第1章:天谴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道光七年,皖南最偏僻的靠山村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村西残破的茅屋内一个面容憔悴,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躺在床上,他叫朱破头,是一名地师,俗称地先生。五岁学道,二十岁行走江湖,三十年来,寻龙点穴,除魔卫道,一生算无遗策,被当地百姓成为活神仙。 可惜的是,本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宗师,却被怪异体质所累,那就是三天不做坏事,不破坏风水就头流脓、脚生疮,浑身难受。为此,朱破头走南闯北,入深山、闯都市,竭尽所能破坏天下风水,结果成为业内人士十分忌惮的妖道。 “一凡,我一生作恶多端,惹得天怒人怨,怕是死后都难逃过这次大劫。”说到这里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无悲无喜的儿子,轻叹一声:“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会道术,我死后七rì你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吧。” 说这话时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sè,早在一个月前,他夜观星相算准自己会有一劫。作为地师,最拿手的就是风水、命理,而风水命理就是教人如何避凶化吉,但他依旧心中没底。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吗?”年轻人僵着脖子,冷冷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 老人暗叹一声,这个儿子从小就桀骜不驯,事事都和他唱反调。 “我死后你要准备两副棺材,一副铜棺,一副铁棺,将我的衣服穿好,再将尸体放入铁棺之中,铜棺放在下面,铁棺放在上边,葬入黑龙潭,不立坟头,不刻碑。然后再用十二生肖的血撒在黑龙潭周围……切记!切记!”看着有些忤逆的儿子,老人也懒得去计较,慢慢的交代着每一个细节。 “十二生肖中有龙,莫非用四辰人的血代替?”年轻人问了一句。 虽然他没有继承朱破头的道术,但从小耳闻目睹也知道龙在十二地支中属辰,可以找一个辰年辰月辰rì辰时出生的人,用他的血可以代替龙血。 老人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宜,等年轻人全部记下后,这才咽气了。 老人死后,朱一凡按照老人的意思准备了两副棺椁,一铜、一铁。事事和老人唱反调的朱一凡,本想将老人衣服脱光,放入铜棺中,然后将铜棺放在下面葬入黑龙潭。但他整理老人的衣物时,却意外的发现老人紧紧握在手中的八卦。 看到这枚八卦时,朱一凡黯然神伤,为了给自己续命朱破头宁愿牺牲福源,尝试机会非常渺茫的七星续命术,在失败后又使用被列为禁术的借命术,连杀十三位至yīn命格之人,最后才成功凝聚魂魄,延寿十年。 “爹,儿子和您作对了一辈子,这次就听你吧。”朱一凡轻叹一声。 出殡的这一天,朱一凡按照老人的嘱咐,将崭新的道袍给老人穿好,再将尸体放入铁棺之中,最后将铜棺放在下面,将装有尸体的铁棺放在上边,并在潭边撒上十二生肖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朱一凡正准备回家,不曾想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天空乌云密布,还没等朱一凡躲到旁边的土地庙中,豆大的雨滴哗哗的落了下来。 雨下的很大,雷声也很大,闪电穿过雨幕不停的轰在靠山村的上空,朱一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chūn天的暴雨一般时间都很短,但这次足足下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停,雷声一直在响,闪电依旧盘旋在靠山村的上空,好似在寻找什么一样。朱一凡惊呆了,帮忙抬重(重是方言棺材的意思)的几个人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对于靠山村这个相对落后,而且相信迷信的地方,神鬼传说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因此看到一直盘旋在靠山村上空的雷电,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靠山村有人做尽坏事,或者是山里有蛇成妖,老天降下雷霆之怒。 蛇成妖渡劫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靠山村却真实的发生过。乾隆年间,一个风和rì丽的下午,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在了一个长年不干涸的大水库中,等到第二天村民们发现一条有箩筐粗浑身金sè的大蛇,被劈成两半漂浮在水面上,有好事的者将蛇拖到岸边,发现蛇的脑袋上有两只很短的角。 “这事不会跟爹有关吧?”看着迟迟不肯降下来的闪电,朱一凡皱起了眉头,喃喃的说了一句。 谁知他的话刚落下,天空中银蛇般的雷电逐渐的凝聚在一起,转眼间形成一只银白sè的大手,穿过云层、雨幕,直接落在黑龙潭中,一抓、一抛,在最上边那只装有尸体的铁棺被抛在天空。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过去,棺椁碎裂,一条全身黄sè的五爪龙出现在天空,说龙其实也不像,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只有龙身,头却是人头。 黄龙一现,天空中又一条水桶粗的雷电狠狠的劈在它的身上,顿时皮卡肉绽,黄龙本想借助**腾空而起,却不曾想化为半龙的它无法呼风唤雨,结果第二道雷霆就将它打落在黑龙潭下面的一个池塘内。 黄龙落地之前,眼神悲戚的望了朱一凡一眼,似乎并不太相信是这个结局。 这条黄龙是地师朱破头所化,一声算无遗策的他,在一个月前早就算准有此一劫,为了应付这场天谴,朱破头作了万全之策,两座棺材,一铁、一铜,这叫瞒天过海,十二生肖之血是阳间最具有灵xìng的血液,借助它们的阳气可以拖延天劫寻找目标的时间,撑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吸收黑龙潭的龙气,而最上面的那个空铁棺刚好可以吸引第一道天劫,挺过第二道天劫就可以化身为龙腾空而去。 千算万算朱破头也没有算到,一向和他反着来的儿子朱一凡,这一次居然真的按照他吩咐做了。本来他是这样想这样想的,让朱一凡将他全身衣服脱光,然后放入铜棺,再将空的铁棺放在上面,最后在潭边撒上十二生肖的血。 但朱一凡从小就非常叛逆,朱破头说话他基本上不听,而且还喜欢反着来,因此朱破头才将所有的故意说反,没曾想和他作对一辈子的儿子,这一次居然出奇的听话,结果却因此丧命。 “爹……”叛逆了一辈子的朱一凡,看着朱破头化身的黄龙被劈进下面的池塘,泪水第一次涌了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当朱破头化身的那条黄龙被劈死后,雨立即停了下来,一阵狂风过后,天空中乌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你们看那条黄龙消失了。”从土地庙中走出来的一个村民,脸sè煞白,浑身瑟瑟发抖,指着池塘几乎是哭喊着尖叫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一个个探出脑袋看了池塘一眼,吓的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祈祷。 龙一直是国人膜拜的图腾,古代帝王一直以真龙天子自居,但谁也不知道龙长的什么样子,唯一的印象就是书籍和年画中的图案。真的见到龙,他们不是兴奋,而是害怕,一条腾空而起的龙,就这样死在雷电之下,任谁都会胆战心惊。 朱一凡也不例外,按压住内心的惊恐,慢慢的走到池塘边,一个诡异的现象出现在眼前。本是清澈见底的池塘居然变的浑浊不堪,连同池塘里的水都有些泛黄sè,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池塘zhōng yāng一条淡淡的龙影,龙尸却不见了。 闻讯赶来的村民在池塘边摆放了祭祀用的香烛和贡品,再由许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渔网下池塘,捞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要说没有捞到龙尸,就连一条鱼都没有捞到,仿佛整个池塘的鱼消失了一般。 不甘心的村民们扛来许多水车,将池塘抽干了,结果不但没有发现龙尸,连池塘里一些螺蛳和河蚌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那些曾经放养的鱼。所有人吓坏了,一个个从池塘里往上跑,其中一个手拿铁锹的年轻人,一不小心将铁锹铲在池塘zhōng yāng黄龙掉落的地方,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这样一来连同在岸边看热闹的人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有一个不信邪的年轻人不但不跑,反而拿着锄地用的钉耙跑到池塘zhōng yāng翻了几下,结果依然是血迹上涌。 正好这一幕被一个过路的地师看到了,地师轻叹一声,从袋子中掏出一个八卦,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最后一咬牙扔在池塘中,再用一百零八个铜钱制成的宝剑紧紧的钉住龙影,最后吩咐村民将池塘注满水,并为这个池塘从新起名黄塘。 村民问其原由,地师表情严肃,留下一句偈语:八卦锁地气,宝剑镇龙影,黄龙yù飞天,改名为黄塘。 村民追问是什么意思,地师摇头不语,飘然而去。 从此每到下雨,黄塘就会出现一条淡淡的龙影。 第2章:借命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九十年后,chóng qìng西郊一个很简陋的廉租房内,一个长相俊美,年龄在二十二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2009年11月7rì的chóng qìng晨报。他叫朱辰逸,是地师朱破头的玄孙,当年朱破头死亡之后,他唯一的儿子谨遵父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chóng qìng就是他最后一站。 “朱大哥,你怎么了?”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秀美,一双丹凤眼隐含媚意,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的朝着朱辰逸眨了眨,又朝他手中的报纸望去。 说话的女孩有着一个很土的名字:张小花。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张小花是农村出身的丫头,事实的确如此。四年前,在陕西一个破落的小镇上,朱晨逸看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病的快死的丫头,一时心软,便收留了这个流浪街头的小丫头,经过悉心照料,病愈的小丫头不知道是出于报恩的态度,还是厌倦了无依无靠的rì子,选择了留在朱晨逸的身边。 对于女孩子的询问,朱晨逸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晨报上的一条消息所吸引。13岁男孩被挂屋梁离奇死亡,身穿红裙脚捆秤砣,死者全身上下只有头顶一个小孔。 “南洋降头养小鬼?”张小花惊讶的叫了出来。 跟随朱晨逸时间长了,张小花逐渐的接触到一些以前认为是匪夷所思的东西,天生好学的她不但跟朱晨逸学了风水、命理,甚至连南洋降头和湘西巫蛊都有所涉及。因此看到报纸上的内容,立即意识到这是南洋降头中的养小鬼。 其实张小花说的也没错,标准的养小鬼方式和这差不多。首先选择十二岁以下的童男童女,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用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再用死者的骨质或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最后在极yīn之地养49天,成为传说中的红衣厉鬼。 “养小鬼?”朱晨逸摇摇头放下报纸,沉声道:“着红衣,绑秤砣的确有养小鬼的嫌疑,但是养小鬼一般都会选择十二岁以下夭折的小孩,只有12岁以下的小孩才会元阳元yīn未泄,而此子年纪过大,根本不适合做养鬼之用。” “那这是?”张小花拿起报纸再次细细的品读了一遍,想了半天,疑惑的问道:“让其子嗣穿红衣上梁死,这是将魂魄打散,永不超生的死法。死者死时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再选择属yīn的数字十三岁零十三天,作案的时间应该在yīn亥时之间,这样的做法太狠毒了,既让死者永不超生,魂魄尽散,同时也不会化身厉鬼寻仇。莫非是仇杀?” 朱晨逸皱起眉头,没有说话。从报纸上看,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死时现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相,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这是正统的茅山专属法术。红裙、头顶的分魄针是为了散魂,脚上用坠魂砣,胸前挂引魂白花是为了引魂。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报仇,让对方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根本无需这么麻烦,更不可能使用到坠魂砣、引魂白花。那么剩下来只有两种解释:1、提炼一个至yīn的jīng魄。2、提取一个至yīn至阳的极品jīng魄。 提炼至yīn的jīng魄,应该选择一个命格纯yīn的女娃。但他却选择一个十三岁零十三天的男娃,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八字纯yīn,选择正确的时间提取至yīn至阳的极品jīng魄。因为这样的jīng魄罕有,有些修炼jīng深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会花上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寻找这样的jīng魄,所以才给男孩子穿上红裙散魄,为了避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所以在脚上加上坠魂砣,秤砣铁制,铁不锈yīn阳,坠在脚上魂魄无法远游,只能在死处附近徘徊,再用分魄针从额前分散这个男孩子的其他魂魄,只将至yīn至阳的jīng魄从胸口的引魂白花中引出。 至于为什么给死者穿上堂姐的红sè泳衣,这个很好解释,在道术中来讲,泳衣属水,又是女人穿的,而且又是亲人所穿,可以说至yīn之物,再选择最yīn的时间十三岁零十三天yīn亥时,这是要将孩子最yīn的魂魄提炼出来。 取人魂魄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方法太损,有伤天和,容易惹得天怒人怨,降下天谴,所以朱破头曾告诫后代子孙切莫滥用此术。书中还提到过使用此法术提炼魂魄,无非只有两个作用:1、修炼厉害的道术,或者是抑制走火入魔。2、借命。 无论是借命还是炼道术,或者是抑制走火入魔,取人魂魄绝非正途。想当年手眼通天,纵横天下的朱破头都死在天谴之下,更何况当今地师不出的年代。 朱晨逸掐指算了一下,顿时眉头皱了起来,自语道:“借命?” “借命?你说是借命?”张小花脸sè骤变连退三步,身形摇摇yù坠,直到扶住门旁,这才稳住心神,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哆嗦。 借命!一向被列为禁术,只有真正道行高深的人才会不怕招来天谴。而且借命必须要连杀十三个同样至yīn命格的人,才能延续生命。有了第一个则意味着后面还会有十二个会被杀死,取走魂魄。 “朱大哥,你能不能阻止……”张小花面露不忍之sè,犹豫了半天这才说了出来。 朱晨逸摇摇头,一抬手打断了张小花的话,轻叹一声,道:“丫头,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这个人道行很高,又是为大人物续命,我无法阻止。” 说这话时,朱晨逸表情很是无奈,刚刚他算了一下,这个死亡的男孩生辰八字,丙子年属鼠,五行属水。而借命的这个人天人地总格皆为水,实属罕见,要想成功借命,必须寻找五行属xìng属水的魂魄,而且必须是至yīn命格的人。这样一算下来,他居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也是他决定撒手不管的原因。 “朱大哥,你不是一直将除魔卫道作为己任吗?为什么这次却退缩了呢?”张小花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嘟噜了一句。在她的印象中,大哥朱晨逸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退缩。就像上一次在四川一样,为了村民的安全,阻止邪修凝练九天玄鬼大阵,朱晨逸毅然出手,和不知道行深浅的邪修斗法,最后却两败俱伤。 “要是先祖的话,到达现场溜达一圈就可以找到凶手,我却是不行。家祖书籍中最后几页寄魂牌我还没有参悟,与这样的高人斗法基本上是毫无胜算。”见小丫头一味的纠缠此事,朱晨逸一阵头痛,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开玩笑,没有参悟寄魂牌,与人斗法,万一被人打死,连还阳的机会都没有了,朱晨逸不傻,也不是圣人,并没有小丫头说的那般高尚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在道术没有大成之前,除魔卫道无异于自寻死路,至于偶尔出手那也无非是弘扬正道匡扶正义,目的是为了多积点yīn德罢了,以此来弥补祖先曾做过的一些错事而已。 “朱大哥,可是……”张小花似乎并不死心,再次出言企图劝说朱晨逸。 “喵喵……” 一阵猫叫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小丫头的话。 “小白过来!”朱晨逸招招手,叫了一声。 “喵!” 蹲在桌子上假寐的猫叫了一声,只见一道白影快若闪电,眨眼间猫已经蹲在朱晨逸的肩膀上。 这只猫叫小白,名字是朱晨逸起的,理由很简单,这只猫全身白sè,没有一根杂毛。民间流传着一句话:白猫黑狗天下少有。黑狗也许不在少数,但白猫绝对不多,更何况这只猫并不是普通的猫,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九命猫。 九命猫体型比一般猫大,有獠牙,却甚短,额头有字,是乡间村夫口口相传之物,但有缘能见到的少之又少,更别说降伏。相传九命猫有九条命,每损一命,十二时辰则又复生。历经九十九劫即可成仙,善化人形,机jǐng、聪慧、善攻。 说起来这条九命猫能够跟随朱晨逸还是机缘巧合,在五年前朱晨逸去西北极yīn之地寻找尸珠之时,正巧遇上一只猫和一条乌黑的大蛇争斗,当时大蛇将猫紧紧的缠绕起来,眼看这只猫即将丧命,朱晨逸祭出替身符将这只猫救了下来,从此九命猫就留在了他的身边。 “小白示jǐng,收拾东西,马上离开chóng qìng。”朱晨逸抚摸着肩膀上的九命猫,脸sè骤变连忙吩咐了小丫头一句。 张小花愕然地望着朱晨逸肩膀上那只有着邪恶笑容的九命猫,从四年前见到朱晨逸开始,她就看见了这只猫,她一直觉得这只猫很诡异,不说别的就猫额头上那个魂字就让人毛骨悚然。 “三年内chóng qìng不会太平静,陆续有高人前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南方寻找北斗七星阵和七煞剑。”见小丫头没有反应,朱晨逸再次吩咐了一句。 第3章:巫蛊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北斗七星阵?七煞剑?”张小花伸手拢拢秀发,转头看了一眼略显苍白的面孔,以及因长期营养不良和爬山涉水而造成的消瘦身形,鼻子一酸,眼前升起蒙蒙雾气,道:“朱大哥,改变命格真的这么重要么?”从跟了朱晨逸开始,小小年纪的张小花,跟着他爬山涉水,走南闯北,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吃过多少苦头。她唯一记得的就是每到一个城市走遍名山大川后,大哥的情绪十分低落,而且脾气显得格外暴躁,甚至有几次还受了很重的伤,但他依然四年如一rì。 时间久了张小花才知道朱辰逸浏览名山大川的原因——改变命格。 这是张小花在朱晨逸一次醉酒中得知的消息,丙申年润八月初三亥时出生的人,虽有大师之命,无奈有破军坐守,命格中注定要穷困潦倒孑然一生。要想改变命格,必须寻找到传说中的尸珠,茅山祖符,太yīn女,七煞剑,以及七窍玲珑心,借助六十年一甲子的太yīnrì,发挥出北斗七星阵的最大威力,逆天改命。 “很重要!” 朱晨逸攥紧拳头,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正前方。往rì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浮现:一个年幼的孩童跪在榻前,看着死去的父亲,放声痛哭。 一个十二岁的孩童眼里噙满泪水,看着相依为命的爷爷病死在榻前。 一个少年跪在后山一座孤坟前,因凑不齐学费撕心裂肺的痛哭。 一个青年看着相恋几年的女友嫁作他人妇,死死的咬着嘴唇,血顺着他的下颚滴在洁白的衬衫上如点点桃花。 …… 张小花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她知道朱晨逸的xìng格,于是也不多说,转身去整理所携带的物品。 修道之人一般都不会太过看重身外之物,因此东西不是很多,两人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两个箱子就足以放下,十几分钟左右张小花就收拾完毕。 朱晨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罗盘、符箓、八卦和铜钱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入一个白sè的帆布袋中,斜背在腰间,肩膀上扛着九命猫,走出了廉租屋。 西郊离火车站较远,两人到达火车站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花了几十银元买了二张到皖南的车票。 由于朱晨逸长相俊美,着一身白衣,腰间再挎着一个刻有奇怪图案的白sè帆布包,再加上肩膀上那只纯白sè的九命猫,显得格外妖异。一进卧铺车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连列车员和乘jǐng都不例外,更不用说那些显得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们。 没有理会那些怪异的目光,朱晨逸带着张小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76,77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为了照顾小丫头,朱晨逸选择了靠近过道的位置。 将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帆布袋挂在衣帽钩上,朱晨逸这才仔细打量着车内环境。整个车厢很干净,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皮肤很好,书卷气很浓,一看就知道是富家贵养的千金小姐,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令朱晨逸彻底的失去了兴趣。 花瓶!这是朱晨逸对年轻貌美女子的第一印象。 在女孩子旁边是一个中年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左右,长相十分凶恶,右手有些颤抖,表情十分痛苦。朱晨逸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当看到一团乌黑的怨气笼罩在中年人的头顶时,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蓄猫鬼!典型的巫术特征。 根据古籍记载,蓄养猫鬼的人先通过一套仪式和念一番咒语,然后将先准备好的老猫杀掉,以获得猫鬼。此后每当子夜时分,蓄养之人必须祭祀它,之所以选择子夜时分因“子”的属肖是鼠,据说此时祭祀含有把鼠献给猫的意思,这种祭祀绝不可间断,否则被蓄养的猫鬼就会反害蓄养的人。养到一定的时候,蓄养的人感到可cāo纵猫鬼了,就会放猫鬼去害人,据说被害人家的财产会转移到蓄养人的家里,而被害人据说先是四肢像针刺一样疼痛,继尔这种症状遍及躯体,最后到达心脏,当心脏出现针刺感时,被害人就会吐血,rì渐瘠弱,最终血尽而亡。 在隋唐时期巫术流派众多,各路邪派野道纵横天下,蓄猫鬼就是当时广为流传的一种法术,也是杀人夺财,搂其妻女最常用的一种法术。不过在隋文帝杨坚的外戚用猫鬼谋害皇后,杨坚震怒,同年五月,隋文帝下诏:“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边疆。” “苗疆高手,莫非是隋唐妖道余孽?”看着中年男子头顶上那团标志着猫鬼的怨气,朱晨逸眼睛一眯,再次摸摸下巴,心里暗暗的念叨了一句。 “喵喵!” 九命猫看了中年人一眼,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从朱晨逸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爬在他的腿上假寐了起来。 “好可爱的猫咪。”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年轻女子,听到猫叫声,抬头一看,顿时兴奋了起来。根本没有顾忌到朱晨逸的感受,直接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伸手要将九命猫抱入怀中。 “不要碰它。”张小花连忙出声阻止。因为她知道九命猫除了大哥朱晨逸,其他人一旦近距离接触都会受到它的攻击。 这一点张小花深有体会,在四年前,当她第一次看到浑身纯白,煞是可爱的九命猫时,不顾朱晨逸的jǐng告,一把将九命猫从朱晨逸的肩膀上抢到怀中,结果九命猫在她那张俏脸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爪印。好在朱晨逸后来用轻粉(砒霜)调姜汁涂在伤口,最后才消除疤痕。 可惜的是张小花示jǐng太迟,年轻女子修长的小手刚刚摸到九命猫的头上,九命猫尖叫一声,提起锋利的前爪狠狠的抓了女子一下。 怪异的是年轻女子看着手上被抓出的一条长长的血痕,并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从旁边的茶几上掏出一袋干鱼片,笑吟吟的递到九命猫面前。 九命猫摇摇头,用看弱智的眼神扫了年轻女子一眼,摇摇尾巴跳到朱晨逸的腿上假寐了起来。 猫不吃鱼!颠覆了人们传统的观念。 女人傻乎乎的望着九命猫,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就连斜靠在上铺的中年男子也微微侧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望着九命猫,眼神由清澈变的迷离,再到空洞,很显然他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你这猫卖不卖?”半天才回过神的年轻女子,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表情急切的问道。 “你确定要买它?”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年轻女子,木然的指了指九命猫。年轻女子连连点头,不知道是误解了朱晨逸的意思,还是爱猫心切,只见她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叠,中华民**用钞票上海通用银元五元,道:“这是三百块银元钱,你把猫卖给我吧。”说完之后,似乎感觉九命猫不止这个价格,又从包里掏出二百银元的纸币,连同手中的三百银元纸币一起放在朱晨逸的手里。 “不卖!”朱晨逸将手中的钱推了回去,冷冷的说道。 开玩笑,九命猫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那可是妖,一般人买回去除了送死别无其他选择。 “一千银元!”年轻女子将价格翻了一翻。 “一只猫居然能卖一千银元,我的天啊!” “是不是我听错了,抽我一个耳光。” 火车上其他旅客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家四口一年所有的费用加起来还不到五百银元,这只猫居然出到一千。 九命猫听到眼前的女人要买自己,顿时怪叫一声,咧开嘴露出獠牙。朱晨逸摇摇头,伸手在九命猫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安抚了准备进攻的小家伙。 “二千银元卖给我吧,求你了。”见九命猫如此有灵xìng,年轻女子更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将价格提到了两千。 朱晨逸再次摇头,懒得搭理这种脑子被钱烧坏的富二代。在这种人眼里一直认为钱是万能的,殊不知真正有道行的高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之间杀人于无形,哪会太在意这些身为之物。 到是小丫头张小花实在看不下去年轻女子苦苦纠缠,说话了:“对不起,这猫真不卖。” “嫌价格低?”年轻女子微微一怔,看着全身地摊货,连同鞋子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银元的张小花和朱晨逸两人,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待价而沽,于是笑了笑,道:“你们开个价吧,这猫我是买定了。” 贵养的富家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只要是看上的东西,没有一件东西是得不到的。白的不行,就来黑的,这是大家族的优势。在第一眼看到喜欢的九命猫时,年轻女子已经打定注意不择手段的得到这只猫。 “不卖!”看着浑身沾满铜臭,纨绔味十足的年轻女子,朱晨逸皱着眉头,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两个字。 钱不在多,够用就行!这是地师朱破头告诫后代子孙的,其实朱晨逸一直也是这样做的,钱对于他来说并不太重要。否则的话,随便挖了明清古墓,弄个汝窑瓷器就能卖了千儿八百的,这一点对于地师来说并不困难。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出个价格吧。我们小姐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买不到的。不要到头来落得个人才两空。”座位上的中年人跳了下来,站在朱晨逸面前一捏拳头发出咯咯声响,言语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说这话时,中年男子眼神犀利,略带jǐng告望着亭亭玉立的张小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滚!”面对中年男子的威胁,朱晨逸没有任何惧sè,淡淡的说了一字。 “找死。”中年男子大怒,提起硕大的拳头,朝朱晨逸的脑袋轰去。 坐在外侧朱晨逸看都没看一眼,抬手抓住中年男子的拳头,右手大拇指指甲,顺势将他的无名指划了很小的口子,不等中年男子作出任何反应,朱晨逸食指微微一动点在他的印堂穴上,中年男子立即晕了过去,朱晨逸一把抓住对方胸口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座位上。 速度很快,从出手到打晕对方,再将对方扔回座位,就在几个呼吸之间。本来洋洋得意的年轻女子,见中年男子一百多斤的重量,被朱晨逸随随便便的提在手里,吓的脸sè煞白,急急巴巴的道:“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一天过后自然会醒。”朱晨逸懒懒的回了一句,然后将右手插入口袋,指甲上的血迹瞬间被一张符箓所吸收,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右手无名指绿sè光芒一闪即逝。; 第4章:靠山村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看着朱晨逸冰冷的眼神,年轻女子吓的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更没胆子有去确认一下座位上的中年人,是否真的如朱晨逸所说晕了过去。 “灵xìng十足的白猫,妖艳的男子,颠倒众生的绝sè美女,这样的组合处处透出一股诡异。”年轻女子面露惧sè,内心极力的挣扎。 楚家作为大家族,有钱、有势自然会比寻常人嚣张跋扈了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然纨绔,但不代表没脑子。在看到副官在朱晨逸手中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年轻女子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组合并不简单,特别是朱晨逸,那件上海青帮份子独有的标志白衣小褂,让他平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在年轻女子看来,从古至今江湖一直都没有消失过,消失的只是江湖本身的意义。无论是横行chóng qìng码头的清水袍哥,或者是风靡一时的青帮,又或者是烧杀抢掠、侮辱妇女的黑风寨,还是现在漂白上岸批着合法外衣的商贾,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只不过讨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 身手好,心狠手辣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因此她认定朱晨逸是江湖中人,一个跑单帮的江湖中人,年轻女子再次打量了朱晨逸和张小花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不再去招惹这些亡命之徒。 少了年轻女人的纠缠和中年男子的聒噪,朱晨逸闭上眼睛躺了下来。朱晨逸喜静,张小花不说话,年轻女子吓的一直用书本盖着脑袋,一路上众人无话。 rì出rì落,当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目的地到达了,朱晨逸开始收拾东西下车了。不过他在临走的时候,对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三rì后带着这家伙来皖南靠山村找我。”说着朱晨逸用手指了指躺在座位上依旧装睡的中年男子,带着小丫头张小花下车火车。 “三rì后?皖南靠山村?”看着朱晨逸的背影,年轻女子低头念叨了一句。 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悄悄的睁开眼睛,见朱晨逸站在外面的站台上,顿时松了一口气,等火车再次发动后,似乎有了底气,支起身子冷哼一声,道:“小姐我马上召集朋友,去靠山村帮你把那只猫抢来。” 年轻女子摇摇头,抢东西这件事情以前常干,也是轻车熟路,但她这一次犹豫了,冥冥中她总感觉朱晨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不好惹,这是年轻女子对朱晨逸的直观印象。 为了一只猫去得罪不知底细的高手,这不符合大家族做事的风格。更何况这一次路程的时间非常紧,楚家的掌舵人楚老爷子危在旦夕,必须要尽快找到皖南山区中的“山羊居士”。 传闻“山羊居士”年过七旬,道行很深,被当地百姓称为半仙。虽然风水、命理、道术这些东西会被定xìng为封建迷信,但是百姓却懒得管这些,能治病、驱邪就是高人,这是颠不破的道理。 因此“山羊居士”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当初在楚老爷子被医院判定无法医治的情况下,有高人判定老爷子是中了巫蛊,并说湘西有玩巫蛊的行家,等他们赶到湘西这才发高人出去云游并未回返,无奈之下又从湘西来到chóng qìng找茅山高人五驼子,可惜此人死去多年,经五驼子后人指点,这才起了寻找“山羊居士”的念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中年男子惊讶的望着年轻女子,沉声问道。 “一只猫而已,哪能因此耽误大事。”年轻女子拢了拢秀发,拉开车窗,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高山,叹道:“童副官,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山羊居士,老爷子的病耽搁不起。” 穷山恶水出宝地,一般真正有道行的人都会选择风水宝地居住,“山羊居士”如此,曾经的地师朱破头也是如此。当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倒了N趟车来到靠山村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靠山村位于皖南山区的最南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属于那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而且车辆都不通,村民们赶集去卖点山货,只能用骡子和双脚走下那海拔几百米的大山。朱晨逸和张小花走到村头那颗大槐树下,已经彻底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天sè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九十年了……”朱晨逸抚摸着村口那颗大槐树,看着有些陌生的村庄,心情十分复杂。从先祖朱破头遭遇天谴后,爷爷朱一凡历经艰辛,最重选择了chóng qìng安家落户。在这九十年里,老人念叨最多的就是村口的老槐树和村西残破的祖屋。叶落归根,人老多情,老人到死还遵守朱破头的遗训,忍住思乡心切,葬在chóng qìng一座荒山之上。 靠山村不大,一根烟就能贯穿东西两面,整个村庄总人口加起来也就百来号人,再加上外出务工和嫁出去的姑娘,剩下也就七八十号人。村西朱晨逸祖屋的遗址上坐落着一个红砖绿瓦,从外表看来非常气派的两层小洋楼。不过,门头上的白花和两侧的挽联、花圈,以及堂屋中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一群人,让整个房子看起来有些yīn森。 “朱大哥,这家在办丧事,我们不会在这借宿吧?”跟在朱晨逸身后的张小花,俏脸显得有些煞白,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衣角,小声问道。 “不会!”朱晨逸随口答道。抬头打量了房子的风水格局,再拿出罗盘测了一下,朱晨逸的眉头皱了起来,自语道:“从房子外表看造出来不到三年,风水布置并未相冲,没有理由伤主啊!真是怪事,莫非此处有yīn鬼作祟?” 话刚落下,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厉喝:“哪来的神棍,竟然跑到我们靠山村妖言惑众,跟我到分驻所去。”接着朱晨逸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粗而有力的大手抓住。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一个身穿制服,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过七旬,头发花白拿着拐杖的老人。 说话的小伙子叫**,是靠山村人,在镇上的分驻所上班,职业是一名巡长,这次赶回来是奔丧的,里面死的人正是他的叔叔,今年四十五岁。这不刚到门口,就听到朱晨逸的一番风水之说,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和jǐng察的职业敏感,让他觉得朱晨逸是个神棍,骗子。 “我不是神棍。”朱晨逸甩掉胳膊上的那只大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不是神棍?”身穿jǐng服的小伙子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不屑的笑了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套风水……”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老人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老人打了一巴掌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接着又拿起手中的拐杖朝他腿上抽了一下。穿jǐng服的小伙子双手抱着脑袋,委屈的嘟噜着:“爷爷,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zhèng fǔ都说风水,巫术是骗人的……” 结果毫无悬念,小伙子摆事实,讲道理这套对老人丝毫不起作用,不但没有劝服老人,反而再次被抽了一拐杖,这下小伙子学乖了,跑到离老人拐杖之外的距离,一脸jǐng惕的盯着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 “请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老人一脸虔诚的望着朱晨阳,问道。作为咸丰年间出生的他,远比一般人了解的透彻,靠山村是地师朱破头修行之地,从小耳闻目睹都是朱破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后,他一直坚信有高人,只不过昔rì珍贵的典籍都在动荡的年代遗失殆尽,才导致高人不出山,神棍,骗子满地走的局面。 “老人家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不提也罢。”朱晨逸笑了笑,婉言拒绝。 开玩笑!靠山村是先祖朱破头修行之地,说出名字再显露手段,傻子也能看出朱晨逸和地师朱破头两人的关系。要知道当年朱破头纵横天下,仇家众多,谁知道有没有那个老妖怪还活着,朱晨逸不愿冒险。 “藏头露尾之辈。”jǐng察小伙子听到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立即出言讽刺。不曾想却招来老人凶狠的眼神,小伙子吓的脖子一缩,赶紧闭上了嘴巴。 见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老人也不勉强,打了一个哈哈,道“听口音小哥不像本地人,不知到我们这个穷山沟做什么?” “路过!”朱晨逸惜言如金。 “路过?”老人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朱晨逸,当他看到九命猫,本来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跟牛眼似的,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脸sè突然间变的煞白,再有煞白变成红紫。最后老人扔下拐杖,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连连磕头,口中喊道:“先生,求您救救我们靠山村吧,求您了……” 现场的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不但朱晨逸、张小花,还有老人的孙子jǐng察小伙子,甚至连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的人。一帮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跪在朱晨逸的面前。 “爷爷,您起来啊!”jǐng察小伙子连忙跑过去,想将老人搀扶起来。可是倔强的老人根本没有理会,一把将其推开,依旧在坚硬的泥土上不停的磕头,声音很响,几下就将额头磕出血来。 “老人家你快些起来,有话慢慢说。”反应过来的朱晨逸,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吓的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一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 “先生!您老一定……”起身的老人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言语急切,一脸恳求之sè。 “老人家,我不是先生,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朱晨逸一摆手打断了老人的话。 “不是先生不可能降伏九命猫。”老人指着朱晨逸肩膀上的九命猫,拼命的摇头,看架势打死他都不相信朱晨逸是普通人。 这么偏僻的山野小村,居然有人认识九命猫?朱晨阳摸摸下巴,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老人,任他横看竖看始终觉得老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人会认识九命猫?朱晨逸心中直犯嘀咕。 老人似乎看出了朱晨逸的疑惑,他一挥手疏散了围观的村民,将朱晨逸领到家中,最后从箱子底下捧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第5章:乞丐坟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九命猫!上古通灵之物,有獠牙,比一般猫大,额头有字,善化人形……非大能不可降伏!”这是老人捧出的古籍中对于九命猫的描述。 “九尾狐!奇兽,四脚九尾,通体上下有火红sè绒毛,善变化,蛊惑,喜吃人……” “九头鸟!冥兽,有九头,sè赤,像鸭子,地狱勾魂使者先锋,收人魂魄的妖鸟……” …… 翻看着手中的古籍,朱晨逸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sè,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老人,淡淡问了一句:“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将这本书卖给我?” 见朱晨逸提钱,老人连连摆手,主动提出要送给朱晨逸,可是旁边当jǐng察的孙子却不干了,说这书看纸质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有可能是文物,值不少钱。老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的小伙子蹲在一旁一声不吭,抽起了闷烟。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收下古书后,朱晨逸主动和老人聊了起来。闲扯了一通,最后聊到了死者的身上,老人是这样说的:“可怜的二娃子就是不信邪,偏偏去动那乞丐坟,这不一个星期不到就死了。”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当时下着大雨,一个乞讨的老人来到靠山村,有好心的村民给老人送了些吃的,介于老人衣衫褴褛,十分肮脏,就没有人将其领回过夜。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老人冻死在村口的那颗老槐树下。 由于老人是以乞讨生的乞丐,无儿无女,再加上镇上的分驻所还在百里之外,村民们最后一合计,就将老人用席子一裹葬在村东的一口池塘不远处。 天晴之后,村民们忙着农活,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年过后,村民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冻死的乞丐,就这样又过了半年,村子里一户姓朱的人家,在乞丐坟旁边种了一档南瓜,可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这个朱姓男人当晚就头晕脑胀,发起高烧。 第二天到医院一检查,啥毛病也没,打了点滴,弄了点药,回家后一个星期左右就死了。当时谁也没在意,直到第二个何姓中年人在坟头上割草给牛吃,在一个星期后无缘无故的死亡,村民们才意识到有问题。 但偏偏有些人不信邪,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到坟头踩了几脚,结果回家是上吐下泻,又是发高烧,家人吓坏了,拖着小伙子去坟头磕头认错,再烧了些纸钱,说来也是奇怪,小伙子一觉睡醒啥毛病也没了,再次恢复到活蹦乱跳的地步,从那以后小伙子逢人便说这个乞丐的坟头如何如何厉害。 不巧的是在三天前,死者和小伙子一块喝酒,三杯酒下肚,小伙子再次说起坟头的事。死者也是个倔xìng格,一生从不拜鬼神,不信邪。再加上当时可能是喝高了,他一听说这事,二话没说,提着个铁锹出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铁锹铲平了坟头。 闻讯赶来的村民劝他恢复坟头,磕头认错,再多烧点纸钱。可是死者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并口出狂言道:“活着的乞丐都打不过我,死了变鬼难道我就怕他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死者的老婆叫他起来吃早饭,一连叫了很多次都没反应,最后一探呼吸,没气了,连心跳也停止了。女人吓坏了连忙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经过一番检查,这才发现死了多时。 听老人叙述完毕,朱晨逸得到了三个信息:1、风雨交加的夜晚,乞丐冻死在老槐树下。 2、三个死亡的中年人,都曾和乞丐坟地有过接触。3、曾经有一个年轻人磕头认错,烧了些纸钱,结果没事了。 “先生,是不是这个鬼很厉害?”见朱晨逸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老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到不是。”朱晨逸哑然一笑,思索片刻,道:“老人家,坟地我没去过,死者没见过,不好下结论。这样吧,你先将那个没死的小伙子叫来我看看。” 朱晨逸越不发表意见,老人越觉得这事靠谱,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往往听了只言片语,立马胡吹大气,借机勒索钱财。 “去给我将柱子找来。”老人提着拐杖指着蹲在墙角抽烟当jǐng察的孙子,大声的吩咐着。 小伙子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老人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十分钟左右,小伙子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皮肤稍黑长的很结实。 “纯阳之体!”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的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差不多知道这个小伙子没死的原因。按照古籍记载,纯阳之体是天下间最有灵气的体质,不受邪祟入侵,阳气重是这个体质的最大优势。 “先生,你老找我有事?”年轻人走到朱晨逸的跟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小声的问道。很显然在来之前,小伙子已经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他。 朱晨逸点点头,简单的问了一些问题,年轻人回答的也很干脆,他说当时一时冲动,去踩了乞丐的坟头。踩了几脚后,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接着回家就病了,再到后来烧些纸钱,再磕头认错就好了。这个说法和老人大庭相径,唯一多了一点就是有股子凉气。 凉气也就是yīn气,不懂道术的凡人很难区别,就如同诵《地藏经》时身边的yīn气就很重,这是同样的道理。有yīn气则意味着有不干净的东西,连纯阳之体都能入侵,可见这个乞丐坟不简单。 朱晨逸想了一下,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死者因为是冻死的,所以对靠山村的人怨气很重,极有可能化作厉鬼出来作祟。第二,有可能是某位妖道假死,取人魂魄练就邪法。 可能有两种,不过朱晨逸还是侧重第一点。至于第二点,朱晨逸直接将其排除,纯阳之体那可是至阳的魂魄,是炼就邪法的最佳魂魄。这样的人只是被yīn气入侵却没有死亡,这事就值得推敲了。 最后朱晨逸还是决定去看一下乞丐的坟地和死者,由于时间较晚的关系,老人决定先带大家去死者家中,本来朱晨逸考虑到张小花是女孩子,准备让她先在老人家中休息,可是小丫头却不答应,最后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村西两层小洋楼。 进了屋子,老人向众人说明缘由,并提出来朱晨逸想看看尸体,死者家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掀开死者盖在脸上的大表纸,朱晨逸看了一眼露出诧异之sè,随即将纸重新盖上,然后冲屋子里的人说了一句:“屋子里的女人先出去。” 现场一阵sāo动,议论声纷纷响起,但没有一个离开屋子。朱晨逸接下来的话,让现场的女人跑的一个不剩,包括小丫头张小花在内。“不走可以,被拉去抵命,我不管。”这是朱晨逸的原话。 “先生,这……这不会是真的吧?”看着房间内全部跑出去的女人,老人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假的,我要给尸体做全身检查,女人在这里不方便。”朱晨逸摇摇头,对老人道:“让人将他的衣服全部除去。” 死者穿的衣服很多,不过寿衣大多数没有扣子,解开非常方便。几分钟的功夫,尸体身上的衣服全部除了下来。 朱晨逸仔细的检查了死者的身体,在确认身体上没有外伤,没有被下巫蛊,这才吩咐众人将寿衣从小穿上。 “先生有什么发现吗?”老人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冲屋子里的喊道:“属虎、属猴、属狗的全部出去。” 老人目光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这类属相的男人拉开门走了出去。朱晨逸再次说话了,昨天晚上在自己娘们身上折腾过的出去,几个男人红着脸,挠着头在其他人的哄笑中狼狈的逃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内,给我准备好香烛,糯米,红绳,藕,柳树枝,黑狗血,葫芦还有沐浴用的清水。”见大多数人退出房间,朱晨逸点点头,再次吩咐道。 “先生,您这是?”老人疑惑的望着朱晨逸,吞吞吐吐的问道。 “他并没有死,只不过遗失了两魂,六魄而已,我要为他招魂。”朱晨逸淡淡的说道。作为修道之人,他非常了解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朱晨逸本不愿意插手yīn司之事,不过在他检查尸体后发现还有一魂一魄,再加上从老人手中拿到古籍,这才决定出手一次。 佛家讲究缘字,信因果报应,轮回之道。道家同样如此,在朱晨逸踏入靠山村时起,业已注定这名死者命不该绝,否则的话迟来几天,尸体腐烂,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让死者还阳。 招魂?众人被吓了一跳,特别是一些小伙子,既兴奋又害怕,谁也没有想到往rì口口相传的招魂,居然会在现实中重演。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整个房间静的怕人,甚至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微风吹过,灯光摇摆,昏暗的灯光照shè在摆放尸体前面的贡品上,显得格外的yīn森恐怖。 “先生,只要您老救回我父亲,多少钱俺都愿意出。”死者的儿子一听说能救回自己的父亲,噗通一声跪在朱晨逸的面前,许下承诺。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朱晨逸的脸上,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所谓的招魂需要多少钱。可是朱晨逸却摇摇头,道:“我不收一分钱,你们最好将准备的东西搞快一点。” “快,统统出去准备东西。”老人大手一挥,将屋子里所有人赶了出去。 第6章:收魂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永远是那么经典。十五分钟后,小伙子们拿来香烛,糯米,柳枝,红绳和葫芦。东西都差不多备齐了,唯一让朱晨逸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一条硕大的黑狗被小伙子们死哪硬拽的拖了进来,而且口中振振有词的说不知先生需要多少血,所以才弄了条活的过来。 朱晨逸无奈的撇撇嘴,吩咐众人拿来一只碗,伸手用指甲在黑狗的腿上划破一个口子,接了大半碗血,然后掏出金疮药给狗涂上,刚一松手黑狗怪叫一声,玩命的窜了出去,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后,在老人的带领下,去了隔壁的房间沐浴更衣。十分钟之后,朱晨逸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众人一看不由觉得眼前一亮,衣服依旧是那件老土及休闲到极致的白sè小褂,唯一不同的就是朱晨逸手中多一柄样式古朴的桃木剑,让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先生,是不是可以摆香案捉鬼了?”一个饱受封建迷信腐灼的小伙子,激动的搓着双手,一副跃跃yù试的说道。 “听老人说过,我懂。”另一个小伙子接过话茬,对旁边的其他人吼了一嗓子:“都帮忙搭把手,搬个长桌子过来。” 很显然,在小伙子的印象中,捉鬼就应该跟说书人讲的一样,摆香案,撒糯米,舞桃木剑,就和现在乡下跳大神有些相似。 看着乱哄哄的现场,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求助的望了老人一眼。辈分长,年纪大,威望高的老人果然没有令朱晨逸失望,直接开口训斥了几句,小伙子们吓的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 少了小伙子们的添乱,朱晨逸感觉轻松了不少。随手掀去了死者脸上的大表纸,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纸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之上,再用红绳子扎在额头,将打结的地方留在脑后。 纸符是为了镇住魂魄,红绳是为了辟邪。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二魂六魄,人自然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而这种时候,也正是其他邪祟入侵夺取躯体的最佳时机,因此朱晨逸采用纸符和红绳。 现场的村民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晨逸,怕漏去某些重要的环节。而这个时候,朱晨逸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泛着青sè光芒的匕首,将柳枝切成十四节,每节长约三寸,然后将柳枝削成菱形。片刻之后,十四根大小差不多,十分尖锐的菱形木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朱晨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脱下死者的鞋袜,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将十四只柳枝钉,分成两组,每组七根,分别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打入死者的脚底。 做完这一切朱晨逸满头大汗,但他依旧没有休息,拿起放在旁边的一节莲藕,用力的掰断,用莲藕丝缠住死者的两只脚腕,一连缠了三圈,这才将手中的莲藕扔掉。 这叫锁yīn吊魂,目的是为了防止勾魂使者或者是地府小鬼,前来勾取最后的一魂一魄。按照地师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记载,人死后魂魄一般会留恋身体,不愿离开,这个时候地府会有小鬼或勾魂使者前来锁走魂魄。为此朱晨逸才用柳枝钉隔绝yīn气的入侵,并用莲藕丝吊住元神,阻止魂魄被拿走。 如果仅仅如此还是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要将十四根蜡烛点着,围住尸体,再撒上黑狗血,最后用糯米封住门口,这才算完成了第一步:守魂。 至于为什么要用十四根蜡烛呢?这个很有讲究,九五是单数,为yīn,借用九五至尊的皇气隔绝邪祟,再用辟邪使用的黑狗血撒在周围,形成一个圈,这叫:固魄。 在小伙子们的帮助下,第一步守魂很快的完成了。这时朱晨逸将香点着,问老人要了一碗清水,拿起被摘在一旁的柳树叶,放入清水中过了一趟,心中默念:“太上老君分三清,大rì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yīn阳。”咒毕柳叶抹过双眼,青光一闪,已开yīn阳眼。不过朱晨逸的道行尚浅,开yīn阳眼的时间并不长,一炷香的时间,这也是他点香的原因,如果在香烛燃尽之时,他还没能够收集完毕魂魄,那么这次作法招魂则以失败告终。 “你们替我守住香烛,千万不能让他们灭了,还有一点,待会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说话,不许叫喊,如果怕现在可以出去。”这是朱晨逸离开灵堂时说的一句话。 “你们几个给我看好香烛,你们几个……”老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朱晨逸左手拿着葫芦,右手拿桃木剑围着屋子走了几圈。收魂是个苦力活,人死了一般魂魄都会很自觉的进入鬼门关,到达地府。也有特殊情况的,比如是被人害死或者是眷念阳间,又或者是迷路的魂魄,这些错过进入鬼门关时辰的魂魄,最后就成为人们口中的孤魂野鬼。 像死者这种情况,阳寿未尽,因为某种原因魂魄离体,要想找到他们其实很简单,只需在房前屋后和一般常去的地方多转悠几圈,总会有收获。 村子很小,一圈转下来,果然发现一魂六魄,用葫芦收取之后,再贴上符咒,朱晨逸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灵堂。 “先生,成功了吗?”老人迎了上来,小声的问了一句,言语中有些担忧。 朱晨逸摇摇头,众人轻叹一声,有庆幸,有悲哀,有失望,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其实这也很正常,在破除封建迷信的当今社会,招魂让人惊异,死而复生更令人恐怖。 看着众人的表情,朱晨逸一阵无语,扬了扬手中的葫芦,道:“一魂六魄我已经收齐,不过还差一魂,却是没有找到。” 还差一魂?众人傻眼,即使没接触过玄学的村民也听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傻子都知道有所不妥。 “先生,求您无论如何要救救我的父亲。”年轻的小伙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泣不成声。 朱晨逸沉默不语,似乎难以抉择。小伙子见此,拼命的磕头,一声比一声响,坚硬的地面上,三两下就将额头磕开一个口子。 “起来吧,我答应你。”朱晨逸叹了一口气,将小伙子扶起,从帆布包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扔了过去,然后冲门外边的张小花喊道:“丫头进来吧。” “朱大哥你是准备下地府?”门推开了,张小花一脸愤怒的盯着朱晨逸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很显然,躲在外面的张小花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下地府!所有的村民肃然起敬,地府十八层,一层比一层恐怖,庙里的雕塑清晰的告诉了每个人地府中的情景。下地府救人,那可是九死一生,这种舍己利人的事情,朱晨逸真的会去做吗?这是现场每个人脑中的疑问。 “是!”朱晨逸点点头,沉声说道。小丫头张小花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朱晨逸轻叹一声,看着亭亭玉立,长相妩媚的小丫头,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杂念,一如既往的摸摸张小花的脑袋,淡然一笑,道:“丫头,修道之人最忌半途而废。我下去救人,你替我护法。”说完之后,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掏出避魂铃塞到张小花的手中。 “朱大哥……”张小花攥住避魂铃,眼中噙满泪水,死死的咬住嘴唇,血顺着嘴角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显得格外凄凉。 看着伤心yù绝的小丫头,朱晨逸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望了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香烛,摇摇头抛开杂念,让老人取来面粉撒在地上,最后盘膝望地上一坐。随后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八卦,贴上纸符,咬破中指,将鲜血涂在八卦上,再将八卦平方在面前的地上,镜面朝上,口中念道:“七魄聚yīn灵,元神出窍,断魂脱体。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元神出窍!” 一阵微风掠过,朱晨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已经下了地府,你们围成一个圈,将我和大哥围在中间。”张小花瞪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小伙子们,道:“注意不要踩到面粉上,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说话。” 小伙子们应了一声,但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些家伙是在敷衍了事,不过老人也没有说啥,也没阻止,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怀疑,只不过出于对朱晨逸的敬畏,没有说出来罢了。 很快,小伙子们在朱晨逸和张小花的外面围了个圈。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多,这个点对于山里的村民来说,夜已经很深了,一向早睡早起的小伙子们瞌睡绵绵,可是又不能走,一个个如同瘟鸡般耷拉着脑袋。 “不许睡觉。你们睡着了,朱大哥就危险了。”张小花大喝一声,那些昏昏yù睡的小伙子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其中一个小伙子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危险个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说完之后,一扭头却意外的发现门口位置的面粉上突然出现一个脚印,接着又出现三个清晰的脚印。小伙子吓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闭着嘴巴,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人。那人顺着小伙子的目光望去,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张开嘴,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嘴已经被一双强大有力手死死的堵住。 随着地面上的足迹越来越多,灵堂内小伙子们都发现了,所有人吓的脸sè煞白,一个个大汗淋漓,表情狰狞,甚至有些胆小的裤子都尿湿了。 灵堂的气氛非常yīn森,压抑,所有人屏住呼吸,房间里唯一听到的声音只有避魂铃发出叮叮的声响。 第7章:下地府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小伙子们阳气虽足,但阅历少,遇到这种情况很显然比不了过七旬的老人。经历过灵异事件的老人比小伙子们细心了很多,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地上的脚印虽多,可是黑狗血撒成圈停放尸体的地面却没有任何的脚印,还有就是小伙子们面前脚印众多,基本上都在七寸以外,超过这个距离,面粉上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凌乱,看这情形进入灵堂的东西也急了,就在大家认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尖叫,接着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一般。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时一阵呱呱的怪异鸟叫声传来,小伙子们,包括老人在内,一个个脸sè骤变,吓的两腿直打哆嗦,牙齿打架。 九头鸟!这是怪鸟的名字,也是当地百姓的一种叫法。传闻这种鸟是地狱勾魂使者的先锋,每次这鸟一叫必有人死去。有怪鸟出现则意味着勾魂使者的到来,这下,现场的众人更加害怕了,甚至有人起了逃走的念头。 在众人的担惊受怕中,一阵yīn风吹过,门口的挽联发出瑟瑟声响,灵堂的蜡烛被风吹的摇摆不定,香炉中的檀香立即断了一根。 “鬼差大人,此人阳寿未尽,还请大人手下留情。”张小花没有开天眼,看不到进入灵堂的鬼差,但从地板上的脚印和yīn风,她判定鬼差已经进入灵堂,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撒了过去,一边撒一边念道:“鬼差大人,这些钱给您买些酒喝,等我大哥回来必有重谢。” 张小花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就更加恐怖了,有些胆小的小伙子直接晕了过去,瘫倒在地。而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旋风,张小花撒出去的纸钱,纷纷的被风吹了回来。 “鬼差大人,您也不要发怒,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阵法,为了一个阳寿未尽的人,弄不好魂飞魄散又是何必呢?”张小花满头大汗,拼命的摇动着手中的避魂铃,按照朱晨逸事先交代的事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朱晨逸是这样交代的,她也是一丝不苟的按照程序走的,但结果会怎样,张小花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出人意料的是灵堂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很多,八月的天气本来又些热,可是众人有一种寒冬腊月的感觉。 “鬼差大人,能不能给一个机会,等这炷香烧完行不行?”张小花咬咬嘴唇,表情毅然,用商量的口闻,道:“这炷香烧完,大哥还没回来,我就将阵法拆去,任由大人取走魂魄。”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张小花没有通灵,听不到鬼差的声音,但他可以从地上的脚印和灵堂的yīn气判定出鬼差接受了这个条件。 张小花竭尽全力为朱晨逸拖延时间,朱晨逸却并不知道,刚刚才到达地府的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走到跟前敲了两下。门开了,看门的鬼差望了朱晨逸手中的桃木剑一眼,嚷嚷道:“道士yīn阳有别,你跑我们地府来干什么?” “鬼差大哥,我想进入地府寻一个人,还望高抬贵手。”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悄悄的塞到鬼差的手中。 钱果然是好东西,不管是阳间还是yīn间,照样通行无阻,有钱好办事,这是一个普遍现象。鬼差接了钱后,明显声音柔和了很多,简单的问了朱晨逸来地府的缘由,得知死者阳寿未尽,也不为难朱晨逸,直接放行。 可是朱晨逸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巡逻的鬼差拦了下来,“大胆道士,居然擅闯地府,莫非活腻了不成?”为首的一个鬼差大声喝道。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连忙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陪着笑脸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鬼差却不买账,将纸钱往兜里一揣,并且喝令手下将朱晨逸锁拿。 小鬼们拿着白骨锁链,一下子将朱晨逸围住。朱晨逸大惊失sè,忙从帆布袋中取出先祖朱破头曾使用过的八卦,口中念念有词,做好苦斗的准备。 “yīn八卦?”为首的鬼差失声尖叫,一挥手制止了准备动手的小鬼,对朱晨逸,道:“道士你有yīn八卦,我们也不为难你,将你要找的人名字,八字,死亡时间报出了,我们帮你找。”说到这里鬼差停顿了一下,扫了朱晨逸手中的八卦一眼,冷冷地道:“找到人,立即退出地府,从今往后不得再下来。” “谢谢鬼差大哥。”朱晨逸又摸出一把纸钱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鬼差大哥,这个yīn八卦是什么来历?” “你不知道?”鬼差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朱晨逸,嘴巴张了张准备说话,似乎又想起来什么,随即不耐烦的冲朱晨逸嚷嚷,道:“老子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朱晨逸识趣的没有再问,但是脑子里却不停的思索着,yīn八卦,这个八卦为什么叫yīn八卦呢?朱晨逸将手中的八卦仔细的看了看,觉得和普通的八卦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八卦zhōng yāng位置,有一个商周时期的金文yīn字。他心中十分疑惑,鬼差明显知道这个八卦的来历,可偏偏不说,似乎十分忌惮的样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鬼压着死者的生魂走了过来,朱晨逸拿出葫芦将其收走,顺手塞了一把纸钱过去,最后在鬼差的监督下离开了地府。 回到阳间的时,一炷香刚刚烧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就发现灵堂已经有两位鬼差等在哪里。 “两位鬼差大哥,辛苦了。”朱晨逸坐起身来,从帆布包中拿出一把纸钱,径直的朝两位鬼差的位置走去。 “道士,你下了地府?”接过钱,鬼差问了一句。 “是的。”朱晨逸很老实的回答道。 “既然下了地府,想必魂魄找到了吧?”鬼差再次问道,朱晨逸点点头,鬼差又问了一句:“道士,你完好无损的从地府回来,靠的是什么?”作为地府的鬼差,他非常清楚在戒备森严的地府带走一个魂魄是多么的难,因此判定朱晨逸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道术硬闯的。要知道阎罗十八殿鬼卒众多,就算张天师亲至也不可能丝毫无损的回来,更不用说道术并未大成的朱晨逸。 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八卦,捧在手里。鬼差扫了一眼,点点头,道:“原来是yīn八卦,难怪呢,就算是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也会卖你这个面子。” “多谢两位鬼差大人。”朱晨逸冲两位鬼差一拱手,道了一声谢,再次捧出纸钱和元宝奉了上去。 “道士,奉劝你一句,yīn八卦持有者,尽量不要进入地府,免得降下天谴。”也许是给足了纸钱,临走时,两位鬼差嘱咐了朱晨逸一句,飘然而去。 天谴!朱晨逸浑身一颤抖,下意识的连退三步,天谴这个词是他第二次听到了,当年爷爷朱一凡就曾说过先祖朱破头是死于天谴之下,对这话他一直报着怀疑的态度。可今天在鬼差口中再次听到天谴二字,再联想到在地府畅行无阻的yīn八卦,朱晨阳感觉事情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朱晨逸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想不通的东西他从来不去浪费时间。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朱晨逸慢慢的走到死者跟前,取出葫芦,撕开纸符,将葫芦口朝下,右手掐诀一点葫芦底部,一连八次,直到所有的魂魄入体,这才吩咐现场的小伙子们将香烛类的东西全部撤走。 十分钟,足足十分钟,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躺在门板上的死者先是手指动了动,接着打了一个哈气,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望着满屋子的人。 众人虽有心理准备,可是死者真的醒过来后,还是将他们吓了一跳,这完全颠覆了传统的认知。有胆子稍微大些的小伙子硬着头皮过去摸了一下死者,感觉有体温,众人这才围了上去。 “谢谢先生。”死者的亲属虽思亲心切,却没忘了礼数,冲朱晨逸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跑到死者跟前嘘寒问暖。 彻底回过神的死者,看着屋内的摆放和门口的挽联,这才知道死亡多时自己,被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伙子救了回来。一生不敬鬼神,不拜天地的他,从床板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朱晨逸笑了笑,伸手将中年男子扶了起来,吩咐男人洗个澡,将身上的寿衣换下。众人一听四下忙活开来,扫地的扫地,拖地的拖地,半个小时左右,灵堂全部拆掉,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死人用的东西全部堆砌在离房子十几米远的路上烧掉,就连案台上的鞭炮全部抱了出去点着,甚至连当初男人躺着的门板也被扔在了火中,朱晨逸说这个不用烧,老人连忙解释说这是山里的规矩,怕沾惹晦气。 男人在这边烧东西,女人也没闲着,杀鸡,洗菜,烧水,沏茶,忙的更欢。穿上干净衣服的男人跨过老人们准备好的火盆,熏过稻草烟,这才来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农村的桌子很大,是那种四方形的桌子,十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朱晨逸和张小花被拥在首位,至于那些帮忙的小伙子和妇女们搬着长条的板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大的房间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帮忙跑堂的妇女们一边唠叨,一边将各种炒菜端了上来,菜很丰盛,蘑菇,小鸡,野菜,竹笋,全都是山珍野味,直到桌子摆不下,这才罢休。 “酒不好,还望先生不要嫌弃。”老人歉意的说了一句,拿着几文钱的一瓶酒将朱晨逸面前的杯子倒满。 “老人家客气了。”朱晨逸站了起来,谦虚的说道。酒是几文钱的劣质酒,度数高易上头,菜是普通的农家小抄,东西虽值不了几个钱,但朱晨逸知道这是淳朴的山里人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晨逸微微有些醉意,众人的话题就扯到了乞丐坟上,闲扯了几句,突然天空一个炸雷响起,朱晨逸一个激灵,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三两步走到院子里,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皱起了眉头,自语道:“撼天雷?”说罢朱晨逸掐指算了算。 “先生怎么了?”从后面赶过来众人连声问道。 “我算不出来。”朱晨逸摇摇头,道:“撼天雷一出必有事发生,我们还是去附近找找看。” 第8章:捉鬼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山里人怕鬼,圩里人怕水,在这个点,按照山里人的说法是鬼出来活动的时候,所以村民们在这个时间段一般不出来晃悠。可朱晨逸一句话,现场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小伙子们回家拿上灯笼,火把,铁锹,扁担之类的东西,浩浩荡荡的跟在朱晨逸的身后。 皓月当空,不用灯笼火把也能看出个大概的情形,众人从村东找到村西,从村头跑到村尾,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发现。就在朱晨逸准备放弃的时候,不知谁提议去乞丐坟看看,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赶往乞丐坟。 乞丐坟位于村子东边一个稍远点的大水库旁边,远远望去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两个绿sè的浮点,越来越多,越聚越多,逐渐的这些绿点开始向岸边靠拢,一根烟的功夫,乞丐坟被绿sè全部覆盖,本是黄土泛泛的坟头,一下子变的幽蓝幽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众人微微一怔,但没有停下脚步,这些绿sè的是磷火,不过山里人叫它“鬼火”,读过书的小伙子们都知道,人的骨头内含有磷,磷与水或碱在一起时会产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叫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在夏天的坟地时有发现,因此小伙子们并不害怕。 小伙子们不怕,朱晨逸到是有些担忧,看着越聚越多的“鬼火”皱起了眉头,“鬼火”虽然不可怕,但是这样有规律的聚集,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yīn气极胜的表现。 不管有没有鬼,朱晨逸索xìng把心一横,决定做场法事,来超度一下亡灵。朱晨逸查看了一下帆布袋,发现摆不了香案和倒头饭,于是吩咐小伙子们回去准备东西。 好在离村子比较近,十五分钟后,三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各自捧着倒头饭,鸡蛋,还有煎好的小金鱼。朱晨逸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摆东西十分讲究,不同的摆法取得的效果不同,朱晨逸拿起筷子插在鸡蛋上,将三个碗碟一字型摆开,这叫宴请六道群灵,意思和现在枪毙死刑犯前的一顿饭食,有异曲同工之妙。 摆完东西,接着就是点香烛,最后才是超度。可是还没等他开始超度,一阵微风吹过,香炉中的香断裂开来。 三长两短!朱晨逸看着地上断成几根的檀香,皱起了眉头,人怕三长两短,烧香同样忌讳三长两短,这不是个好征兆。 重新点过檀香的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撒向天空,口中念道: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一遍往生咒念下来,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取出yīn八卦,口中念念有词,将八卦镜面对着月光,最后左手持八卦,右手取出一张纸符,平行放在八卦正上方,由左至右慢慢移动,当纸符离开八卦被放在地面时,月光`一照一个淡黄sè的yīn阳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叫打开鬼门关。 根据地师朱破头的典籍记载,打开鬼门关后,被超度的亡灵就可以从这里到达地府,避免成为孤魂野鬼的下场。 鬼门关是打开了,可是不见魂魄进入,朱晨逸疑惑的望着面前聚集“鬼火”众多的乞丐坟。突然间yīn风大作,香烛齐断,摆放在面前的贡品被吹的七零八落。 很显然这个魂魄不愿进入轮回! “你有你的yīn司路,何必在阳间作恶呢!”朱晨逸摇摇头,轻叹一声,抽出桃木剑遥指乞丐坟。 “起雾了,你们看!”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指着天空震惊的尖叫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本是晴朗的夜空,转眼间被雾气所缠绕,月亮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夏天起雾,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本就恐怖的气氛,再加上凭空出现的雾气,所有人心中笼罩着不详的预感。 “不用怕,那是我大哥作法借来的雾。”张小花看着有些害怕的小伙子们,连忙解释道:“月属yīn,大哥借雾气来消弱厉鬼的力量。” 小丫头这话一点没错,朱晨逸正是借用雾气来消弱鬼魂的力量,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这个鬼魂的厉害程度。雾还没有将整个天空遮盖,坟头上的“鬼火”就铺天盖地的扑来。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朱晨逸并不惊慌,一挥桃木剑,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驱鬼咒一出,那些飘过来的“鬼火”竟然“呼”的一声,带着yīn风,四下消散,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在天空中盘旋了很久,这才飘回了坟头,不过坟头的眼sè明显比开始淡了很多。 得理不饶人的朱晨逸,根本没有打算就此罢手的念头,再次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这叫开旗咒,是召集雷部神将收妖破邪。咒语刚刚念完,一道闪电穿过云雾狠狠的轰在乞丐坟头,砰的一声巨响!坟头上的“鬼火”十有仈jiǔ全部熄灭,剩下的几个“鬼火”被风一吹,飘进了水库。而朱晨逸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先生……”老人大叫一声。 “朱大哥!”张小花脸sè骤变,尖叫一声跑了过来,一把将朱晨逸抱在怀中,探了一下呼吸,这才放下心来,对担惊受怕的众人,道:“大哥没事,只是受到咒术反噬而已,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众人七慌八乱的抬着朱晨逸飞一般的回到村里,在老人的安排下被送进了房间,为了安全考虑,还特意留下几个壮年小伙子守着他。 第二天上午九点,朱晨逸醒了过来,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带着张小花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上山了。昨天晚上的咒术反噬让他觉得这个乞丐坟不简单,有可能是风水宝地。 穷山恶水出宝地,这句话用来形容靠山村再恰当不过了。作为地师,查看地气,寻龙点穴是朱晨逸的强项,当他到达山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大的靠山村居然有三处风水宝地:黑龙潭、雁鹅地、泥鳅坟。 头顶八字水,脚踩黑龙潭,谁人得此地,代代出枭雄!这是地师朱破头曾对黑龙潭的评价。 其实黑龙潭并没有朱破头说的那么邪乎,从表面看来毫不起眼,一个黑乎乎布满淤泥的小水潭,常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只不过上方一道成八字形的溪水给黑龙潭平添了几分韵味,怎么看怎么不像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到是雁鹅地的布局有些意思,两个大小相差不大的池塘分布在村子的东西两侧,正南的位置也是一口池塘,面积不大,不过怪异的是池塘呈半弧形,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碗,这就是鹅头上的瘤,最令人惊奇的是正东方向是一片大草原,依山伴水,给了雁鹅一个很好的歇息地。 根据古籍记载雁鹅地是上等的风水宝地,易居住,更容易出人才。这一点可以从两个村子村民们饭后茶余的胡侃中得以证实,“你们村子今年考了几个秀才啊?”“狗rì的,少给老子提这些,你们村子是雁鹅地,雁鹅翅膀轻轻一挥,就有人走出这个穷山沟,我们村子哪比的上。” 如果说雁鹅地令人吃惊的话,接下来看清楚乞丐坟就让朱晨逸感到疑惑。乞丐葬在泥鳅坟,泥鳅属yīn,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泥鳅地和雁鹅地是不可能并存的,雁吃泥鳅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朱晨逸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居然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雁鹅地的地气居然十分微弱,泥鳅坟反而生机旺盛。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朱晨逸立即下山寻找了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一提雁鹅地,老人们就笑了,说知道这个村子是雁鹅地,并且还详细的说出这鹅头和鹅嘴的准确位置,在朱晨逸的追问下,老人们说这是几十年前一个过路的地师说的。 当朱晨逸问起为什么现在雁鹅地会出现衰弱的现象,老人叹了一口气,将朱晨逸带到一条贯穿整个村庄的抗旱沟面前,这个沟渠是几十年钱修建的,宽五米,深三米。当时村里人怕破坏风水格局,没有同意,后来保长直接拍板了,在那个年代村干部有绝对的话语权,淳朴的村民们只有照办。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看着沟渠上方渗出紫褐sè的锈水,朱晨逸伸手摸了一把,用手指捻了一下,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觉得有股子腥味,叹道:“好好的一个风水宝地被毁了,可惜啊,可惜!” “谁说不是呢,没挖这沟之前,我们村子出了不少人,自从沟挖了后,村子文凭最高的也不过是私塾。”老人摇摇头,叹息道:“造孽哦!” 老人说的一点没错,以前在没有挖这条抗旱沟的时,靠山村的确是个风水宝地,出过状元,举人,秀才,还有当官的,做富翁的。挖了沟,沟渠贯穿南北,将整个村子分为两半,自然也是将雁鹅从身体到脖子被劈了开来。破了风水,断了地气,雁鹅都快死了,如何挥动翅膀,提供庇佑。 雁鹅地和泥鳅坟的谜团解开了,但乞丐坟的问题却依旧没有得到解决,朱晨逸决定去乞丐坟一探究竟。 第9章:破风水,断阴阳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炎炎烈rì,将近40度的高温,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朱晨逸带着张小花和几个年轻力状的小伙子来到埋葬乞丐的泥鳅坟。 白rì的坟地比夜晚的气氛好了许多,没有鬼火,没有灵异事件,但一走到泥鳅坟旁槐树下,yīn森森的寒气依旧袭身而来,即使在燥热的夏rì,众人还是汗毛直竖。 “转针?”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晨逸从帆布包中掏出罗盘,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根据《罗盘奇针八法》中的解释,转针,指针转而不止,恶yīn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也就是说此处有怨灵,按照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厉鬼。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因素引起罗盘的异常,按照现在的科学解释,罗盘转动是因为磁场或辐shè造成的。比如说,手表,电线,或钢筋一类的东西也会产生影响。 为了进一步确认此处是否有邪祟作怪,朱晨逸询问了在场的小伙子们是否携带手表类的物品,结果小伙子们回答很干脆,没有。 既然不是其他因素引起罗盘转动,则意味着此处有问题,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这棵槐树上和泥鳅坟上。 泥鳅坟不用说,吸收了雁鹅的地气,再加上泥鳅属yīn,水库又在旁边,源源不断的提供yīn气,成为养尸地。要想破之,不难,封住地气,断其源头,破坟烧尸即可。 朱晨逸唯一头疼的就是这棵粗大的槐树,槐树属yīn,而且yīn气极重,容易招鬼。将槐在拆开,是一个木字和鬼字,鬼歇于木。再加上这棵树活了很多年头,伴着水库滋yīn,吸收泥鳅坟的yīn气,因此召集了不少孤魂野鬼在此聚集,要想彻底铲除槐树并不是砍树放火这么简单,孤魂野鬼的歇息地,如果就这么随便砍去,整个村子也会遭殃。 小伙子们见朱晨逸盯着槐树一动不动,也知道问题出在槐树上,于是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槐树是在嘉庆二年栽的,距今122年,同年七月,天降雷霆劈死一条头有短角浑身鳞甲的黄金sè大蛇,被葬于树下。 渡劫失败的黄金巨蟒魂魄!朱晨逸揉揉发胀的脑袋,感觉事情越来越棘手。 “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见朱晨逸表情慎重,小伙子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回去再说。”朱晨逸摆摆手,转身向村子走去。 回到村子后,朱晨逸让老人将村里人全部集合起来,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提出破开乞丐坟,焚烧其尸体。也许是前面几个人吃过亏的例子摆在那里,这个提议很快遭到村民们的一致反对,有人说还想多活几年,有人说掘人坟墓是犯法的事,也有人说死者为大,不应该搅扰亡灵,反正各种说法都有,总的来说就是不挖。 朱晨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昨天晚上那么一闹,厉鬼吃了大亏,势必会报复。这是白天还好,不会有任何异常,到了晚上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今晚上还是正月十五,月圆之际正是yīn气最盛的时候。 “先生,要不我们先通知一下分驻所或者是jǐng察署,这样挖坟就不违法了。”老人见朱晨逸面sè不善,怕他就此撒手不管,立即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跟分驻所说抓鬼,小心被关起来。”朱晨逸摆摆手,直接否定了老人的提议。 开玩笑,在弘扬破除封建迷信的当时,跑去跟zhèng fǔ说抓鬼,不定你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也会当作神经病被关起来。 老人咧嘴一笑,一把拖过当jǐng察的孙子,拍拍胸脯,道:“没事,我孙子是巡长,他可以证明真的有鬼。” 淳朴的山里人,想法永远是那么天真。jǐng察作证,在老人的眼里应该具有权威xìng,殊不知他的孙子哪里敢去作证,除非脱去一身虎皮,不,脱了虎皮他更不敢说,那会被关进监狱或者是大牢。 朱晨逸懒得跟老人扯淡,直接将厉害关系摆了出来,任众人选择。并说必须要在午时三刻用子午yīn阳火才能够将厉鬼邪祟烧死,错过这个时间,再让厉鬼吸收了十五这天的yīn气,收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午时三刻呢?这个是有讲究的,按照现在的科学说法午时三刻,太阳挂在天空zhōng yāng,是地面上yīn影最短的时候,也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也是古代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人会选择午时三刻开斩的原因,杀人是“yīn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和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 朱晨逸选择午时三刻就是要将这些留恋阳间,为非作歹的厉鬼烧的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是如此,更何况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村民,当朱晨逸将问题摆了出来,众人惊慌了,七嘴八舌,道:“先生,既然那个什么子午yīn阳火这么厉害,赶快烧啊。” “是啊,赶快烧啊,晚了可来不及啊。” “我们可以帮忙挖坟的。” “这么短的时间想积齐子午yīn阳火有些难度。”朱晨逸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必须找到子,丑,寅,卯,辰,巳,未,申,酉,戍,十个属相的童子,再寻找一个八字纯yīn和八字纯阳的童子。以他们的鲜血作为引子,才能引动子午yīn阳火。” 村民们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当场傻眼,这些十二地支对他们来说如同天书一般,楞是一句没听懂。好在朱晨逸随后解释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是要找属鼠,牛,虎,兔,龙,蛇,羊,猴,鸡,狗,这十种属相和时辰相对应的童子,还有就是yīn年yīn月yīnrìyīn时和阳年阳月阳rì阳时出生的人。 有了解决办法,众人忙乎了起来,片刻功夫就有了结果。牛,虎,兔,龙,蛇,羊,猴,鸡,狗,这十种属相的童子,村子都有,甚至连极为稀少的八字纯阳童男也有两个,可唯独缺少八字纯yīn的女娃。 少了八字纯yīn的女娃,则意味着以子作为引子的打算完全落空,子午yīn阳火更就无从谈起。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朱晨逸皱着眉头,揉了揉显得发胀的脑袋,想了一会,道:“老人家,不一定要yīn年yīn月yīnrì出生的人,yīn年yīn月yīnrì或者是yīn年yīnrìyīn时也行,只要有三个yīn时,我就有办法。” “三个yīn时?”老人咧嘴一笑,绝处逢生的感觉令老人欣喜若狂,他一把拖过旁边的一个小女孩,道:“这个女娃是yīn年yīn月yīnrì出生的,不过她是辰时。 年纪不大但并不影响她的理解能力,听说被选出来放血,小女孩缩着脑袋,一脸畏惧的望着朱晨逸,眼里噙满泪水,满是委屈的样子。 小丫头张小花从口袋中掏出几个nǎi糖,递给小女孩并安慰了几句,随即问道:“朱大哥你准备用亥时出生的猪血来弥补八字纯yīn?”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插嘴了:“我家的母猪就是亥时出生的。” “这不是开玩笑,你可想仔细了。”老人谨慎的问了一句。 “不会错,晚上十一点十分下的小猪,是我帮它接生的。”手脚粗大的中年妇女,嚷嚷了几句,拖着自家的男人回去杀猪了。 东西齐了,众人心也就定了下来,朱晨逸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二点钟了,怕时间来不及就没有吃饭。吩咐众人取来作法需要的黄纸,香烛,以及柴草锄头之类的东西。随后用一个铜盆将十二个童子的血装了起来,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往泥鳅坟。 摆好香案,燃上香烛,朱晨逸用清水洗了个手,掏出笔就着辰砂,刷刷画了几道符咒,分别是玄宫定神破邪符、老君镇煞符、七星护元辰符、以及定邪符。 玄宫定神破邪符、七星护元辰符,是让小伙子们随身携带的用来护元神,破邪祟,在挖掘泥鳅坟不受邪祟入侵。老君镇煞符、定邪符是用来镇压尸体和槐树之上魂魄,确保子午yīn阳火的顺利燃烧。 阳气十足的几个小伙子,领着符咒扛着锄头,铁锹忙乎了起来。这个时候朱晨逸也没闲着,取出九九八十一块铜钱,铜钱经过人手最多,阳气足,再采用九九归一的方式,按照九宫八卦的路数分别将泥鳅坟和槐树围了起来,这么做的目的是断其地气,隔绝水库提供的yīn气,从而达到破其风水的作用。 十五分钟后,掘开泥鳅坟的小伙子们尖叫一声,乞丐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之下,历经两年时间未有丝毫的腐烂,蜷着腿,抱着胸,佝偻着背,缩着脖子,依旧是当初死时的摸样。众人虽是有些吃惊,倒是没有过于惊慌,小伙子们出于对朱晨逸的信任,壮着胆子将定邪符和老君镇煞符分别贴在乞丐的额头和胸口。 这边小伙子们将坟刨开,那边小伙子们已经用柴火搭好一个脚架,众人齐心合力将乞丐的尸体抬了上去,然后在尸体和槐树上散些十二童子的鲜血,最后剩下的鲜血将尸体和槐树围成一个圈。 “时辰已到,点火!”朱晨逸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四十五分,于是吩咐村民们点火。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小伙子们,将手中的火把扔进柴草之中。干枯的茅草“呼”一声被点燃,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有柴草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下。隐隐约约间哭声,喊声,尖叫声,一切嘈杂的声音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众人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凡是被火焰灼烧的地方便是一片废墟。 第10章:离奇死亡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子午yīn阳火焚烧一切,果然名不虚传。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钟头,乞丐的尸体,一百多年的槐树被烧的灰飞烟灭,连同地上的土地都被烧的通红。 就在众人以为万事大吉,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女人哭泣的叫喊声:“救命啊,救命啊!陈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男人吧。” 女人口中的陈先生,本命陈兆辉,是一名赤脚医生,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医。在医学相对落后的大山里,陈兆辉还有些能耐,一般什么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基本上是一剂草药就能药到病除,因此村民们有什么毛病都会第一时间找到陈兆辉。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是村头四狗子家的媳妇,在场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让现场的村民们毛骨悚然,她是这样说的:我家男人一觉睡醒,七窍流血不止。 四狗子有午睡的习惯,村里老少爷们都知道。在八月这种狗都热的吐舌头的天气,四狗子和往常一样,搬个农村夏天睡觉的凉床,躺在院子里那棵香樟树下午睡,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躺下去没过两个小时就七窍流血。 救人如救火,村民们顾不得收拾现场,一窝蜂的涌进了四狗子家。本就不大的院落,七七八八的站满了人,赤脚医生陈兆辉回家拿过了医药箱,匆匆的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凉床上一动不动的四狗子,伸手探了一下呼吸,听了听心跳,再翻看了一下瞳孔,最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死了!众人一惊,四狗子一向身体很好,无病无灾,一年到头连感冒咳嗽都没有,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有些脑子灵活的人第一时间联想起槐树和乞丐坟,不由的扭头看了朱晨逸一眼。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甚至有第三个。片刻功夫,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 不用说这些人对四狗子的死因都起了疑心,在他们看来这边刚烧了泥鳅坟和槐树,那边四狗子就死了,这种事情太过巧合。巧合这东西,对于相信迷信的靠山村来说,比母猪上树还难。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男人。”四狗子的媳妇如同疯了一般,披头散发的冲到朱晨逸的面前,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口中骂骂咧咧:“你这个害人jīng,都怪你烧了死要饭的和那棵树jīng,害的我家男人被拉去抵命。” 四狗子的媳妇双目猩红,似乎认定朱晨逸就是她的杀夫仇人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间,朱晨逸脸sè涨的通红,额头都暴起了青筋。 “一定是他害死了我兄弟,打他。”四狗子几个兄弟怒吼一声,一下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长相甚至凶恶,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对着朱晨逸的肚子就是一脚。 “揍他狗rì的……” “抓他去分驻所!” “烧死他!” 在皖南这个相对落后的穷乡僻壤,风水之说源远流长,迷信更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村民们无论是盖房子还是先人下葬,都会找风水先生看一看,因此靠山村凡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人,一个个怒视着朱晨逸,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统统住手。”瞧着失去控制的现场,老人用力的敲打着拐杖,大声吼叫着。可惜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村民,那里会在乎老人说些什么。眼看围着朱晨逸的人越来越多,张小花这下急了,顾不得自身安危,拨开人群冲到朱晨逸的身边,连哭带喊的叫了出来:“我大哥会道术,不但让死者复活,更消除了你们村子的隐患,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道术!围攻的村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朱晨逸会道术,道术、巫蛊一类的东西,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是杀人于无形,有些胆小的村民怕事后遭到报复,于是主动的退了出来,即使如此朱晨逸依旧被四狗子的十几个亲属围住。 面对蛮不讲理的村民,朱晨逸知道解释不清楚,同时也懒得解释,心底暗骂一句。抬手捏住那只掐住脖子的粗壮大手,轻轻一拧,右脚向前跨一步,猛的一转身,利用肩部,腰部的力量顺势四死狗子媳妇抛了出去。 “坏了!”老人心中一突。 “连女人都打,狗rì的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本来已经置身事外的村民,再次围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闻讯赶来的jǐng察小伙子,大喝一声:“统统住手,否则全部带分驻所去。” 分驻所!这个词,对于淳朴的老乡来说,还是非常好使的,生不进公门,死不入地狱,众人一听很自觉的散了开来。 “二子,你小子虽是jǐng察,可根还是在靠山村,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四狗子的大哥一脸不悦的说了一句。 “叔!你这话就不对了。”jǐng察小伙子无奈的摇摇头,指着朱晨逸对四狗子大哥,道:“他一没杀人动机,二没作案时间,光凭你口中那套封建迷信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这事我看还是等仵作来了再说吧。” 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伙子,三言两语就将朱晨逸撇的干干净净。 “仵作个屁,你看看,如果不是厉鬼作祟,老四怎会变成这样?”四狗子大哥听jǐng察小伙子说自己迷信,顿时大怒,伸手指着四狗子逐渐变成青紫sè的右手,大声的吼叫着。 “咦!”jǐng察小伙子眉头一挑,三两步走到凉床边,一把抓住四狗子的手,认真的看了一下。这时一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四狗子露在外面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脱水,几个呼吸间,一具风干了的尸体摆在众人的面前。 嘶…… 看着四狗子如同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古尸一般,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朱晨逸简单瞅一眼就发现四狗子是阳气尽失,按照地师朱破头的记载,阳气尽失,一般无非是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1、被女鬼或妖jīng吸走阳气。2、妖僧或者是邪道抽取阳气炼就某种至刚的法器。3、解除封印的尸王,需要一个男人全身的jīng血。 无论是哪一种绝非正途,朱晨逸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解除封印的尸王不太靠谱,虽然四狗子全身jīng血全失,但尸王必须在yīn气极胜的地方才会诞生,靠山村明显不符合条件。至于妖僧和邪道的可能xìng几乎没有,因为炼就至刚法器一般会找童男,还有一点就是靠山村附近根本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女鬼嘛就更不可能了,四狗子头顶没有任何的怨气,不符合女鬼吸人阳气的特征。这样排除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妖jīng吸走阳气。 看着四狗子浑身的皮肤如同老树皮一般干枯,朱晨逸皱着眉头,想起了古籍中关于妖怪吸取阳气,企图走成仙捷径的记载。脱口而出:“莫非山里有妖?” “有妖怪?”众人大惊。 “闭嘴!”jǐng察小伙子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厉声喝道:“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将你抓起来。” 小伙子用jǐng察的名义震住了在场的所有村民,当然也包括朱晨逸,但却吓不住他爷爷。老人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先是陪了个不是,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先生,您确定这是妖怪所为?” 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小伙子,撇撇嘴。老人会意一笑,提起拐杖将jǐng察小伙子赶到一边,朱晨逸这才说话了:“老人家,是不是妖怪所为,还得让我问她几个问题。”说话间,朱晨逸指了指四狗子的媳妇。 老人点点头,正准备劝慰四狗子的媳妇几句,却不曾想四狗子媳妇,接过话茬:“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在短短的时间内,尸体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四狗子媳妇知道这事肯定有所蹊跷,再加上jǐng察小伙子的力挺,冷静下来的她,决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也是她对朱晨逸改变态度的原因。道士降妖除魔,即使她没念过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她也见识了朱晨逸神鬼莫测的手段。 有了四狗子媳妇的配合,一切变的简单了起来。从四狗子起床,到上厕所,再到吃早饭下地干活,最后到午睡,四狗子媳妇非常详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连头晚上四狗子在她身上折腾了两回都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十分钟后,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朱晨逸的身上,还没得朱晨逸说话,旁边的老人表情骇然,颤声问道:“你说四狗子吃过饭,曾下黄塘洗过澡?你确定?” “天气热,我家男人下水洗澡有什么不对?”四狗子媳妇一脸茫然的望着老人,不解的问了一句。 “看来传说多半是真的……”听到四狗子媳妇准确无误的回答,老人脸sè煞白连退七步,直到扶住院子里的一颗大树,这才稳住心神,大口喘息半响之后,一拳打在树干上,厉声怒吼:“一百多年了,没想到杨家村竟敢违背祖宗定下的约定。” 老人口中的杨家村和靠山村是两个相邻的村落,距离不是很远,大概在二百米左右。在靠山村老一辈的口中,一直有一个传说。相传在嘉庆年间,杨家村正在挖一口池塘,一个过路的地先生看了靠山村的风水后,摇头叹息了半响,留下一句偈语:挽弓shè大雁,生死一线间,yù破生死局,喋血泣荒山。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有的村民就问了,可是地先生摇头不语,临走时在村口的石碑上用朱砂留下一个“一”字。 第11章:蛇吞雁雀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一是什么意思呢?一年,一月,一吊钱,一块铜板,还是一锭金子,没有人能够猜透地先生留下这个字的意思,哪怕是当时的秀才老爷也没有弄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丰收季节的到来,村民们很快将这件事情遗忘了。 直到一年后的八月,村子里死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村民们这才意识到地先生留字的意思。小伙子死的很离奇,全身无一伤痕,更没有中毒的迹象,仵作随便怎么查都差不出死因,最后最后还是一个风水先生道出了其中玄机,他说靠山村是雁鹅地,杨家村的草塘是一把弓,塘口是箭,只要挖开塘口,拉弓放箭雁鹅必会受伤,靠山村必定死人。 这个说法当时很多人都不相信,一年后当靠山村再次有一个男人无辜死亡,村民们这才半信半疑的跑到草塘一看,塘口果然被人挖开,结果靠山村的男人们拿着锄头,扁担冲向那个村子,双方火拼了起来,死伤无数。 最后当地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站了出来,平息了这场争斗,并封住了塘口,从此这个草塘也就废弃了。 “将近一二百年的传说,老爷子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风水杀人,这也太扯了吧!” “就是,如果风水能杀人的话,风水大师们岂不是能够当皇帝。” …… 村里的小伙子们纷纷站了出来,一个个抱着质疑的态度瞅着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可是没等小伙子们得意多久,就被各自的爷爷提着耳朵揪到一旁。 “老二,老三,老五抄家伙,我们去杨家村给老四报仇。”四狗子的大哥听老人这么一提醒,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带着自家的亲戚走出了院子。 不巧的是刚走出院落,就被老人当jǐng察的孙子拦了下来。小伙子不愧是干jǐng察的料,嘴皮子就是利落,一番政策攻势,再加上法律宣传,四狗子几个兄弟蔫了。 这时朱晨逸站了出来,提出要去杨家村草塘看看,老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在老人的带领下,一帮人花了十分钟时间来到草塘。 “左圆右方,整体呈半弧形,塘口开在下方,这是那个狗rì的设计出来的。”站在池塘边,简单的看了几眼,朱晨逸忍不住骂了出来。 草塘面积不是很大,几亩地,水面上长满了葫芦水草,乍一看和普通的池塘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懂行的人眼里就可以看出些门道,这个池塘完全是按照九宫八卦图像设计的,采用夺地气补自身的方法来弥补整个村子的风水格局。而塘口恰恰如一把带倒勾的利箭,每挖开一次就会夺得一分地气。 “先生,草塘真的有问题?”老人瞪大眼睛,表情严肃的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将草塘的布局简单的说了一下,又指着不远处的塘口,道:“老人家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塘口看看。” 老人虽相信风水之说,同时也听过老一辈说过塘口的事情,但毕竟这是在新社会,很多看似悬乎的东西都被科学解释了出来,所以他秉着眼见为实的决心,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走到塘口,一看之下目瞪口呆,封闭了快两百年的塘口居然被人掘开,清澈的水流慢慢的流向下面的农田。 随后赶来的四狗子大哥等人,咆哮一声:“狗rì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揍他娘的,不让杨家村的人长长记xìng,我们的rì子也不好过。” “哪来这么多废话,直接打进村子,找到挖塘口的家伙好好教训一顿就是了。” 随行的小伙子们听过朱晨逸的风水之说,再看到塘口大开,最后一想到四狗子的下场,众人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个个叫喊着往杨家村冲去。 “不许闹事。”jǐng察小伙子再次站了出来,厉声训斥了一句。可惜这次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即使小伙子放出狠话,依然没有人听他的。 法制社会,打架斗殴,轻则抓起来,重则坐牢甚至枪毙。这个村民们都懂,但在死亡和判刑之间选择,所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看着杀气腾腾的村民们,jǐng察小伙子连忙安排一个中年人去分驻所报案。做完这一切后,小伙子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大声的吼道:“你最好祈祷没有事情发生,否则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 朱晨逸大惊,连忙拉上张小花,一路追了下去。等朱晨逸和老人当jǐng察的孙子赶到现场,地上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其他人拿着手中的家伙,怒气冲冲的对视着,双方几十人就这么对视着。 也许是双方都有损伤,或者是彼此都没有讨到便宜,又或者是双方都怕把事情闹大。jǐng察小伙子一来,众人还没等他开口,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各自抢救双方的伤者。 通过一番交谈,朱晨逸这才了解到挖开塘口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由于天气较热,稻田需要灌溉,年轻人嫌从别的池塘取水太远,再加上他根本不相信挖开塘口会死人的荒唐事情,于是就挖开草塘。 既然出了问题,肯定需要妥善解决,最后在jǐng察小伙子和当地一个比较有威望的老人的调节下,双方双方各自选出几个人来协商这件事情。为了杜绝后患朱晨逸提议将这个池塘填埋处理,这个提议遭到杨家村代表的一致反对,他们的理由很充分,也冠冕堂皇,说是怕破坏村子的风水格局。不过他们承诺,从今天起用混凝土将塘口浇灌起来,让后代子孙无法挖掘。 一个要填埋池塘,一个坚决不同意,双方剑拔弩张,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挽弓shè大雁,生死一线间,yù破生死局,喋血泣荒山。村民们直到今rì方才明白这句偈语的意思。很明显要想破除生死局,势必要发生更多的流血事件,直到一方被打怕了,打怂了,这事才能有个完结。 打?还是不打?冷静下来的村民们陷入抉择之中。 这时朱晨逸站了出来在老人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老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叫了村子里比较有权威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无奈的点点头,带着一脸茫然的小伙子们离开现场。 靠山村西南方向一座小土堆前,两根数丈高的竹竿上系着画满符咒的黄布迎风招展,旗杆下六七个人围住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桌面上摆放摆放着香烛,黄纸,还有一只被捆在哪里叫唤不停的大公鸡。地上有几个箩筐,里面装的是一些碗口大小的石头,有黑sè,青sè两种。 “先生,您说蛇吞雁雀真的可以一次xìng解决这个麻烦?并且不会影响村子的风水?”老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 蛇吞雁雀!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靠山村是雁鹅地不假,可是那条沟渠让雁鹅伤了根本,无法庇佑整个村落,再加上草塘塘口的威胁,所以朱晨逸准备使用地师朱破头曾经傲视风水界的本领:破风水。 用破风水来弄死这只苟延残喘的雁鹅,从而平息事态,这是朱晨逸的打算。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些难度,要想将一处风水宝地完全破坏,不但需要道行深,更重要的是选择相应的时间,相应的地点,再加上特殊的手法,做到天时地利人和,只有这样才能将降下天谴的几率无限减小。 “朱大哥未时已到,可以开坛作法了。”张小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冲朱晨逸点点头,顺手点燃香烛。 “所有人退出三丈开外。”朱晨逸一挥手喝退众人,随即抓起桌上挣扎不已的公鸡扭断脖子,将鲜血撒成一条直线。 斩公鸡只是为了祭坛,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朱晨逸不待公鸡血液凝固,飞快的抓起箩筐中的石头,顺着血迹的位置堆砌了起来。半个小时候,一条黑sè巨蟒活灵活现出现在众人面前,石蟒整体呈黑sè,长约数十米,扬着脑袋张着巨口表情狰狞,身上的蛇鳞一片片竖立起来,再加上用青sè石头作为点缀的背部,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蟒蛇?”众人大惊,就连跟在朱晨逸身边多年的张小花都为之动容。 这样一个用石头堆砌的大蛇,真的能吞下雁鹅地吗? 就在众人表示质疑的同时,朱晨逸脚踩禹步,手拿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说也奇怪,本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间雷声阵阵,乌云滚滚,片刻功夫天空yīn沉的怕人。 乌云越聚越多,天空越来越暗淡。朱晨逸咬破中指,在石蟒的两只眼角各点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 明晃晃、寒颤颤的闪电,从天际劈下,画出一道弯曲恐怖的弧线,直达石蟒。 一阵怪异的叫声过后,众人感觉一阵腥风而过,耳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声鹅叫,接着天空中的乌云一下子消散开来。 “这就完了?”小伙子们看着没啥变化的石蟒,有些失望的嘟噜了一句。 还没等朱晨逸回答,旁边响起一阵掌声,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蛇吞雁雀?只可惜道行尚浅,无法以雾驱之。” 第12章:师兄?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朱晨逸转头望去,发现一个身穿蓝sè袍服,拿着一把雨伞,年纪大概在四十出头一脸笑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不知和当年地师朱破头有何渊源?”中年人朝朱晨逸一拱手,沉声问道。 “你是?”朱晨逸疑惑的问了一句。 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真实情况之下,朱晨逸哪敢透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地师朱破头当年仇人满天下。但他也没有急于否认,因为蛇吞雁雀,这个破坏风水的法术,一般人很难认出来,除非曾经浏览过朱破头遗留下来的那本专破天下风水的要诀。 中年男子笑了笑,没有搭话,独自念道:“风水之术,重风于水,气乘风而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破风局总纲?”没等中年男子念完,朱晨逸震惊的喊了出来。对于先祖朱破头曾经遗留下来破除风水典籍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中年男子没念完,朱晨逸立即反应了过来。 见朱晨逸道破总纲,中年人幸喜若狂的走到朱晨逸跟前,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众人,压低嗓子,道:“在下是朱破头祖师爷的第三代传人,道号纯阳子。小兄弟应该就是师祖朱一凡那一脉吧?” 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道:“大哥,你认错人了。” 开玩笑,朱晨逸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相信片面之词,就将身家xìng命寄托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中。 “小师弟,你也不要急于否认,普天之下懂得破风局的人,除了我只有祖师爷那一脉。”中年人说到这里,笑了笑,指着用石头堆砌的蟒蛇,道:“石蟒面朝东北,气冲鬼门关,yīn气极重,而且还在冲煞之时用修道之人jīng血激活,小师弟不怕此蟒的魂魄留恋红尘祸害人间么?” 朱晨逸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石蟒身下位置的几个小土堆,心中大定,笑道:“无妨!” “小师弟看样子是有所仰仗啊!”中年人目光如刀的扫过朱晨逸的面孔,落在石蟒身下几个小土堆上。半响之后,中年人不屑的冷哼一声:“用yīn八卦锁住地气,地丁封住石蟒,你自认能达到祖师爷的境界?” 中年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朱晨逸一眼,满脸喜sè,一把抓住朱晨逸的双手,急切的问道:“yīn八卦,yīn八卦在你手中?” yīn八卦!朱晨逸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腰间的帆布袋。 “小师弟,yīn八卦在你手中对不对?”中年人目光炯炯的落在朱晨逸腰间的帆布袋上。朱晨逸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中年人脸sè骤变,松开紧拽着朱晨逸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调整好状态后,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师弟,yīn八卦留在你的手中也是无用,师兄想和你做笔交易。”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既不是你的师弟,手中也无yīn八卦。”朱晨逸直接回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yīn八卦在他手中是没错,在见识了yīn八卦在地府通行无阻的牛叉之后,朱晨逸知道yīn八卦来历不简单,所以在没弄清楚yīn八卦的来历和用处之前,他是不可能这样冒昧的交出,哪怕对方真的是自己先祖的一脉的嫡传弟子。 “既然小师弟不愿割爱,师兄我也不勉强。”中年人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道行尚浅,地丁和yīn八卦镇不住石蟒多长时间,索xìng为兄帮你一回。”言罢中年人脚踩禹步,眨眼间来到石蟒跟前,伸出右手猛的一拍。 轰隆一声巨响!数十米的石蟒瞬间崩塌,碎石洒落满地。 “五雷掌!”朱晨逸眼睛一眯,戒备的扫了中年人一眼,能利用五雷掌破坏气场,让石蟒得以脱困,从而达到破除石蟒的目的,说明这位名誉上的师兄道行很高。 “小师弟想通之后可以来找我。”中年人从怀中摸出一物朝朱晨逸扔了过来。 一道白光夹杂着呼呼的破空声响!白sè的物体转眼间就到了朱晨逸的面前,朱晨逸随手一抄,拿到手中一看发现是一张制作jīng美的名片。 “这位师兄看来比我有钱多了。”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和地址,朱晨逸自嘲的笑了笑,将名片递给张小花。冲中年人一拱手,带着众人迅速的离开现场。 就在朱晨逸离开没多久,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师傅你明知道yīn八卦在他的手中为什么不抢来?” 声音刚落,从树后闪出一个身着旗袍,脚踩军衔,年龄在二十岁上下长相秀美的女人。 “抢?”中年人摇摇头,看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叹道:“他是我师祖的后人,抢肯定是不行的,再说他的道行并不在我之下,这事得另想办法。” 中年人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落寞和浓浓的不甘。数十年走南闯北,探查yīn八卦的下落,最后居然落在师祖的后人手中,这个结局很明显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师傅这事您可以不用出面,我去找我父亲帮忙,不出三rì必定将yīn八卦双手奉上。”女人扭动着水蛇腰慢慢的走到中年人的身边,妩媚一笑。 作为南京军阀大佬的掌上明珠,女人有说这句话的本钱,不要说只是一个yīn八卦,就是取朱晨逸的一条小命也不在话下。 啪! 女人的话刚落下,中年人甩手给她一个耳光,厉声喝道:“本门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同门不……不得相残。”女人委屈捂住腮帮,眼中噙满泪水,低着脑袋小声的嘟噜一句:“师傅如果没有yīn八卦的指引,我们如何找到阳八卦,如何进入地宫……” “住口!” 还没等女人将话说完,中年人大声训斥一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那伟岸的胸部和猴子见了都要抱着大树耸动半天的浑圆大腿,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美人计!中年人咧嘴一笑。 “师傅你让我去勾引他?伺机取得yīn八卦?”冰雪聪明的女人从中年人炙热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愿意吗?”中年人淡淡的问了一句。 女人峨眉紧凑,贝齿死死的咬住红唇,想起自己早有婚约,刚想拒绝,却迎来中年人如刀的眼神,吓的她连连点头。 朱晨逸并不知道一个蛇吞雁雀的法术暴露了yīn八卦的踪迹,更不知道刚见面的师兄已经开始算计他了。如果说这事算是麻烦的话,那么回到靠山村就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等他。 刚到村口朱晨逸就看见十几个jǐng察站在那颗老槐树下,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谢顶男人,他看了一眼朱晨逸肩膀上的那只九命猫,冲老人当jǐng察的孙子问了一句:“是他吗?” jǐng察小伙子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谢顶的jǐng察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叫朱晨逸,来自chóng qìng。”朱晨逸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chóng qìng?”谢顶的jǐng察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继续问道:“你从chóng qìng那么大老远跑到这个穷山沟做什么?” “路过。”朱晨逸耐着xìng子回答着。 “路过?”谢顶的jǐng察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冲旁边的jǐng察吼了一嗓子:“带走。” 几个年轻的jǐng察一下子逼了过来,动作麻利的将朱晨逸拷上。 “jǐng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抓人啊?” 跟在朱晨逸身后的村民见朱晨逸被锁链铐了起来,顿时急了,就连张小花都死死的拽住朱晨逸死活不肯松手。老人则更加牛叉,直接拿着拐杖跑过去狠狠的抽了当jǐng察的孙子两下,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不过jǐng察小伙子接下来一番话,让现场的村民愤怒无比。小伙子是这样说的:朱晨逸涉嫌宣传封建迷信,造成严重后果,要被追究刑事责任。 何为严重后果呢?jǐng察小伙子说是朱晨逸发布风水杀人的谬论,引的两个村子村民斗殴,造成四人重伤,三人轻伤。 小伙子这么一说,现场炸开锅了,村民们情绪异常激动,一个个的吼叫了起来,有的说朱晨逸能够替人还阳,有人说朱晨逸驱邪捉鬼,更有人说朱晨逸施法借来乌云和雷电。 淳朴的老乡一心想为朱晨逸开脱,实话实说,可是jǐng察听着这么匪夷所思的言论,越发觉得朱晨逸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没有理会村民们的求饶,压着朱晨逸望村外走去。 “不能让他们带走先生,先生是好人。”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但凡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无论男女全部围了上来,采用一对一的方法将现场的十多位jǐng察全部拖住。至于那些围观的年轻小伙子们仿佛像没有看到一般,一个个扬长而去。 “队长怎么办?”一个年轻的jǐng察看了一眼那个抱着他胳膊的七旬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向谢顶的jǐng察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心一点,别摔着老人家了。”谢顶的jǐng察哭丧着脸干吼了一声。转头望着自己面前走路都有些吃力的老人,劝慰了一句:“老人家你这是何苦呢?这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我们一定要带走。” “jǐng察打人了。”不知道是那个老人叫了一声,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年轻jǐng察。 “老人家谢谢你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朱晨逸轻叹一声,冲现场的老人深深的鞠了躬。 “先生,您……”老人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连躺在地上的老人也爬了起来,一个个露出疑惑的神sè。 朱晨逸摇摇头,将肩膀上的九命猫递给了张小花,吩咐了几句,大步的走出村外。 第13章:请神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高墙、大院的监狱内,朱晨逸躺在冰冷的凉席之上,久久不能入眠。白天他谢绝了村民们的好意,被带到jǐng察署,经过一番讯问,以及一系列的取证,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被关了起来。 如果仅仅是关几rì的话,朱晨逸也不会如此苦恼,jǐng察小伙子暗地里给他透露了一下消息,说是有可能会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三五年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对于朱晨逸来说,他等不及,三年后的冬天刚好是太yīnrì,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要想改变命格势必要等上一个甲子岁月。 一甲子六十年,对于你一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失去人生最为美好的六十年,到了八十多岁高龄即便改变命格,也毫无意义可言。 越狱!这是朱晨逸能够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先不说外面的高墙、大院,就是朱晨逸所在的房间厚厚的铁门和狭小的窗户,他就没有办法。 好在老人当jǐng察的孙子招呼了监狱内的一个同学,给朱晨逸搞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环境去思考这个问题。 大门有门卫,高墙有哨兵,进入监狱有钥匙……朱晨逸仔细的回忆着进监狱后的每一个场景,脑子中逐渐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经过仔细推敲,他觉得这个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厚厚的铁门和狭小的窗户上,顿时泄气。 “符箓……符箓……要是有个符箓就好了。”躺在床上的朱晨逸想起被jǐng察搜去的帆布袋,一阵懊恼,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突然间,朱晨逸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只见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用脚使劲的踢打着铁门,高声喊道:“来人啦,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高亢的嗓音划破晴朗的夜空,在监狱内的小房子中荡起了一阵阵回音。惹得那些早已入睡的犯罪嫌疑人,从床上爬了起来,探头东张西望。 十分钟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过道中响起:“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吼什么?” “jǐng察同志,这,在这呢。”听到声音后的朱晨逸,将手从门上哪狭小的窗口伸了出去,嘴里大声的喊叫着。 一阵嚓嚓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接着两个年轻的看守所民jǐng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jǐng察同志,我有一件事想求您。”朱晨逸恬着脸,小心翼翼陪着不是。 “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么?这大晚上的鬼叫什么?”其中一个高个子jǐng察瞪了朱晨逸一眼,厉声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朱晨逸连连道歉,嘴里继续说道:“jǐng察同志,今天是我父亲的忌rì,我想帮他老人家上柱香,还望……” “不行!”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个子jǐng察打断。 “jǐng察同志,我只想上柱香而已,求您了。”朱晨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另一名jǐng察见朱晨逸跪倒在地,顿时心软了下来,再加上老人当jǐng察的孙子曾交代过要给予适当的照顾,这名jǐng察想了想觉得上柱香也不会出多大问题,于是点头同意了。 高个子jǐng察本想训斥朱晨逸几句,见另一名jǐng察答应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不过他却并未因此而放松jǐng惕。 五分钟后,另一名jǐng察拿着三根点燃的黄香,从门洞中递了进去。 朱晨逸道了一声谢,整理好衣服将黄香接了过去。先朝东南方向拜了三拜,最后站起身来,嘴皮子动了几下,随即双手将燃着的黄香倒转过来,用被点着的那头狠狠的朝胸口戳去。 “不好!”高个子jǐng察大叫一声,将手中的陶瓷茶杯,顺着门洞扔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茶杯击断檀香摔在地上爆裂开来。 见茶杯将檀香击断,高个子jǐng察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迹,冲另一名jǐng察吼道:“快,快将门打开。” “急什么,就算他想自残,几根香也不会受伤的。”另外一个jǐng察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你懂个屁,那叫燃香请神是曾经白莲教的法术。”高个子jǐng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要不是我动作快,他就破门而出了。” 听着门外两位jǐng察的对话,看着手中断成几截的檀香,朱晨逸一阵无语,本来他是打算请神上身,然后撕裂铁门,一路打出去。可是他没有想到jǐng察中,居然还有人识破燃香请神的法术。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两名jǐng察走了进来。 “面朝墙壁双手抱头。”高个子jǐng察一进来就下达了命令。 “好汉不吃眼前亏。”扫了一眼拿着jǐng棍凶神恶煞的两名jǐng察,朱晨逸自我安慰了一句,老老实实的走到墙角。 “老实交代这是什么?”高个子jǐng察从朱晨逸贴身的口袋中,抠出一张符箓,拿在手中看了半天,这才沉声问道。 作为茅山天都派家传渊源,高个子jǐng察打小就对风水,术数不感兴趣,但并不妨碍他的职业敏感,直觉告诉他,这张符箓并不简单。 “这是……”朱晨逸看到符箓眼前一亮,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在火车上见到的女孩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你想干什么?”见朱晨逸满脸喜sè,高个子jǐng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死死的拽住手中的符箓。 jǐng察的反应快,朱晨逸的动作更快,伸手抓住高个子jǐng察的右手,用力一拧,高个子jǐng察吃痛之下,松开右手,朱晨逸乘机抽回符箓,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双手一撮,符箓燃烧了起来。 从攻击jǐng察,到抢夺符箓,再到烧毁,完成整个动作都在呼吸之间。等两名jǐng察反应过来,地上就剩下一小撮黑灰。 就在符箓燃烧完毕的一瞬间,上海市西郊别墅,坐在沙发上一个身穿军装长相凶恶的中年人右手无名指绿sè光芒一闪即逝,就连坐在首位的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他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衣少年,和另外一名长相秀美的女人。 如果朱晨逸在现场的话,一眼就能认出长相秀美的女人和中年人,正是在火车上碰到的两人。 “山羊老爷子的病情如何?”长相秀美的女人焦急的问道。 被称作山羊先生的老者,摸摸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摇摇头,叹息道:“褚小姐,蓄养猫鬼的高手道行很深,老道也素手无策,还望另请高明。” 说这话时,老道再次摸摸疼痛的胸口,就在刚才不久,他开坛作法,不但没有抓到猫鬼,反而被遭到法术的反噬。 “师傅您受伤了?”黑衣少年一把抓住老者的衣袖,言语有些急切。 老者溺爱的望了黑衣少年一眼,咳嗽了几声,摆摆手以示无妨。长相凶恶的中年人见此,连忙将茶几上的茶杯递了过去,道:“居士请喝茶。” 老者伸手接了过来,刚准备凑到嘴边,就听到黑衣少年惊恐的叫喊声:“石鬼降!” 石鬼降!是南洋降头的一种,主要表现在受害者手但凡接触过的东西,一律变为石头。这很好认,当黑衣少年看到老者手中的陶瓷茶杯变成石头,立即意识到中年人被下了石鬼降。 听到jǐng示后,老者低头望去,发现不但茶杯变成石头,就连自己拿茶杯的右手都变成石头。老者冷哼一声,道:“这不是石鬼降,这是五行法术中极其罕有的石傀手。”说罢,老者右手一震红光乍现,石块纷纷剥落,露出洁白的皮肤。 “啊!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惊慌失措的他的右手摸在沙发上,结果毫无悬念,本是柔软的沙发变成硬邦邦的石块。 眼前诡异的一幕吓的黑衣少年和女人逃离了沙发,躲到了门口。 “不要慌!”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少年和女人,安慰了几句,转头对中年人,道:“将手伸出来,我看看。” 中年人木然的将手伸出,老者从包中取出一根银针,刺破无名指,看着针尖上绿sè的光芒,叹息了一声,吩咐黑衣少年打来一盆清水。老者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黑sè的粉末,清水瞬间变的漆黑一片,老者将双手悬空放置在脸盆的上方,嘴里神神叨叨念个不停。 说来也奇怪,盆里的水居然顺着老者手掌转动的方向飞速的运转起来。大概五分钟后,盆里的水泛起了浓浓的雾气,老者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吩咐中年人将右手侵泡在水中。自己站在他的身后,右手紧贴着中年人的后背。 “咦!居然有人在破我法术。”躺在床上的朱晨逸坐了起来,抽出凉席下面的稻草,飞快的扎了一个小人,咬破中指,画了一道符箓,嘴中大喊一声:“疾!” 稻草人穿过狭小的窗户,转眼间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噗——” 中年人身后的老者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山羊先生!” “师傅!” 黑衣少年和女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将老者扶了起来。老者一脸惊恐的指着中年人,颤声道:“你……你居……居然得罪这样的高……高人。” 中年人不愧是军人出身,心里素质就是好。几个呼吸之后,中年人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想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副官,最近根本没有得罪过人。 “童副官,这件事情不会跟火车上那个带着猫的妖异的男人有关吧?”站在一旁的女人想起朱晨逸曾定下的三天之约,不由的嘟噜了一句。 “猫?妖异男人?”老者眉头一皱,转头望向女人。 女人点点头,将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老者听到猫额头上有字的时候,浑身一颤,震惊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九—命—猫!” “九命猫,这不可能。”黑衣少年失声尖叫,很显然他也知道九命猫的传说。 第14章:抵达上海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三rì后,皖南东部监狱,一名军官带着两个小兵,在两名狱jǐng的带领下来到朱晨逸所在的牢房门口。 “他就是朱晨逸?”看着躺在凉席上睡觉的朱晨逸,军官转头望了两名狱jǐng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在来的时候,大小姐和童副官只说让他去皖南靠山村接一个人,虽然他早已从童副官的口中得知朱晨逸非常年轻,可是当他看到朱晨逸竟然年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弄错了。 “长官他就是朱晨逸,如果您真的是找在靠山村招摇撞骗的神棍,绝对错不了。”两名狱jǐng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对于从上海赶过来的军阀,他们一个小小的狱jǐng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既然是在靠山村抓回来的一定错不了。”军官点点头,冲两名狱jǐng吼道:“还不把门打开。”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狱jǐng走了进去,用钥匙打开朱晨逸手脚上的镣铐。朱晨逸知道自己那张符箓起作用了,可是等他抬起头来,发现并不是火车上见到的女人和长相凶恶的中年人,却是几名穿着军装的军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走进牢房的军官第一次正眼瞅着朱晨逸,白sè的小褂,白sè的裤子,普通的布鞋,平头,长的不错,可惜的是被身上那些廉价的衣着冲淡了原有的几分帅气。这个印象和军官原先想象的世外高人有区别。 为了更进一步确认朱晨逸的身份,军官问道:“你是朱晨逸?”朱晨逸点点头,军官继续问道:“你是从chóng qìng坐火车来的皖南?” “是!”朱晨逸拍掉身上的泥土,淡淡的问道:“你们是?” 军官一听所有的信息都能对的上,顿时松了一口气,高兴的一咧嘴,笑道:“我们是上海楚司令的兵,大小姐吩咐了,要请朱先生去上海做客。” 大小姐!朱晨逸眼睛浮现出那个手拿书本,要买九命猫的年轻女人。 “长官,我还有一个妹妹在靠山村,还劳烦长官将其一起带上。”朱晨逸一拱手,陪着笑脸说道。 “你妹妹已经走了,我们在靠山村问了,村民们说你妹妹去找人救你了。”军官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这才说了出来。 其实他们早在一天前就去了靠山村,询问了当地的村民,村民们说朱晨逸被分驻所的jǐng察抓走了,这才顺藤摸瓜来到监狱。至于张小花不在村子里,这一点他到是真的没有骗朱晨逸,在朱晨逸被抓走的当天,小丫头就离开了靠山村,说是去求人救朱晨逸。 “这丫头,我不是说让她在靠山村等我吗!”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有些担忧张小花的安全。 在民国最为动荡的年代,各路军阀割据一方,一个长相好看,且无反抗能力,又无一技之长的柔弱女子,下场可想而知,这才是朱晨逸担心的地方。 “朱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至于你妹妹的事情,到了上海你可以请大小姐帮你去找。”见朱晨逸犹豫不决,军官也没有发怒,只是提出一个建议。 朱晨逸点点头,大步的走出了监狱。在狱jǐng的欢送下,登上了价值一万多大洋的福特轿车。 驾驶员技术很好,车子也开的很稳,也许是朱晨逸在牢房内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当易阳再次醒来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上海到了。 看着黄包车来回穿梭,人头攒动的街头,小商贩的叫卖声显得格外的清脆,朱晨逸下意识的摸摸肚子,一阵解饿的感觉席卷而来。正准备从口袋中抠出一个20分的银元去买些大饼来充饥,可是驾驶员却开着车子直接将他送到了别墅。 富人的生活永远是那么奢华,朱晨逸走在林荫的鹅卵石小道,看着远处一排排高大的建筑咋舌不已。 步行了十五分钟,朱晨逸被军官带到一个房子,说是沐浴更衣之后再见大小姐,朱晨逸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大家族的规矩,再低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衣服和满身的汗臭味,点点头走了进去。 室内直逼朱晨逸双眸的是一个艳丽的女人。 她,着一身粉红sè的旗袍,恰到好处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出来,莲藕般的玉臂裸露在外,旗袍的分叉处若隐若现的露出丰满的大腿和雪白的肌肤,长长的刘海挂在那张jīng致的笑脸前媚态尽显。 朱晨逸打量完这名女人,给她八个字的评语: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莫非走错房间了?这是朱晨逸第一感觉,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房子是军官亲自带路的,走错的可能几乎没有。再仔细一想随即释然,大家族有使唤的丫头这不足为奇,这女人一定是对方派来服侍自己的。脱去外套试了一下水温,他转过头发现女人居然还站在屋子里,朱晨逸挥挥手让她出去,女人一句话将朱晨逸差点没噎死:大小姐吩咐我帮先生擦背。 女人说这话时贝齿轻咬嘴唇,脸上一片绯红,媚态尽显无疑,血气方刚的朱晨逸只感觉心头痒痒,一阵邪火从小腹升起。 美人计!朱晨逸眉头一皱。 “你出去吧,我不太习惯别人帮我搓背。”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女人,朱晨逸冷冷的吩咐了一句。他知道对方安排这个女人来伺候,明显是为了讨好自己,并没有恶意,不过他依旧感到很反感。 “先生不要赶我出去。”女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畏惧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在来的时候,大小姐就吩咐了她一定要“伺候”好进来的先生,虽然她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作为平头百姓她,那里斗得过拥兵自重的军阀家大小姐,更何况重病的父亲还等着那些大洋治病,无奈之下只有含泪答应了下来。 其实在朱晨逸破了“山羊居士”的法术后,年轻女子和童副官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再到后来“山羊居士”落荒而逃,她才意识到惹下大祸,得罪高人。为了请朱晨逸给老爷子治病和弥补曾犯下的错误,年轻女子和童副官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将年轻貌美的丫头奉献给朱晨逸。 在女子的心中男人眼中无非只有三样东西:权利,金钱,女人。 权利对于方外人士的朱晨逸毫无作用,更何况女子也不可能给予朱晨逸权利,那么唯独剩下的只有金钱和女人,上次在火车上用银元已经碰的灰头土脸,所以她才想到用女人来讨好朱晨逸,让他为其卖命。可她那里知道朱晨逸道心坚定,否则千娇百媚的张小花哪能保留处子之身到现在。 “你说门外有人守着?”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向木门,朱晨逸沉声问道。 女人点点头。 朱晨逸哑然一笑,伸手将女人扶了起来,第一次正面看着女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是秀美,长长的刘海让她平添了几分朝气,恰到好处的旗袍承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妖jīng!这是朱晨逸给女人的直观评价。 在随后的闲聊中,朱晨逸得知女人的名字叫凤凰,是上海本地人,家里只有一个做挑夫的父亲,由于家里穷口粮不多,她就来到楚司令的府上做了使唤的丫头。这一次破例答应大小姐将清白的身子交给朱晨逸,是因为大小姐许诺要给她一百块大洋,让父亲治病。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朱晨逸想起了小丫头张小花的坎坷命运,于是也没在为难这个叫凤凰的女人,只是让她先去卧室里等着。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凤凰拍拍酥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激的冲朱晨逸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 不得不说年轻女子的安排还是比较周到的,房间有浴室还有大床。好在浴室和卧室不在一处避免了尴尬,朱晨逸脱去衣服跳进木桶。 半个小时候,朱晨逸洗净身上的老泥,穿上年轻女子为他准备的蓝sè袍子,带着凤凰走出了房间。 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军官,扫了一眼朱晨逸和凤凰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将两人带到了客厅。 有钱人家的房间布置和摆设就是不同,两个硕大的元青花瓷瓶分别摆放在大门的两侧,中间一组红木沙发和檀木茶几让客厅多了几分韵味,墙上的几组字画即使是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朱晨逸都能看出不凡。 “朱先生请坐!” 年轻女子一改火车上冷冰冰的摸样,热情的招呼着朱晨逸,连同丫鬟凤凰也沾了朱晨逸的光,被安排在朱晨逸的身边坐下。 “不知先生对我的安排是否还满意。”女子拿过茶几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香茗,笑了笑。 女子说这话时,朱晨逸分明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凤凰身体微微的颤抖,朱晨逸转头望去,见凤凰紧捏衣角,垂着脑袋,于是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凤凰的背部,淡淡的说了一句:“楚小姐不用兜圈子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好!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说话。”女人翘起兰花指,茶盖轻轻地划过茶碗的边缘。 朱晨逸听闻笑了笑,站起来冲女人一拱手。 “楚大小姐这么费心尽力的将我从牢里捞出来,想必是为了楚老爷子的病吧!” 在来之前,朱晨逸就从凤凰那里打听到老爷子病重的消息,再联想起在火车上中年人头顶那团乌黑的怨气,因此判定楚老爷子有可能中了苗疆高手的巫蛊之术。 女人按在茶盖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能治吗?” “巫蛊之术略有涉及。”朱晨逸说到这里,学着女人拿起茶碗抿了一口,道:“道上的朋友一般都不愿意得罪苗疆高手。” 朱晨逸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苗疆高手善于巫术,蛊术,而且还特别喜欢记仇,一旦得罪了这样的人,就意味着时刻要提防对方下蛊,使用巫术。 第15章:石傀手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什么条件?”女人放下手中的茶碗,妩媚一笑。能提条件,说明这事还有谈下去的余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肤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个条件。”朱晨逸竖起两根指头,道:“第一帮我找回妹妹张小花。” “在火车上和你一起的女孩子?”女人问了一句,见朱晨逸点头,立即吩咐站在一旁的军官:“你去找童副官,安排一个画师将张小花的相貌画出了,依图寻找。” 军官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朱晨逸点点头,将目光转移到凤凰身上,伸手一指,道:“第二个条件是把她送给我。” “没问题!”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朱晨逸的第二个问题竟然如此简单,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一听到朱晨逸索要自己,凤凰大惊,她想不通在房间内朱晨逸明明有机会要了自己,可偏偏没有下手,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再次听到女人调侃的声音。 “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朱先生居然是个多情种子。” “如果楚大小姐欣赏在下,不如委身于我,学那娥皇女英两位共伺一夫岂不逍遥快活。”见女人讽刺自己好sè多情,朱晨逸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 “混账!我们大小姐是什么人,你配吗?”从门外走来的童副官厉声喝道。 女人一摆手制止了童副官的训斥,俏脸寒霜,冷冷的扫了朱晨逸一眼,道:“条件我可答应你了,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跟你的嘴皮子一般利索。” 朱晨逸冷哼一声,一把拉住童副官,道:“跟我走,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道术。” 门口的花园很大,小桥,流水,外加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让人恍若置身于江南水乡。朱晨逸拖着童副官来到草坪的最zhōng yāng,后面看热闹的丫鬟,佣人还有卫兵全都跟了过来。 “全部退后一丈以外!”朱晨逸看着围成一团的众人,大声训斥了一句。 一些年纪较轻的丫鬟还有卫兵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连同女人都站到了安全的地点,唯独有几个老妈子仗着在楚家待的年月,比楚大小姐的岁数还大,对她的劝告丝毫不理,依旧站在朱晨逸的身边。 “不想死的话,赶快离开此地。”朱晨逸眼睛一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可是几个老妈子依然不理不睬,反而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到了童副官的前面。 面对不知道死活的几个老妈子,朱晨逸也懒得和对方计较,心中暗叹一声。一把抓住童副官的右手,提起拇指用指甲狠狠的在其无名指上划了一下,鲜血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朱晨逸腾开右手猛的击其背部。 嗤嗤—— 几声轻响,大片的绿sè雾气从童副官的无名指上喷了出来,力道很大,但凡是被雾气喷到的地方,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无疑全部变成石头。 不巧的是有两个倒霉的老妈子,被绿sè雾气喷到,当场变成石雕,矗在那里一动不动,临死时依旧保留着惊恐的表情。 石傀手解了!朱晨逸拍拍手掌,轻轻的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童副官。 啊—— 围观的人群在停顿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朱先生这……”女人迈着颤抖的步伐来到朱晨逸的身边,指着成为石雕的两个老妈子,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这也不能怪女人胆小,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都会出现思维停滞不前的现象。不但她这样,现场的所有人都如此,一个个傻傻的站在那里,抖如筛糠。就连见多识广的童副官也跟根雕一般矗在那里,至于剩下的那个老妈子浑身打着摆子,浑浊的尿液顺着鞋子慢慢的流进了草丛。片刻功夫一股恶臭传来,不用说是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吓的众人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个个四下逃散。 “朱先生可否饶恕这两位老妈子,他们毕竟跟随老爷子多年。”女人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恐惧,cāo着颤抖的口音跟朱晨逸求情。 朱晨逸摇摇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叹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既然这两位自寻死路,我有何必逆天而行。更何况这两位老妈子被石头封了顶门,断了阳气,就算想救,我也没那个本事。”说罢,一掌拍向老妈子的石雕。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石雕四分五裂,碎石洒落一地。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俯尸千里,道士一怒杀人于无形! 看着朱晨逸负手而立的身影,女人想起去chóng qìng寻找高人前,老爷子的话:山中有高人,切莫肆意妄为。 短短的几天之内,朱晨逸在她的眼里由一开始的诡异男子,成为道法高人,再到好sè成xìng的浪子,最后露了一手化万物为石雕的手段,彻底的摧毁了她引以为傲的相貌和家世。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金钱也好,美人也罢,就算权利能够只手遮天,也难逃脱这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这八个字是女人给朱晨逸的评语。 但她哪里知道这是朱晨逸故意为之,为了争取到谈判的本钱,显露自保的手段,震慑众人,这才是他的目的。和大家族打交道,事后不为其效力,极有可能会被灭口,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朱晨逸不想成为楚家圈养的打手,这才有了先前立威的手段。 “我们还是去看看老爷子的病情吧。”朱晨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等女人回答一把搂过凤凰,转身向客厅走去。 “童副官,去聚仙楼顶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款待朱先生。”女人吩咐道。 “小姐难道就这么放弃了?”童副官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搂着凤凰的朱晨逸,有些不甘心的站在那里。在当初策划去请朱晨逸的时候,童副官就听女人说过,老爷子千叮嘱万嘱咐,事后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朱晨逸为其效力。 “你认为这样一个高人会甘心供我们驱使吗?”女人轻叹一声,看着朱晨逸远去的背影,道:“即使他愿意留下,我们楚家也不敢收,奴大欺主……更何况他是一个道行很深的高人。”女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美目一眨,转头看了童副官一眼,吩咐道:“那个叫张小花的女人,你们尽快找到,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让他记恨我们楚家。” 童副官点点头。 等女人和童副官回到客厅,发现朱晨逸盯着一副字画一动不动,连他们走进来都没有发现。好奇心驱使女人轻轻的走了过去,这是一副山水画,被挂在客厅的右边墙壁上,画功很好,将一草一木画的都很传神。画面上一座残破的道观耸立在高山之巅,藏秘于云雾之间,道观前是一棵三四人合围的参天大树,在大树的低下十二生肖的石雕将一把墨绿sè的青铜古剑围了起来。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发现每个石雕的额头都画着一些符号。除此以外画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题款,没有名号,更没有印章。 “朱先生能看懂这幅画?”女人试探的问一声。这幅画她一直觉得里面藏着些什么,不说别的,单就那把墨绿sè的青铜古剑,她每次看到都感觉到有些害怕。更何况那十二生肖的石雕,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朱晨逸将目光从那把剑上依依不舍的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一时间也看不出名堂,不知道楚小姐能否割爱将这幅画送我。” 说这话时,朱晨逸内心十分紧张,这幅在普通人眼里有些怪异的书画,他却从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十二生肖镇压着一柄古剑,从画面上看,十二生肖被人以九宫八卦的方式将古剑围在周围,每个十二生肖的额头上都被雕刻着镇压煞气的符箓。十二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镇压古剑,按照地师朱破头留下来的典籍中记载,取十二生肖之灵气,聚十四张镇煞符,取九五之意,以真龙天子之墓藏之。 还有两道符箓哪里去了呢?朱晨逸抬头望了一下画面上的山势,山高而陡峭,道观前一道山梁,宛如如一把天然的宝剑从山顶插到谷底,但见左右层层包裹,护卫重重,道观立葵山丁向,前五十米,藏风聚气,是个标准的骑龙穴。 三斗六芝麻官,五斗绿豆将,九斗帝王,这是关于墓穴的一种说法,道观门前所在位置确是九斗。莫非那两道符箓在帝王墓穴中,朱晨逸目光死死的盯着画面上一个地方。 “朱先生真的不知道这画的来历?”女人有些狐疑的望着朱晨逸,脑子中飞快的权衡着利弊。 朱晨逸皱着眉头,佯装微怒,一甩手坐到沙发上,拿起茶碗抿了一小口,道:“楚小姐既然不舍,此事作罢。” 见朱晨逸面露不悦之sè,女人微微一笑,冲童副官使了一个眼sè,童副官将画取了下来,捧到朱晨逸的面前。 “朱先生既然不愿说出画中的秘密,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这幅画来之不易,还望朱先生记得欠我们楚家一个人情。”女人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高声莫测的说了一句。 这幅画其实就是一地摊货,并没有她说的什么来之不易。在两年前女人在上海外滩溜达的时候,发现这幅画有些奇特,于是花费了一个大洋将其买下而已。她也曾找了许多高人看过,可是别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更不要说破解画中的秘密。 至于她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这是大家族一贯的伎俩,利用人对未知事物的敬畏,从而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第16章:破身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好说!”朱晨逸接过字画,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行走江湖时间不是很长,不代表没有脑子,大家族耍的那点心计他完全看在眼里,只不过懒得去计较罢了。再说得到一个古代帝王陵墓和煞气十足的宝剑消息,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没打算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下去。 “朱先生旅途劳累还请去歇息片刻,我在聚仙楼定了一桌酒菜,一会给先生接风洗尘。” 听着朱晨逸模棱两可的回答,女人也不在意,笑了笑一拍手,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冲朱晨逸行了个礼,转身走在前面带路,讽刺的是凤凰已经被安排服侍朱晨逸,一路上两个小丫鬟还是频频回头,做出各种挑逗的举动。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语,他不知道这是女人的安排,还是两个小丫鬟自作主张想攀高枝。 房间还是不久前洗澡的那个客房,身边的女人依旧是凤凰。再次踏入这个房间后,朱晨逸摇摇头苦笑,随手将门关上。 当他转过身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凤凰眼里噙满泪水,贝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上身旗袍的扣子已经解开,透出里面白sè的裹胸。 朱晨逸目瞪口呆,只觉一股邪火从小腹冲了上来,顿时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作为初哥的他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一时间却忘了阻止。 衣衫索索,一件件飘落在地,伴随着女人小声的哭泣,一副洁白,健康,无可挑剔的娇躯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你……你这……这是干什么。把衣服穿……穿上。”说话流利的朱晨逸第一次结巴了起来,慌乱中他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往凤凰的身上套,不曾想手忙脚乱的他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柔软的胸口。 吓的他连忙缩手,转过身子背对着凤凰,训斥了一句:“把衣服穿起来。” 朱晨逸的声音不夹杂任何的感情,显得有些冷。凤凰浑身一颤,披在身上的旗袍飘落在地,chūn光乍泄,她却没有管这些,三两步走到朱晨逸的身后,一把在其死死抱住,哽咽的哭泣着:“先生是嫌弃凤凰出生贫寒还是怀疑凤凰的身子不干净。” 朱晨逸摇摇头。 “那先生为何在大小姐面前要了我?”凤凰狐疑的抬起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是个好姑娘,楚司令的府上并不适合你。我如果不要你的话,下次你还是会被大小姐当做礼物送给别人。”朱晨逸依旧是背着身子说话。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凤凰将他搂的更紧,硕大的胸脯顶的朱晨逸一阵眩晕。怕凤凰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朱晨逸直接将自己救他的原因说了出来,并且还告诉凤凰等离开楚府之后,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不知道是朱晨逸的话刺激了凤凰,还是让凤凰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松开抱着朱晨逸的双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片刻之后,凤凰从新站在朱晨逸的面前,衣着整齐,唯一不同的就是小丫头俏脸通红,眉角含笑,眼角带喜。 看着眼前的凤凰,朱晨逸想起了张小花,心中倍感失落。 由于误会解开,两人不再像开始那般拘束,聊了一会之后,熟络了起来。朱晨逸累了,本想提出休息,可是一见卧室中只有一个大床,颇为不好意思再提,只好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凤凰不愧是楚府上的丫头,脑子灵活,懂得察言观sè。美目一眨,她就知道朱晨逸是累了,于是主动的提出去休息。 床只有一张,两人不好睡。凤凰说自己躺沙发上将床让出来,朱晨逸不肯,说自己要睡沙发。 争执了一番,凤凰终于熬不过朱晨逸,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去。 由于腹中饥饿再加上舟车劳顿,躺在沙发上没多久,朱晨逸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的很香,很踏实,柔软的沙发比硬板床睡起来就是舒服。 迷迷糊糊间朱晨逸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也许是感觉不舒服,转了个身子用力的将薄被子裹了一下,没想到却没有拉动,朱晨逸依旧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 很滑!很软! 这是朱晨逸的第一感觉。 再轻轻的捏了一下,还富有弹xìng。 睁开眼睛,低头望去,却意外的发现凤凰也躺在沙发上,自己的手正覆盖在凤凰的胸口,硕大的胸口随着手掌的搓揉,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形状。 朱晨逸大惊,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凤凰你……”朱晨逸一下子坐起身子,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凤凰的樱桃小口堵了上来,朱晨逸想挣扎,可惜的是凤凰如一只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缠在他的身上。 打,下不了手。骂,嘴被堵上。推,凤凰又光着身子。 朱晨逸左右为难,只有瞪大着眼睛看着凤凰用笨拙的双手解开自己的袍子。 朱晨逸今年已经二十多岁,由于一心扑在学习道法和改变命格之上,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男女之事的向往,男人有两件事情打娘胎出来就会,根本不用学,一是洞房,二是当官。 洞房这是出于人的本能,到了年纪都是无师自通。当官更不用学,手底下的人早已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即使说错话,做错事也没人敢当面指出来。 嗡―― 朱晨逸只感觉一股热气从小腹直冲顶门,他极力的想将自己的目光转移的别的地方,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哪怕口中念着静心咒,都无法将目光从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上挪开。于此同时裤裆里的那玩意有了反应,燥热堵住胸口,朱晨逸想叫,可是嘴被堵上。 “朱先生你是君子,是好人。我的身子早晚都会给别的男人,不如将第一次留给你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看着朱晨逸憋的通红的脸sè,凤凰挪开小嘴,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一个好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听到凤凰报恩的说法,朱晨逸顿感索然无味,摇摇头,轻轻的推开凤凰,跳下沙发。冷静下来的他恢复到往rì冷冰冰的样子,捡起被凤凰扔在地上的袍子穿上,转头望了一眼白花花的胸口和楚楚动人的凤凰,轻叹一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旗袍披在她的身上,手指上传来的柔软令朱晨逸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你嫌弃我?”凤凰一把扯掉朱晨逸批在身上的旗袍,转身抱住朱晨逸。 朱晨逸摇摇头。 “你有别的女人?”凤凰双眸清澈,死死的盯着朱晨逸,仿佛要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一般。 朱晨逸再次摇摇头。 凤凰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朱晨逸的双手,放在胸口,在他的耳边柔声细语,道:“我想做你的女人。”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柔软,嗅着凤凰身上处女的幽香,听着耳边真情的表白,朱晨逸下意识的紧握双手,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手掌传来,通过胸口流向全身,下体瞬间就有了反应。 都说男人上床前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上床后纷纷撕下伪装,化身为狼。朱晨逸也不例外,被情yù冲昏大脑的他,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越是紧张,激动,衣服越是解不开。 好在凤凰还算体贴,看着朱晨逸猴急的样子,莞尔一笑,伸出小手解开朱晨逸的袍子。少了袍子的束缚,朱晨逸三两下褪去内衣,一把将凤凰搂在怀中,压到身下。 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同,腹部平坦,胸部高耸,身上没有一块赘肉。凤凰的皮肤很白,很滑,和绸缎差不多,摸在手里的感觉很舒服。 凤凰闭着眼睛,凑着眉头,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小脸上看起来有些紧张,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我要进去了。”朱晨逸脑残的说了一句。 “恩!”凤凰依旧闭着眼睛。 作为初哥的朱晨逸没有前戏,更不懂风情,甚至不知道女人第一次会很痛,直接提马上阵。 “疼……疼……”潭中无水不利于行舟,凤凰眉头紧锁,一下子叫了出来。 朱晨逸停了下来,看着因疼痛而满头大汗的凤凰,有些自责的退了出来,准备起身就此罢手。这个时候凤凰紧紧的搂住朱晨逸,抬起臀部猛的向上一顶。 滋一声清响,伴随着凤凰的一声惨叫,朱晨逸感觉一种狭小的束缚感席卷而来,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不由自主的起伏着身子。 随着幅度的增大,力道的增加,朱晨逸身下的凤凰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死死的咬住手指,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几分钟后,朱晨逸停了下来,爬在凤凰的身上大口的喘息着。 凤凰第一次正眼看着身上的男人,剑眉,鹰眼,五官非常端正,短短的头发尽显阳刚之气。 “这是我的男人。”凤凰紧紧的将朱晨逸搂在怀中,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背部。 初经人事的朱晨逸品过男女之间的滋味,哪里禁得起凤凰的挑逗。 梅开二度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沙发摇晃,伊人细语,房间的温度再次上升…… **初歇,朱晨逸开始打扫战场,当他看到沙发上的落红和凤凰手指上的牙印,心疼的将小丫头搂在怀中,久久不愿松手。 “我会娶你。”对感情比较迟钝朱晨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总觉得对不起凤凰,思前想后最终郑重的许下诺言。在他想来女人将清白的身子交给了自己,男人就一定要负起责任。 “恩!”凤凰羞涩的点点头,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觉间流下了泪水。 看着千娇百媚的凤凰,楚楚动人的样子,令朱晨逸再次冲动了起来。 这一次的时间明显比上两次长的多,经验也丰富了很多,凤凰懂得扭动臀部加以迎合,这一点令朱晨逸很是欢喜。 几次之后,两人梳洗完毕,穿上衣服躺到床上休息了起来,凤凰拿起朱晨逸的手表看了一下十二点整。想起大小姐还在等着朱晨逸吃饭,凤凰督促了两句。 “不去了,我想睡会。”朱晨逸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怎么了?莫非病了?”凤凰支起身子,伸出小手轻探了一下朱晨逸的额头,话语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有些想吐……” 第17章:结识孙子豪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也许是朱晨逸作怪的眼神,令她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凤凰俏脸微微一红,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躲到一边的椅子上,白眼一个赛一个的朝朱晨逸扔了过来。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勉强的支起身子,整理好衣服,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 由于凤凰初尝破瓜之苦,走路有些不太自然,而且很慢,短短的几百米距离,楞是走了十多分钟。 好在楚家大小姐有求于朱晨逸,并不计较等待时间过长。 刚走到客厅门口,女人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笑脸相迎。朱晨逸抬头望去,发现偌大的客厅中坐着四五个人,四男一女。 这五个人都非常年轻,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他们分别来自南京,湖广一带,这一次能够聚在一起,实属不易。坐在首位的叫孙子豪,是军阀孙天满的公子。在他身边小巧玲珑的女人叫冯瑶瑶,是南京冯司令的女儿,同时也是他的未婚妻。至于最后三位分别是湖北的张一凡,林雷,还有湖南的石云飞。这三位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可是比起孙子豪和冯瑶瑶却是不值一提。 在民国最为动荡的年代,民国zhèng fǔ无力,各路军阀割据一方拥兵自重,有兵权则意味着是老大。在这群人里头,依靠祖辈的父荫,孙子豪无疑是最具有话语权,因此在接到楚大小姐的召集令,孙子豪一个电话将自己认识的朋友,并且目前在上海玩乐的几人全部带到楚府。 “不好意思楚小姐,让各位久等了。”看着茶几上清淡如水茶叶,朱晨逸知道这帮人等了很久,心中有些愧疚,冲众人拱手以示歉意。 还没等楚大小姐发话,坐在沙发上的一个yīn沟鼻年轻人,看着走路有些困难的凤凰,眼中怒意一闪,冷哼一声,嘲讽道:“朱先生身体就是好,我还以为要等到rì落西山你才能起床。” 众人轰然而笑,坐在沙发上几个年轻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停的在凤凰身上瞄来瞄去。 说话的年轻人叫石云飞,是楚大小姐的表亲。在一年前见到凤凰就惊为天人,屡次调戏,金钱引诱未果,继而施暴,被楚老爷子暴打一顿之后,这才灰溜溜的逃回湖南。这一次来上海就打着跟女人讨要凤凰的心思,可是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却发现凤凰和朱晨逸两人非常亲密,而且凤凰走路有些闪躲,作为风月场所的老手,他立即意识到凤凰已经成为了朱晨逸的女人,而且是刚刚破瓜。 “住口!还不赶快给朱先生赔礼道歉。”女人大惊,厉声训斥了石云飞一声。她知道看似人畜无害的朱晨逸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一想到几个嚣张到跋扈的老妈子变成石雕,女人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冲朱晨逸投去歉意的眼神,道:“表弟少不更事,还望朱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见石云飞含沙shè影的辱及自己和凤凰,朱晨逸刚想发怒,却迎来女人哀求的眼神。一想到前面的赠画之谊,以及拜托寻人之事,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揽过凤凰轻轻的拍打其背部以示安慰。 没想到朱晨逸这个忍让的行为,令石云飞更加嚣张跋扈了起来。 “道歉?”石云飞摇摇头,不屑的扫了朱晨逸一眼,慢慢的走到女人的跟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表姐你也太糊涂了,这种骗子应该拉出去枪毙,你怎么能迎为上宾?”言罢叹息不已,在一开始的时候,石云飞听女人说找来了一个道行很高的人为老爷子治病,本以为这人年纪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可是一见到比自己还年轻的朱晨逸,第一反应就是女人被朱晨逸骗了。再加上凤凰被其抢走,令他对朱晨逸更无好感。 随着石云飞的举动,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坐在首位的孙子豪,冯瑶瑶等人并未阻止,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朱晨逸。倒是凤凰这丫头吓的脸sè煞白,死死的揽住朱晨逸的胳膊。 “你想死么?”朱晨逸大怒,冷冷的盯着石云飞的双眼,不觉间用上了摄魂术。 轰隆隆―― 迎上朱晨逸的目光,石云飞顿觉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头晕目眩之际一阵凉气从背后袭来,瞬间手脚冰凉一连退了两步,直到坐倒在沙发上这才稳住心神,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摄魂术,在于一个摄子,用眼神和声音来控制人的感官和视觉,从而令人望而生畏,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摄魂术的真谛。 相比较石云飞而已,现场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着朱晨逸仿若从九幽归来的声音,众人的心脏一阵收缩,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全身,汗水顺着毛孔冒了出来。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仿佛对方只要用一个小小的指头,就能将自己跟臭虫一般碾死。 “表弟少不更事,还望朱先生手下留情。”缓过神来的女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替石云飞求情。 朱晨逸没有搭话,将目光转移到石云飞的身上。 石云飞这个年轻人倒是有几分胆sè,听到女人给自己求情,他立马站了出来,走到朱晨逸的跟前,艰难的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苦涩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见识了朱晨逸的手段后,石云飞再也牛叉不起了,甚至连抬头看朱晨逸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偷看凤凰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仅有的那一份醋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悔意和深深的恐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向喜静,且有些冷漠的朱晨逸,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穿着尽显富贵的几人,冷哼一声,拉着凤凰望外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坐在首位的孙子豪,干笑两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和不解的目光中,将朱晨逸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朱晨逸冷冷的望着孙子豪,将凤凰护在身后。 “朱先生您好,我叫孙子豪,江苏人。”孙子豪并未在意朱晨逸的态度,反而友好的伸出右手,笑了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晨逸虽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没有理会孙子豪伸出来的右手,朱晨逸侧过身子,拉着凤凰向门外走去。 看着朱晨逸一脸淡然,拒人千里的样子,孙子豪想起自己老爷说过的话:但凡真正有道行的高人,恃才傲物,不惧强权,不受金钱吸引,不被女sè迷惑…… 一想到这里孙子豪,心头狂跳不已。当下也不在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朱先生,令妹我们已经找到了。” “什么?你们找到小花了?她人在那里?”朱晨逸大喜,猛的一转身抓住孙子豪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疼……疼!放手。” 听到孙子豪的惨叫声,朱晨逸连忙松手,一脸歉意的望着孙子豪,连声道歉。孙子豪连连摆手口称不敢,揉揉被捏的痛彻心扉的肩膀,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朱先生请放心,令妹目前在南京,有我未婚妻的父亲士兵护着,想来也无大碍。” “这次如果不是子豪兄帮忙,令妹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见朱晨逸停下脚步,女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扭动着水蛇腰,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朱先生不用着急,最迟明rì午时令妹会被人送到楚府。” 从答应朱晨逸开始,女人就为此忙碌不停,几乎是动用了楚家的所有力量,极尽全力的去寻找张小花的下落。不得不说军阀的力量是巨大的,几个小时就有了结果。 “多谢!”朱晨逸抱拳深深一揖,口中连连致谢。孙子豪是何等人物,既然打定主意和朱晨逸结交一番,岂会泰然接受他的如此大礼。在朱晨逸刚刚弯下腰去的时候,孙子豪架住其双臂,笑道:“朱先生无需客套,如果以后有能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晨逸点点头,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随后女人提出去聚仙楼吃饭,孙子豪随声附和,朱晨逸瞟了一眼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石云飞,最终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聚仙楼位于南京西路,地处闹市区,与静安寺不远,仅仅百步之遥。因沾了静安寺名头的缘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喜欢在聚仙楼吃饭,聊天。因此聚仙楼逐渐成为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刚到聚仙楼门口,朱晨逸就被一副对联所吸引,上联是:闻钟声,品香茗,领略古刹神韵。下联是:尝美味,看女人,知晓天下大事。横批:宾至如归。 “好大的口气。”朱晨逸冷哼一声,踏上台阶,往聚仙楼走去。 “无量寿佛!”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过六旬身披袈裟,裸露右臂的僧人,头戴红sè鸡冠帽,脚穿厚底锦缎鞋。 看着那件长及脚面,裹叠于上身的袈裟,以及那顶象征佛法至高无上卓孜玛,朱晨逸就知道这个僧人是不但是个喇嘛,而且还是喇嘛宫的重要人物。 “见过大师。”朱晨逸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恭敬的向僧人行了个礼。 僧人合十还礼,口中念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施主以天下苍生为重,放弃心中执念。” 第18章:苗疆高手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震,迎上喇嘛犀利的双眼,感觉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吓得朱晨逸连忙低头避过喇嘛的眼神,双手合十,口中道:“请大师指点。” 佛曰不可说!喇嘛僧人摇摇头,飘然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见惯了方外人士打揭语的习惯,朱晨逸并不在意,他也是jīng通算术,命理之人,知道泄露天机的危害,所以只是一笑而知,并未往深处去想。 地师算人不算己,这也是一种行规,和医者不医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晨逸不介意,不带表随行的这些人没意见。其他人见喇嘛这么一搅合,顿感无趣,纷纷大骂其神经病。 没有搭理这些脑残到了极致的官二代们,朱晨逸抬脚走了进去。 “这位爷,您几位?”见朱晨逸衣着鲜美,器宇不凡,跑堂的伙计意识到这是大主顾,争先恐后的迎了上来。 朱晨逸没有搭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伙计寻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大喜,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撇下朱晨逸,脸上堆满献媚的笑容,迎了上去:“楚小姐,孙公子,几位楼上请。” “听松阁。” 女人淡然一笑,报出了自己定的房间名字,随手扔过几块银元。伙计接过银元,身子立马矮了一截,脸上堆砌着令人呕吐的笑容,佝胸塌背,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 进入包厢后,朱晨逸和凤凰两人被拥在首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晨逸放下手中的筷子,摸摸浑圆的肚皮,这才抬起头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房间不大,布置的确是有几分雅致,墙上的几幅字画挂的是恰到好处,靠近窗户旁边的桌子令吃饭的人可以瞭望到古刹内的景sè。 品美食,看风景的确是一种享受。朱晨逸有一句没一句敷衍着众人的搭讪,将目光瞄向对面的静安寺。 突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朱晨逸的眼前,准确的说是在静安寺中。 这是一个身着对襟短衣,肩披织有几何图案羊毛毡,头缠青sè包头,小腿裹绑腿,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有一双灵动而有凶残的眼睛,脸上的一道疤痕,让本就不怎么英俊的脸颊变得更为狰狞。 “苗人?”看着中年人身上穿着的苗族服饰,朱晨逸摸摸下巴再次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苗人的jǐng觉xìng高,当朱晨逸的目光刚落到他的身上,中年人猛的一扭头,看向朱晨逸所在的房间。 两人目光相撞,中年人眼神中浓浓的敌意,刺得朱晨逸微微一眯眼。 高手!这是朱晨逸的第一感觉。 “怎么最近高手纷纷出世?是天下即将大乱?还是有异宝出世?”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中年人,朱晨逸皱着眉头,隐隐的有些不安。短短几rì,千里的路途,他已经见到三位道行高深的家伙,不,算上“山羊居士”应该说是四位。 从chóng qìng的借命事件开始,这些隐居深山的家伙们,纷纷出世,无论是在靠山村见到的纯阳子还是刚刚的苗人,或者是在门口遇到的大喇嘛,一眼望去绝非善类,这让朱晨逸有些担忧了起来。 “不管是谁和我抢东西必须死。”一想到这些人有可能要和自己抢夺改变命格的东西,朱晨逸死死的捏着拳头,眼中露出杀意。 正在喝酒的众人发现朱晨逸的异状,连忙放下杯子出言询问。就连凤凰也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一向冷冰冰的朱晨逸依旧摇头不语。众人相视一眼,自觉的放下手中的杯盏,站了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菜被朱晨逸几个假想敌,弄的索然无味。几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的离开聚仙楼。 回到楚府之后,朱晨逸终于见到了病危的楚老爷子。这是一个有着一头银发,面容消瘦,极具威严的六旬老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朱晨逸恶搞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脑子里想起一个词:老蚌生珠。 女人似乎读懂了朱晨逸眼神中的含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撅起诱人的小嘴站在一旁。 通过一番检查,朱晨逸发现老人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糕,基本上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猫灵的煞气已经彻底的渗透了老人的五脏六腑,甚至吞噬了部分元神,要不是楚家用参汤吊着,老爷子早就归西了。 “朱先生,我父亲怎么样了?”见朱晨逸摇头不已,女人大惊连忙出声询问。 “尽人事,听天命。” 看着紧闭的双眼老人,朱晨逸轻叹一声留下六个字。正准备走出房间的他突然发现神笼中供着的华光大帝像,顿时脸sè骤变,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华光大帝,俗称火神,是道教护法四圣之一,相传其姓马名灵耀,因生三眼,因此被民间称作为“马王爷三只眼”。 有马王爷坐镇的宅子,楚老爷子居然还是中了巫术,这出乎了朱晨逸的意料之外,他无法相信华光大帝和猫灵斗法时的场景,更不敢去揣测这个猫灵强大到什么程度。 冷汗顺着脸颊啪啪的滴在地上,尽管傍晚的上海天气还算凉爽,但是朱晨逸的衣服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完全湿透。 房间内的众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一个个头皮发麻,谁也不敢说话。整个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重重的呼吸声,砰砰加速的心跳声在房间响起。 良久之后缓过神来的朱晨逸,三两步走到摆放华光大帝像的地方,拜了两拜,双手将大帝像捧在手中,一看之下顿时愕然:“华光大帝像没开光?” 没开光的华光大帝像不要说降妖除魔,镇宅保平安,随随便便来一个毫无法力的灵魂体都能将其打碎,更别提苗疆高手特意蓄养的猫鬼。 “这是家父在道观请来的,一直摆放在这里。”虚惊一场的女人拍着酥胸,拂去额头上的汗迹大步的走了过来,介绍出这尊华光大帝像的来历。 “道观请的?”朱晨逸转过头来,待女人再次点头确认,他有些疑惑看了看手中的华光大帝像。一般这种从庙里,道观请来镇压宅子的神灵都会开光,至于不开光的一般都是假货,或者说不是从庙里买来的。 假货肯定不可能,那个道观敢冒着被杀的危险,卖一个没开光的假货给手握重兵的军阀。那么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中途被人换走了,也就是说摆在家里的时候被人偷梁换柱。 沉吟片刻,朱晨逸冲女人使了一个眼sè,等她将丫鬟,佣人之类的人赶了出去。房间只剩下孙子豪,冯瑶瑶等人,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提出让女人注意一下戏班里的人,因为华光大帝通常被戏行艺人称作华光祖师。相传华光为南帝,是掌管火之神。由于粤剧演出之戏棚多用竹、木搭成,演戏时容易发生火灾,故此戏行艺人均拜华光帝为祖师,把华光帝当保护神,以此来期望平安喜乐。 平常人家一般不会供奉华光大帝像,除非是曾经当过班主,或酷爱戏曲的人家中才会有华光大帝的像,因此朱晨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戏班。楚老爷子是个爱戏的之人,时常让戏班来家中唱戏,这一点朱晨逸从凤凰的口中早已得知。戏班有华光祖师爷的像,而且只有戏班才能出入戒备森严的楚府。 综上几点,朱晨逸认定戏班的人换取华光大帝像的可能xìng较大。怀疑和认证是两码事,他只管提出自己的见解,至于怎么做,如何去做,他相信女人会办妥的。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猜想是没错的,女人想了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骂道:“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换取华光大帝像的人是找到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解决。朱晨逸一摆手打断女人无谓的恼sāo,从帆布包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透剔的白sè药丸,拿在手里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塞入女人手中:“以大枣和白酒为药引,吞服暂保xìng命无忧。” 白酒是活血化瘀,催动药xìng最好的办法。大枣能益气补中、养血安神,调和药xìng,和药丸一起吞服可以补全亏损的元神。为了保住楚老爷子的命,朱晨逸算是煞费苦心。 “这是什么药?”闻着药丸上传来的清香,女人知道手中晶莹如玉的药丸价值不菲,但让她相信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能保住老爷子的命,却是有些难度。 “九转还魂丹,这次买卖老子亏大了。” 说这话时,朱晨逸嘴角一阵抽搐,十分肉痛。九转还魂丹是朱破头当年留下的药丸,一共只有三颗,有起死回生之效。据说是采集天山雪莲,加上蛟血和多种名贵的药材制成。 一想到蛟血,朱晨逸就有些想将女人按到在地的冲动。蛟是什么,蛟龙,蛟龙那可是龙啊,不管它的血统如何,那玩意毕竟是龙。在地师和屠龙者不出的年代,谁敢去招惹那样的庞然大物,更何况蛟龙早已销声匿迹。 带着气鼓鼓的情绪,朱晨逸丢下众人,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来。 第19章:斗猫灵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朱晨逸走后,女人按照他的吩咐用大枣和白酒作为药引,连同九转还魂丹一同让老爷子服下。短短的几分钟,老爷子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好转,本是苍白的脸sè变得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悠长了很多。 这时,女人才意识到药丸的贵重,连忙追了出来。只见朱晨逸如孩童般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抽着闷烟,众人一阵无语,心中早已树立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 “多谢朱先生赐药。”女人强忍着笑意,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妩媚一笑,道:“楚家欠先生一个人情,下次如果用的着楚家的地方,尽管吩咐。” 孙子豪,冯瑶瑶等人一脸震惊的望着巧笑嫣然的女人,心头狂跳不已。朱晨逸不知道楚家的底细,他们可是非常清楚家势力。在民国动荡的年代,楚家可是有机会问鼎的几个家族之一。 这样的家族一个承诺,不可谓不重。虽然那颗九转还魂丹价值很高,但是在孙子豪等人的眼里依旧比不上楚家的一个承诺。 “此话当真?”朱晨逸猛的一扭头,双眸只逼女人的俏脸。女人一脸慎重的点点头,朱晨逸咧嘴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扫先前的yīn霾,道:“我正好有事想请楚大小姐帮忙。” 孙子豪等人嘴角一阵抽搐,心中腹诽不已。女人也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立即让讨要人情,这令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这就好比一个女人自愿跟人上床,和被迫跟人上床是一个道理。 心中虽然不痛快,女人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大家族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炼就了厚黑学和喜形不露于sè。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心态,女人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朱先生尽管吩咐,只要楚家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这话说的比较有讲究了,只要楚家能够办得到的,楚家能办到什么?老实说什么都能办到,也可以说什么都办不到。她故意将“办的到”这三个字的语气加重,就是要告诉朱晨逸提的要求不要太过分,否则的话楚家可以用办不到来回拒。 朱晨逸笑了笑,没有理会女人抠字眼,耍心机,直接提出要将张小花送往香港读书,当然学费是由楚家出。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朱晨逸夜观星相算定几年之后天下即将大乱,就有将张小花送往香港这个打算,只是苦于没钱,没路子。 女人一阵愕然,她没有想到朱晨逸提出一个对楚家来说算不上要求的要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稍微有些生气,气的是朱晨逸将楚家的承诺不当做一回事。 “放心吧,明天你妹妹来了,我会安排人将她送往香港。”说到这里,女人看了朱晨逸一眼,脸sè有些绯红,低着头小声的道:“我单名一个楚字,你叫我楚楚吧,别楚小姐,楚小姐的叫,听着变扭。” 楚大小姐表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被孙子豪,冯瑶瑶两人瞧在眼里,震惊的差点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可是朱晨逸这个傻蛋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异常,他爬在桌子上书写着晚上捉猫灵需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楚家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半个小时,渔网,铜钱,隔年的糯米,黄纸等一些东西被摆放在朱晨逸的面前,当然也少不了辟邪用的黑狗,一只瘦小的黑狗被童副官掐在手中嗷嗷叫唤。 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闹钟,八点整。怕时间来不及,朱晨逸让楚楚去找几个丫鬟将铜钱用红绳缝在渔网上,再将糯米煮熟涂摸在黄纸之上,最后用黄纸将窗户封住。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出于对朱晨逸的信任,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朱晨逸也不愿意解释,更不想解释,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几个人,他拿起笔就着朱砂,刷刷画出几道灵符递给站在一旁的楚楚,让她将符箓贴在房间所有的窗户上。 一切准备就绪,从童副官的手中取下那只可怜兮兮的小黑狗,用绳子拴在大门的拐角处,朱晨逸搬个凳子在门口旁边坐下,静等猫鬼的到来。 子时猫鬼如约而至,携着yīn风从大门闯了进来,坐在沙发上昏昏yù睡的楚楚,孙子豪,冯瑶瑶等人猛的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yù扭头说话,却听到耳边传来朱晨逸的一声厉喝:“不要回头。” 众人大惊,赶紧闭上嘴巴,端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随着房间温度的下降,和身后传来的急促狗叫声,几人压制住内心的好奇和冲动,紧张的抓住彼此的手。一想到即将见识一场匪夷所思的事情,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 相对于楚楚等人的表现,朱晨逸则慎重了许多,从猫鬼进入房间所携带的yīn风来中,他感觉这个猫鬼被人祭奠的时间有些长,初步判断不下于十年。 被人囚禁十年的猫鬼,怨气非常之大,已经达到泯灭心xìng的地步,它的脑子里只有杀人,只听命于圈养者的命令。为了避免猫鬼伤害楚楚等人,朱晨逸喝令几人不要回头这是为他们好。根据玄学的说法人的肩膀上有两团火,俗称长明灯,分别掌管魂和魄,一旦回头灯就熄灭,令邪祟有机可趁,这也是民间传说走夜路不能回头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朱晨逸没有解释,也没有时间去解释。因为猫鬼已经进入房间,他下面要做的就是将猫鬼彻底消灭,这样才能将楚老爷子救活。 “还不过来帮忙。” 听到朱晨逸焦急的声音,众人纷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双手拿着渔网,站在门口,那条嗷嗷叫唤的黑狗蹲在他的脚下,目光炯炯的盯着楚老爷子居住的房间。 “看什么看,快点过来用渔网将门堵住。”看着发呆的几人,朱晨逸大叫一声,扔下渔网飞一般的窜进楚老爷子的房间。 室内一只全身乌漆麻黑的肥猫跃入朱晨逸的眼帘,它有一双凶残而又戾气的眼睛,全身乌黑的毛发让它平坦了几分恐怖,硕大的脑袋爬在楚老爷子口鼻子间不停的吸着阳气,丝丝缕缕的白sè气体,随着猫嘴一张一合,全部进入它的体内,老爷子红润的脸sè慢慢的苍白了起来。 “大胆妖孽,竟敢危害人间。”朱晨逸大喝一声,抽出一张符箓拍了过去。 猫鬼怪叫一声闪过那道符箓,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丢下半死不活的楚老爷子,挥起利爪朝朱晨逸的脸部抓来,同时张开了令人恐怖的牙齿,咬向其脖颈。 “冥顽不灵。” 朱晨逸冷哼一声,屈指弹过一枚铜钱。 啪的一声轻响!铜钱化作一道白光,直接打在猫鬼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猫鬼惨叫一声,直接落在地上。 这枚铜钱叫落地铜钱,顾名思义但凡被它打中的邪祟和灵魂体,一律掉落在地。 十年的猫鬼果然不是一般的灵魂体所比拟的,在受伤之后它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呲牙咧嘴的再次发起了攻击。 阵阵yīn风,席卷着猫鬼的身体扑向朱晨逸的面门。长长的利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森白的光芒,转眼间猫鬼已经到了眼前,朱晨逸大惊,慌乱中抄起一张符箓迎了上去。 砰砰—— 符箓上一道黄光闪过,猫鬼的巨爪迎了上去,两声轻响之后,猫鬼像皮球一般重重的被摔了出去。几个呼吸之后,猫鬼再次站了起来,它的目光越来越冷,嘴越咧越大,突然间它拱起背,将毛发竖立了起来,怪叫一声,再次扑了过来。 朱晨逸大惊,连忙抓起供在神笼上的华光大帝像,咬破中指,点在大帝像上。开过光的华光大帝像果然厉害,来势凶猛的猫鬼还没接近到大帝像两米的距离,就被一道黄光震了出去。 得理不饶人的朱晨逸拿着华光大帝像逼了上去,猫果然是最聪明的动物,它见朱晨逸手捧大帝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怪叫一声朝大厅跑去。 可惜猫鬼的这个打算注定要落空,跑到客厅的它见门被渔网守着,还有一条辟邪的黑狗在那里。吓的纵身跃起朝窗户跑去,不巧的是它一头撞在窗户上,符箓催动粘着糯米的黄纸,直接将它弹了回来。 汪汪—— 蹲在地上的黑狗,叫喊着冲了上去。 猫鬼节节败退,转身想往房间跑,却刚好撞上手捧华光大帝像的朱晨逸,吓的它在客厅内四处流窜了起来。 一人,一狗,一猫,就这样围着房间不停的奔跑。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楚楚等人激动不已,虽然他们没有通灵,看不到猫鬼,可是听着房间内的动静,他们知道这个猫鬼已经不是朱晨逸的对手。 事实上的确如此,朱晨逸一边追赶猫鬼,一边撒下符箓布下阵法,眼看最后一道符箓即将落下去的时候,猫鬼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决然的冲向渔网。 “抓紧渔网。” 孙子豪,石云飞两人听到朱晨逸的提醒,弓起马步死死的攥紧手中的渔网。还没等他们感觉到渔网上传来的震动,就被朱晨逸夺了过去。看着朱晨逸将渔网收起,打结,再贴上符箓,孙子豪瞄了一眼空荡荡的渔网,疑惑的问了一句:“朱先生,猫鬼抓到了么?” 朱晨逸点点头,将渔网朝地上一扔,拍手吩咐众人拿出去焚毁。 孙子豪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随意的抓起地上的渔网往门外走去,却不曾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毫无防备的他稳住身体后,诧异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渔网,壮着胆子伸手摸了两下,什么都没发现,最后摇摇头拖着渔网走了出去。 第20章:再遇纯阳子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别墅区,空荡的草坪上,渔网被孙子豪扔进加着木炭的柴火中,熊熊大火瞬间将渔网吞噬,隐约间众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十分钟后,渔网和符箓早已化成灰烬,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些烧的通红滚烫的铜钱。朱晨逸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吩咐众人将火堆熄灭。 在火堆熄灭的一瞬间,上海外滩的一处豪华住宅内,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大吼一声,推开怀中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猛的站了起来,眼中爆shè一道jīng光,脸上的戾气一闪即逝。 他叫铁木,苗人,以巫术和蛊毒扬名云贵等地。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臭名昭著的“天鬼上人”二弟子。 说起“天鬼上人”业类人士无不嗤之以鼻,传闻这厮贪财好sè,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更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人。可偏偏这家伙道法高深,有几个自喻正道人士的茅山道士打着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旗帜前去围剿,不曾想纷纷被其打死。自从一战“天鬼上人”名声大噪,众人无不谈虎sè变。 铁木这次前来上海,就是有人送了五万块大洋给了“天鬼上人”,让他帮忙取楚老爷子xìng命。 “我与猫鬼失去联系了。”苗人一脚踢飞了面前的茶几,大声的咆哮着。 “你不是说过了今天晚上楚老头必死无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坐在他对面的秃顶军官皱着眉头,冷冷的望着铁木。 “陈师长不用着急,猫鬼只是小道而已,被人收走不足为奇。”苗人扫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一眼,厉喝一声:“将我的法器拿来。” 女人畏惧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几分钟后捧着一个铜盆走了出来,这个铜盆是个法器叫千里追踪,和现代的监控有异曲同工之妙。说是千里可能有些夸张,但方圆几十里的距离,通过特殊的手法还是可以从铜盆中隐shè出来。 接过铜盆,铁木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黄sè的纸符,嘴中念念有词,将黄符点着后,扔进铜盆。 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了,本事锈迹斑斑的铜盆一下子变的光亮无比,好似装满清水一般。慢慢的盆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一个硕大的庄园出现在铁木的面前,即便在黑夜,草木,小桥,假山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楚老头的别墅。”看到盆中熟悉的景象,秃顶的军官浑身一震。 随着铁木手掌的转动,铜盆内的画面很快的切换到朱晨逸等人所站立的位置,在铜盆中,孙子豪,冯瑶瑶,楚楚等人尽显无疑,连朱晨逸都没有逃过铁木的眼睛。 看到朱晨逸身上的衣服和修道人独有的气质,铁木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杀机。可惜的是还没等他看到朱晨逸的面孔就被发现了。 修道之人的jǐng惕xìng都是非常高的,站在院子里的朱晨逸感觉自己被人偷窥,立即从帆布包中掏出铜钱制成的宝剑,左手拿剑,右手夹起一张符箓,拍在剑身之上,借着月光的照耀,将符箓慢慢的顺着剑体往下移动,到达剑尖的时候,大喝一声:“北斗借月,玄心剑法,出!” 朱晨逸的话刚落下,一道惨白sè的月光照在剑体之上,随着符箓的下移,铜钱剑泛起金黄sè的光芒,接着这道黄光连同符箓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砰砰—— 噗! 两声巨响过后,铁木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脸sè惨白的看着铜盆中消失的映像。 “大师您不要紧吧?”秃顶的军官连忙扶住摇摇yù坠的铁木,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事,法术反噬而已。”铁木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的望着铜盆一声不吭。 相对于铁木的表现,朱晨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破掉铁木的窥视法术,可是一想到对方居然能够使用千里追踪这种高深的法术,没由来的一阵头疼。 丢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朱晨逸披星戴月钻入楚楚为他安排的房间,劳累过度的他,简单的洗了个澡,搂着凤凰睡了过去。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朱晨逸理想的生活。第二天上午rì出三竿,在楚大小姐的接连催促下,凤凰将赖在床上的朱晨逸拖了起来。 一番洗漱之后,朱晨逸猩红着眼睛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极不情愿的被凤凰拉着来到客厅。 “大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晨逸懒洋洋的睁开眯着的眼睛,猛的一抬头,发现张小花笑盈盈的跑了过来。朱晨逸大喜,一把将小丫头揽入怀中,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骂几句。 兄妹二人再次相逢,喜悦占据了彼此的心灵。两人若无旁人的诉说着离别之苦,就在这当口,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朱晨逸的耳边:“人生何处不相逢,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朱晨逸松开怀中的张小花,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sè袍子,手拿折扇的中年人一脸笑意的站在冯瑶瑶的身边。 纯阳子!朱晨逸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将身上的帆布包护在身后。 见朱晨逸如防贼一般的戒备着自己,纯阳子哑然失笑,拉过冯瑶瑶走到朱晨逸的身边,道:“师弟,这是我徒弟瑶瑶。” 朱晨逸摇头正yù否认,纯阳子笑了笑,摇动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小花,道:“你妹妹已经告诉我了。” 朱晨逸扭头望去,张小花羞愧的低下了头。在当rì她朱晨逸被jǐng察抓走后,就拿着纯阳子的名片找到了南京,怕纯阳子袖手旁观,无奈之下只有道出了朱晨逸的身世。这也是楚楚为什么能够这么快找到张小花的原因。 “师弟你也不要怪这丫头,当初她是为了救你迫不得已为之。”纯阳子伸出折扇挡住朱晨逸质问的眼神,将张小花护在身后,一脸真诚的盯着朱晨逸,压低声音在其耳边,小声的道:“师弟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yīn罗盘,也不会透露你有yīn罗盘的消息。”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过师叔。”见朱晨逸默认师叔这个事实,冯瑶瑶乖巧的行了个礼。 师叔!朱晨逸摸摸下巴,望着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冯瑶瑶,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片刻之后,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铜钱当做见面礼递了过去。 “落地铜钱!” 看着朱晨逸手中那枚残破的铜钱,纯阳子眼前一亮,连忙吩咐冯瑶瑶道谢。 冯瑶瑶极不情愿的接过铜钱,撅着小嘴心中腹诽朱晨逸小气。可是她哪里知道这枚看似普通的嘉庆通宝被朱晨逸加持过法力,早已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 纯阳子见徒弟居然不识珍宝,顿时大怒正准备开口训斥,朱晨逸摆摆手,说这个见面礼在靠山村的时候就应该给的,只不过现在是补上而已。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冯瑶瑶大惊,这才意识到当初朱晨逸用蛇吞雁雀的方法破除了雁鹅地,自己躲在树后,本以为隐藏的够好,没想到早已被朱晨逸发现了。 众人闲扯几句之后,张小花凑了上来,畏惧的望了朱晨逸一眼,低着脑袋走了过来。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看着小丫头可怜的摸样,朱晨逸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拉过凤凰,给张小花介绍:“这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凤凰。” 嫂子?张小花连退三步,脸sè苍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其实朱晨逸和凤凰进门时亲密的表现,她就有些怀疑,现如今再从朱晨逸的口中得以证实,张小花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就好像一个孩童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你就是小花,果然长的漂亮,难怪大哥一直念念不忘。”凤凰笑吟吟的看着张小花,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塞到小丫头的手中,道:“这个镯子是我nǎinǎi传下来的,就当嫂子给你的见面礼吧。” 凤凰这一手玩的也算漂亮,她见朱晨逸非常在乎这个妹妹,所以尽量的来讨好张小花,想和她搞好关系。在她看来,一个小丫头片子,几句好话,一件物事就可以将其哄得团团转。 可惜的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张小花将手中的镯子摔在地上,还没等凤凰反应过来,小丫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凤凰那张jīng致的俏脸,疯狂的吼道:“我不要你做我嫂子,你是狐狸jīng,你勾引我大哥……不要脸……” 陷入疯狂的小丫头,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她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恶毒词语全部骂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凤凰脸sè青紫,身形摇摇yù坠,朱晨逸伸手将凤凰扶住,厉声喝道:“够了。” “大哥你骂我,为了这个女人骂我。”听到朱晨逸的训斥,张小花一脸震惊的看了朱晨逸一眼,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跟随朱晨逸四年来,这是第一次挨骂,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张小花悲痛yù绝,一连退了三步,直到扶住旁边的沙发,这才稳住心神。 不等朱晨逸做出任何反应,小丫头丢下一句话,掩面跑了出去。 “小花。”朱晨逸追出门外,看着消失在远处的小丫头,停下脚步,耳边不停的响起小丫头临走时说的话:“把我送到香港,原来是嫌我是拖油瓶。” “大哥!”凤凰满脸歉意的望着张小花消失的背影,潸然泪下。 朱晨逸摇摇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众人,对纯阳子,道:“师兄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这丫头。” 第21章:金蚕蛊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从张小花离家出走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天了,小丫头的xìng子十分倔强,而且极为好强。朱晨逸也曾去过张小花租住的小旅馆,可是每次进去小丫头根本不让他有解释的机会,抄起扫把就将众人赶了出去。 对此,朱晨逸十分无奈,他只能拜托师兄纯阳子和冯瑶瑶等人,代为照顾。至于小丫头为何会有如此表现,朱晨逸想不通,他也曾为此询问过凤凰,可是凤凰总是支支吾吾,言辞闪烁,好像有什么话故意隐瞒一般。朱晨逸也没在意,他准备等小丫头气消了再去找她。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楚老爷子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过来,没有了猫鬼的sāo扰,再加上运用一些滋补的药物老爷子已经能够开始下地走路了。 今天是为了答谢朱晨逸的救命之恩,楚老爷子准备了一桌酒席宴请众人。 在佣人催促第三遍的时候,朱晨逸极不情愿的松开凤凰柔软的身子,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间。人逢喜事jīng神爽,做了一夜新郎的朱晨逸浑身轻松,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哼着小曲望客厅走去。 “朱先生请。”朱晨逸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一大帮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不用说是褚老爷子,在他身后是童副官,纯阳子,楚楚,孙子豪等人。 “小子汗颜。”朱晨逸抱拳客套了一番,随楚老爷子走进餐厅。 一张硕大的八仙桌摆满了各类美味佳肴,着实让朱晨逸震惊了一把。在民国这个动荡的年代,百姓衣不裹体,食不饱肚,即使朱晨逸是身怀异数的高人,也紧紧混个温饱而已。看着sè香味俱全的美味,朱晨逸食指大动。 一番推辞之后,朱晨逸还是被楚老爷子拥在首位。 酒不醉人人自醉,面对如此美酒佳肴,外加秀sè可餐的斟酒丫头,烈酒一杯一杯的被楚老爷子和众人劝下了肚子,一会功夫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借着几分酒意,楚老爷子提出让朱晨逸帮他将施法害他的人除去,并许诺五万大洋和若干好处,更重要的一点是将斟酒的这几个漂亮丫头送给朱晨逸。 在楚老爷子的眼里,男人一辈子无非是为了钱和女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论男女,这辈子总会花上大把的时间在某人的两腿之间。所以在得知凤凰被接纳之后,他就将朱晨逸当做一个贪念美sè的江湖浪子。 楚老爷子的话刚说完,现场一片哗然,每个人表现各不相同。 凤凰瑟瑟发抖,一脸紧张的拽着朱晨逸的衣角,很显然她是担心朱晨逸真的收了那几个丫头。 纯阳子,侧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盯着朱晨逸,似乎在考虑是否能用同样的方法将yīn罗盘换来。 孙子豪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把玩着手中极致的酒杯。 石云飞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低头吃喝。 楚楚,冯瑶瑶等人一个个盯着朱晨逸,想知道他的选择。 朱晨逸张了张嘴,还没等他给出答案。 噗―― 一口喷了出来,经过胃酸消化的食物,一点没有浪费的喷在桌子上。 看着醉倒的朱晨逸和沾满呕吐物的菜肴,楚老爷子眉头皱了起来,吩咐丫头们将朱晨逸送到房间,并嘱咐做些醒酒汤。 不知道楚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一帮男人不用,偏偏让几个柔弱的女人艰难的搀扶着朱晨逸往房间走去。 “慢着。” 看着朱晨逸嘴角青紫sè的粘稠物,纯阳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拨弄了几下朱晨逸呕吐的东西,震惊的尖叫了出来:“蛊毒。” 蛊毒!众人大惊,即使他们这些人从没有接触过道术的人,也都知道中蛊有些不妥。 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纯阳子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朱晨逸,知道无法提取唾液来验证是否中蛊,于是吩咐众人拿一个熟鸡蛋,银筷子和几个大豆过来。 很快所需的物品被两个丫头捧了过来,将朱晨逸放倒在沙发上,纯阳子拿起大豆塞入他的口中。两分钟后,取出大豆看着豆子胀皮脱落,好像泡了很久一般,纯阳子的脸sè难看了起来。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纯阳子再将熟鸡蛋剥去蛋壳,用银筷子插在鸡蛋上,再将鸡蛋塞入朱晨逸的嘴中,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取出鸡蛋和筷子,看着漆黑的两样东西,纯阳子额头滴下了冷汗。 一连尝试了两种方法,无一不显示朱晨逸中了蛊毒。 众人无不骇然,连忙学纯阳子的方法检查了一番,确信自己没有中蛊,这才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的楚老爷子一脸慎重的冲纯阳子一抱拳,道:“大师,请你务必要救活朱先生,花多大代价我们楚家一律承担。” “师傅,您快救救师叔啊,说不定师叔醒来感激之下将yīn罗盘送你也说不定。”冯瑶瑶接过话茬,劝慰了一句。 “混账,师傅岂是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纯阳子狠狠的瞪了冯瑶瑶一眼,大声的训斥了一句。转身抱拳还了一礼,道:“楚老爷子不是我不想救师弟,而是蛊毒千万种之多,不知道他中的是那种蛊,更何况我现在连师弟中的是湘西巫蛊,还是南洋降头中的蛊降都不知道,如果冒然出手只会适得其反。” 楚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他看过一些介绍苗疆蛊毒和南洋降头之类的书籍,知道纯阳子没有说谎。 道法高深的纯阳子都束手无策,众人失望之余不禁为朱晨逸担忧了起来。有人提议去找玩蛊的高人,纯阳子却说蛊毒少则两rì,多则三五rì就会发作,即便请来高人也会无济于事。就在众人即将绝望的时刻,纯阳子提议将张小花找来看看。 众人听着这个好似死马当活马医的建议,很是无奈。最后还是楚老爷子安排童副官和楚楚去接张小花前来。 张小花一听朱晨逸中了蛊毒,什么都顾不上了,跟着楚楚和童副官两人来到楚府。看着陷入昏迷的朱晨逸,小丫头哭得跟泪人似得,最后在众人的劝慰下,这才止住了哭泣。 不得不说纯阳子这个提议是非常正确的,小丫头检查了一下朱晨逸的情况,说胸腹肿胀,蛊毒应该在上焦,但不知道中的是什么蛊。并且还说朱晨逸也jīng通蛊毒和蛊降,只要将朱晨逸弄醒,他应该可以自己治疗的。 纯阳子一听大喜,立即吩咐众人去取半碗热水,外加五分胆矾,一根鹅毛。 在丫鬟的帮助下,小丫头张小花拿着碗将水给朱晨逸灌下,然后拿起鹅毛伸入其口中使劲的搅合。 几下之后,朱晨逸吐了许多粘稠物出来,人也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小花你怎么来了,不生大哥气了。”看到眼前张小花泪眼婆娑的样子,朱晨逸勉强的支起身子,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淡淡的笑了笑。 “大哥你中蛊了。”听着朱晨逸沙哑的声音,小丫头使劲的摇动着脑袋,哽咽的哭泣着。 跟随朱晨逸的四年来,她也学会了几种蛊降,因此深知蛊毒的可怕之处。哪怕是最为普通的五毒降,中者就异常痛苦,更不用说死时肚破肠流,七窍中钻出很多虫子的恐怖摸样。 朱晨逸右手捂住胸口,额头渗出一丝汗迹,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安慰了张小花几句。随即吩咐张小花去寻一些白杨树皮来。 “金蚕蛊!大哥你中的是金蚕蛊?”张小花脸sè骤变,脑子中立即想起朱晨逸曾经说过治疗金蚕蛊的方法。而白杨树皮就是其中一种,令金蚕陷入沉睡的最好方法。白杨树木质含麻醉,有微毒,对人体无害,却可以使金蚕陷入沉睡。 朱晨逸无所畏惧的点点头,这倒不是他故作轻松。对于金蚕蛊,他再熟悉不过了,金蚕蛊并非像众人想的那般,或书籍上记载一样可怕。 金蚕蛊,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是两个方面组成,一是金蚕,二是蛊粉。只有将金蚕和蛊粉公共运用才能达到令人中蛊的目的。 其实金蚕的制作也十分简单,取十二种毒虫,如蛇,蝎子,蜈蚣等,埋于十字路口,经七七四十九天,或九九百十一天,取出寸于香炉之中,成为金蚕。当然蛊粉的作用也不能忽视,在端午节rì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灵神像面前,久而成蛊粉。 如果按照现在的科学解释的话,那么就可以用细菌学来诠释。湘西蛊毒,南洋蛊降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是对细菌研究的透彻罢了。 比如说侗族癫毂,他们一般多将蛇类深埋于土中,等其腐烂生菌类,再将其放入被害人饮食中,人食后腹部肿大,逐渐疯癫。 类似这种用细菌被称做蛊的例子数不胜数,再比如说泥鳅蛊,那是用蛊粉与竹叶浸泥鳅与人吃,使之中毒。至于石头蛊,篾片蛊均又蛊药泡制而成,放于路中害人,身体差抵抗力低,这些细菌,也就是蛊会乘机进入人的体内,使人生病导致死亡。 苗疆金蚕蛊毒之所以闻名天下,一半是因为此蛊剧毒无比,另一半是蛊毒的放置方法。这种蛊毒可下金蚕本身,也可下虫粪便,更可下蛊粉,同时不需要放在食物之上,只要通过呼吸,皮肤接触都可以中蛊。 众人大惊,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中了大名鼎鼎的金蚕蛊。即使纯阳子也微微有些动容,湘西金蚕蛊和南洋飞头降都是致人死地的最yīn毒法术,因为中金蚕蛊毒的人大多数难逃一死,祸及子孙三代,祸及后代的蛊术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不可能下此重手。 第22章:解蛊毒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正午时分,楚府所有的丫鬟,佣人,老妈子,连同凤凰一起,全部被赶在院子中那块草坪上,几十名手持长枪的士兵虎视眈眈的将众人围了起来。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六个人,他们分别是楚老爷子,楚楚,纯阳子师徒,还有就是张小花及朱晨逸。 不久前朱晨逸服下白杨树皮熬出的水,压制住胸腹间的金蚕蛊。脑子清醒下来的他,立即分析了剿灭猫鬼后这几天的生活规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楚府有jiān细。理由很简单,他这几天从未外出,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在别墅中,除了吃饭他基本上不离开房间。 蛊毒不同于巫术,即使金蚕蛊毒不需要通过饮食,但最起码是在有限的距离之内才能令人中蛊,因此朱晨逸猜测是厨房或者是使唤的丫头们下的蛊。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军阀出生的楚老爷子立即大怒,嚷嚷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的口号,下令要将府中的佣人,丫鬟,老妈子全部杀掉。 朱晨逸和纯阳子一起反对,说杀人太多,戾气重祸及子孙后代。经过一番协商,楚老爷子才同意将人集中起来,让朱晨逸来辨别jiān细。 “贡品已经备好,请朱先生移驾开坛做法。” 听到童副官的报告,朱晨逸走了出来,只见院子zhōng yāng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供桌,桌子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米酒,香烛等祭品,还有一副崭新的笔墨,朱砂,黄纸。 站在两旁的小兵见朱晨逸走了过来,连忙捧起手中的脸盆和茶杯。拿起毛巾洗净脸和手,再拿起茶杯漱完口,朱晨逸冷冷的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佣人,以及老妈子,左手用力打个一个响指。 呼—— 一小撮火红的火苗突然出现在朱晨逸的中指上。 控火术!五行法术中控火术。站在旁边的张小花不解的望着朱晨逸,在她眼里朱晨逸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再说一个控火术只不过是一个基础法术,并不值得卖弄。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呢?张小花挠挠脑袋,将目光转移到纯阳子的身上,纯阳子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朱晨逸已经用手指将香烛点燃,拿起旁边的纸笔,就着朱砂刷刷画了一道符。将纸符拿在手中,朱晨逸慢慢的走了下,对蹲在地上的丫鬟,佣人,老妈子们喊道:“这叫问心符,不管是谁下的蛊,只要喝下符水,一问便知。”说罢,朱晨逸右手一挥,符箓无风自燃,片刻功夫灰烬全部掉在面前的大桶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士兵拿起勺子使劲的搅动了两下,站在一旁。 朱晨逸的话刚落下,蹲在地上的人群炸开了锅,一个个的议论纷纷。有一个自诩曾经和楚老爷子有一腿的老妈子十分不服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训斥朱晨逸。楚老爷子轻轻一挥手,几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砰—— 几声枪响之后,老妈子倒在血泊之中。 蹲在地上的众人大惊,一个个死死的捂住嘴巴。在朱晨逸的一声令下,几个年轻的丫鬟被推了出来,畏畏缩缩的走到前面,用颤抖的手拿起粗瓷大碗灌下符水。 “师姑。有问心符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看着喝符水的众人,冯瑶瑶慢慢的走到张小花的面前,小声的问了一句。 “有。”张小花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群,皱着眉头答道:“不过问心符的作用……” 咳咳—— 张小花的话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纯阳子咳嗽声打断。张小花诧异的转过头去,却发现纯阳子微微的摇动脑袋,聪明剔透的小丫头脑瓜子稍微转了一下立即明白朱晨逸的用心。 先是使出控火术,让众人见识了匪夷所思的景象,然后再将神奇的问心符抛出来,从而惊吓某些做贼心虚的家伙。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蹲在地上的众人见识了道术的神奇,再联想起朱晨逸救治楚老爷子的经历,一个个吓的脸sè煞白。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佣人被士兵们揪了出来,按理说朱晨逸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应该很低,要怪就怪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将符水含在口中,在转身的时候悄悄吐在身后的草丛中。 “拉出去毙了。”楚老爷子狠狠的踹了佣人一脚,厉声喝道:“把他家丈夫儿子全部杀掉。” “先生饶命啊,楚老爷饶命啊,是陈……” 砰—— 佣人的叫喊声嘎然停止,被子弹穿透的额头,冉冉的往外流着鲜血。 寻着枪声望去,发现楚老爷子手中的枪口正冒着烟。杀人灭口!这是朱晨逸的第一反应,为了不参与军阀内部之间的争斗,朱晨逸连忙岔开话题,朝凤凰走了过去。 楚老爷子干笑几声,也没有说话。 “凤凰,我……” 朱晨逸满脸愧疚的走到凤凰的跟前,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嘴唇上就被一张柔软的小手堵上。“大哥,我不怪你,这是老爷子下的命令。”凤凰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嫣然一笑。 凤凰越这么说,朱晨逸越感觉到无地自容。就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刻,耳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这是公共场合,你们要亲热去房间去。” 转过身子,发现张小花两手叉腰,柳眉倒竖,一脸愤怒的样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拉过小丫头,一如既往的揉向她的小脑袋。 没曾想张小花脑袋一侧,躲过朱晨逸的大手,顺势从他怀中逃了出去,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怒道:“你的手很脏。”朱晨逸低头看了一下干净的双手,还没等他说话,张小花一句话差点将他雷的摔倒在地:“下次摸过别的女人,不要碰我。”说罢张小花,气鼓鼓的拉着冯瑶瑶走进了客厅。 “大哥,不要生气,小花妹子还小。”温柔体贴的凤凰,见朱晨逸呆呆的矗在那里,乖巧的劝慰了一句。 “哎!小花这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朱晨逸摇头苦笑。 十几分钟后,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楚老爷子说要感谢朱晨逸除去内jiān,朱晨逸笑了笑,推辞了几句,聊着聊着就聊到蛊毒上去。纯阳子问要不要去找个高人将蛊毒解掉,朱晨逸说我自己可以解,不过需要一只刺猬。 地师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金蚕最畏惧嘴是鼠,身上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谓,故刺猖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治,朱晨逸也没有把握,他毕竟是第一次中金蚕蛊,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不能刺猬不顶用,他还有另一个方子,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这两个方法不管哪一种,都可以祛除金蚕蛊,不过用刺猬稍微快一点罢了。 一听金蚕蛊有解除的办法,楚老爷子大喜,立即安排童副官去找刺猬,自己则陪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楚老爷子感觉这样聊下去反而惹人厌烦,一会功夫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去。 军阀的力量就是强大,强大到让人无语。楚老爷子一声令下,童副官拉着部队跑到郊区,满山遍野的找着刺猬。楚老爷子走后不久,童副官满头大汗,手中提个袋子走了进来。朱晨逸打开一看,好家伙,袋子里边大小一共五只刺猬。大的估摸着有二斤左右,小的也半斤上下。 一个小时之后,楚府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就连朱晨逸居住的房间外面都设了好多的哨兵。张小花穿过几道岗哨,端着做好的刺猬汤走进朱晨逸的房间,凤凰双手来接,却不曾想小丫头对其置之不理,气嘟嘟的将大碗望桌上一放,顿时少许的汤汁撒了出来。 看着怄气的两人,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转身对纯阳子道:“一会我运功将金蚕蛊逼出来,还劳驾师兄帮我护法。” “无妨!”纯阳子sāo包的一摇折扇,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没有了后顾之忧,朱晨逸松了一口气,拿起香气浓郁,加了排骨的刺猬肉,三两口吞了下去,再仰头将碗中的汤喝的干干净净。 肉和汤下肚之后,朱晨逸的脸上青sè一闪即逝,接着他感觉腹中疼痛无比。 蛊毒发作了! 朱晨逸连忙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掐诀,催动着体内的真气,借助刺猬的药力缓缓的像金蚕蛊逼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顽固的金蚕始终与刺猬的药力在玩着捉迷藏的把戏。汗水顺着朱晨逸的额头慢慢的滴在地上,片刻功夫他身上的袍子如同水中捞出来一般。 “师兄,大哥他怎么样了?” 凤凰和张小花两人看着朱晨逸痛苦的表情,以及青sè的脸颊,第一次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不过话说完之后,张小花却是狠狠的瞪了凤凰一眼,惹得凤凰摇头不已。 “我帮不上忙,看他造化吧。”纯阳子收掉折扇,看着朱晨逸脸上越来越浓的青sè,连连咂嘴,叹息道:“如果药力一过金蚕没有逼出,师弟就危险了。” 纯阳子的话听的两个女人是心惊肉跳,好在这样的担心并不长久,大概在五分钟左右,朱晨逸大叫一声,吐出一个浑身金sè,不停蠕动的金蚕。 讽刺的是还没等纯阳子发出控火术将其烧死,站立在一旁的柔弱女子凤凰脱下鞋子,使劲的砸在金蚕的身上,一把砸一边骂:“叫你害我大哥,叫你害我大哥。” 第23章:兄弟反目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不要打死它,我还有用。” 朱晨逸大叫一声,等他抢下凤凰手中的鞋子,却发现金蚕早已被打扁,朱晨逸一阵无语,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居然也有暴力倾向。瞪了凤凰一眼,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瓷瓶,将打死的金蚕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这个举动被纯阳子发现了,纯阳子意外的望了朱晨逸一眼,皱着眉头沉声道:“师弟准备利用驱鬼术来寻找到金蚕的主人将其杀死?” 在他印象中能够通过金蚕找到其主人,无非只有邪术中的驱鬼术和血婴。血婴是南洋降头中的极为歹毒一种,比飞头降有之过而无不及。缔造血婴首先是要一个小孩身上的血液榨干,再加入特制药物,与自己中指两边的血液各七滴,凝炼七七四十九rì方可。由于凝炼血婴太过歹毒,再加上容易反噬,所以纯阳子断定朱晨逸使用的是驱鬼术。 驱鬼术?朱晨逸冷哼一声,不屑的摇摇头。驱鬼术和南洋降头中的养小鬼有些类似,都是纯粹的使用鬼魂来驱使,达到害人的目的。首先要找新埋的坟,再采用削剑的青竹插入墓穴,钉住死尸,然后念动拘魂咒,将采集到的魂魄装入专用的葫芦或瓷瓶,再经过七七四十九rì的培煞,方可驱使。 这种法术见效慢,而且极易被人破掉,所以朱晨逸不打算用。 他要用就用最牛叉,最直接,而且是最有效的方法:九天玄鬼大阵。 九天玄鬼大阵传闻是一无名妖道所创,他是通过地师寻龙点穴的方法,找出鬼门关,利用特殊手法将鬼门关打开,放出红衣厉鬼,加以凝炼,从而达到诛杀敌人的目的。 阵法是厉害,可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放出来红衣厉鬼的同时,其他鬼魂也被放了出来。这些用不上的鬼魂,往往借助施法人在凝炼红衣厉鬼的同时逃之夭夭。 这些逃走的鬼魂脱离了鬼门关,从而成为孤魂野鬼作恶人间。所以判定一个人是否是妖僧,邪道,就是看他是否危害人间,给黎民苍生带来灾难。 因此九天玄鬼大阵也被列为禁术!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的也被认为是邪道。 一听朱晨逸要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纯阳子大惊,嘴巴张的老大,几乎可以放进去一个鸡蛋。半响之后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朱晨逸,失望的摇摇头,大声的训斥说朱晨逸是妖道,邪道。 “邪道?妖道?”朱晨逸不屑的冷哼一声,怒道:“使用邪法就是邪道吗?三国时期的黄巾是邪道吗?他一开始的时候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吗?白莲教是邪道吗?他们的道术你知道多少?茅山道术中御鬼,害人的法门还少吗?他们还不是自喻正道,将除魔卫道为己任……。” 说到这里,深深的望了纯阳子一眼,用接近沙哑的声音喊道:“先祖朱破头是邪道吗?他老人家一辈子除魔卫道,从未杀过一个好人,未欠人家一两银子,为什么会成为众人谈之sè变的妖道,难道仅仅是使用邪法吗?”朱晨逸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一想起先祖当年的遭遇,心中愤慨不已。 纯阳子轻叹一声。 没等纯阳子说话,却发现朱晨逸冷冷的望着他,使劲的捏着拳头,嘴角露出一抹yīn森。迎上冰冷而又嗜血的眼神,纯阳子感觉眼中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将头转到一边。不曾想耳边再次传来冰冷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 “对方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说我使用九天玄鬼大阵有什么错误。” 纯阳子脸sè骤变,一连退了几步,直到稳住心神,这才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推……衍……术。” 算人不算己,在地师朱破头的典籍中,有一项被列为禁术的推衍术,效果比星卜术还要高上几分。据说推衍术可知过去与未来,有避凶化吉的功效,不过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需要以消耗寿元为代价。因此在听到朱晨逸的话后,纯阳子立即想起门内禁忌的法术。 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窗户的边上,看着逐渐升起的月亮,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掐指算了算,抓起桌上的帆布包向门外走去。 “那都不许去。”纯阳子伸开双臂,将朱晨逸拦了下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贪念女sè,过早破除童子之身,惹下大祸,为一己私利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祸害苍生,为躲避杀劫耗费寿元,使用推演过去未来的推衍术……你已经堕入魔道。” 听纯阳子数落自己,朱晨逸并没有生气,而是撇撇嘴,低下身子从纯阳子的腋下钻了出来。当他听到纯阳子骂自己是魔道,顿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纯阳子因生气而扭曲的脸,翻了个白眼,道:“成仙如何?成魔何惧?关你吊事。” 纯阳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朝门外走去的朱晨逸,脑子中嗡嗡作响,耳边全是朱晨逸那句――关你吊事! 朱晨逸无意中爆出一句粗口,不但惊呆了纯阳子,就连凤凰也惊呆了,更不用提跟随了他四年的张小花。在张小花的记忆中,大哥朱晨逸一向与世无争,为人冷冰冰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不会生气,更不会骂人,爆粗口。 但她哪里知道是纯阳子那句魔道,邪道,深深的刺激了他,在朱晨逸的心里,道术无善恶之分,就算令人谈之sè变的蛊毒,降头也有可取的一面。邪术在心无邪念的人手中,照样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可惜的是纯阳子的一番话,令朱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 十多年的修道生涯,一直坚信的理念……这一刻,朱晨逸感觉很累,很孤独,回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张小花,凤凰几人一眼,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去。 朱晨逸临走时落寞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两个女人直觉鼻子一酸,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伸手拂去眼角的泪珠,张小花带头追了出来。 凤凰接着也追了出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注定让她一辈子跟定了朱晨逸。 两个女人的举动惊醒了纯阳子,看着即将消失在眼前的朱晨逸,纯阳子大吼一声,追了上来。 “我是师兄,也是本派唯一的掌门,有权利,有义务不让你误入歧途。”纯阳子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就往房间拖。朱晨逸右手微微一用力,挣脱了胳膊上的那只大手,头也不会的丢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去。 “按照门规我是嫡系,你是旁系,我自当是掌门。再说了,先祖朱破头是隐世门派的弃徒,何来掌门一说。” “隐世门派?弃徒?我怎么没听先祖说过?”纯阳子皱着眉头,看着朱晨逸逐渐远去的背影,脑中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交代,眼中露出一丝绝然之sè,大吼一声:“哪里走。” 言罢,纯阳子腾空而起,探出右手,临空为爪,猛的朝朱晨逸肩膀扣去。 听到身后纯阳子的吼叫声,朱晨逸摇摇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啪! 纯阳子的右手重重的扣在他肩膀上的锁骨之上,朱晨逸没有回头,直接提起右手抓住肩膀上的爪子,用力一拧,左脚向后一撤,右脚尖为轴,猛的一转身,提起右膝击打其胸口。 面对凶猛,且带着风声的致命攻击,纯阳子毫无惧sè,右手轻轻一翻挣脱了朱晨逸的手掌,左手顺势拍在朱晨逸的膝盖之上,借助巨大的力道,腾空而起,拉开了约三米的距离。 “师兄,你真的准备和我动手?”看着纠缠不清的纯阳子,朱晨逸皱起了眉头,心中微微有些怒火。 “我要将你押到祖师爷的坟前请罪。”纯阳子一脸严肃的盯着朱晨逸,缓缓的从腰间拿出折扇。 这柄扇子叫yīn风是纯阳子的法器,扇骨是用jīng钢打造而成,扇面缠金丝,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现二十八星宿和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像。 说起这个折扇还有一个十分曲折的故事,在十多年前,纯阳子道术小有所成,刚刚下山历练之时,风华正茂的他,结识了一位江湖上的奇女子,穷追猛打之下两人堕入爱河。一rì女子不辞而别,纯阳子万般苦恼,直到一个月后,女子受伤重伤赶了回来,手中拿的就是这柄折扇――yīn风。 临终时,女子将折扇递给纯阳子,并用最后的力气说出六个字:河南,八卦,地宫。 经过数十年的打探和潜心研究,纯阳子终于破解了女人这六个字的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心想得到yīn八卦的原因。 就在朱晨逸和纯阳子即将打起来的时候,九命猫从帆布袋中探出脑袋,叫了一声,跳到朱晨逸的肩膀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纯阳子。 “九命猫!” 纯阳子瞪大眼睛,连退几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半响之后,深吸一口气,看向朱晨逸的眼神有些吃惊,且带着一丝敬意,喃喃自语的道:“天命,原来你是天命之人。” 看着神神叨叨的纯阳子,朱晨逸将袍子塞进衣服里边,做好了战斗准备,喊了几声。见纯阳子没有任何反应,摇摇头带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离开了现场。 片刻功夫之后,纯阳子清醒了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恨恨的道:“师弟你既然是天命之人,我绝不允许你走入魔道,哪怕由我亲手亲理门户。” 说这话时,纯阳子的眼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第24章:斗法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夜静如水,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东郊五里坡一个小土堆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身穿紫袍,身上背着一个帆布袋,肩膀上扛着一只白猫。两个女人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香烛之类的东西。 他们就是朱晨逸,张小花和凤凰。 在摆脱了纯阳子的纠缠后,朱晨逸在街头买了些晚上开坛做法的东西,然后叫了两辆黄包车,来到东郊。 他之所以选择东郊,一方面是东郊地处偏僻,适合作法。另一方面东郊有一块宝地——至yīn之地。 如果是普通的至yīn之地,养尸地,朱晨逸也不会跑这么老远来到这鬼地方。关键这块至yīn之地已达九九之数,九是最高。根据《易经》中的解释就是yīn极必返阳,至yīn到了极致必定转yīn为阳。 朱晨逸的道术偏邪,学的东西更是驳杂,南洋降头,白莲教术法,黄巾都有所涉及。也许跟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有关,在别人眼中被当做邪术,禁术的法门成了朱晨逸的看家本领,因此在别人眼里十分忌惮的至yīn之地,反而是他开坛做法的最佳场所。 在两个女人的帮助下,贡品被摆放整齐,蜡烛被点燃,黄粗香她们却是没动,因为她们知道这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点。 取出九个酒杯,九枚铜钱,将酒杯加满清水后,朱晨逸点燃黄香,一脸虔诚的朝东方拜了三拜,再将黄香插入香炉。 焚香祭天!这是每次开坛作法必不可少的程序。唯一令朱晨逸感到诧异的是他们这一脉不拜三清,不拜张天师,只拜东方。至于为什么要拜东方,朱破头留下来的典籍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一切准备就绪,朱晨逸盘膝而坐,静下心来,拿起第一枚铜钱屈指一弹。 叮! 一声轻响,铜钱落入酒杯,沉入水底。 九枚铜钱,九个酒杯。这个法术叫九yīn返阳,作用是稳固魂魄。早在两天前,他就推衍出自己有一大劫,因此才想了这个破解对方法术的办法。 叮! 第二枚铜钱再次落在酒杯之中。 当朱晨逸拿起黄布上的第三枚铜钱之时,整个人浑身一震,随即一股眩晕袭来。勉强支撑着将第三枚铜钱抛入酒杯,朱晨逸已经是满头大汗,双目发赤。 “大哥你怎么了?”张小花大惊,三两步跑到朱晨逸的跟前,伸手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忧的问了一句。 “对方在施法害我,你替我护法。”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支起身子。双手如风车般的转动起来,瞬间脸上的黑气瞬间被压了下去。 叮叮叮叮—— 一连六声脆响,九枚铜钱全部被抛入酒杯。 就在第九枚铜钱沉入杯底的时候,东郊一处乱坟岗,传来一声怒吼。 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供桌上,两只粗大的红烛在月光下随风闪烁不定,一只爆裂开来的香炉洒落在周围的草地上。 中年人抓起地上那只形象逼真的稻草人,拍灭上面的火焰,咬破中指用血液涂抹在稻草人被烧毁的地方。然后双手举起稻草人,恭敬的放在桌子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拜了两下。 就在中年人拜倒在地的一瞬间,盘膝坐在地上的朱晨逸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驱魂咒! 朱晨逸大叫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了一眼酒杯中被血迹瞬间染红了的清水,眼中露出一丝绝然。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在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眉心中间连点数下。 “大哥,你替我们开了yīn阳眼?”感觉到眉心传来的炙热和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张小花俏丽的小脸上充满了紧张感。她知道朱晨逸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她们开yīn阳眼,一定是需要帮忙。 一切未出张小花所料,开完yīn阳眼后,朱晨逸从袋子中取出桃木剑和柳树枝,分别递给张小花和凤凰,并吩咐两人用手中的东西对付前来的恶鬼。 张小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学过道术,并且有过对付灵魂体的经验,因此不害怕。倒是苦了凤凰,自从开了yīn阳眼后凤凰看到远处丛林中几个游荡的孤魂,吓的躲在张小花的背后嗷嗷叫唤。 回头扫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一眼,朱晨逸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一个半吊子道术,一个连最为普通的灵魂体都吓的直哆嗦,让这两人护法,确实有些不靠谱。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来他是准备请纯阳子为其护法,可惜纯阳子却是个墨守成规思想僵化之人,几句话就闹翻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朱晨逸盘膝坐地,从帆布袋中连续掏出九张符箓,双手运指如飞,一连九次,九张符箓全部被压在酒杯低下。 “天地无极,九yīn返阳……开!” 随着朱晨逸的一声大喝,接着右手并指为剑,由下往上一抬,第一个酒杯中的铜钱泛出金sè光芒,慢慢的浮出水面。 接着第二枚,第三枚铜钱也摇摇晃晃的浮了上来。 就在第四枚铜钱即将飘上来的时候,凤凰的尖叫声传到了朱晨逸的耳边,令那枚浮上来一半的铜钱沉了下去。 不用转头朱晨逸就知道这是对方放出阻止自己施法的小鬼,在中了驱魂咒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落在对方的手中。用头发作为媒介,是巫术常用的手段。同时也能够让小鬼寻着头发的味道,找到宿主。 面对来势汹汹的小鬼,朱晨逸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依旧催动着法力,让第四枚铜钱浮了上来。 “五分钟!只要五分钟,九个杯子铜钱全部浮上来,我就可以固魂守魄。”看着剩余的五枚铜钱,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继续的催动法力。 身后的尖叫声,哭喊声,以及打斗声,不停的传到朱晨逸的耳中。他知道张小花已经落入下风,更知道凤凰已经吓的晕了过去,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过去帮忙。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时间根本不允许。九枚铜钱已经浮上六枚,一旦中途停下,势必前功尽弃。那样的话,不但朱晨逸xìng命不保,甚至连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都有可能因此丧命。 “坚持,再坚持!只要再坚持一小会,我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对方所圈养的小鬼。”听到身后张小花的娇喘和呼救声,朱晨逸一咬牙,将全身的法力涌向右手。 啵! 一声清响,第七枚铜钱终于浮出水面。 还有两枚铜钱!看着剩下的两枚铜钱,朱晨逸眼中爆发出浓浓的自信。 身后的打斗声依旧在继续,张小花死死的挥舞着桃木剑,劈、砍、撩、刺,一个劲的朝婴儿大小的小鬼身上招呼。无章法,无套路,更没有使用法术和符箓,完全是出自人类的本能进行反抗。 即便如此,小鬼依旧被张小花控制在小土堆的外围。 张小花在拼命,朱晨逸也在拼命,就在第八个铜钱升起的一瞬间,张小花的尖叫声令朱晨逸大为分心。 砰砰—— 一连九声巨响,九个酒杯全部炸开,清水,铜钱散落一地。 功败垂成! 朱晨逸轻叹一声,一脚踢翻面前的香烛,猛的一转身,看到张小花瘫倒在地,那只浑身血红的小鬼正爬在她的身上撕咬着。朱晨逸勃然大怒,一把将小鬼抓在手中,拿起被凤凰扔在一边的柳枝,用力的抽打了起来。 小鬼呜呜的叫喊着,想逃却又无法逃走,随着柳枝的抽打,小鬼三寸三寸的减小,到了后来直接缩在朱晨逸的手心中。 噗—— 朱晨逸左手猛的一用力,小鬼瞬间被碾的粉碎,化作一团血雾爆裂开来。 “大哥,对不起,我……” 张小花支撑起身子,抬起头羞愧的望着朱晨逸,努力的想解释几句,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打断了:“你尽力了,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朱晨逸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张小花的嘴里,然后交代了一些事宜丢下张小花,转身向东南方向跑去。 山高林密的东郊杂草丛生,毒蛇蚊虫一抓一大把,给行走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朱晨逸在身上贴了一张驱虫符,借着皎洁的月光,一路狂奔。 由于山高林密,再加上夜晚光线不是很好,很快他就迷了路。看着周围相差无几的地形,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包中取出一个纸鹤,将那只被打死的金蚕掐断,弄了一些金蚕的血肉在上面。最后取出yīn八卦拿在手中,将镜面的一方对着月光,再将那只纸鹤放在八卦上面。 “北斗借月,仙鹤寻人!” 声音刚落,天空中一道惨白的月光照耀在八卦上面,顿时八卦泛起金黄sè的光芒,刺眼的光线令朱晨逸微微一眯眼,那只纸鹤如同复活了一般,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朱晨逸大喜,一路追了上去。 有了仙鹤的引路,崎岖的山路,布满荆条,灌木的草丛比一开始好走了很多,在经过数十分钟的狂奔,仙鹤掉在了地上,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数十米开外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稻草人下拜。 “你来了?我已等你多时。”中年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放置在旁边的黑棒,大步的走了过来。 “是你!” 等中年人走到离朱晨逸五米左右的距离时,朱晨逸这才发现这个中年人居然就是前几rì在静安寺看到的苗人。 “是你!” 看清楚朱晨逸的相貌,苗人同样感到有些意外。 第25章:回魂大法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月光下两个男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对方,眼神中透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一阵微风吹过,朱晨逸动了,短短几米的距离在他右脚猛的蹬地之时,身体腾空而起,钵盂大小的拳头携带着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仇恨的怒火,狠狠的朝苗人的胸口打去。 先下手为强,这是朱晨逸一贯的作风,也是朱破头一脉代代相传的遗训。朱破头就曾说过,与人对阵之时不用理会狗屁江湖规矩。朱晨逸对此深表赞同,他也反对对阵之前所谓通名报姓的江湖规矩,在他看来这些人完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装逼,既然都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不得不说朱晨逸先动手是非常正确的,苗人被朱晨逸的突然袭击弄的有些惊慌失措,面对不容小视的冲拳攻击,躲闪不及的他将身体向左稍微移了一下,直接用胸口硬接下那一拳的力道。 砰! 皮肉接粗拳头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苗人被拳头上爆发出的凶猛攻击,打的连退七步。 噗—— 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苗人的脸sè煞白。 一击得手的朱晨逸大喜,脚踩连环步,瞬间来到苗人的面前,提起右拳朝其太阳穴打去。无声无息的拳头如一条刁钻的蝮蛇,划出一道漂亮的轨迹,绕过苗人缠过来的手,迅速的出现在他的脑袋前面。 吃一堑长一智,苗人这一次没有再上当,更不会像刚才那样手忙脚乱。面对眼前逐渐放大的拳头,他冷哼一声,抄起右手的黑棒,朝朱晨逸的拳头打去。 呜咽的风声带着沉重的黑棒,化作一道光芒,转眼间打到朱晨逸的右手之上。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似乎早已算定苗人会有此一着,即将轰在苗人脑袋的拳头,化拳为掌,轻轻向左一挪,躲过那凶猛的攻击。在苗人惊恐的眼神中,那一掌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胸口。 骨骼碎裂时发出的声音令朱晨逸嘴角扯起微微的弧线,可惜他没得意多久,苗人的黑棒中突然喷出一股黄烟。毫无防备的朱晨逸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不好!中计了。朱晨逸心中暗叫一声,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沉重的黑棒夹杂着苗人复仇的的怒火,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头上,朱晨逸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口鼻流出热乎乎的东西,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任你jiān似鬼,还要喝老子洗脚水。” 看着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的朱晨逸,苗人用脚踢了他两下,见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将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蹲下身子探了脉搏和呼吸,发现没有任何生机之后,苗人干笑两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目光yīn冷的盯着朱晨逸的头颅。 一万大洋! 这是师长给出的价格,只要拿着朱晨逸的头颅回去就可以拿到一万现大洋。 惨白的钢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锋利,再加上乱坟岗三三两两燃起的鬼火,和阵阵的凉风,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苗人如一尊上古魔神,手握钢刀一步步的向朱晨逸的脑袋逼近,眼中嗜血的凶光吓草丛中觅食的野狼夹起尾巴仓皇逃窜。 砰砰—— 就在苗人的刀即将接触到朱晨逸的脖子,连续几声巨响轰在他的耳边,接着浓浓的白烟腾空而起,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全部被烟雾包围了起来。苗人大惊,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向后急退。 烟雾来的快,散的也快,夹杂硫磺味的烟雾片刻之后消散开来。看着地上消失的尸体,苗人大吼一声,不甘心的在四周草丛中搜寻着。 于此同时,三里开外的密林中一道身影如风般的掠过三米开外的山沟,在她身后是一只浑身纯白的小动物,小腿伸缩跳跃间,数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至。 几分钟后这道身影出现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堆面前。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朱晨逸放在地上,半蹲在他的身侧,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朱晨逸消瘦的脸颊,并不时的用一块蓝sè手帕擦拭着口鼻间的鲜血。 这道身影长发披肩,在月光下看不清容貌,娇小玲玲的身躯柔嫩如白羊一般,被荆条划破的衣服中露出洁白富有弹xìng的肌肤,特别是那对因激动而上下起伏的丰满酥胸,给人气血上涌的感觉。 面对如此绝sè美人,从树后闪出另一个身影看都没看她一眼,焦急的问道:“小花妹妹,大哥怎样了?”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凤凰,救人的身影是张小花。在朱晨逸匆匆离去后,张小花就将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贴在腿上,偷偷的跟了上去。潜伏在草丛中的她,看着苗人挥舞着钢刀,大惊之下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使出江湖上流传极广,用来脱身的“霹雳子”将朱晨逸救了回来。 “大哥已经死了!”眼中噙满泪水的张小花,捏着粉拳,扫了一眼气息全无的朱晨逸,转头对凤凰,道:“我要救大哥,你怕不怕死。” “不怕!”凤凰贝齿紧要嘴唇,使劲的摇动着脑袋,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惧意却令张小花内心恐惧无限放大。 其实早在几个小时以前,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就接受了一项任务——替朱晨逸回魂。 死人还阳其实在很多流派中都有各自的方法,比如说人们熟知的茅山派,他们的还阳方法就是利用钢刀,香烛,符箓,红绳,铃铛,再加上柳树枝,组成一个大阵,俗称九yīn锁阳还魂**。 再比如说三国时期张角的太平道一脉,他们替人还阳的办法是准备一张草席,让两个活人穿上寿衣,将死人拥在中间,然后通过特殊的方法将活人的魂魄送下地府,找回逝者灵魂,不过这个方法太过冒险,在香烛燃完之前要是没有能够找到魂魄,不但两个活人就此死亡,就连施法的术士也会受到反噬。 最厉害,也是最诡异的要属白莲教,他们替人还阳的法术简直耸人听闻。传闻白莲教大人物死亡之后,他们会布下一座风水大阵,将死者葬入其中,并送入大量的陪葬品,最后在封墓的时候故意布下三七召盗之局。一旦盗墓者踏入地宫,墓葬中的yīn元大开,未腐的尸体吸入yīn气,养yīn培元,再吸食活人的血液,最后以另一种形态生活了下来,那就是僵尸。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相对于茅山,太平道,白莲教这些令死者复活的法术来说,朱破头这一脉让人还阳的法子就明显高明了许多。 他没有反噬,没有尸变,更没有任何的危险,唯一要求的是施法者的是速度和绝对的安静,只有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布置,这样才能够令死者复生。 将朱晨逸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茅草之上,为了节省时间张小花将袋子中的东西全部倒了下来。从中取出七把桃木剑,七七四十九根红烛,还有一团红线。 由于时间仓促的关系,桃木剑只能用三年的桃木,不过这也足够了布阵了。张小花深吸一口气,将第一柄桃木剑插在朱晨逸头顶七寸外的土地上,然后是双肩,双手,双脚位置。七柄桃木剑全部被插入泥土之中,只留半截剑身和剑柄露在外面。 坚硬的土地之上,七柄桃木剑插完之后,张小花的力气已经耗费小半。凤凰见此连忙将地上的线团捡起,用红绳迅速的将七柄桃木剑连接起来。 聚阳辟煞的阵法雏形逐渐形成,张小花顾不得休息,在凤凰的帮助下,七七四十九根红烛被摆放在桃木剑的外围。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分钟,距离一个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汗水一滴一滴的从张小花的额头滚落,紧张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吞噬着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 就这样又过去了五分钟,地上摆放的物品越来越少,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情绪越来越紧张,到最后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但是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他们知道这关乎朱晨逸的生死,在荒郊野外,敌人的眼皮底下作法,能不能成功谁也无法预料。 提醒吊胆的二十分钟过后,张小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迹,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阵法已经布置完成,能不能令朱晨逸反阳,她心中没底。虽然她是按照朱晨逸所说的方法,在尸体外围用桃木剑,红烛布下阵法,用红绳驱邪,符箓镇住元神,铃铛示jǐng,柳树枝驱逐煞气,驱打恶鬼,但是效果如何,天晓得。 尽人事,听天命!张小花轻叹一声,取出一根长长的柳树钉,用力的打进朱晨逸的头顶的百会穴。 柔软的柳钉毫不费力的穿过颅骨,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黄光。 轰隆隆—— 一个炸雷在张小花的头顶响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眉头微微一凑,脸上的痛苦表情一闪即逝。 惊人的一幕出现在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面前,雷声过后,本是皎洁的月光突然间暗淡了下来,一道肉眼可见的月华照shè在朱晨逸的身上,点点滴滴的黄sè状晶体,如雪花般的翻腾在月光之中。慢慢的,慢慢的这些晶体状物体全部进入朱晨逸的体内。 第26章:苗人来袭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不待晶体全部被吸收,张小花右手一拂,指缝间三根柳树钉化作一道残影,刷的一下钉在朱晨逸除去鞋袜的脚底。 坚硬且带有韧xìng的柳钉毫不费力的穿透了皮肤,扎在涌泉,太溪等几个穴位。 “三分yīn阳,七分北斗。” 接着张小花大喝一声,抄起黄布上的其余四根柳钉,双手如飞快的钉入朱晨逸的右脚。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晨逸突然抽搐了两下,接着脸上的死气逐渐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肤sè。 人虽没醒,但有了反应,至少能够证明这个方法的确管用。 张小花大喜,连续施法造成的疲劳一扫而空。当下顾不得休息,夹起另外几根柳钉朝住朱晨逸的左脚打去。 一枚! 二枚! 三枚! …… 随着柳钉的扎入,朱晨逸的脸sè逐渐的红润了起来,即使没有呼吸和心跳,但傻子都知道左脚上的七枚柳钉扎完,人就会醒来。 当张小花抓住第六枚柳钉的瞬间,耳边传来凤凰的尖叫声,接着是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七星回魂?” 张小花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苗服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瞪着躺在地上的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在月光下那贪婪而又凶残的眼睛,不时的扫在凤凰的身上。 敌人!看到苗人的那一刹那,张小花就知道这是杀害朱晨逸的凶手。来不及细想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运足功力将手中第六根柳钉打入朱晨逸的脚底。 噗—— 一声闷响,柳钉瞬间刺入脚底。 “想还阳!” 就在张小花抓住第七枚柳钉时,苗人大喝一声,腾空飞起,一脚踢在她的右手,吃痛之下柳钉被打落在地。不待张小花有所动作,苗人一顿乱踢,将地上的七柄桃木剑,以及香烛全部踢断。 “我和你拼了。”功亏一篑的张小花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朝苗人胸口扎去。 目睹快若闪电,带着yīn寒气息的匕首,苗人毫无惧sè,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嗖的一声,打在匕首之上。 叮—— 铜钱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的张小花虎口迸裂,鲜血长流。不等她有任何反应,苗人欺身而来,接着张小花感觉胸口一麻,软软的倒在地上。 “点穴!”张小花心中暗骂了一句,将目光锁定在大树旁瑟瑟发抖的凤凰身上,口中喊道:“快去找大哥的师兄前来帮忙。” 可惜的是凤凰两脚发软,没走出两步距离,就被苗人一脚踢翻在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祭坛,苗人哈哈大笑,嚣张的指着躺在地上的朱晨逸,道:“今天老子不但要将你抽魂炼魄,而且还要玩你的女人。”说罢苗人凶狠的朝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扑去。 看着苗人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丑脸,一想到即将**于此人,张小花泪如泉涌,扫了一眼躺在旁边死活不知的朱晨逸,大声喊道:“大哥今生你我无缘,来生再聚。” “想死没那么容易。” 苗人冷哼一声,还没等她嚼舌自尽,一脚踢在张小花的颈部,将其打晕过后。苗人干笑两声,蹲下身子肆意的在其娇躯上抚摸着,并不时的扯下一缕缕衣条。片刻功夫,娇嫩的身体如白玉一般,**了大半,露出洁白富有弹xìng的肌肤,特别是那对半掩半盖的丰满酥胸,给人一种气血上涌,心猿意马的感觉。 就在苗人即将准备提马上阵之时,凤凰的一句话如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上:“你要侮辱了小花妹妹,大哥的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师兄?” 苗人目光如刀般的掠过张小花曼妙的身躯,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压制着心中的邪火,狠狠的在张小花的胸口捏了两下,自语道:“既然你有师兄,老子索xìng先将这小子魂魄收走,再取你师兄的魂魄炼制五行旗。” 他口中的五行旗是殷商时期的古物,不过有所破损,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经过高人指点,他才知道修复五行旗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需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xìng的魂魄,而且这五个人还必须是修道之人的jīng魄,这也是他准备猎取朱晨逸师兄弟魂魄的原因所在。 苗人冷哼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箓,对着朱晨逸的头部位置,口中念念有词。说也奇怪,当符箓贴在朱晨逸的头顶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黄sè的光团骤然出现。 “水属xìng元神,正好可以祭器” 看着那道不弱的光团,苗人心中大喜,运足功力将灵符从朱晨逸的头顶慢慢的向下移动。嗡!一声清响,黄sè光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接着如猫见老鼠似得的节节败退,随着那道灵符的移动,逐渐的由头部移动到胸口,再到小腹,最后到达腿部。 就在朱晨逸那团标志着元神的黄光被逼到脚腕的时刻,灵符被黏住了。 功败垂成! 苗人皱起眉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望去,只见朱晨逸双脚之间若隐若现的绊着几根粗大的蛛丝。 “锁yīn吊魂?”苗人惊讶的张着巨口,呆呆的望着被蛛丝黏住的灵符,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逐渐变的急促了起来。半响之后,cāo着颤抖的嗓音,喃喃的道:“他竟然早已算到我要取其魂魄。”一想到自己惹下如此强敌,苗人懊恼、悔恨不已。 事实上的确如此,朱晨逸用推衍术早已算到这场生死大劫,为此他做了完全之策,准备了返阳用的回魂术,以及蛛丝和避魂铃铛。 回魂术可以聚yīn返阳死而复生,蛛丝是为了锁住魂魄吊住元神,避魂铃是防止黑狗血破除元神。 事实证明朱晨逸算无遗策,当苗人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厉害的敌人时,立即从腰间摸出一个装有黑狗血的葫芦。 “你既然能够锁住元神,那么我就用黑狗血破你魂魄。”苗人眼中闪出一丝绝然之sè,猛的拍开葫芦,将黑狗血朝朱晨逸的身上撒去。 叮叮—— 几声清响,一股腥臭的白sè雾气升起,撒在朱晨逸身上的狗血,被他胸前那件发出黄sè光芒的衣服所阻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几串铃铛。 嘶嘶—— 几个呼吸的过后,浓浓的雾气陡然弥漫开来,微风吹过雾消云散,躺在地上的朱晨逸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黑狗血失效! “避魂衣!”苗人大惊,一把扯过朱晨逸胸前挂满铃铛的纱衣,狠狠的摔在地上,恨恨的道:“没有了避魂衣,我看你如何应付天葵?”说着苗人转头望了一眼抱住大树瑟瑟发抖的凤凰,嘴角露出一抹yīn森。天葵是女人的经血,是天下最为污秽之物,可破至刚至阳的魂魄以及道术,更是招引百鬼的利器。 “我例假没来,没有天葵……”迎上苗人冰冷而又戾气的眼神,躲在树后的凤凰死死捏住裙角,不停的摇动着脑袋。 “有没有天葵你说了不算,还是等我检查过了再说。”苗人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三两步走到凤凰的身边,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刺啦!一声清响,绸缎制成的旗袍瞬间被扯成两半,洁白的身躯顿时暴露在苗人的面前。 看着凤凰胸口挂着的白玉吊坠,苗人一把扯了下来,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上面的生辰八字,顿时大喜:“哈哈!想不到你这个丫头居然是太yīn女,老天呆我不薄。”说罢,扛起半裸的凤凰往远处掠去。 太yīn女的诱惑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根据古法记载,太yīn女至yīn之体,是炼就邪法突破瓶颈的首选之物,这一点从朱晨逸改变命格需要九yīn女可见一斑。因此在发现凤凰是太yīn女之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根本无暇顾及昏迷不醒的张小花,以及半死不活的朱晨逸。 事实证明苗人的选择是对的,可惜他晚了一步。就在他将凤凰扛在肩膀上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厉喝:“把人放下。” 接着是一道破空声传来,隔着老远苗人就能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息,夹杂着巨大的力道朝他背后打来。苗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抄起黑棒猛的朝背后扫去。 咔嚓! 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被黑棒扫中,啪的一声打在旁边的一颗树木上,巨大的力道拦腰将大树打断。 苗人转过身来,发现一个身穿紫袍,手拿折扇,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数十米开外。 “阁下何人,为何管此闲事?”看着颇为诡异,无声无息出现的中年男子,苗人也不敢托大,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闲事?”中年人打开折扇,露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画面,轻轻摇动两下,指着地上躺着的朱晨逸,沉声问道:“我师弟是你打伤的?” 这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是纯阳子,在和朱晨逸分手之后,他左思右想始终不太放心,于是一路追逐下来,最终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树林之中。 “你就是他的师兄?” 听着纯阳子萧杀的声音,苗人想起凤凰提起过的师兄,顿时如临大敌。随手将凤凰打晕,轻轻的放在一旁草丛之中,慢慢的举起手中的黑棒,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的黑棒化作一道残影,带着破空的呜咽声,朝纯阳子的脑袋打去。 苗人吸取了朱晨逸先下手为强的教训,一上来就是致命的杀招。 面对苗人疯狂的攻击,纯阳子淡淡一笑,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化作一道光芒。啪的一下,打在张小花的身上,小丫头嘤咛一声,捂住脖子茫然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师兄?”清醒过来的张小花,看到纯阳子那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喜的站了起来。等她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有的地方露出洁白的肌肤。小丫头尖叫一声,双手遮面,连忙蹲了下来。 女人的羞耻心理,让她忽略了现场的危机。 第27章:南洋降头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就在张小花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纯阳子的声音:“打入最后一根柳钉,救活师弟。”接着一件衣服从天而降,披在她的身上。 将衣服胡乱穿好后,张小花蹲在地上找到那棵沾满泥土的柳钉,拂去上面的灰尘,运足功力猛的打入朱晨逸的脚心。 “疼死我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到耳中,小丫头猛的一抬头,惊喜的发现朱晨逸坐了起来。 “大哥!” 张小花尖叫一声,扑入朱晨逸的怀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刚刚醒过来的朱晨逸,脑子还有些迷糊,突然觉得两个柔弱的东西抵在手心之中,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察觉手中握住的是何物体的时候,脑袋上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接着感觉怀中一空,耳边响起张小花的尖叫声。 一阵眩晕之后,朱晨逸愕然的望着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杀人般眼神。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闻着双手间传来的甜香,仔细一回味,顿时尴尬无比。 “要死了,都是那个狐狸jīng将你教坏了。”见朱晨逸的动作猥琐无比,小丫头咬着银牙,狠狠的跺着小蛮靴,气嘟嘟的转过身子。 凤凰?经张小花这么一提醒,朱晨逸这才想起了凤凰,四下望去只见凤凰躺在草地之上,纯阳子和苗人斗在一处。 月光下,两人你来我往,黑棒与折扇不时的碰在一起,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也许是兵器的缘故,渐渐的纯阳子落了下风,逐渐出现不敌的情况。 突然间,苗人腾空跃起,左手一扬,一道黑雾陡然升起,纯阳子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漆黑,苗人乘机抄起黑棒猛的朝纯阳子的脑袋轰去。 黑棒散发出黝黑的光芒,夹杂着巨大的力道和苗人的怒火,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纯阳子头顶。 “师兄小心。” 朱晨逸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快拳头大的石块,运足功力朝苗人的黑棒扔去。 听到朱晨逸的示jǐng,躲闪不及的纯阳子往右撤了一步,黑棒擦着他的耳朵轰向肩膀,纯阳子大惊,就在这时朱晨逸的石头砰的一声击打在黑棒之上,两股力道撞在一起,碎石四溅,巨大的响声震的纯阳子耳边嗡嗡作响。 纯阳子向上一扬折扇,将碎石全部挡住,借机跃出笼罩的黑雾,一脸铁青的瞪着苗人,口中直骂无耻。 面对纯阳子的叫骂,苗人干笑两声,再次抄起黑棒,疯狂的朝纯阳子攻去。黑棒如一条巨蟒,伸缩间就将纯阳子打的节节败退。 眼睛纯阳子再次陷入危机,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厉sè,重重的在胸口拍了两掌。 噗噗—— 七声脆响,朱晨逸身上插的几根柳钉全部被他逼出体外,打在附近的大树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拿命来。”朱晨逸大喝一声,从腰间摸出骨针,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嗖嗖—— 两根闪烁着蔚蓝sè光芒的骨针,化作一道残影,一前一后分别打入苗人背部的厥yīn俞穴和腰部以下的尾闾穴。 根据《点穴》一书记载,厥yīn俞穴被点中后心痛yù呕,气虚烦闷,胁肋刺痛,气滞血凝,肿胀难消。尾闾穴被点,逆气横行,阻碍气血正常运行,丹田之气不升,多见大小便失禁。朱晨逸选择这两个穴位下手目的就是准备取其xìng命,可惜的是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得逞。 苗人感觉背部一麻,愣神间胸口又挨了纯阳子一掌,喷出一口鲜血,脸sè煞白的他捂住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七rì丧魂钉。” “七rì丧魂钉?”纯阳子双目如刀般的掠过朱晨逸的脸颊,沉声问道:“侵泡过尸油的僵尸的牙齿?” 见双方都道出七rì丧魂钉的来历,朱晨逸也不否认,当下很光棍的承认了下来。这两枚骨钉是三年前他在山西太原一个地摊上发现的,为此他花费了数十块大洋才将其买了下来,作为杀手锏之一。 “七rì不死,必将厚报。”苗人冷冷的扫了朱晨逸一眼,将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转身一纵,跃入草丛之中。 朱晨逸大惊,连忙追了上去,他深知斩草不除根,必将后患无穷的道理。不曾想纯阳子一把将他拉住,厉声训斥。 就在两人拉扯间,苗人几个起落间,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我们是正道人士,岂能学那歪魔邪道使用偷袭的方法……还有七rì丧魂钉如此歹毒的暗器,你是从何得来……” 听着耳边纯阳子喋喋不休的数落,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师兄太过迂腐。不过表面他却未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毕竟纯阳子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是骂累了,也许是他感觉短时间内无法扭转朱晨逸的价值观。半响之后,纯阳子停下了叫骂声,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语气诚恳的道:“师弟收手吧,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正道人士联手剿灭的,我不想你身首异处。”说这话时,纯阳子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忧。 “除魔卫道么?”朱晨逸不屑的摇摇头,冷笑道:“我八岁修道,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四年来见过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干着些男娼女盗的事情不在少数,为何不见有人去剿灭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的身价和威望?” 不待纯阳子反驳,继续说道:“师兄你太过迂腐,过于墨守成规,就拿刚刚那个苗人来说,他本来就是歪魔邪道,我用偷袭的方法有何不对,更何况他偷袭在前……” 一番话说下来,语气诚恳发人肺腑,纯阳子几次张嘴yù反驳,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看容貌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朱晨逸苦笑不得的看着他,心中却是又惊又喜。 看他这番表现之后,朱晨逸已经知道,纯阳子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而且心态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如此一来,他做起事来就不会像以前一般畏手畏脚。但是,纯阳子能否支持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呢? 心念一转,他沉声道:“师兄我想将那个家伙置于死地,你不会阻止吧?” 听着朱晨逸试探xìng的询问,纯阳子心中暗叹,杀戮太重。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被人欺负理应讨回公道,更何况是差点被人害死。 “嘿嘿!师弟你大可心去做,需要帮忙尽管支声。”纯阳子干笑两声,脸上露出一抹狠sè,傲然道:“从祖师爷开始我们这一脉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纯阳子这话倒是事实,在他们这一脉,从朱破头开始,只要有人惹到他们,无论上天入地,哪怕一路追行万里,也要将敌人诛杀殆尽,永绝后患。 这是朱破头的风格,也是他们这一脉的祖训,在门规上这一点都有详细的记载。 听到纯阳子支持自己,朱晨逸大喜,似乎怕纯阳子反悔一般,连忙从帆布袋中拿出一张符箓,小心翼翼的将苗人喷洒在草地上的血迹收了起来。 纯阳子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朱晨逸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印象中,取人毛发,收人血液,一般都是巫术的典型特征。在见识过朱晨逸的道术,蛊术之后,他无法想象朱晨逸使用巫术的样子,要知道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无论是道术,巫蛊,还是降头,无一不是极其繁重,往往穷其一生都无法jīng通一门。 半响之后,实在熬不住内心好奇的纯阳子,终于问了出来:“师弟你这是?” “石鬼将。”朱晨逸将吸满鲜血的符箓收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厉sè,沉声道:“我要让他死后永不入轮回。” “南洋降头?”纯阳子眉毛一挑,沉声问道。见朱晨逸点头,他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师弟,降头之术太过yīn损,少用为妙,免得rì后遭遇天谴。”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纯阳子的话没错,降头术的确太过yīn损,容易祸及子孙后代。虽然降头源于传统道术,可是经过别用有心,走捷径的道人改良之后,道术中原有的救人,驱鬼等早已被抛弃,留下的是完全是害人的法门,这也是降头师令人谈之sè变的原因之一。 见朱晨逸默默不作声,纯阳子以为他另有想法,正yù开口说话,却不想朱晨逸摆摆手,道:“此处不太安全,回去再说。”说罢,朱晨逸走到凤凰身边,脱下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回去再说,明显的是一种推辞,很明显朱晨逸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纯阳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继续说下去途惹人厌,于是笑了笑,招呼张小花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纯阳子忙活的同时,凤凰醒了过来,当她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时候,放声痛哭。是喜极而泣还是劫后余生,这一点朱晨逸无法得知,看着哭的跟泪人的丫头,朱晨逸眼中闪过一阵杀机。 第28章:下降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三rì后,西郊乱坟岗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外加一只白猫。这三人分别是朱晨逸,纯阳子和张小花。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有羊血,羊肠,羊胎盘,符箓,外加八个雕刻成奇形怪状的木头。 在经过三rì的修养,朱晨逸基本恢复,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主动请来纯阳子为其护法,毕竟纯阳子的道行比张小花高深了很多。 降头术讲究的是心无旁骛,和巫蛊,道术一样,无论是哪一种施法时最忌打扰,有了纯阳子的保驾护航,他才能安心下降头。 所谓降头,从步骤上就可以看出“降”与“头”,“降”是指施法时所用的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是指被施法的个体。比如说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xìng命,所在地点,常用物体,身体关联部分(毛发,指甲等。) 朱晨逸所用的方法是取其血液作为载体下降,研究过周易或对道家世界观有所研究的人,很容易理解降头的施法原理。降头的原理有三点:药理的运用,jīng神力的运用,宏观联系的运用。 药理的运用说穿了不止一提,无非是细菌学的运用,可以说每个降头师所掌握的细菌比医学博士还有jīng通,这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药降,这一点和苗疆的蛊毒有些相似。 值得一提的还是宏观联系的运用,它是降头的核心,比方说,一只狗,被主人遗弃到百里或者千里之外,越山隔水,可是够依然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也许有人会说狗是通过味道将人找出,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大错特错,气味由风,以及大气的运动早已被卷的无影无踪,更何况百里,千里的距离。那么狗是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呢?这里就涉及到降头原理中的宏观联系的运用,有了联系,穿越距离,将人物锁定。狗在嗅到人的气味的同时,已将主人定位,至于狗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可以将他归类于神秘的“第六感”。 类似于“第六感”的例子枚不胜举,就拿一个最普通的来说,当一个在远方打工的儿子埋骨他乡的一瞬间,万里之外的母亲会有一种强烈而又难以形容的不安和焦躁情绪。 至于jīng神力的运用是致为关键的,他涉及到如何联系到个体的人,八字,姓名,所在地点,这样就可以勾勒出个体轮廓,加上个体有关的毛发,指甲,血液等物,就可以建立起无形的桥梁,通过定位联系就可以产生最为严重的后果。朱晨逸使用的降头也是同样的原理,首先将八根木雕按照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有顺序的将祭坛一丈以内的乱坟岗全部包围起来。 这叫八门锁yīn,东属木,南属火,西属金,北属水,中间祭坛的位置属于土,以五行之气锁八方yīn魂,从而推动下降的速度和效果。 布置完八门锁yīn阵之后,紧接着朱晨逸拿出稻草,将那枚吸收苗人血迹的符箓包裹起来,很快一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出现在祭坛之上。 血液,作为媒介,稻草人作为载体,这紧紧是第二步,要想成功下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将扎好的稻草人放入一个小瓦罐当中,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羊血慢慢的倒在稻草人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点上香烛,朱晨逸跪倒在香案前面的一个蒲团之上,双手捧着瓦罐拜了三拜,最后将瓦罐放在供桌上,取出一根银针猛的扎向稻草人的头部。 “大哥,祭坛以布置完毕,可以作法了。” 就在银针没入稻草人头部的时候,耳边传来张小花的声音,朱晨逸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去,发现两根数丈高的竹竿高高的耸立在祭坛的两侧,两张画满符箓的黄布在月光下迎风招展,散发出金sè的光芒。 “知道了!”朱晨逸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对纯阳子,道:“师兄麻烦你替我护法。” 看着朱晨逸满脸慎重的表情,纯阳子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如猩猩般霸气十足的在胸口拍打了几下。然后风sāo的打开折扇,轻轻摇动了两下。 扫了一眼猥琐到了极点的纯阳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三两步走到早已搭好的祭坛,盘膝坐到蒲团之上,口中爆喝一声:“凝聚魂魄。” “是!” 张小花应了一声,从腰间的小布袋中,取出一副铜质的小盘子,站到朱晨逸的身后,慢慢的敲打起来。节凑由慢到快,随着朱晨逸念动咒语的速度,以及手势,张小花手中的铜盘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大,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 从远处望去,两人的姿势十分古怪,朱晨逸盘膝坐在地上,张小花背靠着他站在身后,两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上的灰尘和碎草,砂石纷纷被卷起,到了最后只看见一道飓风卷着杂草,灰尘不停的盘旋。唯一能够确认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还在里边的是,一阵阵铜盘的敲击声和避魂铃发出来的清脆响声。 就这样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当天空中的月光被一阵乌云遮挡起来的瞬间,现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八个被摆放在地面的木雕,突然间下陷到土中。而这个时候,坟头上骤然出现一团团磷火。 一个,二个,三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磷火的数量越来越多,到最后八根木雕围成的一丈范围内,坟头上绿幽幽的一片,远远的望去甚是吓人。 “开!” 朱晨逸摇动中手中的避魂铃,振臂一呼,两人停下旋转,接着张小花双手将铜盘举过头顶,猛的一敲击。 砰砰—— 一连八声巨响,陷入泥土的八根木雕全部爆裂开来,方圆一丈范围内的坟头全部被掀起。泥土,杂草,碎石,夹杂着森白sè的头骨,腿骨,纷纷飞了起来。 被惊扰的磷火闪动着诡异光芒,在空中逐渐形成一个个骷髅头,普天盖地的冲朱晨逸迎面罩来。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没有任何的紧张情绪,似乎早已算到会如此一般,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抽出一柄桃木剑,咬破中指,将鲜血涂抹到木剑之上。 嗡嗡—— 桃木剑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当血液从剑身流到剑尖时,一道黄光陡然出现在桃木剑之上,短时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剑身。顿时一把闪动着黄sè光芒的短剑出现在朱晨逸的手中。 说时迟,那是快。当磷火形成的骷髅头离他将近一米远的时候,朱晨逸大喝一声,用桃木剑迅速的在面前临空画出一个yīn阳鱼。 说也奇怪,那些扑来的骷髅头一个个的粘在yīn阳鱼之上,呼吸间,已有七八个骷髅头附在上面。眼看骷髅头越来越多,朱晨逸大喝一声,用桃木剑朝yīn阳鱼一点。 砰—— yīn阳鱼爆裂开来,那些粘在上面的骷髅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向供桌,失去控制的骷髅头突然消散开来,化作磷火一阵风的钻进撒有羊血的稻草人。 “石鬼降……石鬼降……我铁木与你不共戴天。” 与此同时,上海外滩附近的一幢别墅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在别墅区的西南方向,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盘坐在一张供桌的旁边,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披袈裟,手拿金刚杵的光头和尚。 “先有七rì丧魂钉,后有石鬼降,师弟对方是有意致你于死地。”看着苗服中年人逐渐石化的双腿,僧人用金刚杵敲打了两下,皱起了眉头,道:“师弟你到底如何得罪这样的高人?” 说话的叫桑诺,是苗人铁木的师兄,同时也是天鬼上人的守山大弟子,此人贪财好sè,无恶不作,几乎是天鬼上人的山寨版。在三天前,他接到师弟铁木的求助,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从云南赶到上海。由于七rì丧魂钉极为歹毒,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将体内的尸毒清除干净,而且期间不能有丝毫的打扰。为此他寸步不离的守护了苗人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即将逼出尸毒的时候,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噗—— 苗人喷出一口鲜血,脸sè惨淡的望桑诺,哀求道:“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望师兄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救小弟一命。”说到这里,无法下跪的苗人,重重的点了两下头,以示尊重。 “无妨!”桑诺一摆大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很小的棺材,当棺材打开后,一个全身血红的婴儿坐起身子,哇哇直叫,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 “鬼降?”苗人张着巨口,呆呆的望着桑诺手中血sè婴儿,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苦涩道:“师兄准备用血婴抢回作法的媒介?” 血婴也是南洋降头养小鬼一种,一般法力高强的降头师先找一根木头,施法将木头雕刻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寻找童男或童女的坟墓,有些邪恶的降头师会以活婴或者胎死腹中的婴儿,再将密炼的黄sè巫术蜡烛点燃,靠近尸体的下巴燃烧,取其尸油,然后用棺木装好,念咒加持,再将尸体带出,施法七七四十九天,这个魂魄就会听命于施法者。 第29章:血鬼降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桑诺摸摸光头,yīn森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随即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将手中的小木棺用力一抛。哇啦一声!血婴化作一道红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此时的朱晨逸并知道苗人请来了帮手,他依旧cāo控着桃木剑,不停的将磷火望供桌抛去,羊血的腥味将洒落在四周的磷火全部聚集在稻草人之上,远远的望去,稻草人全身覆盖着碧绿sè的光芒,格外的诡异。 突然间,一阵yīn风吹过,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入鼻端,纯阳子心中大骇,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全身红sè的婴儿出现在供桌之上。迎上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纯阳子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感觉自己像掉入满是鲜血的池子一般,口鼻间满是血腥味,顿时浑身有些燥热,嗓子发干,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纯阳子愣神的一瞬间,朱晨逸抛过来的磷火再次朝供桌扑来,面对铺天盖地的磷火,血红sè的婴儿怪叫一声,那些飞奔而来的磷火如见鬼一般四散开来,血婴得意的咧嘴一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把将作为媒介的稻草人抄在手中。 “血鬼降!” 朱晨逸大叫一声,冲纯阳子吼道:“师兄这是南洋降头中的血鬼降,放出摄魂网。”言罢朱晨逸将手中的桃木剑望张小花手中一塞,迅速的飞奔过去。 缓过神的纯阳子听到提醒后,连忙从旁边的铜盆内捞出一个沾满鲜血,并且粘糊糊的网状物体,兜头朝血婴罩去。这张看似普通的渔网,在道术中叫摄魂网,是由黑狗血,黑猫血,黑鸡血,狗是辟邪之物,猫是西方神话中地狱的使者,鸡打鸣,标志着天亮,邪祟退避,由这三样动物的血液,俗称“三黑血”侵泡而成,主要的功效就是破解“血鬼降”。至于为什么药用这三样血液,朱晨逸也并不太清楚,由于没有正规的师傅教导,他学习的东西比较驳杂,能不能管用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其实早在几天前,朱晨逸就算准了对方肯定要用“血鬼降”来破坏施法,为此他早已做好准备。果然一切未出他所料,“石鬼降”还没下完,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利用“血鬼降”前来捣乱。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方法还是可行的,血婴看到当头罩下来的渔网,怪叫两声,丢下手中的稻草人,转身朝朱晨逸的方向扑去,看样子准备逃走。可惜的是他的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站在一旁的纯阳子冷哼一声,用力一拉旁边大树上的绳索。 呼的一声!一条大网从天而降,阻隔了血婴的退路。血婴怪叫两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想逃,却有摄魂网阻挡。万般无奈的血婴折腾了一小会,停下腾空飞起的身子,一头扑到地上,看样子是准备利用土遁逃走。本来具有穿墙入地功能的血婴,落到地面后,却意外的发现地上同样洒满了“三黑血”。 血婴在渔网中乱窜了一会之后,眼中的戾气越来越盛,就连早有准备的朱晨逸也不禁避开他犀利而又仇恨的眼神。突然间,血婴怪叫一声,朝一处没撒黑血的地方扑去, 可惜的是血婴自认为可以逃脱的地方,却恰恰是朱晨逸布下陷阱的地方。在此之前,他将地上挖出一个长一米,深一米左右的大坑,在坑中倒了几盆“三黑血”,然后再将土填上,使地面恢复平整,最后移栽一些草坪放在上面,让人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朱晨逸早已算到,血婴无路可逃的时候,势必会扑向早已设下的陷阱,现在的情况正好验证了他最初的设想。 由于朱晨逸早有准备,所以血婴的动作快,朱晨逸的动作也不慢,当血婴在网中乱窜的时候,朱晨逸早已等候在旁边,等血婴扑到地面准备钻下去的时候,他立即拿起供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羊胎膜扣了上去,血婴刚钻到地面就遇到泥土下面的一大滩“三黑血”,想退出去可惜已经迟了,朱晨逸的羊胎膜刚好将他裹了起来。 由于“血鬼降”是由婴儿炼制而成,婴儿才离开母体不久,有的甚至还在胎盘中就被降头师取了出来,所以胎盘对“血鬼降”有克制作用。羊在十二地支中属未,未时是暑气将消之时,因此羊胎膜一裹上去,血婴就被禁锢在那里一动不动。 抓住血婴后,朱晨逸并没有因此放松jǐng惕,反而端起装有三黑血的盆子,慢慢的将血液撒在羊胎膜之上。 直到盆中的鲜血全部用完之后,躺在那里的血婴慢慢的闭上眼睛,朱晨逸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师弟,你准备将这血鬼降收为己用?”看着朱晨逸将血婴慢慢的从地面上捧了出来,纯阳子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透过那张呈灰白半透明的羊胎膜,纯阳子看到一个血红sè的婴儿,粘稠sè的鲜血带着一股子腥味,就像刚刚从人的身上放出来一般,手,足,头,五官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血婴手上长长的指甲都若隐若现。 恐怖,极其恐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血婴,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纯阳子也忍不住吐了出来,更不用说站在一旁连黄胆都吐出来的张小花。 “他……他刚刚动了一下。”爬在树边呕吐不止的张小花,脸sè煞白的指着朱晨逸手中的血婴,颤声尖叫:“大……大哥,烧……烧死他。” 连说话一向利索的小丫头都变成结巴,由此可见这只血婴令人恐怖到什么程度。 看着纯阳子和张小花惊恐的表情,朱晨逸笑道:“血鬼降只会听命于下降者,收复肯定是不行的。”说到这里,朱晨逸瞄了一眼手中的血婴,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sè,森然道:“既然你不想活了,索xìng我就成全你。”说完之后,他拿出一个小布袋子,小心翼翼的将血婴放了进去。 其实在看到血婴的那一刹那间,朱晨逸就意识到对方来了帮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将血婴当场杀死的原因。血婴是血鬼降,跟施法者有一定的联系,如果当场被杀死的话,下降的人会立即发现,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十分不利。虽然当场杀死血婴会给施法者带来反噬的现象,但并不会危及到生命。 这不是朱晨逸想看到的,也不是他的xìng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古话,但朱晨逸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在他眼里君子是死的最快,也是寿命最短的人。他的骨子里继承了当年地师朱破头的xìng格,属于一个游离于正邪之间的人物。 要么不做,要么赶尽杀绝,这是朱破头告诫后代子孙的。事实上朱晨逸也打算这么做,从收掉对方的血婴开始,他就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实施计划。因为当预定的时间内,血婴没有回去,施法者才会知道自己失败了,继而做好战斗的准备,或者是逃之夭夭。他就是准备利用这段空档期来布置九天玄鬼大阵,打开鬼门关,放出厉鬼,然后赶至现场,当场杀死血婴,令对方受到法术反噬,再乘机将其灭杀。 以最小的伤亡,重创,甚至灭杀对方,这才是朱晨逸最想要的。 “师弟要怎么做,你说吧!”见识到邪恶的血鬼降之后,纯阳子的火气大了很多,一反常态的主动提出帮忙。 “九——天——玄——鬼——大——阵。”朱晨逸双目如刀,直视纯阳子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自从上次提了一次之后,纯阳子勃然大怒,搞的现在朱晨逸连说话,做事都显得不那么自然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纯阳子并没有向上次那般提出反对意见,反而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主动提出帮助朱晨逸抓那些准备逃走的普通鬼魂。 “多谢师兄!”大喜过望的朱晨逸连声道谢,有了纯阳子的帮助,可以避免使用九天玄鬼大阵时,其他鬼魂乘机逃走危害人间,减少触犯天谴的几率。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纯阳子可以牵制苗人的帮手。 纯阳子笑了笑,连连摆手,说无妨。 由于时间的关系,朱晨逸瞄了一眼供桌上的稻草人,感觉石鬼降差不多即将完成了,交代了张小花几句,让她继续完成下面的降头。随即,开始准备九天玄鬼大阵的东西。 香烛,元宝,纸钱这些东西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场都有,因此不算太费事,几分钟之后,装三黑血的铜盆被洗刷干净,在纯阳子的帮助下,元宝,纸钱,全部被丢入铜盆之中。 直到铜盆装满之后,朱晨逸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纸钱说穿了就是给厉鬼的跑腿费,就像现在花钱雇佣打手或杀手一般,至于那些元宝蜡,那是厉鬼的吃食。 厉鬼的吃食和纸钱都准备好了,唯一让他有些头疼的是容纳厉鬼的帐篷和灵符没有,不过这拦不倒朱晨逸。早在来此之前,他就带着一大卷黄sè的绸缎,料子很好足以做成一个帐篷。 他担心的是灵符,虽然帆布包中有朱砂,黄纸,可是让他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画符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地师画灵符,不但要“三净”,而且还需要选择相应的时辰,这样才能画出极具威力的符箓。 第30章:八卦之争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担心是多余的,纯阳子在得知没有镇压厉鬼的灵符后,得意的笑了笑,从随身的袋子中摸出一把符箓。 老君镇煞符! 朱晨逸眼前一亮,看着无比风sāo的纯阳子,翻了个白眼之后,心中有些庆幸找纯阳子来护法,否则的话临时组建一个庞大的九天玄鬼大阵还是有些难度的。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接下来最为关键,也是重中之重,那就是寻找鬼门关。 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人们总会认为鬼门关是神鬼传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事实上鬼门关是真实存在的。比如说,在皖南靠山村就有一个流传至今的民谣:金牛金靶出在葛家山洼。 意思就是说在葛家山洼有财宝,大量的金银珠宝。并且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发现金sè的五彩神牛拖着扒地用的金靶走进两块巨石之间。 得珠宝者富甲天下,得金牛金靶者雄霸天下。清嘉庆年间白莲教支派中先天教得知葛家山洼的宝藏,随即遣出一队百人的教众前去寻找,结果是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先天教教主震怒之下,接二连三一口气派出数千人的教众,结果毫无疑问,全都是消失不见,不但尸骨无存,连守山的教众都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自此金牛金靶的传说成为当地一个禁忌,那两块傲然耸立的巨石,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事实上这些人全都错了,包括当初先天教教众,最后还是白莲教的一个护法道出其中的玄机,他说此地是yīn阳两地之间的通道,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鬼门关。据他推测那个金sè的五彩神牛应该是传说中老子的五彩神牛,对于这不靠谱的说法,朱晨逸嗤之以鼻,不过有一点那个护法是说对了,两块巨石的确是鬼门关的通道,这一点是朱晨逸通过实地考察才得出的结论。 yīn阳两界的鬼门关到底有多少,朱晨逸并不清楚,修道十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迄今为止,他只发现皖南一处而已。 鬼门关是yīn阳两界的通道,是放出yīn魂厉鬼的地方,这是常人眼中的看法。事实上对于修道人来说,鬼门关分为陆路,水路两组,分别是打开阎罗十八殿的通道。由于鬼门关极难寻觅,通常修道之人会选择用镜子,八卦等物作为打开鬼门关的媒介,这一点可以从医院中得以证实。 如果细心的朋友就会发现医院镜子很少,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还有就是停尸房或者火葬场,那里是yīn气极重的地方,即使在炎热的午rì也会透出一股yīn森,你不会发现有一枚镜子。这就是因为镜子是冤魂,厉鬼的媒介,这也是人们通常在镜子中看到灵异事件的缘由。 镜子作为媒介,朱晨逸当然有想到,不过他并非女人,xìng取向也很正常,没有携带镜子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打开鬼门关对住晨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目前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他还有两种方法打开鬼门关:一是布下一座yīn阳风火大阵,找出附近水源中鬼门关的准确位置,还有一个是直接利用yīn八卦打开yīn阳两界的通道。 布阵耗费时间及长明显是来不及,因为血鬼降一般在一个小时左右不回去的话,下降之人立即就会意识到行动失败,从而做好准备,所以说布阵找到水路鬼门关这一条行不通。那么剩下的只能使用yīn八卦打开鬼门关,可是一想到纯阳子念念不忘的yīn八卦,朱晨逸显得有些迟疑。 原因有二,第一,yīn八卦是其先祖朱破头的遗物,在这一点上来讲是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第二,在见识了yīn八卦地府通行无阻后,朱晨逸知道这个外看似表普通的八卦牛叉到了极致,至于有没有什么隐含属xìng,具体有哪些作用,他并不清楚。从纯阳子迫切想得到yīn八卦这一点上,足以证明yīn八卦不凡。 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虽然纯阳子曾经保证过不出手抢夺yīn八卦,但是朱晨逸并不放心,多年行走江湖的jǐng惕xìng,让他无法真正的信任一个人,哪怕是跟随了他四年之久的张小花,甚至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凤凰。 不是说朱晨逸铁石心肠,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世上断根胳膊断腿的人多了去了,你见过那个不穿衣服敢上街的人。前提是现在社会除外,在当时那个环境下,裸奔和搞基没有流行起来的时代,所谓的兄弟和女人真的有些靠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名誉上的师兄。 纯阳子会不会出手抢夺yīn八卦,他没有把握,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拿出yīn八卦是唯一的选择。犹豫了片刻,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从帆布袋中摸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八卦。 “yīn八卦!” 站在一旁的纯阳子看到八卦上面金文yīn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sè,突然间尖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席卷着疯狂的气息,猛的朝朱晨逸扑去。绕是朱晨逸戒备森严,还是感觉眼前一花,接着手中一空,等他低头望去却发现被纯阳子浑身颤抖的抱着yīn八卦喃喃自语。 从yīn八卦现身,到纯阳子出手,再到yīn八卦被夺,几乎可以说是在呼吸之间。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朱晨逸,他没有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师兄,居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如此深的心计。 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朱晨逸悄悄的摸出两根七rì丧魂钉扣在手中,冷冷的望着陷入癫狂的纯阳子,沉声喝道:“把yīn八卦还给我,不要逼我动手。” “咯咯……yīn八卦,我终于得到yīn八卦了。”面对朱晨逸的威胁,纯阳子毫无反应,目光呆滞死死的将yīn八卦抱在怀中。 “莫非疯了?” 扫了一眼陷入癫狂的纯阳子,朱晨逸试探xìng的往前跨了一步,见纯阳子没有任何反应,立即欺身上前,伸手去夺纯阳子抱在怀中的yīn八卦。 可惜的是,朱晨逸这个打算注定要落空,双目呆滞嘴角流着延液的纯阳子,看着逐渐逼近胸口yīn八卦的那只手,大吼一声,身形暴退,随即从腰间抽出法器yīn风,啪的一声!打开后朝朱晨逸猛的一煽。 呼呼—— 一阵yīn风过后,接着是浓浓的黑雾,黑雾中夹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朝朱晨逸席卷而去。 朱晨逸大惊,左脚猛的一蹬地面,身形拔高而起,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伸手抓住树下的一根藤条,整个人荡出一丈开外,脱离了黑雾的笼罩范围。 等他稳住身形转头望去,只见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杂草,荆条一片枯黄,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一棵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从碧绿到枯黄,最后轰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而纯阳子却一扫先前的呆滞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戾气和无边的yīn森。 “好!好!好!”朱晨逸脸sè发青,连呼三声好之后,yīn森的扫了纯阳子一眼,厉声喝道:“师兄,为了一个小小的yīn八卦,你居然至门规与不顾?” 门规第一条,同门不得相残。可惜的是朱晨逸错误的估计了yīn八卦的价值,纯阳子在听到朱晨逸说小小的yīn八卦时,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不要说是你,就算是祖师爷当面,豁出命去,我也要夺得yīn八卦。” 闻言朱晨逸浑身一震,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yīn森:“你敢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算的了什么,为了成仙的契机,不要说欺师灭祖,就算是屠仙嗜魔又算的了什么?” 直到今rì纯阳子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在前些rì子,他一直极力的装好人,装道貌岸然的卫道士,目的就是为了yīn八卦。由于朱晨逸的道术和他相差无几,纯阳子自知用强是无法获得yīn八卦的,即使在朱晨逸受伤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抢夺,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他搞不清楚朱晨逸是否将yīn八卦放在身上,另一方面是忌惮朱晨逸的手段,修道之人多有保命的手段,这一点纯阳子是非常清楚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的原因,本来他打算慢慢的取得朱晨逸的信任之后,找个借口借用一下yīn八卦或者是伺机盗走yīn八卦。却不曾想朱晨逸拿出了yīn八卦,深深的刺激了他。 “yīn八卦关系到成仙的契机?”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纯阳子,一连退了三步,很显然是被这个爆炸xìng的消息雷的不轻。 “本来准备看在祖师爷的份上,绕你一命。既然你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就不能留你了。”说漏嘴的纯阳子懊恼的盯着朱晨逸,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猛的一扬折扇,呼呼呼,一连朝朱晨逸连煽三次。 三扇定yīn阳! 这是法器yīn风上记载的一段上古法术,一扇万物寂灭,二扇魂飞魄散,三扇断yīn阳,定生死。只不过纯阳子的道行还没有达到那般境界,即使勉强的使三扇,威力也是不容小视。 三扇过后yīn风席卷着泥土,碎石,杂草,中间夹着着被吹断的树木,铺天盖地的朝朱晨逸卷去。在月光下,三道浓浓的黑雾,如大海中的波涛一般,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间就出现在朱晨逸的眼前。 第31章:巅峰对决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面对汹涌而至的攻击,朱晨逸心中直骂娘,在没有法器的情况下,他完全处于劣势。不求克敌,但求活命的他迅速的将帆布包中的爆裂符,一股脑的抛了出去,随即一个懒驴打滚式的动作,躲向一边。 砰砰—— 一阵巨响之后,符箓全部爆裂开来,三扇的威力被符箓这么一阻挡,朱晨逸乘机逃了出去,而这时yīn风刚好打在朱晨逸先前站立的地方。顿时草木枯黄,泥土焦黑,连旁边的一块巨石都布满了裂纹。 呸!朱晨逸吐掉嘴里站住的泥土,狼狈的爬了起来。 纯阳子昂天大笑,再次举起手中的折扇,可惜的是朱晨逸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攻击的机会,在纯阳子举起折扇的同时,朱晨逸右手一扬,两枚散发出蔚蓝sè光芒的七rì丧魂钉一前一后,交叉的朝纯阳子胸口shè去。 不待纯阳子有所反应,朱晨逸再次从腰间摸出蜈蚣降的蛊粉朝他撒去,接着又悄悄的扣起四枚七rì丧魂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扑了过去。 先是两枚偷袭的七rì丧魂钉,接着是降头中的蜈蚣降,随后再准备几枚七rì丧魂钉,三击连环,这是朱晨逸的一大杀招,也是往rì里攻无不克的杀手锏。 不巧的是他这一次面临的是道行高深的纯阳子,只见纯阳子冷哼一声,一扬折扇,两枚骨钉立即被其拍飞。面对接踵而来的蛊粉,他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欺身而上,猛的一挥折扇,一股yīn风过后,蛊粉被吹散在旁边的草丛之中。接着一头倒霉的野猪哼哼唧唧的跑了出来,还没等它跑出两步远,立即摔倒在地,野猪痛苦的嚎叫了几声,一些筷子长的蜈蚣纷纷从野猪的嘴里,耳朵里,鼻子里,肚子里爬了出来。 “五毒降!”看着穿肠破肚的野猪身上爬满了蜈蚣,纯阳子嘴角一阵抽搐,压抑着胃中的翻滚,一字一句的说道。 朱晨逸冷哼一声,乘机纯阳子愣神的一瞬间,来到他的身边,手中夹杂的几根骨钉化作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朝其胸口璇玑,膻中,几大穴位打去。 纯阳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高人,短暂的慌张之后,立即稳住心神,撤步、侧身,折扇回防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叮叮—— 几声脆响,骨钉全部钉在折扇之上。 失手了!朱晨逸大惊,正准备撤身逃走,可惜的是他发觉太晚了,在骨钉接触到扇面的瞬间,纯阳子yīn森一笑,左手化拳为掌猛的朝其头部拍去。 “五雷掌!” 看着头顶上那只散发出熟悉的白sè光芒的大手,无法躲避的朱晨逸脸sè惨白,绝望的举手去阻挡。五雷掌的威力他非常清楚,求生的yù望促使他下意识的举手阻挡,其实他心中也非常清楚阻挡无异于以卵击石。 先是骨折,再是脑袋被拍裂,这是朱晨逸预想的结果。 “啊……”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来,束手待毙的朱晨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见纯阳子拍向他脑袋的左手停在半空,脸sè惨白的望着胸口凸出来的刀尖。 峰回路转! 朱晨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纯阳子转头的目光望去,只见小丫头张小花一脸惊恐的拿着短刀站在纯阳子的身后瑟瑟发抖。朱晨逸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液,将眼光锁定在纯阳子的腰间,准确的说是腰间的一个蓝sè的袋子上,yīn八卦就在那个袋子里。 抢?还是不抢?朱晨逸内心极力的挣扎,抢势必要和纯阳子正面冲突,面对穷凶极恶,并且还拥有法器的家伙,他没有任何把握,不抢则意味着永远失去yīn八卦。就在朱晨逸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张小花颤抖的双手,顿时眼前一亮。 “拔出短刀!” 朱晨逸的想法不可谓不毒,贯通的伤口拔出短刀不但会造成失血过多,而且极其容易伤害到五脏六腑。更何况是在担惊受怕中的张小花,弄不好纯阳子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纯阳子大惊,想阻止却根本来不及。在听到朱晨逸的提示后,小丫头用颤抖的手猛的拔出短刀。 噗—— 当张小花将短刀拔出来的瞬间,纯阳子喷出来的一口鲜血丝毫没有浪费,全部喷在朱晨逸的脸上。朱晨逸使劲的一摇脑袋,甩掉眼睛上的血迹,伸手扯下纯阳子腰间的袋子,为了以防万一,他乘机扣了一些蛊粉拿在手中。 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当纯阳子发现yīn罗盘被抢,顿时大怒,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丢下不知所措的张小花,朝朱晨逸扑来。不曾想迎接他的确是一把蛊粉,纯阳子大惊,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向后跃去。 可惜的是他发现的太晚了,即便掩住口鼻还是有些蛊粉吸入体内。而这时朱晨逸却口中却念起了咒语,因为降头和道术一样是靠咒语来催动的,没有咒语光知道下降的方法是下不了降头的,这一点跟道术完全一样。 不同的降头运用不同的咒语,其实说起来降头远比道术复杂。就拿蜈蚣降来说,它属于五毒降的一种,也是最为普通的降头。它分活降和死降,活降是指用活的动物来下降,一般选择虫卵的比较多,死降就是朱晨逸所用的方法,用蛊粉来下降。 一般在中了蜈蚣降之后,有的是在三五天内发作,有的是在两三年,有的甚至可以在数十年后发作,这完全取决于降头师的功力和咒语。总的来说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yīn损法门,这也是降头师普遍寿命不长的原因。 “朱晨逸,老子跟你不共戴天。”纯阳子脸sè铁青的捂住胸口,念道:“**堂堂,天圆地方,天有九柱,地有九樑,魘咒之人,自受其殃,六柱三樑,魘蛊消亡,三樑六柱,还其本主,六甲六己,魘蛊遗亡,六丙六丁,魘蛊不形,六戊六己,魘蛊不起,六庚六辛,魘蛊不其,六壬六癸,魘蛊自唾,咒詛速解,冤业还奔,敢有违令,攝赴雷獄,剜心取肺,血割其形,依吾詛咒,便得長生,急急如律令。” 听着纯阳子口中念咒,朱晨逸先是眉头一皱,在听清楚对方念的是养蛊咒时心中冷哼不已。由于降头和巫蛊都是从道术中演化而来,一般道家都会有驱蛊,克敌的咒语,这一点从台湾茅山后裔能帮人解降,解蛊得以证实。 解降,除了降头师,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咒语。比如说:养蛊咒,还有就是道家的道德经,佛门的心经,这两部经书都是驱除蛊毒最简便的方法。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是用心经必须是佛门弟子才有效,用道德经必须是道家弟子才有效。 至于养蛊咒用来解蛊并不靠谱,这和买彩票中五百万一般,需要撞大运。还有一种方法是最直接,最简便的,那就是将下降的降头师杀死,将他的血衣当场烧毁,降头自破。这一点,很少有人用到,也极难成功,因为降头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需要和敌人正面接触,就可以致人于死地。 就算你及时找到了降头师,也未必能够将其成功杀死。比如说纯阳子就是一个实例,先不说他对解降的方法一窍不通,就算他知道杀死朱晨逸能够解降,他也未必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他现在是受伤在身,再加上中了药降,实力大损不说,一旦运动过量势必会导致血液流动加速,促进死亡的速度。要用科学解释话,这一点和中了蛇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yù以观其妙。常有yù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遍养蛊咒下来不但蛊毒没有驱除,反而隐隐约约间蛊虫有破体而出的迹象,纯阳子大惊,连忙换上道德经。说也奇怪,纯阳子本是煞白的脸sè在诵了一小段道经之后,慢慢的出现了红晕,紧凑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纯阳子大喜,立即加快了诵经的速度。但朱晨逸并不是傻子,在纯阳子受伤之时他没有发出攻击,是因为纯阳子已经中了降头,于等死无异,所以没有必要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去攻击对方。而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朱晨逸立即从腰间摸出两枚骨钉,脱手而出,随即身形一闪,欺身来到纯阳子的身边。 嗖嗖—— 两根骨钉如流星般的一闪即逝,转眼间来到纯阳子的胸前,朝璇玑,膻中两大穴打去。 纯阳子惊恐万分,嘴中依旧不敢停下道经的诵念,看着逐渐来到胸口的两根骨钉,瞳孔一阵收缩,额头的冷汗一下在冒了出来,第一次他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纯阳子大喝一声,身形暴退,呼吸间退出五米开外。 老江湖这个词用来形容纯阳子是再恰当不过了,就在骨钉即将穿透衣服扎入肌肤的瞬间,身形暴退这个动作为他赢得了一线生机,骨钉的速度虽快,但快不过人类求生的本能。在拉开拳头左右的距离后,纯阳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叮叮—— 两声轻响,骨钉再次打在纯阳子的折扇之上。 看着落地的骨钉,纯阳子松了一口气,在鬼门关前晃悠了一圈的他恼羞成怒,讽刺的是还没等他举起折扇使出三扇定yīn阳的绝招,朱晨逸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咔嚓!一阵刺痛过后,骨骼碎裂的声音传到纯阳子的耳中。 第32章:九天玄鬼大阵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拳头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令纯阳子整个身形腾空而起,刷的一下摔在旁边的草丛中。本着乘你病要你命的态度,朱晨逸从抄起一块石头yīn森的走了过去。 朱晨逸心狠手辣,纯阳子也不是盖的,当朱晨逸刚走到草丛边上,纯阳子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和蛊毒带来的不适,从腰间抠出五枚鸟蛋大小的黑sè珠子朝地上一扔。砰砰!几声巨响传来,接着一团浓浓的白sè的气体升起,瞬间方圆数十米的距离全部笼罩在雾气之中。 为了防止纯阳子偷袭,朱晨逸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迅速的从烟雾中跳了出来。而这时烟雾中却传来纯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一掌之赐,他rì十倍奉还……” 十倍奉还……十倍奉还……空荡荡的大山中回荡着纯阳子临走时恨恨的声音。 “大哥你不去追么?” 看着朱晨逸呆呆的望着纯阳子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小丫头提着短刀追了过来。在她想来双方既然结下生死大仇,于其提心吊胆的过rì子,不如追上去将对方解决,但他哪里知道朱晨逸的想法,对于朱晨逸来说纯阳子要杀,这一点无需置疑的。 但是并不是现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苗人这个令人头疼的家伙,道术害人的法门好防,降头却是防不胜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这也是朱晨逸没有去追杀纯阳子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他自负能追上纯阳子,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将其斩杀,更何况纯阳子走的时候在腿上贴了一道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是否追的上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朱晨逸不会做出这种丢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暂且让他多活几rì。”收回目光之后,朱晨逸转过身来,拿起地上的黄sè绸缎用力将其撕成两半,递给张小花,道:“先布九天玄鬼大阵。” 小丫头点点头,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针线,大步的走到香烛下面,开始缝制起来。而这时朱晨逸也没有闲着,他拿起张小花丢在一边的短刀,走进旁边的小树林中砍了数十根一人多高的野竹子。 削去竹子上的叉支和叶子,朱晨逸拿着光秃秃的竹子找了一块略显宽敞,又无杂草,荆条的空地将竹子插入泥土之中,一共四根,左右间隔两米。插完竹子后,他又找了一些绳索,将剩余的竹子分别绑在这个正方形的上下,一会功夫八根竹子用完,一个正方形的框架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随后他又从帆布包中取出两条画面符咒的黄sè绸子,用绳子系在竹子上,然后将竹子分别插在正方形的两边,呈外八字状。这叫引魂帆,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类似于马路旁边的路标,是专门给地府中出来的鬼引路之用。 当朱晨逸做完这一切后,张小花也将黄sè的绸子缝制完毕。在小丫头的帮助下,黄布纷纷披在竹子上,转眼间一个帐篷做好了。 容纳鬼魂的地方是有了,接下来就是贴上一些镇压魂魄的符箓。好在纯阳子留下一些老君镇煞符,稍作检查之后,发现符箓没有任何问题,朱晨逸将符箓顺着正方形的上端,贴了一圈,然后将放满元宝蜡和纸钱的铜盆放了进去,最后出来的时候将帐篷的门帘拉开。 到目前为止准备工作是算是做完了,唯独缺少的是打开鬼门关。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度是相当的大,首先要找到极yīn之地,然后通过特殊的手法打开鬼门关,放出厉鬼,这才算初步完成九天玄鬼大阵的第一步。 而极yīn之地却是第一步中致为关键的一步,亥是十二地支中最yīn的一支,所以称为极yīn,是万物的终结,也是转化为初阳的雏形之地,同时亥地属北,而北方又被称作为yīn方,水方,所以西北苦寒之地才是真正的极yīn之地。 不是说除了西北别的地方就没有极yīn之地,有时肯定的!只不过相对来说要少一点而已,比如说南京就有十大极yīn之地。上海也有,要想找到这种极yīn之地,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懂行的人去乱坟岗转悠一圈,吹吹风,看看泥土是否是深黑sè,看看光线如何,基本上就能确定极yīn之地的所在。 这一点对于地师来说难度不大,同样的道理,寻找极yīn之地对于朱晨逸来说难度也不是很大,寻龙点穴那是他的强项,不过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寻找极yīn之地,速度是相当的慢。由于时间关系,他只有使用另外一种方法:控符寻yīn。 听着这个牛叉到了极致名字,一般人肯定会认为整个过程及其复杂,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就是利用八卦,符箓,铃铛等物体罢了。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来到供桌前面,先是点着三根粗黄香拜了几下,接着从帆布包中取出一根细小的绳子将两根符箓小心翼翼的栓在风铃之上,然后将风铃放在桌子上。 为什么用风铃呢?这是有讲究的,因为极yīn之地都会有yīn风,特别是十五晚上这一天,而且还是子时,yīn风会更盛。有yīn风风铃自然会响,也就是说朱晨逸只要顺着风吹的地方就可以找到极yīn之地。 “大哥这样能行么?”小丫头好奇的伸过脑袋,轻声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从纯阳子的袋子中拿出yīn八卦,双手持镜猛的一用力,镜子里闪出一道黄光,随着朱晨逸手中的动作,黄光慢慢的移动着,当黄光照在桌子上的风铃时,系在风铃上的灵符由上自下逐渐的发出亮光。 嗡嗡—— 一阵清响之后,风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竖立了起来,跟随着朱晨逸手中yīn八卦的光线匀速的运动,当到达朱晨逸头顶的高度时,悬空挂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间风铃一阵晃动,嗖的一下飞了起来挂在供桌旁边的一道旗杆上。 十一点五十五!这是朱晨逸掏出怀表看到的准确时间。距离十二点的子时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朱晨逸掏出一根烟蹲到旁边的小土坡上吞云吐雾起来,片刻功夫毫不起眼的小土堆烟雾缭绕,再加上他那诡异的蹲姿,月光下远远望去,如同一只正在吸收月华的蛤蟆jīng一般。 尼古丁带来的快感令朱晨逸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目前他能做的只有等待!耐心等待!等待风铃的响动。深夜的荒郊野外虽然有风,但风铃依旧没有反应,这是风铃下面的两张符箓的原因,它们的原理和科学中的地雷探测器有些类似,一个是探测金属,一个是探测yīn风。 有yīn风,风铃才会响! 早在来的时候,朱晨逸就感觉到这一带yīn气极重,只不过这个范围太广,搜索起来极耗时间,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中心区域设下祭坛的原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除了丛林中偶尔传出几声野兽的吼叫声,现场一片寂静。朱晨逸在抽烟,风铃静静的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功夫,直到第二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传到耳中,蹲在地上的朱晨逸大喜,连忙掐灭手中的烟头,大步的走到风铃底下。 “东南方向!” 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带着小丫头张小花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去。好在东南方向荆条不多,虽有树木,杂草,路却不是十分难走。借着皎洁的月光,两人仔细的搜索着地面上每一个可疑的地方,终于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朱晨逸停下脚步。 这是一处乱坟岗,朱晨逸简单的数了一下,坟头不下于三十座,其中大部分早已荒芜多年。坟头坐东朝西,依山伴水,杂草丛生,即便是炎热的夏rì,一进入到坟地的两人依旧感觉有些yīn冷,再加上残破的墓碑上站着一些乌鸦,偶尔发出一两声呱呱的声响,更加的衬托了墓地的恐怖气氛。 “哈哈,极yīn之地。”朱晨逸咧嘴一笑,冲张小花吩咐道:“撒纸钱。” 纸钱一般都会用在死人出殡的时候撒,那叫上路钱。与上路钱不同的是引路钱,朱晨逸这个时候撒钱是为打开鬼门关做铺垫的。钱是好东西,无论是在阳间还是在yīn间,对人和鬼魂都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刚出鬼门关的魂魄看到钱自然会捡,这也就避免了有些魂魄脱离鬼门关的约束后逃之夭夭。 张小花在撒钱,朱晨逸也没有闲着,他拿起张小花的断刀砍断一颗大树,取了中间大约一米长的主干,然后运到如飞的在上面雕刻出一个佛像,准确的说是降头中常用到的佛像。雕刻完毕后,朱晨逸将粗大的树干猛的抛向高空,然后左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咔咔—— 一连八声巨响,树干被劈成八半,从空中掉落下来,分别以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几个位置插在地上,正好将三十座孤坟全部围在中间。 以五行之气锁八方yīn魂,这就是打开鬼门关的第一步。 当树干全部掉落在地的瞬间,朱晨逸刚好从空中落了下来,盘坐在阵法之中。张小花不停的撒着纸钱,随着阵阵yīn风,纸钱不断的被吹起,蹲在坟头和残碑上的乌鸦不知道是被纸钱惊扰,还是被坟地沉闷的气氛所惊吓,一个个惊恐的叫着飞走了。 “鬼门关打开!” 盘坐在地的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取出yīn八卦放在面前的地面上,随即口中念了一小段咒语,双臂同时上扬,掌心向天。 第33章:红毛恶鬼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砰砰—— 随着朱晨逸的一声大喝,八根木雕全部爆裂开来,yīn风席卷着被炸裂的坟头发出呜呜的声音,地上洒落的纸钱被风一吹,飘的到处都是,整个乱坟岗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浓浓的烟雾。 突然间yīn八卦散发出绚丽刺目的光芒,接着一个个鬼魂从那道光芒中窜了出来,有老有少,有红毛厉鬼,也有长舌吊死鬼,还有一些老弱病残的普通魂魄。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一个正在捡钱的红毛厉鬼停下手中的动作,吸着鼻子不停的西下张望。 “一定有好吃的。”在他旁边一个长相猥琐,十分瘦小的灵魂体喉咙耸动一下,寻着香味朝帐篷的方向飞去。 国人都有一种凑堆的现象,鬼魂也是如此,有了第一个,接着就会有第二,第三个,片刻功夫从鬼门关中出来的二十几个魂魄,一个不落的全部朝帐篷的位置赶去。 “莫非这次请上来的魂魄都是吃货?” 拿着避魂铃准备施法引路的朱晨逸嘴角一阵抽搐,哭笑不得的望着那些拼命赶路的魂魄。本来他还打算施法引路的,没想到元宝蜡的香味居然能够让魂魄们主动进入帐篷,这个结果有些出于意外,同时也让后续的多套方案当场流产。魂魄好吃不假,但是那仅仅限于饿死鬼,农村有句俗话叫饿死鬼投胎,说的也就是饿死鬼能吃。 相对于饿死鬼来说,普通的魂魄,红毛鬼,红衣厉鬼,食物的诱惑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大。朱晨逸,张小花两人相识一眼,面面相觑,半响之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字:吃货! 吃货的厉鬼和红毛鬼到底厉不厉害,这一点朱晨逸并不清楚,几年前在邪修的手中夺得九天玄鬼大阵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具体效果如何天晓得。 即使朱晨逸不太满意这些请上来的魂魄,但是他必须要跟上去看看,魂魄不厉害不要紧,一试便知。退一步来讲,就算这些魂魄不厉害他也没有办法,从新打开鬼门关肯定是不行的,第一时间来不及,第二,已经错过时辰。 抄起地上的yīn八卦塞入帆布袋中,带着张小花一路往回赶。等朱晨逸回到帐篷的位置时,发现帐篷中铜盆里的纸钱全部不见了,不用说是魂魄们拿走了,而且这些如同半辈子没有吃过饭的魂魄,一个个如乞丐般的抓住元宝蜡望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叫嚷着分量太少,吃不饱。 “老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着那些即将作为战斗主力的魂魄一副衰样,朱晨逸痛苦的干嚎一声。随即大步的走到帐篷前面,从帆布包中掏出一张老君镇煞符贴在门口,再将yīn八卦望帐篷上面的竹竿上一挂。 “道士你想干什么?” 事实证明人不可以貌相,这个词用在魂魄身上也同样适用,在朱晨逸将八卦挂上去的一瞬间,坐在中间位置吃元宝蜡的红毛鬼立即将手中的吃食往地上一扔,叫嚣的冲了过来。 红毛鬼这么一闹,蹲在他旁边的两个红衣厉鬼也放下手中的吃食,扑了过来。有了几位猛鬼的带头,其他普通的魂魄也纷纷加入到战斗当中。随着二十多个魂魄的暴动,yīn风阵阵怪声连连,狭小的帐篷晃动了起来,好像随时坍塌一般。 “大哥,怎么办?”第一次见到如此多厉鬼聚集在一起,张小花jīng致的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朱晨逸笑了笑,没有说话。猛鬼越凶,越厉害,他就越高兴,只有厉害到了极致的厉鬼才能成为一大助力。 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那些带着戾气叫嚣着的厉鬼刚扑到门口,呼一声清响,贴在帐篷上的老君镇煞符爆出一道金光,接着yīn八卦散发出黄sè的光芒打向冲在前面的几个厉鬼。 为首的红毛厉鬼大惊,好像知道黄光很厉害一般,只见他随手抓过一个年轻的魂魄挡在身前,接着往后一跃,其他几个红衣厉鬼纷纷效仿,一时间站在他们身后的魂魄全部被当做挡箭牌抛向那道黄光。 滋滋—— 几声清响,当那些被yīn八卦黄光照shè到的魂魄尖叫一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团烟雾,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啊……” 现场的魂魄被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半响之后一个个如发癫似得向帐篷四周的黄布撞去,可惜的是他们准备从旁边逃走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当第一个魂魄撞到黄布上之后,贴在外面竹子上的老君镇煞符立即散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他重重的弹了回去。 有了第一个魂魄充当吃螃蟹的人,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魂魄向黄布撞去,结果毫无疑问纷纷被弹了回来。就在众位魂魄乐此不疲的撞击黄布时,长相相当猥琐的饿死鬼扫了一眼大开的帐篷门,虽然他知道门头上挂着yīn八卦,这样冒昧的冲出去有可能因此烟消云散,永不入轮,但心中那份侥幸心理和求生的yù望还是驱使他朝门外冲去。 “不要……” 可惜红毛鬼的提醒太迟了,当饿死鬼踏到门槛的瞬间,yīn八卦散发出一道黄光将他笼罩,接着饿死鬼就消失在众位魂魄的面前。 “说吧,要我们做什么?”红毛鬼不愧是这群魂魄里大哥级别的人物,说话就是干脆利落,由此可见此人生前也是条汉子。 “好!我喜欢聪明人。”朱晨逸毫不吝啬的冲红毛鬼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我想请各位帮我杀个人。” “什么人?”红毛鬼沉声问道。 “一个降头师!”朱晨逸似笑非笑的盯着红毛鬼。 “不行……” “你们道士斗法,让我们去当炮灰……” …… 朱晨逸的话刚落就遭到魂魄们的一致反对,特别是那几个红衣厉鬼反对的更加厉害。 “知道拒绝我的后果么?”看着唯一没有说话的红毛鬼,朱晨逸嘴里露出一抹yīn森。 威胁!**裸的威胁! 红毛鬼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几个红衣厉鬼,突然间他动了,毫无征兆的动了,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站在面前的两个普通魂魄,右手运抓如飞一下子将高个子红衣厉鬼扣在手中。 嗖嗖—— 两个普通魂魄被他举在手中,朝门口冲去,在到达门槛的一瞬间,红毛鬼将两个普通的魂魄扔了出去,门口的老君镇煞符和yīn八卦同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待魂魄在黄光下冰消瓦解之时,他抄起右手的红衣厉鬼朝yīn八卦扔去。 滋滋几声之后,八卦和符箓再次发出光芒,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当红衣厉鬼抵挡住yīn八卦的攻击时,红毛鬼化作一道红光,从红衣厉鬼的身下窜出帐篷。 “哈哈……老子终于zì yóu了。”红毛鬼一出帐篷就丢下朱晨逸向远处飞去。 “你守住门口。”朱晨逸抽出桃木剑塞入张小花的手中,转身向红毛鬼掠去的方向追赶。 好在红毛鬼逃走的方向并非是打开鬼门关的极yīn之地,否则收拾起来那是相当的麻烦。相对于极yīn之地来说,在西方收拾红毛鬼就容易了很多。西:庚辛同金,庚为阳金,辛为yīn金,也就是说魂魄在西方以金克之。朱晨逸从帆布包中掏出铜钱宝剑,咬破中指以血涂之,随后口中念咒,用力将铜钱宝剑抛出。 呼呼—— 带着破空声响,在月光下铜钱宝剑泛起金黄sè的光芒,如流星般的朝红毛鬼shè去。红毛鬼尖叫一声,掉落在地上,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等朱晨逸追到跟前的时候,红毛鬼再次腾空而起,不过他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看样子是被铜钱宝剑打伤了。 “想跑!”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枚铜钱,屈指弹了出去。 落地铜钱!专落邪祟,可治百鬼。在属金的方位使用金属制器,果然比其他位置犀利了许多,当铜钱打在红毛鬼的身上,红毛鬼立即掉落在地。不过这一次他并非像一开始那样玩命的逃脱,反而停下身子死死的盯着朱晨逸,猛的朝他扑来。 红毛厉鬼带着阵阵yīn风,夹杂着些许的腥臭,隔着数十米远传到朱晨逸的鼻子中,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一脸慎重的盯着红毛鬼。红毛鬼俗称红毛恶鬼,这种鬼和他的名字一样十分邪恶,比红衣厉鬼的等级还高上一筹。 初次接粗红毛鬼的朱晨逸额头上微微渗出一丝冷汗,心里紧张不假,但他并未手忙脚乱,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令他很快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后,从帆布袋子拿出一张符箓扣在手中,不待红毛鬼近身,将灵符抛了出去。 啪!带着炙热的气息和金sè的光芒,灵符化作一道残影朝红毛鬼打去。可惜的是朱晨逸低估了红毛鬼的力量,当灵符逼近红毛鬼的时候,半空中的红毛鬼突然化作一团红光,不但躲过灵符的攻击,反而再次朝他扑来。 朱晨逸大惊,身形暴退,可是他的速度哪里比的上红毛鬼,眼见红毛鬼离他越来越近,那只鲜红的手掌,锋利的指甲在朱晨逸的眼中逐渐放大,情急之下朱晨逸向帆布包中的铜钱宝剑摸去,等他摸空之后,这才想起铜钱宝剑之前打伤红毛鬼的时候遗落在草丛中。 失去依仗的他只有向后一仰身形,堪堪躲过红毛鬼利爪的攻击。想法是好的,可是红毛鬼岂是易于之辈,当他的利爪擦过朱晨逸的脖子,不待招式用老,猛的向后撤了一步,利爪向朱晨逸的小腹划去。 长长的指甲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快若闪电转眼间到达朱晨逸的小腹。红毛鬼嘴角露出幸喜的笑容,这一爪抓实开膛破肚不在话下。 第34章:收复红毛鬼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当红毛鬼的手刚接触到朱晨逸的皮肤时,挂在他胸口的一个样式古朴,长约三寸左右的白sè骨牌嗡的一声发出一道白光,转眼间将朱晨逸全身包裹了起来。红毛鬼大骇,感觉到骨牌上传来的至阳气息,吓的他连忙收手,可惜的是发现太迟了,当利爪碰到白光时,鲜红锋利的指甲如同白雪遇到太阳一般,逐渐的融化了起来。 随着滋滋的声响,一阵烟雾之后,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入鼻尖,朱晨逸大喜连忙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他的样子却是十分的狼狈,额头上挂着枯草,沾着泥土不说,就连身上的那件袍子也撕裂了几个口子。 爬起来的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挂在胸口的那个白sè的骨牌,从上面的沁sè,以及磨损程度来看,这应该是件老东西。事实的确如此,这个骨牌这是地师朱破头送给他儿子的挂件,在朱晨逸出生时,这件物饰就被爷爷朱一凡挂在他的脖子上,具体是什么,老爷子说不清楚,更别提这件物饰的作用。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这个骨牌的材质是骨头,晶莹剔透有象牙般的圆润,玉一般的柔滑,人骨?动物的骨头?还是孽龙的骨头?朱晨逸无法得知。 “道士你不要逼人太甚!”红毛鬼一脸惊恐的盯着朱晨逸,眼中充满了戾气。在刚才的争斗中,表面看是他占了上风,将朱晨逸打的节节败退,实际上从铜钱宝剑到落地铜钱,再到后来的骨牌,让他伤上加伤,反观朱晨逸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遭到实质xìng的伤害,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我需要你的帮助。”摘掉那颗挂在脑袋上的枯草,朱晨逸语气诚恳的说道。 “不行!”红毛鬼使劲的摇动着脑袋,直接出言拒绝。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见红毛鬼拒绝合作,朱晨逸也懒得浪费口舌,冷哼一声从腰间的帆布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黄sè布袋。 乾坤袋!道士常用的捉鬼法器之一,材料是由黄sè绸缎缝制而成,通过特殊的手法加以祭奠,然后成了捉鬼的袋子。 乾坤一出,百鬼退避!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当朱晨逸将乾坤袋掏出来的一瞬间,红毛鬼脸sè骤变,转身就逃。说时迟那时快,在红毛鬼腾空飞起的时候,朱晨逸咬破中指,临空画了一道符箓,屈指一弹,符箓jīng光一盛,转眼间朝红毛鬼逃走的方向打去。 修道人jīng血化作的符箓,聚而不散,在月光下散发出耀眼的黄光,绕是红毛鬼逃命的速度极快,还是被符箓打在身上。 砰—— 符箓发出的巨大力量将红毛鬼震出一丈开外,不待红毛鬼再次腾空飞起,赶到现场的朱晨逸伸手在其身上连点数下。说也奇怪,随着朱晨逸一指下去,红毛鬼化作一个红sè光团漂浮在哪里,接着乾坤袋一下子罩了上去。 红毛鬼被抓了! “放老子出去……” 红毛鬼不愧是百鬼之首,即使被抓进乾坤袋依旧不老实,不但口中脏话不断,而且极为嚣张的在乾坤袋中上下窜动。随着红毛鬼的挣扎,巴掌大乾坤慢慢的膨胀了起来,朱晨逸大惊,连忙取出一张老君镇煞符贴在上面,这才令红毛鬼安静了下来。 红毛鬼挣扎是停止了,可是口中依旧叫骂个不停,短短一分钟内,朱晨逸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未出生的女儿都被问候了一遍。就在红毛鬼继续问候他未出生的孙女时,朱晨逸眼中寒芒一闪,拿着乾坤袋的手金光大盛,红毛鬼大声的尖叫起来,接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 三味真火!这是朱晨逸使出的法门。根据《指玄篇》记载: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jīng火也,其名曰中昧;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 同时三味真火也是佛道两家修道之人达到一定境界的表现,根据古籍记载,炼就三味真火者,上能斩妖除魔,下能驱逐瘟疫。想当年《西游记》中记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在三味真火手中吃过大亏,何况一个好无可比xìng的红毛厉鬼。 果然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红毛鬼开始求饶了:“道士别烧了,求你别烧了,我答应帮你去杀人。” 看着乾坤袋中不停叫嚷的光团,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随手解开乾坤袋往下一翻,一个红sè的光团掉落在地,接着红毛鬼满头大汗站了起来。不待红毛鬼有所动作,朱晨逸刚刚咬破的中指一下子点在红毛鬼的眉心中间,一点金sè的血液瞬间融入了进去。于此同时红毛鬼腾空飞起,眨眼间出现在三丈开外,几个起伏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夜空。 “早算准你会这样。” 朱晨逸冷哼一声,口中默念几句咒语,然后悠闲的掏出一根烟,依在旁边的大树上慢慢的抽了起来。二分钟左右,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一道红sè的光芒从远处飞来,三两个起落之后,红毛鬼一脸痛苦的摸着眉心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道士,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红毛鬼一脸戾气,且带着些许的畏惧吼叫了起来。 朱晨逸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从红毛鬼开始求饶的时候,他就算定红毛鬼会伺机逃走,所以在一放出红毛鬼的同时就打了一滴jīng血到其眉心之中。这叫御鬼术,是道士驱使鬼魂的一种方法,和茅山的五鬼运财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不同的是朱晨逸的御鬼术,是用自身的jīng血作为引子,从而达到控制鬼魂的目的,而五鬼运财术是通过特殊的咒法来驱使鬼魂,从而达到拥有财宝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利用鬼魂去盗窃而已,两者比较下来御鬼术略胜一筹。 同时御鬼术也被人们称作为第二元神,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施法者可以通过自己的大脑直接下达命令,如同自己的分身一样。这一点和傀儡术有些相似,用jīng血控制人叫傀儡术,用jīng血控制鬼魂叫御鬼术,方法同样,可是取得效果不同。 比如说对付普通人可以用傀儡术驱使人杀他,同样的方法对付修道人明显不行,那么就必须要用九天玄鬼大阵招出厉鬼,这也是为什么使用九天玄鬼大阵被列为邪修的原因之一。 “道士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看着朱晨逸笑而不语的摸样,红毛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看着红毛鬼眉心那颗闪动着金sè光芒的血液,朱晨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帮我杀了那个降头师,送你回地府。” 大棒夹杂甜枣这一套,行走江湖多年的朱晨逸早已运用的炉火纯青。从一开始展现实力,到后来抛出回地府这个诱饵,他不相信红毛鬼不动心,在死亡和zì yóu面前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鬼,同样会选择后者。 “事后你真的会送我回地府?” 果然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在他抛出回地府这个诱饵之后,红毛鬼眉毛一挑,明显有些动心,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答应,沉吟片刻之后,歪着脑袋盯着朱晨逸,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发誓……” “不行!” 朱晨逸一摆手打断了红毛鬼的话,开玩笑,对鬼发誓,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他以后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要是先祖有灵的话说不定从地府中跳出来将他活活掐死。 “你不答应我怎么知道你事后会不会灭口。”红毛鬼皱起眉头,艰难的说出了心里话。 “你没的选择,帮我做事,杀完人后送你回地府,不帮的话魂飞魄散,永诀转世投胎的机会。”失去耐心的朱晨逸表现出极为霸道的一面。 “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诺言。”红毛鬼无奈的点点头,说了一句令朱晨逸颇为为难的事情:“我受伤比较严重,能不能让我缓几天将伤治好?” 治疗伤势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也提的非常合理,无论与公与私朱晨逸都无法拒绝。不过为这事他却有些犯难,红毛鬼的伤势确实有些重,想要立即恢复几乎是不可能,如果要等上三两天吧,他又怕事情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思前想后朱晨逸决定先将红毛鬼的伤治好再说。 说起治疗伤势方法朱晨逸有,而且还非常有效,不过有些危险,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首先要从鬼的等级来说,鬼分为游魂,鬼魂,厉鬼,夜叉,鬼王等级别。游魂是人死后不久未撒去的意识所化,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飘,他们没有法力,没有意识,在阳间存活的时间不长,短时间内就会散去。 鬼魂一般是有意识的,他们有自主的行动能力,但法力普遍不高,危害xìng也不大。而厉鬼就有所不同,他不但法力高强,而且极为凶狠,人遇上了危险xìng极大。一般情况下厉鬼都是非正常死亡后魂魄想着报仇,眷念人间久而久之,戾气越来越重,逐渐形成厉鬼。 至于夜叉和鬼王的等级比厉鬼高,他们在地府中一般担任重要的角sè,所有很少来到阳间,这也是人们很难看到夜叉和鬼王的原因。 说完鬼魂的等级,就要说到鬼魂受伤的治疗方法,一般的方法是让鬼魂慢慢的修养,还有一种是使用至yīn的天才地宝,最后一种是最为危险,也是最凶狠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吞噬其他鬼魂来达到治疗伤势的目的。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吞噬鬼魂达到一定数量后会升级为夜叉。夜叉法力高强,那是仅次于鬼王的存在,这才是朱晨逸所担忧的地方。 第35章:红毛鬼晋级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厉鬼一旦晋级为夜叉,御鬼术能否管用还是两说,所以朱晨逸比较为难,这就好比赌博一般,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有可能因此丧命。不过一想到结怨已深的苗人和窥视yīn八卦已久的纯阳子,他咬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即使朱晨逸不是赌徒,也不喜欢赌博,但为了以后安稳的过rì子,他豁出去了。 “我有个办法能够帮你疗伤,而且还能让你晋级为夜叉……” 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那里耷拉脑袋的红毛鬼瞪大了眼睛,猛的扑了上了,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没等红毛鬼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朱晨逸挂在胸口的骨牌,砰一声巨响,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红毛鬼立即被弹出一丈开外,摔落在草丛之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红毛鬼瑟瑟发抖,看不出是骨牌所致还是激动的原因。呆立半响之后,红毛鬼化作一道红光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在朱晨逸面前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激动的搓着双手,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颤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可以晋级?” 晋级对于每个鬼魂同样都具有吸引力,普通鬼魂如此,厉鬼也是如此。能晋级为夜叉,这是每一个低级鬼魂的梦乡,要知道成为夜叉之后,不但能在地府中拥有一席之地,而且在投胎转世方面而且还有优先权,这才是红毛鬼心动的地方。 瞄了一眼因激动而颤抖的红毛鬼,朱晨逸点点头,沉声道:“真的可以晋级,不过危险xìng很大……” “可以晋级就行。”红毛鬼一脸兴奋的盯着朱晨逸,至于后面那句危险xìng很大直接被他过滤了。 “跟我来。” 说完之后,朱晨逸转身往回赶,红毛鬼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不过红毛鬼的表情极为滑稽,凑着眉头,抓耳捞腮一脸焦急的样子,想走在朱晨逸的前面又不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快来到帐篷的位置。 “大哥,你回来了。”张小花拿着桃木剑迎了上来。 看着帐篷中的厉鬼依旧在不停的反抗,朱晨逸松了一口气,魂魄没有逃走是好事。一方面不用担心普通鬼魂乘机逃走危害人间,增加天谴的几率,另一方面红毛鬼可以利用这些鬼魂升级。 有了这些鬼魂作为能量,但红毛鬼晋级的可能xìng依旧微乎其微,除非他能在挺过痛苦的煎熬,充分吸收灵魂力量,这样他才能成功的蜕变为夜叉,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鬼魂。 随后朱晨逸将晋升等级时所遇到的情况,和一些注意事项跟红毛鬼说了一遍。红毛鬼双眸猩红,伸出火红的舌头舔舔嘴唇,露出一副跃跃yù试的表情,在朱晨逸点头之后,他大吼一声扑进帐篷。 当然前提是朱晨逸取下了yīn八卦,揭下老君镇煞符。 砰砰砰砰―― 一阵巨响,站在门口不停撞击的几个魂魄,一下子被红毛鬼抄在手中,用力一捏噗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红毛鬼张嘴一吸,将血雾吸入腹中,脸sè露出满意的神sè,舔舔嘴唇继续向下一个魂魄扑去。 “怎么回事?” “快逃啊!” …… 亲眼目睹红毛鬼的弑杀行动,其他魂魄面面相觑,一时间红光闪烁整个帐篷摇晃不停。躲在角落中的一个吊死鬼偷偷的望了红毛鬼一眼,咬牙向贴有老君镇煞符的帐篷门口扑去,在他想来,逃出去被灵符shè中是死,不逃被红毛鬼吃掉也是死,于其结果都一样,还不如舍命去搏一下。 可惜他的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当他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浮起时候,却发现红毛鬼一脸yīn森的盯着他冷笑,接着脑袋一嗡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和他拼了!” 站在最后面的几个红衣厉鬼看着逐渐减少的魂魄,厉声一声,挥舞着锋利的长长的指甲朝红毛鬼的喉咙抓来。 正在捉拿魂魄的红毛鬼丝毫没有想到有人胆敢攻击与他,等他发现的时候,鲜红的指甲快若闪电,一下子来到红毛鬼的面前,红毛鬼大惊,连忙抓起旁边的一个魂魄拦在胸前,刺啦一声,被当作挡箭牌的魂魄胸口被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给老子去死。” 红毛鬼厉吼一声,一掌拍在目瞪口呆的红衣厉鬼脑袋上,噗!红衣厉鬼爆出一团血雾。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响,不用说身后有人偷袭。 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即将消散在空气中的血雾,红毛鬼眼中闪过一丝狠sè,将身体微微朝右边挪动了一点,接着张口一吸,将血雾吞入腹中。 砰!重重的一抓扣在肉中,红毛鬼感觉左肩位置一阵疼痛袭来,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红衣厉鬼手中拿着一块蓝sè的衣料,一脸愤怒的望着他,不用说这就是偷袭的家伙。 看着身上唯一的一件行头毁在红衣厉鬼的手中,红毛鬼大怒。作为鬼魂野鬼的他,没有亲戚朋友,更没有给他烧纸钱,因此生活非常拮据,再加上地府的管理十分严格,抢劫都有可能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因此攒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淘换了一件像样,且拿的出手的衣服,没曾想一个回合就破了个大洞。 “给老子去死。” 红毛鬼大叫一声,一拳捣向红衣厉鬼的胸前,在他想来,这一拳要是落在实处,红衣厉鬼势必当初挂掉。可惜的是他拳头刚递出去,就发现身后一前一后两道破口声响传来。红毛鬼大惊,连忙收回拳头,腾空飞起。 砰砰―― 两个站在红毛鬼附近的倒霉魂魄,一下子被击中。 稳住身形的红毛鬼转过身来,红发无风自动,yīn沉脸sè的如同锅底一般漆黑无比。面对凶形毕露的红毛鬼,剩下的三个红衣厉鬼相视一眼,呈品字形围了过来。有红衣厉鬼带头,其他普通的魂魄也装着胆子凑了上去。 “大哥,这样下去红毛鬼可能会死,你要想办法帮帮它。”看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的现场,张小花焦急的喊道。在朱晨逸将红毛鬼晋级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小丫头就一直关注着现场的情况。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忙。”朱晨逸摇摇头,扫了现场一眼,轻叹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半响之后,道:“就算我能帮它度过这一关,接下来晋级还是要靠他自己,于其让他在晋级中死去还不如让他在争斗中消耗一点能量。” “大哥,如果红毛鬼死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望着朱晨逸。在她想来,红毛鬼是这次行动中致为关键的环节,也是这次袭击苗人的主力军。但她哪里知道朱晨逸的真实想法,对于朱晨逸来说,红毛鬼如果连这些法力不怎么高强的魂魄都收拾不了的话,如何晋级为夜叉,如何跟法力高强的苗人相斗。 虽然石鬼降已经令苗人陷入困境,但不足以致命,要知道石鬼降对于法力高强的降头师来说并非无解,更何况苗人身边还有一个深浅未知的陌生降头师,这一点朱晨逸从收复的血鬼降上能得出结论。 那是一股陌生的气息,有些西域佛门弟子的味道。 就在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谈笑间,现场已经乱作一团,几个红衣厉鬼大袖一舞,yīn风瑟瑟血红sè的光芒骤然铺天盖地的朝红毛鬼罩去,在yīn风中几只快若闪电的利爪带着破空声响,一瞬间抓到红毛鬼的胸口,脖子,脑袋。 红毛鬼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似乎早已算定红衣厉鬼等人的攻击,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团红光腾空飞起,而此时红衣厉鬼几人的攻击刚好落在红光消失的地方。 面前突然失去了红毛鬼的踪迹,红衣厉鬼大惊,其中一个脑子比较灵活的红衣厉鬼脸sè骤变,似乎想起什么似得,只见他嗡的一声化作一团红光,呼吸间消失在两个红毛厉鬼的面前。而这两个红毛厉鬼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到身后的魂魄们一声惊呼,接着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头望去,只见胸口伸出一个鲜红的手掌。 “去死!” 站在他们身后的红毛鬼双手微微一用力,两个红衣厉鬼陡然间爆出一团血雾,红毛鬼张口一吸,将红雾吞入腹中。还没等他继续找别的魂魄下手,就听到身后的魂魄大声的尖叫着四散开来。 等他转过身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剩下的那个红衣厉鬼,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捉拿魂魄。一拳,一抓,或者是一脚,每一次下去总有一个魂魄化作血雾,接着被吞入腹中。 “他妈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红毛鬼使劲的吞咽了一下唾液,脸sè露出惊恐的表情。 吞噬魂魄晋级,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去做,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地府管理十分严格,禁止鬼魂相互吞噬,另一方面是吞噬存在极大的隐患,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身亡。 一切未出红毛鬼的意料之外,当红衣厉鬼在吞噬完第七个魂魄后,双目赤红,口中喷出炙热的气息,接着如米粒大小的气泡慢慢的在红衣厉鬼的脸上冒了出来,随后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也出现了气泡,慢慢的气泡由米粒大小逐渐变成枣核大小,接着又变成拳头大小。 随着气泡的增大,红衣厉鬼的身体也逐渐的肿胀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红衣厉鬼的身体如一只充满气体的气球。 “不好!”红毛鬼大吼一声,随手抄起一个魂魄挡在身前,接着身形暴退。 砰砰―― 几声巨响之后,帐篷碎裂,其他魂魄纷纷化作一团团血雾,红毛鬼灰头土脸的爬在地上,一只右臂被炸飞。 “快吸收魂魄。” 听到朱晨逸的吼叫声,红毛鬼畏惧的抬起头,看着悬挂的一团团血雾,张开巨口猛的一吸,弥漫在帐篷中的血雾化作一道红线,飞快的进入红毛鬼的口中。当最后一缕血雾被吞入腹中,红毛鬼打了一个饱嗝,摸摸发胀的小腹,舔舔嘴唇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sè。 第36章:道术VS降头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他妈的,你想死不成,快点运功吸收啊。”见红毛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朱晨逸焦急万分,破口大骂。 这也不能怪朱晨逸发脾气,换了谁都一样,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jīng力之后,他不想因为红毛鬼的一时疏忽从而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知道了。” 红毛鬼小声的嘟噜了一句,随即往地上盘膝一坐,按照朱晨逸所教的法门,逐渐的引导体内所积蓄的能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距离血鬼降回去的时间越来越短,朱晨逸焦急的看着手中的怀表,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血婴再不飞回去的话,下降的降头师立即就会意识到出了问题。 大约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左右,坐在地上的红毛鬼尖叫一声,朱晨逸扭头望去,只见红毛鬼浑身颤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表情极为痛苦。此时的红毛鬼与先前的红衣厉鬼极为相似,两人都是如肿胀的气球一般漂浮在离地面一米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红毛鬼身上的气体在逐渐减少,他的身上散发出yīn森的气息,即使离他有数十米远的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都能感觉到嗖嗖yīn风,由此可见红毛鬼突破在即。 一想到能够亲手缔造出夜叉,朱晨逸的心中一片火热,有紧张,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紧紧的将朱晨逸的眼神锁定在晋级的红毛鬼身上。 噗―― 突然间,一声清响传来,如气球般漂浮在空中的红毛鬼跌落在地,一脸茫然的摸着脑袋上冒出来的一个独角。 “那是夜叉角,不要走神,继续凝聚力量。” 在朱晨逸的一声大喝中红毛鬼浑身一震,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满脸喜sè。缓过神的他连忙盘膝而坐,继续运功消化体内的灵魂力量。随着体内的气体减少,红毛鬼也慢慢的恢复了原状,噗噗两声清响之后,两颗长长的獠牙冒了出来。 转眼间一个满脸通红,长着独角,露着獠牙的夜叉出现在朱晨逸面前。不得不说红毛鬼是比较幸运的,在几率如此低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晋级为夜叉。 “道……道士……”从地上站起来的红毛鬼,由于獠牙的原因,说话有些漏风。 “不许你伤害我大哥。”张小花一下子跳了出来,拦在朱晨逸的面前,虽然红毛鬼现在的形象比一开始更加凶恶,为了朱晨逸的安全,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即使起不了任何作用。 “丫头让开!”朱晨逸轻喝一声,心念一转,一个金sè的光点骤然出现红毛鬼眉心,红毛鬼立即停下脚步,用手摸了摸眉心,无奈的摇头苦笑,道:“道……道士,你别误会,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到。” 晋级为夜叉的他,无论是法力还是心智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在眉心那滴jīng血闪动时,红毛鬼就知道朱晨逸的起了戒备之心,所以连忙解释。 “记得就好。”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表面上依旧摆出一套训斥的架势。红毛鬼晋级成夜叉,没有脱离掌控这是好事,令他唯一没有搞懂的就是红毛鬼头上的独角。 在他印象中夜叉有双角,獠牙,有双角才能称之为夜叉。红毛鬼既然成功晋级应该是拥有双角才是,可是眼前的夜叉却在头顶的位置长出一只独角来。 “莫非晋级失败了?”朱晨逸习惯xìng的一眯眼睛,心中腹语了一句。很快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现在的红毛鬼比一开始强大了数倍由余,虽然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夜叉,但根据古籍记载,红毛鬼现在的特征与夜叉几乎是相差无几,唯一却少的就是一个角而已。 随后朱晨逸仔细的回忆着夜叉晋级的每一个环节,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撇了一眼夜叉,不,应该说是进化不完全的夜叉。而这只进化不完全的夜叉则露出好奇宝宝的架势,一会摸摸头上的独角,一会突出嘴边獠牙,表现出极为欢喜的样子,却浑然不知他在朱晨逸的心中已经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伤势好了么?”朱晨逸问了一句,见红毛鬼霸气的用拳头捶打着胸口,他知道伤势已无大碍,点点头继续说道:“走,去杀人。”言罢,朱晨逸从怀中掏出装有金蚕尸体的瓷瓶,随手扔给红毛鬼,不,准确的来说是夜叉,进化不完全的夜叉。 夜叉接过瓶子,打开嗅了几下,点点头随即将瓶子抛了回来,朱晨逸身形一闪,将瓶子抄在手中,然后从帆布包中掏出两张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自己贴上一张,递给张小花一张,至于夜叉朱晨逸直接没有理会,飞行这种东西对于夜叉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夜叉的速度是红毛鬼的几倍有余,当朱晨逸将准备工作做好后,夜叉化作一道红光,一眨眼间就出现在十丈开外,两个起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消失在夜空的夜叉,朱晨逸并不担心,因为有了御鬼术的存在,就意味着夜叉不死,相互间的联系也就不断。 “走。”朱晨逸轻喝一声,挽住小丫头柔若无骨的小手,化作一道飓风疾驰而去。 于此同时,外滩的别墅花园区传来一阵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盘坐在供桌前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由胸口以下全部化为石头,就连一双胳膊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更为讽刺的是他手中握住的一条长约一尺的蜈蚣,也化为灰白sè的石头。 “师兄,救我……”苗人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急什么,等我的血婴拿回对方施法的媒介后,你的法术自然会解了。”盘膝坐在一旁的和尚,依旧闭着眼睛,好似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关注一般。 “血婴?”苗人眨巴两下眼睛,干吼道:“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血婴还没回来,你的血鬼降应该是被人破了。” “破了?” 披袈裟的和尚眉头一皱,心神一动,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血鬼降的联系还在,但是隐隐约约间,总是感觉心绪不宁,具体那里出了问题,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 “也罢,看在师兄弟一场,老衲破例出手一次吧,只是……” 和尚的话没说完,就被苗人焦急的声音打断:“师兄只要能够救得小弟,明rì小弟自当奉上五万大洋。”说到这里,偷偷的望了一眼依旧闭目盘膝坐在那里毫无反应的和尚,苗人脸sè一阵抽搐,眼中露出无边的恨意,咬咬牙,几乎是吼着叫了出来:“外加三名貌美如花的处子” 五万大洋和貌美如花的处子,苗人心中在滴血,这是陈师长请他来对付楚老爷子的筹码。由于这几天忙于和朱晨逸斗法,没有时间去享用美sè,一想到那几个女子勾人的摸样,苗人的眼里透出无边的恨意。 他恨朱晨逸,恨这个贪婪好sè的师兄! 当貌美如花的处子这句话刚落下,坐在那里的和尚睁开眼睛,爆shè出一道jīng光,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师兄尽管出手,小弟决不食言。”苗人望着逐渐石化的身体,几乎是哭喊着哀求了起来。 “据说师弟手中还有一具商周时期的法宝五行旗,不知……” “事后一并奉上。” “爽快!”和尚双手一拍,昂天长笑,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 得到若干好处的和尚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再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说话也少了先前趾高气昂的架势。随后他让负责jǐng戒的士兵搬来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 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石鬼降中有石字,包括降头产生的过程也出现石化症状,因此石鬼降属石头,在五行中,石头又属土,木克土,用木桶来解降,这才是和尚的真正用意。 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苗人被搬进大桶中,当然过程是十分小心的,这一点无须质疑。 “让开!” 和尚大吼一声,推开围观的士兵,卷起袖子跨着马步站到苗人的前面。伸开双手凌空放置在木桶的正上方,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的口中传来,随着那只肥胖的大手来回的转动,木桶中腾起了淡淡的白sè雾气,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一会功夫木桶全部被雾气笼罩了起来,只露出苗人的脑袋。 “呔!” 大喝一声之后,豆大的汗珠从和尚光光的脑袋上滚落。和尚流汗,苗人却在流血,紫褐sè的血迹顺着嘴角慢慢的滴了下来,一接触到白sè的烟雾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令站在旁边负责jǐng戒的士兵们捂住口鼻躲到一旁。 面对腥臭无比的味道,和尚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依旧站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渐渐的和尚的动作越来越快,坐在木桶中的苗人飞速的旋转了起来,撒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而他石化的身体也得到了控制,并且石化的部位也在一步步的减少。 当苗人石化的位置退到胸口以下的位置,急速行驶的朱晨逸心头一震,接着喷出一口鲜血。 降头反噬! “大哥,你没事吧?”小丫头张小花停下脚步,一脸紧张的问道。 “没事。” 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帆布包中取出作为媒介的稻草人,随后扯下挂在耳朵上作为耳环的九yīn针,用力的刺在稻草人的额头。 金光一闪即逝, 砰砰!几声巨响之后。 噗―― 外滩别墅区的解降现场传来两声惨叫和一阵惊呼,其中还夹杂着爆炸的声响。声音的来源分别是苗人,和尚,还有担任jǐng戒的士兵,至于爆炸声那是木桶爆裂的声音。 第37章:初战桑诺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不管你是谁,老衲要将你碎尸万段。” 看着苗人躺在地上石化到脖子部位,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桑诺勃然大怒。不曾想他的声音刚落,现场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男一女从天而降,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长有独角,獠牙的怪物。 这三人分别是朱晨逸,张小花和夜叉。 “敌袭!” 负责jǐng戒的小队长吼叫一声,其他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独角怪物化作一道红光扑了过去。士兵们只觉脖子一疼,大量的血液涌出,接着失去了知觉。 砰砰―― 几个呼吸之后,负责jǐng戒的十多名士兵全部倒在地上,脖子上一致的留下两颗深深的牙印。 “夜叉?” 看着夜叉头上的独角和獠牙,桑诺一脸慎重的拿起放在地上的降魔杵,先是念了一遍降魔咒,然后一摆降魔杵,口中厉声喝道:“你是伤我师弟的凶手?” “不错!”朱晨逸淡然一笑,手若闪电一般从帆布袋中掏出羊胎膜,桑诺大惊连声呼叫:“不要。”可惜的是他发现的太迟了,朱晨逸右手猛的一用力黄光乍现,羊胎膜破裂,血婴尖叫一声,瞬间被捏爆。 于此同时,桑诺喷出一口鲜血,降头带来的反噬,令他受到不小的重创。 先下手为强,这是朱晨逸打击对手常用的一种手段。在他心中,没有什么狗屁的江湖道义,没有所谓的试探xìng工具,一旦出手,那就是招招夺命,式式追魂,不死不休的地步。 “夜叉,丫头,你们缠住这个和尚,我先去收拾那个家伙。”朱晨逸吩咐了一声,猛的朝地上躺着的苗人扑去。 朱晨逸的打法不可谓不毒,先是出手重创桑诺,接着又让夜叉和张小花两人缠住桑诺,自己抽开身来对付苗人。虽然现在的苗人对他不构成任何的威胁,但朱晨逸总喜欢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毕竟石鬼降不是什么高明的降头,能解这个的高人一抓一大把。 “休想!” 桑诺大吼一声,舞动降魔杵朝朱晨逸攻来。可是张小花和夜叉岂能让他如愿,降魔杵刚刚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夜叉就抓起地上的尸体扔了过去,张小花则拿着侵泡过尸油的银针当做暗器,兜头撒了过去。 砰―― 降魔杵打在尸体之上,骨头碎裂血肉爆裂开来。随即桑诺将降魔杵飞快的舞动起来,叮叮叮!一阵银针击打在降魔杵上的声音传来。 “佛祖,老衲要大开杀戒了。” 桑诺双目猩红,身上的僧袍一下子鼓胀了起来,一柄降魔杵舞的密不透风,连水都难以泼入。银光透着寒芒,夹杂着桑诺的怒火,朝实力最弱的张小花打去。 小丫头大惊,好在夜叉及时抓住两具尸体抛在空中,抵挡住降魔杵的攻击。 由于降魔杵是佛门开过光的法器,夜叉不太敢接近,只能远远的投掷尸体。很快,三人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桑诺挥舞着降魔杵,玩命似得跟在张小花后面追打,而夜叉却不停的投掷尸体,并且悄悄的绕到背后偷袭。张小花也是如此,跟随朱晨逸四年,也养成了愤世弃俗的xìng格,偷袭起来并没有任何罪恶感。 一时间,三人成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然前提是张小花和夜叉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见夜叉和小丫头两人足以拖住桑诺的后退,蹲在苗人身边的朱晨逸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苗人仅有那未石化的脑袋,冷哼一声抬起右手,掌心红光乍现。五雷掌的威力,夹杂着朱晨逸的怒火,右掌快若闪电般的拍在苗人的胸口,咔咔几声脆响传来,苗人的身体裂开蜘蛛网般的裂纹。 “师弟。”听到动静后的桑诺,转头望来,顿时xxyù裂,尖叫一声丢下纠缠不清的夜叉和张小花两人,挥舞着降魔杵扑了过来。 嘭嘭―― 朱晨逸微动,石化的苗人碎裂开来。硕大的脑袋和一个巴掌大小的黑sè小旗,被抛在空中。 “五行旗。”桑诺大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掉转方向朝那个黑sè的小旗位置冲来。 那肥胖的身躯在月光下,快如飓风,显得格外的妖异。他的速度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再加上他离小旗距离很近,两个起落间,就将小旗抄在手中。 “把东西给我,老衲掉头就走,并且发誓不找你寻仇。”说到这里,桑诺将降魔杵重重的往地上一顿,冷冷的望着朱晨逸,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一字一句的道:“否则,不死不休。” 莫非这是一件宝物?见桑诺如此紧张,朱晨逸意外的看了一眼手中毫不起眼,而且锈sè斑驳的黑sè小旗,心中难以抉择。 小旗是宝物这一点无需置疑,具体是什么级别的宝物,什么用处,怎样使用,朱晨逸一无所知。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交出小旗,罢手言和。二是,不死不休。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谁也没有主动出手,所有人都在等待朱晨逸的选择。是战是和,就在一念之间。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朱晨逸依旧是犹豫不决。而这时桑诺明显的不耐烦了起来,只见他将降魔杵举了起来,虽然没有劈下,但架势已经做了出来。朱晨逸相信,只要他口中吐出一个不字,降魔杵势必会夹杂着桑诺的怒火,狠狠的兜头劈来。 “战还是和?最后再问你一句。”脸sèyīn沉如水的桑诺,终于忍不住了。 犹豫不决的朱晨逸被桑诺一句话,激起了好斗的xìng格。伸手将小旗塞入帆布包中,口中大喝一声:“战吧!”言罢,朱晨逸从腰间摸出三颗骨钉,脱手而出。 闪烁着蔚蓝sè光芒的骨钉,呈品字形攻向苗人的双目及咽喉等脆弱的位置。于此同时张小花撒出一把银针,而夜叉却显得颇为鸡肋,饶他拥有强大的法力,依旧不敢于桑诺正面交锋。 毫无征兆的疯狂攻击,令桑诺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骨钉,银针已经到了跟前。桑诺大惊,身形暴退,手忙脚乱中还是被一枚银针打中大腿。 “好!好!好!你们成功激怒了老衲。”桑诺伸手扯下扎在大腿上的银针,冷哼一声,从僧袍的袖子中摸出一只全身白皙晶莹剔透长约数尺的小蛇。 此蛇长得极为怪异,头大脖子粗,脑袋上顶了颗独角,唯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蛇皮闪闪发光,有有鳞甲一般的感觉。 “快退!” 朱晨逸浑身一震,一把拉过张小花,身形急退。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选择是对的,白sè小蛇发出一阵低鸣,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大了起来,一尺,两尺……片刻功夫,一个长约数十丈的大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两颗灯笼般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昂!” 怪蛇嘶吼一声,张开巨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淡黄sè的毒液顺着口角流了下来,地面滋滋几声清响,一阵烟雾过后,毒液所过之地,草木无不枯萎。 剧毒! 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倒抽一口冷气。 巨蛇,毒液,法力高强的桑诺……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令朱晨逸毛骨悚然,倒吸的那口冷气很快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片刻之后只觉浑身冰凉。 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大部分人会选择慌张逃离,这种逃跑的行为源自于人类求生的本能。而极少一部分人,选择克服困难,这一举动靠的不仅仅是勇气和高深的道术,还需要骨子里的倔强和争强好胜的决心,恰巧朱晨逸就是这种人。 “杀了他。”朱晨逸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整个腾空飞起,举起拳头对着大蛇的七寸轰去。 一拳轰出,那拳劲汹涌澎湃,真气鼓荡之间竟有一丝轰鸣之音。 这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全部的真气凝聚于一拳之中。然而一拳之后,一阵轰鸣声传来,大蛇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石头投入大海一般,虽能荡起一片涟漪,但对于大海来说,却没有构成任何的伤害。 而此时,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心头,朱晨逸觉得浑身的力气被那一拳全部抽空,不仅是如此,一条右臂几乎是完全失去了直觉,手骨虽未骨折,但火辣辣的疼痛却令他挥汗如雨。 桑诺咧嘴一笑,道:“没用的,白蛇浑身刀枪不入。” 朱晨逸脸sè微变,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桑诺的面孔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接着一声厉吼传来:“杀了他。” 昂! 白蛇听到命令后,长啸一声,硕大的身躯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卷起一阵腥风,脑袋一下子探到了朱晨逸的跟前。淡黄sè的唾液,顺着口角慢慢的流了下来,两颗长长的獠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yīn森。 躲肯定是来不及了! 看着白蛇灯笼般的双眼中透出蔑视的眼神,朱晨逸眼中寒芒一闪,深吸一口气,随手拔出身后的桃木剑,大吼一声:“斩妖除魔。” 桃木剑闪烁着耀眼的黄sè光芒,一下子盖过了空中的月光,朱晨逸双手持剑,整个人腾空而起,木剑凌空劈下。 白蛇嘶吼一声,面对木剑夹带的炙热气息,它没有露出任何的畏惧之sè,反而提起那条粗而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朝朱晨逸扫来。 破口声响中,夹杂着一丝yīn冷的气息,腥臭的味道令空中的朱晨逸大骇。 嗖! 白蛇的尾巴一下子抽到朱晨逸的跟前,在空中躲无可躲的他,一咬牙,持桃木剑迎了上去。就在蛇尾即将抽到朱晨逸的腰间时,一道红sè的身影一下在挡在他的面前。 第38章:九命猫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砰―― 巨大的蛇尾抽在红影的背部,红影怪叫一声,重重的砸在朱晨逸的身上。 咚咚―― 两人从高空摔落下来,砸断了几棵小树,跌入旁边的花丛中。这时朱晨逸才发现夜叉居然是那道冲过来救他的红影。 原来朱晨逸在攻击大蛇的时候,夜叉和张小花两人为了防止桑诺的偷袭,一直注意着桑诺的一举一动。在大蛇甩动尾巴的瞬间,夜叉这才出手将他救了下来。 “夜叉你怎么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只觉浑身酸痛,使不出任何的力气,甚至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死不了。”夜叉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作为夜叉来说,白蛇的攻击力虽强悍,但最多只能够令他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然而,就在此时,盘在那里的白蛇游了过来,硕大的身躯如装甲车一般碾过草地和阻挡它的树木,在它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甚至有一棵两人合围的大树直接让它一尾巴抽断。 危机时刻的到来,令朱晨逸和夜叉两人陷入了困境,逃肯定是逃不了的,再加上朱晨逸不可能丢下小丫头独自去逃命,打,几乎没有胜算。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一指点在夜叉的眉心。夜叉愕然的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手指上捻着一滴金黄sè的血液,夜叉伸手摸了摸眉心,感觉气血畅通,全身的束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滴金sè血液没有抽出之前,夜叉感觉潜意识中无法抗拒朱晨逸的命令,自从血液从脑子中消失后,他感觉恢复到了zì yóu的状态,哪怕脑海中闪出击杀朱晨逸的念头,也不会头疼yù裂,更不会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你收回了控制我的法术?”夜叉心中虽然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不想要你陪葬。”朱晨逸深深的望了夜叉一眼,叹息了一声,道:“你去保护丫头,白蛇我来对付,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带着她逃离此地。”说完之后,朱晨逸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桃木剑支起身子,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解开夜叉的御鬼术,其实是朱晨逸下的最大赌注,他在赌夜叉生前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因为桑诺有了降魔杵和白蛇之后,夜叉的作用就变的微乎其微,于其他作为炮灰前去送死,还不如解开咒术,将小丫头的生死拜托给他。 将张小花托付给夜叉,这才是朱晨逸的真正目的。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当他的话刚落下,夜叉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承诺:“我不死那个丫头不死。”言罢,夜叉化作一道红光,转眼间出现在张小花的身前,用那并不高大的身躯面对着桑诺的降魔杵。 佛门至宝降魔杵,专斩妖魔鬼怪,就和当年金山寺的法海禅师手中的紫金钵盂一般,属于顶级的法器。 面对犀利无比的佛门至宝,夜叉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心中战意盎然。从白蛇出现开始,他就一直以为自己作为炮灰的机会到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在危难的时刻,解开了御鬼术归还了他的zì yóu,并将自己的后背和最亲近的人生死托付给他。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夜叉不敢妄自猜测,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朱晨逸并没有真正的拿他当炮灰。这一点可以从朱晨逸放弃逃生的机会,留下来阻击白蛇得以证实。 看着朱晨逸并不伟岸的身躯,夜叉眼中闪过一丝绝然。突然间,他一把抓住张小花,如风一般的掠过桑诺的头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将小丫头望他的怀中一扔,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白蛇怪叫一声一尾抽来,夜叉应声而倒。 “夜叉……” “夜叉……” 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同时叫了起来,声音一样,所表达的意思确有所不同。张小花是感激,朱晨逸是愤怒,他愤怒的原因是夜叉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将张小花带走。 桑诺大笑,并没有出手,白蛇也是如此,也许在他们的心中早已认定朱晨逸等人逃不了。 昂! 白蛇怪叫一声,就这样冷冷的望着他们。 30米的白蛇,说长度也许很多人没有什么概念,如果用9层楼的高度来表示,应该相当震撼。白蛇和朱晨逸就相当于大象和蚂蚁的比较。 “你带着丫头走,我留下缠住他们。”夜叉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蛇。 “你速度快,带着小丫头有机会逃出去。”朱晨逸摇头苦笑,在必死之局中,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劲量的抱住张小花的xìng命。 “你还年轻,有大把报仇的机会。”夜叉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我是鬼,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牵挂……” 夜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诺的吼叫声打断:“你们都得死……杀了他们。” 随着桑诺的一声令下,白蛇硕大的脑袋一下子探到朱晨逸的面前,于此同时桑诺举起手中的降魔杵,朝夜叉攻去。 昂! 白蛇张开腥臭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妖孽休得猖狂。” 朱晨逸大喝一声,荡起全身的真气,手中那柄桃木剑,瞬间化作长约一丈左右的巨剑。突然间巨剑一阵轰鸣,天空响起一个霹雳,接着晴朗的夜空腾起阵阵大雾,几个眨眼睛大雾将方圆数里的范围全部笼罩了起来。 这场大雾是朱晨逸作法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消弱白蛇的力量。蛇属yīn,有蜕皮之功效,再加上坐坤位,迎yīn月,白蛇的功力自然上升了许多。 只有消弱了白蛇的功力,才有可能将蛇妖收复。可惜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白蛇的能力,当桃木剑穿过大雾,带着炙热的气息,斩在白蛇的脑袋上,朱晨逸感觉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接着咔嚓一声,几十年的桃木所制的宝剑,断为几截。 巨大的力道,震的朱晨逸虎口迸裂鲜血长流,两只胳膊抖动不停,耳鸣声带来的不适,令他呆立当场。 而这时天空中的大雾,随着桃木剑的断裂,也渐渐消散开来。 白蛇瞪大着灯笼般的血腥双眼,死死的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刚才那一击,虽没有带来任何实质xìng的伤害,但成功的激怒了它。 砰―― 硕大的脑袋重重的撞在朱晨逸的胸口。 白蛇作为妖,不但速度快,而且爆发力极强。虽然只是用脑袋撞了一下,但是它强悍的攻击力依然不容小视。朱晨逸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胸口。 咔嚓一声,胸骨断裂。巨大的力道让朱晨逸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草地上,屁股在地面上擦行了数十米远,最后背部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上。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哥……”小丫头张小花尖叫着跑了过来。 “你快走……以后隐姓埋名好好过rì子……”朱晨逸睁开暗淡无光的双眼,撇了一眼满脸紧张,挂满泪痕的小丫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出来。 “不!”张小花泪如泉涌大叫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扣在手中,将朱晨逸护在身后,一脸悲戚的望着白蛇那双猩红的双眼,心中暗念一句:生不能同寝,但愿死能同穴。 嗖嗖―― 几声清响,银针带着小丫头的情,带着小丫头的恨,带着小丫头求生的yù望,朝白蛇的双眼shè去。 白蛇脑袋一侧,躲过银针的攻击。目光yīn冷的盯着张小花,尾巴轻轻的抖动了两下,朱晨逸大惊,可是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无法调动体内的法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蛇的脑袋慢慢的凑到张小花的面前。 白蛇张开了大口,淡黄sè的唾液顺着口角滴了下来,一会功夫张小花面前的草木,苗圃全部枯死。 突然间,蛇头望后一缩,一阵腥风袭来。朱晨逸目次yù裂,口中喊道:“丫头,小心!” 张小花想躲,可是她的速度哪里比的上白蛇。 嘶嘶!白蛇的蛇信探到小丫头的脸上。就在白蛇张开巨口,准备将小丫头吞噬的时候,一阵猫叫声传来。白蛇硕大的身躯抖动了两下,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sè。 没错,是惊恐之sè,朱晨逸看的很清楚。 “喵喵” 接着又是两声猫叫,一只浑身雪白,额头有字的白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小白!”朱晨逸大喜。 这只白猫正是九命猫,在林中觅食的它,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这里。 面对朱晨逸的叫喊,九命猫没有任何理睬,它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比它大无数倍的白蛇,目光中透出yīn冷的气息。 挑衅,**裸的挑衅! 此时的九命猫浑身的毛发竖立了起来,它的眼神如同朱晨逸见到过的大人物一般,带着蔑视,不屑…… 在朱晨逸眼里,这种力量不成对比的挑衅是找死,毫无悬念的找死。 不只是朱晨逸如此认为,就连打斗正酣的桑诺和夜叉都是如此认为。 然后事情却发生了戏曲xìng的变化,面对九命猫的挑衅,白蛇竟然吓的瑟瑟发抖。丢下目瞪口呆的张小花和朱晨逸两人,夺路而逃。 “回来,他妈的,给老子回来。”见白蛇逃命,桑诺大惊,那里再顾得上和夜叉拼斗,连忙追了上去。 桑诺这一叫喊,白蛇跑的更快,肥大的身躯行走出之字形的路线,竟然没有任何影响。就在白蛇即将消失在众人面前,九命猫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声:“喵!” 一个令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当九命猫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边时,那条快速逃命的白蛇顿了顿硕大的身形。当九命猫那雄厚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白蛇停了下来。 没错,是停了下来,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当九命猫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众人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只见那条白蛇浑身颤抖的游了回来。 第39章:内丹惹的祸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白蛇一游到九命猫的跟前,立即俯下身子,将脑袋贴在地上,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九命猫,那有一开始霸气的摸样。 俯下身子,脑袋紧贴地面,这是蛇服软的表现,也是对强者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 众人大惊,谁也无法想象到霸气至极的白蛇,居然和孩童一样装起来可怜来。可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感到恐惧,也让朱晨逸对九命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见九命猫眼神yīn森的踱着碎步慢慢的走到白蛇跟前,突然间跳了起来,伸出锋利的爪子,冲着白蛇脑袋狠狠的抓了下去。 在众人的印象中,白蛇浑身鳞甲,刀枪不入,九命猫应该是无功而返。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抓下去,坚硬似铁的脑袋皮开肉绽,鲜血长流。 白蛇瑟瑟发抖,依旧爬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起来啊,你他娘的这么大的块头还怕一只猫……” 面对桑诺的吼叫声,白蛇充耳不闻,它盘着身子像鸵鸟一般将脑袋藏了起来,只露出白森森鳞甲的似得身子。 即使如此,瘦小的九命猫和白蛇依旧没有任何可比xìng。无论是从个头,还是论战斗力。 “喵……” 看着白蛇硕大的身躯,九命猫眼中露出不屑的神sè,陡然尖叫了一声。 尖锐高亢的声音透彻云霄,众人只感觉心神一震,接着眼前出现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白蛇开始变小。 准确的说是从九命猫的尖叫声起,藏着脑袋的白蛇就开始出现异常,先是身子抖动的频率增加,然后是每抖动一下,硕大的身形就缩小一圈,几个呼吸的功夫,九层楼房高的白蛇逐渐的变成长约数尺的小蛇。 呼呼―― 现场众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九命猫额头上的魂字黯淡了一分。 猫有九命,以魂为最。 在上古妖兽中,九命猫是仅次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强大存在。根据古籍记载,九命猫额头上的字迹分为魂、武、邪、战等几大种类。其中以魂字的血脉最纯,当额头上的字迹完全消失殆尽,就是九命猫化为人形,得道成仙的时刻。 这也是白蛇为什么一听到九命猫的叫声,就表现出胆怯,瑟瑟发抖的原因。在白蛇的血脉传承中,九命猫带给它的威压太重,重的机会难以承受。即使它的身躯比九命猫大了无数倍,依旧不敢反抗。 “不管你这只猫是什么怪物,都给老子去死。”桑诺冷哼一声,降魔杵化作一道金光,如飓风一般的卷向九命猫。 桑诺毫无征兆的攻击,一时间令朱晨逸等人措手不及。眼看那道金光即将打在九命猫的身上,桑诺的嘴角微微的牵扯出细小的弧度,仿佛他已经看到九命猫在降魔杵下化作一堆烂肉。 在他看来,朱晨逸等人能够脱离险境,无非是依靠这只凭空出现的白猫克制住白蛇。只要打死白猫,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桑诺的一手算盘打的极好,可是朱晨逸岂是易于之辈,他怎会丢下扭转乾坤的功臣九命猫。当降魔杵发出的黄光,距离九命猫还有两三米左右的距离,朱晨逸忍住胸骨断裂的剧痛,一把抄过旁边被白蛇尾巴扫断的一个大树,迎了上去。 砰砰―― 两声巨响,树干断裂,降魔杵一下子打在朱晨逸的左肩。 咔嚓!左肩的锁骨断裂,巨大的力道让朱晨逸腾空飞起,重重的摔了出去。 “大哥……”小丫头悲戚的呼叫一声,泪如泉涌。 躲过致命一击的九命猫,目光yīn冷的盯着桑诺光光的脑袋,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转头望了一眼瑟瑟发抖,低鸣不已的白蛇,嘴中发出一阵厉啸。 一道白光掠过,地上的白蛇失去踪迹。 “找死。” 看着曾经克敌无数,作为杀手锏的白蛇被九命猫叼在嘴里,桑诺勃然大怒,举起降魔杵追了上去。 桑诺的速度快,旁边的夜叉速度更快。当他的降魔杵没有完全发出威力的时候,一阵阵yīn风席卷着别墅内的草木,砂石,铺天盖地的朝他光光的脑袋打去。 不求克敌,但求拖延一些时间,这是夜叉的目的。 磨盘大小的石块砸向脑袋,饶是桑诺法力高强,也不得不放弃追赶九命猫,用降魔杵打掉这些阻碍他行动的绊脚石。 桑诺挥舞降魔杵,夜叉卷起石块,两人就这样纠缠了起来,好在别墅内假山众多,石块一时间又无法枯竭,两人斗个旗鼓相当。 三两个回合之后,桑诺立刻明白这是夜叉拖延时间的策略,于是挥舞着降魔杵对其追杀。可是他的速度哪里比的上夜叉,等他调转身子朝朱晨逸的方向追来,夜叉就用石块,大树对他进行攻击,惹得桑诺再次对其追杀。 两人就这样一直纠缠不清。而此时九命猫,却叼着白蛇来到朱晨逸的身边,只见它将白蛇放在地上,提起前爪轻轻的在白蛇腹部一划,异常坚硬的鳞甲破裂开来,一只晶莹剔透散发出白sè光晕的珠子滚了出来。 “内丹!”张小花低声惊呼。 在道家,内丹是以身中之jīng气为药物,以神为运用,在自己身中烧炼,使jīng、气、神不散而成“圣胎”。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达到一定境界都可以修出内丹,同时内丹也是治疗伤势的最佳药物。 听到张小花的呼喊声,九命猫点点头,伸出爪子将内丹望她跟前推了推,转过头一脸焦急的盯着朱晨逸。 “你说将这颗内丹给大哥服下?”张小花愕然的问道,她没有想到九命猫居然能够抵挡住内丹的诱惑,要知道吞服一颗法力高强的内丹,不但可以减少修炼的岁月,而且还有可能通过内丹感悟到内丹身前的主人一些法术。 九命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但眼中依旧露出不舍的神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九命猫产生悔意,张小花捡起地上的那颗内丹,纳入朱晨逸的口中。 “啊……” 内丹不愧是疗伤的极品,几分钟之后陷入重度昏迷的朱晨逸睁开眼睛。 “大哥你醒了!”小丫头喜极而泣。 感觉到腹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肆意的冲刷着静脉,朱晨逸眉头一皱,看着一脸担忧之sè的小丫头,和蹲在一旁的九命猫,以及那只死透了的白蛇,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逆……”朱晨逸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在得知自己服下白蛇的内丹之后,他就知道死亡已成定局。妖丹是疗伤圣品不假,可是要通过特殊的手法凝炼掉其中狂暴的能量才行,否则就成了催命的符咒。 张小花和九命猫是好心,可惜做了错事,无法挽回的大错。 “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天命不可违?”小丫头一脸焦急的望着朱晨逸,连声问道。 “没什么。”朱晨逸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勉强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sè,道:“丫头,你听我说,一会我会施展咒法,如果杀了和尚一切作罢,如果重创和尚……”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看着张小花,一字一顿的道:“你立即抽身逃走,不要再妄想搏杀和尚,而是尽快带着九命猫逃离此地。” “什么?”小丫头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道:“逃走?和九命猫?” 朱晨逸无奈的点点头,眼中透出浓浓的不甘和落寞,道:“不错,是逃走。”他的声音低沉的可怕:“从此以后,你隐姓埋名,将我们这一脉传承下去,不许想着报仇,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张小花傻傻的望着朱晨逸,在她的眼中,大哥身上的斗志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似得。 半响之后,她哽咽的道:“大哥,你这口气……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朱晨逸伸出唯一能动的右臂,擦去小丫头眼角的泪水,惨然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在交待后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不远处和夜叉拼斗的桑诺,心中充满了绝望,道:“吞下内丹的那一刻,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不……”小丫头泪如泉涌,一下子将朱晨逸揽入怀中,喃喃的道:“大哥……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生死有命,我不怪你……天意难违。”朱晨逸轻叹一声,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算定自己有一场大劫,不过没有想到这场劫难来的如此突然,甚至连破解方法都没有。 “不……我要救你,大哥你一定有办法化解内丹的……什么方法告诉我。” 小丫头死死的搂住朱晨逸放声痛哭,此时的她,内心充满了自责,懊恼。脑子里所想的就是如何治好朱晨逸,那怕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朱晨逸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落寞的神sè,口中喃喃的道:“先祖的遗物九十年了,从我八岁修道开始,十四年来,本以为一辈子不会用上你,没想到……”说到这里,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将自己搂在怀中的张小花,道:“丫头,记住我的话,不许报仇。” 第40章:身死,魂灭,道陨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然而,就在此时,那怔怔的看着他,泪眼婆娑的张小花却是双目圆睁。她快若闪电般的伸出了手,重重一掌拍了过去。 啪―― 这一掌带着小丫头的怒意和不甘,重重的切在朱晨逸的脖颈之处。 朱晨逸虽然法力高强,但在重伤,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如何躲得过张小花的全力一击。 顿时,他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就要昏晕过去了。但在他的心中,却是充斥着不信的狂吼。 这是怎么回事? 向来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动手打自己呢。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空,接着他看到那颗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药丸,被张小花拿着往嘴里送去。 朱晨逸的双目瞬间变得一片猩红,他张开了嘴,虽然神智依旧有些混乱,但口中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不要……” 内心的不甘,令他几yù昏厥的脑袋,一下子变的清醒无比。只见他右手快若闪电般的抓住张小花拿药丸的那只手,一拉,一带,小丫头拿着药丸的手被扯了过来,朱晨逸凑过脑袋,随口将那颗散发出奇异香味的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他感觉自己仿佛像吞下一杯烈酒一般,那炙热、辛辣的味道,从口腔滑入咽喉,进入腹中,朱晨逸整个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目睹突如其来的一幕,张小花泣不成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在朱晨逸拿出那颗药丸时,她就认出那是血蛟丹,据说这颗药丸是当年的一个屠龙师,为了答谢地师朱破头的救命之恩,才破例奉送的。 民间流传,家有钱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而上好的汝窑至少需要数十件才能置换到一颗血蛟丹,由此可见这么药丸的价值。 血蛟丹虽好,由于原材料取自于发情期的蛟龙,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激发潜能,以燃烧寿元为代价,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一击之后,身死,魂灭,道陨。 即便如此,修道之人,依旧对血蛟丹趋之若鹜。 “啊……” 朱晨逸昂天长啸,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划破晴朗的夜空,震的别墅上的瓦砾纷纷掉落下来。 这一刻,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鼓胀了起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显得格外狰狞,他的身体变得通红无比,眼耳口鼻处都有着丝丝白烟缭绕。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隐隐约约间看到张小花娇小的身躯。 张小花挥舞着双手,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但可惜的是,他已经再也无法听见了,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神智。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作为曾经纵横天下,叱咤风云的地师朱破头后人,也并非是好事。 由于朱破头曾经做过太多伤天害理之事,在遭受天谴后,这笔账被算到他后人的头上。按照道家因果报应的说法,朱晨逸很不幸,从小父母双亡,饱受欺凌之苦。 后来,发现先祖朱破头留下的典籍,八岁的他开始修道,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四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已经记不清了。 作为地师,一个特殊的人群,与天斗,与人斗,这就是他们一辈子的生活。朱晨逸也是如此,为了改变命格,他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直到遇到小丫头之后,他变了,变的逐渐开朗了起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小丫头赐予的,没有张小花,他朱晨逸至今还是在陕西街头,自暴自弃,常常浪荡于酒馆茶肆的邋遢少年。 是张小花让他从颓废中从新振作了起来。 是张小花屡次舍命相救。 在朱晨逸的心中,他已经将小丫头当作亲人,最亲近的亲人。 在这一刻,往rì的一桩桩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眼中蒙蒙的升起一丝雾气,但是,这一缕雾气尚未化成晶莹的泪珠,就被体内炙热的气息蒸发干净。接着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袭来,朱晨逸脑子一晕,浑身散发出一阵热浪,附近数十米远的草地,顿时一片枯黄。 “去死!” 朱晨逸整个人腾空而起,伸出唯一能动右手,挥舞着拳头,朝桑诺依稀可见的身影打去。 这一拳,带着他浓浓的不甘,带着他于天斗的雄心,带着他对小丫头的眷念。 这一拳,带着他毕生的功力,带着白蛇内丹的力量,和血蛟丹的药力,带着他必死的决心,带着他一击必杀的信心。 轰轰―― 拳出,地裂,树焦,草枯。 一阵狂风掠过,一个深约一米,长有数丈的深沟出现在面前。桑诺被摔在三丈开外的大树旁,手中的降魔杵从中间被拍断,他爬在那里不停的抽搐着,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胸口那个大洞中流了出来。 咚! 朱晨逸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激起一阵气浪和灰尘。落地后的他,歪着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张小花喊了一句:“快走,带着九命猫快走……” 身死,魂灭,道陨。一拳之后,朱晨逸走完他最为短暂的一生。 看着朱晨逸倒地前落寞的身影,以及临死前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眷念。小丫头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一想到大哥的死亡,她的情绪就失去了控制。 “大哥……”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忘记朱晨逸生前的叮嘱,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小丫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身上的伤口在这一刻,全部崩裂开来,鲜血狂涌而出。但她却是恍若未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向桑诺倒地的地上扑去。 “和尚,拿命来。”半空中的张小花厉喝一声,从腰间摸出两枚通体黝黑的银针,脱手而出。 这两枚银针并非是先前侵泡过尸液的银针,而是张小花的杀手锏,也是她赖以保命的手段。 在朱晨逸死亡之后,小丫头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仇!无论是先前朱晨逸的嘱咐,还是这两枚禁止使用的银针,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根本没有顾忌使用九yīn针的禁忌,直接使用了出来。 九yīn针,某个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这是朱晨逸两枚通体黝黑的银针送给她,作为护身法器时所说的一句话。当时她还追问了一句,这个九yīn针是如何得到的,朱晨逸说是杀人所得,并且告诫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免得被隐世门派寻来报仇。 此时的张小花根本顾忌不到许多,在她的心中,大哥已经死了,那么活在世上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寻仇么? 两枚黝黑,通体布满花纹的银针,在月光下一闪即逝,没有破空声音,没有闪烁着银芒,没有任何征兆的朝躺在地上的桑诺shè去。 噗噗―― 两枚九yīn针,毫无悬念的打在桑诺的身上,躺在地上的他一阵抽搐。喷出一口紫褐sè的鲜血之后,桑诺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抬头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然后将露在外面的肠子粗鲁的塞进肚子,用衣服一扎。 “啊……” 桑诺大叫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扎好的衣服被他这么一使劲,立即松了开来,肠子又露了出来,同时大量的血液从拳头大的洞口流了出来。但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迈开了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了出去。 几个起落之后,桑诺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看着消失无影无踪的桑诺,张小花这才想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三两步跑到朱晨逸的跟前,小丫头蹲下身子放声痛哭。 此时的朱晨逸衣衫褴褛,浑身干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出细小的裂纹,在裂纹中隐隐约约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滴滴泛出金sè血珠。 那是修道之人的jīng血,即便朱晨逸身死,魂灭,道陨,但那一滴滴代表功力深浅的jīng血依旧没有消散。 不但jīng血没有消散,就连朱晨逸的双眼还是保持着死前怒视的状态。 “大哥……你安息吧,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小丫头将朱晨逸抱在怀中,用手轻轻的由上而下的抚摸他的双目,喃喃的说道。 九yīn针,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中者三rì必死无疑,这也是她非常肯定的说已经给朱晨逸报了仇的原因。 当小丫头的手掌从朱晨逸的眼皮上放了下来,被抹闭的双眼,再次睁了开来。 死不瞑目! 看着朱晨逸圆睁的双眼,张小花浑身颤抖,轻轻的将朱晨逸放在地上,随即跪倒在他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哽咽的道:“大哥……我答应你隐姓埋名,传承血脉……”言罢,小丫头再次用手再次抚摸朱晨逸的双目。 说也奇怪,当小丫头做完承诺之后,朱晨逸圆睁的双目,随着小丫头轻轻一拂,慢慢的闭了起来。 “大哥……我们回家。”小丫头俯下身子,将朱晨逸紧紧的抱在怀中,慢慢的向别墅外面走去。 成为尸体的朱晨逸很重,但是小丫头依旧这么紧紧的抱着他。 随着小丫头的脚步,站在别墅内几十名士兵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谁也没有阻止,谁也没有开枪。 其实早在朱晨逸和白蛇争斗的时候,士兵们就来到了现场,在目睹众人斗法的场面之后,士兵们这才知道枪在这些世外高人的眼里根本算不的什么,这也是他们没有出手阻拦张小花的原因。 第41章:求医金山寺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白发金山续旧游,依然绀宇压中流;沙痕灭没cháo侵登,帆影参差rì映楼。江汉东西千古逝,乾坤高下一身浮;谪仙故自多愁绪,更上留云望帝州。”这是明朝著名画家文徵明所著的一首《金山寺追赋》。 金山寺在江苏省镇江市西北长江南岸的金山上,因《白蛇传》的传说闻名于天下。 这一天中午,烈rì当空,在金山寺山门之外,跪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她们身后的大伞下面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尸体露在外面的皮肤来看,这个人已经死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令人感觉奇怪的这具尸体身上虽然布满细小的裂纹,但脸上居然保持着栩栩如生的摸样。 这三人分别是张小花,凤凰和朱晨逸。 当rì张小花带着朱晨逸的尸体,回到了楚司令的别墅,众人大惊,凤凰更是伤心yù绝,就连楚大小姐,楚楚也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 最后经高人指点,楚司令亲自带着朱晨逸的尸体和众人去静安寺找到了鸿宇禅师。查看一番后,鸿宇禅师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在楚司令下令纵火烧寺的情况下,鸿宇禅师这才指出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金山寺。 按照鸿宇禅师的说法,身死,魂灭,道陨,唯有金山寺的了因禅师才能救治。不过,鸿宇禅师说朱晨逸是天命之人,杀戮极重,祸及天下苍生,了因禅师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由于江苏的军阀和楚司令是对头,所以楚司令只能用车将三人送往金山寺。 一切未出鸿宇禅师的预料,当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金山寺后,道明来因,并提出求医的要求,负责接待的小沙尼直接给予回拒,并说了因禅师昨rì已算到他们会来求医。 人都没见到,更别提求医。 最后两个女人一合计,决定用诚心来打动了因禅师,这才有了跪在山门的举动。 “两位施主请回吧。” 一个小沙尼从庙中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冲跪在地上的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行了个礼。 张小花倔强的摇摇头,继续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张小花不为所动,小沙尼又转过头来,对凤凰,道:“女施主,起来吧,你都跪了六个小时了,再这么下去容易中暑的。”说着小沙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凤凰回头看了一眼伞下的朱晨逸,紧紧的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着头顶炙热的阳光,依旧跪在那里。 “哎……”小沙尼轻叹一声,摇动着硕大的脑袋走进庙里。 一个小时后,小沙尼再次出现在山门前,只不过他手中提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些吃食和清水。 “两位施主,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还是吃些东西吧。” 小沙尼将馒头和清水取了出来,见张小花和凤凰无动于衷,他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两位施主还是及早下山,另寻他处吧,了因禅师是不会见你们的。” “了因禅师不出来,我就跪死在你们山门面前。”张小花狠狠的瞪了小沙尼一眼,沉声说道。 “你这女施主怎的如此无赖?”小沙尼摇动着硕大的脑袋,口中连宣佛号。半响之后,他摸摸光头,叹道:“女施主,就算你真的跪死在山门之前,禅师也不会见你的。” “你真的确定禅师不会见我们?”张小花抬头冷冷的望着小沙尼,等小沙尼再次点头确认之后,她的脸sè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 刷的一下,张小花从地上站了起来,取出放置在包中的红衣和红鞋。 “你……你干什么?”见张小花在山门前换衣服,小沙尼连忙别过脑袋,口称罪过。等他转过头来却意外的看着发现张小花一身红衣,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顿时,他震惊的连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心道:你不会在这上吊吧? 一切似乎为了验证小沙尼的猜想一般,张小花一脸yīn森的将手中的绳子系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厉声喝道:“了因禅师不出来,我吊死在你们山门前,化作厉鬼天天缠住你们。” “你……你疯了。” 小沙尼丢下手中的食盒,拼命的往寺庙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主持……不好了,有人要上吊了。” 小沙尼的声音越来越远,凤凰转过头来,发现打好绳结的张小花将盘着的头发弄乱,连忙问道:“小花妹妹,你不会真的要上吊吧?” 凤凰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惊诧,着红衣,穿红鞋,身怀怨气,披头散发上吊而死,势必会化作厉鬼,这一点还是小丫头张小花告诉她的。在来的时候,两人就曾为了因禅师不肯出手相救的问题,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其中跪山门、上吊,就是当时的商量结果。 “是!”张小花一脸倔强的说道。当她的眼神落在朱晨逸的身上,倔强的神sè化作无比的柔情,晶莹的泪珠从那张jīng致到了极致的小脸上滑落。片刻之后,她的表情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的死能够换回了因禅师出手……我不后悔。” 言罢,小丫头泪如雨下,一把抓住系好的绳索往脖子上一套。 “不要……” 随着凤凰的尖叫,一颗石子带着破空声响,噗的一声打在绳子上。 咚—— 绳索断为两截,张小花重重的摔落在地。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之后,一位须眉皆白,身着僧袍的老和尚从山门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中年和尚,还有一个小沙尼。 “请问大师是……?” 张小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和尚身边的一个黑脸僧人,粗鲁的打断:“你这女子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好言相劝让你下山。”说到这里,黑脸僧人顿了顿,转头望了老和尚一眼,声音一冷,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想用这个法门破坏我师傅的佛心。” 着红衣,穿红鞋,披头散发,吊死山门。这一手不可谓不毒,佛门讲究慈悲为怀,信因果报应,轮回之道。同时佛门也是以普度众生为理念,广开方便之门。 张小花这样做,正好应了佛家的因果之道。 有因必有果! 求医是因,医治是果。由求医被拒而导致死亡,即便是了因禅师出手将朱晨逸救了回来,他的心中永远会留下一条大道的裂痕。 这就是道佛两家所说的心魔。 心中有魔,修行自然停滞不前,更别提涅槃正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也是为什么了因禅师迟迟不肯见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原因。 “无尘,你着相了。” 须眉尽白的老和尚轻咳一声,淡淡的训斥了一句。黑脸和尚双手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往后撤了一步,退到老僧身后。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旧露出浓浓的敌意。 这是一种仇恨到骨子里的敌视! 其实这也难怪,就算换作他那满口慈悲为怀的师兄也会有如此表现,只不过,他师兄涵养极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早在张小花携朱晨逸前来求医时,他就在隔壁的厢房,当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状况,就意识到救治的难度,所以他才让小沙尼拒绝。在他想来,师傅已经年事已高,再加上近年来屡次救人,元气未恢复,救人实在危险太大。 “老僧了因,不知道女施主以死相逼,所谓何事?”了因禅师低眉合十,冲张小花微微一礼。 “你不知道……?”凤凰一脸震惊的望着须眉皆白的了因禅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张小花出口打断:“了因禅师,我们是来求医的。”说着张小花拿开旁边的大伞,将朱晨逸抱了过来。 “求医?”了因禅师眉头一皱,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眼神闪躲的无尘和尚,轻叹一声,道:“女施主请随我来。” “多谢大师。” 似乎是怕了因禅师反悔一般,当了因禅师答应下来之后,张小花,凤凰两人连忙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果然,当张小花和凤凰两个跪倒在地的一瞬间,站在了因禅师身后的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傅……” “您的伤……” 不止是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连忙出言劝阻,就连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沙尼也露出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众人,了因禅师轻叹一声,先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接着闭目垂帘,一脸慈悲的道:“昔rì佛祖割肉喂鹰……”说着说着,了因禅师似乎觉得自比佛祖有些不太恰当,于是话锋一转,道:“我金山寺法海禅师,维护天道,镇压白蛇遭世人误解……”说到这里,了因禅师顿了顿,继续说道:“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了因禅师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随即了因禅师安排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抱着朱晨逸,自己则带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先行进入寺庙。 望着了因禅师的背影,无尘和尚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地上的朱晨逸抱了起来。当他看到朱晨逸裂纹装的皮肤下代表修道之人的jīng血颗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使劲的摇摇光光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盯着那颗jīng血看了看。 突然间,无尘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脸sè也变的十分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师兄?”无心和尚探过脑袋,一看,随即震惊的叫了出来:“天命……他是天命之人!” 第42章:无骨舍利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从古至今,天一直是人们敬仰的所在,古代帝王也是以真命天子自居。因此天命一直是禁忌!天命所归,就是用来形容受命于天的帝王。 在星宿中来讲,南斗是代表帝王的星宿,木星是代表吉祥的星宿。一般担任国师的术士,会根据南斗和木星来推测帝王的命运。所以当他们发现天命之人的话,会立即派出士兵前去剿灭,以此来维护统治的江山。 比如说唐朝“绯衣”的预言就是一个典型的事例,当时的国师夜观代表帝王的紫微星,发现天下即将大乱,于是跟当时的皇帝说将来改朝换代,皇帝或是姓裴,或是姓牛。所以后来的晋公裴度,相国牛孺,都因为这种传说和预言遭受过陷害。李卫公斥周秦行纪,也是因为这件事。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木星进入斗六星,木在斗中,这是一个朱字。应该说改朝换代的人姓朱,这是指砀山的朱温。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总的来说通过诛杀天命之人,延续江山的统治是最低级的手段。有高明的术士会从风水,龙脉着手,从而破除天命之人的命格。 比如说,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昔rì风靡一时的白莲教,天地会,都是被朝廷圈养的江湖术士破了祖坟,断了地气,失去了夺得江山的机会。这类术士的代表人物有大名鼎鼎的刘伯温。 不过后来刘伯温挥剑斩龙脉,同样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用来形容刘伯温这类牛叉到一定境界的高人。同样的道理,只有道法高深之人才能看出代表天命的黄光。 不巧的是,朱晨逸身上就有这种淡淡的黄光,更不凑巧的是这团代表天命的黄光,正好被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发现了。 无心和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半响之后,传来一阵萧杀的声音:“师弟,为了天下苍生,这个人不能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脸的无尘和尚粗鲁的打断:“师兄,你是不是念经念糊涂了?” 被无尘无端的指责,无心和尚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悦。正准备出言训斥,耳边再次传来无尘和尚,破锣般的嗓音:“本来我还怕师傅为了救他会伤及自己,自从发现他是天命之人,我反而不担心了。” “天命之人!” 无心和尚神sè一动,摸摸光光的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哈哈一笑,脸上的yīn霾一扫而空。 一切果然未出无心,无尘两位和尚所料,当朱晨逸被带入内堂,了因禅师简单的扫了一眼,发现那团代表天命之人的黄光,立即义正言辞的拒绝医治朱晨逸。 面对这样的结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一时间很难接受,特别是小丫头张小花,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了因禅师的脖子上,依旧不能让这个须眉尽白的老和尚屈服。 最后一再追问之下,了因禅师说朱晨逸是天命之人,为了天下太平,为了黎民百姓的生活,只能袖手旁观。 被老和尚心怀天下的慈悲心肠所感染,也不好继续用强,于是抱起躺在榻上的朱晨逸,准备另寻他出医治。 这时,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张小花在抱起朱晨逸的时,挂在她胸口的那枚白sè的骨牌顺着脖颈滑了出来。 “等等……”盘坐在榻上的了因禅师,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和莫名的激动。 小丫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被了因禅师吓了一跳,此时的了因禅师光着脚,浑身颤抖,一双小而有神的眼中,死死的盯着她的胸部,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就像一个sè狼看到绝sè美女一般,充满着贪婪,占有的神sè。 “你……你想干什么?”小丫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一连退了数步。 她的这个动作,令站在一旁的凤凰大惊,连忙吼道:“没想到你们金山寺的和尚竟然如此无耻。” 两个女人惊恐的叫声,依旧没有令了因禅师打消念头。只见这个老和尚,身形微微一动,瞬间出现在张小花的身前,右手闪电般的伸出,粗鲁的拨开张小花护在胸口的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肥大的左手往她坟起的双峰之间探去。 “师傅……” 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无yù无求的师尊,居然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作为弟子来说,他们情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会相信师尊贪念女sè,虽然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美少女,可是对于佛门弟子,特别是有道高僧,在他们的境界里,人已无xìng别之分,红粉与骷髅无异。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刻,一声尖叫响起,无尘,无心回过神来,接着就看到张小花瑟瑟发抖的蹲在门旁,而了因禅师却顶着一只熊猫眼,手中拿着一枚白sè的骨牌,站在那里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 半响之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的了因禅师,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想起先前荒唐的举动,不禁老脸一红。在狠狠的瞪了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一眼之后,拿起手中的白sè骨牌,朝张小花走去。 也许是先前他猥琐的动作,深深的刺激了小丫头,没曾想,刚刚迈动步伐还没有两步,小丫头脸sè骤变,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了因禅师一脸尴尬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举起手中的白sè骨牌,一脸慎重的道:“女施主,请问这个骨牌你是从何而来?” “骨牌?” 看着了因禅师目不斜视,眼神清澈无比,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张小花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了因禅师,于是连忙放下怀中的朱晨逸,双手合十,冲了因禅师行礼,口中回道:“这枚骨牌是我大哥之物,据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 这话小丫头倒是没有说错,这枚骨牌的确是当年地师朱破头留下来的遗物,被朱晨逸从小带到大。在他死后,小丫头为了永远记住朱晨逸,就将这枚骨牌拿了下来,带在自己的脖子上。 “祖传?”了因禅师翻看着手中的白sè骨牌,眼中露出质疑的神sè。要不是这个骨牌上隐含着佛门高僧的气息,他甚至都以为这个骨牌是假的。 犹豫再三之后,了因禅师轻叹一声,道:“施主既然身怀我寺至宝无骨舍利,老衲破例出手一次吧。” “你真的肯救我大哥?”小丫头一脸狐疑的盯着了因禅师。绝路逢生的大起大落,并没有令张小花幸喜若狂。她虽然不知道了因禅师为什么前后差别如此巨大,但至少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问题出在骨牌之上。 张小花不懂这个骨牌对于金山寺的价值,不代表无尘和无心两位和尚不懂。当了因禅师口中说出无骨舍利的时候,无尘和无心两人,浑身一震,这才知道为什么先前师傅会有如此失态的表情。 无骨舍利打磨而成的骨牌,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物饰,但对于金山寺来说那是至宝,是荣誉的象征。在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时期,水漫金山寺之时,有一位归隐的术士悍然出手,和法海禅师一同镇压了白蛇,拯救了陷入险境的百姓。 虽然外界传言是法海一人所为,但金山寺中僧人明白,真正出手的还是那位法力高强的术士。为了答谢术士之恩,当时作为主持的法海,取出一颗得自无边苦海的无骨舍利,赠送给术士并许下承诺,他rì可持骨牌来金山寺提出一个要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位术士再也没有出现在金山寺,这个骨牌也慢慢的淡出僧人的视野。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主持守护着昔rì法海禅师的承诺。 作为无心和无尘能够知道这段秘辛,还是无意中翻看寺庙中珍藏的典籍。 “师傅,你确定这是无骨舍利?”冷静下来的无尘,看着了因禅师手中的骨牌,和典籍中记载的无骨舍利有些区别,立即提醒了一句。 了因禅师轻轻的抚摸着骨牌,感受着上面传来的jīng湛佛法,激动的点点头,肯定的道:“是无骨舍利没错,虽然被打磨成骨牌,但这道雷纹不会错。”说着了因禅师从怀中取出一个年代久远的书籍,指着无骨舍利上一道闪电的纹路和骨牌比对了起来。 无尘和无心凑过脑袋一看,顿时傻眼,两个一模一样的闪电纹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拥有无骨舍利,金山寺将遵守法海禅师的承诺,无条件的医治朱晨逸。可是,一想到师傅元气未复,再加上朱晨逸是天命之人,无尘眼珠子骨碌一转,摸摸光光的脑袋,咧嘴一笑,道:“师傅,当年法海禅师的承诺是无骨舍利,而不是骨牌,你即使不出手相救,咱们金山寺也不算悔诺。” 说到这里,无尘似乎偷偷的看了了因禅师一眼,见其依旧是低眉垂帘研究手中的骨牌,于是干咳两声,将面孔一板,冲张小花大声的训斥,道:“你们下山吧。” “可是……了因禅师明明答应了要救我大哥的……” 小丫头焦急的辩解了一句,可惜的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尘和尚的厉喝声打断:“你这丫头竟然不识好歹,我金山寺不追究你毁坏佛门至宝无骨舍利的罪行,已经相当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还不速速退去。” 无尘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严厉,到后来声sè俱厉,最后一句“速速退去”甚至都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神功。 第43章:隐世门派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小丫头身形摇摇yù坠,一股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想到作为千年古刹的金山寺几个和尚竟然出尔反尔。并且还要吞没朱晨逸的家传之物:骨牌。小丫头的方寸大乱,但凤凰却表现出异常的冷静。这个在楚家呆了数十年的女人,冷冷的望着面前三位高僧,鼻子中冷哼一声,道:“金山寺乃一代高僧法海禅师的修行之地,外界传言寺中僧人,天xìng纯良,以斩妖除魔、维护天道为己任,今rì一见才知传言有误……” 说到这里,凤凰不屑的扫了一眼面sè有些不善的无尘,无心两位大和尚,继续说道:“表面上眉慈目祥的高僧,暗地里竟然做着男盗女娼的勾当。”言罢,凤凰一把拉过张小花,抱起地上的朱晨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凤凰不愧是在楚司令的府上呆过,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无尘和无心两位大和尚心中的怒火,甚至连站在一旁把玩无骨舍利的了因禅师眉头也微微动了一下。 “站住!”看着向外走去的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脾气暴躁的无尘和尚暴喝一声,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右手化拳为抓,快若闪电般的向凤凰肩膀抓去,口中喊道:“大胆妖女胆敢辱及我金山寺千年声誉,岂能容你。” 擒龙手不愧是佛门绝学,当无尘一怒之下使出擒龙手时,众人只觉一阵龙吟声响起,接着淡黄sè的光芒包裹着那只粗大的右手,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响和炙热的气息,扣向凤凰肩膀上的锁骨。 凤凰属于内敛的女人,不同于张小花那种带着江湖气息敢爱敢恨的xìng格,但为了朱晨逸,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一刻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强大。当强劲的力道带着狂风吹起她秀发,炙热的气息烧灼着她稚嫩的肌肤,凤凰只是峨眉紧凑,心中暗叹一声,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粗大的右手带着无尘肥胖且妖艳的身躯,一闪即逝,瞬间出现在凤凰的身侧。 爪落,骨裂,被擒,这是凤凰的想法。也是无尘料想的结果,甚至他的嘴角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个重重的叹息声传来,接着了因禅师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够了。 张小花骤然转身,只见了因禅师僧袍的大袖轻轻一挥,众人只觉一道飓风掠过,身形摇摇yù坠,而无尘却发出一声惨叫,接着那肥大的身躯被飓风扫中,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的摔在禅房的墙壁上,发出沉闷声响。 “师傅……” 从地上爬起来的无尘,鼻青脸肿的望着了因禅师,轻唤一声。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了因禅师摆手打断。 “无骨舍利暂借贵寺,他rì我大哥门派自会前来索要。”转过身来的凤凰,望着了因禅师手中的骨牌,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 大家族呆过的女人就是不同,懂得利用权谋和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心理。 果然,当她的话刚落,无尘和无心两人脸sè骤变,就连了因禅师的眼中也不禁闪出一丝忧虑。有门派和无门派区别很大,没有门派充其量只是一个散修罢了,即便法力再怎么强大,家大业大的金山寺并不惧怕。有门派则不同了,如果吞没了对方的无骨舍利的话,一来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二来恶了双方关系。 特别是昔rì帮助金山寺渡过一劫的无名术士的门派,典籍中将他描述的异常强大,法海禅师也自叹不如,并且说对方隐隐的摸到了天道的门径,是最有可能破碎虚空,得道成仙的高人。 这样的一个高人,就算是鼎盛时期的金山寺也惹不起,更别提现在没落的金山寺,可是让金山寺就这样放弃等候千年的佛门至宝无骨舍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当年法海禅师从无边苦海取出无骨舍利花费了多大的jīng力,甚至连修为都停滞不前,否则就算白蛇的妖力再强大几分,又怎么奈何得了法海禅师。 当法海禅师坐化后,金山寺新主持为了寻回昔rì的无骨舍利,曾发动举寺之力满天下寻找无骨舍利,可惜无功而返。一连数十代主持为了无骨舍利,花费了几百年的时间,依旧不能如愿,由此可见无骨舍利的珍贵之处。 随着凤凰的一句话,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站在那里的无尘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一计涌上心头,他笑了笑,三两步走到凤凰的面前,道:“女施主大言不惭,既然你大哥是昔rì那位术士门派中人,为何要来我金山寺求医?” 听无尘这么一说,无心和尚眼前一亮,心道:“对呀,那位高人门派的弟子岂会来我金山寺求医……” 不止是无心这样想,连旁边的了因禅师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无尘和尚刁钻,可他那里比得上见惯了大家族之间斗争的凤凰。只见凤凰冷冷的望着无尘和尚,撇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大和尚莫非念经念坏了脑子?难道不知道大门派历来内斗厉害么?” 凤凰这句话可谓是无礼之极,按照无尘暴躁的xìng格,一定会出言训斥。可是,这一次他破天荒的没有说话,而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大门派为夺得掌门之位,内斗厉害这一点无尘和尚感同身受。就拿他自己来说,为了金山寺主持一位,明里暗里不知道和无心大和尚斗过多少回。 沉吟片刻之后,无尘和尚摸摸光光的脑袋,反复的打量了朱晨逸几眼,继续提出一个疑问:“女施主既然说你这位大哥是昔rì那位术士门派中人,不知道有何凭据?” 无尘和尚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你无凭无据的谁相信你啊。就在他的话刚落不久,一个令无尘,无心两位和尚,以及了然禅师和尚措手不及,甚至连凤凰都毫不知情的事情发生了。 “要证据是吧?”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张小花,犹豫了半天,从腰间摸出一枚通体黝黑,布满花纹的银针拿在手中,沉声道:“这是我大哥送我防身的法器。” “一根破针能证明什么……” 无尘摇动着硕大的脑袋耻笑着。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了因禅师一声厉喝打断,接着他就看到了因禅师浑身颤抖,脸sè由红润到煞白,由煞白到青紫,最后额头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 “九yīn针……九yīn针……”了因禅师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此时的他那里还有一丝世外高人的形象,脸上充满着惊异而又恐惧的神sè,身体抖如晒糠。 看着了因禅师过激的反应,张小花一阵愕然,他没有想到一枚小小的银针居然将了因禅师这等法力高强的人,吓成这样。这银针一共三枚,是朱晨逸留给她防身之用,在诛杀桑诺的时候已经用掉两枚,而这一枚是仅剩下的一枚。 在无尘和尚咄咄逼人之时,张小花想起了腰间这枚九yīn针,当时朱晨逸也说过这是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于是她就扯虎皮做大旗,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的结果。 朱晨逸,张小花两人不知道这枚九yīn针的来历,不代表了因禅师不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黝黑的银针上那个熟悉的图案花纹,立即想到一个古老的禁忌。 相传殷商时期,姜子牙所代表的禅教和孙公豹所代表的截教两方互斗,而孙公豹的法器就是十三枚九yīn针,在他死后,十三枚九yīn针腾空飞去,落在他的弟子手中。为了躲避姜子牙的追杀,他的弟子隐姓埋名躲入深山,传下道统,这就是后来的隐世门派――落霞谷。 落霞谷具体位置在那里,有人说在东北,有人说在邙山,还有人说在东海,甚至有人说在极西的紫竹山,具体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相对于落霞谷的大名,该派弟子更加神秘,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落霞谷的弟子行走江湖,不知是该派禁止弟子行走江湖,还是见过该门派的弟子的人都死了,反正江湖上很难见到落霞谷的弟子。 要不是百多年前,落霞谷的一位弟子在山西太原被人杀害,牵扯出一夜之间连灭二十一个大小门派的惨案,江湖中似乎早已忘记昔rì截教的这些门徒。 从那以后,落霞谷是江湖的禁忌,是令人恐惧的根源。而落霞谷的弟子更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半响之后,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的了因禅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不知道女施主的大哥是落霞谷弟子,还望施主原谅老僧不知之罪。”了因禅师双手合十,重重的冲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行了个大礼。 在绝对势力面前,面子,矜持,这些东西统统是狗屁。即便是了因禅师这等世外高人,也不得不低头。 “落霞谷……” 听着这个名字,张小花倒是没什么反应,却将无尘吓坏了,他蹭蹭一连退了几步,直到靠住禅房内的一根柱子这才稳住心神,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心闷气短。 而此时的无心和尚表现却截然相反,虽然他有些震惊,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yīn冷和仇恨的目光。当他的目光扫过张小花手中的九yīn针时,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朱晨逸,不自觉的将拳头攥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十分隐晦,再加上他的手藏在宽大的僧袍袖子中,饶是离他最近的凤凰也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第44章:收集残魂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大师严重了,还望大师施于援手,救我大哥xìng命,他rì必当厚报。”有行走江湖经验的张小花连忙接过话头,恭敬的冲了因禅师回礼。 老和尚服软,她自然不能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要知道江湖上讲究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了因老和尚给了台阶,张小花当然就破下驴,并且客客气气的表示感谢。否则的话,双方撕破脸皮,不但朱晨逸得不到救治,就连她和凤凰两人都有可能会被灭口。 不要说他顶着朱晨逸这个冒牌货,就算是落霞谷的嫡传弟子,威逼过盛的情况下,都有可能会被击杀当场。要知道大门大派最怕的就是灭门,所以在危难关头,他们都会想生出灭口的想法。 毕竟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远比得罪了人,还让其安然离去危险小了很多。 好在张小花颇有几分江湖经验,一句话令了因禅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就连脾气暴躁的无尘和尚也咧嘴笑了。唯一没有笑的是无心,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冰冷。 不管落霞谷令人恐怖到何种地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小花因不知道落霞谷的具体情况,反而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虽然朱晨逸也曾告诫她慎用九yīn针,但现在的小丫头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她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如何能够将朱晨逸救活。 好在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当张小花再次提出求医的要求,了因老和尚这次不但没有拒绝,而且在检查了朱晨逸的身体之后,还吩咐无尘和无心两人将朱晨逸送往白龙洞吸收地气。 传闻白龙洞在上古时期,是一条白龙的修行之地,后来白龙度劫飞升,白蛇就一直霸占着白龙洞,因此才会拥有无上的法力。直到法海禅师发现白蛇将其镇压之后,白龙洞才被划为金山寺的地盘。 了因禅师将朱晨逸送往白龙洞,一方面为了防止他的尸体腐烂,变异,另一方面就是用白龙洞的龙气镇压他体内白蛇的内丹,同时让龙气来洗涤他残破不堪的**。 身死,魂灭,道陨。治疗起来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即便是了因禅师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夸张一点的话,甚至都有陨落的可能。在身死,魂灭,道陨,这三个治疗方法中,身死最易,魂灭次之,道陨是最难。 首先是身死,要想治疗身死,其实难度不是很大。只要让白龙洞的龙气来调和朱晨逸被白蛇内丹破坏的生理机能,然后再用大量珍稀的药物来修补被血蛟丹肆意破坏的静脉和血管,这样即可。对于财力旺盛的金山寺来说,这是举手之劳。 其次是魂灭,服用血蛟丹后,一击之下,魂魄会化作无形的力量,随着哪一击烟消云散,所以才叫魂灭。消散的魂魄,不入轮回,不在五行之中,如果想用传统的下地府将魂魄带回那是事实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佛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魂魄消散的位置,将那些破碎,四散未消失的魂魄收集起来,加以凝炼然后打入死者的体内。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的难。不但要求施法者功力深厚,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七天,也就是民间人们常说的头七,否则魂魄一旦消散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人救活。 这种方法,佛门有,道门也有,方法有些雷同,只不过小丫头张小花不懂得运用罢了。 最后就是道陨,说通俗一点就是功力尽失,成为废人。要想治疗道陨,难度非常之大,可以说几乎不可能,除非朱晨逸自己能够达到破而后立,脱胎换骨的地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在了因禅师将所有可知,未知的事情全部告诉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之后,两个女人陷入了沉默。一想到朱晨逸醒来之后,发现功力尽失,伤心yù绝的样子,两个女人泪如雨下。 最后一合计,先救人,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得到肯定答复,了因禅师当即也不废话,吩咐无尘和尚安排两人住处,自己则去研究救治朱晨逸的办法。 一晃两天过去了,张小话和凤凰两人除了吃饭、睡觉,每天无所事事,不许出寺,不许在寺中随意走动,甚至连见朱晨逸一面的机会都被无尘和尚残酷的剥夺了。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一大早,两个女人被带到白龙洞。时隔三rì再次见到朱晨逸,她们惊呆了,眼前的朱晨逸和一开始来金山寺求医时截然不同,此时的他眉清目秀,浑身的肌肤散如同婴儿一般,散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sè,就连身为女人的张小花、凤凰跟他比起来都自叹不如。 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足以用震撼来形容两人女人此时的心情。在朱晨逸的身体周围,一股肉眼可见的rǔ白sè雾气,丝丝缕缕的顺着他的毛孔进入体内,每吸入一分雾气,他的身体就晶莹一分,脸上的死气也逐渐消失开来。 即便人未醒,傻子也知道这具肉身已无大碍,甚至比先前还强大了不少。 “大师……这?”绕是张小花见多识广,也不禁微微动容。 看着两个女人一惊一乍的样子,了然禅师抚摸着银白sè的胡须,得意的笑了笑,道:“不知两位施主可满意?” 表面上笑意盎然,但了然禅师内心却在滴血,为了治疗朱晨逸这具躯体,他将几十年来私藏的珍品几乎用掉大半。不过他却并没有敢提出任何要求,甚至连邀功的心思都没有。这一切都归功于朱晨逸身后莫须有的门派:落霞谷。 “多谢大师,此番恩情自当后报。”张小花一揖到地,重重的朝了因禅师行了个大礼。即使她知道了因禅师是迫于落霞谷的威力,才出手相救,但活命之恩不得不让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面对小丫头发自内心的感谢,了然禅师打了个哈哈,口宣佛号之后,娓娓的道出要去上海收集朱晨逸的残魂。两个女人大喜,连忙抱着朱晨逸的尸体出了白龙洞。 好在楚司令派给她们的司机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山下守候。得到通知后,两个负责路上安全的士兵背负起朱晨逸,和了因禅师,无尘和尚,张小花,凤凰几人一同登上了卡车。 由于镇江的离上海距离不是很远,再加上司机的技术相当不错。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众人心中挂念朱晨逸的安慰,并不觉得十分辛苦。 就这样几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陈师长的别墅门口。由于朱晨逸和桑诺一战,陈师长怕祸及子孙后代,于是带着妻儿老小举家逃亡香港,于是这里就被楚司令的兵接管了下来。 那些负责站岗的士兵,看着从车子上下来的一群人,先为微微一怔,随即看到张小花和凤凰两张熟悉的面孔,再加上有楚司令的司机带路,士兵们主动的让出一道道路。 即便了因禅师和无尘大和尚心中有所准备,但真正踏入朱晨逸和桑诺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草木枯萎,假山全部崩塌,碎石落的满地,大树东倒西歪,地上的草坪几乎是被翻过来一般,特别是朱晨逸用拳头硬生生轰出来的壕沟。 “这……这是他造成的么?”无尘大和尚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张小花怀里的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使劲的咽着唾液。 不但是无尘和尚如此,就连是当rì参战的张小花再次看到现场,依旧是觉得震撼无比。更不用提跟在后面的几个士兵,他们的嘴巴张的几乎可以放下一只完整的鸡蛋。 倒是了因禅师表现的还算正常,他四处看了看,当他无意中扫到断为数截的降魔杵时,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极为不自然了起来。 细心的张小花立即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变化,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倒是凤凰却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大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了因禅师连忙将目光从降魔杵上转移了过去。 看着了因禅师怪异的摸样,张小花心中狐疑不定,连忙走到降魔杵跟前看了几眼,张了张嘴,可是没等她将话说出来,了因禅师一句话打断了她心中的好奇:“午时已过,开坛布阵。” 虽然小丫头对了因大师看到降魔杵露出的表情感到奇怪,但救治朱晨逸迫在眉睫,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就将朱晨逸放在地上,着手开始帮助了因大师布阵。 很快一座藏风纳yīn的大阵,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布置完成。朱晨逸被放置在祭坛的最zhōng yāng,在他的周围摆满了长明灯,两根写有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的旗帜悬挂在两侧。 了因禅师将朱晨逸穿的鞋子,腰带,还有那枚曾经挂在他脖子上的无骨舍利,摆放在朱晨逸面前的供桌上。这叫聚魂yīn魄,方法是利用死者生前的物饰来感应魂魄的所在,从而达到收集魂魄的目的。 将东西摆放完毕后,了因禅师先是诵了一段《地藏经》,这里的诵经是有讲究的,一般超度亡灵诵《地藏经》和《金刚经》,而《地藏经》这部书和冥界众生最有缘,因此了因禅师选择《地藏经》,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朱晨逸四散的魂魄。 一部《地藏经》诵完之后,了因禅师从大袖中摸出一串佛珠拿在手中,转动了两圈之后,串连佛珠的线全部断裂开来,而这时了因禅师大袖一挥。 噗噗—— 佛珠全部爆裂开来,四散的佛珠化作一道道金光,纷纷打在鞋子,腰带和无骨舍利之上。 嗡嗡—— 一阵嗡鸣之后,三样物品全部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快拿着东西,让他指引魂魄所在。”言罢,了因禅师大袖一卷,将无骨舍利抄在手中。 就在此时,无骨舍利爆发出一道金sè的光芒,一下子将了因禅师的身体带动了起来,毫无准备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好在老和尚功力高强,没有当场出丑。 于此同时,张小花和无尘大和尚,手中的鞋子和腰带也发出耀眼的金sè光芒。在金光的牵引之下,两人叫喊着被拖着飞了出去。 第45章:昔日的地师 - 地师之逆天改命 - 雾三 () 在腰带的牵引之下,强大的冲击力带动着张小花单薄的身体,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就这样被腰带死死的拖着往前跑,好在了因禅师之前帮她开了天眼,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将朱晨逸的魂魄全部收集。否则的话,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一路上小丫头看到不少魂魄,心中虽有些胆怯,但为了朱晨逸的安危,她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 就这样一直被腰带拖着跑,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腰带在一个灌木丛面前停了下来。张小花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面无表情的蹲在那个灌木丛荆条旁边。 小丫头大喜,从腰间摸出一张灵符,朝朱晨逸抛去,口中喊道:“收!” 随着灵符发出一道黄光,朱晨逸的身子逐渐变小,最后嗖的一声被腰带收了进去。大功告成的喜悦瞬间充斥着张小花的大脑,可惜的是还没等她喘口气,腰带又动了起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腰带虽然在无征兆的情况下动了,但这一次小丫头却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狼狈的表现。她紧握着腰带,让其自然的带着身体飞快的前行。 这一次腰带停下的时间比上一次明显短了很多,在别墅内转了几圈之后,张小花在花坛边又收到朱晨逸的一个魂魄。 反复几次之后,当张小花收到第三个魂魄时,腰带彻底的耷拉了下来,连颜sè都恢复了原样,任由小丫头随便怎么抛动,腰带依旧没有牵引她继续去寻找魂魄。 带着些许的遗憾,小丫头回到了祭坛的位置。等他看到了了因禅师和无尘大和尚,这才意识到魂魄已经收集完毕。 一切果然未出她所料,当她拿着腰带递了过去,了因禅师立即点点头,说残魂已经收集完毕,接着可以用将魂魄打入体内,然后喂下一颗金山寺的秘药七rì回魂丹,即刻令朱晨逸醒过来,不过这个时间是七rì。 七rì时间眨眼即过,可是对于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来说,那简直是度rì如年。不过她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了因禅师说凝炼魂魄和服用回魂丹仪式,必须要在白龙洞中举行,否则功亏于溃。 对于这个说法,两个女人心中虽有怀疑,可是一关系到朱晨逸的生死,她们顿时没了脾气,任由了因禅师牵着鼻子。 随后张小花等人谢绝了楚司令的设宴,带着朱晨逸披星戴月的往金山寺赶。 路还是那条路,司机还是原来的司机,同样的道路,同样的司机,可是众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在来的时候,众人挂念朱晨逸的安危,并不觉得路难走,可是回去的时候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就觉得异常的颠簸。 好在夜深人静,路上并没有车辆行驶,再加上司机见众人焦急难耐,于是刻意加快行驶速度。 几个小时候后,头晕目眩的众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山寺山门,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了因禅师提议将朱晨逸送入白龙洞即刻医治。这一说法,得到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一致赞成。不过张小花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了因禅师去了一趟上海之后,眼神变的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心思。 可一想到救治朱晨逸迫在眉睫,小丫头就失去了刨根问底,察言观sè的心态。 白龙洞不愧是昔rì白龙修行之地,即便是在正午时分洞内的温度依旧很低。当张小花抱着朱晨逸来到白龙洞时,了因禅师已经将阵法布置完成。 十四根蜡烛被摆成莲花状,将洞中一块巨大而又平坦的白石围了起来。这里用的蜡烛根数是有讲究的,在玄学中来讲数字分为yīn数和阳数,奇数为阳,偶数为yīn,阳数中九是最高,五具正中,因此九五被称为九五之尊。用九五之数的蜡烛摆放在曾经白龙修道的白石上,逼出残留的龙气,以此来滋养具有天命之人的魂魄。 按理论上来讲,了因禅师这样做是完全行得通的。古代帝王一直以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自称,因此以至阳的数字,加白龙的龙气,来滋养具有王者之尊的朱晨逸那是在恰当不过的了。 具体的效果如何,张小花不知道,她这个半吊子道术也看不明白。不过她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懂坚决不问,老老实实听从了因禅师的吩咐做事。这样既不会令了因禅师分心,同时也不会因cāo作失误,引起无法挽回的问题。 在了因禅师的吩咐下,朱晨逸被放置在那颗巨石上。张小花站到一旁,和凤凰一起紧张的盯着了因禅师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了因禅师一脸庄严的表情,只见将收取了朱晨逸魂魄的腰带,鞋子,还有那枚无骨舍利,轻轻的摆放在那块巨石上,然后盘膝坐在那里低眉垂帘一动不动。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无尘和尚将手中的紫金钵盂,递了过去,道:“师傅,时辰已到。” 了因禅师睁开的双目jīng光一闪即逝,随即将紫金钵盂拿在手中,凌空在钵盂底部画了几道咒语。说也奇怪,本是黑黝黝的钵盂被了因禅师这么点了几下,居然发出淡淡的光芒。 就在这时,了因禅师将钵盂倒转过来,凌空对着三样装有朱晨逸魂魄的东西。 “收!”了因禅师左手持钵盂,右手在钵盂底部轻轻一拍,一道淡淡的黄sè光芒瞬间笼罩在鞋子,腰带,以及无骨舍利上。 嗖嗖―― 几团带表三魂的金sè光团从鞋子,腰带,无骨舍利中飘了出来。 三个金sè光团一脱离鞋子,腰带,无骨舍利的束缚,顿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化作一道残影,朝东方飞奔而去。 有了因禅师在此,三魂想逃走可能xìng几乎为零。光团的速度快,了因禅师的速度更快,钵盂微微一晃,淡淡的光芒顿时将金光罩住。 “呔!” 了因禅师大喝一声,僧袍大袖一卷,将三个金sè光团抄在手中。随即在朱晨逸的眉心一连点了三指,三道金光过后,三魂已经全部被了因禅师送入他的体内。 三魂全部送入体内,七魄相对来说也就容易了很多。 有了成功收复三魂的经验,接下来就显得轻松了许多。顾不得休息,了因禅师如法炮制,很快七魄全部被收复。 当然中间也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都被了因禅师一一解决。 “去!” 了因禅师大吼一声,右手一挥,七道光团疾shè而出。 噗噗―― 七声轻响过后,七道代表七魄的光团全部融入朱晨逸的体内。 突然间朱晨逸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不过这个时间很短暂,只在呼吸之间而已,接着他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师……这?”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凤凰大惊,连忙出言询问。 “多谢大师。”小丫头一抬手,冲了因禅师行了个佛门礼节。凤凰不懂,不代表张小花不懂,朱晨逸突然起身,这是魂魄入体的正常反应,和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有些相似。 “治病救人乃是我们佛门弟子的本分,女施主无需多礼。”了因禅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转身回礼,道:“令兄乃是天命之人,老僧也无十足把握令其魂魄融合躯体,万一……” 说到这里,了因禅师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小花,似乎要讨一个说法一般。 略有江湖经验,聪明剔透的小丫头立即明白了因禅师这是忌惮落霞谷,于是装作极为大度的样子,一挥手给了了因禅师一颗定心丸:“大师尽管放手施为,成于不成与贵寺无关。” “阿弥陀佛!” 得到保证的了因禅师,从僧袍的大袖中摸出一个锦盒拿在手中,脸sè露出一丝肉痛的表情。 回魂丹,取自多种名贵药材凝炼而成,特别是一味主药,还魂草,那是冥界独有的药草,要想炼制回魂丹,必须要下地府采摘还魂草。地府十八层,一层比一层戒备森严,要想趟过黑水取得还魂草难比登天,这才是回魂丹的珍贵之处。 了因禅师轻叹一声打开锦盒,先是一股异香飘出,接着一枚通体火红的丹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了因禅师准备将回魂丹让朱晨逸吞服时,小丫头望着那枚火红sè的丹药,一阵愕然,片刻之后面露喜sè,接着她阻止了因禅师喂药的举动,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从朱晨逸的帆布袋中摸出一个紫褐sè的瓶子。 “大师你看看这个?”小丫头将笑吟吟的将瓶子递了过去。 见张小花怀疑自己回魂丹的药效,了因禅师心中有所不悦,不过介于落霞谷的yín威,他没有发作。但心中却极为不屑,心道:什么破药能够比我的回魂丹有效么? 带着这个念头,了因禅师随手接过瓶子,拔卡瓶塞,随意瞅了一眼。本来他以为这是极为普通的药物,谁知道一眼望去,再也无法将眼睛从瓶子里移开。 “九转还魂丹?”了因禅师失声尖叫,手一抖动药瓶zì yóu坠落,好在他的反应迅速,一把抄在手中。 将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仔细的辨别一番,然后再闻了一下味道,了因禅师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张小花,用略带颤抖的嗓音,再次确认,道:“九转还魂丹?”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瓶中装的的确是九转还魂丹,本来一共三枚,被朱晨逸救治楚司令用掉了一枚。 “九转还魂丹……九十年了……”了因禅师呆呆的望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药丸,脸sè的表情极为复杂,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猛的一转身,抓住张小花的手,急切的问道:“你们和当年纵横天下的地师朱破头,朱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有了上次纯阳子的经历,张小花哪里敢随便泄露朱晨逸的身份,连忙避过了因禅师犀利的双眼,出言否认。 了因禅师是什么人,活了将近百年的老人,他的眼光岂能用毒辣来形容。当张小花惊慌失措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时,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无尘,你去洞口守着,我要施法救人。”了因禅师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无尘大和尚,沉声说道。 借口!丝毫不加掩饰的借口!连傻子都能听的出来,这是了因禅师借故将他支走。 这也难怪,佛门弟子不打诳语,了然禅师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的习惯,要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他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 不管无尘大和尚是否发现了因将他支开,无尘大和尚还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过在临走时,他深深的望了躺在地上的朱晨逸一眼,仿佛要将他记在脑海中一般。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