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洞庭之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话说湖南洞庭湖西南有一山脉,唤名雪峰山。雪峰山之巅终年积雪,层林叠染,群山巍峨,云雾缠绕。又有溪涧长流,奇异花植,走兽飞禽,蜂蝶长恋,确似江南一幅美好的山水画卷。更有厌世之士隐于山中乐唱,天籁之音响彻九霄云天。 几十年前,一个名叫柳意松侠士云游四方至此,山中竭脚之时,不经意的发现在两壁山崖间缝隙中偶尔有几只蝴蝶进出。他出于好奇便从缝隙中穿过去,结果发现了一个四面环山,有无底深涧于其中的山谷,只见谷中一丛牡丹盛放,数不清的蝴蝶在花丛中缠绕。牡丹生于洛阳,喜凉恶热,宜燥惧湿,江南雨多cháo湿不利牡丹生长,且牡丹的花期是早chūn四五月,现在却在九月中秋之后,在这江南之地见到牡丹,确让人不可思议。他怀着好奇之心在谷中逗留几天,群蝶亦未离去,转眼又到来年chūn夏,谷中的气候却依然没有变化,牡丹更是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才知道此谷四壁笔立,隔绝了外面的一年四季气候的变化,所以谷中的牡丹终年花香飘溢,彩瓣迎风。 几十年血雨腥风的过来,柳意松却是早已身心疲惫,如今发现了这么一片好地方,何不以解剑归田,于是他埋剑花丛中,决心不再过问江湖,静心在谷中研究种花引蝶,那片山谷,亦被他唤作天渊谷。他不但细心呵护天渊谷中的牡丹,并花了大量心血踏遍中原内外收集各种名花品种在谷中栽种,因为天渊谷中的气候四季和暖,使到原来只适合四季种植的花在这里依然能种植,无论多难种的花,来到天渊谷,一样能开出惊艳的花卉。 人们不解柳意松索要花种的意图,便慕名寻至天渊谷,天渊谷终于在一传十十传百的轰动整个宋朝。 因为天渊谷的气候改变了所有花的花期,百花便都在每年的九月初一前后蓄苞齐放。于是每年九月初一,谷中便聚集了慕名而来争睹这一奇景的四方来客。为了招待众宾客,柳意松广开盛宴招待天下爱花之人,于是每年的九月初一,天渊谷谷主柳意松大摆宴席便成了一种习惯,人们称其为百花盛宴。又过了一年,柳意松与洞庭湖边一女子一见钟情,喜结连理,不久便喜得一女。 后来周未宋初,局势动荡,四处战火纷纷,江湖混乱,一些山匪恶人便趁火打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苦不堪言。以司徒血为首的邪派千毒门为之猖狂,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柳意松便召唤雪峰山中隐世高人,创立天渊派,以侠字为名四处行侠仗义,与天下侠义门派结为盟,终于在湖南一带将千毒门主力消灭,千毒门门主不知所踪。直到公元九六零前后,陈桥兵变后宋太祖赵匡胤在东京建都,建立宋朝,经过几年统治,天下慢慢回复太平。武林中,风月派,五岳派,观音门,云城派,天渊派几大正派在这一役中崭露头角,名振大地。 北宋开宝年间,眼见中秋已去,九月又到,又是一年百花盛宴的时候。 碧烟万里的洞庭湖南岸,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秋雨未断,沥淅的秋雨不住地击打着湖面,激起一圈一圈的波汶,似轻拔着琴弦,与湖中来往渡船的拔水声,合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岸边,一老一少身披斗笠隐于柳石处握杆垂钓。 远处,一艘渡船从雨雾中向南岸边驶来,撑船的是位白发苍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船家,只见他剑眉下一双恫恫有神的双眼,气宇不凡。脸上不少皱纹,看来经受沧桑,双臂雄浑有劲,拔动双楫,船轻轻推荡湖水,慢慢前行。洞庭湖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他名叫茶亦,为人和善,人们都喜欢尊称他一声茶老。 船屋雨蓬下站着一位二十六七的青年男子,他一身白衫,背负一把长剑,眉目清秀却看不出他是个江湖之士,右手端着一杯茶,怀中茶水随着船的波动,微微晃荡。只见他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峰山和雨雾中若隐若现的岳阳楼,忍不住吟起唐代诗人孟浩然的那首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yù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又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这洞庭湖之景也是如此的绝美!” 茶亦道:“看来公子也是第一次来到洞庭湖,准备是雪峰山天渊谷参加百花盛宴的吧!”公子道:“嗯,听闻天渊谷百花争艳,一年四季花开如常,此番人间仙境,我洛怀箫早就想来一睹它的风采。”茶亦道:“听公子口音,似乎是浙江杭洲一带的人,这杭洲人杰地灵,西湖风景更是举世无双,洞庭湖是不能与它相比美。”洛怀箫道:“嗯,父母病逝,仕场不顺,我便离开故乡,为了增加阅历踏过千山万水,只是天下之大,好风景无数,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饱览。听闻柳大侠要举办百花盛宴,我又没来过江南,便想来瞧一瞧。”茶亦笑呵呵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理想!” 洛怀箫将茶呷了一口向茶亦道:“茶老,麻烦你撑快一点!我这一路上只顾留恋江南美景,耽误了不少时间,只怕会错过百花盛宴。”茶亦笑道:“公子不要着急,百花盛宴老朽也会去,知道这谷中的花都是九月初一卯时才全部绽开,分秒不差。百花盛宴就是在最后一朵花开了才会开宴,来得及!”他望了望远方停满船只的渡口道:“公子,怕是靠不了岸,太多船了挤不过去,我们唯有将船泊近其它船边,从船桥上过去,今年来看花的人比去年又多了三四成,明年可能还会更多,呵呵!”洛怀箫道:“十年前与千毒门一战,天渊谷的柳大侠领着众派尽诛邪派众徒,令天下群雄为之钦佩,想必此次来参加百花盛宴众人,慕拜柳大侠雄姿而多于观赏百花。”茶亦笑问:“那公子意yù何为?”洛怀箫道:“寻侠之大义为我所用!行侠之大举为民所驱!”茶亦道:“好,公子有这样的意向,相信rì后定有所作为!” 正说间,岸上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洛怀箫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么?”茶亦翘首望了望道:“哦,一定是又有人打架,洞庭湖这些天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人,三句不和就打起来的大有人在!”洛怀箫定晴看时,却看到一个男子将手中的刀劈向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而那个少年毫无还手之力,洛怀箫一手夺过茶亦手中的船楫,道声:“茶老借船楫一用!”便用力朝岸边掷出,随后便跳离船屋,在湖面上踏波而行,似离弦的箭,疾身向湖岸飞去。 茶亦的船离岸还有十丈远,有五丈的湖面没有着脚点,洛怀箫竟然如履平地,轻身功夫之卓绝,确令人刮目相看。 再说那一支船楫,穿过秋雨和岸边的柳树破空而来,那个要砍人的男子忽听耳边劲风扑到,抬头见一物从湖中飞来,直撞自己右手腕,来势虽凶,却也给自己留有闪避余地,便向后猛然收刀,一支船楫从手边擦过,插在他旁边一棵柳树上,整棵柳树剧烈震了一下,柳条掉了一地,如果被击中,整个右手定当粉碎。 此时洛怀箫已经跳到男子前面,横在少年与男子之间,这才发现少年身后还坐着一个老者,身上多处伤口还在流血,他双眼紧闭,用手捂住住胸口一处伤口,另一手紧抓住少年的手,似乎想将他拉离行凶男子的屠刀,却是没有一丝的力气,俩爷孙都是衣衫褴镂,脸上都是泥污。周围有几个人也似乎参与过刚才的打斗,可能在帮这爷孙的时候不敌行凶男子,身上也有伤,退在一边或坐或扶或站,不敢再上前来。 洛怀箫向行凶男子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取人xìng命,况且还只是一位老人和一个孩子!”那男子打量一下洛怀箫道:“你算那棵葱!”洛怀箫道:“不才洛怀箫!”男子道:“洛怀箫?我管你洛怀箫还是洛怀笛,若你要插手此事,那我定管你也丧命当场!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那老者耳闻又有人出手相助,便微微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位少年公子,便道:“公子,你还是走吧,不要为了我们而白白赔上自己的xìng命!”洛怀箫轻轻扶起老者,掏出身上带的金创药帮他止血,便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要下此毒手?”老者道:“我们姓杨,我叫杨霸天,这是我的孙子尧儿,我们是南海人,因家乡遇灾,来到湖南,四处乞讨为生,行到洞庭湖,想不到不心得弄脏那位公子的衣裳。小事一桩,公子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吧。”洛怀箫道:“既然是小事,他何以伤你xìng命?” 旁边有人道:“分明是这个无赖不搭舍这爷孙还出手伤人,要抢走这个少年去卖钱,我们几个看不过眼出手相助,也被他打伤!”洛怀箫从怀中掏出两锭银转身递给那男子道:“这银两给你,请你放过这爷孙!” 那男子没有接银两,他怒道:“区区二十两就想打发我虾丸,如果连两个乞丐也摆平不了,我以后怎么在洞庭湖混下去,不杀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你要管闲事,搭救他们,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虾丸忽然侧身一招“螳螂捕蝉”揉合“黄雀在后”,反转右手利刀,向洛怀箫左身**过来,洛怀箫虽然年轻,但怎么说也是练武之人,他这一招是冲着自己和身后的杨尧而来,躲避不及自己的左臂会被削断,身后的少年也被捅死。 成语中螳螂捕婵,黄雀在后。喻为只顾眼前利益而忽视了后面存在的危险,虾丸用这一招,分明是想嘲笑洛怀箫只顾救这少年,而不知自己也因此陪上xìng命。 由不及洛怀箫多想,便闪到左侧,一招“抽刀断水”长剑从背后抽出,向着虾丸的刀拦腰砍下,同时左掌一伸,朝虾丸胸口拍去,出招之迅,出掌之准,让在场的江湖同道与虾丸都为之一惊,纷纷议论这位少年英雄是江湖上那一号人物。虾丸没作多想,身体往左一摆,不但避开洛怀箫一掌,右手的刀也反削洛怀箫的手腕而去,洛怀箫一掌打空,虾丸的刀削到,他抬臂躲避时,虾丸刀去刀来,三刀连劈过来,洛怀箫回身挥剑挡格,瞬间自己便陷于下风,看来这个虾丸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折了数十招,洛怀箫只是一味的守却没有攻,众人不禁为他暗捏一把汗。 虾丸见自己的武功略胜洛怀箫一畴,便得意洋洋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也是泛泛之辈,敢公然叫嚣,现在知道我虾丸不是盖的了吧!”洛怀箫道:“螳螂捕婵的成语你理解错了,黄雀一直躲在螳螂背后而没有吃掉它,那是因为它的目的是在于等螳螂捕到婵,再将他们一口吃掉!如果先吃螳螂,必然惊动了婵,失去一顿美味。成大事者,眼光一定得看远点!我才是那只黄雀!”便突然长剑一晃,幻出三道剑影,分刺虾丸肩,额,腹,虾丸挥刀挡格之时,却挡中三处虚影,一道寒光点刺自己手腕而来,同时一掌从刚才的虚影中间穿出,直拍自己胸口。虾丸招式尽去来不及躲避。“当”的一声,他手中的刀脱手掉到地上,胸口亦被猛击一掌,即时口吐鲜血,向后飞起,撞到柳树上,倒在地上便痛苦的滚了几滚。 洛怀箫道:“本来我的武功和你旗鼓相当,所以我只守不攻,只是为了摸清你的招数,如你不是如此傲慢,或许还能看穿我的用意。多行不义必自毙,今rì我姑且饶你一命,是要让你记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滋味,如何你刚才接了我的二十两,适可而止,便可免去伤筋断骨之痛,你却不知悔错,如今治得好身上的伤都不知要花几倍的二十两。” 洛怀箫这一番道理引得围观的人无不拍手称快,都纷纷询问他师承何人,是那一位隐世高人教出如此卓绝的徒弟,洛怀箫只是回以点头,没有答理众人,只是回到杨霸天的身旁,杨霸天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杨尧呆呆的站在他旁边,盯着爷爷,眼眶里不时闪着泪光。洛怀箫道:“杨老前辈,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看大夫!”他抬头问围观的人:“请问附近有没有大夫?” 人群中有人道:“有,就在小镇里!叫天下仁心!” 有人道:“天下仁心那位大夫医术虽jīng,但人老不中,经掌诊错病,开错药,千万不要找他!” 又有人道:“去雪峰山找许江许大夫吧,他是附近出了名的神医,可起死回生,就在天渊谷不远的水烟山庄!” 更有人道:“找许江,那老家伙脾气十分古怪,是能起死回生,但是先把人打死再救回来,不能找他!” 人们你一言我一句争起来,洛怀箫怒道:“别吵了,雪峰山太远,远水不能救近火,来个人帮忙我们先去小镇!”人群于是走出一位年轻人,将杨霸天扶上洛怀箫的背上,洛怀箫拉起杨尧,迈开大步向小镇飞奔,他走得很快但很稳,苦了杨尧,小小年纪跟不上他的轻功步伐,被他连拖带吊拉着走,身后也有几个好心人想跟着去看看能否帮点小忙,却也跟不上洛怀箫,眼看他远去。 洛怀箫在飞奔中,忽然听到背上的杨霸天低低的道:“洛公子。”洛怀箫道:“杨老前辈,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小镇了!”他咬咬牙,脚步再加快,杨霸天停了一会又道:“洛公子,请把我放下来。”洛怀箫道:“杨老前辈,这!”杨霸天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必须告知你一件事,事关整个武林正道气数的大事!”洛怀箫一愣,便慢慢收住步伐停下来,把杨霸天轻轻放到路边一槐棵树下靠着,洛怀箫看到刚才给敷药的地方依然在流血,这一路过来倒没注意,看来伤及筋骨。 洛怀箫正想掏出金创药止血,杨霸天抬起手阻止他道:“江湖险恶,你还是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他说完一句话便停一会,看来他在攒力气说下一句,他道:“我见公子是好人,也不瞒你什么!我就是观音门的杨霸天。”洛怀箫一惊,同时很欣喜的站起身向他行个大礼道:“原来是剑神杨霸天杨老前辈,洛怀箫有眼不识泰山,望恕罪!”杨霸天轻轻摆摆手道:“危急之济,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礼数!还记得十年前那次五派围剿千毒门么,千毒门门主司徒血逃去,事隔十年,没想到司徒血非但没有悔改,还重整千毒门,三个月前杀到观音门,将我观音门两百多弟众全数杀害。我儿笑天和儿媳苏灵儿为了掩护我爷孙俩活命,双双被杀。司徒血扬言要将五岳派,风月派,天渊派,云城派都消灭,以解他曾经的灭门之痛。我逃出来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强忍伤痛来到洞庭湖,之后的事你也知道。我已无力再去天渊谷告知柳意松!”他望着洛怀箫道:“所以拜托洛公子能代我去天渊谷报信,通知各门各派小心千毒门!” 洛怀箫点点头道:“杨老前辈,我知道了!来,我背你去镇上包扎你的伤口!”杨霸天又轻轻摆了摆手道:“还有,尧儿刚失去爹娘,xìng格变得很内向,我死后他便没人照顾,我也不敢劳烦你太多,你告知柳意松此事后便去衡山,衡山的道空大师是我知已好友,可拜托他照顾尧儿。” 他伸出无力的手在怀中想掏什么,洛怀箫忙帮他,拿出一本带血的书,洛怀箫望见书名写着“莲颂”便翻了几页,里面却是一些诗句,便问:“这是?”杨霸天道:“这本书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如果落到邪恶之人手中,江湖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等尧儿懂事后,替我……交给他!”他喘了几口下,终于提不上气,离开了人世。杨尧望着死去的爷爷,却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 洛怀箫埋葬好杨霸天的时候已是黄昏,他向杨尧轻声道:“尧儿,你要记得这棵树,树边便是你爷爷的墓。” 杨尧却盯着爷的坟墓一言不发,洛怀箫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便不再说什么牵着杨尧的手,取道向天渊谷而行,路上洛怀箫想问杨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杨尧只是摇摇头。 杨霸天的离世,让洛怀箫无尽感伤,江湖传闻十年前,柳意松领着五大门派围剿千毒门,观音门掌门思静师太高徒杨霸天一人一剑以一路鸳鸯断情剑法诛灭百余千毒门jīng英,江湖后称杨霸天为剑神。随后十年,更是在南海一带创下众多侠举,可现在却为曾经所行的侠义之举,被昔rì仇人灭门,亲人都惨遭毒手,他又拖着重伤之躯来到洞庭湖,告知未知情的同伴小心而客死异乡,由一个陌生人草草作墓,连墓碑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一个大侠的最终归宿,这未免太让人心酸。 不过洛怀箫既然受人所托,又于洞庭湖许下“寻侠之大义为我所用,行侠之大举为民所驱”之诺,定会履行到底,那怕会粉身碎骨,将来也无怨无悔。眼下燃眉之急,是尽快让柳意松知道观音门的事,通知其他几派,再思万全之策。 第二回 天渊幽谷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洛怀箫一路轻功来到雪峰山的时候天已黑透,今夜无月,黑暗中无法辩清方向,不能在树梢和峭壁上踩行,加之他不熟悉这里的山势,带着杨尧更是危险。杨尧初时趴在洛怀箫背上,刚才趁着他在树间穿行,不时调皮的用手拔弄从身边擦过的树叶。幸好这一路过来,有不少人结伴,他们都是前来天渊谷参加百花盛宴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手中都打着灯笼,连路也看不清楚。在必须尽快的赶到天渊谷把杨霸天所托之事告知柳意松,他便把杨尧放下来跟着人群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杨尧可能是走累了,不时抬头望望洛怀箫却又不敢说自己累,洛怀箫知道他才认识自己,不敢开口,便问他累不累,要不要背,杨尧点点头,洛怀箫便又背着他走,此时伏在他背上睡得正香。 洛怀箫随着人群爬到半山腰,绕过一纵陡崖,趟过两道溪流,穿过一片树林,便看见树林尽处两壁山间有一条不宽的石板路弯弯曲曲向里延伸,这便是天渊谷的谷口。这片树林里的树每棵都有水缸口那么大,看来已经有不少年代,因为此时已是深秋,树林里落了一地的黄叶,加上被雨淋湿,弄得众人的鞋子都湿透。石板路旁边除了一块半隐在草里写着“天渊谷”字样的石碑还有各立一边吊着大灯笼的两根石柱子,而没有什么牌楼牌坊,看得出谷主并不是一位爱慕虚荣的人。 众人便收了携带的灯笼,陆续进谷,有骑马赶车的,为了出于对谷主的尊重,在谷口树林拴马停车,与众人徒步进谷。一路进来,两边的山壁每隔一丈便有一个大灯笼,照亮进谷的路,石板路曲折,初时还能五人并行,但越往里便越窄,有的地方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看来刚才那段路是经过人工挖凿。众人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弃车马于谷外,要不然一马塞道,这条石板路将会前后进退不得,谁也不能进去天渊谷。 这一分尊重,竟然化除了这么多的困阻,失去尊重,寸步难行,懂得尊重可见是世间多么了不起的事。 走了不久,便有阵阵轻风沿着石板路迎面吹来,洛怀箫闻到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虽然不知是什么花的香,但也令人忍不住分心去陶醉。不久,耳边便传来隐隐的流水声,越往前走,流水声便越响,哗啦啦的如同断溪之流一样。石板路尽处,众人都停了下来,便见前方开阔处有数百点灯光洒落在雨雾与夜sè朦胧中,听见前面有人说话,只是洛怀箫在人群中间,无法看到是谁,那人道:“在下天渊派柳大侠座下大弟子陈炎,在此恭迎诸位,大家跟着我,我会带你们去梦蝶山庄。”于是人群便又开始前行,穿过一片树林,便见右边是一条深涧,底下一团漆黑,不知有多深,石板路便又沿着涧边往里伸,于是众人便沿着涧边走,便见每隔一丈便站着一男一女站在路的左右,都是二三十岁,身着白衣,手握长剑,神sè威武。 而此时,水流声越来越响,风也越来越猛,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阵阵水汽从幽暗的涧底下翻腾上蒸,沿着涧道向着进谷的方向奔去,而前面,却是一壁七丈高的陡崖,一帘瀑布从崖顶上倾泻而下,注入深涧之中,发出轰隆的巨响,震耳yù聋。瀑布前面有一道石桥,搭到对面。从桥上行过去,花香便越来越浓,穿过一排树木,便看到一丛牡丹,每棵花树都含着花苞,最高的一枝有七尺,最低的也有三四尺,花苞都有碗口大小,也有数朵半开,隐隐透着清香。虽然灯光略暗,但也能勉强辩认到有白、黄、粉、红、紫、蓝、绿七个品种,也有杂sè,婀娜多姿,让人有一种想马上把它催开的冲动。 再行几步,又见一丛已经盛开数朵花的月季,月季是最藏不住香的花卉,洛怀箫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月季香。行近,见这丛月季有白,深红,粉红三sè,未盛开的展着两三片花瓣,盛开的花瓣一屋叠着一屋极力舒展她的美姿,有风吹来,轻摆几下,挑逗着人们。 人群中有人高声呤唱:“谁言造物无偏处,独遣chūn光住此中。叶里深藏云外碧,枝头长借rì边红。曾陪桃李开时雨,仍伴梧桐落后风。费尽主人歌与酒,不教闲却买花翁。”洛怀箫不禁称赞道:“好诗!”便有人问:“公子好才华,不知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呢?”呤诗人答道:“江苏淮安,徐积。”众人便一番互识。 又看到菊花、桃花、玫瑰花、杜鹃、水仙、红棉、紫荆、木芙蓉等蔟拥在一起,种类各异,形成一片花海直至山壁下乱石丛边,这些花虽然普见,但是你要一下看完这些品种,就得走上半个江南,如今都在天渊谷看到,就算不爱花的人,也会觉得很欣慰。沿着陡壁爬到瀑布顶上,只见又有一片种满花草的空地,赏得仙人掌、茉莉、山茶、桂花、芍药等,花苞重叠,几乎盖住了枝叶。 行过这片花丛,却始终没有看到梅,于是有人道:“天渊谷的气候和暖,是适合种不少的花,可是唯独没有梅,梅花只适合北方苦寒之地,就算柳大侠花艺再jīng也种不出来,未免有一些遗憾呀。”人群中便行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道:“闻此言,便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天渊谷参加百花盛宴。”刚才说话的人答道:“嗯,第一次,图个新鲜。”那位公子道:“那就怪不得你不知道天渊谷的后山有一隧洞,洞后便是终年积雪的山巅,寒气通过隧洞吹进来。所以柳大侠的梅花在后山洞边,一年四季都能见得寒梅盛放。”有人问:“那岂不是寒气要把谷中的其它花也吹着。”那公子笑道:“你看这天渊谷的地形,是鬼斧神工,天作之合,山谷分成高,中低三部份,而且后山冷一点,就种喜寒的花,中间和暖,便种喜暖的花,而这里便是最低处,土壤湿润,种的是喜水的花,这道天涧,由北向南,正好在中间这里,多余的冷气便注入深涧之中,这样既能利于中间的花生长,也不影响低处的花。” 众人便听得头头是道,有人多嘴问:“公子对天渊谷如此了解,怕不是百花盛宴参加得多的缘故吧?”陈炎道:“这位是我们梦蝶山庄的大厨子狄远泽。”狄远泽向众人抱拳行礼道:“如不是有要事在身,我一定带你们去后山赏梅,明天的百花盛宴,诸位便可品尝我的手艺,现在我先告辞!“便径自离去,在他身后,跟着背负竹篓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篓中装着不少蔬菜水果。 走过花丛,又看见在右边有一壁山崖斜插下来,只是雨夜中无法看到它有多高,崖下一片光滑的石壁上刻着“鸳鸯崖”三个大字,原来这便是天渊谷最高的山崖,传闻崖壁光滑,就算轻功再卓绝也不可攀登,至今也没有人上得到崖顶。 洛怀箫一边随人群往前走,一边低头看看杨尧,杨尧自是一言不发,此时正跟着自己的步子,扭头去看旁边的花。不时偷偷抬头望望洛怀箫,洛怀箫停住脚,蹲低身道:“尧儿,天渊谷的花虽然很美,但是不可以摘,你如何摘了它,明天蝴蝶们起床找不到花,他们就会离开天渊谷,我们再也看不到它们,你想要花,到时候我向柳伯伯要一枝给你,好不好!”杨尧望了洛怀箫一阵,点了点头,洛怀箫很欣慰的笑了笑,觉得这个孩子挺懂事,很讨人喜欢,自己未免有点喜欢他了,只是他经历失去至亲之痛,不爱说话,洛怀箫自然可以理解。 行过一道横筑在溪流上的小桥,前面也是一道山崖,有五丈高,沿着石阶级再爬上山崖顶,眼前突然开阔,这便是天渊谷最高的一处地方。看见在薄薄的雨雾中前面一丈高的的高台中间,一座山庄依壁而建,稀稀落落几十间楼舍,高台周围种满各种兰花,兰花丛中有几个男女正在在除草。来到山庄前,便见山庄前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涌动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来人。从站在地方望下去,整个天渊谷都被一层雨雾铺住,只能看到一些树顶上的灯光和灯光映出的树影。 听到有人高声说话,只是人太多,看不到是谁,听见刚才领着众人进谷的陈炎道:“这位是梦蝶山庄的管家曲凌,曲管家会将你们安置下来,我先告辞。”懂礼数的人便向他回礼道谢,又听见一人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天渊派会尽地主之宜,大家不要焦急,天渊派弟子将会带你们进庄安顿好,大家跟着去。记得明rì早起参加百花盛宴!” 随后人群进陆续进庄,洛怀箫这才看见站在写着“梦蝶山庄”的牌匾下的那个说话的人。是一位留着胡须的男子,想必他便是曲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和杨尧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只见她扎着两条马尾,一脸纯真。小女孩拉拉胡须男子的衣袖道:“冷叔叔,还有客人未招呼到!”曲凌的看见怀箫两人,便行个礼道:“公子请等一等!”曲凌望了望左右,却不见一个弟子,他又喊了几声,没人出来,便道:“人太多,天渊谷的弟子都不够派遣,望公子见谅下。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找人招呼你们!”,那小女孩道:“冷叔叔,让我带他们去找房间休息吧!”姓冷的男子很疑惑的望着小女孩:“你,你行不行?”小女孩叉起腰道:“你和爹爹都太小看我了,告诉你,我要证明我不再是个小孩!你们两个,跟我来!”便转身行进雪蝶山庄,曲凌却不敢逆她的意。便道:“别失礼数!”小女孩远远的道:“包在我身上。” 洛怀箫便向姓凌男子行个礼,拉着杨尧跟着小女孩行进山庄里。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左崩右跳,还不时回头望望洛怀箫有没有跟来,洛怀箫便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牡丹花香。走过前院,她忽然停下来,跑到杨尧身边上下打量杨尧问洛怀箫:“伯伯,他叫什么名字?”洛怀箫道:“他姓杨,名尧,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小女孩俯身想望望低着头的杨尧,道:“哎,我叫柳絮,这个天渊谷里我最大,有谁敢欺负你就报我名字!”杨尧抬起头望望她,点了点头,柳絮很调皮的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装成大人的模样背着手迈着大步往前走。 来到中院,这是一处大宅,名叫“聚贤阁”,院中有个池塘,借着灯光,看见池中栽了莲花,芬芳扑鼻,南方本来就适种莲荷,所以洛怀箫也不奇怪。池塘中间有一处凉亭,有几个酒客围在一起把酒言欢。穿过假山与一丛竹树,便来到一间屋前,她伸脚踢开门道:“伯伯,尧儿,进来吧。”柳絮点亮屋里的烛台,屋里一切皆可看见,虽然是客房,但也有文房四宝,琴箫棋弈,茶案盆景布衬,显得优雅别致,桌椅都是全新的。 洛怀箫道:“柳大侠待客真周到,连客房也布置得这么别致。”柳絮道:“那当然,我爹是名震江湖的大侠,既然是受万人尊敬,当然不会在待客上失礼数!”洛怀箫问:“你爹?”柳絮很高傲的道:“哦,忘了告诉你,我爹就是柳意松,你口中的柳大侠,怎么样,都说蝴蝶谷我最大,我爹娘也让我三分!”竟然想不到这位是柳意松之女,怪不得她在山庄里这么霸道,连曲凌也敬她三分,不过想要见到柳大侠便是容易多了,洛怀箫便道:“絮儿,我现在有很急的事要告诉你爹,请你带我去见他!”柳絮睁大双眼很好奇的问:“你找我爹做什么,虽然他是一位人人崇拜的大侠,但不是每个人想见就能见,不然那多没面子。”这句话只是她个人的想法而已。洛怀箫想了想道:“这是当然的,但有人要害你爹,所以我务必要马上见到他,如果你带我去见你爹,我就叫尧儿明天陪你玩!”柳絮侧头望望被洛怀箫挡住杨尧,想了想道:“好吧,但你一定要叫尧儿陪我玩!”洛怀箫道:“你这么聪明,我怎么骗得了你!”柳絮道:“那倒是,好吧,跟我来!” 洛怀箫便跟着柳絮离开聚贤阁,穿过别苑,来到一处大屋前,只见屋中灯火通明,柳絮正想起脚踢开门,忽又想到了什么,恭恭敬敬的用手敲敲门:“爹,爹!”屋里传来柳意松的声音:“絮儿阿,这么晚还不去睡,又要玩到什么时候!”柳絮道:“爹爹,有位伯伯说有急事要见你,我便把他带来了。” 屋里传来脚步声,便见一个身着简洁灰衣,身形削瘦而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打开门:“公子有事找我?”,洛怀箫便行个礼道:“如果不是急事,洛怀箫不敢打扰柳大侠!”柳意松便向柳絮道:“絮儿,去叫李婶冲壶茶过来,洛公子请进来坐下谈。”便有礼的引洛怀箫入屋坐下,这间屋一厅一室,只是简单的布置,仆素的摆设,桌椅都是普通的木头,有几张椅子都掉漆了。 洛怀箫道:“柳大侠,白天我路过洞庭湖,遇见观音门的杨霸天,他身受重伤,临死之前要我告诉你,观音门在三个月前被千毒门所灭,门下弟众无一幸免,只有他带着一个小孩逃了出来,千毒门誓要将围剿过他的门派都毁灭掉,你必烦立即通知其他门派小心应付!”柳意松一听,惊得从站起身来,颤抖的道:“你是说,杨前辈已经去世?”洛怀箫道:“晚生亲手所葬,他的墓就在洞庭湖岸不远一棵愧树下。”柳意松呆了好一会才道:“这么说思静师太也……她与杨前辈这一生行侠仗义,是我等后辈崇敬的侠士,竟然,竟然也遭毒手,看来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这时李婶端茶进来,柳意松向她道:“李婶,你快去帮我叫曲管家进来!”李婶从他语气中听出这事很急,便匆匆去了,过了一会,曲凌飞奔进来,道:“老爷,什么事这么急!”柳意松道:“快,修书三封,说千毒门将卷土重来,小心应对。分别捎向昆仑山风月派的昆仑子,雪山云城派段仙飞以及五岳派衡山分舵道空大师!”曲凌看到柳意松神sè惊恐,便不敢怠慢,便到书案边执笔飞书,片刻便写好三封书信,在门以白鸽飞传。 柳意松向洛怀箫拱身行礼道:“多谢洛公子,这一消息有可能让我武林正派免于此难,虽是举手之劳,却救下不少xìng命,为侠义之大举!”洛怀箫道:“但是明天就是百花盛宴,怕是司徒血会在热闹之所大开杀戒!”柳意松道:“司徒血武功甚高,当年若不是思静师太使出莲花**经,亦未能将他打下悬崖,柳意松自叹胜不过他,但我天渊派下数百子弟,个个身经百战,他要想在这里占些便宜是不能的。”他向曲凌道:“冷管家,明rì就由你和狄兄弟负责饮食,以防司徒血下毒,同时提醒所有弟众,今夜天渊谷加强防守,十步一哨,柳意松命不值钱,但怕伤及谷中安顿的百姓。”曲凌道:“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布置。”便退去。柳意松道:“若司徒血胆敢犯我天渊谷,定叫他为当年犯下的罪行再付出代价。” 这时,柳夫人也起床行出来,洛怀箫便向她问好,柳夫人便矜持的微笑点头,问:“松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柳意松道:“哦,没什么事,只是一位老朋友要来造访天渊谷,我让曲管家去准备迎接,你不用担心。”他向洛怀箫道:“洛公子,你也快回去休息罢,明天卯时记得起来,人数众多,也不能一一通知,招呼不周还望涵谅。”洛怀箫道:“柳大侠言重了,这一路过来,天渊派弟子未失过礼数,待客周到。那柳大侠,我先去了。” 洛怀箫便向他行个礼,转身返回聚贤阁。 虽然漂泊惯了,但一想到明天将可能发生的事,洛怀箫却总是睡不着。便起身来到书案前,烦乱之际想起白天杨霸天交给自己的那一本莲颂,便掏出来翻阅。洛怀箫未涉足江湖时曾经是一介书生,饱读诗书,想住有朝一rì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却不料官场黑暗,仕途不顺意,这才愤然背剑离开浙江,四处漂泊,习得一身武艺。所以一眼便看出里面所集都是古代诗人描写莲荷的绝句。 比如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残莲:萧瑟秋风百花亡,枯枝落叶随波荡。暂谢铅华养生机,一朝chūn雨碧满塘。又有李白的子夜吴歌: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更有陆龟蒙的白莲: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yù堕时。这些妙句如不是刻意找读,都少在书册中遇见,看来这本诗集的主人也是爱莲如命的人。 只是杨霸天一再叮嘱这本莲颂不可落于邪恶之手,否则会令江湖掀起轩然大波,只是一本诗集,何来这么大的能耐?难道这本诗集暗藏着惊世的武学秘籍?洛怀箫便把书凑近灯前,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又将诗集中的诗句品读,武学秘籍倒没发现,倒勾起他赏莲的瘾。便想到这聚贤阁中池塘也有莲花,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既然是普通的一本诗集,便没啥好担心会不会落入恶人手中,他把莲颂放在杨尧衣服口袋里。便披衣出门,行至庭院。 此时已是一更,院中很安静,雨已停,微风吹落瓦上水珠,滴在屋前盆树上,解成水粒打到洛怀箫的脸庞,便感到一阵冰冷渗入身体,驱去仅有的一丝睡意。池中亭,空无一人,池中莲,上面的水珠映着岸边的灯光,闪闪发亮,一阵清香送来,更使他jīng神倍爽,低头细看,却惊奇的发现这丛莲花,有白sè、橙sè、黄sè、绿sè,蓝sè,洛怀箫就算不懂花,也算有所了解,莲花中无非就是白、粉、红三种,其它sè的确是闻所未闻。 忽闻脚步声,洛怀箫回头,看到一人行来,却是曲凌,曲凌近前便问道:“洛公子,这么晚还不休息,而有闲致来赏这七彩莲?”洛怀箫一惊,道:“这是七彩莲,何解?”曲凌道:“这是老爷最得意之作,有一年他去广东寻莲,看到一支旱见的墨莲,于是费尽心思问得主人从何得来,那主人见他诚恳,又是爱花之人,便只告诉他方法。原来墨莲是种出来的,等莲开花,选有杂sè的莲花取莲籽种植,然后再取异sè或深sè的莲花取莲籽种植,于是便能得到各种不同sè的花!”洛怀箫道:“天渊谷气候异常,四季和暖,莲花一年四季都能开花,别人用五六十年种出的墨莲,在这里只用十几年就完成。”曲凌道:“嗯,相信再过一两年,老爷便能种出紫莲,到时七sè莲定惊艳天下!好了,洛公子早点睡吧,不然睡过了明天的百花齐放,那可是一件遗憾事。”洛怀箫点点头。 曲凌离开后,洛怀箫沿池边踱了一圈,便也回房睡觉。 第三回 血染百花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第二天天还没亮,洛怀箫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竟然是柳絮,柳絮道:“洛伯伯,百花盛宴要开始了!迟了就没得吃了。”她把探头进屋看了看道:“尧儿醒了吗?”洛怀箫道:“还没有,不过他刚失去了亲人,心情很低落,你如果找他玩要多就着他点。”柳絮嘻嘻的道:“嗯,大家都在山庄门前集合了!”洛怀箫道:“好,我整理一下便出去,你们不要到处乱跑!”柳絮道:“哦!”便跑进屋,摇醒杨尧,拉起便跑了出去。洛怀箫喊道:“等等,尧儿还没有洗脸!”柳絮远远的回道:“溪边有水,去那里洗!”洛怀箫又喊道:“不要走近深涧边,也不要爬山,很危险的!”柳絮又回了一句,好像是说天渊谷她比你熟之类。 洛怀箫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整理衣衫便出门。 雨在昨晚的时候便已经停了,天空半边被淡淡的乌云遮掩,站在山庄门口,便能一览天渊谷的全貌,整个天渊谷都是一片花涛起伏的花海,那条深涧中更是腾起阵阵轻雾,笼罩在树林中,仿如仙境。对壁上那座鸳鸯崖,直没云端,少说也有几百丈,崖壁上长着不少绿sè藤植,开着五颜六sè的花。 山庄门前这处高台,此时已经摆了数百张桌椅,只留下山庄门前这处空地,空地只有一张桌子,柳意松夫妇,陈炎,曲凌和一男一女两个小陈炎一辈的天渊弟子夏子,商晴。 柳意松几人站在空地中,对着众人以微笑,等候还未来宴的人,人们来到,便围着桌子依序而坐。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摆宴设席,皆是大张旗鼓,明镜高堂,遍屋金彩,无不例外。就算这些都没有,也一定建一座高台,站得比宾客要高,以显出他们的身份与阔气,柳意松却只是这样普通的一摆,与众人平起平坐,更显得一位大侠的气度。 洛怀箫在边上一张桌前坐好,望见高台边上的兰花,此时开得正盛,兰香扑鼻。既然坐到一起,洛怀箫便有礼的向其它几人作自我介绍,众人也一番互识。坐下不久,便有弟子行过来倒上水酒。 等候了半个时辰,柳意松几人依然是站在原地。陈炎望望天空道:“师父,时辰差不多到了!”柳意松点点头上前一步向在座众人行个礼道:“又到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感谢在座的每一位每一年都千里迢迢来到我天渊谷作客,柳意松在这敬大家一怀。”便从陈炎手里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人群一阵激动,齐刷刷站起身来,一同欢呼:“敬柳大侠!”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有不会喝酒的,就以茶代之。 柳意松挥挥手,众人即时静下,谁也没多说一句话。柳意松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天是我天渊谷的百花盛开之rì,大家高高兴兴,我不该说些沮丧的话,十年前,邪派千毒门犯乱,我领着武林正派将其围剿,剿灭了千毒门,虽然让门主司徒血逃去,也算是给那些蠢蠢yù动扰乱我武林安宁的邪魔歪道一个当头棒喝,苦思自己的过错。可是我这样的想法未免有点天真,昨晚收到消息,武林五大正派之一的观音门在三个月前被灭门,思静师太,杨霸天老前辈一家被杀,而杨老前辈也因拖着重伤的身体把消息带来我天渊谷,死在洞庭湖畔!” 众人一听到这件事,即时一阵心酸,就算是人群中一部份是文人雅士,对江湖之事毫不知情,但听到一个门派几百人全被杀害,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怎能让人无动于衷,人们一番议论,深感愤怒与悲痛。 柳意松又道:“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正是司徒血,他十年间不但没有思过,还蓄谋要再将我武林正派尽数消灭!” 人群中站起一位大汉,向柳意松行礼道:“柳大侠,你说句话,我孙慎愿追随柳大侠,再将千毒门灭一次!”又有一人站起身,怒道:“千毒门如此器张,杀人如麻,我们就应该将它斩草除根,为灭邪派,我也愿听柳大侠差遣!”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起身愿意跟随柳意松再剿千毒门。 洛怀箫心中一阵热血激涌,江湖正道就应这般团结,让那些邪恶小人无孔可入,那他们还如何生存下去。 柳意松道:“谢谢大家对柳意松的抬爱和信任,只是这段江湖恩怨本是我一个人引起,当年是我号召其他门派一起围剿千毒门,所以该曲我柳某去结束它,观音门被灭,司徒血从南海归来,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天渊派,所以请大家用完膳后陆续离开天渊谷,避免不必要的 死伤。”他转身向曲凌道:“曲管家,你快去让狄兄弟上菜。”曲凌便去了。 片刻,饭菜端上,柳意松便道:“大家就不要客气,粗茶谈饭,招呼不周。都动筷子。”说完便与柳夫人,陈炎在桌前坐下,众人这才起筷吃起来。柳意松却没有吃饭,他的目光不住的在天渊谷各个角落扫视,陈炎便问:“师父,要不我领几个弟子去巡视一番?”柳意松道:“不必,要来的迟早要来。”曲凌从庄里行出来,来到桌边道:“老爷,没什么不妥!”柳意松道:“曲管家,我待你如何?”曲凌不解:“老爷为何这样问,老爷夫人都待我很好,将我当作亲兄弟一样,从未亏薄。”柳意松点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絮儿!我。已经闻到邪恶的味道,你快去后山,絮儿应该在哪里和尧儿玩,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帮我看住他们,快去!”曲凌道:“好,我这就去。”转身离开。 柳意松又向柳夫人道:“夫人,去泡些牡丹花茶!”柳夫人道:“松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你故意支开我自己面对?”柳意松道:“不是,只是一帮旧朋友,所以才让你泡咱们天渊谷的名茶出来招待他们。”柳夫人不信,看到洛怀箫,便行到他面前问:“洛公子,咋晚你与松哥在屋里商议的真是老朋友来聚?” 洛怀箫想柳意松不肯将实情告知她,是不想让她也插手这些恩怨,作为大侠,柳意松可以用一生jīng力去维护世间正义,诛尽邪恶。作为丈夫,他可以用生命去守护她,不让她受半点的伤害,更不让她为自己的事业cāo半点心。他向柳夫人行礼道:“正是,昨晚与柳大侠所谈,都是关于今rì朋友远道而来,如何招待。”柳夫人便点点头,深情的望着柳意松,转身入庄。 柳意松向洛怀箫点点头,又向陈炎道:“炎儿,照顾好你师娘。”陈炎道:“师父小心。”柳意松点点头,陈炎起身随柳夫人入庄。 这时人们都差不多吃饱,柳意松便举过一杯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千毒门的朋友,我知道你们赏柳意松这脸,远道而来参加我的百花盛宴,我柳意松也没失礼数,酒菜备齐,现在吃饱喝足,该是现身的时候了吧。” 闻此言,人群一阵惊慌,议论不休,又有人现出兵器,坏视四周。 就在此时,洛怀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破风利响,一回头,只见头顶上一道寒光“嗖”一声飞过,直shè石台上的柳意松,洛怀箫喊道:“柳大侠小心!”柳意松已然觉察到,他从容不迫的将夏子和商晴推到自己背后,一甩袖袍,双掌往身前一合,“啪”夹住来物,是一柄长剑,但竟然不到它的后劲如此巨大,柳意松微微往后退了退。这时高台上,花丛中,花道中的天渊派弟子都已拔剑出梢,jǐng惕四处,却不见一个人,不知道那把剑从何而来。 柳意松扔掉手中的剑,那把剑掉到地上立即碎作三截,他往人群中扫了一眼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来到,请现身相见!”他的话不断的在谷中回荡,天渊谷各个角落都能听得见,看得出他的内力非常浑厚。 立即有把女人声狂笑几声:“哟,柳大侠不用太粗暴,小女子会害羞的,我都不敢出来了!”这把声音不住的在山谷中跳出跳去,变换迅速,看得她她正以极灵巧的轻功在谷中穿插,以扰乱人们的听觉。 武功平平之辈自然难以辩认,但柳意松师徒却早已看到一个人影在花丛间摄来摄去,夏子道:“师父,让我们教训教训她!”柳意松道:“小心一点,她并非等闲之辈!”夏子点点头,与商晴抽身跃去,在崖边跳下,轻飘飘落到花丛,又踩着花树而行,足尖碰到那些盛开的花,如用手抚摸一样,花朵丝毫未损。望见一人影从左边掠去,两人在花道上夹起两块石头,像蜻蜓点水一般又回到花上,照着人影前后踢去。 那个人影见异物飞来,前后被堵,便止住身形,身体微微一沉,却也未压坏花朵。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身着一身妖艳蓝衣,正冲着相貌略有几分帅气的夏子抛媚眼:“哟,天渊谷最利害的就你两个阿,要是我把你们杀了,那天渊派岂不是后继无人咯。”夏子怒道:“哪来的妖女子,敢在我天渊谷撒野!”那女子嗲了一声道:“好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紫蕾,南海四恶排老四。” 夏子道:“管你老三还是老四,敢对我师父不敬,看招!”便长剑一舞,一招“花落无意”作了一番剑式,意以纷乱的剑影扰乱对手的注意,剑式尽处突然一剑从剑影中破出,直刺叶紫蕾咽喉,商晴挥剑从旁助攻。这一招快,狠,准,瞬间刺到叶紫蕾喉边,看来也是天渊派剑法的jīng要招式。叶紫蕾左右逢敌,迟一点便会立刻丧命,她将上身微微一摆,夏子的剑从她毛发边擦过去,几条青丝被削去,叶紫蕾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他的剑往她怀中一拉,右手一抖,举出一支三尺短矛yīnyīn笑道:“帅哥,到我怀里来!” 夏子不由自主被她拉向矛尖,若不松开长剑,定要死在她矛上,若松了剑,武器就算丢了,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这天渊派的颜面往哪搁。 幸好这时,商晴在一侧挥剑来到,使了劈,敲,刺三式,剑劈叶紫蕾左臂,敲偏她的短矛,点刺她的手腕,叶紫蕾被逼松开左手夹住的剑避她剑劈,右手短矛一收,逼开她的敲,刺,夏子剑没了束缚,使持剑进招,使了一招“来情去意”三剑连刺她肩,颈,心三处部位。叶紫蕾双臂一张,飘然后退,再避夏子三剑连刺,这一次她故意用脚尖挑拔花朵。花朵破碎,花瓣扬起,随着她身体划动的风飘起,在夏子和商晴面前筑成一道花墙。 叶紫蕾此时后退之势已尽,夏子和商晴对望一眼,相互点点头,夏子一剑扫开花墙,一剑朝花墙后面叶紫蕾的身影刺去。商晴纵身跳起,在空中使招“快意当前”,倒转身,剑朝下照着叶紫蕾头顶直插而降。叶紫蕾道声:“哟,双剑合壁阿!”突然急退一步,商晴的剑直好落到她眼前,她左手二指一伸,点了她的穴道,飞起脚暴踢她的剑,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跟着剑旋转,长剑由下而上对着近身的夏子右臂划去,即时卸去夏子一条右臂,鲜血喷到他们身下的花中,将一丛白玉兰染成红sè,叶紫蕾起掌将他拍倒在花丛中,夏子再没动过。 叶紫蕾一手将商晴拉到身边道:“你的师弟看都不看我一眼,怕是喜欢你这女子!看我毁了你容,让你在yīn曹地府也无法勾引他。”左手五指正要向商晴脸上抓去,忽然有人道:“蕾儿,别闻了!”话音刚落,三个人影从头顶掠过,其中一人一脚踩在商晴头上,商睛即时毙命,那三人踩过花树,纵身跳到崖上梦蝶山庄门前那片高台,落到意松面前。叶紫蕾丢开商晴尸体道:“又跟老娘抢饭碗!”便也纵身跳到崖上高台。 这三人之中,中间一人身着一身紫红sè锦袍,满头白发,面容苍老,看似五六十岁,呼吸细微,看得出内功不弱,其它人不认识他,但他化成灰柳意松也认得,他便是千毒门门主司徒血,十年不见,他只是白了头发,老了许多。左边一人披头散发,长得浓眉大眼,一脸粗犷,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右手提着一个南瓜大的铜锤。右边那位却是个少年,十来岁,背负一把拖到地的长剑。 这几人往高台一站,那群来参加百花盛宴的人中立即有五六十人奔出,站到司徒血身边,柳意松早已猜到千毒门一定会混在人群中进来。而此时,天渊派弟子也已从谷中各处聚集过来,护在柳意松左右。 司徒血与柳意松对望了一阵,便哈哈大笑道:“柳大侠,我们十年没有见面,你会不会十分想念着我,这一次我给你带了四位朋友,在南海相识的天地风雷四煞!现在是我的四位爱徒。”他便将身边三人一一介绍,披头散发的是老大程逆天,那位少年是老三倪竹风,只有老四叶紫蕾是女子,却不见老二,天地风雷中的“地” 柳意松道:“你我之间的恩怨,请让这些无辜的人离开!”司徒血摆摆手道:“走吧!我只会灭了天渊派。每一个人!其它毫不相关的,我懒得动手。”柳意松向众人行个礼道:“柳某自己的恩怨自当让我一人承担,。” 众人却迟迟不表离去,高呼:“与柳大侠同生死共患难!” “谁敢动柳大侠一根汗毛,我跟他拼命!” 程逆天道:“看来是有人不识好歹!姓柳的,那你就不能怪我们。”柳意松知道这些人都是血xìng之人,危难之时自不会袖手旁观,也不辜负他为武林所做的一切。他突然从身边一弟子腰间拔出长剑,横在脖子上道:“各位有这份侠心,柳某很欣慰,就算死也值了,但是如果你们死了,邪恶的势力必然吞并武林,有更多的人受害,况且我天渊谷创派十年,能成为武林五大正派之一,自然不是一个口出狂言的邪魔歪道所能屈服得了。你们在这里,只会让我有所顾忌,所有柳意松求你们,马上离开天渊谷。” 众人看到柳意松这般坚持,便向柳意松道别,陆续离去,只剩下洛怀箫,他已握剑指地,狠狠盯住程逆天几人。柳意松道:“洛公子你也走吧,尧儿,在水烟山庄!”洛怀箫道:“我岂能让柳大侠一人抗敌!”柳意松长剑微用力,剑刃划破皮肤,血渗了出来,他叱道:“走阿!”洛怀箫一狠心,收剑下崖。 柳意松剑锋一转,指向司徒血道:“十年前未做完的事,现在把它做完!”叶紫蕾道:“师父,让我对付他行了,用不着劳你大驾!”司徒血道:“他不是你能对付的,天渊派的意剑剑法你刚才也领略过,两个小徒弟都差点让你束手无策,你们去山庄里面喝杯茶,歇会。” 程逆天三人便转身要进山庄,柳意松挥剑去拦,司徒血抢步过来,横在他身前,右手一伸,一掌拍来。柳意松止步,长剑一招“chūn风得意”长剑一轮狂舞,血肉之拳何以跟利器相抵,司徒血便收拳躲避。那些天渊派弟子,分成三队,二十人追向程逆天,五六十人与千毒门弟子战在一起,还有三十余人在司血身边走动,不时有几个近前,被司徒血分拳打中,倒地不起。 山庄里,也传出打斗声,看似程逆天与山庄里的天渊弟子交上手。 高台上的打斗自是激烈,两群人又跳到谷中花丛里,百花尽残。本来,十年前与千毒门一战,天渊派弟子都与千毒门弟子交过手,知道他们善用毒,定有提防。况且经过十年的修行,天渊派弟子的武功应在他们之上,但两个派别的人一交战,天渊派弟子便接连倒地,不堪一击。鲜血早已将花染成红sè,惨不忍睹。 高台之中,打斗的两人身边剑光与拳掌之影来回闪动,不时对上一掌,迸出劲疾之风,那些桌椅也在利剑与拳掌激碰下或破或碎,零落了一地。 柳意松那一路意剑,有意无意,一招紧接一招,完美无暇,令司徒血手忙脚乱,十年前,他与柳意松交过手,当时柳意松的意剑还没有现在这么jīng妙,败于他手。想不到十年后,他将这路剑法招式深入研究,做到每一招都毫无瑕疵,不留给对手破解的余地。在场的天渊派弟子都认为这一战掌门必胜的时候,柳意松突然与司徒血再对一掌,柳意松却被拍飞,重重摔在地上。 众弟子见掌门受伤,便一涌而上,挥剑刺向司徒血,留下两个去扶柳意松。两弟子焦急的询问,柳意松却是捂住胸口,神情痛苦,答不上说话来。 这三十余天渊弟子里一重外一重将司徒血围住,司徒血狂笑几声:“柳意松,当年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弟子一个个死在眼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今天就让你好好感受!”他拳掌落处,那些天渊弟子毫无抵挡之力,一个个倒下,高台上躺满了尸体。柳意松身边两弟子道:“掌门,来生,我们还做你的弟子!”便挥剑刺向向这边走来的司徒血。柳意松喊道:“停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那两人被一拉一带,撞在一起,内脏尽裂,倒在地上。柳意松痛楚问道:“你是如何在我的酒菜里下毒!” 这时,程逆天等从山庄跳出,他们原来是三人进去,却是六人出来,多出的这一个竟然是狄远泽和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他们却毫发无损。便知道他就是潜伏在自己身边,司徒血四个爱徒的老二,天地风雷中的“地”,酒里的毒是他所为,自己才会在催动内力之时毒发,被司徒血一掌所伤。真是应了那句俗话,rì防夜防家贼难防,陈炎与夫人想必已遭不测。 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了毒酒,那么刚才离开的人!司徒血又怎会如此好心放众人离谷,自己应该早就想到。 柳意松心如刀绞,痛心的道:“我连累了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司徒血仰天狂笑道:“什么大侠,连自己的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身边的人甚至无辜的人都因你而死,你这位大侠怕是当错了。我司徒血也重英雄,只要你归顺我千毒门,我立刻解去你身上的毒,并把你任为千毒门副门主!”柳意松道:“就算我死,也不会背弃正义。你别痴心妄想,动手吧!”司徒血可惜的道:“你为正义付出了那么多,正义又为你做了什么?”柳意松道:“只要你没死,正义也不会死,杀了一个柳意松,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柳意松起来,灭了一个观音门,天渊派,还会有更多的观音门,天渊派崛起,必然将你等送入地狱!”司徒血大声道:“好,我等着,起来一个我就灭一个,起来一双我就灭一双!谁敢和我千毒门为敌,我必然将他铲除。” 他一扬袖袍,飞身远去,程逆天等紧跟其后,狄远泽回头望了一眼柳意松,又回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慢慢行入山庄,前院也躺了一地人,在回廊前,柳夫人躺在地上,身边便是陈炎,两人都已经断气,看得出最后一刻,他也不忘护主。狄远泽将他轻轻放在柳夫人身边道:“几年来,你待我不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柳意松将夫人轻搂于怀中,眼泪如泉,终于哭出声来。 狄远泽领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柳意松道:“你身不由已,我不怨你,如果让两个孩子也坠入邪道,你就是千古罪人!”狄远泽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离开他的视线,柳意松毒再发作,痛苦了一阵,终于气绝身亡,他的手却始终紧牵着夫人的手。 第四回 雪峰三怪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洛怀箫离开宴席,一边走一边在想:絮儿和尧儿都在后山玩耍,为何柳大侠却说他们去了水烟山庄。水烟山庄他曾听洞庭湖岸的人说起过,里面住着一位医术高明的怪大夫,后来又在去天渊谷的路上问起别人,知道水烟山庄就在离天渊谷二十里外一座山的山腰上。两个小孩不会跑到么远的地方玩,一定是水烟山庄里面那位许江大夫是柳意松的朋友,而且身怀绝世武功,他是在暗示自己去水烟山庄找他前来解围。 洛怀箫一想到此,望了望台上的柳意松:柳大侠,你等我。立刻提气施展轻功奔向水烟山庄,所以他比之前参加宴席的人离开的还要快,从人群头上掠过去。 他一路急行,绕过几个山头,长衫被荆棘划破了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此时天渊谷中已经是一番恶战,或许自己找得许江就能救天渊派水火之中。 他又怎知,天渊谷此时已是尸横遍野,柳意松夫妇及天渊派弟子已遭不测。 行了半个时辰,果然在晨雾中隐约看见一山峰半腰有一座半露檐角的楼舍,他不待多想,寻到一条石阶路,飞奔去到庄门前。却是吃了一惊,只见这座庄院破烂不堪,连大门都破烂得只剩下半边,从外面望进去,院中杂草丛生,植树干枯,都不知荒废了多少年,难道我来错地方了,洛怀箫走近门前察看,脚下踩中一物,他低头一看,是一块牌匾,他拂去上面的积尘,只见上面写着“水烟山庄”四个大字,没错,这就是水烟山庄。 他刚想进院里,忽听背后一人骂道:“喂,你想干什么,偷东西阿!”这一骂确把洛怀箫吓了一跳,因为以他的功力要想听出背后有个人走近何不容易,但这人来到背后,洛怀箫却一丝也未察觉,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不看还好,一看还是吓了一大跳,只见背后站着一个古怪的老人,何其古怪?只见他身材不过四尺,腰间别着一个葫芦,头发胡子苍白如雪,满脸通红,双眼怒火冲天的盯着洛怀箫,洛怀箫闻到一阵酒味。他上身穿着一件鲜艳的锻绸衣服,下身却穿着一条只到膝盖,普普通通的粗布裤子,露出两条大腿和穿着草鞋满是泥巴的双脚。 竟然有如此不修边幅的人。 洛怀箫还是行个大礼道:“前辈,晚生洛…”话未讲完,那老人很不高不兴的道:“前什么辈,我很老吗?”洛怀箫呆了呆,又行个礼道:“这位兄弟…”老人也不高兴:“兄什么弟,你算那棵葱阿!”洛怀箫便又行礼道:“这位朋友…”老人又不高兴:“朋什么友,跟你很熟阿!”洛怀箫火了:“臭小子,我找许江大夫,你是不是许江?” 老人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还算挺有礼貌,不过这里没有这个人,你可以走了!”便转身要入庄,洛怀箫忙道:“天渊谷柳大侠有难,谷中百余人的xìng命都等着你去救!望许大夫出手相助!”老人回头叱道:“你眼睛长屁股去了,许大夫有长得我这么帅的么?你认错人了,我叫梅凌!”洛怀箫又恭恭敬敬的道:“那你一定认识许大夫,请问许大夫在哪里,请带我去见他。”梅凌身形一晃,晃到洛怀箫面前,这身法疾如风,鼻子都快贴到他脸了,他恶狠狠的:“**的脑子进水了阿,我就一定认识什么狗屁许大夫么,我是来看病的不行么,再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把你揍得你妈也认不出来!” 口水喷了洛怀箫一脸,洛怀箫用衣袖抹了抹道:“信,不过我猜你今天一定吃大蒜还有烤肉了!”梅凌捂了嘴道:“你怎么知道?”洛怀箫道:“口气很大,看得出来上火了!”梅凌道:“喝点凉茶可以降下火。”梅凌道:“看你挺有趣的,好,梅凌就帮你叫下许大夫!”便转过身,鼓足一口气冲口喊出:“二师兄,有人找你,快点出来!”只听得声音如惊雷一般,震耳yù聋,破烂的水烟山庄经他一喊,即时剧烈摇晃了,一些残梁碎瓦噼呖叭啦掉落下来,激起阵阵灰尘。 好深厚的内力! 洛怀箫勉强可以承受得住呼声冲耳,正震惊之时,耳边一人道:“三师弟,义庄里放鞭炮,吵死人阿。”身边竟然又多了一个人,声未到人先到,这人的轻功比梅凌还要好。洛怀箫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只见他打扮得斯斯文文,手执一把折扇,正满脸笑容的上下打量着洛怀箫,笑到洛怀箫都有点不好意思。道:“你说的柳意松是谁?天渊谷又在哪里?”洛怀箫一愣,莫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连天渊谷柳大侠都不知道,梅凌道:“哦,就是那个每年九月初一老是放鞭炮,吵得人睡不着觉的那家伙,我早就想揍他了,现在让别人揍,岂不更好。”那位公子想了想:“是邻居有难,三师弟,你快去叫声二师弟,我们去天渊谷看看。”梅凌不屑一顾:“不要了吧,师父叫我们不能插手那些打架的事,不然就不是好孩子。”那公子道:“你去不去,不去晚上让你和二师兄一起吃晚饭!”梅凌大惊:“你稍等!”便纵身跳入水烟山庄中,没了踪影。 竟然有人害怕和自己的师兄吃饭。 那公子向洛怀箫行个礼,笑着道:“水烟山庄,yīn风。”洛怀箫便回礼道:“洛怀箫。”他在心里想,原来是yīn兄弟,怪不得笑起来有点yīn。他的笑确让人感到有点不安,洛怀箫道:“莫非yīn兄弟今天遇到非常开心的事。”yīn风道:“哦,我的面容就是这般,师父临死的时候对我说笑可以泯恩仇,无论人家跟你有多大仇,都可一笑了之,我便学着以笑面对人生,于是这个毛病就改不了,洛兄弟请见谅。不过更多时候笑多了被人揍得多。”洛怀箫道:“yīn兄弟说笑了,以你的武功,谁可以揍你。”yīn风无奈的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把自己想到是天下第一,做人得低调点。”洛怀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时两个人“嗖”一声站在洛怀箫旁边,是梅凌和一个背着药篓的老人,只是比梅凌小十来岁,发发花白,紧绷着脸,怒目圆瞪,梅凌道:“呐,二师兄给你找来了,许江也给你找来了,不要再烦我,我去睡大觉!”转身想走,yīn风一手拎着他耳朵道:“别废话,走。”梅凌甩开他的手道:“走就走,别动手阿!痛死了!”洛怀箫请许江先行。许江不屑一顾,转身就走。 洛怀箫以为,许江既然是二师兄,武功在yīn风之下梅凌之上,轻功应该不弱,但洛怀箫却猜错了,许江却像普通人一样的走路,听他的呼吸也和普通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修炼过内功的人,难道他是故意的隐藏自己的武功?洛怀箫不作多想,因为此时yīn风和梅凌都在他眼前消失,他追了一阵也跟不上他们的轻功步伐。于是停下来与许江同行,便想和他一边还是根本不会武功?聊一边行路,谁知许江由此至终神情严肃,一言未发。水烟山庄这三人却是如此古怪。 天渊谷谷口树林,yīn风和梅凌站在前面,像是石头般竖在那里,洛怀箫似乎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便加快脚步。近前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只见地上躺的竟然是和自己被柳意松劝离天渊谷的那群人,每人皮肤都又黑又紫,中了毒一样,有的人一动不动,有的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yīn风向许江道:“二师弟,你看看他们还有救么。”许江便放下药篓,察看众人中毒的迹象,道:“还好来得及时,还可以救活。”yīn风道:“那拜托二师弟了,三师弟,洛兄弟我们进谷。”洛怀箫道:“我也吃了宴席的饭菜,为什么我没中毒。”许江道:“这种毒无sè无味,难以察觉,中者不能运动内力,赶路,不然就会催至毒发。你中毒不深,一路上我没少给你扎针放毒,不然你早挂了。”洛怀箫闻言,果然在后背摸到几支银针,便恭敬的还给许江。 就在这时,树顶上一串人影从天渊谷里面出来,向着南边而去,yīn风道:“别人都躺了,就你还能跑,一定是凶手,追!”于是他与梅凌当先跃到树顶上,飞身追去,洛怀箫不管那个人是谁,最要紧的是柳大侠是否没事,还有两个孩子。他便急步进谷。 天渊谷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花丛过道,全是天渊派弟子的尸体,而那些曾经开得娇艳灿烂的花也都枝折花残,歪歪斜斜,上面全是血迹。洛怀箫奔到梦蝶山庄前,高台上除了几个千毒门弟子,其它的都是天渊派弟子的尸体。他找进山庄里面,终于看到柳意松和柳夫人躺在一起,死去已久。 他自语自语道:“刚才那个,一定就是凶手!”他一跺脚,再施展轻功出谷,向刚才yīn风二人追的方向赶过去。 在一处树林里,洛怀箫看到一群打斗的人,便从树顶落下。只见梅凌站在旁,看着yīn风与另外三人战在一起,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血的徒弟程逆天与倪竹风,还有一个年轻公子,洛怀箫认出来却是吃惊,他就是狄远泽,梦蝶山庄的厨师。另一边,也有一个女子抱手望着众人打斗,她便是叶紫蕾,在她身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抓住绑着的杨尧与柳絮,这两个小孩就是跟在狄远泽身边的那一男一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狄远泽竟然与邪魔歪道为伍。 梅凌看到洛怀箫来到,蹭了下他的肩道:“是不是白跑了一下天渊谷。”洛怀箫点点头,梅凌哈哈大笑道:“瞧你个猪头,要是里面还有人活着,一定追着那个厨子出来。”洛怀箫道:“刚才出来的是狄远泽?你怎么知道他是厨子!”梅凌偷笑道:“他身上那股油烟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而且还经常把菜炒焦,竟然是同行。那几个是回来增援的,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人。” 打斗的四人中,倪竹风最为抢眼,他年纪虽小,但武功却不比程逆天等差,拖着一把比他还长的剑,使一路飘逸的剑法,与程逆天,狄远泽相互配合,逼得yīn风连连后退。洛怀箫曾听司徒血提到过他在南海收了四个徒弟,想必这三人的武功包括叶紫蕾的武功都属南海一派,江湖传闻,南海一派的武功出自思静师太,她所创的武功,因为是女流之辈,举手投足都没有男子那般强硬有力,所以便外柔内刚,重内轻外,内功修为好了,就算轻轻一抬手,也能翻云覆雨。 洛怀箫便道:“三个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便拔剑正想跳去帮yīn风一把,梅凌一手把他扯回来道:“你以为你很能打阿,你看不出来我大师兄是在跟他们玩么。”他朝yīn风喊道:“大师兄别玩了,赶时间呢,你不打让我来玩玩!”那边yīn风道:“你一边凉快,别碍我事。” 正在这时,三人已将yīn风围在中间,程逆天右掌虚摆,左掌望准yīn风心窝拍到,狄远泽两把菜刀上下番飞,由守变攻,一刀砍向yīn风左臂,另一刀劈向他后颈,倪竹风也在抢在右边,一轮剑花影中刺出一剑,同时左掌微伸,准备封他右手折扇所有招式。看似yīn风已无路可退,眼前只有死路一条,突然他将折扇收回放在腰间,双掌一沉,带着一连串掌影疾起,伴着灵动的身形,在面前三人所有招式间穿过。他的掌很快,快到洛怀箫也看不清他拍去的地方是对手身上什么位置,只闻“啪啪啪”三声,看见程逆天三人都向后倒飞出去,倒在了地上。yīn风双掌一收,掌影消去,他松了口气道:“好久没热身,武功都退步了,要不是三师弟你催我,我这一掌下去,他们定当毙命。只不过我和你们无仇,杀你们显算得我无理了。”梅凌拍手道:“大师兄的无尽掌又有进步,太好了!”yīn风展了折扇扇了几下道:“那是师父教的好,要是他还在人世,再指点我一番就好了。”梅凌道:“我才不要他指点,那老家伙只会胡说,说我的拈花指是女人用的武功。” 洛怀箫一眼看见叶紫蕾要伤害杨尧,喝道:“妖女,放开那两个孩儿!”便凌空跳到叶紫蕾头顶,长剑正要点刺她的太阳穴,忽闻一人从背后而来,他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手扯了回去,他落地后才发现是梅凌,便骂道:“梅老怪,你这是想怎样。”梅凌道:“梅老怪?这名字我喜欢,她是我的了,你一边凉快去。”便伸左掌直拍叶紫蕾当顶,段紫蕾yīnyīn一笑,短矛出手,直刺梅凌掌心而去。梅凌左掌收回,右手一伸,以拇指,食指拈住矛尖,叶紫蕾的短矛却刺不上去,被他牢牢牵住,随着他落到地上,长矛也跟着被拽下来,梅凌身材矮小,他这一拽,叶紫蕾也要随着矛低而俯下身。 梅凌落地便摆了一个潇洒姿势,引得yīn风拍拍手掌道:“三师弟,这个动作太酷了。”叶紫蕾叱道:“矮冬瓜,看我把你劈来炒了!”梅凌听到“矮冬瓜”三字,即时火冒三丈,未待她出招,右手二指一用力,那支短矛竟然被捏得变了形,像泥做的一样,他再一用力,将矛头折断。这一下,在场的人除了yīn风,都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叶紫蕾自知此人武功高强,不可硬拼,于是展开轻功在他身边周璇,摸清他的武功来路,找寻破绽将他击败。但见梅凌没有用什么兵器,只是左右手那力大无穷的拇指与食指,叶紫蕾那一条废矛已被他捏断两段,她手里只剩下一尺来长。而且梅凌身材虽然矮小,但却让他的身法更加灵巧,却有大利,因为她的三师兄倪竹风就是年纪小个子不大,平时师兄妹过招,他总是可以很巧妙的躲开各路招式。 眼见梅凌又一指捏向她的矛,叶紫蕾手一缩,左掌拍出,梅凌右掌迎上去,叶紫蕾却觉他的内力如浪cháo一样涌来,终于顶不住被拍得弹撞到后面的树上,跪到地上吐了一口气,梅凌左一个右一个,将那两个孩子扔飞老远,又双手拎过杨尧与柳絮,纵身跳回到yīn风旁边:“最讨厌别人叫我矮冬瓜,这不是找死么。” 程逆天道:“有高手在此,我们得不了手,走!”他扶过叶紫蕾,倪竹风与狄远泽抱过那两个小孩,飞身逃去,梅凌冲他们的背影喝道:“喂,有本事别跑,再来打一回!”程逆天落下一句:“南海四恶迟早登门拜访。”梅凌叉起腰骂:“来阿,梅老怪在水烟山庄等着。功夫不怎样,逃得倒快。” 洛怀箫急急解开两人的绳索,问:“你们没受伤吧,他们有没有打你们!”柳絮自是哭了起来,杨尧只是眼中闪着泪光,伸手去帮她擦眼泪,柳絮拔开他的手问:“洛伯伯,我看到天渊谷里全是死人,我爹我娘怎么样了?”洛怀箫想了想,觉得瞒她一时瞒不了一世,便摇了摇头道:“刚才那四个人,就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你要记住他们。”听到爹娘已经去世,柳絮大哭起来。梅凌皱着眉头道:“这小孩子可真烦人,死就死了,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学好武功,替他们报仇。”yīn风瞪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有小孩子过,还要说风凉话。” 洛怀箫将两个孩子抱入怀中道:“别哭,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我答应你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必然将他们绳之于法,以慰观音门,天渊派众多无辜的怨魂,还有你们的父母亲人在天之灵。” 众人便返回天渊谷,谷口那些人也已经被许江救回,除了几个中毒较深死去外,其它人都可以起来,得知柳意松夫妇已死,人们一番内疚,与洛怀箫几人入谷中,帮忙将天渊派弟子的尸体找出堆于柴草间,除了曲凌和少数弟子的尸体未能找到,天渊派百余弟子都在这里,可能他们在打斗的时候掉入深涧中。点火焚化,埋于花丛中,又将柳意松夫妇埋于鸳鸯崖下,上香拜祭后才相继离去。 yīn风向洛怀箫道:“洛兄弟,这天渊谷成了这样,怕是不能再住,你先到我水烟山庄暂住,让两个孩子平缓一下失去亲人的痛楚。”洛怀箫道:“那打扰三位了。”梅凌道:“姓洛的,看到你给起了个好名字,我就让你们住。”洛怀箫问:“是那一个名字?”梅凌道:“梅老怪,这名字我一听就喜欢。你是怎么起的?”yīn风道:“他是在骂你!”洛怀箫道:“当真不是,我见三位举止不凡,就用怪字形容。”柳絮抹了抹眼泪:“那你们不就可以称作雪峰三怪。”梅凌一听很高兴:“丫头,这名号够响,以后谁敢欺负你们,就报这名号!”柳絮道:“好阿。”梅凌道:“这丫头我喜欢。行,以后梅老怪罩你。” 众人一哄而笑,便离开天渊谷,去水烟山庄。 第五回 拜师水烟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水烟山庄门前,柳絮指指破烂不堪的庄院问:“梅老怪,我们就住这里阿,这里这么烂,怎么住阿?”杨尧也道:“那我情愿回去天渊谷住了。”柳絮道:“你猪头阿,天渊谷死了那么多人,yīn魂不散的,睡觉的时候让鬼抓了去咋办?”杨尧道:“那还是住这里吧。大不了还是下雨挨雨淋,夜晚让蚊子咬,还会被狼吃掉,我无所谓。”闻言柳絮眨了眨眼,扯了扯洛怀箫的衣衫可怜巴巴的道:“洛伯伯,咱们不住这行吗?”洛怀箫道:“喂,yīn兄弟,我住哪里都无所谓,可是别苦了这两个孩子。” 许江回头瞪了一眼他道:“让你住就住,那来那么多废话,不爱住就给我滚。”说完便快步入庄。yīn风笑脸相迎的道:“二师弟脾气是这样的,别理他,你放心吧,里面可以住人的,要是亏待你们,就不会叫你们来了。” 洛怀箫便拉着杨尧和柳絮跟在他与梅凌后面。 庄院里一片凌乱,砖瓦散落,残墙东倒西歪,枯树尽折,有风吹过,扬起一阵尘土,又刮得残破窗门吱呀作响,整个山庄显得冷冷清清,yīn森恐怖,真不知道这三个怪人说的可以住人是往哪住。柳絮打了个冷颤道:“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阿,这要到了夜晚就要吓死人了。” 杨尧便挖苦她:“瞧你个大小姐,平时让你爹娘宠惯了,夜晚肯定不敢一个人睡,看你今晚咋办!”柳絮听到爹娘两个字,又忍不住伤心哭了起来,杨尧赶紧陪不是:“好啦,我错了,最多晚上我陪你睡。”柳絮使劲捶了他一拳:“你个小不要脸,鬼才要和你一起睡,我是女孩子。”杨尧道:“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男的。”柳絮皱了眉头:“那我咋办?”杨尧笑道:“凉拌呗!”柳絮便握起拳头要打他:“臭小子,我打死你!”杨尧赶紧躲了去,两人便一起走一边打打闹闹。 穿过回廊,去到西边一处院中,这一处是建在一个池塘边上,只是池中水已干枯,池中竖了不少木桩,中间有个脸盆口粗的洞口,可能是排水口,看来当年曾有这么一间楼房建在水上。池边有间看上去还能勉强住人的房子,只是没了门窗,行进屋里,洛怀箫看到屋里石台上有一尊佛像,塑的是伽叶尊者拈花一笑的神态,洛怀箫便笑道:“原来梅老怪的兰花指是在这里悟出来的。”梅凌吼道:“什么兰花指,那是拈花指,你这是扁低我这门武功,看不起我,要不要来打一架。”洛怀箫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自己技不如人,便道:“别生气,是我记错了名字。”柳絮道:“可是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门窗没有就算了,连张床也没有,怎么住人阿?打死我也不睡地上。”杨尧扫了一眼四周,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比露宿街头要好上几百倍。” yīn风笑着摇摇头,行到佛像下,伸手将右边一个烛台向左转了三圈后往下压了一下又向右转了五圈,听闻隆隆声中,那尊佛像向右边徐徐移开,慢慢露出藏在佛像后面的一处灯火通明的入口。杨尧便问:“yīn叔叔,里面有什么?”yīn风道:“水烟山庄呗。我们进去吧。” 众人便爬上石台,钻进通道里面,看见一道阶级斜斜向下,跟yīn风三人往下走。转过一道石壁,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在前边有一个大洞穴,洞穴中间也有一处池塘,这处池塘却是盛满水,数十间石彻的楼舍围着池岸而建,池边也栽有树木花草,亮光由头顶一处洞口直shè进来,整个洞穴一片光明,想必那便是上面池塘的底部,竟然又是一片世外桃园,看得两个孩子争先恐后跑去花草丛中玩。 yīn风笑道:“怎么样,这里可以住人吧。”洛怀箫道:“可以,这处天地果真像鬼斧神工,不知是那一位神匠所造?”梅凌道:“不管是谁,肯定是神经病,不然谁有这闲工夫弄这样的庄园。”yīn风道:“就是家师水烟,家师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巧手神匠,他花了四十年建造这座水烟山庄,上面叫水苑,这里叫烟阁。家师死后,上面的水苑便没人住。”洛怀箫道:“他能教出你们三位高徒,武功造谐一定很高,但江湖上却没有听过水烟的名号,难道是位隐世高人。”梅凌道:“隐什么世高什么人。那老不死什么武功也不会,只会坐着对人指指点点,梅老怪的武功都是自己悟出来的。” yīn风道:“家师的确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也不会武功,我们拜入水烟门下也不是为了学武功争强斗胜,只是无家可归,想找个栖身之所,能避风雨。他说他也没啥好教我们,便让我们去书房找书自己学,我们在书房翻了几天几夜,终于找到三本自己感兴趣的书,这三本书便是冲虚经,本草纲目,佛经。自己摸索着去参悟其中的道理,直到家师去世,我们都各自悟出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冲虚经里说‘物之终始,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然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复无无尽。无极复无无极,无尽复无无尽’天地万物的开始,本来就没什么规律,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生而不息,无穷无尽。我的无尽掌就是从这里悟出来的。”洛怀箫道:“原来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这比我们强迫自己去学某样东西要好得多。” 就在这时,池塘边忽然传来杨尧的呼喊声:“洛伯伯,你们快来,柳姐姐晕倒了。” 洛怀箫望向那边,果然看到柳絮倒在一棵小树前,便飞奔到柳絮身旁,刚扶起柳絮,杨尧也倒了下来,梅凌道:“切,她只是闻了曼陀罗的花香晕倒而已,把他们搬入屋里去休息会就没事了,大惊小怪。” 于是洛怀箫把两个孩子抱进岸边最大的一间石屋,此处应该是许江的药房,因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室内大半地方都摆着木架,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地上桌上都放着药材。石室右边有两张床,他便把杨尧和柳絮放在上面。 yīn风三人也来到石室中,许江便诊了诊杨尧和柳絮的脉象,拿了些jīng油让他们闻,两人片刻便醒来。洛怀箫问:“只是闻了花香就晕倒么,柳絮在天渊谷长大,那里也有曼陀罗,一直以来都没事,怎么到这里一闻就晕倒?”梅凌偷笑道:“那一定是天渊谷那位邻居种的是冒牌货。”yīn风坦然笑道:“那可能是因为天渊谷谷主种花艺很jīng湛,懂得什么样的花种在一起可以互相抵消它的毒香。所以人闻了就没事。”洛怀箫道:“柳大侠的花艺的确高超,他能将白莲种成七sè莲。”yīn风道:“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位人才,应早去拜访,只可惜。”他怕柳絮伤心,便不再提及柳意松。 许江道:“我去煮饭。”yīn风和梅凌一听连连摆手,yīn风道:“二,二师弟,这么粗重的活不要劳烦你了,我们有出sè的厨师三师弟在,让三师弟去煮。”梅凌也道:“对对对,二师兄你歇着,我去煮。”说完要跑出去,许江怒道:“站住,回来!”梅凌便低着头退回来,许江道:“带他们去安顿好,我来煮,再有意见以后别叫我二师兄二师弟!”说完一拂袖袍出去。 柳絮道:“yīn叔叔,你好糗哦,你一个大师兄竟然被排第二的欺负回来了。”yīn风道:“小絮儿阿,你不知道他一发起火来要死人的,今晚你们要倒霉了。”杨尧道:“煮饭而已,不是糊了就是生了,有什么可怕的。”梅凌道:“要是那样就好了。” 晚饭时间,众人便围着饭桌吃饭,看到梅凌捧着饭碗装模作样的吃饭,还不住的冲自己使眼sè,洛怀箫不懂其意,正想吃饭,杨尧和柳絮便相继把刚吃的饭吐出来,杨尧道:“洛伯伯,这是什么饭,好难吃,我不吃了!”柳絮也道:“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饭了。”洛怀箫闻言也吃了一口,马上脸sè大变,原来饭是用药汤煮的,那道苦味真比蛇胆还苦一百倍,许江双眼瞪着众人道:“这药饭中所含各种名贵药材,可以强身健体,驱去百病,我花了大半天去煮,你们却这般对待,那好!明天我不做饭了,你们自己找东西吃吧!”说完后丢下饭碗便离开了,梅凌道:“洛兄弟,我早叫你装着吃饭你就是不听,现在吃的全在二师兄那里,我们吃啥!”柳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阿,怎么总是这样怪怪的,要是天天吃这种饭,我想我很快要去见我爹了!”yīn风道:“小絮儿,有得吃就很不错了,现在二师弟生了气,他在房里呆上半个月不出来,我们拿不到粮食一定得饿死!”杨尧道:“不如我们上街跟人要饭吧!”柳絮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脑门道:“瞧你这出息,就知道讨饭,你都被你爷爷带坏了!”杨尧辩道:“讨饭的怎么啦,讨饭也要尊严,总比那些去偷去抢去祸害别人要好的多!” 洛怀箫拍拍他肩膀道:“好,尧儿这句许说得太好,只要是人都要尊严,出卖尊严就等于出卖自己的灵魂。”梅凌道:“哎呀,别那么多废话行不行,我梅老怪肚子早饿到贴后背了,赶快想个办法填饱肚子啊!”柳絮使劲的拍手道:“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神仙姐姐来救救我阿,赐我一个香鸡腿!”说完便闭上眼去幻想,被杨尧一巴掌伸醒:“拜托,醒醒啦,天亮了。”柳絮火道:“你敢打我,我要揍扁你!”两个孩子又打闹在一起,梅凌突然站起身来道:“好,今天梅老怪带你们去抓山鸡!”两个小孩便乐得直拍手掌。 于是梅凌和yīn风在前面带路,两个小孩子跟在身边你打我我拍你的闹着,洛怀箫在最后面一路看着两个小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许多岁一样。 五人绕到后山,便见一片树林,yīn风指指前面一棵大松树道:“三师弟,上去看看有没有山鸡出来!”洛怀箫道:“这种小事,让我来吧!”便一提气,抱着树身四肢并用,瞬间便爬到三丈多高,站在树上面手搭凉蓬四下细看,杨尧道:“洛伯伯的武功好利害,梅老怪,你打得过我洛伯伯么!”梅凌道:“就他那点三脚猫,我才不干,让人看到了以为我以老卖老!”杨尧做了个鬼脸道:“我看你是打不过我洛伯伯!”梅凌叉起腰道:“小子,我jǐng告你,看不起梅老怪是要负责任的!”杨尧yīn险的道:“想要我负责任,那就拿点真本事来瞧瞧呗!”柳絮也起哄:“是阿,你除了兰花指还会啥?”梅凌道:“再次jǐng告你们,那是拈花指不是兰花指,除了jīng钢和玄铁,什么都能捏得粉碎。两个臭小鬼,看好了,你们别后悔!” 梅凌说完便跳到面前那棵树下,对着树发了一阵呆,突然伸出右掌对着树身猛击两掌,只听见“啪啪”两声过后,树只是震了两下,落下几片树叶,树上洛怀箫差点跌了下来,他骂道:“梅老怪,你打树也不通知声,我差点掉了下来。”杨尧哈哈大笑道:“梅老怪,羞死人了!你这是给树搔痒痒。”柳絮笑道:“树伯伯很高兴的说了句‘再给我搔一搔’”两个小孩子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梅凌抱着手道:“姓洛的,你动一动。”洛怀箫刚一抬步,树身传来“咔咔”两声,大树由刚才梅凌掌拍的地方折断,轰然而倒,洛怀箫一下未反应过来,扑到地上,摔了一屁股泥,梅凌慌慌来扶他。 杨尧和柳絮此时捂紧小嘴,不敢再乱说。 梅凌更加得意,叉着腰道:“怎么样,梅老怪不是盖的吧,不只是大师兄会使掌,我也会,而且除了指,掌,梅老怪的厨艺更绝,我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杨尧道:“你就又吹吧,你也会煮饭,你煮的饭要能吃,许大夫都叫你师兄了!”柳絮道:“哈哈,梅老怪,你今天可是被尧儿踩得一无是处!太丢人了吧。”梅凌忍住心中怒火道:“我今天非塞了你的嘴不可!” 就在这时,yīn风叫道:“看,山鸡!”顺着他目光望过去,只见一只褐sè的山鸡,在不远草丛中露出半个头,jǐng惕的望着四周,柳絮大喊道:“yīn叔叔,快捉住它!”yīn风道:“好,该我露一手了。”他伸手捡了块石子,照着山鸡飞出去,正中山鸡的头,那只山鸡便倒在草丛中挣扎个不停。 杨尧和柳絮欢跳着跑过去争着来抱。 梅凌道:“切,连山鸡都飞不死,太丢人了。”yīn风道:“要是打死了,絮儿和尧儿能不踩我么,你看他们有得玩,这才叫塞住他们的嘴。学着点,” 于是众人又在附近捉到三只,梅凌便干净利落的将山鸡拔了毛,掏出内脏,然后向杨尧的柳絮喝道:“你们也别闲着,给我在地上挖个坑!洛兄弟,你去帮我拾柴火!”杨尧和柳絮便争着夺过洛怀箫的剑和剑梢在地上挖坑,弄到宝剑上全是泥,洛怀箫看着一阵心痛。不久,地上便挖开一个脸盆大的坑,弄好了,梅凌摘来几张山芋叶子将鸡包好放进坑中,随后,他又七手八脚的用泥把坑填上,上面架上一堆火,这火烧了大约半个时辰,柴都烧成炭,梅凌再将山芋丢到炭火中。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梅凌道:“行了,让你们尝尝我梅凌的手艺,正宗的山芋鸡!”便将熄了的炭移开,取出里面的山芋,他又轻轻的把坑挖开,泥挖开那刻,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杨尧没吃过这样做的鸡,而柳絮虽是雪峰山人,但柳意松夫妇都很宠她,吃的自然也是好的,都没见过更没吃过这些东西,一时间都流了口水,梅凌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山芋叶剥开,鸡的香味和着山芋叶的清香再一次散发出来,四个山鸡五个人,大人每人一个,杨尧和柳絮年纪小就两人分一个。 山芋鸡不但吸收了山芋叶的香味,更是吸收了雪峰山间的山野灵气,加上它本身的肉质甜脆,和家里养的鸡那是天和地的差别,众人赞不绝口。杨尧道:“梅老怪,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山鸡了!”梅凌高傲的道:“要是荷叶包着就更好。以后想吃山芋鸡就说,你洛伯伯是不会做这个的!”洛怀箫被踩得哑口无言, 杨尧道:“不过梅老怪,做饭从来都是一个女人做的事,你一个男人把女人的活都抢了,柳姐姐,你要失业了!”柳絮道:“天下间会做饭的男人不多,我想就梅老怪一个而已!”杨尧道:“柳姐姐,不如我娶你吧,你会不会做饭我没意见的,你天天给我捶背就好了!”柳絮一拳捶在他背上道:“我现在就给你捶!”杨尧大喊道:“哎哟好痛,柳姐姐要谋杀亲夫了!”气得柳絮鼓着一腮。梅凌道:“小丫头,不如你就拜我为师吧,师父教你煮饭,听我说哈,会煮饭的女人一定可以嫁个好男人!”洛怀箫板着脸道:“他们还是小孩子,你别教坏了他们!”梅凌道:“你以为他们就是好人阿,这两个小家伙就俩人jīng!” 洛怀箫道:“不过梅老怪刚才的主意不错,不如就收絮儿为徒,让她跟着你们。我答应过杨老前辈,过几天就会将尧儿送去衡山交给道空大师。”杨尧道:“洛伯伯,我不要当和尚,我要跟着你。”洛怀箫道:“尧儿,你要知道,我一生漂泊不定,居无定所,你跟着我要挨很多苦头。”杨尧道:“我不怕,什么苦苦得过我和爷爷从南海乞讨来到这里。”洛怀箫便摸摸他的头,一阵怜惜。 yīn风道:“这自是不妥,家师有训,他门下弟子不得开派收徒,不然视为不逆师,我们师兄弟也在他面前发过毒誓,从此以后都不收徒。”梅凌道:“这丫头很讨人喜欢,虽做不了我徒弟,但可以做我小师妹,师父说不让收徒,但可以让她拜入师父门下就行了。” yīn风也觉得,天渊谷惨剧,他身为柳意松邻居却坐视不理,心里老是过意不去,如果我照顾他的女儿,也算得个心安,他道:“要和二 师兄商量下。”梅凌道:“和他说等于白说,他那老古董食古不化,自然不答应,况且这丫头还得罪他。”yīn风道:“我试试。” 回到水烟山庄与许江商量,竟然想不到许江爽然答应,于是柳絮便当着雪峰三怪的面,对着水烟的画像行拜师礼并一一向三个师兄问候,于是她便成为雪峰三怪的小师妹。 次rì,洛怀箫告别雪峰三怪,带着杨尧离开水烟山庄去衡山。没走多远,梅凌,yīn风哼着歌儿和柳絮两前一后的跟过来,两个小孩见了面又玩闹在一起,洛怀箫问:“梅老怪,yīn小怪,你们要去哪里?”梅凌道:“逛大街!”yīn风轻声道:“他说要跟你去衡山,其实他是背着二师兄偷偷出来跑去玩的!”梅凌当没听见,跑到前头去了。 第六回 五岳神僧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九月衡山,天气晴好,这一路进山,所到之处绿树丛荫,万山青翠,在这个染sè的秋天却是如此的独艳。远望层山叠嶂间烟雾萦绕,仿如仙境。古今文人诗客都在这留下不少墨迹,唐代诗人李白曾在与诸公送陈郎将归衡阳一诗说: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气清岳秀有如此,郎将一家拖金紫。门前食客乱浮云,世人皆比孟尝君。江上送行无白璧,临歧惆怅若为分。 走了一天的路,未免有些疲惫,洛怀箫与梅凌师兄弟倒没什么,杨尧也跟着爷爷从南海来到洞庭湖,这一路远行,早就习惯了,再远的路他也能走,但柳絮自小娇生惯养,这一路过来没走多远就不愿走,这会儿趴在yīn风背上拿着一串山果逗起杨尧来了。 梅凌道:“姓洛的,衡山的老和尚住哪阿,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洛怀箫指指前面那壁山峰道:“前面那座山就是,你们听,已能听到南台寺的钟声了。”于是众人凝神静听,除了杨尧和柳絮,大家都隐约听得到有钟声传过来,一阵接着一阵透过山间和树林传过,抬头望去,远处绿意浓浓的瑞应峰外还有一座山峰,直入云天,那便是衡山之巅。 沿着崎岖山路前行,沿道繁花盛开,秋蝶双舞,梅凌道:“这些和尚真会挑地方修行,住在这般仙境之中,不成仙也难!”洛怀箫道:“那是你们懒,要是把水烟山庄打扮一下,保证你住里面多几十年寿命。”梅凌道:“真的假的,梅老怪可不想那么早就死掉,那好,等我闲了就把水烟山庄收拾一下。”柳絮道:“三师兄,你本来就闲,要再等你闲,那我都老了。”梅凌道:“这样阿,那我们玩够了再回去弄。”柳絮无奈的道:“等于没说。” 行过竹林,穿过长满落叶杉林和古松的树林,才看见绿树丛中藏着的一间寺庙,来到寺前,看到有两个小和尚正在认真打扫。寺门上挂着写有“古南台寺”四个大字的金漆牌匾,数十间楼舍依然高起的山势分布在山间,这就是南台寺。 那两个小和尚看见众人行近,便道声佛号行个礼道:“施主有礼!”洛怀箫回礼道:“小师父,敢问道空大师可否在寺中?”那小和尚道:“您来得真不巧,主持两个月前离开南台寺,还没有回来!几位请随我到寺中,我们已经安排住房给你们先住下!相信他也快回来了。”梅凌圆眼一瞪,抓住和尚的衫道:“,小光头,你要我们住宿,到底有什么企图!”小和尚连连摆手:“施主息怒,这是方丈临行前千叮万嘱要有人来找他必定是朋友,要我们准备好房子安顿好等他回来。” 就在这时候,空中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施主莫动怒,快快放手!”声音洪彻,震耳yù聋,激得地上扫起一堆的落叶沙沙作响,洛怀箫慌忙捂住两个孩子耳朵,只见一人影从寺前树梢上闪身而下,身形伴着一掌向梅凌送过来。这一掌掌未到掌风先到,强势有如yīn风的无尽掌,那道掌风刮到梅凌头发乱飞,他作了个金钟之势,伸掌去接这,啪,两掌相对,两人纷纷倒退,来人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刚好落到树上,梅凌倒退三步才站稳,洛怀箫在一旁看到冷汗直冒,要是自己,这一掌就算接下来不伤筋骨也受内伤。梅凌还未看清来人的样子,头上“呼呼呼呼”四个人影忽到梅凌头顶,四掌紧接着向梅凌当顶拍下,梅凌刚才接了一掌,右臂被震到麻麻作痛,这些人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只是来掌已到,不可不接,便又作了个金钟之势站稳,硬着头皮左掌连挥四掌照着拍来四掌迎上去。 空中四人翻了个跟斗,平稳的落到地上,树上一人也飘然落下,才看清这对方是五个身披袈裟的僧人。梅凌破口便骂:“哪来的野和尚,动不动就想要人xìng命,想打架说说一下,我奉陪。”说完挽起衣袖要再上前找架打,洛怀箫拦住他问那五个僧人:“难道几位前辈就是闻名江湖的五岳神僧!”五个僧人齐道佛口,回答是,便自报了法号。 原来最先和梅凌对掌的是衡山的道空,只见他除了和其它人一样是光头,身材比其它人高且瘦,面容尽显沧桑。然后是华山了空,了空面容慈详,显得沉着稳定,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神态怡然,面露微笑。再是泰山明空,肥头大耳,五人中最胖的就是他,一脸油光,看也不像吃素的和尚。嵩山惜空身形彪悍,虎背熊腰,一双鹰目恫恫有神,手持一支法杖。恒山彻空是五人中最年轻,至少脸上还没有皱纹,看似四十来岁,略有几分潇洒。 道空向洛怀箫行个佛礼,道声佛号道:“刚才看到这位施主要伤我衡山弟子,便出手来搭救,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知诸位作客我南台寺,有失远迎。”洛怀箫道:“晚生洛怀箫,这几两位是雪峰山水烟山庄的的朋友梅凌与yīn风,还有故人的两个孩子。”道空一眼看见杨尧,惊道:“是尧儿?”杨尧却对这个和尚一点印象也没有,躲到洛怀箫背后,洛怀箫道:“他受了惊吓,很多事都记不得了,杨老前辈离世前要我把他带来衡山找你。” 五岳神僧一听到“杨老前辈离世前”便惊呆在原地,好久了才问:“你是说杨霸天杨兄已经去世了?”洛怀箫点点头道:“就在数天天,在洞庭湖畔,被一个流氓重伤,伤重去世。过了不到一天,天渊派也惨遭灭门,柳大侠被害。”道空道:“我们进寺里说吧。”便引众人入寺。 穿过前殿向左,去到左边厢的禅堂,入座后有僧人奉上香茶,杨尧和柳絮贪玩,问过洛怀箫与yīn风,跑了去外面,梅凌也以看住他们为借口跑去和他们一起去疯。了空道:“竟然想不到柳大侠也被杀了。”洛怀箫便问:“柳大侠被害前一晚,曾经修书三封,分别发向道空大师你这里,还有风月派,云城派,大师没有收到信?”道空道:“两个月前,我衡山弟子在广东一带筹款兴建南台寺,听沿海的渔民说到南海一岛上全是死人,我等知道是观音门出了事,便火速赶去观音门所在的仙女岛上,结果发现观音门被灭了门,思静师太及杨笑天夫妇被害,杨兄弟和杨笑天之子不知所踪,只得无奈的替他们收尸埋葬,超度亡灵后返回衡山。想不到天渊派竟也遭灭门,看来千毒门要将我五岳,风月,云城也一并灭去才肯罢休。” 了空起身行近窗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司徒血这是在激怒我佛,我佛虽慈悲为怀,但逼得紧了,佛也会发怒。看来我们得思万全之策,防止千毒门再涂炭生灵。”惜空道:“五岳派有五个分舵,人数薄弱,又相隔千万里,如果司徒血对其中一分舵下手,我们必然很被动。”了空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五岳虽远,但我们的寺庙都建在险峰悬崖,易守难攻,只我们放话出去五岳神僧就在衡山,那司徒血必然先攻衡山,到时我们将他引入南台寺,一举消失即可。我担心的是那本莲花**经。”彻空道:“是阿,这本绝世的武学秘籍,有可能已经落入司徒血手中,如果让他练就上面的武功,我们想要对付他就难了。” yīn风问:“难道莲花**经上的武功很了得?”了空点点头道:“莲花**经是思静师太所创,当年与师太一并围剿千毒门,她以一路千手观音拳大败司徒血,将他打落悬崖。而他的徒弟杨霸天更是以一路鸳鸯断情剑法一人临百敌,重创千毒门。我们在观音门搜寻数天也不见它的下落,司徒血灭观音门是次要,夺莲花**经才是主要。”洛怀箫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司徒血铲除,绝此祸患。”了空道:“道空师弟,你即刻派几个弟子出去散播消息,说我们五岳神僧就在衡山南台寺。惜空师弟,你jīng通罗汉阵法,你去带领衡山弟子布置一番做好准备。” 道空和惜空便离开禅堂。 洛怀箫道:“司徒血惯用毒,我们须要防他这一着。”了空道:“明空师弟,你去交待厨房多留心饮食。”洛怀箫道:“雪峰山那个梅老怪厨艺不错,且人品也好,不如让他去管里厨房。”许刚说完,门外传来梅凌的声音道:“谁找我阿,梅老怪的厨艺好这没人敢否认。人品虽不怎么样,总比这五个和尚好。”见他拉着杨尧和柳絮进来,柳絮很是开心的样子:“洛伯伯,那边大殿有尊笑佛像,长得太可爱了。比水烟山庄那尊还要大。”洛怀箫指指两个小孩道:“几位大师,这两个孩子便是杨老前辈的孙子尧儿还有柳大侠的女儿絮儿。”了空道:“哦,好,他们的后人还活着,也都长这么大了阿。,十年前见他们才这么丁点,还很会闹。”明空道:“岁月催人老,是我们已经老去了。”四人便齐念佛号“阿弥陀佛”。 晚饭后,洛怀箫与yīn风在房中下棋,柳絮和梅凌围在两边观看,杨尧拉了拉柳絮:“柳姐姐,我们去玩好么?”柳絮眨着眼问:“外面这么黑上哪玩阿。”杨尧道:“你没看到吗,右边院里栽了很多花,很美的。”柳絮双眼一亮:“那我们去摘些回来。”洛怀箫道:“不可,那些花植都是寺僧辛苦种得,你们不能随意采摘。“杨尧道:”洛伯伯说的是,我们不去摘花,我们去看月亮。“便跑了出去。洛怀箫道:“别跑出寺外玩!”两人远远答应。 院中无灯,此时月上中天,院里一切皆可辩清,柳絮便躲在杨尧身后,轻声道:“外面这么黑,我们还是回去吧,会不会有妖怪出来吃人。”杨尧道:“怕什么,有我在呢,我们去摘了花就跑。”走了几步,他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柳絮跳了起来,她火道:“你敢吓我,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便一逃一追的去到右边院里。院中有个花圃,花圃里面种了一些开着白sè花的大叶植物,白花的花簇拥在一起像个雪团一样,旁边还有几支白玉兰映衬,显得十分娇美。柳絮便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花,这分明是雪花,我天渊谷里也有。”杨尧道:“现在天渊谷里的花全毁了,哪还有雪花。赶快摘,不然一会让人发现了。”杨尧便申手折了一支,道:“得手了,快跑。” 两人正想回去,忽见一团黑影从头上飞过,直奔大雄宝殿崦去。向本来两个小孩子不会武功,来人轻功卓绝不能发现,但因为月光将她的身影投到地上这才令两人抬头看到。 今夜,五岳神僧正在殿内诵经,超度天渊谷的亡灵,她到底是谁?难道说千毒门已经杀到南台寺。 杨尧道:“柳姐姐,我们去看看吧。”柳絮道:“她会把我们杀了的?”杨尧道:“人家武功那么高,早发现我们了,却没对我们怎么样,证明她不会伤害我们,走,看看就回去。”柳絮道:“好吧,就看一眼。” 于是两人偷偷溜到大雄宝殿前,听到殿里有人说话,是了空的声音:“三十年不见,你还好吗?”杨尧便捅破窗纸,看到殿中六人,道空,惜空,明空,彻空盘腿坐在佛前,了空站着,面对一个身着黑裙,头脸被戴着的竹帽上黑巾遮掩的女子。”那女子放声大笑,声音清脆,看样子还很年轻:“三十年,三十年了,你是否还记得我?”了空念声佛号道:“黑姑,你依然为当年的往事耿耿于怀,无法放下。”黑姑苦笑道:“放下,这三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你又怎知道,我带着孩子,过着被仇家追杀的rì子,风餐露宿,而你却悠由自在的当你的了空大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了空道:“孩子还好吗?”黑姑道:“死了。”了空再念佛号。 原来这位黑姑曾是了空未入佛门时妻子,她也是司徒血的亲妹妹,不过她却瞒着了空一切。后来了空发现她与邪教有牵连,但一怒之下弃了妻女在华山削发为僧拜入当时华山了缘大师门下修佛,黑姑从此怀恨在心。 惜空道:“施主,了空师兄已入佛门,又何必为了尘世间的往事为难他。”黑姑怒道:“那是你们当和尚的都是自私鬼。把所有痛苦都留给尘世的人。”说完突然暴出一掌,直拍惜空当顶太阳穴,惜空环杖放在柱边伸手不及,便伸手去拔,将黑姑的掌拔偏,从他畔擦过去,立觉劲风扑耳,似受粗石磨擦一般,耳朵顿时通红。黑姑一掌打空,掌势未尽,使了耳光式照惜空的脸上一巴掌扫去。惜空上身一卸,摆了一个侧卧的睡姿,黑姑道:“素闻五岳神僧的五字真言神功十分了得,就让老身领教一下你的卧字真言。”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用力一抖,长剑崩直,发出声声震响,寒光闪闪。她进步举起长剑望准惜空身胸膛劈去,势要开膛破肚,出手之狠辣,让人望而生畏。 惜空知道这个女人的武功非同小可,当其下不敢大意,右腿微屈踩地,支住身体,右手五指微运内力,在他挥来的长剑点弹敲击,黑姑只觉从他指上传来的内力雄浑有力,震得她虎口发麻,她便将剑上内力收放,让剑时软时硬,与惜空纠缠。殿中,惜空又半卧于地,任由黑姑在身边忽左忽右来攻,只是以指掌或飞腿去踢拔,黑姑火道:“我就不信你永远躺着不起来。”突然长剑一伸,刺向他右脚,惜空再以右脚来踢,黑姑将剑上内力一卸,长剑一软,缠住他的右腿,黑姑道声:“起来!”长剑一牵,右脚向地上惜空铲去。惜空为避她一铲,只好右手在地上一借力,凌空飞起,再落地时右腿被缚,只好左脚着地,卧势已去,他双手一合道声佛号:“我输了。” 明空道:“明空以坐字真言领教施主高招。”说完就在那边乘着座下蒲团滑到黑姑面前,伸二指点向她右手阳谷穴,出手迅疾,黑姑虽有防备,但他这一指点得太快,被点得右手一麻,长剑脱手。她一咬牙,左手捞过长剑,一招“长风恨月”,长剑去刺明空下身,剑路飘忽,尽处却对准明空胸口,明空双掌一合,把她的剑影全合于掌中,剑被他牢牢锁住,卸去了内力也无济于事。黑姑拔剑不动,奋起还微微发麻的右掌,照着明空天灵盖击去。明空将一道内力送到她的剑上,长剑崩直,将黑姑往后弹退半步,掌在他头顶半尺打空,鼓动一阵劲风,如果明空有头发,定被全部吹刮去。黑姑火了:“五岳神僧都是残废的么,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又对着明空连砍两剑,明空左摇右晃躲去,两剑都砍到地上,谁知这是黑姑故意的,两剑砍到地上,击起几点火花,引燃他坐下蒲团。明空慌忙起身,将火踩灭,黑姑早已笑不拢嘴,明空道:“施主这是耍赖!” 道空道:“明空师弟,技不如人无须争辩,让我以飞字真言来为施主尽下衡山地主之宜,如你能让我双足着地,我便认输。”便卷起僧袍,纵身跳到黑姑头顶,双掌贯下。黑姑收了长剑,举掌托上,一股强劲内力冲顶而下,劲风劈碎她的竹帽,众人以为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谁知她里面还蒙着黑巾。了空隐隐看到她的面目,心中涌起一丝触动的怜痛。 黑姑接道空这一掌,被巨力压得踩塌脚下地板。黑姑大喊一声,将道空推开,道空借势在柱上一点,再弹向黑姑,双掌齐发,他的身法很敏捷,黑姑再接他双掌,便是口中一甜,从嘴角涌出血来。此时道空抱住柱子不再进招,他道:“施主,你已受伤,认输吧。”黑姑抹去血迹道:“最看不惯你这五个秃驴假惺惺!”便挥剑伴风扑向道空,明空便踩着柱身一边往上退一边出招还击,两人身影在殿内飞来摄去,极是灵巧。 杨尧和柳絮在殿外看到,真想拍烂手掌,只是怕被发现,强忍不出声响。 殿里打斗两人,黑姑落到地上,道空突然又出一掌拍向地上黑姑。黑姑yīnyīn笑道:“和尚没了头发,脑子是笨了点。”突然往右边挪开三步,道空自然落到地上,他笑了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殿外的柳絮和杨尧差点笑出声道:“这和尚大师好笨阿。” 彻空道:“让我的行字真言会一会你。若你剑碰得到我我便认输。”他的身形随着他的步法忽左忽右,闪至黑姑面前,黑姑便一剑朝他刺去,彻空却向右疾闪而开,好快的身法。黑姑便一招“三狼拜月”向彻空前,左,右连刺三剑,封了他三个方向,知道他定向背后退去,便在剑招合尽时跳到彻空后背,一剑拦腰劈去。彻空自称是行字真言,身法自然是一流,他的双脚前后交步,竟然又从前后左右的剑圈里抽身出来。他仗着自己灵巧的身法穿插于黑姑的剑招间,以右手使拳招掌式与黑姑周璇,左手拿着一串念珠,始终未动。 这分明是小看黑姑,黑姑yīnyīn笑道:“但我还是能胜你。”突然将手中手剑向彻空推出,长剑向着彻空飞去,彻空只要侧身就能避开,不碰长剑,自己就不算输,但彻空却一手抓停长剑,其他四人齐道佛号。彻空叹了一口气:“你赢了。你要我舍弃殿外那两个小孩之xìng命而不顾,我做不到。”杨尧两人才知道原来自己和柳姐姐早就被发现了,便从一边走出,来到门口边,低着头。黑姑放声大笑了一会:“了空大师,该你了!”了空道:“我与黑姑之间的胜负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分胜负,无畏再斗。”黑姑道:“那你就在我面前自杀!”道空道:“黑姑,我见你与我们无恩怨才承让,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空道:“我的xìng命已交付佛祖,佛祖交予我的使命还未完成,你哥又再cāo屠刀,先后灭了观音门,天渊派,等我将他绳之以法,再任你处置。”明空道:“你竟然是司徒血的妹妹,那就是千毒门的人不能轻饶。” 便踏步近前,伸掌向黑姑拍去,黑姑侧身躲避,彻空,道空,惜空也一齐围过来,这一下,五岳神僧却是认真,既然是邪派中人,那就不必再留情面,黑姑刚才只是靠着一点小聪明侥幸取胜,四僧又见她与了空相识,处处相让,真正打起上来,当然不是四僧的对手,胸口被一掌拍中,便倒飞了去,摔出丈多远,内脏震伤,吐了口血。惜空抱了法杖,要一杖敲去,了空忙闪身在前拦住他道:“惜空师弟,不可冲动。她虽身在千毒门,从未害人,手下留情。”道空道:“或许她没害人,却是司徒血帮凶,是来南台寺下毒。”便伸掌拍黑姑,了空伸掌拦下,两掌一对,道空倒退两步。 了空虽是五岳神僧的大师兄,武功修为都比四个师弟要好,倘若四人若联手,他也有所顾忌。他即以立字真言神功站稳在四僧与黑姑之间,道空道:“师兄,难道你忘了你已循入佛门,却还心系尘世的那些往事,坦护这个女子,事隔三十年,你可知她还是当年的黑姑?我们刚放出消息说五岳神僧在南台寺,她就来了,怎么不会是千毒门的探子。等我擒来再说。”四人一齐将掌合成莲花状,道声:“万佛朝宗,师兄快快让开。”了空道:“不可伤她。”双足一沉,陷入地下半尺,举掌迎上。十掌对上,了空原地未动,道空四人却被弹退两步。了空也被震伤,嘴角渗出鲜血。 了空道:“黑姑快走!”黑姑道:“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她一挥手,向五人飞出五支暗器,然后一手推开柳絮抢过杨尧,夺门而去,柳絮撞到门上晕了过去,暗器来袭,五岳神僧伸手拔开。 道空大叫:“不好,他抢走那孩儿。”正要抬步去追,突然胸中一闷,四肢无力,跌倒在地。了空道:“不好,镖上有毒。”五人纷纷倒于地上。 就在这时,洛怀箫,梅凌,yīn风被这边的打斗惊动,来到大雄宝殿,洛怀箫扶过柳絮,问:“几位大师,出了什么事,尧儿呢?”了空道:“快去追前面的黑衣女人,她劫走尧儿。”yīn风道:“洛兄你和三师弟去追,我帮几位大师运功驱毒。” 洛怀箫便与梅凌去追。 再说黑姑挟着杨尧在黑夜中穿梭,出了南台寺向山边奔去,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急风在他耳边呼啸,杨尧不住挣扎:“你个坏女人,你把柳姐姐怎么样了。你要把我带去哪里?”黑姑道:“再吵我就把你扔到深涧里去?”杨尧便不敢再说话。 前面的路突然断去,出现一道绝崖,黑姑正愁时,有两人从旁边树上跳下,喝道:“前面左右都是悬崖,你已经没去路了,放下尧儿,我可饶你一命。”来的正是洛怀箫和梅凌,黑姑见两人这么快追到,武功自然不弱,梅凌道:“打架还要打招呼么?”说完跳到黑姑面前,以右手拇指直戳黑姑左手肩上的中府穴,因为她是左手挟着杨尧,所以一招逼她放下杨尧。 别人点人穴道都以食指或食中二指,他却以拇指点穴,可见他这一拇指定力大无穷,如果被点中,怕是要臂骨尽断,她即时右手伸来锁扣梅凌拇指,因为怕他的指力大,便用上七成功力来拦,但想不到梅凌这一指,劲力非凡,她这一锁,只消去一半的指力,被连同她的手带去撞到自己左肩中府穴,左臂虽保住,但立时半身一麻,松开左手,杨尧掉到地上。 洛怀箫抢上前去,一手抢过杨尧,一手向黑姑连击两掌,将黑姑逼回去悬崖里面,她虽然可恶,劫走杨尧,但不知事情缘由,也不想打斗不留神将她打下悬崖去。洛箫便摸索杨尧身体,问:“尧儿,你有没有伤着?”杨尧摇摇头道:“洛伯伯我没事。”洛怀箫向黑姑道:“快把五岳神僧身上中的毒的解药交给我。”黑姑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解药在此,只有一瓶。拿好了!”便伸手抛入空中,等洛怀箫跳起去拿时她纵身想跳上树顶逃去,被梅凌发现,从旁边举手抓住她的脚,扯了下来,他这一扯,力度有点过失,加上黑姑刚才被点了一指,半身麻痛,她落到地上一个踉呛站不稳,不住往悬崖边倒退,而杨尧就站在悬崖边,被他一撞,向悬崖跌去。而此时洛箫跳到空中接解药瓶,落地发现杨尧跌下悬崖,便扑出去想拉,杨尧早已跌下去,梅凌大喊:“姓洛的,不要。”便也扑去拉洛怀箫,他身子矮小,无处借力,也跟着洛怀箫往下滑,黑姑一见,伸手去拉梅凌的脚,同时抽出长剑崩直,插入石中,这才止住两人往下滑,慢慢拉上来。但杨尧却跌入黑暗中,没了踪影。 洛怀箫大喊杨尧的名字,但没人应他。黑姑道:“我,我只是想吓一下了空,并不是故意的。”梅凌骂道:“现在好了,你不是故意也成故意。”洛怀箫道:“回去找道空大师问问,这悬崖是否能下去,希望下面是水潭或草丛。” 第七回 剑涧奇渊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被黑姑撞下崖后一直往下掉,他大声呼喊着:“洛伯伯救我!”但黑夜中却什么也看不到,心想这次死定了,一定会被摔到粉身碎骨,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要面临生死,而且还会死得很痛苦,除了绝望和被摔到粉身碎骨而死的恐惧,杨尧心中感觉不到一丝别的东西,杨尧却不舍和自己玩耍的柳絮姐姐和痛爱自己的洛伯伯,还有风趣的梅老怪,整天笑个不停的yīn风。杨尧忍不住哭了起来。也知这个深涧到底有多深,杨尧一直往下掉,却始终没有到底,过了大约一刻半钟的时间,杨尧突然撞到东西,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还有点意识之时他感觉到那是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尧被一阵冰冷的感觉刺醒过来,于是慢慢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躺在水潭边,双腿还泡在水里。此时天已亮,可以看到两面倒插斜壁,一片薄雾中,隐隐看到一条细长的缝隙,却看不到外面的一切。有几点零碎的水点落下来,周围尽是过膝杂草。杨尧想挪动一下身体,却感到全身一阵难忍剧痛,低头看时,身上尽是伤口,不知是何物所致,虽然伤的不深,但是被水泡过,伤口有点发炎,动之便是撕扯一般的剧痛。 杨尧躺在溪水中歇息了一阵,便小心的爬到岸边,脱了浸湿的衣服捏干,咬牙擦拭伤口上的水迹防止伤口进一步恶化,他跟着爷爷一路乞讨来到洞庭湖,路上少不了受到一些恶霸的欺凌,爷爷身受重伤,虽然还是会把自己护于身后,但也难免会被打到,每次都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在南方,南方多雨,在身无栖所的环境下,便要懂得了如何处理被水泡过的伤口。 他在潭边大声呼喊:“洛伯伯,洛伯伯,我没有死,我在崖下面!”喊了十几声,没有人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山涧底下层层回荡,杨尧心想:自己掉到这下面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想来这个深涧离崖顶怕没有百丈也有千丈,我再喊破喉咙上面的人也听不见,那我该怎么办,洛伯伯一定心急如焚!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掉下来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杨尧慢慢站起身,只见面前的这个水潭有四丈宽窄,倚着三面石壁,幽绿的潭水深不见底,一注飞瀑从正面石壁半空上挂落,在潭中激起两丈高的水花,不时有水花溅落潭岸的植物上,伴着一股劲风,吹扫潭边的杂草,潭水沿着溪道,穿过杂树,向远处流去,潭边除了一些树叶,还有一枝带叶的青树,从断口看,大概是杨尧从高处坠落,砸中了长在石壁上的树木,也可能是因为这一棵树,使杨尧偏离掉向潭边而掉入深潭中,也减去不少从高处坠落的冲力,不然就算有水,他也会与水撞得脑内出血而死。 杨尧不禁暗暗庆幸没有摔死。 但是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杨尧站起身,抬步沿着溪岸往前走。乱草丛中,有几棵松树,粗壮婆娑,五人亦不能合抱,树上吊满花瓶大的松子,亦不知这里多少年没有人到过,溪边尽是枯枝,堆积成一尺多厚,杨尧怕踩中坑沟,便很折了条木棍,试探着往前走。走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树丛中有一棵榕树,杨尧一眼发现它,因为它的枝叶伸出树丛,盖及两边的山壁,像一把巨伞。 杨尧并没有因为好奇心而去理会那棵榕树,他现在只是一心的寻找出路,他知道洛伯伯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安危。便沿着溪岸,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才见两面山壁慢慢向两边合夹,杨尧大喜于望,心想这里一定像天渊谷一样,有一条狭窄的路隐藏在山壁间。便加快了脚步,任溪道边的荆棘划破裤子,划破皮肉也全然不顾,也不管踩中坑沟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继续走。 来到尽头,杨尧失望得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草丛里,原来溪流在两面山壁相夹下由地底下一处不过半尺高的山洞里流去,杨尧想象中的出路并没有出现,眼前的除了冰冷的陡壁,乱树杂草。 这,竟然是一个死涧。 难道我真的会要死在这里,老天爷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吧,从高处摔下来没摔死,最后却要困死在这死渊中,难道我杨尧上辈子欠了你?要这般捉弄我。 杨尧在心里骂了一阵,便累得倒在草丛里,望着头顶上那道像剑一样的亮光,眼眶里又再翻滚涌绝望的眼泪。 他侧头望见那边那棵巨榕,心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榕树,死之前不去看一眼,那我不是枉来这个世界上。便一边拔开挡道的杂草,一边向巨榕树行去。忽然,杨尧踢到一物,发出“当”一声的尖响,杨尧抱着疼脚跳了一阵,便低头去看究竟踢到啥了。 却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刀,被杨尧这么不经意一踢,整把刀断成两截躺在地上,看得出已经不少年代了。杨尧怕再踢到异物,便用木棍挑拔眼前的草丛,令人惊讶的是,这一片草丛中,尽是锈迹斑斑的刀枪剑棒,些许倒在地上,些许插没或半露在土石中,奇怪,难道这死渊曾经住着一位铸剑师,然后他不满意的兵器就丢出来。 那么他一定可能还活在世上! 杨尧犹如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一点萤光一样,顿时找到了一线希望,飞一般的穿过这一片刀剑丛,来到那棵榕树下,奇怪的是他连路也没看,竟然没有再踢到兵器,人的生存本能确让人不可思议。 这一棵榕树,树干已经不能用“粗壮”来形容,而要用“巨壮”,那树干,怕要九个人才能合抱得过,巨榕树底下,杨尧没有看到期待中居住于此还活着的铸剑师,却看到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大铁剑插在那里,还有,剑后的一个坟墓。 这一把剑,竟然有九尺多高,四尺多宽,三寸多厚,怕也有千斤之重。剑身上也尽是锈迹,杨尧隐隐看到剑身上似乎有字,他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便用木棍照着剑身上一敲,“哗”一声,剑身上的锈迹竟然全部剥落,露出了寒光闪闪的一把剑,只见剑身上雕刻着一棵盛开四五朵花蕾的牡丹,围绕着一行大字,上面写着“祭醉心冰晓之侠魂”,落款“江湖群雄”。心想这个叫醉心的一位是一位名振江湖的大侠,不然他的离世,令到江湖群雄也为之悲惜,铸以这把剑作为墓碑。 杨尧便称这把剑叫墓剑。 也许,他也像杨尧一样,从上面摔下来,而没有被树枝挡住,摔死在这里。 杨尧却猜错了,因为他透过杂草,看到就在墓剑旁边,竟然伏着一具骸骨,杨尧被吓倒,抹了一把冷汗,待余惊过后,大胆的走近那具骸骨。骸骨脸朝下,微微向前伏着,不像是摔死,因为指骨还抚在墓剑边上,另一支手伸向墓剑后面,看样子是扶着剑慢慢倒下方才断气。临死时候还牵挂葬墓剑那个叫醉心的大侠。 她的手,似乎拿着墓剑后面的东西。 杨尧绕到墓剑背后,看到醉心的坟墓被杂草和树枝遮掩,坟墓是石头堆成,那骸骨的五指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下面似乎有块光骨的石头,上面也有字,只是沾满泥土,看不清写着什么,杨尧折了几枝带叶的树枝扎成扫把,把石头上的泥土拂去,终于看清上面雕刻的字。 原来这一个死涧名叫剑涧。 上面又说,很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位名叫醉心的大侠,他一生行侠仗义,一把断魂剑诛尽江湖邪恶,受江湖中人尊敬。后来与一个叫陈冰晓的女侠相识,相知相爱,结成夫妻,却不料陈冰晓重病卧床,xìng命危在旦夕,为医治爱妻,醉心攀崖采药,不小心跌入剑涧身亡。陈冰晓得知丈夫去世,万念俱灰,爬至涧边跳入剑涧了断此生,想不到落入深潭,她只好为丈夫收尸墓葬。醉心和陈冰晓死于剑涧的消息传遍江湖,江湖同道悲痛万分,铸了巨大的铁剑为墓碑,又弃自己所用兵器共投于剑涧,以祭醉心与陈冰晓两位大侠。不久,陈冰晓 病重去世,临死之前刻下字据,留于后人。 但上面却没有记载剑涧是否有出路,其实陈冰晓本来就是想着与丈夫死在一起才跳入剑涧,她会去刻意寻找一条可以让自己出去的路离开自已最爱的人么,当然不会。杨尧看完,为这两位大侠徒有伤悲,但同时也更为绝望,自己注定会和他们一样死在这死涧中,醉大侠还有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其收尸立墓,而自己,只是一个人,死了只能躺尸荒草中,任千虫万蚁分食腐身。 想到以后将要在这死涧中孤寂到老,杨尧幼小的心突然感到无尽的疲惫,想着想着便静静睡着,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过了许久,杨尧睡梦中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扎起身来便看见不远处杂草丛中一块大石躺在那里,激起的沙石伴着一阵劲风向四周飞溅,奇怪,现在又不是山洪暴发的季节,怎么有大石掉落?杨尧便向那块大石行近。 只是普通的石头,因为从高处掉落,石上布满裂痕,杨尧却发现石块上有被人撬过人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投入剑涧中,意yù何为?难道是黑姑,是她看到自己掉落剑涧不死,故意再推一石下来,这未免太yīn毒了吧。 始终不明白,杨尧已经一天没吃东西,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想,总不能饿着死去吧,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只是这剑涧能有吃的东西么?杨尧便四下张望,果然在巨榕附近发现了一大片酸醋树,所谓的酸醋树,其实是岭南一带山林中常见终年常绿的植物,其叶尖扁小,茎呈暗紫sè,清明节前后开花,花呈白sè,结绿sè球粒果,叶和果实可食,略带酸xìng,果期可到夏秋之季。走不远看到一棵山竹,这种山间常见的果树,广东山林最多。四五月开花,夏季成果,果实有拳头大小,肉甜皮酸,民间常用山竹果的皮壳用盐腌,可以治吃鱼被鱼骨卡喉之苦。只是现在已经是秋季,很多山竹果都熟透,掉了一地。杨尧才不管那么多,可以填饱肚子就行了。 时到中午杨尧正躺在草丛中无聊,突然,不远处再一次传来“轰”一声巨响,一块大石砸落杂草丛中,杨尧火大,对着头顶就骂:“不用你砸我也活不长,用得着整天这样吓我么!”他正想不理睬,却远远看到这块大石似乎被人削过,有一大片平整地方,杨尧便走近,却发现石上面竟然有字,杨尧细读,大喜,竟然是洛怀箫写的,上面写道:尧儿,自你掉入深渊,我万分牵挂,曾以绳yù下其底,绳短未果,又以大石测深,不闻其声,如你还活在世上,设法以信告知洛伯伯。 杨尧兴奋得手舞足蹈,但忽然想到,这个剑涧之深,连大石掉下都没有声音传上,自己又怎么以信告诉洛伯伯? 烟?杨尧灵机一动,但身上没带火折子,他便想起古人的方法,击石取火,因为是秋冬干燥的季节,所以杨尧点这一堆火很容易,等火烧起,杨尧往火中加了些湿柴,这样烟更大,浓烟直贯头顶,杨尧想,希望洛伯伯能看到,但杨尧等了三四个时辰,却不见上面回应任何消息,夜幕渐临,杨尧等到困倒,静静的剑涧,只有柴火烧着发出的噼啪声和虫儿鸣叫。 他又怎知这剑涧数百丈,有烟雾停绕,谁又能在山间分辩得到烟与雾呢? 杨尧在榕树边等了两三天,却始终不见洛伯伯来救自己,他失望的哭了许久。 这天上午,天sè忽暗,密密的雨从头顶落下,杨尧虽有榕树遮身,但也被雨滴湿衣服,他指着天就骂:“有本事你一个雷把我打死,何必要这样折磨我,把我扔到剑涧又不摔死我,也不给我饿死,你想把我淋湿,让我受病痛折磨而死,我偏不让你得逞。你个乌龟王八蛋!天下那些干旱的地方你不下雨,让那些人种不了粮食,饿死渴死,你这样的老天爷不要也罢,那一天让我成仙,我一定先把下雨这个弄死,再把管事的拆皮煎骨。”他便在草丛中找了把刀在溪边磨锋利,砍了些树枝,扯了些长草在榕树下搭了间草屋,这才可以避得大雨。 忙了半天也累了,倒下便睡着了。 第八回 铸成大器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次rì醒来,雨依然下着,杨尧吃了几个山竹果,一眼看见醉心墓边那具陈冰晓的骸骨,便自言自语:“虽然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侠,生前做过很多侠举,杀过很多恶人,受很多人的崇敬,人们见了你像见到亲人一样。但是死后却还是一堆白骨,小孩子看到吓个半死,至少吓坏我了,晚上睡觉都做噩恶。江湖数百年,英雄去了又来,谁还会记得当初的醉心与陈冰晓,看来这世间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不必太认真去计较得失成败。” 他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既是前辈,杨尧当应该尊重,看着你被雨淋了不知多少年前,我就做一下善举,帮你盖点树叶吧。”捡了些树枝,俯身正要将骸骨盖住时,忽然看到那块刻字的石下似乎有东西,杨尧便将那块石移开,下面竟然并排放着一刀一剑。只是刀剑都被泥土所裹,杨尧便想:石上刻说醉心当年以一把断魂剑诛尽世间恶徒,难道这就是那把断魂剑?就算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怕也和草丛中那些兵器一样,生了锈,碰一碰就断了,一把没用废剑。 他便拿起那把剑往身后扔去,却听到“当啷”一声。就算杨尧不懂神兵利器,也知道这样的撞击声不是一把生了锈的剑发出,他便回头去寻找自己扔掉的那把剑,只见刚才那把剑撞中一块石头,磕碎了剑上包裹的泥污,此时躺在地上的却是一把寒光闪烁,透着紫芒的剑。 杨尧赶紧拾起来,捧于手中欣赏,看见剑身上“断魂剑”三个银sè小字,没错,这把就是醉心生前所用的那把断魂剑,虽然经历无数的风霜雨雪,但这把剑却依然保存到现在不腐,制造它的材料一定不是普通的铁,看来不可与一般的兵器相提并论。 又见它寒光中透着紫芒,刀口薄如蝉翼,究竟有多锋利,杨尧举剑对着旁边一条碗口粗的榕树根削去,就如切豆腐一样,一剑而过,一丝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因为用力过猛,杨尧被剑势带着转了一圈,差点摔倒。杨尧没见过此等神兵利器,就算见过也不记得,所以他心中一阵激动。但榕树根岂能试得出断魂剑真正的锋利,杨尧一眼看见草丛中有支拳头大的铁棍,便跑到铁棍边,挥剑向铁棍削去,剑削过铁棍,铁棍还是过了半晌才断去倒地,当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旷世神兵,杨尧举剑在头顶,兴奋的舞了几下,他的童心未泯,便挥着断魂剑,在那片插满兵器的草丛一番乱砍乱削。 当然,剑到之处,那些生锈兵器无不拦腰而断,砍累了,杨尧再看看断魂剑的刃口,竟然毫无卷缺的痕迹,只是砍的是生锈的兵器,断魂剑剑身沾满锈sè。 他想,草丛中那些都是残破的兵器,那能显出断魂剑的英姿,他一眼看到醉心墓旁,和断魂剑摆在一起的那把刀,便跑过去拿出来,这是一把直刀,刀身平均,不作窄宽,两尺来长,刀尾似削断一样,很齐整。杨尧将它往墓剑磕了一下,上面的泥土掉去,这竟然也是一把寒光闪烁,透着紫芒的刀,刀身上也有三字,刻着“断魂刀”,怪不得它与断魂剑放于一块,原来是一对,想必是那位陈冰晓大侠的兵器。 那就看看它是不是也是锋利无比,坚不可催。杨尧yīnyīn笑了笑,突然将断魂剑抛到半空,然后举起断魂刀照着断魂剑用尽全身力气砍过去。此为对两位前辈遗物大不敬,但杨尧小孩子神经起来,管它是神仙用的还是大侠用的,好玩就行。 只听见一声“当”尖撞声,那把断魂剑被巨力弹了下,飞了出去,“叮”一声插到对面的石壁上,石壁上一大片野藤滑落。杨尧吃惊的望着手中的刀,刀刃没卷缺,和断魂剑一样,能削铁如泥。 杨尧抬头望向刚才断魂剑飞过去的那面石壁,断魂剑削断的野藤后面,竟然是一面刻着很多字的光壁。 究竟写什么呢?杨尧便踏过杂草,走到那面刻字石壁下,慢慢映入眼帘的便是“断魂诀”三个大字,字体娟秀,看样子是陈冰晓前辈所刻。断魂诀三字后面便是一行一行的小字和一些小人图案。杨尧细读,却发现是一些剑法和刀法的套路,比如剑诀是这样写:七步乾坤鬼神泣,魂不守舍万剑虚。今朝有酒今朝醉,魂牵梦萦千里回。气若神闲绕云边,惊魂未定亦自然。只羡鸳鸯只羡仙,yīn魂不散与君牵。凌风追月化千影,黯然消魂白须鬂。此为娇侣舍身去,魂飞魄散泪洒衣。借尸还魂因恶醒,一剑断魂恩怨清。 而后面的刀诀,与剑诀几近相同,只是壁上刻的那些小人图比划的招式不同。 这,竟然是一部武学秘籍,一定是陈冰晓怕她与醉心的武功从此失传,便在石壁记下,留给后人。 杨尧却没有高兴,自语自语:“留下来又有什么用,掉到剑涧,就算没死,也等于已经把一只脚伸到yīn间,不对,两只脚都踩进去,只剩一根手指头卡在阳间,学到有什么用,能活着带出去么!”他把断魂刀丢在石壁下,转身回到巨榕下,躺在草屋闭上眼睛睡觉。却不能入睡,他想到以后的rì子难道天天这样睡觉以度rì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学一学醉心前辈的断魂诀。于是杨尧便扎起身来,跑到石壁下,找了块石头坐好,像个认真听书的孩子,细心解读石壁上的断魂诀。 这一路断魂诀,虽然字句通顺,但却狗屁不通,不知所为,如果不是有图所示,杨尧真不知从何学起,可能是陈冰晓想到有人看到这篇秘籍,怕也是与死相近的人,所以并有刻意隐藏断魂诀中jīng要的招式,而以小人图详解出来。当然这是杨尧自己的想法。他便从剑诀开始,因为断魂剑被他打入石壁,他这么小的年纪无力拔出,便在草丛中找了把勉强还能用的生锈铁剑,照着石壁上的剑诀与小人图摆弄招式。 杨尧第一次习武,对于从未接触过武功的他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摆出那种笨手笨脚的动作就甭提了。或许他学过,只是因为那一场惨剧吓得不记得了。 只是杨尧毕竟是个小孩,没有内功修为也没有轻功要术,断魂剑法是的招式多是以内力和轻功配合施展。这使他时常力不从心,每每在招式尽头摔到脸青头肿,后来学得jīng明了,就扯了许多草铺成一张床,这样这上面跳上跳下,就算摔倒也伤不着自己。 因为剑涧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整天都不穿衣服,眼看凉秋已去,寒冬到来,天气转冷,他不得不把衣服穿回,最冷的时候整天都坐在火边不愿再练习剑法,却不经意间发现身上那本莲颂,这本诗集是杨尧爷爷临死的时候交给洛怀箫,然后怀箫觉得只是一本普通的诗集便随手放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杨尧一直不知道身上带么诗集,不然他一定会拿来出撕了和柳絮叠纸船来玩。 他掉入剑涧深潭,莲颂被弄湿,此时杨尧看到的却是沾了水的书页,只见书页上一些原来的字迹已经谈去,模糊不清,但有些字迹一点也没变谈,反而更加清淅,这样每一页都留有三两字,似乎可以连起来读,却也是一些口诀,读出三十五个字:意行yīn阳经,yīn经向阳经,阳经向yīn经,聚回丹田中,似若漩涡转,力发漩涡心,冲贯丹田外。 而这七句口诀叫逆脉神功,这四字似乎很耳熟,杨尧苦苦在脑海中搜寻,寻唤到一点零碎的记忆。 树林中,一对手持长剑的夫妇拉着自己拼命奔跑,这对夫妇便是杨尧爹娘杨笑天与苏灵儿,他不时回过头,看见爷爷杨霸天正一边奔跑一边和四个男女交手,后面还有一些凶神恶煞,手持带血刀剑的人紧追,他身上已经血迹斑斑。那中年妇女向中年男子道:“笑天,你带着尧儿离开!”便止步回剑刺向身后和杨霸天纠缠的男女。杨尧抬头望了望杨笑天:“爹,我害怕!”杨笑天一手紧握长剑,另一只手护住杨尧道:“尧儿,别怕,有爹娘在,谁也别想伤害你!”就在这时,苏灵儿中掌倒地,杨笑天喊了一声:“灵儿!”长剑一挥,跳入身后打斗人群,放倒四五个人道:“灵儿,你与爹先走,我断后!”苏灵儿拾起剑与他合招还击道:“我不走,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便向杨霸天道:“爹,你带着尧儿往海边跑,那里会有人带你们离开仙女岛!”。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传来一声惨叫,杨霸天中掌倒地,吐了一大口血,杨笑天和苏灵儿一走神,双双中剑,听见杨笑天扶起杨霸天道:“爹快走,照顾尧儿,将莲花**经传授予他,诛尽这帮恶徒!”杨霸天忍住伤痛一狠心,跳到杨尧身边背起杨尧就跑,杨尧在杨霸天背上轻轻回头,看到那三男一女用剑指住爹娘,四人身后一个朦胧的背影道:“逆脉神功在哪里?快快交出来,饶你们一命!” 杨笑天道:“就算你们得到莲花**经,有逆脉神功也不可能练得上面的绝世武功,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那人道:“你们去追那爷孙,他们交给我处置。” 便看到他举剑向杨尧爹娘砍去。 杨尧回想到此,大呼一声:“不要!”,他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原来自己的爹娘就是被一直追杀自己和爷爷的那四个恶人所杀,后来杨霸天和杨尧到海边,被一船家所救,乘他的般离开仙女岛。只是杨尧年纪还小,无从得知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引来灭门之灾。 爹说没有逆脉神功,就不可能练得莲花**经上的武功,那逆脉神功应该就是它的根基,内功心法!正好醉心的断魂诀缺少内功,杨尧便像捧着成仙真诀一样细细研读。 逆脉神功的这七句口诀,杨尧研究了许久,才慢慢弄懂上面的意思,它是说将体内的气息,通过yīn经络流向阳经络,再把阳经络的真气流向yīn经络,这样一正一逆,气息在身体里流窜,就会在丹田里产生一个气息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就会激发强劲的内劲冲出丹田。 杨尧便天天修习逆脉神功,过了几个月,已能发掌将一棵手臂粗树拦腰拍断,这点小成就就使他兴奋上几天,只可惜不能让柳姐姐道。不会一定可以在她面前卖弄一番。 第二年chūn暖时候,杨尧已能根据所修习的逆脉神功去练断魂剑法,虽然只是刚开始,但已能就着断魂剑法的招式,zì yóu的控制自己的步法身法,呼吸听觉,跳上跳下而不再会摔跟头。夏天,虽然剑涧里并不炎热,但杨尧也喜欢跳进深潭里洗澡,这个潭很深,杨尧始终不敢深入其底,因为水越深压迫人的五腑六腑,强入潭底必会被压到七孔流血。 到第三年他的逆脉神功更进一层,已能在水中闭气半个时辰,于是他觉得自己的内功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他一掌已经可以将大腿粗的树拦腰拍断,更可以轻而易举的拔出插在石壁上的断魂剑。有了这把剑,杨尧练起断魂剑法就更得心应手。此时他的断魂剑法已经炉火纯青,怕可以和洛伯伯过上一两招。舞剑榕树下,断魂剑发出的剑风剑气,也能将周围的小草削倒 他便试着慢慢潜入深潭,初时他只能潜下三丈多深,再是五丈,七丈,九丈,随着他的内力猛增,到最后竟在能潜到二十丈的潭底下。 第四年,杨尧便练习断魂刀法,因为已经学会断魂剑法,后面的刀法便是易学得多,只用一年便全然jīng通。 第五年,便试着挑战二十丈深的潭底,在水中施展拳脚,初时像手脚绑负百斤巨石,举手投足花费他大部份在水中闭一口气的时间,慢慢的便能在水底下舞动断魂剑,到后来已经在水底使断魂剑法像在地面上一样。 第六年他的内力再进一层时,便将逆脉神功,断魂剑法再往jīng里练,他舞剑划出的剑风剑气,也能将手臂粗的树削断。以他现在的武功,怕洛伯伯也不是他对手,梅老怪和yīn老怪,估计耍点小聪明也能以断魂剑法胜之,但要和五岳神僧相比,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怕比内力也能拼上一小会。 杨尧虽然很有成就感,但每每想到即使学得一身武艺,但最终还得老死在剑涧,便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第九回 墓剑秘密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剑涧六年,这时间对于杨尧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除了与他为伴的除了这三把绝世兵器,还有这陈冰晓的骸骨和醉心的墓,杨尧此时已经十六岁,成了一个小青年,长了一头乱发一脸胡子,看不见他的容貌,但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黯然正气。他也不会刻意去理会自己的仪表,反正这里就他一个人,有时候头发胡子实在阻碍他练剑,就用断魂剑割断一些,草草了事。要是跑到外面人家一定以为是猴子。只是剑涧生活条件差,吃的是野果野菜,运气好的时候就能以飞石击掉一只飞进这里的小鸟,隔上三两月还能抓到一条蛇,但是对于长身体的孩子来说营养严重不够,所以他看起来很瘦。 这一天他坐在醉心坟前,倚着墓剑,望了望陈冰晓的骸骨,皱了皱眉头道:“陈前辈,真对不起,我来剑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却仍然把你丢在这里,真是大不敬。”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能怪我阿,谁叫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死人骨,你死了之后的样子这么吓人,吓得我看到都绕路走,好吧,现在晚辈就把你和醉心前辈葬在一起,也算是谢谢你留了一部断魂诀让我在这里不会那么无聊!” 杨尧先用剑轻轻割去骸骨上面的杂草。再把骸骨一根一根毕恭毕敬的拾出来,清扫上面的泥溃,放在一边的草堆上,然后便动手去挖醉心的坟,当然,挖之前也问候一声。初时用断魂剑挖,剑小难挖便改用断魂刀,刀短无力,于是他便在草丛中寻到一把短柄铲,想不到江湖上竟然有人用这种兵器,挖了半个时辰却仍然未挖到醉心的遗骨,杨尧便自言自语:“不会连骨头都化了吧,那要怎么合葬阿!” 他正想放弃的时候,铲碰到一物,像是一块石头,再往下便挖到一块沾满泥的石块,而骸骨就藏在石块下面的一个小石窟,这里虽临溪,大部分泥土都是湿的,但是这座坟下的泥土却很干燥,所以石窟里的骨头没有被腐蚀,只是泛了黄,像黄金一样,看来这醉心的坟选了个风水宝地,难道陈冰晓前辈也懂风水,从她刻在石块上的文字,词句间的确透着一种博学的气息,也许在很多年前,陈冰晓是江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奇女子。杨尧一番钦佩,然后跑到溪边洗干净,上面刻有字。 上面写道:剑涧虽深,千丈之寒,却能轻易离开,报答将我与醉哥合葬之恩,刻于墓剑,赠予断魂诀,断魂神兵。 杨尧立刻一肚子火的跑回坟边指着陈冰晓遗骨骂:“你个猪头,可以离开剑涧你咋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要我在这孤独的过了六年!害得洛伯伯他们都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你一代女侠,怎能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你别让我再碰到你,不然我一剑捅死你,你信不信。你不说话就证明你信。”说完很满意的yīnyīn的笑了笑。 看你一具骸骨能把我咋样。 不过他又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怕骸骨,把它与醉心合葬,发现墓中的刻字,急着就离开剑涧,那么断魂刀剑,断魂诀就不能被发现,岂不是白来一趟。出去外面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傻小子,又如何报爹娘的血海深仇?说起来还得感谢陈冰晓。杨尧便嘻皮笑脸的道:“前辈,你们当没听到,我这就帮你们合葬!”便把陈冰晓的遗骨捧入石窟,与醉心合葬在一起,然后填埋。弄好的时候都差不多是傍晚,累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竭息了一番,对着墓剑又摸又亲道:“竟然想不到离开剑涧的途径就刻在你身上,早知道我就把你磨光点!”他便在剑身上仔细搜寻一番,却没有发现所谓的途径,他以为那可能是一张地图,又细心的把剑身的每一块地方看遍,剑身上除了牡丹花与“祭醉心冰晓之侠 魂”八个大字,再没有别的东西,再没别的东西,杨尧以为会刻在另一边,因为另一边还裹着一层锈迹,他又将墓剑另一边的锈迹敲掉,还是没有发现陈冰晓说的刻着离开剑涧的途径,那么她说这句“剑涧虽深,千丈之寒,却能轻易离开,报答将我与醉哥合葬之恩,刻于墓剑,赠予断魂诀,断魂神兵”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看到剑墓深入地下的那一截,皱着眉头道:“陈前辈你不会这么大捉弄吧,把字刻在剑尖上吧,想骗我当苦力帮你再立墓碑?我才不会那么笨!” 他yīnyīn笑了几下:“我把底下的泥挖开便能看见下面了。”便举起短柄铲去挖泥,挖了一柱香,终于把泥石清开,再敲开锈迹,上面果然有四个字,于是拂去字迹上的泥,刚看到一个“断”字墓剑“嗡”响了一下,整把剑轰然而倒,幸好杨尧现在在身法骄健,侧身跳开,墓剑“轰”砸倒,地也被震动,击起一阵尘土,它倒下的却是有刻字的一面,杨尧便想扶起墓剑,这一抬,手突然一沉,只把墓剑抬高半尺,杨尧想:想不到这把剑这么重,竟有七百多斤。 “我就不信我搬不动你!”他作了个金钟势,运足内力,双手握住剑柄,大喝一声“嗨”将墓剑提起。他得意的笑道:“不就是七百斤,再多七百斤我也提得起来!”他便将有刻字的剑面反过来,又暗暗庆幸自己练就了这身武艺,要不然刚才就会让墓剑砸死,连看字的机会也没有。 杨尧终于看到上面那四个字“断流承舟”杨尧恍然大悟,难道陈前辈的断流承舟是要我在将溪流截断,再以木造舟,这时溪流去路被截,水涨船高,自然就能把自己送出剑涧! 杨尧一阵狂喜,在原地又舞剑又转圈:“我怎么想不到可以这样离开剑涧!太笨了,太笨了!” 杨尧便扛着断魂刀,在树林里砍了十多条现在腿粗的树,搬到溪边,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些树还是生的,放到水里就沉,这得要等树晒成干树才可以做成船。 这时已经是三月,这里是yīn暗的地下,阳光只有中午才能照进来,所以得再等五六个月才可以离开这里,杨尧火起上来又跑回榕树下,指着陈冰晓的骸骨又骂:“你这个前辈一点也没有前辈的样,老是把我玩弄,你说你早点让我知道可以乘船出去,早点砍下树木来晒 ,现在就能出去和洛伯伯他们团聚,你还得留我在这里一年,真不懂你这个大侠以前是怎么当的,只会做坏事。我就不把你们合葬,也不把你们的坟堆回去,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骂完,气也消了,无论他怎么骂,他还是得留在剑涧等上大半年。 不过既然应允要将陈冰晓与醉心合葬,那就得言出必行,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他便将陈冰晓的骸骨小心翼翼的放入石窟,又将刻字的石板盖上石窟,这才把土铲回去,坟算弄好了,但那把墓剑实在太笨重,杨尧把抬起来,但要想再把它插回墓前,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杨尧试了七次都不行,累了个半死。“我就不相信我搬不动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于是杨尧每天都去提那把墓剑,抬起放下,放下抬起,练了将近一个月,已经可以双手握着剑柄抬离地面三尺,又练了一个月,已能把墓剑举到胸口,再练了一个月,已然能把墓剑举过头顶,到第四个月,他已经单手握着墓剑,第五个月,他能挥舞墓剑使一些简单的剑招,比如削,劈,刺。第六个月,他就算挥舞墓剑合出断魂诀上的招式,将墓剑插于墓前当然不在许下。 而此时,杨尧的内力也比之前提高数倍,想必就算五岳神僧的万佛朝宗他也接得下。 杨尧握着墓剑跳起丈余高,将墓剑往地上插去,却听到“嘭”一声,墓剑似乎撞中地下一样东西,插不下去。杨尧想可能撞到下面的石头了,他想把石头挑开,便将墓剑往旁边插,似乎刚好在石头边上,于是用力一撬,将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撬了出来。这块石板,竟然是一块草草刻凿的墓碑,墓碑上刻有“醉心冰晓之墓”六个大字,在墓碑的背后,也刻着凡行小字,上面写道:将毕生所学传予你,指你成器,以你现在武功,可横行于江湖,切记不得为非作歹,多行侠义。你若不从,我在九泉下咒你万劫不复。离开剑涧时,将墓剑带去,换成此碑。让我与醉心之侠魂长存,否则永沉水下,锈蚀而终。 竟然想不到这位陈冰晓女侠料事如神,刻意去安排这么多的东西成就今天的杨尧,用心良苦阿。杨尧一阵感触完又开骂:“咒我万劫不复,这么毒的话你也敢说得出来,难道我非要踏足江湖,到处去杀恶人么,我拿着锄头回家种田不行阿!你这是误导后生,要是人人都像你说的到处去杀人,那世间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什么狗屁女侠,难道你没听过已所不yù,勿施于人么?你就该永远泡在水里。”他想了想道:“只是像杀害我爹娘和柳伯伯的那些人该杀,杀一千个一万个也不过分。” 这一天,天下起了大雨,杨尧想这真是天助我也,他把早已晒成干木的树用野藤扎成一艘木舟,便提着墓剑去到溪流的尽头,以墓剑凿塌石壁,堵住溪流,溪流被阻,便向四周溢去,溪流本来就急,加上大雨激发的山洪,半天内便溢到了巨榕的底下,杨尧将墓剑搬上去,再将逆脉神功和断魂刀剑绑在一起系于腰间,这才纵身跳上木舟。 木舟被上升的水托起,慢慢向上浮,杨尧跳上木舟,马上就能离开剑涧,杨尧的心却有一种不舍,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六年。 他在木舟上向醉心夫妇的坟边作了一个深深的鞠躬道:“醉前辈,陈前辈,晚生杨尧既然学了你们的武功,定不会用它去做违背侠义的事,行侠仗义,本来就是一个活在世上的人应尽的责任,那些不去尽这个责任还刻违背的人,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你们送我的这三样礼物虽然很普通,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说完背过脸jiān笑几下。 杨尧在木舟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木舟已差不多要浮到涧顶边上,又过一半个时辰,离涧顶还有几丈之时,他将墓剑丢上去,再纵身跳离木舟,在崖壁上一借力,跳过剑涧这道口,稳稳站到崖上。 还是从yīn曹地府出来了。 杨尧站在崖边,呼吸了几口清爽的空气,冲着涧外那叠叠群山,层层绿林呼喊:“我回来了,我杨尧没死,洛伯伯,柳姐姐,梅老怪!喂,你们在哪里阿!”他以强劲的内力喊出,呼声冲破无尽的雨向着衡山山各个角落飘去,离他身边近的雨还被他震得扬了几扬才落下。不久,剑涧已被水淹没,溪流沿涧边向着低洼处漫去,形成新的溪道,杨尧怕有人以为这里水浅,渡水过往,会失足沉溺在里面,便又挥墓剑放倒几棵缸口粗的大树,横在涧上,因为剑涧这上面才两三丈,树木足够跨到另一边,这样做成了一座桥,也许千百年后,山洪会携带沙石将剑涧填满,剑涧也就不复存在。 杨尧在雨中陶醉了一阵,忽觉全身冰凉,原来自己的衣衫早在几年前就烂去,这些年他一直用树叶遮体,这个模样怕是洛伯伯见到也会将自己当成是贼,柳姐姐也会拿扫把赶打。他依稀记得这附近有农舍,得问他们借些衣服穿上才行。不过,这把墓剑暂时就放在这里吧,等找到洛伯伯再回来搬,他把墓剑放在一块石边,用树枝遮掩好才爬上山头,辩了方向施展轻功赶路。 走了半个时辰,去到山脚,只是原来的农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都不知多少年没有住过,不过幸运的是在烂屋里翻箱倒柜,找到一些破料的衣裤,“这比起当年和爷爷一起乞讨时穿的要好很多。”杨尧一阵自足,穿了衣裤,看来它的主人很健壮,这衣服挺肥的。 只是,当年洛伯伯带着自己来衡山找道空大师,如今他以为自己死了,还留在衡山么?不管怎么样,道空大师也是爷爷生前好友,就算洛伯伯不在南台寺,拜访一下道空大师也不错,不要失了人情。 他又在墙角找了顶竹帽,这才别起断魂刀剑,收好逆脉神功,寻了路向南台寺而去。 第十回 久别重逢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事隔七年,南台寺门前那几棵大树粗壮了许多,“古南台寺”的牌匾亦似乎经过很多沧桑,都不知道这七年,世间上又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后来千毒门有没有攻到衡山。 因为下着大雨,门前并没有小和尚打扫,杨尧便径直走进寺里面。刚到前堂门口,杨尧听到前殿里面有人大声呼喝说道:“老子拼死拼活的在边疆打仗,你们却在这里过着神仙般的修仙生活,老子只是想拿点佛祖的皮去换点钱吃顿饭,你那来那么多废话!”便见一团白影从殿里面抛出来,杨尧看清楚是个和尚,便伸手一捞接住了那个和尚,杨尧问:“师傅出了什么事!”那个和尚惊魂未定,颤着声道:“那位将军要刮佛祖的金身!我们打不过他!”杨尧一个箭步跨入殿中,只见地上躺了两三个和尚,好像受伤不轻,在那儿呻吟翻滚,而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将军战袍的军官和五个身上的披甲破破烂烂的士兵,此时那军官手里还抓住一个小和尚的衣领,挥拳要打,杨尧喝声:“住手!”话未喊完已疾步来到军官面前,伸手在他抓住小和尚的手一推,那军官:“阿!”大喊一声,松开小和尚托着另一只手退后一步,旁人已不知道杨尧随便这一推,已用内力震碎他的右臂手骨,痛到那军官大叫连连,杨尧喝道:“你身为一个将军,不去保家为国,反而逃出来抢夺百姓财物,欺负一群小和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滚!”那军官自知自己不是对手,忘叫士兵扶着自己狼狈而逃。 杨尧便扶起众和尚,运内力帮他们疗伤,众和尚不知多感激,杨尧便问:“师傅,怎么道空大师不在寺里吗?”刚才被杨尧接住而没被摔死的和尚道:“施主你不知道吗,天渊谷那边今年重开百花盛宴,听说是柳大侠的女儿要将天渊派复派,主持和寺里大部份师兄都过去那边了,只留下我们几个看寺,刚才那几个逃兵就是趁我们寺没人才上来为难的。”杨尧自言自语:“柳意松的女儿,那岂不是柳姐姐要重建天渊派,她竟然要当掌门,想不到她有这般能耐,不过我倒没见一个刁蛮任xìng的小丫头当起掌门是什么样子的。”便又道:“那师傅我要告辞了,我也要去参加百花盛宴!”那个和尚神情忽然变了变,似乎有点惶恐,杨尧察觉了,以为他见自己衣着破料,没钱给饭钱,便问:“难道这百花盛宴不欢迎乞丐?”那和尚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突然想起主持落了一点东西没拿,所以我要给他拿过去,施主我们一起吧!”杨尧笑了笑道:“好!” 那个法号叫馒头的和尚便披了蓑衣与杨尧一道向天渊谷而去。路上,杨尧问起这些年衡山是否发生过什么事,馒头便道:“有阿,七年前一个叫黑姑的女施主大闹南台寺,把几个主持师尊都打伤了,她还把一个孩子扔下深涧,后来邪派围攻南台寺,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江湖平静了数年,去年的时候,邪派又在这洞庭湖兴风作浪,欺负一些小门派,死伤了不少人。”杨尧又问:“是不是有一位姓洛的侠士住过南台寺,我是他朋友,请问他现在去了哪里?”馒头道:“你是说洛怀箫洛大侠吧。”杨尧道:“洛大侠?”馒头道:“是阿,掉下深涧死的那个男孩就是他带来的,听说是主持朋友的后人,他悲痛了许久,后来就离开了南台寺回去雪峰山,住进了天渊谷,又把天渊谷中的奇花异草重新栽种,这些年在湖南一带行侠仗义,杀了不少恶人,是雪峰山附近出了名的大侠。” 杨尧竟然想不到洛伯伯当了大侠,未免也有一种同誉感。 快到天渊谷谷口时候,雨已经小了,馒头突然说肚痛,急急的找地方方便去了,杨尧苦笑道:“老是吃斋,能不坏肚子么。”他心急着要见洛伯伯,没有等他便独自进谷。今天的天渊谷,却不再是七年前满谷血腥气息的死谷。此时,百花重开,蜂蝶群舞,一点也不畏生人,一派融洽景象。而且花也增加了不少品种,绿玫瑰、墨菊、紫蔷薇、橙蝴蝶兰等等,杨尧更在花丛中看到一枝黑牡丹,这样的极品他算是开了眼界,只是因为被雨打过,花朵全都弯着腰,有点垂头丧气。万蝶依然在花间徘徊,比以前的天渊谷更美更迷人,赏花的人自然也不比当年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的道说当年在天渊谷那场灭门惨剧中捡回一条命的经历,他们多数是抱着香烛来祭拜柳意松的。 梦蝶山庄门前高台,此时也和往常一样,摆了数百围桌子,依然留下靠庄门的那块空地,一围桌。饭桌早已坐满人,而高台边上的兰花丛,此时也正开得正盛,每隔一丈也夹种了两三枝牡丹,牡丹是天渊谷的谷花嘛,当是全谷皆是。此时一群七彩蝴蝶正在花上缠绕,好不自在,只见他们也会像漩涡一样盘旋飞舞,飞得时快时慢,时而顺飞,时而倒飞,杨尧脑中闪出一丝幻想,逆脉神功能不能倒转漩涡? 算了,暂时不去想了,因为此时有人端着饭菜上来,杨尧闻到了烧鸭的味道,几年没吃过像样的肉了,杨尧便赶紧找位置去坐。 他本想找一个靠前的位置,这样可以看得到柳姐姐和洛伯伯,及早与他们相认。只是风水宝座早就被人占了,杨尧便在人群中间的张桌上坐好,和杨尧同桌的是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似乎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另两个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女,男的长的英俊潇洒,女的长得面如桃花,只可惜他们都是冷冷冰冰,杨尧出于礼貌向他们问好他们竟然毫不理会。 好奇怪,杨尧突然有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边充满杀机,可能是自己经历了七年前那场惨剧,如今重回旧地未免有所感触产生的错觉罢了。 不管这么多,杨尧便狼吞虎咽,反正这里现在是洛伯伯和柳姐姐的地盘,客气个啥。 同桌的那个少女于是盯着他,面sè显得很是厌恶,无法忍受,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乞丐,你懂不懂礼貌,这里几百号人都不敢动筷子,你竟敢先吃。”杨尧消灭一只鸭腿:“你都叫我乞丐,定知道我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反正不用给钱。”他指了指少女面前那只鸡问:“你吃不吃,不吃就给我。”未等她答应,便一手抢过来,双手撕了便大吃起来。那少女道:“吃吧吃吧,撑死你。”那少年把张大的嘴合上才问:“兄弟,你多久没吃过肉了?”杨尧很天真的望着天想了想道:“都有六七年了。”那少年道:“人才!不知在那座寺庙里修行?”杨尧瞪了一眼他:“你看我像和尚么?”那少女道:“像极了,而且还兼职当乞丐!”杨尧正想争辩些什么,忽然听到那边有人说话:“诸位静一静。” 杨尧便望过去,只见那边空出的那块地方已站了一群人,说话的正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面容和蔼,留着长胡。显得稳重成熟,眉宇间透着黯然正气,双目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这位竟然是他rì夜牵挂的洛怀箫洛伯伯,洛箫整个人瘦了许多,想必是这些年他为了天渊派的事奔走劳累。 杨尧忍不住喊了声:“洛伯伯!”洛怀箫忽然听到有人这样叫,便望向杨尧,却看见一个衣着破烂,一脸胡子,头戴竹帽的男子,他想道:也许自己太过想念尧儿,把别人叫的‘洛大侠’听成‘洛伯伯’,他都走了七年了,这些年因为忙天渊派的事都没有去给他烧香焚纸。他叹了口气,向杨尧微微点头。 杨尧一愣,洛伯伯见到自己却是这术的反应,难道他把我忘了,还是我长大了点他不认得,他摸摸脸,糟糕,这一路匆忙过来,头发和胡子都没理过,这一个野人的模样怪不得他认不出来。 还是等到人少的时候再相认吧。 雪峰三怪站在洛怀箫右边,而五岳神僧和一位亭亭玉立的十七八岁女子站在洛怀箫左边,只见这个女子一身雪白长裙,洁玉如玉的脸蛋上带着一丝微笑,秀发随风而动,露出一只吊着一个铃铛的耳环,却是长得温柔似水。虽然她现在漂亮了,但杨尧依然认了出来,是柳絮,那么杨尧认为她的温柔是装出来的,他一想起以前和柳絮玩闹,柳絮动不动就说打死自己,整个辣妇一样,便忍不住偷笑。 这时人群静了下来。 梅凌便行前一步,故作深沉的道:“承蒙各位江湖朋友的捧场,如约的前来参加我小师妹的天渊派复派大典,当然是冲着我梅老怪的面子来的,我很开心!”说完又笑了几声摸摸头道:“哎呀,人长得帅就是容易忘记事情,今天非但是天渊派的复派大典,还是百花盛宴的赏花大会,更重要的是今天是我小师妹的十八岁生rì!顺便帮她招个夫君,有意者一会吃完饭联系梅老!”他的“怪”字还没说出口,柳絮红着脸在他屁股轻轻踢了一脚:“三师兄你胡说什么,我以后还怎么见人阿!”梅凌似乎很疼,抱着屁股蹦起丈多高,还一边叫一边跑入人群中:“这样的妻子有些暴力了!应聘者需慎重。”柳絮在那边又好气又好笑的一跺脚。 洛怀箫笑了笑道:“哦,大家别怪他,梅老怪嘛,整天都这样的。”他停了一阵又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七年前那场灭门惨剧,柳大侠和天渊派众多弟子都被杀害,使到天渊派一脉差点断绝,不过幸得我与雪峰三怪合力相救,才得以保住柳大侠唯一的独女儿柳絮。现在她拜在水烟山庄门下,跟着雪峰三怪学艺已经好几个寒暑,这些年也跟着我四处行侠仗义,博得众多江湖同道的好赞,也应众多江湖朋友意愿,今rì将天渊派复派,以慰柳大侠夫妇在天之灵,特邀四方的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前来见证。” 她向柳絮道:“絮儿,出来跟大家见个面!”此话未完,人群有人高声道:“洛大侠,不用了,雪峰山第一冰雪美人柳絮谁人不晓!听说她的舞跳得好,不如让她为我们跳个舞吧!”梅凌在另一边手拿着一个羊腿,站到椅子指着那人就骂道:“放屁,我小师妹跳的舞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吗!你以为你是谁阿!”那人也站起来与他对骂:“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她三师兄了不起阿!”梅凌喷了口水骂:“我就了不起,你咬我阿!” 洛怀箫向他喝道:“梅老怪你有完没完,那里凉快那里睡。”梅凌这才坐了下去,他人太矮,一坐下便被人淹没。 柳絮朝众人点点头笑了笑,人群一片哇动,柳絮很温和的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柳絮这里谢了。我爹被司徒血所杀,所以我务必会把天渊派复建。这些年,千毒门不断的在湖南一带犯案,血债累累,考验我武林正道的忍耐,我们当然不能让邪魔歪道得逞,柳絮希望天下武林群雄奋起身来,其同对抗千毒门,捍卫武林惩jiān除恶,铲除千毒门!”人群一齐道:“说得好!”她向众人微微点头,向洛怀箫耳语几句,洛怀箫道:“絮儿有点害羞,那下面咱们就转入正题,时辰已到,请柳絮就任天渊派掌门。梅老怪你在哪里?”梅凌从人群中站起,洛怀箫道:“别顾着吃阿,点鞭炮!” 梅凌哦了一声道:“大师兄,点鞭炮。”yīn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形在人群中几个晃了几下,去到一棵树下,将挂在树上的鞭炮点燃,炮竹声顿时响彻整个天渊谷。 洛怀箫将天渊派的令箭捧送给柳絮,柳絮恭敬迎在手里。柳絮道:“以后我就是天渊派的掌门,要加入我天渊派的,请随我派弟子入庄内登记姓名,领取服装。”便有数十人举手,便有人领着他们入庄去。洛怀箫道:“那么,我们的百花盛宴也要开始了,今天的饭菜都是梅老怪亲自下厨做的,梅老怪什么都不行就煮饭最拿手,大家慢慢品尝!”说完他和柳絮,yīn风便在那一围桌坐下,起筷吃饭。 杨尧便顺手夹起一朵蘑菇放入口中,只觉鲜味入喉,咬得香汁在口中四下流走,双眼顿时放得老亮,道声:“味道真好!”梅凌的手艺自是不可否认,但多半是因为他在剑涧几年,吃的都是水果,久未碰油盐。他又望了望那边的柳絮,只见她吃饭吃得斯斯文文,杨尧在心里说:你就装吧,装得再斯文点。” 就在此时,杨尧周围的人全都倒在桌上,望向石台那边,洛怀箫他们也倒了,却只有杨尧这一桌未曾倒,杨尧心想:难道千毒门又再在饭菜里下毒,他正想冲洛怀箫那一围桌子救人,但一想,不对,刚才洛伯伯说饭菜全是梅凌做的,以他的本事,别人想在饭菜里下毒那真是难于登天,他望了望眼前这三人,便问那少年:“怎么回事?”那少年小声道:“有事要发生!” 这时那个男子站起身道:“行了,洛怀箫,不用装神弄鬼,这种小把戏我早就不玩了,我就在这里!”说从腰间拔了两把菜刀出来,砍在桌上。 只见洛怀箫那一桌的人当先直起身,站起来,然后是高台上所有的人慢慢的,全站起身,大半的人已经亮出兵器,将杨尧这一桌围在中间,里外密密的一层人。听见杨尧旁边那个女子扔掉筷子道:“早就看出有古怪了,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此时洛怀箫,柳絮,yīn风,梅凌,五岳神僧纷纷从人群外挤到到杨尧前面七步的地方,少年与少女也站起身,拔出长剑站那男子身边,唯有杨尧不知发生什么事,茫茫然的看着众人。 洛怀箫抚抚胡子道:“远泽兄,多年不见,怎么才你一个人,他们呢?”听到远泽二字,杨尧立即想起七年前在天渊谷,出卖柳伯伯的那个厨子,南海四恶中的老二狄远泽,没错,杨尧想起来,那么身边这两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们曾捆过绑过自己与柳絮,只是现在长大了,不太能认出来。 洛怀箫道:“想不到只来了一个狄远泽,司徒血这个老狐狸老jiān巨滑,不肯出面,让他们四人来送死,不过这位戴竹帽的人是谁,我却不认得。”柳絮道:“是倪竹风,那个倪竹风七年前也只是个小孩,怕现在长大了,我们难认得。” 洛怀箫与柳絮将自己当成是他们一伙的,他站起身正想说话,被狄远泽一手抓住,被扣住喉咙说不上话来,狄远泽道:“想不到你洛怀箫有这般能耐,与洞庭湖内外的人全都串通好,在天渊谷上演一场复派好戏,假装被投毒全部倒地,这样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定不会伏倒,你就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揪出来。不过可惜,我师父不上你们的当,你们的计划也不算太周全,因为你们当中还是有一个人不怎么配合。”其实杨尧只要一运内力就能弹开他的手指,只是人他并不知道洛伯伯还有什么计划,为了不打乱他的计划,便不动声sè。 梅凌道:“喂,你这招也太土了吧,拿自己人来威胁我们,你脑子进水了吧。”狄远泽笑道:“难道我三弟有长得这么丑的么。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这个人!” 杨尧此时的脸被竹帽遮住,又一脸的胡子,谁也看不到他的容貌,洛怀箫道:“可笑,他不是我们的人,你拿你自己的同伙要胁我是没有用的!”狄远泽道:“很可惜,我只是师徒三人进来!”洛怀箫一愣,梅凌道:“姓洛的,这是他的计谋,不要上当!”柳絮道:“洛伯伯,这次放过他,再想杀他就难了,必须从他口中得出千毒门的下落。邪魔歪道手段毒狠,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生存,同门师兄也会拿来作人质。” 洛怀箫还有迟疑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大叫道:“洛大侠,那位兄弟是和我一起来的!”众人寻声望去,看到一个小和尚,道空一眼认出他是自怀衡山的弟子馒头,便问:“怎么回事?”馒头道:“早上一帮人要来寺中打劫,是他帮我们打跑那帮人的!我怕他会打乱洛大侠的计划就一路与他同行,不料在谷外闹肚子,迟了进谷。”狄远泽哈哈大笑道:“对付你们武林正道,这一招百试百灵!” 洛怀箫此时心里一片空白,想不到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有这么一着,他转过身向众人道:“让他走吧!”梅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毛头小子打那冒出来的阿,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还和他们坐一桌,没看到他们头上刻着‘坏人’两字吗。” 杨尧看到洛怀箫眉头紧锁,就算不知道自己是杨尧,也宁愿舍弃多年筹划的计划,心中一阵感动,觉得像他这样的大侠才能让这么多人与他并肩作战。他轻声道:“洛伯伯,谢谢你!”洛怀箫再一愣的时候,杨尧突然一股内力从丹田涌出,逼上脖子根,将狄远泽掐住自己的手指弹开,然后一转身,右掌照着狄远泽的胸口拍过去。 狄远泽只觉一股像翻涌巨浪一样的内力从对方掌上传过来,那股势势要将大地覆于浪一样,他运一股内力去抵挡,但那股内力冲过他的防御后,冲去后背,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回头,再一次涌过他护在心脏的内力,又再一次从他的掌上涌过来,就像有无形的力量将它反复收放,如此反复两次,狄远泽的抵挡彻底被粉碎,于是望空喷了一大口血,轰然倒地。 这一下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毫不起眼的乞丐武功竟然这般高深莫测。 少女一见师父倒地,试了试气息,却已断气,她拔剑出梢,一剑刺向杨尧道:“把师父还给我!”杨尧无心伤害她,伸出右指在她剑身上弹了一下,剑狐的长剑立刻被震个粉碎,觉全身骨胳散了一样,一阵剧痛,站不住身倒在地上,少年扑到她身上哭道:“姐姐,姐姐姐姐!” 洛怀箫道:“把他们绑起来看好就行了,不要伤了他们!“便有几个弟子拿来绳索捆住二人推着押入梦蝶山庄。 洛怀箫望着杨尧的背影,只见这个年轻人个子削瘦,身着一身白衣,背负一刀一剑,戴着一顶竹帽,便想起一个人,他问道:“这侠士方才叫我洛伯伯,已经不是第一次,难道小兄弟与我相识?”杨尧此时早已眼泪横流,他转过身“咚”声跪在洛怀箫面前,慢慢的摘去竹帽,抬起头道:“洛伯伯,是我,我是尧儿,我没死,我回来了!”不但洛怀箫,柳絮,yīn风和梅凌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洛怀箫更是差点晕倒,他颤抖着扶起杨尧,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泪水横流,看完便狠狠的给了杨尧一巴掌道:“你既然没摔死,为何不回来找我,可知道我为了这件事,恨了自己七年!恨自己失了诺言,没有将你照看周全,对不住死去的杨老前辈。”柳絮望了杨尧一眼,扶住想晕倒的洛怀箫道:“洛伯伯别生气,可能尧儿有他的苦衷,我们先进屋再让他好好说说吧!”洛怀箫点点头,杨尧便和柳絮扶着他走进梦蝶山庄,留下梅凌和yīn风主持宴会。 梅凌在狄远泽的尸身上按了一阵,眉头皱了皱道:“胸口周围的骨和内脏尽然粉碎,大师兄你的无尽掌做得到这么狠辣么!”yīn风看了看道:“嗯,最多将人胸骨折断再刺破心脏。这小子到底学了什么邪门的功夫!以后和他打起架来要留神点啦!”梅凌道:“切,谁怕谁!” yīn风便让人们自行吃喝,与梅凌回去梦蝶山庄。 大厅里面,众人听了杨尧这七年的经历,无不感触万分,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经历生死大劫,连五岳神僧这样的前辈也未必经历过这样的磨难。道空道:“这剑涧号称是衡山第一死涧,就算鸟飞入去也飞不出来,尧儿你不但完好无缺的出来,还练就一身绝世武功,看来是老天爷有意要将你磨练成材,再去造福大众。” 洛怀箫笑到双眼眯成一条线,不住的点头道:“剑涧里面生存条件那么差,尧儿,真是难为你,我真该想到尧儿没有摔死,每天往下面投饭食才好!”梅凌道:“这样这小子不就养成大肥猪了!”众人哄笑。 了空道:“尧儿刚才一掌就将狄远泽毙命,如不是我五人用万佛朝宗,怕是无法做到,不知是什么掌法?”杨尧笑笑道:“哦,那个阿,是我随意打的掌,是我刚才看花间蝶舞误出来,要问个名字,那就叫它蝴蝶缠绵掌吧!”柳絮忍不住卟哧一笑道:“人家利害的掌都是一个霸气的名字,你的却这么文皱皱!”杨玉道:“柳姐姐,我不会起名字,不如你给它起个吧!”柳絮道:“我更喜欢你起的这个名字!”梅凌道:“小子你这么得瑟,让我梅老怪来领教一下你的蝴蝶打架掌如何!”梅凌把名字说歪,引得众人又再哄笑。 杨尧连连摆手道:“梅老怪我不是怕你接不住,我是怕我无法控制它的力度,伤着你。”梅凌跳到厅中间道:“你分明是小看我梅老怪,不比不行,不行晚上不让你吃了我做的菜!”杨尧便道:“那好吧。” 于是他行出梅凌面前,问:“梅老怪准备好没有!”梅凌一掌伸过来道:“没!”杨尧便挺掌迎上。梅凌只觉他的内力不住的在自己手臂上来回激涌,绵绵不断,一浪比一浪强,自己内力完全无法抵挡,他被巨力撞开,好在梅凌是用掌对杨尧的掌,加上他的内力也很深厚,伤的不重。 洛怀箫忙道:“尧儿,自己人你也不分轻重,伤着梅老怪了。”格凌翻身起来,扶着右臂道:“我没事,死不了,这小子成jīng了。”便回到座位向许江小声道:“二师兄帮我揉揉!”许江不理他:“小小骨裂,自己搞定。”格凌无语,又不好意思大声骂人。洛怀箫道:“好了,尧儿回来就好,他现在也这么大了,相信不用再托付道空大师照看了,以后你就住在天渊谷吧,跟着洛伯伯。”杨尧很开心的点头:“嗯!” 百花盛宴散宴已是晚上, 杨尧便去梳洗,洛怀箫让柳絮拿衣服给他,便在门外候着,怕他刚回来,不习惯梦蝶山庄的一切。杨尧梳了头发理了胡子,穿了一件白sè的长衫,也不知为什么,看到柳絮穿白裙,他也想穿白衫。他行出门,门外等候的柳絮看得一阵轻笑,眼前的竟然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杨尧道:“你笑什么?”柳絮道:“你以前又黑又脏,现在变得这么干净,真不相信你是我认识的尧儿。”杨尧拉起她的手道:“走,我们看月亮去!”柳絮被他拉着走:“今晚都没有月亮!”杨尧道:“看着就有了!” 他把柳絮拉上屋顶,在乌云遮住的暗谈月光促膝长谈,杨尧便得知这七年她跟着三位师兄学到了不少本领,她的温柔自然不是装出来的,说话间柳絮当然也打他,只是再没以前那么蛮力。以前她还是柳意松膝下的小公主,百般娇宠,养成的刁蛮任xìng。后来跟着洛怀箫与雪峰三怪,于是就改变了很多很多。杨尧问及她想不想学习断魂刀法,与自己同使刀剑合壁,柳絮只是谈谈一笑:“尧儿,断魂刀法这是你用命换来的,我怎么能随便学呢,况且我又没得到那两位前辈的允许!你还是自己留着,将来找到一个好女孩教她练好了!”杨尧道:“那我舞剑给你看,就当我们分别多年的一个见面礼!”柳絮拍着手掌道:“好阿。”杨尧把断魂刀法部分演练出来,柳絮看在眼印在心,却不知是杨尧故意传授她断魂刀法。 舞完剑,柳絮便掏了手帕帮他抹抹汗,她的身上依然还是熟悉的牡丹花香。杨尧道:“今天是你十八岁生rì,我把这把断魂刀送给你当作礼物。”便把断魂刀递给她,柳絮没有接,她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况且这也是那两位前辈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杨尧道:“我除了这把断魂剑还有一把墓剑,我怎么能用得这么多兵器,放在身上也碍事。”柳絮便接过来,微笑道:“好吧,我替你保管,你用的时候问我要。”都杨尧道:“过几天我想去一趟南海,回去寻找一些丢掉的记忆。”柳絮道:“哦,我可不可以跟着去?”杨尧道:“好阿,有柳姐姐陪伴,这一路就不会寂寞。”柳絮道:“那我叫上三师兄。”杨尧笑容尽失。 两人聊了许久,柳絮不知不觉困倒觉睡着了,就轻轻靠倒在杨尧肩膀上,直到天亮。 柳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杨尧怀里,马上弹起来,后着红脸跑了去,杨尧喊道:“柳姐姐,我不是有意冒犯的!”但柳絮头也不回,背后一人道:“那就是特意的咯,你完了,你打我小师妹的主意!”杨尧回头见是梅凌,便道:“这,这个,梅老怪你也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梅凌哼了一声道:“你小子给我放聪明点,要是看到小师妹为你哭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杨尧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无奈的道:“就是两个人好久没见谈到天亮,有啥好遮掩的。” 第十一回 回到故里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洛怀箫听闻杨尧要去南海,他想了想道:“是要回去看一看了,洛伯伯也很想陪你一起回去,只是这一次的百花盛宴我们邀请了武林中一些很有名气的门派还有江湖中一些有头有面的人,我得亲自登门向他们致谢,不然有失礼数。”柳絮道:“洛伯伯,就由我和三师兄同尧儿一起去吧,反正这一次天渊派复派也是假的,百花盛宴散了他们也就各自离开,我这个假掌门就没啥事做了。”杨尧道:“那柳姐姐当被不真的把天渊派复起来?”柳絮叹了口气道:“我也想把我爹的天渊派重新恢复起来,只是我年纪尚小又是一个女流之辈,无力去带领一个门派,况且千毒门未灭,爹娘的血海深仇未报,我却没有心思去做其它的事。” 杨尧道:“司徒血这个妖魔不除,江湖永无宁rì。”洛怀箫道:“所以这一次回访武林各派,也顺便把他们联合起来,把千毒门的老巢挖出来。我相信每个人都行动起来,邪派无处容身。”他想了想拍拍杨尧肩膀道:“那你们要小心点。”杨尧道:“我想把我爷爷的骨灰带回南海去。”洛怀箫道:“这自然是好,不过道空大师与你爷爷生前是至交,跟他打声招呼。”杨尧道:“我会的。” 于是杨尧与道空说起,道空觉得一场生死好友,对他死在离自己衡山这么近的洞庭湖畔,而未能伸予援手,十分惭愧,于是决定一路护送他回去南海。而彻空,惜空,明空也相继离去,了空和狄远泽两个徒弟也算有点渊缘,便决定将他们回去华山,要以佛念感化他们回归正道。 次rì杨尧便与柳絮,梅凌,道空收拾行装向恩洲而去,打算在恩洲漠阳江口出海。 广东恩洲九月,漠阳江沿岸翠竹林立,绿树成荫,风光怡人,经过云雾萦绕的云雾山东边,见一道浓雾由山间流出,江面完全被浓雾笼 罩,梅凌骂道:谁在山里面煮饭阿,这么大烟!着火了咋办!”,”船家道:“这是西风坑,每rì早晚都有浓雾流出,往返于山坑中,传说那是龙的呼吸。” 又行了几个时辰,看到左岸边树丛外两块一高一低的石头,柳絮便问:“船家,这里离山那么远,那两块石头从哪里搬来的?”船家道:“那叫鱼王石,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传说是远古洪荒时候就已经有了。”梅凌道:“鱼什么鱼,洪什么荒,不就是成两块烂石头,我一拳就能把它打碎。”道空道:“梅老怪别吹牛了,那石头是混然天成,是天地间的灵物,你怎打得烂。”杨尧煽风点火:“就是,你的拳只能打烂豆腐。”梅凌道:“我今天非塞了你们的嘴不可。” 说完在船上一沉身,踩得船在水中荡了荡,梅凌借水弹船之势拔身跳离船,这一跳竟然也有十丈高,在空中划了半道圆弧,人已站在那块最高的石头腰上,他双脚发力,踩着斜壁往上疾身而上,瞬间便立到站在三十丈高石头的顶上,看得船家直叫好功夫。梅凌向船那边呼道:“喂,我上来了,你们要不要上来玩玩。”杨尧应他:“别废话连篇推搪打石头,再不打我们不等你了。” 梅凌赶紧作了个金鼎势,力贯左拳,照着石头一拳打下去,当然,石头纹丝未动。他转身跳回到船上,把左拳遮遮掩掩,杨尧问:“梅老怪,怎么样,石头打烂没有。”梅凌无奈的道:“你这不废话么,那么大块石头摆在哪里没看见阿。”杨尧哦了一声:“你的手怎么啦?”梅凌道:“没事,被你小子上次打伤还没好。”柳絮道:“三师兄,尧儿是伤你右手,你刚才打石头的是左手哦。”梅凌道:“臭师妹,现在就帮着你的男人,都不帮三师兄了。” 柳絮抻手去打他道:“你胡说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凌道:“那我问你,你身上这把刀哪来的。”柳絮道:“尧的的。”梅凌大声道:“呐,定情信物在此,还不承认他是你男人。”杨尧也抄了船家的锅铲敲他:“那是我送给柳姐姐的生rì礼物,你没送还乱说,我打扁你。”梅凌抱头乱窜,道:“现在夫妻俩唱双簧了!两人联手打师兄!”柳絮气得一脸通红道:“把手拿来,我给你涂点药。”梅凌便把肿了的手伸给她,被柳絮使劲捏了一把:“看你还敢乱说!”痛得他嗷嗷叫。 船上三人都想笑,只是强忍着,梅凌都看在眼道:“改天再来把这石头炸了,看你们还敢得瑟!”杨尧道:“那你等着让雷劈吧!” 船到漠阳江口,要改乘大一点的船才能出海,杨尧见一船家挺面熟,而且他为人爽快,便乘他的船出海。梅凌一上船,没多远便一阵恶心,吐了一阵便倚着船弦睡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几经攀谈,杨尧却意外的发现,这个老船家就是当年在仙女岛送他与爷爷上岸的那位姓亿的船家。当年的大恩,杨尧自是万分感谢,问及他姓名,他说自己叫亿悔。 提起当年的事,亿悔笑呵呵的道:“那也挺险的,船才离开岛岸十丈,如果不是我臂力好,把船撑得飞快,那四个人就会踏着海浪跳到船上,只可惜你爷爷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杨尧望了望怀中的骨灰,道:“所以这次回来,我把爷爷也带回来,让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亿悔道:“杨大侠一生行侠仗义,竟然被卑鄙小人所害。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却也不会死得这么不值。”道空道:“生死皆由天注定,杨兄的死,却也不是不值,至少因为他,留住了观音门和天渊派的后人,又成就了洛怀箫这样的侠士奋起反抗邪派,就算是死了一杨霸天,还有千千万万个杨霸天活着。”亿悔道:“江湖的事我就不懂,我只知道一句话,邪不胜正,这是世间千古不变的真理,那些妄想去怀疑这个真理的人都没有过好下场。 道空便道了一声佛号:“施主所言极是,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的事才可以问心无愧的活在这个世上。” 船在海上行了十多天,这天中午,看到前面一座翠绿的小岛慢慢浮出水面,道空站起身来念了声佛号道:“仙女岛到了。”杨尧和柳絮站起身,看到前面一座岛屿,岛上山峦层叠,似七位挽手飞天的仙女。柳絮道:“好美丽的小岛!”梅凌看了看道:“天下乌雅一般黑,所有岛都不是一样,终于到了,再走下去非得把我晕死。下次打死也不出海了。”柳絮道:“三师兄你十多天没吃东西了,还行么。”梅凌道:“差不多不行了。”杨尧挖苦他:“你也太丢人了吧,这么多人就你晕船。”梅凌道:“那么多鸟都是飞过来的,你咋不也飞过来。”杨尧辩他不过,便闭嘴。 柳絮问:“这里自从观音门被灭门后是否就没有人住过?”梅凌道:“整个小岛都是冤魂,谁还敢住。”亿悔道:“上次带杨大侠爷孙离岛,我也是几年没来过。不过这一带的鱼产丰富,不少渔民会来到这里捕鱼,也许岛上会有些渔民暂居。” 仙女岛的周围尽是悬崖,崖下也全是乱礁石,离海岸还有二三十余丈,船无法再往里驶。于是亿悔把船泊在礁石外,众人收拾拜祭用品与厨具,便沿着伸出水面的石头施展轻功在石丛中摄行,亿悔不会轻功,便由道空挟扶。来到海滩,海滩上有十余棵椰子树,此时树上挂满椰子。杨尧很兴奋的道:“我小时候最爱爬上上面偷椰子吃。”说完正要拔身跳上旁边一棵椰子树,刚跃到空中,被一人一手扯住,拖了回地上,而那人身影已扑到椰树上,正是梅凌,他道:“我十多天没吃东西了,你敢跟我抢,找死!” 梅凌流了口水一样伸手掰了一个椰子,张口便咬,却见他大喊一声,从树上摔下来,捂着嘴在地上翻滚,柳絮忙过去扶起他问:“三师兄,你怎么啦,椰子有毒么?”梅凌道:“这是什么破东西阿,比石头还硬,我的牙差点全崩了,你小子耍我阿。”杨尧摇了摇头道:“这能怪我么?我见你抢在我前面,还以为你知道怎么吃椰子。” 杨尧便拾过地上的椰子,抽出断魂剑,在椰子上轻轻一拖,将椰子割开一个小口,他递给柳絮道:“柳姐姐,你尝尝。”柳絮接过来,摇了摇,里面竟然是水。她把椰子凑到鼻下闻了闻,一股清香的气味窜入心肺,便倒侧椰子喝了一口,却觉椰汗清凉透心,带着香气漫向身体每一处经络,忍不住闭上眼去细细回味。 梅凌望着她这么仙逸的神情,便转身举双掌照着椰树击去,震落几只椰子,他一手夺过柳絮的断魂刀,也学着杨尧的方法喝椰汁,喝得他双眼直发亮,便把喝完的椰果扔到一边去割另一只,杨尧忙道:“梅老怪,你这是浪费,里面还有东西吃的!”便将柳絮手中的椰子对半切了,果面的壳竟然包裹着一层雪白的,厚厚的椰肉,杨尧便把白sè的椰肉挖出,递给柳絮,柳絮知道这是好东西,便接了来吃:“好爽脆好香嫩。”梅凌便赶紧学着吃:“像吃番薯一样,不过没别的东西吃,拿来将就。”杨尧便笑道:“就你那嘴,吃什么都像吃番薯,尝不出味。” 众人一哄而笑,分了椰子来吃,吃饱便由道空带路,行入一壁山崖下的山洞,山洞里有一条曲折向上的石板路,山洞尽头便有一片树林,抬头可见直入云天的高山。杨尧望着眼前这一切,倍感熟悉,脑海里便慢慢浮现一些零碎的记忆,这片山林,他曾与门派中一些师叔师伯的孩子一起玩闹,想多几想,脑中便是一片血腥,那些面目狰狞,红着双眼,拿着带血刀剑的人把人砍倒在树林里,树杆,树叶全溅满鲜血,被杀的人中,就有很多孩子。 想到此,杨尧一拳照着旁边的大树打去:“太可恶了,千毒门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桶口粗的大树即时震了震,哗啦啦的落了一地树叶,柳絮便道:“尧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为难自己。”道空道:“前面就是静竹山庄,你爹娘与观音门众弟子的墓群就葬在山庄右边。” 静竹山庄就建在一片竹林中,因为观音门创始人法号思静,于是就把山庄命名静竹,而此时的静竹山庄,已经因为七年前那场灭门惨剧中,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比水烟山庄还烂,在竹林中间,只留下一些断墙,瓦砾都已被杂草所覆。 静竹山庄右边是一面临海的陡崖,崖上立了两大众小一群坟墓,大墓便是思静师太和杨笑天夫妇,杨尧便在爹娘的坟墓边掘了座新坟,把杨霸天的骨灰埋于土中,作了一番拜祭后已是傍晚,柳絮便与梅凌在静竹山庄废墟里收拾出一块空地,又去捡拾干柴准备生火。亿悔也没闲着,去竹林中收集竹籽拔竹笋,梅凌说要煲竹籽粥。留下杨尧,靠着爹娘的坟墓,在哪自言自语。 夜幕降临,众人便围着火堆,火上吊着从亿悔船上带来的铁锅,锅里的竹籽粥正沸滚着,梅凌不时用竹片捣拌,放入竹笋片继续煲,不久,竹籽煲开了花,竹笋也滚熟,谈谈笋香弥漫四周。众人便以椰壳作碗,吃着香喷喷的竹籽粥。 杨尧便问道空:“道空大师,我观音门是怎么来的,这个爹娘,爷爷都没对我提起过。”道空想了想道:“观音门的创始人是思静师太,思静师太年轻的时候是恩洲一带的人,后来因爱生悲,看破红尘,一人一船出海,来到仙女岛,就在仙女岛上带发修行,法号思静,创了莲花**经。”梅凌道:“怪不得听你们说起这老尼姑的时候,总提到鸳鸯断情剑法,我就说嘛,不是被情所伤的人哪能创出这么毒辣的武功。”杨尧喝道:“梅老怪,不许侮辱祖师婆!”梅凌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道空又道:“因为她经常回到恩洲化缘宣扬佛经,普渡众生,被人称作南海观音。更有慕名而来的男女要拜她门下,于是思静创立观音门,先后收了杨霸天等弟子,分成男派和女派,得她真传的只有杨霸天。”梅凌道:“为什么她门下的弟子可以谈婚论嫁,而你们五岳派却不能?你这和尚做得太没意思了。还不如一个当尼姑的。”道空道:“出家人五大皆空,当不可留恋尘世姻缘。”梅凌道:“皆个屁,那这小子他爹咋来的?” 道空念声佛号道:“观音门和我五岳派一样,门下也有俗家弟子,俗家弟子学成后可以出师离岛,但要许下誓言,一生向善,其实慕她之名来的都是颇有佛心善心的人,又怎会去作恶呢。从她门下出师的弟子也在恩洲一带收徒,将她的武功传了下去,所以南海这一带的武功多源自思静师太,杨兄就是观音门的俗家弟子。他学成后没有出师,一直留在岛上,所以得到思静师太的真传。” 道空顿了顿道:“不久,江湖动荡,千毒门的弟众在湖南青岩山一带集结,准备将湖南一带的武林门派消灭,被柳意松洞察,柳意松便广召江湖群雄,武林正派,得他令从东南西北各处合围,将千毒门团团围于山中,思静师太师徒以莲花**经上的武功在这一役中脱颖而出,让千毒门闻风丧胆。没想到却让司徒血逃过一劫,以后发生的事你们也清楚,司徒血犯案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却寻不着他的一丝踪迹,就似人间蒸发一样。” 杨尧问:“难道青岩山的不是千毒门的巢穴么?”道空道:“不是之后我们也在青岩山一带控查探,并没有发现千毒门的老巢。所以这十年间,千毒门死灰复燃,我们却丝毫也没觉察得到,却不知他究竟藏于何处。”杨尧道:“莲花**经被司徒血所得,如果让他闭门练得十年八年,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道空道:“这也是我们最担心的地方。”柳絮道:“尧儿现在已练得一身绝世武功,难道也不能与练就莲花**经的司徒血相比高下么?”道空道:“远远不够!他的武功本来就在我五岳神僧之上,除了当年的思静师太,没人是他的对手,何况再让他练得莲花**经。” 杨尧yīnyīn笑道:“道空大师放心,当年他夺走莲花**经,却没有拿到莲花**经的内功心法,没有这套内功心法,强练下面的武功定会走火入魔,而这套内功心功在我爷爷身上。现在已经被我练得。”柳絮便一阵拍掌。道空道:“希望如此。”梅凌道:“我就不懂,老尼姑的莲花**经那么重要,怎么那么轻易就让司徒血拿到,仙女岛这么大,她难道不藏起来整天带在身上么?”道空道:“当年仙女岛上发生过什么,怕没有人知道,尧儿的记忆也只是那么一点。”梅凌道:“那一定是他们观音门有内鬼!这可是司徒血的绝招,天渊派不也是中了这招么。” 众人若有所思。 第十二回 师门叛徒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粥喝完,梅凌便倒在草丛里蒙头大睡,道空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亿悔便不时的往火堆里添加柴草。 这夜圆月当空,星云密布,皎洁的月光遍洒仙女岛每一个角落,杨尧和柳絮搭腿坐在崖边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听着海浪不住拍打石崖的声音,陶醉在夜的怀抱里。海风吹动柳絮的长裙,拂动她的秀发,映着圆月的背影,她显得像是无暇的玉一样纯美,杨尧忍不住道:“柳姐姐,你很美。”柳絮愣了一下,立刻一阵面红耳赤,只是夜sè掩盖下没人看到。柳絮太好意思道:“所有女子都是这般,等你遇到别的女子,就不觉得我是最美的了。” 杨尧道:“不,你是我第一个见过最美的女子,别的女子都不能拿来跟你比。”柳絮道:“那是你还没有遇到。”杨尧道:“那我不看她就行了。”柳絮笑道:“我就不信你不看。”杨尧道:“你让我不看我就不看。”柳絮道:“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为何这么听我的话?”杨尧道:“因为你是我的柳姐姐,弟弟听姐姐有什么问题。”柳絮心中一阵失意:“那好,你既然肯听我话,除了我你不许对再听第二个女子的话。”杨尧眨眨眼:“为什么,要是我以后娶了妻子,也不许听妻子的话么,这样不可以的,除非我把柳姐姐娶了,这样就可以一辈子听柳姐姐的话啦。”柳絮气道:“你胡说,婚姻大事怎么能乱说!” 杨尧道:“柳姐姐我是真心的,自从我掉到剑涧里,对你可是rì思夜想,后来再见到你,我就有这样的想法,想和你过一辈子。”柳絮正想说什么,忽然背后有人道:“你小子又在打我小师妹的主意,还说的这么白,你当我们不存在阿!”杨尧两人一回头,梅凌,道空,亿悔全都站在背后,瞪大双眼望着两人,柳絮羞得当下跑到一边。 杨尧道:“你们,你们太不给面子了吧,我们在谈感情的事?你们也偷听!”梅凌道:“什么是感情的事?”杨尧:“感情的事就是,就是…”就了半天还就不出个所以然,最后道:“不知道!”梅凌道:“那就是明摆欺负我小师妹,你小子,回去后再跟你算帐!”杨尧道:“那为什么不现在算帐?”梅凌道:“岛上有鬼!”杨尧道:“有鬼?”道空道:“女鬼!”杨尧吓得一下站起来:“还是女鬼,有多少个?”亿悔道:“就一个,他们说的!” 柳絮道:“尧儿你听,好像有人在哭!”杨尧静心去听,果真听到隐隐哭声,透过竹林向这边传过来,时远时近,时左时右,不住的在静竹山庄东,南,西三个方向飘来忽去,哭声凄惨悲愤,令人毛骨悚然。杨尧道:“不是女鬼,是有一个女人,在用极快的步法在四周不停的变换方位,好熟悉的场景!”柳絮似乎也想到,和杨尧一起道:“南海四恶,叶紫蕾!”梅凌抹了一把冷汗道:“真够默契!”杨尧道:“七年前千毒门灭天渊派的时候,我们被狄远泽那两个徒弟抓住,藏在不远的花树下,看到叶紫蕾以一路飘逸的轻功在花丛中摄来摄去,就是这种轻功,一定是她!” 道空道:“没错,想不到尧儿的内力深厚,比我还先听出!这种轻功竟然可以与我飞字真言相提并论。但不知这叶紫蕾来到仙女岛所为何事!”梅凌道:“来找逆脉神功的呗,难道还来看风景阿。”杨尧道:“没错,司徒血发现练莲花**经要先学逆脉神功,一定是这样。”道空道:“她走近了!” 只见哭声向着静竹山庄这里慢慢靠近,照几人的判断,她还在一里外,但忽然一个从天顶倒下,一掌照着杨尧的当顶贯下,但哭声仍在外面徘徊。杨尧道声:“早看到你了!”便抬头一掌对上,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对方的手,那人的掌势顿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又钻入黑夜中。杨尧望了望自己手掌,她却有在自己手掌下毒。而且刚才自己用的正是蝴蝶缠绵掌,她竟然丝毫没有受伤。 哭道又在竹林中飘扬,与刚才的哭声接在一起,绵绵不断,杨尧道:“她竟然可以做到将声音留在竹林外,人却来到静竹山庄。”道空道:“这不难,她将哭声以内力送出,像水波一样一阵一阵向四周激荡,哭声碰到山石崖壁便弹回来,这期间足够她向你发掌跳回去,于是久而不绝。”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又在草丛中跳出来,二话不说,照着道空的胸前就是一掌,同时左手一扬,有三样寒光闪闪的东西直飞梅凌,柳絮亿悔而去,暗器来得不猛,梅凌和柳絮伸手就拔开,打向亿悔那支,杨尧疾步近前,在暗器头上一拔,因为拔的力度刚刚好,那支暗器转了个弯,向白影飞回去,那白影与道空对上一掌,顺手一捞,将飞回暗器收入袖中,倒身掠回去,道空道:“施主总是行sè匆匆,何不停下来喝碗粥再走!”便一扬袈裟,展步向白影追去。 这时众人都看到那的确是一个女子,只是夜幕下无法辩清她的容貌。 杨尧便道:“亿悔前辈,你留在这里。”便与柳絮,梅凌追向白衣女子。 三团人影便在竹林中似箭一般掠过,杨尧跑在道空身边,柳絮和梅凌跟在后面,虽然几人都奋力追赶,却还是落后白衣女子两丈多远。杨尧向柳絮道:“絮儿,帮我一把。”说完便抽了断魂剑,照着身边的竹挥削,砍倒四五支竹杆,柳絮会意,稳住身形,伸脚踢送,那四五支竹杆便擦过杨尧与道空,直撞前面的白衣女子,要逼她停下脚步来挡格。 白衣女子回头望见竹杆撞来,却没有停脚,转过身挥手拔开飞来的竹杆,却也继续往前倒着走。那四五支竹杆,被她拔偏,撞中周围的竹,立刻有四五棵拦腰折断,整棵的横倒在杨尧与道空面前,杨尧几人只好止步避开,再绕过去追,却不见了白衣女子的身影。 梅凌气得直跺脚,指着杨尧就骂:“臭小子,都是你的馊主意,偷鸡不成亏把米,现在好了,怎么追!糗大了吧,四个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连人家的脸都没看清,丢人不!”道空道:“她的轻功卓绝,我道空也甘拜下风,而且武功修为极高,却不是叶紫蕾这等后辈能有的身手。”杨尧道:“她是观音门的后人!”柳絮问:“你怎么知道?”杨尧道:“刚才我以蝴蝶缠绵掌与她对掌,她却将我的漩涡之力化得无影无踪,只有会逆脉神功的人才懂得如何克制。”柳絮道:“那就是观音门除了你还有后人活在世上。”梅凌道:“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她没死,一定是叛徒。” 杨尧道:“哎呀,我们把亿前辈留在静竹山庄那边!她会不会用调虎离山计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道空道:“赶快回去看看。” 四人赶忙又施展轻功回去静竹山庄,却远远的看到山庄废墟中火堆旁,一个白衣女子正要伸右掌向跪倒在地上亿悔天灵盖拍下,借着火光,看以看到她的容貌,果真不是叶紫蕾,她有四十来岁,凶神恶煞。虽说人到中年,却也风韵优存,要是这一掌要让她拍下去,亿悔还能活么! 杨尧将手中的断魂刀向那白衣女子的手掷去,长剑划动的风声凌励,拂动林中的竹叶与废墟的杂草,直飞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听到风响,便收了右掌避剑,左掌继续击向亿悔天灵盖。柳絮再将断魂刀掷去,中年女子收起左掌避开刀再想出右掌杀人,杨尧四人已经来到火堆旁,道空伸掌拦了她的掌,与杨尧,柳絮,梅凌同时伸掌拍向她,逼她退离亿悔,中年女子却没有退,双掌在身前作了个掌势,“啪啪啪啪”掌已变拳,对着四人的来掌连撞四下,四人中,柳絮当先被撞飞,摔出一边,那中年女子拳影未定,又挥三拳击来,与刚才的拳招紧密连在一起,似乎无绵无尽。将未收得及掌的杨尧,道空,梅凌都撞得退后两步。道空道:“千手观音拳!你到底是谁,和观音门有什么牵连?” 中年女子道:“你们无权知道!”便又出掌击向亿悔,道空道:“尧儿,借我一力!”便跳向杨尧肩头,杨尧点点头,待他脚碰到自己肩头,大喝一声,将道空送入空中,空中道空似一条巨柱撞地一样直撞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弃了亿悔,举双掌去迎,被道空踩得即时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招式确是很酷,杨尧心中浮过一丝悟想,要是我拿着墓剑这样拍下来,定比道空的这招要利害。 柳絮早已拿回断魂兵器,将断魂剑扔给杨尧,两人将刀剑架在中年女子的脖子上。 中年女子傻傻笑道:“五岳神僧!泰山压顶!你是五岳神僧那一位高僧?”道空道了声佛号:“衡山道空,你是谁?”白衣女子道:“念弦!这么多年,当年并肩杀敌的江湖朋友都忘了。”道空道:“念字辈!你是灵音师太的徒弟?”念弦道:“没错。” 念弦瞪了一眼杨尧:“臭小子,我知道你也是观音们的后人,论辈份我是你长辈,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也不能这样拿剑威胁前辈!”杨尧便和柳絮收了刀剑:“原来是念弦师叔,晚辈杨尧,拜见师叔!”念弦一愣:“你是杨笑天师兄的儿子尧儿?”杨尧点点头,念弦想站起身,却不料刚才道空那一压,膝盖撞到肿了,无法站起来,杨尧便扶起她坐在一边,又去扶亿悔,念弦道:“不许扶他!”杨尧道:“为什么?你刚才为什么一直要伤亿悔前辈xìng命。” 念弦哈哈大笑道:“亿悔?他就是你爷爷的得意弟子翁不凡,也是我最钟情的师兄,就算你改了名字,化了妆,但我一样把你了认出来,你出卖师门,害死观音门两百余条人命的事实却也无法改变!” 什么!众人都是一愣,杨尧却不敢再去扶他。念弦一手夺过柳絮手中的断魂刀扔到他面前,道:“你自己了断吧!”亿悔一手捞起断魂刀,向自己脖子抹去,道空眼明手快,伸脚踢中他的手腕,断魂刀掉在地上。道空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再论功过。” 亿悔把胡子拔掉,白发扯去,回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模样。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道:“没错,我就是杨霸天的大弟子翁不凡,是我出卖了观音门两百条人命,莲花**经也是我带司徒血找到的,还将逆脉神功的口诀告诉他。这些年我怕观音门的人还有人活着,把我认出,在漠阳江口当一个摆渡的,从此隐姓埋名,再不敢踏足仙女岛半步。我是罪人,你们杀了我吧。” 杨尧怒道:“好,我成全你!”说完一剑直刺他咽喉,就在剑尖碰到他的脖子时,杨尧突然止步收剑,剑尖在他脖子刺破了皮,渗出鲜血,杨尧哽咽的问:“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卖观音门,为什么又救我和爷爷!”翁不凡望着念弦道:“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念弦道:“因为我中毒不深,我醒来之后也有几个师姐妹还未断气,她们说看到你翁不凡与千毒门的人一起从藏经洞里出来,你还怎么解释。”翁不凡道:“那是因为你在他们手里,为了你救你我带他们去找莲花**经。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出尔反而把观音门两百多条人命全杀了。我去海边,想在哪里截堵司徒血,只是以我的武功又能耐他何,正在这时候我看师父爷俩,我就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师父的武功定可以为观音门报仇雪恨。我便乔装打扮成老船家,送你们离岛。” 念弦愣住在原地,她许久才泣道:“我对你来说比观音门的莲花**经以及观音门上下那么多人都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千毒门嗜杀成xìng,惨无人道!那些人当中,有许多还是七八岁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说完便哭了起来,柳絮便去安慰她。翁不凡道:“我改名亿悔,是已经知道当年错了,这七年来,当年的血腥场景无时无刻的在我脑海闪现,做梦也会梦见师父师尊回来报仇,我知道这并不能弥补犯下的过错,念弦与尧无法原谅,唯有以死谢罪。” 说完便要向杨尧的断魂剑撞去,身体却动不了,回头一看,却是梅凌拽住他的衣领,他乐得大笑道:“这种说完以死谢罪就找东西自杀的小把戏,我梅老怪见得多了,你省点吧。”便把他拉开,杨尧也忙把剑入梢。 道空道:“死,只是一逃避责任,逃避过错,并不能弥补一切。如果你能将莲花**经寻回,那便是对死去的观音门弟众最大的安慰。”翁不凡道:“道空大师所言极是,明天我就离开仙女岛,誓要将司徒血挖出来,绳之以法!”念弦道:“我会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有半点违背意愿,我便将你杀死。”翁不凡道:“有生之年,如再犯第二次,那我翁不凡就枉为人!” 念弦抹了眼泪问:“喂,竹籽粥还有没有我份,刚才扮鬼哭了半天,肚子早饿了。”杨尧便帮她盛了粥,恭敬的递给她。念弦吃了一口道:“这个小孩子煲手粥还不错。”梅凌火道:“小孩子说谁呢,说话分点分寸,不然别想喝我的粥。”念弦道:“哦。天太黑,倒是没看清楚,我还是以你是个小孩。我这也是在夸你,夸你返老还童,你还得感谢我。”杨尧便把身边的柳絮,梅凌介绍她认识。这些年念弦一直在观音岛未曾离开,在藏经洞中修习莲花**经,因为资质差,只学到第三层的千手观音拳,她听得江湖这些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与杨尧的遭遇,万分感慨。杨尧便问起她自己小时候的事,却知道自己小时候也很调皮,让整个观音门的人都拿自己没办法。杨尧知道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也剩下念弦与翁不凡了,所以对翁不凡造成观音门的灭门的过失也开始释怀,不去计较,怪只怪千毒门,如果没有它,世间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所以他更下决心要将这个万恶的门派铲除。 第二天,翁不凡,念弦与杨尧同船离开仙女岛,在漠阳江口分别,杨尧一行取道雪峰山。因为这一次是逆流,众人也就不再沿漠阳江走,寻了大道而行。 行了一个半月,这才回到湖南,道空回去南台寺,剩下杨尧三人回去雪峰山,天渊谷中却只有几个仆人在打理花丛,杨尧问起洛伯伯去访各门各派还未回来么,那仆人告知洛怀箫一个月前接到了空的飞书,说黑姑在华山出没,他便急急的带着yīn风,许江去了华山。杨尧与柳絮三人天渊谷逗留两天,便又出了洞庭湖向北越过长江而去,临行前,杨尧不忘将墓剑带上,因为墓剑又大笨重,无法放在背上,于是他让铁匠打了个肩托,将墓剑放在肩上扛着,当然,一路被梅凌嘲笑是少不了的。 第十三回 鬼谷七鬼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此时已经是冬季,天气慢慢转冷,北风呼啸,让这三个未曾来过北方的南方人措手不及,每个人只穿了两件薄衣。这一天黄昏来到一处山脉,天突然下起大雨,三人衣服都被淋湿,在山中碰到一个樵夫,向他问路,樵夫说翻过这一座大山,再行五rì便能去到陕西境内,而离华山,也只剩二十余rì路程。又将竹帽给了柳絮,不忍心让她一个女子淋那么多的雨。 连rì的轻功赶路,三人都十分疲惫,只是樵夫曾提醒杨尧,天黑不可在这山里面逗留,想心是这一带夜间猛兽出没,杨尧便想在天黑前翻过这座山,谁知山路崎岖湿滑,三人又不熟悉这里的路,竟然在山中迷了路。天sè慢慢暗下,柳絮点了火把照路,并用竹帽遮挡不让雨淋熄,穿过一片树林。四周便是传来阵阵的狼嚎声,环视四周,数十盏萤光在树丛里闪现,便有数十头狼将三人围在中间,隔了五丈远不敢再近前,梅凌便一手抢过柳絮的断魂刀喝道:“来阿畜牲,怕你不成!”柳絮道:“你把我的刀拿去了当然不怕。”杨尧便把她护在身后道:“絮儿,躲好!”柳絮便是一阵感动。 狼群一阵sāo动,似乎在商量如何对付这三人,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狼当先扑过来,被杨尧和梅凌砍了狼头,一命呜呼。狼群传来一阵悲嚎。片刻,又有四头狼从四个方向夹击,两人挥刀剑砍死。柳絮道:“不能在这里呆下去,要是他们一群狼围上来,断魂刀剑再锋利也对付不了!”梅凌道:“那还不快跑,还等喂狼阿!”说完一手拉起柳絮,拔身跳到树顶上。 杨尧道:“喂,等我阿!你们太不够义气了吧!”便也跳上树顶,三人踩着树梢往前飞掠,树下面那群狼一窝蜂一样追着不放,因为跑得快,柳絮的竹帽丢了,火把也被雨淋熄,三人只能勉强辩认周围的坏境。树林就快尽了,柳絮大叫:“三师兄,前面没路了!”梅凌道:“你别吵着分散我的注意力。”杨尧指指右边道:“梅老怪,右边有个壁山崖,看看能不能爬上去。” 三人转过右边,果然看到一纵十丈余高的山崖,梅凌道:“小事一桩!”便当先在树梢上一借力,拔身而起,在山崖上点了三下,便跃到崖顶上,杨尧随后跟上。 狼群在崖上啮牙裂齿的凶了一阵,便夹着尾巴散去,梅凌便叉着腰骂道:“小畜生,上来阿,有本事你就爬上来,看我不宰了你来吃。“杨尧道:“它一定在下面也叫‘梅老怪你给我下来,有本事你给我下来,爬那么高算啥本事。”笑到柳絮直不起腰,梅凌脸sè肯定很难看。 柳絮的长裙已经湿透,冷得直发抖,杨尧把外衣脱下来拧干水给她披上,柳絮忙推开道:“尧儿你身上就两件衣服,给我穿,你呢?别冷着了!”杨尧笑了笑道:“我是男孩子嘛,况且以我这身内功,就算躺在冰于雪地中睡上三五天也冷不着我,我没事的!”柳絮便红着脸把衣服搂紧在身上,暖和多了。 梅凌指指后面道:“喂,快看,这里有个山洞!” 果然在山壁下有个漆黑的山洞,三人便钻进山洞里,杨尧将墓剑放在洞口边,此时天已黑透,加上下雨天sè灰沉,整座山已然是黑压压的一片死寂。山洞可能是樵夫住的,里面还有些干柴,三人便点了堆火,梅凌道:“你们先把衣服焙干,我去找点吃的。”杨尧道:“梅老怪,让我去吧。”格凌火道:“你咋那么多废话,你功夫有我好么!你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么?”杨尧便闭嘴,梅凌提了断魂刀出了去,柳絮不忘提醒他小心点。 杨尧道:“柳姐姐,我在洞口守着,你把衣服脱下来烘吧,这样穿在身上,衣服没焙干自己就着凉了!”说完洞口处转身背对柳絮,柳絮便轻轻的脱下衣服,不时望望外面的杨尧,半遮半掩的放在大腿上烘,女孩子嘛,总是羞羞涩涩的。 杨尧坐在洞外,虽然没有雨淋到,但他的衣服也湿透了,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柳絮便道:“尧儿,把你的衣服扔给我给你焙干!”说完不忘加上一句:“不要回头!”他应了一声,脱了衣服扔回身后:“接住了么!”听见柳絮道:“掉火里了!”又补上一句:“不许回头。”杨我便是阿了一声:“那我穿啥。”柳絮笑了笑道:“骗你的,在焙呢。” 过了一会,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怪叫,隔着树林,在山间激荡后传过来,未免有点yīn森恐怖。杨尧把断魂剑握在手,jǐng惕的留意周围的动静。那声音断断续续,停了一刻不一会又传过来,慢慢的,杨尧的听觉随着那声音而远去,他听得有两个人正从树林里四处游荡,慢慢向山洞这边靠近。 杨尧转身进山洞,却忘了柳絮还在光着身子焙衣服,她一见杨尧进来,惊道:“尧儿,你?”忙用衣服护在身前,脸上早已羞得通红。杨尧这才想起柳絮在烘衣服,忙闭上眼转过身道:“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附近有人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敌友未明,所以我才冒失进来。”柳絮忙把半干湿的衣服穿起来,道:“出去看看!” 两人来到洞口,柳絮却也听见了,便低声道:“会不会是三师兄在捉弄我们?”杨尧道:“梅老怪只是一个人,他装不出两个人的脚步声!”便向树林里面喊道:“树林里的朋友,我们只是雨中迷路,被困于此,便随便的找了个山洞避避雨,焙干衣服,并无恶意,如果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杨尧在这里先赔个礼,无心冒犯贵地!”他这些话运内力喊出去,洪亮浑厚,不断的在树林各处回荡,惊飞一群夜鸟。那两个人似乎放慢脚步,听见有把尖细的声音答道:“把那个漂亮的姑娘留下来我们便不和你计较。” 他们已听到山洞这边柳絮的说话声,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柳絮闻言,喝道:“放肆,有本事现身相见,不要装神弄鬼!”又听到另一个声音yīn险的笑道:“小姑娘火气不小阿,辣女更好,我喜欢辣一点的女人!她是我的了,烧焦鬼,你别跟我抢!”那个烧焦鬼喝道:“砸扁鬼你个猪头,不要叫我的名字!”砸扁鬼无语。烧焦鬼道:“听这姑娘的声音甜润,竟然还是女儿身,是兄弟拿来孝敬我烧焦鬼的吧。”杨尧道:“你侮辱我可以,不许侮辱我柳姐姐!”杨尧伸脚踢起一块有头大的石头送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没有动静,显然被他们闪避了。烧焦鬼怒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忽的从树林里传出来几十声“嗖”的破风之声,杨尧知道不妙,道:“柳姐姐,小心暗器!” 借着洞里透出的火光,杨尧看到七八块拳头大的石头向自己飞来,他挥剑去挡,那人发暗器的力度的确不小,震到杨尧虎口都有点麻,耳边突然风响,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来到面前,只见矮子双手握着一支狼牙棒,从右边向自己扫到,杨尧看到他的容貌,吓了一跳,只见他脸黑得像炭一样,只有两个铜铃大眼瞪着,五官歪歪斜斜,极不对称,面上全是肉瘤,要多丑有多丑。另外一人拖着一个大铁锤,照着自己当顶敲下,他也好不到那里去,身前身后都像一块木板一样,又扁又平,一双大眼向外突出,真是吓死人了。 杨尧已经猜得,矮个子便是烧焦鬼,而高个子就是砸扁鬼。 杨尧使了招“借尸还魂”,抢到右侧,回身出剑,正好顶上烧焦鬼的狼牙棒,回身向上一送,将他的狼牙棒送去砸扁鬼的铁锤上。“当”一声撞击,撞烧焦鬼整个人都在震,他骂道:“砸扁鬼,你使这么大力做什么,想敲死人阿。”砸扁鬼道:“你本来就死了,还用敲么。”烧焦鬼道:“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把他手中的宝剑还有那边的美女抢来,回去孝敬老大。”砸扁鬼道:“好,就这么定,男的留你,我去对付那美女。”烧焦鬼道:“你个没义气的,见了女人忘了兄弟。” 他便挥舞狼牙棒来攻,劈,撞,敲,击却是凌励凶猛,武功自然不弱。他的兵器狼牙棒虽然也是jīng钢所造,却也被杨尧将上面的钉削到一根不剩,烧焦鬼火道:“有本事你把宝剑扔了。”杨尧将断魂剑扔给柳絮道:“好阿!”便一闪身从洞里拖出墓剑。烧焦鬼大喊一声:“妈阿!”吓了一身冷汗,但一样,这么大一把剑,至少有千斤,他如何拿得动,分明是吓我的,便道:“吓唬谁呢,是纸做的吧!”杨尧半开玩笑道:“纸做的也足够杀死你!”便一剑向烧焦鬼拍下去,烧焦鬼道声:“我顶!”举了狼牙棒来撞。杨尧这一剑拍的力度虽不大,但也将他的狼牙棒砸到弯成勾状,烧焦鬼望了望手中的狼牙棒道:“砸扁鬼,我们撤!” 砸扁鬼道:“这么快撤,美女还没抱到!”烧焦鬼道:“你想要美女还是想要命阿!”砸扁鬼道:“都想要!”他突然左手一挥,放出一团白sè粉沫,柳絮眼前立即被一团粉尘围住,急忙捂住回鼻,却砸扁鬼乘机一掌打晕,扛了与烧焦鬼转身跳入树林里。杨尧大惊失sè:“放下我柳姐姐。” 这时梅凌扛着一头狼从外面回来,便问:“谁抱着个美女到处乱逛阿,这年头神经病也太多了吧。有问题就别出来来吓人嘛。”杨尧急道:“那是柳姐姐,她被两个怪模怪样的人劫去了!”梅凌把狼丢到地上:“那你还愣着!” 两人便向着烧焦鬼和砸扁鬼逃去的方向追去。 因为雨夜幽黑,此时已经无法辩认道路,只能寻着前面两人的脚步声奋力去追。 就在这时候,前面出现了几点稀零在烛光,而前面那两人,就在前面没了踪影。 借着那点稀零的烛光,隐约可辩眼前似乎有个庄院,便快步来到一座小庄院前面,里面有三四间房。烛光正是从正屋里的窗户透出来。杨尧与梅凌都一心想救柳絮,也没想一想里面会否有陷阱机关,他与梅凌追来,烧焦鬼和砸扁鬼不可能没觉察。 行入院里,来到正屋前,推开一道门,一阵yīn冷的风即时从前面扑过来,还带着一阵恶臭味。就在他的时候踏进屋里,烛光突然熄灭,身后的门碰一声关上,同时右边急风扑面,一人的掌来势凶凶的拍到来,杨尧虽然在黑夜中看不见东西,但一双耳却十分灵利,便侧身闪开,右掌起掌迎上去,谁知道落了个空,好快的身手,难道这个庄里也住着一些世外高人,他来不及多想,因为耳边“叮叮”两声铁链碰撞声,一物破风向自己的脑门而来,同时左右也有兵器打到。 看来都是想一招要了他的xìng命,杨尧便不再跟他们客气,当下作了个金钟势,右手断魂剑在身前兵器袭到处挡去,同时肩上墓剑往右边一摆,阻拦其它兵打到的兵器。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杨尧将断魂剑回入背后剑梢,右手使出蝴蝶缠绵掌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拍过去,心想这一下定有一个人倒下,却不料又没有打中人,反倒打在一硬物上,便拍得那样物体四下粉碎。 那边梅凌,借着自己矮小的身材,在围攻自己的三四人中来跳来跳去,却没用惯断魂刀,干脆不用。听见一人道:“我自己已经够矮了,想不到还有人比我矮!”说话的正是烧焦鬼,他的狼牙棒被杨尧打弯,此时使起上来十分不顺手。还有挥舞着一块铁板的,一个使刀的,梅凌yīnyīn笑了笑,耳闻那把刀又朝自己砍到,他伸了拈花指一拈,手腕一转,整把刀被拉得碎成几块。但是那块铁板他却拈不碎,便用拇指不住在铁板上戳,却也将那人震到右手发麻,下一招力度变弱。他吼道:“混蛋,有本事把灯亮起来打!”一个道:“灯什么灯,没钱买油!”烧焦鬼道:“亮了灯吓死你们!” 杨尧道:“把絮儿还给我,我可以不和你们计较!”听到一人道:“那么漂亮的女子,我断头鬼是不会放过的。”杨尧道:“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他将左手墓剑交到右手,在黑暗使了招“魂飞魄散”剑在身前猛扫,撞中异物,尽然粉碎,也有人被拍中,倒飞了出去。左边风响,一团粉状物向自己袭来,又是毒!即时屏了呼吸,闪到那人身后,一手掐住那人脖子,没有喉结,是个女子!杨尧道:“住手!” 那女子也喊道:“喂,老大,你们不要再打了,都停手!我在他手上!”打斗停了下来,杨尧道:“点灯!”那女子道:“点灯阿,听到没有!”便见眼前烛光点起,杨尧这才看见面前站着五个奇形怪状的男女。这间屋里,放了十多二十具棺材和几具尸体,有数具棺材已被杨尧扫碎,骨头洒落了一地。其中有一具还躺着个死人,那人一双血眼,脸sè紫淤,脖子上有好几圈勒痕,显然是被绞死的。 这里竟然是义庄。 被自己抓住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这屋里的怪人最美的便是她,只有她像是人。 其余五人,刚才被梅凌拈碎钢刀的,四十来岁,身材高大,脑袋歪在左边,脖子上可以看到一条明显的刀疤,他那一把钢刀,碎得只剩一个刀柄握在手里,正怒目盯住梅凌。还有一个抱着一面七尺来长一尺宽的钢板的男人,约摸三十来岁,只见他面sè苍如白纸,面上似蟾蜍的皮一样凹凸不平,双眼内陷,十分丑陋,他手中的钢板,上面多了十多个小坑,却是被梅凌戳的。还有一个女子,二十五六岁,手握两把短柄鱼叉,一头湿发,全身的皮肤雪一样的苍白,略显水肿。还有两个便是烧焦和砸扁鬼。五人砸扁鬼和淹死鬼被撞飞,趴在墙边,嘴角流了一条血迹,其它人出被杨尧墓剑发出的劲风扫倒,歪歪斜斜卧在地上。 却不见柳絮,杨尧向烧焦鬼道:“刚才被你们抓来的那位姑娘呢!”那几人爱动不动,杨尧手指一用力,掐得那女子疼得叫了一声:“烧焦鬼快去,不然他把我脖子划花了我怎么见人!”烧焦鬼忙道:“谈定,“定!”便行到一口棺材旁边,推开棺材盖,柳絮就躺在里面。 梅凌道:“一群怪胎,原来跟死人住一起!”烧焦鬼道:“矮冬瓜你说谁呢!”梅凌道:“你以为你很高阿,矮冬瓜!”杨尧火道:“你们两个冬瓜都别吵了,梅老怪,把你小师妹抱出来。”梅凌便道:“你说话小心点,否则你跟你的狼牙棒一样的下场!”烧焦鬼望了望自己的狼牙棒,自知不是对手,便闭了嘴。 梅凌将柳絮从棺材里抱出,按了她人中穴,柳絮便苏醒过来,她跑到杨尧身边问:“尧儿,你有没有受伤!”梅凌道:“你男人武功那么高,受什么伤,都不担心一下三师兄。”柳絮红了脸道:“那三师兄受伤了没有?”梅凌道:“没有!”杨尧道:“你们在这一带可是害了不少人,拦路抢劫,拐骗妇孺的勾当你们都做吧?要是饶了你们,你们必然还会祸害其它人!” 柳絮怒道:”尧儿,杀了他们!“杨尧右手一用力道:“正有此意!”那个拿钢刀的男人慌道:“少侠等一下!”杨尧停下,问:“你们还有遗言要说?”格凌道:“还是要我梅老怪亲自动手!” 那人道:“我们虽然欺凌过往商客,抢了财物就走,从未伤人xìng命!我见这位兄台口中称自己作梅老怪,又使一路怪指功,难道就是江湖上号称雪峰三怪中使拈花指的食怪梅凌,梅兄?”梅凌道:“梅兄别叫得这么亲切,我跟你不熟。”那人好像捡到金子一样双眼一亮:“那这位想必是杨尧杨少侠!”杨尧道:“哦,你认识我们!” 那六人赶紧向杨尧三人跪地求饶,互道姓名和来历,原来这一群“鬼”都是死过一次,在yīn曹地府走了一趟,阎王爷不收又赶回来的人。 原来定片山谷叫鬼谷,也不知多少年前在这里建了义庄,存放附近城镇的尸体与棺木。 他们六人中,老大叫断头鬼,就是钢刀被梅凌捏碎的那个,他曾是一个郐子手,了断过不少生命,不论忠jiān,杀得人多了,正邪两派都得罪了人,于是遭人陷害,被人用鬼头大刀在脖子上砍了一刀,却不料他命硬,捡回一条命,从义庄的棺材爬出来,拎着鬼头大刀回去报了仇,为躲避官府,一直躲在义庄。老二就是抱着一块钢板当作武器的中年男子,他曾是一个杀人越货强盗,被官府抓到后受过极刑,所以五官由于痛苦变了形。也是在一次施刑时候断了气,棺材抬到义庄,突然活过来,把断头鬼吓了个半死,于是叫他僵尸鬼。老三就是烧焦鬼,曾在悬衙当差,后来因救一场大火被烧成这样,样子太吓唬人,就被派到义庄管里死人。老四叫淹死鬼,就是拿鱼叉的女子,因在湖边游玩不慎掉湖,被僵尸鬼所救,自此以后修习水上功夫。老五就是杨尧刚才杨尧抓住的那一个最美的女子,她叫毒死鬼,因与另一女子同时爱上一个男子,因而被情敌投毒,抛弃在在鬼谷,从此以后便学了一身毒功,将情仇毒死后躲到鬼谷。老六便是砸扁鬼,他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艺师,木板一样的身材就是以前苦练胸口碎大石所至,后来与同行争执,被打成重伤昏死,抬到义庄来。 六鬼在鬼谷结义后,合抱着对世不恭的心态去抢夺过往鬼谷的商客游人的财物,极少伤人xìng命。 柳絮怒道:“沾污女子清白也跟害人xìng命没两样,你们这帮禽兽,当以诛之!“毒死鬼道:“妹妹,其实抓你是我们第一次做而已,老大犯了sè瘾,就让他们去谷外看一看有没有孤身女子,这不误抓了你,也没对你怎么样。”柳絮道:“要是尧儿没赶来,你们不是已经对我做什么了!”烧焦鬼道:“那不还是没有嘛!”柳絮夺回断魂刀指着他道:“还敢嘴硬!” 杨尧道:“柳姐姐,算了吧,他们也是逼得无奈,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连一次机会也不给他们,那我们比他们还可恶。”柳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收了刀点点头。杨尧道:“但你们要立下誓言,从今以后不得再欺良霸善,否则下次再来鬼谷,定不轻饶!” 断头鬼六人一阵兴奋,不住的点头,当即发誓,从今之后不再抢人财物,欺负女子。 断头鬼忙与众人把碎木碎骨收拾,就在收拾那个绞死的男子时,那男子突然睁了双眼,张大口呼吸一大口气道:“憋死我了,死了还这么难受!” 吓得义庄里这几个活人整群跳起来,那人望了望众人道:“谁是阎王爷,出来下,我下辈子不当杀手了,我要做个好人,做恶人比死还难受!”断头鬼道:“好,我答应你,从今后你与我们一道,都要做好人!”那人道:“哟,阎王爷也想投胎阿,看来这yīn间的官不好当阿!”众人一哄而笑。 得知自己没死,那人一脸的惊疑,随后便是兴奋不已,断头鬼道:‘不管你以前叫什么,那都是过去,从今以后你就叫绞死鬼,不用投胎也可以当个好人。”绞死鬼道:“好,以后就追随几位大哥大姐!”断头鬼道:“今rì我六鬼又多一鬼,从此洗心革面,立志做好人,江湖人要问起。就叫鬼谷七鬼,也结识了杨少侠,梅老怪,可谓双喜临门,我建议摆开宴席,贺一贺!”柳絮道:“在这里阿,我吃不下。”烧焦鬼道:“义庄西边便有间空屋,我们去收拾一下即可摆桌设宴。” 于是忙到半夜,在西边屋里收拾了一张桌几张椅,梅凌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野味。断头鬼举杯向杨尧二人道:“杨大哥杨大嫂,我断头鬼再次为今rì之事道个歉,杨大嫂长得这么漂亮,和杨大哥可真是天生一对!”柳絮脸一红,杨尧忙道:“断头鬼大哥我们并不是夫妻,只是从小认识的姐弟而已,再说,我杨尧比你们诸位年龄都小十七八年的,你们怎么能叫我大哥,应该我叫你们大哥大姐才对!”断头鬼道:“那我就高攀结识你这位兄弟了,杨兄弟!” 便敬了杨尧一杯,杨尧也很开心,这是他在江湖结识的第一帮朋友,于是众人齐举杯痛饮,直到天亮。 第二天鬼谷七鬼告别,断头鬼便吱吱唔唔好像有话想说:“断头鬼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了,我杨尧现在也不是外人!”倒是烧焦鬼快人快语,道:“我说杨兄弟,你不如就把我们带在身边,让我们跟着你一起闯江湖嘛,再说我们七人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打起架来也多个照应嘛!”杨尧望了望七人的长相,便道:“你们的模样虽然我见惯了没什么,但其他人呢,你们会吓着他人或小孩的!”僵尸鬼扬了扬棺材盖道:“那也不能怪我们阿,我们的相貌都是老天瞎了眼才弄成这样的!”毒死鬼道:“我们听你的话,不去拦路打劫,就断了生路,那肯定得饿死在鬼谷!” 柳絮便道:“毒死鬼姐姐,其实你和淹死鬼姐姐可以学习一下针织,可以维持生计呢!”淹死鬼无奈的道:“柳妹妹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双手除了拿刀拿剑啥也做不来,要叫我们拿针线,那不等于要我们的命!” 杨尧望望远山道:“这座山由西向东,yīn住北上的去路,加上林密山高,这鬼谷定是北上的必经之路,只是因为之前有你们拦路打劫,人们宁愿绕道也不愿经过这里,如果你们能将鬼谷的义庄变成客栈或酒庄茶馆,北上的客人必会投栈或停留,到时你们就能赚他们的钱,打劫别人是最蠢行为,让别人恭敬的送钱给你花才是本事。”断头鬼一拍大腿道:“对阿,我们怎么没想到,谢杨兄弟,我们七兄妹这就拆掉义庄,埋葬尸棺,在这里盖间客栈!只是!”柳絮笑了笑道:“只是没有本钱,这儿北上华山也不是很远,我们把盘缠都留给你们做本钱吧!” 说完便和杨尧把身上的锭银都拿出来给他们,自己只留下一些茶水钱,鬼谷七鬼不知多感激。 道别鬼谷七鬼后,杨尧三人向华山而去。 第十四回 弃恶从善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十一月华山,下过一场小雪,山峰与松梢都披了一层白白的雪衣,远远望去,稀雾里座座山峦拔地而起的,连云迭嶂。让人忍不住想起刘长卿的关门望华山:客路瞻太华,三峰高际天。夏云亘百里,合沓遥相连。雷雨飞半腹,太阳在其巅。翠微关上近,瀑布林梢悬。爱此众容秀,能令西望偏。徘徊忘暝sè,泱漭成yīn烟。曾是朝百灵,亦闻会群仙。琼浆岂易挹,毛女非空传。仿佛仍伫想,幽期如眼前。金天有青庙,松柏隐苍然。 当年五岳派的创派祖师了缘,曾云游到西域天竺,在那里学习佛教,后来回到中土,就在华山南峰上修建了一座规模不大的望天寺里,所以望天寺也不是什么千古名刹,只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小寺庙,他广收佛徒,为了将佛教发扬,便将自己的五个徒弟中四个分去中岳嵩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而了空就留在了华山,继续传扬佛教,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五岳派。 沿着沿着山路往上爬,有时要经过山壁上不足两尺栈道,脚下便是万丈悬崖,令人心生寒意,稍不留神便会掉个粉身碎骨。 这一路过来,梅凌便骂骂咧咧吵个不停,一会又嫌华山太高,一会又唠叨路难走,杨尧见他走在背后爱走不走,便道:“梅老怪,要不要我背你阿!”梅凌用眼瞪他道:“你想两个人都掉下去摔死阿!你也太黑心了吧!”杨尧道:“切,那你可不可以走快点,天黑了也爬不到山顶!”梅凌道:“有本事你飞上去!”杨尧便不理他,向柳絮道:“柳姐姐你真香!这是什么香味?”说得柳絮一阵脸红:“牡丹花香,我一直用牡丹花瓣洗澡的。”梅凌道:“小师妹你就吹吧,我也偷偷的用牡丹花洗澡,也不见得比你香。”柳絮皱了眉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你几个月不洗一次澡吧。” 杨尧便哈哈大笑,梅凌面子扫地,自觉没趣:“以后我天天洗澡,看比你香不!” 爬了两个时辰,就快到峰顶的时候,忽然从上面传来打斗声,杨尧一愣:“难道千毒门杀到华山来了。”梅凌道:“管他什么门,有架打就行!”说完提一口气,跳过杨尧和柳絮,一溜烟的消失的拐弯的地方,杨尧无奈的喊道:“刚才又不见你跑这么快!”梅凌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道:“走快点,不然没架打了!”杨尧便和柳絮提气急行。 绕过一块大石和几棵松树,便见在一块平地上有座寺庙,寺前站满了手持棍棒的和尚,将一男一女围在中间,杨尧认得他们,他们就是狄远泽的那两个徒弟,少年名叫剑离恨,少女叫蓝狐,两人手握着长剑,jǐng惕着身边六七个围着自己两人转圈寻找机会进招的和尚。了空,洛怀箫,yīn风,许江四人站在写着“望天寺”三字的牌匾下。 梅凌也在六七个和尚后面徘徊,却不知如何插手。 杨尧将墓剑放在松树边,与柳絮从人群背后走到洛怀箫旁边,问洛怀箫:“洛伯伯,出了什么事?”洛怀箫道:“这师姐弟俩被了空大师带回来华山,想以佛xìng来感化他们,刚开始他们在望天寺也算听话,跟着了空大师熟读经书,只是突然有一天晚上,黑姑闯入望天寺,给了他们两把剑,于是他们便要造反,说我们的目的是要从他们口中得知千毒门的下落。” 这一下,剑离恨师姐弟也看到了这边的杨尧,蓝狐咬牙切齿的道:“好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找你不着你却送上门来了!今天就取你狗命为我师父报仇!”说完将手中的剑长剑向杨尧方向推送过来,同时与剑离恨跟在剑的背后,挥剑左右,将那六七个和尚挡剑的长棍削断,那几个和尚没了兵器,侧身避过蓝狐的剑,让开了一条路,蓝狐抓住飞行的剑,双脚在地上一借力,整个人向前凌空飞扑,剑刺向杨尧。 她的轻轻却是如此卓绝。 蓝狐这一剑刺到眼前,杨尧身体微微一侧,剑从胸前擦过,划破他的白衫,果然不愧是狄远泽的徒弟,武功自然是不弱。蓝狐这一剑刺空,在要空中止住身形落地,一转手碗,一招“毒风扫月”长剑急转弯回削杨尧的咽喉,杨尧往后拗身避了并退开两步道:“蓝姑娘,我不想伤害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蓝狐道:“就算打不过也要跟你拼了!”剑定身前,突然向杨尧身前灵墟、曲池、中脘三处穴位刺来,那三道剑影中却又包含着另外六道剑影,剑尖所去的位置遍及他全身,而剑离恨也闪到他后则,对着他背后风府、至阳、阳关三处穴位使了同样的招式,令杨尧前后的去路全被封住,若他不出剑挡格,便要被两人刺死。 柳絮见他师姐弟合力围攻杨尧,从一旁抽了断魂刀,跳到打斗三人头顶,挥刀飞削蓝狐与剑离恨的剑,面对削铁如泥的断魂刀,那两把剑当然不经一碰,断了两截,但两人的招势依然未尽,但是兵器短了,人向前进一步,照刺杨尧。柳絮一足已经踩到杨尧肩上,使了一招“魂牵梦萦”一串刀影向着身后的剑离恨劈去。 这是断魂刀法,杨尧知道她记住自己在她面前舞的那套刀法,便跟着她的刀影使了同样一招“魂牵梦萦”这一招,柳絮的刀在上面将招式使尽,杨尧的剑起招处正好在她的刀招尽头,于是紧密相连,将蓝狐和剑离恨的那一招毫无余地破了个粉碎,剑风刀风更是将他们二人同时劈得连连倒退。 他们的魂牵梦萦使尽,摆成一个气势黯然的姿势,人群中不知谁多嘴喊了声:“实在太妙了!” 柳絮道:“你们师姐弟欺负一个,还要不要公平!”蓝狐道:“那我也把你师父杀了,你看公不公平!”梅凌正愁着找不到借口插手进来打架,这时兴奋又气愤的道:“你说什么,她师父在此,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杀了!” 其实这些年柳絮虽然拜的是水烟,但武功多是跟着yīn风和梅凌学的,名副其实的师父,只不过水烟有规不许收徒,就叫成了师兄。 便跳到柳絮头上,把柳絮一手送了回人群中,自己站到杨尧肩上道:“小师妹你一边站着看热闹,他敢当着师父的面骂徒弟,目无尊长,看我来教你怎么样尊重别人!”柳絮则是一跺脚:“三师兄,你又胡闹了!” 杨尧道:“梅老怪你好重,我肩膀都酸了!”梅凌弯腰望了望他道:“什么,我能重得过小师妹么,你别欺负梅老怪年纪大!”他从杨尧肩上跳下,眼前几人都比他高那么多,浑身不舒服,便找了块石头站起:“这样好多了!” 蓝狐道:“你们武林正派却是如此的卑鄙,联起手来欺负两个小孩!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了空道:“我从未为难过你们,自你们来到我华山,与我们一道同吃同住,待若亲人,你们为何还是执迷不悔,对一个邪道师父还是如此诚心。”剑离恨道:“大师,你与黑姑有渊缘,我们也敬重你不与你为难,一rì为师终身为父,这姓杨的杀我师父,无异于亲手杀我父母,等杀了姓杨的,我和师姐拜入你五岳派又如何。” 杨尧道:“天渊派百多人惨死,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就是因为你师父,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有没有问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么,你们根本就是善恶不分!”蓝狐恨道:“师父是什么样的为人用不着你们来管,他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就算他做过无数的坏事他还是我们的师父!”杨尧语气似乎有点颤抖的道:“做每一件事,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才是好。” 蓝狐yīnyīn一笑,突然踏前两步,双掌向杨尧送去,杨尧却丝毫没有躲避之意,那边梅凌喊道:“臭小子,还不快躲开!”,此时他才看到杨尧脸sè发青,这才想起这蓝狐和剑离恨都是千毒门出来的,出招之时定会暗中下毒,他正想闪身去拉开杨尧,剑离恨从旁边举拳来阻。杨尧被剑狐双掌拍中,立刻倒飞出去,摔到地上,挣扎几下也起不来,蓝狐举起断剑照着杨尧胸口插下去。 柳絮就在一旁,她喝道:“不要欺人太甚!” 起刀使了一招“一刀断魂”身形转了三圈,转到尽处,一刀向蓝狐劈下,一道寒光由右上向左下劈向蓝狐身前,了空在那边大喊:“柳姑娘手下留情!”举了金杖来拦。但柳絮学这断魂刀法才不久,收放不能自如,根本收不住势,断魂刀划过他的金杖,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了空将金杖提起,才发现刀已将金杖前段削断,“当啷”砸到在上,众人目光才望向蓝狐,只见她眼睛望着自己身前,一道血口从左肩到右下腹,血立刻涌出来,轰然倒下。剑离恨大惊失sè:“师姐!”了空大叫道:“许大夫,快来救她!” 许江奔出人群,他的药篓随身带着,他起指封了她的血脉,能止一时的大失血,便道:“来几个人抬她进寺里。”洛怀箫,yīn风与了空将她平抬了起,运入寺里。 剑离恨便紧跟着去,柳絮呆了一阵,惊得全身震了一下,断魂刀“当啷”掉在地上,梅凌道:“小师妹,快救你男人阿!”柳絮这才回过神来,拾了断魂刀,扶起杨尧进寺。 禅堂里,许江取了药粉,留了了空,放下帘帐,为蓝狐宽衣涂药。洛怀箫则帮杨尧诊脉,这些年在许江身边学到一点皮毛。他抬头问剑离恨:“这是什么毒药,请你把解药给我!”剑离恨道:“休想,你们伤我师姐,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柳絮委屈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梅凌拍着桌子道:“你小子到底给不给,不给的话看我用拈花指捏死你!”说完做了个拈花指势。剑离恨道:“不给就是不给。杀了我也没有用!” 柳絮突然“咚”的跪倒在他面前,泣道:“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剑离恨一愣,梅凌道:“喂,你个混蛋,让一个女人给你跪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剑离恨似乎有点感动:“你先起来!”便去扶柳絮,谁知他却一手夺了柳絮背上的断魂刀,举刀就向她砍。 这一下来到很突然,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刀已离柳絮的头发不过三寸,千钓一发的时候突然从外面shè入一支飞镖,撞中断魂刀,将刀弹扁,从柳絮左肩擦下去,削去一片裙布。同时,一个黑影从外面跳入来,立在众人面前,这个人身着黑裙,头戴黑纱竹帽,正是黑姑,黑姑道:“恨儿,不可伤她!”剑离恨道:“黑姑姑,为什么?她伤了我师姐!”黑姑道:“我不是跟你说,叫你们悄悄离开望天寺,你们就是不听,非要与这帮人纠缠!” 洛怀箫道:“黑姑,你一定清楚尧儿中的毒,请你把解药给我!”黑姑望了一眼杨尧,似曾相识,笑道:“哦,是他阿,这小子掉下万丈深渊竟也未死,这么命大的人何需我的解药!”柳絮拉拉她裙角道:“黑姑前辈,请你救下尧儿!” 黑姑甩开她的手道:“放心,他中的只是普通的毒,不会毒坏内脏,给他灌桶清水就能把毒清出来。毛头小孩想学人家千毒门的真本事,做梦,要让你学会了,那将来有个意外要反目成仇,那就得不偿失。”剑离恨问:“黑姑姑这话何解,难道师父不想将衣钵传给我们!”黑姑道:“他将你一家全都杀了,难道会将本事教给你,再寻他报仇么!” 剑离恨如五雷轰顶:“什么,我的爹娘是师父杀的!怎么可能。”黑姑道:“你们竟然还把他当成是大好人,什么‘一rì为师终身为父’”剑离恨道:“那他为何将我和师姐留下?”黑姑道:“人杀多了良心发现呗,狄远泽就是猪一样的人,不然不会笨到明知道百花盛宴是个阱陷还去送死!还想着把你们留下,让姓洛的带你们入正道。” 洛怀箫道:“他在柳大侠身边呆久了,也被他的侠义传染,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黑姑哼了一声:“死了也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和你师姐的故乡都在蜀山,好自为之吧。”便转身离去。蓝狐道:“黑姑姑为何要让我知道,你不也是千毒门的人么?”黑姑道了句:“这两个孩子跟着姓狄的在天渊谷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千毒门藏在哪里,不要为难他们。”便飞身远去。 剑离恨整个人像空了一般,垂着头走出禅堂。洛怀箫忙扶起柳絮:“快去拿清水来。”yīn风道:“我去吧。”便去提了桶清水来,把杨尧灌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杨尧才慢慢醒来。他一眼看见柳絮脸颊的泪痕,便问:“柳姐姐,你怎么哭了!”柳絮不语,跑了出去,梅凌道:“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你给你要解药,跪下来求人家,怎么说她也是大侠之后,受这种耻辱能不委屈么。”杨尧想下床去看她,谁知四肢一阵酸软,倒在床上洛怀箫按住他道:“絮儿没事,你的毒还没完全清去,躺着体息一会!”杨尧道:“我运点内力把余毒驱了就好了。”便盘腿坐好,潜运内力驱余毒。 过了一会,了空和许江从里面出来,身上手上都沾满了血,杨尧忙问:“许大夫,蓝姑娘怎么样了。”许江道:“流了很多血,能不能挺过来很难说。我得出去找些活血补身的药帮她生血,这一刀不浅阿,还要防止伤口**,希望华山这里有。”了空问:“需要什么?”许江道:“灵芝!”了空道:“这个倒没有!”许江道:“难道要远行去雪山采那棵千年灵芝?”梅凌道:“那个采不到,别想了!”洛怀箫问:“难道它长在光滑的悬崖上?”yīn风道:“那棵千年灵芝长在雪山之巅,吸尽天地间的灵气,千余年前雪山未积雪的时候就长了出来,后来雪山积雪,被大雪所裹,冰冻了千年,吸收了至寒至yīn之气,是药界之极品。只是采它要飞越一道百丈天涧,当年我师父病重,我师兄弟曾想方设法去采,无法飞越那道天涧。” 梅凌道:“要能采到,我梅老怪吃上一块,定能延寿几百年!” 杨尧想了想:“百丈?我可以试试?”洛怀箫问:“尧儿你有把握?”杨尧点点头:“九成把握!”许江道:“后天出发!”洛怀箫道:“何不明天?”许江指指杨尧道:“让他休息一天!” 杨尧下了床,觉得身本恢复了,便去找柳絮。 问了寺里的和尚,他们看到柳絮去了山边。杨尧便出了望天寺,在山边松树边看到她在那里发呆。 杨尧走近她也没发现,杨尧便吓了一下她,柳絮惊过神来,看到杨尧才舒了口气他道:“你怎么跑出来,你身上的毒清干净了么?”杨尧望着她红红的双眼道:“柳姐姐,为我的事委屈你了!”柳絮道:“什么阿,我只是沙子进眼了,你看华山这么高,风大呢!”杨尧笑道:“那还有没有,我帮你吹吹!“便捧过她白净粉嫩的脸蛋,对着她的左眼吹气,柳絮心中一阵萌动,另一只眼很深情的望着杨尧,她道:“尧儿,蓝姑娘如何了?”杨尧道:“嗯,你二师兄说她伤得太重,后天要去雪山采千年灵芝。”柳絮搓了搓裙角道:“我真没用,连断魂刀却使不好。”杨尧道:“那不能怪你,我在剑涧学了七年,现在也敢说剑人合一,随心所yù,你就看我耍了一遍,能使出最后一招就很不错了。” 柳絮便笑了出来:“恨儿他怎么样?”杨尧道:“我一会去看看他,想必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对我也不会有恶意。”柳絮道:“我和你一起去。”杨尧想了想道:“嗯,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头上传来剑离恨的声音道:“要是我师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饶过你!”两人抬头,看到他正坐在树权上,无jīng打彩的望着远边的云海。柳絮便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剑离恨苦笑道:“师姐从小就很怕痛,你这一刀割了她那么长一道刀痕,她做梦都会痛。”柳絮忍不住低泣起来,杨尧道:“絮儿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聊聊天。”柳絮点点头,便回去了。 杨尧轻身跳到树上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剑离恨道:“还能怎么办,这些年跟着师父做了不少坏事,武林正道还有江湖上的仇家定不会放过我。”杨尧道:“洛伯伯,了空大师都希望你能弃恶从善。”剑离恨道:“我什么也不想,只盼师姐醒来,带着她回去故乡,盖间小屋,种点田地,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平静的生活。”杨尧道:“想不到你这么小年纪厌倦了江湖的恩怨,我和你一样,爹娘也被千毒门杀害,我会在有生之年把司徒血杀了为他们报仇,再和你一样,与心爱的女子退隐山林。” 剑离恨道:“你帮我杀了杀父仇人,我还得感谢你。”杨尧叹了口气道:“狄远泽血债累累,无论他是谁,让我碰到,一样会杀!”他拍拍剑离恨的肩膀道:“后天我们会去雪山采千年灵芝,一定会将你师姐救活的。”剑离恨道:“我要与你们一道去。”杨尧道:“絮儿这次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怪她,想当年你和你师姐也受过她爹柳大侠的恩惠,他爹娘的死也与你们脱不了关系,退一步海阔天空。”剑离恨想了想,也对,当年狄远泽在酒菜里下毒,自己和蓝狐也曾帮过忙,便点了点道:“嗯。”晚饭时候,众人便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却不见剑离恨,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凌乱,是想一个人清静,况且以前与武林正道为敌,也一下不能接受和这么多正道前辈一起。 只见梅凌和柳絮陆续端菜上来。洛怀箫一看便叫道:“喂,我说梅老怪,你说给我们煮一顿我们没吃过的斋饭,怎么看来看去,除了豆腐,酸菜,咸菜,白菜青瓜啥都没有阿,这些东西我们都快吃上半个月有余了!”杨尧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豆腐放入口中,却是入口即碎,当中的葱香味直渗口中每一处味觉,此时众人都一人一双眼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杨尧突然双眼放亮的道:“太好味,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豆腐!”柳絮卟哧后着嘴笑了笑道:“我看你是在剑涧呆得久了,没吃过人间烟火了。”杨尧依然还在回昧刚才那块豆腐,眯着笑道:“我都想当和尚了,原来斋菜也可以做得这样好吃!”洛怀箫不太相信,夹了一朵蘑菇,咬了一口,只觉浓汁随着一股浓浓的蘑菇香味直至味蕾,整个蘑菇的jīng华全都被梅凌炒了出来,果然是回味无穷,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梅老怪,好手艺!” 众人亦半信半疑的试了试,无不大声叫好吃,梅凌在一边叉着腰不知多高傲。 次rì后,许江留在华山照看蓝狐,以应万变。了空,洛怀箫,杨尧,柳絮,梅凌,yīn风与剑离恨准备了冬天的行装,出门继续向东北赶路,因为不能担误太多的时间,便一路以轻功前行。 第十五回 风雪客栈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众人途经嵩山、泰山,惜空和明空也随众人而行,这些按笔不提。 深冬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大雪纷飞,这一路过来,刺骨的寒风几乎要将人冻成冰柱,虽然众人都已穿上毛皮的衣衫御寒,但还是冻得直发抖,手和脸都没有知觉,说起话来也有点吐字不清。内功修为浅的剑离恨刚到雪原就晕倒在地,又发高烧,许江不在身边,茫茫雪原上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雪山之中有座云城,希望尽快赶到那里,寻大夫医治,洛怀箫便背着他走。 来到雪原后,众人被冻得慌,但不敢用轻功赶路,因为那样跑得越快,寒风就吹得越紧。于是杨尧扛着墓剑和柳絮并肩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欣赏雪。梅凌和yīn风都是二十年多年前来过yīn山,那一次师兄弟也是被冻得脸都青了,于是便对北方的严寒气候十分厌恶,如果不是因他内力深厚,怕都结成冰了,一路上却少了不了梅凌的骂骂咧咧。 眼见风雪越来越大,了空道:“我们要加快脚步,暴风雪就快来临了,天黑前到不了云城的话我们会被风雪给活埋!”梅凌道:“好吧,大家都用尽力气赶路,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赶在梅老怪前面。”说完便跑到前面去。 众人之中,轻功都不及yīn风,他看到梅凌说要比谁跑的快,于是便道:“三师弟,你糗大了,谁输晚上烧洗澡水!”便一发力追梅凌,整个人浮上雪面,越跑越快,脚步越跨越大,到后来每隔一丈才有一个脚步,可谓称得上大步流星的境界杨,已将梅凌甩到背后。 其次便是杨尧,虽然他背着几百斤的墓剑,但杨尧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再加上逆脉神功之下那道内力源源不断的在丹田翻卷,使得他的步法轻疾如风,浮在雪面上飞奔,脚印只留下了半寸在雪上。便也将梅凌甩在背后,差不多与yīn风并行。 第三的便是了空,惜空和明空,他们三人的内力是靠自己几十年的修行一点一滴积累而成,内力浑厚便能控制步法的轻重。便也将梅凌甩在身后,跟着yīn风与杨尧。 梅凌火了,他拼命发力就是不能追过前面五人,他回头看到跑在第五的柳絮和最后的洛怀箫道:“喂,你们也跑得太慢了吧!跑快点,不然跟不上啦!”洛怀箫道:“我把恨儿丢给你来背,看你还得瑟,保证你落最后!”梅凌才不干,又向杨尧挑事端道:“你小子你背着这么重的剑能跑生这么快,是纸做的吧!你一定是耍赖!”杨尧笑了笑道:“这样阿,那给你验证验证!接稳了!”说完将墓剑扔回给身后梅凌,梅凌不屑一顾的伸手去接,却不料剑到手中一沉,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让墓剑带倒,整个人趴在雪地上,闷了一脸雪,他丢掉墓剑刚想开骂,杨尧道:“我叫你接稳,你不听不能怪我!” 梅凌看了看墓剑,运力拿了起来,道:“我就不信你一个臭小子能把它拿起,我梅老怪会拿不起来!”便用尽力气去抬,抬是抬起,但抬到半尺便手一沉,又让墓剑带倒,他火道:“破烂,烂剑!”便一提气,趁杨尧回来拾剑跑了去前面。杨尧道:“梅老怪,等我!”便扛了墓剑,轻松超越他,又跑到yīn风后面。 洛怀箫道:“你们不用这么卖力,晚上洗澡水我来烧。”柳絮道:“洛伯伯,不要麻烦你,一向都是我烧的。”洛怀箫道:“你们看,还是絮儿乖巧懂事。”梅凌道:“得了吧,她是为了她男人套你近呼!”柳絮捞了一团雪扔他道:“三师兄我恨你!晚上洗燥水你来烧!”便一手拉了洛怀箫,突然加快脚步,竟然将梅凌甩在最后。 梅凌这一下拉长了脸,一脸的不相信这丫头的轻功啥时这么好。 yīn风忽见前面似乎有间客栈,便道:“你们看前面,有间客栈!”众人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几间屋舍建在林中。梅凌道:“以前这里没有客栈,一定是间鬼店!”yīn风道:“你不许人家后来盖阿,你说是鬼店,那你就不要住了,留在外面让暴风雪刮一夜吧!”梅凌道:“我有说不住么,最好有鬼,抓上两个来送酒!” 众人来到客栈前,只见楼上大旗上写着:“风雪客栈”四个大黑字,迎风而飘。推门入到大堂,却见塞满了一屋子的人,客栈这样的地方有客人出入倒是不足为其,但见众人一走进屋,屋内几十双眼无不盯着刚进来的人,他们都望着杨尧肩上那把巨大无比的剑,无不目瞪口呆,然后再看到一位天仙一样的少女柳絮,一阵哗然。 小二见到这几个人气宇不凡,慌忙过来嘻皮笑脸的问需要什么。梅凌道:“我对你们做的菜没兴趣,给我上两坛最好的酒。”洛怀箫道:“准备点饭菜,再准备几间客房,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小二把众人引到西边一张空桌倒好了茶才道:“客官,空的房间只剩下两间,你们将就一下吧,因为要刮暴风雪了,来往的客商都要在这避过这场风雪才走,所以房间不够!”洛怀箫道:“两间够了。小二哥,你们这里有没有大夫,我这位朋友生病了。“小二道:“这个倒没有,我帮你问问这里的客人吧!”他向众人问道:“请问在座的客官有没有懂医术的,这位朋友需要帮助。” 人群中立即有四五个人站起身:“我会!”那几个人看到与自己站起来的有位年长者,便拱手让了他说话,那位年长者便过来替剑离恨诊脉,过了一会道:“只是感了风寒,我没带到药在身上,不过可用生姜冲水喝下,用冷毛巾敷一下额头就很快好起来。”洛怀箫道:“那谢谢大夫了。”要掏了钱要给年长者,老者推开道:“举手之劳,那敢要你的钱。”转身回去座位上。 洛怀箫便将银两给了小二,小二拿了钱去登帐。洛怀箫道:“絮儿,你自已独住一个房间,我们几个挤一挤。” 柳絮便点点头,梅凌一百个不愿意,吼道:“什么,我跟你们几个睡一起,不行,打死也不干!”洛怀箫严肃的道:“你不想和我们睡那你去雪地里找块地方睡吧,风雪过后我们帮你料理后事行了!”梅凌眼睛瞪得老圆,陪笑道:“我,我开玩笑呢!我去找酒喝。” 洛怀箫背着剑离恨上楼,冲姜汤让他喝下,安排妥当后才与众人下楼吃饭。 风雪客栈在这茫茫雪原里,却也能吃得到南方的蔬菜,像生菜、油菜、白菜、空心菜,都能吃到,也许它们是从水路过来的。 吃饭间,忽然在楼梯角传来一阵吵杂声,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两个衣着破烂的婆孙不小心碰翻一桌客人的酒。那俩婆孙中,老婆婆弯腰陀背,一头苍发,由一个年纪比杨尧小一两岁的姑娘挽扶着,那姑娘以几撮乱发遮面,看不清容貌。那桌边坐着五个穿着光鲜的商贩,出门在外,多少有点技俩防身,所以他们身边都放着几把刀,看样子会点武艺。俩婆孙本来想向他们要点饭菜充饥,谁不然不小心弄翻了他们的酒,这一来他们自然不高兴,逼着那老婆婆卖孙女给他们,吵着吵着那几个商贩便对那姑娘动手动脚,那老太婆便上前阻止,谁知被其中一人推倒在地。 洛怀箫看在眼里,便放下碗筷,喝声:“住手!”便走到那几人面前扶起老太婆,一手抓住一个商贩伸向那姑娘的手道:“堂堂七尺男儿欺负老人家你们还是人吗!”洛怀箫这个人xìng格比较平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伤人的,所以这一抓,只是拦住他的手而已,并没有用内力。那几个商贩见有人出面,仍不知悔改,那个被拦的人指着洛怀箫骂道:“放手,你算老几,哥们的事你也爱管,去你…”后面的“妈”字还没说完,突然一物从天而降,直压他们头上而至,几个人慌忙举起双手去顶,谁知那物十分沉重,压到几人同时“咚”跪在地板上。 正是杨尧将墓剑压在他们头上,只是他只是轻轻一放剑,就算那几个不会武功也能合力将墓剑举住,举不住也压不伤人。杨尧道:“欺负老人还挺有理,有本事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谁还敢再说,一说定被砸成肉酱,便纷纷求饶,杨尧道:”给婆婆赔不是!“几人连连向老太婆赔礼,那少女含泪道:“多谢伯伯和公子搭救,敢问两位恩人尊姓大名,rì后小女子一定报答你的大恩!”杨尧便道:“我姓杨,名尧,你叫我一声大哥也可以的,大恩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那女子连连点头,洛怀箫便从袖里掏出两锭银递给那个老太婆道:“大娘,回家买间房子,不要带着孙女儿出来乞讨了!”那个老太婆感动得热泪盈眶,拿了银两向小姑娘道:“碧莹,快来谢两位恩公。” 她与碧莹一起跪倒在地,洛怀箫忙来扶道:“大姐请起,如此大礼洛某受不起!”那姑娘道:“谢谢洛恩公赵碧莹rì后一定报答!”洛怀箫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叫我洛怀箫或者洛伯伯吧,不要叫恩公这么见外,这种事比了谁也会出手的。”他又向小二道:“小二哥,找张干净的桌子给婆婆,饭钱算我的。”小二却对任何人也没有歧视,做生意的嘛,顾官就是神仙,便扶了两婆孙去了,婆孙俩便一再道谢。 客栈内的人听到洛怀箫自报名号,却有不少人起身抱拳向他行礼问好。洛怀箫虽然不认识他们,但在这荒茫雪栈里竟有人认得自己,于是很欣慰的回礼。 其实自从他上次在天渊谷设了百花盛宴引诱千毒门,他的名号便在江湖传开,他的胆识与智谋都深得人们的关注。 就在这时候二楼上忽然响起一阵打碎桌椅的声音,接着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摔到大厅中间一张桌上,即时把那张桌砸了个粉碎,饭菜汤汁洒了一地。众人一看竟然是梅凌被人从二楼上抛了下来,能够把梅凌打倒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究竟上谁有这般能耐,于是众人抬头望向二楼,只见一个高瘦的白发白须老人背着手站在破开的栏杆前。了空眉头皱了皱,低语道:“他怎么也来了雪山?”洛怀箫道:“他是?”惜空道:“昆仑子白眉!昆仑山风月派的老大,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风雪客栈,以他高调的为人,却是不妥!”梅凌爬起来道:“妥什么妥,他抱着那坛好酒不让我喝,还风月派老大,呸!” 百花盛宴洛怀箫也曾修书去了昆仑山,只是自己请不动这些江湖老前辈。 昆仑子已向这边不屑一顾的抱抱拳道:“了空大师,惜空大师,明空大师,别来无恙吧!” 柳絮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昆仑子,见他欺负梅凌,便道声:“前辈你怎能欺负我三师兄!”说完一脚在桌面上借力跳上二楼,梅凌续道:“好师妹!”yīn风道:“大师兄就不好么!”便也跳上二楼,梅凌便道:“好师兄!” 柳絮和yīn风两人未落地,使了断魂刀法中的“黯然消魂”与无尽掌攻向昆仑子,昆仑子哼了一声,右掌迎向yīn风的无尽掌,左手一伸,抓住断魂刀的刀背,将无尽掌的招式与断魂刀法的这一招硬化了去,昆仑子道:“毛头小孩!”双臂一用力,将yīn风和柳絮送了下去,出手却是如此快。 杨尧扛着墓剑拔身跳起,将yīn风拉了一把,又伸手搂住柳絮的细腰转了两个圈往后面一送,柳絮轻飘飘的落地,他也借刚才送柳絮余势抽身掠上二楼,道声:“前辈得罪了!”说完一掌拍向白眉。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从白眉背后跳出,挥剑刺向杨尧。 这两个人却一对孪生兄弟,长生一模一样,三十来岁,粗眉大眼,留着灰白胡子,一人身着青袍大衣,另一人身着蓝袍大衣。 双剑刺来,杨尧还在空中无处躲避,便拔了断魂剑,削向两人的剑,那两人看到他的剑透紫芒,定然是十分锋利,忙收剑。一阵剑风从杨尧的剑上迸出,将两人逼退两步,杨尧已经站到二楼上,使了一招“凌风追月”分刺两人而去,那两人便使了招“昆仑拜月”长剑避开断魂剑的剑刃,在剑身上一敲,杨尧便觉劲力震臂,好深厚的内力。 只是两人与杨尧的想法一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如此年少就有这么深最的内力,他还没使肩上那把剑,不然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杨尧不想与他们纠缠,便剑锋一转,使了招“一剑断魂”长剑突然收入剑梢。却见那两人手中的剑早已断作六截,这一招却不似柳絮的“一刀断魂”摆明去砍你,它却是以极快的剑将招式使尽,一闪而过,让人无法辩清他的踪影,无处还击。那两人还未回神之时,杨尧已一掌直拍昆仑子而去。 昆仑子想不到这个小少年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自己的两个高徒程不闻程不问被他两招而败,虽然心中有所惊叹,但武功再高,能高得过我昆仑子!便举掌迎上。“啪”两掌对在一起,却是昆仑子不住的往后倒退,退了五步才站定,捂住胸口咳了几下,程不闻程不问急忙去扶他,昆仑子甩开他们道:“好小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武功,后生可畏阿!你现承何人!” 杨尧行个礼道:“前辈刚才我得冒犯了,晚辈杨尧,要说师承何人,他们是醉心与陈冰晓两位前辈,不过早已不在世上。”昆仑子道:“你刚才这一掌很像我以前一位姓杨的朋友使的分花拂柳掌,但比他的还要凌励数倍。”杨尧道:“你说的是杨霸天?那是我爷爷!”昆仑子一愣,便笑道:“早闻观音门还有个小子活在世上,且最近在江湖上出现过,想不到是你小子。”便拍拍他肩膀道:“杨兄是我最好的朋友,都是十七年前围剿千毒门认识的,想不到现在遭人毒手,可惜阿!”杨尧见他竟然是爷爷的生前好友,但再次行礼。 这时洛怀箫等人已上来二楼,向白眉行礼,白眉别着脸,不正眼看人。程不闻向掌柜赔了打烂桌椅的钱,几个店小二将一二楼的烂桌收了去,摆了新的上来,虽然他们都是大人物,不能得罪,但还是吩咐一声出手留着心。 众人将两张桌全在一起,坐于四周,举杯饮酒。 梅凌这次吃了大亏,心里当然一点也不服气,忍着一肚子的火,坐在一边半晌不说话。 了空道:“白兄,昆仑山到雪山,怕路途不比去华山拜望我近吧,怎么兄弟不去华山作客,却有闲致绕道来到这荒茫雪原?”昆仑子笑道:“了空大师能来就不许我来么,华山到此也是千里迢迢,你别跟我说你是来化缘的!”了空笑道:“自然不是,我们要去云城拜访段仙飞。”昆仑子道:“怕是去雪山之巅抢夺千年灵芝的吧!” 众人一愣,洛怀箫道:“前辈怎知我们要去采千年灵芝?”昆仑子道:“这里的这么多人都是去采千年灵芝的。” 他指了指二楼的人,众人望过去,只见二楼几十张桌子上坐满了人,一大半人都是带着武器,洛怀箫认出其中几个,他们便是江湖上一些小帮派的帮主门主。像百合门的江涵,紫衣门的刘紫烟,幽冥教的万劫山。这些小邪派平时也会欺负一些弱小,但因为行事都小心谨慎,不与武林正道为敌,但也未与邪派同流合污,所以一直生存下来。还有湘江二老,天地双煞,冥灵三尊,这些门派和人洛怀箫都因百花盛宴去回访他们,他们看到洛怀箫,都向这边打招呼,洛怀箫一一回应。 洛怀箫道:“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到了雪山,只是为了一棵采不到的千年灵芝?”白眉笑道:“你们不是因为今年雪山其冻,将遇百年难遇的冰冻天气,天涧上有可能将结冰桥而来抢夺千年灵芝的?”了空道:“就算结了冰桥,天涧有在丈之跨,无法承载人站在上面。”昆仑子道:“那倒未必,轻功卓越的可以在冰桥倒下的时候过去,只要有点东西垫脚就能借力。”明空道:“千年灵芝是大补,吃了可延年益寿,看来他们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洛怀箫道:“但是雪山天气年年如此,都会结冰桥,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全部人聚在一起,会不会有人故意放了风声,把这些人全引去雪山之巅,如果全都跑上冰桥,必会一起摔下去。”了空道:“你是想说是司徒血?”洛怀箫道:“只有他想独霸武林,这一来,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消灭这么多门派和高手,十分高明阿!” 杨尧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告知这些人事情真相?”洛怀箫道:“没用,他们只会说我们故意骗走他们,独吞千年灵芝。成了众矢之的。”昆仑子道:“区区一个司徒血吓得你们脸都白了,没出息,我就怕他不来,十七年前那笔帐他还欠着。”便大步离席,不忘说了句:“梅老怪,那坛是我昆仑山的蟠桃酒,珍藏五十年了,送你喝了。”梅凌一阵狂喜,抱了酒就跑。 洛怀箫一阵困扰,这一晚彻夜未眠,就算司徒血不出面,这些人也会因抢夺千年灵芝大打出手,一番恶战难免有死伤,自己却不能坐视不理,该怎么去阻止? 第十六回 客访云城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这一夜,风雪客栈外面狂风呼啸,拢人清梦,睡在床上都能感到整个客栈被风刮得摇晃起来,心想要是没有这间客栈,在雪原里呆上一晚,都不知要被暴风雪刮到那里去了。 第二rì天一亮,剑离恨的烧已经退去,可以下床走路,洛怀箫等人便离开孤云客栈,在客栈门外,赵碧莹婆孙不忘再次向洛怀箫两人道谢一番,才向西南离去,听说她们也是南方人。 众人离开风雪客栈,向东北继续走。 中午的时候,风雨突然加大了,众人身上都披了一层雪衣。 行了三四个时辰,已是傍晚。梅凌还在唠叨还不到的时候,了空指指远处道:“看,前面就是云城了!” 便见在风雪中灰喑的天sè下,一座城池在风雪中静卧,隐隐可见城中楼舍亭台,河道池台,还有指天高塔,城中人流涌动,一片繁华景象。杨尧一边行一边问:“段前辈能在雪山盖这么大一座城池,看来云城派的势力不可小视阿!”梅凌道:“不然你以为,这些建城池的钱一定是在百姓手里刮回来,云城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了空道:“云城原来只是一个雪山上一些猎户摆卖狐皮小市集,有辽国与高丽的客商与他们做交易。后来他们的生意好了,有了钱就在那处搭屋建舍,盖了店面。客如云来,于是又有了小市镇,镇上慢慢的多了其它的货物和店铺,于是就成了今天的云城。后来有一天,一群山贼入城抢劫,有一个人带着大家将山贼赶走,这个人就是段仙飞。他在云城中的威望很高,很受百姓拥戴,不久就建立云城派,被推荐成云城派的掌门人。” 梅凌道:“原来是黑商的头!”柳絮道:“三师兄,你怎么老是喜欢踩到人家一无是处,好的也让你说成坏的了。”梅凌道:“你以为他是好人阿,我就说他不是好人。”柳絮懒得与他辩。 了空道:“段仙飞的父辈,曾救过在雪山狞猎的辽君xìng命,所以即使这里是两国的边境,辽国也从未有攻占云城的意思。辽君本想将他父辈封作云城王,父辈去世后就到段仙飞,只是段仙飞生xìng喜欢zì yóu不羁,婉辞官职,辽君出于感恩,还是将他女儿赐封了郡主。” 来到城门前,只见城楼上十几个身披白sè狐袍的云城弟子来回巡视,见有人到来,一个去城弟子问道:“请问诸位是那方的朋友,来云城有何贵干?”未待洛怀箫答话,昆仑子喝道:“告诉段仙飞,说我昆仑子来到,如不亲自出门迎接,我就一把火烧了云城!”这句话说出,梅凌瞪着他:怎么抢了我的对白。 那弟子本来好声好气的以礼相问,想不到得到的却是这般回答,正想不予理睬的时候听见洛怀箫道:“这位兄台,晚生洛怀箫,我们是从华山远道而来,想前去雪山之巅,路过云城,来拜望一下段仙飞大侠!还请通报一声!”那个弟子见洛怀箫态度好,就向他回礼道:“洛兄弟有礼!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便转身离开。 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那弟子回来,梅凌第一个急了,雪地里冷阿,又骂道:“什么云城派阿,待客如此无礼,你们闪开,让我把城门给拆了!”说完还真挽起衣袖怒气冲天的向城门奔过去,众人想劝都劝不及。 就在此时,城楼上二十多个云城弟子见有人硬闯,突然执起弓箭,向着梅凌放了一梭箭,梅凌圆眼一瞪,道声:“我正愁着找不到借口打架呢!”他身形晃了几晃,二十支箭竟然全夹在他腋下,好快的身法,但此事并没完,城楼上二十个云城弟子齐齐退下换箭,但替上来的却是四十个,梅凌不等他发箭,将怀抱的二十支箭全抛向城楼,了空大叫道:“梅老怪,不可伤人!”但那来得及,箭已离手,城上立时有二十个云城弟子中箭倒地。 梅凌趁着空隙奔到城门前,得意洋洋的道:“叫你们shè我,梅老怪先把你们家的大门给拆了!”便作了金钟势,大喝一声,双手两支拇指直指城门戳去,这一下劲力足足达到九成,指撞在城门上,发出沉雷一样的声音,整座城楼都晃了晃,但大门却依然像原来一样紧闭,丝毫没有受损,反把梅凌的手指震到刺骨一样的痛,这会正蹲在地上痛苦的揉着两个手指。yīn风见师弟开山凿石的拈花指功也戳不倒一道城门,便道:“三师弟,我来助你!”便凌空跳起,划了一道弧穿过箭阵来到城门前,见梅凌张着口,便道:“三师弟,我懂,大师兄帮你开门!”双掌幻了两串掌影,拍在城门上,便听见两声巨响,yīn风也蹲到地上搓着发红的双掌很无奈的道:“三师弟,刚才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梅凌道:“是的,我想告诉你,城门不是木做的,而是铁铸的!”yīn风只好自认倒霉。 而此时,云城里一片号角声,洛怀箫道:“看来段仙飞将我们当成是敌人了!”昆仑子道:“那就看看他段仙飞有没有本事当这个云城派的掌门人!”说完纵身踏着云步冲向城楼,半途一手捞起地上四支箭,望着城楼放出去,四支箭由下至上插在城墙上,此时城楼上的云城弟子已由四十人增到八十人,密密麻麻的排满城楼,手上八十多支箭支发,箭如雨下,但未有一箭刺入他的身体,杨尧看到暗暗惊叹,他将真气布在身体四周,硬将利箭挤开。眨眼昆仑子已冲破箭雨来到城墙下,拔身跳到己插在城墙第一支箭上,再纵身跳到第二支,身法之巧确让人惊叹不已。就算以杨尧现下的内力,也不可能将真气布在全身抵御利器。 只有惜空的金钟罩才可与他相比。 眼见昆仑子就要在第四支箭上跳到城楼上,就在此时,四道寒光从城楼处划出,由上而下直削昆仑子的头。 是一个身着白sè狐袍,仙风道骨,颇显大将风采的的白衣老人。 这一下的劲力势要将昆仑子整个头削下来,真气已然抵挡不了这一下,但空他人在空中无处借力,上纵之势已然使尽。就在这时,两个人影“嗖嗖”从杨尧身边擦过去,很快的从城墙上纵上,两道寒光闪过去,听闻“叮叮叮”三声,与四道寒光撞在一起。 正是危急之时,城下程不闻程不问兄弟出手助昆仑子。程不闻兄弟两人一手执住昆仑子肩膀用力一送,昆仑子跳到城楼楼沿上,城楼上那个白衣老人右手一挥,四道寒光接着划到,昆仑子脚步一转,旋身避开,抢过一云城弟子手中的长矛,对着那个白衣老人连刺三下,这一招名叫“三顾茅芦”,长矛分三路刺向白衣老人的胸前,让敌人迷惑,但招式尽处却是要刺他的要害。 那白衣老人身形往后飘然而退,半途右手一扬,又从袖筒里吐出四道寒光,是四片利刃,似狐爪一样,微微透着紫芒,看得出也是一件竖不可摧,削铁如泥的兵器。那利爪横削昆仑子的长矛,昆仑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这一件古怪兵器,不足为然,长矛不退,用力挺起,去击他的利爪。木制的长矛竟然没有被削断,这一下出乎白衣老人意料,愣在原地的时候,高手过招那容你多想,昆仑子长矛再刺到眼前,他想避也避不及,眼见就要丧命矛下,昆仑子却突然将矛尖一偏,长矛在他脸边半寸处向右边斜斜扫过,削断几条发丝,昆仑子没有伤人之意,及时卸招。 但昆仑子并没停手,回矛一招“西厢明月”逼过来,长矛点刺半圈似缺月一样,在白衣老人身前一个白衣老人身上神庭到中府到,再至天府回关元这一串穴位猛然来刺,这些人身大穴任何一个被刺中,重则即时毙命或身残废,轻则经脉受创,武功尽失,白衣老人扬了利爪,使了招“天狗食月”破他的招式,冷静应战。 惜空道:“段仙飞的武功比古七年前又好了许多,昆仑子似乎要与他打成平手了。”了空望着城上昆仑子与白衣老人打斗,道:“如果段仙飞连我们也防不住,那还如果去守卫云城!”洛怀箫道:“了空大师是想考验一番段大侠,那好,既然来到,那就送他一份礼物!”他向杨尧道:“尧儿,去帮一帮梅老怪开城门!”杨尧早就想了,便爽快的应了声,向那边梅凌和yīn风道:“梅老怪,yīn大哥,你们闪开一点!”提了墓剑,纵身跳到城门边,大喝一声,墓剑剑尖对着城门底部用力撞下去,只听见“咣”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城门下的地被撞了一个大坑,墓剑插入一尺余深,同时一股劲风将yīn风和梅凌逼得撞到墙上,杨尧作了个金钟之势,握着墓剑的手一用力,只听闻“吱吱呜呜”的磨擦声,城门四周与城墙相连的地方不断迸着火花与白烟。 了空道声:“阿弥陀佛,我们来助尧儿一臂之力!”他与惜空、道空同时飞身近城门,作好泰山势,贯力双掌,道声:“万佛朝宗”六掌摆成莲花状向城门拍去,只听“澎”一声,两扇铁铸的城门向后飞起,摔出丈几远。 城门后面也守着一百余个云城弟子,看到这一场面,一个个怔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涌向城门口,将进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洛怀箫大喊道:“梅老怪,不许伤人!”梅凌吼他道:“什么,你为什么只针对我,我是那种随便伤人的人么?”洛怀箫道:“你武功太高,动动手就会死人,是提醒你要留着心。” 这些云城弟子,全都是右手带着像段仙飞那样的利爪,近前进招,爪短灵动,缩放自如,却也让人难以捕捉他的动机。洛怀箫握着长剑挑拔,时时落空,但他的剑始终未曾出梢,以免伤人。杨尧挥着墓剑每前一步就往地上砸拍,撞地迸发的劲风将十多云城弟子弹飞几丈远,了空三人则是以推、拖、带、送、将近前的云城弟子甩倒,柳絮和剑离恨也是以轻拳轻掌拍倒对手,未见有人流血。梅凌yīn风刚才在城门吃了个哑巴亏,现在火起上来,对着云城弟子一人一个耳光,打到那些云城弟子脸肿头青不敢再近前,几大高手联合起来,百多人不一会便倒满一地。 洛怀箫道:“云城不会就这么简单就闯了进来!”了空道:“没错,你听!”众人也听到了,四下一片喊杀声,不一会便见眼前四五条街道尽头,密集的人群向这边涌过来,跑在前头和后面的是云城弟子,中间的是平民百姓,他们手拿刀枪剑棒,农具厨具,高呼“,打倒山匪,保卫云城”的口号向这边冲过来,梅凌看到那些菜刀锅铲,大喊道:“放下我的家伙!”这一群人密密麻麻,有三百多人,而且他们是排着队冲过来,像cháo水一样,眼见人群就要冲到眼前,如果不伤人,就难以抵挡这一波攻击,就在这时,城上忽有人高喊道:“停,撤回去!”人群嘎然而止,即时散去,散的也整齐的序。 众人抬头望向城楼,旁边昆仑子师徒此时已和段仙飞停止打斗,站在段仙飞旁边,是段仙飞在城楼上号令众人退去。他和昆仑子师徒从城上下来,冲众人抱拳行礼道:“刚才是段某怠慢了,请见谅,现下局势紧张,我们不能有丝毫差错,不然外敌就会犯我云城民,城中数百居民的安危都在我手里!”他向了空三人道:“了空大师,惜空大师,明空大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了空笑道:“我以为凭我几人的力量就能将云城攻破,想不到段老弟把云城的弟子训练有素,都不是省油的灯。” 段仙飞道:“哪里,是了空大师抬举小弟,我的这些弟子,只能靠着城中的百姓一道,捍卫一些山匪强盗,要是某一天李元昊或者王建要攻我云城,那我们就抵不住。”他望见梅凌yīn风,洛怀箫杨尧几人,道:“这些朋友很面生,犹其是这位少年,这件兵器拍得我云城弟子四下飞散,等我来猜一猜你们都是谁。” 他打量了一番众人,向梅凌道:“早就听说江湖近年涌起了不少新秀,其中就有雪峰三怪,其中有一位拈花指指力大无穷,jīng钢造的兵器也能拈碎,还有一位朋友掌力惊人,势如浪滔,开山劈石不在话下。除了梅老怪的yīn小怪,怕没人敢用手指和掌截我的城门!“梅凌道:“如果不是我昨晚煮饭烫伤了手指头,你的城门跟豆腐一样,算什么!” 众人齐乐,段仙飞又道:“听说还有一位侠士,为了铲除千毒门,不惜以身试险,在天渊谷再设百花盛宴,令江湖武林中的朋友刮目相看,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洛怀箫兄弟。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有一位少年英雄将南海四恶的二恶狄远泽一掌毙杀了,我想功臣就是这位扛着别人的墓碑当兵器的杨尧少年吧。”杨尧道:“这是醉前辈他们送我的,不要白不要。”他又看了看柳絮:“你见过你母亲,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想不到一眨眼,你也长这么大了,杨兄走得急,我这个兄弟都没为他做过什么事。”柳絮合向他问候。他又望了望剑离恨:“这位小兄弟我就猜不出来是谁了。” 剑离恨道:“晚生剑离恨,见过段前辈。”了空道:“他原来是狄远泽的徒弟,后来以现自己的爹娘都是他杀的,就弃恶从善。”段仙飞道:“好,小小年纪就懂得分辩是非善恶,rì后必有作为。” 他顿了顿道:“你们来到云城,想必舟车劳顿,现在就请随我去我的凌梅山庄,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 于是段仙飞吩咐弟子们将城门搬离道路,免得碍交通。随后带着众人穿过热闹的街集,来到城中间一处名叫“凌梅山庄”的庄园。凌梅山庄虽说也不是什么金碧辉煌,只是一座普通又简单的庄园,院中最为抢眼的便是那些桶口粗壮的梅树,大小十余棵,有粉sè,红sè,白sè,迎雪而开,十分娇艳。天渊谷里也有梅花,只是比起这在苦寒的雪城里生长的梅花,少了那份地主的霸气,于是柳絮,杨尧,剑离恨便留在院里赏梅,当然,也少不了梅老怪,沾着杨尧几个小孩在梅树下嬉闹。 洛怀箫等便跟着段仙飞去到客厅中,坐下不久便有仆人奉上香茶。段仙飞道:“我相信诸位来到我云城,不只是来拜望我段仙飞的吧?”了空道:“嗯,我们有一位朋友身负重伤,急需要雪山之巅上那棵千年灵芝来救治。既然来到,不来云城看望一下老朋友,实在过意不去。”洛怀箫道:“听人说,今年雪山将遇百年难遇的寒冻天气,雪山之巅那道天涧将会结下冰桥,于是吸引了很多莫名奇妙的人前来雪山,段前辈既是住在雪山,一定知道这一传说是不是真的?” 段仙飞笑道:“这个倒不假,看这些天的天气极其不稳定,相信不出十天,寒冻天气就会到来,到时雪山之巅那道天涧上的雾气就会在一瞬间结成冰。不过就算有了这道冰桥,人们也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呆很久,况且那还是雪山之巅,是雪山最寒最冰的地方,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被冰成冰人。” 昆仑子道:“以我昆仑子的内功,我就不信只能在雪山之巅站一个时辰!” 了空道:“千年灵芝我们是一定要采到,那段老兄可否有十分办法让我们平安的到达雪山之巅采千年灵芝?”段仙飞想了想道:“需要御寒的厚皮衣,不过衣厚笨重,不利于爬山。”惜空道:“这个倒没问题,除了絮儿和恨儿,我们都有点内功功底,再厚再笨重也能穿起来。”段仙飞道:“那我就派人去准备厚皮衣。”洛怀箫道:“我最担心的还是这次群雄聚集在雪山,会不会是有人yīn谋着什么。”段仙飞道:“洛兄弟多虑了,云城人来人往,知道这消息而来抢千年灵芝的也不奇怪。况且这是云城的地盘,谁也别想在这里闹事,我会与我云城弟子一并同你们上雪山之巅。” 明空道:“对了,我们把云城的城门打烂了,不知附近有没有铁匠,我们师兄弟去叫他来修一修。”段仙飞道:“哦,这个我会去处理,那位朋友不是个个人都能请得动,你们就先安顿好。” 他又咐吩仆人带着众人去各自的客房安顿妥当。 第十七回 云城郡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雪山的天气比南方更糟,昨天来到云城不久,便下了大雪,而且一直没停过,一天比一天冷,虽然段仙飞已为众人都准备了狐皮冬衣,但这天早晨柳絮起床站在窗边想看看雪中的梅花,片刻便冷得直打喷嚏,她在屋里走了几步,还是觉得很冷,于是出门去走走,也许走动一下就不那么冷了。 走过梅凌他们的房门口,门窗都是紧闭着,天气这么冷,谁也不愿起床,三师兄这会一定还缩在被窝里做着美梦,柳絮想起三师兄肯定又卷着被子掉到地上便忍不住卟哧一笑,他这坏习惯他总是改不了,还记得有一次调皮的小柳絮故意把一些高低不一的石头丢到梅凌的床前,结果梅凌从上面掉来了,被扎到胸口痛得捂了半个月。 她一边想着小时候和杨尧在水烟山庄胡闹一边随意的漫步。 柳絮行至后院,却发现后院有一片的梅树林,这梅林的梅树都有一人高,树上披着一层薄雪,可能是昨晚一夜寒风,梅花开了一树,纷芳扑鼻,柳絮看到这些雪白的梅花,她把鼻子凑到花瓣边,便闻到一股谈谈的梅香,夹着雪的冰凉透入心底,好舒服。 柳絮还沉浸在梅花的芳香中,忽然背后有个女子道:“喂,你是谁阿,怎么跑来我的梅园?是不是想偷花?还是你是坏人,想来云城做坏事!”柳絮的确被吓了一跳,吃惊的回过头,却见一个身着碧玉长裙的女孩子站在自己背后,只见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得也很清秀,粉面桃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梳着两束调皮的长发吊在耳后,凶恶的盯着柳絮。 柳絮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云城做客的,我叫柳絮。”那女子抱手上下打量一下柳絮道:“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倒不像是坏人。我叫段舒芸。”柳絮便冲她点点头,段舒芸道:“哎,姐姐,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我们云城的人,你是从哪里来的?”柳絮道:“雪峰山天谷。”段舒芸好像很好奇的道:“天渊谷阿,听说那里很美,要是我能去那里玩就好了。你跟我说说好吗?” 说完便把柳絮拉到一棵梅树下要她讲,柳絮便跟她说起天渊谷,听得她捧着腮,很期待的认真听着。 原来她就是段仙的女儿,被辽君封为云城郡主的段舒芸。她说自己从小就呆在云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雪山之内,段仙飞不许她跑到雪山外面玩,就算是在雪山,也有一大堆的人跟在后面保护着,所以雪山外面的世界她并没有到过。 正说间,城南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急急的号角声,段舒芸皱了皱眉头道:“城门那边有敌情,糟了,爹今天去拜访那个铁匠了!我得去看看。”柳絮道:“我也去,希望可以帮上点忙!”段舒芸点点头,与段舒芸一同奔向城门那边。 两人刚到城门对着的那条街,便听到叮叮当当的兵器互碰的声音,拐过街角,看到云城弟子和百姓正在城门口和几群人打得难解难分,地上已有十余个百姓受伤倒在地上呻吟。几群人中,有的衣着一致,有的身穿布衣,手中拿的兵器也各有所异,但此时他们的身影飘来晃去,无法瓣认是些什么人。 段舒芸道:“又是一帮山贼!”已经如青蛙跳一样几个起落扎入人群中,她右手一扬,紫芒闪现,亮出一把闪着寒光透着紫芒的利爪,与段仙飞那一件兵器一模一样,利爪对着伸过来的兵器一扫,像切瓜一样,几件兵器全被她削断,然后飞起几脚,将身前的四五个大汉踢得飞起,那群人突然看到这么利害的人物出现,无不回首观望,云城的弟子则高呼道:“云城郡主亲自上阵,你帮亡命之徒快快弃械投降!”人群中有人大喝答道:“放你娘的狗屁,让我来会会她!”便见人群里一人跳出来,跳到段舒芸头上,人未落地,双手齐挥,数道寒光从他袖中吐出,是暗器,段舒芸侧身避开shè向要害的几支,便以利爪去削剩余的几支,“叮叮”暗器撞在利爪上,段舒芸竟然被撞得倒退了几步,扶住右臂似乎受了伤。 就在这时候,柳絮看到段舒芸左手手腕上系着的一个饰物,是一个银sè铃铛,这种铃铛在市集上到处都是,不足为奇,只是一眼看到,记于心中而已。 此时那个人落地yīnyīn笑了笑,回身,侧身,旋身两手不停的挥,呼呼风声中,一把暗器又逼到眼前, 柳絮本想将她拉开,但段舒芸反将她轻轻推送到一边道:“姐姐,这里危险,躲好点!” 只见她展开轻功步法,左闪右摄,身体灵活的摆动,竟然也将那些暗器全然躲开,轻功竟是如此的卓绝。 这是当然,云城处在北边,城外的的积雪有两尺多厚,要想在这两尺厚的雪上来去自如,你必烦得有一身绝好的轻功浮在雪上面。 而那些暗器,全打在街边的店铺墙上,入墙三分。那些暗器,全都是一指来长,头轻尾重的钢钉,每一枚钢钉上都有两三片小刃,这种暗器非但段舒芸未见过,连柳絮也没见过。也许这些暗器打造成这样,是为了命中敌人后造成便深的伤害,但这种暗器非常难用,头轻尾重,方向准度难以把握,但它的主人却将它用得出神入化,可见这个人的武功也非同小可。 段舒芸人刚站定,背后风响,暗器又打到,那就不能等你发暗器来伤我!段舒芸蹲低身,即刻有暗器擦着头发飞过,她再使一招“雪狐出山”双手在地上一支,飞身扑向那个人,右手利爪一挺,使了招“天狐捕食”在那人身前交叉划过两道寒光。这一招来得迅疾凌励,寒光罩住他的上下左右,也没留给别人多想的机会,只见那人只有往后掠退。 此时两人的身形都是离开了地面往后飞掠,后面挡道的人纷纷避开。那人退到店铺边上,他猛地止住退势,右手一扬两枚钢钉打向段舒芸,自己抽身跳到屋顶上。段舒芸那一招“天狐捕食”正好使尽,利爪将店门前一条碗口粗的旗杆砍断,两枚钢钉直飞自己喉咙而来,她低头避开,纵身跳向屋顶。 却不料这是对手的计谋,他在屋顶上挥出五支钢钉,打向还在上升的段舒芸,这一下她无处借力躲避,只好将利爪护在头上,却正好挡住其中三支,还有两支在利爪边上擦去,去势一偏,打中下面两个百姓,即时倒地毙命。此时段舒芸上升之势已被风才的暗器所阻,还差两尺就到快到屋顶。就在这时,她右手利爪上的四支利刃带着一条钢索突然向上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弧,落在那人背后,段舒芸用力一扯,四支利刃附到那人后背,勾入肉里,段舒芸再一扯,人已借力跳到屋顶上,而那个人的后背被扯了四道口子,鲜血直流,痛得跪在屋顶上。段舒芸道:“没人敢对我不敬,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说完右手一扬,利刃弹回,她举爪向那人头颅削去,便看到他的尸体从屋顶上滚落,摔在街中。柳絮吓到呆在那里,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段舒芸的手段竟然是如此残忍。 人群中有个中年男子悲呼着奔出,大喊着:“二弟,二弟!” 只见这个人七尺身形材,身着一身灰袍,,一双铜铃大眼,鹰勾鼻。柳絮认得他,他就是幽冥教的教主万劫山,死的是他的二弟,也是幽冥教的副教万劫海。 万劫山纵身跳上屋顶,怒视段舒芸道:“你杀我二弟,我要你偿命!” 说完从背后拿出一对打造jīng奇的古怪兵器,如何古怪,只见它打造得像个风车一样,一个带提柄的铁圈外面伸出三片弯刃,他提在手中一震,整个铁圈以它的握柄为中心旋转了起来,发出阵阵风响,这种兵器江湖人称风火轮,是十分歹毒的武器之一。二话没说,踏过瓦上的血迹,挥右手风火轮旋削向段舒芸。段舒芸不屑一顾,挥利爪来削,却被旋力冲开,万劫山左手风火轮旋到,等她来挡,右手风火轮又旋过来,如此接上几下,段舒芸右手已被震到阵阵酸痛,挥爪的力度有所减弱,自知内力不如人。 但此时此刻要在这么多云城弟子面前退缩,那就不是她段舒芸的风格。 只见她展开轻功,一边躲避万劫山的风火轮袭来,一边在他身边来回跑动,她的轻功比万劫山好,进招避招都比他先一步,所以万劫山跟不上她的步伐,出招慢了她半拍,段舒芸慢慢占回上风,找准机会,利爪四支利刃对住他心脏部位插过去。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喊道:“芸儿,快快住手!”她听出是段仙飞的声音,一走神,万劫山双手风火轮照着她的头旋下,千钓一发的时候,一把尖刀从段舒芸身后现出,挑拔万劫山的风火轮,“叮叮”两声,将万劫山逼退几步,万劫山人未站定,那人的第二刀斜劈而下,便举了风火轮来挡,“当”一声,他的风火轮被砍成两半。 万劫山这才看清那个人是柳絮,便道:“柳姑娘,我敬你是柳大侠的女儿不同你争斗,但你也不要阻我为我二弟报仇!”柳絮道:“你二弟的命值钱,那两个百姓的命就不值钱么!分明是你们不对。”万劫山道:“那就不要怪我不给面子!”好正想举着剩下的一个风火轮来攻,远处的段仙飞沿着屋顶走过来,带着一串虚影瞬间到了几人面前道:“朋友且慢动手!” 他人已横在万劫山与柳絮,段舒芸之间,问柳絮:“柳姑娘,雪山气候严寒,你起得如此早!不睡多一会?”柳絮道:“哦,是冷得睡不着,出来走走,刚才打了一架,现在暖和多了,我想万教主也是冷得撑不住了,不然不会闯入云城胡乱伤人!” 万劫山道:“段门主,我二弟如今死在你女儿手下,这笔帐怎么算阿!” 段仙飞看到街上三具尸体道:“我相信那两个平民不是我芸儿杀的吧!”万劫山不语,柳絮道:“分明是他二弟先杀人!”段仙飞问街上的云城弟子:“发生了什么事?”听见一守城弟子道:“今天早上,这帮人来到云城,二话没说就要往里闯,见到街上摆卖的衣服就抢来穿,穿上就走,我们与他们理论,要他们付钱,他们不给,于是就打起上来。”!”他指着万劫山道:“就是他带的头,将我们很多弟子打伤。”万劫山道:“你们连门都没有,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进城来么,难道不欢迎我们!” 段仙飞道:“城门昨天被我的几个朋友弄坏还来不及修,如果不是这样,万教主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进来这里,做出山匪的行为。” 万劫山正想发火,忽然街角又走来一群人,这群人正是洛怀箫等。梅凌人未到声先到:“丫的,一大清早叮叮当当吵个不停,都不让人睡个安乐觉,这也就算了,打架也不叫我,姓段的果然不是好人。” 段仙飞道:“梅老怪,我这不是大清早就出城去请师傅来修城门么,只是雪山寒冷,想让大家多睡一会!”梅凌自觉没趣。 几人行近,杨尧纵身跳到屋顶上,向柳絮问:“柳姐姐,你有没有受伤?”梅凌也跳了上来,知道事情缘由后指着万劫山就开骂:“梅老怪再不好,吃完饭也会给钱,你堂堂一个教的教主竟然抢人家衣服穿不给钱!”万劫山道:“我没带钱!”梅凌道:“没带钱就不会赊账阿,我敢肯定就是你,大清早拿着个破铜烂铁敲来敲去吵得我睡不着觉。你不是很想打架吗,来阿,陪梅老怪练几手,大冷天的热乎热乎身。”万劫山把兵器一举,道:“来阿,难道还怕你不成!” 段仙飞道:“好了,我云城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这里还有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你们要打架出去外面打!”万劫山道:“难道就让我二弟这样白白死了么?”段舒芸道:“我云城百姓也是人,我们死了两个人,伤了二十多人,你就赔一条命这已经便宜你了!”街上的百姓一阵赞同,段舒芸骄傲哼了声。段仙飞道:“芸儿,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你不可以一出手就要了别人的xìng命,他可能是误伤百姓,得饶人处且饶人!” 万劫山道:“段仙飞,这笔帐老子记住,迟早会让你们加倍奉还。”便带了自己教的弟众,抱了万劫海的尸体出城而去。段仙飞向其它人道:“诸位来到我云城,我段仙飞无任欢迎,赏我这个脸的请随我云城弟子去凌梅山庄安顿好,不赏脸也可以离开,闯我云城这笔帐我记在万劫山头上,与你们无关,不过段某奉劝句,雪山风雪无常,不想死就不要到处乱跑。”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言的议论了一阵,谁也不想在雪地里挨冻,都愿意留在云城中躲避风雪,云城弟子便把他们领去凌梅山庄安置。 段仙飞几人从屋顶下来,向段舒芸一一介绍洛怀箫几人,段舒芸向众人调皮的回以笑礼,她望见杨尧,痴痴的望了他几眼,又打师其他人:“原来这南方人都长得这么帅阿,还长得有点古怪。”她指指梅凌道:“这位老伯伯就长得很有趣。”梅凌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小妹妹也很可爱,我喜欢。” 洛怀箫便问:“段前辈说是去请铁匠来修城门,却不见铁匠身影?”段仙飞皱了皱眉头道:“这位铁匠脾气有点古怪,当年请他造城门是先父三顾茅芦才请到,现在把他的城门打烂了,他非常生气,于是再也请不动了!”了空道:“城门是我们打烂的,就由我们去吧。”杨尧道:“我也有份,我也去。”段仙飞道:“好,不过你们要小心说话,他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我让芸儿陪你们去,她认得路。”梅凌道:“我不就相信有比二师兄还难对付的人!” 于是杨尧,了空师兄弟,梅凌师兄弟,跟着希舒芸出城去。柳絮也想跟去,段仙飞叫住她道:“柳姑娘,厚皮衣做好了,这些男人们的身材都差不多,就差你的我们拿不定主意,你过来帮忙改一改。” 柳絮望着杨尧几人远去,失望的应了道:“我就来。” 第十八回 世外高人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众人沿着山边行了两个多时辰,顶着风雪,爬过一座山,看到前面一个山沟里有间木屋,段舒芸辩认了一番:“没错,那位叫铁神三的铁匠就住在这里面。” 行到木屋前面,只见屋前搭着一个竹棚,棚里放有两个装满水,外面裹着雪的大水缸,和一个被雪盖住的灶台,两个水缸上有两条粗大的绳索,看样子是有人经常用来背东西。 杨尧指了指右边那个大水缸道:“铁的!”梅凌笑了笑道:“小子你开玩笑吧,谁会有铁来造水缸,一定是瓦的,要知道在这冰天雪地里,铁比瓦更脆弱!”杨尧道:“我们赌一把,如果这是一口瓦缸,雪山回去,我亲自去昆仑山给你弄十几坛蟠桃酒回来。”梅凌yīnyīn笑了笑道:“亲自去昆仑山带蟠桃酒,这赌注实在太吸引人了!”杨尧道:“如果是铁的,你给我去昆仑山拉一大车蟠桃回来。”梅凌道:“好,就这样。” 段舒芸道:“杨大哥,慎重!”杨尧道:“放心,我相信我的叛断。” 梅凌道:“你小子输定了。”走到左边水缸前面,伸手敲开上面的雪,却是一只铁缸,他失望的道:“好吧,原来以为这次会有十几坛蟠桃酒喝,看来没戏了!”他伸脚就踢右边那个缸,“哗啦”缸竟然破了就在这时,这一只却是瓦的。梅凌一阵兴奋:“杨小子你刚才说是哪只水缸?”杨尧慌忙耍赖:“左边那个!”yīn风拍拍他肩膀道:“杨兄弟,我也帮不了你,因为我也想喝五十年珍藏的蟠桃酒。刚才你指的是右边的那只哦。”梅凌乐得哈哈大笑:“就差这么一点点就要与五十年珍藏蟠桃酒失之交臂。”段舒芸道:“早叫你慎重,就是不听。”杨尧黑着脸安慰自己:“昆仑山也不是远,没事,回去以后就去给你弄酒,顺便游山玩水,挺不错的。” 突然,了空叫道:“梅老怪小心。”梅凌已觉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伴着寒意透过后背直逼心窝,梅凌回头一看,看见一只大手掌向自己拍来,离自己鼻尖不过三寸,梅凌慌忙将气一沉,整个人沉下雪里一尺,那人的掌从他头顶擦过,劲风将地上的雪掀起一层,扫向杨尧,段舒芸,yīn风与了空三人,像狂风暴雨的雨点一样,打在众人面上,一阵剧痛,即时淤红。 好强劲的掌风!梅凌还未回过神,那人第二掌跟着拍到,雪只有一尺厚,无法再沉。他道了声:“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伸了拈花指以拇指和食指拈住他手腕的脉门。 这一次他只伸拇指和食指,其他三指都握在掌心,等拈停他的手掌,三指往他的手腕弹去,那人立即感到整个手臂都麻了一样。梅凌从雪里扎起,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比他还老的老人,这个老人一头齐腰银发,额头扎着一条镶着绿sè宝石的头带,双眼有一只似乎已经失明,手持着一支黑铁拐杖,看样子是经过几千次反复捶炼而成,这种兵器也是竖硬无比。 梅凌指着他就骂:“老妖物,你怎么乱出手打人阿。”段舒芸低声道:“梅老怪,这位便是铁神三。”梅凌道:“什么!你就是铁神三,就是你丫的连云城派的掌门都请不动你的那个臭铁匠,我还以为谁这么高派头,以为自己很了不起阿。” 铁神三一把怒火升起,脸sè一沉,突然一掌伸向梅凌,掌未到掌风照样激起地上的雪,但这一回杨尧几人有了准备,背过身躲开雪溅。梅凌道:“接你一掌!”举掌迎上去。两掌相交,梅凌却被击得往后倒退,但铁神三还粘着他的掌推过来。了空道:“梅老怪,我来助你一把!”近前伸掌按在梅凌身后,一股内力通过梅向铁神三撞过去,却被一股劲力反扑过来,他与梅凌一起向后退,惜空和明空一见,忙也跳近前,将手按到梅凌背后,将内力通过梅凌向铁神三逼过去,梅凌额头冒出豆大的汗,大喊道:“你们想把我梅老怪整死阿,三股内力在我身体里激来激去,我要爆炸了!” yīn风道:“三师弟,我来帮你!”梅凌道:“快快快!”他以为yīn风会掰开了空三人,谁知yīn风将掌按到惜空和明空背上,也将内力从他们身上送过来!梅凌更加难受,大喊道:“大师兄,我恨你!”但这五大高手的内力合在一起却也抵不住铁神三一个人。 杨尧道:“梅老怪,我来帮你解围!”他将墓剑插在雪地里,双掌按在yīn风背后,运起逆脉神功,将内力从自已身上发出去,通过yīn风向明空向yīn凌,再由梅凌向惜空流回yīn风这里,这样六个人的内力就以了空为中心,杨尧为推送,绕着yīn风、明空、梅凌、惜空旋转,形成强大的漩涡,不断击撞着铁神三,还产生一股股真气,激起地上雪,在雪地上也画出一个漩涡的出来。铁神三咬着牙支撑了一刻便崩溃,被撞到倒飞回去,段舒芸眼见手,疾步跨过六人,去扶住要撞向铁罐的铁神三。但这一冲撞的内力实在太强大,将她也带起,两人一同撞在铁罐上,不过也减了不少撞击,两人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便没事。 梅凌向杨尧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你救我一命,回去我把小师妹许配给你。”杨尧道:“梅老怪,你别误会,我和柳姐姐自小认识,只是投缘,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乱点鸳鸯。”梅凌道:“呸,还在这假清高,都写在脸上了!”杨尧忙抹抹脸,自知上当。 他忙扶起铁神三和段舒芸:“铁前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铁神三拍拍身上的雪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好说。”说完转身进屋,杨尧忙道:“前辈,云城的城门坏了,我希望你能帮忙修好,要不然山匪就会乘机进犯。”铁神三怒道:“就是你们这帮人弄坏的。”了空道:“无心之失,请你见谅。”铁神三道:“你们本事这么大,何需要找我,自己修去!”说完进屋,“啪”的关上门。梅凌指着他的门就骂:“自己修就自己修,怕你阿,你以为世间就你会修城门阿。 铁神三将门再次打开,怒目盯着梅凌,梅凌天不怕地不怕:“肯出来了阿,想打架阿,来阿!” 他打了一眼众人,目光却停留在杨尧身边插着的那把墓剑。 他呆了一阵,慢慢行向墓剑,不忙挡道的梅凌推开,梅凌竟然经不起他随便一推,力度甚大,自己无法抵挡,便被送到一边站着,差点跌倒。 杨尧问:“铁前辈知道这一把墓剑?”铁神三不理他,把他也推开,站在墓剑前上下打量着墓剑。看完就要伸手去提,杨尧忙道:“铁前辈,这把剑很重。”许说未完,铁三三已经举在手中,轻轻松松像拿木剑一样,就算杨尧也未能做到这样称心如意的拿起墓剑。这一举动将众人吓了一跳。 铁神三问道:“你在哪里捡到这把剑?”杨尧道:“哦,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深渊,在深渊底下发现的,这剑,不会是前辈造的吧?”铁 神三望着墓剑,深深的感触道:“这是我爷爷年轻时候给江湖上一位大侠造的墓碑,说起来都四五百年了,除了我爷爷,那时候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把它挥得动。竟然在今天还能再看到它一眼。”他又看了看杨尧:“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一身本领,铁神三钦佩不已!”说完便很欣慰的抚着胡子点头微笑。 杨尧见他心情大悦,便道:“那可不可以请前辈帮忙修城门上。”谁知铁神三脸一沉:“不可以,想都别想,自己闯的祸自己扛!”说完又转身入屋。 yīn风道:“看来这个铁神三真的像铁造的一样,一点也不懂变通!”杨尧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两手容错空的回云城!”他向木屋里面道:“前辈,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在这里等,等你答应为止!”段舒芸道:“杨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天就要黑了,他不会答应的,想当年我爷爷求了他三次,我们这才来一次。”杨尧道:“有句俗话说‘jīng城所致,金石为开’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答应,就不相信他比金子还硬!” 梅凌转身要走,yīn风问:“三师弟你去哪里?”梅凌道:“去找点吃的阿,难道在这里饿着肚子等阿,我才没没这么傻!”yīn风道:“带点酒回来!”他望了望了空三人又道:“还有带着包子给三位大师吃。”了空念了佛号道:“有劳了。” 这一晚,呼啸的北风夹着吹来,杨尧四人躲在木屋门前的竹棚里围在火旁调息体温,温度一再下降,杨尧几个男生倒没什么,但段舒芸毕竟是女流之辈,此时已经冷得蹲在一边直发抖,杨尧便将自己的狐皮大衣给她披上,段舒芸道:“杨大哥,你把衣服给了我,你自己会冻着的!”杨尧道:“没事啦,我们几个中就数我内力深厚,你看了空大师他们都没事,怎么会把我冻着,你爹不应该让你带我们过来,这天寒地冻的不是苦了自己的女儿。” 段舒芸甜甜一笑:“是我自己修行不够而已,我爹从来不让我出去雪山外面,所以未能结识像你们一样的大人物,要是能跟着你们去闯一闯江湖,我想我的武功一定比我爹还利害。”梅凌道:“你以为你爹很利害,连我梅老怪都打不过?”段舒芸道:“那你和昆仑子谁利害?”梅凌道:“自然是他咯!”段舒芸笑道:“我爹能和昆仑子打成平手,那你怎么说我爹打不过你!”梅凌立刻闭嘴。 喝了点酒,啃了点肉,身体才算暖和了点,梅凌又骂:“这老妖物真是铁石心肠,看着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也不关心一下,就算不关心我们,也关心一下这小丫头吧。”说完咕嘟喝了一大口酒,yīn风道:“你这是喝酒,不是喝西北风。”梅凌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喝。”段舒芸道:“杨大哥,我听柳姐姐说你曾经掉到深渊下面,下面是怎么样子的,你给我说一说,反正无聊嘛。” 杨尧点点头,便把自己在剑涧的遭遇说给众人听,直到众人都睡着。 第二天一早,杨尧当先醒来,他望了望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段舒芸,却见她身上不知何时披了张被子,便叫醒她笑道:“你倒好,有人帮你盖被子!”段舒芸很舒服的伸个懒腰道:“怪不得感觉不到冷,还做了个美梦!”梅凌道:“看来这老妖物被我们说得良心发现了!”听见铁神三的声音应他道:“如果不是这位小兄弟拿着我爷爷的墓剑,我念一点先人的情份,像你这样不懂尊重老前辈的人,我早把你们一杖敲死,埋在雪沟里!” 这才看见铁神三站在灶边,鼓着风箱,灶上烧着一炉木炭,中间插着一块烧得红红的铁。 梅凌道:“老前辈?你以为大我一两岁就想当老前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xìng,不就是修个城门么,用得着这么欺负人,让我们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了空道:“铁兄我也不帮你,看样子我和你年纪差不多,总不能让我也叫你前辈吧。”铁神三哼了一声不语。 杨尧道:“前辈,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可以帮点忙的!”铁神三敲了几下烧红的铁道:“我怕你做不来!”杨尧拍拍口道:“相信我!”铁神三瞄了他几眼,指指那口铁缸道:“由这里向北二十里地有个山洞,里面有道泉水,这口泉的水从地下滚烫着冒出,瞬间被寒冷的天气骤冷,用这泉水泡过的兵器竖韧无比,你用这口缸给我背回来,城门我就给你修!”说完一手抓住铁缸,将铁缸单手提起,把里面的水倒了出来,然后扔到众人面前,“啷”铁缸在地上砸出一个坑,雪地立刻震了一下,惊住众人。 梅凌走过去想试试能不能将铁缸抱起,他运足内力,抱是抱起了,但支持不到一会便连人带缸砸到雪里,他骂道:“那你干脆说不帮忙修直接一点,这缸有一千斤重,装满水少说也有一千五百斤,背着一千五斤的东西在两尺厚的浮雪上行走,还要来回走四十多里!你这是要人xìng命!小子,不要答应。”杨尧试了试铁缸,七百斤的墓剑他都能挥动,这不算什么,便道:“前辈,我去!” 杨尧蹲下身,把铁缸的索系到肩上,站起身来,只是比墓剑重了三百余斤,他笑呵呵的道:“不是很重,我去了。” 析尧辩了方向,施展轻功向北行。 铁神三向众人道:“你们也别闲着,帮我生火,还有把屋里的铁全搬出来!”梅凌打死也不干,坐到一旁哼起歌儿。了空、惜空、明空和yīn风便帮他去搬铁,段舒芸帮他生火拉风箱。 再说杨尧,一路踩着一尺到两尺厚的雪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半尺深的脚印,中途歇了五次,才来到那口泉所在的山洞,只见泉口被一股蒸气弥漫,泉旁放着一个大铁勺,看来是铁神三放这里盛水的。杨尧试了试泉水,是冷的,便喝了一口,只觉冰凉清甜。他不作多想,忙把铁缸装满水,这一下,这一缸水就有一千多斤,相当于两把墓剑,杨尧要运上七成内力才能背着它站起身来。 这样一来,他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就有一尺半深,不能施展轻功浮在雪上,只好一步一脚酏的往回走。 这一来一回花了六个时辰,途中歇息了二十次,回到木屋已经累到倒在地上不愿起来,他喘了大气的道:“前辈,水我背回来了,你可以随我去云城修城门了吧。”谁知铁神三把一块红铁往水里一泡,再把泉水一倒,指指空缸道:“这缸水没用了,再去背。”梅凌看着一顺眼,指着他就骂:“你别欺人太甚,水给你背回来你却倒了,又要别人再去背,你这不是成心刁难人么!”段舒芸也道:“铁前辈,你这样为难杨大哥,他怎么受得住,他又不是神,会累死的。” 铁神三道:“爱去不去,随便低你们。”了空道:“这一趟我来背。”杨尧支撑着站起来道:“了空大师,不用麻烦你,我去,你们连我的墓剑都挥不动,别说一缸水了,没事的,就当锻练身体。” 杨尧又背起铁缸去了,这一次他来回用了五个半时辰,途中歇息了十七次,回来的时候天已黑透,众人只好又躲在雨蓬下过一夜。 第二天一早,杨尧已经累得全身骨头散了一样,又酸又痛,再看铁缸,水又被铁神三倒了,杨尧看到铁神三望着自己,便道:“前辈不用说了,我去背。”了空见他疲倦到走路都想跌倒,便道:“尧儿,不要太勉强,让我们合力去抬回来。”铁神三道:“你们抬的不算,我不去云城修城门!”格凌又想骂人,杨尧阻止他道:“唱然很累,但现在我觉得我的内力又有所提升,我知道是前辈故意在指点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 这一次来回他歇了十次,用了四个半时辰。泉水又被铁神三一次用完,他再去背,如此的过了三天,原来往回走他不能使用轻功,随着他的内力越增越强,轻功越来越好,已能在往回走使用轻功赶路,回去的时候雪地上只留下指甲厚的脚印,来的时候一点痕迹也没留在雪地,真正的踏雪无痕。他来回背泉水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只用一个时辰就可以来回一次。 而现在他的内力也增强了,舞起墓剑也能像铁神三一样随心所yù,轻如木剑,甚至舞剑的时候,众人已经以辩清他的剑踪。 铁神三每天都在忙着锤打铁器,杨尧都主动帮他背泉水,后来他把打造的东西放在一起,才知道从第一天起他便在为城门打造门的插销,连锁,转环,杨尧去背水,只是铁神三见杨尧清闲,又是块可造之材,就故意让他借此提升自己的内力。一连忙了五天,终于把所需之物打好,于是放到铁缸里,让杨尧背着,回去云城修城门而去。 有铁神三帮忙,城门很快修好,于是他背上铁缸,原路返回,也没有在云城逗留,不管段仙飞一堆挽留的好话说尽。 第十九回 雪山之巅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接下来的五天,雪山的天气越来越恶劣,天上下着大雪,地上刮着寒风,气温也一天比一天冷,众人都围在火堆边门也不敢出。 这一天早晨,众人正坐在火堆旁吃着烤狐肉,喝着白酒御寒,门外有云城弟子敲门禀报,段仙飞便问什么事,那弟子道:“掌门,住在山庄内另一帮人说要出城去,我们看天气严寒又下着大雪,就不让他们出城,现在他们围在城门那里吵吵闹闹。”段仙飞起身道:“走,去看看。”洛怀箫道:“尧儿,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于是众人随段仙飞出门去到城门口。 只见城门口围着一群人,吵嚷着说要出城。 段仙飞喊道:“诸位请听我一言,现在大雪封山,雪山的积雪有两尺半厚,又加上天气严寒,你们在雪地里呆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冻成冰块。”百合门掌门江涵道:“段掌门,这些天在云城,承蒙你热情相待,但是我们也不能长期在云城白吃白喝阿。这雪山的天气天天如此,还没等到雪停,我就就把云城吃空,那多不好意思,所以有意想离开云城,回去风雪客栈去。”人群一味的喊:“段掌门,开城门,开城门!” 洛怀箫道:“江掌门,你们这么急要离开云城,是要上去雪山之巅去采千年灵芝吧。”刘紫衣道:“既然洛大侠都知道,那我们就不必遮遮掩掩,没错,我们是趁着天气严寒,去采千年雪芝,洛大侠你们一行这么多高手,怕也不是来云城游山玩水的吧,想必也是为了那支千年灵芝。”梅凌往前行一步道:“是就是了,梅老怪就是来抢千年灵芝的,你咬我阿,你抢得过我么,乖乖的给我留在云城,不然折骨断筋浪费药钱。” 那帮人即时互相耳语,议论了一阵,以梅凌的武功,这五十多人围攻也敌不过他,更害快捷他的拈花指。 江涵道:“梅老怪,我们是打不过你,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会拱手相让,我就不信你能把我们全杀了。”众人一齐应和。梅凌气得直瞪眼:“你别把梅老怪逼急了,逼急我不杀人,我把你的们的手脚全拈断,看你们还得瑟。”刘紫衣道:“段掌门,请把城门开了,去不去采千年灵芝那是我们的事,你总不能把我们强留在云城吧。” 洛怀箫道:“各位朋友,这次我们这么多大小门派一起聚集去雪山之巅采千年灵芝,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蹊跷,也许这是邪派千毒门的诡计,特意的安排这一次雪山之行,让我们都死在严寒的风雪或自相残杀中,这正是中了司徒血的下怀,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铲除这么多高手和门派,成就他独霸武林的野心。”刘紫衣道:“洛大侠是不是被当年千毒门灭天渊派时候吓傻了,什么事都能与千毒门想到一块。你害怕可我们不害怕,千毒门敢出来,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此言一出,杨尧将肩上墓剑指地道:“刘掌门,说话小心点,我洛伯伯要是怕了千毒门,就不会这些年都在为剿灭千毒门的事奔波劳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还敢说这样的风凉话,当年洛伯伯设百花盛宴,那么多江湖门派都到了,就没见你们二位。”江涵道:“我正好有事走不开,我的徒弟有到场。”洛怀箫道:“尧儿年纪小不懂礼数,冒犯了两位,洛某在这里陪不是。”刘紫衣低语:“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吧!” 段仙飞道:“既然各位如此坚持要走,段仙也不挽留,开城门!” 只见城门浙开,那帮人跟着江涵和刘紫衣蜂涌而出,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洛怀箫道:“不行,他们这样会被风雪吞没的,段前辈,麻烦你叫上些弟兄,随我一起上雪山之巅,千年灵芝事小,这五十多人的xìng命事大,我不能坐视不管,尧儿,梅老怪,了空大师,我们准备一下,马上追赶他们。” 于是众人穿上厚重的厚皮衣,顶着风雪出城向江涵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足迹追去。 此外,杨尧还带了一捆拇指粗的绳索,不知他用来做什么用。 中午时分,风越来越大,气温也骤然急降,漫天的风雪疯狂的扫过雪地。众人顶着暴风雪向前艰难的行了一段路,此时每个人嘴角边都沾满了冰榨,要不是每个人都穿了厚皮衣,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半个时辰,一柱香也挨不住。于是一路上每隔一里便看到有个人站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洛怀箫试试他们的呼吸,早已停顿,是被冻死的。 段仙飞皱了皱眉头向洛怀箫道:“洛兄弟,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样下去我们穿着厚皮衣也撑不住阿!天气越冷,我们的呼吸越困难,到时维持不了体温一样会像他们一样变成冰块。”洛怀箫望着几那行脚印依然伸向雪山深处,道:“但是他们还在往前走!”段仙飞道:“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早就好言相劝,但他们依然执意要离开云城,我们也无法阻拦!”杨尧道:“洛伯伯,让我去吧,以我的内力,天气再冷,也可支持得两三个时辰!”洛怀箫道:“不行,现在天气这么恶劣,你要是一个人深入雪山,出了点事怎么办,得有人照应!”他向段仙飞道:“段前辈,你和云城弟子先回去吧,我们几个继续去追他们。”段仙飞道:“雪山是我的地盘,怎么能让你们独自往里闯我们回去云城呢,走,不然天一黑气温就更低了。” 白眉拂了拂衣袖道:“不就是雪山吗,能比昆仑山冷么?”说完踏步走在众人前头,梅凌自上次被他打败,心里一直不爽,道:“连路也不看,小心掉进山坑里!”白眉没有理会,只是哼了一声。 段仙飞道:“大家跟紧一点,不要走丢了!”众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久,地势开始起伏,越往前走,地势越高,沿着一条深沟边缘开始往上走,渐见在前方,有两座高山拔地而起,其中一座山势虽然陡,但可以攀爬,另一座山壁笔直,直入云天,无法从那里上去,段仙飞指指这支笔峰道:“看,那就是雪山之巅,千年灵芝就在顶上,想采到它就要从另一座山上去,而这两山间隔着一百丈天涧,如果没有结冰桥,无法跨越。” 杨尧道:“你看,刘掌门他们那群人已经爬到半山腰上了。”众人抬头看到风雪中,一些蚂蚁大的人影正在往山顶爬去,洛怀箫正想喊住他们,段仙飞道:“不可,太远了,如果你用内力呼喊,定会使到两边的雪崩地塌下来,到时我们都逃不了。”杨尧道:“那我们快点赶上去。” 他便提气往前飞奔,柳絮道:“尧儿,等等我阿。”便也提气追上杨尧,其它人紧跟着。 走了不远,杨尧嫌柳絮走得太慢,于是拉了她,将她从沉雪下提起到雪面,迈开大步便往前奔,柳絮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好任他拉着走。杨尧走得最快,他身上背着一捆绳索,扛着七百斤墓剑,又拉着柳絮,但依然以轻巧的步伐走在白眉前面,过了一会便已看不到后面白眉的身影。 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山脚下,杨尧忽然停住了脚,柳絮身一沉,双足立时陷入雪中,但即时又弹了上来,因为她施展轻功浮在雪上。柳絮才看见前面的山路上有几块石头横在路边,说是石头,其实那又是三个被冻死的人,身体外面结了一层冰。杨尧颇感伤悲,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但亦无可奈何的向那三具冰尸行个礼,便拉起柳絮的手继续前行。 又行了半个时辰,没着盘旋的山道爬到半山腰了,此时柳絮的步伐开始变慢,杨尧早就感觉到,他回头看看柳絮,只见她脸sè苍白,嘴唇已然青紫,终于支持不住要倒下了,杨尧伸手抱住她,道:“柳姐姐,这里不能停下,一停了就跟他们一样被冻死,坚持住,就快到山顶了!”柳絮咬咬牙道:“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杨尧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背上,然后一股真气直至后背心,柳絮顿时感到身体一阵的暖和,好受多了。 杨尧便迈开大步急行上山,他的身后,没有留下一丝脚印。 越往高处,杨尧便已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只有依靠深厚的内力调息体温与呼吸,越近雪山之巅,气温便越低,路边的悬崖上那些云雾却真的结成了冰块,但是很稀薄,估计连一个人也载不起来。 绕过几处峭壁,便听见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杨尧道声:“不好,他们打起来了!”便急步冲了过去。 只见在一壁悬崖后面,刘紫衣,江涵一众人等正围着一个黑衣人打斗。而旁边的悬崖,果然结了一层冰,一直延伸向对面的孤崖。地上已躺了七八个男子,其中两个本来还能动,但过了一会便直挺挺的不动弹了,身体也慢慢结成冰。那个黑衣人戴着一顶黑巾遮脸的竹帽,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从身材来看是个女人。 杨尧道:“黑姑!她怎么也来雪山之巅?” 黑姑的武功虽然高于江涵和刘紫衣,但却不敌他们人多势众,已中了许多掌,被众人围着乱拳来打。这样下去她会死的,虽然有很多是非无法解释,但自从上次在华山见她将事实告知剑离恨,便对她有一份好感。于是放下柳絮,跳入人群中,站在黑姑身边,前后左右的连发十多掌,但他并没有打中人,而是虚发。十几股掌风劲扫众人的脸,众人感觉到脸上犹如被粗石擦过一样,急忙全都退开四五步。 黑姑看到杨尧两人,冷冷一笑道:“是你们!”杨尧道:“黑姑一直躲在望天寺并未离去,知道我们要上雪山之巅采千年雪芝求蓝姑娘,于是你也跟着来,看能不能帮上忙,只是没有去云城。”黑姑道:“挺聪明的,才见了我三次就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刘紫衣喝道:“杨少侠,这个女人你认识,她杀了我紫衣门五六个弟子,这种邪魔歪道,难道你跟她是一伙的。”柳絮上前道:“刘掌门,黑姑的毒似乎不足以让人致命,只是将人暂时迷惑,你看内力深点的都能站着,你的那些弟子怕是冻死的吧。当初就劝你们不要上来雪山之巅,你们就是不听,苦了自己的弟众。”刘紫衣道:“但这个女人出手毒辣,分别就是千毒门的,你们要是帮她,那你们就是千毒门的同伙,与武林正道为敌。”与他们一道来的人一齐高呼:“说得对!” 杨尧将肩上墓剑插到雪地上道:“如果我与邪魔同道,马上让天打雷劈,碎尸万段!”在场的几十人立刻鸦雀无声,谁敢多嘴,被他拍上一剑,不扁才怪。只是刘紫衣低语:“没有听说过下雪的地方打雷!” 杨尧听得见,只是不理她。 这时,洛怀箫一行都已经爬上来,众人看到黑姑,最惊讶的是了空,不过一想,顿然明白她的目的。 黑姑一见了空,道声:“了空,我与你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要算清了!”说完挥掌过来,了空本来就无意要与她认真,况且论起武功。黑姑并非自己对手,于是只是侧身去躲避。黑姑的身法也是极其灵活,了空闪到那处,黑姑便紧跟而到,只慢一拍,她就能拦住了空。两人的身影在人群中间不过三丈的圈里摄来摄去,晃得人眼花,旁边就是万丈悬崖。 黑姑道:“难道你要躲我一辈子!”了空道:“怨怨相报何时了,黑姑,你我无谓斗。”黑姑苦笑道:“无谓斗,你知道这些年我和我娘是怎么过的!”了空闻言,一愣的时候,黑姑一掌拍到来,这一掌,黑姑几乎用足十成功力,誓要将了空一掌毙于掌下。一边的杨尧大喊道:“了空大师小心阿。”了空惊回神,望见来掌已到眼前,便伸掌迎上去。“啪”两掌一对,黑姑立刻被了空强劲的内力冲得向身后的悬崖飞出去,陨石一样往下掉,把冰桥砸了一个大洞。 了空刚才听到她说了句“我和我娘”陷入一片回忆,神游之时突然被杨尧叫醒,便记不起对手是谁,出掌没有定数。 杨尧大叫不好,把绳索一头扔给洛怀箫:“洛伯伯接住!”洛怀箫一手扯住绳子,杨尧拔了墓剑纵身跳下悬崖,飞扎着往下冲。 杨尧因为身上有把七百斤墓剑,所以下坠的很快,耳边除了风声,还有黑姑下坠时撞碎冰层的声音,这些冰层很薄,估计不会对她伤害。很快,他已离黑姑只有三四尺,黑姑眼望着冲下来救自己的这个年轻人,眼光中充满了对当年把他撞到万丈深渊的愧疚,就在这时,上面传来洛怀箫的呼喊:“尧儿,绳索要尽了!”此时杨尧的墓剑离忘怨只有半尺,杨尧喊道:“黑姑快抓住墓剑!”黑姑猛提一口气,从丹田往脚底冲去,下坠之势顿减,她双手抱着墓剑,绳索尽了,两人被铁索所牵,砸碎些许冰层,撞到崖壁上。 此时黑姑的竹帽已经掉了下去,杨尧眼前的却是一个二十六七,风韵犹存的少妇,可能是了空那一掌伤害很大,她刚才提气运了内力,一口血喷到墓剑上。杨尧道:“黑姑,别放手。” 黑姑笑了笑道:“可以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这也是对我和我娘最大的安慰,他终于亲手杀死自已的女儿。”杨尧道:“怎么回事?了空是你爹”黑姑笑道:“黑姑是我娘的名字,她是千毒门掌门司徒血的亲妹妹,但她不像司徒血那样满身邪恶,她厌倦了杀戮,毅然离开千毒门,想过一些平凡的生活,于是认识了石普,也就是现在的了空。两人结为夫妻,不久便有了我,我出生不久,石普就发现自己的妻子是杀人魔头司徒血的妹妹,于是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我和我娘,去了华山出家为僧。” 黑姑停了停又道:“他不知道后来我娘和司徒血反目成仇,因为司徒血的妻子要去华山杀石普,我娘就把她给毒死了,千毒门便四处追杀我们,我们过着被正邪两道追杀的rì子,无处容身,只好躲到山里,吃着野果和野菜,娘大病了一场,不久就去世了,而石普,就在望天寺当着他的了空大师,娘临死前叫我不要怪他,可是一想起我娘,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他!” 杨尧道:“先别说了,我拉你上去。”黑姑摇摇头道:“杨公子,你是个好人,人生在世,做的事要对得自己,对得住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所有人对你的期望。”说完又吐了口血,一只手已经无力抱墓剑,另一只手抓着剑刃,划破手掌,鲜血直流,杨尧大喊:“黑姑,不要松手。”黑姑道:“娘,女儿来陪你了。”便松了手,坠了下去 他只能睁睁的看着黑姑掉下去,渐渐消失,不久,崖下传上来一阵闷响。杨尧心里一阵的痛疚,他在石壁上狠狠的击了几拳。 他顺着绳索爬上崖顶,向了空道:“了空大师,我……”虽然此时风大雪大,但以他的内力,杨尧与黑姑在崖下的对话,了空等几个内力深厚的高手都能听得,他摆摆手道:“你已经尽力了。”说完默默行到崖边,合掌诵经,不再言语,众人都知道他心中悲痛,也不好说些什么。 诵完经,他走回人群中,见他眼中有泪光闪烁,惜空道:“了空师兄,节哀珍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空道:“我把她娘俩丢弃在尘世间受苦,此为大恶,这十几年的修行也是白费,从现在起,五岳掌门由惜空师弟暂职,我需找个与世隔绝之所重新修佛。”惜空道:“了空师兄,这,我不能担些重任。”了空道:“师兄相信你可以胜任。” 便转身下山而去。 了空离开后,这处山崖的人沉默了一会,刘紫衣道:“大家看天都快黑了,再不踩着这冰桥去采雪参,天一黑我们都会冻死在这雪山之巅。”江涵道:“没错,谁敢先过去,采到雪芝,回去我升他做百合门副掌门!” 人群望了望崖外冰桥,上面冒着丝丝寒气,除了刚才黑姑砸破的一处洞望去,这一片冰桥只有半寸厚,让人望而生畏。就算把正掌门让给他,也没人敢过去,黑姑是怎样死的,谁都有目其睹。 杨尧道:“既然人敢过去,那就由我先行。”江涵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杨尧向柳絮道:“柳姐姐,你站在崖边上帮我个忙。”柳絮哦了一声,乖乖的站在崖边:“然后怎么做?”杨尧道:“不要动就行了,我怕一会转起来晕了找不着方向,看到你在那里那么显眼,再晕我也看得到。”柳絮眉头紧皱:“原来你拿我当靶子阿。”杨尧yīnyīn笑了笑道:“站好了,不要动。”柳絮点点头。 杨尧于是把绳索一头结了个活圈,放在自己脚下,另一拴在山石上,作了个金鼎势,然后双手所握着墓剑原地转起了圈,墓剑划动一股股劲风吹扫旁边的人。随着他越转越快,风也越来越大,比这风雪还要强劲,人群不得不再往后退了六七步。未了,杨尧突然望准柳絮将下盘金鼎势一卸,他整个人被墓剑带着向柳絮身后的冰桥飞出去,脚上的活结一紧,拴紧他的脚,絮见墓剑向自己飞来,忙侧身避开,被杨尧一手拉了,甩到墓剑上。他自己也爬上墓剑,把绳索系在墓剑剑柄上,墓剑载着两人,向对面的孤崖飞去。 柳絮很害怕的望着杨尧,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轻伏在他背边,道:“尧儿,你怎么想到这样飞过去采千年灵芝的!”杨尧笑了笑道:“墓剑本身就很重,如果我借逆脉神功将它扔出去,一定能飞越这天涧。“柳絮道:”你自己过去就行了,干嘛拉上我?“尧道:”得了吧,你自己就想跟我过来采千年灵芝,我不拉你过来你恨死我。“柳絮道:“哪有。”杨尧道:“还说没有,都在你脸上写着呢!”柳絮摸摸脸,方知逗她,便道声:“讨厌!”在他背上轻打几下。 墓剑上两人相依相偎,似仙侣踏着飞剑傲游太虚一样,谁都希望这一刻不要那么快结束。 只是墓剑就是墓剑,两人也只是普通的人。前面就是孤崖,看样子比刚才那座山还有高出数丈,墓剑“叮‘的一声,紧紧的插入崖壁中,足有两尺深,绳索拉紧时发出的空鸣,将百丈冰面的冰全然震碎,哗啦的掉落涧下。 而杨尧早已拉着柳絮早已在墓剑撞壁之前,借力跳到崖上。 第二十回 巅峰对决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孤崖上面显得有些荒零,二十丈宽的崖顶上只有那么两块石头及一枝被冰雪包裹的枯树桩,柳絮指指枯树激动的道:“尧儿,你看,千年灵芝!”杨尧也看到了,在树桩边上,长着两大一小三朵黑sè的灵芝,大的有花盆那么大,小的也有手掌大,柳絮道:“蓝姑娘有救了!”便伸手摘下最大的那朵雪芝,正yù放入身边布袋中,杨尧道:“柳姐姐,世间上就只有这三朵千年灵芝了!”柳絮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想,道:“你说得对!你拿主意吧!”便把雪芝递给杨尧,杨尧看了看四周,便去到石头边,把它搬开,突然右掌朝着雪地猛然一掌,被他打过的地方立时出现一个深洞,怕也有三四尺之深,他把雪芝放入洞中然后盖上雪,道:“这里终年积雪,雪芝在这样的温度下不会坏掉,多少年后,有人来到这里再寻雪芝,希望也可救人一命。” 于是两人刚摘下那两朵小千年灵芝。 就在这时,杨尧忽然听到铁索微微的响起了一下,他以为是yīn风,于是放松jǐng惕。因为上来此处轻功最好的莫过于他,过来这边虽然有了一条绳索,但这条绳索很细,如果不是轻功身法极好的人是无法走过这两百丈。 而杨尧却猜错了,从对面过来的并不是yīn风,但见人影忽然一闪,一个灰影从铁索上飞身而来,人在空中连出两掌,分别打向杨尧和柳絮。这一下两人都没有防备,被一击而中,便同时向后倒飞了去,重重的摔在雪地上,吐了一口鲜血。杨尧的内力深厚,受伤不重,但柳絮此时趴在地上很痛苦的捂住胸口。杨尧即时扶起她,意yù运功替她疗伤,来人却是丝毫没有停手,左右一掌再拍向杨尧,杨尧左手按在柳絮后背,右手回掌还击,使的正是蝴蝶缠绵掌。“啪”一声,两掌一对,来人倒退开几步,先是愣了一下,但似乎丝毫没有受伤。 杨尧吃了一惊,抬头望了望来人,只见眼见是一头白发的老者,一身灰sè长袍,面容苍老而憔悴,便好奇的道:“前辈是那路英雄,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出手伤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的道:“无怨无仇?在下的爱徒曾是被你一掌而毙,今rì一见,你也不是那么强!”杨尧想不起自己伤过何人,忽然空中有人道:“尧儿,他就是千毒门门主司徒血!”但见人影接着晃了几下,洛怀箫,雪峰三怪,昆仑子,段仙飞,惜空,明空,段舒芸以及刘紫衣江涵等从铁索那边先后过到来。当年在天渊谷,杨尧被狄远泽的两个徒弟挟持在远处的花树下,却未能看清司徒血的模样,所怪也难怪他没认出来。 刘紫衣第一眼扫了一下崖面:“千年灵芝呢。”她一眼看到柳絮身边躺着两块灵芝,双眼一亮,正要抢步去夺,司徒血晃到她面前,右掌只一掌,便将她拍倒在地,再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许江忙去察看她的伤势,看样子未伤及xìng命。 司徒血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土,轻蔑的道:“一群废物!”杨尧才看到过来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受了伤,看来也是被暗算得不轻杨尧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省得我们四处去找你!今天就要为我爹娘还有爷爷的死,观音门,天渊谷那些惨死的人付出代价!”司徒血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观音门的那个死剩种。“杨尧道:“我没被你杀死,那是因为必需有人来惩罚你,替天行道。” 昆仑子道“少费话,小子,你站一边去,刚才我和他还没打够!”司徒血道:“那就再打下看。” 说完踏步上前,右掌向着那边的昆仑子直扫过去,昆仑子刚才被他从背后偷袭,吃了点亏,受了点伤,但对于他来说,这不算什么。眼见快速徒血劲掌拍来,伸手去阻拦,但见拦了这一掌,掌风扑面而来,差点连他的胡子都连根拔起。十七年前,围剿千毒门一战中,昆仑子就与司徒血交过手,败在他手下,为此司徒血更有恃无恐。 两人的身影在风雪中飘忽,昆仑子虽然曾败于他手,但这十几年来无不时刻修练自己的武功,所怪现在两人招去招来的相持着,却也未分高低。 司徒血道:“昆仑子,武功进步了不少嘛。”昆仑子道:“哼,就你这点武功,也敢一个人来雪山之巅捣乱。十几年前输给你,那是我大意,并不见得我永远也倒输给你。”司徒血道:“是吗,那就试试!” 说完双掌掌根对在一起,向昆仑子冲掌而来,昆仑子双掌迎上来,却不料司徒血的掌突然一合,从昆仑子的双掌中间挤过去,在他胸前双掌开花,昆仑子只觉两股内力从他掌上传过来,在自己胸中击涌成一个漩涡,冲破他的真气,撕绞五脏六腑,即时倒地不起。 这一下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洛怀箫忙扶起昆仑子道:“白兄,你见如何!”昆仑子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但依然死撑着要面子,道:“没事,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困了而已!”梅凌道:“姓洛的,你扶着白老头过去那边,这个臭东西让我来对付!” 说话间他人影已到司徒血面前,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拈成鸡嘴状,向着司徒血胸前的几处大穴啄,事徒血便以一路奇特的掌法来破阻他的拈花指。他这一路掌法,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的刚好拦住梅凌的指。yīn风道声:“三师弟,我来助你!”梅凌道:“快快快!”yīn风双掌奋起,一串串掌影在他身边游动,跟着梅凌的步法,出掌向司徒血拍去。 那两掌伴着影拍到,司徒血只好甩开梅凌,奋起双掌来对他的掌,但yīn风的掌一掌跟着一掌,一掌接住一掌,一掌比一掌快,连绵不绝,再加上梅凌在一边以拈花指捣乱,他的掌势顿崩溃,yīn风六七掌拍在他胸口上,司徒血倒退五步,脸sè顿变,一只脚站不稳,“啪”跪倒。梅凌得意的道:“什么千毒门门主,原来这般不堪一击!” 杨尧一直在替柳絮运功疗伤,但也不忘留意司徒血的一举一动,刚才那一路掌法jīng妙无比,似曾相识。他忽然想起在仙女岛时,念弦师叔使过的那一路掌法,没错,就是现在司徒血刚才使的那种,分花拂柳掌!”他连忙向梅凌两人道:“梅老怪,yīn大哥,小心,他已经练就了莲花**经!” 司徒血yīnyīn的笑道:“现在才看出来,看来杨霸天没来得及把莲花**经传给你就死了。” 梅凌道:“刚才那就是莲花**经,哼,就这点能耐,也值得你这混蛋灭了观音门来抢么!”司徒血怒道:“有本事你一个人和我单挑!”梅凌叉着腰道:“单挑就单挑,怕你不成,大师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用帮我。”yīn风笑道:“好。”两人便又一左一右往司徒血攻过去,司徒血脸一沉:“这单挑太霸气了!” 他突然变掌为拳,双拳朝前挥动,越挥越快,一道道拳影将梅凌两人的攻势全然封死。拳头噼噼啪啪的落在两人身上,梅凌和yīn风竟然看不清他的拳头在何处,像沙包一样给人捶打,这样下去,两人一定会让他捶死。 在场的几个高手只剩下段仙飞与惜空,明空,而杨尧正为柳絮疗伤,中途不能停滞,分不开身。 段仙飞正想跳过去救下yīn风和梅凌,刚跳出,却被两人一把拉住,往后一送,他整个人一头扎进雪里,两个人影从身边飞过去。洛怀箫慌忙从雪里把他拉出来,段仙飞看到是惜空和明空两人抢在前面,便骂道:“这两个和尚,一点规矩也不懂。” 惜空两人没空和他理论,一手扯开梅凌和yīn风,四掌合成莲花状使出万佛朝宗向瓦器徒血推过去。 梅凌两人被揍得脸青头肿,全身的骨头像被拆散一样,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翻滚,洛怀箫过来扶他道:“梅老怪,yīn兄弟,没事吧。”梅凌道:“这对白太白痴了,有没有别的?”洛怀箫道:“梅老怪,死了没有!”格凌一翻白眼道:“还是刚才那句好听,你试试被人捶上几十拳试试。”许江过来帮他俩检查伤势:“肋骨断了好几条,你们不能乱动了,不然扎心脏我也救不了你们。”吓得梅凌在这样的天气也冒了汗。再说五岳神僧都可以称得上是江湖上的前辈级人物,武功自然是一流,只是万佛朝宗少了三僧,威力减了三成,破不了司徒血这狂风暴雨一样的拳术。被拳冲得贴着雪地滑向悬崖,洛怀箫大喊一声不好,飞身跳到悬崖边,作了金鼎势稳住下盘,双掌朝前伸出,惜空和明空正好撞到他掌上。洛怀箫双臂微弯,减缓他俩撞来的力度,但这一撞力度不小,惜空和明空是停住,但洛怀箫却给撞到向悬崖跌出,惜空和明空回身来拉道:“拉住你了!”将他扯回来。 惜空道:“千手观音拳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杨尧已经为柳絮疗完伤站起身来,柳絮的气息好了许多。 杨尧道:“莲花**经你已经练到第三层千手观音拳?”司徒血昴道狂笑道:“千手观音拳算得了什么,杨霸天能做到的,我司徒血一样能做得到。”杨尧慢慢从背后拔了断魂剑道:“自古邪不胜正,就算你得魔鬼的魔力,我也不会怕你,必会为武林讨回公道。”司徒血道:“那你就要付出代价才能讨回公道。”杨尧道:“为正义而死,死而无憾!” 说完持剑进招刺向司徒血,司徒血见他的断魂剑暗露紫芒,心知这把兵器一定锋利无比,他手中无剑,便使出分花拂柳掌去阻拦他的剑,因为杨尧的内力深厚,断魂剑便被他舞得发出刺耳厉响,那一道道剑风也如利刃一样划在司徒血的身前,但却未对他造成伤害,看来他也在以气护身,以他的内力,却也可以与杨尧相提并论,此人不除,武林正道永无宁rì。 柳絮见杨尧以断魂剑法也伤不到司徒血一根毫毛,便举了断魂刀,跳到杨尧身边,使了断魂刀法配合他。 这一下,司徒血被两人围攻,刀剑合壁,却也使他的分花拂柳掌应对不过来,瞬间陷入险境,但他神sè依然没有改变。这时风雪越来越猛,气温亦然变得极度冰冻,雪地的雪不时激起,在打斗的三人中溅向四处,三人身形上下飘忽不定,竟然让人难以分辩谁是谁。 这一招,司徒血穿过杨尧的剑影,伸掌击向左边的柳絮,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两人的刀剑法虽然jīng奇,但柳絮的武功却是平凡。杨尧道声:“柳姐姐小心!”柳絮会意,侧身避却,回身一招“惊魂未定”脚步轻浮,断魂刀拦腰照着他的手臂砍下,杨尧也使了招“惊魂未定”在右侧出剑虚刺,剑尖所去则是他身前天突、紫宫、灵墟三处。 断魂诀虽然只有瘳瘳几招,但每一招都能作千般的变化,令对手捉摸不透,断魂灭魄。 司徒血连避两人的招式,他道声:“断魂诀也不过如此。”他突然一鼓劲,一股气从身上迸以出来,将他身边的雪暴溅而起,他双拳向两人骤来,杨尧道:“柳姐姐,当心千手观音拳。”两人展开轻功,在司徒血身边跳动,似鬼魂一般摄来摄去,但却也未能躲开他的拳头范围,双双中拳,连连倒退,柳絮内力差杨尧很多,受此一击,鲜血从嘴里渗了出来。杨尧道:“絮儿,你没事吧。”柳絮把嘴里的血吐出来道:“我一定会在我死之前把他杀了为我爹娘报仇!” 两人会意的点点头,柳絮跳到空中,挥刀一招“一刀断魂”向那千道拳影劈过去。杨尧望准那一丝缕的空隙,使了蝴蝶缠绵掌拍过去,他自知司徒血也会逆脉神功,这一掌会被他化得无影无踪,但这只是为了夺得那一点出剑的机会,司徒血中了一掌,没受伤,杨尧断魂剑从空中回剑剑梢,那一招“一剑断魂”一道剑光划到他的拳影中,却被无形的力量化得无影无踪。 断魂诀上的这两绝绝招竟也未破得了他的千手观音拳。 此时,柳絮还跳在空中未落下,司徒血道声:“去见你们爹娘去吧!”所有拳影突然合成两股,一股撞向空中柳絮,另一股撞向眼前的杨尧。杨尧奋起蝴蝶缠绵掌来去迎,但也被撞到向后倒飞出几丈,摔在雪地上连吐两口血。空中柳絮无处借力,一股劲力扑到,也被撞到向悬那边飞出去。尧大喊一声:“絮儿!”正想爬起来,却不料胸口一阵作闷,又吐了一口血,倒回地雪中。 而离柳絮最近的,就是段舒芸,她纵身跳起,将柳絮接住,但也被那股撞力带到往外飞。但这难不倒她,段舒芸右手一震,右手利爪四支利刃拖着一条钢索插在崖壁上,她用手一扯,将柳絮带回崖顶,同时不忘在空中拔开自己的利爪。 柳絮已经奄奄一息,段舒芸抱她的时候她吐了几口气,染红段舒芸的狐袍,她问:“絮姐,你怎么样?”柳絮表表痛楚,嘴角还有血流出来,她道:“我不行了,舒芸妹妹,替我告,告诉尧我喜欢他,今生今世不能在一起,下辈子,下辈子我还愿意当他的柳姐姐。”段舒芸点点头的时候,许江已赶了过来,柳絮却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那边的梅凌和yīn风倒在一边,静调内息调理伤势,看到柳絮倒下,都收功爬了过来,梅凌哭得天昏地暗:“小师妹阿,你就这样的走了,你把我丢下来我找谁玩闹去阿!”yīn风给他一巴掌道:“哭个啥,小师妹还没死。”梅凌道:“真的吗?”许江道:“伤得不轻,得替她推揉经脉,运功疗伤。”yīn风咬咬牙道:“我来!”段仙飞道:“行了吧,你们也受了伤,一边自己照顾顾自己,我来!” 洛怀箫道:“我们这样一对一的与他过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一起上!”司徒血道:“一起上结果也是一样!” 洛怀箫,惜空,明空,江涵,段舒芸,程不闻,程不问七个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从七个不同方向向司徒血围过去,司徒血轻蔑的道:“不知死活!”便双臂挥动,拳影将身前身后罩住,拳伴着强劲的拳风直扑周围上来的人,本来拳乃血肉之躯,如果没有练就金钟罩铁布衫,是无法抵挡得住利器的攻击,所以众人一阵乱劈乱砍,但都像砍到空气一样。辩不清那里才是他的拳头。就在这时,快速徒血大喝一声“铁莲开花”拳影突然又再聚回两束,向着地上猛然一砸,只听得“轰”一声,拳风暴刮,伴着周围的雪狠砸周围的人,众人被雪扑到,似被几十斤的石头撞中一样,全都倒飞了去,一个个倒在雪地里。 司徒血见这里的高手几乎都倒下,满意的抚着胡子道:“我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呢,原来这么不经打!难道武林正道就你们这些废物?” 他许说未完,空中一人道:“你错了,还有我们!”便见两团人影从对面的崖上荡过来,立在众人与司徒血前面,司徒血笑道:“原来还有两个废物!” 第二十一回 残天一剑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来的这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着白衣,男的背负长剑,女的背着大刀,迎着风雪,衣发飘飘。 杨尧一见这两人,很开心的道:“念弦师叔,翁师伯!你们怎么来了。”没错,来的这两个人正是念弦和翁不凡。 自从上次在恩洲分别后,两人便是一路向西,去了云南大理,拜访观音门昔rì的朋友后便改道准备去雪峰山天渊谷。才知道杨尧等人早就去了华山,于是赶到华山,得知他们都去雪山采千年灵芝,两人又从华山来到雪山。 司徒血却是认识这两人,便笑了笑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位朋友。”翁不凡道:“朋友别叫这么大声,跟你不熟。”司徒血道:“哎呀,司徒血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你二人,叫声朋友是应该的。”他又向杨尧道:“小子,当年出卖你们观音门,导致你全家惨死的就是这两位。我司徒血做一次好人,帮你把内jiān揪出来。” 司徒血知道,这世间上懂莲花**经的就剩这两人了,杨尧学得只是其中的内功部份,不足为患。而以自己的功力却不能同时对抗两人,况且因为不是思静亲授,莲花**经他只学到第四层“**采莲手”,要是他们联手,那自己就很被动,要是将第五层的“万缕千丝步”学会,那再多十个翁不凡,十个念弦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无奈其中的武功太深奥,自己又急于求成,未能深悟下去。 要是挑拔他们与杨尧之间的矛盾,那互相残杀起来必有一伤,自己就可以不武而胜。 杨尧心里在笑,他却不知自己和翁不凡之间的误会早就解开了。于是将计就计的,他指着翁不凡怒道:“什么,你竟出卖观音门,害得我爹娘都惨死!”翁不凡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会意,接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如果我不那么做,我自己就得死。出卖他们,我就能保住xìng命,而且莲花**经的谪传门人只有我,他司徒血资质再好也比不上我得的真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杨尧道:“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替观音门惨死的人报仇。” 说完忍住伤痛站起来,调息了一下,突然举剑向翁不凡砍去。翁不凡抽了长剑还招:“那就把你也杀了,以绝后患!”两人剑来剑往的真的斗起来,每一剑都想要对方的xìng命。念弦便充当和解的,举刀在旁边挑拔他们的剑:“尧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不要打了!”杨尧道:“血海深仇,不可不报!”翁不凡道:“此人不除,我们永无安宁rì子。” 斗了数十回合,三人离司徒血越来越近,杨尧与翁不凡身上都被剑划伤,冷风从厚皮衣破了的口子钻进身体,两人都感到全身冷得似没了知觉一样。 这一招,杨尧一剑刺向翁不凡,翁不凡也挺剑回刺,被念弦从中间一拔,三件兵器突然去势一转,刺向旁边的司徒血。司徒血本来津津有味的看着三人打斗,都是真招真式的拼命,以为他们都是在内斗,却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变招,如此巧妙的将兵器刺转向自己。这样一来,他面临三敌。虽然情急之下向后退避念弦的刀和翁不凡的剑,但也让杨尧一剑刺中右臂,断魂剑锋利无比,顿时伤及筋骨,鲜血直流。 司徒血忙向后再退两步避了断魂剑的锋芒,不然整个右臂都可能被切断,他在衣服上撕了块布包扎伤口,道:“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并肩作战,难道翁不凡出卖观音门不足以让你恨他入骨?”杨尧道:“怪就怪你整天躲起来修炼通过卑鄙残忍手断得来的莲花**经,而不知道我们身边发生过的事。” 司徒血道:“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他使你爹娘被杀。”杨尧道:“不久前我回去过仙女岛,重回旧地,无尽感伤。也遇到翁师伯和念弦师叔,初时的想法和你相的一样,要把一切都怪罪在翁师伯头上,可是一想,他也是为救念弦师叔被你给骗了,于是我只能恨你,恨不得现在就将你碎碎尸万段。” 说完举剑一招“魂飞魄散”长剑舞作一团剑影,罩向司徒血,势要将他的魂魄削成千万块。司徒血道:“断魂剑法对我是不管用的!”便使了分花拂柳掌,从剑招的空隙处切入,击,打,撞,分,将他的那一招化得无影无踪。他卸掌变拳,使了一招“飞莲渡江”双拳再向尧胸口捶去,念弦从旁边伸掌来阻拦:“尧儿,你受了伤,站一边看我们表演!”杨尧便道:“师叔师伯,你们小心点。” 司徒血道:“我们都是旗鼓相当,莲花**经我就不相信你能练得第五层!”说完挥拳上前,两道拳影撞向两人。 三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六道拳影来回交错。数十股拳风从打斗的三人拳头相撞中间迸发出来,激得周围的雪不住的向外面飞溅,看到众人惊叹不已,就边昆仑子这样的老前辈也会自叹不如。 惜空道:“千手观音拳只在当年围剿千毒门一役中看思静和杨兄使过,相不到今rì再见却是两正一邪三个人对打,如果胜不了邪恶,邪恶就会危害江湖。”明空道:“不过看来念弦与翁不凡的武功与司徒血不相上下。”洛怀箫道:“只怕司徒血会使诈!”昆仑子道:“如果是我,面对和自己交过手的敌人,一定会有所防范。”梅凌道:“你有所防范不也给打趴下了!等于没说。”昆仑子不和他斗嘴,省点力气疗伤,杨尧忙向两人喊:“师叔师伯,小心他使毒!” 翁不凡道:“又不是和他一次交手,放心好了!” 三人六拳对在一起,这一阵劲风逆出,将站在两丈外的人群都冲得跌倒在地,无一例外。 而司徒血,思静与翁不凡都同时弹开,摔了出去,但三人都没摔倒,在空中稳住身形,潇洒落地。 三人怒目相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在场的所有高手都知道他们在潜运内力,司徒血原来的得意神sè也顿然消失,翁不凡二人所学的莲花**经怎么说也算是真传,和自己摸索出来的差很大的距离,看来要想打倒他们,只能胜人一筹。 雪地上三人身上不住的腾起丝丝白汽,漫天的雪一点也落不到他们身上。突然,翁不凡暴跃而起,空中双掌齐发,对着司徒血连发三掌,这三掌劲力十足,开山劈石之势,任凭你千手观音拳如何,势要在你发第一拳的时候将你掌骨尽然拍碎。念弦也从旁来犯,双拳挥舞来助攻,那一道道拳影所发的内力已比刚才与自己对招的时候高几倍,看来他们正想全力一搏。 但司徒血也不是傻瓜,翁不凡却也是杨霸天座下得弟子,内力之深厚那是不容忽视,他不会轻敌,于是使出分花拂柳掌将这三掌的劲力全然拂偏,右手伸向他左边,竟然恰到好处的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身边拉过来,千手观音拳紧接着十余拳的打到,翁不凡手腕被他握住,骨头似断了一样,右半身全麻,中了三四拳。一旁的念弦忙带了一串拳影来解围,将司徒血逼退。 司徒血刚才那一下他自己也意外,只是在危急之下随意使了出来却是莲花**经第四层的武功“**采莲手”,这一层他只是刚开始学到,未成器,所以一直未敢使出来,现在这样不经意使出,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握这一层的jīng要:随心所yù,无意胜有意! 念弦惊道:“‘**采莲手’!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你能练到这一层!而我这个嫡传的徒孙却做不到?”司徒血道:“那只是你们师父收了一些人头猪脑的徒弟,没有练莲花**经的料!只有拥有无尽野心的人才能练,而你们,只配被我永远踩在脚底下,我是武林霸主,江湖至尊,从此之后谁还敢与我为敌。” 翁不凡道:“让你练到第四层就这么得瑟,那让你将剩下三层学了,你不是连三界主宰都不放在眼内!”司徒血语气变高傲:“三界主 宰算个球,我要天地间所有生灵都尊我为主!”梅凌在一边搭嘴:“你几岁了,小孩子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你也信,你比我还白痴。这世间那有神佛,要是有,你这样的人渣就不会活到今天。”惜空道:“佛有佛道,仙有仙规,我们人间的事只能自己解决。”昆仑子道:“梅老怪这话我也不支持,我也略懂占卜星相,喜揣摸天地间的异象,盘古开天劈地后,宇宙茫茫,可不只存在三界众生。这些年我夜观星象,推算到一千年之后,三界必有大灾。”梅凌驳道:“胡扯,谁能活到一千年后阿,这些骗小孩子的话没人信你。难不成你想修成仙修成佛,那咋不把头发剃了,跟这两个大和尚出家去。”昆仑子道:“昆仑子只信道,不信佛。在场的每个人都记往我刚才的话,告诉你们的子孙,千年之后大祸头之时,来到昆仑山风月山庄我的棺材边,把我唤醒,或许我可以将此劫化去。”梅凌哈哈大笑道:“大敌当前,只有你昆仑子还有心思开国际玩笑。那时候你早变成一堆骨头了,你再从棺材跳出来不把你吓死么!” 司徒血怒道:“够了,你们到时下到yīn曹地府再商量千年之后抬个仙胎救世吧!” 说完进步攻向念弦,几道拳影向着她拍过去,翁不凡道:“师妹小心!”念弦正要伸拳还击,却见他的手突然从那几道拳影中伸出,分开她的拳,一掌拍在她胸口,念弦不防这一招,被拍了个正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翁不凡大惊失sè,慌忙过去扶她,只见她嘴角不住的流出血来,翁不凡用手去擦,血仍不止,念弦说不上一句话,只是双眼流下眼泪,向他眨了几下眼,终于断气,离开了人世。任翁不凡大叫她的名字,念弦始终未曾醒来。 翁不凡怒视司徒血:“还我念弦命来。”发了疯一样挥剑上前,只见他的剑化作成万道剑影,剑风不断的割在雪地,划出道道深坑,司徒血为之一惊,这一路剑法却是如此熟悉,司徒血眼前刺到的,却不止一把剑,而有千万把,他忙侧身躲避,以为这是虚剑,但后面的剑刺中他胸前,剑剑到肉,忙滑着雪往后退,翁不凡的剑跟着追来。 昆仑子道:“是鸳鸯断情剑,这一路剑法是莲花**经中最jīng要的剑法,传言一定要在万分悲痛中才能练就,翁兄弟因为看过莲花**经的心法,所以能在痛失念弦的那一瞬间越过四五六层,直接领悟到最后一层,不愧是杨霸天的高徒。” 司徒血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练得鸳鸯断情剑!”便伸手去拔那些剑,那些剑此时却像无形的一样,他招招落空,眼看他就要退到崖边,就在那一丝毫要错足摔下崖之时,翁不凡却忽然停住脚,所有的剑全部烟消云散。却看到他双眼血红,手中的剑颤抖了几下,掉到地上,他脸sè顿然弯紫,轰然倒地。 司徒血yīn笑一下道:“武功再高也怕被毒!” 众人都呆在原地,却没有看到他何时下的毒,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念弦和翁不凡身上,转眼间,他们相继死去,那么,谁还能与司徒血抗衡?难道武林正道的气数就到此为此!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背后一人大声喝道:“我要你为师叔师伯偿命!”便回过头来,却见杨尧右手握着那把墓剑,踏着飞雪向这边冲过来,他道:“明空大师,我要泰山压顶之势,助我一臂之力!”明空先是一愣,但看到他那把墓剑便似乎明白,与惜空迈开大步赶在杨尧前面,向徒血那边冲去。 司徒血大喊道:“手下败将,还想作垂死挣扎,那只是白费力气,自寻死路,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杨尧道:“自古邪不胜正,就算杨尧死,也必把你拉着垫棺材底!”只见惜空和明空身体嘎然而止,就地作起泰山势,而杨尧,在雪地上拔身而起,跳向惜空和明空两人搭在一起的手,两人大喝一声:“起!”手臂一运力,双足陷入雪中两尺,将杨尧抛起七丈之高,杨尧已经跳到司徒血头顶七丈处,双手握着墓剑,在漫天狂风暴雪中大喊一声:“残天一剑!”似陨星坠地之势一样以墓剑向司徒血拍下来。 这一剑,杨尧使足十成内力,司徒血只觉一阵劲烈的剑风从头顶扑下,瞬时将他压得双足沉入雪中一尺,他想躲避,但被剑风束缚,无法抬步动身,唯有道:“我司徒血怎么可能这样死在你的墓剑下!”他大喝道:“我不能死!”使出分花拂柳掌中的“莲蓬托天”举起双掌迎接空中之剑。 杨尧这一招残天一剑,带着江湖正道的希望,带着对念弦与翁不凡的悲愤,江湖数百年来新的奇迹向司徒血砸下,如果他有神仙的力量,这一剑足可毁天灭地,剑与司徒血双掌撞在一起。洛怀箫大喊道:“稳定,小心被剑风刮出去!”只见一股狂暴的风从他们之间逆出,像波纹一样向四周冲击,天上的风雪也被硬挤开,这片孤崖上两尺厚的雪有一尺被狂风刮起,好在洛怀箫提醒,众人作了金鼎势稳住身形,手拉着手才不被刮走。 那一边的,司徒血被墓剑砸下,那一股劲势好比十座泰山压顶,即时吐了一大口气,支持不住,双足轰然跪倒在雪地,一阵断骨之响,怕是司徒血的手臂骨或腿骨折断,像烂泥一样倒在雪中。杨尧落地,墓剑指天,迎着风雪,无尽潇洒。 却在这时,梅凌大喊道:“小师妹呢,小师妹呢?”杨尧一愣,与众人一同望向梅凌这边,yīn风四处找了找道:“不会给刮走了吧!”梅凌道:“怎么可能,剑风未起之时我就想拉她,却找不到。”杨尧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望望刚才司徒血倒下的地方,司徒血却不见踪影,雪地上一行脚印伸向绳索那边。杨尧道:“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将人带走,想必是南海四恶的叶紫蕾。” 众人来到绳索处一看,那条绳索早被人解去,只留下刚才杨尧换下墓剑时,系住绳索的断魂剑。杨尧道:“我先过去对边看看,看能不能追上。”他正想用墓剑飞回去对崖,却体力不支,连墓剑也拿不起,洛怀箫:“你刚才用残天一剑,内力大耗,就算拿得起墓剑也飞不回去对崖。”杨尧道:“但是絮儿在他们手中。”洛怀箫道:“急不起来,只有听天由命。” 众人此时都是元气大伤,武功资质差一点的刘紫衣与江涵此时躺在一边,能捡回条命不死,这得感谢杨尧这一剑将司徒血拍倒,大恩不言谢,rì后再报答。众人在崖上等了三天三夜,此期间将念弦和翁不凡合葬在石头旁边,没有墓碑,就在石头上刻字作碑。等杨尧恢复了内力,这才离开雪山之巅,杨尧急着要救柳絮,告别众人便离开,洛怀箫随段仙飞回去云城,从长计议。 而这一役中,百合门,紫衣门等元气大伤,不少武林高手都在对崖上被冻死或被后援的南海四恶偷袭,死伤不少,他们的尸体也被埋葬在崖顶上,山壁上都刻着他们的名字。 第二十二回 金兰结义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忍着身体的伤痛寻遍整个雪山,又将北方寻了半年,足迹可及草原内外,却依然没有发现南海四恶的行踪,他们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又从北方一路向南找寻,这一路上看到不平的事也就拔剑相助,从不留下姓名。 眼见又是一年的秋天,这一rì,来到鬼谷的时候,他被千手观音拳打中过,受了内伤,此时胸口再次剧痛起来,这半年多年他都在焦急的四处奔波,未顾及自己的身体,伤势却越来越严重。 就在谷外,杨尧看到树林里有两群人正在打斗,却是鬼谷七鬼与三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打得难解难分。 鬼谷七鬼的武功自成一家,怪异奇特,可以说是江湖中一绝,现在看他们七人正在围攻那三个人,似乎也分不出上下。杨尧未分晓是非黑白之前却不便出手伤人,只是纵身跳入人群中,左掌向着那三个陌生人送出三掌,虽然是虚发,但掌风却也将那三人逼得连连倒退,杨尧却因动了外力,胸口一阵扯痛,一口氯提不上来,在原地晃了晃栽倒在地。 那三个男子突然来了个高手,扔下一句:“rì后再找你们算帐。”慌忙逃去。 再说鬼谷七鬼刚才与那三人打得正来劲,忽见一人跳过来只以掌风就逼退自己合攻也打不过的对手,近前看看是谁武艺这么高强,其中的烧焦鬼一眼认出竟然是恩公杨尧,却见他倒在地上,脸sè苍白,忙道:“老大,是杨兄弟,是杨兄弟,我们的恩人阿!”断头鬼上前察看他的脉象道:“他似乎受过重伤,快把他抬回去鬼谷。”僵尸鬼道:“走开,我来!”便轻轻捧起杨尧,像抱婴孩一样抱着,轻步进谷。 杨尧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屋内的床上,胸口贴着一药膏,一股恶臭的药味刺进鼻孔,隐隐感到一股热气捂在胸口处,怪舒服的。鬼谷七鬼在屋里踱来踱去神情显得十分焦急,杨尧便道:“我还以为一觉醒来,会躺在义庄的棺材里呢,还好有张这么舒服的床!”断头鬼呵呵笑道:“杨兄弟,这一别有一年多了,鬼谷那个义庄早就没有了!不信你可以下床来打开窗瞧一瞧!”其它几人也很得意的在笑,好像很满足的样子。 杨尧半信半疑的下床来到窗边,“吱”的推开窗。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明媚的阳光下,漫山一片翠绿映入眼帘,不时有几声鸟叫传入耳中,由谷口进谷多了一条石板路,弯弯曲曲的在树林间直到这边的楼阁前,每隔一会便有几个结伴的商贩牵马拉车的来到,而原来本是义庄的地方,现在已改建成眼下的这些楼阁,大大小小有七八幢。 烧焦鬼很高兴的道:“杨兄弟,我们自从听了你的劝告,把这儿改成了客栈,一年四季过往的客商都会到此停留,我们的生意可谓是客如云来!人们对我鬼谷七鬼再也不会说个怕字。这些年我们也在鬼谷一带惩jiān除恶,名声大震,现在江湖上有谁不知我们鬼谷七鬼的名号!”毒死鬼道:“杨兄弟,我们也听说你在雪山以残天一剑大败千毒门掌门司徒血一举,你现在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的朋友都尊称你作‘墓剑侠’,谁不知道那个扛着别人墓碑满街跑的少年英侠叫杨尧。不过杨兄弟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也只有你一个人,柳妹子呢?”杨尧道:“我都不知道我出名了,你们听到的只是后着,前面一场恶战,此去雪山的人都受了重伤。南海四恶不但把生死不明的司徒血带走,还劫走了柳姐姐!我担心柳姐姐才带着伤一路寻到了这里。” 烧焦鬼听完,愤怒的轮起狼牙棒道:“什么,南海四恶竟敢把柳妹子劫走了,老大,我们马上准备家伙,把江湖翻个底朝天,看他们还能藏到哪里!” 断头鬼道:“救人是一定要的了,但像你这样盲目的想要把江湖闹翻,还没找到柳妹子就躺着回来了!”烧焦鬼翻了翻白眼道:“杨大哥,你说句话,我烧焦鬼赴汤滔火在所不惜!”杨尧道:“我寻了大半年,一点线索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南海四恶以及千毒门所在何处。”毒死鬼道:“我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帮上点忙?”杨尧问:“毒死鬼大姐你说。”毒死鬼道:“千毒门是用毒的门派,所以我想他们的老剿应该会藏在一些毒物出没的地方。”砸扁鬼道:“说了等于没说,天地之在,那种地方多得是,怎么找?”僵尸鬼道:“我倒赞同老五的说法,天地间有毒物的地方是多得是,但有毒物又可以藏得住一个几百人的门派的地方不多吧。”毒死鬼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当年我为了找寻毒物炼制奇毒,也是踏遍千山万水才如愿以偿,天下群山,毒物最多的莫过于西南的蜀山,那条山脉幽洞奇渊众多,好些山峰都无法攀登,也许千毒门就藏在那里面。” 杨尧一听,颇感开心:“真的,那我得立刻赶去蜀山救柳姐姐!”说完要出门离开,断头鬼忙拉着他道:“杨兄弟,急不得,你看你这伤还没好,再强行赶路你没到蜀山就跨了!”杨尧试着去拿墓剑,已经无力再扛起它,便道:“好吧,我就留在鬼谷几天,好好养伤。”断头鬼道:“这就对了,等你伤好了,我们陪你一道去蜀山救柳妹子。”杨尧问:“那这流云客栈谁打理。”断头鬼道:“前些天在山里面救了一位刘老伯,他无依无靠很可怜,我就让他留在我们鬼谷,帮忙打理客栈。”淹死鬼道:“那我去让厨房准备晚饭,为杨兄弟接风洗尘。”说完出了去。 夜幕降临,鬼谷各处亮起了灯。整个鬼谷当年那层yīn森恐怖的sè彩却早已不复存在,因为是夜晚,过往的人更不慷慨陈辞连夜过山,都进来鬼谷投栈,所以此时客栈三层楼面都挤满了人,杨尧与鬼谷七鬼在二楼一张大桌前面,桌上摆满可口的饭菜。 杨尧不经意间看去门外,正好此时进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位十七八岁,身着一条粉sè长裙,样貌出奇秀美的女子,似曾相识。而她身后是两个衣着褛褴的男子,都很瘦,两男子虽然一脸尘泥,但看得出也不过三十来岁,背上都背着一顶竹帽,手里拿里一个黑碗,背后负着一支短铁棒,他们虽然穿着像乞丐,但举止都很斯文,不失风雅。 杨尧始终觉得这个女子好像在那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她是谁,在哪里见过。他问断头鬼:“对了,断头鬼大哥,在谷外与你们打斗的是什么人?看样子武功也不弱。”断头鬼道:“就是那三人欺负刘老伯,他们是这一带的流氓,自封何氏三少,都姓何,名字一二三的叫,刘老伯之前有个儿子,就是被那三个混蛋杀死,他们就想连刘老伯也杀,被我们发现救了下来,那三人当不肯就此罢休,隔了两三天就来鬼谷寻麻烦,只是他们也非等闲之辈,我们无法替天行道铲除这三个恶贼。” 饭间,杨尧再望了望那几个乞丐,却看到粉裙女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子,正嘻皮笑脸的对那女子动手动脚,由于人太吵,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而女子一起进来的那三个乞丐便起身,似乎和他们争辩,断头鬼一见这三人,便站起身冲楼下吼道:“何氏三少,你们的胆子可不小,敢闯上门来欺负我的客人,快住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他一说话,一楼炒杂声便停下了,所有人都一起望向二楼这边。 那粉裙女子一见杨尧便很开心向他招招手的道:“杨大哥!“杨尧问:”姑娘,我们真的认识?“那女子道:”一年前,雪山风雪客栈,承蒙杨大哥和洛伯伯相救!”杨尧恍然大悟:“碧莹妹妹!” 这时,何氏三少可不管谁与谁,一定要赵碧莹嫁给他们,动手动脚,那三个乞丐忍无可忍,每人伸手抓住一个半,向前一推,撞破了窗向大楼外推出去,鬼谷七鬼马上拎起兵器从二楼窗口跳出去,敢在自己地盘如些无礼,且赵碧莹还是杨尧的朋友,这还了得。 客栈里面的人都跑出来看,杨尧就站在窗边,望着空地上打斗的众人,再望望着自己的手,手却在颤抖,连剑也握不稳,无力再去帮他们。 空地上的十余人,在烛光的映照下,身影不住的闪动,鬼谷七鬼打着打着便退了回来,因为九个人围攻三个,确不是大丈夫所为,再说看这两个乞丐的武功,似乎还胜何氏三少一筹。 这一招,何大的大刀当空斜劈,去削那两个乞丐的铁棒,何二何三左右助攻。竟然想不到两个乞丐左右两个突然错步闪开,铁棒当空划了个弧,“呛”两声各从铁棒中抽出一把剑分击何二何三,这一种棒里藏剑的兵器杨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有四样兵器,剑刃与铁棒在招式去时凌空舞动,相互配合,挡住了何大的快刀劈来,然后招到尽头,剑刃在何大的刀上一点一挑,何大只觉右手一震,“当”的一声手中的刀脱手掉地,好在他反应快,右脚一勾一送,刀又重新在手中,但虎口隐隐发麻。 何二何三两人被两乞丐缠上,始终跳不出他们的剑棒影所罩。相持之下,何氏三少没占到一丝便宜,他们见再这样斗下去,鬼谷七谷再插手,自己就占不了便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即时发几招狠招逼开两个乞丐,纵身跳入黑暗中,逃之夭夭,那三个乞丐将剑刃回到铁棒中,正要去追,赵碧莹在一边喊道:“郑长老,万长老,不要追了,由他们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众人便纷纷回到楼里,断头鬼便朝众人道:“今天为了庆祝杨兄弟来到鬼谷,所有饭菜免费,大家尽情的吃吧!”众人一片哗然,谢声不断。这时,赵碧莹也上了二楼,来到杨尧这围桌坐下,她见杨尧脸sè苍白,便问道:“杨大哥,你受了伤吗,脸sè这么苍白!”杨尧道:“受了一点伤,不大碍!”烧焦鬼道:“丫头你什么来历,敢跟杨兄弟兄妹相称,我们还不敢呢!”赵碧莹刚想答话,旁边一个乞丐道:“丫头是你叫的吗,这位是我天迹派掌门人!”绞死鬼在一旁一边用支竹签剔牙一边冷冷的道:“天迹派,江湖上有这个门派的吗?”那乞丐正想动怒,赵碧莹拦住他道:“没关系的,反正都是一个称呼!”杨尧便问道:“我记得一年半前在雪山你是和你婆婆一起,怎么不见她?”赵碧莹有些伤心的道:“说起来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很多变故!” 原来赵碧莹婆孙离开雪山后,拿着洛怀箫给的银两,回到广东想说买屋买田过点像样的生活,将来遇到如意郎君嫁了算了,谁知道第二年夏天,广东洪涝泛滥,把他们婆孙所有的梦都冲灭了,很多人流离失所。她婆孙俩虽然侥幸没淹死,但不久瘟疫流行,很多人都在这一场灾难中死去。她婆孙便把身上的所有钱全拿出来救人,并把大家联合在一起自救,在那么艰难的灾难中,有很多人因为这婆孙而活了下来,所以十分感激这一婆孙,婆孙俩于是与众人一起重建家园,他们的村子取名天迹村。 一次,云雾山附近山匪下山打家劫舍,婆孙俩于是带领大家不但打退山匪,劝降了不少人。这样一来,天迹村除掉山匪大恶一事也在附近传开,很多人无家可归的人便从四面八方投靠婆孙俩,天迹村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要选一个有威望的人来带领他们。于是推举了赵碧莹婆婆赵姜氏为头领,赵姜氏创立了天迹派,因为天迹派的弟众来自天南地北,多是流浪的乞丐,他们有的是平凡之辈,有的跟别人学过一点防身功夫,有的也算是武林中的绞绞者,因与人争斗而断手缺脚,赵姜氏就把他们的武功汇合起来,形成了天迹派独特的天迹剑法。 天迹派在云雾山一带迅速兴起,派众由原来的十几人发展到三百余人,分散到各地而去。而赵碧莹的婆婆却因一次与恶徒争斗中为了救一对老夫妇不幸伤重去世,老夫妇为感愧疚,将自己收养的两个儿子送入天迹派,保护赵碧莹。也就是眼下这两个武艺高强的中年男子。杨尧在雪山之巅一剑败了司徒血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她就特别的让在雪山的弟子打探杨尧的消息,得知杨尧受了伤,柳絮被南海四恶劫走,所以她就带郑天诚兄弟从广东赶去雪山,希望能帮上忙。 却想不到在这鬼谷碰到了他。 碧莹便问道:“那杨大哥此行是要去那里?”杨尧道:“柳姐姐被南海四恶捉走了,我们猜想他们有可能藏在蜀山,所以我们要去蜀山找到他的老巢救出柳姐姐!”赵碧莹道:“你一个人去吗,不如带上我吧,我们也可以帮上点忙!”烧焦鬼白了她一眼道:“丫头片子,这不是去玩!”赵碧莹道:“千毒门可不止一两个人,再加上南海四恶,就算司徒血已经死了,他们的势力还是很强大,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断头鬼道:“赵姑娘说得对,我看我们都随杨兄弟一起。“ 杨尧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连累你们!”砸扁鬼道:“杨兄弟你这句话就说得不对了,你看要不是你,我们鬼谷七鬼哪有今天,你是我们的恩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赵碧莹便嘻嘻笑道:“杨大哥,我和婆婆也都受过你的大恩,我绝不允许你一个人孤身犯险。况且相识也是一种缘份,我你一声杨大哥,你和柳姐姐的事就是我赵碧莹的事。”僵尸鬼道:“既然我们都这么投缘,不如我们九人结拜成兄妹怎么样。 断头鬼道:“杨兄弟侠名远杨,是我们这些小辈能高攀的么,不要再提这事!”僵尸鬼便闭嘴。杨尧道:“断头鬼大哥哪里话,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大哥!”赵碧莹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拜吧。” 于是众人在流云客栈外面空地摆了香案,当着明月与客栈所有客人,焚香行结拜礼。 赵碧莹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以后你们就是我大哥大姐!”鬼谷七鬼年纪都比杨尧大,所以杨尧叫他们哥、姐,碧莹年纪最小,排在第九,便称她为九妹。 杨尧在鬼谷休整了五天,有得鬼谷七鬼和赵碧莹的照顾,伤势已然大有好转,举手投足,胸口也不痛了,也能将墓剑像以前一样挥舞自如。这晚,鬼谷七鬼正想叫杨尧吃饭,谁知他却不在房里,众人以为他甩掉自己,独自一人去了蜀山,过了半个时辰,杨尧回了来,手里提着带血的断魂剑,他说道:“我们要去蜀山,何氏三少这几个家伙一定会前来找刘老伯的麻烦,便杀了他们!留他们在工收,他们必然还会作恶。”刘老伯便万分感激他:“你们就放心的去行侠仗义,我一定会把流云山庄打点得很好的。”赵碧莹递给他一支短笛道:“刘伯,这是我们天迹派召集弟众的笛子,如果有人来闹事,你只要吹响它,附近的弟子就会前来,见笛如见我,他们会帮你。”刘老伯再次感谢。 次rì一早,众人出了鬼谷向西南,向蜀山而去。 第二十三回 亡灵山庄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时至深秋,西南一带的气候已开始寒冷,一个月来不停的赶路,杨尧和鬼谷七鬼,赵碧莹,郑天诚,万剑愁终于来到蜀山。因为杨尧担心柳絮,她被南海四恶劫去时还昏迷不醒,不知道那四个恶人会将她怎么样,所以就一路不停的轻功赶路,晚上才停下来休息。这些年,杨尧也算得上踏过不少山水,攀登过不少名山大川,但今rì来到蜀山,却知道自已游历不够,你看长江两岸,那座座高峰像插在大地上的石柱一样,笔直入云,半山上烟雾围绕。 缓缓进山,却见漫山苍翠,越往里,山峰便越高越险,再行半rì,已是身在蜀山深处,高峰半腰。长江就在左边,激流长涌,前面已经没有去路了,一壁山峰倒插入长江江水中,挡住了去路。烧焦鬼道:“杨兄弟,你看这蜀山也不过如此,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什么有毒植物,五妹你是不是忽悠人阿!”毒死鬼辩道:“前些年就是在这一带的,你看这山脉千百年还是一个样,变的是这些花草,有很多毒植都可以入药,或许被人采光,也或许就是千毒门炼毒采光了!”杨尧抬头望了望群峰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寻一遍。” 赵碧莹于是每人发了一支竹笛道:“有什么情况就用笛声呼应。”烧焦鬼道:“九妹,昨不发我们一支玉的阿,我怕我一用力就把它吹爆了!”赵碧莹道:“玉笛只有一支,我给了刘老伯,那是我专用的,还有郑长老万长老有两支铁笛,那是长老间传递用的,普通的人就用竹笛。这些竹笛是我一路过来闲得时候临时做的,将就着。”烧焦鬼打死不干,于是郑天诚把自己的铁笛给他:“你别给我吹爆了,不然我拜你为师。”若他能将铁笛吹爆,那就有惊人本事,拜他为师也未偿不可。 于是鬼谷七鬼两人一组,郑天诚和万剑愁一组,剩了绞死鬼与赵碧莹杨尧一组。 杨尧道:“走,我们过去那边!”三人沿着山间狭道往峡谷中行去,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可能这些地方平时很少人来,过道上都长了没膝的草。两边的山势几乎都是倒插而立,竟然比起天渊谷有过之而不及。 来到一处树丛,杨尧忽然停住脚,碧莹问:“杨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杨尧指指脚下道:“你看,千叶红!”碧莹看见一枝红艳的花,便想伸手去摘,杨尧道:“不要碰它,有剧毒!”但迟了,碧莹伸手拆下了花,杨尧一手丢掉,碧莹正想说这花那有毒,便见手指的地方开始发黑,同时感到一阵恶心,双眼一黑不醒人事的倒下。 杨尧道声不好,扶住她坐下运功帮她驱毒,就在此时,前面的树丛突然微微的动了一下,杨尧马上反应过来,抱着碧莹向旁边卧倒,一支银sè飞镖从头顶飞过,杨尧拾起一块石头,甩手朝树丛飞过去,很显然暗算他的人武功非同小可,没打中,同时听到声响向西北向远去,杨尧见碧莹的毒驱得差不多,便向绞死鬼道:“绞死鬼大哥,麻烦你看住九妹!”辩了方向向那个声音展开轻功追过去,绞死鬼忙道:“杨兄弟小心点。”杨尧远远的应他,只是隔得太远,他听不清楚。 以杨尧的轻功,当今江湖怕没几个能及,但前面的那个暗算他的人却在他眼皮底下不见了,前面便是绝谷没有去路了,怎么可能他跑得比自己还快!附近一定有古怪,于是他留了个心眼,便在山壁下细细找寻,突然一道寒光从草下飞出,杨尧侧身躲开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捏,刚好捏住飞镖的尾缨,这样可以怕镖身上涂有剧毒。 杨尧接住镖的同时在空中一扯,飞镖倒飞进草丛里面,草丛里传出一声闷哼便没了声响,杨尧这才拔开草,草丛里躺着一具全身发黑的尸体,暗器上果然涂着剧毒,用毒用得如此诡异,这个人一定是千毒门的。却见那人身旁丢着一捆草药,奇怪!千毒门藏得如此神秘,却有个小喽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跑出来这么显眼的山谷采药,必然是有重要的人受了重伤,定是司徒血!杨尧忽然心生一计,何不打扮成千毒门弟子,或许有收获,于是他便脱掉那个人的衣服穿上,把墓剑和断魂剑,逆脉神功放在草丛中,用草遮掩。 随后便装模作样的在山谷外徘徊。 眼见黄昏过去夜幕就要降临,山谷已经有点昏暗。杨尧正失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几声低低鸟叫声,这种鸟杨尧表示没听见过,怕是某种接头暗号,便随便的跟着学了几声,忽然,背后树上跳下一个男子,衣着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只见那男子道:“我问你这么晚了去了哪了,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这果然一种暗语,脑筋一转道:“我是想问你这么晚也跑来做什么?,目标太大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人道:“程师伯叫你出来采药,谁知你去了一天还不见回来,就叫我出来看看!”看来他认不出杨尧,而把自己当成被自己杀了的那个人,那人想心是程逆天的弟子,杨尧扬了扬手中的草药道:“呐,碰上几个人,想暗算他们一把,谁知道他们武功太高了,后来把他们引到绝谷我才逃掉的!”那人一手抢过来道:“好小子,程师伯就是看中你为人jīng明,办事干练才收你为徒,不错,老田请你喝酒去!”杨尧道:“田师兄这是我千辛万苦采到的药,你不能拿走!”老田摆手道:“去去去,你有机会见得到掌门么,但我可以,走,此地不宜久留,小心那些人还会回到这里!” 杨尧才不会在意这捆草药,自己扮的是师弟,东西自然要给师兄去邀功。不过看来这个老田已经信任自己,便跟着他一路轻功而行,因为怕露破绽,所以他故意落后一两步。两人一前一后的在丛林里穿行,不久便来到一个水潭旁边,这个水潭在一壁山崖下,一注银sè小瀑流倒注入潭中,激起不少水花,而在水潭的下流溪口,侧有几块大石堵住,只见老田搬开其中的一块,潭水立即变浅,很快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山洞口,老田才把大石放回原处,原来这就是入口,只要大石还堵在下流,潭水就会涨起,没过洞口,而大石也会浸泡在水中,没有会发现得到,怪不得洛伯伯找不到千毒门,原来他们藏在山洞里面,而且入口是如此的隐蔽。 杨尧趁老田不注意,把身上那支竹笛丢在水边,相信鬼谷七鬼他们会找到来这里,看到竹笛,注意到这个水潭。 随后便跟着老田钻进洞里,洞道是斜着向上的,这样,就算外面的水潭满水,也不会灌入山洞里,因为两边的水是平行的。从脚下的石阶级来看,这个山洞是人开凿出来的,再往里,洞道便越来越黑,老田便在墙上摸到一支火把,点了来照路。 杨尧想千毒门会像水烟山庄一样,在一个大洞穴里住着,可是他想错了,前面亮光处,已是洞道尽头。走出洞道,却是眼前一亮,只见洞道外是一片开阔的空间,这时已是夜晚,借有月光,可以看见在前面是一个似半月一样的江湾,一座平台从江水中伸起,平台上面建着稀稀落落数百间房舍,近江那一面有一壁高出的山石,所以即使是从对面看过来,也看不到这平台上的房屋。 从杨尧两人站的地方到平台那边有一条三十余丈峡涧相隔,一条铁索桥连着两岸,而相隔不远,两边也有另外两道铁索桥连在对边的山壁上,可以看到那两道桥头都有四五个人把守着,不知是什么地方。 两人行过索桥来到一处山庄前面,庄门是有块牌匾,写着:“亡灵山庄”四个大字,只见门口有十余个弟子来回巡视,杨尧怕被人认出是假冒的,便低着头跟着老田走进山庄,一路上那些人见到老田不住的打招呼,似乎他在千毒门也算是个人物。山庄很大,绕来绕去,杨尧都不知道来时从那里来的,便见来到一屋前,老田道:“你在里面等我,我去去就回,不许偷喝我的酒!”说完欢喜的便拿着草药去了,杨尧没有进屋,而是在四处遛达。 杨尧来到一处别苑,忽然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便寻声来到一屋前,找了个角落藏好,静心偷听,听见屋里有两个人影,三个人在争吵,两男一女,他们争吵的时候争得很凶,还互道对方的名字,所以杨尧知道他们就是南海四恶中的老大程逆天和老三倪竹风,而那把女声,相信就是老四叶紫蕾。 听见倪竹风怨道:“师父此行雪山,说要将雪峰山那些碍手脚的人都铲除,好吧,他们一个没死,他自己却被打剩半条命,还要我们抢到一个也快死的小姑娘回来,这也不要紧,师父还不让她死,非要救活她,难不成想让她当我师娘!” 闻言,柳絮果然在亡灵山庄,那些草药不是救司徒血的而是用来救柳姐姐的。 听见程逆天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师父,你忘了你二师兄的死了吗?他是被谁杀的!”倪竹风道:“那个姓杨的小子!”程逆天道:“师父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如果不是捉了那丫头,杨小子找到来,凭你我这点功夫可以抵挡得住残天一剑么,况且还可能引来更多高手!”听见叶紫蕾道:“师父这些年是怎么啦,想当年,他一个人孤身奋战昆仑子,五岳神僧,柳意松,南海观音,杨霸天,那是何等的雄风,宁死也不退让一步。现在却要捉一个小女孩当挡箭牌!”便听到“啪”一声,显然是叶紫蕾让程逆天打了一巴掌,程逆天火冒三丈的道:“师父白教你这个逆徒,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但毕竟是自小一同学艺的同门师兄弟,他有些后悔一巴掌,便平缓语气道:“好了,你去看住那个女人,不能让她有任何损失,不然亡灵山庄将大难临头!” 杨尧便听到开门声,却是倪竹风捂着半边脸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吱吱唔唔道:“因为一个小丫头,大师兄竟然打我,看来这个女子不能让她留在亡灵山庄,一来会招来杨小子,二来让外人以为师父是要靠劫持一个小丫头活下来的,叫千毒门弟众何以为尊!”却不见叶紫蕾,说错话的是叶紫蕾,打的却是倪竹风,也许这个叶紫蕾和程逆天有一腿,以叶紫蕾那么妖媚的品xìng,把程逆天勾引了也未偿不可。 只见倪竹风回头望了望里屋yīn险的笑了笑,便快步走开,杨尧心想他因柳絮而被师兄打,一定想要去杀柳絮,于是跟在他后面来到山庄右边那道铁索桥,铁索桥尽头也有一个山洞,只见他走过去,进了山洞,洞口有四五个弟子把守,杨尧便径直走了过去,那几个人拦住他道:“山庄重地,闲人免进!”杨尧便装傻扮懵的道:“我,我,掌门人有要事找我,看那边!”那个弟子虽然上了当顺他所指望去,但见杨尧往里面闯去,便一个起落跳到杨尧面前急急拦住道:“胡说八道,掌门人不在山庄!” 司徒血不在亡灵山庄!一个念头由心生起。 就在这时,倪竹风从里面走出来道:“什么事这么吵!”那弟子道:“这个师兄要硬闯进去,我不让他进!”倪竹风打量一下杨尧道:“你是谁门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杨尧脑筋一转,便道:“倪师叔,程逆天就是我的师父,早要我出去采药,谁知我在山中碰到几个可疑的人来了蜀山,我担心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就急急跑来禀报。”倪竹风知道大师兄手下有个得意弟子常替他出外办事,于是道:“乾洞是千毒门的禁地你不知道么,就算你有事也不能跑这里来,我替你转告,你回去练功吧!”杨尧忙点头哈腰的道:“知道了师叔!”倪竹风望着杨尧傻头傻脑的样子便想:如果是自己杀了那丫头让师父知道定会怪罪!如果是他人杀的,把罪名一推,自己只落个看护有失,不至于丢掉xìng命。 便叫住杨尧道:“那个谁,你回来,我有要事交给你去做,你跟我进来!” 杨尧虽不知他要找自己做什么,但有机会混进山洞,那就不管那么多。便跟着他走进山洞,山洞里面也是人工凿成,洞道都是四四方方的,走几步有个分岔路口,隔几丈就有个石室,通道每隔十步就有两个弟子守卫,看来这里面确是一个重地。转了几个弯便看到通道尽头一个石室,这个石窒门前站着两个人把守,但从衣着上看,并不是普通的弟子,听他们的呼吸细长,知道他们的武功也不弱,手中各拎一把大砍刀,倪竹风低声向杨尧道:“一会我去把那两个人支开,你进屋里把里面绑着的那个女人杀死!” 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偷偷塞给杨尧,只见这一把匕首打造得十分jīng致,剑柄上镶着一颗红宝石和不少七sè小宝石,握中手心,红宝石似有暖气透出,利刃上更上透着隐隐寒光,看来也是一把利器。 杨尧还想问些什么,倪竹风已向那两个弟子嘻皮笑脸的道:“两位师兄,今晚没什么特别情况吧?”其中一人道:“亡灵山庄乾坤二洞有我乾坤四雄把守,谁敢进来,哥四兄弟不是盖的!”倪竹风道:“那就不要这么敬业嘛,来,今餐我请客,去喝两杯!”那人很开心的道:“好好好,好久没沾过酒了,掌门在我们都不敢偷去喝酒,既然倪师兄这么盛情那哥俩就不客气了!”另一人道:“但是兄弟这里没有守着咋办!”倪竹风道:“小事一桩,那个谁,你守在这!”那人打量一下杨尧:“他行不行!”倪竹风向杨尧道:“那谁,露一手给他们看看!”杨尧笨笨的应了声,望见地上有块碎砖,便拾起奋力向墙壁上一甩,只闻“轰”一声,整个砖陷入墙里面去了,倪竹风呆了一下,杨尧见倪竹风有所怀疑,忙道:“哦,师父的本事我也学到不少。” 倪竹风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自己调教出来的老田也有这个能耐,大师兄的弟子能将石头打入墙壁这也不算奇怪,便笑了笑的拉着两个守卫去了。 杨尧便伸手推开石室的门。只见石室里只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右脚被从墙角伸出一条铁链锁着的少女,她脸sè苍白,双手也被铁镣拷上,身上的白裙上血迹斑斑,已是奄奄一息,这人不是柳絮还有谁。 杨尧激动的跑到她面前,抚好她遮脸的长发轻声唤:“絮儿,絮儿!”柳絮听见杨尧的唤声,无力的睁开眼道:“尧儿,我不是在做梦吧!”杨尧道:“你没做梦,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柳絮一阵激动:“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杨尧道:“我懂,这辈子我不会离开你的,先别说,我先救你出去。”他望了一眼拇指粗的铁链,虽然断魂剑不在手,但以他的功力拉断几条铁链还是卓卓有余,便道:“柳姐姐,你忍着疼!”便握着拷着柳絮双手的铁链用力一拉,一声脆响,铁链果然应声而断,杨尧再将锁住她右脚的铁链扯断,她将柳絮扶起,柳絮全身无力软软的倒在杨尧怀中,杨尧道:“柳姐姐,有我在,不会有事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柳絮点点头。 忽然背后有人喝道:“逆贼,哪里逃!”杨尧转过身,却见是倪竹风横在门口处。倪竹风打量一下杨尧,怒道:“你不是大师兄的的弟子,大师兄是收过几个弟子,去年炼毒的时候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一个已经三十岁了,我和他也碰见过几次,认得他的模样。快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杨尧将柳絮轻轻靠在墙边,道:“我是谁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踏步上前,左掌照着倪竹风胸口伸过去,看似平平一伸手,但却是势如千军东万马,倪竹风在没弄清楚敌人身份前是不会谬然接下,便一侧身,长剑出梢,直削杨尧脖子,他出剑的速度惊人,杨尧低头躲避已然迟了一刻,一束长发被削去。倪竹风虽是南海四恶中排行第三,但那只是他入门比其它人迟,但在武学上的修为,绝不亚于大师兄程逆天。 杨尧手中只有一把短匕首,便是展开轻功步法一边躲避一边以匕首刺他的破绽部位,但倪竹风这一路剑法的确巧妙快疾,杨尧一不留神便让他在右臂上划了道血口,倪竹风看杨尧再一掌伸过来,掌未到掌风,劲风已扑到脸上,他知道这一掌非同小可,不可硬接,便跳到左边躲开,杨尧一掌打在石壁上,石壁顿时裂开十几道裂痕,他暗暗拭了一把冷汗道:“难道你就是一掌要了我二师兄xìng命又一剑将我师父打得半残半废的杨尧小子!”杨尧收回掌道:“司徒血竟然没死!可以撑住住我残天一剑没死,看来他的骨还是挺硬的。”倪竹风心知这小子武艺高强到连师父司徒血也敌不过,看来不能与他硬拼,于是一眼看到坐在墙边的柳絮,便剑峰一转,直朝柳絮刺过去。 柳絮此时却是眼睁睁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去躲避,自从被司徒血所伤,南海四恶将她劫来,囚在这石室之中,她的伤势一直没有好过,虽然他们不想自己死掉,所以也会照自己所说的药方去抓药熬汤,但她的医术不jīng,没有学到许江的十分之一,所以那些药根本不奏效。 杨尧叫声不好,急步近前,连发两掌,因为使得急,蝴蝶缠绵掌未能使得上来,倪竹风一见他的掌来得不凶,便伸掌迎上,两掌相对,倪竹风倒退三步,右半身被震得麻木不已,心道:这小子的内力真深厚,怪不得连师父也抵挡不住!他一见空隙便伸剑刺向柳絮,逼得杨尧收招保护柳絮,倪竹风看准机会使了一招“醉翁之意”对着柳絮虚出三剑,左掌却运足力度从暗中拍出,想他定会为了救柳絮去阻拦自己的剑,这一掌就能将他击中。 杨尧果然出招去格自己的剑,将他的长剑劈断,但倪竹风那一掌紧随着狠狠拍在他胸膛,杨尧注意力都在他刺向柳絮的剑上,却没注意他这一掌,等他将真气提到胸口来抵挡,那一掌的劲力已然将他的真气冲得粉碎,杨尧向后倒摔撞到墙上,一口血望空喷出,匕首掉到倪竹风脚边。倪竹风yīnyīn笑了笑,捡起那把匕首照着他的胸膛猛刺而来。柳絮此时看到杨尧无力躲避,她不知那来的力气与勇气,突然起身张开双臂挡在杨尧身前,杨尧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剑已经在柳絮胸口刺了进去。 杨尧不由分说右掌奋起,将倪竹风拍飞,那把匕首才没有再往里刺,如果刺到心脏,神仙也救不活。柳絮双眉紧锁,血从伤口处没渗着白裙漫去杨尧立刻伸手点住她伤口周围的经脉暂时止住流血,抱起她正要离开石室,望见地上躺着的倪竹风,便道:“今天我叫了你几声师叔,江湖正道不像你些小人,为了尊重,今天留你一条xìng命!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不然下次再见到你就是你的死期!”便转身离去。 第二十四回 儿女私情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抱着柳絮在山洞里胡乱的走,却不记得是从哪条洞道进来的,从柳絮伤口又开始流血,血渗到杨尧衣衫上,他更加焦急心痛,柳絮抬头看了看洞道,便指指右边的道:“尧儿,走右边!”杨尧道:“柳姐姐你认得路,太好了!”柳絮没再答他,她身受重伤,说一句话已然花了很大力气。 就这样,杨尧在柳絮的指引下来到山洞后面一道很隐蔽的石门前,石门紧闭,他伸手一推,石门“咯”一声打开了,并没有什么机关锁。但门后面并不是通向外面出口,而是另一条铺着石级斜斜向下走的洞道,里面没有灯,一团漆黑。杨尧便道:“柳姐姐,里面是什么地方?”柳絮没有回答他,杨尧想,这里近江,可能出口在江边也说不定,于是便扶着石壁走进去。 走了没多久,洞道便没了,面前好像是一道石门,杨尧便推开石门,眼前顿然一亮,门后面是一个很宽敞的石洞,里面灯火通明,洞内之物一目了然。石室正中摆一张书案,不远有两张石床,四面墙壁摆着大大小小的书架和挂着一些兵器,看样子是个书房。 杨尧问道:“柳姐姐,这是什么地方?”柳絮指指右边的物架:“第二行第七个,打开里面那个小暗格,莲花**经就藏在里面!”杨尧惊了一下,他把柳絮轻轻平躺在地上,按她所说在物架上找到暗格,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只见里面有七本小书,分别是逆脉神功、分花拂柳掌、千手观音拳、**采莲手、万缕千丝步、柔情忆花刀、鸳鸯断剑。 杨尧不管莲花**经,因为他更担心柳絮的伤,他看到这石洞中还有不少药材,这就好办了,便把莲花**经全扔到一边,起身去找些止血的药材,快手快脚的用捣棒把药捣烂,只是这里却找不到酒,不然可以加点上去为伤口消炎。 他望着插在她胸口的匕首:“柳姐姐,我,我怎么办?”柳絮见她很为难:“我自己来。”便试着咬紧紧牙坐起来,但她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伤口一阵撕扯的痛,忍不住痛得叫了出来,又倒在地上。柳絮道:“我没有力气了。”杨尧道:“那,那柳姐姐,我闭着眼帮你拔匕首敷药吧。”柳絮怒道:“不可以!你得睁开眼,看清楚伤口!”杨尧道:“那好吧。”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裙,这匕首也也插进去半寸多,再往里一点就刺破心脏,柳絮怒道:“你瞎看干嘛,快动手。”语气虽然有点怒,但因为她早已无力气,便是怒中带着温柔。杨尧哦了一声:“那你忍着痛!”便伸手点了她左肩的中府穴,柳絮左半身顿时麻痹,杨尧握住匕首的柄,迅速将它拔出,伤口的血立即喷出来。 虽然点了麻穴,但匕首擦骨的痛还是让柳絮咬牙忍着也叫了出来。 杨尧长这么大,未见过伤口流这么多血,一下慌了:“柳姐姐,你流很多血!”伸手用手去堵伤口,柳絮已无力再气他:“你的手别乱动!药!涂药!”杨尧慌忙把药敷在她的伤口上,又用布匹扎好,血才慢流得少,最后止住了,杨尧才松了一口气,替她理好衣服。 杨尧问:“柳姐姐,你感觉如何,还痛么?”柳絮的脸很红,她平静了许久,道:“尧儿,你碰了我的身体,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杨尧呆住:“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为了帮你敷药!”柳絮眼泪流了出来:“但是你已经碰了,我以后就不会有人要,我嫁不出去了。”杨尧忙道:“柳姐姐你别哭,那要怎么办别人才可以娶你呢?”柳絮不住的抽泣,杨尧道:“别人不肯娶你,那我把你娶了不就行了么,我真笨阿!祸是我闯的,当然是由我负责。” 柳絮侧过脸望望他:“可以我不能嫁给一个只是为了负责任娶我,而不喜欢我的人。”杨尧纠结了一番:“我娶你当然是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一个人拖着还没好的伤寻遍大江南北,一个人孤身潜入千毒门来救你。如果不是你替我挡那一下,死的就是我,我是拼了命来救你的,这当然不只是为了姐弟情份,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缺少什么似的,整颗心都空了一样。没错,柳姐姐,我就是喜欢你!”柳絮转哭为笑,很深情的望着他:“尧儿,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托负终身的人。” 杨尧便替她抹去眼泪:“以后不许乱哭,等你伤好了一点,我们离开亡灵山庄,回去雪峰山,我把你娶过门,让洛伯伯为我们主持婚礼。”柳絮轻轻点头,甜甜的笑了笑:“尧儿,以后不要叫我柳姐姐好么,这样别人听见了说闲话。”杨尧道:“那好吧,你叫我尧儿,我就叫你絮儿。” 柳絮又道:“尧儿,我好冷。”杨尧道:“你流了很多血,身体当然会冷。”柳絮道:“你可不可以抱着我。”杨尧点点头,轻轻将他抱住,柳絮依偎着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觉暖和多了。 杨尧看到地上的莲花**经,便问:“絮儿,你怎么知道莲花**经藏在这里?” 柳絮道:“南海四恶把司徒血和我从雪山带回到这里,就在这石洞这里医治,很可惜的是司徒血还活着,只是断了一条腿。我醒来后就看到司徒血一边在这里养伤一边继续修练莲花**经,我于是就装着昏迷,司徒血对我这个剩了半条命的人也没有多大顾虑,试探两次就不再防范,我就知道他把莲花**经藏在那里。” 杨尧便问:“那司徒血去了哪里?”柳絮道:“后来我就被转移去刚才那个石室,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杨尧想了想道:“莲花**经上的武功太歹毒,留在世间只会招来更多人去争抢,无论谁得到,都会掀起一场灾难,我看我们就把它烧掉算了。”柳絮微微点点头:“我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杨尧道:“你还没过门呢,这么快就听丈夫的话。”柳絮脸一红,道:“帮我记住一拳,以后再揍你,我现在真的没力气了。” 杨尧笑了笑:“等你好起来,我让你揍一百拳又如何。”于是找来一个铜盆,把逆脉神功撕了几页作火引,等火着起来再整本丢下去,正想把其余几本心决放入火中,柳絮道:“等等!”她道:“这是你观音门的至宝,没了就是没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对不住思静师太?而且司徒血还活着,我们万一对付不了他怎么办。”杨尧道:“莲花**经一定要经过生死别,爱尽情灭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后才能将后面的练下去,因为没有这般经历,念弦师叔和翁不凡师伯花了半生jīng力去参司,也只到了第三层。你看我以后有了你,还会去炼这种变态的武功么。再且,他接得住我的一招残天一剑,并不代表他能再接我第二招。”柳絮想了想,还是不舍,问他要来看一遍才道:“烧了吧!我记住了一些,或许以后会用得着。“杨尧应了声,把七本书投入火中,莲花**经化为灰烬。 杨尧细看这个石洞:“我们将倪竹风惊动了,得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千毒门就会将乾洞包围,我们就出不去了。”柳絮道:“乾洞的石门是从外面开的,他们要是将门关上,我们就出不去了。”杨尧道:“你怎么知道。”柳絮道:“那个老田说的,我本来想吓吓他要他把我放了,不然洛伯伯和尧儿会把这里移平。他就说乾坤二洞的石门都是在外面地才能能,只要他们敢来,引到洞里关上门,就能在里面放毒烟,谁也跑不掉。这个老田虽是千毒门,但却也对我照顾有心,也不完全是恶人。”杨尧道:“嗯,老田我也碰到过,是他带我进来的。我担心的不是洛伯伯,而是碧莹和鬼谷七鬼,他们知道我在记恨灵山庄,一定会前来相救。”柳絮问:“碧莹?她是谁?” 杨尧便把在鬼谷发生过的事告诉她,柳絮才想起在风雪客栈遇到的那婆孙俩。 杨尧道:“先离开这里再说。”他在石洞中找了一会,却发现一个书柜似乎有人搬动过。他便行近,轻轻移开书架,后面却有一个洞口 一阵阵冷风从洞口刮进来,看样子是通到了外面,杨尧一阵兴奋道:“絮儿快看,有个出口。”他回过身找支蜡烛点着,轻轻抱起柳絮,钻进洞道,不忘把书架移回原处。 这段洞道不深,很快便去到一处另一处山洞,这个山洞临在一处悬崖上,杨尧将柳絮放在洞壁边,举着蜡烛去到悬崖边上察看,却见洞外是一个平台,向悬崖外边伸出,两边的山壁光溜溜,却没有落脚之处,无法从这里下去。柳絮道:“尧儿,回来吧,他们既然设得了乾洞的石门,那就不会留这么大一个出口,也许是司徒血设来赏景的。” 杨尧哦了一声,便回到她旁边,柳絮便轻轻靠到他肩上,杨尧道:“絮儿你先休息一阵,我来看着,相信这里这么隐蔽,他们一时半刻也发现不了。”柳絮点点头:“那幸苦你了。”杨尧道:“睡吧。”柳絮闭上眼,慢慢入睡,杨尧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轻轻搂着她凝神留意听力范围内的一切,似乎只的风与江水荡壁的声音。 快近凌晨的时候,杨尧微微有点支持不住困意,正要迷迷入睡的时候时,耳边忽然传来隐隐的打斗声,很细,他叫醒柳絮道:“絮儿你听。”柳絮此时气息恢复了不少,她侧耳倾听道:“好像在亡灵山庄那边!”杨尧奔出平台,果然,打斗的声音由左边传来,从这里可以看得到亡灵山庄的少许房舍,屋顶上正有两帮人刀来剑往的相持着。 而此时,洞壁上的一切都能一目了然,在离平台半丈的地方有一条栈道,沿着山壁斜斜向下伸去,杨尧很开心的道:“絮儿,这里可以下去,昨晚天黑却没有发现。” 忽听到一个人道:“尧儿,那快来抱我,我受伤走不动,我们回去雪峰山,让洛伯伯帮我们主持大婚,你说好不好。”这把声音却是妖媚的令人反感,绝不是柳絮!杨尧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蓝裙女子一手拿着一支短矛,刺在柳絮喉咙,另一手将柳絮的手腕穴道捏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四恶的老四叶紫蕾。 杨尧道:“叶紫蕾!你想怎么样?快把絮儿放了。”叶紫蕾yīnyīn笑道:“杨少侠,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师父也被你打倒,我更不用说,现在她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怎么能轻易放开她。我也没什么恶意,只要你退到悬崖边上就行了。”杨尧便慢慢退到平台边沿上,再退一步,便要失足坠下去。 叶紫蕾挟持着柳絮也走出来,站在左边栈道那边,离悬崖也是一步之遥,杨尧道:“放了絮儿,我任由你处置!”叶紫蕾狂笑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杀了我二师兄,这笔帐早就想找你算了。正好三师兄说你假扮我千毒门的弟子混了进来,我搜遍了整个亡灵山庄也找不到你,想不到竟然躲在师父的书房外面的暗洞里跟一个少女偷情!”柳絮道:“尧儿别管我,杀了她!不许她乱说!”杨尧道“絮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许你抵毁她的清白!”叶紫蕾怒道:“废话不多说了,我现在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不然,你未过门的妻子恐怕就!”说完手一用力,短矛刺破了皮肤,鲜血渗了出来。杨尧忙道:“等等,你要我死,这很简单,但请不要伤害絮儿。”他又深情的望着柳絮道:“絮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洛伯伯,他是一个好人!”说完慢慢闭上眼刚准备往下跳,忽然柳絮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反手一插,在叶紫蕾大小腹狠狠的插了一刀,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杨不但杨尧没想到,叶紫蕾更想不到她从那里来的匕首,其实是杨尧从倪竹风那里拿来杀自己的,杨尧拔出匕首后一直在她身上放着。 叶紫蕾被插了一刀,却没有松开柳絮,身体在崖上站不稳,抱着柳絮一同坠向深崖。杨尧一个飞扑扑过来,但已经迟了,柳絮在下坠的时候微笑着向他道:“尧儿,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大喊着柳絮的名字,洪声以内力送出,在山峡间不住的回荡,震耳yù聋,但他只能眼看着两个人影陨落长江,没入江水中再无踪影。杨尧痛心yù绝,趴在平台上痛哭失声,伤心之泪陨落长江,与江水融为了一体。他哭道:如果河神有灵,希望请把我的絮儿还我,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刚找到自已的最爱,你不能就这样把她带走!不可以!” 第二十五回 超渡亡魂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而此时,亡灵山庄里已是一片撕杀声,那些人中,多数为天迹派的弟众,还有鬼谷七鬼、洛怀箫、雪峰三怪、剑离恨、段仙飞父女及几十个云城弟子,惜空、明空、道空、彻空都在场。 其实杨尧混进亡灵山庄不久,洛怀箫与雪峰山三怪,剑离恨一行便也来到蜀山,他们也是路过鬼谷,问起刘老伯才知道他们一行都去了蜀山,想必是已经猜得千毒门老剿的所在,便也一路不停的轻功赶路,连夜晚也不休息,才终于在杨尧混进亡灵山庄时来到这里。 说回昨天,鬼谷七鬼与郑天诚两兄弟分散去搜寻千毒门的踪迹,结果寻了半天也寻不到,就在要原路折回的时候空中飞过一声尖笛,七鬼和郑天诚两兄弟便一同从四面八方向哨声发出处聚集,碰见了洛怀箫等人来到,又见绞死鬼看着躺在地上的赵碧莹,却不见杨尧。 许江为她驱去余毒,问起绞死鬼,才知道杨尧去追一个可疑的人。 洛怀箫想了想道:“这附近必有千毒门的眼线,我们不可以打草惊蛇,这样,yīn风,道空大师,淹死鬼,你们轻功好一点,和我去查探一番附近有没有尧儿留下的记号,如果有不要轻举妄动,回来这里集合。” 于是几个人分散了去,果然在水潭边发现杨尧留下的竹笛,细细查看,发现水潭中的蹊跷,而周围的树丛也有动静,于是便不惊动他们,在树上察看了一阵,看到有千毒门弟子从潭中的秘道进出,这才回去与洛怀箫汇合。 洛怀箫却在山谷里找到他的墓剑和断魂剑等物,看来他是赤手空拳进了千毒门里面。 眼下令洛怀箫困惑的是未能集结到可用的力量攻打千毒门,杨尧虽武功高强,但寡不敌众,身在千毒门中多一刻就危险多一分。赵碧莹看出洛怀箫的心事,便道:“洛伯伯,我可以在一天内聚集到一百余天迹派弟子,只是天迹派后起之兵,武功都不如他们那些名门正派!”洛怀箫抚抚胡须道:“即使我们有一百人,也不可能一百人同时从那条秘道攻进去,千毒门的毒之剧,江湖上的人都领教过,如果我们钻进秘道,他们只要一人在那边放毒,我们就全军覆没,攻打千毒门只可智取不可强攻!碧莹你先把人召集至此,我自有办法!”于是赵碧莹和郑天诚兄弟去如集天迹派弟子。 洛怀箫又叫了鬼谷七鬼去替他办事。 眼见夜幕就要降临,洛怀箫站在悬崖之巅驻足良久,眼见天迹派弟子已在崖下聚集一百余人,碧莹便道:“洛伯伯,一百多人都到齐了,好在这一带也是难民聚集的区域,也有我天迹派的到来。”梅凌不屑的道:“一百人,我梅凌一个人就能打倒,别说千毒门不止一百人!”yīn风道:“哎二师弟,你太小看洛兄,我想他用这一百人足可扫荡两个千毒门!”梅凌道:“吹吧,现在风这么大都是你吹来的!”洛怀箫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曾是西晋时期蜀山一个山匪的匪窝,蜀军为了铲除这些贼匪,曾动用千余jīng兵攻打这里,却因为这里以长江和悬崖峭壁作天险,打了七天七夜也攻不进去。谁知道后来里面的人全部一夜间全部死了,不攻自破。进去一看,只见遍地尸体,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后来附近的人也常听到里面传来悲惨的鬼哭声,让人行骨悚然。所以人们便把那里叫做亡灵山庄,几百年来都没有问起,渐被人们忘却,想不到竟然被司徒血用作毒巢!” 剑离恨问:“那为什么里面的人会在一夜之间都死了呢?”洛怀箫道:“是天劫,说是天收了那帮作恶多端的山匪,其实是那一晚吹东风,将东边山上的一种毒种子吹进里面,可能混进水里,结果人们喝全部死光!因为千毒门是用毒高手,所以就算悬崖上有风吹毒植的叶种也不怕。我也正是要等那一阵东风!”梅凌道:“你猪阿!你也会说千毒门是用毒高手,你用同一种方法让风把毒吹进去也毒不死他们!”洛怀箫道:“我自有办法。” 此时断头鬼气喘喘跑回来,只见他们每人都拎着几个麻袋,洛怀箫忙将麻袋解了,里面是一些硫磺,还有很多布巾。他满意的点点头,道:“洛大侠,你吩咐我们办的事我们办好了!”洛怀箫点点头望着远处的云彩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等到半夜,就在众人等得疲倦的时候,洛怀箫闭眼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风道:“东风终于来了,好,我们可以攻打千毒门了!”梅凌顿时来了jīng神道:“要打架了吗,早就等不及了!”洛怀箫道:“鬼谷七鬼,你们几个去帮我再做一件事。”断头鬼知道杨尧的命是洛怀箫救回来的,所以他感激杨尧,同样也感激他身边的人,便拍着胸口道:”去把尧儿那把墓剑搬来,我们开始攻打亡灵山庄的时候随众人一道进去。七个人抬七百斤没问题吧?”僵尸鬼道:“小事一桩!” 鬼谷七鬼便离开,洛怀箫向赵碧莹道:“碧莹姑娘,你派二十多个人,将七鬼带回来的禾草带到半山腰上点了,记得要放硫磺。”赵碧莹于是点了几个善于攀爬的能手去点禾草,洛怀箫又道:”几位大师,你们四人从秘道进去,守在洞口,掩护我们进攻,剩下的人,将布巾半湿捂住口鼻,准备随我攻进去。” 众人不敢大声应和,只有一个传一个的通传下去。 五岳神僧飞石击倒放哨的人,从秘道进去。 悬崖半腰上点起了二十多堆的火,借着东风,往亡灵山庄那边吹去,人虽然越不过万丈高崖,但烟可以,被风带着沿着山壁的地势而高低沉浮,不久便游进亡灵山庄,被侧面临江的面石壁挡住,在亡灵山庄停留住,有少许被江风吸引,顺江风消散,这时候人们都在熟睡中,首先惊动了站哨的千毒门弟子。很快,整个亡灵山庄一片沸腾,因为那股硫磺味虽然无毒,但恶臭足以让人窒息。 洛怀箫一声令下,一百余人在五岳神僧的掩护下突入亡灵山庄,与乱成一团的千毒门弟子交起手,因为出奇不意,第一波便歼了他五十余人。 不久,惊动了程逆天,千毒门三百余弟子在他的带领下反扑过来,以毒来攻,幸在洛怀箫等人早有准备,有湿水布巾后住口鼻,他们的毒烟毒粉完全不奏效,只是有少数人被他们的兵器划伤,染毒身亡,两群人一番生死拼杀。 洛怀箫见他们人多势众,便道:“每五个人一组,都靠在一起!”于是人们每五人围成一圈,像车轮一样转着还击,这样那些千毒门弟子就很被动,因为天迹派的兵器是剑刃和铁棒,一人两件,本来就有点应付不过,现在他们像车轮一样转,十余把兵器来回敲刺,每个千毒门弟子都要挡他十余把兵器,一下手忙脚乱,这一波再歼了他一百人。 恶战一直持续到天亮 只见满地尸体的亡灵山庄此时腥风阵阵,千毒门三百余弟子除了南海四恶中的程逆天,其它的都在地上了。 就在这时,人们听到一声悲惨的呼叫从东北面悬崖传过来,便见一人影从陡壁上纵然而落,几下起落来到人们前。 这人竟然是杨尧,烧焦鬼道喊道:“杨兄弟,你没事吧!”杨尧此时怒眼血红,见到千毒门弟子就杀,挥拳伸掌间,那些千毒门的小角sè皆一命呜呼,瞬间倒成一片。那边,梅凌和yīn风正与程逆天打得难解难分,这些人中,就数程逆天武功最高强,两大高手合力围攻也未能胜得了,最让梅凌头痛的是他那一个大铜锤,虽然铜锤是空心的,但外面那层皮有一寸半厚,无法以拈花指击破,但是他俩的指、掌功夫也不可轻视,几百回合下来,铜锤上已经被指、掌击打得满是坑洼。 杨尧一个飞身近前,一手拎着梅凌和yīn风后衫领向后一甩,硬把他俩甩出两丈远,梅凌站起来开骂:“臭小子,想摔死人阿!”杨尧没空理他,连发两掌,直拍程逆天而去,程逆见来掌凶迅,不能硬接,侧身避了,两股掌风从身边擦去,硬将他带着转了一圈。逆天定睛看他穿着一身千毒门弟子的衣服,初时他还以为是自己人,但没见过此人,便问:“你到底是谁?”杨尧只是哭道:“我的絮儿,被你师妹摔下悬崖,我要你们千毒门所有人都偿命!” 什么,他此言一出,洛怀箫,雪峰三怪都惊呆了一般,梅凌第一个不相信:“你小子说什么,我小师妹怎么啦?”杨尧抹了眼泪道:“絮儿她,和叶紫蕾摔下悬崖,掉进长江里!”yīn风道:“那你小子还站这里胡扯,还不去救人!”杨尧道:“我找过了,江面上啥也没有。” 洛怀箫道:“或许是摔昏过去,沉到水下,梅老怪,yīn小怪,你们几个带些人沿着长江岸去找,这里交给我们!”梅凌便和yīn风正要去,段舒芸道:“你们等等,我也跟你们去。”便与他俩带了几个云城弟子,杀了一条血路出去。 程逆天趁着他几人走神,突然一个急步冲到洛怀箫面前,一锤朝他脑门就敲,杨尧大喊道:“洛伯伯小心!”站在他旁边的赵碧莹回身以铁棒撞他的铜锤,将铜捶撞偏,砸在地上。洛怀箫醒神,挥剑与赵碧莹合力攻他:“碧莹姑娘,谢谢你。”赵碧莹道:“洛伯伯,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不用跟我客气。” 但以两人的武功却不敌程逆天,被他的铜锤敲碎兵器,震到全身骨像散了一般。 那一边,杨尧被数十个人围着,一时未能抽身出来,他一眼在人群中认得老田,他伸掌拍开挡道的几个人,一手扯过老田道:“念你还有点良心,对絮儿不错,今rì饶你一命,他rì不可为非作歹,不然我定不放过你。”老田道:“好小子,欠你一个人情,来rì报你!”便趁乱离开。 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杨兄弟,你的墓剑。”杨尧看去,却是鬼谷七鬼合力抬着他的墓剑过来,有几个千毒门弟子不识死活近前阻拦,被七人一人一脚踢死。僵尸鬼道:“杨兄弟,接住了!”说完抱起墓剑,大喝一声,向杨尧这边抛来,墓剑实在太重,这一抛抛得不远,他自己也被带倒在地。 杨尧道声:“谢了!”进了几步,一手握过墓剑,在身边一扫,将十几个人扫得抛入空中,摔了个手断脚折。 那边程逆天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就是一掌打死二师弟狄远泽,一剑打残师父的杨尧,心中顿生寒意,他放眼周围,千毒门大势已去,南海四恶师兄弟四人只剩下自己和倪竹风,这一创,怕是世间不会再会有千毒门的存在。但是我程逆天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他握紧铜锤,向杨尧进招。那一支铜锤,却也有百余斤,敲击着墓剑,震到杨尧指骨酸痛,果然不愧是南海四恶的老大,司徒血的得意高徒。 他与杨尧战了数百回合,竟也能与他相持着,程逆天笑道:“师妹临死前还把你心爱的人抱着去死,也值了。”杨尧一下悲愤的恨意立刻从心底涌起,他大喝道:“那你们就得给她陪葬!”说完将墓剑一抡,照程逆天拍下。 他这一剑,没有从高处陨落的过程,随心而发,却也不亚于那天拍司徒血一剑,劲风由头顶扑下,使他无法移步躲避。程逆天只好咬紧牙,在劲风压顶之际,奋起铜锤使尽生平气力来顶,结果却像大浪扫枯叶一样,铜捶被拍个粉碎,这一剑正好拍在他头上。 程逆天一死,其它的残兵败将便溃不成军,四下逃散,想从入口逃出,被五岳神僧拦了,多数被杀,极少数不顾xìng命跳到下面的江水中。 杨尧把墓剑丢到地上,拔身跳到崖上,望着绵绵蜀山疯狂的大声呼啸,声音惊天动地,沮鬼煞魔,整个亡灵山庄都罩在他的呼声中,将屋上瓦片震落。 洛怀箫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吩咐部份人收拾地上尸体,南海四恶还少了倪竹风不见下落,所以众人也未敢大意,结了队在山庄内行动。剩下的人随他沿江去找搜柳絮。 一连几天,为了寻找柳絮,天迹派弟众rì夜不眠,沿着长江岸搜寻,直到第七天,在湖南长江段找到了叶紫蕾的尸体,却没有发现柳絮,天迹,云城两弟子都失望而回,只有杨尧依然的沿着长江继续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也长了胡子,梅凌看到他如此痴情,想骂他没有保护好小师妹也骂不出口。 这一天傍晚,洛怀箫看到杨尧一个人站在柳絮掉下去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开,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尧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絮儿在泉下有知看到也不会安息,放弃吧!”杨尧用疲惫的眼望望远处道:“洛伯伯,你先回雪峰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洛怀箫道:“这是我在那个山谷找到的,这个东西不能乱丢!”便把藏着逆脉神功的心决的莲颂递给他,杨尧道:“洛伯伯就放在你那儿吧,我怕还会弄丢!”洛怀箫点点头:“七鬼和碧莹姑娘还在继续找寻,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肯放弃,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别苦自己。”便转身离去。 杨尧在崖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三rì才拖着疲惫的身影一步一步离去。 柳絮的失踪,对于杨尧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回到雪峰山后,杨尧终rì憔悴,茶饭不思,不出半个月,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上便添了几丝白发,众人看到,即使用心开导,杨尧只是强笑点点头说自己没事。一rì,杨尧看到鬼谷七鬼遮遮掩掩的从外面回来,便拉住他们逼问柳絮的消息,鬼谷七鬼初时吞吞吐吐,后来才说出了实情,他们沿着长江而下,终于在一处回流中发现了一具身着柳絮的衣裙,身材都和柳絮差不多的尸体,只是尸体在水中渗泡太久,容貌已无法辩认,尸体就放在外面,雪峰三怪已然确认那具尸体就是自己的小师妹。 杨尧当然肯接受这个现实,他颤抖着手掀开白布那一瞬间,他似乎彻底崩溃,在亡灵山庄柳絮胸前受过一剑,透过裙上的破口还能认得那布匹还是他亲手包扎,当rì柳絮中剑倒下的情景顿现眼前,而那匕首此刻犹如刺在杨尧身上,杨尧轰然倒在地上,众人忙扶起他去找许江。 第二十六回 谁是凶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往后的rì子,杨尧一人一酒独坐花丛中,醉倒了醒来再喝,任别人如何劝解也无济于事。 这一rì早晨,杨尧在花丛中又一次醒来,他坐起来,懒懒的摸索着身边的酒壶,却忽然摸中一双鞋,他抬起头微睁着醉眼望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眼前,他朦胧中看到眼前的竟然是柳絮,激动得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扎起来,抓住眼前女子双肩摇个不停的道:“絮儿,果真是你,我就道你没有死,你不会离开我的!”便紧紧抱着那女子,眼前那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只是眼角渗出一滴眼泪,杨尧轻抚着她的头发,忽然喜容顿失,慢慢放开那女子摇摇头道:“你不是絮儿,你没有絮儿身上牡丹花香!” 他使劲揉了揉醉眼,眼前的果然不是柳絮,竟然是段舒芸,段舒芸有点害羞的道:“杨大哥,我不是絮姐,我是舒芸。” 杨尧道:“你没事穿白裙做什么,我还以为是絮儿。”便又软软的坐在花地上,摸过一壶酒便喝了起来。 段舒芸道:“杨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现在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不好受,但是你天天这样折磨自己,絮姐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伤心,她心爱的男子堕落到借酒消愁的地步!酒可以麻醉你的人,但麻醉不了你的心,更麻醉不了你的灵魂,你还是得去面对以后的人生。”杨尧苦笑道:“不要你管,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失去至爱的女子那种感受!” 段舒芸伸手去夺他的酒壶,轻而易举,她道:“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残天一剑打败司徒血的英雄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还能拿起墓剑去斩杀天下间为非作歹的恶人吗,这不是我崇拜的杨尧!”杨尧一手从她手里捞过酒壶,道:“滚开!趁我还没发火,你最好离我远点!” 段舒芸当然不肯让他再夺酒壶,便用力抓紧,杨尧伸一巴掌将她刮倒在地,夺过酒壶喝了一口酒道:“叫了你不要管我!”话未说完,一人从旁边跳出,一边伸手抓住杨尧衣领一边道:“臭小子,给脸不要脸,就算你打的不是我女儿,我今天也要好好教训你!”说完双手一用力,将杨尧凌完提起摔出老远,来人正是段仙飞,他一跃过去,左手拎着杨尧,右手举起拳头就打,段舒芸捂着半边肿脸上前拉住段仙飞道:“爹,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段仙飞道:“你别拦我,让我打死他,堂堂七尺男儿,拿得起放不下,何以成大事!” 又是几十拳下去,杨尧整个人像一滩烂泥,没有还手,被打得吐了口血出来,看来段仙飞下手真的不轻。 就在这时,洛怀箫从梦蝶山庄跳出,踏过花树过来,凌空就是几掌连发逼开段仙飞,落地道:“段兄,有事慢慢说,何必出手这么重!”段仙飞道:“你说他,芸儿好言相劝,他却出手打人,你别护着他,我是必定要教训他!”洛怀箫道:“段兄,算了,他的心情可以理解,让他自己渡过这个难关吧!芸儿,你也别管他了,不然他会伤着你的!”洛怀箫便将段仙飞拉入庄内,段舒芸跟在后面回头看着杨尧,深深叹了口气。 一连几天,段舒芸都看到花丛中借酒消愁的杨尧,杨尧一如既往的躺在花丛中,望着漫天的蝴蝶借酒消愁,也不知几多次将自己当成柳絮。 看到杨尧这样,段舒芸终于忍不住坐到杨尧身边,捧起酒壶同他一起喝,杨尧喝多少她就喝多少,段仙飞看到女儿也跟着他一起疯,这极力阻止,段舒芸道:“他不是喜欢喝酒,我陪他,世间上不止他一个人为絮姐的死难过伤心!” 杨尧初时不予理睬,但见段舒芸真的一天接着一天陪在他身旁喝酒,没酒了就去打酒回来,醉了吐了不知多少次,杨尧终究不忍心。 他抓住段舒芸举起酒壶的手道:“你这样喝下去会害死你自己的,何苦!”段舒芸道:“你也这样喝,你就不怕死,我堂堂云城郡主怕什么!”她不胜酒量,没喝多少便醉倒。 段舒芸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躺在花丛中,于是习惯的摸索身边的酒壶,却觉一只手拦住她道:“舒芸!”她微微睁开眼,却见是杨尧坐在床边望着她,屋里梅凌坐在茶几边搭着腿哼着歌儿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洛怀箫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段仙飞则在屋边不住的徘徊,神sè不安,屋子里还多了个人,她便是天迹派的掌门赵碧莹。她便叫了声:“爹!”屋内的人都回过神,段仙飞面露喜sè道:“芸儿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你这个傻丫头!”段舒芸看见杨尧依然是满脸胡渣,神sè憔悴,便道:“杨大哥,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杨尧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把我感动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借酒消愁了。胡子还来不及刮,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时间便随着光yīn似水般的流去,眨眼又过了半年,原来进来天渊谷吊唁柳絮的众人都相继离开,赵碧莹见天迹派也无事宜,于是就没回广东,留在天渊谷里。雪峰三怪嘛,水烟山庄现时只有许江回去,还正也不远,梅凌和yīn风自认识洛怀箫等一直呆在天渊谷,还有鬼谷七鬼,他们七人是杨尧在何处他们就在何处。 而杨尧已经从柳絮离逝的悲痛yīn影中慢慢回复回来,段舒芸天天跟在他身前身后,细心照顾,这让杨尧无尽感激与内疚。赵碧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总是在想:姓段的女人真不要脸,杨大嫂才走不到几天她就一直缠着杨大哥,论起真来,她得叫杨大哥一声姐夫,堂堂云城郡主也不怕丢脸! 有次赵碧莹见杨尧独自一人在花丛种花,她四处望了望不见段舒芸,于是行过去,谈了几句客套话便问:“杨大哥,有件事我说出来你不要介意。”杨尧道:“瞧你这丫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们是兄妹,跟我还见外,有什么事就说。”赵碧莹道:“最遑我看芸姐整天缠着你!”杨尧停下手中的活,沉默了一会,道:“她也像你一样,把我当作大哥,你不要乱想,我心里面只有絮儿一个,不会对第二个女子动心的。” 赵碧莹道:“你对她没意思,最怕她对你有意思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勾引那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如她所愿,很可怕的。杨大嫂尸骨未寒她就缠着你,一点礼节都不懂,我看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杨尧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赵碧莹以为他要发火,吓得退后一步,谁知杨尧哈哈大笑道:“你个古灵jīng怪的丫头,你才多大,感情这东西你会懂么?”赵碧莹道:“我是不懂,但是好人坏人我总能分得清的,她长得那么漂亮,要是使yīn谋诡计,只怕杨大哥也会把持不住,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可不会叫她杨大嫂,我的大嫂只有一个,那就是柳絮!” 杨尧望望空中飘过的云彩,又望望柳絮最爱的这丛牡丹,道:“再说吧!”赵碧莹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赵碧莹刚走不远,不远的花丛站起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段舒芸。 这晚无月,所以天渊谷中各处都点起灯笼,杨尧爬在梦蝶山庄最高的楼屋顶上,他对着一片沉寂的天渊谷零落的灯光,想起了柳絮,真不敢相信,他和柳絮之间只是短暂的相遇,这么快就yīn阳相隔,回忆起以前有过的点点回忆,真希望老天可以他一个机会,让柳絮回到自己身边,那怕只是短暂的一天,他也满足。 正想间,忽然从山庄里面传出一声尖叫,是赵碧莹的房间,杨尧即时站起身,正想朝那个方向展步飞去,却见一个人影“嗖”一声从西南掠到东北,身法十分迅疾,转眼已到段舒芸住的那间房,杨尧见两个人影已然跑过去赵碧莹那边,如果看错那是郑天诚和万剑愁,便放心一转步法,踏空跳到段舒芸那里。 黑衣人就在眼前,杨尧大喊一声:“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便一掌照着那人后背拍过去,在未弄清黑衣人身份之前,他这一掌只是试探,而没有使到伤人的掌力,黑衣人后背受敌,立然停住脚步,回身手上已多了一把长剑,照着杨尧伸来的手掌yīn险劈过去,杨尧早料到此着,身体微微一侧,却已将右掌退回左掌击出,黑衣人敌意已露,杨尧这一掌打出去,迅势如雷,黑衣人只要敢对上这一掌,蝴蝶缠绵掌势要将黑衣人一掌毙命。但令杨尧吃惊的是黑衣人一剑劈空,却顺着空劈那余力巧妙的躲开杨尧这一掌后几个翻空闪开老远。难道他知道自己是杨尧,知道杨尧掌一出必然是蝴蝶缠绵掌?敢潜入江湖高手云集的天渊谷,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尧暗运内力心道:好,那就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断魂剑、墓剑都不在身边,杨尧只有展开轻身功夫与黑衣人周旋,每每找着机会使出蝴蝶缠绵掌时都被他古怪的身法闪躲开,几十招下来他仍未摸清黑衣人的武功属于那一派系,能与他招招相对的,江湖上又有几个? 屋顶上这么大动静,早已惊动梦蝶山庄里面的人。 梅凌一见屋顶上打得正热闹,道声:“打架阿,早叫我嘛!”便从地上抽身跳到屋顶上,黑衣人见多了个矮个子,便分开剑招分击杨尧和梅凌,梅凌yīnyīn笑了笑,右手拇指与食指照着黑衣人的剑身拈过去,很奇怪,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梅凌会使出拈花指,突然将长剑一抖,从梅凌手背上摆过,余路对着梅凌手背一撞,“哎哟”这一下不经意的撞击竟然让梅凌痛得叫了出来,抱着右手跳开几丈道:“小子小心,这黑炭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杨尧定定神,突然也跳开丈远,双臂挥动,一股强劲真气立即在他身边布下,杨尧大喊一声“嗨”双手握爪照着屋顶上的瓦伸下去,然后猛然提起向着黑衣人推过去,只见屋顶一大片瓦都随他的真气带起,如暴风雨一般袭向黑衣人,黑衣人愣了一下,挥剑yù扫去飞瓦,但杨尧这一击功力几近八成,就算昆仑子也未必挡得住,他的剑便应声断成两断,几十片瓦片打在黑衣人身前,噼呖叭啦一阵乱响,黑衣人终究受伤跪到屋顶上,一手撑着屋顶呼呼喘气。梅凌道:“好你个笨贼,害到我这只手半个月不能炒菜,小子杀掉他,报我一手之仇!”洛怀箫也拔剑出梢,与剑离恨一同跳上屋顶,过了一阵,鬼谷七鬼也然跑到这边屋,便也跳上屋顶,再过了一阵,段舒芸从屋里面出来,亮出手中利爪便也跳入打斗的人群中,众人团团围住黑衣人就打。 刀光剑影中,十几个江湖高手围攻黑衣人,但却未占到一丝便宜,像前面一样,黑衣人对众人的绝招了如指掌,以极巧妙的身法避之侧吉。杨尧想不到的是段舒芸一个姑娘家,但武艺却不比鬼谷七鬼弱,而且她下手比鬼谷七鬼更狠辣,也不知为什么,黑衣人闪避了几下她的利爪后她忽然弹跳开丈几远外,杨尧以为她受了轻伤所以没在意。 但此时黑衣人却甩开众人的围攻,长剑直指段舒芸而去,段舒芸却呆在原地,杨尧大叫:“舒芸快快闪开!”毒死鬼道声:“杨兄弟,看我的!”说完手中长鞭一卷,缠住黑衣人的剑柄往回一拉,将黑衣人拖回众人的包围中。砸扁鬼的武器最重,抡着一把大把锤被黑衣人闪了几下累到他火气直冒,喝声:“有本事你别躲!” 僵尸鬼道声:“我看他不见棺材不流泪!”便将铁板一封,毒死鬼铁鞭死死缠住他右手,洛怀箫剑离恨的长剑也封死他的去路,杨尧咬咬牙,右手掌一震,一掌照着黑衣人眉心伸过去。黑衣人避无可避,望见众人中,武功最弱的莫不过剑离恨,于是左手一牵一带,抓住剑离恨的剑尖将剑离恨拉到自己身前,杨尧一掌正好打在到来,剑离恨奋力将身子一蹲,避过爆头一掌,掌落到他肩上,自己却没事,后面的黑衣人却被拍到飞起,逆脉神功的jīng要就是能将内力前后收放,自然能通过剑离恨传到黑衣人。黑衣人受过两下重击,伏在屋上不住的吐血。 众人正想一拥而上将其毙命之时,突然从赵碧莹房间那边传来喊声:“掌门,掌门!”众人一分心,没想到此时黑衣人突然暴起,将手中断剑向着段舒芸刺过去,段舒芸却是没有防备,眼见剑已贴着衣服,千钓一发之时,一个人闪到身前一手将她拉开,并用自己的身体迎上断剑,正是杨尧不顾生死为她挡下这一剑。他中剑之时同时朝黑衣人放出一掌,断剑直入自己胸膛,黑衣人被一掌拍飞,倒摔出去掉到草丛里,剑才没再往里插。杨尧痛苦的望望胸口的剑柄,鲜血如注,他模糊的望见一女子朝自己行过来,便轻轻道了声:“絮儿!”微微笑了笑便晕死过去。 其实那个女子段舒芸。 这晚,整个天渊谷未曾静过,除了杨尧中了一剑,危及xìng命。还有赵碧莹也被人连刺几剑,倒在屋门外花树下,而黑衣人武功高强,连伤两人后不见影踪,天迹派已在谷里谷外搜寻他的踪影,但他为何会对赵碧蒙莹下此毒手,目的何为? 梦蝶山庄大厅里面,梅凌和yīn风坐在正中,段仙飞父女坐在右边,梅凌望着厅里踱来踱去的洛怀箫及郑天诚两人瞪着圆眼,几次想开口骂人,望了望yīn风又不好意思的捧过一盘瓜子嗑了起来。左边座上便是衡山的道空大师,他是听闻梦蝶山庄出了事才赶过来的,后面便是剑离恨和鬼谷七鬼的老大断头鬼,其它六鬼分站在背后。 过了一柱香,梅凌终于忍不住了,在椅子上站起来就嚷道:“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坐下来,转到我头都晕了!”洛怀箫瞪了一眼他摇了摇头道:“尧儿还躺在床上,你叫我怎么坐得下来!”yīn风道:“洛大侠你要对二师弟有信心!”洛怀箫皱着眉头,不住的叹气,断头鬼道:“要让我知道是谁把九妹刺伤我定剥了他的皮!”烧焦鬼道:“不行,还得拆他的骨来熬汤,如果九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烧焦鬼就算翻了整个江湖也要找到那混蛋出来!”毒死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九妹不会有三长两短的!”烧焦鬼连忙吐口水说过。 吵了一阵,便见许江从侧边走出来,洛怀箫三人忙凑过去道:“许大夫,我尧儿怎么样!”“掌门如何?”许江一边用手抹擦手上的血迹一边道:“那小子没伤及心脏倒是无大碍,看似凶手在危急一时把剑偏了偏,但是碧莹姑娘!”断头鬼道:“九妹怎么了!”许江道:“凶手很残忍,她的腹部受了两剑贯穿后背,右肺上也有一剑,全身上下还有十多处伤口,现在能不能挺住看她的造化了。”郑天诚道:“掌门接任天迹第二任后,因为人处事都很和善,很少得罪过人,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多是我两兄弟手刃,就算寻仇也先寻我们,不可能得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洛怀箫道:“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我们几乎认识一大半,也不可能是司徒血,尧儿那一如招拍下去,就算他内力再深厚也不可以一点伤也没有,缺手缺脚是再所不免,他的三徒弟倪竹风武功也未到这个境界!大家以后几天要小心谷中的一切,防止那人会再回来!”梅凌道:“管他是谁,再让我碰见,我煎他的皮拆他的骨!”说完偷偷地摸摸被黑衣人剑碰伤发肿的手。 第二十七回 人言可畏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已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是被伤口的剧痛刺醒,只见自己躺在自己房间里面,伤口包扎的布依然渗着血水,只是不是很多,看来一直有人替自己更换,正想间,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便看到两个人影站在门外。 杨尧便慢慢起身下床,这一剑伤得不轻,他的胸口肋骨都被断剑所创,他每动一下伤口就一阵阵剧痛,没走几步,头上便是大汗淋漓,来到门边吱的打开门,门外却是段舒芸与照顾赵碧莹的丫环小丫,段舒芸看到杨尧,原来怒火冲天的神情瞬间消失,调皮又兴奋的道:“杨大哥你醒了阿,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能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她便把怀中的脸盆扔给小丫道:“去,把水倒了再打一盆过来!” 小丫被水溅了一身湿,委屈的转身要走,杨尧叫住:“小丫,碧莹怎么样?”小丫道:“小姐被人连砍四五剑,现在躺在房里还没醒来,许大夫说了,能不能撑得住就要看小姐的造化!”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杨尧皱着眉头板着脸道:“那你不去照顾你家小姐跑这里闲逛个啥!”小丫擦了擦眼泪白了段舒芸一眼道:“呐,都是这个女人,天天早上把我叫起床烧水打水倒水,如果不是看她是为了杨公子你,我才不理她!”段舒芸双眼狠狠的盯住小丫,小丫一点也不怕她,道:“你狠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你的丫环,不听你使唤!”杨尧道:“好了,我想去看看九妹!”小丫便想扶他,被段舒芸一手扯开道:“滚远点,去把许大夫叫过来帮杨大哥看看伤势!”小丫便鼓着腮走开,段舒芸便扶着杨尧行去赵碧莹住的那边厢房。 赵碧莹平静的躺着,脸sè杨尧更苍白,眉头紧皱,看得出她当时有多痛,杨尧慢慢走近床边,轻抚她的秀发道:“九妹,你一定要挺过来!”他叹了口气道:“难道老天真要把我身边的至亲至爱全部夺走才罢休,先是絮儿,再是九妹!我杨尧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般罚我,要是我的罪过,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 他这些话有点过激,动了怒气,伤口便剧痛起来,血立即把纱布染成红sè,段舒芸道:“杨大哥,碧莹妹妹会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杨尧强忍剧痛,叹了口气道:“九妹自小跟着nǎinǎi四处流浪四处要饭,受尽人间悲苦,眼看遇到我们后改变了一切,现在却遭此毒手,竟究是什么人与她有此般深仇大恨!”他想不明白,抬头望见段舒芸脸sè似乎有点慌恐,杨尧道:“舒芸,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段舒芸收住脸上的神sè,道:“你救了我一命,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杨尧还想说些什么,小丫带着许江来到,后面跟着洛怀箫和鬼谷七鬼,洛怀箫本来跟在许江后面,但一见杨尧马上加快一步与许江同时进门,还把许江给挤了挤,许江撞到门上,许江瞪着眼,一把怒火想爆发又强忍住收回去:“你能不能慢点走!”洛怀箫来到床边双手扶着杨尧便全身上下看了个遍,一边看一边问:“尧儿,看到你醒了,洛伯伯很开心!”他一眼看到杨尧伤口还在流血,便冲许江道:“许大夫,怎么尧儿的伤口还流血,你是怎么弄的!” 许江有气没地方出,吼道:“天天帮他换药的又不是我,关我屁事!”洛怀箫才知自己太激动得罪他,便笑脸赔礼。 杨尧道:“洛伯伯,我没事了,许大夫,你快看看碧莹!”许江才哼了一声行到床边帮赵碧莹诊脉,好久才摇摇头道:“脉像很虚弱,我真担心她会挨不下去!”杨尧道:“那就用千年灵芝!”许江怒道:“你以为千年灵芝是仙丹阿!这丫头身体本来就虚弱,受不了那么大的补。” 梅凌刚行到门口,他一个箭步赶到许江面前问:“二师兄,还有千年灵芝,在哪里?”杨尧道:“千年灵芝原来有两朵,一朵让蓝姑娘吃了,还剩一朵放在云城,以备急需!”梅凌都快流口水了,yīn风便道:“三师弟,千年灵芝是拿来救人的,你不能打它主意!”段舒芸道:“哦,千年灵芝是我爹放在,藏在哪里只有他知道,梅老怪就算想要也打不到!”梅凌不屑的道:“天下没有我梅凌做不到的事,不过我梅凌只是想拿来做道菜,既然那么珍贵那就算了,以后再说!”许江道:“从现在起,我会留在这里,小丫你也哪里别去,帮我的忙,我要时时刻刻观察她的病情 小丫朝段舒芸哼了一声道:“哦!我知道了许大夫!”洛怀箫望望众人,却不见段仙飞,便问:“舒芸,你爹去了哪里,好些天不见他了!”段舒芸道:“爹说难得来一次江南,所以去谷外了,好像道空大师和他一起离开的,我想他去了道空大师那!”洛怀箫点点头道:“尧儿,我去找个侍俾来照料你的起居,老是让舒芸忙活,让人看见笑话她!”段舒芸忙道:“洛伯伯你这就不对了,我又不是外人,杨大哥为了救我挨这一剑,我不做点什么,那就不仁道了。要是那人和黑衣人一伙的,那不就危险了,现在只能相信自己人了。你叫个侍俾来,她也是女的,人家不笑话她笑话我干什么!”洛怀箫道:“嗯,那好,那就幸苦你了!” 此后的每天,杨尧一觉醒来,总是能看到段舒芸,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帮杨尧洗抹伤口,煎药换药,每天都把自己弄的一脸炭灰,杨尧劝说过她好多次,她这样每天进出自己的居室惹人争议,段舒芸反问:“杨大哥你怕不怕闲言碎语?”杨尧道:“男子汉大丈夫,挺直腰做人,我是不怕,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同!”段舒芸道:“我照顾我的救命恩人谁敢乱说,让我听到了我让我爹把他灭了!云城郡主可不是好欺负的!”杨尧道:“你一个郡主十指不沾阳chūn水,每天搞得这么脏,你不累么?”段舒芸道:“就是以前什么都是别人帮自己做,所以有些东西自己都没经历过,原来平常人的生活也可以这么jīng彩!” 自从杨尧以残天一剑打败司徒血,洛怀箫又以足智多谋剿灭千毒门,他们两人在江湖上的名气大增,都以“侠”来称呼,听闻杨尧受伤,天渊谷这些rì子便来了很多江湖朋友。人多了,自然会在一起议论,没啥好议论了,就议论起杨尧和照顾他的赵碧莹,觉得一个堂堂的未嫁郡主和一个未娶的少侠在一起不妥。 这样一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的议论开,于是有些人便背着洛怀箫和段仙飞两位长者说闲话。 这一rì,洛怀箫行走在花径间,迎面撞上段仙飞,洛怀箫好气又好笑道:“段前辈,看你魂不守舍的,你在想什么?”段仙飞一脸沮丧“哎,还不是为了小女与尧儿的事,这几rì谷中的江湖朋友都在我背后说起芸儿和尧儿的闲话,虽然没有当我面,但我也不是聋子,说我教你无方,不配当这云城派的掌门,你说气人不,我这老脸往哪搁阿。”洛怀箫道:“是阿,我倒是无所谓,但尧儿和舒芸都还年轻,让他们在江湖上一说,rì后在江湖上他们如何抬头做人,段前辈可是有何解决办法?”段仙飞道:“我还以为你有办法!” 两人正说间,忽一人在花丛中道:“那就成亲呗,这有啥难解决的!”洛怀箫和段仙飞一人一手伸出花丛中用力一拖,将躲在里面的梅凌拖了出来,洛怀箫道:“梅老怪,偷听我们说话,这样不好!”梅凌白了他一眼道:“这里是梅老怪的私人地方,我先来的,是你们自己故意说话让我听见而已!”段仙飞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女婿是一代少侠,我没意见,梅老怪,认识你这么久,你终于做了件有意思的事!” 梅凌再白了一眼他道:“什么跟什么,你让你女儿嫁给杨小子,我不同意!”洛怀箫道:“喂,梅老怪你反脸比翻手掌还快,刚才提出要他们成亲的是你,怎么现在反对的又是你!”梅凌道:“芸丫头嫁了杨小子,那我小师妹咋办!”洛怀箫道:“那为了一个已经不在世上的人就让尧儿一辈子不娶阿!”梅凌嘻嘻笑道:“正有此意!”洛怀箫:“段前辈给我找块石头!”段仙飞问:“做什么用?”洛怀箫道:“让我把梅老凌砸死埋在花丛里当花肥!”梅凌瞪住他:“就你这些破花也值得用我当肥料,况且凭你那几招三脚猫功夫也砸不到我。”洛怀箫找了块石头:“你试试。”梅凌早跑开几丈远,他气得笑道:“这梅老怪!” 梅凌在花丛绕了一圈回到原地:“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小师妹才去世不久你就要把她的男人去娶另一个女人,我第一个不同意的。” 洛怀箫道:“絮儿和尧儿不是还没成亲么,怎么就成了她的男人了。”段仙飞道:“洛兄弟你别跟梅老怪瞎扯,扯到晚上也扯不完。”洛怀箫道:“我得找尧儿谈一谈,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跟他谈起婚事,以免他又为絮儿的死伤心难过。”段仙飞道:“那好,我去找芸儿说一说,这丫头脾气也倔的。” 段舒芸不在杨尧屋里,看样子是熬药去了,杨尧便向他问好,洛怀箫一眼看到他伤口的布有些脏,于是找到借口了:“这芸儿是怎么照顾你的,这布都这么脏都不换一下,这会使伤口恶化的,行了,明天叫她不用过来,我给你找个小侍俾。”杨尧笑了笑道:“洛伯伯,这是早上我吃早餐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不能怪她。”洛怀箫道:“那她也得更换,她根本不会照顾你,我要把她换掉。” 杨尧察觉了什么:“洛伯伯,你这么坚持要换走舒芸,这是为何?”洛怀箫知道自己不会演戏,便道:“尧儿阿,你和芸儿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整天呆在一个屋子里,别人一堆闲语闲语。”杨尧道:“我们俩人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失礼的事,他们为何要去说。”洛怀箫道:“你们清清白白没做失礼的事,但是别人看不见,他们看不见就会乱说一通,就这是人。”杨尧道:“那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不让他们乱说话。”洛怀箫道:“他们每人一张嘴,你一人一张嘴能说得清么。”杨尧道:“那要怎么办,要把舒芸换走,她一定又得闹一番。” 段舒芸刚好回来,她听到了一些,便气道:“不行,洛伯伯你不能换走我,你不能阻止我报杨大哥的救命之恩,不懂得感恩,这传出去才会让人笑话。”洛怀箫道:“可是你一个云城郡主和一个名震江湖的少侠呆在一屋里,夜不归宿的,这自是不妥,你看絮儿和尧儿一起的时候,絮儿也懂得这点礼节。”段舒芸道:“那我就不懂了,这人都是怎么啦,杨大哥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身受重伤躺在床上,生活起居不便,我来照顾他也有错,他们那么闲,怎么不去杀恶人,救助穷困的人!把我惹急了,我让我爹把他们全灭了!” 杨尧道:“舒芸,不可任xìng!”段舒芸道:“是他们不讲理。”洛怀箫道:“其实我和你爹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俩有个名份,结为夫妻更好。”杨尧一愣:“洛伯伯,我心里面只有絮儿一个人,除了她,今生今世我不会娶第二个女子,况且,我只把舒芸当作是妹妹,只有兄妹之情,怎可结为夫妻。”段舒芸也道:“杨大哥虽然救过我的命,但要我以身相许,我当然不同意。” 洛怀箫颇感失望的道:“我也只是说出来看看你们的想法,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说完背着手出了去。杨尧才觉得刚才那些话太冲动,语气太重了,毕竟洛伯伯也是为自己好。 杨尧调养了半个月,伤势好转了许多,伤口已然愈合不出流血,而赵碧莹,却依然躺在哪里昏迷不醒。 因为是深秋,谷里谷外都是一番好境,杨尧由段舒芸的扶着行走在花丛石径中,身边的蝴蝶不住的飞上飞下一点也不怕人,丛花绽放之中芬芳四溢,杨尧深深闻了闻,道:“天渊谷真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段舒芸笑道:“是阿,天渊谷这么美,我都不想回雪山了!”杨尧道:“那就留在这里,云城郡主有啥好当的,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份罢了。”段舒芸道:“我爹不答应,不然我都长这么大,还是百般哭骂才让我跟着和洛伯伯一起出来闯江湖。”杨尧道:“以你这xìng子,还会怕你爹束缚,你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段舒芸道:“没错,我想得到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手段,我也要把它得到。” 杨尧还想说什么,前面忽听闻有争吵声,杨尧便行过去,未到便听出是洛伯伯在和人争吵,听见洛怀箫声音似乎有点过激:“我尧儿的德行何须你来指点,他在雪山之巅打败司徒血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我洛怀箫带着天迹派毁掉千毒门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现在司徒血仍然未死,你们不去寻他踪迹而在这里跟我说我和尧儿的品行,我洛怀箫自认一生都在为匡扶正义而存,他们年轻人的世界我又何敢插手,再说我尧儿也是侠义之士,绝不会做苟且的事,闭上你们的臭嘴!” 又听到另外几个人三言两语的顶了上来,说得甚是难听:“洛大侠,敬你是江湖中的大侠,也不怪我老陆不给你面子,那个云城郡主整天缠在杨少侠身边,夜不归宿,你又没看着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苟且之事?再说,云城郡主长得那么漂亮,你就敢保证你的尧儿把持得住,俗话也说‘英雄难过关人关’” 另一人接道:“杨少侠虽然打败了司徒血,做了一件惊天大好事,但他也失去了柳絮,男人寂寞了就会找女的来陪,面对这么漂亮的郡主,要换了我老彭也会把持不住阿。” 又一人道:“我路过他们房的时候也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他们得感谢我,没有破门而入捉jiān在床。” 更有人道:“子不教,父之过,杨尧既然叫你一声伯伯,那你就是他的生父,你连一个杨尧都教不好,谈何以大侠之名去面对江湖群雄!” 杨尧一把怒火冲上头顶,从花树后行出骂道:“够了,你们这些小人,正经的事不做,传说别人的闲语闲语,我和舒芸清清白白,你们再要胡说,有如这丛花!”他突然一掌往旁边扫去,劲风扫过花丛,将那丛花上半截尽然扫断,打碎数十朵花,花瓣扬了一天。 那帮人吓得胆都破了,狼狈逃开。 杨尧咚的跪倒在洛怀箫面前:“洛伯伯,是我不好,害到你名誉受辱,孩儿不孝。”洛怀箫平息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愤怒:“尧儿快起来,这与你无关,是这帮人乱说一通,佛都会发火!你伤还没全好,怎么可以乱运内力。”杨尧才觉胸口剧痛了一下,他咬牙忍住道:“ 洛伯伯我没事,我决定了,我要迎娶舒芸!”不但段舒芸怔在原地,洛怀箫也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尧儿,终身大事你可要想清楚。”杨尧道:“我想得很清楚,我杨尧一个无能之辈,名利都可不要,但洛伯伯你和段前辈可是江湖中颇有威望的人,还有舒芸,她一个女儿家,更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他们都那样说了,只有我把舒芸娶过门,就能塞死他们的臭嘴。” 洛怀箫满意的点点头:“你懂得这样想就好。” 段舒芸道:“你想娶我,我还没答应,我不嫁!”说完跑开了。 杨尧道:“这,这怎么办?”洛怀箫道:“交给段前辈吧。” 段仙飞劝了段舒芸一天,段舒芸就是不答应,段仙飞忽然道:“芸儿,你心里想的爹心里清楚,你不就因为喜欢杨尧那小子才做了这么多的事?”段舒芸一愣:“爹,你什么意思,谁说我喜欢杨大哥了。”段仙飞道:“赵碧莹是你伤的!”段舒芸吓得脸都青了:“爹,你,你就是那个黑衣人!”段仙飞道:“难道你没有把我认出来了?”段舒芸道:“我当时不敢确定是爹,雪狐手是我云城的独门绝技,若非谪传弟子是不可能会,我还以为是我云城的师兄,不然不可能躲得开他们那么多高手的围攻。” 段仙飞道:“我是看你伤了赵碧莹才扮成黑衣人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不然你早被人发现了,你怎么那么糊涂阿,碧莹姑娘是好人,天迹派也是新起之秀,势力比云城派还大,她要有闪失,我们云城在江湖上的名誉就扫地了。”段舒芸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rì在花丛里听她说我是坏女人,我就去找她理论,两句不和我就拿剑把她刺了。” 段仙飞道:“芸儿阿,以后不能这么任xìng,爹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听爹的话,和杨尧成亲,不然以后事情败露了,你杀她九妹,他不会放过你的。”段舒芸点头答应:“爹,你也被杨大哥打伤,现在怎么样了。”段仙飞摆了摆手:“一点小内伤,不碍事。” 往后几rì,天渊谷里都在筹备杨尧和段舒芸两人的婚事,那些爱说闲话的人也闭了嘴。 这天中午,段舒芸满怀幸福的神情离开梦蝶山庄,准备出谷外买些胭脂水粉,就在谷口迎面让人撞了一下,她一抬头发现却是小丫,段舒芸一把怒火由心而生喝道:“死丫头,你慌慌张张准备去投胎阿!”小丫对她依然没有好感,道:“听说你要做杨公子的妻子!”段舒芸得意的道:“要你管!”小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那你等着做梦好了!”说完转身要跑进谷。 段舒芸一手扯她回来道:“你什么意思,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要你好看!”小丫道:“哼,昨天许大夫叫我上街抓药给小姐,洞庭湖小镇的药铺没有我就走远了点,在北街看到一个人,她和那个柳絮姑娘长得很相似,很可能柳姑娘掉下悬崖还没有死,我就跟着她去到一个渔村里,只要问得渔村里的人就知道她是不是从江里救上来的了,所以才跑回来告诉杨公子!” 段舒芸脸sè突然变白,她愣了许久才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小丫道:“就我一个人!”段舒芸道:“小丫你真不懂事,杨大哥现在身负重伤,要是那个女子不是絮姐,那杨大哥定会气到伤口裂开,那神仙也救不了他,这样吧,你带我去渔村确认一番,如果真是絮姐,我就能认得出来。”小丫眨了眨眼道:“那好吧,你跟我来。” 她便走去前面,带着段舒芸离开天渊谷去渔村。 第二十八回 大闹婚宴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婚宴这一rì,天渊谷早已张灯结彩,花树上都挂满红绸,缀以红花,梦蝶山庄外的高台和山庄院厅里早已摆开几百围酒席。这热闹场面可胜当年柳意松举办的百花盛宴,当然,更多的人是仰慕洛怀箫和杨尧的威名而来一些调皮的小孩童更是穿梭于花树中追蜂扑蝶,趁人不注意便是伸手去摘花来戴,嘻嘻闹闹。 虽然今天是杨尧的大喜rì子,但他心里最惦挂的还是躺在床上仍未醒来的赵碧莹,所以一早就跑到赵碧莹的房中看望她,只是赵碧莹仍然静静的躺着,杨尧便笑道:“九妹,我今天要结婚了,我要娶舒芸,真希望你也能看到!”他轻轻捉起赵碧莹的手,却是感觉她的手比平如多了一丝温暖,杨尧大喜,冲屋外喊道:“小丫,小丫,快去叫许大夫过来!”但叫了半天却不见小丫过来,杨尧摇摇头道:“这丫头定是跑去凑热闹了!” 天渊谷的人都在忙婚宴,杨尧便自己去叫来许江,许江诊了诊赵碧莹的脉象,微微点点头道:“脉象有好转,你不用管这里,滚去做你的新郎!喜新忘旧的东西!”杨尧知道他在怪自己娶段舒芸,但这也是迫不得已,他也不好强辩什么,只要自己心中没有忘记柳絮那就足够,便转身离开。 眼见吉时已到,鬼谷七鬼便在高处点燃炮竹,烧焦鬼于是高声呼喊人们入座,他的声音本来就尖高,加上他的内力也深厚,声音便从梦蝶山庄的楼顶上向着谷中各处散去,就是人群吵杂,那也能听到清清楚楚,各人纷纷入座。 梦蝶山庄大厅里,身穿光鲜新郎袍的杨尧和头披红盖头的段舒芸牵着一朵大红花站在中间,正座上坐着洛怀箫和段仙飞,两人笑得将眼咪成一条线的望着他们,两边便是江湖上一些老前辈,像昆仑子,五岳神僧及江湖上大小帮派的掌门人都有到来,梅凌和yīn风坐一边,梅凌今天最不开心,因为洛怀箫让他来当上宾,都炒菜的活儿交给别人,饭碗都让人抢了,你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杨尧在小师妹刚死不久娶段舒芸,心里憋了一肚子不满的气,此时坐在那里很不情愿的喝着闷酒。 烧焦鬼见时辰到,便准备主持婚礼,毒死鬼一把扯住他道:“算了罢,这里这么小,让你那把杀猪声喊一下别人都得捂耳朵,让我来!”说完便整理一下秀发,站起身刚要开口,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人,慌慌张张的还没进门口便扑倒两下,郑天诚见是自己天迹派派在谷外巡山的弟子,好像受了伤,便起身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谁把你伤成这样?”那弟子喘了几口气道:“谷外,谷外来了,来了一队送葬的人,抬着十几口大棺材,正向谷里来,我们好几个弟兄阻拦都被打伤,为首的那个女子武功很高强!”洛怀箫一下从座上站起道:“尧儿舒芸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梅凌一下来了jīng神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毒,我们办喜事他奔丧!找打了不是!”于是厅中一大半人随洛怀箫出了去,杨尧却发现段舒芸的手在抖,便轻执她的手道:“别怕,没事的!”杨尧向厅中的鬼谷七鬼道:“断头鬼大哥,你们也去看看罢!”断头鬼道:“老二,老三,你们随我出去看看!”僵尸鬼和烧焦鬼晃了晃兵器随他行出大厅。 众人行出梦蝶山庄时便已看到一队身着孝衣的男女老少哭着向梦蝶山庄行来,其中每四人抬着一副棺材,共十七副,走在前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怀抱着一个灵位,哭得甚是伤心。花径中的人们急忙闪避让道,纷纷议论。 真是大吉利是。 段仙飞刚上前制止,洛怀箫拉住他道:“看似冲着我天渊谷来的,让我来说!”扫了一早眼人群,没有一个认识的,便道:“前面那位姑娘,今天小侄杨尧新婚大喜,你们痛失亲人我也是倍感难过,但是天渊谷向来不让外人进谷立坟!望你们转道东行!”那女子狠狠的盯着洛怀箫,含泪道:“我今天不是走错路,来正是天渊谷,而是希望你们还我渔村惨死的十七人一个公道!”洛怀箫道:“姑娘你可能误会了,天渊谷中每一个人都是侠义之士,绝不可能会滥杀无辜的!” 在场的人也纷纷为洛怀箫说的话作保证,那女子扫了一下山庄前面站在人,突然厉眼一定,飞身朝站在梦蝶山庄前面的人群扑来,洛怀箫回头,她一扑所向的人正是刚从梦蝶山庄行出来的杨尧和段舒芸二人,洛怀箫道声:”有话慢慢说!“便从身边一人腰间拔出一柄长剑,跳起丈余,左掌在那女子肩头轻轻一搭,将她从空中截了下来,这一下只是要拦住她却没有伤她之意。 那女子道声:“我知道你是天渊谷德高望重的洛怀箫前辈,此事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程妙芯错手伤着了你!”洛怀箫长剑指地道:“那边二人一个是我侄儿和侄媳,他们一个是江湖名气不小的少侠杨尧,另一个则是云城的郡主,他们为人处事我都清楚,绝不会像你说的杀了渔村十几人!”那女子哭道:“难道我是无理取闹不成,我爹娘就躺在棺材里面!而就是那个穿新娘裙的女人所杀!”段仙飞道:“胡说八道,我女儿是绝不会做这种事!那你如何证明是我女儿杀的人!” 程妙芯道:“前rì,我和姐姐卖鱼回来,回来看到村里的人都躺在地上,血流遍地,渔村里的十多人全都被杀了,其中两个就是我爹娘,早上他们都还活生生的,可是过了不到半天我们就yīn阳相隔!怪就怪她杀人后慌慌张张,在现场留下了指证你女儿的证据。”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银sè铃铛:“段大郡主,这是你的吧,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我可以问遍了洞庭湖小镇的人,他们告诉我段舒芸是云城派的千金大小姐,就在天渊谷里。” 这个铃铛杨尧也见过,就是段舒芸的,段舒芸站在他身边,一直没说话。 程妙芯突左拳右掌绕过洛怀箫和段仙飞,闪身到段舒芸面前,左拳变掌右掌变拳照着段舒芸连出数拳数掌,杨尧就站在段舒芸身边,便伸手照着程妙芯挥舞中无影迹的拳掌一手抓下去,即时抓住她的右手臂用力将她望空一甩,程妙芯便被甩出去三丈多,还好她武功也不弱,在空中翻个身便站定,但她依然未休,向后几下起落跳到那些棺材后面,“嗨,嗨”连喊两声,将两口棺材踢向山庄前面的人群。 人群中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小小两副棺材何以畏惧,洛怀箫跳起身将飞到来的一副棺材踢向第二副棺材,“哗”一声两口棺材撞在一起烂成几十片,棺材是空的。洛怀箫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又来两副棺材,身后的杨尧道声:“洛伯伯小心点!”便一手扯开他,右手两掌将其中一口棺材打碎,第二掌将第二口棺材拍回去,同时杨尧起身跳到棺材盖上,乘着棺材飞向程妙芯,程妙芯见这个男子武功如此高强,当下不敢大意,又喝两声,将两口棺材踢向杨尧,杨尧伸掌拍向两口棺材,“哗哗”两口棺材再碎,但杨尧明显倒退两步,此女的脚力可非同小可,再加上杨尧身上有伤,这一击他的右手明显的抖,但他人已到程妙芯面前,杨尧脚下微用力,将乘着的棺材踩到地上,自身跳到半空右掌照着程妙芯连拍五下,程妙芯却不以双掌去接,只是挥动双足,配以灵巧的身法扫开杨尧的掌。 杨尧只感觉像是与一尊石人相抵一样,处处打在硬石上,手掌都红了起来,想不到一个样子斯斯文文的女子脚功如此的深,也可能是她祖上打渔传下来的,因为打渔撒网,下盘功夫不到家只会把自己连人带网的甩出去。也就是说她不止下盘腿功了得,臂力也十分惊人,果然,程妙芯双手提起一口棺材,向杨尧砸下来,杨尧立时作了个金钟势,双掌齐出顶住棺材,只闻“哗”一声,棺材伴着一阵灰尘爆碎,杨尧双足已然陷入地下一尺多深,杨尧一抬头,程妙芯又将一口棺材砸下来,再让她砸一下,杨尧半身就得陷下去。 就在此时,听到鬼谷七鬼道:“杨兄弟,接住!”却是鬼谷七鬼七人合力抬着他的墓剑抛过来,杨尧一手接住,横空一扫,将程妙芯的棺材扫断两断,他一抽身从泥里拔身而出,程妙芯已然被他这把怪剑吓住,跳开丈几运,此时在她面前正好放着七口棺材,便双脚连踢,将其中的六口踢向杨尧。杨尧中手拖着墓剑迈开大步奔向程妙芯,剑尖扫过地上的花树,猛风伴着真气将那些花树全逼得往一边倒。那些飞到来的棺材全被他扫得粉碎,这阵势,就算昆仑子看在眼中也暗暗赞惊。 杨尧已跑到离程妙芯只有两丈远,她将面前第七口棺材踢向杨尧,杨尧见这一次棺材未到风先到,劲力不小,于是将墓剑横在身前撞过去。“彭”一声,棺材再次碎开,但这一次,杨尧竟然被撞到向后飞起,摔倒在地。 就在那一刹那,一个白sè娇影由破碎的棺材里面弹飞而起,伴着一缕花瓣升入空中,一群蝴蝶追着她而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穿白sè长裙的女子落到那渔家女身畔,只是她的脸被一块白纱遮住,无法辩认是谁家的闰女。程妙芯指着段舒芸道:“姐姐,就是她,是她杀害了村里的人!而你就是她要找的人!还有这个小子,他们是一伙的!”白衣女子身形一晃晃到杨尧面前,一手掐向杨尧喉咙,杨尧刚才受棺材撞了几番,胸口的伤再次复发,痛得脸sè都变了,那边鬼谷七鬼早已看不下去,一拥而上,毒死鬼的长鞭先扯开白衣女子的手,其它几鬼围住她就打。那白衣女子的武功却不在渔家女之下,也不在鬼谷七鬼之下,她的武功路数从人似曾相识。断头鬼可不管她是谁,敢伤自家兄弟,真是找死,钢刀在手,舞得满天刀影,女子身上没武器,唯有靠轻功躲避。鬼谷七鬼打架都是相互配合,攻守兼备,白衣女子每每找到七鬼之一的破绽,另一人已经在旁边补上,如此环环相接,几回合下来,白衣女子都有点烦,要想将鬼谷七鬼打倒,得先放倒他们中的一人。 她一眼看到僵尸鬼的棺材板敲到来,白衣女子也不闪避,照着铁板伸了右手拇指连戳数下,僵尸鬼被震到骨都麻,铁板一下抓不稳,被白衣女子一扯,扔到花丛里面,僵尸鬼没了武器打起上来一点也不顺手,被白衣女子一拖一带,也甩到花丛里。鬼谷七鬼少了一人,便破绽百出,不一会便全被甩进花丛里,惊飞一群蜂蝶。 梅凌在一旁看到,吼道:“什么,她竟然会使我的拈花指!”众人一愣。 又见白衣女子纵身一跃,直扑段舒芸,半空中又是十几拳打下去,段仙飞当然不让她伤到女儿,正想跳起拦阻,忽被背后一人一把扯住扔回后面站住,那个人竟然是yīn风,段仙飞所以很不爽的道:“你们南方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yīn风道声:“不好意思!”闪到段舒芸面前,使出无尽掌迎上白衣女子拳,串串掌影似两条巨龙一样咆哮着钻破白衣女子的招式。 那白衣女子却也轻身躲避后回以双拳迎上,竟然也使出无尽掌的招式,四条掌龙撞在一起,掌影尽消,两人都被巨力弹开。yīn风的道:“小师妹,以前你总学不会你三位师兄的本事,现在却这此时此刻学会了,我真的很意外!”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不止白衣女子吃了一惊,所有人都呆住了,眼前这个白衣女子是柳絮?她不是摔下悬崖,淹死在长江中么,她的尸体众人都确认过。 此时梅凌也感动得眼泪直流道:“我就说嘛,拈花指我都是躲起来练的,外人怎么学得到。她不是小师妹又是谁,小师妹,你没死,这太让人兴奋了。”白衣女子却退后几步道:“你们又耍什么yīn谋诡计!”yīn风向那女子行前一步道:“小师妹,我是你大师兄。”又指指梅凌:“你的矮冬瓜三师兄。”梅凌白了他一眼:“不带这样的。” 在场的人都惊到呆住了,杨尧缓缓站起身,行到白衣女子身畔,问:“絮儿,真的是你?”白衣发女子jǐng惕着周围的人道:“谁是柳絮,你们认错人了!不要装神弄鬼,她今天要不把公道还我们,我们就把天渊谷闹翻天!” 杨尧深吸一口气,那股熟悉的牡丹花香渗入心肺,无比熟悉,他突然右掌一伸,当空划了个弧,白衣女子以为他要掌击自己,慌忙一转身,却觉一劲风扑面,她脸上的白纱被扯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不是柳絮又会是谁! 杨尧激动得一下扑上去抱紧她:“絮儿,我就知道老天不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柳絮却措手不及,被他紧紧抱住,挣扎不开,便道:“你放手,我不是你的柳絮,你认错人了!” 第二十九回 水落石出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柳絮被杨尧抱着,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即刻羞得满脸通红,她挣不开杨尧,只好照着他的脚就是一踩,杨尧“哎哟”即时松手,抱着脚跳了几下:“絮儿,出手怎么这么……”重字还没说出口,柳絮已一掌送过来,杨尧慌忙侧头避开:“絮儿,你?”柳絮道:“谁敢yīn拦我杀了段舒芸,我就杀谁!” 杨尧一愣:“絮儿,你难道不记得我了?”柳絮依然狠狠的盯住段舒芸:“你是谁阿?我不认识你,你最好滚开点,不然一会伤着你我可不负责任!”杨尧道:“怎么可能,我是尧儿阿,你不记得我们在亡灵山庄说过的话。”柳絮皱着眉头:“亡灵山庄?那是什么地方?”杨尧道:“你受了重伤,我替你止血碰过你的身体,于是我就说要娶你过门,做我的妻子!”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哗!”齐呼出声来,洛怀箫道:“尧儿,这些话怎么当众说出来!”杨尧道:“我不管,我只是要絮儿知道,我对她许下过的承诺。” 柳絮羞得脸更红:“你这个流氓!不许胡说!” 梅凌也走出来:“小师妹,你不记得他这个小流氓,总记得我吧?”柳絮摇了摇头道:“不记得!”梅凌指着程妙芯就开骂:“你个臭女人,你给我小师妹吃了什么药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程妙芯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这么多,看似柳絮真的与他们相识,便道:“我,我没有给她吃什么,我们在江边的树林里看到她一身的湿漉,身上有伤,只剩半条命,于是就把她带回去渔村救治,我还以为救不活她,谁知道她还是挺了过来,只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神情顿时回复狠恶,指着段舒芸道:“你们就算相识也好,不相识也好,今天是我们为渔村死难的人向这个女人讨回公道的rì子,希望你们不要阻拦!” 段仙飞道:“你以为凭着一个铃铛就可以说我女儿是凶手,这种铃铛在街上一大堆,随便也能刻个名字上去诬陷我女儿。”程妙芯道:“你就是云城派的掌门段仙飞前辈?”段仙飞道:“正是老朽!”程妙芯哼了一声:“当爹的不护着女儿,真是天理难容!”段仙飞道:“你!” 他向段舒芸道:“芸儿,告诉他们你与此事无关!”其实段仙飞头上已在冒汗,这孩子自小xìng格就很倔强,她想要的东西总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手段去得到。就因为也是自己唯一的独女,所以很多事段仙飞都就着她,百般娇宠。 段舒芸摇了摇头道:“爹,他们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诬陷我!”程妙芯道:“我看你是见了棺材也不流泪!那这个铃铛你怎么解释?”段舒芸道:“这是我的。” 人群又“喔”成一片。 段舒芸道:“铃铛是我的,但这并不能证明渔村的人就是我杀的!”程妙芯道:“那它怎么出现在渔村!”段舒芸道:“我去过渔村。” 人群再“喔”成一片。 段舒芸道:“昨天我要出去洞庭湖小镇买点东西,在谷口碰到小丫,她说她在小镇上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絮姐,就住在渔村里。于是我就说杨大哥身上有伤,要是那个人不是絮姐,把杨大哥气得伤口开裂就不好,就让她带路去了渔村。可是就见不到她说的那个长得很像絮姐的人,我就把她骂了一顿,然后就回来了,小丫可以作证。” 杨尧道:“今天一天都不见小丫,不知跑哪里去了。”程妙芯道:“怕已经被段舒芸杀人灭口了吧。”段舒芸道:“你胡说,小丫跟在我背后回来的。”程妙芯道:“真想不到你这个女人说起谎来眼都不眨,我就要看看你的谎言要编到什么时候。”她回到送葬的人群中,扶着一个女子行到段舒芸面前,她低着头,脸sè很苍白,看似也身受重伤。 只见她微微抬头,段舒芸吓得眼都大了:“小,小丫!”小丫嘴角艰难的露出一丝yīn笑道:“你想不到吧,我竟然没死。”段舒芸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段仙飞道:“芸儿,真是你想要杀小丫?”段舒芸道:“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无心之失,她说我坏话,我就给了她一掌,可能重手了点,她好,好像断气了!”段仙飞道:“她说什么你也应该杀人!”段舒芸道:“她说我是坏女人,去勾引杨大哥,根本无心去找絮姐。”小丫道:“是这样的么?你说谎!我将你带到渔村,你就将那些人全杀光,然后就将我杀死,这样世间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柳姑娘的下落,你就可以安心的做起你的杨夫人!我说得对吧!” 段舒芸一愣:“不,不,你诬陷我,我没有,我没有杀渔村的人,爹,杨大哥,你们要相信我!”说完便哭泣了起来。小丫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诬陷你!”杨尧很失望的道:“舒芸,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要娶的人竟然心肠如此的毒辣。”段舒芸道:“杨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她突然怒眼瞪着小丫:“是你,是你诬陷我。”突然踏步近前,亮出右手上的利爪向小丫的头切下去,小丫惊叫道:“杨公子救命!”便扑到杨尧那边,段舒芸身形一止,利爪十分灵活的在空中转了个弯,直削向杨尧那边,杨尧却没有躲,段舒芸逼着要收招跳开:“杨大哥,你闪开,让我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杨尧痛心的道:“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也杀!”段舒芸道:“不,杨大哥,我只是要杀了这个女子!她胡说!” 就在这时,人们身后一个道:“到底是谁在胡说?” 所有人目光一同投向从山庄门口走出的两人,却看见许江搀扶着脸sè苍白的赵碧莹慢慢行出来,鬼谷七鬼一见不知多开心,纷纷上前问长问短,杨尧也晃了几晃站起身道:“九妹,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赵碧莹道:“杨大哥,很遗憾我不能喝你这杯喜酒,这个姓段的女人你是不能娶!”杨尧道:“九妹你说什么?” 赵碧莹怒眼仇视段舒芸,道:“你很意外我能醒来吧,我也想不到我还能活着!”段舒芸脸sè顿时变得惨白:“碧莹妹妹你说什么,我当然不意外你可以有醒来,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赵碧莹狠狠的道:“你竟然还想狡辩,你该问问自己那几剑为什么没要我的命!” 她此话一出,人群再一次“喔”成一片,梅凌火道:“喔你妹阿,你们除了会喔还会说什么,你们全是鸡吗?”人群立刻闭嘴。 杨尧道:“舒芸,九妹是你所伤?你怎么能这样!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必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说得段仙飞也无地自容,他没教好自己的女儿,十分有愧。段舒芸刺伤赵碧莹虽是事实,但他仍想护着女儿:“不可能,那晚芸儿是和我们一起围杀那个黑衣人,怎么去分身伤你,我不许你这样针对我女儿。” 段舒芸只是在哭,没有说话。 赵碧莹瞪着段仙飞,道:“段老前辈,我一直敬重你,而不是因为你是前辈,而是因为你有一颗刚直的心,敢为正义凛然而会大义灭亲,想不到你可以喊得这么大声,那晚的黑衣人就是你!” 此言一出,人群又想喧哗,梅凌叉起腰道:“谁他妈的再敢‘喔’,我就先灭了谁!”人群静然,但也忍不住“噢”,气得梅凌扎着跳。 洛怀箫道:“等等,我湖涂了,怎么黑衣人就是段前辈,而伤你的却是芸儿?这能说得通么?”赵碧莹道:“洛大侠,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你说就明白了,那天我和杨大哥在花丛中说话,说她不是好人,怕是被段舒芸听到,于是晚上她便来找我晦气,吵起上来她便抢了我的剑来刺我,我的武功不如她,就被她刺倒。但她仍不解恨,又刺了我数剑丢下剑就跑了去,迷迷糊糊中,我就看到段前辈跑出来,察看过我的伤势,以为我已死去,穿了黑衣拾了长剑跳上屋顶,随后我便没了知觉,我醒来后问许江大夫才知道后来的事。更知道杨大哥你要娶了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子,她哪一天会把你也杀了。” 段仙飞道:“是我的错,碧莹姑娘我对不住你。”说完抢过一人的长剑要自刎,一旁的梅凌眼明手快,伸手拈住他的长剑,用力一扯,扔得无远:“别在我面前自杀,喷我一脸血我以后睡觉都吓醒。”洛怀箫道:“段前辈,我知你爱女心切,但也不能这样纵容她,只会害了她。” 段舒芸一下瘫倒在地:“我承认是我伤了你,但我也是一时气在头上出手重了点,我也承认江中的那具身着絮姐的女尸是我弄的,只是让杨大哥不要再挂念絮姐。但渔村的人真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 杨尧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旁边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一侧身,一道寒光从胸前擦过去,他一回头,却是小丫握着一把长剑向自己刺来,杨尧一愣:“小丫,你!”赵碧莹道:“杨大哥小心,她不是小丫,小丫不会武功!”鬼谷七鬼一同围上来,拦下她再刺向杨尧的剑,梅凌道声:“终于有架打了,手痒着呢。”便伸了拈花指从七鬼的兵器间穿过去,拈住假小丫的长剑向上一折,剑竟然没断,梅凌缩回手意外了一阵。 假小丫也不收剑,下盘一稳,一道内力从丹田冲出,再从她的长剑迸去,将将七鬼的兵器弹开。她踏近杨尧身前,伸掌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掌,段仙飞在一旁忙伸掌来推,竟然也被也的掌风挤了挤,一同拍向杨尧胸口,杨尧见避无可避,运起逆脉神功抵挡,但也只消去一半的掌力,被拍中胸口上的伤口,他心里噔了一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洛怀箫大惊:“尧儿!”许江忙近前,那个假小丫又挥剑刺来,洛怀箫拔了旁边一个的剑,使了招“蜻蜓饮露”直剑去刺她的喉咙。两人的剑都是一样长,但洛怀箫可以侧身去避,假小丫就算侧身喉咙还在剑尖来处。便逼得回剑应付上来的鬼谷七鬼。五岳神僧,yīn风,梅凌及昆仑子师徒,段仙飞,郑天诚,万剑愁一同扑前,剑影刀光凌乱。 假小丫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她只好咬了咬牙,跳出众人的包围,踩过人群飞身逃向谷外。 断头鬼道:“敢伤我杨兄弟,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便带着六鬼追去,段舒芸道:“她诬陷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便也跟着追了去,段仙飞在后面喊道:“芸儿,小心点阿。” 洛怀箫道:“许大夫,快救尧儿。”许江察看杨尧伤口道:“没大碍,只是伤口裂了,疼晕过去,扶他进屋。”剑离恨和yīn风便扶起杨尧进去山庄里面。洛怀箫向程妙芯道:“程姑娘,怕是那个假冒小丫的人杀害渔村的人,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替你失去至亲感到悲痛。” 程妙芯道:“竟然想不到是我们被人利用了,她的目的是为了杀害杨公子。洛大侠,妙芯十分抱歉。”洛怀箫道:“不打不相识,况且程姑娘还帮我们找回了絮儿,洛某该感谢你。”程妙芯走到柳絮面前:“姐姐,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只是你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慢慢会好起来的,我要走了,以后记得多来渔村看我。” 柳絮刚才一直在努力寻找脑海深处的记忆,只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此刻听到程妙芯这样说,便拉住她的手:“妙芯,我都不认识他们,我还是跟你回渔村去吧。”洛怀箫道:“程姑娘,你看渔村现在成了一条空村,你一个女孩子回去那里很危险,要是不嫌弃就留在我天渊谷吧,这里的人都是好人,不会对你咋样的。”程妙芯道:“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这怎么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 梅凌火道:“叫你留就留呗,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程妙芯道:“好吧,我就留下,至少要等姐姐恢复记忆再说。”柳絮便一阵开心,像个小女孩一样笑了起来。 洛怀箫便叫人带她们去住处。他又向前来参加婚宴的人们致歉:“诸位朋友,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天渊谷发生了一点小事,不过喜酒虽喝不成,但我们还可以喝闲酒,你们尽情吃喝,就当我洛某宴请大家来府中作客,吃顿家常便饭。”众人便回了一些客套的说话,入座赏宴。 段仙飞对段舒芸刺伤赵碧莹一事十分愧疚,多般赔礼道歉,赵碧莹道:“这一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段前辈,你不能纵容着她,不然她以后还能做出更可怕的事。”段仙飞道:“我会的了,教不好她,我也无脸当这个云城派的掌门。” 次rì,杨尧醒来,鬼谷七鬼也从外面回来,看他们的表情,多半是没追上那个假小丫,断头鬼道:“那丫的轻功太好了,老四也追不上,那个段舒芸还去追,我们怕谷中有事就回来了,杨兄弟,柳妹子怎么样,可以治么?”杨尧望着那边和梅凌嘻闹的柳絮道:“可以是从崖上掉到水里头先着水,以致失了记忆,许大夫说尽量让她接触一些她停留过的人和事,等我伤好了一点,我就带她去她曾经去过的地方看一看。”赵碧莹道:‘但是杨大哥,杨大嫂恢复记忆,知道你和段舒芸的事,怕……”杨尧道:“是我负了她,这事迟早也得有个结论,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 他顿了顿道:“这个假扮小丫的人有可能是千毒门的余孽,还jīng通易容奇术,我们以后行事都要留个心眼,不要忘记司徒血和倪竹风还活在世上,还会继续作恶。”众人点点头。 第三十回 重拾旧忆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这一rì早晨,杨尧看到柳絮在一丛牡丹花下赏花,他便走过去,闻到一阵谈谈牡丹花香,仿佛与柳絮身上的牡丹香融为一体,她就是花,花就是她。 柳絮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见是杨尧,便微笑道:“杨公子,你起得这么早,你的伤没大碍吧,真抱歉我和妙芯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她抬头看到杨尧双眼直望着自己,她脸一红:“杨公子,请你自重,你再抱我,我就,我就打你!”杨尧笑道:“絮儿,你失去了记忆,反倒比以前我认识的絮儿可爱调皮多了。”柳絮道:“这两天那个梅老怪老在我身边转悠,给我说了很多我以前的事,他都把我说得那么好,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杨尧想了想道:“我认识的那个絮儿,小时候就是个淘气包,坏事做尽,无恶不作,什么趁着大师兄笑着睡觉牙上涂墨水,藏着二师兄的药箱,推三师兄下水沟都做过,后来长大了,就很会体贴人,有点温柔、有点害羞,略带着野蛮。傻傻的、笨笨的。”柳絮一听,伸手推了他一下:“你胡说,我不是那样子的!” 她这一推,杨尧大叫一声,轰然倒地,伸了舌头反了白眼一动不动,吓了柳絮一惊,她忙摇了摇杨尧:“喂,你怎么样,杨公子!杨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伤着哪里了?”杨尧表情依然没变:“我死了!”柳絮又好气又好笑,给了他一拳道:“你吓着我了,这不好笑!”杨尧摸了摸伤口:“你这一拳真打中我伤口了,疼。”柳絮道:“谁叫你欺负我!” 杨尧坐起身来道:“絮儿,只要能让你恢复记忆,就算要我把以前和你经历过的一切重复一遍我也愿意。”柳絮道:“我jǐng告你,你敢借帮我恢复记忆为名欺负我,占我便宜,我就,我就让妙芯用大脚把你踢死。”杨尧吓住了,做了个很乖的的动作:“不敢。”柳絮道:“哎,杨公子。”杨尧道:“你叫我尧儿吧,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你也算认识了好几天了,同住在天渊谷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可以‘尧儿’叫得多了,也会记起点与他相关的东西。” 柳絮哦了一声:“尧儿,段舒芸虽然不是杀渔村村民的凶手,但她也伤了碧莹妹妹,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怎么还敢娶她?”杨尧道:“有很多事都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絮儿,我们不谈这个好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便拉走柳絮向谷外去,柳絮问:“去哪阿?”杨尧道:“去到就知道了。” 去的正是水烟山庄。 雪峰山中的道路很崎岖,杨尧便跳到树顶上,踏着树梢而行,行了没多久,他嫌柳絮跑得太慢,便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柳絮初时很尴尬,红着脸挣扎了几下,但她从梅凌口中得知,自己是杨尧的未过门妻子,虽然自己不太能接受这些在脑海中找不到根据的记忆,但她已经相信这个男子不是坏人,况且杨尧因为内功深厚,运起轻功比自己的确很快,刚才右手都被他拖得发疼,就让他抱一会吧:尧儿,你还受着伤,小心点。”杨尧道:“你不打我伤口我就没事,不然掉下去我不负责任。”柳絮道:“好吧,我不打你。” 水烟山庄依然是和以前一样的破烂,原来的山庄门口还有半扇,现在都躺在地上,被白蚁吃得剩下一个壳,门框歪斜的吊着,被风一吹,发出“吱吱”的声响,行到院中,便见院中干枯的花草和满地的断砖碎瓦,柳絮问:“这是哪里,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么?看样子几百年没有来过!” 杨尧便扫了花圃边上一块地方让她坐着,然后很耐心的跟她说起天渊谷灭门惨剧,她全家被杀说起,然后到来到水烟山庄的那一段往事,其实柳絮早从梅凌口中得知了很多小时候的糗事,只不过杨尧说的是他与自己亲身经历的,比起梅凌道听途说得来的要生动很多,况且杨尧说到一些jīng彩的地方还用手脚摆弄,逗得柳絮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她只是当听故事,却找不到与故事女主角的相同的感受。她很失望的道:“尧儿,算了吧,我也记不起来。”杨尧道:“没关系阿,我其实只是想逗你开心而已。”柳絮一阵感动:“如果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怎么办。”杨尧道:“那我们就重新认识,让我重新去爱你一遍。”柳絮只是谈谈一笑道:“你不累阿。”杨尧道:“絮儿,为了你,再累也值得。” 说完便望着柳絮,柳絮想躲避她的眼神,却在那一刹那,从他眼神中看到无尽的虔诚,充满爱意,眼前的这个男子,可能是她命中已经注定,她无法抗拒。 两人深情的对望,杨尧便要轻轻的将嘴唇向她靠去,柳絮心中一动,脸上一热,轻轻的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甜蜜。 突然,一个人从背后跳出来:“阿哈,臭小子,你坏了,趁我小师妹什么也不记得占她便宜,被我发现了吧!”两人被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回头一看竟然是梅凌,柳絮羞得跑开一边,杨尧无奈的道:“梅老怪你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梅凌道:“我要不来,小师妹就被你骗到手了!”杨尧道:“梅老怪,你行个好,不要说出去。”梅凌道:“那要看你怎么做啦。”杨尧想了想道:“昆仑山五十年陈酿蟠桃酒!”梅凌道:“你得了吧,上次欠我的那车蟠桃酒还没兑现呢。”杨尧道:“那你想怎么样!” 柳絮怒道:“够了你们,这又不是玩笑,拿什么来交换,自从来了天渊谷,我的心里一团乱的。”她指着杨尧一跺脚:“都怪你。”梅凌道:“小师妹,不要生气,我最多不说出去就是了。”柳絮道:“说什么,我又不怕你去说,我跟他都没怎么!”梅凌道:“没怎么差点就嘴上了,还没怎么,我来迟一点我就被这sè狼吃了!”杨尧道:“说谁sè狼呢!”梅凌道:“自己心知肚明,小师妹,你也不是什么好狼。”柳絮顺手抄了块砖头,想砸梅凌,梅凌早闪得无影无踪。 杨尧道:“絮儿,是我不好,你别怪你三师兄了。”柳絮不语,气得红着脸在一旁搓衣角。杨尧道:“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不要管他了。”柳絮道:“我不去,就算去,我要带上妙芯妹妹,省得你老占我便宜。”杨尧点点头:“好,你说了算。” 于是两人与程妙芯三人骑了马,向西南而行,要去蜀山亡灵山庄,只有那里,才是他们爱情萌芽的地方。因为杨尧身上有伤,近的话还能用轻功赶路,去蜀山路途遥远,所以就只能骑马前行。 这一次,行了两个多月。 天上下着雨,三人各撑一把玉sè油纸伞站在索桥桥头,望着那边的亡灵山庄,丛丛杂草,她显得有点迷茫:“这个地方我来过么?”杨尧点点头,说起在雪山之巅她被司徒血打伤,又被南海四恶救来这里,最后与叶紫蕾一起掉下悬崖,因为这其中是杨尧人生最低落,最黑暗的时期,他再重温起来,也忍不住当着两女的面哭出声来,把柳絮和程妙也感动的相抱而泣。 程妙芯道:“姐姐,你就快点恢复记忆,遇到这么痴情的男子就嫁了他吧。”柳絮道:“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三人背后一人道:“你们都怎么了?”三人一同回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一手拎着一些野鸡野兔,一手提着两坛洒站在桥头,却是老田,老田也认得是杨尧,显得有点害怕:“杨少侠,怎么……是你!”杨尧道:“老田,还好吗?” 杨尧这样一问,老田就不担心他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便笑了笑道:“好好好,老田现在比在千毒门的时候活得更好,这还得感谢杨少侠不杀之恩,你们别站这里哭阿,亡灵山庄是死过很多人,但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不值得你们哭,来,到屋庄里坐坐。” 便引着众人进了亡灵山庄。亡灵山庄自上次一战,很多建筑都毁坏过,缺瓦少砖的,有几间屋子因为下雨,已经跨塌下来,当rì那一战后,洛怀箫也吩咐人将尸体处理过,葬在临江的那一边崖边,也就是亡灵山庄后庄。老田就住在西院,那里的院子是当年倪竹风居住的,后来老田收拾了一番,住了进去。 就座后老田献上清茶,他问:“杨少侠,不知你回来亡灵山庄所谓何事,看你的样子,还带着伤痛未愈。”杨尧也不隐瞒,把离开亡灵山庄后发生的事告知老田,杨尧道:“老田,你还是叫我尧儿吧,你年纪和我洛伯伯差不多,他也是叫我尧儿。”老田道:“那好,尧儿,想不到短短数月,在你身边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其实也怪我,如果我早rì把絮儿救离亡灵山庄,也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杨尧道:“老田,你不要自责,这事与你无关,是我杨尧的命运坎坷而已。”老田道:“别担心,絮儿的失忆很快能恢复的,我们不要说些伤神的事了,来,老田咋晚做梦梦到今天有贵人到,于是多打了几只野兔和一坛酒,我们来喝几杯,上次本想和你痛饮一番,只是后来发生了那点事,未能如愿。” 他拎了兔子去宰,程妙芯便道:“前辈,我来帮你手。”便也去了,屋里剩下杨尧和柳絮。 柳絮不经意间发现杨尧又在看着自己,便马上离开他的视线:“尧儿,请自重。”杨尧笑道:“你就这么害怕我看着你,你太美了,我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柳絮脸上掠过一片红云:“是不是你对所有的女子都要这样说?”杨尧道:“不,只是对你说。”柳絮道:“好,我就暂且先信你。” 晚饭的时候,杨尧和老田,程妙芯三人便举杯豪饮,你别看程妙芯是女儿家,她的酒量胜过杨尧,柳絮不会喝酒,就坐在一边斯斯文文的撕着兔肉来吃,一直到半夜,杨尧当先醉倒,接着轮到程妙芯,最后才是老田,趴在桌面上像一滩烂泥一样。 柳絮便无耐的笑了笑,收拾残席便去门外走走,看到屋外雨早已停,乌云退去,夜空中明月高举,稀星点缀。柳絮便在山庄小院散步,不经意的来到乾洞这边,只见洞门大开,里面黑漆一团,四周一片死寂,连江水拍岸的声音也没有。她有点害怕,正想转身离去,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丝莫明的感觉,这个山洞她似乎来过,于是抬步走过索桥。 她在墙上摸到蜡烛,便用火折点着,烛光将洞道照亮,心中总有一种莫明的感觉在指引着她,柳絮抬步跟着感觉往前走,来到一间石室前,她推开门,这里就是曾经绑着她的地方,里面杨尧扯断的铁链还无力的吊在墙边,左边墙下有很多血迹。 看到血迹,柳絮心中咯噔乱跳了两下,仿佛胸口被人在此时此刻插上一刀一样,她的思绪顿然清淅,她记起在这间石室发生过的事,她为杨尧挡下了一刀。 她呆呆的道:“原来我们真的认识。”然后她脑海里又浮现杨尧背起她离开这间石室的情形。 她也沿着记忆中走过的那段路往前走,来到石洞。 她看到了那个为了帮自己止血而碰了自己身体的男子,他就是杨尧,杨尧说的每一句话她也记得。她又从书架后去到临江的那一个山洞,站在崖边,当rì在崖上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她掉下悬崖被程妙芯救起,在渔村甚至到后来去天渊谷大闹婚宴发生的一切,在此时此刻,却像像柳絮拉回其中再经历了一遍一样。 杨尧背弃了他对自己的承诺,那个让洛伯伯在天渊谷主持大婚的新娘子是段舒芸而不是自己,自己才不过离开数月,他就另寻新欢,就算他认为自已经死去,那死者的尸骨未寒,他就要和另一个女子成亲。这是她认识的杨尧儿?柳絮感到无比的绝望,泪如雨下,她多想从这里再跳下去,可是,为了一个绝情无义的男子就去死,那太不值得了。 柳絮擦了眼泪,从栈道下去,离开亡灵山庄,至于想要去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杨尧醒过来,却不见柳絮,以为她去散步,便出去寻找,可是找遍亡灵山庄,乾坤二洞,也不见柳絮的踪影,他开始急了,又将亡灵山庄里外细心的找寻了一遍,还是不见柳絮。老田道:“莫不成她恢复记忆。”杨尧道:“如果是这样,她知道我娶段舒芸,会不会想不开又做傻事!”程妙芯道:“我们分头去找寻吧,我回渔村。”老田道:“蜀山我熟,我在附近找。”杨尧道:“那我回去雪峰山。” 于是在亡灵山庄分别。 而就在杨尧要回雪峰山的途中,问及途经的市镇上的人,他们说看到一个和杨尧所述模样的女子向西北而去,西北方向就是昆仑山,柳絮与昆仑子非亲非故,她去昆仑山做什么?他不作多想,改道昆仑山而去。 第三十一回 雪泽孤女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一路不停的向西北而行,就在路上一个茶馆,杨尧发现了柳絮,谁知柳絮一看到他掉头就跑,他只好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解释一边施展轻功去追。 柳絮的轻功进步得很快,而且步法很诡异,已然不再是雪峰三怪的轻功套路,也许她在这半年的时间有所奇遇。柳絮想不到这个男子也是如此的痴心,曾经有所动摇的要停下来原谅他,但一想到他背弃自己娶段舒芸为妻,但恨到咬牙切齿。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以轻功掠过苍翠群山,江河湖泊,层林广野,一些平凡的人看到还以为是神仙眷侣在追逐嬉戏,羡煞旁人。 柳絮这一路却也没有停过,杨尧怕跟丢,所以也没有放松,只是他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疼,不敢释放一半内力用在轻功上,所以落在柳絮背后半里远。 两人掠进昆仑山山脉,只见这一座山脉在西北角如两条雪龙一般腾在半空中,山势高危陡峻,似刀劈剑削,铺着厚厚的白雪。进山不久,风雪加剧,漫天的风雪将山与林都遮住,好像昆仑山的山峰全然消失而去一般,眼前只是一片茫茫雪原。 杨尧便喊道:“絮儿,我知道是我错了,不求你原谅,但你在这风雪中乱跑,会被雪埋住的,不要再跑啦!”柳没有答他,一头钻进风雪中。 杨尧初时还能根据脚步声跟得上柳絮几步,但后来风雪越来越大,终于失去了柳絮的影踪。杨尧很失望的望着天空中呼啸的风雪叹了一口气,在雪地里呆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 昆仑山可不比云城雪山,这里的山峰脚下都比雪山之巅要高出好几倍,所以杨尧此时虽身在山下一片树林,但已觉得呼吸困难,胸口说不出的苦闷。所以他不敢再往山上走,在山边一棵挡雪的大树下下生了堆火,运起内力调息。 过了没多久,杨尧便觉得呼吸有所舒缓,如果不是他的内力深厚,亦很难这么快适应这高原雪山的气候。可就在这时候,耳边不时传来低低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走近,他侧耳静听,好像是畜牲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杨尧可以看到十几双闪着绿光的眼在自己周围,是狼!有十几头狼围着自己,狼群可不等杨尧反正,有四五个向着杨尧这边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杨尧右手拔出背后的断魂剑,也不看儿狼群一眼,手起剑落,寒光在空中划了几下,便见四五个狼全然倒地,有的断头有的被从中间砍断,断魂剑是何等的锋利,其它的群不敢再往前,夹着尾巴逃走了,杨尧笑道:“正愁着没东西填肚子,你们自己送上门,可不能怪我!”便拖过一头狼,剥皮拆骨,用树枝穿着放在火是烤,不久便香味扑鼻,杨尧想不到这些狼便是昆仑山的特sè野味雪狼,雪狼比一般的野狼肉质更鲜美,杨尧一边吃一边想道:“不知道絮儿有没有得吃!” 正想间,前面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身法之快连杨尧差点也察觉不了,杨尧喊道:“絮儿,别走!等我!”说完扔掉手中的烤肉向人影消失的地方施展轻功急追而去。 过了一会,柳絮从树林中走出来,她来到火旁拾起地上的烤肉吃了口,若有所思的道:“他真的从蜀山追到昆仑山,对我甚是痴情,我该不该原谅他。他追的那个人分明不是我,那她是谁?” 再说杨尧,寻着黑影的离去发出的声音一路追赶,向着西北角而去,昆仑山的积雪也并不比雪山的雪厚,杨尧以轻功在雪上穿行,雪地上依然留下了两行脚印,那是因为他身上有伤还没好,不敢运足内力,所以脚步比平时重了些。越过一座树林,拐过一座高山,前面出现一个山谷,当然,谷中的树木什么的都铺着一层雪,杨尧从树下穿过,身法快得鼓起一阵风,树上的雪便沙沙滑落,但前面的那个黑影却如空气一样,掠过树林丝毫没有动静。从她的身法来看她并不是柳絮。 她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一前一后掠过两壁山峰,借着雪地里发shè的微光可以勉强看清路,前面是一个山谷。 就在这时候,杨尧脚下忽的一沉,他顿时醒神,借力抽身跳开,却不料落脚之处也一沉,杨尧只好加重内力,身轻如燕,脚步飞快的向前飞掠,直到落脚之处不再下沉才停下来,回头察看。 这一处方圆一里的雪地竟然是一个沼泽。 因为沼泽地处雪山,所以上面浮了一层薄雪,雪下就是泥浆,泥浆也会慢慢将上面的覆雪吞去,只留下未能吞没的一层不够半寸的薄雪。如果不是轻功极好,这里一里宽无处借力,就被陷入泥里。 追到雪谷尽头,便不见了黑影的影踪,此时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杨尧静心留意四处和动静,但四周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听到一把女子的声音道:“阁下能跟着我越来一里雪泽,轻功如此了得,想必不是来游山玩雪的吧!”杨尧呵呵笑道:“姑娘失礼了,我只是认错人,无意冒犯,还请原谅!” 便见眼前点亮一盏暗黄的灯笼,提着灯笼的是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约摸二十一二七岁,灯照在她桃红的玉脸上,显得清纯娇美,她冲杨尧很调皮的笑了笑道:“是不是很意外呢,想不到我的年纪比你还小!”杨尧点点头道:“嗯,姑娘住在雪泽?”那少女道:“你叫我小雪吧,我就是雪泽的主人,这位大哥,外面风大,进屋里坐吧。”杨尧一边跟着她往前行一边道:“我姓杨,名尧,叫我全名也可以。”小雪便称他一声杨大哥。 前面就是一个山洞,洞口上窄下宽犹如瓜子一样,裹着一层冰雪。杨尧把墓剑放在洞口,进到洞里小雪点着洞中的几个烛台,洞里顿然明亮,这个山洞很大,但洞内的摆设却让人心寒,除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别无他物,杨尧道:“小雪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洞口也没门挡着,昆仑山这么多雪狼,你不怕半夜被狼拖走阿!”小雪道:“如果有狼到这儿我就不用天天出去外面捉它们了,这一里雪泽,除了像你这样轻功绝顶的人进得来,其它人包括野兽是进不来的!” 杨尧道:“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你爹娘呢。”小雪颇徒伤悲的道:“我是个孤儿,是我师父一手将我带大,可能我的爹娘早就不在人世了。”杨尧道:“不好意思。”小雪很看淡的笑了笑:“没事,这么多年我也是这样生活得好好的。”杨尧道:“那你师父呢?”小雪道:“三年前去世了,有些东西,习惯就好了,也不会害怕什么。” 杨尧哦了一声道:“这里是风月派的势力范围,风月派作风端正,是江湖上历经数代不衰的门派,有他们守护着昆仑山,也不会有恶人来这里寻麻烦。”小雪刚才的笑意顿失:“杨大哥你知道风月派。”杨尧便道:“嗯,风月派掌门昆仑子是我朋友,这次来到昆仑山,等风雪停了我定会去拜访一下他。” 话未说完,小雪突然双掌朝自己打过来,一前一后,一掌封住杨尧的右路,第二掌直拍他胸口,掌未到掌风已刮得杨尧的头发拂起,杨尧虽然一点也没有防备之心,但毕竟也历经多场生死恶斗,所以临战反应十分灵敏,右脚稍一移后,小雪的第二掌便打了个空,劈在他旁边的石桌上,石桌随“轰”一声碎成十几块,小雪一掌打空,第一掌变封为攻,由下而上的反掌扣向杨尧的下巴。杨尧双足猛地在地上一顿,整个人跳起丈余,小雪见他人在半空,双掌齐发,连发十几掌直打杨尧,杨尧在空中本来无处借力,但他见小雪发掌,便使出蝴蝶缠绵掌以迎。 蝴蝶缠绵掌自雪山之巅一战后,杨尧在养伤的时候便暗中以逆脉神功去弥补它的不足,它将逆脉神功重新领悟,也将丹田的漩涡运成两个,一正一反,中和蝴蝶缠绵掌的正反漩涡,这样,以正去反,以反去正,这样就能随心所yù的控制那道掌力,所以他已经能让蝴蝶缠绵掌的劲力收放自如。 所以他打出的这两掌,只是在小雪打来的掌上借力跳开。再说小雪迎上蝴蝶缠绵掌,丹田内的内力已在那一瞬间被一服力量冲散,但似乎他的掌无心要伤自己,掌力瞬然消失。 杨尧跳开几丈,见小雪依然踏前几步,左掌右掌一虚一实又要攻过来,杨尧道:“小雪,等一等,要想打架我现在没时间!我此行都是为了找到我心爱的柳絮!”小雪收住势狠狠道:”你和什么人做朋友不可,非要和昆仑子!此人是天下最无耻的小人!”杨尧道:“莫非小雪和昆仑子有什么过节?”小雪道:“尊师姓白名鹤,他跟昆仑子白眉师承风月派第十四任掌门风月子,但却为了权势之争,将我师父和师娘筋脉挑断,囚在这荒无人烟的雪谷中,而他却成为风月派的掌门。几年前师父病得很重,我就到rì月山庄请昆仑子救我师父,那天下着大雪,我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昆仑子还是不肯出来,最后师父就病逝了,所以我曾立下毒誓,和风月派有渊源的人来到雪泽都要死!” 说完左掌换右掌,右掌运力直拍杨尧而至,杨尧连连躲避:“小雪,昆仑子的为人我虽说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虽然高傲自满了些,但是决不是你所说的无耻小人。就算昆仑子不着,你也不能把对他的怨恨移动别的无辜者身上,这样你跟无耻小人就没什么两样。”小雪于是收招停下:“你说得不错,是我太任xìng了。”杨尧便笑道:“好在这雪泽也没几个人能进来,能进来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小雪补被逗得卟哧一笑。 杨尧道:“我正要去拜访昆仑子,我会向他了解这一件事,如果是昆仑子不着,我定会替你向他讨个公道。”小雪激动的道:“那谢谢你了,刚才是我太鲁莽了,小雪在这里向你道歉。”杨尧道:“没事,我就不在这里逗留了,絮儿还在风雪里瞎逛,我很担心她,我得去寻她然后改道去rì月山庄。” 便辞别小雪,扛起墓剑跃进风雪中,小雪道:“他口中的絮儿一定是他至爱的女子,不然他不会这般在风雪之夜去寻她。” 正想着,风雪中又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小雪以为是杨尧,便道:“杨大哥,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那人来近,却是一位白衣女子,长得很美,很斯文。她秀发和身上都沾满了雪,更似一位冰雪美人。 小雪便道:“我认错人了,姐姐快进来吧,风雪夜你怎么到处乱跑。”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絮,柳絮道:“我是为了躲开刚才的那个男子。”小雪一惊,指指洞外道:“姐姐,风雪这么大,你怎忍心让他去寻你,而你却故意躲他。”柳絮道:“因为他是负心人,他活该。” 小雪又还能说什么,他两人之间的事自己怎么知道,便倒了热茶给她喝下御寒,又生起火来给她取暖。柳絮见她是个好人,便与她交谈,谈得熟了起来就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告知她,小翠听了便道:“姐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柳絮便让她说,小雪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好像明白杨大哥娶段舒芸是逼不得已的,他只是不想让洛大侠受别人的闲语闲语,因为洛大侠对他恩重如山,亲若父子,所以他别无选择的去娶了那个女子。” 柳絮闻言,想了一会道:“难道是我错怪了尧儿。”小雪道:“姐姐是因为你爱杨大哥太深,所以牵涉到你的感情,看不到另一面,我是旁人,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柳絮起身要出去,小雪忙道:“姐姐你要去哪里?”柳絮道:“尧儿还在外面!”小雪道:“外面风雪这么大,你对昆仑山不熟悉,会有危险,等雪停了,我同你一起去吧。”柳絮皱着眉头道:“但是尧儿也不熟悉昆仑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我这任xìng造成,我还怎么样活下去。” 说完冲进风雪之中,小雪摇了摇头道:“他们真是一对痴情男女,要是今生今世不能一起的话,那真的是老天没眼。” 第三十二回 昆仑比剑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既然是武林的五大正派之一,风月派的势力是五岳派之下,云城派之上,派中的弟众将近四五百人,以rì月山庄为总舵,分成东西南北四个分舵,遍布昆仑山每个角落。 江湖传闻,风月派的开山祖师渡劫真人是一位山中修行的道士,年轻的渡劫真人雄心壮志,他见江湖纷争不休,于是就想靠自己的力量平息那些争斗,于是创下风月派,只是事与愿违,他一怒之下闭关修炼,十年出关,传下风月派掌门之位及一套绝世武功千剑诀后驾鹤西去,风月派历经十几代风雨沧桑,千剑诀一直未能在武艺界脱颖而出。 杨尧沿着披满雪的林间雪道上山,耳边不时传来响动,隔几十步就有是很微弱的呼吸声,但是却看不见人在何处。杨尧心想:这些怕是风月派的守山弟子,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和云城弟子一样能用雪来隐藏着自己,用暗语交流,这样既能保护住自己不被强敌所伤也能随时随时知道进出昆仑山的是什么人。 果然,杨尧没走几步,便从雪下和树上跳出四个身着白衣的昆仑弟子,手持银光闪闪的长剑挡住去路,其中一个人问道:“阁下是谁,报上名号,是朋友的话风月派无尚欢迎!”杨尧心想:昆仑子一生高傲自满,如果不挫一挫他的锐气!他还以自己是天下第一。于是瞪了一眼那个弟子道:“我就是千毒门门主,当年屠杀千毒门你们风月派也有份吧,我今天就是来找昆仑子算这笔帐的,叫你掌门提了人头出来见我!” 如是可以提着自己的人头出来,那还能是人么,杨尧也会吓个半死,只是开个玩笑。 司徒血的名字果真如雷贯耳,令人闻风丧胆,那几个弟子吓了一身冷汗,马上道:“管你是天王老子,风月派也不是你们来就想来的!”说完向空中一声尖哨,挥舞着长剑攻过来!杨尧暗暗佩服昆仑弟子的骨气,便反手一捞,抓住四把长剑向上一折,几声齐响,四把长剑全断成三断,杨尧扔掉断剑,右掌直伸向前,同时身形向前推送,伴着轻身功夫向山上直奔,那几个拦路弟子全被掌风挤飞。 杨尧就这样一路上山,那些弟子根本近不了他身,前面就可以看到楼阁亭台了。 就在此时,空中一人道:“杨兄弟,你这样对我的弟子,未免太给面子我昆仑子了吧!”便见空中一人倒飞而下,双掌照着杨尧天灵盖直拍而下,掌未到掌风先到,杨尧身体周围的雪全被激得向四下推开,杨尧自己也被挤得双足陷入雪中尺余深,他举起双掌迎上去,昆仑子却没有收掌,蝴蝶缠绵掌他早就见识过,但为何这次却没有躲闪,杨尧却不得而知,但见四掌接上,“卟”掌风四溢,刮到雪花向四处翻飞,杨尧那一掌虽然只用了五成内力,但足以将他从自己头顶拍开。 因为上次在风雪客栈,杨尧就是一掌将昆仑子打败。 但这一次,由昆仑子身上传过来的内力势如洪涛,竟将自己的漩涡内力化去了一半,只剩两成的内力不足以将他弹开,反将他再陷入雪中半尺。 只是昆仑子忽然借力弹开,不再进招,他萧洒的落地,杨尧愣了愣道:“前辈,这么短的时间你的内力竟然增强了好几倍,真不可思议!”昆仑子抚着白胡狂笑道:“昆仑山之巅,rì月之jīng华凝聚并不比蜀山弱!杨兄弟,别来无恙吧,既然来到我昆仑山,上次在风雪客栈被你所败,那是我太大意,今天定要胜你!接招吧!” 昆仑子由旁边弟子手中接过一把剑,踏步上前,一边说:“断魂剑出梢吧!”一边长剑直指,三剑连刺向杨尧胸前杨尧轻轻一笑,连侧三下身,在闪开昆仑子三剑的同时右手不忙拔出背后的断魂剑,“呛”一声剑鸣,寒光带着紫芒伴着风声凌空而出,在场的昆仑弟子一辈子没见过什么神兵利器,今rì得见此剑,不看它是什么铸造,光听断魂剑出梢的声音,便知此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敢轻视。 杨尧踏前一步,右手断魂剑倒削而下,未路一招“yīn魂不散”剑气回旋,五路分刺,削,点,劈,封罩向昆仑子身前五个穴位。这一招已然是断魂剑法中的jīng要,昆仑子白眉一皱,心里道声:“好剑法”便长剑一舞,提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圈,竟然将杨尧这一招“yīn魂不散”制造的险境全然化去。 白眉笑道:“尧儿,看我千剑决!”他全身向后弹开两丈,身形在在场众弟子间穿梭了一会,手上便已抱了七把剑,杨尧吃了一惊的时候,昆仑子已把手上七把剑全抛到空中,他站在原地,双手合十,一股强劲的真气由他站的地方迸发出来,逼得周围的雪再一次向四周翻涌,在场的众弟子都站不稳,一个个往后退去,有几个资质浅的还跌倒在雪地里,只有程不闻程不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愧是昆仑子的高徒。杨尧虽把自己与脚下的雪固定在一起,但这一股冲击波剧烈到他差一点也喘不过气来。 昆仑子脚下的雪却早被由他身上迸出的气冲开,露出了石头地,只见右手反爪对空,空中的七把剑竟然凝在空中,剑尖向下指着他的掌心。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以气御剑?那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杨尧看到目瞪口呆,想他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上,何来此般能奈。正想间,白眉左手伸掌向杨尧隔空一伸,他右手掌心上空的七把长剑其中三把指向杨尧,而三把指向他的剑中间那把慢慢移向他移动,而且越移越快,最后飞插向杨尧,疾似闪电,杨尧唯有举剑去格,“叮”断魂剑与第一把剑相撞,杨尧以为那把普通的剑会被撞断,谁知这一下剑非但没断,杨尧右半身被撞得隐隐麻木,那把剑擦过他身旁插到地上,直没剑柄。 好犀利的劲力。 还未回神,第二把剑跟着来到,杨尧尧只有挥剑去削,奇怪的是削铁如泥的断魂剑竟然削不断这一把普通的剑,杨尧就这样愣了一下,第三把剑插到,他回过神来剑已到身前,唯有侧一侧身去避开,让剑在左臂上划了一道口,但只是皮外伤。 杨尧急忙跳开两丈,白眉道:“小子要小心了,接下来的可不是这么容易能对付的!”只见白眉左掌向杨尧连伸四下,空中的四把长剑一把接着一把插向杨尧,杨尧见这些剑全被真气护体,断魂剑无法砍断它,唯有展开轻功躲避,四把长剑又从他身边擦过,仅差一丝一毫就要被剑伤到。以为这些剑插入地后就不再担心,谁知昆仑子右手掌心对着那七把剑的方向道:“你太低估我的千剑诀!” 杨尧慌忙回头,只见刚才没打中他而插入地上的那七把剑正不停的抖动,一点一点的从地上拔出,向杨尧插来,杨尧只好运了逆脉神功,将内力提到七成,挥剑去挡格,而那些剑,去了又回,就似俗话所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杨尧右半身都几乎被震到麻木,要不是他内力深厚,这些剑定叫他半身残废。 就在这时,昆仑子道声:“千剑归一!”七把长剑在空中聚在一起,同时向杨尧插来,杨尧将断魂剑交到左手,右手握紧墓剑,向着七把剑来的方向顶过去,只闻一声震耳yù聋的撞击声,杨尧的墓剑顶住其中三把,另外四把溢出,沿着墓剑剑身向杨尧继续插来,但却在离杨尧三尺处被无形的力削断,全断成几截掉到地上,杨尧却以左手将断魂剑法最后一招“一剑断魂”使出,终于化解了他这一招“剑归一”,断魂剑潇洒的回入剑梢中。 昆仑子一脸黑的道:“竟然想不到我风月派祖上传下来的千剑诀也被你破了。当今江湖,你杨尧认第二谁敢认第一。”杨尧道:“前辈见笑了,我想是前辈的千剑诀还没练会,所以被我这个毛头小子破解,要是成了气候的千剑诀,百个杨尧也不够死!”这句话无疑让昆仑子在在场的弟子眼下挽回丢的面子,他哈哈大笑道:“想当年风月派开山祖师渡劫真人,千剑诀一出,整个天地都笼置在剑下,惊天地,泣鬼神,只可惜他的千剑诀一成,也得道成仙,被召入仙界离我们而去。渡劫祖师的弟子天机子也能将昆仑山以剑笼罩,只是到了我师父的师父rì月子,我们风月一派就不再修道,只是练剑,由此千剑诀到了我这一代只能运最多十四把剑,所以我现在很刻苦的钻究道学,希望有朝一rì能重现千剑诀的雄风!” 杨尧道:“从刚才前辈使的千剑诀来看,离成功已为期不远。”昆仑子大爽,他向程不闻兄弟道:“闻儿,你们去吩咐厨房准备宴席,今rì尧儿远道来到我昆仑山,我定要热情款待,还有去地窖拿坛百年珍藏的蟠桃酒,我要与尧儿不醉无归。” 说完便引杨尧入庄。 宴间,杨尧喝了几口蟠桃酒,只觉酒sè粉红,很浓烈,略带着桃的香甜,他便道:“前辈,不知五十年的蟠桃酒还有没有?”昆仑子道:“当然,不过怎么可比得上我这百年陈酿的,你想要我让你带几坛回去。”杨尧道:“不是,我平时很少喝酒,只是一次与梅老怪打赌输了,我答应他亲自来向你要一车五十年的蟠桃酒回去,这一百年这么好的东西,就不给梅老怪糟塌了。”昆仑子笑道:“行,回去的时候跟闻儿说声,让他给你取酒。” 杨尧便又试探着问他雪泽的事:“前辈,来的时候在山中迷了路,差点身陷雪泽,是一位姑娘相救,似乎和前辈有点渊缘。” 昆仑子愣了一下,他颇有伤感的道:“唉,几十年了,她也都长大,不知道她跟她娘长得像还是跟我那师弟长得像!”杨尧道:“你说小雪是你师弟的女儿?但是小雪称他做师父!”白眉道:“唉,前尘往事,不想再提!”杨尧有点失望:“但是前辈你身为风月派的一大掌门,却不应该见死不救,况且他还是你的师弟。” 昆仑子一怒,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东西抛了抛,落回原位,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是我风月派的往事,一向不对外人提及。只是这些年来,像杨兄弟一样的人遇到也会误会,我就不妨直对你说。”他回想道:“那一年我差不多三十来岁,拜入风月派风月子门下,成了风月派第十三代谪传弟子,与我一同进门的还有鹤和媚,都跟风月子改姓白,我早入门一rì,白鹤和白媚便成了我师弟师妹,我们三人在风月子座下习武,不久便得到师父的赏识。媚娘人小天真无邪,长得美丽和善,我和师弟都对媚娘情有独钟,可是媚娘只有一个,私底下我们师兄弟已然为了她产生了许多矛盾。十年后,我们三人都各自得到师父的真传,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江湖上称我们三人作‘昆仑三子’,只是师父的绝密神功千剑决却一直没有教给我们,三个徒弟都是武学上的奇才,但千剑诀只能传给风月派的继承人,就在我们都猜测谁将成为风月派第十四任掌门时候。” 杨尧抢道:“风月子当从宣布由你继承风月派的掌门人!”昆仑子道:“没错,可就在那晚,我眼见着白鹤离开rì月山庄,但是,此时师父发现千剑诀不翼而飞,于是我们东西南北四分舵封锁出山的所有道路,最后在雪泽边将他拦住,但是搜过白鹤的身后,剑诀却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媚娘身上,白鹤坦然承认剑诀是自己偷的,与媚娘无关。风月子愤然大怒,也痛心疾首,当场吐血。私盗本门秘籍是死罪,我心一软,替他求了情,最后幸免于死,却被挑断手筋脚筋,囚在雪泽里面。 他顿了顿,眼神有有所伤悲:“那里有片沼泽,没有上乘的轻功是无法出入的,师父不久也因为这件事,郁抑而终。我以为媚娘的心一直喜欢的是我,想不到在我表达爱意的时候,媚娘哭着对我说她喜欢的是白鹤,去了雪泽。后来过了不久,我曾去过一次雪泽,刚碰上媚娘生下小雪,我不容忍心爱的女子为师弟生下子女,于是一气之下发誓不再踏足雪谷,十年后一天,听守山弟子说一女的跪在rì月山庄前,要我救白鹤,我以为是媚娘,于是拒绝了她,从后门离开rì月山庄,出去江湖历练。一去又是十年光yīn,这期间便在江湖上认识了五岳僧、柳意松,思静和你爷爷等人!” 杨尧深有所感,道:“小雪对此并不知情,她认为都是你昆仑子以私制公,害得她们二人这番境地!”昆仑子道:“也都十多二十年了我也慢慢对此事释怀,不然刚才我就一掌把桌子打烂!唉,尧儿,我想回去雪泽一趟,你陪我去下!”杨尧道:“前辈想化解这段误会,晚辈懂了!” 第三十三回 化解仇恨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入雪泽,比起前两次来,昆仑子此时的心无疑又增添了几分伤感,事隔二十余年,当年昆仑山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舍弃自己的爱投进师弟的怀抱,昆仑子当时的心就像从昆仑之巅摔到剑涧之底,破碎得粉尘不留。雪,轻轻的在空中飘飞,昆仑子的心情也像雪一样,从千万丈的空中飘落地上,虽然很轻,但他已然失落到了极点。 雪泽前,昆仑子,杨尧与程不闻兄弟身上都披了一层薄薄的雪,而雪泽里头,小雪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望着昆仑子,隔着一里雪泽,就像隔着了难以解开的仇恨,无论你怎么努力也不以化解。她那把怒火却像要将空中的雪全然融化一般,不留一丝一毫痕迹。 但杨尧相信,事在人为。 小雪轻身飘过一里雪泽,站在四人面前。 小雪怒向昆仑子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雪泽不欢迎你!”杨尧便站前一步道:“小雪,其实你误会白老前辈了,只是!”他话未说完,小雪道:“杨大哥,你是来做和事的咯!看来你都是站在昆仑子那一边了,枉我还相信你会帮我讨回公道。好吧,无所谓,那怕身沉雪泽,今天我也要这个老家伙赔我师父师娘一辈子的耻辱!”杨尧连连摆手道:“小雪你冷静点,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雪道:“真相?还能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昆仑子陷害我师娘偷千剑诀,我师父替她顶罪,被挑断手脚筋,囚在这雪泽中永无出头之rì。这也罢了,他病重的时候我求他医治,他却袖手旁观,我师父最后含恨而终!杨公子,我敬重你,但今天你非要插手我和昆仑子的恩怨,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昆仑子沉默了这么久,终于从回想中回过神来,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小雪道:“重要么?”昆仑子道:“二十年前,我来过雪谷,媚娘生了一个女娃子,取名叫小雪,而你却称他们做师父师娘!”小雪愣了一下,慢慢道:“怎么可能,我是他们的女儿?不,我是一个孤儿,我是师父师娘捡回来的!你骗我!”昆仑子道:“你师父二人却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昆仑山雪泽边发生过什么事,他们为何不对你说风月子病危离世那晚,是谁偷了千剑诀,忘恩负义不顾师父的养育之恩而背弃风月派,背弃风月子,盗取千剑诀离开rì月山庄,气死师父!” 小雪一下子呆在原地,心想,昆仑子虽然可恨,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是白鹤的女儿,为何要我叫他们师父师娘,让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为什么? 小雪想阿想,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狠狠的道:“都是你昆仑子一手造成的,他们怕我再被你残害,故意以师徒相称,避开风月派的眼耳!”便抽剑出梢,脚踏雪花而来,杨尧正想出手,昆仑子道:“尧儿,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就不要插手了!”杨尧刚想说什么,昆仑子已鼓一鼓袖袍,拔出长剑,飞身向小雪掠过去。 空中二人人至空中,两剑相撞,发出“当当”的响声,剑影更是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凌空闪动,昆仑子的剑与小雪的剑相撞后,小雪借着跳起的余力,使了一招“风花雪月”长剑擦着昆仑子的长剑摆了几摆,抒以风雪挠乱敌人的眼,让人无法辩认剑尖所去,最后一剑向着昆仑子的胸口心脏位置一剑刺下去,这一招已然是风月派剑法jīng要所在,是风月子的得意之作,由于昆仑子和白鹤得到风月子武学都不同,所以这一招是白鹤的剑法,以前在是和白鹤过招比试的时候领教过,曾差点送命,但现在昆仑子当然不是几十年前的昆仑子,当今江湖,除了杨尧能和胜于他,他认第三,没人敢自称第二。 这一招快而狠,没给昆仑子多余的时间,他长剑一拌,使了一招“孤风送月”,长剑回转,在胸前“呜”急收至腹间,向上再一提,正好带着小雪的剑齐齐指向长空。 两人招尽,从空中落下,小雪因被昆仑子带了一带,比他落和慢,所以她百忙间使了一招“昆仑沉月”,脚朝上掌朝下一掌直送向昆仑子,这一掌,昆仑子如果不接,就会被她一掌拍得脑碎当场,如果接了,就会被她逼到沉入雪泽,两者都是死,想不到一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会对他如此憎恨,难道说媚娘教会她的,错的又不是自己,是她背弃自己投投入白鹤的怀中,于我又何干呢? 这一掌,白眉还是接了下来,他便被小雪强劲的掌力送向雪泽深处,雪泽边,程不闻程不问兄弟正想出手,杨尧道:“不用了,两位大哥,小雪不会这样做的!她分得清是非黑白。” 果然,就在昆仑子背要碰到雪的时候,小雪突然在空中将手中长剑抛到雪泽中,昆仑子眼明脚快,右脚在剑柄上一点,已然把那道下坠的力消去一大半,落到雪泽的时候他已能使出轻功,在上面走动,并拔起雪泽中的长剑丢给小雪,小雪落到雪泽后也展开轻功来回不停的奔跑,以减轻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而使雪泽面上的雪陷下去。昆仑子道:“其实你我无谓斗下去!”小雪道:“你是在为自己求情?你昆仑子虽然武功盖世,但雪谷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在这里你什么千剑剑诀也无法施展,因为这是我的地盘!”说完大笑两声。 昆仑子深深的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让我们早点结束这些恩恩怨怨!”说完止住步伐,身体向小雪拔过去,如一只鹰抹过湖面一样,将自己送向小雪的剑招内。小雪yīnyīn一笑,心想,这不是自己送死么。便使了一招:“嫦娥奔月”,长剑朝前直刺而去,昆仑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因为这一招正是媚娘剑法里面的jīng要一剑,看似平平一刺,但未路招式百变,万般纠缠,如仇恨一样永无休止。 昆仑子嘴角轻轻笑了笑,如同看到昔rì的媚娘的娇影一般。 他很爱媚娘,觉得这些年对雪泽里的她不理不睬,就算她是何时离世,自己也不知,没有送她最后一程,实感愧憾,既然小雪一直认为是自己亏欠了师弟与媚娘二人,那今rì就清还这一切,昆仑子死又何妨。 长剑就要刺向昆仑子胸膛,但小雪在最后关头还是心软,她一摆手碗,长剑在昆仑子腋窝下擦了过去,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注,但小雪的剑似乎也被昆仑子的内力震断,小雪手里只剩一个剑柄,一物从剑柄的断口里掉了下来,小雪一手接住,两人在空中之势尽去,双双坠落雪泽。 杨尧一见,道声:“不好!”便轻身一跃,跳入雪泽,踏着雪飞身接住空中二人,踏雪行到山洞口的平地上。程不闻兄弟也跟着过了来,要扶昆仑子。昆仑子闲神若定,向程不闻兄弟摆摆手道:“小小伤算得了什么!”小雪手里拿着从剑里面掉出来的那个东西出了神,那是几张写满字的书信,有三页,卷在一起塞在剑柄里,她没有理会昆仑子的生死,而去看那封书信。 她看完,向昆仑子道:“你为什么不躲开!”小雪的眼神里面那种仇恨似乎消失了,她在那封书信上面看到了什么,哭了起来,哭了一会把书信递给昆仑子道:“是你的!”便迈着沉重的步子行进山洞里面。 白眉疑惑了一会,摊开书信,媚娘那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昆仑子一生高傲,是那种铁骨铮铮的男儿,但看完那封书信后便痛哭失声,杨尧不解其意,见昆仑子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便拾起来看。 书信的内容是媚娘陈述二十年前那件事,二十年前那晚,风月子在把三个徒弟叫到房前的时候,千剑诀已经被媚娘偷走,其实她的心里面只爱昆仑子一人,她怕风月子会把风月派掌门人的位子传给白鹤,而昆仑子一心都想继承风月派,如果白鹤得任,xìng格刚烈的昆仑子定会做出什么傻事,只有盗得千剑诀,学得风月派无尚剑法,风月子也无话可说,却不料风月子把位子传给了昆仑子,就在她想归还千剑诀的时候,风月子发现剑诀丢失,整座昆仑山都封住,在雪泽边上,风月子在媚娘身上搜到了千剑诀,而心爱媚娘的白鹤知道盗本门秘籍是死罪,便要为媚娘顶下这个罪名,媚娘为了偿还他这份情,最后离开昆仑子去了雪谷。 离开rì月山庄后媚娘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昆仑子的孩子,但事已至此,无经无法再挽回,就让昆仑子恨自己一辈子。后来的事就是昆仑子来到雪谷碰上媚娘生下小雪,白鹤劝媚娘向昆仑子坦白,媚娘望着手脚尽残的白鹤,痛心忍住没有说,不久,白鹤病逝,媚娘也不久于人世,在自己最后的时光,她才把自己的武功传于小雪,并把当年的事写于书信藏剑柄中,终有一rì,昆仑子会看到,自己的债已经还清了,再没什么牵挂和顾虑。 昆仑子恨了媚娘二十年,却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说他能不惭愧吗,但让他最恨自己的是,小雪是自己的女儿,她就住在自己隔壁,而自己任她孤苦零丁了二十年,丝毫没尽父亲的责任。 昆仑子慢慢走进山洞,向小雪道:“跟我回rì月山庄吧!让我将这二十年错过的都弥补回来。”小翠摇了摇头她道:“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是无法再弥补回来的!如果我知道她是我娘,我一定不会因为她逼我练功而讨厌她!也不会在她临终的时候听不到女儿叫她一声娘!”杨尧道:“小雪,所以你更加要珍惜现在活着的人。”小雪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昆仑子心一痛,哽咽的道:“我就在rì月山庄,你若不来,我昆仑子一辈子不离开昆仑山半步!”小雪没有回答,昆仑子叹了口气,抬步离开山洞,杨尧与程不闻兄弟也正要转身离开,小雪道:“杨公子,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杨尧便止步,向昆仑子道:“前辈,改rì再访rì月山庄!”昆仑子无力的摆摆手,一个纵身飞掠远去,程不闻兄弟紧跟其后离开。 小雪见昆仑子远去,便向杨尧道:“杨公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的!”杨尧问:“什么事?”小雪道:“昨rì你离开雪谷不久,有个姐姐来到这里!”杨尧一愣,道:“难道是絮儿?”小雪点点头,杨尧一激动,双手抓住她双肩摇了摇道:“快说她现在在那里?”小翠痛到咬着牙道:“杨公子你弄痛我了!”杨尧赶忙放手,道:“不好意思,我太心急想知道絮儿的下落!”小雪道:“看得出你很爱柳姐姐!她问我你去哪了,我如实所告,并把她开导了一番,解开你们的误会,她也走进风雪中去寻你了!” 杨尧喜容尽失道:“絮儿却没去rì月山庄,昨晚风大雪大,她又对昆仑山不熟路,肯定迷路了。”小雪道:“杨大哥,你对昆仑山也不熟,不如就让我与你一同去寻找柳絮姐。”杨尧道:“没事,只要不来风雪,我就可以在山中找。小雪,听杨大哥一句,你还是去rì月山庄,和昆仑子相认罢,他都这把年纪,也不容易,晚年要是有女儿在身边,那就是最大安慰,他再不是毕竟还是你爹,亲情重于泰山,你不要做个不孝的女儿。”小雪想了想道:“我会的了,那杨大哥,你保重。” 他点点头,辞别小雪,离开雪泽,在群山中穿行,找寻柳絮。杨尧走后不久,小雪收拾衣衫,向rì月山庄而去,他与昆仑子之间的仇恨就算在杨尧的干涉下化解。 第三十四回 片刻师徒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离开雪泽,脚不止步的沿着昆仑山的山林一路施展轻功而行,只见杨尧的身影在层林叠壁上摄行,似猴似鸟一样灵活轻巧,逐雪追风。穿行间,不住的在空中往四周察看,侧耳聆听四处的动静凤他的内功修为,想要在方圆两里内听出有没有人,那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 他在山间行了没多久,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哭声,这哭声应该离得很远,只是杨尧内力深,呼吸平和,听力特别灵敏,所以听到很远,而且听得出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杨尧第一时间想到柳絮,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辩得方向,拔身向那个方向奔去。 向西而行,转过一丛被雪铺得粗枝弯折的树林,看到一个白sè的身影坐在一壁山崖边哭泣,身旁放着一把琴,一身雪绿sè衣裙迎风而动,一阵香风扑鼻而来,不是柳絮,杨尧有点失望,正打算转身离开,忽见那姑娘站起身,向悬崖外面跳了出去,杨尧大叫:“姑娘不可!” 但那姑娘已经跳了下去,幸亏杨尧对救失跳崖轻生少女还有一套拯救套路,他把墓剑丢在一边,拔了断魂剑扑下崖去,距离上次在雪山之巅救黑姑,期间他又经历了不少,他的武功内力都大有长进,所以轻功更是上上之乘,他扑下崖后,看到崖壁也不算直立,便稳住身形,似走路一样双脚在崖壁上行走而下,这样他就比那位姑娘掉下的速度还要快。但他不会像上次救黑姑那样让她抓住自己的手,再加上这姑娘是轻生不是被打下崖,所以她不想被救上去。 杨尧左手搂住那姑娘的腰,将步法一止,断魂剑插入石壁中,两人下落的势顿减,那姑娘发现有人在背后叫他已经觉得很意外,想不到那人还扑下来救自己,虽有感动,但对生存早已心灰意冷,哭着道:“你放开我,让我死了去!”杨尧道:“你年纪轻轻就要寻死,有什么意想不开的。”那姑娘挣扎了一阵,挣不开杨尧,便只是哭。 杨尧看这里离崖面不过三十丈,便在断魂剑上一借力,拔起五丈,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将断魂剑从崖壁上拔出来,等越过五丈,又将剑插入石壁,再借力跳起,这样跳了几下便回到崖顶。那姑娘还想跳出去,杨尧伸手在她背上大杼穴一戳,那姑娘只觉全身一麻,软倒在地 ,再也爬不起来,只好侧卧着 眼前的这个女子,和杨尧年纪差不多,绿裙迎风飘拂,上面沾了不少雪花,柳眉下一双哭得红肿的眼,面似粉桃,显得清秀脱俗。天气这冷,她却穿得这样少,实在可怜,杨尧便脱了自己的狐皮大衣给她披上,那姑娘一手推开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不让我死,这世间黑白巅倒,是非不清,我还活着做什么!” 杨尧道:“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过什么事,但是生命只有一次,你要懂得去珍惜,不要想不开。”那姑娘哭了一会道:“你不懂,要是的家人都被人逼得一个个抑郁而终,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杨尧叹了口气道:“失去亲人的痛我当然知道,我的家人,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仇人杀了,但是我一样活着到了今天。”姑娘一愣,哭声顿止,杨尧道:“你就当是当着一个同病相怜的朋友诉说你心中的苦楚好了,来,说吧。” 那姑娘擦干眼泪道:“大哥,小女子姓杜,名笋雨,是天山人,家里除了爹娘还有两老,山野人家家境贫苦,世代都是打猎为生,在天山生活了几代人,都过着平淡而安稳的生活,可是一年前,天山上突然兴起魔教朝天教,他们在天山一带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们要山中的居民每天都要向他们交纳相应的猎物,奉他们为主。我爹和爷爷都认为适事宁人,不想招来麻烦,就一直向他们进纳粮食东西。可是后来朝天教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的要求越来越高,我爹和年迈的爷爷一起出去打猎也不够交给他们,自己一点也不留,天天饿着肚子,他们就将我爹打成重伤,最后不治离世,母亲也因为与他们理论,被他们残杀,nǎinǎi不久也得病去世。剩了我和爷爷二人,斗不过他们,我们只能背井离乡,穿过大沙漠来到昆仑山下,在小镇上给人弹琴卖唱为生。“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杨尧安慰了几句,她继续说:“想不到这世间的男人贪财好sè,想污辱小女子,爷爷与他们理论,被活活打死,而那些人也眼看着我被……糟蹋,也不出手相救,面对这个冷漠无情的人间,我还怎么活得下去。”杨尧叹了口气道:“你一个柔弱女子,真不该抛头露面。”杜笋雨道:“我什么也不会,只会弹琴。”杨尧想了想道:“那些糟蹋你的人你可否认得。”杜笋雨咬牙切齿的道:“化了灰我也不会忘记。”杨尧道:“走,我与你去镇上,你将他指认出来,我替你报此仇。”便扛了墓剑,拉了杜笋雨,寻路下山而去。 杜笋雨被他拉着,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我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杨尧道:“我叫杨尧,杜姑娘,我是一个江湖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只要让我遇见,定会将那些行恶之人铲除,还人间一个太平之地。” 来到镇上,照杜笋雨所指来到那间茶楼,他见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便点了些饭茶,与杜笋雨一起吃。 等到了中午,门来进来五个人,衣着光鲜,横行霸道,一进门就冲小二骂了起来,杜笋雨扯着杨尧的衣衫很害怕也很惊恐的道:“杨大哥,就是个子很高的那两个,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他们。”杨尧道:“想叫他们消失那倒挺容易。” 杨尧见那五人把窗边几个客人赶走坐在那,便端着一杯酒,行到那五人桌边坐下。其中一个高个子道:“小子,你谁阿,大爷没叫你也敢坐。”杨尧便笑道:“哎,出门就是兄弟,把酒论朋友嘛。我见五位不住的留意店里的姑娘,想必就是同道中人,我也好这一味儿。”另一个男子道:“哦,这样阿,这样就有话说了。”杨尧道:“有话说阿,那就是了,来干杯。” 五人便举杯敬他,杜笋雨在一边看着,一脸的迷茫,杨大哥怎么和他们有说有笑的,难不成他和他们是一伙的,不可能,不像。 杨尧道:“我知道北街小巷里有一户人家有个小姐长得不错,正想前去看一番,不知几位兄弟有没有举趣。”高个子流了口水道:“兄弟有眼光,北街那里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兄弟,那些大户人家都有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们几个加起来也占不了便宜。”杨尧道:“有我在就行了,出来混不有两手怎么行。” 只见他将一道内力贯向酒杯,酒杯里的酒立即被激得像一条水龙一样激起,在空中划了半道弧,落入杨尧张大的口中。这一下看到那五个sè狼一阵惊呆,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杨尧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于是转身出了茶楼,那五人自然跟了出来,杜笋雨不知杨尧要做什么,一脸疑惑的跟在他们身后。但杨尧对小镇不熟悉,走错路,那五个人怀疑,杨尧解释道:“我想去换件像样的衣服,算了不用了。”其实他的狐皮大衣给了杜笋雨,身上就穿着两件薄衫,虽然他内力深厚,可以挨得住这点冷,但在这寒冬里个个都穿厚袍的季节看得别扭。 杨尧辩了北边就走,来到一条偏僻的巷里,左右果然有两户大宅院,高个子便问:“兄弟,你还等什么,快快跳进院里搞定那几个护院的。”杨尧道:“问你们一件事,你们是不是打死了一对卖唱的老伯,还污辱过那位弹琴的姑娘!”高个子想了想道:“哦,你说的是那个人阿,多管闲事,当然该死。至于那位姑娘,长得白白嫩嫩,当然……” 杜笋雨看到一道寒光在那五个人中间划过,那个高个子便闭了嘴,不久便倒成一地,杨尧只是手按在断魂剑剑柄上,却没有动过。杨尧冲她喊道:“杜姑娘,你出来吧。”杜笋雨从角落里走出来,却发现那两个高个子还未死去,吓了一跳,杨尧拔出断魂剑递给她道:“你亲手处决这两个人渣吧。”杜笋雨看着他们,当rì的情形顿时浮现眼前,她接过断魂剑大喊一声,挥剑就砍,像剁菜一样,但她仍不解恨,闭上眼就继续砍。杨尧阻止她道:“好了,他们已经死了,死人无罪,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杜笋雨扔掉剑,扑到杨尧怀里就哭:“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这样对我。”杨尧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这时,从两边院墙里伸出几个头来,看到巷里的一切,杨尧正想说什么,其中一个人道:“兄弟,这几个人在这个镇上行恶可不止一两天了,只是我们帮人打工,不敢与人为仇,今天你杀了他们,大快我心阿。” 另一个人也道:“兄弟武功高强,不知是江湖那一路英雄。” 杨尧向他们抱拳道:“晚辈杨尧,只是他们欺负这位姑娘我出手相助,算不上什么英雄。”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道:“难道就是江湖以残天一剑打倒司徒血的墓剑侠杨尧杨少侠。” 杨尧想不到他们虽身为护院,却也耳闻院外事,便道:“不敢当。”那些人纷纷跳过墙头,落到巷里向杨尧行礼,杨尧一一回礼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拉着杜笋雨回去刚才那间茶楼,拿了墓剑离开小镇。 来到镇外一片树林,杜笋雨道:“杨大哥原来是名震江湖的大侠,小女子真是遇到贵人了,不过杨大哥却像不怎么喜欢别人称你杨少侠。”杨尧道:“哎,什么大侠,那次雪山之巅一战,我们都被司徒血打伤了,几十个绝顶高手都打不过一个司徒血,说起来十分惭愧,少侠两字真不敢当。而且我希望的是每个人都是一个大侠,而不只只是我一个,我们一群,要是每个人都成为大侠,那邪恶何处容身。”杜笋雨了一声。 杨尧道:“那杜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杜笋雨抚着自己的琴道:“还能怎么样,我什么亲人也没有了。”她闪着可怜的泪光跪倒在杨尧面前:“杨大哥,就让我跟着你,做你的侍婢,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杨尧赶忙扶起她道:“可是我不需要侍婢,我的生活自己可以自理。”杜笋雨道:“杨大哥,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我也不强求什么了,你不答应就算了。” 杨尧怕她再寻短见,便伸手抱过她的琴道:“我娘也会弹琴,我还隐隐记起她弹过的几个曲子。”他抱过琴,坐在一块石上,将琴横放在双膝上,十指按在琴弦上,同时将一股内力贯到琴弦,他拔弄琴弦,弹起一曲。杜笋雨道:“李白的秋风词,但是杨大哥,似乎弹走调了。”杨尧笑而不词,突然眉头一紧,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震,一道办力顺着他的琴音向四周迸出,不但鼓起杜笋雨的秀发,还将旁边的一棵树上的雪全然震落。 杨尧望着前面一棵碗口粗的树,十指一震,一声惊弦,那棵树即时断作三四截,那断口,犹如被刀切一样平整。 杜笋雨很惊讶,他竟然能将身上的内力跟着琴音发出去,那阵阵琴音,却似支支利刃。不过杜笋雨知道杨尧武功高强,自己啥也不会,自然是无法做到。 杨尧看穿了她的心思,便道:“你一个弱女子,以后孤身一人,要是没点武艺防身,那就很危险,我教你一点内功心法,你学会后就可用这把琴来保护自己。”杜笋雨连忙点头。 杨尧便将逆脉神功的心诀传授给她,并将其中的重点和要诀详细的讲解给她听,杜笋雨都牢记于心。 眼见黄昏临近,杨尧在这里耽误了一天时间,更担心柳絮的安危,于是要辞别杜笋雨,杜笋雨忙再跪倒:“师父在上,请受笋雨一拜!”杨尧慌忙扶起她道:“杜姑娘,受不起,我教你武功,但并不打算收你为徒,以我的资历还不够资格做人家的师父!”杜笋雨道:“你不但救了我的xìng命,还教了我武功,我已认定你就是我师父,请你满足笋雨这个小小的要求。”杨尧便道:“那好吧,你就叫着吧 你凭着我这一套内功修炼下去,不出半年,你就能与山上的风月弟子一较高下,不过风月派里面都是好人!就不必找他们麻烦。”他望了望远方道:“却不知絮儿去了何处。”杜笋雨道:“这个絮儿难道是师父的心爱之人?” 杨尧便点点头,说了一些他与柳絮之间的事给她听,说完告别杜笋雨,继续在昆仑山中找寻。 第三十五回 冤家路窄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告别杜笋雨,想起自己传授一个陌生的女子逆脉神功的内功心法,未免有点可笑,当今江湖,人们为了得到它,硝烟已然腾然而起,像司徒血这样的邪恶之徒,为了得到它,杀了多少人,不惜与武林正道为敌,与江湖群雄为仇。很多人都在觊觎自己的逆脉神功,但是顾虑自己的武功而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每时每刻都身在四面楚歌的绝境里。 于是他人在江湖中,每一步都要走得踏踏实实,为防jiān诈小人的暗算。 但杨尧担心的不是杜笋雨学到逆脉神功后会祸害武林,他怕逆脉神功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那自己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以她未成器的逆脉神功,却何以对付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但愿她懂得保护自己。 此时已是黄昏后,东边的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在高海拔的昆仑山能看得分外明显,杨尧想,天sè都暗了,唯有再等明天再找寻,便在树林找了个遮风雪的大树,拾了点干柴,在雪地上用剑刨开一片空地,生了一堆火,又捉了一只雪狼烤了吃饱的时候,天已黑透,但雪地上依然可以看模糊的看得见林中树影,只因雪能够反光。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些响动,很细微,但杨尧还是听了出来,是两个人,而且行踪不定,时而向北时而向西,时而向南,从他们的脚步声可以听到出武功也是一流的高手,其中有一个人是瘸子。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深夜在昆仑山徘徊,意yù何为,也不知是敌是友,杨尧既然碰上了,好坏也要去看一看。便一掌推起雪覆灭了火堆,跳上树顶,展开轻功向那两人靠近。 就在树林尽处,杨尧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向东行去,便紧跟其后,以他的轻功,一举一动无声无息,那两人当然没有察觉。 跟到一处山后,听到有个人对话:“怎么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的,前些年老田替我出外办事,曾亲耳听见有人说起过寒潭,他也费了一番苦心眯昆仑山找寻过,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这寒潭之水极寒,是练就上乘内功的必选去处,只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力修为,是不敢下水,所以几百年来江湖上也少有人刻意去找寻它,谁也不想被冻死在水里。” 听到老田的名号,杨尧第一个想到亡灵山庄的老田,只不过天下这么大,姓田的人多不胜数,所以叫成老田也不足为怪,又听他们谈道:“只是离上次老田人来的时候也有几十年,也许入口都让雪封住,我们难以找到。老田说寒潭里办着一位武功高强的古怪老人,似乎和我们邪派还有一点渊缘。” “哦,和我千毒门有渊缘,难不成是江湖传说中的四灵宫的后人,我爹曾是四灵宫的一员,只是这个教派早就两百几年前就被人灭了,除非那个人也和我一样,父辈与四灵宫有渊缘。” 听到这里,杨尧竟然想不到眼下这两个人间然是千毒门的人,但千毒门的人早就被灭了,就算还有余党,武功也去不到眼下这人两人的的境界。又听那人道:“师父,杨尧那小子武功那么高强,就算修得比他深厚的内力,他那一路断魂剑法出神入化,如果和柳絮联手的话,我们能否胜得过?” “断魂剑法算得了什么,师父修得深厚内力,就能将莲花**经剩下的三层学会,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只是柳絮的存在确实给杨尧如虎添翼,必要时一定要将此女铲除。杨尧杀我爱徒,断我一腿,毁我千毒门,此仇不共戴天,只要再让我遇见他,我定叫他比死还难过。” 真是冤家路窄,从那两个人声音与谈话知道,他们竟然是司徒血和南海四恶中的老三倪竹风。 杨尧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一剑竟然只是打断了他一条腿,只因他也与杨尧一样修得逆脉神功,如果不然,那一剑定能将他当场拍死。 杨尧道声:“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看你有没有本事叫我比死还难过!”握着墓剑使出残天一剑,向雪地上两人狠狠的砸下去。 司徒血两人先是一愣,以两人的武功,想要听出方圆半里内有人何其容易,能躲在眼前的树顶上而没有被发现,这人的武功是何其的高,双听得他称是自己要找的杨尧,吃了一惊,真是白天不要说人夜晚不要说鬼。 两人都感到头项劲风扑到,已被剑势压逼得无力抽身,虽然两人并未看到来人是谁,但被残天一剑拍得残废的司徒血如草木皆兵,对这一剑无比熟悉,知道来人就是杨尧。受过一剑就已经残了一腿,再受不起他的第二剑。还好倪竹风jīng明,大喊:“师父,接掌!”他双掌向司徒血送过去,司徒血醒悟,双掌来接,两掌对在一起,即时将两人弹开墓剑的剑势下,杨尧这一剑砸在雪地上,激起一层雪,再将两人冲得滚开几步。 司徒血和倪竹风刚站起,杨尧墓剑一指,左右连摆两下,劲风扑到,司徒血举了拐杖,倪竹风横了剑来挡,都被撞得向后飞起,摔到丈余外。 杨尧手中如果没有墓剑,司徒血本来可以与他打成平手,只是现在断了一腿,举手投足间就不称心如意,就算使出莲花**经,那也占不到便宜,他举起沾满雪的拐杖,向倪竹风喊道:“风儿,用雪掩护我!” 倪竹风会意,挥起长剑挑起地上的雪,伴着足扫掌刮,顿时在三人周围扬起了漫天飞雪,赵来越密,最后竟然连人也辩不清。风雪迷眼,杨尧无法辩认司徒血师徒身在何处,他干脆闭上眼,凝神于双耳,静心留意四周的动静。相信司徒血二人也不能以眼分辩杨尧的位置,他们既然使了此计,师徒二人的听力一定非常好,杨尧当然不敢大意。 忽闻耳风响动,杨尧可以根据他的身体每个部位划动的风声来辩别他的招式。是司徒血一拐杖扫到,来势凶猛,快到举手之间都来不及yīn挡,眨眼已到杨尧眼前,都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杨尧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侧身避去,回身墓剑横扫出去。司徒血的身法极是灵巧,剑风未到就已往后退,等墓剑扫过,挥杖进招。 司徒血使出的却是莲花**经上的拳掌手的招式,配上铁杖助攻,虽然断了一腿出招不便,但也把杨尧逼得手忙脚乱,处在下风。 杨尧必中突然萌生一个想法,便将墓剑交到左手,右手拔了断魂剑,使出断魂剑法应对司徒血的招式。 几招下来,司徒血面对着杨尧的那一路诡异的断魂剑法,一阵措手无策。何以说诡异,因为杨尧左手和右手使的都是断魂剑法,但是左手墓剑的招式却是每一招的反招,原来正劈的剑招他却反削。配合右手使的正常断魂剑法,就像两个高手同时以两路剑法与人交手一样,这样一来,给对断魂剑法也有一定认识的司徒血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套逆断魂剑法正是杨尧从蝴蝶缠绵掌上误出来,也算是给醉心陈冰晓两位前辈一个安慰,因为他将断魂剑法发挥到极致,杀了司徒血,不久后找到柳絮,他也将要诀告知她,这样逆断魂决一出,除了莲花**经还没有练到柔情百花刀、鸳鸯断情剑,谁与争锋。 两人在风雪乱飞的夜空下,纠缠了数十招,始终未能伤及他xìng命,因为他借着风雪作掩护,不时的以极巧的身法躲避,进退迅速,所以只是划伤他手臂,刺破了衣衫而已。要想杀了他,必要将风雪按停,得先拔掉在旁添乱的倪竹风。 杨尧左手墓剑防住司徒血,右手断魂剑指倪竹风刺去,司徒血一惊,从旁来阻,杨尧早有此着,左手墓剑一摆,劲风将他逼退。长剑一招“魂不守舍”长剑一振,幻成一串剑影,罩在倪竹风的身前,倪竹风一愣,只见他剑影不定,难以辩得他剑的目标是何处,便将长剑在身前舞作一个转盘,护住重要部位。 果然,杨尧这一招的剑全撞中他的剑,但他兴风作浪舞起的雪花,此时全然消去,四处又能借着一点暗光,看得见人。 司徒血道:“风儿,做好你自已的事!”便挥杖再上来,杨尧左手墓剑对司徒血,右手断魂剑对倪竹风,倪竹风始终逃不出的剑招内,被逼着举剑还招。 火得司徒血哇哇叫:“有本事等我这腿治好,再同你一决高下!”杨尧道:“双脚完好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要浪费时间,我还要去寻找絮儿!” 倪竹风道:“哟呵,你的小娘子跟别的男人跑了阿,我早说那女人不贞洁。”杨尧怒道:“不许污辱我絮儿!”说完出招突狠,又一剑将司徒血拍飞,右手长剑使出“一剑断魂”,一道寒光疾电一般在空前闪出,杨尧回剑入梢。倪竹风中剑那一瞬间,从他手上掉落的长剑被切成五截,这一剑断魂,已经不是一剑,而是连出五六剑,只在那一眨眼间就将六剑使尽,就算司徒血这样的绝顶高手,也看不见他的剑所在,更别说挡下这一剑。 倪竹风倒下了,杨尧即时拔身跳上一棵树,从树顶上握剑使出残天一剑照着司徒血拍下去,这一次,司徒血必死无疑。 司徒血第三次被剑风压得无法动弹,心想这一次死定了,想不到我司徒血躲过他两次残天一剑不死,最后还是得死在他的残天一剑下,难道这就是我司徒血的命运,这个杨尧尧注定是自己的克星!他大喊道:“下一次轮回,我司徒血还是会继续我的宏图霸业,人挡杀人,佛挡弑佛!” 就在这时候,那边一直倒在雪地里的倪竹风此时不知是否鬼上身复活过来,伴着一缕风挥双掌拍向司徒血,大喊道:“师父,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司徒血一阵感动,举了双掌迎上他拍来的双掌,两人又再一次从杨尧的残天一剑剑势下逃出去。 残天一剑没拍中司徒血那就算了,但杨尧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剑砸在地上,竟然想不到在地上砸出一个洞口,他整个人身下一空,坠入洞中,司徒血忙用铁杖撬了旁边的大石,往洞下砸下去。 终于明白落井下石为何能贴切的形容恶人。 洞下响了一阵剑撞石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寒光从洞下飞出,司徒血忙侧身避过,见是那把断魂剑,飞插到旁边的高树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想必是他在坠洞的关头以为自己将死,飞出断魂剑想击中洞外的人,以为可以杀死自己给他垫尸背,任你杨尧武功再高也躲不过天为你设了一个陷阱,他侧耳细听,洞下再传来两声响动后便再也没了声响,多半是摔到底了。 他洋洋得意了一阵,便道:“风儿,为师没有白教你,等我伤一好,我就把莲花**经传授给你。”倪竹风一阵惊喜后轰然倒地,司徒血才看到他被杨尧刺了一剑,血早把衣衫染红,伤口很深,司徒血忙给他涂上随身携带的药粉止血。 他看了看旁边的这个深洞,里面黑不见底,说得认真,似乎是早就在这里,难道就是自己远道来到昆仑山要找寻的那个寒潭入口,现在不管那么多,杨尧掉到里面,只怕他未死,自己下到去必有一番恶斗,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修练深厚内力还有很多方法,无谓只吊死在一棵大树上。当下之急是先救治爱徒,如果连倪竹风也死去,那自己孤身一人就很无助,再复千毒门就无能为力。怕就怕洞不深,摔不死杨尧,这一次庆幸逃过残天一剑,但下一次没有倪竹风在身边那就难说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无法与武林正道相抗衡,倪竹风是他现下唯一的爱徒,宏图霸业得有他扶持才能胜任。 于是他急忙扛起倪竹风,辩了方向离开这处树林。 第三十六回 大难不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杨尧掉进深洞里,司徒血便将石头往自己砸下来,真是yīn险之极,他唯有用断魂剑扫开砸向自己的石头,心想如果自己摔死,司徒血却还在逍遥,自己爹娘的仇就报不了,他不甘心,望见洞外暗微的一团影,将断魂剑飞出去,想着靠运气拼一拼,但像自己预料那样被他躲开。 也罢,断魂剑飞到外面树上,希望有人发现洞下有人摔死,也好替自己收尸埋骨。 杨尧一直往下掉,这个洞依然没有到尽头,这一次估计不会那么好运,下面是水潭,他不禁一阵心酸,想不到我杨尧几年前逃过剑涧,最终还是要摔死,临死之前却也未到见洛伯伯一面,更未能见到心爱的柳絮一面,他的人生就这样的走完,柳絮知道自己死在这里,她一定会伤心yù绝,去寻短见。 一想到柳絮,杨尧的脑子顿时无比清醒,我绝不要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伤心难过,他喊道:“我的命运我作主,绝不允许老天来随意捉弄我!” 说完将手中墓剑照着石壁上一插,想着用墓剑止住下落,但下坠的冲力实在太大,杨尧这一插插得不够深,只在石壁上凿落一片碎石,使他连同墓剑从石壁上撕离。杨尧定定神,运足七成内力于手,咬咬牙狠狠往石壁上再次一插,墓剑入壁四尺,终于止住下坠,石壁上撞碎的几块碎石便往下掉,隔了很久才听到一丝微响传上来,看来下面并不比剑涧浅,如果摔下去定然粉身碎骨,杨尧松了一口气,翻身跳到剑身上。 杨尧试着摸索周围的石壁,石壁很光滑,无处攀爬用墓剑凿孔爬上去,他有点后悔将断魂剑抛出去,要不然可以像救杜笋雨一样用剑渐渐爬上去,只怪心急上来不够冷静。杨尧叹了一口气,等天亮吧,看看有没有风月派的巡山弟子经过,于是伏在墓剑上,舒服的睡上一觉。 墓剑不但可以用来惩jiān除恶,还可以在悬崖峭壁上当床来用,什么砍树劈柴,削苹果切梨当然也不在话下,实乃行走江湖,出门在外必备神器。 迷糊中,杨尧被一阵寒风冻醒,才知道天早已亮,雪花从洞口掉下来,杨尧身上和墓剑上都铺着一层薄雪。 这时,洞里的一切也一目了然,从墓剑的位置到洞口,怕也有七十多丈,每隔两丈就是光滑的石壁,途中无处借力,无法攀爬。而他站的位置向下,一片漆黑,不知还有多深,而就在墓剑往下约七丈的地方,杨尧看到似乎还有个洞口。 不管它是通向何方,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杨尧便握住剑柄,斜着身双足支在石壁上用力一拔,墓剑从石壁上拔出,他没了支持地方便和墓剑一起下坠,就在那个洞口边上,杨尧看准机会再将墓剑插入石壁。杨尧不禁兴庆自己的这一身神功,如果比着是别人,掉进洞里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学过武功,有力将七百斤墓剑插进石壁的又有几人? 杨尧这一条命,是在石壁上经历了两次可能失足摔得粉身碎骨的艰险后才捡回来的。 他暗自得意了一会,但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洞里面冒出来,透入杨尧身体,这比起雪山的苦寒天气还要冰冷,几乎让人在这一秒窒息。 杨尧调整一下内息,只要将呼吸变缓些,就不会吸入太多寒气而窒息,他翻身跳上剑身,看到此时那个洞口就在自己齐腰的地方,便轻轻一跃跳上去。洞里面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有多深,更不知道通向何处。便扶着洞壁,一步一步往里走。越往里面,空气中那股刺骨的寒意便越强烈,杨尧虽有深厚内力,但也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寒气越来越重,杨尧运行体中内力抵抗,但仍然冷得直发抖。再行十几步,道洞越来越窄并开始斜斜向下,到后来杨尧要蹲着身才能走过,又艰难的往前摸了十几步,洞道突然绝了,前面已经没有去路。 杨尧便苦笑一声道:“难道老天又再要我杨尧在此困上十年八年!” 他正失望的往回走之时,忽然碰到一块石头,石头咕碌掉了下来,杨尧喜出望外,伸手往前面的石壁摸了一阵,原来这里原来是一道矮石门,如果没猜错,它是一种铸就兵器的铁石,后来被冰所蚀,年长月久便变得像豆腐一样,杨尧便是轻轻一推,整块的石便全碎落于地,杨尧刚想再往前走,忽想道:“既然这里有道石门,那这个洞应该有人曾经来过或曾经住过,这个洞里冰寒无比,难道就是司徒血师徒所寻找的寒潭,那么洞里就住着那个四灵宫的后人。或许他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上去上面。 他便朝里面喊道:“晚辈杨尧,意外掉进这个山洞,只为寻求出路无意冒犯,望前辈见谅!”他正要抬脚钻进去,忽然洞中响起一把苍老而沉闷的声音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从那里进来!”杨尧不到里面真有人住,先是一惊,随之微笑着一边钻进去一边道:“难道前面还有万丈深!” 他的“渊”字还未说出口,脚下一空,重重的摔下去,好在那里并不高,约两丈余,但也摔得毫无准备的杨尧腰都几乎断,只见那老人道:“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杨尧慢慢站起身,但四周漆黑一团,便问道:“前辈,你在哪?”老人道:“你连我在何处都分辩不出来,枉了你一身武功!” 杨尧侧耳细听,但那老人说的话的声音不住的在周围的石壁上撞来撞去,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响,就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身形不住的运轻功四处跑动一样,杨尧便道:“前辈,别玩了,我是认真的,不心心掉进这里,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路出去?”老人说声音终于在杨尧前面两丈多停留道:“如果有路出得去,老朽就不必困在这里两百多年,孤独二十多个chūn秋!进出这里只有刚才你进来的那条路。”杨尧不死心:“那之前不是有个人进了来又出去了,他叫老田。”老人道:“人家那是有备而来,谁叫你不带条绳索。”杨尧一听,所有希望顿时烟消云散,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与絮儿的情,真的就这样结束!” 耳边忽然传来叮叮的铁链拖地的声音,杨尧惊奇的问:“前辈,什么声音?”那老者笑呵呵的道:“不要惊讶,老朽虽然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恶人,但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老朽被囚在这里,暗无天rì,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苦苦反省了几百年,也痛苦了几百年,老天让我不死,原来是在惩罚我!”杨尧闻言,这位老人竟然有两百多岁,真是寿星阿,便向他行个礼道:“前辈在上请受杨尧一拜,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已然扶起杨尧,漆黑之中他竟然能辩认杨尧的一举一动,他道:“凡一剑!四灵宫四灵元老之一的青龙就是老朽。”杨尧道:“原来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人们还把你当成是四灵宫的后人,却不知前辈经过了两百几年依然活在世上,如果让江湖上的人听到,定然会大吃一惊。” 凡一剑道:“江湖,打打杀杀数十年,早已疲倦,却不如我在这个黑暗的寒潭边上,修心养xìng,希望有朝一rì得道成仙。”杨尧道:“前辈都活过两百岁,看来离得道成仙为期不远了。” 凡一剑笑着抖抖手腕上的铁链,发出清亮的叮当声,他笑道:“如果你想活到两百岁,那就叫我一声师父,我可以传授你长生不死的秘密!”杨尧笑道:“前辈别拿我开玩笑了,天下那有长生不死的!”凡一剑道:“我,至少我现在还没死!”杨尧便单膝跪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凡一剑再次扶起他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我凡一剑何德何能可以胜任你师父。以你的武功,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杨尧道:“师父说笑了,你能在这黑暗的寒潭边上视见一切东西,也能将自己的说话声音辩着方向喊出,挠乱敌人的听觉,武功定是深不可测,晚辈望尘莫及,与你过招,只怕你被铁链锁住我也未能胜你。” 杨尧道行到凡一剑前面,摸索到锁住他四肢的铁链,只见这四条铁链,每条都有手腕骨粗,他双手握着铁链道:“前辈,让我试试能不能把它拉断!”便作了个金鼎之势,运起逆脉神功,将七成内力贯去双臂,然后大喝一声:“嗨!”铁链被他一下拉直,发出“呜”一声鸣响,但铁链竟然纹丝未动,杨尧不甘心,再提到九成内力,但铁链依然未拉断。 凡一剑道:“就算拉得断这铁索,也不可能从这里出得去,别费劲了!”杨尧道:“前辈,这铁链是用什么造的,以我的内力就算再粗的铁链也能拉得断!”凡一剑大笑道:“如果普通的铁链就能将我锁得住,那我凡一剑枉为人世了!这四根铁链和锁,是用玄铁jīng铸,连在石壁上的千斤巨石,除非你有一把玄铁兵器才能削断它!可见当年那些人对我的仇恨有多大,宁可用价值连城的玄铁铸链来锁我也不可惜。” 杨尧一跺脚道:“前辈,真对不起,我有一把玄铁剑,只是扔在外面了!”凡一剑很随和的道:“这都是命运,算罢了!”杨尧道:“前辈被困在这里两百多年,这里没吃没喝的,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凡一剑道:“你静心的听一听,周围有什么?” 四下仍然是一片漆黑,杨尧干脆闭上眼,凝神静听,初时四周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几乎听不到凡一剑的呼吸声,可以知道他的内功修为有多深。他细细的调理内息,压低自己的心跳声,四处一片沉寂,仿佛整个空间都不存在一样,慢慢的,他听到了凡一剑细微的呼吸声,然后,听到一滴水滴轻轻的落下,滴落水潭中,扬起一片水花,又再一次落回到水潭里,水波分成几次激荡着向四周扩散开去,撞在边上再反弹回来,这个水潭竟然有三丈多宽。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寒潭? 杨尧便奇怪的问道:“这里除了水没有别的东西!”凡一剑道:“那是你还没有用心去听,等你学会用心去听,你就不会在这洞里饿死!”杨尧便再次凝神,这一回,他从那一滴水发出的声响,知道这个山洞很宽,除了一个三丈寒潭,还堆放着许多的木箱,大大小小一百余个,杨尧便问道:“难道箱里的全是干粮!” 凡一剑呵呵笑道:“好小子,有前途!”杨尧道:“难道你的那些仇家把你困在这里,却是不想你死,所以把干粮也搬了进来,那你太走运了!”凡一剑笑了笑道:“如果仇人间可以如此宽宏,那江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仇恨。这里有个寒潭,整个山洞气温极寒,适合用来储存粮食肉类等,风月派的天机子还在的时候就把这里当成了冰窖,从外面那个洞上面有一条铁梯子下来,只是后来出了意外,铁梯子断了,摔死了几个人,于是人们便认为这是凶潭,从此也没有人来过。想当年,我也会和天机子在这寒潭边上一起喝着昆仑山特有的蟠桃酒。你别说,这里有几坛子两百年前的,因为缺个酒伴,除了上次和老田喝了几杯,其它的我一直没动过,来,今儿和你痛饮一番。” 于是杨尧便听到他开罐的声音,杨尧瞪大双眼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听到凡一剑倒酒进碗的声音,闻到一阵甜香的蟠桃味,凡一剑道:“小子,我把酒端到你面前了,难道你还要我喂你么。”杨尧为难的道:“前辈,我什么也看不见。”凡一剑道:“你把眼睛闭上半柱香时间再睁开,你就可能看见我了。” 杨尧照他说的做,半柱香后睁开眼,果然能看清洞里的环境,只是刚开始他还没适应,无法辩清眼前凡一剑的容颜,但能看清他端过来的酒就行了。 凡一剑又在木箱里翻了些红枣助酒,与杨尧痛饮了一番,酒余杨尧身上虽有酒热,但周围的寒气却在此时突然加重,冷得他直发抖,他急忙再呷几口酒,运真气遍及全身御寒:“前辈,就算在这里不会以被饿死,也会被冻死,你难道不怕冷么。” 凡一剑笑道:“这寒潭入夜,极寒之致,就算你小子有深厚的内力护体,那也会被冻死在这里,所以你进来不久,我就叫你喝酒暖着身子。”杨尧道:“那以后酒喝完了咋办?”凡一剑指了指旁边的寒潭道:“以后你就到这寒潭里泡,不出一个月,你就可以像我一样不怕这里寒气。” 杨尧望了一眼寒潭,在微微的黑暗中,看到潭里一阵阵寒气升腾而起,他走到潭边,试着手手指试了试潭水,那一刻,一股刺骨之寒从手指直入心肺,这杨尧正想缩回手指,背后突然被人一推,他整个人扑人寒潭里,这当然是凡一剑干的。 杨尧掉进水里,只觉一股股冰寒透骨的寒意从他身体每一寸毛孔直入心肺,冷到他连呼喊凡一剑救他的话也喊不出来,杨尧感到五脏六腑全然结成了冰,他布在全身的真气一下被驱散一样,对于此寒水没有丝毫作用,此时此刻他已然变作一个毫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白练一身内功,被冻得无法呼吸,四肢无法动弹。 眼看他就要窒息在寒潭中,就在他沉向潭底的时候,凡一剑伸一只手将他从水里抽了出来,一只手掌按到他背上,输真气为他驱寒,一边运功一边道:“我以为凭你的一身内功可以在寒水里呆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玩完了!”杨尧冷得直抖,话也说不上来,过了一会,他身体才暖和回来,他喘了一大口气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凡一剑道:“看你的样子一时半刻也难适应这寒水,以后每天早晚,你就用寒潭的水洗脸泡脚。” 杨尧道:“但是前辈,我还得出去找柳絮,她失踪好几天了,我很担心她。”凡一剑指指洞口道:“洞口在那边,不送。”杨尧呆了:“那里出不去。”凡一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出不去就安心在这里陪我,等那一天有人记起这寒潭的时候一定会来救你的。”杨尧眨着眼道:“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老了。” 凡一剑哈哈大笑。 随后的rì子,杨尧便每天照凡一剑所说,用寒水洗脸泡脚,慢慢去习惯,然后试着用寒水洗澡,这个过程漫长而不值一说,这里也按笔不提。 第三十七回 酒楼风云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柳絮,离开雪泽后的确在风雪之中迷了方向,所以没有去到rì月山庄。 这一rì她经到一片树林,无意中看到林子尽处的那一个幽深的洞,四处无人,正想离开之际,却看到旁边一棵树上有银光闪烁,她一愣,那一把却是杨尧的断魂剑,但四处张望却不见杨尧,她在原地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她皱着眉头把剑拔出来,必想:尧儿这孩子一定是与昆仑子前辈比试,剑被昆仑子打到树上,尧儿琥功虽高,但昆仑子是江湖上的老前辈,武功自然也不弱,他的残天一剑又威力太强,不会使来对付自己人,断魂剑法自然是不能胜昆仑子。 她又在附近找到剑梢,回剑入梢,离开树林,她怎么也想不到杨尧此时已掉进那个洞里,说不好要一辈子与她不能相见。 柳絮由于不认得路,于是在昆仑山乱逛,来到昆仑山脚下的那个小镇。 寻了一夜,柳絮也累了饿了,看到街边一家酒楼,便抬步进去,找到空桌坐下点了些饭菜吃了起来。 酒楼生意也算挺红火,除了角落的两围桌子,其它的都已满坐,一片吵杂挠人心烦。柳絮只顾吃自己的,对周围的暄闹全然不理会。 就在这时,听到不远处传来打碎碗碟的声音,听到一个女子骂道:“你怎么做事的,把我裙子都弄脏了,你赔得起么!”周围的吵杂在此时嘎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声很响的巴掌声,柳絮便也望向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店小二被一个身着淡青白长裙的少女一巴掌打倒在地,可能是店小二不小心把汤溅到她的裙子上,看得出她的裙子很贵,她以背对着柳絮,虽然看不出她是谁,但柳絮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那女子打了店小二一巴仍不解恨,还想伸上一脚,柳絮道声:“你住手!”将手中的筷子向那个女子飞过去。那女子忽闻背后风响,立回身全捞在手中,回身正要骂柳絮,看到柳絮那一刻所有的怒火顿然消散:“絮,絮姐!” 柳絮也一愣,那个女子竟然是段舒芸。 自从上次婚宴闹剧后,段舒芸便一直追踪着那个假小丫,这样一来可以戴罪立功,二来可以避了众人指责自己伤害赵碧莹言语。但是这段时间,假小丫却是有追到,倒是意的在昆仑山发现司徒血师徒的踪影,只是那两人轻功卓绝,行踪飘忽,她倒底还是跟丢了,于是鼓了一肚子火来酒楼吃饭,那店小二此时得罪她,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这时,人群中两男一女站起身来,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指着段舒芸骂道:“太过分了,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我帮他赔就是了,用得着打人么!” 只见这三人,书生约摸二十出头,着一身印着墨sè山水的白衣,手握着一支三尺长的铁毛笔,长得斯斯文文。另一个男子二十五六岁,长得有有粗鲁,一脸胡渣,他手里拿着两个三指大的铁棋,在他旁边的桌上,摆着一副象棋,上面还摆着棋局,对座上一个白发老者,看样子刚才正在与他下棋。而那个女子,却也长得很漂亮,一脸成熟,背负着一把琴。 段舒芸道:“哟,管起闲事来了,我爱打谁就打谁,要你们管!惹急了我我还要杀人,你们谁多管管闲事,也会是一样下场!”那女子道:“没家教的野丫头,要我来教你怎么做人!”说完将背上的琴取下,一声惊弦拂向段舒芸,段舒芸只觉数股真气顺着刺耳琴音逼着自己而来,便将桌子掀了来挡,“哗!”一声,桌子上被划出数道割痕,应声破碎。 但似乎力度不足以伤到段舒芸,段舒芸道声:“菜鸟也敢挑战本郡主!”说完踢起两只碗,送向那女子,但那女子却不懂如何躲闪,旁边的胡渣男子大喊:“姑娘快快闪开!”说完将手中两只棋子向那两只碗扔去,撞碎两只碗后,那两只棋子在空中旋转着转了个弯又飞回他手中,甚是奇特。 其实柳絮早就看出棋子飞回去的奥妙,只要他发棋子的力度适中,以旋转方式扔出去,棋子的就能借着惯力往回飞,但过中只要有人挡格那道力就可被破,得看扔棋子的人扔的力度。 胡渣男子左手又捞了两只棋子,踏前几步,向段舒芸扔出去,那一边书生也挥舞铁笔上前,使了一招“墨染江山”向段舒芸一笔挥下。段舒芸已经察觉到这两个人的武艺非同于刚才的抱琴女子,于是不敢大意,躲开胡渣男的四只铁棋同时将身往旁边侧了侧,防着铁棋回旋,然后现出利爪,迎击书生的铁笔而去,两件兵器撞在一起,段舒芸右臂即时被震到一阵阵麻痛,看来书生的臂力惊人。 正想间,胡渣男子的四只棋子往回倒飞,激撞她的后背,刚才那一下竟然是虚招,他是想在铁棋回旋之时撞向自己后背致命穴位,真够yīn险,而此时面前的书生又一笔扫到,前后被阻,眼见就要吃亏,忽然一人从旁闪出,左挥刀挡开她背后的棋子,右手挥剑格住书生的铁笔。 书生后退两步迷然的道:“姑娘,你这是要帮谁?” 帮段舒芸化解危机的正是柳絮,段舒芸一阵意外:“絮姐,谢谢你救我一命。”柳絮道:“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两个大男人斯负一个女人,你伤了碧莹妹妹那笔帐慢慢和你算!” 此时,抱琴的那个女子看到柳絮手上的剑很惊讶的道:“师父的断魂剑,难道……难道你就是师娘?”柳絮茫然:“你叫我师娘,你师父是?”那女子很开心的道:“我师父就是杨尧。” 原来这位就是杜笋雨,她并没有离开小镇,而是在这间酒楼住了下来,rì夜修习逆脉神功,也能做到以音律将内力送出去,虽然不能砍树劈石,但普通的桌椅却也能打得碎。 柳絮很高兴:“你见过尧儿,他现在在哪?”杜笋雨道:“他教了我武功就离开了,说是去找你,你也在找他,这么小一个昆仑山你们既然没有相遇着。”柳絮道:“既然你见过他,那他就安全,可能跑去昆仑子哪里了,把剑丢在山中让我捡着。”但是杜笋雨对段舒芸没怀好感:“师娘,这个女人欺负弱小,你不要护着她。” 书生也举着铁笔:“姑娘,请不要阻拦我教训这个恶女子!”与胡渣男子一道站在一起仇视段舒芸。 柳絮向段舒芸道:“舒芸,快向小二道个歉。”段舒芸极不情愿:“絮姐,我堂堂云城郡主,怎么能向一个破小二道歉,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她将自己的身份一公告,酒楼内立即引来一阵指责与议论。 “原来她就是云城派掌门段仙飞的女儿,怪不得如此嚣张。” “堂堂一个郡主,竟然欺负一个小二哥,如果你是大宋郡主,早该砍头了!” “人家有云城派当靠山,谁敢动她,段仙飞父亲曾救过辽国君主的命,他说句话,引得辽国大军侵宋,那我说就是千古罪人,我们还是不要惹她。” 段舒芸怒火中烧,突然身形一晃,晃到那小二身边,举爪向他头削去,这举动让人看到也一阵心寒,店小二根本不会武功,那能躲避, 书生笔短不及,只有胡渣男,他再从棋盘里抓了四个棋子,向段舒芸扔出,段舒芸虽是段仙飞的女儿,但他的雪狐手并未传给她,因为雪狐手只能传下一任掌门,就算再亲的人也不能学。 段舒芸既然要出手去杀店小二,早就想到柳絮与杜笋雨几个都会上来阻拦,所以左手一扬,将刚才捞住柳絮飞向她的两支筷子往身后铁棋飞出“叮叮叮叮”两支筷子将四只铁棋撞中,她正要手起爪落,一柄寒光紫芒闪现的利刀从旁刺出,向她的爪拦来,她的爪让剑刀格着。无法往下切,正是柳絮挥断魂刀上来,她道:“小二,快跑!”那小二捡回一条命,道声谢后一溜烟跑开。 段舒芸怒道:“就算我叫你一声絮姐,你要阻拦着我,我照样不给你面子!”说完挥爪进招,柳絮回刀迎上:“难道你连我也杀!”段舒芸此时脑子让怒火冲得一片空白:“正是你这女人,把杨大哥从我身边抢走,如果有你的存在,杨大哥还会在婚宴那天丢下我不娶么,让我成为江湖上的笑柄么!” 她越想越气,脑子乱得更转不过来,突然向柳絮连削三爪,柳絮举刀挡格,三爪落在她的刀上,震得她的虎口隐隐作痛,这个女人果然心狠手辣,招招要人xìng命,柳絮道:“看来你爹把你宠坏了,就由我来替他教训你。”一招“魂牵梦萦”挥刀向着段舒芸凌空点劈而下,段舒芸大叫:“我段舒芸也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举爪迎上,使了招“白雪漫天”,看准空中柳絮招间空际,挥砍的断魂刀,因为柳絮居高临下,她只有尽力拦了她的刀,未等她落地站稳,使了招“暴雪封城”将利爪挥作几十道爪影,似一个圆罩一样护在自己身边,慢慢移向柳絮。 书生与胡渣男子从旁攻来,想以铁笔和铁棋破她的爪影,却都被他利爪切中,铁笔断成两截,铁棋也被切开几半,柳絮道:“你们不要近来。”看准爪影,使出“一刀断魂”一道寒光伴着紫芒向着漫天爪影劈下,将爪影冲得粉碎,柳絮收刀一掌送向段舒芸:“这一掌是替我自己还给你!”一掌拍得段舒芸连连后退,柳絮又一掌送到:“这一掌是我替碧莹受的苦还给你。”段舒芸再受一掌,右边肩骨似散了一样,整条右臂无力的垂下来。 柳絮道:“我今天就要废了你的右手,让你时时刻刻都记住不能任xìng妄为,出手伤人xìng命!”说完一刀向她的右臂砍下,段舒芸连中两掌,再也无力垤产躲她的刀,只能闭上眼等待下一刻被切去右臂的痛楚到来。 就在这时候,柳絮突然耳边生风,她刚一回头,一物已打在断魂刀上,震到她的右臂全麻,断魂刀“当啷”掉到地上,以柳絮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毕竟也是雪峰三怪教出来的,要想一下子将她的兵器震脱手,就算是杨尧,那也未必能做到。她望见打中自己刀的那个物品,竟然是一个茶杯,那只茶杯里还装着半杯酒,撞中柳絮的刀后落在地上,酒杯竟然没有破,杯中之酒也没有洒。 柳絮便向酒杯飞来之处看去,却是坐在棋盘前与胡渣男子一起下棋的那个老人。 胡渣男子也一惊:“师父,你这是?”那老人抚抚白胡道:“打她两掌就算了,不要废她的手,一个女孩子没有了右手,那下半辈子就算是废了,这也算是作恶,与姑娘所行之侠不符。”柳絮向他行个礼:“前辈说的是,晚辈知错了。”她向段舒芸道:“你走吧,我们之间的帐算是清了,但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任xìng妄为,我就不止会切你的手臂!” 段舒芸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抱着爱伤的右臂离开酒楼。 老人便向胡渣男子道:“不归,棋下完了,我也要走了。”说完要转身离去,叫不归的男子道:“师父,你要去哪里,不带上我么?”那老人摆摆手道:“你懂得分辩江湖的善恶,已经学成,可以出师了,那一副棋子,就送给你吧。”说完走出酒楼,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中。 于是客栈里这几个年轻人便自我认识一番,不归姓胡,是那位自称是棋圣的老人的弟子。那位书生叫宋书岩,看来也是出身书香门弟,名字起得文皱皱的。宋书岩便道:“杜姑娘,胡兄弟,你看这四绝我们也有了琴、棋、书三绝,若再打到一位以画为绝的人,咱们就能在江湖上组成一个组合。”胡不归道:“好,既然我们三人都志同道合,那就凑在一起,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杜笋雨道:“好,我武功就差,以后就靠两位大哥照顾了。” 杜笋雨向柳絮道:“师娘,你的手怎么样?”柳絮轻轻摇了摇头道:“没大碍,你别师娘师娘的叫,让人听去不好,你叫我絮姐吧。”杜笋雨道:“絮姐,那你打算去哪?”柳絮道:“我在这里等一阵,等不到尧儿我就回雪峰山去。”胡不归道:“相识也是一种缘分,那我们走之前就请柳侠女吃顿饭,算是饯行吧。” 那边的掌柜走过来:“四侠大侠,你们今天替我赶走恶女,让这里免受血腥之灾,你们尽管吃,算是我请的。”宋书岩道:“那谢谢掌柜,我们就不客气了。” 四人一起举杯饮了一番才与柳絮道别,结伴离开小镇,柳絮就留在镇上等,希望杨尧会从这里经过。 段舒芸离开酒楼后便向东而行,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她,那还留在昆仑山做什么,那不如回去云城继续当自己的云城郡主。只是柳絮这两掌不轻,整个右臂都不能动,有条断了的锁骨还刺了出来,鲜血染了青裙一大片,还好她随身带着止血的药,敷上便止了血,只是她每走一行,伤口便撕心裂肺一样痛,她咬着牙忍着,心里更憎恨柳絮。 正想间,她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似乎是一老一少的两父子,一个拄着拐杖的为瘸脚老人背着一个少年慢慢的在雪地上行走着,雪地上留下三串长长的脚印,看样子是父子,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少年太不孝了,竟然要瘸脚的父亲背着他走。 段舒芸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去理会那么多,便加快脚步要赶在那两人前面走,就在她与那两人擦过时,那位老人看了她一眼道:“云城郡主,别来无恙吧!” 第三十八回 怪异天象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段舒芸听到有人呼了自己的名号,在这荒山野岭中实为意外,于是回头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一看,吓得她一下站不稳,一屁股跌在雪地上,右臂即时一阵撕扯的痛。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血,她在雪山之巅那一战中见过司徒血,这样的大恶人,她印象异常深刻,那么背上那位大概就是南海四恶死剩的那个倪竹风。 段舒芸真不走运,竟然碰上司徒血师徒,这两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下死定了。 意外的是司徒血腾出一只手来扶她:“孩子,地上不冷么,起来吧。”段舒芸伸左手给他,司徒血轻轻把她拉起,段舒芸还是jǐng惕的退后两步道:“你?不是要杀我!”司徒血咳了几声道:“你看我这个残废的人还能杀得了你云城郡主么?”他看到段舒芸无力的垂荡的右臂道:“你受了伤?”段舒芸道:“要你管!” 司徒血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徒儿也受了伤,你看这天sè就变,不久就有风雪到来,我正想找个栖身之所替我徒儿医治,你不想右手残掉就跟我来,帮我点小忙,我可以治你的臂伤。”他见段舒芸没跟来,停住脚回身道:“你云城郡主的事我也听说过,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跟我年轻的时候很是相似,我欣赏你这一点,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要换了别个和武林正道有牵连的我早就杀她一百回了。” 段舒芸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他走。 眼见夜幕降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却也没个落脚,还好,就在前面,有一座破道观。很多年前,昆仑山上道教盛行,涌现过一批道派人物,像渡劫真人,只是后来渡劫真人死后,道派从此没落,以至山中众多道观荒废。 司徒血便背着倪竹风入了观中,在大殿还有一处地方能遮挡风雪,于是把倪竹风轻轻放在地上躺着,他一眼望见段舒芸瞪着双眼盯亲睹殿中蜘蛛网上一只手掌大的蜘蛛吓得冷汗直冒,便道:“放心,它不会吃了你。”段舒芸回过神,扫了一眼殿中的环境:“你,你要我晚上就睡在这里!我不干!”司徒血道:“那随便你,爱睡不睡,那你回头去小镇,那里的客栈比这舒服。” 段舒芸道:“去就去!”她回头望望黑透的天,顿时心凉。司徒血道:“你帮我看住风儿,我出去弄点吃的!”段舒芸道:“你,你要我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我不干!”司徒血火道:“你能不能把郡主那臭架子放下,我风儿身受重伤,我还怕你伤了她!”段舒芸立刻闭上嘴。 司徒血走不久,段舒芸便找了根木棍,把那只大蜘蛛敲下来打成肉浆,她无意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倪竹风,不知是否是受伤体虚的缘故,他的脸看起来很白嫩,眉宇间略带着一丝娇柔,段舒芸忍不住用手拂去他脸上的雪花,却觉他的脸蛋嫩而有弹xìng,男子能长成如此却是世间罕有。 他的伤在小腹对上近胸口处,段舒芸看时,伤口还在渗着血水,她便掏了自己的手绢掀开他的衣衫想帮他擦去血水。那一刻,段舒芸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可能是看到靠近伤口的位置肿了起来,她忽然缩回手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你师徒二人也曾把杨大哥打伤过。”便替他理好衣衫,看到殿中缺腿少臂的钟馗像下的大香案底旁边有块干净的地方,便扯了些草铺好,弄到自己满意这才脱了一件里衫铺在上面:“今晚我就睡这里。” 约过了半个时辰,司徒血拎着两头狼回来,很快扒去了内脏,又用破门窗生起了一堆火,把狼放在火上烤。 司徒血便替段舒芸察看了伤势,道:“这两掌可真不轻,锁骨断了,如果再拍一掌,你这只手臂就废了。只要你不要乱动右臂,一个月就能恢复。你手上那件笨重的爪子也脱下来,不然只会加重你的伤势。”段舒芸便把利爪从手上摘下,放到一边道:“她根本就是想把我手臂砍下来,枉我还把她当亲姐姐一样。”司徒血已经猜到是柳絮:“你敢动她的男人,她不杀了你已是相当念姐妹情了。”段舒芸凶狠的道:“总有一天我要她加倍奉还!” 就在这时,倪竹风醒了过来,他很意外的道:“师父,难道我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司徒血道:“傻孩子,你没死,你是师父的乖徒儿,谁也不许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她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我们算是殊途同归。”段舒芸道:“你们别误会,我跟你们邪派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还是我,云城派段仙飞的女儿,云城郡主!” 那种不可一世的语气令倪竹风一阵反感。 过了不久,狼肉已经烤熟,香味扑鼻,司徒血扔了一只狼腿给段舒芸,段舒芸坚决不吃:“你,你要我吃这东西,这,这也太恶心了吧,我不吃。”司徒血道:“那就就饿着肚子吧。” 段舒芸看着他们师徒两人啃着狼肉,太诱人了,刚开始还死撑着不吃,过了一会肚子便饿得咕咕叫,便拾起狼腿就啃。 就在这时,天际间突然响起了一阵轰鸣,这轰鸣声惊天动地,震得这座大殿晃个不停,段舒芸大喊道:“是不是地震阿!”司徒血道:“赶快跑到外面空地上!”他便扶着倪竹风,箭一般的往外冲,段舒芸喊道:“喂,等我阿!”便也跟了出去。 三人出了道观不久,这座荒废残破的道观便轰然而倒,段舒芸吓了一身冷汗,走迟一步她的小命就没了,她忙道:“谢谢。” 但是那阵轰鸣声依然未止,声音是从空中传来,众人抬头,看到在北边的天空,一团燃烧着黑红sè火焰的火球穿破漫天黑云向着南边急速而去,就在这时候,由南边shè起两串白sè的光芒,向那团黑红sè火球冲过去,就在要与那团火焰撞在一起的时候,左边一束白光将右边那束白光撞了一下,被撞的白光向旁边一偏,擦过黑红sè火球,而另一束白光,撞在火球上,即时像火花一样向四周迸散,最后消失无踪。 而那团黑红sè火球,砸在南边后不久,整个大地震荡了三次才平息,黑夜恢复以它应有的寂静,只是这三震不是很明显,显然那黑红sè火球落得很远很远。 段舒芸呆道:“什么情况?”倪竹风道:“可能是星空里的异象,这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昆仑山竟然下起了雪,在这还是风雪纷飞的季节下起了雨,这种怪异迹像真是千古第一回。 此时道观已经崩塌,三人赶忙在废墟里清了些门窗,在树林中匆匆搭了一个雨棚。 等了一个多时辰,雨却依然没有停,段舒芸便怨道:“这又是下雪又是十雨的是要闹哪样阿,还让人怎么挨过今晚。”倪竹风火道:“你再叽叽歪歪,我就把你杀了,反正我也杀了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段舒芸道:“我爹是云城的掌门,你敢对我不敬。”倪竹风道:“你要知道,观音门、天渊派都已经不存在了,你一个小小的云城派难道我还能放在眼内。”段舒芸道:“那就杀阿,反正你杀了不止一两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倪竹风抽了长剑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正要举剑向她砍去,司徒血举手来拦:“风儿等等,你听!”倪竹风一愣,侧耳去听,只听得在南边,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虽然很微,但可以听得出来得很快,分布得很广。司徒血站起身,“呼”的一声,跳上旁边一棵十丈多高的大树,举目向南而望。 竟然看到在南边的一大片黑影像浪一样涌过来,压过层层树林向这边涌到。司徒血急忙从树上跳下来道:“快,抱紧树!”话说未完,一阵劲风已扫过来,他与倪竹风都双手抱住大树,段舒芸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大喊道:“我只有一只手,你要我怎样抱树!”倪竹风道:“你真是个麻烦!” 说完一腾出一手伸手揽住她的小腰,拉回自己怀中,把她连树一起抱紧,段舒芸却没抗拒,只是大喊道:“你松开一点,我,我喘不过气啦!”倪竹风怒道:“你闭嘴!” 劲风越刮越猛,夹着雨、雪而来,一阵接着一阵,刮得倪竹风也大喊道:“师父,我就快撑不住了!”司徒血道:“闭嘴,省点力气!” 这风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下,但雨却还是依然下着,他们搭的雨棚被吹倒,此时三人都淋湿了身,显得十分狼狈,段舒芸更是哭个不停:“我自从遇到你们两个大恶人,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倪竹风道:“我还认为是你惹得我们倒的呢!”司徒血道:“别争了,赶快再个雨棚,避雨才是关键,这么冷的天气又下着雨,湿了身可不好受!” 三人便相互搭个忙,盖了一处雨棚,又烤了堆火,围在火旁焙衣服,因为有个女的在,所以就各守礼数,穿着来焙,这也使段舒芸很吃惊,他们始终没对自己怎么样,却怎么也想不懂他们为何要杀那么多的人,便大胆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司徒血道:“我曾经说过,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但是你认为我司徒血无理杀人,那就误解我,更误解我千毒门,我和武林正派的恩怨始于十多二十年前那一战,如果不是柳意松把我千毒门几百个弟子都杀了,我也不会回来寻仇,如果他当年让我顺理成章的成为武林至盟主,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观音门、天渊派、五岳派、还有你云城派都与我有血海深仇,他们都是我最爱的门众,他们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为什么他们就是邪恶,该杀!而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杀人而不被唾弃,同样是人命,难道正邪两字就把他们的命贬得比畜牲还要贱!” 段舒芸道:“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你想不被全天下的人唾弃,就做好人。”倪竹风道:“你以为你是好人。”说完上下打量段舒芸,段舒芸道:“那当然,我爹是云城派的掌门,云城是武林五大正派之一,我是他女儿,我当然是好人。”倪竹风道:“说起手段,我倒要跟你学,我只会明刀明枪的杀,但你郡主利害,为了得到杨尧的欢心,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用我千毒门弟子尸体蒙混让大家以为柳絮已死,趁他病要他命,用别人的流言蜚语来达到杨尧主动娶你,抬高你云城郡主高高在上的身份,别人看不出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段舒芸似乎被戳中死穴一样,又气又急的道:“你,你胡说!”倪竹风道:“还生怕赵碧莹会阻碍你和杨尧的婚姻大事,出手比我杀人还要狠,刺了那么多剑,那真比死还要痛苦。你这手怕是被你那好姐妹柳絮所伤,敢跟她抢男人,你还不知死字怎样写。”段舒芸恼羞成怒,挥左掌向他脸上刮过去,倪竹风一手拦住:“这种女人留在身边,迟早也会反咬我们一口,明天天一亮,你就给我滚远点!”段舒芸缩回手:“鬼才要和你们这两个杀人的大魔头一道。” 司徒血抬头望着漫天的雨雪:“只是这昆仑山数百年都未听说过会下雨,就算能下雨,也不会是这个季节,刚才那一幕让人印象深刻,这雨雪同下的异象更是千年难得一遇,这雨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停。我这腿自从受了杨尧那一剑,每逢刮风下雨就会疼得要命,真希望那小子能摔死在那洞里。” 段舒芸一听:“你说什么,杨大哥掉到洞里了?一定是你们干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倪竹风道:“这就是江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哼,不过你大可放心,以他的武功是摔不死的!我们打不过他只是为了自保,但下一次再见就不会轻饶他了。”段舒芸得意的道:“下一次你们也不是杨大哥的对手。”司徒血道:“哼,等我练到莲花**经第五层后面,那十个杨尧我也不放在眼里。”段舒芸笑容尽失:“练了这么多年都练不到,看来你们是没这天份,不如让我来看看,或许还能帮你们一点。” 司徒血道:“你不用打它的主意,现在全天下就我一个人有莲花**经,原来的经文,已经被柳絮烧去。这也罢,练成神功之rì,谁还是我的对手,谁还敢阻我”他指着天际骂道:“老天,你敢么!”得到一阵雷鸣回应。 于是三人都不再说话,夜半时候才和衣而卧,直到天亮,段舒芸一觉醒来,却不见司徒血父子,怕是怕她知道他们的行踪,于是趁自己没醒就离开。她便在废墟里找到自己的利爪,扶着右臂取道回华山,再回雪山。 第三十九回 南飞镖局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柳絮在小镇呆了五天,那一天雨下了起来后便没有停过。却始终不见杨尧的身影,她每天靠在客栈临街的窗边盯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不停的找寻杨尧那熟悉的身影,每到深夜里街上只剩下打更的更夫,她的心便一次又一次的失落,难道自己离开他的这些天,他怪自己是太过任xìng,一点小事也不能理解他而渐渐失望,不想再见到自己。 也许,他回去雪峰山了。 柳絮不再等,披了雨衣,迎着雨骑上白马向着雪峰山方向而去直到一个多月后,这雨才终于下停。 这一rì来到一个镇,因为她也不是经常来到这些地方,所以并不知这是何地,几经打听才知道这是矩洲,此镇名叫天云镇。再往东行半个月就是潭洲,也就是湖南一带。 天云镇的大街很是热闹,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小贩们看见是人就拼命叫喊,柳絮衣着光鲜,加上她人长得似仙女一般,那些小贩便一个劲的向她叫卖,柳絮看不到自己心仪的货物,就不矛理睬。 ,只是女儿家都爱美,柳絮也不例外,于是停留在胭脂水粉摊,卖胭脂的是个小姑娘,一看柳絮走近,便使劲的称赞:“这位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皮肤保养的这么光滑,看你也是长途奔波来到天云镇,饱受风吹而脸上还是光彩依然,一定是很会打扮的,应该配得上这些名贵的胭脂,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柳絮被这小妹妹油嘴滑舌的逗得笑了笑,便挑了两盒,付了钱。她望了望背上的断魂剑,这一路过来,身上带着两件兵器实为来便,还是找个镖局把剑先送回去,也给洛伯伯和三位师兄报个平安。 她回处张望了一番,便问:“妹子,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镖局?”那小妹妹指指右边说道:“直走到尽头向左拐一下,那有间镇南镖局,这是天云镇最出名的镖局!” 柳絮便道声谢,踏着碎步前行。 拐过街角,便是另一条街道,人流涌动,行了二十步便看到有间挂着‘南飞镖局’的庄院,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子,石狮子面前站着两个腰挂大刀的护卫,见柳絮近前,便从里面行出来一位师爷打扮的老年男人,他向柳絮笑呵呵的道:“姑娘可否要投镖,在下南飞镖局胡师爷,姑娘里面请!”一护卫便上前牵马去马棚,柳絮便跟着师爷行入庄内。 前院中,停着不少车辆,一些人在把一箱箱的货物装上车上,看样子又要出远门,一个彪形大汉在指指点点,胡师爷将柳絮引到他前面向那大汉道:“老爷,这位小姐要投镖!”柳絮便行个礼道:“镇镖头,小女子这边有礼!”镇南飞回转身,只见他气宇不凡,一双圆眼如铜铃,他先回礼,又望了柳絮好一阵:“姑娘长得很像我一位故去的朋友之妻。”他顿了顿道:“可能是我想太想念他们了,他们被jiān人所害,也死去好多年了。姑娘要投什么镖,要送去何处?” 柳絮道:“嗯,我这个要送到雪峰山天渊谷。”镇南飞道:“天渊谷,我那两位朋友就住在天渊谷。”柳絮道:“镇镖头难道是说天渊派的柳意松?”镇南飞道:“是阿,他们被千毒门的司徒血所害,虽然后来司徒血被杨尧所伤,千毒门也被洛大侠所灭,但司徒血仍然还活着,我这些年也一直趁着走南闯北护镖的机会找寻司徒血的下落手刃之,只是一直未有结果。姑娘与天渊派什么关系?”柳絮颇感伤悲:“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镇南飞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跟柳家妹子长得太像了,我该早想到你是我那兄弟的女儿!”柳絮惊讶:“镇镖头和我爹是兄弟?”镇南飞道:“进屋里说。” 便旨了柳絮进大厅,坐下片刻下人奉上香茶,镇南飞道:“几十年前,你爹在天渊谷落叶生根,为了将天渊谷改造,便要去四处找寻名贵的花草,有一次他来到矩洲,在这一带买了很多名贵花草,但他一个人搬不了这么多,就让我来运送,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来往多了就熟了,自此以兄弟相称,我比你爹大几岁,他就叫我大哥。”柳絮便道:“那我该叫你镇伯伯。”镇南飞笑不拢嘴:“想不到柳兄弟还有这么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位侠女,他在天之灵也会有所安慰。” 柳絮点点头:“我不会丢我爹脸的,只是侠女一称,侄女就不敢担当,这些年我跟着三位师兄学艺,因为贪着玩,什么也没学会,只是跟着尧儿胡闹而已。”镇南飞道:“只要心存侠意,去到哪里都有人尊敬。絮儿,那你是要我送镖去哪里?” 柳絮便道明缘由,把断魂剑交给镇南飞,镇南飞抽了断魂剑看了又看道:“这件兵器寒光中透着紫芒,看得出十分锋利,是一把宝剑,早就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三件奇兵器,断魂刀、断魂剑,墓剑,想不到其中两把就在你手上来,可否把断魂刀也借我看看。”柳絮点点头,把断魂刀拔了递给他。 这时胡师爷从外面进来,正要向他说什么,镇南飞扬了扬手中两件兵器道:“师爷,看这两把刀剑。”胡师爷看了看:“传说中的断魂刀剑,削铁如泥,坚不可摧,竟然都在柳姑娘手上。”镇南飞将两件兵器一撞,发出刺耳的震鸣,持续良久,镇南飞看到厅中自已收藏的一支劈月大关刀,便举了断魂剑削去,手腕骨粗的大关刀立刻断成两截,镇南飞满意的点点头:“这把劈月大关刀是钢所炼,可见这两当兵器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这可能要迟两三天,因为眼下有一趟重要的镖要北上京城,一刻也不能担搁。”柳絮便问:“嗯,那样就不劳烦镇伯伯了,我就自己带着回去。我也不知道爹爹还有一位故兄,要不是他去得早,我也会有些印象,所以此行也不枉。” 镇南飞便把刀剑还给她,胡师爷要向镇南飞耳语,镇南飞道:“胡师爷,这位是我侄女儿,她在江湖上也少有名气,属是女侠,有事但说无妨。”出于礼,胡师爷便向柳絮点点头:“老爷,北翔回来了。“镇南飞一愣,道:“走,絮儿,一起去看一看。” 于是胡师爷便引了他与柳絮,出了大厅向左边行去,穿过偏院,来到左边一个练武场,只见练武场四周屋顶、门口、站了二十余状汉,练武场中间也有二十余个,护着四五辆装着四五个大木箱的车子,神情严肃,双目注视着前后,jǐng惕着四周的一切,其中有一位青年,怀抱一把长柄刀,他见镇南飞行近,行礼道:“师父,胡师爷。”他又看了一眼柳絮,先是被她动人的美貌惊了一下:“这位姑娘是?” 镇南飞笑呵呵的道:“哦,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那位柳大侠兄弟的女儿,柳絮。”他又向柳絮道:“这一位是我的得意门生,听北翔。这些年他跟我走南闯北,学到不少本领,现在也是我的好帮手,武楞为人都已超过了我,如果他不是一直帮着我,出到江湖上必有一番作为。”听北翔道:“师父说笑了,我这点武艺,还不够那些武林高手招手一招。” 镇南飞道:“北翔,画怎么样了?”听北翔道:“毫发未损,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它的真面目。”镇南飞道:“走,进密室里。”听北翔便找开面前一个木箱,从箱里拿了一只长木盒,跟着镇南飞进屋,柳絮道:“镇伯伯,这是你们的公事,我就不去掺和了。”镇南飞道:“不碍,自己人还怕什么,你也一起来。” 柳絮点点头,随三人进了屋,从书桌后面一条密道下去,过了几重铁门,来到一间挺宽敞的密室,这种密室一般的达官贵人,钱庄珠宝店都会有,用来保存贵重物品,样式都一样,不足为奇。石室里都是些摆放物品的木架,上面摆着一两件玉器,室中还有一个书案一张木桌,桌边摆了一盅字画。 胡师爷走在最后,不忙把石门关上,听北翔这才将木盒放在桌上,开了上面的锁,只见盒中躺着一卷画轴,画轴是白sè,不像是木,铁所造,上面雕刻着jīng美的图案,这种图案她从未见过。镇南飞轻轻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打开,双眼发了亮,似乎有道道灵光映入他眼幕一样。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残卷。” 柳絮看到画布慢慢展开,她先看到一些字迹,只是字迹太古老,她认不得,字完之后便是一幅山河图,图上不仅描绘了起伏群山,还有飞禽走兽,楼阁亭台,气势雄壮。 听北翔问:“师父,你叫我一路小心谨慎,却从未告诉过我这残卷的来历,它真的这么重要。” 镇南飞道:“我一直隐瞒着未说,是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它的来历就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斗。这残卷传说是远古的神物,它的画轴是用上远古灵兽的骨所造,画布以灵蜘之丝所结,上面记载了一处异域,胜似仙境,人居于其中就能长生不老,真宗想要破解这一残卷,这些年不断的派人暗中找寻,残卷是找到了,这期间也死了不少人。他们也怕熟人惹事,于是便找了我们护送回京,如果我们不能这完成这次差事,便是也会惹得杀身之祸。” 胡师爷道:“老爷,南飞镖局都开了三十多年,期间护送的镖无数,风风雨雨都过来,没有镖从咱们手上丢过,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敬重你,不敢掺和。”镇南飞道:“这一次不同,只怕走漏风声,引来好事者,这长生不老的诱惑可胜那些金银财宝。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胡师爷道:“老爷放心,这个交给我,我一定会想个好方法安全的将镖护送上京。” 这晚晚饭后,镇南飞便叫了柳絮,听北翔,胡师爷到书房商议。 镇南飞沉默了一阵,便道:“那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们四个人,除了我们,不能对以外的人说起残卷。”众人点点头答允,胡师爷道:“老爷,我们可以像以前一般,以假乱真,装成十辆车子里,这样他们就不知那一车是真的,不敢下手。”镇南飞道:“这个办法用得太多,江湖上那些汪洋大盗都能分辩得出来。”听北翔道:“师父,不如这样,我们可以扮成进京赶考的秀才,这样就算是身上背着一幅画也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胡师爷道:“这个不行,那些强盗最喜打劫过路的秀才,秀才没能力反抗,天下掉下来的钱财谁不要。如果你使了武功,那就穿帮了,谁都知道你身上有一件重要物品,一传十十传百,全天下都会追着你来抢。” 柳絮道:“其实镇伯伯可以这样,他们的方法都可行,只要一起用就行了,像胡师爷说的,我们可以弄几辆车子,里面装一些稍微贵重的物品,一路北行,而听大哥,你继续扮你的秀才,带着真的残卷跟着镖队而行,但是你要躲在暗处。这样一来,镖队一有动静,暗处的听大哥就能及时反应过来,保护真残卷离开,而那些人劫了镖车,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拿了钱财就会离去,他们做强盗一行也有规矩,只是为了钱财,不会伤及无辜。” 镇南飞不住的点头:“絮儿这个办法好,我们就这样办,胡师爷,北翔,你们去准备一番,明早就出发。”等两人离开,他向柳絮道:“絮儿,我这一去可能也是要几个月,你如果没啥重要的事就留在镖局里住下,等我回来。”柳絮道:“镇伯伯,不了,我这一闹不辞而别也有好些月,天渊谷里的人都担心,我也明天动身回雪峰山。”镇南飞道:“那好,我一有空就去天渊谷看望你。” 柳絮点点头,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柳絮起床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镇南飞的镖队也集合完毕,这时,门外来了一位自称是京城来的密使,传了密令便离开。柳絮望着他的背影便向镇南飞道:“镇伯伯,什么事,怎么突然来了一个特使?”镇南飞笑道:“这个不用担心,他就是在我们与朝庭之间联络的密使,护送残卷就是他送来的密令。”柳絮道:“那他这次传的是什么?”镇南飞道:“他告知我们,这次朝庭派下了yīn阳四使四位大内高手下来参与护送,估计是这些天会经过雁峡,所以要我们马上出发前去那里与他们汇合。” 柳絮便不再问什么,与镇南飞道别离开天云镇。 因为时值初chūn,江南的天气便是烟雨弥漫下的天地,这样的天气柳絮只能身披着雨衣一路轻功赶路,中午时分,她来到一处树林,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个人,吓得柳絮顿时急止步,差点就要撞中那个人,奇怪的是那个人却倒在地上。 柳絮细看那人,满身是血,但她认得那人正是早上前来南飞镖局的那个特使。 第四十回 扑朔迷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密使不是已经回京了么?却在这里碰上受伤的他,况且这条路上向东南而走,柳絮确实很意外,但还是要先救人,便上前去扶起他,掏了金创药帮他止血,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向镇伯伯传完密令就回京城么,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所为!” 密使喘了几口粗气,脸上露出艰难的笑意道:“太好了,你认识镇南飞总镖头,遇到自己人,真是老天有眼。不过姑娘说的我传完密令就回京师,这句话让我费解,我是刚从京城来,但是半路上遇到了恶人,被他打成重伤,幸亏我机灵,装死逃过,不然却碰不到你,只是在树林中迷了方向。看来那个人也是冲着残卷来的,我正是要来天云镇告知镇总镖头,暂且不要押镖上京!”柳絮道:“那么早上来镖局传密令的就是打伤你的人?他说yīn阳四使会到雁峡与镇伯伯汇合,镇伯伯已经在路上了。” 密使一折大腿:“yīn阳四使是被皇上派出宫外参与这次护镖,但不会是雁峡,那个地方窄得跟一条线一样,就算你武功再高,从山崖顶上扔块大石头,定能将全军覆没,他们也是饱经沙场的将士,绝不会选那里接头,这是jiān人的诡计,是要引了他们去那里好一网打尽抢去残卷!姑娘,你快去追他们,可能还来得及!” 柳絮看看他皱着眉头道:“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密使道:“我暂时死不去,以大事为重,你去吧。” 柳絮从怀中将那瓶金创药递给他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便一跃上树顶,展开轻功按密使所指方向飞过去。 柳絮一路轻功向雁峡,傍晚的时候便看到前面一纵山峰两边高出,一条山峡自南向北延伸,峡中除了乱石和一些杂草,再无其它树木,远远的,柳絮听闻峡中传来阵阵打斗声,柳絮由高处看下去,除了一些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两个身影在来回飞舞,打斗的寒光不住的往旁边飞划,擦得周围的石头迸出阵阵火花, 柳絮已经辩得其中一个人正是镇南飞,另一个白影以背对着她,是一位女子!她便从石壁上减步飘落,半空中抽了断魂刀,向着那个女子砍下。 就在这时候,那个女子突然从她站在位置拔地而起,向柳絮这边撞过来,擦过她的身畔跳到她背后,这期间也伸手在她的断魂刀上拔了拔,断魂刀一偏,向着镇南飞当顶削下去,柳絮一急,手腕一摆,断魂刀再一偏,总算避开砍向镇南飞。但柳絮已经看到他身上鲜血淋漓,尽是刀伤,她刚落地,背后风响,劲风已然将她的秀发全吹到面前来,柳絮大喊:“镇伯伯,快躲开!”她一手推了推镇南飞,自己也侧身向右边避去。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刀却不是冲她而来,而是镇南飞,一道寒光擦过她肩膀,落在镇南飞身上,那一边镇南飞见寒光来袭,虽然来势凶猛,但他手中那把七环钢刀可以抵得住,便举刀去挡。 这一下却没有发出兵器相撞的声音,柳絮便以为这一招是没找中镇南飞,她转身想看看背后那个女子的容貌,她将南飞镖局护镖的这四十余人全放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但柳絮身后那还有人,她在四周寻找,这一片雁峡,却只剩她与镇南飞,柳絮便问:“镇伯伯,她是谁?”镇南飞竟然没有回答,柳絮一回头,却发现镇南飞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惊疑的望着自己,片刻,他手里拿的那把七环钢刀断了一截“当”掉在他脚下,他身前的那件披甲应声而裂,一道血口现在柳絮眼前,鲜血涌出,柳絮惊慌失措的哭着去堵他的伤口:“镇伯伯,你要撑住,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谁这样心狠心辣,要置你于死地。” 镇南飞抬起颤抖的手摸摸她的脸:“絮儿,江湖险恶,你要小,小心……”说完便断了气,任柳絮如何哭喊再也不会醒来。 就在这时,空中一人喊道:“师父,师父!”从空中陡然而落,只见他书生打扮,背负一个长木盒和一把长柄刀,正是听北翔。 听北翔奔到镇南飞身旁,抱着他哭喊:”师父,你这是怎么了,谁害了你,你快起来,我还有很多本事没跟你学,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他因为要在暗中行动,所以都是在悬崖半空行走,比镇南飞这队人隔了一里多远。 听北翔哭了好一会才停下,站起身来晃了几晃,显然刚才那力竭心衰的痛哭让他虚脱,柳絮便扶了他,听北翔摆摆手:“我没事,柳姑娘你不是回雪峰山去了么,怎么回来了。” 柳絮抹了眼泪道:“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原来他才是朝庭派来的密使,我们都被早上那个假密使骗了,他要将镇伯伯骗来雁峡,好抢夺残卷,我就一路不停的往这边赶,想不到还是来迟了一步,让凶手逃了去,凶手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说完又忍不住泣了起来。 展北翔听到她说见过凶手,便抓住她双肩使劲摇:“你见过凶手,快说她长的什么样子!”柳絮被抓到痛得叫出声来,听北翔不好意思的放开手:“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柳絮道:“那个人的武功高强,我并未见到她的相貌。” 听北翔一阵失望的时候,忽然旁边有人颤抖的说了一句:“你在说谎!” 两人一愣,向说话之处看去,却见一个人捂着伤口从石堆后面走出来,这个人,竟然是胡师爷! 听北翔一阵开心:“胡师爷,你还活着,太好了!”胡师爷指着柳絮道:“北翔,快杀了这个女人,不然你也会跟你师父一样的下场!”听北翔闻言,看看柳絮,又看看胡师爷,不解的道:“胡师爷,你说什么?”胡师爷凶狠的瞪着柳絮:“我说什么,这里躺着的人包括你师父都是这个女人所杀!” 柳絮一惊:“胡师爷,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杀镇伯伯,我来到的时候,那个凶手还在,只是她武功高强,身法敏捷,被她逃了去而已。”胡师爷道:“我胡师爷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双眼还没瞎,就是你,把老爷还有这些人杀害,就算江湖传说有jīng通易容的高手在,但人可以晚容成你的模样,你那把削铁如泥的断魂刀却怎么去假造?就算刀能造假,那一招‘一刀断魂’试问还能造假么!江湖中会这一路武功的只有你柳絮和杨少侠,还有其它人会么?” 他指了指当时镇南飞站在位置后面那块石头,凶手那一刀不但将他的七环钢刀砍断,致镇南飞于死地,还在石上留下一道尺余长,三寸深的刀痕,要在一刀内同时将刀,人,石都砍着,就算有断魂刀一样的神器,没有jīng妙的刀法,是无法同时做到,柳絮这才想起刚才那个凶手使的那一招。吓得她冷汗直冒,那刀光从空劈下,势要将人魂魄劈断,那不是断魂刀法的“一刀断魂”又是什么? 这究竟怎么回事,断魂刀法当今江湖只有自己和杨尧会,尧儿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那她是谁?她为什么会断魂刀法,断魂刀她从哪里得来的? 柳絮想了几想的时候,听北翔突然举了长柄刀向她砍来,那一刀势要将她劈开两半,柳絮一回神,连躲避的余地也没有,她只有将右手的断魂刀向上一支,刀柄正好拦在他的刀刃上,“当”一声,两人都感到巨力震臂,内力不相上下,柳絮辩道:“听大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杀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慢慢去查清楚。” 听北翔道:“还有什么好解释,汪洋大盗?护送残卷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们护送的是残卷,更不会招来能够一刀将我师父毙命的汪洋大盗,况且还有四十几个饱有江湖经验的镖师。就算是,以我师父的为人,他们也会敬他三分,不会下杀手。只有你,你见残卷是神物就起了贪yù,想占为己有,况且这次的护镖计划也是你处心积虑,故意让我落在后面好对我师父下手。” 他越说越恨,手中的长柄刀每砍一下都伴着劲风扑出,扬起柳絮的秀发与裙边,这一招,听北翔回身进步,长柄刀照着絮左边身拦腰砍到,柳絮眼前顿现三道刀影,她却无心与听北翔打下去,唯有将断魂刀连刀梢向上去阻,这一次,柳絮被震得连退两步,因为听北翔的长柄刀是双手握住,这们即使他不使尽力来砍,双臂合在一起的力度也有了七成,断魂刀的刀梢是后来用普通铁打造的,立刻被砍了个粉碎,眼见听北翔又一刀劈到,柳絮咬了咬嘴唇,握刀侧身避开之余回刀照着他的刀柄一击,以为可以震得他的刀脱手去,谁知听北翔只是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握住刀,便使了一招“长空去雁”,顺着断魂刀的刀身向她的手腕削去。 柳絮将刀招一卸,踏了轻步腑身从他的刀下穿到左侧,再避开这一刀:“听大哥,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听北翔道:“师父就因为相信了你,所以惨死在这里!” 说完又举刀近前,柳絮却拦不住他五次刀砍,现时握刀的右手也裂了开来,渗出鲜血,她便展开断魂刀法与他周旋,但出招卸掉一半的内力,以免误伤到他,但听北翔却是招招要夺人xìng命,那一把长柄刀,刀刃砍在断魂刀上,刃口都卷了,他仍不放弃,招招进逼,但柳絮那一路断魂刀法却是jīng妙无比,他无论怎样变招也无法伤到柳絮。 听北翔见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就会先累倒,因为他这一路刀法都是着重力度输出,每一招都要花费大量力气,他突然招式一变,道声:“狂刀乱舞”那柄长柄刀在他身前舞作八道刀影,连成一个圈向柳絮包围过去。柳絮只见眼前全是刀影,以为都是虚影,伸刀去破,却都撞中真刀,无法破解,她一咬牙,使出“一刀断魂”一道寒光从“狂刀乱舞中”破出,划向听北翔,听北翔只好收刀来挡,自知她的断魂刀法凌厉,所以多留个心眼,将身体微侧,避到寒光到处之外。 果然,他这把长柄刀被齐腰砍断,那道寒光仍未息,擦过他的肩膀,削去了一块皮,打在他身后的石上,而那块石头前正是镇南飞死去的地方,那道划痕与原来的划痕交叉在一起,几乎一模一样。 听北翔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柳絮也惊呆:“听大哥,人不是我杀的,但我一定会查清楚!”说完用刀挑起几块石头推向听北翔,等他侧身躲避之时拔身跳到崖上,飞身远去。 听北翔正要去追的时候,从雁峡另一边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衣着光鲜的大汉,那人望见一地的尸体,便问缘由,听北翔才知道他们是幽冥教的万劫山,万劫山自上次在云城与云城派闹了一下离开雪山没去雪山之巅逃过一难,期间幽冥教壮大了不少,盛气凌人。听北翔见他是武林中正道的人物,也不作隐瞒,将残卷与现下发生的事告知了他,反正现在残卷失窃,师父遇难,这件事必然会在江湖上迅速传去,人们知道是早晚的事。 万劫山听到残卷的事先是有些许意外,脸上露了少许jiān诈的笑容,但他仍然故作伤悲的道:“听少侠,南飞镖局这事我万劫山管定了,你放心,天渊谷的那些人我也有些交情,定会去替你讨个公道,将柳絮绳之于法!”听北翔便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在幽冥教弟子的帮助下将峡中死的人收尸返回去天云镇,准备为镇南飞举办丧礼。 天sè暗下,黄昏临近,那一道雁峡映着夕阳的余辉,显得无比优伤,悬崖半腰上的那个人儿,这点悲伤却是她现在的心情的写照,忍不住眼泪直流,痛哭失声。 第四十一回 误会更深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柳絮并没有走远,她是依靠轻功附在崖上的石后面,为了不让听北翔发现,故意将呼吸变得细长,如果不是内力深厚或听力好的人是无法分辩得出来,崖下的三个人说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胡师爷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那一定是凶手jīng通易容奇术,假借自己的容貌来行凶,那一定是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 那会是谁?除了段舒芸,柳絮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真是她? 因为上次在酒楼柳絮打伤她的右臂,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颜面扫地,如果不是胡不归的师父棋圣出手阻拦,柳絮必会砍下她一条手臂,让她记住这个教训。正因为如此,段舒芸怀恨在心,把新仇旧怨积在一起来报复自己,杀了南飞镖局这么多人来陷害自己。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女人真是可怕的让人心寒。 但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也或许她的目的只是借自己的容貌行凶,能让镇南飞等人毫无戒备之心,下手杀之。再或许世间上真的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这并不会奇怪。她是江湖中一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魔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汪洋大盗。 可能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柳絮始终想不明白,她只有静观其变,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她想不到万劫山也插手进来,这样一来,洛伯伯还有尧儿马上就要知道,他们一定也会认为是自己杀了人,我该怎么办?万劫山为人yīn险jiān诈,绝不会是了为镇伯伯的的死调查真相,残卷现在也不知去向,他的目的何在? 听北翔等人走远,才从石壁上下来,跟在他们后面回到小镇,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买了顶竹帽,走路的时候低着头,这样竹帽就能遮住脸,认不出她的容貌,然后便找了个靠近南飞镖局的客栈,故意在二楼找了个窗口对着南飞镖局的房间,这样,南飞镖局发生的一切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连续三天,南飞镖局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前来吊唁的人,皆为镇南飞生前的好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没有一个她认识的。 这天中午,柳絮正想下去吃饭,忽见街上出现一个娇影,只见她身着谈青衣裙,只是她有脸被轻纱遮着,看不清容貌,看身材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看她的步法轻盈,武功自是不弱,只见她在南飞镖局门口左右看了看,便进了去,直入大厅。 她是谁? 柳絮以为她是镇南飞生前的好友,但是她进去了半天也不见进来, 眼见夜sè渐浓,吊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却还是不见那个青衣女子,柳絮心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展了轻功从窗口跳出,在夜空中划了半个弧,落到南飞镖局屋舍上,在屋顶上小心的行走,以她的轻功,在瓦面上行走几乎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此时镖局里却是异常的死寂,除了风吹动院中植物和挂着的布饰的声音,零落的暗sè灯光下镖局里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柳絮跳到大厅前面的屋顶上。灵堂就设在大厅中,从这里可以看到厅中也只有一副棺材,却看不到人,四周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究竟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 柳絮便大胆的跳到地上,慢慢的走进灵堂。 灵堂里很安静,几盏伤感的烛灯下,一副檀香木棺材立在灵堂正前,棺材前的祭案上两支烧剩一半的蜡烛静静燃着,有风吹过,拂了几下,发出猎猎的微响。棺木前面用来烧纸钱的铜盆里,未烧尽的纸钱还在冒着烟。除了听北翔,胡师爷幸免此难,南飞镖局里还有镇南飞的家眷和护院,刚才的时候还看到灵堂中有他们的身影,怎么一下子都不在了,可能夜深,他们这些天忙着丧事都累坏了,明天就是出殡的rì子,也许他们都去休息,准备明天的后事。 柳絮先敬上三柱香再跪到灵案前,默默的道:“镇伯伯,现在他们都认为是我杀了我及南飞镖局的镖师,只有你知道我没有,我不是凶手,只是假借我的容貌行凶的那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忽然,旁边的白布后里有动静,柳絮反应极敏,一手在灵案上抽了两支香,望着白布后面飞过去,因为不知道那是谁,所以不会伤人xìng命,这两支香飞插而去,若打中人,只会轻轻刺伤。却从白布后面倒出一人,这个人正是南飞镖局的一个丫环,脖上有有道刀痕,显然是一刀致命。随膈,旁边也倒出三人,都是镖局的护卫,看来凶手要赶尽杀绝,要将和南飞镖局有关系的人都杀光。 凶手就在灵堂里! 就在这时,柳絮背后传来风响,她此时正跪在地上,便是双臂一支,将自己弹入半空中,同时回头看到一个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自己劈过来,那一招竟然就是断魂刀法中的“魂飞魄散”第五式,稍有迟钝就会丧命刀下。 柳絮人在半空,已经看到袭击自己的是白天那位青衣女子,她手上的这一把刀竟然和自己手中的断魂刀打造得一模一样,先不要管它的刀从何处得来,柳絮知道,揭去她遮面的轻纱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 于是抽了背上的断魂刀也使了一招“魂飞魄散”只是,她所用的却是第七式,落地后断魂刀照来刀一沾,往自己身边带来,同时左手伸了一掌向青衣女子捂过去。青衣女子兵器被缚,身不由己的扑向柳絮伸来一掌,但见掌风已然同而到,掌势不小,如若被拍中那还有命! 只见她侧身避去,同时进前一步,右手在空中一捞,捞到她的刀,身形前扑,将刀势附着柳絮的带势向她胸口刺去,柳絮的带刀之势顿时被破,瞬间陷于险况,只得拼力反击。青衣女子的身法竟然如此敏捷,刚才那放刀抓刀的手法她似曾相识。 两人一来一往皆以断魂刀法相斗,百招下来,柳絮已然发现她的断魂刀法破绽百出,比起自己的断魂刀法略差一筹,很明显是初学不久,临战应变能力不足,但她所使的断魂刀法从何处得来? 这一招,柳絮见她三刀罩到,便举刀连格三下,左掌使出yīn风的无尽掌再向青衣女子推过去,掌路已遍布她前后,这一下就算她躲到天涯角也躲不开这一掌,青衣女子显然知道这一路掌法,无处可避之时只好硬着头皮伸掌去迎。两掌一对,劲风向四周散开,吹熄了几盏近前的烛灯,将灵堂挂的而卷向屋顶,两女都往后倒退五步。 柳絮便问:“你到底是谁?”那女子yīnyīn笑道:“你很想知道么?”说出的声音却是柳絮自己的声音,柳絮全身一寒:“难道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青衣女子道:“我怕吓着你。”柳絮道:“鬼门关我早已走过,牛鬼蛇神早已见过,难道还比鬼更可怕。”青衣女子大笑了一阵,道:“那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说完伸手慢慢揭去面纱,站在柳絮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吓得柳絮即时倒退一步,脚一软差点跌倒,她急忙扶在镇南飞的棺木上。难怪胡师爷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镇伯伯,原来真有人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奇术,她是如何做到的? 青衣女子yīn笑道:“你是不是很意外,世间上竟然还有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柳絮道:“原来那天假扮小丫的人也是你,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上是什么丑陋的面孙!”说完进步伸手去抓她的脸,青衣女子侧步躲避:“那就要看你要没有这个本事!”手中的刀一举,使出断魂刀法中的“魂牵梦萦”第三式,那把刀在柳絮身前拖划出几道刀影,封住她的双臂,直缚手腕,让对手任何出招间都要被砍断手腕。 柳絮道:“你这半路学来的断魂刀法似乎还不成气候,想假借我的名字回处行凶杀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纤腰一摆,从刀影中间脱身而出,使了影“魂不守舍”断魂刀无意的挡了两下青衣女子的刀,将她的刀格于左右,然后刀锋一转,向她的太阳穴一刀劈下,同时左手暗伸,待她回刀来yīn的时候一手捏住她的脸皮:“现形吧!”轻轻一扯,果然扯去半块薄如蝉翼的膜。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段舒芸。 柳絮皱着眉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陷害我?”段舒芸道:“因为有你的存在,杨大哥就无法去喜欢别的女人,我打不过你,只好让你身败名裂,受尽江湖群雄的唾弃,让杨大哥自动放弃你我才有机会!”柳絮失望的道:“男女之间都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才能长相厮守,就算你的目的达到,尧儿也不会喜欢你。”段舒芸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死!” 她生起一把怒火,使出“一剑断魂”向柳絮扑过来,那一刀,势絮切石劈峰之势,但即使你会这一招,也砍不断断魂刀,她将断魂刀拦在来刀之处,可这时候那道寒光却一偏,向她身后砍去。柳絮背后传来一声惨叫,她回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胡师爷站在她背后,柳絮回身想问责段舒芸,可身后那还有人,段舒芸早已逃去。 柳絮正想拔身追出去,忽闻一人道:“柳絮,你竟然杀人灭口,杀了胡师爷!”便闻背后一阵劲风扑来,是掌风!柳絮起脚后踢,踢中一人的手,她回身的时候,那人第二掌紧接着拍到,正是听北翔,他的长柄刀被柳絮砍断,还未来得及打造一把,只有以掌来攻,柳絮一边避却一边道:“听大哥,胡师爷不是我杀的,是段舒芸,就是她假扮成我的模样,杀了镇伯伯和其它人。” 听北翔:“你这女人,非但心狠手辣,而且很会狡辩,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你比恶人还恶人!”说完身形向前扑双掌向柳絮推去,柳絮唯有放刀腰间,举双掌去迎,就在这时,她背后一阵剧痛,被人切了一刀。她一回头,却是万劫山不知么时候在她背后,用风火轮切过来,她走了这一下神,被听北翔挤开双掌,胸口被狠狠拍上两掌,即时望空喷了一大口气,倒在地上。 听北翔抢了她的断魂刀剑,正要挥刀插向柳絮,万劫山阻止他道:“听少侠且慢!”听北翔道:“难道万教主要护着她!”万劫山道:“她盗去的残卷却不在她身上,杀了她就没人知道它的下落,真宗怪罪下来,我们都没好rì子过。”听北翔便把刀架在柳絮脖子上:“快说,残卷在那里?”柳絮道:“听大哥,我真的没拿残卷,人也不是我杀的。”万劫山道:“看来我们得将她押去天渊谷,让洛怀箫评理,这姓洛的仗着为武林正道立了几次大功,目中无人,是时候挫一挫他的锐气。” 柳絮心想,如果自己被他们捉住,那就更证明人是自己杀的,他们就有理说一个捉凶在场在借口。她突然道:“尧儿你来了,快用残天一剑拍死他们!” 残天一剑果然让人闻风丧胆,万劫山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柳絮使了梅凌的拈花指抢回断魂刀剑,忍着伤痛飞身跳出灵堂,离开南飞镖局。灵堂内这两人自认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能追上,听北翔急道:“让她逃了去,我们拿什么与洛怀箫理论!”万劫山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柳絮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断魂刀法的痕迹么,单凭这点,她就像跳进了黄河洗不清了。你去准备下,等安葬了镇镖头,我们就去天渊谷。” 听北翔点点头,次rì万劫山带着幽冥教教众,与听北翔一道前去雪峰山,扬言要声讨天渊谷,途中还挑拔了紫衣门,百合门等几个掌门加入行列,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天渊谷而去。 第四十二回 回到雪峰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万劫山这一下伤得柳絮不轻,几乎伤及琵琶骨,她的左臂稍动一下,伤口就撕扯一样的痛,她知道万劫山和听北翔已经向天渊谷而去,那队人马势要踏平天渊谷一般,打起上来必有死伤,所以柳絮一刻也不敢耽误,她只是随便的涂了些止血的药,第二天觉得伤口不再流血,便向雪去雪峰山一路轻功而行,希望能赶在他们前面回到去,这样才能告知洛伯伯应变将要发生的事。 也许,万劫山插手进来就是为了找个借口为难洛伯伯。此时此刻,柳絮心里面却一心想着天渊谷的安危,她完全没有顾虑到自己,如果天渊谷里的人都认为镇南飞等人是她杀的,是否会将她交给听北翔与万劫山,任由他们处置? 今chūn雪峰,雨未停过,从洞庭湖进山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是身披蓑衣头戴竹帽,这反而让柳絮这身行装更不易让熟人发现。其实也未离开多久,雪峰山仍然是雪峰山,一点也没改变,变的只是人。天渊谷谷口,几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结伴往谷里走,看样子是进谷赏花,看来听北翔一行并未来到天渊谷,柳絮这才松了一口气,才觉背上的伤在此时更痛楚。 她在谷口徘徊了许久,想必此时天渊谷里,洛伯伯和几个师兄都知道了南飞镖局那件事,如果自己不去解释,他们就会认为人是自己杀的,但是自己手上却没有一点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见过段舒芸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谁又可以证明。 算了罢,她抬步向右边山道行去,前面不远就是水烟山庄,先回去问三师兄要点药。 yīn风和梅凌都住进天渊谷,水烟山庄便剩下许江一个人独住,许江的xìng格孤僻,不好热闹,所以水烟山庄只有他一个人反倒让他有个安静的场所去研炼丹药。 这当然,水烟山庄比以前更破烂,这是自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回到这里,所以倍感亲切,不禁想起当年和杨尧一起在破院残墙间追闹,那时的柳絮,是追着杨尧来打,她十成是个一个野蛮的姐姐。经功了这许多次变故,她更懂得珍惜与杨尧的这一分珍贵的爱,再回到杨尧身边,就算天公拦阻,她也要守着这个男子,永远不离开他的身边,用心是爱他。 石室门虚掩,柳絮轻扣了三下,问:“二师兄,你在不在?”没人回答,柳絮便推开门,里面昏暗的石室只有丹炉里的火光,二师兄不在这里? 柳絮正想离开,背后有人道:“谁在门外?”是许江的声音,柳絮转过身道:“二师兄,是我!”许江看到柳絮,惊了一刻便道:“哦,是你阿,你回来就好!”柳絮便从桌上取过火折,点亮室中三个灯台,许江离开墙边的药架,坐到丹炉前,往炉底送进柴木,传来木柴烧着的噼啪声,许江没回头道:“站着做甚么,坐!” 柳絮应了一声,坐在桌边,柳絮道:“大师兄和三师兄不在么?”许江道:“你不是在天渊谷过来的么,他们在洛兄弟那里!”柳絮道:“我身上的金创药用完了,所以想先回这里向二师兄你要两瓶,而且,这些天yīn雨绵绵,我还会有点头痛,可能是那次失忆的后遗症,二师兄帮我看看。” 许江望了望柳絮,便离开炉边,来到桌边坐下,柳絮便伸出右手给他诊脉,许江细心诊着,柳絮一直望着他的神情变化,许江却是皱皱眉头,但马上舒缓恢复常sè。 他呆了一会道:“你受了重伤,伤在哪里了?”柳絮扶着左肩道:“在背上。” 许江是她的三师兄,也像一位父亲一样,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对柳絮的关爱却不比其它两位师兄少,所以在他面前就不用拘小节,轻轻将裙衫解去,露了后背。 许江看了看伤口,皱着眉头道:“你的伤口已经恶化积脓,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还要不停的赶路,你忍住,我为你刮脓疗伤。”他便取了小刀,刮去原来她草草敷的那层药,血伴着脓水再次流出,许江一丝不苟熟练的处理着,柳絮虽然很痛,但她知道,即使再痛也不能叫,不然二师兄会生气,便咬牙强忍着。 许江道:“是谁伤的,你又为了何事拖着伤痛跑回来,尧儿呢?”他这样说,是要证明他不知道南飞镖局那件事,但柳絮已然从他的语气中看出他已经知道,便道:“二师兄,如果有一天洛伯伯倒在我面前,而我手里拿流着带着他血的刀,而没有一个人能替我证明,你会不会认为洛伯伯是我伤的?” 许江想了想道:“不会,你和我们三人住一起也有十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所以我相信你。”柳絮很开心的道:“谢谢二师兄。”许江不再说话,认真的处理伤口,清洗了一番便用针线缝合。 柳絮又问:“大师兄和三师兄没回来过么?”许江道:“天渊谷好吃好住的,还回来这个破山庄干嘛,怕是连师父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柳絮很白痴的问了句:“师父不是姓水么?”许江瞪着圆眼不说话,柳絮自知言差,又问:“那尧儿呢,尧儿也在天渊谷么?”许江道:“那小子不是和你在一起么,我还以为……他不在天渊谷。” 柳絮呆了一般:“那他会去那里了。”许江又道:“看你长途奔波,也饿了吧,你坐一会,我去煮饭。”柳絮忙道:“二师兄,让我煮吧!”许江瞪着她:“坐好!”柳絮便不敢和他争。 过了一会,许江便将饭菜做好,柳絮看了看,都是自己爱吃的,而那锅饭却是白米饭,很奇怪,这是柳絮第一次看到二师兄没用药材煮饭,虽然有点反常,但柳絮很开心的放开胃口去吃,吃了一半,却发现许江不吃,柳絮问:“二师兄你不吃,我一个人吃不好意思的。”许江道:“你看现在什么时候,我早吃过了!”柳絮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道:“二师兄的厨艺可以比得上三师兄了!” 许江不言,沉默了一阵道:“南飞镖局那桩惨案轰动整个江湖,小师妹,现在江湖上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你,你不应在外面乱跑。”柳絮道:“可是镇伯伯不是我杀的,凶手扮作我的模样,拿着假断魂刀去行凶,我是被冤枉的。”许江道:“二师兄信你,只是与其你四处乱跑,不如留在天渊谷里,不要出去。” 柳絮好像察觉了什么,放下碗离开饭桌:“二师兄你要把我关在天渊谷,然后等万劫山他们来到,交给听北翔他们。”许江道:“二师兄相信你没杀人,但你也要相信二师兄不会将你交给听北翔。” 柳絮正想解释什么,却感到一阵眩晕,她望了望话江:“二师兄,我头好晕,怎么回事?”许江道:“菜里我下了点迷药!你要睡一会,我带你去天渊谷。”柳絮一惊:“二师兄,你们早就商量好,等着我回来把我迷倒,然后交给听北翔他们,我不去天渊谷……我不……去……”话说着她便一阵眩晕,终于眼前一阵模糊,倒了下去。 许江忙扶住她,叹了口气道:“小师妹,我也是为了你好,洛兄弟听到这事,几个昼夜未曾合眼,病了好几次,都想着如何去解决,只有你在,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他扛起柳絮,出门向天渊谷而去。 柳絮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熟悉的房间里,这里是她在梦蝶山庄的房间,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却发现手脚拷着一条沉重的铁链,这铁链的她无法运内功扯断,就连锁也有拳头那么大。柳絮惊讶之时却发现房中还坐着人,桌边便坐着洛怀箫,yīn风,梅凌三人。 柳絮皱着眉头问:“洛伯伯,大师兄三师兄,为什么要锁着我!” 桌边三人闻言望向这边,柳絮望见他们三人,除了梅凌,洛怀箫和yīn风都是脸sè憔悴,但yīn风依然保持着阳光的微笑,洛怀箫则是嘴唇苍白,看样子还带着病。 梅凌却是很开心的道:“小师妹你醒了阿,二师兄也是的,下药下得这么重!都睡了一天了。”柳絮道:“三师兄,大师兄,洛伯伯,你们解开我。”洛怀箫道:“絮儿,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用心,现在不止江湖正邪两派,就连朝庭也派出多路高手,要将你擒了去,残卷是朝庭的,这事牵扯的不小阿,所以我必烦锁着你,给他们一个交待,以我在武林中的声誉,他们暂时不会我们天渊谷怎么样。但是我想知道南飞镖局一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不可以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我们听?” 柳絮便把自己在天云镇的经历如实相告,其中没有半点隐瞒。 说完,听到洛怀箫咳了几声,柳絮便问:“洛伯伯,你身体没大碍吧?”洛怀箫摆摆手道:“没事,一点小风寒。”梅凌道:“姓洛的和你大师兄这一个多月来都为你的事担忧,没睡过好觉,于是积劳成疾。不睡觉也就算了,牙也不刷,别靠他们太近,口气臭死人了。”yīn风道:“你一边呆着玩去。照小师妹这样一说,冒充你的那个凶手,有可能就是当天婚宴假扮小丫的那个人,她是针对我们天渊谷而来。” 洛怀箫点点头道:“她的目的是为了挑拔离间,让我们自相残杀。只是江湖上却没有听过有那一位易容的高手,就算有,也是深山野林中的隐世奇士,和我们并没有深仇大恨。如果是舒芸,她去哪里造得一把一模一样的断魂刀,又从哪里学得的断魂刀法。看来我得想个办法,想个万全之策。” 一边想一边走向门外,柳絮便道:“洛伯伯,万劫山和听北翔领着几个门派正向天渊谷来了。”可是洛怀箫却远去,梅凌便道:“不就是一个万劫山,怕他什么,梅老怪一个把他们全打趴下!”yīn风道:“小师妹你就安心的在这房里养伤,只要你跑出天渊谷,谁也不敢伤你。”说完便也出了去。 柳絮便问梅凌:“三师兄,怎么不见妙芯,她不是一直在天渊谷里的么?”梅凌道:“前一段时间是在天渊谷里,后来听到你的事就说要去找你,她当然不相信谣传是真的,到现在也没回来过,可能在某个地方找了个男人嫁掉了吧。”他很是欢喜的道:“小师妹,你坐一会,三师兄给你弄吃的去,你好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你不在的时候我又学了几道新菜式,我去做给你吃。” 说完冲了出去,柳絮还望着他的背影喊:“三师兄,你解开我的锁阿,我不出去就是了。”梅凌远远的道:“戴着叮叮当当响着就当是听歌呗。” 第二天一早,柳絮刚醒来,便听到外面一片吵杂,她起床正想开门去看,就在这时,梅凌一手把门拍开,将门后的柳絮撞倒了在地,背上的伤口一阵扯痛,梅凌自知不好:“小师妹,你怎么跑在门后面,这很危险。”柳絮道:“三师兄,什么事这么急要契我的房门进来!”梅凌道:“杀到来了,杀到来的?”柳絮问:“听北翔他们来到了?” 梅凌一拍大腿:“比他们还凶,云城派的段老头带着他的女儿来兴师问罪!堵在谷口树林里了。”柳絮一愣:“我只是把她的手臂打伤,只是稍加医治,不出半月就能痊愈,难道这点小事也能惊动他从大雪山千里迢迢来到天渊谷。”梅凌一手将她拉起来,一边往门外拖一边道:“不管什么,去看看再说,不然让她个段舒芸随便安些罪名,加上南飞镖局一事,你在武林正道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柳絮道:“可是,洛伯伯让我不要离开天渊谷。”梅凌道:“我们躲起来不让他发现就是了。”柳絮道:“你别跑那么快,你看我脚被铁链锁着,追不上你的步伐!”梅凌嫌麻烦,一援敌把她扛到肩上,展了轻功就往谷外赶,因为他身材矮小,柳絮要比他高很多,所以柳絮的脚和鼻子都几乎要碰到身上的花枝,她忙用手护着,以免划伤了脸,毁了容颜。 第四十三回 四面楚歌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天渊谷谷口,洛怀箫早就站在两根石柱前面,除了许江、yīn风、剑离恨还有天迹派赵碧莹等十多人,风月派昆仑子师徒,衡山的道空大师,鬼谷七鬼众人。 而对面树林,则是段仙飞和云城派数十弟子,一字排开站在那里。 梅凌便拉着柳絮躲到山边一块石头后面。 听见洛怀箫道:“段前辈,你这样劳师动众的是要怎么着,离百花盛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是这么急着要来喝一杯吧。”段仙飞一脸怒容:“我没时间跟你瞎扯,我是来替我女儿讨个公道的!叫柳絮出来给我个说法。”yīn风道:“前辈,小师妹并不在天渊谷,她和杨兄弟出去大半年都未曾回过来,这你也不是不知道。” 段仙飞道:“难不成是我段仙飞有意要为难你小师妹不成,我的弟子昨天在洞庭湖小镇上见过她向天渊谷而去,难不成是看错了,就算一人看错,我四五个弟子也不会看错吧!” 洛怀箫道:“侄女絮儿的确在天渊谷,昨天刚回来,yīn风兄弟还不知道,段前辈莫要怪他。”他顿了顿道:“絮儿也跟我说起过,她在昆仑山小镇上遇到过舒芸无理伤人,故出手阻拦,找伤了芸儿的右臂,那点小骨伤只要用点草药,不出半个月就会好起来,要是段前辈为了这点小事就来向我兴师问罪,那未免不太气了罢。” 洛怀箫说的每一句话,既为着自己这边的人,也讽刺着段仙飞,虽然他是一位很受人尊敬的前辈,但这次兴师动众来天渊谷,无论谁是谁非,都不应不顾及天渊谷柳大侠创下的声誉。 段仙飞道:“那你们看看我女儿,被她伤成什么样子了!” 看见四个健壮的云城弟子从人群后面抬出一榻抬椅,上面躺着的段舒芸却是脸sè苍白,奄奄一息的闭着双眼,可以看到她的右手皮肤淤黑,似中毒一般。 洛怀箫向许江示意,许江行过去察看了一会段舒芸的伤势,皱着眉头,洛怀箫便问:“许大夫,怎么样?”许江道:“是一种毒,这种毒怕从伤口渗入体内,如果找不到解药,就会先从手臂开始烂,直至烂遍全身。”洛怀箫道:“能知道是什么毒么?”许江沉默了一阵:“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由七种毒花粉合成的奇毒,名叫碎魂香。这一种毒很少在江湖上出现过,因为就算用毒奇手也不懂得把握它的份量,最终会毒害自己,如果不是懂花的高手,是配不出这种毒。” 段仙飞哼一声道:“我没冤枉你们的柳大姑娘吧,柳大侠的女儿,自小生长在百花丛中,有谁比她更懂花。” 柳絮听到这些话,便摇摇头细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碎魂香,不是我下的毒。”梅凌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被发现。 但段仙飞是何许人也,他耳边传来的低声说话已听于耳中,道声:“既然回到天渊谷,为何不肯出来面对!这就是你柳意松的女儿!”说完抽身飞扑,双掌向柳絮和梅凌躲的那块大石拍过去:“给我出来!” 却不料梅凌叉着腰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姓段的,早想和你打架了,让梅老怪来会会你。”说完跳上石头顶上,手里早已捧着两块脑袋大的石头,向段仙飞扔出去。段仙飞已在空中,无处躲避,只好收了双掌变双拳,照着石块击了去,只闻“呖呖”两声。两块石头被击了个粉碎,他一回神,梅凌右手拈花指伸到,似鹰嘴一样啄向自己胸口,若然被啄中,肺都能被啄烂。 他右手空然一软,缠向梅凌手腕,已经迅速的缠住他手腕,抓了借力一拉,他本来的空中飞扑之势正好已尽,借力跳过梅凌头顶,落到石上。 段仙飞的雪狐手的确是一绝。 这一处石头,能站在的地方不过一丈,所以段仙飞不给梅凌对招的机会,现了右手上的利爪回身就勾削梅凌而到。梅凌道:“你那狗爪子是伤不了我的。”回以拈花指拈住其中一片利刃,其它三指往旁边两片弹了弹。段仙飞顿觉劲力震到,半身身顿麻,他左手慌忙向梅凌发出一掌,逼得梅凌松了拈花指向后退开。 段仙飞已经看到躲在石头后的柳絮,他如苍鹰扑猎一般从石上腑身伸手来抓。柳絮受了伤,身法就没以前那么敏捷,她侧身去躲的时候躲不过,被段仙飞一手执住左手,用力一扯,想扯她出来,那边梅凌:“想欺负我小师妹,先打败他师兄再说。”望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送到。段仙飞放弃柳絮,回身双掌合十向梅凌插去,半路右掌分开,击他来脚,左掌直伸他祠堂去。梅凌道声:“你真够yīn毒,想拆梅老怪祠堂,没门!”他身形一摆,原来被击开的一脚再次回扫段仙飞,同时矮身半蹲,借力前扑,侧身擦过段仙飞的掌闪到他背后,拦在他与柳絮之间。 段仙飞当然不肯罢休,进招来犯,梅凌迎招还击,两人再斗数十合回,忽然,一人从树林里跳来,跳过段仙飞和梅凌,持着一把长柄刀向石后的柳絮砍去。 柳絮一惊,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听北翔。她手中无兵器,便要侧身躲避,梅凌甩开段仙飞一步跨到听翔面前,道:“你算那棵葱,欺负个小子子算啥英雄!”伸指拈住他的刀,听北翔使尽全身力气也未能挣开,梅凌yīnyīn笑了笑,手指往上一提,他的刀顿时被扯断,吸北翔呆呆的望着断刀,做了个哭脸道:“我的刀,新铸的!” 就在这时候,树林里多了一群人,他们正是万劫山,刘紫衣,汪涵与他们各自的门下弟子两百余人来到。 听北翔向梅凌喝道:“前辈请你让开,这女人杀了我师父,我要杀她为师报仇!”梅凌道:“前什么辈,我很老么,她是我小师妹,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跟他没完!” 万劫山上前一步道:“原来你们天渊谷都是这般的人才济济,柳大侠要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之叹息,他的后人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柳絮从石后出来,梅凌,yīn风,鬼谷七鬼忙护在她左右,柳絮怒道:“你骂我可以,但不许骂我爹,再说我柳絮光明磊落,没杀过人,没做过一件有辱他老人家的事!更不需要你来指点。” 洛怀箫向万劫山行个礼:“万教主,整件事絮儿都与我说了,这其中诸多疑点,如果你信得过洛某,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和听兄弟一个交待。”听北翔从石上跳下,来到洛怀箫面前向他行个礼道:“洛大侠,你是武林正道的正义之侠,北翔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很敬重你,但是柳絮杀害我师父以及南飞镖局上下几十条人命,这已然是铁证如山,她无从抵赖,就请你把她交给我,我要在师父坟前切下她的人头来祭他。” 梅凌道:“你就是就是阿,你有没有亲眼看见阿,这世间上高手多得是,只要看过断魂刀法就能学到一两招这不足为奇,能仿造兵踌躇的神匠也遍街都有,找块好材料就能打一把断魂刀出来,你这也认为人是我小师妹杀的,这分明是冤枉。难不成你是贪恋我小师妹的美sè,想亲近她被她拒绝,故意设了个圈套要置她死地!” 听北翔道:“但是胡师爷亲眼看到是她杀的人!”梅凌道:“那胡师爷在哪里?”听北翔怒道:“胡师爷也被她杀人灭口,我和万教主都亲眼看见胡师爷倒在她的断魂刀下!” 柳絮道:“胡师爷是段舒芸杀的,你们进来的时候她刚好逃走!”万劫山道:“胡说,我和听兄弟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如果眼前有人经过,我们还察觉不了么!”柳絮呆住了:“这……” 那天在南飞镖局的灵堂里,段舒芸的确是在自己眨眼之间就消失,而此时听北翔两人就是从门口进来,却没碰到。那凶手却是躲在灵堂内,但以自己的听觉,却是发现不了,那不可能。况且段舒芸在酒楼就被自己打伤了,不可能这那么短的时间就治得好,就算有这样的神医治好她的伤,但短期内怎能用刀使出行云流水般的断魂刀法。 那凶手不是段舒芸又会是谁? 万劫山道:“无话可说了吧!断魂刀法一招多式,变幻莫测,除了有杨尧亲传,谁还能学得会。断魂刀乃玄铁所铸,就算再神的铁匠也找不到玄铁材料,就算找得到,没花个一年时间谁造得出来。所以很明显,人就是你柳絮杀的,你还千般抵赖,丢尽我武林正道的名声。” 段仙飞道:“还有,你对舒芸上次做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下此毒手,我一向敬重柳大侠,想不到他的女儿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洛兄弟,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把天渊谷踏平。”万劫山在一旁起哄:“我幽冥教云城一道,帮南飞镖局死去的无辜之人讨个公道!”赵碧莹上前一步道:“就算你云城加上幽冥、紫衣、百合,我天迹派也会护着天渊谷,护着杨大嫂!谁敢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她身后的天迹派弟子立即将谷口堵住,将洛怀箫等围在中间。 万劫山yīnyīn笑道:“就这几个要饭的也想yīn我们!”昆仑子道:“加上我风月派又如何!我一个人单挑你们四个门派!敢担就上来一步!”万劫山道:“你非要替柳絮出头,那就是与武林正道为敌。风月派也是时候要易主了!”昆仑子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吃下我风月派!”说完,一手拔了一旁边程不闻的剑,向万劫山送过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天迹派与幽冥、紫衣、百合三派打起上来,片刻便有人受伤倒地。 洛怀箫在人圈中间不住的调解,但他的声音早被喊杀声淹没,幽冥教弟子向他扑来,他被逼着拔剑还击,这样一来,云城派也插手进来,四个门派两百余人围着天渊谷这边的众人就打。虽然万劫山这边人多,但天渊谷这边几乎都是绝顶高手,像昆仑子、雪峰三怪,道空等都能以一敌十,刀光剑影丛中穿梭,近他身的都被他放倒在地,只是不会伤及xìng命。 柳絮一直站在石旁,因为她手脚都锁着铁链,虽然会出手逼退几个近前的人,但未敢进步人群里面。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抓住柳絮,杀了她!”即时十多个幽冥弟子向柳絮这边围过来,还好,鬼谷七鬼分出断头鬼和僵尸鬼来解围,断头鬼道:“柳妹子,这样下去不行,他们越打越疯,场面控制不了,我看你还是先离开天渊谷吧!”柳絮道:‘但是我一走,这误会就会更深了。“僵尸鬼道:”后面的事交给洛大侠,相信他能解决!“ 僵尸鬼于是一把捧起柳絮,断头鬼向烧焦鬼呼了一声,烧焦鬼一声尖哨划过人群,鬼谷七鬼都会意的从人群中撤了出来,护着僵尸鬼向树林外面撤出去,万劫山大呼:“不要让柳絮跑了去!”有二十来个幽冥弟子向鬼谷七鬼追去,赵碧莹飞身追上拦了下来,多个人多点照应,赵碧莹也离开树林赶上鬼谷七鬼。 天渊谷谷口这一边,除了段仙飞、万劫山和几个小门派掌门,其它弟众都倒成一地,这些人,除了段仙飞,听北翔、万劫山等几个小掌都领了几个得意弟子向鬼谷七鬼消失的方向追去,剩下受伤的人互相掺扶着起来,在树林中或躲或卧调息。 梅凌道:“怎么办,让他们追上小师妹,那还不把她撕了来吃!”洛怀箫道:“有鬼谷七鬼在,那些小角sè翻不起大浪。”段仙飞指指段舒芸道:“那我女儿怎么办,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么!”洛怀箫道:“芸儿的毒许大夫会想办法,我现在得尽快去天云镇一趟,必要将这一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万劫山这些小角sè会把整个江湖闹翻。” 洛怀箫便让人把段舒芸抬进谷中安置,段仙飞也觉得这一次是太意气用事,便没说什么,转身进谷。洛怀箫道:“这样,yīn兄弟,你腿脚快,你火速赶去雪山,将铁神三老前辈请来我天渊谷。离恨,你去鬼谷,安置好鬼谷里的七鬼的朋友,怕是万劫山他们找不到絮会耍些卑鄙手段。梅老怪,我们去一趟天云镇,要想查清这一案,必须去那里看一看。” 第四十四回 无处容身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鬼谷七鬼和赵碧莹带着柳絮一路出了雪峰山,背后的听北翔等人当然穷追不舍,两队人一前一后飘过洞庭湖向西北而去。 眼见黑夜临近,赵碧莹道:“不行阿,快天黑了,天黑跑起上来不安全,快想个办法甩开背后那些跟屁虫!”烧焦鬼道:“天黑了正是我们鬼谷七鬼的地盘,一会九妹你带着柳妹子先走,让我们跟那群猪脑子玩一玩!” 柳絮道:“但是这样太危险了,万劫山,听北翔也不是等闲之辈。”断头鬼扬了扬手中钢刀道:“但我们鬼谷七鬼也不是等闲之辈!”其它六鬼满意的笑着。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断头鬼道:“他们来了,九妹快走!”赵碧莹于是背起柳絮,她人本来就比柳絮要瘦小很多,所以背起柳絮显得很吃力,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咬紧牙飞身扑入黑夜之中。 鬼谷七鬼商议了几句,向七个方向闪开,没了踪影,周围顿然恢复寂静。 万劫山和听北翔几个人追到这片树林,却发现没了人影。万劫山向身边两个弟子道:“你们四处去看看,注意点!”刘紫衣,江涵也各派了两人分开八向寻去。 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惨叫。江涵要去看个究竟,万劫山道:“江兄谈定,这是那七鬼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几个人一旦分开,他们就会各自击破。鬼谷七鬼虽然人多,但是未必打得过我们几个联手起来。”刘紫衣焦急了起来:“但那些都是我门下的得意弟子,我不能坐视不管。” 她要冲入树林里面,万劫山一把拉住她道:“你一走我们就不成队形,你自己死但不要连累我们大家!”刘紫衣一跺脚:“夜sè下却是鬼谷七鬼的地盘,我们很被动。”万劫山急手急脚捡了些树枝,在四人周围点起了三个火堆:“还怕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么!” 他话说未完,突然从树上吊下一人,这人脖子被一条鞭子吊着,伸着长长的舌头,瞪着一双血经的眼望着万劫山,万劫山吓了一大跳,举了风火轮把那人的头颅切下道:“传说中的绞死鬼也不过如此。”汪涵道:“万教主,这是我百合门的弟子!不是绞死鬼!”万劫山低头看了看,才发现真的不是绞死鬼,他道:“他早已被勒死,却不是我刚才杀的。” 他四周望了一遍喊道:“鬼谷七鬼,有本事咱们明刀明枪斗一场,躲起来欺负小的算啥英雄。” 远处一传来烧焦鬼的声音回答:“万教主,说起英雄,你一个教主处处去为难一个小丫头,那你算个啥?”又听得毒死鬼笑道:“他算个球呗!”于是四面传来七鬼的哈哈大笑声。 万劫山却不受激将法,反而道:“原来你们鬼谷七鬼还是像以前那样,躲在黑暗里干那些干不得人的勾当,枉了洛大侠伯侄这样器重你们。” 他以为以激再激,鬼谷七鬼会从暗处出来,谁知他耳边忽一人道:“万教主,我却是早就已经在你头顶上,是你没发现,却不能怪我!”万劫山猛一回头,眼前再出现一个突眼伸舌的怪胎,吓得他再退一步,他辩了一番,确认这个人就是绞死鬼,万劫山举了风火轮飞削过去:“我把你变了真鬼,看你还得瑟!” 绞死却似猿猴一样,身法极其灵敏,顺着他缠在树上的铁索鞭往上扯爬,万劫山当然吃了个空。他当然不服气,双足猛地一顿地,拔身跳上树梢上,举了风火轮猛砍他的铁索鞭,绞死鬼的兵器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不是你想砍就砍得断。他将长鞭一抖,猛然弹了一下万劫山的风火轮,万劫山只觉手臂被震了一下,臂骨一阵麻痛,他在树杈上稳住立势,右手风火轮狂舞,左掌虚晃,等待绞死鬼招间空隙要击出出奇不意的一掌。 绞死鬼当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些年跟在杨尧和洛怀箫身边,临战经验丰富,就算武功绝顶的一流一高手,那也未必能一下察觉他的弱点。这一棵树,树间能让人活动的空间不多,但绞死鬼亦能将长鞭舞得像在空旷平地上和人对战一样。铁索鞭扫过处,扫落大片树叶。 两人的身影在树上穿来插去,伴着被扫的树叶和被砍断的树枝纱纱落下,将那三处火堆全都盖灭。听北翔三人慌忙闪开,这一来,其它几鬼就有了几会,从远处围上来,与听北翔三人战在一起。 鬼谷七鬼的武功都是自成一家,怪异无规,除了听北翔这些年跟着镇南飞走南闯北,与众多江湖大盗交过手,临战经验亦是非常丰足,就算不懂得七鬼的武功,也不至于被打到处在下风。 ,那一边,刘紫衣和江涵两人分别对战烧焦鬼、淹死鬼,毒死鬼和砸扁鬼,功夫并未到家,被四鬼逼得节节后退,而听北翔一个人对着断头鬼的僵尸鬼两人,长柄刀被梅凌所毁,现在临急就找了把百合门弟子遗落地上的大刀来使,短柄和长柄差不了多远,大刀挑拔着两人怪异的兵器,撞得发出阵阵碰击声,格外刺耳,划破黑夜的宁静。 漆黑一片的树林里,打斗的人都是依照着听觉去辩别对手的招式,斗了数百回合,众人中间突然响起一声尖哨,鬼谷七鬼突然全甩开对手,跳离众人的听觉内,四周即刻一片死寂,听北翔几人却无法辩得这七鬼人在何处。 等万劫山从树上下来点着火堆,那还找得到鬼谷七鬼的影子,他无奈的道:“这是七鬼有意与我们纠缠,好让柳絮逃去,我们中了他们的圈套。”听北翔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找得到他们。”万劫山yīnyīn笑了笑道:“这难不倒我,我并不是浪得虚名的,现在他洛怀箫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你师父不是柳絮杀的,所以我们大可以在江湖上散播柳絮拒不认罪的消息,让别人去找她出来,让她无论去到天涯海角,也没有容身之处。” 赵碧莹背着柳絮在夜里也走不远,她躺在一处山洞,等鬼谷七鬼回来才往前跑,离开这片山林已经是第二天天亮,几人合力打开柳絮手脚的锁链,看到前面是一个小镇,便找了家饭馆点了些饭菜来吃。 这里地处江南,所以吃的自然是南方特有我菜sè,比如清蒸鲩鱼、清炒竹笋、葱香豆腐、白切鸡等等,虽然没有梅凌的手艺那么好,但一家小饭馆能做到这么好,已经是不错了。 正吃着,门口忽然进来三个大汉,他们手中提着闪亮的大刀,他们往店里扫了几眼,忽然看到柳絮这边,突然指着柳絮大喊道:“就是她杀了南飞镖局数十条人命,还夺走了残卷,大家捉住这女人,夺回残卷,共寻长生不老之迷!” 他这一喊,店里立即站起来十多人,向柳絮这边踏着桌椅跳过来,断头鬼道:“九妹,带柳妹子走!”赵碧莹马上又背起柳絮飞身出门,鬼谷七鬼上前阻拦那些人。 赵碧莹两人出了小镇,向西走了半天,前面也是一丛乱峰,于是快走而行,不一会便进入山中,停在一处崖边竭脚,等鬼谷七鬼回来的时候又已是正午,这一次,毒死鬼和绞死鬼都受了伤。柳絮站在山崖边望着远方很感概的道:“难道我真的要一直这样躲避下去?断头鬼大哥,你们保护得了我一时,却保护不了我一世,他们开始是十多二十人,到最后会更多,你们还是走吧。” 断头鬼道:“柳妹子你这是把我们当外人,杨兄弟是我们的结拜兄弟,你有事我们就算死也要保你周全。”柳絮很感动:“谢谢你们,但是我们这么多人目标这么大,迟早也会被发现。”赵碧莹道:“杨大嫂,你们随我去云雾山吧,天迹派的总舵设在荒山岭,闲时几个人来,就算来,有我天迹数千弟众,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柳絮道:“不行,那样会连累你还有天迹派的兄弟。”她想了想道:“我想到一处地方,相信那个地方不会被人记起。”众人问是什么地方,柳絮道:“亡灵山庄。” 没错,亡灵山庄自从上次一战,大多房舍都已荒废,况且因为上一次被毁,很多毒种子毒虫在废墟里生长,亡灵山庄长满一大片毒花毒草。距杨尧和柳絮上次到访也有一段时间,所以那里的毒花毒草长得更繁盛,曾有一些人冒死进入,如不是老田相救,都丧命在此。 只是老田那处房子却住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断头鬼呼喝着几个男人去清理旁边的屋子,搬搬抬抬忙了开来。 毒死鬼便去毒物丛中提练解药,以免在这里住久了,会吸入太多毒气,致人中毒。 赵碧莹,柳絮便与老田在屋檐下聊起了天,老田知道她伤未愈,便拿来一颗补血灵丹让她服下。问起柳絮后来的事,柳絮一阵感概,慢慢道说出来。 老田也有感概的道:“南飞镖局的事我也听说过,但是我相信柳姑娘是清白的。老田我也是过来人,江湖数百年,为名为利,为仇为怨,你争我,我斗你,永未停息,所以我早也看开,就算没有后来的洛大侠灭千毒门,我也会离开千毒门,告老归田,回去自己的故乡种点田地过rì子。” 柳絮道:“如果找到尧儿,我就想与他远离江湖,在山野间搭个小屋,男耕女织过下半辈子。只是却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说完便抽泣起来,赵碧莹忙安慰她。 老田道:“也许尧儿是遇到一些麻烦的事,一时间抽不开身,以他的武功,相信不会有xìng命之休,柳姑娘不要太担心,我会多出去留意的了。”赵碧莹道:“田前辈说的对,杨大嫂你就安下心来。”老田道:“只是这个在此案中下落不明的残卷,我似乎听老一辈说过,说是女娲留下的卷轴,已经在江湖上消声匿很多年,现在却被人找出来,看来这世间不久后将有大劫。”柳絮道:“老田你也这样认为,我也听昆仑子曾经说过,想不到你和他手想法一样。” 老田道:“昆仑子是道教的后生,懂得一点占卜之术却也不足为奇。” 断头鬼几个很快就整理出两间房舍,如果不下大雨的话,估计不会漏水,这一晚,断头鬼和老田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屋,毒死鬼和淹死鬼,赵碧莹住一间。老田原来住的那间阔落一点,就让给柳絮一个住,她是病人嘛,理应得到特殊待遇。 一大早,老田便早早起床,烧焦鬼问:“老田,这么早去哪里?”老田从墙上取过弓箭,道:“这几天大家都吃素,不吃点肉不行的,我们无所谓,柳妹子不补点不行阿,我出去打些野味回来!”烧焦鬼道:“哎,打猎阿,我也去!”老田道:“这样不好,山庄没有看着,出事咋办!”断头鬼道:“你们去吧,我和毒死鬼绞死鬼留下来!”烧焦鬼道:“谢老大,打猎什么的最有爱了!”于是山庄留下僵尸鬼,毒死鬼和绞死鬼。 柳絮醒来得迟,这一路过来亡灵山庄,几乎都是夜里赶路,她没睡过一晚安乐觉。只是外面似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柳絮一惊,简单梳理了一下便开门出去看。 却见屋前面废墟中,断头鬼三人正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打斗。 柳絮一眼认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血和倪竹风。 断头鬼一见柳絮出来便大喊道:“柳妹子,你出来干嘛,你伤还没好,快躲起来,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一个残废的加一点小毛孩还怕打不过!” 话说未完,被司徒血一拐杖扫来,他以钢刀相抵,功力不如司徒血,被弹得向后飞去撞在废墟一面墙上,当即将整堵墙撞倒,倒扬起一阵灰尘,好在断头鬼身体强状,抹抹嘴角的血又扑入打斗的人群中。 司徒血一眼望见屋前的柳絮,yīnyīn笑道:“原来柳家妹子躲在这里阿,真会找地方,江湖上的人为了找你可是费尽心思,谁会想到你竟然躲在我的家里,要不是我想回来找点毒草,还真没发现!”柳絮道:“你想怎样?”司徒血道:“如果我把你抓住献给听北翔,那我这份功劳倒是不小,说实在的,我都有打算转投武林正道,只是对大家得有个见面礼!”绞死鬼道:“呸,你这只狗怎么也改不了吃屎!” 倪竹风火大:“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绞死鬼哈哈大笑道:“怎么,难道你们连狗都不如阿,那我高抬你们了!”倪竹风火起上来,长剑一抖,长剑放出数道幻影,向着绞死鬼的咽喉刺到来,鬼谷七鬼的武功虽不如司徒血,但对倪竹风这样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绞死鬼当不放在心中,铁索鞭一甩,向上一劈,缠向他的剑柄,右掌一晃,一掌照着倪竹风啪去,倪竹风的剑法虽妙,但却削不断她的长鞭,逼着退剑还掌,两掌相接,两人即时往后退一步,呆了一阵又纠缠在一起。 那边司徒血与断头鬼毒死鬼交手,两鬼处在下风。 柳絮再也看不下去,拔刀出梢,跳到司徒血面前,一招“魂不守舍”,刀舞成几道剑影,罩住司徒血身前三处要害,司徒血曾在雪山之巅与她与杨尧交过手,知道断魂决就算不刀剑合壁,也不能小瞧,当下微微半退,拐杖左右“啪啪”杖头杖尾将断头鬼和淹死鬼撞飞老远,再侧退虚步,躲避柳絮这一招。 谁知柳絮这一招三道刀影一定,向着他的左眼刺到来,司徒血定定神,一低头,柳絮的刀在他头发穿过去,一束灰发即时被削断,司徒血暗暗佩服那一位高人创造如此奥秒的武功,他左掌一晃,使出连花**经中的**采莲手,分开柳絮刀芒,照着柳絮胸口啪来,柳絮却是不会逆脉神功,对于这一掌逼在眼前,唯有伸掌迎上,“唔”柳絮自觉一道强劲内力从他掌上传过来,在她体内激荡,源源不休,反复收放,犹如断筋抽骨一样,而她的内力竟然无力抵挡,当即吐了一口血,被拍飞老远。 断头鬼大惊失sè,大喊道:“柳妹子!你没事吧!”碰到这样白痴的对白,只能无语的对答:“你说呢。” 他与毒死鬼、绞死鬼都在这一刻分神,司徒血连出三掌,将三人打倒在地,司徒血道:“风儿,杀了柳絮,让杨尧痛不yù生,让洛怀箫悔愧一生!”倪竹风正要上前,断头鬼扑上来,双手抱住倪竹风的脚喊道:“柳妹子,快逃!”倪竹风挣不开他,举剑砍断他一条右臂,柳絮大惊:“断头鬼大哥!”断头鬼只剩一只手,但仍然用左手抱住不肯放:“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倪竹风狠狠踢了他几脚,踢得断头鬼口吐鲜血。 柳絮便一狠心,转身向亡灵山庄外面轻身而去,司徒血见此,展步扑向柳絮,绞死鬼和毒死鬼便也一同挣扎起来扑向司徒血,死死抱住他双脚。 司徒血眼见柳絮就要消失在眼皮底下,便左右掌齐发,照着两女的当顶拍下,淹死鬼和毒死鬼当即晕死,司徒血踢开两女,奋力去追,倪竹风也挣开断头鬼,跟了过去。 再说烧焦鬼几人在林中打猎,忽见从亡灵山庄方向有三人一前一后离开,很快消息在山峰尽去处,老田道:“似乎是山庄里出了事!”僵尸鬼道:“那还等什么,快回去看看。” 几人刚回到索桥头,见缺了一臂的断头鬼扶着桥索向这边行来,僵尸鬼大惊:“老大,出了什么事,你的手呢?谁干的,我人拆了他的骨喂狗!”断头鬼道:“快去,司徒血和倪竹风要杀柳妹子!他们向外面去了。” 烧焦鬼和砸扁鬼便转身出了去,向刚才那三个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老田要为他止血,断头鬼道:“先去看看五妹和七妹,他们伤得最重。”他便撕了块布绑结实臂上断口,这样血才暂时没喷得那么利害。 老田把了把毒死鬼和绞死鬼的脉象:“还有得救。”他扶起两人,伸手搭在两人背上,运以真气为两人推揉心,经之脉。他的武功是倪竹风所授,因为他忠心又能办事,倪竹风基本上没保留的去教他,所以他的内力和倪竹风差不了多少,两人暂时保住了xìng命。他又说了一处方子,让赵碧莹去外面抓药,这才回屋里找止血药粉替断头鬼处理伤口,断头鬼感叹道:“以后我怕要改名叫断臂鬼了。” 第四十五回 阴阳四使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我们说回到洛怀箫,他与梅凌两人向天云镇而去,为了节省时间,这些天都是轻功前行,约十多天的赶路,便很快来到天云镇,可把梅凌累了个半死。所以他一到天云镇,便是先钻酒楼,扛着个大羊腿出来,洛怀箫便唠叨他有失形象,梅凌白了他一眼道:“雪峰三怪嘛,正常了那才叫有失形象!”他递给洛怀箫一袋肉包道:“要不要,不要拉倒!”洛怀箫伸手掏了两个道:“正好饿了!”梅凌便道:“伪君子!”洛怀箫道:“前面就是南飞镖局了,我们先去那里看看,顺便给镇镖头上柱香!” 南飞镖局门前,一位年老的老者正弯腰扫着地上的落叶,大门半掩,洛怀箫上前行礼道:“老先生,我们想进去给镇镖头上柱香。”老者抬起头微微笑道:“哦,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哎,这些rì子来拜奠的人不计其数,都这样走进去不把我当回事的,你是第一个这么有礼貌的!”洛怀箫道:“出门就成客,那有这样不懂礼数的人,以后谁敢进南飞镖局不向您打招呼的,你就让他来找我,说我是天渊谷洛怀箫!”老者点点头。 南飞镖局大厅门上却是多了一块牌匾,写着“永垂不朽”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落款是枸“赵恒”,洛怀箫道:“看来这南飞镖局一事连皇上也惊动了!”梅凌问:“怎么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上长啥样子,他在哪?”洛怀箫道:“这块匾就是皇上御赐,落款赵恒就是当今圣上真宗。既然御赐的牌匾到了天云镇,失窃的又是御宝,那么这件事一定不会这样罢休,朝庭已经插手调查,我们如果不赶在他们前面查清此事,那么絮儿就更麻烦,那些大内高手可不是好惹的!” 梅凌道:“大内高手,有多高?能打得过梅凌么!”洛怀箫道:“大内高手所习都是华夏千百年这宫庭里历代猛将遗留于世的武功,对外是绝密,曾有善盗高手潜入大内偷那些秘籍,刚入皇城就被杀死了,可见这皇宫里面的绝非等闲之辈!”梅凌道:“说得这么利害是吓人的吧!”洛怀箫无奈的道:“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位长年与上千上万敌军交手的将士他的武功修为到了什么境界!”梅凌道:“这么有挑战xìng,看来我不去皇宫闯上一番,那真的枉走江湖了。” 祭拜了一番,两人才向雁峡而去。 因为事隔不多久,雁峡进来的的路上依然遗落有些断了的刀剑衣鞋,只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兵器都生了锈。 洛怀箫拾起一截断刀仔细看了看,道:“如果是内力外力震断,断口一定异常粗糙,如果是一般兵器所断,两件兵器碰到的时候碰接口也是会有卷痕,你看这些刀的断口,都是一刀而过,断口平整,怕是除了断魂刀剑却没有第三件兵器能做得到!”梅凌道:“我看你是老得糊涂了,段仙飞父女不是也有两件削铁如泥的利爪么,我想一定是那个姓段的臭女人干的,她因为上次被婚宴那事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杀了人嫁祸小师妹。” 洛怀箫道:“段前辈父女身上的兵器乃雪山山中雪藏的寒铁所铸,寒铁深藏在百丈的寒冰下,铁质轻脆,铸造的时候将其敲碎再放在火里烧溶,重新铸造,铸造出来的兵器比玄铁所铸的剑还更坚更利,这种材料极其罕见,百年难寻一块,只是他们的兵器都是爪状,切口自然和刀剑所创的缺口不同。” 梅凌自觉没趣,转身走开,他在峡中回来绕了一圈,他看到那块留着两道刀痕的石头,便道:“喂,姓洛的,看这块石头!” 洛怀箫跑近前,只见是一块大石,上面有两道深深的划痕,洛怀箫道:“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断魂刀法最后一招一刀断魂!”他仔细看了看刀痕,道:“原来如此!不过它是怎么做到的?”梅凌道:“什么原来如此!你把话说清楚点行不?”洛怀箫道:“正如我猜想中的一样,我可以肯定凶手不是絮儿!”梅凌道:“那是谁,你别卖关子了行不!”洛怀箫很天真的望着他:“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有能力把他揪出来。走,我们先回天云镇,找些人来把这块石头搬回去。” 梅凌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在不是叫我搬石头,不然我不干。” 两人正想转身离开,忽从崖壁上跳下两人,挡住两人的去路。 却是一男一女,约摸三十来岁,身着一身素衣,手拎一刀一剑。两人不由分说,人未落地便拔开刀剑,分开两边攻向洛怀箫和梅凌。洛怀箫未知对方什么来路,所以不会出手伤人,便向后小退,男子的刀便砍刚才他面前的石头上,顿时碎石迸溅。 梅凌却不管你是谁,下来就动手,太嚣狂了,便是作个金钟势,使出拈花指拈住那女子的剑尖,谁知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摆剑,梅凌顿觉二指一阵烫热,犹如夹中一块烧红的铁一样,便急急松手,退后两步。那对男女却是毫无停招之势,落地跳近,刀剑齐至,身法异常迅速。洛怀箫一边出剑挡格一边道:“是哪一路英雄,且莫动手,有事慢慢说!” 那男女对望一眼,轻蔑的对笑一下,男子的刀躲开洛怀箫的剑,一招“天南地北”大刀由右边向上点刺挑砍四式连攻向洛怀箫右路。女子长剑飘忽,一招“金蛇乱舞”,长剑在梅凌身前如雨一样零七乱八的刺过来。 洛怀箫这些年在天渊谷中趁着闲空努力修炼自己的武功,在剑法上的造谐有很大的突升,他自创了的一套清风明月剑,可以说是武学史上又一新的创举。 他见眼前这两人咄咄逼人,礼让了数招便不再与他客气,当下剑锋一转,使招“月下听松”将长剑照着来到的寒光迎上去,长剑抖作数道光影,分击眼前的刀而去,兵器碰撞之时,发出叮当的碰击声,迸出数团火花,如无意外的将他那一招“天南地北”化了去。洛怀箫满意的点点头,见那男子又一刀劈过来,只好举剑迎上,两人斗在一起,却也未分上下。 那一边,梅凌后悔这几年偷懒没好好练武功,吃了不少亏。这一下被女子逼得退向山壁,身上衣服就是为了躲避她刚才那招“金蛇乱舞”被划破好几处,要不是他轻功了得,定被划破皮肉。梅凌一边招架一边道:“喂,臭婆娘,别给脸不要脸,我见你是女人才不跟你认真!别逼我出绝招来打,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子妖艳一笑道:“我却看不出你这条矮冬瓜有啥高深的本事!”说完长剑连刺,向梅凌身前胸、喉、额三处刺到,梅凌火起上来,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矮冬瓜三个字!”他双眼突然放光一样明亮起来,望见眼前三道剑影,伸指挑拔,将这三剑化去,再伸拈花指向剑招尽去的空隙中拈过去,刚好拈住女折的剑刃。 那女子想再挣开他的指,却是一转剑柄,无法转动长剑,就像被山壁夹在中间一样,梅凌大喝一声“脱手”往旁边一带,竟也如无意外的将女子的长剑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洛怀箫也使了招“和风拂月”将手中长剑一圈,指点男子的长刀而去,那男子看这一招平平无奇,便伸刀挡格,却不料这一点一击,一股劲力传至,震得他半身麻木,拿剑的手一阵颤抖,这一招却是以浩大星空中,皎月下和风轻拂为意境,让对手认为风岂能拂动明月,却忽略其中云动月移的奥妙于其中,将和风动月的另一番意境展现出来。 右手已无力使招,男子只好收剑跳开几步。 那女子大喊道:“把剑还我!”梅凌得意的道:“哼,叫声爷爷马上还你!”洛怀箫道:“梅老怪,算了罢,还给她,咋不是强盗!” 梅凌便很不情愿地把剑丢还给女子,那男子闻言问道:“梅老怪,难道你就是梅凌?”梅凌道:“好说,雪峰三怪的名字不信吓不到你!”男子行个礼道:“原来是雪峰三怪中的老三,失敬,那么这位大哥是?”洛怀箫道:“天渊谷洛怀箫!”那男子显得很吃惊,道:“原来是洛大侠,刚才真是失礼了!”梅凌道:“你们是那棵葱!” 那男子道:“晚辈董听岳,这位是我妹妹董四娘,我们一共四人,奉皇上旨意,从京城远道而来,彻查南飞镖局的惨案,寻找丢失的残卷,相信洛大侠也是为了这事来到雁峡的吧!” 如洛怀箫所料,朝庭果然派出高手插手进来,这一件事若然查不清楚,不但毁了朝庭与武林交好,生了变故,以后武林正道就要与朝庭为敌的,一轮争斗下的生灵涂炭在所免,还会害了絮儿,毁了天渊谷柳大侠一世的侠名。 董听岳见洛怀箫在发呆,便问:“洛大侠,洛大侠,你有什么发现么?”洛怀箫回过神道:“说实在的,我此行雁峡一是为了寻回那轴残卷,若不然残卷流入江湖,必然引来大批好事者抢夺,造成不必要的死伤。二来是为了我那个侄女儿,我看着她长大,也不相信她会滥杀无辜。董兄弟你看这一块石头,上面有两道刀痕,如果我没猜错,第一道刀痕是凶手杀镇镖头时留下来的,第二道就是听兄弟与如儿对招留下的。” 梅凌道:“你凭什么认为是杀的是镇南飞而不是其它人?”洛怀箫道:“断魂刀法最利害的一招便是一刀断魂,如果不是遇着强敌,是犯不着使出这一招,而押镖的人武功最高强的便是镖南飞。” 董听岳顺他所指,细看石上的两道刀痕:“这两道刀痕虽然一浅一深,那是因为前者命中了人,后者躲开了,但也能看得出出招的是同一个人,招式力度一模一样。” 洛怀箫抚抚胡子道:“看来董兄弟是在皇宫里呆得久了,未能看出它留给我们指证真正凶手的唯一证据。”梅凌道:“姓洛的,你就说出来,别再吊我们的胃口了。”洛怀箫摆摆手道:“如果说出来,让真凶听去了,那我们就无功而返了,所以我要去找人把它搬到天渊谷再作定论。” 董听岳道:“洛大侠,不用找了,就我们吧,反正我也带了人手过来。”他向山壁上呼喊道:“黑白无常兄弟,快下来帮忙?” 只见在两边山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陡然而落,立在洛怀箫面前,只见这两人,一胖一瘦,胖子身着黑衫,显然就是黑无常,而瘦子身着白衣,应该就是白无常,这两人都是手持一支布满尖钉的招魂幡。向董听岳道:“老大,要么着。” 董听岳先向他们介绍洛怀箫和梅凌,黑白无常向洛怀箫行礼问好,洛怀箫道:“我曾听絮儿提起,那个密使曾经提到过其中的真宗派出来护镖的yīn阳四使就是你们四人?” 四人一齐行礼,自报名号,董听岳人称“辣手判官”,而董四娘就是忘川孟婆,那黑白无常兄弟排在最后,黑无常白无常就是他们的称谓。 梅凌偷笑道:“真是猪脑子,跟着老大出来干活力。”黑无常怒道:“矮冬瓜你说什么!”梅凌怒道:“不话叫我矮冬瓜!”白无常道:“我们来教教你怎么样尊重人,矮冬瓜!” 就完挥舞着招魂幡分开左右向梅凌扫到,梅凌双手使出拈花指拈住黑白无常的兵器,说完两手无名指照着兵器一弹,只闻“叮叮”两声,将大关刀和长枪反弹敲向黑白无常,同时侧身闪向黑白无常,挥掌击向两人。黑白无常见梅凌那招拈花指拈住两人兵器,两人使劲往回拉硬是拉不动,再给他一弹,几乎全身都被震麻,当下不敢大意,奋臂上之力稳住兵器,借势转身将梅凌那道力贯在兵器上,朝冲上来的梅凌刺砍而到。 梅凌瞪大双眼,跳跃到两人兵器上,道声:“小心了,左掌右掌朝两人面部拍过去,黑白无常两人暗暗佩服梅凌的轻功,只是跳到兵器上攻击的法子不怎么聪明,两人yīnyīn一笑,各将握兵器的力度一卸,以为梅凌会失足掉到地上,化去这招,谁知梅凌却是早料此着,两掌伸去却是将自己身体带着向前,兵器只是一个着地点而已,所以两人兵器一沉,梅凌双掌依然向他们拍到来,眨眼已至,两人将头一侧,却也只避去一半掌,被从耳边擦过去,两人一只耳朵即时像煮熟的虾蟹一样。但梅凌也天真过头,两掌拍不倒黑白无常,被黑白无常捉住双脚,像扔西瓜一样扔了出去,要不是梅凌反应快,一定撞中坟地里的那棵树,梅凌在空中敏捷的掉转身,双脚在树上一借力,正要再杀向黑白无常两人,洛怀箫道:“好了,梅老怪,再打下去明年也打不完!我们还要赶回去天渊谷,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小师妹洗脱罪名?” 梅凌这才从树上翻身下来,道:“当然想,但我还未打够!这两坨黑白牛屎欺负人,该给他们颜sè看看。”洛怀箫怒道:“你丢人不,怎么说你也是江湖老前辈,和两个年轻人打成平手!” 梅凌白了他一眼道:“什么跟什么,他们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打不赢是正常的!”洛怀箫知道他要面子,便不再说他,向黑白无常二人抱拳行礼道:“梅老怪总是这样子疯疯傻傻没完没了,像小孩一样,别和他一般见识。”黑无常道:“小孩子也不能骂人!”董听岳道:“三弟四弟,咱们是皇下派下来的,不能失了礼数,这事就算了。”白无常道:“好,我们就给洛大侠一个面子。” 梅凌一脸不满意:“是不敢跟我打吧,没出息!”洛怀箫火道:“姓梅的,你有完没完!”梅凌陪笑道:“完了,刚完了。” 于是黑白无常走到大石前面,站在两边运力抱石,黑无常道:“嘿嘿,还不到五百斤,四弟你闪开,我一个人就背反得动。”便将大石抛到背上,还能跳几下:“小意思。”洛怀箫不禁惊叹他的力气惊人,便道:“我们向东南走,不会经过天云镇,所以就有劳黑无常兄弟先背着走,等到了镇上就找辆车子运回去。”黑无常笑呵呵道:“不碍事,我背着去天渊谷也行……”他顿了顿道:“天渊谷在哪里?” 众人几乎要倒成一片,洛怀箫道:“半个月路程就到了。”吓得黑无常差点站不稳,笑道:“我还以为就在前面。” 第四十六回 阴谋初露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赶了三天的路,来到一个小镇,这一路过来,黑无常都背着那块石头,可是把他累了个半死,前面有间客栈,洛怀箫便说:“天就要黑了,我们就在那间客栈住一晚,明天再赶路,顺便在镇上买个马车好运送石头。”便让黑无常把石头丢在门口,这块石头一文不值,也不会有人来偷,董听岳便叫董四娘去买马车,众人行入客栈里。 客栈大厅里,也有三十多围饭席,几近满座。 众人找了个位置坐好,一如既往,小二哥殷勤的上来彻上茶水。 洛怀箫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各行各业的人物都有,自然也少不了行走江湖的痴男怨女,你看旁边一围饭桌前,两男一女正在欢快斗酒,三人都喝得脸红耳赤,但仍未醉倒,看来酒量也惊人。观他们气息沉定,内功也不浅,又见桌上一琴一笔,知道他们也是江湖上的朋友,只是是善是恶,未敢下定论。 其实这三人便是杜笋雨,胡不归和宋书岩,只是洛怀箫几人未见过他们。 这时听见杜笋雨道:“却不知杨大嫂现在身在何处,自从上次昆仑山一别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早知道我就与她一道,现在被人冤枉得无处容身,连个可为她作证的人也没有,师父却也不知去了哪里。”胡不归道:“前些rì子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起,墓剑侠似乎在昆仑山与司徒血师徒大战一场后便不见了踪迹,江湖传言,他是受了重伤,去了一个地方养伤,也有人说他被司徒血所杀,如若司徒血已经练完莲花**经,墓剑侠不敌也不出奇,况且他们师徒联手,这些yīn险狡诈的恶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杜笋雨怒道:“你胡说,以师父的武功,司徒血绝对不是他对手,他不会死的。”胡不归道:“最近江湖上谣言四起,说残卷已经在江湖上出现,并且得到残卷的人会经过这个小镇,看来我们来的是时候。” 洛怀箫便回身向他们行个礼,问杜笋雨:“姑娘,你是尧儿的徒弟,也见过絮儿?”三人先回礼,杜笋雨点点头道:“嗯,有过一面之缘,是那次在昆仑山,是师父救了我的xìng命,还教了我武功,所以我就叫他师父,知恩得图报嘛,只是他行踪不定,我也未曾尽徒弟的一分责任。敢问问前辈是?” 洛怀箫正要回答,旁边一人道:“天渊谷洛怀箫洛大侠你都不认识,那你还敢出来行走江湖!”说完便向洛怀箫行礼问好。 杜笋雨很惊喜:“我也是刚踏足江湖不久,江湖上一些成名的人物我也未听说过,但是杨大嫂曾经跟我说过她身边发生过的故事,所以洛大侠的名字自然是知道,只是一直未见过,所以认不出来,洛大侠见谅。”洛怀箫正想说什么,梅凌站起身,却发现他突然长高了,原来是站在椅子上,他打量了一下杜笋雨道:“长得倒是不错,一面之缘就能让他教你武功,说,是不是你勾引杨小子,那小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小师妹的事!” 洛怀箫瞪了他道:“梅老怪,你怎么说话的!”梅凌不怕他,叉起腰道:“我就这样说话,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杜笋雨道:“这位前辈说话如此有骨气,有趣,人也有种仙风道骨,高高凌下的威武气概。难道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雪峰三怪之一,人称食怪的梅凌梅老怪。”这话说得梅凌一阵心花怒放:“你也听过我的名号阿,看来我梅凌在江湖上还是比姓洛的出名!” 洛怀箫不管他的得意洋洋,问胡不归:“这位兄弟你说的难道是残卷会在这个小镇上出现?”胡不归道:“没错,这一路过来,人们都是这样传的,已经有不少人见过残卷。” 洛怀箫沉思了一阵,董听岳道:“不管是谁得到它,我也一样要拿回来,它是朝庭的御宝,一定要归还朝庭。”梅凌道:“你说是朝庭的就是朝庭的,它上面刻了名字么!”董听岳一阵无语,洛怀箫道:“残卷沉睡了万年,是朝庭将它找了出来,那它就是朝庭之物,只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它的主人究竟是谁,我担心的是残卷突然又在江湖上出现,是否真是一种巧合,凶手既然能杀镇南飞,在絮儿面前来去自如,定不是等闲之辈,其它人想要在他手中夺去残卷,那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残卷现在却出现在江湖,你们想一想,真的这么简单?” 董听岳道:“不管是谁,要是被朝庭知道他私藏残卷不上缴,若抓到他一定会被满门抄斩。” 就在这时,店中有人突然着激一般从座上跳起,在桌上摄行,向门外仓惶逃去,董听岳一眼看到他背上背着的一卷画轴,便急呼:“放下残卷!” 什么,残卷!黑白无常也看到了,他们四人为了配合这次调查残卷丢失一案,都在皇宫里看到过残卷的样图,所以对残卷的样子便是再熟悉不过,一眼能认得出来。黑白无常当先夺门而出追向那人,董听岳还在喊:“我是皇宫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董听岳,残卷是朝庭之物,令你快快归还!” 梅凌吼道:“鬼才认识你什么屁卫,追吧!”他与洛怀箫、杜笋雨三人先后追出门,董听岳才抄了大刀,跟在他们背后。 店中还有一部份人见残卷在面前出现,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携了兵器也跟着前面的人夺门追去。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这么一幕,三十几人在屋顶上追风逐月一般的追着前瞻面一个人,引得街上的人止步观看,大为惊奇,瓦薄易碎,比自己,绝不能踩在瓦上行走。 前面那个带着残卷的男子约摸三十来岁,身着一件灰衫,他一边在屋顶上跑一边回头留意着背后追来的人,可能看到他留着的一撮小胡子,一副猬琐的模样。 论起轻功,洛怀箫、梅凌、黑白无常都算得上是一流,但却怎样奋力仍追不上前面那人。洛怀箫望见前面屋舍尽去,跳过那道三丈宽的街道就会落后他五丈多,再也追不上。洛怀箫伸脚踢起两块瓦片,向前面那男子送过去,虽然他这一踢,自己顿然落到最后,但亦然能让那男子回头挡格或侧身去躲。 但那男子竟然不去挡格也不去躲避,被两块瓦片撞在后背,即时从屋顶上摔到街上,屋顶上这群人除了董听岳几人,都像饿狼看到猎物一样从屋顶上扑下,争抢残卷。黑无常胖大的身体挡在众人前面,向掌奋力向近前的人送出去,一股劲力似浪cháo一样冲出去,将十多人全撞到向后压倒成一片。他喝道:“谁敢再上前,莫怪我不手下留情!”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抢到残卷就能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一起上!”人群即时乱了起来,举了兵器扑向黑白无常。洛怀箫几人都被围在中间,而那轴残卷,就在不远,一人拾得,另一人来抢,挥刀砍去,一支手臂连同残卷抛入空中。残卷再掉入人群中,一番争抢,又倒下数人,洛怀箫向梅凌道:“梅老怪,把残卷抢过来!” 梅凌道:“小意思!”甩开与他对打的人,矮小的身形钻进人群中,极其灵巧的在人群中穿插,瞬间钻到那四个抢残卷的人中间,两手拈花指作了个势,伸指弹拈,那四个人的兵器全被拆断,梅凌一手捞过残卷大喊道:“残卷在我手里,谁还敢上来!”话音刚落,四五个人扑近前,都被他飞脚踢晕。 原来这群人有三十多个,现在却多了一半,因为街上的人听到残卷里有长生不老的秘密,就不是江湖人也上前来想抢一份,这样下去会伤及更多无辜。洛怀箫大喊道:“梅老怪,离开这里。”梅凌道:“去哪里阿,我又不认识路!”杜笋雨道:“梅老怪跟我来,洛大侠,董大哥,我们先走,书岩,不归,你们垫后,老地方汇合。 杜笋雨当先跳到屋顶上,洛怀箫几人也纷纷跟上,董听岳不忘把那偷残卷的男子一手抓住,连拖带扯的牵了走。 而那些想抢残卷的人也不会罢休,发了疯一样要追上去,被胡不归与宋书岩阻拦下来。 小镇西南边有处密林,杜笋雨便带着众人躲到树林里,不久,胡不归和宋书岩也赶上来,后面的人都被他甩开了。董听岳把那男子一把推倒在地:“说,残卷是不是你杀了南飞镖局几十条人命得来的,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好看。”说完伸刀将一棵酒坛粗的大树拦腰砍断,吓得那男子心都跳了出来,这才说了事实。 原来他叫童赖,是江湖上有名的飞天大盗,人称“换rì鼠”专干一些偷鸡摸狗,挖人坟墓的勾当,师承已逝汪洋大盗“偷天蛇”仇孤的门下,因为好吃懒做,只学了一点逃命的轻身功夫。仇孤在世的时候曾经提起过这轴残卷,死之时未曾亲眼所瞩,实属盗者的遗憾,所以童赖这些年却都在寻找残卷,前一阵子查及资料,找到藏残卷的古墓,只是古墓被同行所抢先盗开,残卷不知所踪,他一路打探,终于得到一点线索,于是顺藤摸瓜注意到南飞镖局。 镇南飞德高望重,江湖上黑白丙道都给他面子,童赖就没有下手,一路跟随着去到雁峡,亲眼目睹那个长得像柳絮的凶手杀了镇南飞,但很奇怪的是凶手只是杀人,并没有拿去金银财宝和残卷,所以他便坐收了渔翁之利。 洛怀箫道:“那么江湖上残卷的那些谣言都是你散播的。”童赖连连摆手:“不,绝不是我,我自己不会武功,不会蠢到让众多高手围着我抢夺残卷。”董听岳道:“难道这个残卷是假的。” 他连忙将残卷摊开,看了又看,上面的这一种兽骨,是实心的骨头,是从某一种宠然异兽的整块骨头切出来,当今世上绝对找不到,而且这一种画布,能够抵挡刀剑的砍削,世间也极其罕见,的确是真正的残卷。 洛卢了想道:“看来这是凶手故意所为,他的目的是要在江湖上制造更大的乱子。他的目的是以残卷引得江湖上的人自相残杀,实在是高明阿。”梅凌道:“难不成又是司徒血。”洛怀箫道:“那就不敢肯定,不过他这一着,倒是让我原来所以的疑惑都解除了,我想我能把这个凶手揪出来。”梅凌做了个很困的表情:“又不肯说,我不问了。”洛怀箫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出来,现在说了还太早。”他向董听岳道:“董兄弟,残卷能不能先借我用几天,用完后一定完好无缺的让你带回京师。”董听岳道:“洛怀箫要残卷做什么?” 洛怀箫道:“用它去钓一条大鱼。”董听岳便答应下来,洛怀箫又道:“你们几个谁跑得快。”童赖举了手道:“我!”梅凌瞪了他道:“去去去,你个破贼凑什么热闹!”洛怀箫道:“童兄弟这一次拿了朝庭的宝物,罪名可不轻,搞得不好下半辈子都要躲着朝庭的追杀,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童赖道:“洛大侠请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洛怀箫道:“很好,我要你去一趟蜀山找个人,他叫老田,住在亡灵山庄。”童赖道:“跑腿活阿,我最拿手,我就去。” 洛怀箫便告诉他进亡灵山庄的方法,童赖作了一番保证便去了。洛怀箫道:“秋天就要临近了,又是一年一度举办百花盛宴的时候了。”梅凌道:“还开阿,年年都出事,没一年能吃顿安乐饭的。”洛怀箫道:“我想这一次之后我们都会吃得安乐饭。我要干一件一箭多雕的大事!”他又向杜笋雨道:“杜姑娘,如若你三人有空,可否也帮我做点事。”杜笋雨道:“洛大侠尽管吩咐。”洛怀箫道:“我要你们在江湖中散播消息,说我残卷在我洛怀箫手中,并且已经破解了其中的秘密,百花盛宴我将向众人公开残卷的秘密,并且就南飞镖局一案给人们一个交待。”梅凌道:“姓洛的,你疯了,这样那些好事的人不把天渊谷踏平了才怪。”洛怀箫道:“天渊谷是我的地盘,再且残卷在我手上,他们不敢胡来。” 杜笋雨道:“哦,我们一定会办好。”便与宋书岩、胡不归离开。 董听岳道:“只是也不排除好事者滋事,洛大侠,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董某四人万死不辞。”洛怀箫道:“有,把那块石头完好无缺的运回去天渊谷。”梅凌在一旁偷笑:“做苦力的!” 洛怀箫望了望天空中飘过的云彩道:“真希望尧儿和絮儿也能回来。” 第四十七回 百花盛宴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九月初一前后,洞庭湖岸停靠的船只比往年多上好几倍,从这里下船去天渊谷的人更是洛泽不绝。 天渊谷谷主洛怀箫得到残卷,江湖上在数月间传得沸沸扬扬,天渊谷这一年再办百花盛宴,揭开残卷之谜与南飞镖局的惨案,单凭第一样就已让无数人垂涎三尺,究竟这上古神卷中记载的长生不老是否是真的。 五岳派,风月派,云城派,天迹派,江湖仅剩的这四大正派五百余人相继到来,幽冥,太行,玄武,朱雀,百合,紫衣,等众多小门派也结着三百多人的队伍来到。江湖上一些侠义英豪也来了不少,还有大部分不相识、亦不知是正是邪的人,再加上一些凑热闹打酱油的,天渊谷三天内聚集了数千人,花丛过道都挤满了人,又不忍贱踏百花,于是人群停在花丛过道。 相比于往年,这一次百花盛开得更烂灿无比,花丛间百蝶朝花,蜂涌嬉乐。 洛怀箫知道这一次来参加百花盛宴的人比往年多上好几倍,梦蝶山庄门前那片空地却是不能容下这么多人,于是就在花丛过道里摆下宴席,又在梦蝶山庄左边的悬崖上搭了一个悬空的平台,足有三十丈宽,这里本来就已经是谷腹,所以只要有点内力的人站在高台上说话,谷中各处都能听得见。 百花盛宴这一天天还未亮,洛怀箫站在平台上指点着下人在谷中吊挂灯笼。 其实他心里也惶恐,怕自己计策不周全,这一次,天渊谷里可是有几千条人命握在自己手中,一失足成千古恨阿。 背后忽然有人说话:“洛兄弟,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洛怀箫这才回过神,转身看是五岳神僧其中的四人,便向他们行礼:“几位大师这么早就起床,不睡多一会。”道空道:“百花盛宴快开始了,我是不想错过这一年的的盛宴。”洛怀箫道:“了空大师怎么没有来?”惜空道:“大师兄仍在闭关,黑姑那一事困拢得他太深,他这些年也不好过,希望他能顺利渡过这次难关,超脱凡尘,成就金佛。”背后有人讽刺:“在小黑屋里坐个一年半载就能成佛,想得太美了吧,要是能,我梅老怪准备几车粮食,躲到洞里呆上十年八年,那不比成佛还牛逼!” 说话这么呛人,当然是梅凌,只见他背着手走过来,彻空道:“梅老怪不如你去试试,或许真能得道成仙。”梅凌道:“切!我才没那么傻,与其把青chūn浪费在山洞里,不如做点美味佳肴,死前也可以做个饱死鬼。” 洛怀箫望着山壁外面透起的一点晨光道:“七鬼絮儿都离开几个月,自从他们在亡灵山庄与司徒血师徒战了一场就音讯全无,尧儿也不知去了何处,如果他们都在,我就不用如此担忧。”梅凌道:”怕什么,都长那么大的一群人,还会在荒山野岭迷路了不成!” 这时候,几个花匠搬了几盆花在平台边沿上摆了,洛怀箫吩咐他们不要摆那么悬,以免风大吹倒,砸伤下面的人。道空指了指那些花道:“哦,难道这是……仙女花?”洛怀箫微微笑道:“没错,这就是仙女花。” 只见这一坐仙女花,花苞手掌大,呈粉玉sè,花瓣略带一点谈绿,中间点缀着两蔟花蕊,黄紫相间,娇若仙女。 道空很意外的道:“早就听闻天地间上有四样灵物,东海血珍珠,南雪峰仙女花,西天山毒参草及北雪山的千年灵芝。这雪峰山的仙女花花朵可以晒干用来熬汤,喝了后能驱百病,只是这花很多年前就已经绝迹,就算柳意松也未能再找到它,如今却让洛兄弟种了出来,实为震惊。”洛怀箫道:“我也是一次偶遇山中的樵夫,在他家中作客时发现一枝干了的仙女花,在上面找了一粒花籽,拿回天渊谷栽种,想不到竟然种活了。” 梅凌道:“你还好意说,让我拿这破花熬汤,熬了半天味道才出来,石头一样!” 众人相乐而笑。 东边渐亮,洛怀箫放松了一口气道:“嗯,百花盛宴要开始了。”他扫了一眼人众,每个人都已就座,在那里开着小差,平台这边,五岳神僧,段仙飞父女,昆仑子师徒,赵碧莹,yīn阳四使,雪身三怪,杜笋雨三个与剑离恨坐成一围。平台近边上,各门各派的长老、舵主,小门派掌门人也依次而坐。 洛怀箫便让人着燃炮竹,一阵噼啪的炮竹声过后,天渊谷花丛顶上飘浮了一团轻烟,如若仙境。 他站到台沿,说开话来:“各位朋友。”话音响落山谷里各处,喧吵的人们慢慢静了下来。洛怀箫从桌上拿过一杯酒,向四周作了个敬酒的姿势道:“今天九月初一,又到了天渊谷举行百花盛宴的rì子,在百花齐盛的今天,洛某感谢诸位赏我这个脸,从四面八方来到天渊谷作客,这第一杯酒本是应敬大家,只是天渊谷是柳大侠安息的地方,百花盛宴与及谷中的一切都是柳大侠一手创办,他为我们武林正道的安宁付出的,我们无以回报,所以这一杯酒当敬柳大侠!” 他将酒向鸳鸯崖柳意松夫妇墓碑方向洒在平台上,平台周围的人众亦一起站起来高呼:“敬柳大侠!”都倒满一杯酒,向鸳鸯崖那边洒在地上。 洛怀箫再倒一杯酒道:“这一杯酒我还不敢喝,这几年,为了铲除武林中的毒瘤千毒门,有不少无辜的百姓,还有我身边的弟兄牺牲,所以第二杯酒我敬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大侠,真正的英雄!”说完将酒洒在台上,周围的人也有感触,纷纷将酒洒在地上道:“敬逝去的英雄!” 洛怀箫又倒了第三杯酒:“第三杯酒,洛某还仍然不敢喝,因为不久前,因为那轴残卷,导致南飞镖局几十条人命惨死在雁峡,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洛某在今天会替他们捉拿凶手,这一杯中慰他们在天之灵。”他再将酒倒在台上,周围的人都相继效仿。洛怀箫这才倒了第四杯酒:“这一杯,洛某敬大家!”说举杯饮尽。周围的人也举杯道:“敬洛大侠!” 万劫山和听北翔,刘紫衣,江涵三人坐在一起,这三人前一阵子在江湖上就南飞镖局一案搞得鸡犬不宁,江湖上那些人为了找到柳絮抢到残卷,乱得像一锅粥一样,只是后来洛怀箫得到残卷并破解其中的秘密,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把所有目光转移到这次的百花盛宴上,论计谋,他万劫山及不上洛怀箫一根头发,所以只好乖乖的跟着来到天渊谷。 洛怀箫也不计前嫌,热情招待他们。 此时,听北翔便低声问万劫山:“万教主,你看洛大侠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我们是不是真的错怪柳絮了。”万劫山不屑的道:“怕是他心疼柳絮,借以揭开残卷的秘密来引开江湖上的人对柳絮的注意,好让她躲藏得更深。残卷是上古神卷,他一个凡人却是如何有这等聪明能解得开,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出什么好戏来。北翔,凡事都不能心软,到中途就言放弃,你不要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这一切证据都指向柳絮就是凶手,他洛怀箫也无从去辩。”听北翔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而那边,剑离恨不时偷偷望几眼杜笋雨,杜笋雨被他望得脸红耳赤:“你,你再看我我就打你。”剑离恨道:“像你这样的绝sè女子,真的十年难得一见,哎,听洛大侠说你们几人都有一绝,是不是吹的。”宋书岩转了一把铁笔:“你觉得我们是虚有其表么?”说完伸笔在桌上写了一个“岩”字,剑离不屑一顾的道:“写个字谁不会,这也算一绝么?”胡不归道:“你再看看。”剑离恨再看那字,刚才他写下字的地方已经现出了一个“岩”字的印痕,似刻在桌上一样,果然神奇。 剑离恨道:“不如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里面如何?”胡不归打量了一下他道:“你?你会什么,琴棋书画我们有了三个,要找的是的人至少会画画,你行么?”剑离恨道:“不会可以学嘛,那就这样定了,以后我就跟你们混了,报名号的时候记得加上我的名字。”杜笋雨道:“行阿,只是打架的时候你别跑就行了。”胡不归道:“老大三思,这小子啥也不会,打起架还要照顾他一份,咋整阿。”杜笋雨道:“不碍事,他这些年跟着洛大侠,武功定也不浅。”宋书岩道:“那你总得有个像样的武器吧,但是不准用笔,版权所有,盗版必究。” 剑离恨道:“用笔太次了,等百花盛宴一过,我就问洛大侠要那卷残卷,这可是上古神卷,用来当兵器,无坚不催哦。”胡不归道:“吹吧,那东西是朝庭之物,到底手里都会引来杀身之祸,还会在江湖上翻起掀然大浪,就算你敢用,那边那四个人也不给你。”说完指了指yīn阳四使,剑离恨道:“事在人为,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手。” 那一边,洛怀箫接着道:“那大家就请自便了,宴上的饭菜都是梅老怪的手艺,他可是半夜起床摘菜了,大家可有口福了。” 人群纷纷举筷,因为宴席多数都设在花丛过道里,可以一边赏着怒放的娇花一边品尝美味佳肴,可算是一种享受,更有文人雅士,即兴作诗,击掌唱歌。一些歌舞乐师更是在宴余抚器弹奏,捏指起舞,一些剑士也乘着酒兴在席间挥剑助舞,引得千人喝彩。一些小孩更是在花间嬉闹,时不时趁人不注意,偷摘花朵来戴,被大人发现骂到哭个不停,给这一次的百花盛宴添上不少风景。 有:“一抹淡紫破千红,叫若丁香相伴开。” 也有:“烟作罗帐花作床,缠绵蜂蝶舞长空。” 只不过,洛怀箫的目光始终会带着微笑在人群中扫过,他在寻找着什么,yīn风问:”洛兄,是不是担心司徒血师徒会再来捣乱?“洛怀箫摇摇头道:“我但心的不是他会来,而是担心他不会来,那么我所有的布置就算是白费了。”梅凌道:“难不成你转投恶派,要与他们同流合污,合计杀害这里的所有人!我梅老怪算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这样的yīn毒。”洛怀箫白了他一眼:“我生是为正义而生,死也是为正义而死,绝不可能会与邪魔歪道同流合污。”梅凌捂着嘴笑道:“说得自己这么伟大,我终于明白了,大侠不是打出来的,是吹出来的!” 引得同桌的五岳神僧一哄而笑。 宴到中途,万劫山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起身向洛怀箫假意的行个礼:“洛大侠,你请我们来天渊谷,不只是为了看风景和吃梅老怪做的菜吧,你说你得到了残卷,并破解其中的秘密,残卷何在,为何不拿出来让大伙瞧一瞧,这样吃着美味的饭菜,赏着百花争艳,又能新睹上古神卷的风采,那可不枉此行,要不然你就是糊弄天下群雄。” 他这一起哄,人群即时轰动起来。 洛怀箫呼喊人群静下,笑道:“这是我让大家前来我玩友渊谷的另一个目的,自然不是糊弄人,好,既然大家都想看残卷,那我就让大家一饱眼福。” 说完让剑离恨去庄内取残卷。 万劫山心中偷笑:“任你洛怀箫再聪明,也算不着这一次百花盛宴几千人在场,只要残卷一出现,必然会一哄而上,一番撕杀就再所难免,等他们打得你死我活,我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哼哼!” 而听北翔敢讲里想的这残卷如此宝贵,眼下这些人不可能不哄抢,洛怀箫却能如此沉定的将残卷消息公之于世,他必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是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就无从得知。他最关心的是师父被杀一案,柳絮究竟是不是凶手,如果不是,真凶又会是谁。 第四十八回 假作真时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片刻,剑离恨手捧着一只长木盒从山庄那边来到平台,那些人的目光立即盯住这只木盒,蠢蠢yù动,想随时扑过来抢一样。 等剑离恨走近,洛怀箫把脸一沉,很是严肃的道:“残卷是朝庭的御宝,谁要打它的主意就是与朝庭为敌,任你武艺再高强,也不是千军万马的对手。搞不好还会招来满门抄斩的死罪,断子绝孙,遗臭成年。”他这样一说,未免使到一些胆小怕事的人使坏的念头尽然涣散,半拔露刃的兵器也不敢再拔,握紧的拳头也松了开来。 那股笼罩着的杀气立刻消去了一半。 洛怀箫轻轻的打开木盒,人群的目光也随之盯着木盒,把脖子伸得老长。洛怀箫取出残卷,举在手中,人群立刻一阵惊呼,洛怀箫道:“这就是残卷。”万劫山道:“洛大侠,随便拿出一卷破画轴就说是残卷,这未免太儿戏了吧。”洛怀箫道:“那万教主也不能证明它不是真正的残卷。” 听北翔起身道:“见过真正的残卷只有我和柳絮,柳絮既然不在,那就由我来验证它的真伪。”他便走到洛怀箫旁边,洛怀箫把残卷递给他,听北翔仔细辩别了一番,又摊开画卷来看,好一会才道:“这的确是真正的残卷,上面的纹理和墨迹都不是想模仿就模仿得来,只是这画轴的sè感似乎变新了。”洛怀箫道:“哦,既然是上古神卷,沾了人的灵气而变得新起来那也不奇怪。” 万劫山道:“天渊谷人才济济,想要打造一卷假的残卷出来何其不易!” 万劫山旁边一中年大汉道:“万劫山,你是不是有意来捣乱的,洛大侠说它是残卷,它自然就是!”万劫山一看,是玄武门掌门茶讯,他哼了一声道:“茶掌门,难道你想公然跟我幽冥教叫板不成,幽冥教的何在!”“在!”他身后的数十人即时应声,茶讯道:“我不是来找架打的,只是以事论事,但如果你偏要找架打,那我玄武门奉陪到底!”他故意将最后四字说重些,他身后数十名玄武门弟子即时站起身喊道:“对!” 两人几句不和,便各执兵器打起上来,其它的北众也相互扭打在一起,洛怀箫眉头一皱,喝道:“不要打了!”但打斗的人群都不听他使唤,无法停住,片刻有人受伤,碰碎不少桌椅,洛怀箫便将残卷递给剑离恨,握了长剑跳入打斗的人群中,挥剑去挑解众人的相斗,但未伤人。梅凌自然是不会错过,挽了衣袖也插手进来,近他身的无不被掀倒,只是他出手不会留太多情,他拈花指下,未免有伤筋错骨,躺在地上没两三个时辰是爬不起来。 万劫山更是和茶讯纠缠在一起,风火轮与银枪来回闪动,他们的武功虽然都是不相上下,但茶讯倚仗着那一支银枪的长度优势,使得一套暴雨式的枪法,却也逼得万劫山连连退却。 这两人一进一退,往剑离恨身边移过来,那边的洛怀箫似乎感到不妥,大喊道:“离恨,小心他们要抢残卷!”剑离恨一醒神的时候已然迟了,原来激烈打斗的茶讯和万劫山突然将兵器一转弯,齐齐向剑离恨而到,茶讯银枪封点他身前胸、喉、额三处要害,万劫山的风火轮在他左侧飞削,截住他后退左避的去路。 洛怀箫却是想不到这两人只是在演戏,虽然幽冥教和玄武门素来都少来往,但以万劫山这样的个xìng,这一次天渊谷到访的大小门派不计其数,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出头,那必然会很被动,任你幽冥教再强大,犯了众怒,那必被群起而攻之,那样就得不偿失。幽冥、紫衣、百合是盟派,只是这一次刘紫衣和江涵都未出面挑衅,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一路的,所以万劫山私底下就偷偷与素不相交的玄武门共同上演这一场戏,两人借此人群打斗乱起来的时候,去抢夺残卷。从而引得那些有这样的心思而不敢为的人与他们一起犯乱,因为万恶已始,缺的往往是一个借口。 万劫山这人却也是老谋深算,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总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来作jiān狡小人的地方,浪费不止,把把自己推向邪魔歪道的行列,若有不慎而行差踏错,必然一失足成千古之恨。 善与恶,其实只是一步之遥,一念之差,为人处事,如果不思前虑后,很容易走上错路,这个时候,试着把你的目光看得远一点,那么你就看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做做人想不到的事。 剑离恨道声:“难道你们以为我就好欺负么!”便举起残卷,横扫茶讯与万劫山来到的兵器,看得周周的人一声怜叹,都以为这一刻,残卷会被两人的兵器撞得粉碎,长生不老的秘密就要付之一撞,不少人叫出了声:“万教主茶掌门,看着点。” “当”三件兵器撞在一起,大家都以为残卷的骨轴会被撞碎,但却不然,残卷非但安然无恙,还把茶讯的银枪撞到变弯,就连剑离恨也退后一步,望了望残卷:“果然不愧是神器!”万劫山道:“既然是神器,那就拿来让我参透参透其中的秘密。”举了风火轮,使了一招“六月飞霜”,风火轮急剧旋转,发出阵阵手急风,他左手轻提,向着剑离恨旋过来,剑离恨只觉他的风火轮未到,那阵劲风亦似利刃一样扑到,割破他的衣服,剑离恨微退一步避其锋芒,他的风火轮已经眼前,唯握紧残卷,奋力还击。 这一卷残卷,有三尺长,剑离恨初时使得极不顺手,在万劫山和茶讯的合攻下不断处在下风,杜笋雨便向胡不归道:“二弟,去帮他一把。”胡不归摸出两个铁棋道:“好阿,我正愁着没事干。”那边剑离恨道:“不用你们帮忙,我剑离恨不是盖的。”这一招,茶讯的长他骤来,枪头所向也是他身前的几处大穴,身后的万山也yīnyīn使风火轮而来,飞砍他的双腿,要将他的下盘金钟势消尽。 剑离恨将手中残卷一转,抓住画轴一端,本事想着整卷用来撞茶讯,但他刚用残卷,用得不顺,只是将另一端连着画布向茶讯飞过去,同时将身一卸,向身后的万劫山飞去两脚。 因为残卷的画布就有丈多长,比起茶亦的银枪还长一截,所以残卷弹到,茶亦一个措手不及,被弹中胸口,这一击虽然力度未足,但也使得他胸口一闷,一口气提不上来,憋得一脸紫,忙退到一边打坐调息。剑离恨暗暗开心,想不到这残卷有这等用处,便得意的向闪避了他飞脚的万劫山道:“残卷在此,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万劫山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心想:我摆不平你一个黄毛小子,以后还敢在江湖和各门派面前抬得起头么!”他将风火轮一舞,逼近剑离恨,一阵狂乱砍,剑离恨将残卷的画布卷到七尺左右,挡在身体前面,那风火轮的利刃全落在画布上,却也未削出一丝痕迹。斗了百余招,剑离恨已然将残卷舞得比剑还顺手,他已经找到这一件兵器的感觉,这一招,万劫山的风火轮砍到右边身,剑离将左掌伸前,残卷向前挥出,万劫山果然侧身躲去,但他想不到残卷别一头画轴竟然被剑离恨舞到往回折,击在他后背上,将万劫山送向自己的左掌,万劫山身体前扑,下盘早已空虚,无力去避这一掌,唯有挺胸来迎,被拍往后飞出去。 这一下,幽冥教和玄武门的弟子也几乎全倒在地上,又见教主被打倒,都纷纷收了器来扶万劫山,洛怀箫和梅凌也收招退回桌边,洛怀箫道:“万教主,茶掌门,我早就说过,残卷是朝庭之物,你们公然来抢,大庭广众之下,你也好意思。”万劫山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我相信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吧,长生不老谁不想要,只是他们缺少一个带头的,我就出头了,想不到天渊谷人才济济,我万劫山自认倒霉,我们走。” 说完转身要走,洛怀箫道:“万教主,难道不想知道残卷上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之秘?”万劫山闻言,停住脚转过身:“好,我倒要看看你洛怀箫的谎言还能编到何时。”梅凌跳到他面前,凑到他眼前,差点鼻子都碰上,梅凌吼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每!“说完挥拳要揍他,限风喝他道:“三师弟,谈定,不要胡来。”梅凌收拳叉腰道:“加上个木才是我的姓。”说完潇洒的走回原位。” 洛怀箫向众人道:“诸位,大家都认为残卷中记载着寻找长生不老的途径,其实并不然,得到残卷后我便苦心研究了许久。上面画的只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画而已,如果我们略有游历,就不难发现这图上画的就是名山在川在远古时候的样子。”他把残卷与剑离恨一同展开,于是一大群人围过来,左看右看,一番议论。 有人道:“这里和终南山很是相似,这民间传说的长生不老难道只是糊弄人。” 又有人道:“我曾在古书中看到过,华山的仙人一掌峰以前是一整块。” 更有人道:“洛大侠未到天渊谷前曾游历过众多名山大川,他的话可以信。” 董听岳便问:“那洛大侠,残卷如若是假的,那我们要怎么回去向皇上交差,他定要安一个以假换真的罪名。”洛怀箫将残卷卷好,笑道:“其实大家都认为我手中这一卷是假残卷,不然,这是真的,世间虽有众多巧手神匠,但能这短短两个多月里造出一卷一模一样的人怕是还未出世。” 人群中有人道:“那就不要再为这轴普通的画卷伤神,继续百花盛宴吧。”洛怀箫道:“甚好,只是我想当着众人的面,把它丢进万丈深渊,一来董兄弟回宫也好有个交差,真宗问及,江湖上的人都能作证。” 人群便拍手赞成,于是洛怀箫行到平台边缘,下面就是天渊谷那道深不见底的深涧,他将残卷投入涧中,残卷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洛怀箫向众人四向拱礼道:“残卷之事就告一段落,大空请回到自己座上,继续赏花品宴。” 人群便各归各座,平台这边,也有天渊谷的下人过来收拾了一番,摆上新桌椅,摆上新宴。 宴间,洛怀箫见剑离恨不住的向自己望来,似又有话想说又不敢说,便叫他来自己座边:“离恨,我见你有话要说,那就说吧,在我面前还要见外么?”剑离恨道:“洛大侠,就算残卷是普通的画卷,那也不要丢到深涧下面,我挺喜欢那卷残卷,用来当武器自然是很好。”洛怀箫道:“我也看得出它很适合你,只不过为了让大家放弃对残卷的追根问底,减少江湖上的争斗我只好这么做,这就是我的第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目标。只是这残卷中到底是不是藏有长生不老的秘密,那就留给后人去追寻,我们是凡人,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凡人能够左右,我们能左右的是凡人之间的事。”剑离恨道:“但残卷都扔进深渊,还怎么追寻?” 洛怀箫向他低声道:“那是假的。”剑离恨道:“你不是说能仿造残卷的人还未出世么?”洛怀箫指指那边的铁神三:“人未死,何以再出世。”剑离恨道:“那真的残卷仍然在。”洛怀箫道:“知道的人只有你和我。”剑离恨惊喜的道:“多谢洛大侠。”洛怀箫呷了一口酒道:“哎,我给你的,只是假的残卷,你要彻记。”剑离恨忙点头。 就在这时候,那边的杜笋雨一桌子相继倒在桌上,洛怀箫一愣,他也感到头一阵眩晕。 第四十九回 主角出现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昆仑子道:“酒里有毒!”梅老怪瞪着他:“什么!不可能!酒菜都是我亲自监督的,谁能在我梅老怪眼皮底下下毒!”洛怀箫道:“大家潜运内力护住心脉,我相信我们要等的人他已经来到!”梅凌道:“难道又是那个混蛋司徒血么,你给我出来!” 洛怀箫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只有高台这边的几围宴席上的人倒下,其它的都惶然的望着周围,jǐng惕着将要发生的危险。许江已经替杜笋雨几人诊过脉像,向洛怀箫点点头,洛怀箫便道:“司徒血,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难冰片宁我洛怀箫亲自来么。” 空中传来一阵狂笑,听见那把苍老的声音答道:“洛大侠说话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落去,两个人影从人群中拔身而出,几个起落跳到高台上,没错,这两个从正是司徒血和倪竹风。 洛怀箫苦笑的扶着桌子晃了晃道:“千算万算,不如人算!”司徒血道:“洛兄,你看我司徒多给你面子,你每一次举办百花盛宴,我必然到场,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封个大红包也应该的!” 梅凌道:“封你妈的大头鬼,就你司徒血,梅老怪一个人摆平你!”刚才他叫司徒血不出来,洛怀箫一叫就出来了,那就是不给自己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多没面子。说完踏步上前,左掌向司徒血送过去。倪竹风从旁来阻:“想动我师父,问问徒弟答不答应!”拔了长剑拦腰砍到,梅凌瞪了一眼他道:“毛头小孩,滚一边去!”伸指拈住他的长剑往上一折,那把剑毫无疑问被折断。梅凌身形一晃,绕过倪竹风,左右拈花指又似鹰嘴一样向司徒血口啄过去。 司徒血虽然瘸了一脚,但并不把梅凌放在眼内,伸手连拔两下,将他的拈花指之势全然化尽。梅凌一眼看到他的拐杖,心里暗笑:“死瘸子,看我踢掉你的拐杖,看你还得瑟!”说完右掌虚晃,向司徒血佯拍过去,等司徒血接这一掌之时下盘金钟势一卸,伸脚去勾扫他的拐杖,司徒血自然不是白痴,将拐杖往地上一支,入地一尺,梅凌一脚扫在拐枚上,痛得他抱住脚连跳几下。 司徒血哼一了声道:“别打我拐杖的主意!” 格凌道:“早知道把拈花脚也学了!”司徒血道:“那就先拿你开刀!”左手使出千手观音拳向梅凌送来,虽然他只是以一只手使招,但千手观音拳的拳影已然罩住梅凌前后左右,梅凌只好挥指去拈,却是每一指都落空,一不留神,脸上吃了一拳头,即刻肿了一边,他大喊道:“大师兄,还不来帮拖!” 那边yīn风道:“哦,正想来。”他进前一步,作了个攻势,内力已然全贯在双掌道:“司徒血,看我的超级无尽掌!”说完左掌向司徒血拍去,司徒血望见那串掌影之中,劲风随之而到,刮到他白发飘拂,如果比在以前双脚完好,双拳使出的千手观音拳,就算十个yīn风他也不放在眼内,只恨杨尧残天一剑毒辣。 这一掌来得急,没给他多想的机会,他一愣神之时,掌已到眼前,便收了拳势,侧身避去,左手轻轻一绕,绕到他的掌后,伸指一弹,弹中他手腕的内关穴,yīn风只觉手掌一痛,右掌收回,左掌飞出,司徒血甩开梅凌,使出分花拂柳掌迎上去,两掌相撞,司徒血的掌却被弹回去,这yīn风的掌果然是名不虚传,他的掌力无源无尽,和逆脉神功相比有过之不不及。 而梅凌,此时与倪竹风战在一起,他的长剑被梅凌的拈花指左扯右拉,变得弯弯曲曲,使起上来极不顺手,他的武功自然比不上梅凌,梅凌稍作认真就能要他xìng命,只是梅凌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司徒血,打一个毛头小孩实在有失梅老怪的威风,所以都是出招逼开倪竹风,然后出指拈向司徒血,但倪竹风每一次被逼退,都能轻易回来,轻身功夫之卓越,可比当年的叶紫蕾,反而逼得梅凌又要回招来还击他。 而那一边,yīn风左掌收回,右掌飞出,那串掌影紧接着前一道,似一条掌龙,随着他双掌收伸,盘旋翻飞,顺着他的掌式,冲击司徒血的身前要害,看得旁边的人都暗暗惊叹,这雪峰三怪的的武功果然离奇古怪。 只是yīn风的掌法虽然凌厉,但都被司徒血以分花拂柳掌与毒**采莲手化解,司徒血yīnyīn笑道:“任你无尽掌再无尽,能耐我司徒血何,是你们不要命,下在yīn曹地府不要怪我!”说完伸了一手执了yīn风的手一扯,yīn风只觉劲力所牵,无力抽身,撞缶他伸起的掌上面,那边的梅凌看到yīn风有危险,正想上前,倪竹风又来yīn阻。 这时梅凌却不管你是小孩还是婴儿,左掌一伸,向倪竹风送去,右掌一送,直逼司徒血。这两掌劲拍而出,已是梅凌全部的力气,倪竹风伸掌来迎,被拍飞了去,也不知摔到何处。而另一掌拍向司徒血,司徒血将拐在杖插到地上,来了个金鸡dú lì,左掌依然拍向yīn风,伸了右掌拍向梅凌,yīn风和梅凌都被两掌撞到,同时倒飞了去,摔出不远的桌上,砸碎不少桌椅。 洛怀箫与剑离恨跑过去扶起他们:“梅老怪,yīn小怪,你们没事吧!”yīn风笑口常开的道:“没事,死不了!” 司徒血接紧步追上来,左掌向洛怀箫送过来:“洛怀箫,现在该是我与你之间的帐算清楚的时候了!”洛怀箫向剑离恨道:“离恨,照看好梅老怪两个!”便挥剑使了一招“抱琴听月”长剑在身前一摆,作了个剑势,进步向司徒血刺去,剑招之中,似抱琴在月下弹唱,轻听娇月的话语,大地之上几乎都是耳目,所以洛怀箫的长剑所去,似数十道剑影向着司徒血,让对方无法辩认那一道才是真剑。司徒血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挥起铁拐杖,使了一招“玉莲开花”朝前面的剑影扫去,正中洛怀箫的剑。 司徒血道:“清风明月剑也不过如此!”洛怀箫道:“看来你对我还是很了解!”司徒血哈哈大笑道:“知已知彼,百战百姓,二十多年前我能在天渊谷安排一个眼线,二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可以!”洛怀箫道:“但你不要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十年前狄远泽能被柳大侠感染,二十年后他若在我身边一定也能被我感化。”他双眉一扬:“况且,你并不了解我!” 说完向司徒血送去一掌,司徒血道声:“这一掌似乎伤不了我。”举掌来迎,两掌一对,他和司徒血都各退一步,司徒血口中一腥,感到一股热血涌上来,他强忍吞到肚中道:“你,你竟然学会逆脉神功!”洛怀箫也好不了哪里去,他嘴角渗了血出来,抹了抹道:“逆脉神功是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为何不能学。”司徒血道:“你们都已经中毒,却是如何能使得如此深厚的内力。 就在这时,原来倒伏在桌上的杜笋雨三人,五岳神僧、昆仑子,段仙飞父女,铁神三等都相继醒来,司徒血退后一步:“不可能,为什么?”洛怀箫拂了拂衣上的尘土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次你没用千毒门的奇毒,用的是天渊谷的花来达成你下毒的目的。” 他在原地踱了一步道:“天渊谷中的花草布局都是原来的谷主柳大侠早就好,初时我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这谷中的花有一大部分都是具有毒xìng,花香、花粉、花涂都能置人于死地,虽然这样,但是它们开出来的花很娇艳,所以柳大侠并不会错过它,但是要怎么种它才能使它安全,我想柳大侠学会以花克花,只要在毒花丛里种上一种与它想克的花,它的毒就会被淹没。昨天晚上我发现这里的花树的叶子变黄,我以为是花匠忘浇水,于是浇了点水就没多在意,直到早上起床,它还是老样子,而且树上的花也差不多枯萎,我观察一番才发现那些花树被人拔起来,根都被剪断,这样,花因为喝不到水就会在一段时间内自行枯萎,这些毒花如果没了那些克制它的花,下载是毒xìng发作。” 段仙飞道:“那我们现在却又为何没被毒死?”道空道:“是仙女草,仙女草的气味有驱毒醒神的功效。” 司徒血yīnyīn笑道:“你以为侥幸逃过一劫就可以了么,只要我司徒血没死,一定会让你们从此在江湖武林消失,就算你会逆脉神功就算你这么多绝顶高手一起上,我也未怕过,来吧,都一起来!”洛怀箫道:“如你所愿!” 他与梅凌,yīn风,段仙飞,五岳神僧一同扑过去,司徒血再将拐仗拄地,左脚缠在杖上似蛇缠一般,腾了双手,双手拳掌挥舞,分花拂柳掌、**采莲手相互转换,左拳右掌,右拳左掌,上下翻飞,在他周围布成一个盾一样。 洛怀箫使了清风明月剑法,跳到司徒血左边,一招“金钟震月”长剑向着司徒血连刺五剑。梅凌和yīn风都受了一点小伤,便与拈花指和无尽掌在旁边助攻。段仙飞仗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利爪,攻在最前,昆仑子运起千剑诀,七把长剑从天上向司徒血插下。五岳神僧虽得四人,只是他们武功各异,都可独当一面,围着司徒血身边,出拳破他的拳掌手。几大绝顶高手围攻,司徒血全然不惧,那阵阵掌拳手影,在此时些刻却犹似千手观音的千只手一样,各对洛怀箫几人。 杜笋雨道:“不归,书岩,我们也上!”她望了一眼剑离恨:“你要不要一起来!”剑离恨很开心的道:“我等很久了。”杜笋雨向他微微一笑,剑离恨心中一动:“此女非我莫属!” 只见杜笋雨纤手抚琴,拔动惊弦,阵阵内力随着琴音,透过洛怀箫几人的空隙游向司徒血,击在漫天乱舞的拳掌手影上。宋书岩也踏步行近,一支铁笔舞动在司徒血周围,胡不归也使出终极一招,一副铁棋轮流出手,只只棋子也从洛怀箫几人的空隙里向司徒血飞去。十几个人围攻一个瘸脚老人,如果是正道高手,定会让这些人声誉扫地,但对手是司徒血,一个杀人不眨眼,手上负着几百条无辜xìng命的大魔头,何须与他讲一对一的江湖规矩。 杀得了他,天下就太平!杀不了他,天下从此不宁。 但是司徒血就像一个吸取天地jīng华的洪荒异兽,洛怀箫十多人的围攻却丝毫伤不到他的毛发。 司徒血狂笑道:“武林正道难道就只有你们这些废物!十多人连我一个瘸脚老人都打不过,武林正道气数已尽,从此谁能耐我司徒血何!”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都一阵热血激涌,都握紧手中兵器,要扑上来,只是司徒血前后左右都被洛怀箫几人团团围住,自己无从下手,盲目的上前去,只会给洛怀箫等添乱。 而就在此时,司徒血大喊道:“从此以后,我司徒血就是武林霸主,看我来结束这一切!观音拜佛!”在他身边的拳、掌、手,突然全停住,向着平台砸下去,“轰”三声巨响,千万道拳掌手之影从撞地处迸飞出来,击在周围的人身上,将所有人包括围观的一部分人全部撞得飞起,一个个倒在地上吐血。 司徒血再次狂笑:“我何须练五六七层,就在这一招就可敌千军万骊,我还要畏惧谁?”他指着平台周围的人道:“你们,统统奉我为尊,给我下跪!”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人道:“会点三脚猫功夫就要当武林霸主,你的白rì梦未免做得太早了吧!”众人闻声向谷口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群人影向着平台这边踏着花树飞来。 第五十回 柳絮归来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是七个男女,他们越过天渊,向着平台这里划了半个弧落在平台上,洛怀箫看到这七人,很是惊喜的道:“七鬼?”烧焦鬼道:“喂,洛大侠,几十年不见,你们还好吧。”洛怀箫脸都黑了,不就是几个月没见么,于是道:“几十年还记得我洛怀箫,有心了。”梅凌道:“白痴的对白,矮个子,我小师妹呢?” 烧焦鬼道:“在后面呢!”他向背后谷口方向指了指,顿见一条白sè绸带从远处shè来,落在平台的护栏上,烧焦鬼快手快脚的把绸带绑紧在栏上,向远处道:“有请我们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的柳妹子!”断头鬼瞪了他一眼道:“不许卖广告!”烧焦鬼道:“柳絮妹子,出来吧!” 远处传来一声娇娇的应答:“哦,我要来了!”只见远处绸带的尽头,一个白衣娇影踩着绸带而来,正是柳絮,风吹动她的秀发,拂动她的白裙,她犹若天仙降凡,掠过众人的头顶,引得人群一阵惊呼,柳絮面带微笑,脸上泛着一片红晕,轻眨着大眼,那种回到天渊谷的亲切感使她心中一阵激动。突然,她脚下一空,绸带绑在栏上那一端间然松了,“哎呀!”她惊叫了一声,整个人摔到花丛中,惊飞一大群蜂蝶,形这一来,那种仙女下凡的美好幻想顿时消失,形象大损,人们差点晕倒一大片。 烧焦鬼眨了眨眼向花丛中道:“柳妹子,是我不好啦,你有有事?”断头鬼道:“你认真点行不行,这次登场我们练了好久的!”柳絮轻轻拂去身上的花瓣,群蝶闻了她身上的牡丹香,也飞在她身边缠绕,柳絮道:“几位大哥,我没事。”便跳上花树,在树顶上一借力,飘然落到台上。 柳絮看到台上洛怀箫等人都躺着,便与鬼谷七鬼一道将众人扶起,洛怀箫颇感欣慰的道:“絮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柳絮点点头道:“我们在亡灵山庄遇上司徒血,几位大哥大姐也受了伤,他们师徒紧追着我,我无轻功不及他们,于是利用地形甩开他们,以后的rì子就一直躲避江湖上的人追杀,后来七位断头鬼大哥几人找到了我,告诉我天渊谷要举办百花盛宴,我担心会出事,于是就回来了。” 听北翔本想就她出现来询问她南飞镖局惨案的事,只是现在大敌当前,自己武林正道定不能在此时起内讧,于是站在一边,看着平台上的发生的一切。 柳絮回来,最开心的还是梅凌,他把柳絮一把抱起来,好吧,他太矮了,只能抱到柳絮大腿,将她举在空中道:“小师妹,三师兄想死你了!”柳絮道:“三师兄你先放我下来。”梅凌便放她下来:“这么多年不见,小师妹是越来越漂亮了。”众人差点又汗倒一片,柳絮扫了一眼人群,盯住万劫山道:“我这些rì子东躲xī zàng,都是拜万劫山二人所赐这帐我先记着,我这次回来,一来是冒着危险看看大家,二来是报我爹及天渊派众多无辜被杀的人之仇!” 她从背后慢慢拔出断魂刀,刀尖指地,向司徒血道:“该是你为天渊谷中的冤魂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司徒血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叫你男人出来!”柳絮道:“那就试试,人总是会进步的,我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姑娘!” 柳絮说完尖刀前挺,使了一招“雨润百花”伴着一缕香风向司徒血进招而去,这一招,司徒血一愣,她使的却不是断魂刀法,只见眼前刀影茫茫,却未能看清她的刀所在何处,不敢大意。司徒血将拐杖望着刀影扫出,却一杖扫空,果然全是虚影,她的刀已越过自己的拐杖,向自己咽喉割来,疾如闪电,司徒血马上将头一偏,断魂刀从颈边擦过,划出一道微策的刀痕,渗出鲜血。 司徒血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这是什么刀法?”柳絮道:“恋花刀法,我却不会像你一样死抱着莲花**经不放,那样你一辈子也不会有进步!”司徒血哼了一声道:“武林正道这群绝顶高手都倒在我脚下,试问还有谁能敌我?”柳絮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外更有仙。”司徒血作了个掌势道:“你说的是你么!”说完举掌进步,直逼柳絮胸口,梅凌大喊道:“小师妹,小心他的分花拂柳掌!” 司徒血一掌向柳絮推过去,只是一掌,因为他知道柳絮在逃亡的这几个月里一定有奇遇,从刚才她的一招刀法中可以看出她的武功在这个期间大有长进,如若她也像杨尧一样弄个残天一剑的绝世招式出来,那自己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 柳絮望见来凶猛,知道这一掌分花拂柳掌在逆脉神功的配合之下,威力强大,自己却不会逆脉神功,无从抵抗那些源源不绝的内力扑来,于是将身形向后滑退,轻若雨燕,而司徒血这一掌也随着他的身形跟着来,两人的身形几乎离开了平台,似逐月追风一般,让旁人羡慕不已。 柳絮的后面已经是万丈深渊,但司徒血的掌依然凌厉的拍过来,眼看就要被逼落深涧,柳絮将身一止,使了一招“丛间飞蝶”左手在台上一借力,整个人灵巧的从司徒血掌下抽身出去,柳絮一站定身,举刀使了一招“痴蜂追蝶”照着司徒血后背连刺三刀。司徒血刚才以为柳絮会在台边止步,所以这一掌的劲力随着身形向前扑,势要将她在台上打死再摔到深涧下面,想不到她使了这么一招怪招,让他撒旦手不及,身形一时无法止下。 危急之时将手中拐杖往台上一支,但木搭的平台无法吃得消他那股前扑之力,被拐杖一戳,厚木板立刻破了开来,好在司徒血此时的前扑之势已经减了一大半,他在护栏上借力再将后面的势消去,那一边护拦被击了个粉碎,掉入深涧里,他刚站定身,但柳絮那一招“痴蜂追蝶”正好来到。 司徒血慌忙侧身去躲避,只躲开两刀,第三刀在他右臂上划了一道口,好凌疾的刀法! 柳絮这一招得势,但却未高兴得起,因为莲花**经的武功举世无双,自己这一路刀法侥幸胜得一两招,那是司徒血还未认真起来,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刀法到底去到那一程度,以便策以真招对付,到时候与他硬碰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柳絮一边进招解招,一边想着如果才能打倒司徒血。忽然,柳絮一眼看见他出招的时候,瘸了右脚给他的招式带来很大的阻碍,他都要依靠着那一支铁拐杖来平衡身体,这就好办了,柳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招,柳絮左手连挥两掌击向司徒血双肩,右手断魂刀使一了招“白蛇偷香”断魂刀yīnyīn的从暗处偷出,向他的铁拐杖砍去,这一下,司徒血就算及时发现,他的左右臂都被柳絮双掌封住,无法移开铁杖,“咧”铁杖被断魂刀削断,司徒血两手各执一截,呆了一阵道:“是你将自己逼上绝路,黄泉路上莫要怪我,去和杨尧团聚去吧!” 他将四成的内力贯在左足,这样下盘比双脚站着更稳,左手手摊掌握拳,挥舞于身前,拳变掌,掌伸手,手变拳,三式互换,身前拳掌手的影来回激荡,不时向身边突出,司徒血单足前跳,向柳絮逼过来,柳絮唯有举刀去砍,却刀刀落空。 柳絮早在雪山这巅就见识过千手观音拳的利害,但想不到今天他将千手观音拳揉合了分花拂柳掌、**采莲手,这样一来,拳中有掌,掌中有手,能将近身的所有招式和来袭的兵器分击弹拔,所以无论多锋利的兵器,都被其中的**采莲手拔偏,于是就认为自己的兵器都砍空。 这样一来,无论柳絮的刀法再jīng再妙,也无法破解。 柳絮“阿……”一声惨呼,胸前连中三下,被拍得向深涧飞出去,鬼谷七鬼大叫不好,要向柳絮奔过去,司徒血道声:“多管闲事!”身形一晃,晃到七鬼与飞出去的柳絮中间,使出那招“观音拜佛”鬼谷七鬼却毫无抵挡之力,都被弹了回头,一个个摔出老远,躺在地上无法再爬起来。 在莲花**经面前,他们竟然是如此无力。 眼看着柳絮掉进万丈深渊,台上的人想去救,但是被司徒血这一创,连站起的力气也提不起来,难道,柳絮的命运就这样结束?梅凌哭得呼天抢地:“小师妹阿,你的命为何这般苦,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争挣,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去,呜呜……”yīn风却依然笑道:“哭个啥,小师妹还死呢!你们看!” 众人的目光投向深涧那边,只见一个白影从深涧下面升起,是柳絮,她手中还牵着一条白sè的绸带,原来是她进谷时踏着那一条绸带,因为护拦这一头绑不紧,于是就垂落深涧之中,想不到却成了柳絮的救命稻草。 柳絮借着绸带荡起来,在空中划了半个弧回到平台,但她却站不稳,倒在台上吐了一口血,向梅凌艰难的笑了笑道:“三师兄,我爹娘的仇还未报,我等的尧儿还未回来,我受的冤屈还没不反,却不能就这样死去。”司徒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还有能力再与我相抗么!”柳絮一边向他爬过去,一边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报灭门之仇!”洛怀箫道:“絮儿不可,他会杀了你,不要过去!” 柳絮不哦,爬近司徒血脚下,握着无力的拳头去打他的脚,司徒血道:“送你去见他们!”说完伸掌一掌送向柳絮的头,柳絮受些一掌,即时双眼一黑,但她还有一丝意识,无力的抬着拳头,司徒血又要一掌打下去。 柳絮却再受不住一掌。 周围打酱油的人群再也忍不住,大呼着:“司徒血,不要欺人太甚!”百余人一同涌上来,司徒血道:“很好,就用你们来祭奠我千毒门死去的弟众,还有我的几位爱徒!” 说完跃高丈余,半空中使了“观音拜佛”拳掌手砸地之时,迸发出千万道劲风,将周围的人全都掀飞出去,但人群仍未停止,又一群人涌上来,司徒血双拳不住的往台上捶,上来的人都被拳风掌影掀倒,躺成一大片。 此时,谷腹。谷口方向的人也呼喊着“铲除恶魔的口号向这边涌过来。”司徒血道:“来吧,全都一起来,千军万马我也不放在眼内。”说是这么说,几千人一同涌上来,莲花**经再利害也抵不住群攻,他一眼看到驯顺上的洛怀箫,想着百花盛宴是他一举力,人们都是冲着他而来,只要杀了他,那些人群龙无首,还有这般傲气? 司徒血拾起柳絮的断魂刀,跃到洛怀箫面前,挥刀便砍,这殷刀削铁如泥,就算没伤也难以抵挡,况且洛怀箫还受了重伤。 就在千钓一发的时候,一物从远处飞来,撞向他的手腕,来得迅猛,司徒血抬手来躲时已迟了一拍,被撞中手中的刀,顿感劲力震来,全身都麻了一麻,断魂刀拿不稳,“当”掉到了台上。 那一物,竟然是一支船楫,他环望四周,却没发现有高手,他吼道:“躲在暗处暗算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斗!” 话音扫过山谷,原来向这边来的人都停不脚,四处看刚才救洛怀箫一命的是谁。空中传过一声狂笑道:“是我!”司徒血寻声望去,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向平台这边飞来,这一次,他们脚下没踏任何东西,竟然是凭空踏来。从背影上看,却是一老一少,都是身着白衣衫,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几乎都在这里了,从他们的轻功来看,武功不在司徒血之下。 他们是谁? 第五十一回 四灵元老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司徒血可不管来的两人是何方神圣,他拾起自己被柳絮砍断的两截铁拐杖,运足内劲向着空中飞来的两人丢出去,看他们人在空中如何躲避。 那两截拐杖向那两人飞去,却忽见一直走在背后的那个少年急步走在老者的前面,将肩上一巨物挡在身前,两截拐杖都撞在那物上,司徒血尖眼一看,惊了一惊,是墓剑! 那么,那个少年就是?没错,来的两个人正是杨尧和凡一剑,凡一剑一头及膝白发,胡子也长到腰间,双臂上缠着一条粗铁链,十分霸气。 杨尧被两截拐杖阻了阻,所以落后凡一剑好几丈,凡一剑落到台上,扫了一眼周围躺着的人,又打量了一下司徒血:“一个人挑战武林正道,哼哼,有我当年的风范。”司徒血道:“你是谁?” 凡一剑正想回答,杨尧落到台上,他远远的就看到台上躺着的柳絮,所以一下来便扑到柳絮身边,轻轻抱起她,抹了她嘴角的血迹,呼喊道:“絮儿!絮儿,我是尧儿,收到请回答!” 凡一剑和司徒血同时汗了一脸。 柳絮此时以是奄奄一息,她是咬着牙撑到现在。听到杨尧的呼唤,柳絮微微睁开眼:“尧儿……”杨尧点点头:“是我,絮儿,你撑着点。”他四下望了望去寻找许江,许江虽然始终没有参与战斗,但因为站得太近,也被震伤。柳絮微微招起手,杨尧忙轻轻握住,柳絮道:“尧儿,在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我这辈子也就没有太多遗憾了,只可惜没能……亲手杀死司徒血,报不了灭门之仇……”杨尧道:“絮儿,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就算把我一半的xìng命给了你,我也愿意!” 杨尧将一股柔和的内力输送到柳絮体内,这股内力通过逆脉神功,不断的在她体内来回游走,调理她受伤的内脏,逆脉神功本以伤人xìng命,在此时此刻却能用来治内伤,这得对这一门的内功心法cāo控自如,杨尧此时的内功一定又超越了一个境界。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样的道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亦好亦坏,有利更有弊,只在你如何去运用。 只是司徒血就是那种yīn险狡诈之人,见杨尧为柳絮输送内力疗伤,便身形一晃,绕过凡一剑,伸了右掌,使足九成内力,贯掌拍向杨尧。杨尧依然为柳絮输送内力,看也不看他一眼,左手举掌迎上去,“啪”,从杨尧那边传来的内力涛涛不绝,来回激荡如若狂cháo,却是司徒血被拍得向后摔出去,虽然他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当众出羞,但落地后还是站不稳,一膝跪地,极不情愿的吐了口气。 司徒血道:“你不是掉进深洞里摔死了么!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尧道:“那个洞是很深,我以为我也会摔死在里面,只是我心中牵挂着絮儿,我不能死,我不可以让絮儿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世上,所以我不能死。我在那里找到了寒潭,遇见了凡老前辈,虽然那个深洞,上窄下宽,无法攀爬,只是山洞里却有很多用来装干粮的箱子,于是我就把木箱拆了,用墓剑在壁上凿洞,将木板钉在石壁上做成栈道,沿着洞壁盘旋向上,这样就能很轻易的出来。” 凡一剑深深呼吸了天渊谷带着香味的空气,很感概的道:“想不到这世间上还有这么一个胜似仙境的山谷,如果能在这里住着,那我凡一剑定能再活上五百年。” 凡一剑? 茶讯一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他撑着站起身来道:“凡一剑?这怎么可能,凡一剑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凡一剑打量了一下他问:“你是那位?”茶讯道:“晚辈玄武门第二十七代掌门茶讯。”凡一剑道:“原来三弟的后人。”茶迅向他行个礼道:“难道真是祖师伯!”凡一剑点点头:“行不名,坐不改姓,四灵宫四大元老之首,人称‘青龙’的凡一剑!” 这时,人群中朱雀门、玄武门的弟子纷纷在地上爬起,向凡一剑行礼:“祖师伯!”凡一剑笑到眼睛咪成一条线,道:“想不到两百年后还能见到师弟师妹们的后代,不必多礼。” 梅凌向洛怀箫道:“喂,姓洛的,他是忠的还是jiān的?”洛怀箫摇摇头:“似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他都两百多岁,两百年前的江湖是什么样子,我就无从得知。”昆仑子道:“理论上是jiān的,我师父风月子的师父说过,武林中曾有一大邪派,名叫四灵宫,四灵宫的开山祖师天山居士千叶子武功盖世,座下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高徒,他们各掌一舵,与武林正道斗了数十年,不分胜负,它们稳坐天山,独占天边一角,只是后来似乎发生了一点变故,千叶子去世,四灵元老各自猜疑,最后相斗导致回四灵宫解体,此后他们四人就不知所踪。” 很显然,凡一剑都听在耳中,他感叹道:“师父离奇去世,我们都猜疑是我们四人里其中一人为了抢夺四灵宫宫主下一任所为,所以互相残杀,四灵宫从那刻起便瓦解,我们四人各奔东西,我就到了昆仑山,与当时的风月派第七任掌门凌虚子结下仇怨,想不到败在他手下,被囚寒潭之内。” 昆仑子道:“是那个冰窖,那里百余年没人去过,想不到还住着一个老古董。” 凡一剑不再理他,望向天渊谷外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活在这世上的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想不到……他再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道:“三弟,我知道你还活在世上,事隔两百年,就算你恨我这个大师兄,经过这么多年,也该随岁月而流逝去,就算不念我们是同门,也念那些年,我们一起的师兄妹情谊,我敢说,就算再过几百年,你们还是我的好师弟好师妹,回来吧,我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以浑厚的内力说出,向着谷中各处飘散而去,不住地在山谷里回荡,他内力之深厚,在场每一个人都自叹不如。 许久,没有人回应,梅凌便道:“这丫的不会是在山洞里呆久了,脑子变坏了,他以为个个都像他一个能活两百年阿。”洛怀箫道:“不对,刚才救我的那一支船楫并不是凡一剑发的,方向不对,难道,是他?” 凡一剑停了一会,便又再喊道:“青龙!”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了四遍,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白虎!”这个答声离洛怀箫很近,他一回头,那个白虎竟然,竟然是铁神三! 铁神三激动的走到凡一剑面前,热泪盈眶:“大哥!”凡一剑先是愣住,打量了他许久,也激动得流了眼泪出来:“二弟!”两人拥抱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两人又互拍对方肩膀,相视而笑,凡一剑道:“竟然想不到二弟你活着,只是,你比大哥还要苍桑许多。”铁神三道:“rì子不好过阿。” 凡一剑又望向人群道:“不知他们还在不在。” 他二人一直呼喊着各自的名号,两把声音不断的在山谷里荡,甚至激到平台周围的花都震动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一人答道:“玄武!”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拔起,在空中划了半道弧来到高台,只见他头戴竹帽,满面红光,腰间还别着一只竹笼,洛怀箫也认得他,他就是在洞庭湖摆渡的老船家茶亦,他就是四灵元老中的玄武?那真可算是深藏不露,刚才救自己一命的那支船楫就是他扔出来的。 茶亦激动的道:“大哥!二哥!你们还好吗?”三人又一番苦诉,未了,又继续呼喊,但是这一次,却是喊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再有人回答,凡一剑伤心的道:“看来三妹……朱姬她已经不在人世。” 赵碧莹一直在一旁打坐疗伤,这时听到凡一剑说起朱姬,便无意的道:“朱姬,我nǎinǎi也叫朱姬。”凡一剑虽然知道世间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但也想证实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上刻着一条青sè游龙,十分jīng致:“你有没有见过这种玉佩?”赵碧莹拿来过看了看,道:“我nǎinǎi也有一块,只不过上面刻的不是龙,是一只有点像凤凰一样的鸟。” 凡一剑双眼一亮:“没错,没错,那就是我四灵元老的信物,一般是用来号令弟众,她就是朱雀朱姬,她现在在哪?”赵碧莹伤心的哭道:“几年前,她与人打斗中受了重伤,不久就去世了。”铁神三重重叹了一口气:“人,却不能胜天。”赵碧莹轻轻抹了眼泪问:“只是你们说nǎinǎi是四灵元老之一,只是她什么武功也不会?”茶亦道:“三姐是用毒的奇女子。”赵碧莹点点头:“她对草药的xìng质十分了解。” 凡一剑道:“如果她能再等几年,那我们四兄妹就能聚在一起了,如果我们不是年少无知,就不会相互猜忌,导致兄弟妹反目成仇,各自怨恨两百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两百年。”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凡一剑道:“当年我们四人离开天朝宫后,我就一直在追查师父的死因,查遍了和四灵宫有渊源的人,才知道我们都错怪对方,凶手是四灵宫的人,她竟然就是师父的义女玲儿。”茶亦道:“这怎么可能,玲儿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义父!”凡一剑道:“玲儿是武林正道派进四灵宫的jiān细,也就是风月派凌虚子的徒弟。那一晚,她在师父的茶中下毒,武林正道的几位高手杀入四灵宫,师父武功虽然高强,但已经毒入肺腑,不敌众人合力来攻,被打败了,众高手劝说师父归回武道,师父最终被说服,他架想自己带着四灵宫一路过来,滥杀无辜,让许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心感愧疚,愿以死偿还,他让玲儿动手,这样,他会感到一丝安慰。我们被惊动的时候,师父却已离开人世,而玲儿也不知所踪,都认为谁先进厅中谁就是凶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就寻到昆仑山,向凌虚子兴师问罪,却不敌于他,被囚在了寒潭里面,一直到尧儿的出现,我才得以与他合力扯断铁链出了来。” 三人又一阵感慨。 凡一剑白了一眼司徒血:“小子,我听尧儿说你无恶不作,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并不是我三人其中一人的对手。” 司徒血一直在旁边打酱油,因为他接了杨尧一掌,受了内伤,趁着凡一剑三人聚旧潜运内力疗伤。此时此刻,功力基本上都恢复,他yīnyīn笑道:“枉死在你们三人手下的无辜xìng命怕不比我少吧,难道你们这是要与同道中人作对。” 凡一剑道:“没错,四灵宫以前的宗旨是‘人挡杀人,佛挡弑佛’无论你是谁,挡着我们的必然要死,只是你忘了那是四灵宫,四灵宫早在两百年前就不存在了,就算还有不少后人留在世上,那也与我们无关。我在寒潭里面着壁思过了两百年,这世间上善恶无衡,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无论你是江湖上善还是恶,都不重要。很明显,你司徒血所做之事,是大恶,大恶,人必要诛之!我们四个人都活了两百多年,就因为我们犯下太多不可弥补的过错,老天所以不让我们死那么早,受尽人间的悲苦拆磨,来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司徒血道:“那就要看看你三个老古董能不能将我诛之!”凡一剑将臂上的铁链松出丈多道:“两百年没动过手,正好舒活下筋骨。”他右臂一振,身上似蒸笼一样冒着丝丝冥气,司徒血未免有点胆怯,这三人这些年一直隐藏着自己,会否暗中修练武功,茶亦和铁神三不好说,但凡一剑,从他这手臂轻轻一振,自己站在离他两丈外就感到那股强烈的内力冲击之势扑面而来,空气中都似乎布满杀气,那一种怒震天地的气势跃然而现,似乎只要他一掌就能将自己拍得粉身碎骨,司徒血四处环顾,想找倪竹风,但倪竹风自被梅凌甩飞,便不知去向。 司徒血一阵失望,一个凡一剑未动手就有这么强的力量,要是他们三人一起上,再加上一个杨尧,那自己如何能应付?眼看就能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却偏偏杀出来四灵元老,司徒血左拳右掌,拳紧掌直,这一场恶战是无所避免。 第五十二回 终极一战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平台中间的几个人已经磨拳擦掌,正要大战一场的时候,一旁替柳絮输送内力疗伤的杨尧道:“凡老前辈,你一路从昆仑山长途跋涉来到天渊谷,想必也累了,你下去休息一番罢,这里,交给我和絮儿就行了,他欠我们爹娘的,今天意是得算个明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柳絮的气息已经恢复不少,杨尧便将她扶起来:“絮儿,你能站得起来么?”柳絮咬着嘴唇:“嗯,我感觉好多了,尧儿你的内力又增进了,这些天你都去了哪儿,我找不到你只好回来天渊谷。”杨尧笑了笑道:“在昆仑山遇到一点小麻烦,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还好,我赶回来了。” 他把自己掉进寒潭,差点摔死,又差点困在寒潭出不来说成是一点小麻烦,看得如此平谈,他在意的不是那一点生死的经功,而在意现在他还活着,活着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其它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人生,无谓计较太多的得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柳絮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我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再见到你了。”杨尧伸了手,轻轻抚理她的秀发:“傻丫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有事。”柳絮紧紧揽住他,生怕这个男子会再离开自己,许久,杨尧才道:“好了,絮儿,我们得先解决司徒血,报我们父母及观音门、天渊派的灭门之仇。”他将断魂刀拾了起来,递给柳絮道:“你还能拿刀么?”柳絮深情的望着他笑了笑道:“尧儿,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梅凌吼道:“臭小子,你疯了吗,你明知我小师妹受了重伤,还要她跟你打架,你安的什么心!”柳絮回头向梅凌笑了笑道:“三师兄,我没事。”司徒血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还能凭着残天一剑伤得到我么!” 杨尧提了墓剑道:“那就要试一试!”他又向柳絮道:“絮儿,你在这里站着,暂时不要你帮忙。”柳絮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心点。” 杨尧心中一动,顿觉全身内力又增了好几倍,他道声:“准备好了么,残天一剑!”只见他大台上拔身而去,跃到差不多二十丈高,空中运转逆脉神功,将内力贯向右臂,挥着墓剑向下面的司徒血拍下去。司徒血第三次见识过残天一剑的逆天剑气,那一股犹如崩天压顶的气依然压得他无力在这一瞬之间抽身躲避,死亡的恐惧再一次来临。 司徒血虽然害怕,但他决定殊死一搏“让你的残天一剑见鬼去吧,观音拜佛!”只见他双臂挥动,向地上撞下去,无数道拳掌手影以他自身为中心向外迸发。 梅凌道:“丫的又是这一招,能有点新意不!观音果然都是暴力狂,这般拜佛是要把如来赶出三界么?”洛怀箫大喊道:“大家伏下来!”见过鬼还不怕黑,众人都伏倒在地。 只是司徒血放出的道道拳掌影都撞在残天一剑向下压的剑气之中,全被化于无形,吓了众人一身冷汗。 司徒血汗了一脸,他将左拳右掌向上一举:“破你的残天一剑!”那道道拳掌之影向拍下来的残天一剑撞上去,那股势却也似盘古顶托天一样,竟将杨尧的墓剑托起。 是以气托起,墓剑在离他头顶半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拍不下去,司徒血狂笑道:“别以为你的残天一剑就是天下无敌!”他将九成内力贯于这一招“观音拜佛”上,拳掌手之影越过墓剑,将剑后面的杨尧击了个正着,杨尧被击得在空中翻了几翻摔出两丈外,倒在台上,墓剑“咚”一声砸在台上,整个平台摇晃了一下。 柳絮大惊失sè,赶过去扶了杨尧:“尧儿,你怎么样?”杨尧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道:“嘿嘿,他竟然能破我的残天一剑,这一下,后面的事情就有趣多了!”司徒血哈啥大笑道:“你的残天一剑都被我破了,你还有什么能对付得了我,还大言不惭的说后面的事有趣,你要知道我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将你杀了,难不成死是件有趣的事?” 杨尧站起身来,拂掉衣上的尘道:“有对手,人也可以进步,武功也会进步。”司徒血愣了一下,他中了自己的“观音拜佛”竟然还能站起来,他的内功,究竟已经练到了什么样的境界,短短的数月,他却是如何做到,就算寒潭能激增人的内力,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内功提升到现在的地步,这不太可能。 司徒血道:“你还有什么绝招都使出来,难道就这般能耐么,那个在雪山之巅发残天一剑大败我司徒血的墓剑侠现在那去了!”杨尧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臭小子而已。”司徒血道:“你杨尧却也是一个人才,如果能投于我门下,定能成就千秋霸业,一统江湖。”杨尧道:“你司徒血果然是武学史上一大奇才,我杨尧本该与你同坐一席,其同探讨武学奥秘,只可惜你恶贯满盈,不相为谋,只能在战场内,兵戎相见。” 梅凌喊道:“你们烦不烦,有打就快动手,菜都凉了,还要磨蹭到猴年马月!” 司徒血道:“好,就让这一切都尽早结束,只是梅老怪,你的晚餐要到地府里去吃!”他再使了一招“观音拜佛”无数道拳掌手之影向杨尧和柳絮暴击过去,同时也向身边的人群迸涌而去,这一波,犹如狂涛巨浪,人群本来就已经受伤,再受此一击,定然xìng命不保。凡一剑向杨尧道:“小子,顾好你和那丫头,看我们的!” 他与茶亦、铁神三互打一个眼sè,三人会意点头,大喊一声:“四灵吞天!”跳到司徒血周围一丈处,各伸一掌,向着中间的司徒血推送而去,伴着三股劲疾的掌风,硬将所以打来的拳影影挤开,随着三人往里合围,三股掌风合成一圈,将所有拳掌手之影包罗在内,硬生生的往司徒血丹田压回去。司徒血就像吐出来的东西又全都吃回去,自己内力全部往他五脏六腑的挤压。司徒血脸sè只是变了一变马上又恢复回来:“这点内力对我是无害处的!”他将逆脉神功运起,将所有内力卷在漩涡之中,消蚀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凡一剑道:“是吗,要再试试么?”杨尧道:“几位前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们就不要再插手,一招‘观音拜佛’我杨尧还能接得下来。”洛怀箫道:“尧儿,不可逞强!”杨尧道:“洛伯伯,我从来不逞强。如果接不下他这一招,rì后再有人使得出,而凡老前辈三人又不在,那不很麻烦。”他向司徒血道:“来吧!”司徒血很认真的道:“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潜运了一小会内力,调息刚才受四灵元老“四灵吞天”的内力反噬受的轻微震伤,将九成半的内力从丹田中激涌而出,在逆脉神功的催动下翻了数倍,只见他双臂挥舞,密密麻麻的拳掌手之影在他身边狂舞,似千手观音,司徒血道:“观音弑佛!接招吧!”拳掌手向着地上砸下,迸发出千万道拳掌手之影,向杨尧和柳絮两人逼过去。这一招“观音弑佛”要比“观音拜佛”要凶残几十倍,你看它的名字,先前是向佛朝礼,后者是杀佛,在神话传说中,佛的法力无比,远比观音要高强很多,如果观音要弑佛,那就是要逆天,弑佛的观音必有几分必胜的把握。 只是佛就是佛,观音就是观音。 杨尧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看得周围的人都暗自为他擦了一把冷汗,可那些拳掌手打在杨尧身上,杨尧却毫发未损,似轻风拂面,只是吹动几丝头发。 司徒血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已经得道成仙,成就不坏金身!他大喝一声,将剩下的半成内力全贯于双臂,拳掌手的幻影更加狂暴,那股势发出劲烈的真气波,伴着拳掌手的幻影,向杨尧和周围的人撞过去。四灵元老急忙站成一条线,似一堵墙一样护着身后的人众。 杨尧依然潇洒的站着,还很轻松的回头向身后的柳絮微笑。因为杨尧拉着柳絮的手,柳絮却觉得从杨尧身上传过来的内力,护着自己,那些拳掌手之影全被那股涌动的内力消去,似江河入海一般。她招头望望这个比她高的男子,觉得在他身边是如此的有安全感,心中一动,轻轻的将身体贴在他后背上。 司徒血的招式已尽去,所以拳掌手之影瞬间破灭在空气中,他喘着大口的气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尧拉着柳絮,走到墓剑前,抚摸着墓剑上的花纹道:“寒潭有十丈深,极寒苦冻,我每天都要跳进冰水之中洗澡,这样一来,身体为了抵御寒气,就会自行提升抵抗的内力,我在寒潭泡了数月的澡,比起你苦练数十年还要好。” 司徒血已经知道这一回的武林霸主计划已经宣告失败,只要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趁现在自己还有点力气破他的残天一剑,赶紧逃。他突然拔身跳离平台,向谷口方向抽身飞去。 杨尧望着空中的司徒血,道:“这么快就走,还留下来吃完饭再走!”说完提起墓剑,道声:“残天一剑第二式,斩天!”他将墓剑指天,立即,一股冲天剑气指向苍穹,他大喝一声,一剑向司徒血方向拍下,空中的剑气也跟着压下,竟然将空中的司徒血似拍苍蝇一样拍了下来! 司徒血落到台上,马上催动“观音拜佛”,想再将这一剑顶起来,但这一剑,比残天一剑第一式的劲力还要高一倍,那些拳掌手无法托住剑气,杨尧大喝一声:“残天一剑第三式,弑天!”墓剑向上反挑,一道剑气立即由台底下生起,扫破台板照着司徒血切上去,司徒血慌忙侧身,但也被剑气切断左臂,痛得他惨呼一声,剑气越过平台,砍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杨尧道:“絮儿,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柳絮有点激动,颤抖的拿着断魂刀:“尧儿,我不可以。”杨尧道:“他被我的残天一剑封住,跑不掉的。”司徒血哈哈大笑道:“有你观音门和天渊谷派上千人陪葬,值了!”一提起天渊派,柳絮心中便浮起当年天渊谷中的悲惨场面,恨上心头,她手持断魂刀,似燕一样向平飞着向司徒血刺去,这一刀贯司徒血心脏,从后背穿出,司徒血呆呆的望着柳絮:“你,你,柔情忆花刀!” 他的手碰了碰柳絮,柳絮拔出刀来,司徒血即刻断了气,轰然倒下,这个杀人狂魔终于死在这里,他欠天渊谷以及观音门上下的血债也在此时此刻偿还清,但柳絮仍解恨,挥刀又向司徒血的尸体砍上几刀,软倒在台上哭道:“爹,娘,你们的仇我终于替你报了!”杨尧扶起她,两人拥抱在一起。 昆仑子道:“这小子的武功,江湖上已经没多少人是他对手,他认了第二,怕没那个愿意认第一,洛兄弟,恭喜你调教出这么一个大英雄。”洛怀箫道:“我不敢当,都是尧儿自己的本事。”梅凌道:“切,天下第一,你想得倒美,等我也去寒潭泡泡澡,出来一只手指就打得他趴下!” 于是洛怀箫命人将战场打扫了一番,将司徒血的尸体抬去谷外焚烧,立个孤坟,他生前的债既已还清,尽下人道将他埋葬。 段仙飞道:“洛兄弟,似乎那个倪竹风不见了,留下这个余孽,rì后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洛怀箫道:“倪竹风虽是司徒血的高徒,但司徒血却没有将莲花**经传授给他,以他的武功,不足以对我们任何一个造成威胁,所以我也没在意他,也许是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先逃,果然是名师的高徒。” 第五十三回 沉冤得雪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司徒血一死,这场百花盛宴便能如愿的进行下去,万劫山见无人起事端,于是向洛怀箫道:“洛大侠,司徒血死了,千毒门犯的罪孽划上了句号。咱们,是否该谈谈南飞镖局的事,天渊谷、观音门的仇报了,可别忘了还有南飞镖局那么多人命,你,是不是想借司徒血的事转移大家的视线。” 他的话刚说完,忽一人闪到他面前,却是梅凌,梅凌的鼻子几乎要贴了他的脸:“万教主,我真佩服你的骨气,那边那小子武功高强,一剑拍下来你就得粉身碎骨,你还敢当着他的脸数落他的洛伯伯,勇气可嘉阿。”万劫山吓了一跳,但马上又静定的道:“我只是替镇南飞讨个公道,难道这也有错?你还要把我也拍死不可!” 杨尧牵着柳絮来到洛怀箫旁边道:“我从寒潭上来后,这一路回来天渊谷,路上也听到不少关于南飞镖局的事。”他厉眼瞪着万劫山道:“我相信絮儿,她不会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来。”柳絮望了望他,很欣慰的道:“谢谢你尧儿。”杨尧笑道:“跟我还要客么。”柳絮便甜甜一笑。 梅凌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他向洛怀箫道:“姓洛的,你从雁峡回来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肯告诉我真相。你今天再不说出来,我就把梦蝶山庄拆了。”洛怀箫道:“拆了山庄你住哪?”梅凌袖着手道:“大不了回水烟山庄。” 洛怀箫不再与他辩,便向安定下来的众人道:“南飞镖局的惨案已经发生半年,众人都怀疑絮儿是凶手。”梅凌道:“简直就是胡扯!”万劫山道:“柳絮杀人,我和听兄弟都亲眼见到过,这还能冤枉她么。”梅凌道:“那不好说,有人长了一对狗眼,看不清事非!”万劫山怒道:“矮冬瓜你说谁!”还要不要此案的真相公布出来!”梅凌点头哈腰,满脸陪笑:“你说,你说。” 洛怀箫道:“好,就让我从絮儿离开昆仑山开始说起。絮儿在昆仑山找不到尧儿,就以为他回来了天渊谷,于是就一路回来雪峰山,路过天云镇,想着给我捎点书信询问天渊谷的情况,并想把尧儿丢在昆仑山的断魂剑一同捎回来,于是就找到南飞镖局,准备投镖。却想不到镇南飞与她父亲柳意松是好友,见到故友的女儿镇南飞十分高兴。用听兄弟的话说,是镇南飞见絮儿是故友之女,放松了介备。絮儿到了南飞镖局不久,这件案的关键也到了。” 董听岳道:“是残卷。” 洛怀箫点点头:“朝庭花了不少心血得到的残卷,由南飞镖局接手,这一件事,只有五个人知道。镇南飞、听北翔、絮儿、胡师爷还有把残卷带来南飞镖局的个密使。”梅凌道:“怎么不把皇帝老儿算进来。”洛怀箫道:“如果你做的菜吃坏肚子,你会去找卖菜种的那个人赔钱么?”梅凌道:“不会。”段仙飞道:“梅老怪你别打岔行不行。”梅凌瞪了一眼他:“下不为例。” 洛怀箫道:“因为有皇命在身,不敢耽误,所以镇南飞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动身上京,所以絮儿也没有在南飞镖局逗留,第二天早上准备动身回天渊谷。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密使,要镇南飞前往雁峡与从朝庭下来接应的yīn阳四使汇合。因为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所以镇南飞也没有怀疑会有人假扮密使,将他引向早已布下阱陷的雁峡。” 听北翔道:“那个密使不是假扮的,是柳絮胡编乱造,谁也没见过她口中所说被人打成重伤的真密使,后来我也去她所说的地方找寻,不但没有可疑的痕迹,随近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受伤的人经过。”柳絮道:“听大哥,我真的见到过。”杨尧道:“絮儿不用急,听洛伯伯将真相慢慢揭露出来。” 柳絮点点头。 洛怀箫道:“好,那继续,絮儿和镇南飞一样,也没有发现蹊跷,她走到半路,这时候另一个身受重伤的密使出现,让絮儿觉得整件事像个yīn谋一样,她但心镇南飞不测,于是向雁峡方向提步急行。与此同时,到达雁峡的镇南飞一行遭到一个和絮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袭击,我们就叫她假柳絮,她在数十招内就杀了镖队几十人,却故意留下胡师爷,让胡师爷看到她的容貌,认定她就是柳絮。假柳絮的武功高强,镇南飞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但却没有立刻杀死镇南飞,因为她在等,等絮儿赶来到,这样就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将柳絮转移成凶手。而此时此刻,被打昏胡师爷醒来,看到了本来要出招yīn止假柳絮杀镇南飞的絮儿。而假柳絮,就在这一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听北翔道:“但那时我正好赶到来,那一眨眼的功夫,凶手不可能在我眼前逃走,所以柳絮是凶手的铁证是改变不了。” 董听岳道:“其实要逃出众人的视线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逃。”梅凌瞪了他道:“不逃,不逃我师妹会被冤枉么!”杨尧道:“梅老怪你又来了。”梅凌不服气:“凭什么姓董的可以打岔我不可以!”昆仑子道:“因为人家说的是道理,你说的是废话。”梅凌火道:“你说什么!” 洛怀箫道:“听我说完行不行!”梅凌又陪笑道:“行。”洛怀箫道:“董兄弟说对了,如何能在听兄弟、絮儿、和胡师爷的眼皮底下逃出去,答案就是不逃,地上全是南飞镖局镖师的尸体,她往地上一躺,了事!” 这样一说,人们似恍然大悟一样,一番议论柳絮到底是不是凶手。 听北翔道:“但是在南飞镖局灵堂里,柳絮回来杀胡师爷灭口,那里面却没有死人,你说的假柳絮是怎么样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的。”梅凌很兴奋的抢道:“我知道,我知道,躲进棺材里。”洛怀箫瞪着他,梅凌笑容顿失:“好吧同,我猜错了。”洛怀箫顿时露出笑容:“梅老怪,你没错,就是这样的。我去雁峡的时候曾经去南飞镖局拜祭过镇南飞,并仔细察看过大厅的坏境,灵堂虽然已经撤去,但仍然看到那里只有前面能出入,里面的屋梁都藏不住人,就算藏得住,以絮儿的内力修为,也轻易听到呼吸声。假柳絮在絮儿和你与万劫山进入那一刻杀死胡师爷后,她唯一能藏得住身的只要镇南飞的灵枢。而且隔着一层厚木板,就算你内功再深厚也听不出来里面人的呼吸声。絮儿那时被听北翔纠缠,她的注意力都在为自已辩解,所以让假柳絮有机会去躲藏。” 万劫山道:“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把柳絮跟你说的和听兄弟跟你说的结合在一起得出来的结论,假柳絮也可以是你编出来的,柳絮还是凶手。” 洛怀箫道:“万教主似乎对絮儿有着深仇大恨。”万劫山望着那边的段舒芸哼了一声:“我还记得上次去云城,她们两姐妹好情招待。” 洛怀箫突然指住他道:“整件事的主谋就是你!” 不止他一个人惊讶,在场的人都不太相信的“喔”了一片。万劫山辩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要知道杀人的是个女人,相子可以模仿,但我一个大老爷们,七尺身高,怎么去扮一个小女子!”洛怀箫yīnyīn笑道:“我只是说你是主谋,没说是你杀的人。”万劫山道:“那不是要比凶手还要大罪。你说是就是,那我万劫山还要出来混,证据呢。” 洛怀箫:“好,我就把你的丑恶嘴脸慢慢撕出来。雁峡自南向北,是从蜀南向漠北的心经之路,你万劫山的幽冥教是在广东湖南一带的幽冥山上,就算你万劫山很有闲致去游山玩水,那也不用带着全帮一道吧,怕是早就预算好,替南飞镖局上下收尸的吧。”万劫山语气似有点惊慌:“你胡说,我凭什么要杀南飞镖局的人。” 洛怀箫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你在云城,絮儿和舒芸两人好情招待过你,让你在众多江湖门派前颜面尽失。”刘紫衣道:“只是一点小误会,万教主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吧。”洛怀箫瞪了一眼她:“你不用替他掩饰,凶手就是你刘紫衣!”刘紫衣故作镇定的道:“洛大侠,你是不是找不到凶手,就把我们都扯进南飞镖局的命案里!”江涵道:“有本事连我也拉进去。”洛怀箫道:“好阿,假扮那个密使的就是你!”江涵怒道:“胡说八道!” 人群也开始疑议起来。 格凌用手扯扯洛怀箫的衣角,小声道:“姓洛的,是不是玩大了,这样不太好吧。”洛怀箫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他接着道:“ 先不要说刘掌门和江掌门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与此案有关。我们先说万劫山,因为上次在云城一辱,他便知道,想要高人一等,就要成为像风月、云城、五岳这样的大门派,所以雪山回来,他便开始筹划他的野心大计。就在这时候,他得知到残卷出世的消息,至于他是如何得到,从他想要成为武林一大派的野心里不难看出,他要随时随地了解各门各派的喜怒哀乐,眼线自然是不少,所以南飞镖局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也不是傻瓜,只是弱智,天下间那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如果有,赢政就不会死。只是他从残卷中看出更大的野心,武林盟主,挑起天渊谷的内斗,报复柳絮,挠乱武林各派,让他们为了残卷自相残杀,包括风月、云城、五岳都会打起上来,必有一伤。到时他只要保全幽冥教,就能如愿以偿当上武林盟主,一箭双雕。” 万劫山道:“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洛怀箫道:“万教主有了鸿鹄大志,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在借残卷搅乱江湖的同时又报复到柳絮,于是他就叫上刘紫衣和江涵来商量,众人决定由刘紫衣假扮成絮儿,再由江涵来假扮密使。由于在雪山之巅一战中,刘紫衣和江涵两人都见过尧儿和絮儿施展过断魂刀法,他们凭着记忆把这套断魂刀法草草的整理了出来,虽然不是原版,但用来杀害南飞镖局上下嫁祸柳絮卓卓有余。” 杨尧道:“断魂刀法变化万千,刘掌门能记住那么多招式并再学得会,也算是一个难道的才女,只是你的小聪明用错地方。”刘紫衣道:“我支持万教主,这只是你洛怀箫的推测已。”万劫山yīnyīn笑道:“况且就算像你说的凶手会断魂刀法,但削铁如泥的断魂刀却是无法造假了吧。” 洛怀箫道:“断魂刀是假的!”江涵道:“假的断魂刀也能将jīng钢打造的七环钢刀削断,那样的神器我也想要一把。”洛怀箫道:“这把断魂刀也是我指证万劫山的最好证据。”万劫山依然狡辩:“胡说八道,我又不是铁匠。”洛怀箫道:“不知万教主是否还记得洛某第一次举办百花盛宴,曾邀请过各门各派帮忙剿杀千毒门么,事后我曾回访过万教主。”万劫山不以为然:“记得,你洛怀箫叔侄出尽了风头,成了武林中的大英雄,你来到我幽冥山,我也未曾待薄于你,还带你参观我的凌云山庄及幽冥山美丽的水光山sè。” 洛怀箫道:“我还记得你给我看过一块石头,叫冥石,此石坚硬无比,很适合用来制造神兵利器,只是那种石头很稀有,找遍幽冥山也找不到第二块。”万劫山道:“你想说我用它来打造假的断魂刀,发地点份量连个刀柄也造不成。”洛怀箫向黑无常示个意,黑无常跑进山庄,过了一会,把那块从雁峡背回来的大石放在平台旁边,因为此时平台一半已经被杨尧的残天一剑破坏,不能放这么重的东西。 洛怀箫走到石头前道:“大家且看,石头上有两道刀痕,下面这道是刘紫衣杀镇南飞留下的,上面这道是絮儿与听北翔交手时留下的,这两道刀痕都出自断魂刀法的一刀断魂,看似一模一样同,但只要细心一点就能看出其中的破绽。”昆仑子、段仙飞,五岳神僧、梅凌、yīn风都凑上去细细查看了一番,都摇着头说看不出来。 洛怀箫向铁神三道:“还是让铁老前辈看看吧。”铁神三上前只看了一眼:“下面这道刀痕很明显不是真正的断魂刀划出来的,因为断魂刀是玄铁所造,无论刀身刀刃都竖硬无比,它划出来的刀痕必然是从外向里都是平整的,你看下面这道,只是外面这一寸的地方平整,里面的粗糙无比。” 段仙飞问:“那是怎么一回事。”铁神三道:“因为留下这道刀痕是一把只有刃口锋利的兵器。”洛怀箫抚抚胡子道:“那是因为材料不足,万教主就把冥石熔了浇铸在刃口,这样一来,它就能像断魂刀一样削铁如泥。有了这样一把假断魂刀,配合断魂刀法,再加上刘紫衣的易容术,假扮起絮儿那就是天衣无缝。” 柳絮道问:“但那天我在灵堂撕下她脸上的伪装,看到的却是舒芸。”段舒芸道:“絮姐,那真不是我。”洛怀箫道:“这之前也说过,舒芸右臂被你打伤,短时间内是很难恢复。只不过刘紫衣能易容成你的模样,自然也能易容出舒芸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层面具罢了。” 段舒芸委屈的笑了出来,柳絮便道:“是我错怪你了,姐姐向你道歉。”段舒芸点点头,抹干眼泪。 就在这时,有人举了手中一样东西大喊道:“洛大侠,凶器找到了!就是这个紫衣女人身上的。”只见是一个站在刘紫衣后面的瘦小男子,正是童赖。他手中那把,正是断魂刀,哦,不对,是假的断魂刀。刘紫衣大惊失sè,伸手去抢,童赖既然是盗贼,轻功自然比她好,一闪身避开,奔到洛怀箫面前,把假断魂刀交给他。 洛怀箫拿在手中满意的笑了笑道:“还把凶器带在身上,古往今来,刘掌门是猪头第一人。”万劫山道:“你个猪头,让你丢了它就是不听!”刘紫衣道:“丢,丢了怪可惜的!”听北翔亮了长柄刀道:“你们三个人渣,我们为我师父报仇!” 只见他长柄刀向着万劫山、刘紫衣和江涵一刀劈过去,万劫山三人也不是傻瓜,当然不会站着让你砍,侧身避过。鬼谷七鬼一哄而上,对付这三个小角sè,就不用昆仑子这些高手出手了。但奇怪的是,刘紫衣突然起手放倒听北翔,挥掌击倒断头鬼和僵尸鬼,丢下万劫山和江涵,转身向谷口方向掠去。 万劫山愣了的时候,被烧焦鬼一狼牙棒敲中,倒在台边,江涵见势头不对,也想学刘紫衣想逃了去,被吊颈鬼一鞭甩中,从空中坠落深涧,下面传上来一阵长长的惨呼声,片刻没了动静。 断头鬼使劲踹了几脚万劫山道:“叫你陷害柳妹子,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女人!” 柳絮却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杨尧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断烧焦鬼道:“洛大侠,怎么处置这丫的?”董听岳道:“洛大侠,我要将他带回京师,交由皇上处置。”洛怀箫道:“也好,一刀钉了他太便宜他了。”黑白无常忙找了根大绳将万劫山捆了个结实,万劫山道:“洛大侠,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刘紫衣不是真正的刘紫衣,刘紫衣的武功不可能变得如此利害,我这算是将功赎过,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洛怀箫若有所想:“机会是有,但也要你偿还南飞镖局枉死的人再给你。”黑白无常扛了他,快步离去,万劫山远远的道:“洛怀箫,我做了鬼也会回来找你算帐,你别得瑟。” 董听岳道:“洛大侠,认识你,我算是不枉此行,学到了不少,你有这样的智谋,如若诸蔼再世,如果能入朝为官,那一定能为百姓做不少事。”洛怀箫摆了摆手道:“那些烦锁的官场规则我是学不会,注定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侠士,为武林正道尽那么一点微弱的责任,成不了大器。”董听岳道:“人各有志,那听岳就先告辞,后会有期。”洛怀箫道:“记得常来天渊谷作客。”董听岳点点头,与董四娘跟上黑白无常的脚步,渐渐远去。 洛怀箫想起刚才万劫山的话,还在想着那个刘紫衣。 她,究竟是谁,难度就是那天假扮小丫来破坏絮儿婚宴的那个人,她始终针对天渊谷,究竟是为了什么怨仇,这里暂且不提,后继有续。 第五十四回 武林盟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万劫三被捉,江涵被杀,刘紫衣潜逃,幽冥教、百合门、紫衣门就群龙无首,现在百余弟子在四下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洛怀箫便让人群静下道:“你们的掌门人无视武林道义,胡作非为,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只是这与你们无关,你们rì后只要继续做事事,武林正道还会公认你们的存在,你们三派的副帮、长老继续接任掌门人,由我洛怀箫及江湖群雄作证。” 三派众弟子一阵议论,最后幽冥教的陈扬,百合门的司马儒,紫衣门的兆琴牙雅出任新一代掌门。 这时,玄武门的茶讯、朱雀门的朱丹也向茶亦和凡一剑三人跪拜行礼:“祖师伯在上,请受不肖后弟孙一拜。”凡一剑哼了一声道:“祖师伯别叫这么大声!我四灵无老当年叱咤江湖,没想到我们的后人,竟然是这般出息,成不了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我不怪你们,竟然还跟着那些武林败类一起狼狈为jiān,胡作非为!” 茶亦道:“大哥,也不能怪他们,当年我们四灵元老的武功并没有向下一代传下去,他们经过这么多年还能保存着两个门派,已经很不错的了。”茶讯道:“对,对,对,祖师尊说得对,就是这样,我们玄武门这些年也想着像风月、五岳、云城一样成为武林中的大派,壮我四灵宫的雄姿,只是我们武功不如人,有心而无力。”凡一剑道:“那是因为你们都是猪脑子,武林大派一定要靠武力来赢得的么,朽木不可雕也!” 茶讯等人自相惭愧,都低着头,茶亦笑道:“你们都起来吧,随便问候一下就行,不用行这么大礼。”众人起身后,茶讯道:“祖师尊,请你出山带领我们玄武门重振雄风吧。”茶亦道:“本来是想着在洞庭湖当个普普通通的摆渡人,想不到还是忍不住又插手武林的纷争,我老了,是很老的那种,已经再没有心力带领大家。”凡一剑道:“有本事自己把帮弄起来,想靠三个老家伙帮你,那你还怎么出息。” 说得茶讯和朱丹头都不敢抬。 洛怀箫道:“其实想要将一个帮派发扬壮大,不需要万劫山那种yīn谋诡计,不需要司徒血那种杀人如麻,只要你有一颗侠义的心就可,多行侠善,在人们心目中树立一个美好的形象。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拥戴者加入你们,声誉自然就好,人强马壮之时,何愁不能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人群中不知谁这样说了一句:“洛大侠带领我们剿灭了千毒门,铲除了司徒血,揪出武林几个败类,实属功臣,我们何不推举他做武林盟主,继续带领我们走正道。” 洛怀箫大声回应:“好,我来当武林盟主!” 此言一出,人群即时“喔”成一片,瞬时议论起来,一片吵杂。 有人道:“洛大侠要推荐自己当武林盟主,这个他虽然足智多谋,但武功却是一般。” 又有人道:“武功好可以当饭吃么,你看墓剑侠长得帅,武功却高,能带领着我们么,搞不好再来几个司徒血,没有头脑怎么去对付?” 更有人道:“诸葛亮也不会武功,但他能呼风唤雨,指挥千军万马。” 梅凌道:“姓洛的,我以为我脸皮厚,却想不到你的脸皮比我的还厚,你选自己当武林盟主,真不要脸。”昆仑子道:“我也不赞成,你连我都打不过,只是比我聪明那么一点,我都没说话你敢公然让自己当武林盟主。”杨尧道:“白老前辈这样说可就不行,如果要比试,你得先打败洛伯伯的侄儿我,这样才能和我洛伯伯比试。” 昆仑子顿时哑口无言,他那一招残天一剑三式如此利害,怕是第一式破天他也接不下来,但他依然不服气:“你以为区区一招残天一剑就能吓到我么,我就来会一会你的残天一剑!” 只见他跳到杨尧跟前,一手扯住柳絮,往旁边一送,柳絮轻飘飘落下,她忙道:“白老前辈,你手下留情点。”昆仑子道:“你该叫你男人手下留情点。” 说完双掌分开,击拍杨尧左双肩,意yù拍中他的穴道,双臂使不出力来,还能拿起墓剑么。劲风扑到,刮得杨尧头发后拂,但他却没有闪避,昆仑子一愣,急止步,收掌跳开骂道:“你小子竟然丝毫没有躲避之意,是不是太小看我的掌,你杨尧的内力高不了我多少,这两掌足能要你的命。” 杨尧笑道:“前辈,对我你不用手下留情的,来吧,有对手,人才能进步。”昆仑子道:“好小子,再看掌!”他的好强心一起,将七成内力贯到掌上,照着杨尧胸前拍过去,杨尧照样没躲避,这两掌打中杨尧,杨尧只是后退了半步,神sè依然,却丝毫没有受伤。昆仑子再一愣,想必他的内力刚才与司徒血交手的时候还没有使出全部,现在看来他的内力已经超过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如果不然,残天一剑却不能发出的真气凝成的虚剑。 他道声:“虽然你的残天一剑有所突破,但我的千剑诀也有进步!”他的身形在平台周围的人群中穿梭一圈,双手已抱着十四把剑,身法快到人们都未觉察到兵器被夺,自愧了一阵,如若他要杀人,那自己却无力还手就已一命呜呼。 再说昆仑子,将十四把剑抛于空中,双爪空托,真气从他身上迸出,鼓动劲风向周围扑去,众人都要立下钟势才能站稳。那十四把剑,全然浮于空中,剑尖齐指他掌心,昆仑子笑道:“如何,上次是七把剑与你对打,现在试试十四把剑!”说完右手手指一动,调节掌心的真气,这样就控制浮在真气之中的剑,右手上空的剑立刻震了震,昆仑子将右臂一挥,向爪杨尧,七把剑发出轻震声分成前后向着杨尧插过去,来势劲疾,杨尧无法以血肉之躯来抵挡。 杨尧奋起墓剑,护在身前,前面两把剑插来,撞在墓剑上,发出刺耳的两声尖响,劲力震到,杨尧眉头皱了皱,他的内力已经化去了两剑的震荡之力。后面五把剑却没有撞向墓剑,却是昆仑子踏步近前,伸手拔了剑,五把剑分开三处,其中一把依然向着正面,而另外四把转了半个弯从侧面插来。 杨尧若回剑挡左右的剑,前面就没了保护,就在这时,洛怀箫道:“尧儿,接住!”昆仑子一听,一物抛来,肯定是洛怀箫要丢兵器杨尧,便左手分了一把剑,向来物打去。听见“叮”一声,来物被撞碎,碎片打在他左手的剑上,剩下的六把剑顿时失势,跌落在地,却是洛怀箫丢来的一块石头,而杨尧此时手中却多了一把剑,是断魂剑,左右飞削,将飞近的四把剑全都拦下。 昆仑子火道:“洛怀箫,你耍赖。”洛怀箫偷笑道:“我只是想丢个石头给尧儿,是你自己来拦,却不能怪我。”昆仑子道:“这帐慢慢跟你算。”他双爪作势,地上的十四把剑重新升起:“小子你觉司吧,看我这一招‘天降’”十四把剑倒了过来,飞入空中,从空中向着杨尧插下来,杨尧道:“前辈,这一招有点盗版我的破天式,以后再向要你要版权费!”说完轻提墓剑,喊道:“残天一剑第四式问天!”在他周围,生了三道剑影,他将墓剑向空中连刺三下,三道剑影发出一阵劲风,在地上激起,向天飞去,将下来的十四把长剑全都撞到粉碎,剑影直入云天,直至消失,昆仑子也被刚才的劲力弹倒,跌在地上。] 杨尧急忙来扶他:“前辈还好吧。”昆仑子哼了声:“你赢了!”杨尧道:“残天一剑我创了七式,后面还有三式,只是我未作尝试,不敢使出来。”昆仑子道:“你别得意,我会将千剑诀后面的悟出来,破你的剑天一剑。”杨尧道:“自然是好,有对手才会进步嘛。” 他笑着向众人道:“我洛伯伯要当武林盟主,谁不服就出来和我单挑。”洛怀箫笑了笑道:“尧儿只是说说笑而已,大家不要认真。江湖数百年,也有过不少任武林盟主,任期五十年,上一任武林盟主因被司徒血惨害,这些天武林中都在为铲除千毒门奔走劳碌,武林盟主一直没有人提起。今天既然有人提了,那洛某就厚着脸皮选自己,我,有没有能力带领大家与邪魔歪道抗争?” 人群中一大部份的人都大声喊道:“洛大侠,武林盟主!武林盟主!”还有一部分认为自己也能胜任武林盟主的,当了武林盟主就能号令整个武林大小门派,那份高高在上的荣耀,谁不想拥有。 洛怀箫道:“如果没人有异议,那武林盟主就算下来。”人群都齐刷刷向他行礼,呼喊“武林盟主!号令武林!唯护正义!”之类的口号。 梅凌袖着手道:“这货是要逆天了,别人的武林盟主都是靠实力打回来的,他就说了几句话就拿到手,太不公平了。”洛怀箫小声向他道:“梅老怪不要泄气,下次我推举你来当。”梅凌瞄了一眼他:“五十年?你以为个个都能像这三个老不死一样长命。”听到这话的人都一乐而笑。 洛怀箫向谷中人众道:“那从今rì起,我洛怀箫就上任武林盟主,五十年中,武林各派都要听从我的调遣,若有不从……”梅凌抢道:“拖出去砍了!”人群哇然,骂声一片。 洛怀箫笑呵呵道:“梅老怪就是爱乱搞,不要怪他。若有不从,定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我们成立帮派,不是为了眩耀,更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与邪恶势力斗争,还江湖一个平静,让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不再被欺凌。所以从今天起,我们要以柳大侠为榜样,处处惩jiān除恶,行侠仗义,共创和谐江湖。” 他这些话说得豪壮,引来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洛怀箫按下掌声道:“现在我也有一些早就打算过的想法,观当今整个武林,四大门派分立在大地四处,南天迹、中五岳、西风月、北云城,每一派都相隔千万里,如果受到像千毒门这样的邪恶门势威胁,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把这四大门派以及众多小门派分割成四份,每一份里的门派互相照应,团结一致,不分大小,这样就能避免一些小门派没能力自保而被邪恶门派灭门。” 他在台上踱了几步,思考了一阵又道:“就似把整个武林看成一个大派,天迹、风月、五岳、云城为分舵一样。南以天迹为主派,与幽冥、漠江、衡山、天蝎、南岭、丹霞、玉门、组成南盟,所有弟众都听从赵碧莹姑娘的号令。中以华山为主派,与传真、望剑、嵩山、吕门、陈门、六门组成中盟,因为了空大师闭关修炼,所有弟众听从惜空大师的号令。西以风月以主派,与峨嵋、雪狼、狂刀、古门、焚月、血月、倚月组成西盟,所有弟众听从昆仑子前辈的号令。而北以云城为主派,与恒山、泰山、燕门、太行山、雪狐、雪鹰、北雁组成北盟,所有弟众听从段仙飞前辈的号令。可能还有很多未点到名字的门派,我就不一一细数,你们自觉归入各盟里面。至于东盟,东海也许还有很多门派,只是近年都少与我们中原武林联系,于是就不把它们归于,rì后有机会再争取。” 人群立即呼应起来:“谨从盟主谕令!” 杨尧一直拉着柳絮的手站在洛怀箫旁边,此时杨尧与大家一样,观着四周壮观的呼声。忽然,杨尧手一紧,却是柳絮紧紧握着他的手,于是他侧头看看,却见柳絮此时脸sè苍白,脸上尽是汗,杨尧一惊:“絮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柳絮颤抖着道:“尧儿,我很……很难受……”说完便要倒下,杨尧急忙扶住她坐到地上,向许江道:“许大夫,你快过来看看絮儿她怎么了。” 这一下惊动了旁边的人,众人围过来。 许江急步走近,诊了柳絮的脉象,皱了眉头道:“她似乎中了剧毒!”梅凌急道:“那快替小师妹解毒阿!”许江道:“这种毒,我也未见过。”杨尧愁道:“那要怎么办,刚才还好好的,发突然就中毒了!”毒死鬼走近查看了一番:“杨兄弟,你快看柳妹子的手。”杨尧顺他所指,看到柳絮左手手背上有三道黑印,似手指大小,他回想了一下道:“一定是司徒血种下的,他临死前曾以手碰了絮儿一下。”洛怀箫向人群中喊道:“老田,老田!你在哪里?” 喊了数声,老田才从人群中跳出:“来了,刚才喝多了,头有点晕晕的,耳也有点失聪。”杨尧道:“老田,你曾是千毒门的,看看絮儿中的毒是你们千毒门的奇毒不?”老田拉起柳絮的手,凑到鼻子是闻了闻,双眼顿时惊得很大:“这,这,这是千毒门的血毒,一定是司徒血临死的时候种下的,这一种毒极其毒辣,中者七七四十九天内如果没有解药,此后就会每隔七天发作一次,每一次都犹如万蚁蚀心,痛不yù生,折磨七次后便痛苦而死,是千毒门九十九中奇毒之首,只有掌门才知道,也只有他才有解药。”杨尧顿时如五雷轰顶:“司徒血,已经死在我剑下,这要如何是好,老田,有没有其它方法能解毒。” 老田想了想道:“还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到我师父倪竹风,或许他会知道一点,还有一种方法就要冒险,找到世间上的四大奇珍之中的毒参草、仙女花、血珍珠,合成世间上至毒之丹,以毒攻毒!”梅凌在原地转了几圈:“那不是等于没说,倪竹风与我们有深仇大恨,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说,就算肯说,你担保他不会再下一毒,以小师妹死得更快。以毒攻毒,也是没有必能成功的把握。”段仙飞道:“仙女草已经有了,毒参草长在天山的悬崖硝壁上,还有血珍珠,只有东海中的蚌才有,已经很久没有问津,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杨尧抱着柳絮就哭:“我们刚重逢,为何发生这种事。都怪我一时好强,要絮儿和我一起杀司徒血,我该死!”说完狠狠刮了自己一巴。yīn风道:“就算不是絮儿中毒,司徒血也会把血毒种在你身上,那也是一样。”杨尧道:“我宁愿中毒的是我,絮儿为了我,受过不少苦了。” 洛怀箫想了想道:“我们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不能拖。这样,我们不能等了,百花盛宴也结束了,我们马上动身,分成三批人,我,梅老怪,yīn小怪,许大夫,七鬼前去天山找毒参草。离恨,你跟着笋雨三人去把倪竹风挖出来。碧莹,你带些天迹派的弟子去东海。”凡一剑道:“我们三个也随碧莹去,很多年没远行,就当锻炼身体。” 茶讯道:“洛大侠,既然我们是武林同盟中的一份子,也不能让我们闲着,让我们也做点事吧。”洛怀箫道:“好,你们和江湖四绝一道,带着各派的弟子,留意倪竹风的去向。” 各门各派相互打个招呼,与江湖四绝离开天渊谷,洛怀箫,赵碧莹等也收拾行装,分别去寻找毒参草和血珍珠。百花盛宴宴后的酒菜。就由下人收拾。柳絮昏迷不醒,也留在了梦蝶山庄,由郑天诚和万剑愁带着数十天迹弟子守护。 第五十五回 沙漠风暴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虽然已经入秋,但西北的气候可不比南方,烈rì火火,炎热如蒸笼一样。 沙漠一边,一群人渐渐行近,走在前头的是一个少年,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六七,少年肩上扛一把庞然巨物,却是一把巨大的剑。男子背后跟着七个怪模怪样的人,他们之中两个大个子背负着两个大麻袋,看似装了不少干粮,另外一高一矮两男子抱着一些行装,像锅煲碗碟,草席棍棒。还有两女腰间都别着数个竹筒,不是有水溅出,看来是装水的。再后面便是三老一少,一位老人道骨仙风,背负一把长剑,一位老人身材矮小,衣着古怪,还有一位青年,斯斯文文,咧着嘴笑。还有一位老人,背负一个竹篓,药篓里装着一些药材和一些竹筒。走在最后的是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 众人踩着软软的细纱,慢慢的在沙地上行走,身上的衣服都沾了一层黄sè的沙尘,沙上亦留下一数行脚印。 这群人便是杨尧、洛怀箫、鬼谷七鬼、雪峰三怪,程不闻兄弟。 人群一路行过来,人未近声先到,如无意外,是梅凌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抱怨这抱怨那,反正,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想睡觉。 这一下,他又抱怨起昆仑子:“姓白的没一个是好人,骗我们同他作伴回昆仑山再取道沙漠,白走了一大段路!”洛怀箫道:“从雪峰山往西北,途中要经过众多群山,爬很多悬崖硝壁,这样我们无法在一个半月内来回天山,况且西北边是西夏的国境,这些年宋国与西夏打过不少场仗,我们几个要是谬然闯入他们的国家,会被当成是宋国的内jiān,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梅凌道:“麻什么烦,他一个小小的西夏难不成还敢为难武林盟主,你这武林盟主怎么当的,让给我吧!”洛怀箫道:“好阿,你喜欢就拿去。”梅凌袖着手道:“切。当武林盟主,打下架还得想想这样会不会引起武林恐慌,太没意思了,我喜欢zì yóu自在。” 众人齐乐。 洛怀箫便向程不闻道:“程兄弟,你看我们走了大半天了都累了,不如停下来休息一番,这一rì半rì也赶不过这沙漠。”程不闻手搭凉蓬环视远处的天sè道:“好吧,看这天气,一时半刻也不会有风沙暴。” 众人在一处沙谷里搭了个简单的雨蓬,铺了草席,梅凌便问:“喂,风沙暴是什么?”程不问道:“沙漠里最恶劣的天气。”梅凌继续问:“有多恶劣?”程不问指指旁边那座十丈高的沙丘笑道:“看到这座山没有,如果有风沙暴来,它会把这座山移到你头顶把你埋了。”梅凌愣了片刻:“你就吹吧,有这么利害的风沙暴么?”程不闻道:“我很想让你见识一下风沙暴的利害,但我不希望你有这个机会。” 杨尧道:“难道连泰山势也不能在风沙暴中站稳么?”程不闻道:“这可不比雪山的暴风雪,风雪虽猛,但雪最深不过一丈,雪下便是硬土,但,它会带着你和脚下的沙一起移动,你的内力无法将自己固定的沙中。”杨尧眨了眨双眼:“那样真的太可怕了?”洛怀箫道:“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不要停留了,收拾好马上赶路。” 于是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向西北而行。 外阳西斜,洛怀箫皱着眉头道:“太阳下山之前,我们再找不到地方落脚,黑夜之中要是风沙暴来临,我们就无处躲藏。”许江道:“几十年前我采药到这里,沙漠中间是有一个小镇,估计也是这里不远。”洛怀箫道:“那大家加快脚步。” 忽然,杨尧看到脚下的沙里似乎有东西涌动,他挥手让后面的人停下道:“大家停一停,沙里好像有东西。”洛民看到,脚下的沙里有数条爬痕,涌动着沙在众人周围徘徊。烧焦鬼问:“杨兄弟,下面会是什么?”杨尧道:“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梅凌叉着腰行出队列道:“难不成能咬人么!” 说完一脚向一只还在涌动的东西踩下去,就在这时候,一只巴掌大的东西从沙下窜起,直扑梅凌的小腿,程不问喊了一声:“梅老怪小心!”伸手来捉,一手捞住那物,正yù往地上摔,却不料虎口被咬了一口,痛得他用力甩了几下,将手中之物甩出老远,那物掉到沙里,马上又钻进沙里。 程不闻脸sè突然变青,晕倒在地,许江忙上前替他把脉,察看伤势。 毒死鬼和淹死鬼抱成一团:“那是什么东西阿。”许江皱着眉头道:“如果我没猜错,咬他的是蝎子。”程不闻道:“难道是传说中的沙蝎?”烧焦鬼问:“什么是沙蝎。” 程不闻道:“沙蝎是只有天山附近的沙漠才有,极其灵敏,有剧毒,因为长期藏在沙中伤人,所以被称作沙蝎,被咬中的人只要持续消耗体力,就蝎毒就会往身体各处蔓延。”许江道:“医书中也有记载,这种蝎毒无药可解。”程不问急道:“许大夫,你医术高明,你救下我弟弟!”许江怒道:“我又不是再世华佗,我能有什么办法!”洛怀箫道:“许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我们不能还没到天山就有人倒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不知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我们,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许江想了想道:“先离开这里,找到那个小镇。” 断善类鬼和僵尸鬼用木棍搭了个抬架,抬着程不问走,众人也紧追着。 杨尧看到梅凌还不走,便喊他:“梅老怪,还不走,等着被蝎子咬阿!”梅凌道:“你们先走,我随后赶上你们。”洛怀箫道:“梅老怪别闻了,你自己走会迷路的,你留下来干嘛?”梅凌捂着肚子道:“我吃错东西了,肚子难受。你们放心,沙漠小镇我认得路。”许江道:“几十年前我们三个都来过沙漠。”洛怀箫道:“那你小心点,别惹那些沙蝎。” 梅凌一个劲点头,等众人走远,梅凌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才怪,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不用再吃干粮。” 又走了数个时辰,回头却不见梅凌追来。这时夕阳早沉在漠天相接处,只留下一点金sè的艳霞。 越过一座沙丘,渐见在前面低洼处有一些零落的屋舍,yīn风道:“那就是沙漠小镇,我们可以在那里暂竭。” 众人来到小镇,却发现小镇一个人也没有,这里的房舍早已被风沙吹刮得面目全非,残墙破壁东倒西歪,一半陷在沙里。yīn风笑嘻嘻的 道:“我认为还是水烟山庄漂亮一点。”断头鬼道:“可是这些房屋抵不住暴风沙阿。”洛怀箫道:“这些残墙在这里几十年没有被吹倒,它的墙基一定很牢固,相信还能再抵住风沙。” 他指了指不远两壁还直立的墙道:“就把那处收拾一番,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 于是众人齐心协力,清积沙搬木头,把房顶搭好把墙周围用木加固,弄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众人在木屋中生了堆火照明,才把程不问抬到里面。许江道:“我不敢保证有十成把握治这蝎毒,只是要试一试。”程不问道:“许大夫你就放心的医,我能撑得住,如果不幸死去,也不会怪你。” 许江点点头,拿了银针,在他小腿上创口周围针刺,以刺激穴道,将染了毒的血液往外逼出来。只是这种医术要有十分熟练的针法及对人体毛细的穴位了如指掌,不然血流不旦不会带着毒逼出外,反而会让血带着毒逆流,窜向身体各处,那样神仙下凡也救不活。许江拿针的手不住的在他腿上创口周转刺拔,手法十分娴熟,下针的速度虽快,但力度掌握得非常好,程不问感觉不到一点的刺痛。 片刻,黑sè的血从创口处流出,直至流到鲜红的血,许江才停止施针,他拭了一把汗道:“暂时你还不能走路,防止创口周围还会有余毒。”僵尸鬼拍拍胸口道:“程兄弟放心,我和老大不缺这点力气,我们抬也要抬你走过沙漠。”程不问一阵感动:“多谢你们。”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喂,喂,喂!快跑阿。”认得是梅凌的声音,烧焦鬼笑道:“莫不是梅老怪被沙蝎追着咬屁股!”杨尧道:“不对,你们听。” 洛怀箫几人侧耳细听,却听得远处传过来万马奔腾,千虎咆哮的声音,程不闻惊道:“沙尘暴……是沙尘暴。” 杨尧应他:“梅老怪,这边来!”梅凌又喊又跳的跑到屋,却见他左手拎着一只烤熟的沙蝎,右手拿着一个而袋,袋里装满一袋会动的东西。杨尧指着他手中的蝎子惊道:“梅老怪,你吃沙蝎,不怕中毒么?”梅凌道:“笨猪,蜈蚣也有剧毒,那你不也吃过。”杨尧又问:“你留下来就为了捉沙蝎来吃。”梅凌扬了扬手中的布袋:“你要不要,这里还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惊道:“快跑,风沙暴追着我来了!”说完冲出木屋,一头钻进黑夜里。 洛怀箫喊道:“梅老怪快回来,你会被风沙埋了的!”梅凌远远的回了一句:“不跑才会被埋!” 说话间,风突然变大,吹刮着沙尘从木屋的缝隙里钻进来,众人都无法睁眼,众人急手急脚的用枯草堵住缝隙。但风越来越猛,发出“呜呜”的风响,甚至还能听到风带着沙打在木上的撞击声。过了一会,风已经把木围成的屋墙刮得摇摇摆摆,yīn风微笑道:“洛大侠,这样下去不行阿,就算这两面墙挡得住风吹,我们搭的木也经受不住。”断头鬼道:“梅老怪跑得快是对的!”洛怀箫道:“轻功再快也快不过风沙暴,我数三下,梅老怪一定会回到这里。一……二……”二字刚说完,果然梅凌从门外撞进来,他的身上全是沙尘,似个泥人一样,就露了两只眼睛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阿!” 众人忍住笑,因为此时风更大,洛怀箫道:“大家顶住墙!”僵尸鬼道:“都闪开,我一个人可以了!”便伸手顶着木墙,谁不料后面的风像万兽奔来一样,势不可挡,他急忙喊道:“快来帮忙,我撑不住了!”杨尧、洛怀箫、鬼谷七鬼,梅凌、yīn风、程不闻都伸掌顶墙,剩下许江照看着程不问。 众人之中,内力最深就数杨尧,内力深厚所以力气也最大,他一人以墓剑顶住墙,相当于十个僵尸鬼,墙,终于是稳了下来。 但是这样,众人的内力消耗是非常大,不出半柱香,毒死鬼便叫道:“我快没力气了!”断头鬼吼道:“没力气也要住,要不然死得很难看。”淹死鬼也喊道:“老大,我也快不行了,我要放手了。”梅凌怒道:‘不许放手,谁放手我揍谁。” 他的话却说得如此轻松,好像根本没出力一样,低头一看,他坐人墙边,捧着那只巴掌大的沙蝎吃得有滋有味。yīn风伸了一脚他道:“三师弟你敢偷懒,回去给我跪师父画像下思过五天!”梅凌一惊,马上回到顶墙的队里道:“那我宁愿顶墙了。” 再过半柱香,风沙暴越刮越猛,呼啸的风声似是要将整个空间一下撕裂一样,那堵木墙,就算众人合力来顶,也被刮得直晃起来。屋顶随着“咧”一声,整个被扯了去,也不知刮到何处,风伴着沙从头顶涌下,刮得众人无法睁开眼,无法呼吸,毒死鬼喊道:“老大,我先走一步,你们保重!” 她的金鼎势一去,整个人立即被卷向空中,断头鬼道:“我们是一家子,谁也不许先走!七弟!”吊颈鬼一甩铁鞭,缠住毒死鬼的脚。这样一来,少了两人的顶力,劲风将木墙一掀,墙后顶的人全被弹飞,杨尧道:“大家手拉着手!”他一手拉住洛怀箫,洛怀箫伸手捞住吊颈鬼,程不闻抱住程不问由僵尸拉住,其它人也手拉着手连成一串,杨尧大喊一声:“不要松手,残天一剑第五式,罚天!”倒转墓剑,照着脚下的黄沙狠狠插下,一支剑气从剑上生起,破了黄沙,直入地下,也不知插了多深,风沙暴将空中连在一起的人刮得像风筝一样乱摇摆,却无力将杨尧吹动一丝一毫,梅凌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程不闻道:“杨少侠,长久这样下去不行,就像之前说的,风沙暴能将另一座沙丘移过去,只有有东西阻挡,就会积成新的沙丘。”杨尧道:“那要怎么办?”梅凌道:“你的残天一剑有没有可以飞天的招式,带我们飞走!”杨尧道:“没有,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飞!” 杨尧的双脚已经被黄沙埋到了膝盖。 洛怀箫道:“大家的轻身功夫如何!”淹死鬼道:“除了yīn度奔跑,跑到风停为止,只要不被刮倒,就不会被风沙掩埋。等到风停,我们也根据太阳辩别方向,在天山脚下汇合。”yīn风道:“这主意不错,我先走!”说完脱手落地,在风中晃了晃,差点扑倒,但他马上展开轻功,冲进风沙暴里,众人依次而做,剩下洛怀箫,他道:“尧儿,保重!”杨尧:“洛伯伯,不如让我背着你走,这样安全些。”洛怀箫道:“你背一把剑已经够重的了,加上我你如何在风沙中行走,你别担心,我肩上负着整个武林的期望,我会照顾好自己。”尧点点头:“洛伯伯,你一定要保重。” 洛怀箫便抽身离去,没有黑夜之中,杨尧这才拔出墓剑,向前方施展轻功而行,只是风沙这么猛,他无法睁眼,只好依着地势瞎行,相信这沙漠这么开阔。也不会有深涧,高崖这类。行了半个时辰,他突然被一物拦倒,碰了一鼻子沙,他将墓剑插于沙中稳住身,伸手摸了措前面挡路的物体,却是一条木柱,他侧耳来听,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说的不是汉语,他无法听懂,这里估计也有一间木屋,他便喊道:“喂,屋里的朋友,暴风沙这么大,你们不能呆在屋里,它会把屋子掀了……” 说话声止了一阵,杨尧愣了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被一人一手执住,扯进屋里。 第五十六回 荒漠客栈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被人扯进屋后便往后扔了去,幸在他身法敏捷,手在地板上一按,借力弹起,闻身后的大门“啪”一声关上。 他刚站稳,忽闻劲风扑面而来,他现在双眼上沾满了沙尘,不敢睁开,但他听觉灵敏,听得一人一掌拍到。杨尧下意识的往侧边闪避,却不料左边有寒光激眼,一人一刀从侧边攻来,刀削自己双腿。两人出招的速度很快,招式狠辣,势要在第一招就要人xìng命,不让杨尧有一点迟疑的空隙。杨尧在原地抽身而起,凌空翻身,掌与刀从他的后背和胸腹上擦过,好险阿。 既然想要我xìng命,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杨尧伸出左手,顺着那两人招式去过伸去,同时伸脚往旁边踢去,捞着用掌那人的手腕往后面甩了去,报刚才一扔之仇,踢中使刀的人肩膀。那只手雄浑有力,那一定是个男子,而使刀的那人肩膀窄小,显然是位少女。果然,一男一女“阿”叫了一声,撞或摔到地上,杨尧在空中的势已尽,将右手墓剑插到地上,自己单足立于剑柄上,作了个很潇洒的姿势。 杨尧便道:“在下杨尧,因在沙漠中遇到了风暴,所以来到这里,误闯之罪还望海涵。”说完才醒悟,呆呆的道:“是你们硬拉我进来的,也不算误闯。” 那一男一女并没有回答,甚至屏住呼吸,四周,除了屋外的狂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响。杨尧在寒潭修炼内功的时候就跟着凡一剑去锻炼听觉,他的听力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但他却听不到那一男一女现在身在何方,难道他们站在原地根本没动,好,我就等到你动为止,看你这一口气能撑多久,只要你一动,我就能知道你们在哪里。 让杨尧意外的是,这一男一女一口气闭了半时辰,相当于自己在剑涧中五年的内功,看来这一男一女也并非普通人。不管你是谁,我杨尧以礼相对,你们不理不睬,那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杨尧辩得男子和女子都站在自己左右一丈处,所谓“好男不与女斗”,杨尧进步男子面前,右手一扬,墓剑拦腰削过去,强劲的剑风已将他身边一围桌椅劈得粉碎。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但如果那男子不躲开的话,一定会被削成两半。 可就是这时,杨尧闻“啪”一声,跟着自己手腕一震,自己的墓剑嘎然而止,被看到到的两物夹住,无法动弹。 他,他竟然挡住了! 杨尧一愣之时,旁边的那女子进步近前,几道刀风扑面而至,杨尧已然辩得刀招所去,他的墓剑被男子所缠,危急之下已没有拔剑的余地,否则马上会被女子的利刀切成数块。好在杨尧可不是只把墓剑带身上,他左手拔出背后的断魂剑,向前方来刀使招“魂飞魄散”,将所有的刀影全部削去,那女子的刀也被削断。 杨尧将断魂剑护在左侧,防止那女子再上前,右手一运力,想将墓剑从男子双掌相夹中拔出来,却拔不动,杨尧意外了一阵,将五成内力贯过去,依然未动。杨尧咬咬牙,将七成内力送出去,这一次,墓剑拔了出来,杨尧右手墓剑回转,使出残天一剑第一式“破天”整个人窜到空中,墓剑照着那人拍下去,旁边的女子连忙唤了一声,但说什么杨尧听不懂,可能是叫他躲避之类的话。 只是残天一剑的剑气伴着劲风压下,那男子却无法从剑下抽身去躲。 杨尧当然无心伤人,所以墓剑在离那男子头顶半尺的地方突然收剑跳开。男子虽捡回一条xìng命,但从天而降的那股剑气早已压得他头喘不过气来,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杨尧为防那女子再上来纠缠,落地后往跳开两丈。那女子很显然去关心那男子,杨尧便道:“你不要呼吸得太急,慢慢以微弱的内力调和。” 男子按杨尧的方法运内办调息,果然气顺了许多,他带着几丝歉意,用生硬的汉语道:“多谢兄弟你手下留情。阿香,去拿个毛巾过来。”那个叫阿香的应了一声,便去了,过了一会她将毛巾递给杨尧:“这位大哥,擦一擦脸上的尘土吧。”杨尧道了声谢接过毛巾,抹去眼上的沙尘,慢慢睁开眼。 这是一间宽敞的客栈,都是以木构造,只是用作屋柱屋梁的木足有水缺那么大,怪不得能在这暴风沙中崛立不倒。客栈里的布置和中原的差不多,只是桌椅都是圆的,还有一些画满彩画、方圆不一的瓦瓦罐罐,画风都与自己宋朝的大异。眼前这一男一女年纪比自己相仿,男的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眉宇间透着谈谈的书生雅气,在这西域荒漠中甚是出奇。只是他的眼睛是蓝sè的,杨尧还是第一次见到蓝眼睛的人。而那女子,也长得清秀脱俗、恬静可人、冰雪聪明的样子,正用那双大眼睛略显羞涩的望着杨尧,她的眼睛,却和自己一样,是黑sè的。这一男一女都身着挂满金银彩饰的锦锻绸袍,各戴着一顶镶满五颜六sè石头的帽子,服饰虽然古怪,但看起上来别有一番风味,杨尧当然也是第一次见。 那男子道:“我是客栈的掌柜佟笑忠,这是我妹妹笑香,我还以为兄弟你是天朝宫的人,所以就出了手,还望见谅。”杨尧也回报姓名:“没事,不打不相识嘛,只是你们是西域人,也会汉语,这点我很意外。”佟笑香得意的道:“我娘是汉族人,所以我和哥哥也跟着她学了一点汉语,只是她死得早,我们的汉语说得不太流利,杨公子见笑了。” 杨尧便不在意的微笑一下,表示没关系,又问道:“这个天朝宫我曾经听我哎呀徒弟说起过,它到底是怎么的,难道是西域的朝庭?”佟笑忠道:“这倒不是,如果西域君主与恶霸那般,那百姓早就起来造反。这个天朝宫,用你们汉语来形容,就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它就在天山上,但势力范围已经伸到沙漠边缘。他们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我们兄妹原来也是住在天山,父母死得早,两兄妹相依为命,就是因为这天朝宫,我们才背井离乡,来到这沙漠的中间开了这间客栈,希望给途经沙漠的人补充一点粮水。” 杨尧道:“看来此行非要插手进去。”佟笑忠道:“杨兄弟你要与天朝宫作对?万万不可,那天朝宫有两大护法,武功十分了得,西域众多高手都死在他们手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们的宫主更是不用说。”杨尧道:“有对手,才有进步嘛。”佟笑香道:“哥,你看杨大哥的武功比你还高,说不定能打得过他们。咱们别谈这个了,你看杨大哥风尘仆仆过来,想必也饿了,我们快去做饭吃吧。”佟笑忠道:“自然是好,杨兄弟,来,我们坐下先喝杯酒。” 于是杨尧帮他把刚才打碎的桌椅收拾一番,向他道歉:“佟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太粗鲁了,一来就打烂东西。”佟笑忠道:“应酬该怪我,是我先出手的。杨兄弟武功高深莫测,让我大开限界了,刚才那一招很威武,是什么招式?”杨尧道:“残天一剑第一式,这一招如若没旁人配合,是逃不出我的剑气所罩。”佟笑忠道:“那以后跟你过招,一定要找人帮手才行。” 两人一乐而笑。 杨尧便问:“佟大哥,我早就听闻天山的悬崖上,有一种毒草,是世间四大奇珍之一毒参草,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得到它?”佟笑忠道:“是有这么一回事,这种毒草剧毒无比,虽然是四大奇珍之一,但运用不当它就会给人致命,杨兄弟找这种毒草做什么?”杨尧小呷了一口酒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位朋友不小心中了剧毒,需要毒参草来做药引,这也是我这次来天山的目的。”佟笑忠道:“原来是这样,毒参草原来生长在亡命崖上,崖虽然很陡,但是轻功卓越者很容易采摘得到,只是……” 杨尧问:“只是什么?”佟笑忠叹了一口气道:“亡命崖现在是天朝宫的地盘,天朝宫就建在崖腰一处平台上面,要想采毒参草,必然会与天朝宫发生冲突。”杨尧道:“所以说和天朝宫这声恶战是在所难免的了。”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佟大哥,这风沙暴要刮多久才停,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朋友,只是在风沙暴中走失了,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佟笑忠道:“看这样子,风沙暴要持续到半夜,这沙漠之中只有我这个风尘客栈,去天山一路不停的轻前行也要三天的路程,希望他们能找到来这里。” 笑谈了一会,佟笑香便做好饭菜端上来,尽是肉类,像羊肉,骆驼肉,鹰肉,马肉,还有一些萝卜干,佟笑忠道:“杨兄弟,这荒漠中种不了蔬菜,只有这些肉类,希望不要嫌弃。”杨尧道:“入乡随谷嘛,那总比我们路上啃干粮要好。” 三人坐在一起笑谈了一阵,忽然门外传来撞门声,佟笑忠兄妹一惊,jǐng惕的来到门边,问杨尧:“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杨尧道:“不知道,他们应该离我很远。”佟笑忠向佟笑香示个意,两人做好防备,他一手拉开门,像刚才拉杨尧一样,将门外的人扯进屋里,同时举起手中的木棍向那人攻过去。 被扯进来的是个矮个子,一脸沙尘,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杨尧一眼认得,便道:“梅老怪?” 梅凌闭着眼,认得是杨尧的声音,他一手拈了两人的棍,轻松折断,便道:“好你个小子,自己躲到这里好吃好喝,苦了梅老怪,在风沙暴了跑了大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佟笑忠两人才停了手。 等梅凌抹了脸上的沙尘,杨尧便问:“梅老怪,你有没有遇到洛伯伯?”梅凌瞪了他道:“我又不是姓洛的跟屁虫,那知他被刮哪里去了。”不过,杨尧想,他们的轻功虽然不及梅老怪,但相信也差不了多少,梅凌怪既然安然无恙,洛伯伯也一定平安,于是不再追问。 梅凌一眼看到桌上有吃的,招呼也不打,扛了个羊腿啃了起来,动作要多粗鲁有多粗鲁,忽然,他却停了下来,细细品嚼,扫了一眼佟家兄妹:“丫头,是你的做的么?”佟笑香点点头,梅凌道:“以后叫我师父。”佟笑香道:“你我三九不识七的,,凭什么要我认你作师父。” 梅凌不语,从腰间掏了个麻袋出来,杨尧认得这个袋子,里面全是沙蝎,便离开两步:“梅凌怪,这东西你还不扔阿,会害死人的。”梅凌不理他,向佟笑香道:“走,带我去厨房。” 佟笑香望望哥哥,佟笑忠道:“去吧。” 梅凌两人进去一盏茶工夫便端着一盆炸成金黄sè的沙蝎出来,佟笑香连忙帮他搬凳来坐:“师父,您坐。”佟笑忠愁道:“妹妹,你看他炒了一会茶就认他当师父,这梅老怪有啥本事。”佟笑香道:“你吃一个蝎子就道了。”佟笑忠道:“这沙蝎可是剧毒之物,我不要。”佟笑香笑了笑,捏了一个沙蝎拔了蝎脚,放到嘴里咬了一半轻嚼,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看到佟笑忠流了口水,便也忍不住拿起一个拳头大的来吃,却觉入口爽脆,酥香肉甜,嚼多几嚼,嘴里五种不同的味道来回翻滚,他也忍不住闭上眼回味。 好久才道:“不错,梅老怪怎么做的。”梅凌道:“你不是我徒弟,我不教你。”佟笑香道:“师父说沙蝎致命的毒都在尾巴上,切掉后面的尾,再放在水中用滚水一滚,沙蝎不停挣扎的时候就会将余毒排出来,再加上佐料炸炒,原来能毒死人的沙蝎瞬间变成一道美味的菜肴。” 杨尧道:“笑香姑娘,你捡到便宜了,梅老怪在我们那里可是出了名的神厨。”梅凌更加高傲:“那倒是,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佟笑香道:“嗯,以后我跟师父学了,我认第四,谁敢认第三!”梅凌洋洋得意:“不行,我要你做第一去!”佟笑香道:“那师父你呢,你排第几?”梅凌叉起腰哈哈大笑:“我当然要做厨界之尊,这比第一第二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杨尧二人与佟笑忠兄妹道别:“佟大哥,我担心洛伯伯的安危,所以不作逗留,估计他们没找到这里,是去了天山。”佟笑忠道:“嗯,那你们处事要小心,天朝宫可不是等闲之辈。”佟笑香道:“哥哥,我想跟师父走,我要跟他学厨艺。”佟笑忠道:“他们是去采药,你一个小丫头跟着去掺和什么,不许去。”梅凌道:“现在她是我徒弟,我当然能保护他,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梅老怪的本事。” 佟笑忠道:“不敢,我怕小妹会给你们添麻烦。”杨尧道:“没事的,跟我们一起还有很多武林高手,就算我们打不过天朝宫,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佟笑忠想了想道:“那好,笑香你要听梅老怪的话,不要惹麻烦。”佟笑香很开心的扑到他脖子上亲了一口:“谢谢哥哥。” 于是三人离开风尘客栈,继续向西北而行。 第五十七回 西漠七龙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茫茫沙漠仍然是没个尽头,三个人都是一路轻功前行,担心风沙暴会再一次来袭,这沙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是尽早穿过为妙。 第二天早午,正走着前面传来打斗声。三人忙急步翻过沙丘,却见在前面沙谷里一群人正在打斗,个个都灰头灰脸满身都是沙,认不出谁是谁。在打斗的人外面,还有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蹲在躺着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站在一边看着打斗的人群。杨尧认出这人,他便是许江,因为旁边就是他的药篓子,杨尧便喊了声:“许大夫!” 众人愣了一下,好几个中招倒地,却是七鬼中的毒死鬼、吊颈鬼和淹死鬼,谁叫你分心。 那边的人看到这边的一高一矮两人来到,其中杨尧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铁剑,武功自是不弱,那七个陌生人都停下来跳开丈远,静观其变。人群一散开,杨尧便认出了他们,除了鬼谷七鬼,还有yīn风和洛怀箫。而程不问躺在地上,他的脚伤刚好,还不敢走路,许江和程不闻在旁边照看着。 洛怀箫看见杨尧,很是欢喜的抓住杨尧双肩左看右看,道:“尧儿,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杨尧问:”大家都没事吧!”洛怀箫道:“没事,虽然风沙是大了点,但只要我们不停下来,就不会被掩埋,不过被吹得到处滚,现在还有点头晕晕的!”他望见佟笑香:“哦, 这位姑娘是?”梅凌很自豪的道:“这是我徒弟。”yīn风严肃的笑道:“三师弟,师父不是有规,不许我们收徒弟的么,你却不听,那就是不尊重师父。” 梅凌白了他一眼:“师父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守着他的老规矩不放,我就收了,他能把我咋样,难不成他要从棺材里爬起来,把我逐出师门不成,什么破水烟山庄,我早就不想呆了。”yīn风愤怒的笑道:“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你却是如此对待师门,这是大不敬,欺师灭祖的行为……”梅凌抢道:“得了吧,你比我还想收徒弟。”yīn风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别得瑟,如果我收了徒弟,那也怪你开了先例!师父怪罪也先怪罪你!” 梅凌打了个哈欠道:“好吧,我做坏人,我唱黑脸,我不在乎。”许江道:“不让徒弟收徒弟的师父不是好师父!”梅凌哈哈大笑道:“二师兄,你终于说了句我喜欢的话了。”许江瞪了他,这要说他以前说的话都不喜欢,他能不生气么,梅凌自知失言,不敢再说话。 杨尧指指那七个拿着细腰弯刀的陌生人问:“他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洛怀箫道:“他们自称作西漠七龙,是天山一带的天朝宫的七个小舵主,我们在沙漠中遇见,他们见我们是宋人,就上前的打劫,七鬼便与他们战在一起。他们之中,老大叫赤龙,老二叫曾湘,老三叫黄苍,老四叫陆飞,老五叫青旭,老六叫蓝浩,老七叫子夜。他们的武功十分怪异,我和七鬼、yīn小怪合力围攻也没有占到便宜,他们的身体似铁一样,拳头刀剑都伤不到他们。” 佟笑香道:“这是西域气派的武功,能以气护体,普通的兵器是伤不了他们。” 烧焦鬼道:“是吗,那就要再试试!” 说完狼牙棒一舞,一招“云中去雁”向黄苍的下身捅过去,其它几鬼也跟着与另外六龙对上手。 这刚才让杨尧分了一下心,烧焦鬼吃了黄苍一记刀削,这不,手臂上还流着血。黄苍吼声:“矮冬瓜,就你这贼样,老子让你几招又如何!”说是这么说,刚才在众人眼皮底下和烧焦鬼打了半天没占什么便宜,这一下烧焦鬼狼牙棒要拆自己祠堂,那还得了,便是将细腰刀一转,随着他的身法闪到烧焦鬼的左侧,细叶刀像一轮飞旋的车轮一样向烧焦鬼腰间旋过去。烧焦鬼身材本来就矮,但他的轻功不弱,他一棒捅空,纵身跳起半丈高,细腰弯刀在他脚底下削过。 空中烧焦鬼狼牙棒突然分作三个幻影,分成三处从空中砸下,黄苍一愣,睁大双眼却也辩不着那一处才是真狼牙棒,他弯刀顺势向空中连放三刀,打中的却都是虚影。就在这时,烧焦鬼从棒影后面急陨而落,落地一棒照着他的厨房捅去,黄苍“喔……”长呼一声,捂住下体倒在沙中,烧焦鬼向他唾了一口沫道:“下次记得把下面也练得刀枪不入。” 说完一棒照着黄苍的头敲下去。 西漠七龙少了一龙,其它几龙立刻愤怒起来,赤龙更是痛悲,他双眼怒得发了红光一样,一把弯刀舞得劲风四溢,刮得周围地上的黄沙滚滚。 但断头鬼也不是好惹的,这几年他带着鬼谷七鬼在杨尧的劝言下走上正道,为了当好这个老大,在武功方面花了大量心血,武功自然是大有长进。 断头鬼那把钢刀在手,运得轻灵疾巧,武器笨重略占一点优势。这一招,断头鬼使招“怒劈华山”一刀照着赤龙的弯刀砍下去,只听闻“当”一声响,赤龙被震到连连后退,但弯刀却没有脱手。他道声:“好小子,连我这一招都接得下!”赤龙道:“就你那点三脚猫,三岁小孩都接得住。”断头鬼怒起上来,钢刀斜劈,被赤龙用弯刀勾住刀柄顺势一带,他整个人不由自主一个踉跄向赤龙跌去,赤龙左手一伸,一记猛风拳照着断头鬼胸口打过去,那边僵尸鬼看见,甩开曾湘,将手中钢板伸过来一挡,“当”又一声响,赤龙那一拳,竟然将僵尸鬼的钢板带到撞中断头鬼,断头鬼本来就站不稳,这一钢板撞到他往后倒飞出去,那块钢板也带倒僵尸鬼,两鬼在沙中滚了几下,一阵头晕脑胀。 爬起来差点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其实,没太阳的情况下要在沙漠中要想分东南西北,还真要费点心思。 绞死鬼吼道:“丫的敢动我老大!” 他手中铁索鞭一抡,使招“渔翁撒网”长鞭直扬赤龙而去,陆飞从旁边伸刀一横,道:“你是我的,不要转移目标!”绞死鬼道:“那你把头伸过来点,我一鞭敲碎你的脑瓜!”便是一鞭朝陆飞的头打下去,陆飞将手中弯刀一转,回身去削绞死鬼的铁鞭,绞死鬼自然不屑一顾,因为他的铁鞭也是jīng练而成,可与断头鬼的钢刀相比。 等陆飞的刀来到,他将铁鞭一抖,已然缠上他的手腕:“叫你过来你不过来,非我俺动粗。”用力一拉,将陆飞拉向自己左掌,那一掌飞出,陆飞中了一掌,却没受伤。他的手腕仍被他缠住,再次被拉向绞死鬼的掌,但这一次,陆飞却有了防备,伸起左掌对过去“啪”两掌一撞,却是绞死鬼被拍得往后飞出去。 好在绞死鬼轻功也不弱,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平稳落地,在沙中抽身杀回来,铁鞭抽得啪啪响,又与陆飞战在一块,他刚才见烧焦鬼折了黄苍的祠堂,成功破了他的气罩,于是长鞭左挥右甩,进掌专攻陆飞下身。陆飞自然已经jǐng惕,怒道:“你们中原武林的人都是这般无耻的么。”绞死鬼道:“无耻的是你们!谁刚才趁我们不备偷袭阿!”陆飞哈哈大笑道:“那是你们蠢得像猪一样不会反应……“话说到这里,绞死鬼长鞭一甩,甩起沙中一块石头送进他口中,石头卡在喉咙,陆飞扶住咽喉倒地,绞死鬼道:“没这么大的嘴巴不要笑得这么大声!” 说完长鞭向他喉颈一缠,用力一拉,鞭上每一节都装着一些锋利的小刃片,陆飞立刻身首异处,场面惨不忍睹。 人群中,又有人倒下,却是西漠七龙中的子夜,被毒死鬼的毒毙命,青旭一怒,从旁补上,弯刀狂砍,凌空翻飞,为了小心毒死鬼的毒,用布捂住口鼻,极力不去碰毒死鬼的身体。 淹死鬼一人挥着两支短柄鱼叉与蓝浩纠缠,虽然武器畿别人多,但挥刺间,都似打在石头上一样,蓝浩丝毫没受伤。 昆仑以西,武学都是重气,像昆仑子及风月派历代掌门,怕都是气派之后,江湖传闻,当气修练到一定的境界,就能做到御剑飞行,傲游太虚,只是千百年,却也未有人能做得到。 西漠七龙死了三个,剩下的四人似发了狂一样,逼得鬼谷七鬼尽处下风。 梅凌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将衣袖一挽,道:“你们几个退下去,几条小沙虫就让你们折腾不过来,回去多练几年。”他跳入打斗的人群之中,看着最嚣张的赤龙,赤龙是西漠七龙的老大,武功自然要比其它人要好些,与他对打的断头鬼和僵尸鬼身上挂了不少彩。梅凌近前双手执了两人的腰带,往后甩回去:“滚回去!让我来!” 他身材虽然矮小,但力气却不比僵尸鬼差,这一甩,将断头鬼和僵尸鬼甩出去,两人一头扎进沙里,起身来就骂:“梅老怪,这你也抢,一点礼貌也没有,真以为自己很难打么。” 梅凌没空与他斗嘴,伸了拈花指向赤龙的刀拦去,出手迅疾,一掠而过,赤龙还未反应过来,弯刀已经被他所拈,动弹不得,梅凌将一股内力送向拈花经指,一如既往的先毁了他的兵器。意外的是,他这一拗,赤龙的刀却纹丝未动,梅凌一愣,将内力提升到七成,依然折不断他的刀。 杨尧便道:“梅老怪,他的刀上也有气护着,想拈断他的兵器,得先破他的气罩!”梅凌白了一眼他:“我打架还用你教,呆一边玩沙去。”梅凌定定神,展开轻功在赤龙周围摄行,伸出拇指戳点他身上上的穴道,如无意外,拈花指戳在赤龙身上像跟他挠痒一样,赤龙yīnyīn笑道:“想不到中原武林不但都饭桶,猪头,还会给人挠痒的,全都是人才。” 梅凌伸了食指摇了摇道:“不是给人挠痒,是给尸体挠痒。”赤龙要再嘲笑的时候,突然,刚才被梅凌点过的地方似有东西炸开了一样,全身顿时一阵酸麻,他站也站不稳,倒在沙里,全身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而死。梅凌背着手道:“这是我梅老怪新创的拈花指招式,叫‘遍地开花’,你是第一个见识它的人,便宜你了。” 剩下的曾湘、蓝浩、青旭悲呼一声:“老大。” 见势不对,甩开对手,突然一头扎进沙里,消失无踪,洛怀箫大叫不好,拔了长剑,向其中蓝浩逃去的沙口飞剑插去,长剑直没沙下。过了一会,沙下涌上来鲜红的血,将那道沙口的沙染成红sè。佟笑香捂嘴笑道:“潜水见得多了,第一次看到潜沙的。” 洛怀箫道:“只是几个小舵主就这么利害,要是他们的长老、宫主那就更难对付,这个天朝宫,可不是一般的门派。”佟道:“嗯,这个门派在天山一带为非作歹,天山上的村民都逃向别处。”洛怀箫道:“佟姑娘知道天朝宫,快与我说说。”杨尧道:“洛伯伯,我们路上说吧,怕会再有风沙暴来临,我们尽早离开沙漠。”洛怀箫点点头:“也好,那我们马上动身。” 众人便收拾了一番,继续赶路,路上佟笑香将自己了解到的天朝宫的事告知洛怀箫,洛怀箫得知要采毒参草,可能会与天朝宫正面交锋,此次西行,早已踏出了宋土,他虽然是武林盟主,可以调动武林中的任何门派越过宋境攻打天朝宫,但是这样一来就不只关系到江湖的恩怨纷争,也会关系到两国之间的邻好,就像洛怀箫不取道西夏前往天山一样,几十个门派越过宋境攻打天朝宫,引起邻国误会成宋国要攻打他们一样,引发战争,战争一起,百姓定会会遭秧。 所以为人处事之时,可能就是你认为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而引起更大的麻烦,所以古人有语“三思而后行”,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第二天早上,众人正往前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呼喊:“前面的朋友,请等一等。” 第五十八回 茅山道士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远处一人急步行来,步法轻疾,看得出轻功不弱。 那人走近,众人才看到一位大概三十来岁,身着一身蓝sè道袍,背负一把朱漆桃木剑的男子。只见他浓眉大眼,脸sè显黑黝,面容粗犷,腰间挂着一只玉sè葫芦,看样子最值钱的就是它了。 梅凌便问程不闻:“喂,风月派的,这道士是不是你们的人?”程不闻道:“胡说,我们风月派自从渡劫祖师去世后就不再穿道袍。”洛怀箫道:“江湖上修道之士多如牛毛,不一定是武林某一门派的弟子。”梅凌道:“这个人一眼看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yīn风道:“你以为你长得像好人?”梅凌看他打量自己道:“这个……好人不能以身材作判定嘛。”杨尧道:“但是坏人也不能依靠相貌判定。” 道士行近,向洛怀箫几人一一行礼,看不出样子虽然粗了点,还是挺懂礼节的,除了梅凌和许江,洛怀箫等都回礼。 他打量了一下人群,很惊喜的道:“原来是洛盟主,杨少侠你们阿!”洛怀箫便问:“哦,这位兄弟认得我,只是我却未曾见过你,你是那一门派的弟子?”道士道:“我姓朱名自英,我的师门却早已不存在,这一生都是四处漂泊,到处游历为趣。上次百花盛宴,我正好去到雪峰山,听得人们说起百花盛宴,于是怀着好奇的心进了天渊谷,洛盟主才智过人,利用百花盛宴平伏残卷危机,破解灭门悬案,铲除司徒血,团结武林各派,让朱自英心中无比敬仰。” 洛怀箫道:“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动点脑子而已。朱兄弟这也是要去天山么。”朱自英点点头:“传闻天山天池是天上的仙女洗澡的地方……”梅凌指着他就骂:“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人,原来是干些偷看美女洗澡的勾当,姓洛的,这回信我了吧。”朱自英连边摆手道:“梅老怪误会了,既然是仙女们洗澡的地方,那风景一定非常优美,我只是想看风景而已,况且,仙女洗澡是你想偷看,想偷看就能偷看的么。” 梅凌呸了一声:“借口。” 朱自英道:“我一路过来,本来想着没人结伴,在风尘客栈休息几天再赶路,却听得掌柜的说你们刚走不久,于是我一路追着过来。” 看得出,他身上和脸上的沙尘都未抹擦,想必也是在那场风沙暴中逃出来的。洛怀箫道:“哦,正好我们也要去天山,那朱兄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众人又一前一后跟着继续前行。 路上,朱自英便问:“对了洛大侠,你们不在天渊谷,却出现在这寸草不生的沙漠,也是要去天山游赏的么?”杨尧道:“絮儿她中……”洛怀箫抢道:“絮儿她中意天山的一种奇花,因她在百花盛宴中与司徒血打斗中受了伤,不方便远行,所以我们就来天山采摘回去,准备在天渊谷种上一大片,你懂的。” 洛怀箫这样说,其实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此次天山之行的目的,避免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出来为难,从而用某些手段来威胁武林正道安危和团结,像“武林盟主远投异国,将武林的命运弃之不顾”“天山上有天朝宫,他却不调动武林各派前去讨伐,已经不把武林各门派放在眼内”之类都能引起轩然大波。甚至知道天渊谷大多高手都不在,以此来伤害柳絮。洛怀箫现在并不能像以前一样放任自己,为所yù为,他既然身为武林盟主,凡事都要先考虑整个武林的利益。考虑到毒参草既然是世间的四大奇珍之一,一定会像千年灵芝一样珍稀,少一个人争抢就少一分烦恼,况且前面还有未知有多强大的天朝宫。 而眼前的这位见面不到半柱香时间的朱自英,谁能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朱自英道:“洛盟主是惜花之人,碰到奇花当然不会错过,于是就亲自来采摘。”洛怀箫道:“只是我不想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只带了这几个人。”他顿了顿问朱自英:“朱兄弟,看你这一身打扮,倒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江湖上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小门派,茅山派。”朱自英有点自愧的道:“不瞒洛盟主,我就是茅山派第二十三代弟子。” 洛怀箫道:“哦,茅山派的历史也可以说是渊远流长,胜过风月、五岳等门派,只是为何现在却在江湖上几近销声匿迹了?”朱自英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陶弘景祖师开创茅山派,主在修心养xìng,传心扬道,于是有很多诚心的道徒云聚茅山,砌磋道学。茅山派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壮大起来,远近闻名,历经百年未衰。只是近些年武林之中也涌起不少道教,他们除了传扬道学,还到处行侠仗义,深受百姓拥戴,这就令我茅山派一些热血弟子有所动摇,不惜背弃师门,转投别的教派。于是茅山弟子一个一个的流失,导致茅山派逐渐走向没落。” 梅凌在一旁偷笑:“不给打架的门派换了我梅老怪也不会去。” 洛怀箫道:“那为何茅山派不转变观点,像武林中的道派一样,将传道与侠义并行呢。”朱自英道:“其实我们修道人士,志在除魔卫道,行善积德,杀人那是一种罪恶,这也是弘景祖师传下来的派规。只是这世间上,妖魔鬼怪只是一个美丽又遥远的传说,或许它们离我们很近,只是我们道行浅微,无法突破天地人三界的生灵的极限,不能以我们的道术左右,不然三界就会大乱。后来我云游四方,也拜十字几位资深的前辈为师,慢慢的领悟,我们虽未能超越凡人的极限,左右天地的众生,但是我们可以左右凡人的‘妖魔鬼怪’,那些为恶为jiān的人,他们就是妖,他们就是魔。” 他望着远方叹了一口气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重整茅山派,重现昔rì辉煌。”洛怀箫道:“有志者事竟成。看朱兄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怕离茅山派复派之期已经不远。”朱自英道:“这些年我云游四方,除了学习道学外还学了武功,我将道学武术结合在一起,创了一套‘三清剑法’……” 他话未说完,洛怀箫突然拔剑出梢,一招“月黑风高”长剑由空而下,分成三道剑影向朱自英罩下来:“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三清剑法!”朱自英先是一愣,洛怀箫的一二剑从他双肩上擦过,划破了道袍,第三剑来的却是他的咽喉。朱自英马上醒神,退后一步,洛怀箫最后一剑虽然还未刺尽,但已给朱自英准备的机会,他拔了背后的桃森剑,环手一圈,从右侧横扫而过,撞开洛怀箫的长剑,使了一招“yīn差阳错”桃木剑在身前虚刺三剑向洛怀箫下盘,实刺三下剑向洛怀箫上身,瞬间将被动变作主动,占于上风。 剑来的快,似疾风掠过一般,洛怀箫当然不敢大意,手握长剑,斜身横扫,使出一招“劲风竹林”那种让群竹折腰的气势跃然而现,剑风前推,扫过朱自英的六剑,伴着长剑前挑,将其中三道剑影冲得无影无踪,亦然挑中他刺于上路的三剑挡个正着。洛怀箫招尽人已着地,他不作停顿,立刻使了一招“嫦娥奔月”长剑伴着前扑的身形向朱自英疾刺而到,朱自英挥剑来挡,却不料正中洛怀箫的剑刃,桃木剑脆响被削断。 但洛怀箫的剑依然往自己胸口刺来,朱自英只好展了轻功往后退,怕是刺不到人或是没东西挡格,这一剑就会一直追着自己,要不然嫦娥就不会飘到月宫一直下不来。 程不闻见他这一路三清剑法没剑可不行,于是将长剑抛给他道:“朱兄弟,接住!”朱自英一喜,接剑使了一招“钟旭屠鬼”急止身形,在原地似陀螺一样旋转,长剑跟着旋转的身形连续扫了数下洛怀箫的长剑,发出“当当当”数声撞响,洛怀箫只觉虎口被震得差点裂了一样。 他往后退了一步笑道:“这一路三清剑法果然jīng妙,呵呵,朱兄弟,我并不是你的对手。” 其实洛怀箫的清风明月剑法可以与他的三清剑法打成平手,他故意说自己不是对手,自然是不想挫败年轻一辈的信心,只是朱自英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忙道:“那里,是前辈让我几分,要不然自英是破不了这一招‘嫦娥奔月’”两人相视而笑。 于是众人往前行。 朱自英忽然问:“洛盟主,我冒味的问一件事。”洛怀箫道:“朱兄弟请说。”朱自英道:“数月前我途经泰山,在明空大师的寺里寄宿,一夜在山顶上夜观天象,忽见西北角有异象,良久看到一燃烧着团黑红火焰的光向东南方向陨落,虽然途中有两道白光阻拦,但黑红sè火焰并没有受损,所去的方向似乎去湖广一带,不知洛盟主有没有留意?” 梅凌抢答道:“有,丫的那晚吵死人了,还地震,梅老怪我还做着美梦呢。”yīn风道:“结果你不睡就算了,起床指着天就骂,把整个天渊谷的人都吵醒。”梅凌袖着手道:“我也没喊多大声,怎么能怪我。” 洛怀箫道:“只是一次奇特的天象,民间有记载的不记其数,朱兄弟觉得有什么不妥?”朱自英皱着眉头道:“弘景祖师曾经留下一道灵符,这道灵符只要遇着邪气就会自行焚烧,用来jǐng醒世人邪魔降世,而就在那一晚,那道符,烧着了。”梅凌道:“怎么不可以是那个贪玩的小孩子点着的呢?” 朱自英道:“既然是灵符,还是祖师所画,小孩子又怎么能点着。” 梅凌道:“好吧同,我只是听着这话有点耳熟,好像那个王八蛋说过。”杨尧道:“白老前辈说过。”梅凌偷笑道:“那他就是王八蛋。”程不闻怒道:“不许骂我师父!”洛怀箫道:“昆仑子的说过,因为他也有道家的血脉,只是他推算世间的大灾难是在千年之后,不要说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就算等到了,我们依然还是凡人,却也无力去管凡人以处的事。”朱自英道:“说的也是,是福是祸,自有天意,我们能主宰只有自己的命运。” 梅凌便问杨尧:“喂,小子,你想不想活到千岁?”杨尧很是平谈的道:“想,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的心愿就是让絮儿快点好起来,然后我办一个大的婚宴,把她娶过门,我们一起和洛伯伯住着天渊谷,种种花,赏赏蝶,然后生个个儿子或女儿,甜甜蜜蜜的过完最后的rì子,然后百年归老,握着絮儿的手一起走完。”众人齐“喔”了来,好男人一枚。“梅凌道:“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喂,姓朱的道士,有空教俺学道术,我要修道成仙。”朱自英道:“好阿,但我不保证你能长生不老活到一千岁。”梅凌自觉没趣,加快脚步走去了前头。 一行人赶了两天多的路,沙漠的尽头,终于隐约的看见有起伏的群山,梅凌兴奋的一阵欢呼:“丫的终于走出沙漠了,有本事你再来一片沙漠,梅老怪照样走出来。”佟笑香道:”那便是天山山脉了。“洛怀箫深吸了一口黄沙的气息道:“越近天山,我就有种不安的感觉。”杨尧将肩上的墓剑抛了抛道:“洛伯伯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洛怀箫点点头:“我们走快点,天黑前在山脚下打歇脚点。” 眼见夕阳西斜,沙漠尽头上开始出现一些草植,穿过一片稀零的石草相杂的荒地,前面有一大片树林,天黑的时候,众人走过树林,来到群山脚下,渐见前面有灯火,那就是找到了人家,近前见是一间茶棚,茶棚由两间小木屋搭成,此时茶棚老板正和一个小二哥收拾桌椅。 第五十九回 天山脚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茶棚老板是个陀背的老伯,看到洛怀箫几人走近,便上前行礼问好,只是说的都是洛怀箫听不懂的话,佟笑香道:“掌柜说他们就要打烊了,如果要吃饭就吃不到,只有锅里还有些馒头点心,问我们要不要。”洛怀箫道:“给我们拿点馒头,彻几壶茶就行了。”佟笑香原话说给老伯听,老伯说了些话便叫小二进屋里帮忙,佟笑香道:“我们坐下等等。” 坐了一阵,小二便提了茶来,给每个人都倒满,茶香扑鼻,驱散长途奔波的所有疲累,喝了一会茶,老伯才端上刚蒸热的馒头,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粮,如今碰到肉包子,众人都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洛怀箫回头望着月sè下自己走来的那片树林,忽然看到四个人向着这边茶棚走来,这里是来往天山的必经之路,偶尔有人过往也不出其,所以洛怀箫没在意,继续喝茶吃馒头,却不料那五人向这边喊道:“洛盟主。真是你们,找你们真不容易。” 话说完他们已经来到茶棚,却是yīn阳四使。 洛怀箫很奇怪的问道:“你们四个不是已经返京了么,怎么跑到来天山?”董听岳道:“我们离开天渊谷后是要回京复命,只可惜在半路让万劫山逃跑了,我们一路追到幽冥山,却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阻拦,他的武功高超,我们打不过他只好折返天渊谷,找你来商议怎么办。却不料郑兄弟说你们已经去了天山,于是我们就一路不停脚的追赶,总算在天山这里赶上你们。” 洛怀箫皱着眉头道:“万劫山逃回了幽冥山,那想再抓他就麻烦了。”杨尧问:“为什么,难不成他万劫山在幽冥山还有数千jīng锐弟子?”洛怀箫道:“幽冥山的地形异怪古怪奇物,周围尽是悬崖硝壁,高达百丈,如果我们号令武林各派围攻的话,他们只要在崖顶上丢一块石头,就能阻止我们攀岩,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侥计爬过悬崖,而幽冥教的老巢,却建在一个死火山的深坑里面,依壁而建,虽有栈桥相通,但栈桥很窄很脆弱,超过十个人就会断掉,栈桥一断,我们就会身坠千丈深渊里面。” yīn风道:“怪不得他万劫山敢挑战武林正道,原来是有恃无恐,如果打不过就逃回去幽冥山,谁也奈他不何。”董四娘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在幽冥山重整旗鼓,然后再反戈武林?” 洛怀箫道:“万劫山已经是琥林正道的公敌,就算他回到本门,也会受到排斥。”断头鬼道:“但他毕竟是幽冥教曾经的掌门,陈扬难道敢倒戈相向?”洛怀箫道:“如果你饥饿难忍,别人给你一只香鸡,你会这么轻易让人抢去么?”断头鬼道:“你说的有道理。”洛怀箫道:“一时半刻,幽冥教暂时能我们构不成威胁,等我们天山回去,就召集武林群雄其同商议。”他想了想道:“只不过我们也不可不防幽冥教不可预测的变动,这样吧,我修书一封回去天渊谷,让郑天诚兄弟和万剑愁兄弟告知各门各派,提高jǐng惕。狗急是会跳墙的。” 他向佟笑香道:“佟姑娘,问问老板这附近有没有信使?”佟笑香点点头,询问茶棚老板后便道:“老伯说茶棚就可以代客送信的,只不过几个信使出去还未回来,怕要等到明天。”洛怀箫道:“没事,迟一点所谓。”他便把信交给茶棚板,让佟笑香告诉他送去雪峰山天渊谷,茶棚老板作了保证便拿着信进屋里放好。 吃饱喝足,梅凌便和鬼谷七鬼吹起水来。 谈笑间,树林那边又来了一群人,这群人都身着锦蓝衣衫,领头一人,四十来岁,只是天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他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向这边。 茶棚老板一见这群人,吓得全身发抖,洛怀箫便问:“佟姑娘,老伯为何这么害怕?”佟笑香举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走在前头那个道:“古,古三爷。”洛怀箫问:“古三爷是谁?”佟笑香道:“天朝宫的两大护法之一。”杨尧道:“好逼人的杀气,这个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大家小心点。” 那群人行近,借着灯光,可以看清古三爷的样子,只见他中等身材,一脸灰白sè的长胡,双眉中间额处点着一颗黑红sè的痣,双目恫恫有神,略显威风霸道。而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个人中有两个洛怀箫认得,就是西漠七龙死剩下的青旭和曾湘,不用问,他们一定回去古三爷面前一阵哭诉,把古三爷搬出来。余下的几人也是呼吸久细,看得出上内功上乘的高手,武功肯定不在鬼谷七鬼之下。 古三爷打量一下茶棚里的人,怒道:“那几位是鬼谷七鬼!” 鬼谷七鬼一下子全站起来,手上的兵器早已握紧,断头鬼道:“我们就是,有何指教!”古三爷嘴角露出半点jiān笑:“指教?你们还不够资格,代为调教还可以!” 他的身形空然一晃,伴着一股劲风扑向七鬼,将七鬼前面一围桌椅撞个粉碎,什么叫横行?就是这个样子。 断头鬼向身边的六鬼扬了扬手:“你们呆在这,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说完将钢刀一提,使了招“饿鬼投胎”,挥刀向着近前的古三爷刺过去,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刺,但后劲十足,那一种饿鬼看到食物的狂势隐藏的刀招之中,疾似流星逐月,一闪而过,所向之处,势若破竹,不能阻挡。但闻“当”一声,他的钢刀竟然被古三爷合了双掌牢牢夹住,一股汹涌澎湃的内力从他双掌顺着钢刀一路传过来,势若翻江倒海一般,断头鬼大喝一声,将九成内力贯过去抵抗,但却似江河入海一样,完全被吞没。 古三爷道声:“才这点三脚猫功夫就敢来天山动我的人,真不知死活!”他将内力猛增一成,断头鬼咬紧牙将内力也增到十成,他手中的钢刀,受不住古三爷那汹涌的内力,被挤得似冰一样碎成碎片,古三爷双掌向前一送,向断头鬼送过去:“送你回地府去!”僵尸鬼道:“老大,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其它几鬼一同跳到断头鬼后面,但掌按在各人后背,七鬼的内力此时连成一体,断头鬼道:“别以为鬼谷七鬼就好欺负!”举掌迎上去,只闻一声“啪”似惊雷一样的巨响,鬼谷七鬼全被巨力冲撞得向后倒飞了去,噼噼啪啪全摔到两三丈外,倒在地上吐血,一时半刻却也起不来。 古三爷神sè依旧,身形一晃,闪到断头鬼跟着,一手执起他,一手握成龙爪,正要向他的心脏掏过去,却忽闻背后风响,劲风扑到,他扔掉断头鬼,下意识的往侧边避开三尺,为避其锋芒,古三爷再往旁边挪了半尺。一柄巨剑从脖子边上擦过,差那么一丝一毫就要切下他的首级,但也被劲风划破一点皮,渗出血来。 他回头看时,杨尧的身形随着墓剑从他身边掠过,在前面三尺处急止,转身回剑连刺三剑。 古三爷并非等闲之辈,听墓所发出的风响,知道这一柄剑虽然不能削铁如泥,但也打结造的十分jīng炼,怕也有七八百斤,他却能像拿一把木剑一样,随心所yù,这一个不到二十六七的少年却也不能与自己遇到过的高手相提并论。 只见他脚步一浮,身体顿轻,连避三下,将三剑化去,望见杨尧剑招间的空档,出掌来击。劲掌来袭,杨尧伸一掌迎上去,这一掌使的正是蝴蝶缠绵掌,两掌相撞,古三爷却丝毫没有受伤,反而是杨尧给内力弹了一下,好在都让逆脉神功消去。古三爷yīnyīn笑道:“你就这么点本事吗。”进步再一掌拍到,杨尧挺掌迎上,逆脉神功已然催动了两倍十成内力送出去,两掌一撞,古三爷依然没有受伤,杨尧被从他掌上逼过来的内力震得半身麻木,好深厚的内力,在他面前,杨尧在寒潭苦练的内力此时犹如回到剑涧一样,在寒潭修练的内功全然白费。 古三爷道:“再吃我第三掌!”却见他眉头一皱,一股真气从他丹田爆发,鼓动劲风扑出,将他周围的沙都刮起,他与杨尧所站的地方顿时变成一个一尺深的坑,他双目血红,大吼一声,一股劲风再次爆出,将茶棚的雨蓬撕碎,右掌划了个势,向杨尧拍来,洛怀箫喊道:“尧儿,不要接他这一掌!”杨尧将墓剑插于沙中,作了个泰山势:“洛伯伯,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伸掌迎上,逆脉神功运起三倍内力,贯到掌上,两掌一撞,两股强大的内力碰撞在一起,劲风从两掌间迸以出来,向着周围扫去,滚着黄沙,将洛怀箫等人及茶棚的桌椅全都掀飞,当然也包括与古三爷一起来的一群人。 古三爷和杨尧都往后退了三步,墓剑插在两人中间,杨尧不等古三爷喘气,疾步进前,握了墓剑整个人跃入空中,使出残天一剑第一式破天,墓剑向古三爷拍下去,剑气将古三爷缚在剑下,古三爷的头发被刮得披散开来,他抬头见这一剑压下,大喝一声,举了右手来托。 yīn风、梅凌、洛怀箫及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就算司徒血,也不敢单手来接残天一剑,他竟然只用一只手,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古三爷道:“这一剑还不足以伤到我!”墓剑拍到,所有的剑势被他这简单一托,都消失得烟消云散。古三爷yīnyīn笑了笑,未等他落地,双臂一张,大喝一声:“yīn阳拳!”双拳向杨尧打出去,伴着两串掌影,似双龙傲天一般,杨尧在空中之势早已尽去,无处借力躲避,只好将墓剑挡在胸前,古三爷两拳同时打在墓剑上,劲力并不比刚才那一掌弱,而且两道一强一弱的内力从他拳上传来,虽然被墓剑挡下一半,但也将杨尧撞飞,摔了出去。 就要撞地的时候,杨尧将身形一摆,右手握的墓剑在地上一插,借力消去撞地之势的同时抽身再向古三爷扑去,半途使出残天一剑第三式弑天。剑气从沙下生成,破沙而起,由下而去向古三爷档下划上去。梅凌倒在一旁也不忘偷笑:“这小子这招剑支渠太贱了!”古三爷道:“你以为这一剑能让我断子绝孙么!”说完反而将胯下张开,作了个马步势,剑气向上切上,却被他挡住,断了散去 杨尧墓剑至头顶,再使一招斩天,剑气从关斩下,却也被他挡住断成两截,断了的剑气将站在古三爷身后三丈外的一人斩死。 杨尧愣了一下,古三爷已踏着飞步向他行近,拳掌变化着,分击他的身前要害,杨尧展开轻功一边躲避一边回击。打斗之中杨尧的拳掌打到古三爷的身上,却感觉犹如打在石头上,不出百招,他的拳掌都红似红烧猪蹄一般。 长久这样下去不行阿,杨尧突然收招跳开一丈道:“好,就让我试一试残天一剑第六式,拆天!”墓剑舞在身前,划出数道剑去,从六个不同方向向古三爷切去,古三爷作好金钟势,双足陷入沙中一尺,林喝一声:“让残天一剑来得更猛些!”挺身迎上六道剑气,剑气每一击都逐渐变强,抵到第四道剑气,古三爷已向后迟了半尺,双脚已在沙中拖出两道深坑,第五,六道剑气切到,已然在他身上划了两道浅浅伤痕,到第七剑,古三爷已然心生畏惧,大喊一声硬抵着,剑气切来,他的护体真气一下被切破,在胸前切了一道血口,鲜血 瞬间染红衣衫,只是未伤及内脏。 青旭和曾湘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了古三爷,狼狈而逃。 梅凌则指着他们的背影骂起来:“有本事别跑阿,我梅老怪的拈花指你们还没尝过呢。”青旭远远的道:“有本事来天朝宫!”梅凌应他:“你们摆好大宴等着,梅老怪随后就到。”洛怀箫道:“看来与天朝宫一战在所难免。”梅凌道:“那就打呗,不然来天山逛街阿。”洛怀箫向程不闻兄弟道:“程兄弟,你们帮我办件事。”程不闻道:“洛盟主请吩咐。”洛怀箫在他们耳边说了一阵,两人点点头,向两个方向离开茶棚。 断头鬼道:“他们要去哪里,不跟着我们走了么。”洛怀箫道:“山中还有许多珍贵的奇珍,我要他们去采些带着回去。”杨尧道:“洛伯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洛怀箫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去拜访一下天朝宫宫主。”烧焦鬼道:“洛盟主,我们刚伤了他们的护法,现在去不是送羊入虎口么。”洛怀箫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杨尧把墓剑扛在肩上:“有对手才能进步,我正想找对手练剑呢。” 第六十回 深入虎穴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洛怀箫向佟笑香道:“佟姑娘,天山你比我们熟悉,你给我们带路吧。” 佟笑香点点头,拎着她的刀走在前面,朱自英向洛怀箫行个大礼道:“那洛盟主,自英也告辞了,你们保重。”梅凌道:“这么急着要去偷看仙女洗澡,看他就不是正人君子。”朱自英也不生气。洛怀箫便道:“那好,朱兄弟也保重。” 朱自英走后,他便和杨尧,梅凌,许江走在中间,鬼谷七鬼、yīn风和yīn阳四使走在最后,跟着佟笑香往山中行去。 走过几座山,渡过几段河,一路上都是密林石丛,高大的杉树直指半空,却也鸟语花香,风景怡人。空中不时看到几只鹰于云中盘旋,传下几声尖叫,渐见在丛林外云烟间,三座笔直高峰直入云梢,似笔架一般,那便是天山的三大主峰,可见其中最高的那座山半山腰上,树梢间透露着飞瓦碧檐。 佟笑香指指那座山峰皱着眉头的道:“那便是托木尔峰,天朝宫就在那里的一处临崖的平台上,由一条天然吊瀑阻隔,果真险到飞鸟也不敢栖身。” 洛怀箫忍不住吟起李益的塞下曲:“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shè天山。据说唐代名将薛仁贵与九姓突厥决战天山,以三箭shè杀三人,使得敌人下马降服。我央央宋国骁将猛士无数,却因宋君不惜人才不重良臣,听信jiān臣,草拟战术,导致一战即败。最终以封官晋爵来讨好外邦,使得民心尽丧。” 断头鬼想些未到鬼谷之时自己的遭遇,便感概的道:“宋君若再不醒悟,严律下属,惩处贪臣,他们就会蚕食宋天,大宋必亡。”梅凌瞪着董听岳道:“喂,你听到没有,说你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连个万劫山也看不住。回去把皇帝老儿拉出去打一千棍子屁股,让他整治官场,不然,梅老怪必然亲自到访。” 董听岳一脸委屈:“我只是一个看门护院的,官场上的事一来论不到我管,二来我也没这个权力,皇上却怎么听从一个小侍卫的话。”梅凌道:“那是你不想做,贪生怕死,怕皇帝老儿取你xìng命,你啥时回去,叫下我,我同你一起回去,看我怎么样问候他全家。” 洛怀箫道:“哎,梅老怪,皇上就算再不是,那还是皇上,你若伤着他,必然引起全国动乱,你就犯下滔天罪行,遗臭万年。”梅凌袖着手缩着肩道:“我就想去皇宫溜达,你非要说得这样严重,那我不去了。” 山路尽处,便是那一处瀑布,虽没天渊谷的凶涌澎湃,但吊于半山,倾泻千丈之势亦不容轻视。石桥另一边,连着一处整的空地,倚着两壁山壁,不地上建着一座规模巨大的宫观,有房舍百余间,宫墙都有十丈多高。就算眼前这个牌坊,也高达七丈,一块玉雕牌匾上写着“天朝宫”三个劲书大字,两边立着两个麒麟石像,侥首望月,十分威武。 门前站着七八个大汉,看到桥这边洛怀箫一行走来,都jǐng惕起来,从背后现出一支古怪的兵器,样子像流星锤,但它的未端系的却是一个铁骷髅头,上面也钉满尖钉,和烧焦鬼的狼牙棒一样,被它敲中,就算要不了你命,也让痛不yù生。 洛怀箫等走近,其中一个似是领队的人上前喝道:“什么人,这里是天朝宫,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滚远点!”这话当先激怒梅凌,他挽高衣袖就要冲上去揍他,洛怀箫一手拦住他道:“有时候出风头,不需要动武的。”他抚了抚胡子向那个领头的道:“打伤古三爷的就是我们。” 这句话一说出,那七八个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半天前,青旭和曾湘扶着满身是血的古三爷就从外面狼狈走回来。古三爷这等武功,竟然也会被人打伤,当时他们就暗里疑问他是遇上那一路高手,现在听洛怀箫自称是自己打伤古三爷,又看众人个个气宇不凡,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那领头颤拌着问:“你,你们想怎么样!” 洛怀箫向梅凌做了个鬼脸,回头和气的向那领头的道:“我们是从宋土远道而来,都是武林中的朋友,虽然不是同一国家的,但为了礼数,特意来拜访人们宫主,还望通报。” 那领头自然不敢逆他的意:“你,你们稍等,稍等。”说完跌跌撞撞的往宫里去,余下的几人,退后三步,不时望望自己手中的兵器,想举也想收,更怕惹怒众人,落得像古三爷的下场。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那个领头奔跑着出来:“诸位,宫主有请,请随我来。” 于是在前面引路,洛怀箫一行跟着他行入天朝宫。穿过几扇大门,洛怀箫特意留心这里的门,却惊奇的发现每扇大门以jīng铜所铸,足有半尺厚,非一般炮车能撞得开。来到一座大殿,行进殿内,只见这里金碧辉煌,殿正中铺着一条大红地毯,两边站着一群身着蓝衣的男男女女,个个面目狰狞,却又气宇不凡。而红毯尽头一阶台上摆着一张雕刻着骷髅的紫sè榻椅,上面却空无一人。 阶台下一个陀背的白发老太婆,她手持一支鬼头拐杖站在阶台边,背向里面,似乎有思考着什么。 听闻脚步声,老太婆微微抬头,只见她一脸的麻皮,丑得看到这副尊容想上去揍她几拳,老太婆道:“哦,是哪里的朋友来作客我天朝宫阿?” 洛怀箫依然很有礼貌的向她行个礼:“在下洛怀箫,是从宋国而来,来到天山,得知有天朝宫这一门派,既然都是武林中人,出于礼数就来拜访。”老太婆咳了几下故作深沉正想回答,梅凌上前一步叉着腰就吼:“喂,死老太婆,你是谁阿!”老太婆白了他一眼:“小子,这样跟前辈说话,目无尊长,我可以一杖打死你。” 看她的样子,最多比梅凌老十来岁,就敢称梅凌作小子,梅凌自然不服:“想打架阿,好阿,我想教训你很久了。” 梅凌说完进步上前,右手伸一拈花指向老太婆喉下的天突穴戳过去,那老太婆却不躲避,yīnyīn笑着,梅凌一指点到,她却一点事也没有,这一指因为不清楚对方实力,他已使到七成功力,确让人意外。老太婆哼了一声突然举杖向梅凌肩头敲下,但梅凌也不傻瓜,一指拈出的时候早为自已留了后路,退步闪回洛怀箫和杨尧中间。 老太婆却没有追来,而是不屑一顾的道:“雕虫小技。”她顿了顿道:“诸位远道来到我天朝宫,宫主本应亲自迎接,只是她年少不懂事,整天顾着玩闹,所以并不在宫中,有孙二婆子招呼你们就足够了。”她向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吩咐了几句,那男子诺诺离开,孙二婆道:“诸位稍坐片刻,我已吩咐厨房准备盛宴,就让孙二婆尽一下地主之宜。” 杨尧道:“洛伯伯,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洛怀箫道:“她对于我们意外的到访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一边试探一边想着对策。” 这时,古三爷从后面进来,意外的是他受了一剑,气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许多,步伐稳健,似没有受过伤一样,他看到洛怀箫等人,眼中除了愤怒还带着几丝恐惧和意外。古三爷行到孙二婆耳边耳语几句,孙二婆突然脸sè一变,举手就给了古三爷一巴掌,古三爷捂着脸瞪大双眼:“二姐,你!”孙二婆道:“难道我没有教过你,对客人要礼貌的么,况且还是武林同道,从宋中远道而来,你竟然还出手伤人,丢尽我天朝宫的脸。” 古三爷却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孙二婆道:“只不过洛兄弟,我天朝宫的弟子也是人,你们一下就杀了我五个舵主,这笔帐……” 她神sè顿变,突然一拐杖照着洛怀箫当顶敲下来:“现在就跟你算清楚!” 出招之迅疾,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殿中其它站着的人也围上来,二话不说就打起来。这一击若然被敲中,洛怀箫定头裂脑碎,当场致命。 杨尧就在一边,他横眉怒喝一声,手中墓剑照孙二婆的鬼头拐杖撞去,“当”他连连后退五六步。孙二婆道声:“再吃我一杖!”说完凌空跳起,一杖朝杨尧当顶敲到。杨尧侧侧身避过它的锋亡,右手墓剑由右下往左上扫中她的鬼头拐杖,这时杨尧所用在剑上的内力已有七成,但却经不起孙二婆这么一敲,墓剑“当啷”被击得撞到地板上,地上立即砸出一个深洞。杨尧一回神,孙二婆左手一掌拍到,刚才接她两杖便知此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这一掌他应不应该接? 由不及他多想,劲风扑面之势有如沙漠上所遇的沙尘暴一样。杨尧脚跟一摆,侧身右躲,孙二婆的掌从他胸前擦过,扫到他的头发往一边劲拂。杨尧为防她的yīn招,再往后挪一步,右脚暴起,一招“盲鬼问路”踢到墓剑向着近身的孙二婆,孙二婆人随她的掌飘至,杨尧这一招虽平平一剑,被这上千斤巨物拍中,就算可抵挡,也会受重伤。便是突然在空中收身,双脚在墓剑上借力跳去,如此绝妙的身法及轻身功夫,杨尧确开了眼界。 杨尧道:“还是老矩规,想与我洛伯伯过招,得先过我这关!”举起墓剑,使出残天一剑第二式斩天,一道剑气随着墓剑向孙二婆斩下去,孙二婆yīnyīn一笑:“你这一剑,斩不死人!”竟然挺了头来迎,只闻“当”一声,墓剑的剑气斩到她头上,犹如斩中铁一般,只是杨尧知道斩天伤不了古三爷,这个孙二婆身为护法之一,古三爷对她骂不还口,惧她三分,她的武功自然不在古三爷之下。所以一剑斩出的时候,左掌已握断魂剑,使出一招“惊魂未定”,向孙二婆的右臂切去。 孙二婆早已察觉,举杖化开,轻而易举。 杨尧与孙二婆交手的时候,旁边的古三爷向洛怀箫yīnyīn的发了几支暗器,洛怀箫长剑出梢,剑走龙蛇,一招“微风润月”剑尖连振三下,点停飞来暗器,洛怀箫踏步飞刺,一招“沉香望月”长剑直封古三爷咽喉,古三爷突然双袖一振,伸掌来拦洛怀箫的长剑。洛怀箫早知天朝宫这一帮高手都练就能抵挡普通兵器的硬气功,但仍然试一试,便奋力刺去,与古三爷手掌相抵,只闻“咣”一声,洛怀箫的长剑弯了下,硬被折断成三断,而古三爷的掌冲碰剑招直向自己胸口拍到。洛怀箫“唔”望空喷口血,倒飞丈远,摔到地上。 “洛伯伯”杨尧喊了一声,正想扶他,孙二婆一拐杖逼到,使他分身无术。这时,梅凌、yīn风,yīn阳四使、鬼谷七鬼都被对手所缠,无力分身。 只剩许江站在一旁。眼见古三爷第二掌随着一阵风拍到,洛怀箫动弹不得,这一掌拍中,他定然没命。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一阵急风擦过,洛怀箫睁开眼时,却见一人随着一梭银针掠向古三爷掠去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许江,他手上已捏了几支银针,向着古三爷放出。 许江不是不会武功的么? 就在这时,yīn风和梅凌同时喊道:“二师弟,二师兄,不可,快住手!”古三爷道声:“难道你以为几根破针就能打穿我钢铁之躯么!”便一拂袖袍,想扫开那几支银针,但那几支银针之势凌厉,完全穿透他的衣袖,情急之下,他唯有将头向后一昂,几支针贴着他下巴底下擦过去,擦出几道血口,“叮叮”几声,银针全插入阶台上那张骷髅座椅上。 古三爷一抬头,许江已到眼前,双掌齐发,古三爷大喝一声,迎回以yīn阳拳,一强一弱两道内力向许江送出去,许江眉头一皱,显然内力不如他,便往后收掌退开,双袖一甩十支银针从袖筒里shè出,直奔古三爷。古三爷知道这个人的暗器功夫非同小可,不可硬挡,此时他已退到阶台上,再后面便是墙壁。退无可退,古三爷止住身形,急蹲抱住身后的骷髅椅举过头顶护到身前,“叮叮”十支银针全打入骷髅椅里。 古三爷扔掉椅子哈哈大笑道:“就你这几支银针也想配跟我古三爷交手!”许江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去换洛怀箫,古三爷正想出招,忽然胸口一痛,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倒流,终于“啪”一声倒于地上,七孔流血。那十支银针,竟已尽数打穿骷髅椅,扎进古三爷身体。许江竟然一直以来隐藏自己的武功,却是为何,他这等暗器的功力,就算yīn风和梅凌也不是他对手。 孙二婆一惊,撇开杨尧跳到古三爷面前:“三爷!”古三爷还有一丝气息,道:“二姐,小心,小心,高手太多,小心对付,不然天朝宫气数将尽!”说完便断了气。孙二婆双眼发红了一般怒视众人,离她最近的便是断头鬼和僵尸鬼,她鬼头拐杖一支,照着两人连扫两杖,杨尧大呼:“你们不要挡这招!” 闻言,二鬼都侧身去避,洛怀箫道:“抱得虎子,赶紧撤!” 众人闻言,纷纷急招逼开对手,向殿外夺门而去。 孙二婆道:“想跑,问下我的鬼头拐杖!”便飞身拦为追,杨尧止步右手墓剑使出残天一剑第六式拆天,数道剑气向孙二婆逼去,孙二婆一眼看到这几道剑气非同小可,不可硬抗,退后五步,剑气扫中殿中的几条水缺粗的柱子,顿时将柱子拦腰切断,砸在地上,整座大殿震了几下,等她越过断柱追去门外,那还有众人的踪影。 孙二婆这才吐了口血,旁边的人上前担忧,孙二婆摆摆手:“一山还有一山高,看来是我孙二婆子太自负了,那小子的武功,怕只有宫主才是他对手。你们马上召集兄弟,封锁天山,一定要找到他们,杀无赦!同时叫些人去天池畔,把宫主找回来!”等那些得令的人离开,她自言自语:“武林盟主?只要将这群高手尽数铲除,那天下还有谁能阻拦我天朝宫遍布天下,一统江湖之势!”说完便狂笑不止。 第六十一回 商量计策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洛怀箫等从大殿出来,他受了伤,由僵尸鬼捧着走,等杨尧赶上来,由杨尧背着,沿着原路杀出了天朝宫。来到一片密林,洛怀箫道:“我们得找个藏身之所,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要不然天朝宫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到时我们毫无准备,会很被动。”佟笑香道:“洛盟主,此处往西有个荒谷,那里地处偏辟,一时半刻他们不会找到那里,我们去那里躲一躲吧。” 洛怀箫点点头,众人摸黑向西行了数十里,幸在佟笑香认得路,要不然却不知如何躲开天朝宫的追杀。 此时东边已渐渐泛起一点谈谈的晨光,便看到一个杂树杂草蓬生的山谷,一片荒凉,佟笑香道:“这里原来是一个村子,后来天朝宫横行,死了不少村民,剩下的都跑到别处去了。” 断头鬼道:“你们找处地方落脚,老三,你跟我到谷口看着。”杨尧道:“两位大哥,你们要小心点。”烧焦鬼道:“放心吧,我们躲在暗处,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因为我们是鬼谷七鬼。” 说完便和断头鬼去了。 前面有棵大树,树底下有些平坦的碎石,于是众人停下来,在树底下歇脚。杨尧将洛怀箫轻放在树边靠着,运起逆脉神功替他疗伤。过了半柱香时间,洛怀箫气息已然恢复,他向许江道:“许大夫,刚才多谢你救我一命。” 许江只是微微点点头。 杨尧便问:“我点点奇怪,刚才许大夫要出手救洛伯伯,为何梅老怪和yīn大哥要叫许大夫不要出手。”梅凌道:“二师兄一出手是要死人的!”杨尧道:“如果古三爷不被杀死,他与孙二婆联起手来,咱就不能全身而退。”梅凌道:“怕二师兄一杀起瘾来,把我们也给杀……” 话说未完,许江的身影一晃,突然进步到梅凌面前,左手掐住他的脖子:“你知道的太多了!”yīn风忙伸手来拦:“二师弟,不要!”许江腾了右手向他送来一掌,yīn风侧身避开,回手点向他左肩的中府穴,既然是医生,穴位和常识自然比一般的人或点穴高手要好,知道这中府穴若被点中,轻则左手麻痹,重则左手全废。 许江左肩向后一退,yīn风的指贴着他衣服擦过,yīn风急步止身,收掌蓄势,向着许江使出无尽掌,一道掌影伴着掌风向许江胸口拍到,劲力十足,许江当然了解这一路掌法,无绵无尽,内力一浪接一浪的涌来,但许江不但躲避,反而挺了左掌迎上去,只闻“啪”一声,yīn风的掌影全被无形的劲力撞到烟消云散,他也往后倒退数步,撞到树上,整棵树剧烈的摇了摇,落了一地树叶。 梅凌仍然被他死死掐住,都快喘不过气,他吼道:“二师兄发疯了,快救我!”洛怀箫向杨尧道:“尧儿!”说完又补了句:“不要伤人!”杨尧会意,右手抄起墓剑,向许江拦腰平剑扫过去,这墓剑划动的劲风早已吹得许江和梅凌须发后拂,但许江面无惧sè,左手一扬,向杨尧放出三支银针,杨尧只好回剑护在身前,“叮叮叮”三支银针竟然也将三寸厚的剑身穿透过去,杨尧在天朝宫已经见识过他那银针的利害,所以有所准备,将墓剑微转,银针这才随着墓剑的摆动打在地上,没入碎石中。 杨尧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墓剑,墓剑上已经留下三个毛孔,他心痛的道:“醉前辈、陈前辈,对不起,把你们的墓碑弄坏了!”但许江依然不肯放下梅凌,梅凌双眼反白都快断气了,杨尧一咬牙,大喝一声:“残天一剑第三式,弑天!”长剑指在面前,一道剑气生成,杨尧向上提剑,剑气对着许江右臂向上切,许江这才被逼得扔掉梅凌,将右臂一抬,剑气从他臂弯掠过,将这棵大树的一些粗枝切断,砸落在地,树人众人齐齐闪开。 梅凌一屁股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忽然,草丛中有动静,杨尧墓剑往草丛中一指:“谁!”众人亦然jǐng惕起来。草丛中伸出个头来,却是烧焦鬼,众人惊了一身汗,烧焦鬼不好意思的道:“我听到打斗声,还以为天朝宫杀到来了,原来你们内讧阿。既然没事,那我闪了。” 便钻进草里,瞬间没了声响。 梅凌指着许江就吼:“二师兄,你想谋杀亲师弟阿!”yīn风道:“三师弟淡定,二师弟要杀你,你还能活着,他只是吓唬你。”许江冷冷的道:“嘴巴那么臭,我想教训你很久了。”梅凌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早说嘛,我认真和你打,我是敬重你是二师兄,给个面子你而已。”许江疾步近前:“你想和我再打么。”梅凌连连摆手:“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当年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七步夺魂手,我梅老怪惹不起。” 洛怀箫一愣:“七步夺魂手,他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怎么,怎么是许大夫?”僵尸鬼问:“七步夺魂手?难道很利害?”洛怀箫道:“我也是听前辈们说,传闻几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号杀手,名号叫‘七步夺魂手’,他的暗器出出,七步之内的人一定要死,不论正邪不论忠jiān,见者必死。因为他武功高深莫测,暗器的穿透力极强,若非玄铁所铸,皆抵挡不住,很多江湖豪杰都死在他手上。他来无影去无踪,人们甚至连他的模样也没见过,想杀他就更难。江湖上各路高手只好施以妙计,引蛇出洞,云聚数十高手才将他杀死。” yīn风道:“传闻中一半是真的,一半是人们编造的,七步断魂手并没有被杀,只是他身受重伤,来到水烟山庄,遇到我师父水烟,师父便将他的伤治好后收为徒弟,那时我才五六岁,比他入门早,不然这大师兄早让别人拿去了。”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道:“只是他xìng格凶残暴躁,积怨太深,手中的屠刀一时半刻去无法放下,无论师父如何开解,他充耳不闻,不时伤害雪峰山附近的百姓,只是因念师父的救命之恩,一直未敢对师父和我下杀念。终于有一次,师父在阻止他伤害无辜的时候,被他错手打成重伤,不久便去世了,临终前,师父对他说‘上天铸就你的超凡的本领,不是让你去杀人,是要你去救更多的人’他才彻底的醒悟,从此隐姓埋名,埋头钻研医术,将那七步断魂手练成一套针炙之手,救了很多人。这几十年间,他一直未曾显露过自己的武功,怕的就是一旦出手,会再起杀yù。他就是我的二师弟,许江。” 杨尧道:“当年的七步断魂手是已经死去,我们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忘掉吧。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我们的许大夫,他出手,只会斩杀恶人,维护世间正义。”洛怀箫点点头:“尧儿说得对,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七步断魂手这个人。” 许江不言,只是望着远处大白的天际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洛怀箫道:“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天朝宫。”梅凌道:“还能怎么对付,我们就这十多个人,难不成还能和上千人打么?”洛怀箫道:“我担心的并不是天朝宫有上千人,而是担心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天朝宫宫主,她是个什么人,武功有多强,这些我们都汪知道。这使我原来的计划也被迫中止。”杨尧道:“洛伯伯是说咱们这次以拜访为由,深入天朝宫内部,擒杀天朝宫宫主,这样一来,天朝宫弟众群龙无主,不攻自破?” 洛怀箫很满意的点点头:“尧儿已经有我一半的聪明了。”他又道:“只是想不到这天朝宫宫主却不在宫中。”梅凌道:“那我们回去昆仑山拉几千几百人过来把她的老巢翻个底朝天,看她还出不出来。”杨尧道:“天山与昆仑山之间隔了几万里,这还不说,中间还有个沙漠,沙漠里风沙暴无常,怕是风月派还没到天山就折了一半人。”洛怀箫道:“尧儿说得对,再加上天朝宫的人现在怕是将天山里外都封锁,不出一天半就能找到这里,我们没那么富裕的时间等援兵。如果我们只采毒参草离去,那天朝宫就会继续祸害天山附近的百姓,甚至要胁到中原武林,我们身为武林正道的一份子,绝不能坐视不管。” 佟笑香道:“毒参草就在天朝宫右面山壁上,要采毒参草,必然要进入天朝宫,从而会惊动天朝宫的人。” 杨尧道:“那就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众人都各自动脑,想了一会,绞死鬼道:“或许我们也可以声东击西,引开天朝宫的注意力,然后去采毒参草。”毒死鬼道:“这样不行,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吸引那么一小部份人,其它的弟子依然保存着实力守护天朝宫,而且会让他们更加jǐng惕。”僵尸鬼道:“我们可以找几个轻功好的人,潜入天朝宫,然后四处放火,火一烧起来,他们就会全跑去救火,我们就可以趁火打劫,哦不对,趁火采毒参草了。”淹死鬼道:“天朝宫成火海了,那不也把我们也烧死么。” 僵尸鬼立刻无语。 砸扁鬼扬了扬大铁锤道:“干脆我们硬闯呗,几扇破铜门拦得住我么,我们进去杀了宫主和孙二婆,其它人便溃不成军,我们就大摇大摆的采草了。” 梅凌道:“你这是皮痒了,到时上千人围着你打,我们都忙着去救你,还用采毒参草么!” 洛怀箫笑了笑道:“其实你们的主意都不错,只是太单独,我们可以归纳在一起来用。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今晚入夜之后,我们分成三组,第一组找几个轻功极好的人潜入天朝宫,在宫中西角点着几间屋,这样一来,火一时半刻烧不到大门这边,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采毒参草再全身而退。这一组由尧儿带队,yīn小怪、淹死鬼、黑白无常跟着尧儿。第二组越过那座桥,正面取入,假意夺宫!由我带队,断头鬼、僵尸鬼、董兄弟、砸扁鬼、佟姑娘、许大夫跟着。砸扁鬼和僵尸鬼你们负责破坏铁门,这样就能吸引天朝宫宫主和孙二婆,以我们的武功,牵制住他们一柱香时间还是可以的。第三组由绞死鬼带队,梅老怪、烧焦鬼,佟姑娘跟着,等我的第二组一攻破二三四道铜门,你们快速而入,爬上山壁去采草,采好之后烧焦鬼以哨声告知,所有人不能恋战,退回桥后面,砍断索桥,这时候桥一断,宫中的火烧到正门,他们就等着做烤翅吧。谁还有意见?” 梅凌举了双手道:“我!凭什么吊脖子的当队长,我要跟着他,难道他打得过我么?”绞死鬼道:“梅老怪这你恨不了的,我武功是不如你,但是我善于攀爬,能用这条铁鞭吊在山壁上睡大觉,你可能么。”格凌道:“你别得瑟,迟早我能不用鞭子在天上睡大觉!” 众人大乐。 洛怀箫道:“我担心的是那个神秘的宫主与孙二婆联起手来,我们是不是能拖得住一柱香时间。”他不由自主的望向许江,许江一言不发,一伸手,三支银针向着僵尸鬼打出去,僵尸鬼一愣,知道他这七步夺魂手发出的暗器利害,古三爷和杨尧墓剑的下场他却看在眼惊在心中,于是举起钢板照着银针扫去,只闻“叮叮叮”三声,钢板虽然拍中银针,但银针的去势一点也不偏,幸在他扔了钢板,侧身避开,银针穿过钢板,打在旁边的树身上,直没树身之中,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怒道:“许大夫,不带这样的。” 洛怀箫满意的点点头:“那依计划行事。” 于是把断头鬼和烧焦鬼替换回来,再详细分配了任务,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谷中休息,等待天黑,等待一场不能预料的大战到来。 第六十二回 棋差一着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夜幕悄然降临,洛怀箫再一次咛嘱众人牢记计划中的重点,直到众人差不多能在他面前默念一次出来这才罢休。 而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吵杂声,洛怀箫:“如我所料,他们果然找到来这个荒谷,我们得马上行动,注意,不能让他们发现,不然计划未开始我们就输了。” 于是众人分作三路,借着夜sè的掩护,沿着山壁树顶,离开荒谷,以众人的轻功,想要不被人发现那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顺利的跳过搜山的天朝宫弟子的包围。 杨尧与yīn风,淹死鬼,黑白无常四人作为先锋,当然要比其它人先潜入天朝宫。 月sè下,桥的两头很时显的看到数队人,拎着骷髅锤在桥头到前面一段山路上来回巡视,每一队都有十五六人,巡完桥这边便由桥上回去天朝宫,接着另一队巡逻弟子从桥那边巡过来,中间几乎没有间断,只有他们巡去山路一头的时候,有片刻的时间他们是看不到桥头这边,桥另一边也没有人过来,只是这点时间完全不够走过这五十丈的桥。” 众人退到桥对面的树丛中商量,yīn风问:“我们轻功再好,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候跑过这座桥,这点时间还不够走到桥中间。”淹死鬼道:“天朝宫的防守比之前还要严密,杨兄弟,我们该怎么办?”杨尧道:“计划已经施行,我们几个如果放弃,会打乱洛伯伯的所有计划。”黑无常道:“要不让我去引开他们?”yīn风道:“不行,你一出现,洛盟主他们还没到,天朝宫就知道我们要攻打,把防守加强我们就无法进去天朝宫,更别说采毒参草了。” 杨尧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他趁着巡逻弟子过去一班,疾身闪到桥边,纵身跳了下去,吓了众人一身冷汗,才想起桥侧的石壁是可以攀爬的。 片刻,杨尧回来道:“我们趁着换哨,绕到桥侧,从桥底下吊行过去。我看过了,这道桥是木构造而成,桥底下每隔一尺就有一条突出木,我们可以抓住吊着过去。” 众人不敢怠慢,等巡罗弟子在山路一消失,马上奔到桥头,从桥底下像猿猴一样吊着往前行,行到中间,桥上两队巡逻弟子经过,众人停下来,等他们过去才继续前行。过了这道桥,众人往宫墙边的石丛躲去,看到宫门前,也数十弟子回来巡视着,杨尧道:“门口这么多人围着,我们无法从这里进去。” 他抬头望了眼十丈高的宫墙道:“怎么样,很有挑战xìng,有信心爬上去不?”yīn风摇了摇头,墙太滑,中间若有处地方着脚,我定能跳过去。”黑无常:“江湖上不是有传说有人能踩着光滑墙面飞过二十丈高的墙么。”yīn风道:“有些传说信一成你都死得很难看,你且看这墙笔直而上,墙上用石膏涂得光滑无比,就算轻功再好,人纵身到墙上,身体都会被墙逼得的向后倾,上升之势一尽若无处借力,就会向后倾坠,踩着光滑的墙面越过二十丈,那只是个美丽的传说。” 杨尧笑了笑道:“今天我们就让这个美丽的神话变成现实。”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墙,那一处离宫门较远,就算有些少声响他们也发现不了,杨尧道:“大家手拉着手抓住我的手。” 于是众人手拉手连成一条人线,杨尧放了墓剑指地,作了个泰山势,突然他整个人一沉,双足陷地尺余深,众人都知道他在潜运内力,片刻,他将墓剑向天一掷,但手还握着墓剑,将泰山势一收,整个人便被墓剑向上飞之势带着,拖动其他人,贴着墙,越过墙头,落到宫里。yīn风忍不住向他坚起大拇指:“好小子,你成神话了。”杨尧道:“低调点,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而这一处庭院,却是静悄悄,没有人把守,更没有人巡逻,杨尧皱着眉头道:“似乎有点不对劲!”黑无常道:“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白无常道:“会不会在换班?”杨尧摇摇头道:“昨天我们一闹,这宫里的防守定会比外面的还要多。”五人从暗处行出来,来到庭院中间,突然众人脚下一空,地上裂开一个大洞,踩中机关了! 脚下有可能是密集的刺刀,摔下去定要被扎成刺猬,杨尧早就有失足的经验,于是将墓剑往墙边一插,止住下坠,同时一手抓住yīn风,yīn风去抓其它人,这才没掉下去,杨尧手臂一用力,将他们往地面甩,当然不忘将墓剑从墙上拔出。而众人回到地面一瞬间,一张鱼网从天而降,杨尧挥了墓剑去破,划出一道火花,是铁丝网,而且打造得竖韧无比,墓剑却划不破,杨尧忙拔了断魂刀向上一割,削铁如泥的断魂刀立即将铁网划破一道口,正当他想从缺口跳出去,头顶“呼呼”落下数张铁网,并迅速的拉紧,杨尧手刚才已经伸出第一张网外面,此时再被网一缚,连人带刀被包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一群天朝宫弟子从屋里扑出,手持着骷髅锤对网中之人一阵暴打,将铁网捆牢,网中的人无力抵抗,身上都被扎穿好几处,渗出鲜血。 就在这时,西北角突然一团火光冲天而起,众人一愣,yīn风笑道:“这火,烧得这么邪门,我们几个被困在网里,它难道自己着起来了。”杨尧道:“糟了,这把火是有人替我们故意放的,他们急着要把洛伯伯引进来!”yīn风笑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以放火为信号,难道我们之间有内jiān?” 黑暗处一人道:“杨兄弟,别来无恙吧?”杨尧一愣,这把说着不咸不谈的汉语的声音是如此熟悉:“是你?”那人道:“没错,就是我!”说完从暗处走出来,这个人,竟然是众人在风尘客栈遇到的佟笑忠,这么说,他和佟笑香她都是天朝宫的人,这样一来,洛怀箫的所有计划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然后暗中向天朝宫通风报信,将洛怀箫等一网打尽。 杨尧痛心的叹了口气。 再说洛怀箫领着断头鬼一行,潜伏在桥不远的草丛后面,静候时机,忽见天朝宫中有火光升起,便道:“尧儿已经得手,该我们上场了!” 他手握长剑,放倒桥头巡逻的十多天朝宫弟子,杀向天朝宫。 在宫门前战了一阵,那些小喽罗自然不是对手,剩下几个逃向里院,打斗声果然惊动了天朝宫的其它人,洛怀箫等人杀到中庭院的时候,天朝宫的弟子全向这里涌上来,只是这一路进来,僵尸鬼和砸扁鬼早已将铜门破坏,他们无法将铜门关上。 可就在众人要杀向大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洛怀箫回头一看,却是一堵铁门落在原来铜门的地方,将出路死死堵住,砸地有声,怕有千斤,洛怀箫道:“僵尸鬼,不能让这扇门阻住我们后撤。”僵尸鬼会意,与砸扁鬼上前察看,用铁锤和钢板来撬,又合力推了一阵,铁门纹丝未动,僵尸鬼大喊道:“洛大侠,这铁门是从上面落下,整扇门咬死在墙里,怕是用机关升降,无处下手阿。” 洛怀箫道:“看来我们的计划已被人识破,撤!” 虽然出路被封死,但这庭院之间的屋不到五丈,完全可以跳上去,只要宫门那边未曾封上,就有机会撤离。 就在众人纵身往上跳的时候,屋顶上落下一阵箭雨,阻止众人跳上屋顶,好在众人的武功不凡,以兵器轻易挡格。众人落地之时,屋顶上已现在一大批手持弓弩的天朝宫弟子,箭已上弦。 从大殿行出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婆,她yīnyīn的笑道:“洛盟主,深夜来访,也不跟我孙二婆子打个招呼,这就是你们中原武林的礼数么?” 洛怀箫脖子上一冷,微微回头却是佟笑香用刀抵在他脖子上:“别动,洛盟主!”洛怀箫苦笑了一声:“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我这一步棋是走错了。”他把长剑丢到地上向孙二婆道:“我洛怀箫深夜摸黑也要再访天朝宫,难道这有失礼数?”孙二婆哼了一声:“沦为阶下囚还要这般嘴硬,不过这样,我天朝宫向来都是识英雄重英雄,我知道洛盟主有诸葛亮一样的智慧,只要转投我天朝宫,我向宫主举荐你成为护法,到时中原武林和西域武林就是联盟,放眼天下,所向披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力,可比你这个小小的武林盟主大多了。”洛怀箫道:“原来孙二婆是想将我武林正道所有门派都吞并,让武林正道都沦为魔教的傀儡,野心真够大!只是孙二婆太抬举小弟了,我是没那种当天朝宫护法的命,此生只为正义而存,决不与邪魔同伍。死了一个洛怀箫,还有千千万万个洛怀箫,你杀得了为正义挺身的热血英雄,杀不了人间正义!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不然,古三爷就是你的下场!” 孙二婆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却还想着正义,你的正义难道还能救你!” 他挥挥手,于是十几个人押着杨尧和绞死鬼两组人来到庭院里,他们被铁链捆绑,身上都有伤。 杨尧一见洛怀箫便担心和问:“洛伯伯,你有没有受伤?”洛怀箫道:“尧儿我没事,都怪我计划不周全,连累你们。”而梅凌一见佟笑香用刀指着洛怀箫,又见佟笑忠站在孙二婆一边,便明白了,骂了起来:“你个臭裱子,我还这么好心收你做徒弟,打算把身家本领传授给你,没想到你刚入师门不到五天就出卖师父,我咒你不得好死。” 佟笑香似乎有些委屈,她道:“师父,我认你作师父是真心的,不是为了要害你。”梅凌呸了一声:“鬼才信你。”鬼谷七鬼同时道:“别扯上我们,我们不会再信她了。”梅凌白了他们一眼:“又没说你们。” 洛怀箫道:“既然你赢了,我洛怀箫任由你处置,只是我的这帮朋友都是无辜,请你放了他们。”杨尧道:“洛伯伯,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死老太婆,要杀就杀我,放了我洛伯伯他们!” 孙二婆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小子,对长辈,要有点礼貌!”她向洛怀箫笑道:“只是洛盟主是世间难得的人才,就这样杀了你,是否有点可惜?”洛怀箫道:“你想怎么样。”孙二婆道:“我们来作个交易。”洛怀箫道:“要我出卖武林正道,我宁愿死。”孙二婆yīnyīn笑道:“洛盟主是条硬汉,做不做天朝宫护法那随你便,我也不强迫你,只是我知道洛盟主身上,有一本绝世武功秘籍‘逆脉神功’,如果你肯把它交给我,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走,并且由我天朝宫百人大队护送回去。” 众人一愣。洛怀箫道:“就算佟氏兄妹是你天朝宫安排在沙漠的眼线,我们猜错了这一步,但是说话言谈之中却始终没透露过逆脉神功,是你如何得知的?”孙二婆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孙二婆子深居天山,就是井底之蛙,对天下武林充耳不闻,那你就错了,我知道你洛怀箫从洞庭湖上岸后就去天渊谷,亲眼目睹了天渊谷灭门惨案,后来多次设计诱杀司徒血和剿灭千毒门,最终将司徒血铲除,成为武林正道公认的大侠,不止是你洛怀箫,你带来的每一位朋友的过去和现在,甚至与你们有关系的人,我都了如指掌,正像你说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们此次西行,为的就是来我天朝宫采毒参草,好救在百花盛宴与司徒血打斗时,被司徒血种下血毒的柳絮,所以不得不与我天朝宫发生正面冲突。司徒血生前也曾有过一本绝世武功秘籍,只可惜让那丫头烧了,而逆脉神功,却被杨尧小子丢于半路,让你捡到,一直放在你身上,我说得对吧,洛盟主,洛大英雄。”说完狂笑一阵。 梅凌道:“难道,难道我们之中还有内jiān?那太可怕了!” 第六十三回 败计重施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如果天渊谷中有内jiān,那么会是谁? 洛怀箫也不想那么多,因为此时此刻却不是想谁是内jiān的问题。他知道自己自从离开天渊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算计在孙二婆或是天朝宫那个未曾露过面的宫主的yīn谋之中,故意将佟氏兄妹安排在风尘客栈,打探更多的虚实,再让西漠七龙试探所有人的武功,这样她对各人就了如指掌。 这个人的心计让人恐惧得心底生寒。 洛怀箫叹了口气,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那本一直带在身上的逆脉神功,也就是莲颂,孙二婆双眼即时一亮,正想扑过来抢,洛怀箫旁边就是一柱石灯台,这种石灯台五面是空的,里面点着油灯,他将书举在灯上道:“二婆,虽然我们都在你手中逃不掉,但是逆脉神功却在我手里,你,佟姑娘只要不慎来夺或将我杀了,书就会掉进火里,蘸了油,它会在一瞬间烧成灰,世间上就再也没有逆脉神功。” 孙二婆当然止步,也向佟笑香使个眼sè,佟笑香收刀退到一边。 孙二婆立刻嘻皮笑脸的道:“洛英雄,有话好好说,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下。”洛怀箫知道逆脉神功并不能完全牵制她,若逼得紧,她会舍弃逆脉神功,杀了自己这帮中原武林的高手,以她的武功,就算没有逆脉神功,天下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于是道:“你想要逆脉神功,我可以给你,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个小小的要求对于二婆 要称霸天下武林是微不足道。”孙二婆想了想道:“好,只要是要求不过分,我尽可满足。”洛怀箫指指 毒死鬼和淹死鬼道:“她二人都是女流之辈,而且武功也不高,对二婆构不成威胁,我想请二婆放了她们,等我们死后,让她们为我们众人收尸。”孙二婆哈哈大笑道:“好,这个要求不算过份,我就答应你,那两个妹子,你们可以走了。” 毒死鬼道:“洛盟主,我们又怎么能丢下你们,自己苟且而存,要死大家一起死。”淹死鬼道:“是的,五妹说得对,鬼谷七鬼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断头鬼一阵热泪盈眶:“四妹五妹,我虽然很感动,但你们还是听洛盟主的吧,我们在yīn间等着,鬼谷七鬼不聚齐绝不去投胎。” 洛怀箫此时却不住的向毒死鬼二人使眼sè,因为洛怀箫就站在灯旁,所以两人都察觉,他的眼珠,不断向着右边山壁碌着,毒死鬼似乎明白了几分,于是道:“洛盟主,老大,杨兄弟,各位朋友,你们一路走好,我会给你们多烧纸钱的。” 梅凌悲道:“记得烧些煮饭炒菜的家伙,也不知下面有没有这些,我梅老怪原来想着活上几百岁,想不到这么年轻就死去……呜呜!”yīn风刚仍然保持微笑道:“三师弟淡定,yīn间和yīn间也是一样的世界,咱们下去下面再当师兄弟,再组成雪峰三怪,继续行侠仗义,诛杀恶鬼!” 毒死鬼依依不舍的与淹死鬼跳上屋顶,飞身远去。 孙二婆道:“我依照孙诺放了他们,那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把逆脉神功交给我。”洛怀箫把书从灯上移开,突然甩手将那本书抛给佟笑忠道:“佟兄弟,你这么辛苦,逆脉神功理应归你!”孙二婆一愣,一个箭步跨到佟笑忠面前伸手去夺:“拿来!”佟笑忠侧身去避,向她还了一掌,逼得孙二婆也要退后去躲,他闪到石灯旁,学着洛样子把书放到灯上,孙二婆本来想追过来,但立然止步:“你想背叛我!你要知道背叛我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佟笑忠道:“我本来就不想替你做事,何来背叛,是你抓了我的妻子,要不然我们兄妹却不会替你卖命,残害忠良。”佟笑香向洛怀箫几人行个大礼道:“洛盟主,师父,我不是有意要出卖你们,只是身不由已,他们抓了我大嫂来威胁我和我哥。” 梅凌道:“这样阿,那下到下面,我们再作师徒吧。” 孙二婆yīnyīn笑道:“你想要我放了你的妻子?”佟笑忠望了一眼众人,他知道自己顾不及洛怀箫等人,便道:“还有我妹妹,我来代她们!” 孙二婆此时已然愤怒,为了这本逆脉神功,她先后被人牵着鼻子走,这让她以后何以服众,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只意识孙二婆还是有的,于是她极力将怒火压制下来,仍然笑脸相迎的道:“好,二婆子敬你是个真男人,答应你的请求。” 她往身后挥挥手,不久,有两个人押着一个被绑着的少妇出来,虽然衣着扑素,但容颜艳美,来到众人面前,两个弟子替她松绑,她扑向佟笑忠:“忠哥!”佟笑忠道:“瑾儿!”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孙二婆突然一拐杖扫来,佟笑忠耳边生风,知道孙二婆不守承诺,连忙抱着瑾儿向旁边摆步,同时拿着逆脉神功的手一松,逆脉神功掉向油灯里。 但他却没想到,孙二婆这一杖,打的却不是自己二人,而是石灯,石灯立刻被扫得粉碎,手影一捞,孙二婆已将逆脉神功捞在手中,她狠狠的道:“我会让你知道,只要我孙二婆命令别人,从不许别人命令我!”她向着瑾儿和佟笑忠连发两掌,这两掌出掌迅疾,就算佟笑忠和瑾儿有所防备,提掌来迎的时候,掌已贴到胸,两人双双中掌,摔出老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佟笑香器喊着想扑近前去:“哥,大嫂……”孙二婆横杖来拦,佟笑香只好止步跳开,孙二婆狠狠的道:“不用伤心,我这就关你去见他们。”举杖逼来,佟笑香挥刀还击,她的武功不如孙二婆,只好尽量不去迎孙二婆的大招,极力躲避,一不留神,被孙二婆一杖绊倒,吃了一脚,滚出老远,躺在地上很痛苦的捂着胸口。 孙二婆先不管她的死活,打开那本逆脉神功,左看右看,又放在灯下来照,这那是什么逆脉神功,分明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诗集。其实洛怀箫知道,当年思静创立莲花**经,为了防止歹人得到全套武学秘籍,故意将其中的逆脉神功隐藏在诗集中,并且的用的墨经过特殊处理,只要用水湿透,真正的逆脉神功心诀才会显露,而多余的字迹则谈去,等到字迹晾干后,所有的字都恢复原样,洛怀箫也是后来才发现,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和杨尧。 孙二婆怒道:“你,你耍我!”洛怀箫耸耸肩:“对不起,逆脉神功我没带在身上。你硬要说它在我身上,我只好随便拿本来凑数!”她吼了声道:“你要为你的幼稚付出代价。”说完将莲颂向洛怀箫扔过来,并进步随着莲颂前飞而举杖扑向洛怀箫,洛怀箫伸手来接莲颂,却不料孙二婆飞书的腕力十足,一本普通的书竟犹如数百斤巨石砸来,将他撞得向后倒飞,摔了出去,眼见孙二婆扑来,他正想举了长剑迎击,自知是鸡蛋碰石头,也要放手一搏。 可就在这时候,宫门那边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孙二婆也疑问的止步去听。 洛怀箫扫了一眼右边山壁,只见两个人影已飞快的向上爬,他向杨尧道:“尧儿,是时候了!”杨尧会意的点点头,突然一发力,捆绑他的铁链顿时被挣断,断成几截的铁链似长了眼一样,向周围飞溅出去,将守着杨尧几个的天朝宫弟子撞死。杨尧身形一晃,似跳蚤一样在绞死鬼和梅凌几人中间摄了一阵,只听闻一阵噼啪的断物声,那些锁着众人的铁链全被他扯断。 洛怀箫大喊道:“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只是人员变更一下,yīn小怪、黑白无常,你们去放火,绞死鬼、烧焦鬼你们去助毒死鬼采毒参草,剩下的人拖住这里的人!”杨尧道:“我得先找到我的墓剑!”许江双手已捏了一把银针:“你去罢,我来对付姓孙的!”只见他望着屋顶放出,屋顶上那些弓驽手全部中针,或摔下来或倒在原地,都一命呜呼去见阎罗王了。 孙二婆想不到忽略了杨尧的武功,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杨尧在寒潭之时,所修练的上乘内功,已经扯断手腕骨粗的铁链去救凡一剑。她悲呼一声:“臭裱子,你竟然欺骗我。” 众人都不知她口中骂的人是谁,此时孙二婆已似发疯一样,杖向许江:“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你们!” 说完一杖直打许江而至,身法极其敏捷,出招只在一刹那间,这一杖打来,却似一座大山压到,许江手中无其它兵器,却不能以血肉之肢来挡格。正所谓高手不是用兵器来衡量的,草木竹石亦可作兵器,更何况许江有的是银针,他捏了三根银针,向孙二波发出,一支打向她手腕,另一支打他太阳穴,还有一支打向她右脚,就这么三支银针,已然尽破了孙二婆这气势逼人的一杖,孙二婆早已见识过他那手银针的利害,侧身避去打向自己太阳穴和右脚的两支。 那两支便向她身后飞去,连shè死五个天朝宫弟子,她侧身至左,举杖敲下,将第三支银针敲中,那支银针“叮”一声shè入地下。她咬牙恨了一阵,进步许江右侧,那一支鬼头拐杖,头尾并用,点扫敲封,击拍戳缠,攻守兼备,缠住许江双手的同时出杖去攻许江身前大穴。许江似如对着一个有四臂同时拿着四支鬼头拐杖的孙二婆一样,瞬间处在下风。 而此时,洛怀箫,梅凌,yīn风等人都已将这庭院中的天朝宫弟子放倒在地,见许江受阻,奋身上前解围。孙二婆瞬间临对十余高手围攻,但她依然面无惧sè,将鬼头拐杖舞得像风一样。众人之中,武功最高的莫过雪峰三怪,所以孙二婆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三人身上,间中出杖扫倒断头鬼、砸扁鬼和僵尸鬼。少了几个人围攻,孙二婆的杖法施展开来顺利多了,杖点挑之间再将董听岳兄妹扫倒在地。 她yīnyīn笑道:“剩下的就是你们三个了!”梅凌伸指进击:“你以为梅老怪就好欺负么。”拈住她的鬼头拐杖一用力,如无意外,折不断,被孙二婆连拍两掌,躺到洛怀箫几人身上:“好吧,我就是很好欺负的,姓洛的,你们死了没。”洛怀箫道:“差不多了。”话说完,yīn风也给丢了过来,他抹抹嘴角的血道:“这老太婆太利害了,二师弟加油,我们在旁边给你打气。” 许江知道这个孙二婆的武功高深莫测,自己虽能与她打个平手,但西域气派以气固本,对于持久战十分给力,他与孙二婆斗了数百招,体力已然不支,但孙二婆依然气不喘,心不乱,反正越战越勇。 而天朝宫西北角,此时已经火光冲天,向着大殿烧过来,这样下去不但占不了便宜,众人都会被烧死在这里,他决定拼一拼。 只许江脚伐一浮,突然跳入空中,孙二婆yīn险笑道:“你这就是自己找死么!”将鬼头拐杖一抡,向空中许江扫去,这一杖她使尽全力,因为她料定许江在空中无处借力,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却不料许江的身形突然在空中陨落,似石头在空中砸地一样,落地迸发一阵强烈强风,许江双手一挥,十支银针向孙二婆发出去,孙二婆却想不到他竟然在空中急坠,反应过来,针已来到,她瞪直双眼盯了许江一阵,轰然倒地。 众人见孙二婆倒地方才松了口气,洛怀箫听闻空中划过一声尖哨,是绞死鬼已经采到毒参草,洛怀箫大喊道:“快撤!” 就在众人转身的时候,地上的孙二婆突然暴起,向许江拍来一掌,这一下谁也没料到,许江顿时被拍了个正着,向前摔出,重重的撞在墙上昏死过去。孙二婆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皮哈哈大笑道:“兵不厌诈,好在我早已准备,这块jīng钢打造的铁皮虽不能完全抵住你的针,但加上我的真气护体,你的针却伤不了我。” 她一眼望见崖上有几个人影落下,便道:“毒参草是我天朝宫的灵物,怎能落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手里。”她的身形拔地而起,扑到崖壁上,向崖上落下的绞死鬼四人。 他们的武功更不是孙二婆对手,再加上由高处落下无力借力躲避,被孙二婆几杖扫中,摔了下去,毒参草抛入空中,孙二婆一手捏住。 就在这时,杨尧及时的来到,洛怀箫道:“尧儿,去救绞死鬼。”杨尧应了一声,将墓剑向山壁甩去,借墓剑上飞之势,在落下的绞死鬼四人拉了数下,减缓他们的下坠之势,这才踩着山壁,越过孙二婆,窜过她头顶,他在山壁上止住身形道:“让你试一试我的残天一剑第七式,覆!天!”他将墓剑抛到头顶,墓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幻作七道剑气,向孙二婆切下来,孙二婆道:“这就是残天一剑,我从未怕过!”大喊一声,举起鬼头拐杖来挡,剑气直过她身体后又往上折回,合在一起纪作一支巨大的剑气再向着原来孙二婆的位置再切而下,剑气扫过山壁,将这壁山壁切出一道几丈深的裂痕,而孙二婆,当然像切豆腐一样,连同断成几截的鬼头拐杖,掉了下去。 杨尧望见漂在空中的毒参草,于是一手握住,却想不到草上有刺,让刺刺了几下,他立刻松开,用衣袖裹了,减势落到地上。 洛怀箫望见那棵绿叶吊着一粒红果的毒参草,很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眼见大火已将殿后的屋舍烧着,热浪冲天,便大喊道:“背上受伤的人,撤!” 于是僵尸鬼捧起许江,其它人互相搀扶着和众人跳上屋顶,撤向前庭院,梅凌看到地上躺着的佟笑香,终究不忍心她被烧死在这里,便背起她,跟上众人。 来到宫门处,只见一群杂乱的人和天朝宫弟子打得难解难分,洛怀箫认得其中三个,分别是朱自英和程不问兄弟,程不闻一见洛怀箫,向他喊道:“洛大侠,人手少了点,你见怪!”洛怀箫道:“我们先撤!” 众人一齐杀开一条血路,退到桥边的时候,将桥砸断,一些追到桥中间的朝宫弟子便坠落深渊,剩下的人却无法越过这道天险,站在深涧边向这边观望,不一会大火烧到宫门,整座天朝宫都没在火海中,只闻阵阵惨叫。 第六十四回 被救少女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这场大火,足足烧到第二天正午,从断崖晕边望过去,那里只剩下未散的浓烟和焦黑的墙石。洛怀箫以一道败计剿灭天朝宫,从此天下武林,洛怀箫的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尧看到朱自英三人带来的这百余人,有道士,有樵夫,有猎户。于是好奇他们从何处找来的人,在最后关头杀到天朝宫,为了这一计不可少的关键。 程不闻道起了缘由:原来那一天在天山脚下的茶棚,杨尧与古三爷的交手让他感觉这个天朝宫并不是一般的门派,想必这个天朝宫的灵魂人物它比千毒门的还要利害数倍,自己此行天山,只是带了这么几个人,虽说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一个古三爷就轻松对付,后面可能还有更加利害的人物,自己这群人可能都不是对手。于是他就让程不闻离开,在天山附近尽可能的搬到救兵,以解后援。 只是这天山附近的人因为受不住天朝宫的欺压,能逃的都逃到远方去了,剩下一些老人,更别说会点武功的年轻人。 正当程不闻兄弟失望的准备前去与天朝宫与洛怀箫汇合时,在山间碰到迷了路的朱自英。朱自英本来想着去天池泡个澡,想不到初来天山,途中贪恋水光山sè,逛多几逛便迷了路,于是碰到了程不闻兄弟,听起他们说洛怀箫要攻打天朝宫,缺人手作后援,正好,朱自英有个叫贺照的师叔就在天山设有道观,恰好程不闻兄弟对天山熟路同,于是前去拜访,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在天山找到了数十猎户,樵夫,他们听到有位侠士要攻打天朝宫,就算会点三脚猫也要出来帮忙,可见天朝宫对当地老百姓的欺压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于是洛怀箫向他们一一行礼致谢,那些樵夫受宠若惊,连忙回礼,纷纷称赞洛箫的妙计,灭了天朝宫,使得天山从此安宁。 等众人散去后,杨尧却发现洛怀箫始终闷闷不乐,便问:“洛伯伯,天朝宫已被我们剿灭了,从此世间又少了一个祸害,你却不开心的样子?”洛怀箫道:“要知道这次剿灭天朝宫是有靠侥幸,我们一直未知道藏在我们身边的那个内jiān,他暗中留了一手,并没有将我们的武功全都透露给孙二婆,这使得她不清楚我们的实力,最终惨败。”杨尧问:“那他为何要这么做?”洛怀箫道:“这也是我犯愁的地方,要是他藏在我们身边是为了致我们于死地,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但他却犹豫了。还有就是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天朝宫宫主,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武功有多深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是她还活着,一定会找我们报仇,大丈夫虽不畏生死,只是怕他为了达到报仇的目的,会祸及无辜的人。” 梅凌道:“姓洛的,你想多了,或许她早烧死在大火之中。”洛怀箫望着对崖上还在冒着浓烟的天朝宫:“但愿吧。” 贺照向洛怀箫道:“洛盟主,我看大家打了一整夜,也很疲累,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受伤,不如到小观暂住休整。”洛怀箫道:“那就打挠贺道长了。” 于是众人在贺照的带领下,向西而行。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忽然耳边传来一连串的呼救声,众人都停下脚,侧耳听得声音是从西北角传来,相隔不过两里,洛怀箫道:“此时此刻,山中突然传来有人喊救命,而且不止一两个人在喊,天朝宫刚被剿灭,难道还有余党作害?”断头鬼道:“洛盟主,让我们七兄妹去看看罢。”董听岳道:“你们身上都有伤,还是留在这里歇息一阵,我们过去看看。”洛怀箫道:“小心一点,有什么不妥马上用哨声通报。” 董听岳点点头,与董四娘和黑白无常闻声寻去。 转过一道溪谷,在一片小树林里,董听岳四人看到两个中年男子正非礼一两个姑娘,而在他们不远,躺亲睹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重听岳大喝道:“yín贼,放开那女孩!”说完踢起两块石头,分别向两人送去,那两个男子似乎也不是等闲之辈,闻及风声,却不去躲闪,任由两块石头撞在后背,让人吃惊的是两人中年男子却丝毫没受伤,反而是那块石头碎成好几块,就像撞到铁背上一样。董听岳不由分说,抽了佩刀,与董四娘,进步到两人后背,同使一招“云横秦岭”举刀向两人砍下。 那两人这才回身抽出兵器挡格,看清他们的容貌,却是西漠七龙中的青旭和曾湘。原来这两人在洛怀箫等人反攻的时候趁乱逃了出来,并且两人都是yín魔,顺便将囚在天朝宫地牢里的四个貌美女子扛走,行到树林中sè心顿起,沾污其中两个,那两个女子不堪耻辱,双双咬舌自尽,现在又起sè心,正要沾污剩下的两个女子,正好董听岳四人来到。 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让董听岳愤然,大刀挥过,劲风扑扑,挥砍余间,近身的腿粗的树都被拦腰削断。只是一般的兵器是伤不了他们,难道除了杨尧的残天一剑和许江的银针,就没有人破得了他的真气护体? 四人相持之中,黑白无常早就看不下去,举了招魂蟠,也跳入打斗的四人中间,黑无常和董听岳对战青旭,白无常则与董四娘对战曾湘,那两个被救的女子整好衣衫,站在不远处很担忧的看着打斗的人群。 四人招来招往的斗了数百回合,这一招,董听岳的刀被青旭一脚飞中,打扁着撞到旁边的树干上,听闻“当”的一声,将整棵树干撞得稀巴烂,他灵感一动,心想:听闻洛大侠提到过,西漠七龙的武功都属于西域气派,能将气布在身体周围抵挡攻击,坚硬似石,一般利器无法砍破,但他外面有气护住,那么里面一定比鸡蛋还脆弱,我何不以敲山震虎的方法破他的真气盾。 他一边出招档格青旭的来攻,一边向董四娘和黑白无常拔弄手势,在平时,他们就会用这种手势来传递默契,所以其它三人一看就明白。且看董听岳突然收了大刀绕到青旭后面,双掌向着青旭的后背全力击出,而黑无常,也收了招魂蟠,双掌向青旭胸前拍到,董四娘和白无常也用同样的诡计。 这一来就算青旭有所觉察,但为时已晚,逃不出这迅雷一般的四掌来袭,被前后夹击,强劲的内力直冲击心肺,即时望空喷血,轰然倒地。 黑无常哈哈大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这么嚣张,天朝宫走上灭亡之路都因招了你们这几个笨蛋。”董听岳道:“老三,低调点。” 那两个姑娘连忙向董听岳四人叩拜答谢,董听岳连忙扶起她们道:“只是一点小忙,都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大的礼。唉,却救不了另外两位姑娘。” 看到好姐妹的下场,两人都忍不住伤心流泪,在yīn阳四使的帮助下,将两人就地埋葬。 而这两位姑娘,粉衣那位姓风,名叫竹妮,很优雅的名字,她让众人叫她小妮。另一个叫晓晴,都是附近的村民,被抓到天朝宫也半个来月。 完事,董听岳道:“你们也快回家去罢,相信你们的爹娘一定很焦急。”小晴道:“董大哥,我父母在我被抓来的当天就被天朝宫的人打死了……”说完又哭了起来,董听岳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小妮“咚”的一声跪到地上,拉着董听岳的衫角可怜的道:“董大哥,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你们就叫留我们吧,洗衣服煮饭,端茶递水我们都可以做,只求能有个栖身之所。”晓晴也跟着跪下来求,董四娘道:“哥,咋办?我们不如收留她们吧。” 董听岳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们还有皇命在身,况且烧饭端茶这东西,我们也没这么高贵,向来都是自己做的。”董四娘道:“哥,你也该娶个媳妇了。”小妮道:“董大哥,你救我一命,小妮愿意以身相许。”董听岳道:“如果是因为我救了你而感恩嫁给我,那我董听岳不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这样吧,和我们一起来的也有很多朋友,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商量一下,看那个门派收不收女弟子。” 两女点点头,与yīn阳四使一道穿过树林,赶上洛怀箫。 梅凌一见四人带回来两个女的,哈哈大笑道:“还以为你们去干嘛了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去娶老婆了。”董听岳道:“梅老怪不许胡说,她们被青旭和曾湘欺辱,我们救了她们。她们现在无家可归,想问一问大家谁愿意收留她们。”小昵和晓晴一一向众人行礼问好,自报了姓名。 洛怀箫向众人道:“那大家看看谁方便收留她们,前提是,不许动歪念。”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贺照和程不闻兄弟,其它人都属于散人,程不闻兄弟虽是昆仑子的高徒,但是没得到师父允许,却从未有收徒的想法,贺照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便道:“我们虽然离开茅山派自立门户,但始终还是茅山派的根源,是不能收女子的。” 小妮泣道:“也罢,既然世间如此荒凉,还不如死了算。”转身投向旁边的深渊,幸在董听岳就站在他旁边,忙一手拉住她,往怀中拉来,小妮软软的倒在他怀中,她一阵挣扎:“董大哥,你就让我死吧。”董听岳道:“我们只是在商量,谁说不肯收留你。”洛怀箫道:“我只是问他们,找个好点的归宿,我还没说话,我天渊谷正缺些巧手的花匠来培养花草,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帮我种种花草吧,只是我天渊谷的条件没那么好,可能要委屈了你们。” 小妮道:“我们不怕委屈,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落脚就心满意足了。” 洛怀箫道:“那好,我们一起走吧。” 众人于是又跟着贺照往他的道观行去,只是洛怀箫被听到风竹妮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可能是听着倪竹风这个名字觉得她这三字耳熟,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人多不胜数,更何况她是叫风竹妮,是位姑娘。虽然还有点怀疑,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是如何取证? 又行了三个时辰,渐见前面山腰上有处道观,近前便见大门上挂着“凌尘观”三个劲书大字。 因为凌尘观的规模并不大,所以观内的客房也很有限,除了梅凌独霸一间房,其它人都相互挤着,腾了几个大间给受伤昏迷的佟笑香和许江,毒死鬼和淹死鬼住一间,小妮和晓晴住一间。而许江和佟笑香都受了内伤,心脉受震,杨尧给他们用逆脉神功疗伤,渐渐醒来,观其气息,已无大碍,只要稍加休养,不出七天就能恢。 于是众人就在凌尘观暂住下来。 黄昏的时候,洛怀箫在院中散步,脑中却还在想着这一次在天山遇到的人和事,脑里一些想法来回激撞,想多几想,却发现到自己的房间了,他却不知自己走到另一厢房,房子都是一个模样。于是推门而入,屋里立刻有人尖叫一声,洛怀箫一招头,却发现是小妮光着身子站在浴桶旁边正准备穿衣服,她脸一红,用衣服遮在身前:“洛盟主,你……”洛怀箫一阵尴尬:“我,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真对不起……” 于是转身奔出门外,关上门刚才疑问的事情全然消散,倪竹风是男儿,风竹妮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 而这时,洛怀箫身后一人道:“洛盟主,你在干什么?”洛怀箫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晓晴,便大呼口气:“晓晴姑娘,你吓坏我了。没事,到处走走而已。”晓晴哦了一声:“那我回房了,小妮在洗澡,忘记拿换的小衣了。”洛怀箫见她要走,便拉住她道:“晓晴姑娘,问你点事?”晓晴嗯了声:“您说。”洛怀箫道:“你和小妮很早就认识了么?”晓晴道:“也说不上一早认识,我们是被抓到天朝宫后被关在一起才认识的,她说她是附近村子的。”洛怀箫哦了声:“那没事了,你去吧。” 晚饭的时候,小妮和晓晴进来饭厅,小妮换了一身干净的粉白sè长裙,一脸娇美,粉面似桃,柔眉大眼,谈红之唇,虽然没作化妆,但也让毒死鬼妒忌三分。她梳好的秀发垂在胸前,见众人直了眼望着自己,有点含羞的用手抚了抚,董听岳道:“想不到小妮竟然是一位绝sè美女,洛盟主,你带回去天渊谷作花匠,未免有点可惜。”董四娘道:“那咱们拉回去当大嫂呗。”董听岳道:“瞧你这丫头,恨大嫂比我恨老婆还要焦急。” 众人齐乐,围在一起吃饭,淡笑至深夜。 剿灭天朝宫一役,虽说施以妙计,以少胜多,但也也牺牡了不少好汉,他们用生命来捍卫世间正义,洛怀箫与众人都不敢忘却,所以在凌尘观安顿好之后,洛怀箫让贺照领着观中的弟子返回天朝宫的废墟中,找到一些尸体运回观中,在观前的空地上开坛作法,超度亡魂。最伤心的莫过佟笑香,她自醒来之后便一直为哥哥的死哭泣,这天的葬礼,她身着一身孝服,跪在佟笑忠的棺材前哭得更是伤心,梅凌见她伤刚好,哭得眼肿唇白,不忍心的劝她几句,佟笑香只是勉强的微笑说没事。 直到葬礼后过了数天,她才慢慢的从悲痛中回来。 第六十五回 造化弄人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天山一行,已经耽误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所以等大家伤势都恢复得差不多,杨尧便提出回雪峰山。众人便辞别了贺照,洛怀箫一行向东出天山。 这一天正午,来到天山脚下的那个茶棚,茶棚老板听闻是洛怀箫这一群人剿灭了天朝宫,一阵狂喜,吩咐伙计准备酒饭,款待众人。 饭余,茶棚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入屋,过了一会捧着一封信出来:“你瞧我这记xìng,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天你给我的信,我已差人送去雪峰山,也顺路带回来他们的给你信。” 洛怀箫接过信拆开来读,一边读一边皱着眉头,杨尧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洛怀箫将信看完才答他:“絮儿的毒发作了三次,每一次都痛苦得死去活来……”杨尧心中一痛:“絮儿……你一定要撑住!”洛怀箫道:“而且……”杨尧问:“洛伯伯,而且什么?”洛怀箫道:“我们先不回雪峰山了,直接去东海!”梅凌瞪大双眼道:“什么!去东海,那么远,打死我也不去!” 杨尧道:“为什么要去东海,这样一来一回,我们赶不及在絮儿最后毒发时候回到雪峰山阿。”洛怀箫道:“赶不及也要,碧莹在东海出了点事,如果我们不赶过去,得不到血珍珠,那就更耽误救絮儿。”杨尧问:“出了什么事?”洛怀箫道:“信上面说,茶老前辈他们在海上遇着风浪,船沉了,他和碧莹、凡老前辈、铁前辈都失散了。”断头鬼道:“那我们快点赶去东海,九妹她一定还活着。” 洛怀箫道:“而偏偏这个时候,幽冥教在幽冥山迅速状大,幽冥山附近的几个小门派都已被他歼灭……如果不立即扑灭这一股势头,它会越来越放肆。”董听岳道:“洛盟主,不如把幽冥教交给我们四人,万劫山是朝庭要犯,我能调动军队将幽冥山移作平地。”洛怀箫道:“如果你去过幽冥山,你就不会这么说,那地形天然而形,就像一个天然的屏障,不是一般的火炮能攻得破。当年我去幽冥山,看到那里的一切,心里就想,若有一天幽冥教倒戈武林,那将会是武林的一块心病。” 杨尧道:“洛伯伯,不如你和七鬼他们去东海和凡老前辈一起找碧莹和其它人,我自己去对付幽冥教。”洛怀箫道:“幽冥教不是千毒门,更不是天朝宫,它倚仗着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不经过周详的计划,是难以攻破。尧儿,你和梅老怪、许大夫,七鬼去趟东海,幽冥教交给我和董兄弟他们。”杨尧道:“许大夫的武功高强,何不让他跟着你呢?”洛怀箫道:“海上的环境大异于中原,况且东海并不是只有海和岛屿,还有很多武林中的门派或江湖上的隐世高手,要是碰巧遇上,也多一个照应。” 洛怀箫总把事情想得很周到,这点杨尧还是太年轻,涉世不深,只好点头同意。 程不闻道:“那洛盟主,我们也要回昆仑山向师父复命,让他前去天渊谷与你们汇合。”洛怀箫道:“好,并让他把西盟所有门派都向南调动,这一次,是一场大仗。” 于是程不闻兄弟告别洛怀箫等人,沿着沙漠回去昆仑山,而朱自英也辞别众人,寻道回去茅山。 许江从药篓里捧出一个瓦盆,里面栽着那棵毒参草,许江把它递给洛怀箫道:“把它带回天渊谷,要记得早晚浇水,要是枯萎了果实还没成熟,那毒就不能发挥到极致,达不到以毒攻毒之效。还有切记不要碰上面的刺!” 听闻这句话,杨尧一愣:“为什么不能碰上面的刺?”许江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毒参草,全身上下都是毒,你不会告诉我你和孙二婆抢草的时候用手抓了它吧?”杨尧愣了一下,马上欢颜的摊开双掌:“没有阿,我用衣袖包住手去抢的。”许江道:“那就好。如果你也中了这种毒,那就救不了小师妹。”杨尧一惊:“为什么?”许江道:“因为中了毒参草的毒,必须要用它的果实来解,这棵毒参草是世间唯一的一棵,你说呢!” 杨尧似乎傻了一般呆在原地,洛怀箫见他神sè不对,便问:“尧儿,你没事吧,好像失魂落魄一样?”杨尧好一会才回过神,谈谈的道:“我没事,洛伯伯。”洛怀箫道:“那就好,我们就这么定了,尧儿,许大夫,七鬼,你们要保重了。”杨尧道:“洛伯伯,你也要保重,yīn风大哥,董大哥,小妮,照顾好我洛伯伯。” 众人都一番保证,饮干杯中之酒,洛怀箫带着yīn阳四使,小妮与晓晴,yīn风,佟笑香等人离去,因为不需要经过昆仑山,所以沿着沙漠边沿向东南取了近道回去雪峰山。杨尧等洛怀箫的身影远去,消失在树林尽头,这才带着鬼谷七鬼,梅凌和许江,向东而行。 为了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在长途跋涉上,众人都是一路轻功,白天赶路晚上休息,骑马什么的简直弱爆了。很快,众人穿过玉门关,肃洲,开封来到了扬洲,再往前赶一天的路就能到海边,所以众人决定在扬洲城暂作歇息。 且说扬洲城却也繁华,街上人流涌动,众人挤了一阵已是满头大汗,这一来却便宜了梅凌和烧焦鬼,他二人身材矮小,在人群中穿插十分灵活,不一会便在街边叫:“喂,杨小子,二师兄,这边这边,你们走快点行不,我都快饿晕了!”僵尸鬼吼道:“嚷嚷啥,这不是正在过去么。” 只是杨尧这一路过来,都没怎么说话,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毒死鬼道:“所以你们都是人头猪脑子,只知道卖力气,看我的。”她突然喊道:“非礼阿!非礼阿!”这样一来,她身边的一些男的立刻往一边躲去,谁想背上光天化rì非礼美女的骂名,立即街上空出一大块地方,毒死鬼很高傲的哼了声,摆着纤腰走到客栈门前。看到僵尸鬼几人咽了口口水,抹了一大把汗。 客栈掌柜很快给众人安排好住处,于是众人下在楼下吃饭。 梅凌一眼瞧见杨尧失了魂一样的表情,便道:“小子,你丢钱钱了?”杨尧望了他一眼,呆呆的道:“没有阿。”梅凌道:“那你整天哭丧着脸?还是感冒发烧了,二师兄就在这,有事找他。”杨尧愣了一下,忽然似回了魂一样笑了笑:“没有阿,我只是惦挂着远方的絮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毒发的时候那么痛苦,我又怎能不担忧。”许江也叹了一口气:“小师妹最怕痛,以前给她扎根针都害怕得要命,现在毒发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杨尧听到这话,心里也一痛,他问:“对了,许大夫,你说这毒参草的刺有剧毒,如果是中了毒参草的毒会怎么样?”许江道:“这种毒却不同于血毒,中了这种毒七七四十九天内都不会以作,但一旦在这期间找不到解药,四十九天一过,毒发即毙。” 杨尧听闻,如五雷轰顶一样大叫了一声:“阿!”梅凌道:“又不是你中了毒,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杨尧道:“我,我……这那棵毒参草长在山壁上相信也很多年了,相信我们也不是第一个采它的人,他们也可能中了毒而没有用它的果实来解毒,留给了后人,自己痛苦的死去,我只是替他们感到可惜。” 其实那一晚在天朝宫,和孙二婆抢毒参草,孙二婆被他的残天一剑砍死,毒参草被杨尧一手捞住,他被毒参草刺得痛了一下才用衣袖包住手来拿,他已经中了毒参草的毒,解药只有一种,他和柳絮,只能活一人。 命运却是如此爱开玩笑,在他与柳絮之间,离离合合,不断的折磨着这一对有情人,经历过生与死的磨难回到一起,而现在,柳絮中了剧血毒,命悬一线,眼看着就能采到毒参草,配制解药救她,现在偏偏却自己也中了剧毒,解药只有一种,他与柳絮,却面临着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的考验。 老天,却是如此的不公平。 这一晚,杨尧没有睡,他扛着墓剑,去到效外一片树林,挥舞着墓剑来发泄他的恨。 墓剑划出的剑风与剑气,早已将他周围十丈内的树木全都砍得支离破碎。他狂,他疯,他恨,恨命运为何如此的对待他,他这些年为捍卫世间的正义,呕心呖血,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但他从未退缩半步,用这一柄墓剑,书写了侠义英雄史上新的章程,一个个又一个的邪魔恶人倒在他的残天一剑下,他对得住天,对得住地,更对得住人。 杨尧的身影停下,但他舞剑的残影依然在横七坚八的树木中跳动,他昴首指着天大骂道:“你敢夺走我的絮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葬在我的残天一剑下!” 他望天狂笑,笑声惊天动地,震得大地亦似摇动一样:“天不仁,天不逆人人逆天!”说完狂啸一声,左手扶着墓剑,右掌向着地上一掌拍下,只见以他手掌为中心,八支剑气破土而出,一支接着一支向着天际拔地而起,shè入云天,直没无尽的黑夜中,那一道道裂空的鸣响划破宁静的黑夜,久久不绝。 杨尧继续指天大骂道:“谁也不许分开我和絮儿,谁也不许,包括你!天意亡人人葬天,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轻提墓剑,身形在林间摄了几摄,分别使出残天一剑中的破、斩、弑、问、罚、拆、覆、逆。数十道剑气在树林中飞来飞去,跟随着他的墓剑,做着有序的飞行,从未乱一把,从未错削一枝树枝,一片树叶。到最后,杨尧大喊一声,墓剑指天,所有剑气聚向他的墓剑上空,凝成一把新的墓剑剑气,杨尧将一道真气沿着墓剑向剑气中输去,携带着他的怒,他的恨,他的怨,全注入剑气中,空中那支剑气,已越来越亮,发出耀眼光芒,剑气上的纹路,与墓剑上的一模一样,清淅可见。 杨尧嘴边泛起丝丝笑意,手中墓剑抛入空中,墓剑发出一声惊鸣,划了半道弧,重在剑气之中,突然,墓剑向着地面冲击而下,“隆”一声惊天巨响,墓气撞插入地,大地剧烈震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劲气爆发,以墓剑为中心伴着劲风向周围激扫而去,席卷着周围的断枝,向外面推出去,到五丈外才停下,而天空中那支剑气,竟然又分出一支剑气,向地面插下,激起第二阵劲气,紧接着,第三,四,五,六,七,八,九道剑气陨落,道道劲气,一浪接着一浪向周围涌开,硬将那些花草树木推出百丈之外。 这片树林,竟然被移作平地,也就是说从此他残天一剑第九式一使出,百丈内将无人能近,何等霸气。 使完这一招,杨尧已经大口大口的喘气,“咚”的半跪下来,他始终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苦笑几声道:“絮儿,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那怕是用我的xìng命来换,我也要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毅然决定了,把毒参草留给柳絮,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中了毒参草的毒,若不然这群朋友一定不支持自己的做法,柳絮也不肯吃下解药,等到毒发的那一天,自己要最后亲吻心爱的女子,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毒发死去,他望着天空中的明月道:“絮儿,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忽然背后一人道:“谁三更半夜在这里嚎叫阿,还让不让人睡觉呐。”杨尧听出是梅凌的声音,便装作没事的笑了笑道:“睡不着,出来练练剑。”梅凌扫了一眼周围:“你丫的练剑就练剑呗,你把人家的树全拔掉做什么,搞破坏阿!”杨尧道:“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了点,我下次注意就是了。”梅凌吼道:“下次,要是下次我站在你旁边,你不反我也拔了!不许有下次!” 杨尧连连点头:“知道了,这么晚了,吵着你们真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梅凌背着手大步走在前头,走了不远回头问道:“你小子练的什么邪功,这么牛,整片树林都没了。”杨尧道:“我已经创出残天一剑第八,第九式,刚才试了试,还不错。”梅凌汗了汗道:“以后和你小子呆一起得小心点,一不留神放个残天一剑出来,我梅老怪还不想这么早死。”杨尧道:“放心吧,残天一剑杀的都是恶人,不会枉杀好人的。” 走着,杨尧回头望望身后的圆月,却忽然暗谈了许多,也许,天无情,但月儿有情,也许她是在为这世间上一对苦命侠侣而悲伤。 第六十六回 东海三霸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随后的rì子里,杨尧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像自己根本没有碰过那支毒参草一样。 过了扬洲城,在浙江沿海遇到了等候在哪里的茶亦,茶亦因这百余年都在水上漂泊,习惯了洪涛巨浪,水极好,所以在一番找寻凡一剑等人无果,很快就游回来海边,向天渊谷中飞信告知情况。茶亦把那天遇到风浪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落水之后,赵碧莹先沉,他知道赵碧莹不懂水xìng,便先去救她,只是当时风浪太大,硬将他二人冲散,他只好大喊着提醒各人找能浮得起的物品抱住,随后他自己也给巨浪卷走。 沉船的地方离一个叫灵岛的岛屿较近,有可能凡一剑几人都漂到那附近的岛上,众人不作停留,租了一只快船,向东出海。 而此已经是初冬,天空飘落几片雪花,落在海面上,溶入大海之中。海风吹扑,未免有点冰冷入骨的感觉,可是比起潜过寒潭的杨尧和走过雪山众人来说,这点冷却是不算得了什么。大船孤零零的行在无边无际的海上,击撞着海浪发出哗哗的响声。耳边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也会有几只绕着船边飞着。着放眼所及,见不到有别的船。 梅凌自从上次去南海一趟,就对坐船产生了极度的恐慌,平时闲着没事就唠唠叨叨的他,现在坐在船屋旁边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呆呆的看着远处,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船一晃,就趴到船弦边上往海里吐,佟笑香在他旁边,不时递给他毛巾擦嘴。 烧焦鬼便挖苦他道:“梅老怪,你太糗了吧,整船人都没晕船,就你晕,你丢脸不!”梅凌道:“什么跟什么,梅老怪只是刚才吃了坏东西,现在把它吐干净!”毒死鬼道:“早上的饭菜我们也吃了,怎么不见我们有问题?”梅凌道:“你们怪物,吃了毒药也没事!”佟笑香道:“哎,你们就别挖苦我师父了,他怪难受的了。”梅凌道:“瞧见没,还是我徒弟好,你们恨不了的了。”说完又吐了一大口。 杨尧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连成一条线的天空和大海,一脸愁容,他在担心赵碧莹和凡一剑他们,不知现在他们身在何处。 而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海面上突然出现几个yīn影,似乎是三个人,浮在海面上,杨尧喊道:“茶老前辈,快看,前面有人,会不会是碧莹他们?”茶亦行近船头搭了凉蓬眺望:“不是,至少那三个都是男人。”烧焦鬼道:“茶老前辈眼力真好,是男是女都被你看清楚了。”茶亦笑了笑道:“这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功夫,船行在水面上,一定要看清前面有些什么,不然很容易因分辩不清是何物造成翻船或触礁。”梅凌道:“可是你的船还是翻了。”茶亦道:“那是遇到风浪……”绞死鬼道:“茶老前辈你别和梅凌怪扯,他能把黑的扯成白的。”梅凌苦笑道:“黑的说成白和算啥,梅老怪我能……”往海里继续干吐,淹死鬼道:“梅老怪你能晕船,这不用说出来的,我们懂的。”梅凌说不出话的难受,便不理他们。 杨尧道:“也许也是在海中遇到风浪的遇险的渔民,茶老前辈,靠近他们。” 茶亦点点头,回去掌柁。 船慢慢向海中那三人靠过去,很快能看到这三个男子都抱着一块木板漂在海中,众人忙往海中抛了绳索,那三人顺着绳子爬上船来,只见这三人,其中一人,自称赖如桂,身材比僵尸鬼还高大,国字脸,浓眉大哥大耳,一双铜铃大眼打量着众人。还有一人,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略显几分英俊,自称狄玉桂。最后一人是个身着金sè僧袍的和尚,身材和梅凌差不多,但是却长得十分肥胖,刚才拉他上来都要三个合力来拉才把他拉上船。 赖如桂便向众人一一行礼,嘻皮笑脸的道:“我们是海上的商队,在海上遇到风浪船翻了,和其它船也失散了,多谢诸位救命之恩,不知你们是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而去?”杨尧便问:“我有几个朋友在海中遇到风浪,我们这是出海搜寻他们,不知几位大哥有没有碰到他们?”狄玉桂问:“哦,都是些什么人?”茶亦道:“两个白发老人和一个年轻少女,他们身边还有十来二十个年轻人跟随着。”赖如桂似恍然大悟的道:“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可能也是遇到了风浪,抱着木箱子在海上漂,其中一位身着紫衣的姑娘长得很是漂亮。”杨尧连忙问:“那他们现在在哪里?”狄玉桂道:“大概向着东南方向去了。” 茶亦道:“没错,碧莹那天就是穿着紫sè长裙。” 得知赵碧莹他们没有xìng命危险,众人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杨尧问:“那几位大哥可否带我们去你碰到他们的地方?”赖如桂道:“我这不是和三位兄弟在海中游荡,希望能碰到过往船只去救他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茶亦便掌着柁,顺着赖如桂所指的方向满帆驶去。 船行至下午,就在赖如桂说碰到赵碧莹就在前面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两条船,赖如桂很兴奋的指着那两条船道:“你们看,那是我们的商队,终于找到他们了,老前辈,麻烦驶快点。”茶亦道:“这可不同小划船,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狄玉桂笑道:“没关系的,是头儿太过心急了,反正迟早都是一样,他们能逃得掉不成。”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佟笑香道:“头儿?这是强盗用来称呼自己的!”三人笑容顿失,赖如桂道:“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叫的。”佟笑香道:“那你们就是强盗,不是商人!”梅凌道:“这几个死鬼不也是经常这样称呼断头鬼么,难不成他们也是强盗。”僵尸鬼道:“没错,我们就是强盗,那是遇到杨兄弟之前,后来叫惯了就改不了口啦。” 突然,茶亦指着远处的两条船道:“尧儿,那不是商船,船上的人都带着兵器!” 闻言,船上的众人也亮出了兵器,往后退了一步,鬼谷七鬼更是亮了兵器,jǐng惕着眼前这三个怪男人。僵持了一阵,前方那两只船已然驶近,掉转头与杨尧这边的船并行,船上百余挥舞着刀枪棍棒的人不住的向这边欢呼。 杨尧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赖如桂yīnyīn的笑道:“我说了我们是商人,是你们不相信。”狄玉桂笑道:“把打劫当成生意的商人!”三人摆了个很酷的姿势生新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号,那个肥和尚是老大,名叫鬼如来,而一脸帅气的这个叫鬼玉帝,高大个子叫鬼阎王,这三人合称作‘东海三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梅凌叹了口气摸摸肚子道:“嘿,这回有架打也打不动了,只有看热闹的份了。”佟笑香道:“师父放心,徒儿来保护你!”梅凌很感动的道:“好徒弟,师父果然没看错你!”佟笑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烧焦鬼道:“看来是一群盗版我们鬼谷七鬼名号的傻蛋。”鬼如来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必那么多废话,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鬼阎王补上一句道:“粮食也要。” 杨尧道:“你们竟然是海盗!”烧焦鬼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泡在海里的盗贼,简称海盗,上了岸就像鱼一样,等死的命。”鬼如来哼笑一声道:“黑炭头,在不清楚我们的底细的时候不要随意抵毁我们!”淹死鬼比划一下短柄叉道:“那就要打一打才清楚是鱼还是王八!” 鬼谷七鬼像事先说好的一样,突然蜂涌而上,断头鬼大刀劈脸就砍,僵尸鬼的钢板拦腰就扫,烧焦鬼的狼牙棒攻三人的下路,砸扁鬼那把铁锤更是双手握住,全力敲砸。淹死鬼的鱼叉三路分击,缠住敌人的内围,绞死鬼和毒死鬼以灵巧的轻功跳闪在三人的外围,像蜻蜓点水一般在人群中穿插。 而这东海三霸,除了胖子鬼如来,鬼玉帝与鬼阎王的身法都极其灵敏,只是他三人都赤手空拳,几招下来,都吃了几招,嘴角都渗出血来。断头鬼见自己七人占尽上风,便道:“趁火打劫,杀了他们!”毒死鬼道:“是趁热打铁吧!”断头鬼道:“都一样啦,杀了他们!” 鬼谷七鬼的兵器指在身前,向东海三霸逼过去,鬼如来抹了抹嘴角的血yīnyīn笑道:“一群猪脑子,或许你们都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只是不要忘记,海上,是我们的地盘!”只见他突然一作势,右脚猛的顿地,只听得“澎”一声,整条船突然一晃,鬼谷七鬼的所有前扑之势都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失去,七个人都晃了晃,站都站不稳。 鬼玉帝和鬼阎王见时机已到,暴身近前,向着最近的断头鬼和僵尸鬼出掌击去。断头鬼二人自然伸掌来挡,就在这时,鬼如来在帝边又一脚顿地,船又晃了晃,他二人的身形一摆,掌势顿失,鬼玉帝二人右掌变左掌,猛然击在断头鬼二人胸口,两人当即望空喷了口血,倒飞了去。 烧焦鬼几人立即火冒三丈:“敢打得我们老大吐血,我要把你撕开几半扔海里喂鱼!”五人一起前扑,可就在这时候,鬼如来又yīnyīn的往船上顿了一脚,船一摇晃,烧焦鬼五人的前扑之势又被阻,鬼玉帝二人乘机进击,四拳猛击而来,等烧焦鬼五人侧身来躲,鬼如来又往般上顿一脚,烧焦鬼五人连躲闪之势都被阻,齐齐中拳倒地。 许江怒眼一瞪,双袖一拂,十支银针正要向东海三霸飞出,鬼如来察觉他的意图,大喝一声,双脚顿地,船强烈一晃,许江一下也站不稳,银针出手顿时偏了向,全擦过三人向海面远去。鬼玉帝二人进步近前,许江刚想出招迎上,边的鬼如来一捣乱,他的身形稳不住,出针完全没准头,吃了几拳,倒退四五步。 梅凌在一旁挖苦:“哟,七步夺魂手得改名五步缩头乌龟手了。”许江喝道:“你给我闭嘴!”一针向他这边飞来,当然也打偏。梅凌抹了把冷汗:“差点就打中了。”就在这时,许江被鬼玉帝二人两掌拍中,向着梅凌一屁股撞过来,梅凌一惊:“阿,不好!”被撞了个正着:“我快被压扁了,二师兄,把你的屁股从我胸口挪开!”佟笑香忙扶开许江:“许大夫,你怎么样?”许江道:“老了!” 这时,断头鬼几个爬起来又扑上去,举了墓剑喝道:“烧焦鬼大哥,你们闪开!”烧焦鬼几人忙往旁边闪去,就在杨尧要拔身跳到空中,使出残天一剑破天式的时候,那边的鬼如来是早已从他那一把墓剑看得出他的武功非同凡响,他突然大喊一声“泰山坠”,比杨尧快一步拔身跳起,整个人重重的砸在船上,整条船向下一沉,连续摇晃起来,杨尧向上拔身之势顿失,整个人跳起不过两尺。而鬼玉帝与鬼阎王已进步近前,四掌拍出,杨尧此时无法稳住身形,只好把墓剑拦在身前,那四掌击在墓剑上,将杨尧撞飞了出去。 众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就数杨尧,现在他也被打倒,谁还能战胜东海三霸? 杨尧道:“泰山坠是五岳派明空大师的绝招,你却怎么会?”鬼如来道:“我早说过,不知我们的底细,不要随便抵毁我们。”杨尧道:“那你就是佛门中人,既然曾经诚佛,现在为何要弃佛,拿着屠刀去伤人xìng命?”鬼如来道:“很简单,我诚心向佛,但佛去负了我,那我还留在佛门做什么!”杨尧道:“你是明空大师的弟子。”鬼如来笑道:“那你管不着,你们该管下自己为什么没练会在船上打架。”鬼阎王道:“头儿,怎么处置他们!”鬼如来道:“哼,看样子都是一群穷光蛋,浪费我们的时间,当然是把他们全捆了,扔海里喂鲨鱼去!” 两侧的贼船上那群海盗有三四十人跳过来这边的船,拿着绳子要捆绑众人的时候,忽一人道:“慢着!”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茶亦,杨尧点点头道:“茶老前辈,又要劳烦你老人家出手,真不好意思。”茶亦道:“年轻人缺乏管教,我只是出手教育一下他们。” 东海三霸一直忽视了这位掌柁的白发老人,因为之前观他气息,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船家,现在观他气息,却还是一个普通的船家,一点也不像一个学过武功的人。 茶亦把帽子扔到一边,拿过一支船楫,轻步向东海三霸行去,东海三霸见这个老人始终气若神闲,一副沉定的样子,未免有点心有余悸。 第六十七回 急中生计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再说茶亦向东海三霸越走越近,东海三霸被逼得急了起来,鬼玉帝与鬼阎王同时进步攻向茶亦,茶亦举起船楫,正要扫向扑来的二人,鬼如来使出泰山坠,双脚顿得船又摇晃起来,他知道茶亦既然是船家,那船上行动的功力有一定的修为,所以他这一次泰山势顿下来的力度比之前的要高两三倍,船晃得更利害。 但是茶亦的这一扫之势却丝毫没减,反而将力度提升两三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楫来的凶猛,鬼玉帝二人刚才算错这一着,虽然嘎然止步,没被扫中,但也被船楫划出的劲风刮得往后退了五步,还将站在他身后的鬼如来扫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到海里。茶亦这两百年来一直极力隐藏自己的武功,经至他内力跟着暗中提升,他不出手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旦出了手,能杀人于千里之外。 鬼如来爬起来,怒道:“海上是我们的地盘,没有能在我的泰山坠下站得稳!”只见他向鬼玉帝二人使个眼sè,二人突然抱起鬼如来,抛入半空之中,空中的鬼如来大喊道:“看我的天坠……”两百斤重的身体似一块巨石一样砸到船上,整条船往下急沉三尺,随后弹起来,激起丈高的浪滔,随即上下的摇个不停,杨尧和鬼谷七鬼,佟笑香几人都站不稳,全倒下来,梅凌便是抱紧船栏,大喊:“拜托,别这样玩我行不行,再吐下去我的肺都吐出来了!” 再说茶亦,这些年都是在洞庭湖一带摆渡,湖庭湖水波涛平静,就起风的时候会翻起大浪,但也比不上在婆涛汹涌的大海,他展开自创的船步,想顺着船的摇摆来走步稳住身形,但船晃得太利害,似要被抛于空中一样,茶亦的步法已然错乱。鬼玉帝二人急步进前,拳掌袭来,茶亦知道现在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能倒下,他将内力中的六成贯于双足,醉步轻摆,鬼玉帝的掌擦着他的肩而过,又侧身避去鬼阎王一拳。抬杖使了一招“洞庭飞钓”船楫当空点下,溢了四道楫影,照着两人的肩头点下,楫划出撕空般的声响,这四楫如若点中,这二人的双臂都得断,可见茶亦的功力何等深厚。 就在这时,鬼如来一如既往的用天坠捣乱,那一招被化解得毫无余地。茶亦大喝一声:“别以为就你有双脚!”说完增到七成内力,双足在船荡起之时猛力一顿,这一顿用的力度刚好,不会让船因为这道力而更加摇晃反而减缓了。船一缓,茶亦的船步就能更灵活,他疾身跳到鬼玉帝面前,横掌一拦,鬼玉帝即时被劲力弹得倒飞回去,趴到地上还吐了口血。 鬼谷七鬼一阵欢呼:“茶老前辈好样的!” 茶亦回头笑了笑道:“多谢!” 就在这时,鬼如来大喝一声:“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要知道,海上是我们的地盘。”说完抬步向茶亦奔来,他每走一步,都着小泰山坠,踏得船板咚咚响,船也跟着他的步伐摇晃。而这时,鬼阎王也从旁袭到,茶亦一下面临两敌不止,他们的步伐都把船踏得晃来晃 去,他无法跟得上两个人的步伐用内力来平息船晃,这样一来,他的立时分心,被两人拳掌招式击中,跌倒在地。 鬼如来二人哈哈大笑道:“就算你们是绝顶的高手,在海上还不如那些街边卖艺的武夫,因为海上还是我们的地盘。”鬼玉帝爬了起来道:“头儿,要把他们捆了扔海里喂鱼么!”鬼如来道:“不,我改变主意了,把他们全杀掉,再扔海里喂鱼!”船上的那些海盗齐声呼喊,向着众人举着寒润sè闪闪的尖刀行近。而此时,船上的杨尧一行,都在这场打斗中被这船晃得头晕脑涨,四肢乏力,对付这群虾兵蟹将倒是毫不费力气,只是东海三霸将船一晃,众人只有束手就擒的地步。 就在这时,杨尧一眼望见这三条船的桅杆,他向许江喊道:“许大夫,火烧连环船!”梅凌一听,吼道:“臭小子,你想烧死我们阿,就算烧不死我们,船没了,我们得掉到海里淹死。”鬼谷七鬼表示也很费解,茶亦却坚了大拇指道:“妙,果然是妙。” 杨尧还担心许江听不懂,刚想再详细的道出,许江哼了一声,突然拔身而起,跳到船屋顶桅杆上,右手一挥,将屋顶上几个海盗拍死,抱了数把兵器,然后举了一掌打向桅杆,那条桅杆向着右侧与这条船差行的贼船倒下去,有几个笨贼被当场压死,许江将手中两把利剑往桅杆这头钉下去,然后飞身向着右侧贼船点步走过去。 鬼如来似乎看出他的用意,正想再用天坠来使船摇晃,杨尧早已盯死他,见他蠢蠢yùyù之时已向他抽身扑过来,这一扑,他疾身而起,已扑离了船,为的就是防鬼如来的天坠,贴着甲板向鬼如来扑至,抱着他一同跌入海中。 断头鬼担忧的趴近船边呼喊,梅凌笑道:“那小子的水xìng那么好,大海淹不死他!”断头鬼这才放心,他也猜得杨尧的用意,道:“我们也来帮忙。”鬼谷七鬼全都扑过去左边的船上,三下手脚就将船上的海盗放倒,合力砍倒那条船上的桅杆向自己船这边倒下来。许江已用剑将桅杆与这边的船连在一起,他纵身又跳到左侧,鬼玉帝,鬼阎王也觉察他们的目的何为,纷纷跳到左侧的船上,过了一来,鬼玉帝二人从船屋里走出来,手上已多了两把怪异的兵器,鬼玉帝提着一把足足有九尺多长的长剑,而鬼阎王,则双手拎着两只似是印玺一样的兵器。 两人凌空越过茶亦这边的船,直接在空中向还在桅杆上向另一边行去的许江挥着兵器袭下。许江所站在地方虽然很小,但举手投足依然灵活,右手一扬,四支银针向空中二人发出去,他二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去躲避,许江飞针的劲力连jīng钢打造的铁板也能穿透,这二人的兵器虽然三怪,但也是铁铸的便宜货。 而偏偏这时候,鬼阎王空然将左手的印向脚下一甩,同时一手扯住鬼玉帝,可能那只印好沉重,带着他二人的身体向下移了移,竟然避开发银针。两人的前扑之势未减,已斑马线许江头顶,剑与印一同向许江当顶拍下,许江只好退身躲避,正想回身发针,鬼玉帝二人已落到桅杆上,将桅杆一踩,整支桅杆脆然而断,许江脚下一空,跌入海中,而鬼玉帝二人却借力跳到左侧船上,缠上鬼谷七鬼。 鬼头鬼,僵尸鬼,烧焦鬼,毒死鬼与鬼玉帝二人战在一起,因为这时两条船已经连在一起,船被他二人踩起来就不再晃得那么利害。断头鬼向淹死鬼和绞死鬼道:“老四,你去救许大夫!老七,你把那边船的桅杆砍倒搬到这边来!这两个小跳蚤我们来应付!”淹死鬼二人点头会意,淹死鬼纵身扎入海中,绞死鬼飞身掠向右侧的船,趁着鬼玉帝二人被断头鬼缠住,捡了把大刀,砍断桅杆。 许江不会游泳,已经喝了几口水,好在淹死鬼及时下来,许江望了望四周道:“尧儿那小子还不上来,你去看看!”淹死鬼点点头,把他送到船上,回身钻入水中。 她在水中四处搜索了一番,这一处的海并不深,二十来丈就见底,在右方一处海谷中,淹死鬼看到两个人影在水中打斗,没错,就是杨尧与鬼如来,她忙潜过去,她虽然水xìng极好,但却比不上这两人,潜到十丈便觉胸口犹如被千斤巨石压着一样,便不敢再潜,停留在那一处看着海谷打斗的二人。 杨尧这些年先后在剑涧深潭,寒潭中潜至深底练功,所以在海底下施展招式如同在平地上一般,只是墓剑和断魂剑都在船上,他只好照着鬼如来使出蝴蝶缠绵掌,掌划动海水向鬼如来扑到,从掌上散发出来的真气将周围的海水拔动,一圈一圈的向四处溢开,看得十分明显,鬼如来面前的海水被他推动,似巨浪扑来一样,定掌自然非同小可,他向左侧挪步避开,时双掌掌根一接,向杨尧推来。杨尧一愣:这不是五岳神僧的万佛朝宗?他果然是五岳派的弟子。 杨尧伸一掌迎上,“啪”一声,鬼如来接下这一掌,立即被两股劲力来回激撞,丹田里原来存来潜水的气息全部崩溃,忍不住张了口喝了几口水,忙甩开杨尧,向海面箭一般钻上去。却不料淹死鬼就在前面,当然不会让他往上游,举了鱼叉向他扑下,鬼如来这口气只剩那么一丝,无力与她纠缠,双手捞住淹死鬼的鱼叉往后面追上来的杨尧送过去。 淹死鬼不由自主的撞向杨尧,杨尧只好侧身避开她,并顺手拉了下淹死鬼,不让她往深处沉。 此时他已滞后鬼如来七丈远,杨尧看到旁边有鱼被惊得弹水逃去,心中灵机一动,突然双掌一鼓,往下一伸,一股强劲的真气从掌心爆发,产生两股推力,将杨尧似一支箭一样送向海面,追上鬼如来,向他连发三掌,鬼如来只好回身挡格,被杨尧其中两掌拍中,一口血喷出来,染红周围的海水,杨尧这才一手拉住他的衣领,在海中连发五掌,借力抽身扑出海面,跳到船上。 他把鬼如来扔到甲板上,轻轻的换了口气道:“海上是你的地盘,但是海里是我的地盘。”鬼如来向他抱抱拳认输,大字形躺好,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一边,绞死鬼放倒右侧的桅杆,向着左边船上打斗的鬼玉帝二人一脚踢送过去。那二人被断头鬼几个缠住,虽然借着船晃的优势处在上风,但鬼谷七鬼每一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打得他二人手忙脚乱,应付不了这么多鬼。闻背后风响,一回头,一支桅杆向自己撞来,已到身前,躲闪是来不及的了,他二人合力来推,让桅杆撞重双臂都几乎要碎。正好此时,许江从海中扎起,落到船上时手里已抱了数把兵器,飞快的将这条桅杆与两船固定。 这样一来,船就不再摇晃了,这一处甲板有如平地一般。众人围着鬼玉帝二人就打,他的步伐无法使船摇晃起来,论起武功,却不是鬼谷七鬼的对手,十余招内便被打趴在地,断头鬼摸摸刚才被鬼阎王的印敲中的右肩火道:“把他们给我狠狠的揍一顿!”烧焦鬼道:“还用你说!”鬼谷七鬼一起围过来对着两人一顿暴打。 杨尧这一计连环船计当然是取自三国时的典故火烧连环船,话说曹cāo的军士都是北方人居多,不习水xìng,不惯坐船,和梅凌一个通病,晕船!于是就将船连在一起,这样在船上行走就有如平地,只是他算得太jīng,算不到敌人用火攻,最终大败于赤壁。杨尧知道这个典故而巧妙的运用,是因为他小时候,爹娘都不许他习武而去读书识字,所以读过很多和历史有关的典故。他不怕东海三霸也用同样的方法火烧连环船,是因为这一片茫茫大海,前不着岛后不着岸,一旦三条船都着了火,大家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淹死。 梅凌此时似乎也好受多了,爬了起来指点着东海三霸就骂:“好你三个怪胎,把船晃得这么利害,把梅老怪的肠子都晃出来了,现在还敢得瑟么,有本事起来跟我一较高下。”说完也对着东海三霸拳打脚踢,只是下手都很轻。 杨尧向鬼如来道:“你是明空大师的门下的弟子,却为何要背叛佛门,叛背佛门也就算了,还做了强盗,以明空大师的品德,却又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逆徒!”鬼如来道:“这一切都是他逼出来的,我本来就是一个飞贼,当年因盗一户人家被人抓住,被他所救,拜入佛门,从此洗心革面,诚心向佛,想着将佛法发扬光大。眼看师父年纪越来越大,我就想替他分担一些事务,要他将卧字真言传给我,他死活不肯,我便动了盗念,被他发现,一顿痛打后说我不配做佛门弟子只配做强盗,所以我愤然下山,把强盗做给他看,把他明空的脸面丢尽,我做到了。” 说完昴首大笑,杨尧道:“你的恶根未净,换了是我也不会将五字真言传给你,只是他能将万佛朝宗教给你,说明他还是对你有期望,只是是你太心急而已。”鬼如来一愣:“万佛朝宗?”杨尧问:“怎么,你不知道这门五岳的无尚掌法?”鬼如来道:“知道,这比五字真言还要利害好几倍,只是我只听说过,一直未有缘见过师父使过。”杨尧道:“刚才你在海中使的那招便是万佛朝宗,要不然我也不会肯定你是五岳弟子。看来你不知道你师父已经将最好的传授给你。” 鬼如来呆了一阵,叹了口气道:“看来晚一直错怪他老人家,来生若有缘,再跟他当面请罪。”杨尧道:“何用来生,今生今世还长着呢?”鬼如来道:“你不杀我们?”杨尧道:“你们虽然恶贯满盈,但已经有所顿悟,只要从今之后不再犯恶,我可放过你们。”东海三霸对他一阵跪拜:“谨尊恩公教悔。“鬼如来道:”还不知各位英雄姓名。“ 杨尧便把众人介绍了一遍,鬼如来三人一听,互相对望一眼:“原来你就是墓剑侠杨尧,还有鬼谷七鬼,雪峰三怪,我,我真是有眼不认泰山!你们一行先后灭了千毒门和天朝宫,我等不知何等敬佩,希望有生之年能见这些英雄一面,想不到今天竟然劫了你们的船,罪过!”杨尧呵呵笑道:“我们也只是一群普通的人,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不用把我们当神拜。”他顿了顿道:“不过听赖大哥之前所言,你们见过我九妹和凡老前辈他们却是真的?” 鬼如来道:“哦,正是,那也是一场误会,我们的船在海上发现了他们,又起了贪财之念,打算救上船再打劫,谁知他们的武功比你们还要高,反而把我们打了下海,然后他们抢了只小船跑了。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寻找血珍珠,所以知道他们去了灵岛,此物只有灵岛上才有,并且为数稀少,十分珍贵。不知现在还否还有。” 断头鬼道:“那我们整顿一番,你给我们带路,我们去灵岛找他们。”鬼如来道:“好好好。” 众人收拾船上海盗的尸体,放于一船上,点火焚烧。鬼如来自愧了话久,这些人都是跟了他数十年的兄弟,都怪自己,让他们走上绝路,便坐于船尾,向着越离越远的那条火船,诵经超度。 第六十八回 东海灵岛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两条船在海上行了五天,这数天内,除了梅凌,杨尧等人都跟着东海三霸幸苦的学习着如何在风浪中摇摆的船上稳定自己的身形,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奥秘,其实和茶亦的船步差不多,只要是在于控制脚掌的摆向,跟着船摆做相反的步法就能稳住身形,再配合上船步就能在船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梅凌一直都晕船,连吃饭也没胃口,更别提学什么船步,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 这一rì清早,东边海天相接的地方,一轮红rì慢慢升起,映出远方一个小岛轮廓,众人都还在睡梦中,烧焦鬼醒来,看到远处的小岛,很兴奋的指着小岛喊道:“喂,大家快醒醒,前面有个小岛。”梅凌昨晚根本没睡,他疲惫的瞄了一眼,有气无力的道:“看到啦。”众人陆续醒来,鬼如来道:“没错,那便是灵岛。” 杨尧道:“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断头鬼道:“难道岛上还有些世外高人?”鬼阎王道:”管他是谁,人挡杀人,佛挡弑佛,谁敢拦我们上岛采血珍珠,我们把整座岛上的人砍光,再把整座小岛踏平再回去。”鬼如来瞪了他道:“老三,现在我们是改邪归正,以前杀人越货的手段就不要再提了!”鬼阎王道:“我,我只是随便说说,大家不要当真。”杨尧道:“四大奇珍是天地间极其罕见之物,经过数百年仍然留在世间,这么珍贵的宝物不可能没人心动,那么就是极难采集。天仙花花香有剧毒,中和它花毒天仙草极易枯萎,花香毒即闻之即死,不懂栽种的人都不会去碰它。千年灵芝有百丈天崖,非常人能跨越。而毒参草非但有剧毒还有天朝宫守护,那么这血珍珠如果依然存在,那么也是不能轻易得到之物。” 而船渐渐行近小岛,却见这群岛屿,像缺月一样,是个半圆的小岛,中间是个湾,岛上群山起伏,绿树成荫。 杨尧不禁会在心里想:如果有生之年,能和絮儿在海上找个这样的小岛其渡余生,生个孩子,打打猎捕捕鱼,远离江湖的恩恩怨怨,只有我们一家子,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只可惜……他黯然的想起自己和柳絮都身中剧毒,只能活一个,他便又想:天渊谷中繁花盛开,蜂蝶长恋,她和洛伯伯他们一起生活在那里,那也不错。 就在这时候,船被东西绊了一下,剧烈的晃了晃,梅凌趴到船边吐了一通,仰面躺下来道:“都快到了,还让梅老怪难受,下次打死也不坐船出海了。” 杨尧问:“茶老前辈,怎么回事?”茶亦走近船沿察看了一番,摇了摇头道:“触礁了,你们看,这前面一片都是礁石,看来船不能靠近灵岛……”话说未完,梅凌一个飞身从船上跳出去,借前瞻前扑之势踏着海面向灵岛飞去,一边点行一边道:“梅老怪等不及啦,我要上岸!”茶亦向他喊道:“哎,梅老怪,这里离岛还有五十丈,你的余力不足……”话说未完,二十丈外的梅凌喊屯句“哇哦……糟了!”随后“卟咚”掉进水里。 船上的人早已乐得笑弯了腰,烧焦鬼向他喊道:“梅老怪,要不要肥皂?”梅凌在水中挣扎道:“喂,我不会游戏阿,快来救……我……!”杨尧冲他喊道:“梅老怪,你试着站起来!” 梅凌愣了一下,手脚停止了划水,脚已碰到脚下的礁石,他站直身,这一处石头较高,梅凌站直身,还露了半截身子出来,他松冲杨尧骂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诚心玩我是不是!”杨尧道:“是你太心急,不能怪我。”梅凌在石头上又崩又跳:“终于离开那只破船,不用再受罪了。”他冲船上喊道:“喂,徒弟,下来玩阿,师父带你去抓鱼。” 于是杨尧一行从船上下来,游过较深的一段海,去到梅凌那处,梅凌一手拉了佟笑香,跑去了前头。 茶亦指指脚下的礁石道:“尧儿,看来你的感觉是对的,你看这些石头。”杨尧也仔细看了一番道:“这些石头是人搬来堆放在这里的?”茶亦点点头:“对,在小岛的四周布下礁石阵,一来可以防止船队靠近,二来可以用来阻止大浪大cháo。”僵尸鬼道:“但是这个小岛方圆有三十多里,要堆成这一条礁石坝可不是十年八年能做得来。”茶亦道:“可见岛上住的人可有一定的历史,而且……”杨尧道:“不止百来个!” 众人跳着石头往前走,只见前面有两壁悬空的石崖,相挤于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户,在石崖上有一块雕刻在石壁上的巨大牌匾,上面书着两个整齐大字“灵岛”,过了这道门户,进到内湾,湾里的水很深,而四周的石壁几近倒立,有四五十丈高,无法攀爬,四五十丈上的崖顶,绿树成荫,听得群鸟之音。内湾水面平静,见不到船只,更见不到渡口和栈道,不知如何上去崖顶。 茶亦道:“内湾也是经过人工改造,这一座小岛,就算动用百艘炮舰,也未必能攻得下,你看这外面的礁石坝看,将炮舰阻在五十多丈外,火炮就算能越过这一道礁石坝,也打不到岛里面,船进不来,就算有小船通过了礁石坝,过了这内湾,也爬不上去这崖壁。看来当年这座小岛的主人也是一位军事人才。” 梅凌道:“这么说,这里面住的人很了不起,那我梅老怪倒要去见识一番。”杨尧道:“我也想见识一番。”断头鬼道:“问题是我们该怎么上岛。”杨尧道:“我们是客人,自然要有人出来迎接。” 他行前一步,将墓剑插在脚边,呆了一阵,突然长啸一声“喂……”,声音在他的逆脉神功的推送下,越过海面,激得海面上扬起七尺高的波浪,越过高崖,震动着树林,惊飞群鸟,向岛中各个角落涌去。除了茶亦,梅凌和鬼谷七鬼都要捂住耳朵,不然早被震得七孔流血而毙。 杨尧喊了一阵,最后收声的时候故意提高内力,劲力震得崖顶一些近崖沿的石头哗哗往下掉,坠入海中。 梅凌哈哈大笑道:“貌似有人不给面子。”杨尧吸了一口带有一丝腥味的空气道:“不,他们来了。”茶亦道:“我也感觉到了。” 众人还在疑问的时候,本来齐膝的海水竟然慢慢变浅,最后退到脚根,最后露出脚下的石头,直至石根。远处的海面,驶来一艘小船,上面有五个男女,都身着蓝sè衣衫,烧焦鬼问:“他们是从何处出来的?”杨尧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见小船驶近,船上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向着众人抱拳行礼道:“在下灵门灵天山庄的管事付海,不知有贵客远来,有失远迎,还望见凉。诸位远道而来,请随我上岛,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宜。”说完做了个引的手势,杨尧向他回礼道:“付管家先请。”礼让了一番,梅凌哼了一声,一下跳到船上,众人才陆续上船。 船行过内湾,来到一壁山崖下,这一处多了了个大山洞,杨尧笑道:“果然和我猜的不错,这一个暗洞,和亡灵山庄的入口差不多。只不过亡灵山庄是人为阻流,这里却是利用了cháo汐。”茶亦道:“而且和外面的礁石坝相辅相承,如果敌人攻进了灵岛,吃了败仗,想要撤退的时候,cháo水一退,出口是露出来了,但外面的礁石就会露得更出,连小船也过不去。到时人手一把弓弩,一个也逃不掉,让敌人有来无回。” 梅凌打量了一下付海:“看来这灵门也不是什么善类。”付海连忙解释道:“各位朋友怕是误会,那些阵法都是祖上所筑,是用来防备海盗的,要不然,我们灵门也不会历经千年仍然存在在灵岛,早被人杀光了。”梅凌道:“千年的六派,这么说连风月派,五岳派都要叫你们前辈咯!笑话。”付海道:“那就不清楚,我们很少过问江湖恩怨。” 说话间,船行入洞里,这个洞很大,光线充足,水边是一处伸入水中的石级,看来这次退cháo,还未算是最低的。于是付海带着众人上了岸,刚转身不久,身后的水突然猛涨,将入口封住,付海道:“这里的cháo水每天只会退一次,相隔不到半柱香,其它时间都是满cháo。”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沿着石级向上走,转了几处弯,渐渐行到尽头,眼前立即出现葱绿的树林,这已经在崖顶上。 这片树林的树,都巨壮无比,胜过天渊谷,可与剑涧的巨榕相比。穿过树林,向北而行,远处低洼处有一座隐没在绿枝间的山庄,大小屋舍上百间,一缕炊烟被风吹得向南飘散。从高处望过去,能看到庭院间有不少走动的人,或习武,或扫地,或挑水,或散步,看来这山庄,能容下大约五百余人众。 来到庄前,庄门上牌匾写着“灵天山庄”,梅凌向佟笑香道:“徒弟,这岛上可有不少美味海鲜,这次我们有口福了,到时我做给你吃。”佟笑香道:“师父,过门就是客,我们总不能喧宾夺主吧。”梅凌道:“借个锅炒个菜那能叫喧宾剁主的……”佟笑香道:“是喧宾夺主!”梅凌道:“都一样啦,他不给就是小气嘛。”鬼如来道:“嘿,梅老怪,我也爱吃海鲜,知道你是厨神,记得算我一份。”梅凌道:“揍你才算你一份,别跟我攀亲戚,害得我差点晕死在船上,这帐还没跟你算。”鬼如来立即闭了嘴。 灵天山庄的房屋,虽然稀落的数间与现在的宋式建筑相似,但大部份都是那种古老的建筑风,有秦式,汉式,晋式,唐式等等,可以看得出,灵岛上的人也会经常离岛,上岸去学习一些中土的风情建筑。 来到一座宋式的大殿,殿中宽敞,过道两旁摆着雕花香木椅,架上摆着玉器古玩,柱边放着大盆盆栽,墙上挂着大幅水墨画。鬼如来三人做惯盗抢的活,认得这些都是名家之作,屋中每一物都是古董,看得他们双眼都放直了,只是当着杨尧等人的面,不好意思表露于sè。 坐下不久,有下人奉上香茶,杨尧便问:“付大哥,怎么不见你们岛主?”付海道:“岛主早上一早就很焦急的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他喜爱到岛上的山林里练武,常到天黑才回来,你们先坐一会喝杯茶,我已差人去叫他了。”杨尧便又问:“对了,付大哥。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两位岁数过百白发老人和一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 付海道:“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因为近来岛的人拜访的人极少,并没有你说的这几个人,除非……”他停了停,杨尧道:“除非什么?”付海道:“哦,估计是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灵门的弟子也能得知。”杨尧便不再追问,或许他们并没有来到灵岛,因为他们的船沉了,没有了辩别方向的罗盘,即使知道灵岛的位置,也辩不得方向,迷了路来不到这里也不出奇。 在殿中坐了一个时辰,喝了点清茶,一路上的疲劳在此时都烟消云散,付海见岛主仍未回来,于是就带着众人穿过几个庭院,却到北边的厢房,给众人分配房间,因为这里的客房充足,所有每人都有间单独的睡房。 杨尧住的这一间,窗口外就是辽阔的大海,这勾起了他小时候的回忆,在仙女岛上,他的常常和同龄的小玩伴爬到离海最近的山崖上,拾了石块,对着大海比试谁投得最远,谁输了就要被罚着当马给他们骑。虽然大家年纪差不多,但是除了杨尧,他们都有跟父母学过武功,所以臂力很大,十次有九次半都是输,其中的半次,也是靠耍赖才得到的。现在想起来,那段时光却是很短很短,后来就亲历了观音门被灭门的惨剧。后来遇上了柳絮,在一起玩闹不过半年,就掉到剑涧,一别七年,出来后他都是一个小伙子了。 反正也没事做,杨尧于是想出去走走,他从窗户轻身跳出,差几步就是海崖,这里望下去也差不多五六十丈高,崖下便是乱石丛,摔下去必死无疑。只是,以杨尧的武功造谐,就算有人推他,也未必能推得了他下崖。 他从北崖踱到了南崖,爬上一处他认为是岛上最高的山崖,举目远眺,岛上的大部份地方都能尽览眼底,万里睛空下,这缺月一般的灵岛,绿林似浪起伏,再闻到那一股略带腥味的空气,杨尧感觉到又回到十几年前的时候,于是想起了爹娘,便倏然泪下。 第六十九回 灵门公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静心细听,耳边不住的传来山林间的流水声,鸟唱声,风吹树摇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听到脚步声,杨尧并不足为奇,以他的内力修为,只要他静心凝神,方圆十里内的声响即使再细微的声响,他也听得出来。听到脚步声,杨尧初时不以为怪,岛上这么多灵门的弟子,他们此时一定在山中巡逻。 只是,杨尧再听了一阵,突然感到不对劲,那一串脚步声,似乎是一个人被一群人一前一后的在追逐,前面的一人的脚步惊慌,显然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被后面的人追赶着。而另外那群人,步法轻浮,一听就知道是轻功修为有一定程度的人。耳边再传来两声低低的救命声,杨尧辩了方向,跃上树梢,似一阵风一样向着声音传来之处掠去。 他跑得很快,眨眼之间已在十丈之外,转瞬间已来到一处山边,看到在树林边上,四五个身着黑衣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月环,如狼似虎一般追着一个身着淡黄sè长裙的女子,看她的年纪和杨尧不相上下,一边哭一边往前跑,可能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身后那几个壮汉追至,不由分说,月环照着她便砍去,杨尧此时刚好来到,他的身形在树上嘎然而止,但身后带起的劲风仍未停下,便扯掉一大片树叶,杨尧右袖一兜,向着那五个壮汉送出去,似片片闪着寒光的暗器一样。 几声惨叫,那五个人都被树叶飞中,倒地不起。 杨尧从树上跳到那女子面前,吓得那女子呆了一下,瞪大双眼望着杨尧一阵,红了脸,低下头。 这个女子,显得娇柔恬静,发上夹发的珠饰都镶着耀眼宝石,这一身淡黄长裙更是轻薄柔软,非可与丝绸相比,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十多颗拇指大的珍珠拥簇着一颗牛眼大的夜明珠,极是夺目。她半坐在地上,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轻扶着右足,一股谈谈的体香顺着风漫向四周。 如果说她是灵门的普通弟众,谁信阿? 杨尧便问:“姑娘,这几个黑衣人为什么追砍你,你欠他们钱钱了么?”那女子仍然低着头:“没……没有。”杨尧便要弯下腰来看她,她的脸红得更利害,别过脸不让杨尧看:“多,多谢你……救了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弟子,回去我让我爹好好打赏你。” 她却把自己当成是灵门的弟子,于是装作糊涂的道:“那谢过师姐了,我叫杨尧,师姐,你呢?”那女子仍不敢抬头望杨尧:“……慕容依。”杨尧指指她的脚问:“你还能走么?”慕容依点点头,试着站起身,谁料脚腕一阵撕扯,痛得她忍不住叫了出来,杨尧蹲在她身前,捧起她的玉足看了看:“只是扭伤,不大碍,你忍着点,我帮你揉揉。”说完抬头看看她,她的脸还是很红,看到杨尧看她,想躲开,却无处可躲,便点点头。 杨尧摸着骨头的脱位的方向,迅速的推了下,这一下虽然出手很快,但慕容依仍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只是她咬着牙强忍着。两泪晶莹的眼泪滴在杨尧手上,杨尧很无奈的笑了笑:“好了,没事了,看看能站起来不。”慕容依于是试了试,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于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杨尧摇了摇头道:“看你这样子,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灵天山庄,我背你吧!”慕容依正好说什么,杨尧已经把背向着她,她扫了一眼周围,见除了地上的几个不是是死是活的黑衫男子再没别人,便轻轻的伏到杨尧背上,杨尧扶住她,向灵天山庄方向走。 慕容依道:“谢谢你……”杨尧摆了摆手道:“又叫你爹奖赏我是吧,奖得太多,你爹也为难,不用奖赏我了,你是师姐嘛,师弟帮师姐还要奖赏的,让掌门听到了,非把我逐出师门不可。”慕容师娇声的道:“不会的。”杨尧道:“你怎么知道不会,我早就听说掌门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打人。”慕容依有点气的道:“你胡说,我爹才不会打人。” 杨尧道:“我说掌门,又没说你爹,你气个啥。”慕容依语气平缓下来:“我爹就是掌门阿。” 杨尧便一路不停的与她聊天,得知原来这个灵岛的岛主名叫慕容师,也是灵门的掌门,背上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便是慕容师的千金。因为慕容师膝下无子,所以对这个独女十分娇宠,连踏出门口都怕晒着她。从小到大,几近没离开灵天山庄十步,所以整天呆在房中读书画画,弄琴锈花,极少与生人接触,所以见到陌生人,就会羞得脸红。灵天山庄里的弟子,她只认识几个辈份高的,所以连杨尧这个冒牌货也分辩不出来。只是在房里呆久了,她便很向往外面的花草世界,但又不想让爹派来保护自己的人跟着,所以便偷偷的借口使开他们,带着个丫环溜出来林间扑蝶,结果碰到几个黑衣男子,见人就砍,她的丫环已经被杀死,如果不是遇着杨尧,她也怕xìng命不保。至于那几个黑衣男子是谁,她并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拿的是灵门的兵器,也许是灵门的叛徒。 说话间,杨尧头顶的树叶忽然“沙”的响了一下,紧接一阵劲风扑下,他下意识的将慕容依往旁边一送,那个娇小姐太不经摔了,杨尧这么轻的力度,她碰了大树一下便给碰晕了,不管她了,暂时不会有xìng命之优就行了。他一抬头,一只大掌向自己当顶拍下,头顶一人一掌从天而降,掌未到,掌风已刮得杨尧衣发乱拂,杨尧催起逆脉神功,伸一掌迎上去,两掌一撞,劲风四溅,吹得周围的树木哗哗直摇,来人的内力浑厚,势若洪涛一般,却不在杨尧之下。杨尧那一股由逆脉神功催动的内力送出去,竟然也被它吞蚀了一大半,所以蝴蝶缠绵掌的两道内力不能及时往返,消散无踪。 杨尧被强劲的内力一压,逆脉神功不由自主的运至七成,才将他的内力弹回去,刚一定神,来人在空中打了个跟斗,降至杨尧胸前,双掌齐发,向杨尧胸口直推而至,这一下来的迅猛,杨尧都未曾反应过来,双掌已经拍在他胸口上,幸在逆脉神功自动催动,消去一大半掌力,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杨尧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和洛怀箫年纪差不多,发上添着几撮银丝,皮肤略显黝黑,看样子也经历过不少沧桑,一副严肃的神情怒目仇视杨尧:“臭小子,光天化rì之下也敢强抢我灵天山庄的人,抢也就罢了,要抢了我的女儿,难道公孙影真的要逼得我走投无路么!” 杨尧一愣,这位怕就是灵岛的岛主慕容师了,忙道:“慕容前辈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公孙影的人,我是刚来的,我也没抢你的女……”慕容师的头发突然暴扬了一下,他吼道:“新来的也敢如此放肆,你真以为我灵天派没有人了么!”说完进步近前,右掌一晃,向着杨尧连发五掌,劲势一掌比一掌强,杨尧侧身躲开其中两掌,来不及再避后面的,便举掌迎上。 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掌上的内力都稳定在七成之间,既不会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着他,因为他不仅是前辈,还是这个岛的岛主,自己是客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总不能不顾礼数,再且这还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但是,慕容师的掌法古怪,掌中有掌,劲力源源不绝,他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和杨尧一样的境界,就算杨尧使尽全力,怕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况且他匆匆出门,兵器都不在身上,如再不解释清楚,自己定然会吃亏。打斗之中,杨尧眼角望见树边的慕容依,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她能让这场误会化解。 好,杨尧趁避开慕容师的掌时,伸手捞了一粒小石,回身照着慕容依扭伤的脚脚腕飞过去,慕容师那只脚本来就疼得要命,被小石一击中,就似两个人将她的脚从身体扯断一样,疼得一个激灵醒来,娇呼了一声:“好疼!”慕容师眉头一皱:“臭小子,你嫌命长,当着我的面伤我女儿!”说完双掌送到,杨尧的注意力都在慕容依身上,回过神时,冷不防这一掌,被拍了个正着,当即倒飞了去,摔到在丈外,慕容师自然不会放过他,跳过去,右掌照着杨尧当顶贯去,这一掌的掌力比之前几掌都要强,那发掌的速弃出乎杨尧的意料,瞬间拍到。 眼看就要一掌将杨尧的脑瓜拍碎,慕容依突然惨了一声:“阿……”慕容师一愣,即时住手望向她这边。 其实慕容依也算聪明,她知道慕容师那一掌发出,掌到人倒,迅疾凌厉,如果她叫:“爹,别伤害他。”慕容心中定然先疑问,而不会停手,杨尧必然要死在掌下,但是慕容依知道她爹很疼自己,自己的安危能让他放弃一切,所以此时如果自己像被人伤害,他一定会不顾杨尧是死是活的寻向自己这边。 所以说有些人为了救人,不思方法,盲目而行,到最后不但救不了人,还连累了自己,一举两失。比如说有女子掉在水里,你自己不会游泳,不会轻功,也跳下去救人,这样不但救不了人,连自己xìng命也赔上。这时你需要冷静的想一下怎么救,看看周围有没有轻功高手,或水xìng好的人,有长棍绳子之类递给水中挣扎的女子,她就能抓着这个救命稻草爬上来。所以我们在想做某一件事的时候,一定要计划周全,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达到最终的目的。 慕容依见爹停了手,这才道:“爹,是杨公子救了我,你别伤害他。”慕容师:“不是他要绑架你么,我还见到小雪死在前面的树林里。”慕容依道:“不是的。那四个坏人要杀我,小雪也是为了护我被杀,然后杨公子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在他们手里。”慕容师打量一下杨尧:“我也在想,公孙影的门生,何时有这般能耐,能与我相较高下,小子,你的武功不错。” 杨尧笑了笑站起来:“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不是你让着我,我那还能有命活着。”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向他行个礼道:“晚生杨尧拜见慕容前辈。”慕容师道:“不必多礼。早上听闻依依跑到外面去玩,我一时焦急就出来找她,所以岛上来了客人我也不知道。”杨尧道:“对了慕容前辈,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人,看他们的兵器,似乎和灵门有些关系。”慕容师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话长,我们先回山庄,坐下来慢慢说。” 于是他抱起慕容依,与杨尧一前一后返回灵天山庄,把鬼谷七鬼,东海三霸,梅凌师徒,许江都叫到大厅,一番互识后,杨尧便表明了来意,一来想找寻在海中失散的朋友,二来想求血珍珠,慕容师也表示并没见过赵碧莹,至于血珍珠,他叹了口气,便说起灵门的一段往事。 灵门这一脉已经没人记得它是何年何月在这一座孤岛上出现,只知道灵门的祖先,名叫银河。后来才起了灵岛这个名字。灵岛的内湾,曾经有一种名叫血蚌的蚌类,它的蚌壳血红,能产出血sè一样的珍珠,用作药引,能使药理发挥到极效,所以灵岛经常被海盗拜访。灵门的祖辈,为了防止海盗的侵犯,动用过大批的人力物力,在小岛的四周布下礁石阵,使得灵门世世代代都在这座孤岛上安居乐业,到慕容师这一辈,灵门已经走过七十九代掌门。 只是这种血蚌,极难养殖,灵门的祖辈花了大量心血才将养殖它的方法悟出来,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求血珍珠,灵门都从不相拒,诚切则赠,分文不取,所以灵门在东武林一域,也是鼎鼎有名,倍受拥立。后来,灵门收了第一个外姓弟子公孙良,自此,灵门一分为二,出现了以慕容氏的灵天派和公孙氏的地煞派,近些年来,灵天派和地煞派的分岐越来越大,甚至有地煞派的弟子公然拿着血珍珠离岛,卖与达官贵人,获取巨润。所以慕容师的爹,也就是灵门的第七十九任掌门慕容天决定将地煞派归入灵天派,这期间经过残酷的斗争,只是两派实力相当,到慕容天死的时候,灵门依然是灵天和地煞对立的局面,分居于灵岛的灵天山庄与地煞鬼宫里,勾心斗角。血蚌因缺乏栽培,逐渐灭绝。到了慕容师这一辈,他与地煞派的斗争依然未曾停过,甚至互相暗杀,灵岛的血蚌,已然尽数灭迹。 听到这个结果,杨尧的心似一下从九重天外跌到地府一样,失望到了极致,呆呆的,慕容师见他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踏过千山万山找寻四大奇珍,心诚之致,他便道:“不过,一次我的弟子潜入地煞鬼宫打探情况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一只老血蚌。只不过,地煞鬼宫里机关重重,极难出入,况且公孙影的武功,与我旗鼓相当。能不能拿到血珍珠,那就看小子你的造化。” 慕容依道:“爹,你这是叫杨公子去送死。”慕容师道:“我的弟子都能出入地煞鬼宫,这小子武功难道这么差,连我的弟子都不如么?”杨尧向慕容依微笑一下表示谢谢她的好意,慕容依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捂着脸借口离开了。杨尧道:“慕容前辈,我需要一个熟悉地煞鬼宫的人为我带路。” 慕容师向门外唤了一声,便见一个身着蓝衫的女子行进来向他行礼,慕容师道:“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意儿,上次地煞鬼宫一行,只有她全身而退,就让她带你去。”意儿向杨尧行个礼:“杨公子。”杨尧点头回礼:“那就劳烦意儿姑娘了。” 第七十回 夜探鬼宫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暗谈的月sè之下,意儿带着杨尧一行,趁着夜sè的掩护来到灵岛的另一边,也就是地煞鬼宫的所在。这一处有一丛较密的丛林,众人躲在里面,就算是白天,也不易被人发现。杨尧轻轻拔开遮挡视线的长树,看到月sè之下,一面山壁底有一个山洞,暗谈的烛光从洞里透出来,洞的四周围不见一个人影。 杨尧问:“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他们不怕有人晚上来偷袭么?”意儿道:“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们进去吧。”杨尧道:“梅老怪,许大夫,僵尸鬼大哥,砸扁鬼大哥,你们跟我进去,其它人留在这里,如果两个时辰我们还不出来,回去灵天山庄搬救兵。”意儿笑道:“杨公子,你的计划还挺周全的。”杨尧笑道:“不怕一万,最怕万一,给自己留条后路嘛。”断头鬼道:“那杨兄弟你小心点了。” 杨尧点点头,意儿在前面带路,众人跟着她行进山洞。 这个山洞有一段是天然形成的,洞中每隔两丈就有一盏烛台,为了安全起见,众人了出洞就把墙上的烛台拿了在手,跟着意儿往前走。走了二十步,前面的山洞一分为二,二分作三,出现数条分岔,杨尧汗了一脸:“这么多路,意儿姑娘,你真的知道往哪走么?”意儿道:“我出来的时候走得慌张,具体的路线我也记不太清楚,只是师父叫我来,我却不敢拒绝。”梅凌道:“早说这个姓慕的没安好心,找个不认识路给我们带路,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杨尧道:”不来都来了,难道要空手回去么,我们的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不能再耽搁了,不然絮儿真的没得救了。“ 意儿道:“杨公子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意儿就算让机关夹死,也会助你们找到血珍珠。” 她便指指右边第二个入口:“这条路绝对是不会错的,我肯定。”众人便紧跟着她。再走几步,洞道又上下,前后,左右的再分成十多条,让人眼花缭乱。意儿停下来,皱着眉头道:“我记得我那次来的时候,走的却不是这条路,不会这么快就有这么多分岔。”梅凌道:“臭丫头,你是不是带错路,把我们带向机关密集的地方,我就说灵门都没一个好人。”意儿颇感委屈的道:“梅老怪你误会我们了,很久以前我们灵岛的珍宝血珍珠不也是无偿的送人,救了不少人的xìng命。”梅凌道:“你都说那是很久以前,很久以前血珍珠多得烂大街,你不送掉,它能把小岛堆沉!有本事你现在送我一颗,那我们就不用钻这地洞当耗子了。” 杨尧道:“梅老怪真是的,慕容岛主不是说了么,血珍珠已经绝迹了,哪来送你。”梅凌道:“他说没有你就信,他不会偷偷藏着一些不给你阿。然后他就说地煞派手里有,我们要血珠珠,必然会与地煞派正面冲突,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意儿辩道:“梅老怪,我师父不是这种人,你误会他了。”梅凌道:“人心隔肚皮,你懂不。”僵尸鬼道:“所以你梅老怪也可能是一个大坏蛋。” 众人齐乐。 意儿道:“那我们就碰一碰运气。”她挑了右边第三个洞口:“就是它了,杨公子,你们要小心jǐng惕脚下和周围,别碰中机关。”众人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 杨尧道:“只是这一个地煞鬼宫里面错纵复杂,不会是地煞派造来专门用来对付灵天派的吧?”意儿道:“不是的,这处原来是灵门的一个禁地,是祖先们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密宫,所以那些机关都是祖先们设下的,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密宫的封禁被人破坏,人们闯入里面,盗走里面的财宝,后来灵门分成灵天,地煞两派,在师公那一代与地煞派的斗争中,地煞派夺得地煞鬼宫的机关图纸,躲了进去,师公和师父两代人费尽心思也未能攻克这个鬼宫。”杨尧笑道:“那你来过这里,却能在众多机关陷阱中全身而退,看来意儿姑娘也不是等闲之辈。” 梅凌道:“说不定她就是地煞派派在灵天宫的内jiān,所以她知道地煞鬼宫的机关布局,没错,就是这样。”砸扁鬼道:“梅老怪,你该吃药了。”梅凌瞪了他道:“你爹的药都让你吃光了。”砸扁鬼争不过他,便不与他斗嘴。 意儿道:“我那次能逃出来,完全是靠运气,师父对我很好,就算我是内jiān,我也不会出卖他。”梅凌道:“看吧,她承认了。” 意儿还想说什么,忽然她脚下踩到的一块地板陷了下去,他停住脚道:“糟了!”杨尧问:“怎么了。”意儿指指自己踩陷的一块地板:“我踩中机关了!”梅凌哈哈大笑道:“踩着个坑儿就说踩中虽然这群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是在这条不足九尺宽的洞道里,想要避开这同时shè出的暗器,那自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杨尧的墓剑和僵尸鬼的钢板都是宠然大物,当成是扇子一样护在左右,上下挡格一番,这才将这一波的暗器尽数拦住。但是这并未完,一波暗器shè完,第二,三波紧接而来,笼罩了这一处三丈的通道,众人前后受yīn,进退两难。 梅凌道:“丫的,别欺人太甚,二师兄,你说呢。”许江不言,双臂舞得似风一样,瞬间已捞住十几支暗器,他趁着躲避其它暗器之时,扫了一眼周围的墙壁,将双手的暗器往墙上的shè口飞过去,顿时堵住了数十个shè口,他进前一步,双手一捞,手中又多了十几支暗器,向杨尧几人吼道:“跟着我走!”众人不敢怠慢,由杨尧和僵尸鬼在左右掩护,许江以暗器来堵塞其中的一些shè口减少暗器的发出,慢慢向前推移,越过了这一处机关。 众人擦了一把冷汗,杨尧道:“梅老怪,下次不许再胡闹!”梅凌袖着手道:“我哪里胡闹了。”杨尧道:“让我走在前面吧。”意儿点点头:“杨公子,你要小心点。”僵尸鬼道:“那我断后!”杨尧道:“大家都打醒十二分jīng神。” 走了半柱香,洞道弯弯曲曲,岔口有开在洞壁,有指向头顶,或伸向地下,众人都小心翼翼的行走,谨慎到每走一步,都要屏住呼吸,让全身的感觉都在脚步上,只要脚下踩中浮的东西,立刻能缩回来。 再往前十步,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热了起来,越往里温度越高,就连脚下,也感到地上一阵热气升涌起来,梅凌道:“不会有人在里面烧火煮饭吧,嘿,我正好饿了。”僵尸鬼道:“你就知道吃。”杨尧道:“大家注意周围。”砸扁鬼不少心碰了一下洞壁,立即被烫得缩回手:“怕是前面会有一处地方,被火烧得着,想要过去,就得被烤熟。” 果然,转了个弯,前面三丈外红光四溢,将近五丈的洞道被火烧得通红,丝丝热浪扑面而至,众人都热得大汗淋漓。杨尧道:“这里过不去,我们回头另寻去路。” 于是众人往回去,在前面进来的入口出去,没走几远,意儿道:“杨公子,等等,这条路似乎不是我们来的那一条。”杨尧一愣,认真一看,还真是:“怎么可能,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是前行转右,我们回去是向左的,怎么会错了。”意儿道:“那不可能,难道这里的通道会移动?”杨尧道:“大家检查一下四周的洞壁。” 众人在原地细心的在墙上摸索,梅凌吼道:“找到了,找到了!”众人一齐围过来,梅凌扫了一眼众人,举起手中的一朵蘑菇:“找到我掉地上的蘑菇。”许江伸手一巴掌刮向他,梅凌矮身躲开:“我又没说找到别的。”众人又散开找寻,过了一会砸扁鬼道:“杨兄弟,这里,我发现了。”梅凌指着他笑道:“你想学梅老怪,可惜学得很烂,没笑点,他也是骗你们的。”杨尧道:“我信砸扁鬼大哥多些。” 众人举着烛台照过去砸扁鬼那边,只见他面前的洞壁上有道缝,再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一堵石门,杨尧道:“大家闪开点!”说完举了墓剑向那石门撞过去,只闻一声巨响,那堵石门四分五裂,后面果然有另一条通道,但也不是杨尧进来时的那一条。杨尧道:“奇怪,明明就是这个方向,怎么都变了呢。”意儿道:“这就是地煞鬼宫,布局诡异,稍不留神就陷于迷宫的束缚之中。师公和师父二代人费尽心思也攻不进来。” 而就在此时,前面似乎传来喊声:“尧儿,是尧儿么?”杨尧一愣:“凡老前辈!”他担心凡一剑,所以急步跨进打开的通道,消失在转弯处,等意儿几人追上去,眼前却出现数条通道,不知杨尧去的是那一条,四处却也静悄悄,完全听不见一丝声响,更别说杨尧的脚步声。 僵尸鬼道:“糟了,那可能是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杨兄弟中计了。”许江道:“不太可能,这岛上的人都不认识凡一剑!”意儿道:“不如我们分开走,如果遇到转弯再回头。”僵尸鬼道:“好,就这样。”于是五人分开,向各个洞口寻去。 再说杨尧,他听到凡一剑的声音就急步向前走,却想不到僵尸鬼等人轻功不如他,跟不上他的步伐,等他发现再往回走时,却寻不到进来的那一处通道。 僵尸鬼等人武功也不差,再加上有许江,即使面对更恐怖的机关也能脱身而出,他却不知此时众人都已分散。 杨尧寻声急步而行,折了几个弯,便看见前面的洞道忽然断去,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方形坑,猛烈的风从底下刮上来,怕是通到海面。而在深坑中间,从墙壁处伸出两块巨石,巨石中间夹着一个白发老人,背对着杨尧,他身上尽是血渍,杨尧问:“凡老前辈,是不是你?”凡一剑道:“难道这岛上还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叫尧儿么?”杨尧道:“你怎么样,还好吧。”凡一剑怒道:“你试试过来让这两个石头夹上七天七夜!你说好不好!快把我弄出去。”杨尧道:“我该怎么办阿?” 凡一剑差点吐血:“找块东西顶住这两块该死的石头。”杨尧一看这道深坑有十丈远,而凡一剑被夹在五丈的地方,他有把握跳到石头边,于是道:“凡老前辈,你支持一阵,我就来。”凡一剑火滚了:“你别那么多废话行不,快!”杨尧于是力贯左掌,从所站之处抽身扑向凡一剑,快到石边时,将手中墓剑插向石头中间,这一插,他的力度必须要让墓剑插石间而不会脱去,也要顾及两石中间的凡一剑不被刺伤,更要把持着墓剑柄不会掉下去海里。 看起来很难,但对于杨尧来说这不算什么,墓剑顶在两石之间,杨尧照着凡一剑后背猛踹一脚,凡一剑“哎哟”叫了一声,像箭一般shè到对面,还滚了几滚,他扶着腰站起来道:“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搞散。”杨尧正想说什么,忽然那两块石一震,咬入了墓剑三寸多,杨尧眉头一皱,握剑的手一拧,那块石头即刻被剑刃绞出一个圆洞。他拿着墓剑翻到石头上面,此时,两块石头没了阻拦,“轰”撞到一起,碎成千万块,杨尧脚下一空,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凡一剑一挥手中的铁链,缠住杨尧的脚,拉回自己身边。 杨尧这才松了口气道:“凡老前辈,你就顶着这两块石头七天七夜?”凡一剑放松了下手脚道:“你以为呢!”杨尧道:“那碧莹也和你一样进来这里,然后被困在机关里了。”凡一剑道:“没错,我们的船在海中被风浪吹翻,很快就沉了,被浪卷走,我们着一块木板在海上漂,很快寻到他们,只是不见老三。”杨尧道:“他上了岸,告知我们,我们连雪峰山也没蜀犬吠rì就赶来东海。”凡一剑点点头道:“老三懂水xìng,我猜也没事。我们在海中漂着,有一天碰到一群海盗,从他们口中得知血珍珠就在一个名叫灵岛的小岛上,于是我们来到这里,遇到灵门地煞派的弟子,他们见我们武功了得,就故意引我们来这机关密布的鬼宫。搞到一身皮外伤。” 杨尧回头望了望刚才的机关:“这些机关是专为武林高手设计的,我们也差点着了道。”凡一剑yīnyīn的笑道:“这些天被困在这里,我闲着没事,照自己路过的洞道算了一番,嘿嘿,这个迷宫看起来复杂,其实它只有一层,像一们圆盆一样。所有的通道都是依照十二时辰分作十二个段,每一段又以时刻划分许多小段,每过一刻,位于对应时辰的段里洞道便让机关推动大石或开启或关闭,改变原来的布局,所以闯入者如果不懂得其中的变化,就很容易陷于其中。鬼宫下面是一个大水潭,四向有水道与外面的大海相通,海水从外面灌进来,推动齿轮带动所有机关的运转,源源不息,当初建它的人可真是一位神匠。” 杨尧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要破坏下面的齿轮,就能破坏速个迷宫里的机关,其它人就安然无恙了。”凡一剑点点头。 于是凡一剑用铁链把杨尧从这处缺口慢慢放下去。 下面果然是一个大水潭,耳边传来澎湃的水响和机关转动发出的磨擦声。借着烛光,杨尧看到水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螺旋桨,上面连着一支巨大的柱子,水推动着螺旋桨,带动与木柱相连的齿轮,杨尧不禁很钦佩先人的智慧,他道:“不过你要设计陷害我的朋友,yīn止我救心爱的女子,我是不许的!”说完举起墓剑,使出残天一剑拆天式,两道剑气向着木柱削去,将那条大木柱削成四断,轰然倒地,激起大片水浪。 杨尧道:“希望梅老怪他们还没碰到别的机关。” 上来后,杨尧问:“只是这个鬼宫很大,我们要怎么走才找到地煞派的剿穴。”凡一剑道:“这难不倒我,这里每一个时辰段里都用烛台作记号,你看这里所有烛台都斜斜的指向同一个方向,相信他们也是这样来辩认路出入鬼宫的。” 第七十一回 地煞后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果然和凡一剑所猜测的一样,地煞鬼宫的灯都是向着同一方向,于是两人沿着灯所指的方向寻道而行,绕了几圈后,终于看见面有一道大门,门前有四个弟子分在门两边站着,腰间别着月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凡一剑和杨尧躲在转弯处。 杨尧小声道:“这地煞鬼宫果然是藏得够深。”凡一剑道:“这里面肯定有一位高手,我已经感觉到她身上那股邪恶的杀气,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杨尧道:“有对手才有进步嘛。” 这时,身后一人道:“你就不能换个对白么,说来说去还是这一句,你烦不烦。”杨尧二人回头,看到梅凌,许江,意儿,僵尸鬼,砸扁鬼从几个洞口走过来这边,说话的正是梅凌。 杨尧赶紧示意他不要那么大声。然后扫了一眼众人后面:“你们没遇到碧莹和铁老前辈么?”话刚说完,铁神三拄着铁杖扶着腰从另一条洞道出来:“人老了,走得慢了点。”杨尧问:“碧莹呢?”等了许久却不见她到来,凡一剑道:“机关都被我们解除了,碧莹还不见过来,难道是被地煞派的人抓了去?”梅凌道:“不会是被机关砸死了吧。”僵尸鬼怒道:“梅老怪,你再胡说,我饶不了你,九妹不会有事的。” 杨尧再次示意他小声的时候,从那边传来一把声音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要鬼鬼崇崇,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吃顿饭呢。”意儿道:“是公孙影。”梅凌问:“公孙影怎么变成女的了?”意儿道:“公孙影一直都是女的。”杨尧便从转弯行出来,向大门里面答道:“哦,不请自来,我们正在商量要给公孙前辈带些什么礼物。”意儿笑道:“杨公子,我开始佩服你了,太会说话了。”杨尧道:“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听到那女的艳笑了一声道:“你们能破得了我的机关来到这里,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请进来吧。” 僵尸鬼道:“杨兄弟,这是一个圈套,不要去。”杨尧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 于是众人走向大门,却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洞穴,大得可以容得下三千人,洞中有房屋,有练功场,比武擂台,也有池台有竹石。洞的正zhōng yāng,有一处离地一丈多高的高台,中间摆放着一张玉sè大椅,一个身着绿sè长裙的女子站在椅前,背向众人。洞中的人们在相应的场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杨尧几人从过道走来,才好奇的望向这边,杨尧肩上那把墓剑,自然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行近坛边,那女子挥一挥手:“赐座。”立即有几个弟子搬来椅子,众人一一就座后,有弟子奉上香茶。 这时,那女的才慢慢转过身来,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是一个和杨尧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子,只见这个女子长得清伶白净,似一浅透明的溪水一般,柳眉大眼,她向众人调皮的一笑,嘴角露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一眼望见杨尧,痴痴的呆了一阵。 意儿轻声的道:“杨公子,这个不是公孙影。”那女子怒目仇视她道:“我当然不是公孙影,我是她女儿公孙映。叛徒,今天我要为地煞派清理门户。“ 说完向着意儿一掌拍到,和慕容师一样,她的掌法十分奇特,飘忽不定,但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一掌所向是意儿的脑门,劲风扑出,鼓动众人的衣发。掌来得很快,况且众人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出手伤人,意儿更是愣在原地,好在杨尧站在她身边,一手推开她,举掌迎上。 两掌对在一起,杨尧体内的逆脉神功一动起,势若排山倒海,向着公孙映涌过去,如果是平时与人对掌,逆脉神功能将这股内力反复吸放,在一瞬间给对手致命的叠伤,但这一次,他的内力似乎只流过去而没回过头来,难道是看到美女舍不得回来。杨尧呆了一下,公孙映左掌向自己拍到,他便扔了墓剑,举了右掌来接。刚一接触,杨尧便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内力向自己传过来,这,竟然是自己的内力cháo,杨尧一愣,即刻将体内运起的两个漩涡顺向而转,这样一来,这股内力再由他的丹田发出,又向公孙映发出去。 公孙映向杨尧调皮的抛个媚眼,杨尧顿觉那股内力再由她身上传回给自己,这样一来,在两人体内的内力游走,形成一个大漩涡,他与公孙影的内力叠在一起,每往返一次,内力就增加一成。要不是杨尧的内力现时已经超越常人的境界,他的逆脉神功也可能被这一股往返的内力击得粉碎。 两人一直掌对掌僵持着,此时此刻,只要任何一人松开手,这股内力没了推送,必在其中一人体内爆发,五脏六脏都会被绞得粉碎。 却想不到公孙映年纪这么小就有这般的内功修为,况且还还是女流之辈,她学的是什么内功?不管是什么,这个过程不会比杨尧孤身剑涧七年,寒潭折磨的痛苦轻,到底是什么毅力改弯了一个纤弱女子去苦练如此深厚的内力,始终不知道。 凡一剑已经看出这两个年轻人旗鼓相当,相持之下只要一个松了手,另一人必被内力震碎内脏而死,他谈谈的道:“如果四妹仍然在世那就好了。”茶亦道:“难道以我们三人的能力也救不了他们?”铁神三道:“想那么多做什么,试过就知道了。”说完进步到杨尧左侧,伸手搭在他与公孙影的掌上,他一发力,只见他立即神情痛苦的喊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阿!”凡一剑和茶亦立刻跳到杨尧和公孙影后面,伸手搭着他们,当然,他们此时的内力也跟着被漩涡吸引。 杨尧道:“凡老前辈,你们快走开,不然也会被内力炸伤,我杨尧死不足惜,血珍珠就靠你们来采了。告诉絮儿,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个人,至死不渝!”凡一剑道:“那些肉麻的话我不会转达,你自己回去跟她说!”三人突然大喊一声:“偷天换rì神功!” 众人都瞪大双眼看着将要发生的变故时,梅凌冒了句:“原来这三个老家伙以前是做贼的。”汗得众人差点倒成一片。 只见在凡一剑三人与杨尧,公孙映接碰的地方,突然生成三阵旋风,迸卷而出,风刮着他三人的衣发向后倒拂,吹得高台四周的树植全往一边倒。此时杨尧和公孙影都已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流窜到凡一剑三人接触自己的地方时,被减少了许多,而凡一剑三人眉头一皱,大呼一声,左掌同时望空斜伸,一股劲气由他们掌心爆发出去,形成劲风向周围扫过去,将那些围观的弟子全都刮得像树叶一样飞了出去。 凡一剑三人,竟然能将流窜在杨尧两人体内的内力吸去,再由掌散掉,梅凌等人算是大开眼界了。 最后,那股排山倒海的内力被吸得一干二净,凡一剑一手将杨尧提起,甩回人群里,自己进步上前,一掌向公孙影劈下:“小姑娘,不嫌我老,就跟我过几招!”公孙映搞怪的一笑:“好阿,前辈,请赐教!”伸手轻拔凡一剑的掌,挥手弹弄间,凡一剑已然感到这个小姑娘的内力比自己还要深厚,虽然只是轻挑轻拔,但被他碰过的地方都一阵麻痛。她小小年纪却有这般修为,她一空虚弱女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真让人无法捉摸。 凡一剑轻轻点点头道:“姑娘的武功令老朽钦佩,看来不使点本事出来,是难以赢得你一招半式。”公孙映道:“前辈不用对我客气的,尽管使出全力与我比试。”那边梅凌道:“如果打输了,这老家伙面子可就丢光咯。”凡一剑当然听见,不理会他,向公孙映点点头。 只见他身形一晃,带着一串人影晃到公孙映左侧,公孙映伸掌向左侧拍去,为了能防止打中他影子,公孙映左掌紧跟着再追拍三掌,奇怪的是四掌都拍空了。这时凡一剑突然在她背后抚着胡子笑道:“姑娘,我在这里。”公孙映一愣,转身回掌去拍,这一次她的身法变快,出掌速度也比刚才四掌要快一倍,竟然又拍空。 僵尸鬼问:“这是什么武功?”杨尧道:“这是凡老前辈的腾龙步,你看吧,马上就要使出他的绝招幻龙神掌了。”凡一剑趁空回了他一句:“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就完他的身法在公孙影周围摄了五下,出掌所对着公孙影,他走过的地方立即留下五个影子,凡一剑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幻龙神掌!” 突然间,五个影子全向着公孙影汇集过去,五支手掌,齐齐拍向公孙影小腹,公孙影先是惊了一下,她扫了一眼来的五掌,掌掌都迸出劲烈的掌风,都不是虚影,转瞬间已贴到她的小腹处,她只好皱了一下眉头,双臂一张,迎上这一招。凡一剑的五个虚影在这一瞬间喷涌出一股巨大的劲力,往公孙映丹田逼过去。令他惊奇的是,这五股内力都在这一刻似江河入海一样,全被茫然大海所吞蚀。公孙映大喊一声,一股内力突然从她丹田迸出,将五个幻影其中四个冲得似烟一样散去,剩下一个就是凡一从小到大的真身,这股内力来势汹涌,他体内的内力立即驱起至九成,但仍然被那股内力冲得粉碎,他倒退了三步。 公孙映并未停招,一掌紧接而到,茶亦和铁神三立即进步近前,各伸一掌迎上她的来掌,三掌对在一起,倒是茶亦和铁神三往后退了一步。茶亦道:“姑娘,对老前辈且要客气一点。”公孙映收掌跳开,调皮的一笑道:“我想刚才那一下伤不了这位老前辈。”凡一剑整整衣衫道:“哎,我老了,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啦。姑娘的内功似无的大海一样,能容百川,说明她的内功已经超过你们三人,二弟三弟,我们并不是她的对手。” 公孙映道:“我相信你们三位前辈都是怕伤着我这个小丫头而未使尽全力。”梅凌道:“这三个老家伙还能有啥本事,臭丫头你别给他戴高帽子。” 凡一剑道:“既然梅老怪老是看扁我们,如果不给点真本事他看,都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称作老前辈了。”茶亦道:“好。只是这一招破坏力很强,梅凌怪你可要站远点。”梅凌叉着腰道:“雪山暴风雪,沙漠风沙暴都没能把我怎么样,你难道把我刮回到天渊谷去么,那我连船费都省了。”凡一剑向公孙映道:“姑娘,我们会留个余地让你抽身跳开,你要小心了。”公孙映做了个迎招的姿势道:“我准备好了。” 凡一剑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相互默契,三人跳到公孙映周围三向而立。凡一剑点点头道:“看我四灵元老当年叱咤风云的四灵狂阵。”说完脚步一浮,拔身向公孙映扑到,出掌击她右肩,茶亦,铁神三也扔掉手中兵器,拔身向公孙映扑去,出掌击她胸口,小腹处,公孙映纤腰一摆,侧身扭臀,轻巧避过。凡一剑三人从她身边擦过,在她身边三向而立。他们人未站定,身形一晃,又向公孙映扑到,出掌击来,公孙映挥三掌迎击,这三掌的劲力却比之前与他们对掌之时还要大,公孙映未免皱了皱眉头,手腕都酸痛了起来。凡一剑三人再歆次擦过公孙映,两次在三个方向折回。如此一来,凡一剑三人每进击一次。速度和力度都会递增半成,每次出招后折回,都变换在不同的位置,越变越快,到后来,三个人影顿时弯作六个,九个,十一个,越来越多。 梅凌忍不住道:“这太夸张了吧。” 公孙映已经跟不上他们三人的身法,已经吃上数掌,只是凭着她深厚的内力将掌力消去。片刻间,外面的众人已经辩不清人影里面的公孙映,只见凡一剑三人飞来忽去的影子。就在这时,凡一剑三人从人影里跳出,回到初时他们站的位置,突然双掌齐发,伴着劲烈的掌风向人影里的公孙映围过去。这六掌,将所有的影子全往内推压,压成一个球一样罩着公孙映,就在这时,三人停往发力,凡一剑道:“姑娘,要走还来得及。”公孙映道:“我能支持得住,来吧。” 三人一齐发力,将这个球往她身体压进去,突然“嗡”一声刺耳巨响,就像有东西在公孙映体内爆炸一般,公孙映望空喷了一口气,轰然倒地。劲风将杨尧一行及周围二十丈的人全都掀飞数丈,一个个摔在树或草丛中,一片狼籍。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旁边跑过来:“你们,你们怎么可以伤她!”众人一看,却是赵碧莹。 第七十二回 谁对谁错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一见碧莹,很开心的上前扶了她的双肩摇了几摇问:“碧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有没有对你咋样?”赵碧莹眼中闪烁着泪光道:“杨大哥,我没事。僵尸鬼大哥,砸扁鬼大哥,梅老怪,几位前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僵尸鬼怒道:“果然是这个女人抓了九妹,看我一棺材板砸死她。” 说完真举了钢板向地上的公孙影拍下去,碧莹赶紧拦住他道:“僵尸鬼大哥,不可,她是好人。”梅凌道:“这回好看了,碧莹丫头让这女妖jīng迷惑了。”僵尸鬼道:“九妹,这女的差点把我们害死在机关里,你还要护她。”赵碧莹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灵门的内幕,就胡听那个慕容师的话,来夺血珍珠。” 众人一愣,梅凌哼了一声道:“我说说嘛,那个慕容师不是好人,他就想利用我们达到他铲除地煞派的目的……这回信我梅老怪的话了吧。” 赵碧莹扶起公孙映,叫来许江替她诊了诊脉,许江皱了眉头道:“经脉都被震伤……”他抬头望了望凡一剑:“只是一个小姑娘,出手太重了。”凡一剑道:“这一招的力量我们已经压得最低了……来,老三老四,我们合力替她疗伤。”杨尧道:“那我也出一份力。” 于是四人将公孙映围在中间,伸手搭了她,运起内力替他们疗伤。 过了半个时辰,公孙映的的气息渐渐恢复,慢慢苏醒过来,她向凡一剑三人点点头道:“多谢三位前辈手下留情,不然我怕是要去见我娘了。”杨尧便问:“那你们地煞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孙映道:“先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她向一个弟子挥挥手:“阿九,你去把血蚌带上来。” 阿九诺诺去了,不一会捧着一个瓦盆上来,放到众人面前。只见瓦盆中是一只手掌大的蚌,正在清澈的水中鼓腮吐着水泡,却是与一般的珍珠蚌无异,就是体形大了些。梅凌搓了搓手道:“这就是血蚌阿,如果拿来煮一锅蚌粥,那一定很美味。”许江道:“你只知道吃。”杨尧道:“慕容师曾经说过,灵岛上的血蚌都几乎在近两代的争斗中灭迹,只有你们地煞鬼宫还有一只老血蚌,难道就是这一只。” 公孙映想站起身来,赵碧莹忙扶住她,公孙映道:“他只是告诉你这些?”杨尧点点头。公孙映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从盆中取出血蚌,行到刚才她吐在地上的一滩鲜血前,蹲下身,把血蚌放到血中,公孙映道:“杨大哥,你们请看。”众人盯着那只血蚌,慢慢的,血蚌犹如狗儿闻到骨头一样,从蚌壳里探出头来,趴在那滩血上,竟然瞬间将那滩血吸了个jīng光,惊得众人张大口呆在原地。 公孙影把血蚌放回到瓦盆中,阿九端着离开,杨尧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我的血珍珠……”公孙映道:“杨大哥不用着急,这只是公的血蚌,不会产血珍珠。”杨尧问:“那母蚌在哪里?”公孙映道:“一直在慕容师那里。很多年前,灵岛的祖先在内湾的水底里发现了一只蚌,这只蚌与其它的蚌不一样,它的壳是血红sè的,里面有一颗血红sè的珍珠,于是祖先把它叫作血蚌。后来经试验,它有着神奇的药效,可用于作药引,把药xìng发挥到极至。只是这一只蚌从内湾里捞出来放在别的地方养殖,很快很死去。” 杨尧道:“难道是只有用血来喂养?”公孙映点点头:“一次偶然的机会,祖先再次在内湾找到血蚌,在打捞的时候意外被它划伤手,上岸后他惊奇的发现,血蚌不断的吸食他流下的血,祖先顿然明白,血蚌一定要吸食人的鲜血才能生存。但是哪来那么多的鲜血来喂养这些怪物?祖先们发现岛上的一种猿猴的血也能养活血蚌,于是他们祠养猿猴,用他们少量的血来喂血蚌,并且用血珍珠来救人,救活了不少人。后来我们公孙氏的祖先拜入灵门,与他们一起学习灵门的养殖血蚌秘决,因为我们是后晋之辈又是外来人,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比他慕容氏要拼搏,所以赢得很多荣誉,祖先十分器重我公孙氏。慕容氏便产生了忌妒,他们于是就想出了用人血来喂血蚌的邪恶之心,那些年,不少人被割上千刀,投到内湾里喂血蚌,那场面……现在想起来,都让人颤抖。”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说话都哽咽起来,很显然,当年的事让她悲痛万分。 她别过脸抹干眼泪道:“我和我母亲亲身经历这一变故,于是和慕容师产生了争执,到后来两派决裂,打了一场大仗,我们公孙氏人少,敌不过他慕容氏,但是我们公孙氏有祖先留下来的地煞鬼宫的机关图,于是退到这里,以这里的机关迷宫,阻拦住慕容师的灵天派,不然……现在怕也变成内湾底下的一堆森林白骨。岛上的血蚌,也在那次大仗中被炮火所毁,只剩下一对年老的雌雄血蚌,我们两派各执一只。” 她瞪了一眼意儿道:“慕容师曾经无数次攻打我地煞派想夺到雄血蚌,只是都被机关阻拦,无从下手,于是他一计不成就施二计,不惜一切代价打探地煞鬼宫的秘密。什么手段都有,无所不用其极。只叹惜我们千错万错,错在有一片善心,却想不到从海里救起的那个女子是慕容师故意往我们身边安排的内线,她便是意儿。这丫头呆在我们身边久了,于是对地煞鬼宫的机关了如指掌,她把地煞鬼宫的机关布局全告诉慕容师,于是灵天派再一次攻打地煞鬼宫。这一仗,我们地煞派损失了很多人,我娘……” 格凌道:“呐,我又说对了吧,这个丫头不是好人。”许江道:‘你闭嘴!“梅凌道:“切,好心没好报,现在吃亏……”许江瞪着他,梅凌马上闭了嘴。 说完她便哭了起来。碧莹便安慰着她,她哭了一会又道:“我娘也在那一仗中被慕容师打死,只是意儿虽然偷看过机关布局图,知道机关的位置和破解方法,却不知道当年祖师把这幅图交给我们公孙氏保管的时候,还依照图上的机关口述过如何将机关变换,于是一低一代传下来,到我娘这一代,她临死前说了出来,让我们把机关重置,重新安排,击退了灵天派。为了报杀母之仇,铲除这个魔头,我便苦练武功,灵岛的北面有一处深海,深海中有一处强大的暗流,我的内力便在那里练的。慕容师的武功很高,就算三位前辈,杨大哥和我一起联手对付,怕也难胜得过他。” 她怒视着意儿道:“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和我娘也未曾待薄你,我自小没有兄妹,还傻傻的把你当成最好的姐妹,没想到你却是个刻刀恩负义的恶毒女子。”意儿“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的命是师父捡回来的,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算让我去死也愿意。小姐,你们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恩大德……只有来世再报。” 她突然从怀中掏了一把匕首出来,说最后那句话时已经举起匕道,照着自己的胸口刺下去,她旁边就站着梅凌,梅凌急起拈花指,一手拈住她手匕首道:“在我面前玩自杀,这是在污辱我的拈花指!”说完右手一用力,整把匕首被拈得粉碎,梅凌很坏的伸手推了她一把,意儿软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公孙影道:“人生还有这么长的路,你欠的是今世的债,为何总是要选择死,来生来报,你这样是在逃避,逃避今生的债,根本不想去偿还。意儿,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分不清是非,被你师父利用,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当我的丫环,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姐妹相称。”意儿道:“只是我以前是叫你小姐。”公孙映慢慢行到她跟前,轻轻扶起她,道:“小姐也是姐嘛。” 众人一乐。 杨尧道:“只是现在血珍珠现在却在慕容师那里,像公孙姑娘说的,他的武功比我们几人联手还要高,如果硬去抢,我们定然吃亏。”公孙映向意儿道:“意儿知不知道他把血蚌藏在何处?”意儿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从映姐这里回去后,他便对我有了戒心,灵天派重要的事务都不会对我提起,全是付海一个人主管。所以血蚌他放在什么地方去养殖,我并不知道。”公孙映道:“那是自然的了,你十岁就被他派来我身边,这十多年谁敢保证你有没有反叛。” 杨尧道:“慕容师借我们的手来铲除地煞派,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假作已经将地煞派剿灭,将雄血蚌带回去,那我们就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要他将血珍珠交给我们那总不过份吧。”梅凌道:“你这想法太天真了。”公孙映道:“这位前辈说得对,你太不了解慕容师,这个人的心计很jīng,除非你带回去我的尸体,不然他是不会相信地煞派已经灭亡。而且这血珍珠不但是极品的药引,而且还是催发极效内功的灵药,吃了它能自己的内力,现在血珍珠怕只剩雌血蚌体内那一颗,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僵尸鬼道:“杨兄弟,你和那个慕容依不是有点交情么,或许可以利用她来探得血蚌的所在,我们几个潜进去偷回来。”杨尧道:“慕容姑娘是个很单纯的女子,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我们和灵天派的恩怨是非里。”公孙映道:“碧莹妹妹不是说你们有很多朋友来到灵岛的么,怎么才你们几个?”杨尧道:“哦,我为了能全身而退,让他们在外围接应。”公孙映道:“那快把他们叫进来,慕容师知道你们的实力,有定有九成把握夺下地煞鬼宫,就算夺不下来,也拼个两败俱伤,说不定他这会正带着灵天派攻进来收渔翁之利了,进来这里面至少我们还有重重机关,他是闯不进来的。” 杨尧突然一拍大腿道:“糟了……!”公孙映道:“什么糟了。”杨尧道:“我们为了攻进来地煞鬼宫,把机关的驱动齿轮破坏了,这会儿……这里所有的机关都不起作用!”除了杨尧和凡一剑,所有人同时“阿”的叫出了声,梅凌道:“我就说嘛,怎么一路进来都没碰到机关陷阱。”公孙映眉头紧皱道:“我们对这机关的构造很清楚,希望还能修复回来……” 就在这时候,大门那边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一个人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上次给你机会去修机关,现在还能再有一次机会么,就算有,我已经身在你地煞派的剿中了!”话音落去的时候,一个蓝影从大门处掠过去,有几个地煞弟子上前yīn拦,被左右撞开,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在他身后,源源不断的涌入灵天派的弟子,见人就杀。 那个蓝影在众人面前三丈处站定,正是慕容师,在他身后,付海紧跟着来到。 公孙映一挥手,阿九立时摘下腰间的牛角,鼓气扬声,角号声立即传遍洞穴中每一处角落,地煞派的弟子很快全反应过来,与灵天派的弟子扑杀在一起。 慕容师jiān狡的狂笑几声道:“我身为慕容氏的后人,灵门的正统血脉,这个地煞鬼宫,我还是第一次身置其中,师祖们,你们也太叛逆了吧,把这样一个古老文明交给外姓人,你对得住慕容创立的灵门么?”公孙映道:“那是你心术不正,已经不配当灵门的继承人。”慕容师怒道:“配不配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把雄血蚌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们。”公孙映道:“你以为我地煞派的人都是没骨气的么!” 洞穴中的地煞弟子从打斗中一齐欢呼:“不是!人在地煞存,扬我灵门,灭绝灵天!”他们的士气一激昴,立即从被动中反扑过来,剑影刀光,在人群中乱舞,喊杀声、惨叫声久久不绝。 梅凌吼道:“你这个老乌龟,骗得我们好惨!”慕容师笑道:“那是你们只是一群猪,笨到连事情是怎么样的都搞不清楚就照我说的是做。”僵尸鬼道:“说那么多干嘛,打吧!”慕容师扫了一眼众人:“你们之中,几个高手都元气大伤,不要说打不过我,你连付海也打不过!” 杨尧将墓剑抬在手中道:“碧莹,看好公孙姑娘。” 赵碧莹点点头,和意儿扶着公孙映登上高台处。杨尧大喝一声,全身内力在逆脉神功的催动下暴增数倍,他拔身跳到空中,在空中大喊一声:“残天一剑破天式!”向着慕容师和付海一剑拍下去。劲风早已将周围不在剑气之下的梅凌等人刮开丈多远,这一剑比之前他使出来的时候,威力已经暴境数倍,可见在剑气下,慕容师和付海所站在地方,地板都被压得裂痕四溢。 只是这两人依然面不改sè,很谈定的望着天空中拍下的一剑。 第七十三回 人外有人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公孙映摇摇头道:“杨大哥这一剑是白费力气。”赵碧莹道:“他们真的这么利害?”公孙影道:“我们这一派的内功都是在深海浪涌中锻炼而成,又加上慕容氏早些年以人血喂食血蚌所产的血珍珠,服食之后内力比我还要高数倍。”赵碧莹道:“别怕,我杨大哥的本事大得很。” 杨尧见剑下二人气定闲,完全不将自己的残天一剑放在眼中,所以剑在离二人头顶还有七尺的时候,他已摧起自身的五倍内力,这一剑的剑风,已然将他二人脚边的地板全部掀得向四周乱飞,激出一个大坑。剑下二人中,付海突然伸起右手,举在头顶,墓剑砸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掌正好伸到,竟然将墓剑稳稳托住。残天一剑的剑气剑风,在一这刻都嘎然而止,烟消云散。 梅凌大喊道:“靠!还能再夸张点么!” 杨尧在那边很白痴的回了句:“能!” 杨尧突然将墓剑上的力一收,空中向着付海的掌发出一掌,借他之力再入空中七丈多高。付海轻蔑的一笑:“你的第一剑已经被我破了,难道还要再浪费力气再拍一剑么?使出你的第二剑吧!”杨尧道:“对付你,一剑就够了!”说完举起墓剑,再使出残天一剑破天式。 这一次,刚才墓剑从天而降的势力几乎完全消失,这一剑,没有剑气,更没有凌厉的剑风,就像一个刚能舞动长剑的剑者,众人看到都暗暗担心,这一剑是想替付海挠痒么。赵碧莹道:“不好,杨大哥在刚才与你比拼内力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内伤,他使第一剑的时候又运了那么多的内力,却是无力再使接下来的这一剑。”公孙影摇摇头道:“杨大哥的确受了内伤,但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震伤,也不至于连残天一剑也使不出来。” 杨尧这一剑拍下,付海依然举了右手来托,就在这时,墓剑上突然长出剑气,一股内劲从杨尧丹田中爆发,在逆脉神功的催动下暴升数倍,通过墓剑向付海涌过去,这股内劲比刚才一剑的内力还要强,似翻天覆地一般,劲风向着四周爆发而去,将三丈内的地板全掀起。就在付海将内力提高到五倍的时候,从墓剑上突然涌来一波接着一波的内力cháo,这几波内力一波比一波强,他终于支持不住,惨呼一声,手脚的骨都被巨力压碎,被墓剑拍入地下。杨尧笑道:“残天一剑破天式不总是一诚不变,也要进步的嘛,因为有了对手。” 就在杨想收剑跳开的时候,旁边的慕容师突然暴出一拳打向杨尧,这一拳虽然出得很快,但杨尧既然跳入空中去使残天一剑,自然知道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避,所以他对剑下的慕容师早就有了戒备,他的逆脉神功摧起,好几倍的内力还在漩涡之下运转,能削减外来的一大半伤害。所以他这一拳,杨尧挺起胸膛去迎。 但杨尧想不到的是,这一拳上涌过来的内力却比他的内力还高出好几倍,瞬间将他的逆脉神功冲得粉碎,他望空喷了一口血,摔出两丈外,倒在地上再吐了一口血。 僵尸鬼和砸扁鬼连忙过来扶他:“杨兄弟,你怎么样。”杨尧很勉强的笑了笑道:“我想躺一阵,你们不介意吧。”梅凌道:“徒弟,你看好杨小子,现在是你师父我,大名鼎鼎雪峰三怪中食怪梅老怪的表演时间,你们都给退远点“ 说完行前一步,作了个势道:“慕容老贼,识相的马上把血珍珠交给我们,不然的话,梅老怪请你吃……”话未说完的时候,他已向慕容师扑近,两手握了拈花指,似两只锋利的鹰嘴一样,照着慕容师身前大穴啄去,慕容师不但不还手,躲也不躲,背着手让他啄。梅凌只觉拈花指击在他身上,似击在棉花上一样,那一阵阵发出的内力,全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慕容师左手一抡,一巴掌向梅凌刮下来:“矮冬瓜,你给我滚远点!”梅凌身子一低,轻晚避开,因为他本来就这么三尺高的身材,将身子一弯的时候,整个人不足一尺半,你说慕容师七尺的身形能够得着他么。梅凌道:“你要我滚我就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他往右侧跳开,急步再进前,向着慕容师的脑门击出一指:“就不信你的脑瓜也能受得住我一指!有本事别躲!” 慕容师也卖萌:“你叫我不躲我就不躲,那我更没面子。”只见他往左边退开半步,右掌腑身向着梅凌捞扫而到。这一掌带着劲扑的掌风,似一把利刀一样切来,梅凌注目视前,看准他的掌刃,伸起拈花指拈过去,正好拈住他的掌。只是从慕容师掌上传来的一股毁天灭地一般的内力cháo,那边的杨尧大喊道:“梅老怪,躲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梅凌将金鼎势一起,双足顿然陷入地七寸,他道:“梅老怪从不退缩!”他突然左手一震:“试试梅老怪的绝招,拈花一笑!”说完做了个拈花的姿势,拈花指往头顶伸去,一股劲气由他指间爆发出去。突然,在慕容师头顶上现出了数十朵兰花状的花影。照着慕容师击下,慕容师一愣,已然感到这些以气生成的花非同小可,抬掌往空中扫去,撞中其中两朵,那两朵花顿时炸了开来,他整个人被炸得全身麻了麻,眼见空中的花雨一样的落下,他马上往后跳开,数十朵花击在地上,在地上炸碎不少地板,击出数十个坑。 僵尸道:“梅老怪这分明是兰花指。”梅凌道:“再敢说我的是兰花指,请你吃兰花……”说话之间,慕容师已然躲过花阵向梅凌扑来。梅凌急忙将右手拈花指望空一伸,在慕容师头上再布下数十朵花,花如雨下,慕容师道:“我请你吃兰花吧!”说完双掌一举,即时迸出一股劲气,他像推浪一样,将那股气推成漩涡,立即将梅凌的那些花花草草全收于漩涡之中,握成一个球向着梅凌送过来。 梅凌正要伸手来接,忽然三个人影从身边擦过,挡在他面前,这三个人正是凡一剑,茶亦和铁神三。 三人各伸一掌,向飞来的球拍过去,只听闻“咚”一声,就似一个火弹爆炸一样,将凡一剑三人都撞得往后倒退了三步。梅凌大喝道:“喂,你们有完没完,打架也要跟我抢,一点面子也不给么。”凡一剑道:“梅老怪,你不是他的对手!”梅凌叉着腰挺起胸道:“什么,我会打不过他,要不是你们出来拌和,我早就把他砸死了!”慕容师道:“看来,你们这么多人,能和我真正过招的只有你们三个了。” 茶亦道:“年轻一辈涉世未深,武功还没练到炉火纯青,你莫要见怪。”他这样说,当然也把慕容师算在其中,慕容师当然听得懂,于是道:“老夫生平也恨无多少对手,如今一下就有这么多高手一决高下,哼,雄血蚌、灭地煞都是浮云,打倒你们,我就是天下第一!” 凡一剑道:“好,那就看一看我们这三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老了!”慕容向旁边的弟子道:“拿我的兵器上来!” 见十几个弟子离开,不一会,每六人一组,抬着两扇古怪的铁壳上来,来到慕容师面前,慕容师沉运了一下内劲,将两块铁壳握在手中。这竟然是两块铁铸的蚌壳,每一块都有芭蕉叶大小,两寸多厚,看起来也有四五百斤。蚌壳外面布满了尖利的钉刃,如若被碰中,这些钉刃能刺入骨头,即刻废人手脚,十分霸道。 慕容师将两块蚌壳往地上一砸,听闻“啷”一声,在他脚下砸出两道大坑,他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要不要一齐上!”凡一剑道:“口气不要太大,会把自己薰着的!有我们陪你过招就行了。”慕容师道:“那好,你们不要后悔!” 说完向前进步而来,左手蚌壳向凡一剑拍去,右手蚌壳向铁神三拍去,凡一剑将链链绕往拳头,铁神三举过铁杖,拳杖向着两扇壳撞过来,茶亦将船楫一支,从中间向慕容师捅刺而去。慕容师伸起一脚,踢中茶亦的船楫,将船楫踢得弹打向茶亦自己,然后将全力放在与凡一剑二人的碰撞上。因为第一招,这三人都用了几近九成的内力,势要在第一招就要分出高下。三件兵器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一声“当”尖响,凡一剑和铁神三都已感到劲力震遍全身,手腕一阵酸麻。 茶亦将船楫握定,脚步一浮,使出他的船步,虽轻但很稳,他绕到慕容师后侧,举起船楫便打,凡一剑和铁神三也进步发招,四人在洞穴中的高台前面战成一团,身形来回晃动,普退人已经难以辩得谁是谁,只是杨尧等人也看到清楚,跟亲睹他们的身法,定睛关注着。 想不到慕容师这一件兵器非但古怪,还十分yīn险,壳上的那一排钉刃竟然是软的,这样一来,三人的兵器打在蚌壳上,力度被那些软钉刃消去一半。 这样下去众人的力气很快被消耗尽,凡一剑向铁神三和茶亦使个眼sè,他突然往后跳开一丈,将缠在拳头手腕上的铁链一松,向着慕容师甩过去,慕容师挥着蚌壳来挡的时候,茶亦的铁神三快招攻到,这两人的内力深厚,一招一式都发出呜呜风声,让人胆战心寒。慕容师便将手上两扇蚌壳护在左右,yīn拦着三人的兵器进犯。 “叮叮”凡一剑的铁链撞到,已经擦过蚌壳上的钉刃,撞在壳身上,这一震,震得慕容师手臂一阵发麻。而凡一剑手上两支铁链回来撞击,逼得慕容师不得不将体内的内力一提,用以消减他的撞击。那一边,茶亦的船楫和铁神三的杖也像巨石陨落一般,就算他们的兵器宽大,已被软钉刃消了一半,但那股后劲十足,势若狂滔,一浪接着一浪的激涌而来,慕容师只有挡格,换位躲避,无处帛身来还击,而临三大强敌,他在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凡一剑道:“二弟四弟,缠住他!”铁神三和茶亦点点头,楫杖狂舞,似雨点一样往蚌壳上击下,慕容师前伸的蚌壳已然往后缩。凡一从小到大这边,铁链也似两道寒光一样往他点击而到,逼得他这边的蚌壳也往里收,凡一剑感觉时机已到,突然将手中两条铁链一圈,将两扇蚌壳缠在中间,他用力一拉,铁链一收紧,将蚌壳捆紧,慕容师被夹在壳中,凡一剑急步近前,将剩下的铁链绑好。 这时,三人用茶亦的船楫和铁神三的铁杖将这个困着慕容师的铁蚌举起向许江道:“许大夫,有没有把握!”许江道:“试试就知道了!”说完手是已各握了一把银针同,有四十多支,为了安全起见,发钍的时候还往前走了两步,四十多支银针飞出去,伴着劲风眼看就要打到蚌壳上。 就在这时候,那只铁蚌突然震了震,旋转了起来,将飞来的银针全都打开。凡一剑大喊:“不好,快躲开!”他三人弃了兵器,跳开三丈,那只铁蚌“咧”一声,竟然将捆着它的两条大铁链挣断,慕容师举着两面蚌壳瑞身出来:“接下来,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说完举着手中的蚌壳向凡一剑砸来,茶亦和铁神三拾起兵器,急步追去。 凡一剑手中没有了铁链,血肉拳掌却不可与这怪物碰撞,只好侧身去避,他的身法敏捷,侧退的很快,似一阵风一般。但是他大意的是慕容师此时身形一甩,手中两扇蚌壳即时换位,这样一来,右手的蚌壳突然往后扫,变作拦住凡一剑的去路,这一下来得快,凡一剑与蚌过撞了个正着,身前多处被钉刃刺中,即时惨呼一声,倒在地上。 茶亦和铁神三大惊失sè,但二人并未止步,慕容师yīnyīn一笑,将两扇蚌壳一合,护着他自己凌空向茶亦二人旋过去,茶亦二人一愣,那两面蚌壳就像一个插满利刀的风车一样,来势迅猛,两人举起兵器来挡时,也被它撞得向后直退,任二人奋力止步也无法停下。就在这时,慕容师已带着蚌壳滚过两人的兵器身上,向二人辗过来,杨尧此时不知那来的力气,从那边拔身而来,半途中捞过墓剑,使出残天一剑斩天式,一支剑气照着铁蚌斩下,慕容师一愣,止步将左手蚌壳迎上剑气,右手向着茶亦的铁神三拍去。 这一下,非但将杨尧的斩天式挡了下来,还将茶亦二人拍得倒在地上翻滚。 杨尧摇了摇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并不是最利害的,我们输了。”许江道:“还有我呢!”说将五支银针向慕容师发过去,慕容师不屑一顾的用蚌壳挡了挡,银针擦着蚌壳,往四周折shè出去,因为蚌壳的表面是贺圆的,能将外来暗器挡折开。 慕容师扫了一眼众人:“还有谁!”僵尸鬼正想上前,杨尧摇了摇头道:“不要浪费力气,留着或许还有用。”僵尸鬼二人点点头。 慕容师狂笑一阵道:“把他们押回灵天山庄……”待灵天弟子将众人捆绑的时候,慕容师跳到公孙映面前道:“女娲残卷在何处?”公孙映道:“那是只是传说中的神卷,你以为会存在么?”慕容师自觉没以趣,大步走开。 第七十四回 绝地逢生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灵天山庄地下有个密室,说是密室,其实是将溶洞分成数间,用来作石牢,杨尧等人被押回灵天山庄,便被关在里面,看到了断头鬼他们也被囚在这里,只是他们受的都是轻伤,看来慕容师见他们与自己相差甚远,无谓在他们身上浪费力气,所以下手没那么重也不奇怪。 慕容师将众人扔在这石牢之中,却也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去。当然,雌雄血蚌都在他手中,公孙映和地煞派都被他控制,这一群人武功虽然高强,但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四灵元老,杨尧,公孙映都受了内伤,此时此刻坐在角落边,盘腿而坐,自行调息。 烧焦鬼便在石牢中四处察看,这里敲一下,那里摸一下,这个石牢,约摸半丈高,绞死鬼几个身材较高的站直身都能碰到头顶的石壁,门口被一扇大铁门封住,门上的个小窗口,可以看到外面把守的四五个弟子。石牢里面空荡荡,除了陷入墙中的几根粗铁链和几盏昏暗的油灯外,还有墙上的数道爪痕,这些爪痕每一条都有一寸深,若非指上戴着铁爪,是不可能划得出这些爪痕。 烧焦鬼道:“喂,意儿姑娘,这里有没有别的出路阿,如果被关在这里个把月,我们拿不到血珍珠回去配解药,柳妹子可就有麻烦了。”意儿道:“我来到灵门不久就被派到映姐身边当卧底,所以这里的许多东西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个石牢我也曾经到过,这里的四面墙壁都是用两层三尺厚的石砖砌成,而且与外面的洞壁紧紧相依,整个石牢只有这一个门口出入,而这扇……也,也是用半尺厚的钢板所铸……一般是打不破的。” 梅凌道:“这老东西造这些石牢都是用来关什么的,难不成这岛上还有什么猛兽不成。”公孙映指了指墙上的爪痕道:“怕是这里曾经是用来囚禁一些高强的人。我听我娘说过,慕容氏有好几代的高手,都因炼了邪功走火入魔,这里怕就是囚禁他们的地方吧。”烧焦鬼道:“他们炼的都是什么功,可怕到要用自己的爪子在墙上乱划……!”公孙映道:“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公孙氏是后来者,既然是他们祖上的传说,那就不得而知了。” 杨尧道:“要是我的墓剑在就好了。”凡一剑道:“你还要说‘要是我们不受内伤就好了’”公孙映道:“这石牢这么矮,你有墓剑也使不出力气来。”梅凌和烧焦鬼哈哈大笑道:“别以为长得高就是好事,或许当初建这石牢的人就和我们一样。”杨尧道:“那不一定,我的残天一剑已经不需要造势,随心所yù,瞬间爆发。” 梅凌道:“说得这么利害,有本事一掌把这地面给我打穿!”赵碧莹道:“杨大哥本来就受了内伤,你还要与他为难,这地这么厚,有本事你来打个洞出来。”梅凌摸摸肚子道:“我一天没吃饭了,饿得没力气出了。”毒死鬼道:“说实在的我也饿了,这慕容老贼叫我们帮他打地煞派,现在打下来,至少也得请顿饭吧。”梅凌道:“这主意不错。”鬼如来道:“这丫的把我们关在这里不会不给饭吃吧。” yīn风不怀好意的笑道:“难说阿,给我们吃饱了就有力气想办法出去,要是我,我也不给你饭吃。”于是鬼谷七鬼一齐围上来,对他一顿暴打:“要是我,先把你揍一顿再说。”yīn风捂着肿了的眼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用下手这么重吧。”断头鬼道:“因为你笑得太难看了!”yīn风委屈的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笑的……” 梅凌向杨尧道:“喂,小子,你的残天一剑到底有几招阿,怎么每次出剑都换花样!”杨尧道:“其实我们学武,无谓把一招一式都固定得那样死板,这样当你跟一个和你武功差不多的人过招时,对手稍微聪明一点,不出五十招就能摸清你的全部招式,从而想出对策拆招。如果你的招式是随心所yù,临战而变,呼之yù出。那么就算打上十年八年,他也摸不清你的招式。我的残天一剑虽然只有九式,但每一式都能作多种变化,每次变化都根据对手的招式的变化而变化……问你怕未。” 梅凌道:“说得这么利害,还不是被关在这里了。”杨尧道:“这个……那是因为慕容师有一对奇怪的兵器,只要能破他的兵器,我就有把握打败他。”梅凌道:“那我也会说,只要他不用那两个蛋壳,我也能打败他。” 凡一剑道:“我看我们现在必须做的是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杨尧在石牢里踱了几步,忽然他停住脚,然后蹲下身,用手敲了敲地面道:“你看听……”凡一剑凝神一听,喜道:“下面有水!”鬼阎王道:“有水我们就能出去了么?”杨尧道:“下面的水是流淌着的,也就是说这里与外面的溪潭或者池塘是连在一起的!” 砸扁鬼道:“可是杨兄弟,就算下面有与外面连通的溶洞,也与我们隔着五尺多厚的地面,我们的兵器全在外面,拿什么来砸穿这里。” 杨尧想了片刻,然后望了望yīn风,很高兴的拍拍他肩膀道:“yīn风大哥,靠你了。”yīn风敲了敲脚下的地,咽了口口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这事我做不来。”杨尧道:“当然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砸穿这地面。”他向公孙映道:“公孙姑娘,你那套内功叫什么名堂?”公孙映道:“轮回**。它能将你的内力反复的叠在一起。”杨尧问:“你现在还能摧动它么?”公孙映:“我尽力吧。”杨尧道:“好,虽然我和凡老前辈几个都受了内伤,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可以将内力聚集在一起,然后由公孙姑娘将这股内力叠加,然后由我将这股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向yīn风大哥的无尽神掌发出去……”他yīnyīn的笑了笑道:“哼哼,再厚的地也能打出一个洞来。” 凡一剑道:“好主意!”yīn风道:“这么强的内力全往我身上压过来,会不会把我压成肉饼阿。”梅凌道:“肉饼好阿,加点葱那一定很美味……”yīn风敲了一下他的头:“大师兄也想吃,看来你饿得连师父叫什么都忘了。”梅凌白痴的道:“师父姓什么?”yīn风愣了一下:“等我想想……你个笨蛋,耍我是不是,师父姓水阿。” 众人一乐。 凡一剑道:“只是我们凿地动静这么大,必然惊动慕容师。”许江道:“交给我!”他右手一抖,已然拿着四五支银针,烧焦鬼道:“许大夫你的银针真多,多得慕容师没把它搜干净。”铁神三道:“如果是我,银针全留下,你也打不穿这个石牢。”许江不言,行近门边,从小窗口看清了石牢外几个守卫的位置,手一挥,四五支银针全然打出去,正中目标。梅凌笑道:“二师兄,你的针法太差了吧,打中人人都不倒下。”许江道:“你懂个屁!” 隔了一会,那几个守卫慢慢靠墙倚着,然后坐倒在地,最后头一低,似睡似死。 茶亦道:“许大夫不愧是高手,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同时打中人的睡穴,让他们渐渐有睡意,慢慢睡倒。”他拍了拍梅凌肩膀道:“梅凌怪,你在许大夫身边这么多年也没看懂,真丢人。”梅凌无奈的道:“什么嘛,这丫的这一直没出过手,我那知道那么多。” 杨尧道:“闲话休提,我们开始吧!”于是众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杨尧、yīn风、公孙映站在中间,所有人一齐发力,将内力向公孙映逼过去,公孙映催动轮回**,将内力叠起来再发出去,发给杨尧,杨尧用逆脉神功将这股内力源源不断的向yīn风送去,yīn风顿觉一股翻天覆地的内力cháo向着己涌过来,如果他不送出去,自己真的会被压成肉饼,于是使出无尽掌,照着脚下连发数十掌,这掌力也随着内力的激增,越来越强。 他脚下本来全是石地,但也经不过这掌力所催,瞬间被拍得碎石横飞,不到半个时辰,这五尺厚的地面,竟然被砸穿一个洞口,下面,果然是一处溶洞,只是被水淹没,水向着低处而流,也不知流向何处。 等凡一剑三人以偷天换rì神功将内力消去,众人这才慢慢围在洞口四周,议论它会通向何处。 杨尧道:“不管它通向何处,也要试一试,总不能被困在石牢里什么也做不了要好,我们能等,絮儿也不能等,况且也不知洛伯伯他们与幽冥教之间怎么样了……淹死鬼姐,赖兄,茶老前辈,这里水xìng最好的就我们几个,我们下去看看,不管找不找得到出路,半个时辰必须往回走。”公孙映道:“杨大哥,我也去吧,我水xìng也不差,让我跟着去吧。”杨尧道:“我知道,所以留你下来,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没上来,你就要下去救。”公孙映点点头:“还是杨大哥想得周全。”她从手上取下一颗拇指大的珠子道:“这是夜时珠,在水里看不清方向,你用这个照着。” 杨尧接过夜时珠,深吸一口气,当先跳入水中,淹死鬼,鬼如来和茶亦跟着跳下。 水中本来一片漆黑,有了夜明珠,它的光芒虽然不是很亮,但也足够看清周围一丈的环境,杨尧看到这一处溶洞约摸半丈宽,很长,水流向着低处流,只是不急。杨尧等茶亦几人下来,这才举着夜时珠在前面,向着水流进来的方向游去。为了节省在水中这一口气的时候,众人沿着曲折的水道很快向前游了二十丈。 就在这时,水道空然一分为二,杨尧停住脚,用手比划着与茶亦三人商议,夜明珠却只有一颗,在漆黑的水道里没有它,就更难向前游,商议一阵,杨尧决定自己向左边的水道继续前行,茶亦三个带着夜明珠向右边走,他毕竟在寒潭里苦练过听觉,只有有水流动,就能根据水冲刷洞壁发出的声音来分辩方向和周围的环境。 杨尧便一个人依然听觉辩认着方向往前游,在水道中左拐右拐,一口气已经用掉一大半,而水道却依然没有尽头。杨尧曾好几次失望,想放弃,但他一想到在天的那边,柳絮的毒可能又发作,痛苦得死去活来,杨尧的心似乎也跟着柳絮一起痛,他便不断提醒自己,前面不远就是出口了,这样坚持着继续往前游。 又游了数十丈,他这一口气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不回头,前面没有出口的话,他就会淹死在这里。杨尧仍抱着那一丝的希望继续往前游,突然,转了一个弯后前面出现了刺眼的光亮,杨尧大喜,忙加快划水,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他已经能看见外面的绿植。 “哗”杨尧冒出水面,大舒了一口气,这是一处池塘。等他喘顺了气,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时,却发现岸边有人。 这个人竟然是慕容依,她此时正给水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个半死,瞪着大眼呆在那里,好久才想起被吓着了要大声喊出来,她张开口正想大叫一声的时候,杨尧急急从水里扎起,风一般跳到她面前,一手搂了她,另一手捂住她嘴:“慕容姑娘,是我,我是杨尧。” 说真的,刚才杨尧从水里出来,身上全是泥污,披头散发的,她还真以为遇到水鬼,现在杨尧这么一说,她惊得放大的瞳孔才恢复起来,示意杨尧放开她。杨尧道:“我放开你,但你不要叫,不然……我,我把你推到水里去。”慕容依连边点头,杨尧这才慢慢松开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慕容依望了杨尧一眼,脸“唰”一下又经了,她掏出丝巾,低下头慢条丝理的擦拭着被杨尧弄脏的裙子,然后柔声道:“杨公子,你怎么跑到水里去了?” 杨尧道:“下面上有条水道,一直通向一个地下的石牢,我和我的朋友全被你爹关在那里面,我刚才是寻着出口一直来到这里的。”慕容依一愣:“你说我爹把你们全关起来了,那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杨尧想必她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便道:“我们和你爹闹了茅盾,所以就打起来……”慕容依道:“那你有没有受……伤?”杨尧道:“我没事,你咋不先关心你爹?”慕容依道:“他武功很好,别人伤不了他……” 第七十五回 血色珍珠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一阵感动,忍不住定睛看她,却发现这个女子娇柔若水,似一朵含羞yù放的娇花,她也发现眼前这个男子正在看自己,目光被他的眼神吸引了片刻,忽然脸上一热,原来退羞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她马上把眼睛望向别处:“杨公子,你,你会不会把我爹杀了?”杨尧道:“慕容姑娘,你根本不了解你爹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了养殖血蚌,用活人的血喂它,为了抢夺地煞派的雄血蚌,不惜处心积虑,设计陷害公孙氏的几代掌门……你爹是个衣冠禽兽……”慕容依道:“但他还是我爹……” 她依眼中泛着泪光,瞬然两串眼泪倏然然落下,她别过脸去道:“杨公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杨尧已经知道她是想要自己保证不杀慕容师,于是道:“你说吧。”慕容依道:“你把他武功废掉就可以了,不要杀了他,我自小娘死得早,是爹爹一手把我带大的,如果你杀了他,在世间我就没有亲人了。” 孤儿的滋味杨尧自然是懂的,他心中一动,便道:“好,我答应你。我们来灵岛只是为了拿血珍珠去救我心爱的女子,并不想参与进来灵天和地煞之间的恩怨里,只是想不到被你爹算计其中,不得已要与你爹大动干戈。”慕容依望着杨尧沉默了一阵:“看得出杨公子很爱柳姑娘。”杨尧道:“我们之间经历过许多许多,这份真情来之不易,所以我珍惜,为了絮儿,我可以连我的命都不要。” 慕容依收回了目光道:“杨大哥,我带你去个地方。”杨尧道:“可是我要去救我的那帮朋友,如若让你爹发现我们之中少了几人,他一定会为难其它人。”慕容依道:“你都能从水道里出来,他们也一定可以。”杨尧想了想,也对,就算他们水xìng不好,但只要淹死鬼三人其中一个从水道里出来,就能把石牢从外面打开,他看了看自己道:“只是,我这一身泥……”慕容依扑哧笑了一声道:“我找些衣服给你换上。” 她便带着杨尧跑回自己房中,翻了些衣服出来,杨尧望着她手中的白衫连连摆手道:“你的衣服阿,我不穿,打死也不穿。”慕容依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给你穿的衣服,这套男装,是我特意叫小雪买的,想着有一天想出去的时候就穿上来扮成男的……”说到这里脸一红:“想骗过师兄们,只是最近他们都很忙,也顾不上我,我不用穿就能出去外面,所以衣服一直放着。我想我们差不多年纪,应该合身。” 杨尧便接了过来在屏风后面换好出来,可能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缘故,衣服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慕容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轻笑道:“原来这衣服这么难看,幸好我没有穿。”杨尧整好衣服,左看右看:“我倒觉得不错,我和絮儿都喜欢白衣服。” 不知为何,慕容依的笑意顿失,低了低头道:“我们走吧。” 她在前面引路,杨尧跟在她后面,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陶醉,只是没有柳絮身上的花香香。 只是路过花园,并不见有灵天弟子,杨尧还在想难道这个弱质纤纤的小公主不用人保护了,听见慕容依道:“爹爹把那些师兄全叫走了,以后我就不用怕被人跟着了。”杨尧方才明白,地煞派和自己这帮绝顶高手都被控制住,整个灵岛都在灵天派的掌握之中,谁还能伤害得了慕容依,他便道:“还好,不然别人一眼就认出我了。”慕容依道:“灵天山庄那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你,就算师兄弟间也不可能全都互相认识,你不是一开始就装成我的师弟么,那就当着我的师弟吧。”杨尧道:“好的,师姐。” 慕容依温柔的一笑,继续往前走。 她却带着杨尧从侧门离开灵天山庄,很快行进树林,杨尧便忍不住问:“师姐,我们这是去哪里?”慕容依道:“去到你就知道了。”杨尧始终不知道她会带自己去何处,只是想这个女子单纯善良,想必也不会像她爹慕容师一样设计陷害自已,于是便不再追问,跟在她尾后。 两人穿过树林,沿着曲折的山路沿山而行,慕容依始终是千金大小姐,没走多远就累得走不动,杨尧便背着她走,她红着脸伏在杨尧背上,指点着杨尧往前走。 她伏在杨尧背上,心中却忽然涌起一阵萌动,她发现杨尧的背却是如此的温暖,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伏在他的背上,竟然如此的有安全感。 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喜欢上这个男子。 只可惜他心有所属,那个名叫柳絮的女子,她却已把这个男子的心死死抓往,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奇女子,慕容依倒底不清楚,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认识这个女子一番。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让她留住这短暂的美好,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份初萌的情,慕容依只好把往心里压下去,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幸福,也也幸福,这已经足够。 两人来到两面山壁下,这一处有一道崖峡,两边绿树荫荫,一道清泉从高处沿着山峡流出,流经峡底处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再向低处流去。左边的山壁上刻着一个似漩涡一样的石刻。而水潭边,种满了丛花,纷香扑鼻,一块天然的石片由潭岸向潭中悬空伸出,石头面上很平整,上面铺着一张草席,看样子经常有人在这里打坐养神。草席旁边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只瓦盆,还有一些茶具和一瓶兰花 杨尧便问:“师姐,这是什么地方?”慕容依道:“这一处叫洗魂台,传说是我们的祖先修心养xìng的地方,小时候,我爹带我来过,还给我讲起关于洗魂台的故事。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慕容氏的祖先来到灵岛,那时候的祖先,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灵岛也是荒无人烟,祖先每一次都让孤独和寂寞煎熬。直到后来他发现了这个地方,于是坐在这里,静心修养,终于把魔xìng从身体里面驱赶出去,有一天他在沙滩上救了一个女子,并从此互相受慕,从此两人在这岛上落叶生根,生儿育女,传下一代又一代。”杨尧指指石壁上那个石刻问道:“那是什么?”慕容依道:“那个图案在祖先们来岛之前就有了,也不知是什么,因为那像一种灵物,所以就把这座小岛称作灵岛,我们的家族就叫灵门。” 杨尧感受了一番周围的风景,于是道:“这里的景sè很美,是个养神的好去处,可是我并没有空闲的时间坐在这里疗伤呀。” 慕容依遮着嘴笑了笑,走到茶几边,但手从那个瓦盆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只蚌,只见它的壳呈暗红sè,竟然,竟然是血蚌。杨尧惊讶的道:“血蚌……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慕容依把血蚌递给他道:“呐,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血蚌,反正它一直呆在这里,有时候还把整盆水弄得血红血红的,吓了我一大跳呢。” 她并不知道那是人的鲜血。 杨尧捧在手中呆了呆道:“我还以为你爹会把血蚌藏天灵天山庄某处机关密布的密室里,想不到就这样随便摆在露天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慕容依道:“快点打开它吧,不然一会就要被人发现了。” 杨尧收起激动,想用力掰开血蚌,却觉两扇蚌壳似石头一样夹得死死的,于是运内力来掰,依然掰不开,他向慕容依道:“师姐,借你的发簪用一下。“慕容依一愣,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不能给你。”杨尧便动粗,一手拔了她的发簪道:“又不是要脱你衣服,你怕个啥。” 这一下,慕容依的秀发没了束缚,全披散下来,风一吹,秀发全向后面飘扬,她迎在风中,却是这般楚楚动人。慕容依的脸又红了起来,忙用手护往秀发,别过脸不让杨尧看到,掏了丝巾,很熟练的将头发扎在一起。 杨尧用发簪往两扇蚌壳的缝中插入,沿着弧线一划,鲜红的血从里面流出,杨尧并不在意,发簪用力一撬,“咔”发簪竟然断了。慕容依回头一看,突然一阵心酸,哭了起来:“你……这个发簪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怎么可以……弄断了。”杨尧自知闯祸,忙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它这么脆,我会赔你的。”慕容依泣道:“你怎么赔也赔不回来,那是我娘的遗物……”杨尧道:“我可以叫铁老前辈将它接好。”慕容依道:“可以的么?”杨尧点点头,慕容依才停止哭声,杨尧于是再用力撬血蚌“咔”手中的发簪再断一截,这一回,慕容依蹲到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杨尧道:“还以接的……” 而此时,血蚌已然裂了开来,杨尧轻轻一掰,将蚌壳掰了开来,在暗红sè的蚌肉中,藏着一颗牛眼球般大小珠子,血红血红,泛着隐隐红光,还略显晶莹剔透。 慕容依也被血珍珠的红光吸引,停止了哭声,站起身来,感叹道:“好漂亮。”杨尧扫了一眼她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我向来不喜欢红sè,你脖子上那串才好看。只可惜我要用它来救我心爱的女子,不然一定送给你。”慕容依道:“虽然我是自小在灵岛长大,可血珍珠,我还是第一次见。”杨尧把血珍珠递给她道:“那给你玩玩。”慕容依轻轻捧在手中,细细观赏,然后轻轻笑道:“这血珍珠是我灵岛的灵物,只是被你拿出来,却成了你的东西了。”杨尧道:“这样阿,那你就送给我呗。”慕容依点点头,把血珍珠塞到他手里:“你救过我一命,我就当是感谢你吧。” 杨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在瓦盆里摸了一番道:“雄血蚌不在这里!”慕容依道:“那又怎么样?”杨尧道:“那就证明你爹还未曾来这里,他为了使雌雄相合,生产更多的血蚌,一定会过来的。”慕容依道:“那我们快跑吧。” 就在这时,杨尧耳边忽然传来响动,他静心一听:“不不及了,你爹正向这边过来!”慕容依一愣:“那怎么办!”杨尧双眼盯住她胸口,慕容依慌忙护住胸口道:“你想干嘛……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杨尧无奈的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借你的珍珠用一下。”慕容依哦了一声,把最大那颗珍珠摘下来给他。 杨尧用手蚌壳划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在珍珠上,然后放在茶几上,血很快的凝固,这样一来,整颗珍珠看起来也和那颗血珍珠一样的颜sè,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杨尧道:“师姐,血珍珠你藏好点,不能让你爹看见,拜托你了。”慕容依于是把血珍珠藏到裙子里面:“可是杨公子,我爹武功很高,他能伤到你。”杨尧道:“能与真正的对手较量一番,我就算死也值了。如果我真有不测,师姐,请你把血珍珠交给我的几位朋友,他们会带着血珍珠回去救絮儿。”慕容依道:“杨公子,你不能劫持我吧,这样一来我爹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你就可以救你的朋友,离开灵岛。”杨尧道:“要我用一个女人来当人质,那还不如杀了我。” 而此时,慕容师的脚频声越来越近,虽然他是轻身在树梢上穿行,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果不是杨尧的听觉非凡,是听不出他的行踪。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人影从远处树顶飞掠而来,瞬间落到石台上,正是慕容师。 慕容师看到潭边有人,也是很意外,当看到杨尧和自己女儿在一起,那就意外,他冷冷的道:“铜墙铁壁般的石牢也差不住你,看来我慕容师真的小瞧了你!相信此此刻,你的朋友都已经逃出去了!”慕容依道:“爹,杨大哥是好人,你要要伤害他。”慕容师道:“依儿,你都让这个小子骗了,我让他去地煞鬼宫拿血珍珠,他竟然和公孙影的女儿勾搭在一块,联合他那帮朋友,要将我置于死地,夺去我的灵天派……” 慕容依摇了摇头:“爹,你为什么要骗我。”慕容师辩道:“我没有……”杨尧将死血蚌扔到他脚下:“慕容前辈,你真会编故事!”慕容师看到下的死血蚌,心中一痛,颤抖的道:“我的血蚌……你,你竟然将我的血蚌杀死了……你要知道,这只雌血蚌,有千年之久,你!” 第七十六回 一决高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惊叹的道:“千年血蚌阿,那怪不得以我的功力也掰不开,要动粗才行!” 慕容师气得就快爆炸,他一眼瞅见茶几上的珍珠,右手似鹰爪一般向那颗珍珠抓过去。如若杨尧不出手阻拦,那慕容师便知道那颗珍珠不是血珍珠,这样一来,很快就能知道血珍珠藏在慕容依身上,到手的熟鸭怎么让它了去。 杨尧力贯右掌,劈空拦斩而下。劲风扑至,慕容师却不缩手,左手暴起,伸掌向杨尧斩下的掌上撞去,杨尧知道如果比拼内力,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好将斩势一止,慕容师的掌从他掌下擦过,那股劲风,已经将杨尧的手掌刮得一阵剧痛,但他不能让慕容师拿到珍珠,右手缩回左手拦出,疾似闪电,令慕容师不得不放弃夺珍珠,回身挡格。慕容师道:“小子,我敬你是武林中一个奇才,只要你肯放下对我灵门的怨仇,转投我门下,我慕容师保证让你当副门主,并可将依然许配给你,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荣耀!” 慕容依一愣:“爹,你说什么阿,你怎么可以让我嫁给一个有妇之夫。”慕容师道:“不要说他们未曾成亲,就算成了亲,柳絮中了血毒也是死路一条,难道他要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么!”这句话深深刺激杨尧,他心中一把怒火剧烈燃烧起来,怒道:“只要我没死,絮儿就不会死,谁也不能代替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杨尧望天怒吼一声,身体周围突然腾起丝丝热气,左手不住的颤抖,逆脉神功已然将那股由怒气激起的内力提升数倍,杨尧大喝一声,向着慕容师使出蝴蝶缠绵掌一掌拍过去。慕容师一眼看见他的掌心苍白,这一掌未来到,劲风向着四处溢去把慕容依刮了出去,摔在潭边晕了过去。杨尧这一掌来得很快,慕容师已经顾不及女儿,便挺掌迎上。两掌对在一起,一股劲气从掌间爆发出来,立刻将石台上的茶几以及二十丈内的花草树木刮得往后倒成一片,花瓣扬入空中,借风飘摇。 这两人的强大内力就像两块飞石撞在一起一样,都被对方强大的内力撞到往后倒飞,同时鼓起劲风,激扫过脚下的沙石与溪水,扬起数丈高的水柱。 杨尧来来就身负内伤,所以受此一击,他比慕容师退得远,慕容师站定时,只是嘴铁流了点血出来,杨尧则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晃了晃,一足跪地。 慕容师道:“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无谓死撑着,我慕容师识英雄重英雄,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你和你的朋友都会没事,如果你非要硬抗下去,你不但得不到血珍珠救不了你的妻子,你的朋友也会因你这份执着而死。”杨尧将嘴里的残血吐干净道:“现在你我的兵器都不在身边,论拳脚掌内力,我杨尧未必就会败于你。有对手才会有进步,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不能一决高下,那是一种遗憾。”慕容师道:“好,看来我慕容师错过你这个对手,怕会后悔一辈子。” 他向杨尧掠过去,半路看到地上数块碎石,都有面盆那么大,便起脚踢起,向杨尧一一送过去,杨尧此时退在潭边的一处石岸上,身边的原来种着不少花,都被风才的风浪扫光。这数块大石分向几个方向,分别将杨尧的前左右都封死,而杨尧身后,就是那壁有漩涡石刻的山壁,可以说是前后左右都无路可退,杨尧将内力贯在双掌,双掌向头顶一支,同时蓄势跳起,在石头砸到那一瞬间拍碎封在头顶那一块,抽身而出。 杨尧沿着山壁往上升去,那几块石头全撞在山壁上,撞得粉碎,就连这一壁山壁都被震得摇晃数下。但这个时候,慕容师已然进身近前,双掌向着杨尧拍过来,杨尧本来上升之势就已经尽去,他双掌所产生的掌风已将他往后推,整个被压得贴到石壁上,身后便是那幅漩涡石刻。慕容师双掌拍到,杨尧双手碰到壁上的石刻,于是双爪抓牢,起脚向慕容师勾踢,掌短脚长,慕容师一惊,身法已无法止下,只好昴首躲避,杨尧那一脚从他下巴擦过,虽然避却了锋芒,但劲风磨破了他下巴,渗出了鲜血来。 未了,杨尧使出一招“铁马沉桥”抬起的脚向下拜去,正中慕容师右肩,慕容师陨落壁下的水潭,倒在水中,杨尧道:“就让你试试我新创的残天一掌破天式!”他人在空中倒飞而下,似一颗流星一样向慕容师陨落离慕容师还有三尺的时候一掌拍出。这一掌,看似毫不用力,但慕容师亲眼见识过残天一剑的利害,付海就是死于太过大意。他道:“残天一掌这名字相当霸气,但是这一掌是绝对伤不了我的,无谓白费力气!使出你的残天一剑吧!” 但杨尧这一掌毫不收势,而且在离他头顶还有一尺的时候突然发劲,在他手掌四周,掌气向四周溢出,照着以掌为中心一丈半的范围压下去,瞬间将慕容师罩在掌气内,慕容师从容不迫,举起左掌迎上去。“啪”一声巨响,两掌撞在一起,劲风从两掌间爆发出来,将整个水潭里的水全都挤得向外飞溅。从杨尧身上传来的内力源源不绝的向慕容师逼过去,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比一浪强烈。但慕容师神sè依然如初,由丹田中发起一股内力将杨尧的内力顶住。两股内力每次相撞都迸发出强劲的气,一次又一次的向二人四周涌出去,水潭的水被挤得一滴不剩。一些轻小的石头也被向外逼飞,整个水潭原来三尺深,现时已成了五尺深。 躺在水潭边的慕容依,被推上到岸上,水溅得她全身湿透,一股冰凉马上令她醒过来,劲风劲气不断的刮过来,她站都站不稳,趴在石台边上看到水潭中的二人正在比拼着内力,便喊道:“爹,杨公子,你们不要打了!”慕容师道:“依儿,你闪远点,等我将这小子打败,从此,天下我就是第一,整个江湖,谁与我争锋,天下武林,垂手可得!”杨尧道:“看来你并不是只想我当你女婿那么简单,天下永远没有第一,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慕容师就算打败我,也不能如愿!况且……我还没有被你打败!” 慕容师道:“那就试试看!”说完右掌一震,杨尧一愣,已然想到他想用轮回**,将自己的内力与他的内力叠加在一起来打击自己,便想:不好,灵门的轮回**是我的逆脉神功的克星!这样一来,他就完全没有把握来胜他,只有想办法将他的一臂打伤,这样,轮回**就无法施展。 果然,慕容师一掌向他送过来,杨尧一咬牙,一股内力多丹田中爆发,硬将自己从慕容师的掌上弹起来,从山壁上一借力,跳到石台上,一手折了旁边一棵倒下的小树树枝道声:“残天一剑弑天式!”为了更保险起见,他将斩天式和弑天式揉合在一起。他手中虽然没有墓剑在手,但以树枝充剑,剑气立时从天下地下生起,照着慕容师还未缩回的右臂切到。 慕容依大喊道:“杨大哥,不要伤害我爹!爹,快闪开!”慕容师只恨蚌壳不在身边,这两剑来得快,瞬间已离他臂窝不过半尺,他无论向那一边躲闪,右臂都来不及抽出。杨尧以为这两招下去,定能大创慕容师,想就到在千钓一发之时,慕容师突然左掌一举,向着两道近前的学掌气拍出,竟然将两道剑气拍得烟消云散。 杨尧残天一剑的jīng粹竟然被他一掌轻易而破破,顿然怔在原地。 慕容师yīnyīn笑道:“残天一剑也不过如此,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杨尧道:“你要知道我的残天一剑有九式,急什么。”慕容师作了个迎招势道:“那就继续使出来,如果不能见识残天一剑的全部招式,那我未免会很遗憾!” 杨尧心想,能打败慕容师的只有残天一剑最后两式逆天和葬天,但是这两式威力太大,会伤害到慕容依。于是道:“这一处地方太小,容不下你我二人大展拳脚,我们换个地方如何!”慕容师哈哈大知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打败我慕容师!十五里外有处树林,你跟我来!” 他拔身跳上山壁,沿壁踩石而行,向西南而去,杨尧正要施展轻功追去,慕容依道:“杨公子,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了。”杨尧道:“我记得,师姐麻烦你去告诉我的那些朋友,叫他们不要担心我,我没事。”说完便飞身远去,慕容依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担忧了一阵,正想离去,忽听见背后有人叫她:“慕容姑娘,请留步。” 慕容师回头时,这声音却是从那面有漩涡石刻的山壁上发出来,她看到,山壁上不知何时有个人悬空站在那处,她本来就胆心,给这么一吓,只能瞪大双眼呆在原地。 题外话以后再提,现在说回到杨尧和慕容师。 慕容师的轻功却仗着自己的内功略胜杨尧一筹,于是杨尧落后于他足足一里远。 前面就是树林,慕容师突然止步,双掌向脚下一沉,一股劲气由他双掌爆发,将他脚下的一层树枝连枝带叶的刮起来,他双臂一抱,将枝叶抱在怀中,向着杨尧推送过来,那片片树叶,条条树枝,却像利刃一般。杨尧身法未止,手中树枝朝前一支,伴着飞掠的身形向飞来的枝叶迎上去,那些枝叶,全被他手中的树枝挤得向两边分去。 杨尧将树枝一挥,划出两道交叉剑气,向慕容师切过去,这一招,正是残天一剑中的拆天式,两道剑气所向,他的左右上下四个方向都处在剑气之刃之中,慕容师只好向左上角斜斜跳开,却不料那两道剑气一摆,也对准他左上右上,左下右下八处躲闪的去处。慕容师心中暗暗惊奇,这一路残天一剑果然是绝世武功。 慕容师道:“这是偏要我也使出绝招来应对!”眼看两道剑气近前,慕容师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向着两道剑气交叉的地方一指伸过去:“看我的量天指!”这一指,竟然将那两道剑气止住。但令慕容师意外的是那两道剑气被他的量天指一阻,即时急速旋转起来,他的食指即时被绞得粉碎,鲜血淋漓。幸亏他即刻借脚下树枝的反弹力,跳入半空中,不然他一定能让这剑气绞成肉酱。 杨尧此时离他还有十丈多远,他手中的树枝一挥,使出残天一剑问天式,三支剑气先后从他手中树枝shè出,向前飞去,在慕容师起跳之处折了个弯,直插空中慕容师而去。慕容师依然脸无惧sè,刚才只是没了一根手指头,算得了什么,他这种人,能做得出来把人千刀万剐扔下水里喂血蚌,这样残忍的事他眼都不眨一下,更不会为断一根手指头皱一下眉头。只见他倒飞而下,向着三支剑气迎去,就快碰到剑尖的时候,双手疾前,拔向其中两支剑气,竟然将那两支剑气拔偏,剩下的那支剑气,他拔也不拔,伸掌迎去,硬将它压没在掌下,消散无踪。 慕容师调回身形,轰然落地,双脚踩起的风尘向四周涌去,即时将近身的四五棵水桶粗的大树连根拔起,倒向外面。 杨尧此时正好来到,他只好在树上用力一踩,借力拔身跳入半空之中,足足有二十多丈高。他知道只有使出残天一剑最后的招式才能胜慕容师,便道:“好,残天一剑最后一式,你是第一个见识过它的人,但我不想你变成最后一个,因为我答应过慕容姑娘不伤你xìng命,所以我会手下留情。”慕容师道:“尽管出招,我慕容师用不着你来施舍!” 杨尧此时上升之势已尽,他便挥舞着树枝,使出残天一剑中的破,斩,弑,问,罚,拆,覆,逆八式,无数支剑气在慕容师头顶上游,溢下阵阵劲风,单这气势,慕容师已然给震住,望着空中这一切,呆在原地。杨尧大喊一声:“葬天!”无数剑气全汇于一支,发出耀眼光芒。杨尧将树枝抛入剑气中,与剑气重于一起,杨尧手抚剑气,向着慕容师的位置做了个送剑的姿势,第一支剑气从剑气中分离出来,直撞地面,杨尧同时大喊道:“全力来挡!” 慕容师这时不敢逞英雄,瞬时将内力提至极端,双掌向着空中砸下的剑气夹去,虽然将剑气夹住,但一股势不可挡的巨力随着剑气一止,像塌天一般压下来,慕容师所有的内力在这一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他望空喷了一口气,倒了下来,劲气向四周浪涌而去,这一片树林中的树木,倒成一大片。 杨尧这才将葬天式收去,飘然落地,察看一下慕容师的伤势:“还好,这只是我的三成内力使出的葬天,要不然你就不止是断了经脉这么简单,我饶你一命,希望你能自此醒悟,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说完辩了方向,向灵天山庄而去。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七回 灵门重生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打败慕容师,飞身返回灵天山庄,却远远的听见灵天山庄内传来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怕是茶亦他们已经和灵天山庄的人打成一团,于是便加快脚步。来到灵天山庄附近。从山腰上望过去,看到灵天山庄此时黑压压的全是来回闪动的人,有好几处地方还冒着浓烟。杨尧运起逆脉神功,奔步如飞,从山腰上几个几落跳入灵天山庄。这个院子里,灵天派的地煞派的人杀得双眼血红,地上也躺了不少人,两派死伤的人都有。 杨尧刚站定,便有几个灵天和地煞的弟子挥着月环向他切来,杨尧只好伸脚踢开他们,当然,灵天弟子被踢中几乎起不了身来,地煞派的只是在地滚了滚又站起来,正想再冲上来,忽然有人喊道:“灵天弟子听着,那位少侠是我们门主的朋友,不是敌人!”杨尧看去,却是阿九,便向他点点头低声道:“你们门主呢?”阿九道:“她和你的其它朋友被灵天山庄的几个大弟子阻拦在那里。杨少侠,门主身上有伤,你快去助她。”杨尧道:“那九兄你自己小心了!” 杨尧将树枝横在身前,左右开拔,近身的灵天弟子都被他撩倒,躺在地下痛苦的翻滚,少不了伤筋断骨。 灵天山庄前院,鬼谷七鬼,东海三霸正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近身的灵天弟子倒成一片。梅凌师兄弟正在与三个衣着光艳的中年男子斗得难解难分,看他们武功,似乎与雪峰三怪不相上下。 而赵碧莹,意儿和几个地煞弟子护着公孙映站在一边。不时有几个灵天弟子冲上前,都被放倒在脚边。赵碧莹一看见杨尧站在屋顶上,于是很高兴的喊道:“杨大哥!” 杨尧从屋顶上跳下,着地有声,踏出一股劲气,鼓动劲风,将近身的数个地煞弟子往两丈外挤飞了去,高手,就是这样霸气。他开步往赵碧莹那边奔去,半路上有地煞派弟子不知死活的冲上来,杨尧这回不与你客气,挥起树枝,点扫过处,碰到的人都即刻毙命。杨尧跳到赵碧莹面前:“碧莹,公孙姑娘,你们没事吧。”赵碧莹扑上来抱住他道:“杨大哥,我以为你……”杨尧抚摸她的秀发道:“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絮儿还等着我回去,我怎么能死。” 赵碧莹从杨尧怀中下来,脸上泛了两朵红云,才知道刚才太冲动了。 杨尧向公孙映道:“慕容师已经被我打败了,灵门两派的兄弟不需要这般互相残杀!”公孙影一愣:“慕容师死了?”杨尧道:“那倒没有,只是他的武功已经被我全废,现在躺在洗魂台那边。”公孙映道:“那太好了,这可以避免很多死伤。”她行前一步,向人群中呼喊道:“灵天派的同门,请你们快住手,你们的慕容门主已经被我杨大哥打败,废去武功,他在任灵岛岛主期间,无视祖上的禁规,用活人来喂养血蚌,丧尽天良,你们却还要这样的拥护他。大家都是灵门一脉,何用这般互相残杀。” 她的话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高台边的一些人都听得见,只是慕容师用活人鲜血喂养血蚌,并不是所有灵天弟子都知道,于是有人大呼道:“不可能,慕容门主武艺高强,这个岛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打败他!” 又有人道:“这妖女分明是想挑起我们灵天派的矛盾,好乘机吞并灵天派。” 更有人道:“把这妖女抓住,兄弟们好好快活一番!” 于是人们又再撕杀成一团。 梅凌喝道:“这群饭桶,拿来装饭都嫌你们脏。”与他对打的是慕容师的三弟子唐焰,他与大弟子关陵,二弟子谷瑞一样,都使一轮寒光闪闪的月环,看得出打造得十分锋利。这一种月环,江湖上用的人极少,虽然与幽冥教的风火轮相似,但月环的握柄的刃背上,握在手中它能护着手臂部位,极其灵动,能很巧妙的避开梅凌的拈花指。 而他们身为慕容师的三个爱徒,师父的勾当自然是最清楚,刚才公孙映说的话,就是他三人辩驳。 梅凌指指落空,气得一肚子火:“有本事你把那破车轮扔掉。”唐焰道:“有本事你别用你那兰花指!”梅凌更火:“你再敢把我的拈花指叫成兰花指,我一定把你眼珠子戳下来送酒!”唐焰道:“那就看你这矮冬瓜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右手月环向着梅凌切过来,梅凌侧身躲开,回指去拈,唐焰的月环一收,梅凌拈花指再空,唐焰进步近前,月环一震,切出三道刃影,将梅凌左右的去路封住,逼得他迎接一刃。 梅凌定晴看时,这三道刃影都是虚的,来势虽迅,但梅凌不把它放在眼内,他扫了一眼旁边与关陵打斗的yīn风,与谷瑞打斗的许江。这一瞬之间,yīn风正侧身躲避关陵的月环,并向上伸起一脚,踢得关陵的月环脱手向梅凌这边飞来。许江向着谷瑞连发五针,被谷瑞从中一阻,银针折了个弯也向梅凌这里shè过来,。 梅凌心生一计,将身一侧,同时起脚将飞来的月环向谷瑞踢去,这一侧身,虽然躲不过唐焰的刃影,却躲过许江的银针,银针擦过他胸口,刺中正面来的刃影,将刃影冲得烟消云散,直奔唐焰而去,等唐焰发觉时,针已到胸口,躲避不及,即时中针倒地。而那一把月环,被梅凌送向谷瑞,谷瑞侧身避开时,许江伸脚一勾一送,月环飞回去关陵,直切他后背。关陵闻背后风响,回头望去,自己的兵器往回飞,正开心之时,yīn风双掌拍到,无尽掌当空拍出,劲力十足,他要么回身挡无尽掌,被月环切死,要么回身去拿月环,被无尽掌拍中。 关陵刚才和yīn风过招,知道他这一路无尽掌后劲十足,无绵无尽,但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却可抵得住。他回身去捞月环,然后将十成内力内力全贯在后背抵上无尽掌。却不料yīn风这两串掌影拍到,两股内力贯穿他后背向胸口外面迸发出去,在他身前爆开,硬将他伸出去拿兵器的手弹开,下一秒,他轰然倒地。 yīn风的无尽掌掌势未收,向谷瑞送过去,梅凌道:“大师兄,我也来!”说完也伸一掌向谷瑞送去,那一边许江也举掌拍出,雪峰三怪从三向夹攻过来,谷瑞已经无处可躲,只好将全身内力护住身体,但雪峰三怪联手攻来,他的内力就算再深厚也如泥坝一样,遇洪即溃。 慕容师的三大弟子一死,灵天派的人并未停手,有几个好事者还叫嚷:“地煞派的妖女伙同外贼,杀了我们门主还有师父,我们替他们报仇!” 人群又再乱了起来。 公孙映不住的呼喝他们停手,但她的声音都被喊杀声淹没,杨尧道:“公孙姑娘,让我来吧!”公孙映道:“杨大哥,那麻烦你了,让他们都停手就行了,不需伤他们xìng命。”杨尧点点头,扫了一眼人群,知道灵天派弟子最密集的地方,吸了一口气突然冲口呼喊:“都给我住!手……”声音如万斤巨石陨落平静湖面一样,激起千层浪涛,向人群中爆发出去,整个大院即时摇了几摇,震得瓦片抖落,人群更是受不住洪声震耳,都停下手来捂着耳朵。 杨尧见人群基本都静下来,这才停止呼声道:“你们的慕容门主,凶残成xìng,你们以前不知便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却还受jiān人诱言,残杀自己同门的师兄弟,我与地煞派刚接触不久,但已经把他们当成朋友,刚才一路过来,未伤他们一下,你们身为灵门一脉,同气连枝,知不知羞耻。” 他这番话说得灵天和地煞两派的人都感之自愧,因为虽然灵天有错,但刚才的打斗中,地煞弟子月环下,死了不少灵天弟子。 公孙映道:“这些年来,我们地煞派一直被认为是灵门的叛徒,躲在暗无天rì的地煞鬼宫,不是为了有朝一rì杀回灵天山庄,报昔rì被辱之仇。而是我们既然身为灵门的后代,决不允许祖宗创下的灵门被一个丧尽天良的恶魔逐步带向深渊,毁于一旦。虽然我们是外姓人,可是对是灵门的兴衰有着同样甚至比你们还强烈的责任……” 她正说间,忽然有人道:“映妹妹,你错了,慕容氏并不是灵岛的主人。” 众人回头,却见慕容依站在大门边,她抬步向公孙映这边走过来,登上高台道:“慕容氏和公孙氏都是外姓人,灵门的主人是姓独孤的。”人群中有位年老者说道:“公主,可是祖上的记载,我们慕容氏是灵岛的主人,史册还供在灵天山庄的藏书阁里。你说慕容,公孙两家都不是灵岛的主人,却有何凭证。”慕容依道:“其他的我不想争辩太多,只是我刚才在洗魂台那里遇到一位古怪的老人,他说他才是灵岛真正的主人。” 梅凌笑道:“说不成是那里跑出来的神经病。”有人道:“那公主就把他找出来,我们与他印证一番。”慕容依道:“他不是神经病,只是他现在也不知去哪里了,他说了一些事就离开了,他很利……”公孙映道:“依姐,不管他是否真是灵岛的主人,现在我们迫切做的是把灵门重新振作起来,这样才不会辜负先人的期望。”她向台下众人道:“慕容师的恶行已经公诸于世,我们地煞派和灵天派本是灵门一脉,经过几十年的误会,如今终于冰释前嫌,何不回归灵门,重现灵门往rì辉煌?” 人群一阵议论,刚才说话的那个老者道:“这些年,因为两派的斗争,很多人都死于非命,如今既然公孙侄女丢弃恩怨,握手言和,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我们灵天这边几个涉案的凶手都已被惩,慕容门主被废,你娘也早已不在人世,谁还能再带领我们重建灵门,要知道倘大的一个门派,掌门人不是谁说当就可以当的,他必须让大家都信服。” 其它人也从他这句话中疑惑起来,公孙映道:“前辈,我有这份能力,我就选我自己好了。” 人群一片哇然,梅凌道:“这年头,自己推荐自己的人都不好惹……”那位老者道:“好,公孙侄女有这般勇气,何愁rì后无为,况且大家也看到,公孙侄儿一个年纪轻轻的女流之辈,带领着地煞千余人,为着灵门走回正道的那一丝渺茫希望而坚持至今,令我等佩服。我投你一票!” 人们你望我我望你的商讨意见,于是有第二个人举手赞同,第三,第四,最后院子里的人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灵天地煞两派的弟子一同欢呼:“恭贺公孙映荣登灵门新一任掌门!我等愿追随公孙掌门,振我灵门。”呼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响彻九宵云外。 杨尧看到慕容依沮丧着脸,便向她道:“师姐,我只是废了你爹的武功,他并无大碍。”慕容依招起头,以泪眼看着杨尧道:“我见过他了,多谢杨公子手下留情,只是……现在灵岛已经容不下我们父女,我们又没有去处,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孙影道:“依姐,你不用去哪里,你们还可以继续留在灵岛,既然慕容师的武功全没,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会使什么坏,我们都是慕容氏和公孙氏的后人,是灵门的一分子,所以我做了掌门,灵天派也要有人出任灵门副掌门,所以我推荐你了。” 灵天派的弟子一齐欢跃,力挺慕容依,慕容依淡淡的点点头:“再说吧,我什么也不会,只会给大家添麻烦。”公孙映道:“你放心吧,我们以后就是亲姐妹,我会教你很多很多东西。”慕容依点点头,看着杨尧不语。杨尧道:“现在灵门已经走回正道,我们也不在灵岛作逗留,况且絮儿的毒最后发作的时rì不多,我们就此告别回雪峰山。”公孙映道:“本来还打算让你们一道见证灵门掌门就任仪式,但救柳姑娘的xìng命重要,我就不留了。” 她和慕容依将杨尧一行送到内湾入口,此时cháo水刚退,阿九早已准备两只小船,上船之际,慕容依把血珍珠递给杨尧道:“杨公子,你还会再回来灵岛么?”杨尧道:“如果我还未死,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们。”慕容依很深情的望着杨尧,突然一把抱紧他,杨尧一下不知所措:“慕容姑娘……师姐……”慕容依好久才放手,又踮起脚在杨尧脸上亲了一口道:“杨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看我。”说完捂着红脸跑开。 杨尧望着她的背影好久才回过神,才发觉周围的人都瞪着眼张大口望着自己,杨尧冷不防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阿!”众人差点倒成一片。 于是众人辞别公孙映,带着血珍珠乘小船靠向停泊在礁石外的大船,依依不舍的离开灵岛。 第七十八回 短暂重逢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自从众人离开雪峰山,一路远赴西域天山,东渡灵岛直到上岸,这一路已经将这四十九天用掉了三十多天。 返回雪峰山途中,碰到天迹派弟子,众人才得知杨尧等人去了灵岛这段时间,幽冥教与武林正道也决裂,一场恶战随即开始,武林的东西南北中五盟全都向幽冥山聚集,却不料幽冥教凭借着天险,将武林联盟抵在山下,僵持至今。于是,凡一剑带着鬼谷七鬼,东海三霸,梅凌,yīn风等火速前去幽冥山支援,杨尧和许江带着血珍珠先回天渊谷,有四灵元老坐阵,相信就算攻不下幽冥山,幽冥教也翻不起大浪,但是柳絮的毒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十余天,如果不及时炼制出解药,血毒就会要了柳絮的xìng命。 天渊谷谷口,杨尧远远看到在石柱边上有三人,其中一个白衣的纤瘦女子踮着脚,焦急的望着树林这一边,她便是柳絮,站在她旁迦的便是小妮和晓晴。杨尧在海上的时候,就往天渊谷中捎信,报了平安,并告诉柳絮回来的大概时间,怕不成她自收到信后天天都出来谷中中等候,你看石柱边那几串深深的脚印痕就知道了。 柳絮看到树林中两人走近,确认是杨尧,便很激动的抹了一把眼泪奔过去,杨尧见到柳絮,那种一rì不见如隔三秋的冲动顿时涌上心头,一把将奔到多方面前的柳絮抱起,在原地转着圈,把柳絮逗得转哭为笑。转了一会,柳絮道:“尧儿,你放我下来,我有点晕了。”杨尧才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看了她一会,才发觉柳絮比之前瘦了两着圈,脸sè苍白如纸,杨尧忍不住再将她拥入怀中:“絮儿,委屈你了。”柳絮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能活着等到你回来,就算现在毒发身亡,我也无怨无悔……”杨尧赶紧捂住她的嘴道:“不要说傻话,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他伸手进怀中,掏出那颗泛着红光的血珍珠,在柳絮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柳絮接过来,双眼一亮:“你找到了,为什么信上也没有跟我提起过。”杨尧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柳絮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好漂亮的珍珠,要是不要毁掉它就好了。”杨尧道:“但它可以救你一命,也算它今生修得的福气了。絮儿,等你的毒解了,我再去灵岛给你找一颗更大的来玩。”柳絮扑哧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女孩,要来玩做什么。” 她向小妮道:“小妮,你们快去叫厨房准备些好的酒菜,尧儿回来了,要为他接风洗尘。”小妮应了声正想离开,柳絮道:“还是不要了,我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饭菜。”杨尧道:“那我有口福了。”小妮道:“我们更有口福。” 柳絮低低的笑了笑,半倚杨尧怀中,杨尧护着她,并步走进天渊谷。 晚饭后,杨尧便抱着柳絮,跳上屋顶,依偎在一起,数着满天的繁星。夜空无云,繁星伴月,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洒在天渊谷,从屋顶上看下去,谷中花丛里中的露珠泛着点点银光,似梦幻一般。 杨尧轻轻的在柳絮额头上亲了一口道:“絮儿,血珍珠已经和毒参草,千年灵芝,天仙花一道交给你二师兄去炼制丹药,相信不出十天,就能用来解你的毒。”柳絮道:“嗯。”杨尧道:“絮儿,你的毒发作一定很痛楚,而这些rì子以来我都不在你身边,我对不起你。”柳絮道:“傻瓜,比起你千山万水的为我寻求灵药,我这点痛苦算什么。”杨尧道:“那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闻言,柳絮一愣,抬起头望望杨尧:“尧儿,离开天渊谷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杨尧生怕柳絮知道自己和她一样中了剧毒,那样的话,她就不肯服食解药,忙道:“哪有阿,你看清楚,我还是那个很爱很爱你的尧儿,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大大的鼻子,大大的身体,大大的……”柳絮卟哧笑了声道:“那你不成了怪物了。”杨尧装作傻傻的道:“是阿,这一路上的人都说我是怪物,那有人扛着别人的墓碑行走江湖的。”逗得柳絮笑弯了腰:“那你给我说说,都遇到谁了,一定有漂亮的女子,这点你别想骗我。”杨尧道:“那也不能全遇到男的吧。”柳絮道:“好吧,你嘴巴这么油滑,我说不过你,快给我说说都发生过什么事了?” 杨尧于是把从天山到灵岛的遭遇说给她听,这期间,他曾好几次都差点丢了xìng命,为了远方的牵挂而和死神争斗,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为了不把气氛说得那么紧张,他故意用轻松幽默的话语一带而过,逗得柳絮笑个不停。 等杨尧说完,柳絮停住笑道:“慕容姑娘明摆着喜欢你,她人又漂亮又温柔,家境也好,你却不要人家,而跑回来要我这个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孤儿,尧儿,你太傻了。”杨尧抚了抚她的脸,柔而似水:“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你,那怕她们是天上的仙女。你是一无所有,但你有我就行了,我可能给你一切。”柳絮点点头道:“尧儿,今生今世,有你就足够。” 她轻轻的伏回到杨尧怀中,抬头望向夜空中的闪闪繁星。 忽然柳絮指指天边道:“尧儿,你快看那是什么?” 杨尧顺着她所指,却见一团奇异的闪光从天边飞来,说它奇异,因为它发着白,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芒,很美很耀眼。柳絮便道:“是流星么!好美!”杨尧道:“不会是仙女听到我们刚才的说话,气得跑下凡来证明给你看给会不会喜欢她吧?那这样太便宜我了。”柳絮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指着那团奇异的光皱了眉头道:“尧儿,不对,它,它好像向天渊谷飞过来了。”杨尧站起身来道:“还真是的,如果是陨石,它能把天渊谷的花草全毁了!”柳絮也站起身来焦急的道:“那怎么办?”杨尧道:“交给我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杨尧说完便跳下去,柳絮没空理会他要去干嘛,因为此时,那颗闪着七sè光芒的异光,从天边一角,向着天渊谷急速飞来,可以很清淅的听见那破空的轰鸣之响,震耳yù聋。片刻,柳絮已然感到整座房屋在微微晃动,随着那团异光越来越近,柳絮所站在屋顶上的瓦片被震得沙沙抖响,她站都站不稳,扶着屋喊道:“尧儿,你去了哪儿,我有点害怕……” 听见杨尧应道:“絮儿,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边!”说完从右院里拔身跳到柳絮身旁,他肩上,已经扛着那把墓剑。他把柳絮轻搂在怀中,抬头望了望空中那道奇异的光,右手握了墓剑指地:“残天一剑创造出来,本来就要顺其所意,此时此刻如能对付这一个天外之物,那也敢称得上一半的名正言顺了。” 只见他右臂一震,一股劲气由身上迸溢出来,扫过屋顶的瓦,发出一片碰撞的瓦碎声,逆脉神功已经将五倍的内力运作起来,往墓剑送去。杨尧照着那团越来越近的奇异光芒,一剑刺去,在墓剑周围立然生成四支剑气,以中间一把为中心,向着空中的光芒撞过去,这一招,正是残天一剑中的问天,当然,杨尧知道只是一招,却不能将这颗流星砍碎,于是接下来,使出了斩天,弑天,拆天,三招先后而发,两道交叉在一起的剑气在上斩下反削的两道剑气掩护下,两前一后的再向空中的光芒送去。 第一招的四道剑气似疾光一样,很快与奇异光芒撞在一起,发出地动山摇的撞击声,只是那团光芒似未减速或偏离,被泪人儿天与弑天的剑气切中,最后再迎上拆天的两道交叉剑气,巨响过后,那团光芒已然慢了下来。好,杨尧已经知道用多大的气力才能将它切开。他将内力提升到七倍,劲气鼓动劲风向他周围扫出去,整座房屋的瓦顶全都被掀开,嗖嗖的往周围的空中飞溅出去,撞到硬物,入之五分而瓦片不碎。 而此时,奇异光芒离天渊谷已不足一百里,那巨大的破空声伴着地动山摇的震动,打破整个天渊谷的平静。杨尧大喝一声,举起墓剑照着空中的光芒砍去,墓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刃,向着光芒切过去,切在光芒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响,那团光芒立即爆也七团,伴着“嗖……”的裂空声,向大地的七个方向溅shè而去,渐渐消失,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空中还留下八道白sè的痕迹。片刻,数块碎石状物落到杨尧脚边,杨尧捡起一块向柳絮晃了晃道:“我就说嘛,只是陨石而已。” 柳絮抿嘴笑了笑:“陨石都能被你拦下来,放眼天下,谁还能是你的对手。”杨尧道:“我一定不会是最利害的,天下间一定还有人比我更利害,我希望遇到更多的对手……”柳絮道:“有对手才会有进步嘛。”杨尧不好意思的道:“怎么每个人都知道我要说这句话。”柳絮道:“你经常挂在嘴边,谁不知道那才怪。” 正说间,脚下踩的房顶“哗啦”轰然倒塌,看样子是刚才运起七倍内力时,将柱梁震裂。幸在,杨尧反应及时,一手搂过柳絮,在房顶塌下那一瞬间借力滑开,掠过天渊,飘落一片牡丹花丛之中,落地之时,柳絮站不稳,往后跌倒,她出于习惯用手把杨尧一扯,连杨尧一同跌倒,压倒几枝牡丹,柳絮被压在他身下,羞得她脸一阵赤热:“尧儿……你……”杨尧皱着眉头道:“好像是你把我拉倒的。”柳絮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快起来阿,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杨尧赶紧翻身躺到旁边,柳絮理了理衣服,侧头看到杨尧又压坏了几枝牡丹,顿时气道:“尧儿,你把我的牡丹压坏了,你可知道这些rì子我花了不少心血来照顾它……”杨尧不等她说完,伏到她身上,鼻子都差不多碰到柳絮鼻子:“那还是躺在你身上好一点,不然弄坏你的花可不好。”柳絮呆呆的望着他:“尧儿,我们还不是夫妻,这样传出去不好……”杨尧道:“天渊谷里就四个人,小妮她们也早睡了,没人看到我们在这里。” 说完,轻轻吻向柳絮的红唇,柳絮先是一惊:“尧儿,不可以……”杨尧轻轻搂着她:“絮儿,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她感觉到杨尧的心跳跳得越来越快,此时此刻同,她所有的防备都尽然退去,她的心与杨尧的心缠绵在一起,融成一体,她无法抗拒,闭上双眼等待下一刻的甜密。 这一夜,还是很静的,仿佛刚才的陨星袭谷,只是一段短暂的碎梦。 第二rì,柳絮醒来,却不见身边的杨尧,于是起身正要在谷中花园寻找,碰到小妮,问她有没有看到杨尧,小妮说杨尧凌晨的时候匆匆离开天渊谷,说是接到从幽冥山来的飞书,洛怀箫等人夜袭幽冥教遭遇埋伏,受了重伤。杨尧还让小妮转告柳絮,保重身体,等他回来。 柳絮眼角中闪烁着泪光道:“才回来一天就走了,我还要接着等……这一次,我都不知能不能等得到他回来……”小妮道:“絮姐你不用这般灰心,杨大哥虽然走了,但许大夫还留在天渊谷炼制丹药来解你的毒,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道:“希望吧,我不是怪他不辞而别,而是……洛伯伯是大家的洛伯伯,他却也不等我醒来,说一句问候的话带去。” 此时,她着实的打了个冷战,小妮看到牡丹花中零乱的花枝:“絮姐,你着凉了,我去为你弄点姜汤喝驱驱寒。”柳絮道:“那麻烦小妮了。” 第七十九回 幽冥山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杨尧听到洛怀箫受伤的消息也是一阵为难,这一边,这个身中剧毒而随时可能毒发身亡的女子,那一颗用天地灵物炼成的丹药,能不能救柳絮,谁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最需要自己留在她身边陪着她。而另一边,却是一个自己生命中至亲的亲人,如果不是洞庭湖岸,他救下自己,可能他早就死在虾丸的刀下,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 当他决定前去幽冥山时,已然是经过痛苦决择的煎熬,只是离柳絮最后毒发的期限还有十多天,在这十多天里,他足够来回天渊谷,顺利的话,说不准还能将万劫山这个武林祸害铲除。 为了争分夺秒。杨尧自离开天渊谷谷口,便以逆脉神功催动五倍的内力来施展轻功飞奔,这样一来,他的身法疾似劲风,在山间茫野之中一划而过,仿若流星。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他夜里休息两个时辰便又开始赶路,夜里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依靠自己的听觉来辩认方向及周围的环境,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就能辩得路来,而风吹草动,以他流星一样的身法,飞奔途中,必有劲风前扑。 这一行,用了五天,一rì清晨,便见到前面一座山峰在乱石丛中拔地而起,远远看去,山上尽是悬崖峭壁,枯树残枝,看不到一丝绿意,显得万分悲凉。 杨尧穿过一片树林,这里虽然长着水缸粗壮的大树,但已经和树上的草植一样尽数枯萎,露出了一片乱石。 而树林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草帐木屋,依树而搭。草帐木屋前有很多人,或围坐下棋,或削木造弓,或比剑,或散步,或煮饭,都是武林各门各派的弟众,从屋前的旗帜可以看出,驻扎在这里的大小门派将近五百,也有一些身着朝庭制服的官兵,守着数十门火炮,怕他们都是yīn阳四使从朝庭调派来的,总起来将近三万人众,三万人众竟然也攻不下幽冥山,看来这幽冥教确找对风水宝地,倚仗着这天险,以静制动。 杨尧从外面进来,已经有不少的人认得他来,都拱手抱拳问个好,杨尧一一答礼。 鬼谷七鬼最先闻到杨尧到来的风声,争先跑出来迎接,紧接着梅凌,yīn风,赵碧莹都跑了出来。最焦急的莫过梅凌,他拦住杨尧问:“小子,我小师妹怎么样了?”杨尧道:“梅老怪,她很好,只是瘦了一点。”梅凌骂道:“那你怎么可以丢下她跑来幽冥山,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赶快给我滚回去!”杨尧道:“起码也要让我亲眼看到洛伯伯平安,我才安心。” 正说间,人群后面有人说:“尧儿,我没事……”人群立即散开一条过道,却是董四娘和佟笑香挽扶着脸sè苍白的洛怀箫走过来洛怀箫后面,跟着五岳神僧其中四位大师,还有昆仑子,江湖四绝,段仙飞父女,四灵元老等,却见他们或扶手或捂腹,似乎都受过重伤。杨尧赶忙奔到他面前,看到他胸前有一处淡谈的血迹,心痛道:“洛伯伯,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洛怀箫笑了笑道:“只是受了点轻伤,无大碍。”杨尧“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洛伯伯,尧儿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请你责罚我。” 洛怀箫赶忙扶起他道:“都是舞刀弄剑的,那能没有受伤的时候,不怪你,快快起来。”他想扶起,但胸口一痛,赵碧莹道:“洛伯伯你不要乱动,让我来。”便把杨尧扶了起来,杨尧道了声谢便问:“怎么回事,我们从灵岛回来就让四灵元老他们赶来支援,以他们的武功,就算攻不破幽冥教的防线,也能全身而退,怎么你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赵碧莹道:“杨大哥,外面风大,我们进屋里说吧。” 这间木屋和其它的没什么两样,这也是众人jīng心安排,他的住所不但和其他普通盟众住所一样,还会随时变更,用以迷惑敌人的刺客。因为武林盟军驻扎在此,武林盟主自然会成为幽冥教刺杀的首要目标,如果在这树林中出现一间大木屋,那肯定是盟主等重要头领所住,还省了四处查探打草惊蛇的麻烦。 洛怀箫虽然不怕死,但大敌当前,身为盟主,他的安危关系着这里武林盟军的存活,因为他一旦出了事,群龙无首,那数万武林盟军像会像散沙一样,到时幽冥教攻下山来,他们只有被宰杀的命。 这间木屋背对着幽冥山下的大河,河风正劲,从窗外吹入,乱人头发。杨尧从窗口往幽冥山上看去,只见山上尽是枯植,崖顶上不时有人头涌动,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察觉得到,不要说乘船流渡河,再攀岩突袭。 洛怀箫行近窗边叹了一口气道:“这座幽冥山的地形复杂,不止山下有一条宽的大河相阻,还有五十多丈高陡硝的悬崖,我们的火炮无法够着崖顶。幽冥教只是数百人在崖顶上布设弓箭手,投石手,便将我们数万武林盟军阻拦下来,那一仗,我们损失了不少弟兄。”段仙飞道:“如果不是洛兄弟有先见之明,只用四成兵力试探敌情,不然我们死伤更惨重。”洛怀箫道:“最令我头痛的是这一处的河岸,这一边河岸比河面高出五丈多,河底有很多塌石,我们的船无法在这一带作为渡口停靠在这一带,于是圩回到上游,水路遥远,且火炮沉重,搬运困难,未攻幽冥山我们就消耗大半气力在这里,于是放弃火炮。又且对岸就是直入水中的悬崖,我们就算从上游到来,大船无处着岸,崖顶上的幽冥弟子不断的用箭和大石防守,我们只能在船上任由落石所砸,几乎全军覆没。所以我和昆仑子几位老前辈商议,决定以他,四灵元老,雪峰三怪,江湖四绝,东海三霸,yīn阳四使,鬼谷七鬼,五岳神僧,段仙飞前辈等高手夜袭幽冥教。” 梅凌道:“给果走着进去爬着出来,还好我跑得快!”说完偷偷笑了几下,却是笑的咳了几声,yīn风道:“得了吧,你不是为了救洛盟主跑回去被打伤了。” 洛怀箫道:“幽冥教虽然仗着地势稳据幽冥山,凭着天险阻拦我数万武林盟众,但只要我们目标小,崖顶上的幽冥弟子察觉不了,我们就能游过这条大河,悄然攀上悬崖,再给他来一个出奇不意,打掉崖顶上的守卫,没有了弓箭和落石,我们后面的武林盟军就能顺利的通过大河,攀上悬崖,向幽冥教深处攻进去,直接就能控制住整个局面。”杨尧问:“进了幽冥山就能控制整个局面?”洛怀箫道:“没错,据历史记载,幽冥山在远古时候就已经是一座火山,只是数千万年来都不曾爆发,所以rì积月累,在火山口中间凝聚成一层厚岩,也不知那个年代有人在那里建了一座山庄,就这样悬挂于半空中,后来有一年山庄出了点事,原来主人的后人都死了,山庄曾荒废了不少年代,直到后来被万教山用作幽冥教的剿穴。” 梅凌道:“不用说,肯定是闹鬼啦。” 洛怀箫道:“只要我们攻进幽冥山,往山庄中投以炸药,岩层一裂,到时整座山庄连同幽冥教一同摔落深渊而亡。”梅凌道:“结果又失算了。”杨尧问:“难道幽冥教早知道洛伯伯的行动,所以设下埋伏?”洛怀箫叹了口气道:“其实幽冥教上次与我武林盟军交锋后虽然尽据上风,但毕竟他幽冥教实力有限,天险只能保一时不能保一世,所以幽冥山上每隔一里就设有一防这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我预料不到的是幽冥弟子的武功,他们的武功突飞猛进,五个人组在一起就能与我们各路高手其中一人纠缠百余招。”杨尧一愣:“武功突然突飞猛进,在这么短的个余月间,他们却如何能做得到?” 梅凌道:“怕是捡了仙丹来吃罢!”杨尧问:“那么大家就是这样受的伤?” 凡一剑道:“本来以我们这些高手的武功,就算那些幽冥弟子的武功有所提高,以我们的武功,数十人围过来也伤不了我们。”杨尧问:“难道是那幽冥教教主万劫山练就了连你们也打不过的武功?”洛怀箫道:“没错,万劫山的武功突然变得高深莫测,他一人将我们众多高手都打倒,要不是我们随身携带着炸药,用于脱身,不然这一次都会死在幽冥山中。” 杨尧问:“到底是什么让万劫山的武功进步得如此快?”洛怀箫指指悬崖那边道:“尧儿你看。”杨尧顺他所指望过去道:“我一路过来的时候也看到过,这里几乎没有一点绿意,全是枯死的树植。”洛怀箫道:“幽冥山我十几年前来过,那时候河这边林密草盛,虫鸟和唱,河中可见巴掌大的肥鱼四下畅游,山上更是风光怡丽,醉人心怀。只是你看现在的幽冥山,满山沧寂,死气沉沉。” 昆仑子道:“这幽冥山,笼罩着一层邪恶的气息,这些年,幽冥山一定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梅凌道:“切,你咋不说这里住着一个妖怪,你若把幽冥山庄炸了,它就从下面跑出来。”朱自英道:“我也感觉得这里的yīn气特别盛,说不准这里真有妖怪。”梅凌自个走开道:“一群疯子,离你们远点,不然把我也给逼疯了。” 洛怀箫道:“其实是白前辈和朱兄弟想多了,这幽冥山的变化其实是这座沉寂千万年的火山临近喷发的前奏,你可以感受到这里的气温一天比一天热,炸干了土里的水份,故这里的植物在数年间尽数枯萎,没了树植,所以就不再适合禽畜的生存。”杨尧道:“如果火山爆发,幽冥山将不攻自破。”洛怀箫道:“但是这火山千万年不活,这一时半刻却也不会爆发,我们却不能守着这幽冥山到老,既然万劫山利用这地势之利,我们何不利用天时来破幽冥山!我们有幽冥山唯一没有的法宝,加上天时,何优拿不下幽冥山!” 烧焦鬼问:“是什么?”杨尧道:“是人和,我们拥有半个武林正道的盟军,而他幽冥教只是一个小小的幽冥教。”洛怀箫很满意的点点头:“尧儿说对了,现在只要等一场大暴雨,那时这河水一涨,船一升高,我们就能从这里快速装船,载着火炮驶到河中间火炮打得到崖顶的位置,用炮火将悬崖顶上的第一道防线攻破,这时候悬崖壁上也会被火炮所毁,炸出坑坑洼洼,到时我们不需要爪勾,就能徒手攀岩,直取幽冥山。我们上到崖顶,大势就能被我们所掌握,此时后面还有多少道防线,也拦不住我们数万武林盟军。” 朱自英道:“而且观天sè,不出一天半rì,大暴雨就会如期来到,后天必然能攻打幽冥山。” 杨尧一想,洛伯伯和几位老前辈都受了伤,此时此刻他们要再攻幽冥山,虽然有着周详的计划,但前面也许还有很多未知的险境,他们带伤之身,却又如何应对。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去天渊谷,未免有种见死不求,临阵脱逃的感觉,离柳絮毒发还有七八天,一天后攻下幽冥山还来得及赶回去。于是道:“好,不除万劫山,我们枉以侠而存。”洛怀箫却道:“尧儿,你还是回天渊谷吧,絮儿很需要你在她身边陪她。”杨尧便道:“洛伯伯,我回去天渊谷一定会让她赶回来的,到时就耽搁剩下的时间,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所以尽快解决幽冥教再回去。” 洛怀箫点点头:“只是攻幽冥山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杨尧问:“怎么了?”凡一剑道:“是这样的,幽冥教自从被万劫山重新掌管后便沦为邪教,无恶不作,为了扩充势力与我武林正道作对,强迫山下的村民加入幽冥教,有些不情愿的气血男子,都被他关在幽冥山庄里面,如若我们后天进攻幽冥山,在前一夜一定必然要将他们尽数救出,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必要深入幽冥山庄,直接用炸药毁掉它。”杨尧道:“那我去救他们出来。”洛怀箫道:“不过,我们想到的,万劫山也一定想得到,他们一定将村民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而且幽冥山庄的守卫更森严。” 断头鬼道:“杨兄弟,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杨尧道:“不行,人多目标更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洛伯伯,你们在外面准备接应,我会在大攻之前把村民救出来。”洛怀箫道:“好,那我们各门各派掌门召集过来,把计划再详细的分配一遍。” 第八十回 夜探幽冥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 夜sè悄然降临,杨尧换好夜行衣,洛怀箫又再叮嘱了杨尧几句小心的话后,杨尧点头答允又吩咐鬼谷七鬼保护洛怀箫后便扛起墓剑,趁着夜sè,点浪向对崖掠过去。他的轻功卓绝,在江面上点浪而行,脚底刚碰到水就借力往前飞掠,身法疾若流星,他的身影掠过江面十丈外,被他点过的江面才微微激起一圈波纹。 就在他离悬崖还有十丈的时候,身边突然擦过两人,他们的身法虽快,但是把江面踏得哗哗水响,特别是右边那个矮个子,像游水一样,轻功自然是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借着暗谈的月光,依稀辩得左边一人是个女子,虽然她背着月光,但杨尧认出而右边右边的梅凌,便知那个女子便是佟笑香。 杨尧正想说什么,yīn风指指前面,杨尧知道已经来到悬崖底下。 三人前掠之势未减,在近崖的水面止步一荡,借弹力跃起,因为这一下要跃起五六丈才能够得着可攀爬的崖面,所以借力的时候把水踩得很响,崖顶上立即有幽冥弟子察觉,听见其中一人问:“喂,师兄,下面好像有动静?”杨尧三人便看到一支火把从上面丢下来,但此时三人正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下面,贴着崖壁,上面是看不见的。听见另一人道:“没人阿,可能是河里的鱼跳出水面的声音吧。你看这幽冥山的气温一天比一天热,再加上白天晒了一天,河里怕像沸水一样,鱼也要出来凉快凉快嘛,再过上三五天,我们拿着盘到河里盛鱼汤喝都行了。” 听见一片人大笑的声音,随便吩咐几句提高jǐng惕的说话就字静了下来。 杨尧向梅凌师徒示意,三人飞快的游过二十丈崖壁,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崖顶上的幽冥弟子呼吸声和脚步声。可以听得出,崖顶上的幽冥弟子,每隔三步就有五人,而且这些幽冥弟子的呼吸微密,听得出他们的内力也有鬼谷七鬼其中一人的五分之二。当然,杨尧的听觉比梅凌师徒都好,他除了听出崖沿边幽冥弟子的位位置,还听到约摸百丈外有不少人削竹造箭,开山采石,为了对付武林盟军的再次进攻,夜间也不作休息,有这帮亡命之徒替他卖命,怪不得万劫山能稳坐幽冥山庄。 只是这一处崖顶布防严密,无法从此处偷入幽冥山,杨尧正愁时,梅凌拍拍他,示意跟着他走,杨尧才醒悟,之前他和洛怀箫等高手偷袭过幽冥教,熟知幽冥山的地形,于是便跟在他后面,三人贴着崖壁,像壁虎一样四肢并用向西南移动。爬过一段光滑的崖壁,前面的崖面更加陡峭,连着脚点也没有,杨尧瞪着眼望望梅凌:梅老怪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梅凌装作没看见,指指崖顶,杨尧知道这一处因为崖壁陡峭,幽冥弟子自然也很少,但无处借力,如何跳得过这二十丈崖面。梅凌便在那里指手划脚,杨尧忍不住细声道:“这里足足有二十丈,怎么过去?”梅凌呆了一下道:“你听不懂我刚才的意思么,把人甩上去!”杨尧道:“你有这么大力气能把我甩过这二十丈悬崖么。”佟笑香道:“杨大哥你错了,师父的意思是你把我们两个甩上去。”梅凌很满意的道:“还是徒弟聪明。”杨尧道:“我把你们甩上去,那我呢?”梅凌偷偷笑道:“你回家睡觉去吧,有我们师徒二人就行了,风头老是让你出尽,那我梅老怪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怎么也要让我杀了万劫山这老贼拿点彩。” 杨尧打了个哈欠道:“这样阿,如果我不让你们去,那有点不近人情了,那我回去了,祝你们好运。”说完转身要往回走,梅凌一手拉住他道:“你小子太不够义气了,那家伙那么利害,怎么说你也得给我把他打个半死再让我来杀死吧。”佟笑香道:“师父你真没出息,想出名还要人帮你。”梅凌道:“你是不是我徒弟?”佟笑香道:“当然是。”梅凌道:“那你就别损我,师父出了名,少不了你好处。”佟笑香“哦”了一声。 杨尧摇了摇头道:“梅老怪你太没出息了。”梅凌道:“你别得意,迟早我的名号比你还响亮。”杨尧道:“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此行是为了救人,未把人救出来前不要与万劫山正面交手。”梅凌道:“那好,徒弟,你把我和杨小子甩上去,你在这里接应我们。”佟笑香指指自己道:“我?”梅凌问:“我有收过第二个徒弟么?”杨尧道:“行了,我们三个一起上去,来!” 于是杨尧找了个着脚点双脚勾在石缝中,自己抓住佟笑香双脚,再让佟笑香爬紧梅凌双脚,似蜈蚣一般。三人准备好后,杨尧一发内力,把佟笑香连同梅凌一同往上甩,同时勾在石缝中的双脚一松,他自己也被上甩的势带着往上甩去。因为用的力度刚好,梅凌在石壁上伸手在崖壁再一借力,那股势便再将他三人甩过剩下的十丈,落到崖顶。 崖顶只有两个幽冥弟子刚巡逻到这里,被杨尧两掌搁倒,扔到枯草丛中。 梅凌指指前面的树林道:“去幽冥山庄,必需要穿过这片死树林,只是树林中藏了许多幽冥弟子,只要有风吹草动,他说就能察觉。”杨尧轻轻一笑道:“那我们比风更快,他们就不知道有人偷进幽冥山了。”梅凌和佟笑香正纳闷怎么可能比风更快,却突然被杨尧一手拉一个,向前奔刺,似风若电,划过枯树林。 前面突然一团漆黑,杨尧嘎然止步,借着暗淡的月光,可以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目测有方圆一里宽,坑洞中一团漆黑,就算幽冥山庄里的人早已入睡,那么山庄里一定会有弟子打着灯笼巡逻,只是此时此刻,坑洞之中却看不到一丝灯光,却不知为何。杨尧止步碰落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往坑洞中坠落,听不见回音。 梅凌道:“幽冥山庄就在下面,大概在一百丈深的地方,要不是万劫山那老贼出来,我们早就把它炸到天上去了。”杨尧问:“一百丈?难道幽冥教的弟子都是用吊篮之类的东西进出的么?那方法很笨,如果洛伯伯攻上山来,他们根本无法快速集结。”梅凌道:“你这么猪脑子都想得到,万劫山难道想不到。他们在这坑洞边壁上挖了许多的洞穴,除了舵主,堂主,香主住在幽冥山庄,其它的弟从都住在洞穴里面,出入口遍布在树林中,一有风吹草动,倾剿而出,比老鼠还多,真想买包老鼠药毒死这帮混蛋。”杨尧道:“有人向这边来了,我们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幽冥山庄。” 梅凌yīnyīn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一捆绳索扔给杨尧道:“你当老鼠,我可不干。”杨尧举在月光下看了看,却见这绳索一头系着一个箭头一样的铁器,它的打造什么jīng奇,箭头的位置有三支可以活动的小翼,杨尧顿时明白,只要将它打入石壁,受力的时候就会撑开,牢牢的咬住石壁,他道:“我出发的时候铁老前辈怎么不给我。”梅凌道:“人品问题呗。” 梅凌说完,与佟笑香纵身跳入深坑中,杨尧便跟着往下跳。落入深坑中五十来丈时,三人同时将绳上的箭勾打入石壁中,然后抓牢绳索,止住下滑。杨尧侧耳倾听,四周围一片死寂,除了自己三人的呼吸声,他听不到第二个人的呼吸声,这不太可能,就算他们的还在五十丈下的幽冥山庄,以杨尧的听觉,也一定能听得到,人都去哪里了? 梅凌道:“喂,小子,还磨蹭个啥,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杨尧道:“似乎哪里不对劲?”梅凌道:“哪里都不对劲,对劲的就不是我们偷袭幽冥教,是幽冥教偷袭我们了。”杨尧呆呆的“哦”了声,顺着绳子往下爬。过了不久,梅凌道:“到了。”杨尧道:“不会吧,五十丈也不短,怎么会这么快到了。”佟笑香道:“是阿,师父,我们才滑下到四十五丈,我一直在算。”梅凌道:“我说到了就到了,你们要给我点信心,心里算的那有我嘴上算的准。” 说完松开绳子,谁不料脚下一空,整个人从五丈高的地方摔下去,摔得他屁股都差点开花,疼得他在地上使劲打滚又不敢叫出声来,佟笑香落到来道:“师父,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洛伯伯早就量过,这根绳子足足一百丈,是刚好到幽冥山庄,他几年前来幽冥山之时,万劫山亲口告诉他的。”梅凌真的哭笑不得:“你个臭徒弟,我要逐你出师门……如果有下次!”杨尧道:“这是你自找的,能怨谁。”佟笑香道:“这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要怎么找得到被关押的村民而不被人发现?”杨尧道:“我看得见。” 杨尧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寒洞里呆过一段时间,就算再黑暗的环境,他的双眼也能适应。眼前这方圆半里的事物虽然有点朦胧,但能辩得这是一处平地,中间建有一座山庄,大小有百余间屋舍,这便是幽冥山庄。 杨尧道:“你们跟着我就行了。”梅凌道:“跟个屁,我连你在哪都看不见!”杨尧道:“你们把眼睛闭上半柱香时间,再睁开就看得见我了。”梅凌和佟笑香半信半疑,闭着双眼等了半柱香,睁开双眼时却果真看见杨尧及周围十丈内的事物,梅凌道:“那还愣着干什么,等幽冥教弟子醒来打架阿,我倒是想!”说完径真往幽冥山庄行去,杨尧道:“我以为你要感谢我……” 三人来到庄门前,这里也没有守卫杨尧便悄声问:“难道万劫山就不怕半夜武林盟军的高手行刺,他的武功真的利害到睡觉也不需有人守庄,难道比那孙二婆、慕容师更胜一筹?”梅凌打了个寒颤:“他们的武功比起现在的万劫山,那是蚊子和大象比,你老大说了,见势不妙就把你拉走,不能让你与他正面交锋!”杨尧呆了呆:“你不这么说我还能忍着,你一说我有点蠢蠢yù动,这一定很刺激,有……”佟笑香道:“有对手才有进步嘛,杨大哥,我都能倒着说了。”杨尧道:“就是这样。” 虽然说周围感觉不到其他的存在,但三人还是小心翼翼的沿着墙边花丛往山庄深处摸去,因为一个人的内力修炼到一定境界,他能将呼呼变得十分细微,让别人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三人鬼鬼祟祟的在幽冥山庄里绕了一大圈,不要说找不到关押村民的地方,连幽冥教弟众的影子也不见,杨尧以为他们都在屋里睡觉,于是找了几间房屋,里面都是空空如也,整个幽冥山庄,鬼影也不见一个,人都到那里去了? 梅凌大声的指着前面的房子骂道:“老贼,有本事出来阿,我梅老怪跟你单挑。”佟笑香道:“得了吧,师父,你看到没人在你才叫这么大声。”杨尧皱着眉头道:“如果是万劫山知道我们前来救人设下埋伏,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该动手,现在幽冥山庄空空如也,是真的一个人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凌道:“一定是听到我梅老怪的要来吓到带了家眷跑路了。”佟笑香道:“得了吧,是你看到万劫山,拉着大师伯还有我跑路。”梅凌凑到她鼻子边骂道:“臭徒弟,你能不踩我么。”佟笑香抱着手道:“能,前提是你不再吹牛皮。”梅凌很乖巧的道:“好,好的,听徒弟的。” 杨尧道:“问题是我想抓个幽冥弟子来问问把村民关在那里了,难不成又得爬到上面上抓?” 就在这时,背后一人道:“不用上去上面了,我就在这里。” 第八十一回 深谋远虑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听到背后有人,杨尧三人都吓了一大跳,以杨尧的听觉,就算他轻功再绝,也能听得出他行近,再且幽冥弟子身上的那股让人窒息的邪恶之气。但这人站在三人背后,三个人谁也没有察觉,于是不约而同的回身去看。 却见背后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盏暗淡的油灯,风吹来,灯火晃了晃,差点熄灭。 他慢慢向杨尧三人走近,在他身后,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亮着烛光的洞口,原来他是从洞里出来的,怪不得众人都没有察觉。他走近,杨尧才看清他的面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花盛宴上,万劫山失利后被幽冥弟子推举作幽冥教新教主的陈扬。 陈扬向杨尧和梅凌行个大礼,又问候佟笑香:“在下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我知道洛盟主要攻幽冥山前必须将被万劫山关押的村民救出去,所以特意助你们一臂之力,请随我来。”梅凌小声的向杨尧耳语:“喂,万劫山重掌幽冥教,这姓陈的要是帮着我们,他一定不可能活到今天,所以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不要上他的当!“杨尧道:“我相信他还站在我们这一边。”他向陈扬道:“陈大哥,你带路。” 于是陈扬转身往洞中走下去,杨尧和佟笑香紧跟其后,梅凌只得也无奈的跟着。洞口不大,约能容一人进出,一条铺着阶级的小通道斜斜向下。 陈扬道:“梅老怪你怀疑我仍然是万劫山的人,那你何不想一想,为什么你们一路进来幽冥山庄,一个人也不见?”梅凌道:“像你一样,躲在洞里面等着我们呗。”陈扬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往北山去了。”杨尧问:“是陈大哥把他们引开的?”陈扬点点头道:“没错,自从上次百花盛宴,承蒙洛大侠和众多江湖义侠的抬爱,让我出任幽冥教的新教主,我便一心归正,决心要把幽冥教走上正途,只是我知道万劫山老奸巨滑,虽然他被阴阳四使抓着押去京师受罪,但我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不会甘心自己的宏图霸业就此罢休。当然,我能想到的,洛盟主早就想得到,所以在百花盛宴后洛盟主就亲自找到我,表明他的担优,若然万劫山逃去再回幽冥山,必然会反戈武林,洛盟主要我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自己,留在万劫山身边,随时报告他的一切动静。” 梅凌哼了一声:“这姓洛的竟然还有个内奸在老贼身边,有啥用,攻打幽冥山还不是被人打败了。” 陈扬道:“万劫山并不是傻瓜,我曾听命于洛盟主,所以他对我有所提防,商议要事都是把我支开,与其他舵主堂主们暗中商议,他在幽冥山中的布防,我只能依靠自己看到的推算,再加上幽冥山的地势是天然而成,想攻下幽冥山,几近是不可能。却因为万劫山不信任我,所以洛大侠略施小计,就将幽冥山庄的人调去北山,顺利的接应你们们前来救人。”杨尧问:“凋虎离山?”陈扬道:“万劫山一直怀疑我与洛盟主有联络,所以派人跟踪我,我将情况说给洛盟主的时候,他笑着说‘那就来个将计就计’,他书信一封,上书‘将攻北山,里应外合’,万劫山一见,北山的防守较弱,他自然担忧,带着幽冥山庄剩下的人全去了北山。只是这样我就暴露了,万劫山把我关起来,还好我在幽冥教也有几个意同道合的兄弟,助你们救了人,我就随你们离开幽冥山。” 梅凌道:“你都说万劫山不是傻瓜,看到北山没人,还不赶回来。” 陈扬道:“这倒不用担心,我相信武林盟军一小部份兄弟已经开始佯攻北山。洛盟主是位出息的才才,能跟随着他惩奸除恶,是我的荣幸。”梅凌道:“切,不就是算得比别人精,有啥了不起,告诉你,脑子动得多的人容易老。” 越往下走,周围的气温便越高,杨尧很奇怪的问:“陈大哥,幽冥山庄不是建在一层很薄的岩层上面么,怎么下面还能挖这么深的地洞?”陈扬道:“幽冥山庄下面的这层岩层,其实是不知那个年代,从上面剥落两块大石,落到这里的时候挤在一起,其中一块前厚后薄,也就是现在我们站在这里。这两块石块堵住坑洞,从坑洞底下升腾的热气无法扩散,年长月久就将两块石块薄的地方烤溶,不但把两块石块融合在一起,也将石块与坑洞的边缘连合,也不知什么时候,坑洞底下没有再冒热气,幽冥山庄的原主人便在这上面建了这么一座大庄。” 说话间,四人已走下三丈多深,此处的温度更是越来越高,杨尧三人都满头大汗。阶级尽处,有个缺口,从缺口有两条大腿粗的铁链伸出去,与另一边的铁链吊着一块巨大的扁石在中间,梅凌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小朋友在这里荡秋千呀?”杨尧却道:“怪不得万劫山的武功在短短个余月就突飞猛进,原来是这样。”陈扬笑道:“看来杨兄弟已经想到了。”杨尧道:“他用五行之中的火来修炼内力,这比起我们用金、木、水、土四种方法都要事半功倍,难怪!” 梅凌道:“怎么修炼内功还要讲究五行的么?”杨尧道:“那当然,懂得用五行之法来修炼内功的人,他的内力难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绝境。我当年在深潭中修炼内力,后来又在冰冷刺骨的寒潭里深造,这算是五行之中的水法,而铁老前辈,他的内力是靠沉重的千斤铁缸背水修炼出来,算是五行之中的金法。”佟笑香道:“而我的内力,在风沙暴和黄沙里练出来,算是五行之中的土法。”梅凌问:“那木呢?”杨尧道:“五岳神僧五位大师就是木法练出来的。” 梅凌哈哈大笑道:“开玩笑,难道在让万斤的木头压着练出来的么,还是敲木鱼敲出来的?”佟笑香道:“是静若林?”杨尧瞪了眼梅凌:“你徒弟比你聪明多了。没错,五岳神僧是佛门中人,佛学讲究禅静以修心,所以他们的内力都是在静坐念经的时候炼出来的。而万劫山,利用了这一座火山散发出来的热,让自己去抵抗热气而增强自己的内力,甚是高明。”梅凌道:“这样烤着难道不会被烤熟?”杨尧道:“怕是那时的气温还不能将人烤熟,人站在上面,隔了一块石板,上升到岩层顶部再往下沉,使身体每一处都沐浴在热浪中。这一处地方就似一个蒸笼一样,人的身体为了能对抗这股热气,不由自主的以内力抵御,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内力就会与外面的热气相衡,得到提升。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变强极端强壮,说不好血肉之躯就能和利刃相碰,太不可思议了。” 梅凌道:“这么好阿,那我赶紧过去修炼修炼,好跟那老贼较个高低。”陈扬赶忙阻止他道:“梅老怪万万不可,这坑洞底下散发出来的热气一天比一天高,说不准现在那块石头上已经不能再站人。”杨尧道:“况且万劫山也不会给时间你在这里修炼,我们现在得赶快救出那些村民。”陈扬道:“杨兄弟说得对,我们走。” 说完与杨尧,佟笑香往左边的的洞道走去,梅凌伸手摸了摸那条铁链,果然烫手,他道:“我可不想变熟人。”快步跟上陈扬三人。 洞道不再往下,而是平伸向前,转了几个弯,杨尧已经知道这里已经是在坑洞的洞壁里面。洞道尽头,有道石门,陈扬伸手推开,看到前面是一个大洞穴,洞穴四周都是些小石室,透过木门看到里关押着不少人,都是些百姓打扮的人,有老人,中青年男女,也有小孩,看来他们就是被万劫山捉来的村民。 石牢前也有五六个幽冥弟子看守,看到陈扬,向他抱拳行礼,便向他们介绍杨尧几人,陈扬道:“他们几个便是我的几个兄弟,幸得他们,我才能逃出来跟你们汇合。”那几个弟子素闻杨尧名号,一直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少年英雄,想不到今日如愿以偿,自然是十分激动。 杨尧皱着眉头道:“我们无法带着这四十多个人在幽冥弟子的眼皮底下安全离开,洛伯伯只说要我前来救人,却没有说救了人后如何离开,梅老怪,洛伯伯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梅凌摇了摇头道:“没有哦,我听到要我们前来助你,我觉得好玩,拿了绳勾就拉着徒弟飞奔出门了,剩下的……我也没听到。”杨尧道:“先别管了,先找个地方把这些村民藏起来。”陈扬道:“西边有一处岩洞,只有我知道,我们就去哪里吧。” 于是众人扯断牢门的锁,带着四十余村民,抄近道离开幽冥山庄。 而此时,天空已然下起了小雨。因为陈扬早就知道幽冥弟子的埋伏地,所以能绕过他们,顺利的去到西边一处瀑布下,陈扬指指瀑布向人群喊道:“水帘后面有处洞穴,大家跟我穿过去,记得低下头别让石头碰伤了。” 穿过瀑流,见一处不大的洞穴,勉强能容下这四十人栖身。 佟笑香见杨尧愁眉苦脸,便问:“杨大哥,你不用太担心民,或许洛伯伯没有告诉你如何带村民离开幽冥山,就是让我们藏起来,等到武林盟军攻山。”陈扬也道:“杨兄弟你是否担心这处会被万劫山搜到,这个地方有瀑布挡着,除非水……”杨尧道:“幽冥山的温度越来越高,怕是这溪流也会被蒸干,能不能等到盟军攻山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梅凌道:“那姓朱的不是说明天会有大暴雨么,就算火山爆发,也能给它浇熄。”杨尧道:“洛伯伯说的大暴雨不一定会在幽冥山这边下,暴雨在别的地方下,也能让幽冥山下这条河的水位上涨。”他扫一了眼洞中的村民,烛光虽弱,但能辩清他们都是以年轻的小伙子居多,老人和小孩居少,于是问陈扬:“陈大哥,洛伯伯给你的书信是怎么说的?”陈扬问:“哪一封?”杨尧道:“让万劫山知道的那一封。”陈扬道:“将攻北山,里应外合。十分简洁的八个字,是洛盟主的亲笔,我认得出来。他是故意把万劫山引到北山,好让我接应你救村民。” 杨尧想了想道:“洛伯伯这八个字可不止是将万劫山调离幽冥山庄,这是一招计中之计阿。一计,让万劫山以为武林盟军要攻打幽冥山,清空了幽冥山庄让我们救下这些村民,二计,他要提醒我们,武林盟军将以北山为缺口,从北山攻进幽冥山,要我们里应外合,配合盟军的攻山。万劫山中了一次调虎离山之计,当听到北山有敌情,他一定以为又是洛伯伯伯的调虎离山计,从而放松警惕。洛伯这一招真是妙阿。” 梅凌道:“烂计,破计。我们就四个人,怎么跟他里应外合?”杨尧问那群村民:“你们够不够但量和幽冥教干一场?”人群议论了一阵,一位老者站起来道:“幽冥教杀我儿媳,这个仇我一定得报,少侠,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不要看不起我老人家,我虽然不能像你们一样舞刀弄枪,但力气还是用的。”其他人也纷纷响应起来:“少侠,我们跟你打幽冥教!” 梅凌不屑一顾:“他们能干什么,拿着锄头锄地种菜阿,还是烧火煮饭?我梅老怪一个能打他们五百个。”杨尧道:“他们当然不能和幽冥弟子硬碰硬,我们只需……”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村民们,众人听了后皆纷纷点头,似乎杨尧交待的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去做好。到了后半夜,杨尧便把休息了几个时辰的村民叫起来,重复了一下说的计划,并着重让大家注意安全,村民们便分成数批,陆续离开这一处洞穴,杨尧和梅凌走出洞穴,看到此时雨更大了,打到身上都觉得一阵麻疼,但是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大的一场雨,这一处瀑布并没有变作洪流,杨尧反手伸进水中探了探道:“和猜想的一样,不出半天,这条小溪的水便会被蒸干,我们得起赶快行动。”梅凌道:“真想找找有没有煮熟的虾,这姓洛的叫人来办事,一顿饭也不让吃完,我都有点饿了。” 第八十二回 幽冥大战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第二日一早,这雨便越下越大,到了中午时分,已然是大雨倾盆,幽冥山下的这条河,果然急剧暴涨。雨更是遮住了幽冥山与树林这边,更利于掩护武林盟军的大船从上游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来,数百艘大船沿着南岸一字排开,各门各派的弟众正有序的往船上搬运大炮。 洛怀箫站在塔台上,望着远处迷茫的江面,一脸愁容。 赵碧莹在渡口处指挥着自己天迹派的弟子往船上集结,远远看到塔台上的洛怀箫,便让郑天诚兄弟代之,借着纸伞的浮力,转身飞跃向塔台,滑到洛怀箫身边。洛怀箫当然知道赵碧莹走近,只是叹了一口气:“马上就要开战了,我的心里总觉得忧心忡忡,唉……”赵碧莹问:“洛伯伯,你这是在为杨大哥忧心么,以他的武功,就算遇到万劫山,全身而退却是没大问题,况且还有梅老怪师徒。”洛怀箫道:“我担心的不是尧儿,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已经不再用我为他担心了。我担心的是这一次幽冥山大战,有多少人回不去阿,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 洛怀箫眼眶里淌着泪光,赵碧莹道:“我相信他们也知道,不除万劫山,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为侠义而战,为正义而亡,这是每个英雄侠士的宿命,你也不要太自责,昨天不是都作过决择,去留自己决定,我们几万武林盟军,没一个离开同。短短个余月,就有不少江湖豪侠加入我们武林盟军,万劫山犯下的罪行,触怒的不只是武林正道,而是整个江湖。”洛怀箫道:“如果天下间没那么多邪恶,那该有多美好。”赵碧莹道:“人无完人,每个人心里总有一善一恶并存,像了空大师说的,一念善恶,一个人如果不行善至终,就很容易被恶念所蚀,终会沦为恶魔。” 傍晚时分,鬼如来跑来塔台下向洛怀箫道:“洛盟主,所有的炮都已搬到船上装置完毕,每条船都配了三架火炮,弹药也已准备妥当,可随时攻山。”洛怀箫道:“再等一等,天黑之时再行动,敌人辩不清我们的位置,有利于我们出奇不意的突袭幽冥山。”又等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早已暗下,因为下雨的缘故,江面上三丈之内都不看清人。 数万人众已经聚集在塔台的四周,披着蓑衣戴着竹帽,手里都端着一碗酒。洛怀箫环视一圈众人道:“各位兄弟,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这碗洒,把酒放在原地,我们都要活着回来,把它喝干!”人群齐声应道:“活着回来,把酒喝干!”说完都把酒放于脚边,洛怀箫道:“攻打幽冥山!出发!” 人群一边有序的往船上集结,一边高呼口号,似“杀万劫山,悍卫正义。”“剿灭幽冥教,还我武林安定。”而洛怀箫这条船,除了一些传令兵,还有鬼谷七鬼,东海三霸,江湖四绝等,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散人,就跟在洛怀箫身边。其它门派掌门,似昆仑子,段仙飞,赵碧莹等都领着各自的门派和联盟,分在洛怀箫的船周围。 眼看夜幕渐渐降临,以洛怀箫所在的帅船为领头,百余艘炮船一字排开紧跟着,数百艘小船随后跟着驶离南岸,横渡大河,向幽冥山进发。因为船与船间的间隔不过一丈,所以传达号令能在各船间来回跳行。就在武林盟军要到过河中心的时候,传令兵来到帅船,向洛怀箫道:“报告盟主,北山方向发现明火。” 洛怀箫很是满意的道:“看来尧儿已经得手,好,传令下去,中盟各派从正门佯攻,等到万劫山发觉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从北上攻进幽冥山,你们就将正门的防守攻破,从那处攻入幽冥山,。其它各盟随我逆流而上,攻入北山,给万劫山来一个前后夹击。”传令兵于是火速传令而去,董听岳道:“可是洛大侠,我们之前曾攻打过北山,万劫山一定把重兵驻在北山,那我们不是碰着钉子了。”砸扁鬼扬了扬大铁锤道:“他们是钉了,可我们有锤子,怕什么。”洛怀箫大笑道:“砸扁鬼这话说得好,他们是钉子,但现在我们是锤子。我们攻了一次北山,万劫山被耍了,所以当我们再攻北山,他断然以为我们也是佯攻,放松警惕。” 凡一剑抚抚白胡笑道:“洛兄弟的智谋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有点怀疑你和诸葛亮是不是亲戚。”洛怀箫道:“凡老前辈抬举小弟了,只是一点小聪明,用来对付笨一点的人还可以,精明的就显得很拙了。”凡一剑拍拍他的肩膀:“洛盟主,无论如何,活着出来!”洛怀箫道:“大家都这样,别死阿!” 船上的一众人等都齐声道:“我们都要活着回来干了那碗酒。” 行了一段河道,北山渐近,洛怀箫下令帅船退后一个船位,百艘炮船上前,调好炮口。虽然大雨滂沱,看不清前方,但能推算出炮向的大致方位。洛怀箫站在船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道:“开火!”烧焦鬼立即点燃船上的主炮,“轰”一声巨响,一团闪着火花的火光穿过雨,击在崖壁上,发出轰耳欲聋的一声巨响。随即听到落石哗然落入水中的声音。 帅船上的主炮一响,排在前头的百艘炮船立即点燃火引,百束火光向照亮雨中的河面,因为有浪,船随浪摇摆,虽然这点小因素洛怀箫也计算在内,早在每条船上搭载重物来稳船,但炮的准度还是受到形响,零散的击在对面的崖壁各处和近崖的地方,天与地瞬间响起一阵阵爆炸声,震天动地。 第一次炮轰过后,炮船向左右散开,后面的大小船往前推进,浩浩荡荡的往崖底靠拢。 而此时,北山下的这一壁山崖,有三分之一的崖壁已被炮击所毁,崖上剥落大片岩石,不但把整个崖面削成斜坡,还把崖下十丈深的河面堆成一个渡口,武林盟军的船一靠岸,洛怀箫抽了长剑指天大喊:“杀进幽冥山,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他与鬼谷七鬼等当先往崖上冲,其他人也喊杀着沿着斜坡往幽冥山上冲。 崖顶上早已被炸得一片狼籍,幽冥弟子有几个被炸得支离破碎。 刚才第一声炮响,万劫山带着百余人在山中搜寻救走村民的人,因为幽冥山此时防守严密,救人者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离开幽冥山。他自然知道是陈扬指引他们救了人,但搜了整整一晚,却始终没发现可疑人的踪迹。突然听到炮声响起,片刻北山方向响起阵阵轰隆的爆炸声,整座幽冥山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北山有弟子慌张的跑来禀报,说武林盟军正在攻打北山,万劫山道:“他昨天假装攻我北山,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现在又然攻我北山,那一定是他又故弄玄虚,想让我幽冥教全都往北山支援,好一举从正面攻来。”他向传令弟子道:“马上召集东西南三舵的所有弟子,随我去正门迎敌!北舵派小部分人,守住你们的北山,其余的,把沿山的山崖给我守住。” 幽冥山中顿时响起震天号角,所有的幽冥弟子从地下的洞室钻出来,源源不断的往正门集结。 万劫山来到正门,有传令弟子慌张的前来报信,说武林盟军攻破北山,已经杀进幽冥山,几个造箭的工场被人点着,严重缺箭。万劫山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截获洛怀箫给陈扬的密信‘将攻北山,里应外合’一拍大腿:“这分明是计中之计,原来,自他来到幽冥山,这一切便已在他的算计之中。千算万算,还是不如洛怀箫一算!但我幽冥山,不是他想来就来,传我口令,死守幽冥山。” 传令弟子立即散去,万劫山从腰间摘下风火轮,擦了擦,领着数千幽冥弟子,举着油火把,向北山急行而去。 而就在万劫山率领幽冥大军前去北山,五岳神僧中的惜空,彻空,道空,明空带领着五岳,六门,传真,望剑,吕门,陈门等组成的中盟大军由正门攻到,和由北山攻进来的武林盟军将幽冥教围在山中一片枯树林中。 两军交战,二话没说,碰头就刃锋相向,瞬间,幽冥山里外都响起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这一波交锋,幽冥教回措手不及,倒了百余人。 那一边,杨尧和陈扬,梅凌从树林外面杀进来,杀到洛怀箫身边:“洛伯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亲临战场呢!”洛怀箫挥剑放倒一个近身的幽冥弟子道:“小小伤并不碍事,我不在,士气就会大减。尧儿,我想不到你能看得懂我的想法。”杨尧道:“花了很久时间才弄懂,差点就误了洛伯伯的计划了。” 此时,雨小了,借着林中各处掉落的油火把光芒,洛怀箫指指那一边的万劫山道:“尧儿,有没有把握?”杨尧望过去,却见万劫山双手挥舞着两个寒光闪闪的风火轮,在黑夜中格外刺眼。撕杀着近身的人,近者皆倒。杨尧笑了笑道:“没有把握也要去,有对手才有进步嘛。”梅凌道:“你丫的就不会说点别的,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老掉牙的话,没点新意。”杨尧止步回头道:“有,想要进步就要有对手。”梅凌着实的恶心一下:“还是原来那句听得顺耳。”洛怀箫道:“尧儿……絮儿还在天渊谷中等着你!”杨尧道:“我不会死在这里的,洛伯伯,你也要小心。七鬼,保护好我洛伯伯!”鬼谷七鬼从人群中聚到洛怀箫身边道:“放心,有我们鬼谷七鬼在,谁也别想动洛盟主一根汗毛!”东海三霸也道:“还有我们呢!” 杨尧点点头,墓剑指前,抽身向着万劫山那边掠过去,万劫山百忙中一眼看见杨尧向这边奔来,数十个幽冥弟子想半路拦下他,但未近他身便被墓剑划出的劲风扫死。 武林盟军势如洪涛,以天迹、风月、云城、五岳四大门派为主攻,将幽冥弟子围在圈中,虽然武林盟军也死伤无数,但纵观整个局面,武林盟军处在优势。幽冥山的这片枯树林,瞬间变作人间屠场,雨和血融为一体,汇成一条淌,往低洼处流去,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正如洛怀箫之前所述,幽冥弟子的武功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 初时他们零乱的分散在武林盟军之中,一对一的与各门派弟子撕杀,所以显得十分被动,死伤无数。但很快集结成群,三五人一组围攻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五七人一组,围攻一个中等门派的掌门。七到十一人围攻一个像江湖四绝一样的武林高手,十一到十三人人围攻一个像鬼谷七鬼一样的中等武林高手。二十多人围攻一个像雪峰三怪一样的绝顶高手,三十多人围攻像昆仑子、四灵元老一样的绝世高手,倒了一群又上来一群,要将对手困到筋疲力尽,任人宰杀。 好在洛怀箫之前也跟他们交过手,知道他们大概的战术,所以在攻山前就将他们的这种战术告知各门各派,并训练梅花阵应对。所谓的梅花阵,是由九个人组成,其中八个分立在阵的四面八方,由中间一人控阵,将敌人旨入阵中,四进四退,旋转变动,交叉杀敌,阵中的敌人犹如面对数十个高手。 人群之中,有一位婉若仙子的女子,不时在人群中拔身升起,落地之时近她身的人都相继倒地,这一位便是江湖四绝之中的杜笋雨,她弹了一曲十面埋伏,惊弦如刃,借跳跃之势向四周弹出,那些幽冥弟子皆被刺穿心肺而死。而胡不归,宋书岩,剑离恨都守在她的身边,配合着她的音刃,出招迎敌,配合得天衣无缝。四人之中,除了杜笋雨的铁琴,剑离恨的残卷,胡不归的棋子,宋书岩的铁笔,都是江湖兵器中的一绝,飞掷勾击之中都使得出神入化,那些幽冥弟子曾以二十人来对付江湖四绝,但都被送回了老家。 幽冥弟子自然知道武林盟军除了墓剑侠杨尧,就数四灵元老,昆仑子,五岳神僧最利害。而五岳神僧四人,此时正指挥着门下僧侣,布阵应敌,忙不亦乎。而要先对付四灵元老和昆仑子,为了对付这四大高手,幽冥弟子两百余人将这四人及昆仑子的两大爱徒围了起来。六人的身影在人圈中摄动,铁链、铁拐,铁楫,长剑翻舞飞拂,爆出劲气,鼓动劲风,近前的幽冥弟子有的被当场敲死,有的被撞飞,也不知摔向何处。 但意外的是这一帮幽冥弟子却也似中了盅毒一样,完全不畏死亡,只要能站起身来的都往阵中冲,不久越聚越多人,手拉着手里一圈外一圈围成三层,三层外面的跳到里三层的头顶,人踩人的叠起罗汉,最后叠成一个圆罩,将凡一剑六人罩在里面,每人手中一把风火轮,往罩中六人飞掷,凡一剑几人自然的挥兵器挡格,但那些风火轮所发力度适中,撞不中人自然的往回飞,这样一来,无数只风火轮在罩里来回飞切,罩中六人措手不及,程不闻兄弟被切中,倒地不起。 昆仑弟子试着在外围破这个圆罩,但都被外层幽冥弟子所阻。 昆仑子一急,探二人脉博,早已断气,当时伤心欲绝,一不留神,手臂被划中,幸得凡一剑来助,保住一命,凡一剑道:“得破了这个大锅盖!”昆仑子满眼仇恨,喊了声:“拿我的剑来!”圆罩外面的昆仑弟子听闻,拔了背上的一把剑,往罩中丢进去,原来他们早就准备两把剑,一把自己的武器,另一把以配合昆仑子的千剑决。 幽冥弟子拦剑,百余把剑至少有七十余把飞入罩中,昆仑子大喝一声,一股劲气由他身上爆出,将其中的三四十把剑稳在空中,凡一剑见其力不足,向其他二人道:“助白兄弟一臂之力。”与茶亦,铁神三将内力贯向昆仑子,昆仑子的内力暴增数倍,一发力,六七十把剑全都稳住,慢慢的倒转剑尖,指向罩阵中的幽冥弟子,虽然其中有十多把剑被风火轮切断掉落地上,但并不形响昆仑子施展千剑决,他大喝一声,双臂一扬,劲气爆发,将所有剑往外推出,刺中五十多幽冥弟子,圆罩顿时被破,昆仑子手臂挥动,那些剑再从幽冥弟子尸体中拔出,在人群中游离,只斩杀幽冥弟子。 梅凌忍不住喊道:“靠,太亏张了吧。”阴风道:“二师弟,别只顾看戏阿,杀到面前了!”他二人背靠背,相互配合,梅凌以拈花指毁掉敌人的兵器,阴风用无尽掌使劲的拍,真不懂他双臂不累。梅凌看到面前倒下的几十人,哈哈大笑的道:“小样,你们不是很利害的么,起来再打过阿。” 幽冥弟子见拿四灵元老办法,于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五岳神僧身上,五岳神僧虽然了空仍在闭关,但这四僧合在一起,那万佛朝宗不住的往身边的幽冥弟子撞击,任你是百人的人墙,照样被冲撞得支离破碎。那一幕,就似一头发疯的怪兽站在人群中,不住的将人拱入空中,摔下来都是断手断脚。 幽冥弟子却突然抓住衡山的一个小和尚,道空一急:”放下那个孩子!“,说完踏步离开其它三人,惜空忙喊道:“师弟回来,这是他们的阴谋!”但道空已然进步近那个抓人的幽冥弟子,等他一掌放倒那人救下小和尚,后路早被数十人堵住。彻底道:“我去助师兄!”惜空道:“不可……”但彻空早已拔身跳开。 这样一来,四僧被分作两处,幽冥弟子峰拥而上,再将四人分作四处,万佛朝宗无力破敌,四人皆被困在人堆里。五僧神僧每一人虽能以一敌百,但这战场之中,却是以一对数百,五僧神僧越来越吃力,身上挂了彩,鲜血直流。 洛怀箫在那边看见,向鬼如来道:“赖兄弟,却救他们!”鬼如来道:“但我答应杨兄弟要保护你。”断头鬼道:“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们三人去吧!”鬼如来道:“好,你们保重!”说完领着鬼阎王和鬼玉帝,飞身向五岳神僧奔去。 第八十三回 邪不胜正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杨尧那一剑直刺万劫山,令到万劫山意外的是杨尧的武功在这短短的个余月间,竟然又进步了那么多,看来他所遇到的都是绝世的高手。 只不过……万劫山阴阴一笑,心里道:我万劫山更不是百花盛宴上的那个万劫山!万劫山原地作了个势,双手将两只风火轮往杨尧掠来的方向飞过去。两只风火轮旋得忽忽作响,似两团火一般,擦过墓剑,分切杨尧颈喉及腰腹。杨尧随着墓剑去势将身体凌空一扭,恬到好得的避开了两个风火轮,风火轮从皮边擦过,削断一摄头发。 杨尧借着扭身余势,将墓剑旋得似一支钻一样,瞬间钻到万劫山面前,万劫山大喝一声,一股劲气由他脚底下迸发出来,将他脚下的沙石和尸体全都往三丈外刮去,他双足陷地一尺,举起双掌叠在一起,去顶杨尧的墓剑。竟然以血肉之掌硬将杨尧的墓剑挡停下来。杨尧便是吃惊,难不成他也像西域气派一样,能以气护体?但他的气却都聚在脚下以稳住身形来挡剑。 万劫山阴阴笑道:“墓剑侠,我们又见面了。”杨尧白痴的答上一句:“是阿,你老还好吗?”谁知却挑起万劫山心中的怒火:“好?我万劫山被朝庭和整个武林的人日夜追杀,东躲西藏,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全是你们伯侄所赐,为了生存,我必须把幽冥教壮大起来,拳头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杨尧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走到今天的这地步,全是拜你自己的贪心所赐,如果你不妄想称霸武林,设计陷害絮儿,安安分分的当好你的幽冥教教主,会发生以后的事么!”万劫山道:“如果你们不阻我的前途,才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总而言之,谁敢阻我,杀!” 万劫山说完,双掌疾松,突然一合,夹住了墓剑剑身,杨尧已然感到一股强劲的内力从他那边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这股内力,已然超越了自己这些年来遇到过的所有高手,汹涌澎湃,势要将杨尧这几年所修炼的高深内功都毁在这一招。只不过……杨尧也不是当年百花盛宴上的那个杨尧。他轻轻一笑,逆脉神功在体内泛起,内力跟着气沿着经脉像漩涡一样转起,瞬间骤升数倍,由漩涡边缘溢出,沿着墓剑向万劫山的那股内力撞过去。 听闻“嗡”一阵尖鸣,两股内力撞在一起,无处爆发,逼得墓剑剧烈的震荡起来,如果是一般的剑,定然会被震碎。两股内力相持在墓剑中间,不进不退,但杨尧和万劫山额头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看得出他们的内力不相上下,杨尧道:“竟然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的内力就突飞猛进,胜过我在剑涧和寒潭的七年苦修。我知道你是用五行法中的火法,但在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进步得这么快?”万劫山哼了一声:“竟然想不到你能猜得到我用火来增强自己的内力,只是你没发现那一处火山口,越往下,温度便起高,所以我让那块石板能够自由升降,这样,我便可以不断的挑战更高的温度。” 杨尧扫了一眼万劫山,忍不住想笑:“怪不得你烤得像头乳猪一样。”万劫山怒道:“笨蛋,夜里谁不黑阿!”说完再将一股内力往杨尧送去,杨尧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内力必然会消耗在这里,到时万劫山不必出招,自己便要被附近的幽冥弟子群殴而死而反抗之力。他一发力,将内力提升一倍,使出残天一剑中的弑天式,剑气直接从剑身上生起,不断往外扩张,逼得万劫山的双掌被剑气逼开半尺多,剑气之尖已然顶住万劫山的胸膛,万劫山只得松了双掌,往旁边侧身去躲避。剑气从剑身上往外激出,坠入地下,但剑气所罩之内,有不少武林盟军弟众,所以他将剑气一卸,回掌拍向万劫山。 万劫山举掌迎上,双掌一对,迸发出劲烈的掌风,周围十丈内的东西都被刮得满天飞。两人同时往后退了三步,只是万劫山的右臂微微颤抖着,杨尧那一掌虽然没使出蝴蝴蝶缠绵掌,但劲力已在五倍,他的内力是经过六七年的锤炼才有今天的成就,可谓是根深谛固,万劫山的内力虽与他旗鼓相当,但那是短时间内暴升而得,可以说是未够火候,身体的骨骼未能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抵挡强大的内力潮。 万劫山突然双臂一伸,杨尧一愣的时候,后脑劲风拂发。杨尧已经没有回头察看的余地,他将头一偏,两团火光从发上擦过,却是万劫山那两只风火轮,这两只轮子竟然一直在空中飞旋直到现在,他是如何做到的。 由不及杨尧去寻根问底,万劫山捞过飞回来的两只风火轮,一手执了其中一个,割划削切,不住的攻击杨尧身前要害,另一只向杨尧飞旋而来,专袭杨尧后背及左右脆弱处,让人防不胜防。杨尧便左手握着墓剑,右手握着断魂剑,前后飞舞,挡拔他的风火轮。 万劫山曾经有一对风火轮,只是是套普通打造的兵器,上次在云城,他想用来伤害段舒芸,被柳絮用断魂砍碎一只,剩下一只。但这一对风火轮,却也是坚韧无比,杨尧的断魂剑削铁如泥,几经砍削,却也未损这两个风火轮一角。而且这一套风火轮,与杨尧的墓剑和断魂剑撞了几下,竟然变成赤红的颜色,对招之间,擦过杨尧的衣服,竟将他的衣服烧出一条大缝。 杨尧初时以为他打造了一反神器,但很快便发现其实是风火轮是由四面圆板打造而成,中间两块可活动的刃片,刃片上都带着兜风的风叶,这样当风火轮飞出的时候,风叶就带着两块刃片急剧旋转,磨擦起来便产生高温,使整个风火轮都热起来,从而能灼烧衣物。难道这世间还有比铁神三更利害的铸剑师? 两个绝世高手相决,却不容你去追根究底。 两人在树林中的身形飘忽,甚至难发看清他们的招式,两团虚影所及,十丈内几乎边片树叶都没有,都被招式碰撞间的劲气鼓动的劲风刮飞。 杨尧那一路断魂剑法精妙无比,几近没有丝毫破绽,本来就让万劫山应接不暇,又加上他的墓剑从中插手,万劫山如同面对两大绝世高手,所以数百招内,万劫山都是连边退后,但凭着他深厚的内力配合风火轮出招,却也未吃半点亏。两人打着打着,便来到深坑的边缘上,杨尧的招式更加凌厉,势要将他逼下深坑。 万劫山只得纵身往下跳,杨尧便也紧跟其后,两人一手捞过坑壁上吊篮的牵引绳,缠住兵器,以减缓下附的冲力,两人一边慢慢往下落,一边在空中出招攻向对方,想方设办去砍对方的绳索,但都被对方巧妙破解。万劫山以为比杨尧聪明,故意抢先滑下一丈,一轮削了杨尧脚下那段绳索,杨尧偷笑道:“你失算了!”说完一剑削断面前万动山的绳,万劫山叫了声:“糟!”立即往下面掉。 好在离幽冥山庄也不高,约摸二十丈,万劫山往脚下丢了只风火轮,然后往轮上一踩,借力跳到山庄一处高楼顶上,指着杨尧笑道:“你不一样要摔一屁股!”杨尧的绳子已尽,他道:“正好够我使残天一剑,接招!”说完在坑壁上一蹬,借绳子一荡,荡到万劫山头顶,断魂剑回剑剑梢中,双手握着墓剑,大喝一声:“残天一剑破天式!”空中一剑向万劫山拍下去。 万劫山面不改色:“这一剑软而无力,是伤不着我的!”说完双手将风火轮往墓剑砸,风火轮撞中墓剑又往回弹,万劫山抓在手中又往上飞出,不断的撞击墓剑,杨尧只觉墓剑震得利害,右臂一阵酸麻,他咬咬牙,将内力提升到两倍,万劫山忙收了风火轮,双掌来托,刚一碰墓剑,墓剑往上收去,照着他的掌连拍五下,万劫山大喊道:“顶得往……但屋顶不够力阿!”剑风如刃,竟然将整幢楼屋从中间破开,万劫山和杨尧两人在空中之势一空,双双掉向平台,幸在两人身法敏捷,平稳落地。 杨尧墓剑一举,使出残天一剑第三式,弑天。一支剑气从地下生起,万劫山大喊道:“不能,不能毁坏幽冥山庄!”杨尧道:“你还想着有命活着住在这里!”万劫山惊恐道:“你根本不知道幽冥山庄是什么……”杨尧道:“你的老窝!”说完墓剑一提,剑气随着“轰”一声,切破这一处数尺厚的岩层,向着万劫山位置切上去,万劫山只好往旁边跳开,剑气再将一间楼屋破开,砖瓦哗然崩落。 万劫山自然不会等杨尧使出后面的剑式,踏步近前,风火轮抹过杨尧颈喉,杨尧疾闪躲开,纵身跳入半空,使出残天一剑第七式覆天。墓剑在吊空中转了一圈,即时幻作七道剑气,一支接着一支往万劫山插下去。万劫山大喊道:“小儿科!”他将一只风火轮一甩,举在头顶,风火轮立即急剧旋转,转出一道劲气,像一把伞一样罩在他头顶,竟然全将剑气挡住。杨尧只好使出最后一招葬天。 九支闪亮的剑气悬在坑洞半空,照亮这漆黑的洞穴,第一支剑气插下,万劫山的风火轮旋出的真气盾立即被冲得碎。眼见第二支剑气跟着插下,往旁边闪开,剑气击在地上,爆发出劲烈的风,向着山庄扫过去,整个幽冥山庄剧烈一震,幽冥山庄的房舍倒个清光,但万劫山犹如与在粘在一起一样,纹丝未动。第三支剑气落下,整个平台再次一震,万劫山周围的地都已裂开数条裂缝。万劫山大喊一声将手中的风火轮往墓剑飞出去。随着“嘣”一声闷响,风火轮不但切碎第二支剑气,还将吊在空中的其余剑气也切碎。风火轮撞中墓剑,往杨尧折过去,杨尧只好用断魂剑挡开,握住墓剑落在地上。 这一招,万劫山使了一招“哪咤闹海”左手风火轮突然打入地下,身形一晃,进步闪到杨尧右侧,右手那只风火轮向着杨尧身前要害边切五下,风火轮的影子来回翻飞,让人眼花缭乱。杨尧只好将墓剑挡在身前,因为墓剑足有四尺来宽,足够护住身前所有要害。“当……”一连数声,那五下飞切果然全打在墓剑上。 但切力很大,震得杨尧虎口一阵麻木,但他的风火轮还有一只不见了,忙退后一步,果然,切下地下的那只风火轮从刚才他站在位置地下爆出来,杨尧退迟一步,那真是断子绝孙阿。就在这时候,杨尧手中的墓剑突然震了一下,竟然断成了两截,落在脚下。不止杨尧,在场的所有武林盟军都为之一震,惊得瞪大双眼。 墓剑竟然断了。 杨尧呆呆的望着这把墓剑,却忽的想起,这墓剑在那次天山之行中,用来挡过许江的银针,许江的银针穿透了墓剑差点射伤杨尧,也因为被银针打穿过,所以墓剑的韧度大减,况且它本来就在剑涧之中不知放了多少年,后来又与各种高手过招,都是硬碰硬,如今再被两大高手内力所震,却再经不起万劫山这五下风火轮的飞切。 万劫山抱腹大笑:“好玩不玩,玩人家的墓碑,现在好了,墓剑侠没了墓剑,看你还怎么使残天一剑!”杨尧已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道:“这是陈冰晓和醉心大侠的墓碑,你,你,你竟然打断了它……”只见他突然昂道长啸一声,声间洪彻整个幽冥山,同时,一股股气鼓动的劲风不断的由他身上迸发出来,把周围的断墙碎瓦全扫起来,刮落深坑之底,很久没听到回音。 万劫山知道杨尧会使出绝招,但却想不到是那一种武功,断魂剑法?蝴蝶缠绵掌?这些对自己都造不成大伤害。 但杨尧的啸声突然停下,劲风也嘎然而止,他恢复得很平静的站在原地。 万劫山一愣,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杨尧的身形一晃,突然进步到万劫山面臆两尽的地方,右掌一伸,向他轻轻的拍过来。万劫山眉头一皱,早知道他的蝴蝶缠绵掌惊天泣地,而且在百花盛宴和司徒血过招时也使出来,却不是这般,这一掌软而无力,连给他骚痒都配不上,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为了安全起见,万劫山伸掌去迎,并运起数倍内力护在体内。 却不料杨尧这一掌却只是轻轻一伸来,碰到万劫山的掌后马上缩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他,他怎么了,杨尧怎么了?所有人都不懂,万劫山更是不懂。 突然,万劫山脸色苍白,双手捂住胸膛很痛苦的样子,慢慢双足跪地,终于七孔流血不止,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阵,终于不动了。 杨尧走开没几步,这一处地方便开始摇晃,杨尧大叫:“不好,这里要崩塌了。”他招头想找那些垂在坑壁上的绳子,却无奈的发现在绳子连同吊篮都被他的葬天强劲的气风刮得往外面飞去,而平台的裂缝越来越大,终于向着杨尧这边一块一块的崩塌过来,杨尧只好将断魂剑往石壁上一插,吊在壁上。 他隐隐看见,那些崩塌的石头上似乎刻有图案,只是灯火被雨打熄了不少,无法看清那是什么。就在这时,头顶垂下一条绳子,听见烧焦鬼的声音道:“杨兄弟,快上来!”杨尧一笑:“好的。”便抓住绳子爬到上面。烧焦鬼问:“杨兄弟,你刚才那一掌却不是蝴蝶缠绵掌,要不然万劫山立刻就毙命,那是什么掌,很利害的样子。”杨尧道:“那是我突然想到的招式,嗯,只是在逆脉神功的帮助下把一阴一阳两股漩涡内力送到对手体内,这两股内力只要对手的内力一御,就会相互激起,终把对手的五脏六腑都捣碎,就叫逆脉神掌吧。” 烧焦鬼拍响手掌道:“绝阿。”杨尧拉了一眼枯树林里,武林盟军还与幽冥弟子相互撕杀,他便与烧焦鬼跳到洛怀箫身边,洛怀箫得知万劫山已死,幽冥山庄已毁,脸上露出喜色,他道:“得让大家停手,万劫山死了,这帮幽冥弟子就还有救。”他刚想喝众人停手,杨尧道:“让我来吧!”他吸了一大口气,突然冲口呼出:“住……手……”声音再次洪彻幽冥山各个角落,人们都停下手来,洛怀箫上前一步道:“你们的教主万劫山已死,只要你们放下邪恶,我武林正道仍然欢迎你们回归。” 幽冥弟子纷纷议论纷纷,也不知谁多嘴说了句:“别听他胡说,千毒门不也是死得一个不剩,我们为万教报仇。”人群又复混乱的撕杀,洛怀箫苦言劝说,人群一句也听不入耳。杨尧道:“看来殊死一战在所难免。”洛怀箫把长剑绑紧在右手道:“尧儿,保重!”说完拔身跳入人群中,杨尧道:“七鬼,保护好我洛伯伯。”断头鬼道:“放心吧。” 杨尧也撕了一块布把断魂刀绑紧在右手,与东海三霸一山已死我只杀入人群,他的墓剑虽然已断,连同万劫山和幽冥山庄一同掉进无底深坑,但以他的内力,把断魂剑舞得风一般,周围十丈内都没有人站着。只是,杨尧意外的发现,幽冥弟子的双眼布满血丝,似不知多少天没睡过觉一样,人也变得越来越疯狂,就算被砍去一手一腿,只要没死,也拿起风火轮撕杀,似中了邪一样。 这一场大战,杀利天昏地暗,幽冥弟子人数虽然比不上武林盟军,但他们依照幽冥山的地形地势,不住的反抗。战场初时只在枯树林,后来渐渐分在在幽冥山各处,有不少武林盟军,踩中他们之前设的陷阱,死伤无数,各门各派,元气大伤。就在最后关头,北山突然响起漫天的喊杀声,梅凌抹了抹脸上的血水泄了气一样:“不会又来几千幽冥弟子吧,这里的还没搞定呢。”阴风靠着他的背道:“我很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好累阿,我没力气了。” 而暗夜之中,一大群人从北山到,领头一人竟然是个女子,杨尧仔细辩认,很兴奋的道:“公孙姑娘!”没错,来的这帮人马正是东海灵门的掌门公孙映,她向杨尧喊道:“杨大哥,公孙映来迟了!”她一挥手,灵门弟子加入武林盟军行列,向山中各处支援,他们的人数,已达三千,公孙映杀到杨尧身边道:“杨大哥,你受伤了,对不起,我们来迟了。”杨尧道:“不迟,正好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怎么不见我师姐。”公孙映道:“你还惦记着她,我让她去了天渊谷,她不会武功,来这里只会添麻烦。” 有了灵门的后援,武林盟军如虎添翼,终于在天亮前将大部分幽冥弟子铲除,还有小部分见大势已去,弃械投降。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东边泛起一轮红日,武林盟军清点人数,在山中各处收拾尸体。虽然剿灭了幽冥教,但武林盟军付出的代价很惨重。洛怀箫望着满山的死人,无尽的感悲,远处忽然传来哭喊声,众人寻声走过去,却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抱着一位早已死去的老人痛器失声,她便是段舒芸,她怀中的老人,竟然是她爹段仙飞,这一下,众人都呆在原地。段仙飞为了救自己女儿,不幸被机关射出的利刃刺中心脏,临死前,他希望段舒芸能懂事些,把云城派坚持下去。 除了段仙飞,程不闻兄弟,天迹派的万剑愁,也因保护赵碧莹不幸被风火轮割中颈喉而死。还有四灵元老中的茶亦和凡一剑也在这一战中死去,临死前,也不有数百个幽冥弟子陪葬,也算值了,他们年轻时不知善恶,老来省悟,投身正道,为世间的正义尽了不少力气。铁神三将他们二人的兵器留在幽冥山,而将他们的骨灰拾回,准备去云雾山收集朱姬的骨灰,带着他们回去天山,那个有着他们无尽回想的地方。除此之外,阴阳四使中的董四娘,也在这一战中不幸被杀,剩下黑白无常和董听岳,他们毅然决定,回京后向朝庭请辞,从此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河岸枯林中的酒,终究是有一大半未能有人端起来。而阵亡的弟子,他们每一位都是英雄,葬在幽冥山上枯树林中,为了给他们一点安慰,五岳神僧和朱自英,领着五岳弟子和茅山弟子,在那片枯树林中念经作法来超渡他们的亡灵。 随后,武林盟军各自回去,众人带着无尽的悲伤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幽冥山的温度,却在这一场大战后,悄无声息的消失,或许是这场大雨,把火山之怒也浇熄,也或许这是被幽冥教杀害的那些冤魂的怒,幽冥教灭亡,他们的怒也平息了。 无论什么,邪不胜正,千古不变。 第八十四回 踏破铁鞋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回到天渊谷,杨尧已迫不急待的给等候在谷口的柳絮一个拥抱,柳絮一眼扫见在他身后,跟着洛怀箫,段舒芸,鬼谷七鬼,江湖四绝,五岳神僧,昆仑子,梅凌师兄弟,东海三霸,黑白无常,赵碧莹,公孙映等,还有灵门及云城的数千人马等,马上挣开他道:“尧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杨尧往背后望了望:“没人阿。”梅凌呸了一声:“我什么也没看到。”杨尧笑道:“他们很懂事的。” 柳絮把杨尧前后左右摸了个遍:“你有没有受伤阿。伤到哪里了,小妮,快去叫二师兄出来。”小妮刚哦了声,杨尧便道:“没有,我没事。”杨尧看到旁边的慕容依,但向他打招呼:“师姐,你还好吗?”慕容师轻轻一笑:“我很好。”公孙映看到柳絮,自愧一番,她真的很是漂亮,而且很善解人意,怪不得她值得一个男人踏千山万水来寻找从药去救她。 柳絮望见洛怀箫由断头鬼和僵尸鬼扶着,便跑过去,关切的问候,洛怀箫笑了笑点点头道:“只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只是,人群中,却少了很多身影,凡一剑和茶亦都不在这里,她看到段舒芸双眼红肿,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圆鼓鼓包袱,不时有眼泪滴到包袱上,便走到她面前:“舒芸,你爹呢?”段舒芸抽泣着道:“他……他回不来了……”柳絮一愣,想起这位老前辈的音容笑貌,顿觉心中一阵酸痛,哭了出来,段舒芸忙道:“絮姐,你不必难过,我会好好的,我会继承云城派的衣钵,让云城继续稳居武林五大门派之一,我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小丫头,更不会让我爹失望。” 洛怀箫见此时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悲痛,便道:“赶了这么多天路,大家都累坏了,身上都受了伤,不如都随我进谷中歇息吧。”梅凌道:“我饿坏了,谁给我弄点吃的。”佟笑香道:“师父,我去。”梅凌道:“乖徒儿,发育天再教你煮我的拿手好菜。” 于是人们沿着峡道往天渊谷中开进,梦蝶山庄本来就是为应对百花盛宴的人流而建的,后来又经洛怀箫扩建,规模可容下万余人,灵门和云城加起上来也只占一小半,人们在山庄里安顿妥当。因为很多人都受了伤,或轻或重,受伤的人都集中在梦蝶山庄门前的空地上,许江忙不过来,所以洛怀箫让七鬼把洞庭湖小镇上的大夫都请过来帮忙,处理一些小伤。 杨尧第一时间便追着许江来问解药是否炼成,问多几问,许江不耐烦:“你有完没完,我说了还没炼好,这四样灵物都是千年生长的奇珍,一天天那能炼出它的药性,你要是想你女人马上死,现在就拿给她吃。”杨尧道:“可是絮儿的毒等不了几天……”许江怒道:“你以为我不焦急么,她可是我的小师妹!” 杨尧望向那边的柳絮,柳絮此时此刻,正在帮着一位大夫的忙,蹲低身帮一位灵门的弟子换药,忙中抬起头,发现杨尧正在看着自己,便向她笑了笑。 杨尧叹了口气道:“絮儿这辈子真苦,就算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我也愿意。”许江道:“如果可以,我马上把你宰了来救小师妹。” 而就在这时,柳絮站起身来,向杨尧挥挥手:“尧儿,你过……”“来”字还未说完,她突然倒在地上,杨尧一惊,奔到她面前抱起她,发现她脸色发紫,不醒人事,忙向许江喊道:“许大夫,你快来看看絮儿,她怎么了?毒又发作了么?”许江一边快步来近,一边道:“你给我闭嘴。” 这时洛怀箫等人也向这边急急行近,焦急的盘问。 许江皱着眉头诊了一下柳絮的脉象:“她的脉博很虚弱,难道血毒又发作,可是七天前发作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快。”阴风道:“会不会是临近最后期限,毒发作变得频繁?”洛怀箫道:“不会,老田说过,血毒的发作,只会一次比一次重,但不会变频繁。”许江道:“似乎是小师妹又中了一种奇怪的毒,现在两种剧毒在她体内互相撞击,两种毒不断的压逼心脉,使到她的内力完全崩溃,脉博紊乱!” 杨尧一愣:“又中了毒?”许江道:“而且这种毒发作得很快。”阴风道:“你认为是刚刚中的毒?”许江道:“没错,而且……”许江把柳絮的手掌反过来,却见她的手掌掌发紫。梅凌叉着腰站起身,扫了一眼人群道:“丫的,谁在我小师妹身上种毒,给我站出来,饶你一死。” 他突然一激,右手握作拈花指,向刚才站在柳絮身边的一个灰胡子大夫戳过去,阴风大喊:“三师弟,不可乱来。”但梅凌这一指去得快,眼见就要在灰胡子头上戳出一个大洞,就在这时候,灰胡子微微向后一移,往旁边疾闪而开,身法极其敏捷,快点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人群立即往四周散开,让出一个五丈宽的地方。 梅凌指着他喝道:“糟老头,把解药拿出来!”灰胡子哼了一声:“这种毒无解。”杨尧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倪竹风。” 什么!他就是倪竹风,众人吃了一惊。 倪竹风从脸上扯下胡子,阴险的笑道:“杨少侠果然好眼力,一眼就认出来了。”梅凌道:“你个王八蛋藏得够深,我们把整个江湖都翻遍了,你丫的竟然躲起来当大夫。”洛怀箫道:“他没有躲起来,而一直光明正大的跟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杨尧问:“是谁?”洛怀箫一边指向断头鬼一边道:“每次与司徒血师徒遭遇都是人都很多,所以有些人在或不在,我们都察觉不到。”断头鬼连忙摆摆手道:“你不要说我哦,我跟他是两个人……”洛怀箫把指向从他身上移向僵尸鬼,直到砸扁鬼,断头鬼一惊:“老七呢?”砸扁鬼道:“不知道,刚才还在的。”断头鬼呆了呆道:“洛盟主,你不是要说老七就是倪竹风吧,不可能。” 洛怀箫道:“他人呢?”断头鬼道:“或许上茅厕了……但是洛盟主,你怎么会怀疑老七呢?”洛怀箫道:“这怀疑,我在天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孙二婆对我们中原群雄了解得那么深透,并不是佟氏兄妹所能知道,于是我就在心中开始疑惑,我们身边一定有一个对我们众人都很了解的叛徒,但是是谁,我并不知道。直到刚才,我把我们天渊谷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在心里过滤一遍,阴阳四使,东海三霸,江湖四绝都是后来相识,我们以前的事多不知道,但是当我想到你们鬼谷七鬼的绞死鬼,我心里的疑团顿然而解,只有你们七人,不离我们左右。我记得尧儿说起过,你们鬼谷七鬼其中六鬼是相识数十年,那时候倪竹风怕还没出世,但是绞死鬼是后来出现的,也就是在你们和尧儿相识的那天,他才成为鬼谷七鬼中的一员。” 洛怀箫顿了顿道:“而且当年我和絮儿苦心利用百花盛宴想引司徒血上钓,却不料只来了狄远泽仨师徒,南海四恶中的程逆天,叶紫蕾和倪竹风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七年前我们见到倪竹风,只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他长大后是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尧儿便去到了天渊谷。想必自从百花盛宴后,司徒血便让倪竹风四处找机会,混入我们正道之中,因为南海四恶除了倪竹风,其他人都是成年人的样子,就算会易容,久面久之也有破绽,但倪竹风的样子,江湖上极少人见过,所以派他跟随尧儿尾后,找准鬼谷七鬼云聚的极好时机,从此光明正大的躲藏在我们身边。” 赵碧莹道:“但是洛伯伯,绞死鬼大哥我们天天都见,可是和我们见到的倪竹风判若两人,他真是倪竹风?难道他晓易容之术?”洛怀箫道:“这点小把戏跟易容扯不着边,因为要和绞死鬼这个名字相形,以后绞死鬼都在脸上涂上红粉,这样一来,他的真正样子谁也不知道,当他要变作倪竹风时,把脸一洗就行了,难怪他总是神出鬼没。” 倪竹风一阵狂笑道:“既然洛盟主都把我的过去摸得一清二楚,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杨尧怒道:“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司徒血就是你的下场。”倪竹风道:“杨少侠,你不要那么凶嘛,你得感谢我才对。”梅凌道:“放你妈的臭狗屁,往我小师妹身上种毒还要感谢你,不交出解药,我用拈花指捏碎你的脑袋!” 梅凌说完身形朝倪竹风抽身拔去,右手捏作拈花指,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在空中向倪竹风额头点到。但倪竹风也非等闲之辈,南海四恶并不是浪得虚名,如让你一招就解决,那还怎敢独自一人出现在天渊谷中。这些年藏在这群正道高手之中,对他们各自的武功都是十分了解。于是左掌往上斜斜一推,正好推中梅凌的手腕,梅凌的拈花指一偏,往他眼角边擦过去。倪竹风右手紧接着往上一掏,如鹰爪一般往梅凌的胸膛掏去。这一招“猴子偷桃”使得十分巧妙,梅凌也吃上一惊,只是……梅凌那一招拈花指余势未尽,拈中他的耳朵,借力往旁边荡开半丈多远,落地时手上已然多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梅凌把他的耳朵丢到他脚下道:“狗耳朵还给你,再不把解药拿出来,下一个便是你的眼睛!”说完正要进招近前,倪竹风捂着伤耳道:“慢着,你们却是这般不识好人心,我在你小师妹身上种毒,完全是救她一命。”杨尧道:“胡说八道,絮儿的毒本来就能解去,现在你又在她身上种毒,这是无疑雪上加霜。”倪竹风道:“许大夫,我相信你也知道,这四大奇珍练出来的解药,你也没有四成的把握能做到以毒攻毒,把血毒解去。” 许江道:“那是因为我不了解血毒的毒性是否和毒参草的毒平衡。”倪竹风道:“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血毒的毒性,根本不及毒参草的一半,你如果把那颗解药让柳絮服下,那她真的必死无疑。” 闻言,众人都若有所思,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 倪竹风扫了一眼人群:“老田你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出来。”人群中有人应道:“还活着。”便见老田从人群中行出,毕竟倪竹风也是他师父,他无情无义并不代表自己也是那样的人,礼数是自然不能少,向他行个礼,问候一声。倪竹风道:“你告诉他们,什么叫毒?”老田便道:“毒,分作两种,一种是纯天然,就是一些毒虫毒花草身上的毒,有的剧毒无比,无药可救,还有一种就是提炼出来的,把那些毒物放一起合练出新的毒,这种毒比纯天然的毒的毒怪要高数倍。”倪竹风奸笑着道:“那血毒是怎么回事?” 老田想了想:“这个血毒是千毒门九十九中奇毒至毒的一种,由千毒门祖师上传下来,是一种喂血的毒物身上的毒,所以叫血毒,但是是那一种毒物,怕只有掌门才知道。”倪竹风道:“那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可以十分肯定,你练的这颗解药救不了柳絮反而要了她的命,但是我给她种的这种毒,名叫黑毒,它不仅能把和血毒融在一起成为新的毒,刚好配合那颗解药来解,而且还能把柳絮的毒发时间往后移,半年之内,她是不会死去。” 阴风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解药炼出来就可以救我小师妹,你说毒发时间往后移不是废话么。” 倪竹风道:“那是因为中毒的是两个人,而却只有这一颗解药,留给你们半年时间去决定谁死谁活。”洛怀箫一愣:“你说什么,两个人中了毒?”倪竹风哈哈大笑道:“杨少侠,你说呢,你不要告诉我那天在天朝宫抢那颗毒参草,你没有被刺伤。我一直呆在你们身边,有很多机会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把你们毒死,报我千毒门灭门之仇,可是那样太便宜你们了,一对天造地设的鸳鸯侠侣,你们却只能活一个人,看着你们被生死的决择折磨痛不欲生,相爱不悔最后却不能在一起,阴阳相隔,这比杀死你们这些人更有意……” 他话未说完,突然止了声,人们才发现杨尧不知何时闪到他面前,一掌按在他胸口上,杨尧转身走回:“你知道的太多了……”片刻,倪竹风望空喷血,终于倒在台上,双眼瞪得灯笼一样大,瞳孔渐渐放大,终于断气。 洛怀箫拦住杨尧:“尧儿,他说的是真的,你中了毒参草的毒,你为何不说?”杨尧含泪道:“洛伯伯,絮儿为我付出太多太多,我不想她因为我也中了剧毒而不肯吃解药,只有她吃下解药活下来,我默默的死去又有何怨。”昆仑子道:“那丫头性格很烈,你死她还能活在世上。”洛怀箫道:“白老前辈说得对,絮儿如果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不会服食解药,你死后她也会跟着一起死。”杨尧道:“那大家就帮我保住这个秘密,不能让絮儿知道。” 梅凌道:“一个人还好说,这里有数千人,数千张嘴巴,能塞得住么。”道空道:“要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梅凌道:“二师兄,毒参草的毒非要那颗解药来解么?有没有别的方法解毒?”许江道:“有,再找一棵毒参草。毒参草毒液集中在果实上,必须经过提练才能把毒液逼出,而它的果肉,炼干毒液后单独服用有着能解自身毒性的良效,而与毒液一起来炼却是毒中之毒。我不清楚血毒的毒性,只有把毒参草的毒发挥到最大。”老田道:“而且果肉里的毒液未提练至尽,服食下去也会给人致命,所有人们提到毒参草,闻风丧胆。” 断头鬼道:“杨兄弟,既然内奸是从我们鬼谷七鬼里出来的,我们愿意再去找寻毒参草,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只有天山有。”鬼如来道:“柳妹子也是我们兄妹的妹子,我们三兄弟跟七鬼……六鬼一起去。”杨尧道:“可是天下那么大,要找一棵罕见的草也不容易,你们这般为我,我何以回报。”断头鬼道:“我们是结义兄弟,你和柳妹子的命就是我们七……六鬼的命,不要说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杨尧道:“那几位大哥,你们要小心,找不到就算了,一定要平安的回来这里。”鬼如来道:“你放心好了。” 于是鬼谷七鬼与东海三霸离开天渊谷去找寻毒参草。 第八十五回 隐瞒事实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柳絮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当然是坐在床边,一天一夜未合过眼的杨尧。 柳絮皱了眉头抚摸着他的脸道:“尧儿,你又不睡觉……”她忽然想起在空地上帮受伤的弟子换药,刚想喊杨尧过来帮忙便眼前一黑晕倒了,便问:“我,我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毒又发作了?可是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全身都痛。”她突然想到离毒发的最后期限只有那么一两天了,于是双眼泪汪汪的望着杨尧道:“尧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不在,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杨尧理了理她额边的秀发道:“傻丫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你的毒半年之内都不会再发作,况且许大夫炼制的解药还有一天半就能完成了。”柳絮哭泣顿止:“不是还有一两天我体内的血毒就要发作了么。”杨尧伸手抹****的眼泪道:“你很幸运,碰到混进天渊谷的倪竹风,他以为你身上的血毒已经解了,于是就往你身上种下一种叫黑毒的剧毒。想不到却阴差阳错的让两种毒在他体内互相碰撞,短时间内不会流向心脏。而倪竹风,也已经死在我掌下,那群杀害我们爹娘的恶魔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把当天的山庄门前发生的事告诉柳絮,倪竹风说杨尧和柳絮两人都中了剧毒只能一个人活下来的事只字不提。 柳絮一把搂住杨尧的脖子:“真的么,我可以不用死了。”杨尧将她搂紧:“嗯,你本来就不用死的嘛。血毒什么的,就当吃下去补补身子。”柳絮“卟哧”的笑了。 杨尧道:“絮儿,等你身体恢复,我就向洛伯伯商量一下,我们成亲。”柳絮一愣:“尧儿,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娶我?”杨尧道:“难道我们彼此相爱,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不足以成为夫妻?还是你嫌我是个穷小子,不肯嫁我阿。”柳絮在他肩上使劲一拍:“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能够做你的妻子,我此生不悔,来生无怨。”说完轻轻伏到杨尧的怀中。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咳了一声,柳絮一把推开杨尧,杨尧本来就坐在床沿,想不到柳絮会推他,一下未反应过来,从床上滚落,柳絮用手遮亲睹惊讶的嘴半响才道:“尧儿,你没事吧。”杨尧站起身来:“没事……”两人看到洛怀箫,赵碧莹和梅凌三人站在门外,个个把嘴张大拳头那么大,好一阵梅凌才假意的指着屋外道:“今天天气真是不错阿。”洛怀箫道:“是阿……是阿,很不错。”赵碧莹道:“杨大哥和杨大嫂还没醒,我们不打拢了……走吧。” 三人转身就走,杨尧忙道:“喂,你们误会了,刚才……我睡着了,所以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梅凌向洛怀箫瞪眼道:“你侄子真是个大话精,斯负我小师妹还不认。”洛怀箫道:“关我啥事!”柳絮道:“洛伯伯,三师兄,碧莹妹妹,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没你想象的那样。”梅凌跳进屋里,洛怀箫和赵碧莹跟着进来,梅凌道:“哪样?”柳絮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 洛怀箫道:“好了,别开玩笑了,絮儿,你感觉身体如何。”柳絮道:“好多了。想不到这个倪竹风作恶多端反倒救了我一次。”屋中四人互相对望一眼,柳絮问:“怎么了,不是这样的么,尧儿是这样说的,他说漏什么了么?”梅凌道:“没漏,就是这样的,小师妹你别多想。” 柳絮点点头,众人抹了一把冷汗。 洛怀箫道:“现在当年残杀观音门和雪蝶派的凶手都被诛杀,武林中那些无恶不作的大恶也被铲除,江湖总算上换得一时的平静,只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似乎是这些事都过去得太突然,我们是否漏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杨尧道:“洛伯伯指的是?”洛怀箫回想了一下道:“还记得絮儿在亡灵山庄落水后失踪回来,那个假扮小丫的神秘人,她至今也未曾出现过,她为什么要陷害舒芸,行刺尧儿?她到底是谁?和我们有何仇怨?还有南飞镖局那件惨案之中,刘紫衣假扮柳絮杀害了镇南飞的胡师爷,但是后来我惊奇的发现,刘紫衣的紫衣门世代都不懂易容,她却是如何易的容?” 梅凌小声的道:“那我们是不是错怪刘紫衣了。”洛怀箫道:“不会,断魂刀在她身上,杀人的就是她。也许……我记得万劫山说过的一句话,说刘紫衣根本不是真正的刘紫衣。或许刘紫衣根本就已经死去,那一个刘紫衣有可能就是假扮小假的那个精通易容的高手,假扮成刘紫衣,再假扮成絮儿的样子杀人。 赵碧莹道:“那会不会是倪竹风?”洛怀箫道:“不可能,倪竹风是男的,他本事再高,也不能易容成女儿身,而假扮小丫和刘紫衣的人,她一定是女的。”杨尧道:“现在千毒门和幽冥教都被剿灭,还能有谁与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怨,难道是我以前杀过的那些恶人的后人?”洛怀箫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只是刘紫衣后来学的易容术,小丫也是她所扮。”他正要走出房间,忽想起了什么,于是向杨尧道:“那个尧儿……我有事跟你说,你随我来。” 梅凌道:“这点小事还要偷偷摸摸的么,小子,你捡到便宜了,让你和我小师妹成亲!”越碧莹道:“梅老怪,你怎么能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说呢,他们会不好意思的。”谁知杨尧道:“我也想和洛伯伯商量这件事,我和絮儿说好了,我要娶絮儿为妻。”梅凌把手一袖道:“姓洛的,我看吧,我早说我们是自作多情,人家早说决定私奔了。”洛怀箫道:“那就好,我们准备一下,趁着灵门的弟兄还没走,再邀请一些门派的掌门和江湖上的朋友,这几天在天渊谷中举办你们的婚礼。”柳絮道:“可是幽冥山一战,他们很多都失去了亲人兄弟,这么快就办喜酒,是不是有点……”洛怀箫道:“没事,他们能理解的……”柳絮问:“理解什么?” 杨尧忙道:“理解……理解我们不会因为打了一场仗就完全塌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用喜气唤起他们心中的斗志,给那些蠢蠢欲动想做坏事的人一个警告……洛伯伯,梅老怪,我们找大家商量下,九妹,你也来,絮儿,你好好休息下,别乱跑。“说完连拖带扯,全拉出门去。 柳絮皱着眉头望着三人远去的身影道:“尧儿和三师兄去就可以了嘛,怎么把碧莹也拉走了,我想打个人说说话也不可以。而且他们都三古怪怪的,好像有事瞒着我一样。”于是她便往门外叫了声:“小妮……小妮……” 小妮的声音远远的应道:“絮姐,我来了,等一下啦。”声音由远而近,她一步跨进来来才喘了几口气道:“絮姐,什么事?”柳絮轻轻一笑道:“早阿。”小妮愣了半响:“絮姐,你这么急叫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句‘早阿’……”柳絮道:“不然你以为呢。尧儿他们都跑光了,我无聊着呢,想找你说说话。”小妮道:“哦,说说话是吧,这个可以有。” 柳絮望了一眼她:“小妮,我对你好不好。”小妮道:“好阿,怎么不好,你对我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好吃的给我吃,漂亮的裙子也给我穿,这辈子能碰上你们这群大侠,是小妮一生的荣幸……”柳絮打断她的话:“那你老实的告诉我,前天在天渊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小妮呆了呆:“杨大哥没对你说么?”柳絮道:“有,但他说到一半就跑掉了,后面的事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么?”小妮眨了眨眼道:“好吧。那天,灵门和云城派受伤的弟兄在山庄门口医伤……”柳絮道:“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就是我晕倒之后。” 小妮回想了一下,一边说一边用手脚比划:“那天那个时候,可是惊险万分阿。絮姐你倒下不久,杨公子叫来许大夫一看,说你中了剧毒,有人投毒!于是三师弟用鼻子一闻,突然指着一位大夫的鼻子说道‘你就是凶手’,然后双手拈花指上下翻飞,把那人打趴下了。这时候,你三师兄按住他要把他脑子挖出来送酒,他就在地上求饶,那个狼狈样子甭说有多丢人,杨公子立即就指认他就是倪竹风,这个人阿,躲藏得极深,笋雨姐姐他们翻遍整个江湖也找不到他。原来他就在我们身边,絮姐你猜他怎么藏的。“柳絮道:“藏在鬼谷七鬼里面。”小妮道:“对了,洛盟主一下就把他的老底翻出来我吓了一身冷汗阿,谁能想到他能如此精妙的混入鬼谷七鬼里面,幸好我晚上和絮姐一起睡,不然晚上被非礼了也不知道。” 虽然事实被她改得一塌糊涂,却也沾边,逗得柳絮差点笑趴了,小妮又道:“他说他以为絮姐身上的毒已经解去,于是就想再置你于死地,往你身上种下黑毒,这种毒虽然不会吃坏肚子,可是会毒死人的。结果却意外的让你体内的毒跟他的黑毒打了一架,这架打累了,于是两种毒就睡大觉,估计会睡上半年阿。而且这两种毒加起来足够与四大奇珍制出来的解药相衡,能达到以毒攻毒之效,百分之百能解你身上和毒。” 说到这里,柳絮已笑得直不起腰,小妮这样生动的说过一遍,也当年所发生过的事也就一目了然了。她却是不知道,为了隐瞒柳絮,天渊谷中这数千人都开了个大会,把当天发生过的事改了改,背书一样背熟,所以基本每人都能倒着念。 柳絮抬头看看小妮,发觉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便道:“小妮,你好像有话想跟我说。”小妮道:“絮姐,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你和杨公子要成亲。”柳絮道:“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小妮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道:“我,我能不能搭个顺风船?”柳絮一惊:“阿……我和尧儿成亲,你,你搭什么顺风船?”小妮道:“我,我和董大哥也成亲……”柳絮再“阿”了一声,小妮撇撇嘴:“絮姐,你这是什么表情……” 柳絮道:“你和董大哥,啥时候好上了?我怎么不知道。”小妮道:“这个,这个,他救过我一命……”柳絮道:“所以你就以身相许,小妮,成亲是一辈子的事,不能马虎。”小妮搓了搓裙角:“不是啦,我们都喜欢对方的,他自救我那一刻起就喜欢我的。”柳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天渊谷可是要双喜临门了。”小妮低头不语,柳絮道:“那我们找洛伯伯商量去。”小妮道:“好阿,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柳絮道:“我自己来行了……” 小妮早已奔出门去,不见身影,柳絮摇摇头道:“这丫头,瞧她开心的。”柳絮下床走近窗边,只见窗外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一阵阵花香随风送进屋里,使人神清气爽。就在这时,窗下有两个天迹弟子走过,听见其中一人道:“哎,真的很可惜阿,两情相悦却不能长相厮守,那真是人世间很痛苦的事,杨……”他正要说下去的时候,另一人抬头看见柳絮,于是示意他不要再说,那人也聪明,话语一转:“杨少侠找我们,我们要赶紧过去,柳姑娘,你要多休息阿。”柳絮向他二人微笑点头。 待小妮端水回来,柳絮皱着眉头道:“小妮,怎么他们每个人都很神秘的样子,说的话似乎都有意隐瞒着什么,像刚才那两个弟子说两情相悦却不能长相厮守,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妮道:“絮姐是你想多了吧,可能是他们的朋友,在幽冥大战中死去,那当然不能长相厮守。”柳絮道:“好吧,真是我想多了。” 第八十六回 鸳鸯崖顶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成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五天之后在天渊谷举办柳絮和杨尧,小妮和董听岳的婚宴。 可以柳絮心里总是感到阵阵的不安,似乎不久这天渊谷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是她自己想多了,现在千毒门、幽冥教等邪门魔教都已被剿灭,司徒血,万劫山,倪竹风都已死去,天迹、风月、五岳、云城、灵门为首的五盟稳控武林,正道强盛,却还有谁敢在这时候兴风作浪,却无疑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黄昏的时候,柳絮在花丛中散步,四处见不到一个人,怕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几天后的婚宴。 她不经意的走到鸳鸯崖下,这里有一丛牡丹,此时花开正艳,浓香扑鼻。花绿丛中,蝶儿成双缠绕,一番美好景象,柳絮陶醉了一番。她轻手摘下一朵乳黄色的牡丹花,轻轻一闻,芬香直入肺腑,渗透每一根神经。却不经意的想起在这天渊谷里,与杨尧相遇、相识、相知、相惜到相爱,再过几天自己就能成为他的妻子,与他一起走完人生最后的路,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刚经历的一样,记忆犹新,感似再受。 又怎么知道杨尧中了毒参草的毒,这些日子如果他不是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护住五脏六腑,拖延毒发,怕是早已毒发身亡,但他并不知这样能支持多久,毒参草的毒可能随时越过他的内力防线,他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娶这个心爱的女子,完成他最后一桩心愿。 柳絮偶尔抬头,却望见那一纵鸳鸯崖,却见这一壁悬崖,约有一百五十多丈,平时半崖上都有云雾缠绕,今天天气睛好,谷中雾气极少,这一座鸳鸯崖却也全部露了出来。鸳鸯崖从崖底往上,石壁斜插,到了六十多丈的地方向外弯弯突出,似半个拱形一样,崖顶处直到天渊谷中段的谷腹,又似一道桥,连向对面的山崖上。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从那一处崖顶到对面的山崖足七百多丈宽。 崖底下,是这丛牡丹花和一丛乱石,乱石后面,一层藤蔓沿着崖壁密密麻麻的往上生长,铺满这壁崖壁,上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整面崖壁,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柳絮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爬上去,就算可以抓着藤蔓爬上去,爬到六十多丈那里,人就要被崖势逼得吊着身子,这些藤蔓却无力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只会摔下来死去。 柳絮用手遮着阳光再往上望了望,因为此时夕阳西沉,能把高处的物体之影拉长投在地上。就在这时候,柳絮突然看到崖顶上一束被投在石壁上的影子很快的闪了一下,柳絮断定那是一个人影。 崖顶上有人,怎么自己在天渊谷生活了二十几年却不知道,爹娘在生的时候也没提起过。 她不知那根神经粘错线,好奇心起,便一手扯过藤蔓,往上拔身而起,似猴子一样往踩着往上爬,爬到约四十丈的时候,崖壁起来越险,她整个人都几乎依靠藤蔓贴在石壁,不然就会似瓜一样吊着,就算柳絮有这样的胆量再往上爬,但是藤蔓不够力。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想到,崖上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就一定有东西爬上去,绳子……柳絮在崖壁是摸索一阵,拔开一堆藤蔓,惊奇的发现有一条手臂骨粗的铁链,用大钉勾固定着贴在崖壁上。 柳絮道:“果然是可以爬上去崖顶的……只是怎么铁链只到了这里而没到崖底下,崖顶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不管那么多,双脚勾牢铁链,双手抓牢一步步往上爬,爬到六十丈的地方,柳絮已经感到从崖顶上透下的一股寒气。再往上爬了三十余丈,崖壁上已经有碎冰沾附,到了百余丈,连铁链上都结有冰,柳絮怕双手被冰滑脱,所以将一股内力往双臂一鼓,用力一抖,听见“嗡”一声,整条铁链上的冰全都震碎,柳絮回头往下望,花丛中空荡荡,并没有人,要不就会伤着他们。 柳絮抓着铁链,又往上爬了三四十丈,此时回头往下看,整个天渊谷尽收眼底,它似一个梯田,分作三级,由高至低,那一道天渊,犹似将整个山谷从中间切开,各处个花园,花园中繁花绽放,各色相杂,点缀着这一片世外桃源。崖底下的牡丹花丛,此时也已变成巴掌大小,柳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已爬到六七十丈这么高了。但愿不要让尧儿知道,不然他定会说我长这么大了,还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玩,像小孩子一样。”她想起小的时候,这种爬树攀山的小事她根本不在话下,一个女孩子家那么好动,真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铁链尽处便是崖顶,只是这一处吊着不少锥状的冰柱,柳絮要伸掌劈断这些冰柱才敢爬攀到崖顶上,要个体然会被冰锥刺伤。只是这一用力,她整个势便失,顿时从贴着的崖壁上脱落,只剩一只手抓住铁链,而她手上都是冰水,随她身体下坠,也再无力抓住铁链,她整个人“嗖”的往下掉。 难道我真要摔死在鸳鸯崖底?这一瞬间,脑海中再次回忆起与杨尧的点点滴滴,眼看就要和杨尧结为夫妻,她不甘心。她脑中一片清灵,飞快的一手拔了头上一支发簪,一手解了腰间绸带,系了发簪,甩手向崖顶处一岩石飞出去,她用的劲力十足,把发簪穿过冰屋打入石壁,牢牢的固定住。柳絮下坠受阻,撞向悬壁的冰锥。那支支冰锥如利刃一样,只是伤不着柳絮,她将内力往双足贯去,顿如铁脚,踩碎冰锥在悬壁上一借力,整个人在空中划了一大个弧,飘然落到崖顶上。 这一处不到五丈宽窄的崖顶上,除了几堆结了冰霜的岩石,还有一间简陋狭小的草屋。草屋前有个小菜园,一个身着灰色狐袍的灰发男人蹲在里面,柳絮便问:“前辈,柳絮不知你住在崖上,未能前来拜访,实为失礼,还望……”那人站起身,柳絮却有一种莫明的熟悉感,难道自己认识他。 那人答道:“是我未能下崖与小姐相聚,让小姐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是我惭愧。” 果然,他认识自己,但他是谁,柳絮在脑海里不住的回忆。而此时,那人却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见他四十来岁,双眼内陷,一脸憔容,眉行与胡子皆忆苍白,只剩下头还有几丝灰黑。 柳絮一见这个人的容貌,立即心中一阵酸楚,流下几滴眼泪,奔到那人面前,一把投到他怀中哭道:“曲叔叔,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看絮儿。” 没错,这个人正是梦蝶山庄的管家曲凌,当年司徒血闯入天渊谷时,他奉柳意松之命去后山找柳絮和杨尧这两个孩儿,后来在清点天渊派弟子的遗体时候却没有见到他,众人都以为他在与南海四恶打斗的时候被打下深渊,却想不到在十多年后仍然见到他,还是在这天渊谷这一座与世隔绝的高崖上面。 当年的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令到他躲在鸳鸯崖上,任凭天渊谷的种种变故也熟视无睹。 而就在此时,柳絮的双不经意碰到曲凌的右手,令他吃了一惊的是,整个右袖子竟然是空空荡荡,于是问:“曲叔叔,你的手?”曲凌道:“当年那一战中断了,我的武功却远远不及南海四恶,能捡回一条性命却已经是幸运了。”柳絮问:“是因为右臂断了,所以你在这里一直没有下去与絮见相见。可是你可以喊一下我的名字,我就可以把你背下去……”曲凌道:“我也是身不由已。当年司徒血杀入天渊谷,老爷吩咐我去后山把你和尧儿藏起来,却在后山寻了个遍也不见你们。”柳絮道:“我和尧儿都被叶紫蕾绑去了。” 曲凌道:“我找不到你们就想回去救老爷,却在前院发现他躺在夫人身边,紧握着夫人的手,却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我替他输了点真气他才能说话,才知道他故意留了一口气,告诉我灵戒的传说,而它却藏在这鸳鸯崖上,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它,不能让它再流入江湖。说完这些话他便去了。可是我却悲愤万千,要为老爷夫人报仇。冲到谷口,碰到走在最后的狄泽。谁知技不如人,右臂被砍断了。本来以为这样跟老爷夫人一起去,却不料狄远泽却没有杀我。” 说到这里,他泪眼模糊:“于是我便爬上鸳鸯崖,为了不让人找上来这一处地方,我把下面一截铁链砍断了,断了别人和自己的路。天渊谷这些年发生的事我也知道,更知道絮儿现在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可是曲叔叔也无能为力。” 柳絮也哭了起来道:“曲叔叔,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还活着就很开心了。” 曲凌道:“这些年,江湖上也没有人提到灵戒,千毒门和司徒血师徒也已死,我想人们把它忘了,我还是把它交给你吧,毕竟这是你爹留在世间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随我来。”柳絮便跟着他绕到草屋后面,草屋后面有一块大石,有千余斤,曲凌望着石头呆了一下,突然伸手轻轻一推,整块大石往后面移了开半尺,石下有一坑,坑中藏着一只巴掌大的小木盒。曲凌轻轻取出木盒,递给柳絮道:“小姐,你看。” 柳絮接过来,轻轻打开,却见微微银光由盒里面溢出来,里面却是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打造得十分精奇,银白色的戒圈顶端有一粒晶莹剔透的宝石,发出微弱的白光。宝石上面,还刻着一个漩涡状的图案,似曾相识。而在宝石的边上,蔟拥着橙、黄、绿、青、蓝、紫六颗小宝石,也微微发出弱光。 柳絮抹干眼泪道:“这枚戒指是很漂亮,世间罕有,可是它值得司徒血杀害我爹娘和天渊派所有人去抢它么?”曲凌道:“很久之前,天地间有个传说,说在遥远的三界之外的种族间发生过一场战争,战争导致他们两族都灭绝,他们的族长把他们无穷无尽的力量封印在戒指之中,谁能得到它,就能拥有它的力量,主宰一切。老爷未到天渊谷之前,曾浪迹江湖,意外得到了这一枚传说中的戒指。所以司徒血派了狄远泽混入天渊派,一来可以打探戒指的虚实,二来也可以跟司徒血里应外合,报当年灭门之仇。”柳絮道:“传说的东西不靠谱,或许是人们编了个故事,再造一杖这样的戒指,想引起江湖上的争斗。”曲凌道:“也许吧。” 柳絮抱着这只木盒,忍不住又想起和爹娘一起的幸福时光,于是眼泪哗哗直流,曲凌也不好劝她什么。 曲凌指指屋侧道:“小姐,再给你看一样东西。”柳絮道:“曲叔叔,你不需叫我小姐,爹娘都不在,我们也不是主仆关系,而姐以前我也叫你不要这样叫我,你就叫我絮儿就行了。”曲叔受宠若惊:“那好吧,絮儿。”两人拐到屋侧面,却见这里有一个小池,池中有一丛莲花,只是池水已结成冰,剩下伸出冰面的莲花,莲开作七朵,分别绽放着白、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柳絮双眼一亮,指着紫色莲花高兴的道:“紫色莲花,你竟然种出紫色莲花了。”曲凌道:“这些年闲着没事,就把以前老爷留下的种子按他教我的方法来栽种,想不到真种出来了。这丛七色莲,就送给你吧,你要好好珍惜哦。”柳絮道:“谢谢曲叔叔。” 于是蹲在池边,细细观赏。夕阳很快就西沉,柳絮道:“曲叔叔,那你以后怎么办?”曲凌望着远空的落霞道:“戒指给你了,我就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唯一的心愿就像老爷年轻的时候一样,浪迹天涯,我决定现在就走。”柳絮道:“可是曲叔叔,我过几天就成亲了,你不等一等,留下来喝我的喜酒么?”曲凌道:“不了,曲凌早就死了,无谓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我在这里祝你和杨公子幸福。”柳絮道:“那曲叔叔还会回来看絮儿么?”曲凌道:“会的。” 曲凌收拾了一些行装,等到夜幕降临,向柳絮道别,趁着夜色下了鸳鸯崖,离开了天渊谷。 第八十七回 新婚盛宴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婚宴很快便来临,婚宴当天,天渊谷里外一片喜庆,场面比每一年的百花盛宴还要热闹。 这是当然的,因为是两对新人之中,董听岳是朝庭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皇上身边的红人,同朝为官的一些同道好友都来祝贺。而杨尧和柳絮,一个是当今江湖上侠名远扬的少侠,年纪轻轻,就已处在风口浪尖,南海四恶,司徒血,古三爷、孙二婆,慕容师都倒在他的墓剑下,这一位墓剑英雄,为天下武林的安定,不畏邪恶,舍身扶义。另一个是一代名侠柳意松之后,美若天仙,侠骨柔情,这些年与杨尧一道,以断魂刀剑法诛杀不少恶人,把柳意松的侠义延续下去,倾慕她的人自然也从天渊谷排到洞庭湖边。 所以贺喜的人除了武林各派的掌门舵主,还有江湖中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一些不相识的新面孔,他们都是仰慕天渊谷这群英雄的侠名而来。 人客太多,梦蝶山庄门前的空地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宴席摆到山庄里面客楼各处,大大小小有上万围酒席,可谓是空前绝后。 本以为梅凌师徒今天忙到踢脚,谁知道这两师徒那个奸阿,到洞庭湖小镇上请了客栈、酒楼的那些厨师们过来,他们只需在一边跷着二郎腿指指点点他们该放什么材料就行了,那个有多舒服,看他们一人一个鸡腿躺在一边吃得满嘴油就知道了。 杨尧和董听岳,身着红色的新郎装,来往在酒席间向客人们献酒,山庄门前那处临近天渊悬沿上的平台曾在上次百花盛的时候,被杨尧的残天一剑毁坏,后来经过修建,把平台向天渊扩开,伸出天渊三十多丈,都用水缸粗壮的大树干作撑梁,上面可以站百余人。而此时此刻,杜笋雨坐在台上,抚琴轻奏,弹出一曲曲美妙的乐章,旁边一位美貌少女,她便是慕容依,只见她身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手挥两条玉黄色的绸带,红着脸蛋围绕在杜笋雨琴座边翩翩起舞,两人给婚宴助了不少酒兴。 巳时时分,客人基本上都到齐,而厨房也已经将美味菜肴准备好,一一摆上桌,等到开宴的炮竹声过后,人们尽情吃喝,好不欢快。 杨尧看着欢乐的人群,忍不住道:“唉,只可惜七鬼他们也不在,要不然就更加热闹。”洛怀箫道:“你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尽力的去寻找参毒草才没有时间赶回来,救你一命比喝杯喜酒有意义多了,喜酒,可以留着等他们回来再喝。”杨尧点点头道:“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毒参草找不找得到并不重要,这些年,他们为了我付出了很多了。”洛怀箫道:“他们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而过了今天,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杨尧一阵激动:“是阿……我终于可以娶絮儿为妻了……”洛怀箫扫了一眼人群:“奇怪,却不见道空大师他们四位。”他向那边正忙着上菜的赵碧莹道:“碧莹,你过来下。”赵碧莹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问:“洛伯伯,什么事?”洛怀箫道:“你有没有看见道空大师他们几个?”赵碧莹道:“哦,他们昨天出去了,还没回来么。”洛怀箫道:“不见他们……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赵碧莹瞄了一眼杨尧,笑道:“杨大哥,你今天挺帅的。”杨尧道:“帅就帅呗,帅值得你笑得那么不怀好意么。”赵碧莹走出几步,停脚回头道:“你的帽子戴反了。”杨尧一惊,慌忙扶正,指着她骂道:“死丫头,早上就是你帮我戴的帽子。”洛怀箫则笑得眯起双眼:“好了,我们过那边看看,昆仑子父女也在。” 昆仑子、小雪和几个昆仑派的舵主坐在一张大桌前,看到洛怀箫二人行近,昆仑子道:“洛兄弟,恭喜你娶侄媳妇阿。”洛怀箫道:“同喜同喜。”他又一手搭向杨尧肩膀道:“小子,恭喜你娶老婆……”杨尧顿觉一股内力潮从他手掌传过来,知道他想试试自己的内力去到什么程度,既然今天是大喜日子,那就没必要搞得大家都那么扫兴。杨尧将内力提升至九成,迎上昆仑子的那股内力,然后故意将几力往后退一步,再往前进半步,又往后退一步,如此反复的退避,让昆仑子以为是自己的内力将杨尧的内力逼退。 昆仑子果然上当,将内力一收,笑道:“好小子,来,我敬你一杯。”说完举怀一饮而尽,杨尧道:“不敢当不敢当,当是尧儿敬前辈才是。”说完也将怀中的酒饮尽。小雪道:“杨公子,恭喜你和絮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杨尧道:“小雪,你也不小了,早点打个如意郎君嫁了吧。”小雪有点害羞的道:“心已有所属。”众人一阵哗然,杨尧问:“是谁这么大本事让你看上了。”昆仑子向那边招招手道:“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杨尧向那边看去,却见一个满脸胡子的黑胖大汉站起身来,吓了他一跳:“小雪,你口味也太重了吧。”小雪望了望道:“哦,不是他。”黑胖子后面出来一人应道:“哎,来了。” 杨尧一见这个人,却再吃一惊:“小雪,你口味也太好了吧。”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阴风,阴风笑脸相迎的来到这边,向昆仑子弯腰行礼:“岳父大人,你有何吩咐?”昆仑子道:“岳父别叫这么大声,风还没答应把女儿嫁给你。”阴风道:“由不得你说……”昆仑子一瞪眼:“你说什么!”阴风赶紧道:“我是说我和小雪是真心相爱的,岳父你没理由拒绝我们。”昆仑子道:“想娶我女儿也可以,你把杨小子打败……” 未等他说完,阴风向着杨尧一掌送来,其实杨尧有防备,但阴风一边出掌一边向他打眼色,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挨,中掌后他整个倒在地上道:“哎呀,我输了……”旁边的陈舵主道:“靠,这也太放水了吧。”阴风拍拍不手掌:“杨小子并不是天下无敌,连我出掌都不知道,谈何敢叫天下第一。”众人无语,小雪道:“风哥,你坐我旁边吧,别回那边去了,等婚宴完了,你跟我回昆仑山去吧。”阴风道:“不行,你得跟我回水烟山庄。”昆仑子怒道:“要我女儿跟你住那破屋,那你省点吧,别想娶我女儿。”阴风只好无奈的笑道:“那我跟你们回昆仑山……”许江道:“我不同意,雪峰三怪跑了一个怎么能叫雪峰三怪,你昆仑子日月山庄也好不了哪去,等婚宴完了,你跟我要钱,把水烟山庄里翻修一遍!”阴风、小雪、昆仑子齐声道:“等你这句话很久了。”许江方知上了当,哼了一声,自个走开。 朱自英走到洛怀箫旁边道:“洛盟主,吉时已到,快点让他们拜堂成亲吧。”洛怀箫道:“好,放鞭炮。”但见胡不归、宋书岩三人立刻奔到左右两边的崖壁下,点燃鞭炮。人们于是看到在一串串鞭炮在崖半腰上向着谷口处一路爆过去,过了半个时辰又从谷口处往回爆,鞭炮声响彻整座雪峰山,红色的鞭炮纸随着风在天渊谷中如雨一样飘飞铺红了花道,染红了百花。炮烟更是在半空中萦绕,这一个天渊谷,又似人间仙境。 待鞭声静下,朱自英站在台沿向着山谷喊道:“现在新娘子登场!”说完指向谷口那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疑惑,新娘子不是从房里出来的么,拜堂不是在屋里拜的么,他指谷外干什么,搞什么阿? 搞的就是创意,成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怎么能草草了事,如果是这样,那婚宴就不要办了,要搞就搞出它的意义。 只见空中一阵闷雷一样的声音从谷口处传过来,又闻“嗖、嗖”两声,片刻之后,两支银色短枪各系着一条一尺宽的绸向着高台这边射过来,钉在坚硬的石地中,两条绸带在空中荡了荡,立刻崩直。 人们的目光都向红绸那头张望着,红绸没在烟雾中,等到人们脖子都长了,仍不见有什么动静。 就在这时候,杜笋雨的琴声忽急,人群中一人忽道:“快看阿,新娘子来了。”又一人道:“废话,就你看见么。”只见两条红绸没在烟雾处两个身着红色长裙,头戴凤冠,披着轻纱头盖的女子,张着双臂,踩着绸带,向着山庄这边飘来。这两个女子左边一人步伐轻凌,透过轻纱,能看到她玉雪一样的容颜,她便是柳絮。右边一人和柳絮差不多身材,但她步伐沉重,几乎要将绸带从中间踩裂,她便是小妮。 董听岳一看到小妮,惊道:“什么,小妮啥时学习轻功了。”杨尧拍拍他肩膀道:“我让絮儿教她的,不止轻功,我还让絮儿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董听岳更是惊得双眼瞪得像灯笼一样,众人偷笑。杨尧道:“还愣着干什么,抱新娘子啦。” 他与董听岳走到绸带尽头,柳絮向他娇羞的微笑,滑落杨尧怀抱之中。但小妮差一点,她的轻功既然是初学的,运用得不能随心所欲,还未到台边,便把绸带踩偏一下,她一个踉跄,就要坠落深渊,董听岳从容的抓住绸带轻轻一圈,整条绸带一卷,卷到小妮脚下,他再用力一抖,将小妮送入空中,掉进他的怀抱中:“到手的熟鸭怎么让你飞了去。”小妮打了他一下:“讨厌,我不是鸭子。” 朱自英道:“好了,时辰刚好,请两对新人行礼。”这里不设高座,双方的爹娘也早已不在人世,于是就拜洛怀箫为长辈,行过大礼。朱自英道:“好,大礼已成,那就将两位新人送入洞……”他话未说完,远处一人道:“等等阿!”只见两条红绸又荡了荡,梅凌此时正在山庄那座四层客楼三楼上和佟笑香坐护栏边啃鸡腿,这会儿大喊道:“靠,还有亲娘子没来么!”楼中所有人一片乐翻。 声音还在山谷中回荡之时,只见六个人每三个分踩一条红绸,合力抬着一块用红布包裹的庞然大物向平台这边飞来。这六个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个便是铁神三,另外五人,正是五岳神僧,了空已然出关,他神色奕然,比起以前那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杨尧老远就冲他他六人行礼:“铁老前辈,了空大师,没想到你们能来。” 六人降到台上,铁神三道:“走到半路,江湖上的人都是谈论你们的婚事,我就想,怕是暂时不能去天山了,就回来了。”了空念了声佛号:“最近闭关修炼,左眉老跳,想必又有喜事阿,不得不提前出关,而且是尧儿你成亲,是大事,是大事,我不来那就说不过去了。” 那边的梅凌冲他喊道:“怕是华山没酒喝了,厚着脸皮跑来讨酒喝吧!你这和尚,不厚道,想还俗跟我梅老怪说声,我给你做个全肉宴。”佟笑香道:“师父,他好像比以前利害耶,还是别得罪他了。”梅凌瞪了眼她:“怕什么,有我在呢,他打得过我么。” 了空一笑置之,杨尧问:“铁老前辈,几位大师,你们抬着的这是什么?”道空道:“你掀开看看。”杨尧疑惑的伸手掀开红布,却是一把和以前那把墓剑一模一样的兵器,只是剑身上没有刻字,只刻着一丛牡丹,杨尧兴奋的道:“是墓剑!”彻空道:“我以为你小子会叫个好听的名字,怎么还叫墓剑。”杨尧道:“习惯了,改不了口。”了空伸手握着墓剑要抛给杨尧道:“小子,接住了。”杨尧点点头,了空把墓剑抛杨尧,杨尧手中一沉,却让墓剑带着沉了一下,差点跌倒,但他体内的逆脉神功立刻运起,他这才拿着墓剑站直身,他吃惊的道:“这把墓剑比以前那把重多了。” 而了空却也能拿着它得心应手,他的内功,怕已进步到杨尧的境界,杨尧又有对手了。 铁神三道:“这是当然的,这把剑是用幽冥山上的冥石打造成的,足有一千二百斤,非但比你以前那把重,还比你的断魂刀剑都要坚韧。”杨尧一愣:“冥石,你找到了冥石。”洛怀箫道:“哦,这个我也知道,我们攻打幽冥山曾将北山的悬崖炸开,在那处发现了很多冥石,足够打造一把新的墓剑。”杨尧赶紧道:“谢谢铁老前辈。这礼物太贵重了。”铁神三道:“废话少讲,快入洞房吧。” 于是朱自英喊道:“送两对新人入洞房。” 人们让开一条通道,手抱着牡丹花瓣洒在空中,送着两对新人回梦蝶山庄各自的新房。天渊谷中又再响起了一遍鞭炮声,久而不绝。黄昏时分,洛怀箫看到两个红影从梦蝶山庄飞出,向谷外而去,他知道那是杨尧和柳絮,便微微的点点头道:“去吧,杨霸天老前辈等这一杯喜酒也等了很久了。” 第八十八回 新婚之夜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这一晚,宾客都散去一大半,剩下像风月、云城、灵门这些路途远的,就留在天渊谷,改天再走,此时已是亥时,除了一些看护天渊谷的弟子,人们都已入睡,整个天渊谷,显得格外宁静。 杨尧房中,柳絮很安静的坐在床边,透过轻纱头盖,望着向他走过来的杨尧,心中未免卟嗵的急跳起来,杨尧行到她面前,轻轻揭开头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道:“絮儿,你今晚真美。”柳絮一羞:“真的么,我以前还不是这样子。”杨尧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耳边传来一丝微响,杨尧一个激灵伸手从枕头底下拔出断魂剑,往梁上指去,同时骂道:“谁在上面!”柳絮指指杨尧的断魂剑道:“尧儿,你在枕头底下藏着把剑干什么?”杨尧道:“预防有贼,这不,还真有,梁上的猪头,你给我出来。” 屋梁上伸了个头出来,正是梅凌,梅凌回骂道:“你才是猪头!”杨尧仍用剑指着他道:“你躲在哪里做什么?”梅凌道:“看你怎么样欺负我小师妹呗。”柳絮伸手捞过桌边一个苹果往他扔过去:“三师兄,你说什么!”梅凌伸手接住,咬了一大口道:“小师妹,就给个苹果当捂口费阿,你太抠门了,不过阿,这苹果真甜。”柳絮抢过杨尧的剑往他扔过去,梅凌赶紧跳下来躲去:“你个丫头,连三师兄也杀人灭口,好了,不打拢你们了。”说完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道:“我说徒弟,你还看阿,走啦,人家要洞房了!” 只见佟笑香从床底下一边爬出来一边道:“师父,早叫你不要偷进来的嘛,被人发现了。”然后两人一边争吵一边往门外走去,梅凌还不忙嘻皮笑脸的回身关上门,剩下屋中惊讶得张大嘴都忘记合上的杨尧和柳絮。 杨尧道:“这个梅老怪,真拿他没办法。”柳絮道:“还把笑香带坏了。”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沉默了一会,杨尧道:“那我们休息吧。”柳絮脸一红:“好……” 杨尧便把柳絮抱到床上,吹熄红烛。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杨尧忽然给一阵吵杂声惊醒,他点着红烛却发现不见身边的柳絮。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听见赵碧莹的声音道:“杨大哥,杨大嫂,出事了,出事了,你们快起来!”杨尧一愣,一边穿诊下床一边问:“出了什么事?”赵碧莹道:“洛伯伯,洛伯伯他……出事了!” 什么!杨尧一个箭步跨出门去,直奔洛怀箫住的那一间屋子,赵碧莹忙急步跟上他:“杨大嫂呢?”杨尧道:“不知道,我一醒来就不见她在身边……” 洛怀箫屋门前站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听闻洛怀箫出事,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屋中,洛怀箫倒在血泊之中,胸前一大片血迹,他旁边扔着一把带血的匕首,似曾相识。许江、梅凌、昆仑子、段舒芸、黑白无常等都站在旁边,神情悲丧的低着头,许江蹲在洛怀箫右边,呆呆的望着那把匕首。屋中摆设和以前一样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代大侠,一生为铲除武林败类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凶手是谁? 杨尧一见屋中的惨状,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幸亏赵碧莹扶住他,按了他的人中穴,他才缓缓醒过来,他奔到洛怀箫身边,扶起他向许江喊道:“许大夫,快救我洛伯伯,快救我洛伯伯……”说完已经哭不成声,许江摇了摇头哽咽的道:“他走了……”杨尧放下洛怀箫,抓住许江的衫领晃了几晃:“你胡说,我洛伯伯不会死的,是你们不肯救他……”许江怒道:“一刀刺破心脏……我又不是神医,岂能起死回生!有本事你自己救阿!” 这时五岳神僧,江硝四绝也相继来到屋中。了空拍拍杨尧道:“尧儿,别怪话大夫,让我看看。”了空抓起洛怀箫的手道:“洛兄弟是已经走了,只是体温尚存,离世还不到半个时辰。这一刀直接刺穿心脏,洛兄弟一点防备也没有,看得出是非常熟悉的人所为。”他问众人:“是谁发现的?”段舒芸举了举手道:“是我……”她顿了顿道:“我睡不着觉,就出来走走,看到洛伯伯屋里灯还亮就想去问候一下,门没关,我直接进来了,却发现洛伯伯他躺在地上,身边全是血……” 就在这时,董听岳也从门外进来,看到屋中的一切:“小妮也不见了。”梅凌道:“两个女的都不见了,这人不会是采花大盗吧,专采刚结婚的女人吧。”杨尧恶狠狠的盯着那把匕首道:“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正想问是谁的时候,他突然捡起匕首夺门而出,似一阵风一样往远处掠去。了空道:“黑夜之中,就算凶手对雪峰山的地形再熟也走不了多远。留下几个人看着洛盟主的遗体,叫醒所有人,抄近路到山脚,再从山脚往上搜山!”号角声顿起,这是武林盟军集合的号角,梦蝶山庄立即一片沸腾,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穿着完毕,往山庄门前集合,然后往谷外开去。 再说杨尧在黑夜之中急步前行,双耳留心着周围的动静,他追到洞庭湖小镇附近树林里,听到前面有两串脚步声,又看到一团火光向着西边急驰而去,于是加快脚步,身影一晃,跳过那两个人影,拦在那两人的前头。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妮和柳絮,柳絮被绳索捆绑着,嘴里塞着一团布,眼泪汪汪的望着杨尧。 小妮很高兴的道:“杨公子是你阿,刚才好险阿,我看见一个黑衣人从洛伯伯屋里逃出来,手里还挟持着絮姐,于是就追了出来,趁黑衣人不注意,把絮姐抢了回来。”柳絮则使劲的摇头,示意杨尧不要相信她的话。杨尧很痛心的道:“倪竹风,我想到你藏在我们身边很深,却想不到这么深。” 什么,倪竹风不被杀了么,小妮是倪竹风,最吃惊的当然是柳絮,要知道自小妮来到天渊谷,都是和自己睡一起,而且……洗澡也是他在一旁……他,他竟然是倪竹风。 小妮辩道:“杨公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倪竹风,倪竹风早在前天被你一掌打死了。”杨尧道:“那一个只是你的替死鬼,其实他是你把身份变成小妮时候,找的一个替身,接替你在鬼谷七鬼中吊颈鬼的地位。然后在必要时让他身份暴露,让我杀了他,好让大家取消对你小妮身份的猜疑,让你更好的隐藏在我们身边,然后杀了我洛伯伯,抢夺他身上的逆脉神功!”说完把匕首丢在她脚下。 小妮知道事情已然暴露,意料之内,她突然狂笑几声,笑得柳絮心里一阵发麻,这么笑法证明她,她真是倪竹风。 杨尧道:“一个大男人扮成一个女人,你还真恶心。” 小妮不语,突然伸手将衣裙解开,露了上身,吓得杨尧和柳絮都羞得往别处看去。小妮道:“杨公子你错了,我不是一个男人假扮成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女人假扮成男人,倪竹风并不是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叫风竹妮。”杨尧道:“难怪当年围剿千毒门前,我曾潜入亡灵山庄,路过程逆天的屋前,听到里面有三人说话,但却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原来只是你和程逆天在争吵。洛伯伯还在怀疑,倪竹风一死,假扮小丫和刘紫衣的那个易容女高手就无从追查,想不到我们都错了,倪竹风是男的,就算他懂易容,怎么去假扮成女儿身。却怎么也想不到倪竹风本来就是女的。这样一来,你把倪竹风的面具一扔,变回自己的样子,就能轻易的混进我们身边。饲机夺取洛伯伯的逆脉神功,只是一本内功心诀,你偷去就算了,用不着把我洛伯伯给杀了……” 小妮恶狠狠的道:“逆脉神功只是我其中一个目的,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絮姐和你洛伯伯,当年你们攻打我亡灵山庄,武学至宝莲花素女经被你们烧了,可以后来我却在百花盛宴上看到絮姐使出其中的柔情忆花刀,这就说明了絮姐把整本秘籍都记了下来,得到她就相当于得到莲花素女经,你懂的。其实就算我师父,他也不知道我叫风竹妮,我自小居住在天山,因为贪玩,有一次不小心摔下悬崖,后来被师父司徒血救了,他便收我为徒,他看到我身上的信物中有个‘妮’字,就给我起了倪竹风这个名字。其实……” 杨尧道:“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天朝宫的宫主!”小妮笑狂笑道:“杨公子,我只是说我小时候住在天山,这样都被你猜到是天朝宫的宫主,你可真不愧是墓剑侠阿。” 就在这时,杨尧背后一人道:“这不是真的……”却见董听岳不明何时来到,他从杨尧后面走出来,很是伤心的望着小妮:“原来天山的相遇是你精心策划的,就连我们结婚,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全是假的……你只是为了用一个身份更好的融入天渊谷中。你这女人,太可怕了。”小妮道:“岳哥,不是,我们结婚是真的,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爱你的。”董听岳道:“你别解释了,你双手沾满血腥,枉我还一厢情愿的想和你共度余生,却想不到床边人,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不会再相信你。” 杨尧轻声道:“董大哥,絮儿在她手上,我得先救下絮儿。”董听岳道:“好,我助你一臂之力。”杨尧出来的急,身上什么兵器也没带,所以了后了地上一条枯树枝,一招“猛鬼出洞”枝头直向小妮挑过去。劲风四扑,小妮只好拔了背后长剑,回剑挡格,但刚碰到杨尧的树枝,长剑便被碰得断成几块,杨尧伸掌左划,将她扫开丈多外,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小妮虽然天朝宫的宫主,但因为年幼,所以她爹娘才教什么武艺,再加上贪玩,对宫内事务不闻不问,所以才派了武功高强的孙二婆和古三爷处理宫中要务和保护小妮。她在千毒门学到的只有易容术,武功虽也精深,但却无法与杨尧对敌。 劲风也将柳絮刮得撞在树上,口中塞着的布松脱,她向杨尧喊道:“尧儿,她不但杀了洛伯伯抢去逆脉神功,还把丹房中的那颗解药偷去了。”杨尧道:“我要你为洛伯伯填命。”说完树枝向小妮头顶扫去。就在这时,董听岳举刀抢上一步道:“杨少侠,她既然与我成亲,就是我的娘子,当由我手刃她以解心头之恨!”说完一刀砍向小妮。杨尧道:“董大哥小心。”他便解开柳絮,柳絮哭道:“洛伯伯他……”杨尧道:“他死了……” 董听岳举刀砍向小妮时,刀锋却砍偏,落到她旁边,董听岳小声道:“小妮,你挟持我,然后逃走。”小妮一愣:““岳哥……”董听岳道:“快阿!”小妮于是拾了地上的匕首,反身搂住董听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道:“絮姐,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男人现在也身中剧毒,必须用这颗解药才能解,他为了让你活下来,不惜和天下群雄编了谎话来瞒你,只可惜,我不是你们的人!” 柳絮一惊,问杨尧:“她说的是真的,尧儿,你为什么骗我……”杨尧不语,小妮道:“难道你没发现全天渊谷的人都在逃避着你么,他们都在害怕被你问起倪竹风的事,会忍不住说出事实。”杨尧怒道:“你闭嘴!”他举掌要向小妮拍过去,却顾及着董听岳又收了掌,小妮阴阴笑了声,放开董听岳,转身跳上树顶,正要逃跑,就在这时,杨尧忽然将手中的树枝向树顶上的小妮飞出去,这一下发生的很突然,小妮根本没察觉,只有董听岳看到,他突然纵身跳起,用身体去挡,杨尧这一手甩树枝用的劲力足了十成,树枝穿胸而过,把他整个人带向树顶上。 小妮惊然发现董听岳从后面飞来,于是止步一手抱过董听岳,树枝贯穿他的胸膛,他还有一口,他问:“小妮,我想知道,你是真的爱过我么?”小妮点点头:“我是真心的,我没骗你。我都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你了,还能有假么。”董听岳听完,微笑点点头,终于断了气。小妮悲痛欲绝,向杨尧道:“姓杨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说完背后董听岳,飞身远去。 杨尧正想追的时候,身边一人擦过他,飞身追向小妮,却是柳絮,柳絮一边追一边喊道:“把解药还给我!”杨尧喊道:“絮儿,不要追!”他急忙也跳上树梢上,向着前面两人寻声追去。 后来的事,杨尧却一个人回了天渊谷,因为他追着追着却不见了前面的柳絮和小妮。他却不知道,倪竹风的轻功虽绝,却不习惯在黑夜里飞奔,所以她找了一处山谷,去埋葬董听岳。而柳絮,她的轻功跟不上小妮,跟丢小妮后她便从树梢上下了来,平心静气的留意周围的动静,看能不能听到小妮的脚步声。她的呼吸一缓,杨尧却听不到她的声音,于是就这样在黑夜里走散。 第八十九回 善恶同归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此时已是初秋时节,秋风和送,遍地黄金。 西去蜀山路上,有一个名叫思泉镇的小镇,镇上有家客栈,名叫“寻香客栈”是镇上生意最红火的客栈。 客栈二楼,靠窗一张桌子上,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美貌少妇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桌上摆了一桌酒菜,但少妇似乎都无心吃喝,望着窗外愁眉苦脸。 邻桌有两个小混混看到这边有个寂寞少妇,于是商量了几句,来到少妇这边桌自个坐下。其中一个鼠须男子提眉挤眼的向少妇道:“姑娘,一个人阿,这么大桌的饭菜你一个人怎么吃得下,还是让我哥俩陪你喝两杯吧。”女妇连看也不看他们,哼了一声道:“趁老娘还没发火前,你们最好给我滚远点。”另一个饼脸男子指着少女喝道:“臭八婆,别给脸不要……”话没说完,被少妇一手握住手指,往后一送,那人往后面的墙摔过去,把一张桌子砸了个稀巴烂,而他的手指,却还握在少妇手中。那个鼠须男子想逃,被少妇一手扯住,往街上丢出去,也不知摔得如何。 整层楼的客人一窝蜂的往楼下惊逃,少妇把断指扔一边去,一边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边道:“我警告过你,那就是你自找的。”说完,两支筷子向那饼脸男子飞过去,就在这时,一团白影从旁闪出,一抹寒光劈出,照着两支筷子拦腰切下,把两支筷子切成四截,掉到地上。 来人也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她长得比少妇还美,只是旁边除了惊呆的几个店小二,没别的人围观。 少妇一看这个女子,笑了笑道:“絮姐,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在这里。” 没错,这个女子正是柳絮,而少妇,则是从雪峰山杀了洛怀箫逃出来的小妮。 柳絮道:“想找你还不容易,你杀了人,出了天渊谷就往西边跑,怕是想回蜀山亡灵山庄吧。你既然不再是倪竹风,大可出现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因为你贪玩嘛。”小妮道:“还是絮姐了解我,我是要回亡灵山庄,不过我想找你作伴,我们一起回去,你看,我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柳絮用剑指着他道道:“你杀了我洛伯伯,抢了我的解药,你以为我会和你同坐一桌么,快把解药还给我!” 小妮阴阴笑道:“絮姐,我知道你的断魂刀法很利害,我不是你的对手。”柳絮道:“那就在我杀你之前把解药还给我。”小妮静定的坐下来道:“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又需你作伴回亡灵山庄,你认为我会蠢到把解药带在身上么。坐吧,我看你找了我这么多天也没吃东西,吃吧,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柳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小妮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和杨公子,我想要莲花素女经,而它就装在你的脑子里,。”柳絮摇了摇头道:“你学会了它就会杀更多的人,我不会给你的。”小妮道:“你要知道你男人身上中的可是毒参草的毒,中了这种毒随时都可能毒发身亡,你是想看着你男人死,还是带着莲花素女经和他一起死。”柳絮道:“你往我身上种黑毒,就是希望这颗解药能救我,也能救尧儿,然后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死去,让我们阴阳相隔。以达到你报复我和尧儿对你千毒门还有天朝宫所做的事。” 小妮点点头道:“还有洛怀箫,如果不是他,千毒门和天朝宫就不会被剿灭,师兄师妹,还有三爷,二婆就不会被杀死……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说完忍不住流下眼泪,小妮故作坚强,把眼泪一抹,低头吃饭。柳絮只好也坐了下来,和她一起吃,如果自己不把莲花素女经默写出来,她是不会告诉自己解药藏在何处。 而现在柳絮和杨尧都中了毒,柳絮心里却和杨尧当初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对方,面对生死的选择,他二人都希望对方能活下来,也许这就是爱吧。 从寻香客栈出来,两人便买了两匹马,飞驰着向蜀山而去。 路上,柳絮问小妮:“你杀了我洛伯伯,现在天下武林都在通缉你,你与我大摇大摆的这样在路上跑,难道不怕被人认出来。”小妮道:“现在整个天渊谷怕都在为他办丧事,武林中人都往天渊谷里去了,那还有闲空管我。再说,现在你在我手上,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柳絮道:“你真够阴险,不但要从我身上得到莲花素女经,还要我沿路给你当保镖。”小妮道:“你不愿意你可以回去,我可没拿刀逼你。”柳絮无言,默默的为洛怀箫的死难过。 这已经是柳絮第三次来亡灵山庄,山庄里那几间像样的房屋还是上次鬼谷七鬼帮忙盖起来的,废墟上面那些毒植也有半人高,这些毒植,多数是刺到人后碰到它的毒汁才会致命,其它一些能放出毒气的毒植,老田在的时候就拔除了。老田去了天渊谷,怕是会被洛怀箫的葬礼耽误,三头两日还不会回来。 小妮便把其中一间闲屋打扫了一番,铺好两张床,她和柳絮就住这里。 这晚晚饭,柳絮吃着吃着忽然恶心了几下,小妮一愣:“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才结婚不到十天,这么快就有了?”柳絮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可能是这里太多毒植的恶臭味,我肠胃有点不舒服……而已。”小妮自觉没趣:“吃饭,一会给你烧热水洗澡。”柳絮道:“我自己来……”小妮把碗往桌一砸:“哪来那么多废话,来到亡灵山庄,这是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柳絮便“哦”了声。 吃完饭,小妮便很勤快的替柳絮放好洗澡水,等她入浴还替她放点牡丹花,替她擦身子,这些,她在柳絮身边呆久了,似乎都成了一种习惯。至于牡丹花怎么亡灵山庄也能找到,且不要说牡丹本来就适宜在陕川一带栽种,且它的本身就是一种名贵的药材,它的根皮可用于散瘀血、清血、和血。千毒门既然是用毒世家,自然也精通医道,要毒别人,先要学会不会毒自己,将牡丹用于解毒也是毒学一项基本的常识。 小妮却一眼看见柳絮脖子上吊着的一物,便一手抢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突然双眼发亮的道:“灵戒……你,你在哪里找到的。”柳絮便装疯卖傻:“什么灵戒,我不懂,这枚戒指是我娘留给我的,不是什么灵戒,你快还给我。”小妮道:“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这戒指的样式图我在坤洞里看见过。”柳絮问:“坤洞?”小妮道:“就是亡灵山庄左边山崖上那个,那是千毒门历代掌门的墓穴,其中一处是开山祖师的,在他的墓室里挂着一张画,画上就是这只戒指,听师父说过,历代的掌门也寻找过它的踪迹,但都没找到。师父也是,费了那么多心思,到死也没找到。” 小妮说完把戒指丢给柳絮,柳絮一愣:“你不是一直想要么,怎么还要还给我。”小妮笑道:“这戒指在江湖上流传了不知多久,相信你爹也不是第一个得到它的人,也没听说过谁戴了它就能长生不老,举云飞升,既然前辈们都悟不出它的真谛,那我何必浪费时间在它身上,还不如去练莲花素女经,然后称霸天下!”柳絮道:“你要知道,尧儿的残天一剑,莲花莲女经是敌不过的。”小妮道:“那是因为残天一剑没碰上第七层的功夫,鸳鸯断情剑!再说了……你们两个人,也说不准谁会死,要是杨尧死了,那我用第三层就能称霸天下……”说完一阵狂笑。 柳絮呆呆的道:“尧儿不能死……”小妮道:“那就难说了,就算我把解药放在你们面前,以你们的性格,也不会吃下去,说不定你们两个都得死,那我就更省工夫了……”又一阵狂笑。 第二天一早,柳絮起床却不见小妮,中午回来的时候她除了带了些肉菜,还有文房四宝。从这天起,柳絮便开始默写莲花素女经,只是事隔太久,经中的有些细节她都记不太清楚,所以她得很努力的去回想。莲花素女经从分花拂柳掌到素女采莲手上的武功司徒血都使过,所以小妮也不担心她会从中作假。 这一天,一个手提洒葫芦和一个油纸包的老人从外面回来,他刚到桥头,一眼看见自己的屋子升起的炊烟,一边骂一边跑过去:“那来的毛贼闯入我的家不止,还要在这生火做饭……”他便是老田,老田来到屋前看到一个女子在晒衣服,便指着她骂道:“你是谁,怎么乱闯别人的家!居然还住了下来,你……” 小妮回过头,老田立即闭了嘴,因为小妮是倪竹风的事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他跟了倪竹风二十多年,却不知道他竟然是女的。只是还是有礼貌的补了句:“师父,是你阿。” 柳絮听到屋外的说话声,从屋里出来,老田道:“柳姑娘,原来你在这里阿,杨少侠到处找你阿。”小妮道:“你要是把我和她在这里的消息泄漏出去……你懂的!”老田连连点头:“师父,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保证不会说……只是现在天下武林都在通缉你还有寻找柳姑娘,这亡灵山庄,杨少侠也来过不少次,他也会寻到这里来的。” 小妮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晚上我就和絮姐搬到坤洞里面住,你只管我们一日三餐还有管住你的嘴就行了。”老田道:“可是坤洞是千毒门历代掌门的墓室,是禁……”小妮怒道:“千毒门早就没有了,师父也死了那么久,现在还需要管那些什么千毒门的破规矩么!”老田道:“不要。”小妮道:“那就对了。” 小妮往坤洞走去:“过来帮我收拾一番。”柳絮道:“哦。”小妮道:“不是叫你,老田,你来。”老田应了声,低声问柳絮:“柳絮姑娘,她没为难你吧。”柳絮道:“没有,我手里有她想要的,她手里有我想要的,她不敢为难我的。”老田道:“那就好。”柳絮问:“尧儿怎么样了?” 老田叹了口气道:“洛盟主死了,他现在很难过,又加上你失踪了,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还有他错手杀了董兄弟,黑白无常和大家闹翻了脸,离开武林同盟。洛盟主的死讯轰动整个江湖,葬礼这天,送葬的人站满了整座雪峰山,他一生为江湖武林的太平尽 心尽力,死而后已,人们却是没有忘记他的功劳,他这一生也算值了。” 说得柳絮忍不住落下泪来,那边小妮催道:“老田,你磨蹭个啥,还不快来。”老田应了句:“来了。”他向柳絮道:“找个机会逃走吧,她不是好人。”说完奔向坤洞。 这晚晚饭,柳絮吃着吃着,竟又作呕,小妮怀疑的道:“你骗我,以前把你抓来亡灵山庄,你却很习惯,而且你二师兄就是个大夫,在他身边长大的人,闻惯了草药味,怎么来到这里就闻不了,老田,把她的脉!”老田照办,柳絮辩道:“不是,草药味和毒植味是不……”老田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呀,恭喜柳姑娘,你有喜了。”柳絮一愣:“你是不是诊错了,那天晚上……”老田道:“不会有错,老夫的医术虽只有半桶水,但一个姑娘家有没有喜我还是诊得出来。” 小妮拿着筷子架在柳絮脖子上道:“说,是谁的!”柳絮拔开她道:“你这不废话么,难道是你的。”小妮正想说什么,她自己也一阵恶心,老田急忙也替她诊了诊:“哎呀,师父,你也有了……”这时柳絮和老田举起筷子架在她脖子上问:“说,谁的!”小妮羞道:“这……自然是我自己的。” 第九十回 决择生死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眨眼又过了半年,洛怀箫死后的个余月中,杨尧都在悲伤中度过,后来他离开了天渊谷,到处寻找柳絮的踪迹,又再踏过了千山万水,亡灵山庄他也去到过,可以只有老田住在那里。老田还盛意邀请他逗留了数天,把酒长谈。酒醉中,老田也曾透露过柳絮和小妮就在亡灵山庄,只是那时大家都醉了,醒来后杨尧也不记得了。 寻了半年无果,杨尧只好返回天渊谷。这半年他路过每一处地方,遇着不平事总会举墓剑相助,墓剑侠的名声更响。只是才二十七八岁的他雪上却添了几条银丝,洛怀箫的死对他对击真的很大。 而此时的天渊谷,冷冷清清,自从洛怀箫走后,杨尧解散了谷中的花匠才出去寻找柳絮。所以此时谷中的花草没有管理,此时花丛中长满杂树杂草,把原来的花都掩盖住,难见一片艳红。群蝶已去,残花丛中,只剩那么两三个形单影只,孤孤独独的寻找着什么。梦蝶山庄却也是人去楼空,雪峰三怪因为阴风和小雪,也回去水烟山庄居住。江湖四绝他们四人都是年少气盛的热血男儿,志在四方,所以也离开了天渊谷出去闯荡江湖。 整个天渊谷就只有杨尧一个人。 不对。杨尧此时却看到鸳鸯崖边的牡丹丛中,有一位身着雪白衣裙的女子。她站在牡丹丛中,婉如一个牡丹花仙女。杨尧惊喜的道:“是絮儿,是絮儿……” 那边的柳絮似乎听到杨尧的说话声,回过身来,冲杨尧轻美的一笑:“尧儿,你回来了……”杨尧冲到她面前,呆了一阵,双眼盯了她好一阵才突然的将柳絮抱紧在怀中,好一阵才放开她问:“絮儿,想死我了。”柳絮道:“我也好想你。”杨尧道:“这半年你都去哪了?”柳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道:“我追上小妮,问她要解药。” 杨尧一惊,把柳絮全身上下看了个遍:“那个女魔头什么都干得出来,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柳絮轻轻的摇摇头:“她和我认识的小妮一样,对我照顾有加。”杨尧道:“但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解药给了你?”柳絮道:“我把莲花素女经默出来给了她……”杨尧便哦了一声,柳絮道:“我以为你要骂死我。”杨尧淡淡一笑:“莲花素女经上的武功虽然高深莫测,但是心术不正的人无法把它的精髓发挥到极点,既然无法发挥极点,那我又有何惧。”柳絮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呆了呆道:“尧儿,老田,老田他死了。”杨尧一愣:“怎么会这样?”柳絮伤心的道:“亡灵山庄失火了,老田他没有出来。”杨尧道:“你就在亡灵山庄,为什么我去的时候却找不到你们。”柳絮道:“亡灵山庄右崖有个坤洞,那里是千毒门历代掌门的墓窒,我们就躲在那里,解药在小妮手上,我也不敢乱来。”杨尧道:“原来是这样,老田是好人,却逃不过这么一劫。”他望着蜀山方向喊道:“老田,兄弟改日再带着美酒去拜祭你。” 杨尧指指她手中的瓶子用很坚定的语气道:“那快把解药吃了吧。”柳絮故意把话题扯开道:“我刚回来,想去拜祭一下洛伯伯,可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洛伯伯的墓。”杨尧道:“洛伯伯的墓不在天渊谷,走,我带你去。” 说完把墓剑插在花丛中,抱起柳絮,踏着杂草,向谷外飞身而去。柳絮望见杨尧头上的白发,很是心痛的道:“可怜的尧儿,你这一生太苦了……”杨尧道:“老天虽然对我不恭,但至少你还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 柳絮不语,低头垂泪。 柳絮想不到的是,洛怀箫的墓就葬在离洞庭湖岸不远的那棵槐树下,就在杨尧的爷爷杨霸天的墓旁边,矮一截。柳絮一边摆下祭品一边问道:“怎么把洛伯伯葬在这里了?”杨尧道:“洛伯伯生前曾经对我说过,他这一生能成为天下皆知的大侠,是因为当年在洞庭湖边碰到我爷爷,是他改变了洛伯伯的一生。如果将来洛伯伯去世,就将他葬在爷爷旁边,今生今世未能与爷爷成为知已挚交,死后一定要结识这一位大侠……” 杨尧说着说着,话语便有些哽咽,柳絮便安慰他几句。两人向着洛怀箫的墓跪拜叩首,又向杨霸天的墓敬了水酒,说了一些希望两位前辈在阴间安好和在世的人会好好的活着之类的话后,两人便回了天渊谷。 梦蝶山庄已经大半年没人住过了,可把这一对小夫妻忙坏了,傍晚的时候,柳絮便躲进了厨房,却又不让杨尧帮忙,杨尧只好坐在餐桌边敲着碗往厨房里喊:“娘子,做好了没有阿,我快饿死啦。”柳絮在那边答道:“相公,再等会啦,快了。”杨尧又道:“快点啦,我快撑不住了,一会把碗给吃了。”柳絮笑道:“那你吃吧,以后就给只碗你吃,我连做饭的力气都省了。”杨尧道:“你这是要谋杀杀夫阿,太狠了。”柳絮道:“我想谋杀亲夫就不会给你碗吃,我什么也不给你。” 杨尧则呆了呆,望着面前的这只碗咽了口口水。 等了不久,柳絮便把菜端上来,有清蒸鲩鱼、红烧排骨、香芋扣肉、甲鱼砂仁汤、芹菜炒肉丝、甜菜心、水烫白菜、虾丸等,还有他们小时候在水烟山庄,梅凌带他们上山做的那种山芋鸡。看到杨尧口水直流。他搓着手掌,瞪着一双变成心形的眼闻着每一道菜道:“好香呐,絮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好丰盛阿。”柳絮道:“我们分别了都大半年了,现在夫妻重逢,你说是不是好事,要不要庆祝一下?”杨尧道:“当然要。”柳絮道:“快吃,不然一会就凉了。” 杨尧忙了一天,重活都是他干,早就饿得受不了了,接过柳絮盛好的一碗饭,狼吞虎咽起来。柳絮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遮嘴而笑,不忙叮嘱几声:“你慢点吃阿,还有很多呢,又没人跟你抢。”杨尧道:“絮儿你也吃阿,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柳絮道:“是么,那我以后天天都做这几道菜给你吃好了。”杨尧一阵举奋:“好阿好阿,那我太有口福了。” 杨尧吃着吃着,忽然觉得似乎漏了什么,便望向柳絮,却见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悲伤,便道:“絮儿,解药呢,你既然拿到了为何到现在还不吃?”柳絮一愣,停了吃饭的动作,回望杨尧:“尧儿……我……”杨尧道:“你是要留着给我吃。”柳絮已然从杨尧眼神里看出到坚决,知道不能硬与他争辩,便道:“尧儿,这一次是我自私了,解药……我自己吃。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必须活下来。” 杨尧一愣,紧跟着很激动的道:“絮儿,你说的是真的,我要当爹了?”柳絮道:“你认为我说的是假的么?” 不假才怪,关年前就怀上了,现在还说怀上了,摆明了说谎。但杨尧却怎么想得到,柳絮的心里,却作了一个惨痛的决择。 杨尧一路呼喊着奔出门外,冲着天际喊了一遍又一遍:“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声音洪彻天地,久而不绝。 此后数天,柳絮还真的给杨尧做同样的菜,又对他千依百顺,尽至一个贤妻的责任。 这一晚,眼见天边夕阳西沉,柳絮指着鸳鸯崖顶道:“尧儿,我想上上面看夕阳。”杨尧呆了呆,皱了一阵眉头道:“好,你等我一会。”过了一会,杨尧扛着他的墓剑跑过来,柳絮皱着眉头道:“我真心不喜欢这剑,铁老前辈也真是的,好送不送偏要送这东西。这分明就是块墓碑。”杨尧道:“以前那把才是墓碑,现在这把是剑,你看,上面都没字。”柳絮道:“要不是喜欢那几朵牡丹花,我一定把它扔到天渊里去。”杨尧笑道:“这不,铁老前辈就想到你早晚会扔掉它,就在它上面刻了牡丹花。”柳絮:“好啦,我们上去吧,一会太阳都要下山了。”杨尧道:“那你抓紧我了。” 杨尧把她搂在怀中,柳妮抱紧他的脖子,杨尧突然将气一沉,柳絮慌忙道:“喂,你想干什么,别弄伤我的牡丹花……”杨尧道:“放心吧,我疼它们和疼你一样。”说完将墓剑抡了一圈,往上一甩,同时将下盘之势一卸,他二人便被墓剑巨大的上飞之势带着往上飞。柳絮只觉耳风呼呼风响,杨尧搂着她似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往上飞去,眨眼越过五十丈的崖面。 其实这半年,杨尧一边在外寻找柳絮,一边以五行之法中的木法与火法继续修炼内力,内功自然是超越了以前的境界,就算四灵元老在世,再联合昆仑子,道空、惜空、彻空、明空四位大师,也未必能敌得过杨尧一人的内力,怕只有了空,能与杨董相较量。半年前杨尧的婚宴上,他曾单手轻易拿起墓剑,说明在他闭关的日子里,内力已然超过杨尧。 他这一甩剑,劲力足有七倍,再加上墓剑重达千斤,杨尧和柳絮加起来也不到两百斤,自然能带着他二人往高处去。 五十丈处,墓剑上升之势一尽,杨尧抓住藤蔓,找了个落脚点,把墓剑再往上甩,只是两下,便越过拱崖,落到崖顶上。 柳絮的头发已然乱成似爆炸过一样。她整好自己的头发,照着杨尧的胸口就是一拳:“你弄乱我的头发了。”杨尧瞄了一眼道:“披头散发的不是很好吗。”柳絮又要打他,杨尧急忙闪开,他扫了一眼鸳鸯崖顶道,指着草屋和菜园道:“这里好像有人住过?”柳絮道:“是我搭的,你上次去天山之后我一个人无聊就跑到这上面来。” 杨尧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把墓剑插在石中,扶着柳絮坐在崖沿,指着天边道:“絮儿,看,好美阿。”柳絮抬头望去,却见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夕阳的一半没在山中,留下天空中金色的晚霞和炫丽的霞光。于是她轻轻依偎在杨尧的怀中,道:“尧儿,真想和你这样看日落看到老,看到走不动……”杨尧心中在叹气,但他并不想打破她的美好幻想,于是道:“怎么不可以,你的毒一解,鬼谷去找毒参草也快要回来了,以我的内功,绝对撑得到他们回来,到时你为我生下儿子,我们一家三口也坐在这里看日出日落。” 柳絮一愣:“那要是我生个女儿呢?”杨尧道:“那就带女儿来呗,你可真笨。我得先帮他们想个名字才行阿……”他想了一会道:“我爷爷叫霸天,我爹叫笑天,我的小名叫尧天,那么我儿子也要有个‘天’字才行,就叫逆天吧。女的话就叫……”柳絮抢道:“女的让我起好么?”杨尧道:“好,你来起个。”柳絮道:“就叫杨柳吧。”杨尧笑弯了腰:“你这哪是想名字,这分明是把我们的姓加在了一起,你也太懒了吧。” 柳絮道:“反正我就喜欢这名字。”杨尧道:“好啦,就依你吧,杨柳也很好听。絮儿,真想一起看着我们的子儿长大成人,然后我们一起把这天渊谷再打理一下,把那些花花草草种起来,然后牵着我们孩子的手,一起在花丛中散步。看着他们在花丛里追蜂戏蝶,那该有多好阿。”柳絮道:“一定会,一会能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杨尧摸了摸她的肚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肚子都还没鼓起来,你得加油阿。”柳絮生气的推了他一下:“你是坏人。” 柳絮静静的依偎在杨尧的怀里,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睡得很沉,杨尧也不忍心去惊醒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闻着她身上的牡丹花香,感到此时此刻,幸福满怀。 两人就这样靠着墓剑,对着夕阳,直至夜幕降下,天际,一颗流星斜斜飞下,杨尧道:“絮儿,答应我,我们都不要放弃。” 第九十一回 缘份已尽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这一夜,却是繁星满空,月儿高挂,从鸳鸯崖这里看去,这月儿似一个大圆桌一样,杨尧与柳絮的背影映在月光之中,似一对神仙眷侣。 杨尧就这样搂着柳絮,直到深夜,他却不知不觉的枕着柳絮的香发睡着了。 月上中天,又往西沉去,月光照在崖顶两人的脸上,似点缀了点点萤光一样。柳絮的脸却似透明的玉一样,洁而纯美。她慢慢慢的睁开双眼,很小心的抬起头望了望杨尧。杨尧睡得很死,可能是他的梦很美好,谁也无法打破。 柳絮轻轻的从杨尧怀抱里出来,把杨尧扶靠在墓剑边上,然后蹲在他面前,眼泪却如泉一般涌了出来,她忍住了哭声,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杨尧的脸,悄声道:“尧儿,原谅我如此的自私,对于生死,我先选择了后者,解药我已经给你吃下了。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今生今世,缘份既尽,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柳絮说完,在杨尧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一滴玉泪滴在杨尧嘴角,杨尧动了一下,柳絮一惊,却不料杨尧还在熟睡。 柳絮又再看了杨尧好一会,眼见月已沉西,柳絮转身走向悬崖边,呆了好一阵,突然纵身往下跳。 月,此时此刻,却忽然失去光彩一样,变得暗谈无色。 第二日一早,杨尧醒来,却不见身边的柳絮,他在崖顶寻了一阵,崖顶只有他一人,又喊了几声,也不见柳絮应她。 而就在这时候,杨尧却听到崖下的哭声,他的心中突然一痛,似乎预感到在那鸳鸯崖下,发生了一些事。于是杨尧抬步,一步一步的向崖边靠近。靠得越近,他的心便跳得越快,近了,终于走近了。杨尧从崖顶往下看,却看到一个豆大的红色身影躺在崖下牡丹花丛中的乱石堆里。除了这个红影,还有五人,两女三男,都哭成一片。 杨尧盯着那个小红影看,红影越来越大,只见崖下之人,身着一件被鲜血染成红的的白裙,竟然!竟然是柳絮!杨尧的心突然似被千刀把利刀来回绞刺一样,痛彻全身,他双眼开始模糊,无力的跪倒在崖边,终于眼前一阵昏黑,软倒在崖沿上。迷迷糊糊中,杨尧渐有一丝的意识,他抬起无力的眼,朦胧的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茫然之中听见她说道:“尧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杨尧喊道:“是絮儿,她没死,他一定不会死的!“ 他猛然醒来,差点错步摔下悬崖去,但他及时稳住身形,爬起来拔了墓剑下了鸳鸯崖,看到了躺在乱石堆里的那一个红色人影,杨尧一下如三魂七魄都让人抽走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安静的躺在地上,侧着脸,脸上身上全是血,带着一丝微笑,不是柳絮还能有谁。她从一百六十多丈跳下来,将她身上原有一堆乱石全都砸碎,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她周围,折断了一大片牡丹花,花瓣扬在空中,铺了一层在她身上。 站在周围的这五人便是雪峰三怪,小雪和佟笑香。 阴风一眼看见杨尧从崖顶上下来,怒吼道:“姓杨的,还我小师妹!”说完一掌向杨尧拍过去,这一掌含了成万千怒气,一掌所出,劲力使足十成。因为柳絮现在就躺在鸳鸯崖下,杨尧从崖上下来,那么柳絮的死就是他所为,说不成为了争抢解药,起了杀心,将自己的妻子推下崖来。 这一掌拍来,杨尧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他被一掌拍中,即时向后倒飞了去,摔出五丈外,倒在花丛中连吐两口血。阴风仍不解恨,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举起拳头照着他一顿暴打。许江和梅凌师徒都没说话,在一旁抹眼泪。倒是小雪,上次阻止他道:“风哥,你这样会打死杨大哥的。”阴风怒道:“打死他就好,给我小师妹陪葬,他害死我小师妹,我一定要打死这混蛋!”说完又照着杨尧的胸口捶了几拳,打得杨尧双眼反白,要随时晕死过去,小雪火起上来,一手扯了阴风像扔石头一样往后面扔了去。 阴风爬起上来怒道:“雪儿,今天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杀了这个混蛋!”小雪道:“你连整件事都没弄清楚就要杀杨大哥,是非不分,这不是我认识的风哥……”阴风这才停了手。轮到梅凌怒道:“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小师妹怎么死的!要不然我梅老怪不会像大师兄那样手下留情!我……”他要冲过去插手,佟笑香拦住他道:“师父,冷静!别学大师伯那样冲动。”阴风呆了呆:“我哪有手下留情,我哪有冲动……” 杨尧不语,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爬向柳絮,途中还被阴风伸了一脚,滚了几滚,但杨尧仍然往前爬。他慢慢的爬到柳絮面前,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抱过,却忽然发觉在她右手不远,躺着那枚灵戒,杨尧轻轻拾起,将柳絮依靠在自己的怀中。用衣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污,眼中泪如泉涌,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絮儿……絮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世间……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他越哭越伤心,一股怨恨悲愤之气在丹田里不断澎涨,他咬牙切齿的指着天怒道:“你害我和絮儿都中了剧毒,抢走了我的洛伯伯,这还不休,现在又抢走我的絮儿!如果我杨尧前世欠你们的,前世为何不算清,要在今生今世夺走我的至爱,这不公平,不公平!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加倍偿还!”终于,他悲呼一声,以逆脉神功将这股气提升到九倍,最后一手握过墓剑,照着眼前所望及的天渊谷谷腹举剑斩下。 只听闻“咔轰”,一支剑气往外伸出,拦谷斩去,剑气却没有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过了一会,整个天渊谷剧烈的摇晃起来。一条巨大的裂缝由杨尧的位置向着对面山崖游去,即时将鸳鸯崖所对的那一壁山崖从中间爆开一条两丈多宽的裂缝,被斩碎的山石哗然而落,看得在场的五个人都惊呆在原地。 这样一来,众人都知道,柳絮和杨尧两人在崖顶过了一晚,而柳絮却趁杨尧睡着的时候,跳崖轻生,把解药和活着的机会留给了杨尧。这是要何等伟大的爱才能促使她这么做。 杨尧哭了一日一夜,阴风五人也在旁边守候了一日一夜,谁也不曾离开,默默的流眼泪。而杨尧的须发,竟然也在这一夜之间,全然变白,可见柳絮的死,对他的打击是何等巨大。 到了第二日,小雪向杨尧道:“杨大哥,我们和你一样的难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让我们为絮姐下葬吧。”梅凌和阴风想上前抱开柳絮的遗体,杨尧用沙哑的声音道:“谁敢动絮儿,我会要他死得很难看,滚!”许江道:“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到了第三日,扬尧依然抱着柳絮的遗体坐在乱花丛中,柳絮已去,残花已调谢,留下的却是这一个伤心人。 这几天,阴风五人都住在梦蝶山庄,看到杨尧如此消沉,确为他担忧。石棺和墓碑早已订好,柳絮的遗体再不安葬,就会一点一点的腐烂。众人劝过几次,但杨尧依然很固执,不让众人动柳絮的遗体。 小雪便道:“杨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絮姐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消沉,也会很失望,她反自己的命给了你,就是要你好好的活着,活得更开心,要不然她就白死了。”杨尧摇了摇头道:“那颗解药……我并没有吃下去,我也不会吃下去,就等剧毒发作,我就可以下去陪絮儿了。”说完还很满意的笑了笑。 许江道:“你是一头猪,你根本连你妻子想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让她偷偷跳崖自杀!”说完把一碗虾丸扔到杨尧面前。杨尧呆呆的道:“我不饿。”梅凌道:“饿你的头,厨房里全是死老鼠,就是因为吃了这些虾丸。”杨尧一愣:“怎么,这些虾丸有毒?我也吃了……”许江道:“所以说你是一头猪,小师妹自回到天渊谷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她早就决定了自己的生死,而把唯一活着的机会给了你。那颗解药,就藏在你每天晚上吃的虾丸里!” 什么!杨尧顿时愣住了,才想起那些日子,柳絮天天晚上都给自己做同样的菜,为了就是让自己不会发现那颗解药。 杨尧原来干歇的眼泪又再涌出,他把柳絮抱得更紧。小雪道:“杨大哥,你让我们把絮儿安葬吧,要不然絮儿的遗体就会腐烂,她那么爱美,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美貌在我们面前腐烂。”这一次,阴风和梅凌上前抱开柳絮,杨尧只是不舍的看着她。杨尧道:“你们走开,让我来。” 说完举起墓剑,对着柳絮身死的那一处乱石堆连铲两剑,即时铲出一个大坑,杨尧轻轻的将柳絮抱到水边,洗去她面前早已风干的血迹,她,却如未死之前一样,神色依旧,这可能是天渊谷的气温不高,又加上这是中谷腹的低处,由后山流出来的冷气经这儿注入天渊,所以柳絮的遗体还保持着刚死前姿色。最后,小雪和佟笑香帮柳絮换上一件她最爱穿的白裙,才放于石棺之中,合上棺盖那一刻,杨尧却仍是不舍,默默的看了柳絮很久很久,才让许江几人把石棺合上,放入墓穴中。 立墓碑的时候,杨尧道:“不用了。”说完将墓剑插在坟前,抽了断魂剑,剑走龙蛇,在墓剑剑身上刻下“爱妻柳絮之墓”六个大字,在剑身上银白色的牡丹花簇拥中,显得格外悲凉。杨尧刻完字,整个人晃了晃,眼前一黑,终于晕倒在地。 他太累了,这一觉他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却又起身往门外去,小雪问:“杨大哥,你要去哪里?”杨尧道:“你们走吧,我已决定,今生今世都留在天渊谷守护絮儿,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睡在那壁冰冷的悬崖下。”阴风道:“杀害洛盟主的凶手还没……”杨尧道:“她的武功不是很高,你们随便一人就能把她杀了。从此,我杨尧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梅凌道:“那好,你不替姓洛的报仇,我来报,说不定小师妹跳崖自杀就是她教唆的,这笔帐我梅老怪找她算去。”杨尧的脚步停了一下,但又再往外走,终于离开众人的视线。 小雪道:“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了。”阴风道:“是阿,可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还能怎么样。”梅凌道:“趁我们还没死,做点该做的事。”佟笑香道:“去哪阿?”梅凌道:“自然是把姓风的挖出来,把她碎尸万段!”小雪道:“那杨大哥他……”许江道:“不用担心他,他不想小师妹白死,就不会自寻短见。” 阴风五人离开天渊谷后,杨尧每天独自一人,盘腿坐在柳絮坟前,自言自语的与柳絮说话,也会不停的咒骂老天爷,咒骂它的不公。骂这轮回之错,前世的人犯下的过错,要在今生今世的人身上去弥补,难怪这世间上有这么多大奸大恶,他们杀人如麻,无视人间道义。因为他们都清楚下一世的人就不再是今生的人,那于我又何关。 他越想越恨,有时拔起墓剑,在谷中狂舞,剑气冲天而起,势要将天斩崩,残天于剑下。 柳絮跳崖身死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传开,人们都为这一位女侠的死感到伤心,曾有不少武林同道前来天渊谷悼念她的亡灵,但都被杨尧婉拒谷外,他不想柳絮被人打扰。到后来,杨尧用墓剑,以残天一剑将天渊谷谷口悬崖上一大片石头削下,将谷口封死,轻功平庸者皆不能攀登,那些善心来慰问杨尧和拜祭柳絮的人也就适步而止。 第九十二回 最后心患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再说鬼谷七鬼东海三霸,他们一行九人离开天渊谷出去寻找毒参草,一去就是大半年,足迹遍布宋疆内外,只是毒参草却只有天山那一棵,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植物,于是九人返回天渊谷,途中路过一间酒楼作歇,才听闻天渊谷发生的事,柳絮为了把解药留给杨尧,跳崖自尽,杨尧伤心欲绝,立誓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一生一世守候在柳絮的坟前陪伴她。 这是继洛怀箫被杀后九人听到的第二个不幸的消息,九人坐在桌边,望着杯中的水酒,沉默不语,酒再美好,也比不上此时此刻众人痛楚的心情,毒死鬼和淹死鬼更是忍不住当众哭了起来。 断头鬼道:“柳妹子和杨兄弟这一生这么苦,老天对他们不公阿。”鬼如来道:“这个风竹妮害人无数,现在又得到了莲花素女经,如若不除,必会成为武林之大患。”烧焦鬼道:“靠,我们居然和一个女人同屋共睡了这么多年!”砸扁鬼道:“得了吧,你以为捡到便宜阿,想得太美了吧,绞死鬼都是爬上屋梁上睡的!”烧焦鬼自觉没趣。 毒死鬼道:“如果我们把毒参草找到,柳妹子就不会牺牲自己来成全杨兄弟,这叫我们有何面目回去见杨兄弟,。”鬼阎王道:“不如我们散了吧。”断头鬼道:“可是无论如何,杨兄弟两夫妻和洛盟主都对我们有恩,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未免有点不近人情,洛盟主和柳妹子既然走了,我们怎么也得到他们的坟前上一柱香吧。”僵尸鬼道:“我同意。”鬼如来道:“那我们就回一趟天渊谷。” 众人齐声赞同。 而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众人本不以为然,但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很怒的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娘都丢下不管,你哭个啥,再哭把你扔街上去!”可能是她的声音太凶,另一个婴孩也哭了起来,那女子慌忙哄他道:“轩儿别哭,娘不是骂你,我骂这个臭丫头。” 闻言,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那边,却见一个身着粉白色长裙的少妇独自一人坐在一围桌旁,她的样子虽很清秀,但可惜的是右脸上有一块小掌大的伤疤,似乎是被东西烫伤的。少妇怀抱着一个几月大的婴孩,哭得正起劲,旁边椅子上还放着一个藤篮,里面也放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刚才第一个哭闹的便是她。 这这一位少妇,似曾相识。 断头鬼突然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突然一拍桌子道:“风竹妮,你以为在脸上粘块疤就认不出你吗!这次看你往哪跑!”话至半途,他的人已举着钢刀闪到那少妇的旁边,其他几鬼和东海三霸也亮了兵器,把少妇围在圈中。酒楼里的人看到众人这样的阵势,再不跑怕都会遭罪,你争我恐的往逃出酒楼,酒楼就剩下鬼谷七鬼,东海三霸和少妇几人。 没错,这个人又是小妮。 小妮道:“老大,你们还好吗?”烧焦鬼叱道:“好你妹,你不但骗了我们,还杀了洛盟主,害得柳妹子跳崖自尽,乖乖的自己了断,省得我们动手。”小妮道:“但是我从来没害你们,自从我成为鬼谷七鬼一员,我就已经把你们当兄弟。”断头鬼道:“那是你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敢对我们下手,避免引起武林正道的注意力。这样你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在我们中间。”小妮道:“我说我是真心的,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鬼如来把金杖一舞:“各位鬼兄弟,不要被她的妖言迷惑了,这是她的计谋,她是想找机会溜走,杀了她!替洛盟主和柳妹子报仇!” 说完金杖一挺,向小妮横扫而来,伴着金色光芒与呼啸风声,杖未扫到,劲风已将小妮面前那一桌上的饭菜全都卷向一边,摔了一地。来杖迅猛,小妮只好一手捞过提篮,抱紧怀中的婴孩往旁边闪开,杖扫了空,将那张桌子刮飞老远,小妮道:“老娘也很久没动过手了,就跟你们玩玩!四姐五姐,帮我看着他们!”说完将怀中的婴孩和提篮抛给淹死鬼和毒死鬼。 毒死鬼二人慌忙接住,大人的恩怨与孩子无关,所以二人也不会伤害他们,只是这一抛,两个婴孩哭得更利害,毒死鬼二人便抱着他们哄个不停。 小妮刚转身,鬼如来一杖当顶敲来,小妮这一次却没躲避,抬起右掌似蛇行一般往上一摆,碰了一下杖身。就在金杖与她的手掌接触那瞬间,这一杖竟然往旁边偏去,擦过小妮的肩打在地板上,立刻打出一个大坑。鬼如来一愣:“这是什么武功?”小妮调皮的一笑:“你猜。”断头鬼道:“分花拂柳掌!”小妮道:“还是老大识货。这也难怪,我和师父大闹天渊谷的时候,你们三个还在东海捞鱼,怎么晓得什么叫分花拂柳掌,更别说莲花素女经了。” 鬼阎王怒道:“你说什么!”举起双印,左手一印向小妮撞去,出手迅捷,一击而至。劲风扑到,小妮微微低身,右掌在这一印击来的半途突然伸手往上一托,鬼阎王的印往上一偏,击了个空,下盘即虚。小妮身形一卸,低身一脚踢向鬼阎王右脚腕,同时左掌从腰间升起,右掌回旋,向鬼阎王咽喉平插而至。鬼阎王顿时一个踉跄站不稳,整个人往前扑,送向小妮的掌尖。 如若被掌尖插中,整个头颅也得被削去,这一路掌法却是如此歹毒。 危急之下,鬼如来和鬼玉帝从旁攻来,长剑和金杖拦腰扫到,逼得她要缩掌,凌空跳起。两件兵器从她裙下扫过,小在两件兵器上一点,借力跳开一丈。东海三霸从正面齐齐攻来,小妮道:“看我的千手观音拳!”断头鬼道:“如来兄弟,快躲开!”鬼如来三人闻言一愣,不管怎么样,听断头鬼的语气,这一套拳法十分利害,便硬刹住脚,往后跳开五步。 小妮却哈哈大笑道:“你们上当了,莲花素女经我根本没拿到手,分花拂柳掌只是我偷看我师父,东凑西凑凑出来的。”烧焦鬼道:“柳妹子不是把莲花素女经默写给你了么,你是不是故弄玄虚,引我们大意,然后给我们致命一击。”小妮道:“看来絮姐什么也没说。她没告诉杨尧的是,在亡灵山庄的半年时间里,她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杨柳,五姐,就是你手上的小女婴。”毒死鬼一阵兴奋:“这是杨兄弟和柳妹子的孩子?”淹死鬼道:“那这个是?”小妮道:“笨蛋,那当然是我和岳哥的孩子。” 毒死鬼道:“柳妹子的孩子怎么会在你手上,她却一个人回天渊谷去。”小妮道:“那天晚上,她把最后一页莲花素女经默写完交给我,我就如约的把解药的藏处告诉了她,我就放在董哥坟的墓碑后面。没想到半夜里她却放了一把火,把解药交给老田,想与我同归于尽。” 烧焦鬼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脸上的疤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易容出来的。” 小妮道:“我们两人,一个是老田的师父,一个是他好朋友的妻子,不忍心看着我们被烧死,所以冒死回来救出我们,他自己却被烧死了。我一怒之下,就把小杨柳抢了,本来想着带回去天渊谷还给杨尧,现在既然碰上你们,看样子你们也要去天渊谷,小杨柳我就交给你们了。” 僵尸鬼道:“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么!”小妮道:“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很贪玩的小女孩,为了玩,闯了很多祸。不过自从遇到岳哥,我便已经开始改变。这些年跟着师父腥风血雨的走过来,死在我们的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不论大人,还是孩子。直到我为人妻,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知道以前做的都是错的,开始懂得他们的亲人被我杀死,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 说着说着,她便流下眼泪。鬼玉帝道:“大家不要听她妖言惑众,这个女子十分狡猾,一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小妮叹了一口气,很伤心的望着自己的孩子道:“出来混总是得还的,我可以任由你们处置。只是,老大,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断头鬼道:“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小妮道:“他姓董名轩,帮我把他养育成人,不要告诉他娘是什么人,更不要让他踏足江湖,让他象他爹一样,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做个对百姓有用的人。”断头鬼道:“这个,我可以做到,只是你……” 小妮沉默了一阵道:“怎么来的就怎么去,你们把我绞死就行了。” 离酒楼不远的山脚有一架水车,是当地百姓用来汲水用的,众人把小妮绑在水车边的木柱上,脖子上套了一条有三十多丈的绳索,绳子另一头系在水车转轴上,这样一来,水车每转一圈,绳子就会圈得越短,终会把小妮勒死。这也是众人商议后的决定,不忍心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毕竟鬼谷七鬼在一起也相处了那么久。 众人离去的时候,断头鬼向小妮道:“如果绞不死你,你以前犯的过错我们一概不追究。”小妮抽泣了几下:“谢谢你,老大。”断头鬼点点头,与其他人转身远去。 路上,毒死鬼道:“老大,看小妮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弃恶从善了,我们还要把她绞死,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呢。”僵尸鬼道:“是她自己说要绞死自己的,不能怪我们。”砸扁鬼道:“二哥说对了,她杀了那么多人,给她一个机会,她如果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们。”烧焦鬼道:“手脚都绑着了,她想珍惜都珍惜不了,这绳子一勒紧,明摆着是死路一条。”淹死鬼道:“鬼谷七鬼少了一个,总觉得不对劲似的。”鬼如来道:“不如我们三人加入你们呗。”断头鬼道:“那要怎么叫,叫鬼谷九鬼,叫着不顺口,况且我们几个都是阎王爷不要的人,死过一次了,你们只是胡乱凑在一起的。”东海三霸只好闭嘴。 中午时分,众人行过一片荒地,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道:“喂,等等我阿!”众人回头,却是一愣,倒是烧焦鬼道:“老七,怎么这么慢,快点,不然不等你了。”绞死鬼气喘喘的跑上来道:“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水车坏了,我得找人修好,不然当地的百姓就没水种田了。”鬼如来道:“怎么会坏呢?”绞死鬼道:“那么捆绳子全卡在转轴上,水车还能再转么,不过,那里死了一个人。”断头鬼道:“谁阿?”绞死鬼道:“她好像叫风竹妮吧。”烧焦鬼道:“该死!”其他几鬼也齐道:“对,该死。” 众人齐乐。 行了半个月,来到天渊谷谷口,只是让人意外的却是谷口却崩塌了,原来的那条峡道上堵着一块从左边山壁上剥落的石头,足有四十多丈高,并向着树林这边斜斜而倒,看样子难以攀登。谷口还有两人,竟然是梅凌和佟笑香,事隔半年没见,梅凌一见众人便哈哈大笑:“鬼谷七鬼,你们还没死阿。” 喷了众人一脸灰,刚才还打算给梅凌来个拥抱呢。 梅凌一眼看见绞死鬼,表情先是一怒,但很快舒然:“不用说啦,去了大半年,空着手回来。这小子现在把自己困在山谷里,谁也不给进,丫的,我炒菜的家伙还在里面呢。”断头鬼道:“我们可不是空手,你们,你的小师妹的孩子我给找回来了。”梅凌一愣:“小师妹有个孩子,和谁生的。”佟笑香给了他一巴脑门道:“笨师父,当然是和杨大哥。”梅凌抢过来抢,小杨柳长得可爱,面容有几分似柳絮,又有几分似杨尧,正冲着梅凌笑,伸手要抓他的胡子。 烧焦鬼道:“可是这天渊谷进不去,我们如何告诉他,他有个女儿。”梅凌道:“喊下看他能听见不,听不见的话这小杨柳我抱走。” 于是鬼谷七鬼和东海三霸轮流呼喊,喊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应,便不见杨尧出来。 等到傍晚时份,还不见杨尧,众人便随梅凌师徒去了水烟山庄作客,第二天又来天渊谷喊杨尧出来,却仍然不见他回应,众人便心息,鬼谷七鬼抱着小杨柳回去鬼谷,而东海三霸,准备出东海,去灵岛。后来因为办事有力,成为灵门三大护法,与公孙映一道为灵门的兴衰尽心尽力。而慕容依,她对杨尧的情意只能藏于心里,在这一座灵岛上,为远处的他默默祝好。 第九十三回 神秘女子 - 墓剑英雄 - 陈觅迹 自从柳絮死后,杨尧每一天都会到柳絮的坟前,一坐就到黄昏,一壶香酒,一壶寂寞,独饮至醉,却醉不掉满心的悲愤。每每回忆起和柳絮在一起经历过的点滴,他总是伤心落泪,痛彻心扉。这个不到三十的少年英雄,却因为这一次沉痛的打击,须发全白,容颜憔悴,十足像一个百岁老人一样,叫人痛惜。 天渊谷,也因无人打理,也变成一个荒谷,放眼所及,尽是杂树长草,风吹落叶,遍地调零。四壁高崖,更在他的残天一剑之下,毁得面目全非,有人曾以“残天一剑出,天渊谷之际,万里无云留”来形容杨尧的残天一剑,意为他的残天一剑剑气四溅,将天渊谷上空的云都消散去,丝云不见。 天渊谷中,只剩下柳絮坟墓周围的那一片牡丹,红、粉、紫、黄色的牡丹花怒放,与坟前这一个白发少年,一起陪伴着柳絮。 这一天黄昏,望着西沉的夕阳,半醉的杨尧却又不知不觉的想起与柳絮一起在鸳鸯崖顶看夕阳的情景,又忍不住扶着墓剑痛哭失声。而就在这时,杨尧的脖子被柔软的东西扫了一下,他一个激灵回身并站起来,头却意外的撞中一个人的下巴,听见一把娇柔的女声“哎哟”的叫了声。 背后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看到这女子的那一瞬间,杨尧却惊得全身发抖。眼前的这一个女子,面如白玉,无瑕挑剔。柳眉圆眼,唇红谈抹。一头秀发迎风飘起,一支一支的扬动。一身雪白的长裙,身材纤瘦,更显出她动人的曲线。 这一张天仙一样的面容却是如此的熟悉,她,竟然与柳絮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这条裙子,也是柳絮平时最爱穿的。 杨尧扑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絮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我。”女子却是愣住,却不知如何的抗拒杨尧,只是呆呆的道:“我,我们认识的么?”闻言,杨尧也是一愣,他放开女子,摇了摇头道:“你,你不是絮儿,她是死了,我抱着她的遗体三天三夜未放过手,后来也是我亲手将她下葬,亲手合棺堆坟……再且,你,你身上没有牡丹花香……你是谁?” 那女子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她不是傻子就是失去了记忆。 杨尧问:“那你来天渊谷做什么?你是如何进来的?”那女子指了指杨尧脖子上系着的绳子道:“你身上有我的东西。”杨尧脖子上系着的是柳絮的那一枚灵戒。这枚灵戒自从柳絮从亡灵山庄回来便见她一直当吊坠戴在脖子上,却不知道她是怎么得来的,反正杨尧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戒指。柳絮跳下崖后,这灵戒就躺在她的手边,所以杨尧把它当成想念柳絮的唯一物件,戴在脖子上未曾离身。 杨尧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女子道:“不知道。”杨尧道:“那你怎么知道它是你的?”女子道:“我能知道它在这里,就证明我和它有心灵感应,所以说它是我的。”她指了指灵戒:“能不能把它还给我。”杨尧把灵戒握在手中道:“这是我死去的妻子留在世间的遗物,我不能给你。”那女子也没有强求,便道:“好吧,随你便,反正它是我的东西,你迟早也要还的。” 杨尧怕她抢,赶紧塞入口袋,疑惑的问:“姑娘你和我死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你是从哪里来的?”那女子很努力的回想,突然指了指天空道:“我好像记得我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你……你,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杨尧道:“怎么可能,你既然不是絮儿,那我就不可能认识你。”杨尧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很不好意思的道:“我记得很多年前,在亡灵山庄,絮儿被小妮一剑刺中胸口,所以她的胸口有一块一寸长的伤疤……” 那女子道:“是这样的么,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完将衣裙解开,杨尧慌忙捂住双眼转过身道:“你,你自己看看就行了……”那女子很坦然的道:“有……”杨尧一愣,忍不住回过身,激动得再一次把女子抱紧道:“你是絮儿,你真的是絮儿。”女子把杨尧挣开道:“可是,你能不能让我把衣服……穿好。” 照杨尧的说法,柳絮是从崖上掉下来,失去了记忆,而她因祸得福,把身上的血毒和黑毒都逼出体外。 真的这么神? 那女子皱着眉头道:“可是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的这鸳鸯崖也不高,摔下来不会撞伤脑子吧。”杨尧道:“你以前也从高处掉下来,失过忆,所以脑袋经不起一点碰撞,既然摔不死人,那这鸳鸯崖……就不算高……这个,这个,这儿有点冷,我们回屋里去吧,我慢慢跟你讲以前的事。”说完拉起柳絮往梦蝶山庄里跑,柳絮回头望望那坟,若有所思,杨尧便道:“我明天就把它毁了。” 途过花园,却见花园中躺着不少巨石,柳絮便问:“这里怎么啦?”杨尧不好意思的道:“我平时睡不着,就起来这里伸伸拳脚,所以这里,被我弄得……有点……乱。”柳絮道:“那你也不是平凡的人。”杨尧道:“会点三脚猫功夫,你不是也一样么。”柳絮道:“我不记得了。” 便走去前头,杨尧紧跟其后,奇怪,就是闻不到牡丹花香。 这晚晚饭,杨尧便把自己与柳絮的故事又说一遍给她听,说“又”是因为那一次柳絮从亡灵山庄掉下悬崖失去记忆回来,杨尧说过一次。只是那一次杨尧这样说,柳絮却有那么一点印象,而这一个被他叫成柳絮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印象,皱着眉头不住的摇头。杨尧只得叹了口气:“这一次摔得不轻阿。” 柳絮便又问:“尧儿,那你知不知道谁是女娲?”杨尧一愣:“女娲?哪个女娲?”柳絮用筷子插了几下饭,呆了一阵道:“不清楚,反正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杨尧道:“如果你说的是一个叫女娲的普通人,我行走江湖多年,却也没听过有这一号人物,你的朋友基本上也是我的朋友,也没有一个叫女娲的人。但是你要说的是神话传说里的女娲,那是一位上古之神,你怎么可能认识,再说,她也死了几千年。”柳絮道:“死了阿,那她的墓在哪里?”杨尧望着柳絮眨了眨眼,心想:絮儿越来越不正常了,明天得赶快带她去让许大夫看看才行。” 不过他还是继续回答:“嗯,民间有很多关于她的墓葬于何处的传闻,但是至今都没有人确认。可能是古人为了保护她的墓不被人发现,故意编出来的。”柳絮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再追问什么。 吃完饭,杨尧拉着她跳到梦蝶山庄最高那幢楼,与她说起那天晚上一起在这里看流星,柳絮便道:“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杨尧很开心的道:“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失忆了。”柳絮皱了眉头道:“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杨尧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们还……还在花园过了一晚。”柳絮却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句。 杨尧见她心情不好,便掏出那枚灵戒递给她:“呐,给你咯。”柳絮双眼一亮:“我的戒指,你不是说这是你妻子的遗物么,怎么舍得给我?”杨尧偷笑道:“你真够笨的,你就是我的妻子阿,你既然没死,那这戒指就要物归原主嘛。你说是你娘留给你的,我们自小就认识了,却也没见过你戴过它。”柳絮想了想道:“这戒指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们姐妹都各有一枚,我只知道它很重要,却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杨尧一愣:“你们姐妹?你啥时候有姐妹我却不知道?”他想了想道:“哦,我懂了,你是说舒芸阿,那丫头也有阿,段老前辈生前是云城的城主,在他们那,来往有各国的商人,这些外邦的宝物有那么一两件也不足为其,我就说嘛,我们宋国没有这种东西,至少我没见过。” 柳絮眨眨眼:“舒芸?段老前辈?他们是谁?”杨尧流了一大滴汗:“刚才跟你说过我们一起的故事的,里面就有这两号人物,你这么快就忘了……”柳絮愣了一阵,突然哈哈大笑的拍拍杨尧肩膀道:“原来是云城派的,你早说嘛。”杨尧再汗:“有谁不知道云城派是姓段的,除了这傻丫头没别人了。” 这时月上中天,杨尧见风有点大,就脱了外衣给柳絮披上,把她搂紧在怀中,只是这一晚,并没有流星。 第二天一早,杨尧起床看到柳絮在桌边坐着发呆,杨尧便问:“絮儿你咋晚一晚没睡么?”柳絮瞪着他道:“你,你老是摸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就跑下床了,脑子里总有一大堆东西在乱转,烦着烦着所以就睡不着。”杨尧道:“我,我们是夫妻……”柳絮道:“可是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杨尧翻身下床道:“我带你去找你三位师兄,让许大夫看看,他能把你的失忆治好的。” 说拉起柳絮往外跑,走到半路又好像记起什么,回头拿了一把铲去到柳絮的坟前,他把墓剑拔起扔一边道:“我先把这个毁了,再去水烟山庄,絮儿你站远点。”柳絮似有话要说:“尧儿,我……”杨尧已经动手挖坟:“你是不是饿了,先忍着点,我们去水烟山庄蹭饭,要知道你三师兄师徒炒菜最好吃了。” 坟一点一点挖开,露出了石棺,石棺却是完好,杨尧笑道:“你这丫头,跑出来还要把棺材封好。”便用铲撬开石棺。 那一瞬间,杨尧石化了。 石棺里面,躺着的依然是柳絮,可能是因为这一处的地下寒冻,尸体仍未腐烂,仍然清淅的辩认容颜。她身上穿的,正是后来换上去的她平时最爱穿的那一件裙子,与……与杨尧背后站的这一个女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杨尧颤抖的回过身问:“你,你是人还是鬼?”那女子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昨晚我想了一晚上,好像想起了一点事情。你说的与我一起在屋顶看流星,那个不是我来的,但是我看见过这一幕,对了,我看到地上有一男一女在屋顶上坐着。嗯,我想那时候我正从天下掉下来吧。对了,我记得长老们帮我起了个名字,我叫刘怡欣,尧儿,打拢你了,我要走了……” 刘怡欣说完,突然化作一束银白色光芒,拔地而起,冲天而去,向着南边消失,气浪把杨尧推倒,撞在石上昏了过去。 等杨尧醒来,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挖开的坟:“难道……难道是我做了一场梦,不可能,她是真的……只是她不是絮儿……我的灵戒,她拿走了我灵戒……她如若是仙女,一定有办法救活絮儿!” 杨尧一边喊:“还我戒指!”一边出谷向南追去。 杨尧离开有五六天余,所以鬼谷七鬼来到天渊谷的时候杨尧并不在谷中。他也没有追上那个叫刘怡欣的神秘女子,后来就回到天渊谷,重整柳絮的坟,一直守候着她。因为谷口被大石所堵,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不久便会藤蔓遍绕,杨尧从此再也没出过天渊谷。 不久,雪峰三怪中的笑怪阴风与小雪成婚,去了昆仑山再没回过来,许江也因为这一次遇到血毒这种奇毒束手无策,不久也一人一篓离开水烟山庄,出外学习更好的医术。而梅凌,他与佟笑香一道也离开了水烟山庄,他师徒二人的足迹踏过中原内外。至于后来去了何处,却无人得知,只知道他曾去过云城,假装作客的时候把凌梅山庄里仅剩的半截千年灵芝偷了去,段舒芸带人追他师徒追了几个山头。这半截灵芝是上次炼制救柳絮的解药时剩下的,其实千年灵芝还有一朵,藏在雪山之巅那块石头下面,只有杨尧和柳絮知道,柳絮死后,杨尧也因悲伤从此没在江湖上露过面,更没对人提起那一朵千年灵芝。 也许,他也谈忘了。 而在这时,武林之中,虽然洛怀箫死去,但武林联盟依然存在,由了空暂任副盟主之职,以东海的灵门,西昆仑的风月,南云雾的天迹,北雪山的云城,中五岳的五岳掌握着武林正道的命脉,那些心存邪念的小恶未敢浮出水面。鬼谷七鬼、江湖四绝、东海三霸也打着墓剑英雄的旗号四处行侠仗义,名声大振。人们都认为是杨尧在背后指使着他们,墓剑侠的事迹更深入人心。 江湖,也因此而风平浪静。 那一本莲花素女经,只有柳絮记得,柳絮默写出来的那一本,因被她放的火,连同逆脉神功都被火所烧,她死后,这一套武功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声匿迹,渐被人们所谈忘。 而后来,杨尧的哎呀徒弟杜笋雨曾来过天渊谷看望杨尧,杨尧曾想将断魂诀教给她,杜笋雨婉言拒绝了,前辈们的武学是很出色,但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自己去发掘武学的奥秘,那么才能当之无愧的称得上“江湖四绝”之一。杨尧也不强求,只是淡淡的道:“笋雨,你日后的作为定胜师父。”对于提及杨尧从些不再过问江湖事而独守天渊谷,杨尧勉强一笑:“如果我不退隐,后辈们因畏惧我的残天一剑,就没有上进之心,就算是给后辈们一个出头机会。” 至于这个刘怡欣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就要关注我的下部作品。 这正是“江湖本无争,欲霸之,恩怨何时了。武林本无尊,恶欺善,群起而拥呼。人性本无邪,心逆之,善恶也无衡。相爱本无恨,情泯灭,一剑怒残天。” -全书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