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 夏已秋 - 谢牵秋 时间和命运其实是很相像的东西,因为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前进,所有人所有事都被他们裹挟在其中,它们都很残忍,跟随不上它们脚步的人,不顺从它们意志的人终究都会溺死在这无穷无尽永无停息的浪涛中。《夏已秋》序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谢罗姜躺在床上,努力的伸手想去够到一旁柜子上的那个火机, “就差一点了,还差一点就能摸到了”他尽可能的侧着身子,在碰到火机的一瞬间,右腿上传来一阵疼痛,突如其来的疼让谢罗姜下意识的张嘴喊出了声,他沉默的看着手里的火机嘴角抽了抽,而地上则是他叼在嘴里的从刚刚来探望的管天那磨了半天才求到的一支万宝路。 谢罗姜今年十八岁,是金陵一所省重点高中的高三应届生,本来他应该在学校里刻苦学习以在高考中和那些成绩可以称为怪物的同学们抢一个好大学的名额,但是两个半月前,篮球场上的他妄图和学校里那个体重90公斤的战神背打,结局就是踩到球后因为骨折在医院上躺了两个半月。 他其实想过打着石膏坐着轮椅每天乐呵呵的去上学,但碍于高三的教室在教学楼的最高层,班上本就不多的七个男生被折磨了一个星期后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谢少放他们一条活路,最后在一次谢罗姜被抬到二楼又被不小心滚到一楼这个计划,或者说事故,发生后,谢罗姜就安心的在医院里住下了。 谢罗姜的父母都是事业型的超人,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自诩为知识分子的爷爷在辅导谢罗姜的小学奥数作业发现力有不逮后,一气之下撒手人寰。 从此谢罗姜便过上了和奶奶相依为命的生活,但奶奶身体也不是很好,在谢罗姜小学毕业以后便被姑姑们接去照顾了。 至今谢罗姜已经独自生活五年了,好在全身心投身工作的爸妈没有缺心眼到忘记自己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依然记得定期给谢罗姜转生活费,我们的谢公子才没有沦落到桥洞底下盖小被这样的凄惨生活。 谢罗姜现在其实挺愁的,尤其是老谢在电话里义正言辞慷慨有力的朝他说 “我的儿子岂会是被腿折了这种小事击败的男人,让他们拜服在我们谢家男儿的不屈意志下吧!”在自己再三确认过没人会看上自己四十多岁秃头啤酒肚的老爹所以不可能有皇兄皇弟这种东西时谢罗姜尝试联系了母后,但是母后可能换了手机号后忘记告诉谢太子所以一直处于可以找警察叔叔去搜救的状态。 谢罗姜在找漂亮护士姐姐咨询以后该怎么上大学这种深刻的人生问题被建议去做男护士后便彻底放弃了靠别人这种想法。 想到了凭借自己还算不错的英语也许可以出国留学,于是谢罗姜向十几所常青藤级别的大学主动出击,投递了自己雅思高达5.5的成绩单。 在谢罗姜每天长达十个小时的少男祈祷下,终于被通知有三封给他的信寄到了医院。 管天是谢罗姜穿一条内裤的好兄弟,今天趁着放假来看望他,结果就是被谢罗姜骗走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在去医院门口超市买烟回来的路上恰巧碰到了去给谢罗姜送录取信的王医生,两人唠了两句也许能折磨到谢罗姜的医治方法后发现世上知己除眼前者再无他人后便肩并肩的朝院内质量最高的护士站走去了。 谢罗姜望着自己手上历经千辛万苦捡起来的万宝路正打算美滋滋的点上时,管天进来了,大惊失色的他怒吼了一句 “王医生,谢罗姜他想抽烟!你快来看啊!”受害人谢某还在思考是哪个王医生时,嫌疑人王某已经大步流星的奔进了病房并夺走了谢罗姜两个半月来摸到的第一支香烟。 打开录取信时谢罗姜依然面无表情,主犯王某和从犯管某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凑在谢罗姜两边准备大肆嘲讽一番。 不出两人所料,第一封信就是英国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送来的,叫霍格沃什么魔法学院,管天仔细在手机上搜索了一通后便放肆的乐开了,王医生郑重的拍了拍谢罗姜的肩膀 “小谢,国外那些学校把你的信息卖给那些不知名的大学是很常见的,别灰心,还有两次机会呢,新手活动一般都是十次保底,兴许阴天就又来七封呢,你可别想不开啊。”谢罗姜没有理他们,他觉得这个学校挺好听的,起码霍格嘛有点像神话里那条龙是不是,所以他苦着脸打开了第二封信,这所学校还算靠谱,说是美国芝加哥大学联谊学校的一所私立大学,叫卡什么尔学院。 王医生看到后搓了搓下巴,煞有其事地说 “你可千万别去这个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所学校总有一种你不会毕业的感觉,就好像那种小说写了一半作者突然太监了一样。”管天听到以后立刻凑了过来 “太监,什么太监,谢罗姜不是腿折了吗,怎么变太监了?”说完就用一种很惋惜的表情看了谢罗姜一眼。 谢罗姜是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两个神经病了,他觉得很有必要找昨天那个新来的腿很长的漂亮护士姐姐痛斥一下医院的人事部门和探病制度了。 谢罗姜挥挥手把这两个家伙赶出了病房然后拿起了第三封信。信封是黑色的,上面还有着金色的纹路,描绘出了宫殿一般的图形,封口处用的是金色的火漆,上面的烫印是一个王座,仅仅是看着烫印谢罗姜就感到头晕目眩,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吞噬进去。 他强忍着移开了目光试着打开信封,在掀开的那一瞬间,谢罗姜觉得火漆上像是长出了一根小刺扎了自己一下,刺痛使他下意识地挪开了手,带有火漆的信封落下,再次出现在谢罗姜眼前的是散发着光芒的王座烫印,那光芒冲击着谢罗姜的意识,昏迷之前他其实挺后悔把那两个神经病赶出去的。 第二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谢罗姜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他正躺在走廊中间的长椅上,身上还贴心的被盖上了毯子。他坐起来愣了一会后抽了自己一巴掌,因为正对着他的窗户外面是枫色的秋景。“见鬼了,现在不是八月吗?”谢罗姜虽然很想找个人问问这是个什么情况,但环顾一圈加上大喊了七十九次’有没有人’后谢罗姜觉得这条走廊上貌似只有他一个人。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谢罗姜安稳的坐住了,当然,目前他还是个瘸子也有一定的原因。长椅旁有一个茶桌,上面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和一本书。谢罗姜拿起巧克力喝了一口,甜的有些发腻,但这同样是他第一次喝过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甜度。放下杯子后他又拿起了那本书,是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基地》,书好像已经放了很久了,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谢罗姜拎着书脊抖了抖,随着灰尘落下的还有一张泛黄的书签,上面是手写的一句短诗‘余下秋日皆温馨’。谢罗姜望着书签怔住了,回过神后,他弯腰把书签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谢罗姜翻开书看了起来,他13岁的生日礼物之一就是这本书,另外一个则是口袋里那张手工书签,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基地》是一本有点晦涩难懂的书,他当时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但现在,谢罗姜坐在长椅上慢慢读着这本书才发现它是这样的有魅力。时间像是在这条走廊停下了,直到谢罗姜读完书后,桌上的巧克力依然冒着热气。 谢罗姜望着窗外树上的红叶怔怔出神。“谎言愈接近真话愈好,而真话本若是运用得当,则是最佳的谎言”男人坐在谢罗姜身旁,手上还拿着那本《基地》,谢罗姜平静的答道“第十二章,特务。”男人对谢罗姜的镇定似乎来了兴趣“我每次像这样突然出现,那些来面试的学生大多吓的屁滚尿流窜到旁边去,像你这样的好像没几个,不过没跑的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吗?”谢罗姜轻轻呼了一口气后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男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谢罗姜“所以,你也见过‘它’了吗?”谢罗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拍了拍右腿“看不出来我是个瘸子吗?“男人被这个反问噎住了,愣了一会后他毫无顾忌的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好像是个挺有意思的学生,入学以后记得选我的课。”说完,男人便自顾自的站起身往走廊的左侧走去了,谢罗姜有些无奈的喊道“我还没答应呢!”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了一句“那你就别来呗,回病房往右边走!”“我是个瘸子啊!”“走两步,兴许好了呢!”谢罗姜还想再喊些什么但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走廊再一次陷入了安静,谢罗姜捧起巧克力又喝了一口,而后再无留恋地站起身朝右边走去。男人倚靠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望着步向现实的男孩轻声道“真吓人啊。”谢罗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再听到男人提到的‘它’以后,透过枫叶映在他身上的阳光已经不再是温柔的橙黄色而是鲜血一般的红,沐浴在其中的则是满脸狰狞的自己。 醒来后烫印发出的光芒已经消散,现在谢罗姜拿着的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封,刚刚发生的像是一场梦,但胸口的那张书签又在告诉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谢罗姜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机票。展开信件,空白的纸上字符一个接一个浮现。 亲爱的谢罗姜先生: 欢迎加入纳吉尔法学院,秦教授已经为您报好了他的课,您仍有两门课需要选择,希望您在一周内做出决定。(PS:秦教授建议您选择副校长的咒术课以及约书亚教授的行动课) 来校方式已经为您规划完毕,后天从沪上出发至香江转机,机票也已为您随信准备好,您的行李校工部在您刚刚进行入学面试时就已经为您打包好了。 最后,请允许我们对您的到来与加入致以最真诚的欢迎与感谢。 您诚挚的 瑟妮 谢罗姜将信规整的收好后发现天色已经入夜了,床边贴着那两个二五仔留给自己的便签:“你是真缺心眼啊,这都能睡着,抽了你两个大逼兜你也没醒,手上那个信封也死拽着不放,我就先去吃饭了。你醒了以后给我回个电话啊。”便签背面是‘王医生’留给自己的话“石膏已经帮你拆了,出院也替你办好了,到时候你落地了我来接你,和你那个二货朋友好好道个别吧,以后也许就没机会再见了,祝好” 冲了把澡后,谢罗姜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也许是因为独自生活的太久了,他其实有点喜欢这种一个人独处时的安静。但望着窗外月色下的紫金湖,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谢罗姜仰着头把书签放在脸上轻轻吹气,书签飞起又落下,泪水流出又落下。 这样的夜里,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像我思念你那样,也在想着我呢? 第三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管天开车抵达的时候,谢罗姜正叼着烟蹲在马路边上朝他招手。管天摇下玻璃饶有兴趣的对谢罗姜说“谢公子,打车不,起步价一顿宵夜,整个金陵再找不出比我更良心的司机了”“别狗叫。下来扶我一把,腿蹲麻了”管天唧唧歪歪的走过来蹲在谢罗姜旁边,掏出火机给谢罗姜点上烟以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什么时候走啊?”谢罗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走的?”“你不废话吗,下午你睡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师姐师姐的,和那个女人有关系你会不去?”“我擦,真假,老王也听到了?”“他没,他看你睡着了就急匆匆的走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谢罗姜沉默了一会“后天走,你开车送我去沪上”这次轮到管天沉默了“送你去沪上倒是没问题,但怎么这么急?”“学校安排的,我也没办法,别想这个了,我还没吃饭,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去,起来扶我”“完了”“又怎么了”“我腿也麻了!”医院门卫大爷慢悠悠地走过来“此处禁停啊,小伙子过来交一下20罚金。”管天掐灭手上的烟刚准备开溜就看见谢罗姜已经坐在副驾驶上一脸羞涩的看着自己。 管天停车的时候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别以为请顿饭哥们就会原谅你。”谢罗姜乐了“哦哟,还有这种说法的,那下次不请了”管天立刻换了一副奸臣嘴脸“别啊谢少,你不请兄弟,兄弟可就没饭吃了”谢罗姜赏了管天一个滚字,管天扔了包烟给谢罗姜“后天早上这见”谢罗姜背着身挥了挥手便走远了。看着谢罗姜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另一边后,管天叼了根烟狠狠地靠在座位上,他并没有点烟,而是通过后视镜看着漆黑的天空,就像是有着某个人存在于那片天空之上一样,管天咬了咬嘴里的滤嘴“这种无谓的事你打算做多少次呢,我的,好兄弟。” 谢罗姜漫步目的地逛着,他在回家之前其实有个想去的地方,可是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了管天其实有心事,他没去问自己的发小在为什么心烦,他甚至都不太敢说什么话,他怕自己多说点什么就会被管天发觉,管天是谢罗姜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谢罗姜比谁都知道管天的直觉到底有多准。他不是没想过把发生的事都告诉管天,可是‘王医生’留给他的便签给他提了个醒,他马上可不是要去度假的,也许某一天自己就在某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噶了,所以还是让那个二百五离这些事远点好了。想到这谢罗姜搓了搓自己的脸走到路边的售货机旁买了听可乐,纳吉尔法的邀请有些太过突然了,他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虽然有一部分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没并打算放弃而且他的过去也不允许他拒绝。周围逐渐变得安静,行人也越来越少,这样的环境把谢罗姜拉回了现实,他已经走到了目的地,是一栋普通的房屋,但是外墙像被灼烧过一样有着斑驳的漆黑痕迹,谢罗姜拿钥匙打开了大门但没急着进入屋子,他靠着大门旁的院墙坐在地上然后扣开可乐灌了一口又点了根烟,他深深吐出一口烟雾,烟雾下谢罗姜的表情已经无法看清,他朝着屋子的方向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师姐。” 自语过后是长久的安静,这条街上的房屋好像没有人居住,除了远处汽车驶过会带起一串引擎声便再无动静,谢罗姜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个女孩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叉着腰怒冲冲地问他去哪玩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月亮逐渐升到了最高处,惨白的光芒照在院子里也照在谢罗姜面无表情的脸上,纷杂的回忆从脑海深处慢慢涌出来。 夕阳西下,刚上初一的谢罗姜背着包在家门前翻着钥匙,隔壁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比谢罗姜高一个脑袋的女孩跳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和谢罗姜说“小孩,我是你的新邻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还没等谢罗姜有所反应,女孩就又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谢罗姜又点了根烟,嘴角咧开了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你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好像我是跟着你混了好几年的小弟。” 画面一转,小谢罗姜坐在院子里吃泡面,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奶奶被姑姑接去住了,上了初中以后作业又变的很多,所以在上学的日子里他经常就靠煮泡面来对付一下晚餐。女孩从旁边的墙上探出脑袋,一惊一乍的说“你怎么就吃泡面啊,这东西不可以当晚饭的啦,来我家,我做点东西给你吃。”说完头就缩了下去。小谢罗姜弱弱的对着墙头说“呃,不用吧,我吃泡面也可以的...”回应他的只有女孩按门铃的声音。小谢罗姜无奈的跟着女孩走进了她家,明明老师说不可以和陌生人乱跑的,但眼前这个女孩说的话却给他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女孩并不抱有恶意。女孩的家里干干净净的,她领着谢罗姜坐上餐桌后,就进了厨房“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孩”女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我叫谢罗姜,今年12岁,是金陵初中初一五班的学生。”小谢罗姜很紧张,也没管女孩问的是什么,一下就把什么都说了。厨房安静了一瞬就传出了女孩的笑声“我就问你叫什么,又不是查户口”小谢罗姜没听清,他只觉得女孩的笑声很好听,就像自己家挂着的那串风铃一样。过了一会女孩端了两盘蛋炒饭出来,把量多的那一盘摆在谢罗姜面前“你是男孩子,要多吃一点,才能长个子,知道了吗?”小谢罗姜虽然有些怀疑蛋炒饭真的比泡面有营养吗但还是点了点头,女孩又问“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啊,你爸妈呢?”小谢罗姜停下手里的勺子“奶奶说,他们都很忙。”女孩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大人都是这样,我爸妈也是,把我丢在这就消失了,要不是偶尔还会打电话过来,我都以为他们不要我这个女儿了,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你就叫我姐姐吧。“小谢罗姜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好,然后就接着大口刨饭,女孩很满意的笑着看他。 “后来你又和我说,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叫姐姐,非逼着我喊你师姐,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只是因为你看了一部武侠电视剧而已。”谢罗姜像是说给身旁的女孩听一样,嘴角依然挂着略带无奈的笑容,尽管他转头去看的时候身旁并没有人。谢罗姜狠狠吸了一口烟想要掐断这场回忆,他很想让一切就停留在这里,因为往后便再无美好。 第四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小谢罗姜拿着奖状推开房门朝着里面喊:“师姐,我评上三好学生了!”女孩捏着一条蜈蚣走了过来,小谢罗姜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小谢罗姜的反应,女孩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把蜈蚣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怕蜈蚣呢,胆小鬼,姐姐我会罩着你的,不用怕啦,嘻嘻。”吃完饭后,小谢罗姜趴在茶几上写作业,女孩在旁边看电视时说了一句“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什么的都别偷懒记住了吗?”小谢罗姜脑子一抽回了一句“师姐你要跑路啦?”气的女孩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什么跑路,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我爸妈说过段时间来接我回去上学了,因为他们的工作我已经休学一年了,再不回去上学以后还没你懂得多。”小谢罗姜很忧愁的哦了一声,女孩像是察觉到了一样,伸手抓了抓小谢罗姜的头发“姐姐我有时间就会来找你的,顺便检查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做。”女孩顿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再像个怂货一样了,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谢罗姜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要是管天在这里肯定会贱嗖嗖的问谢罗姜怎么一副死人脸,他看了看那根已经燃到末端的香烟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点一根,他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坐在院墙边神色寂寞地说“师姐你说的我都认真去做了,只是我从没见过什么坚强的人,所以我就努力变得像你一样,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天太阳下山的很早,月亮也没有出来,大街上安静的有些吓人。玄关摆着她收拾好的行李,女孩正坐在餐桌旁看小谢罗姜慢吞吞的吃着她做的蛋炒饭。两个人都很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电话响了,女孩走过去接通,只听了一会女孩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她坐回餐桌旁时脸色已经惨白,过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推着小谢罗姜走出家门“回去睡觉,无论一会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都别出来,别问为什么,现在就回去!”小谢罗姜望着害怕的甚至开始发抖的女孩,他很困惑,女孩从来没有这样过,但他习惯了听女孩的话,因为女孩从没有害过他,即使不愿意,他也只能走向自己家。深夜,小谢罗姜在床上挺尸时总觉得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看着他,他想去找女孩,但是女孩又不许他去,就在纠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嘶鸣,像是粉笔擦过黑板那样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小谢罗姜本来就怂,听到这个声音后猛的从床上窜起来,闷着脑袋就往隔壁跑去。 女孩听到那声怪叫后就藏进了衣柜里,傍晚的时候,父亲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父母突然失踪了,而且那个叔叔还说要自己今晚哪都别去就在家里呆好,自己等到天亮就来接她,其实女孩知道父母的工作很危险,也从电话里听出了今晚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但那个怂货不知道,他还在那一边因为自己要走难受着一边吃蛋炒饭。不能让他也有危险啊,女孩这样想着把他赶了出去。女孩坐在衣柜里紧张的不敢出声,突然她听到外面有人在走动,她屏住呼吸却听到“师姐,师姐,外面有声,我害怕。”屋外,那股气息已经逐渐靠近,女孩没有办法,把小谢罗姜一把拉进衣柜后小声地说“我不是让你无论怎样都别过来的吗,你怎么又跑过来了,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小谢罗姜挠挠头“外面有东西在叫,我害怕,就来找你了。”衣柜很小,两个人坐在里面柜门就被挤开了,女孩只好抱着小谢罗姜站在里面,气息的主人已经走到了这条街上,小谢罗姜咽了咽口水,然后拍了拍女孩抱着自己的手“师姐,不用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阴阴刚刚一个人的时候还很害怕,但现在和她呆在一起却感受不到了,而且还想保护身后的她,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对自己很好,还是因为阴阴抱着自己,但她却在身后发抖呢?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后。大门被推开了,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传了过来,有东西进来了,虽然没看见但小谢罗姜能感受到,那东西正在家里的每个房间搜寻着,从玄关到客厅,愈发的靠近这里,小谢罗姜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东西如果进了这个房间,他就跳出去把它引开,这样应该就能保护师姐了,想到这,小谢罗姜捏了捏拳头。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砸开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因为害怕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这不是摆阴了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躲在这个房间里吗,小谢罗姜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不过没时间后悔了,小谢罗姜猛地扒开女孩的手冲了出去,在关上柜门时他冲着里面那个错愕的女孩咧嘴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不过小说里的男主角都是这样的,即使面对着刀山火海般的困难,也要笑着告诉自己喜欢的女人“没事,有我在!”对,喜欢的女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了,不是因为那些奇怪的理由,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衣柜里的这个女孩,那个逼着他喊姐姐也好师姐也罢的女孩,只要她站在身后,就算面前的是拿着皮带的老爹,自己也能扛上几下。小谢罗姜朝着那个东西怒吼“操你*的傻*,给你*找地方埋呢,你爷爷在这呢!”那‘人’似乎是被这么脏的话惊到了,转过身后愣了一下才朝小谢罗姜扑过来,小谢罗姜骂完就朝房门口润了,那‘人’紧紧的跟在身后,小谢罗姜已经快尿了,因为那东西虽然是人型,但也仅仅是人型而已,没有衣着,没有五官,只是漆黑的一片。凭着在这屋子里生活了一年多的经验,小谢罗姜小溜了一会身后那个东西,然后就冲向了屋外,只要到了院子里,就可以喊人了,当时的谢罗姜还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 在拉开屋门的一刹那,小谢罗姜觉得整个人飞起来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痛,好像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打碎了。摔在院子里的时候,小谢罗姜感觉自己要疼晕过去了,但理智告诉他还不行,他强撑着跪在院子里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大喊“救命啊!”预想之中的回应并没有出现,四周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咯咯咯”那个东西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它蹲在小谢罗姜的面前像是嘲笑一般的歪着脑袋,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提了起来,小谢罗姜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觉得师姐在这段时间肯定已经成功逃出去了,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不希望自己死的像个废物一样,于是他憋了一个难看的笑然后往怪物的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怪物被激怒了,它死死的扼住小谢罗姜的喉咙。“放开他。”怪物听到这句话后竟真的放下了小谢罗姜,不是因为它听从这个声音主人的命令,而是自己不远万里赶到这里的目标就是她,其他的任何事都比不上这个女孩重要。怪物立刻转身朝女孩走去,谢罗姜虽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回来但仍死死抱着怪物的腿“跑啊,师姐,快他妈跑啊,我没事的,走啊!”怪物被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它撇断了谢罗姜抱着它的两条胳膊,然后随手将谢罗姜扔了出去。“谢罗姜!”女孩尖叫着向谢罗姜跑去,却在路上就被怪物抓起,她的奋力挣扎只是徒劳,其实她想过要跑,但是一想到那个怂货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胆小鬼被掐着脖子提在那,他一定很害怕吧,所以哪怕死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了。 一股股黑雾从怪物的身体上往外蔓延,黑雾点燃了房屋,也带着那个女孩缓缓消失。小谢罗姜痛的两眼充血,他在地上努力的女孩那爬着“不!不!放开!杂种,你他妈的放开她啊!”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心中有恐惧也有悲伤,对怪物的恐惧,还有保护不了她的悲伤,但更多的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燃起的怒火,那怒火像是要把一切桎梏都焚毁,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了,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对于侵犯了自己的领地人要施加最残忍的报复,将他挫骨扬灰也难解心头之恨。但那头狮子没能突破牢笼,只是狂怒着嘶吼,眼睁睁看见有人夺走自己深爱的东西。女孩在消失之前朝着谢罗姜笑了一下,比他的笑好看多了。 小谢罗姜像一条残废的野狗一样趴在地上呜咽,谢罗姜坐在院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消失的位置。怪物的气息彻底消失后,周围的房屋倏忽间亮起了灯,远处也传来逐渐靠近的警笛声。小谢罗姜倚靠着另一边的院墙缓慢的站起身来,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上神色变换,从痛苦到悲伤最后化为和那烈火一般的狰狞,他恨所有,恨夺走她的怪物,恨消失的众人,但最恨的还是无能为力的自己。小谢罗姜望向女孩消失的位置,谢罗姜也看向了过去的自己,两双眼睛跨越时空的交汇,两个谢罗姜同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话却又那么陌生: “我将重燃烽火,无人可以逃脱。” 第五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谢罗姜往嘴里倒了两下空可乐罐便垂下了手,他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然后从烟盒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 谢罗姜朝屋子望了望最终也没鼓起勇气进去, “我走了”这是他推开院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谢罗姜颠弄着手里的锅,他给自己煎了两个蛋配了杯牛奶当作早餐。 吃饭的时候谢罗姜有点走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利用仅剩的一天,在他思考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姜啊,你腿好点了吗,婆婆最近总是念叨你,一会我带婆婆去看你啊。”谢罗姜连忙拿起手机 “表哥,不用麻烦,今天下雨,奶奶又有风湿,我已经出院了,你和奶奶说我一会来看她,让她在家里好好呆着。”电话那头表哥像是把手机给了奶奶 “小姜诶,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我跟你说啊,这伤筋动骨的毛病可不能不当回事,万一拉下什么毛病你以后是要遭殃的呀。” “奶奶我真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好啦,我一会就去姑姑那看您。” “好好好,奶奶等你,等你来了,奶奶给你下你喜欢吃的面。”电话结束后,谢罗姜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 “我还挺讨厌雨天的。”谢罗姜坐在车里插上钥匙转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后他给管天拨了个电话”我车打不着火了,估摸着应该是电瓶没电了,你有时间帮我弄一下吧。”管天也许是刚睡醒随便回应了两声就把电话给撂了。 谢罗姜关上车门撑起伞打算走着去姑姑家,姑姑家离这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偶尔驶过的一两辆汽车,那些车经过的时候都会溅起一大片水花,谢罗姜只能尽可能地远离大路,夏天的雨很不讲道理,阴阴刚出发时只是稀疏的小雨,走着走着就越下越大有向暴雨转变的趋势,谢罗姜举着的那柄折叠伞苦苦支撑了一会后就断了,谢罗姜骂了一声把它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后就闷着头往前冲,雨滴打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谢罗姜被砸的看不清路只好站在旁边的一个报亭下躲雨,报亭里虽然亮着一盏小灯但并没有人在其中,谢罗姜发现从刚刚开始大路上也没有车辆经过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于这场大雨中,谢罗姜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信号也消失了。 谢罗姜让自己尽量缩在报亭下阴影里的同时眯起眼睛观察四周的情况,他隐约间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人,雨幕阻挡在两人的中间让谢罗姜看不真切,他只能隐约间看出那是一个女孩,女孩在朝他挥手同时嘴里还喊着什么 “想见......吗,......帮你”嘈杂的雨声掩盖了部分的话语,谢罗姜往前挪了几步想听清女孩说的话,在谢罗姜走到大路旁的时候,一辆公交车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溅起的水花差点把谢罗姜给冲倒,身后也传来报亭大爷的声音 “你这孩子,那么大辆车看不着啊,还傻愣愣的往那走。”谢罗姜狠狠皱了皱眉头退回到报亭下,路的对面并没有人站着 “说你呢傻小子,你咋回事啊,站着半天了,跟你说话你也没反应”报亭大爷又朝着谢罗姜问了几声,谢罗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头朝大爷尴尬的笑了笑, “你笑个啥劲,坏咯,是不是脑瓜子有点问题,你家里人呢?”谢罗姜绿着脸从旁边拿了把伞付了钱就走了,他往前走的时候报亭大爷还探着身子朝他喊 “有毛病要治啊,孩子!”谢罗姜不一会就走到了姑姑家楼下,他抖了抖身子坐在楼道里点了根烟,香烟有一小截被打湿了,谢罗姜点了半天才点着了火,他吸了一口开始回忆刚刚的事,他很确信刚刚自己没有看走眼也没做梦,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师姐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谢罗姜第一次有一种被命运把弄的感觉,纳吉尔法的邀请也好还是那个陌生女孩的出现,在短短两天里连续发生,他还想细细思索一下女孩说的话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阴影 “怎么到了也不上楼啊,哎呀你这小子怎么学会抽烟了?”来人打掉了谢罗姜手上的香烟又拧了拧谢罗姜的耳朵 “你怎么开始不学好了,啊!”谢罗姜不敢挣扎也不敢狡辩 “姑妈......好啊”中年妇女责备的瞪了眼谢罗姜而后又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过活注意点,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点,才多大啊,就开始抽烟了,身体哪能吃得消啊”谢罗姜陪着笑说自己不敢了不敢了,女人脸色这才好了点,她一手拎着菜一手掸了掸谢罗姜的衣服 “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啊,淋成这个样子,上楼洗把澡,姑妈给你煮点热的喝,腿刚好别又着凉了”谢罗姜跟在女人后面笑着说好。 谢罗姜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碗姜茶往嘴里灌,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姑姑坐在一旁削着水果嘴里还在唠叨自己,面色严肃的男人坐在对面摆弄着桌上的象棋 “好小子,一年也不来几次,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谢罗姜小时候很怕姑父,因为姑父总是不苟言笑,后来老爹跟自己说姑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内里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谢罗姜也就不再怕了。 奶奶从厨房端了碗面出来朝着这边说 “别下了,小姜啊,来吃面咯,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青菜肉丝面。”边说脸上边止不住的笑,姑父立刻憋了一张笑脸对着谢罗姜说 “去去去,婆婆喊你吃面呢”谢罗姜看着姑父那张僵硬的笑脸没敢笑出声点了点头就往餐厅走,姑姑也往那走 “妈,你怎么下厨了,早上给您铺了电热毯,这大雨天您赶紧去床上暖暖。”奶奶笑着挥了挥手 “不碍事不碍事,我给你说小姜他啊,就爱吃我下的这面,你来都下不出那个味道。”姑姑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就是宠他。”谢罗姜不敢吱声只是闷着脑袋吃,他确实喜欢吃奶奶做的面,而且也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奶奶,我马上要去国外上大学啦。”谢罗姜边吃边说 “好啊,上大学好啊,我的小姜也出息咯,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自豪的,什么时候去啊?”奶奶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但谢罗姜只是低着头说 “阴天就走了。” “啊呀,这么急啊,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提前跟家里说一声。” “是学校那边的安排,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那你去那边要注意安全啊,我听说国外啊,不安全的很咧,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都准备过了,我吃好了。”谢罗姜把筷子放在碗上端着逃一样的进了厨房。 “咋了这是,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奶奶朝着厨房喊,谢罗姜洗完碗站在餐厅说 “姑姑姑父,我走了啊!奶奶,我走了。”姑妈回道 “走什么啊,留下来吃晚饭!” “来陪我下两把!”姑父也伸着脖子对谢罗姜说,谢罗姜没动 “下次吧,我一会还有点事。”奶奶走到谢罗姜身前替他理了理衣领 “苦了你了,家里对不起你啊。”谢罗姜发自内心的朝奶奶笑了笑 “没有,奶奶,我挺好。”奶奶拍了拍谢罗姜的胸口 “你长大啦,奶奶也没什么要叮嘱你的了,有时间多回来看看。”谢罗姜点了点头,关门的时候谢罗姜往里面看了眼,是家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他很想留下来吃顿晚饭,但他怕多呆一会自己就舍不得走了,他不敢,因为他还有另一个家,那个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他现在要去把那个家的另一个人夺回来,谢罗姜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点了根烟,已经放晴了,天空上还挂着彩虹。 第六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长久以来谢罗姜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很少休息,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最后剩下的这半天留给自己。 谢罗姜沿着湖岸慢慢逛着,也许是因为雨刚停不久的缘故公园里的游客并不多,夏天是很适合散步的季节,尤其是大雨过后的湖边,翠绿的树叶时不时坠下水滴,耳边是阵阵的蝉鸣,随处逛逛都能感受到旺盛的生机,燥郁的热气被地上的积水吸收,空气微凉且湿润。 谢罗姜走走停停,最后趴在一座桥的栏杆上,景色非常漂亮,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伸了个懒腰 “我经常想象和你在这样的湖边散步,突然你跑去前面买棉花糖,我在后面喊等等我,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而你只是朝着我笑,一切都欣欣向荣,美好而又充满希望,最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在古鸡鸣寺里挂上求平安的签,然后沐浴在晚霞中回家。”话毕人至,谢罗姜也走到了那座寺庙内,他买了一只签,认认真真地写下愿望后又把福签挂在了最高处,他离远些后站定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的他便打算开溜,谢罗姜刚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施主,您刚刚踩着那颗老银杏树挂签可全被老衲看见了。”一个看起来很慈眉善目的老秃子就那么站在谢罗姜面前。 谢罗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绕开老和尚朝出口奔去 “施主,寺里是有监控的。”老和尚有些无奈,实在是没想到能遇见一个比自己年轻时候还不要脸的年轻人,和现在的自己相比? 那可就有点不好说了。夕阳西下,一个老和尚死死抱住一个年轻人的大腿说 “善了个哉的,施主你不能走啊,我观你和庙里有缘,留点香火钱再走吧!”年轻人贼头贼脑的观察着周围时还不死心的说 “大师,您刚刚看错了,不是我干的,我是追那个踩树的,大师你快放开我,那小子要跑了。”两人僵持了小一刻钟,最终谢罗姜败下阵来,折腾了半天的谢罗姜累得够呛,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翻白眼 “大师,我服了,我真服了,您还收不收弟子,我觉得跟您学肯定比去那什么法学院有用”老和尚挑了挑眉毛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阿门,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施主你年纪太大了,我怕将来教会徒弟打死师父啊,学费打算给多少?”谢罗姜听完脸都绿了,他真想打个电话给管天问他有没有什么爷爷在鸡鸣寺里当老骗子,不过到最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 “大师,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啊?”老和尚斜着眼看了看谢罗姜 “我观施主你好像真和本寺有点缘分,给你讲通佛法你便离去吧。”谢罗姜很警觉的回头看了眼老和尚 “真假的,不收钱吧?”老和尚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废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你讲吧”谢罗姜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躺开始挺尸, “施主,你信命吗?”谢罗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不信,咋?”老和尚并不生气只是接着问 “那你怎么看待你我这次的相遇呢?” “还能怎么看,算我倒霉!”老和尚捋捋胡子 “佛教有宿命之说,犹言生来注定的命运,若是你口中的倒霉亦是宿命的必然呢?”谢罗姜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说法,一时间愣住了 “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老和尚没有因为谢罗姜的沉默而停下反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谢罗姜盘着腿坐起身来 “大师,说点我能听懂的。” “如有一天,你可以掌控他人的命运,你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就是宿命呢?如果你能获得这股力量是靠他人帮助,你是否会对他们降下恩泽呢?如果你降下了,是否算是对其他为你所控的人不公呢?”老和尚说完后静静地看着谢罗姜。 谢罗姜尴尬的摸摸下巴 “我不知道。”老和尚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说不知道只是因为我没想过要去做那样的人也不会去做,无论任何理由。”谢罗姜沉默了一会又说一句然后朝老人施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谢罗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楼梯里,老僧突然笑了出来 “善。”不远处一个年轻僧人拿着扫帚想过来打扫,在半路上一个香客拉住了他 “小师父,你们这是不是闹脏东西啊,刚刚那边有个男的一个人在那抽风啊!”年轻僧人往里望了望 “施主,封建迷信不可取啊,那没人,您看错了。”香客也探头看了看心想奇了怪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但残余的光芒依然照亮着这片土地,伴着止静钟声的响起,签架最高处的一张平安签落在了地上,签上只写着简单的一句话‘望你平安’。 第七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管天探进车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看也没看便抛给了谢罗姜。很可惜,当时在发呆的谢罗姜并没有反应过来,打火机壳径直砸到了一个路过的小男孩头上。小男孩抱头蹲下接无情怒吼的时候谢罗姜才回过神来,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正神色云淡风轻的望向天空的罪魁祸首,换一般人真就信了罪魁祸首不是此人,前提是那家伙搭在车上的手指没有飞速的点动。 管天缓慢的扭头看向谢罗姜,眼神深邃而饱含感情,他用自己不是很大的狗眼朝谢罗姜眨了两下(完犊子了,怎么办),谢罗姜伸手摸了摸脖子(解决了),管天疯狂地朝谢罗姜眨着眼睛(真假的,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他只是个孩子啊),谢罗姜翻了个白眼而后很惋惜的回了管天一个微笑(我最最好的傻货朋友,我的意思是把你解决了交给人家爸妈谢罪),管天大惊失色。谢罗姜刚蹲下打算帮小男孩指认一下嫌疑人就被突然站起的小男孩顶翻了“你们两个傻*都别想跑,麻溜给小爷赔钱,不然一会我老爸来了打断你们的狗腿。” 谢罗姜和管天两人难以置信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放屁,这么欠揍的小孩怎么会是我弟弟!”“那你是他老爹?”两人急赤白脸的在一旁互殴起来,这一幕倒是震的小男孩有些楞神,他不禁真的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有两个哥哥。看着那两个扭打在一起渐行渐远的成年犊子,小男孩这才反应过来被这两个坏东西给骗了“你们两个不许跑!还没赔小爷钱呢!”恼羞成怒的小男孩朝二人大喊,不过远处的管谢二人已经撒开蹄子玩命的奔了。 转过一个拐角,两人扶着墙边喘气边说“你车没锁,你还得回去”“火机还在地上呢,你也跑不了”“我能犯这种错误,早锁好了”谢罗姜不置可否,走到一旁的贩卖机买了两瓶咖啡,管天倚靠在墙上左摸右摸找到了半包烟掏了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朝谢罗姜挤眉弄眼,谢罗姜一瓶咖啡差点砸在管天脸上,管天伸手去接,口袋里的烟却被谢罗姜摸去了,管天也不急眼“我没带火,拉倒吧”谢罗姜得意的朝管天挑了挑眉毛,随后便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打火机“骚货,以前你跑路的时候哪次没我,这种事我能比不过你?”两人碰了一下手里的咖啡都开始傻笑。 管天喝了一口咖啡扭头看向谢罗姜“非去不可?”谢罗姜吐出一口烟雾然后往前探身,似乎是不想让管天看出自己的表情“管子,你知道吗,已经快五年了,在这五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就连梦里也常常见到她,可是就在刚刚,和你站在一起笑,她的面目就突然模糊了。我有些怕了,怕自己就这样过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忘了她。我现在在想,我是否真的还活着,谢罗姜是不会忘记她的,如果我忘了她,是不是就代表着那个我死在了五年前呢?管子,你说......”谢罗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管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他手上抽走了火机,管天拔出里面的机芯把火机壳塞给了谢罗姜“留个念想,万事小心。” 谢罗姜望着管天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背后的机场传来了播报声“前往香江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YX082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7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管天停下脚步转过身朝谢罗姜扬了扬头然后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别死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贱人!等你回来喝酒!”谢罗姜没有回应,只是一个人走向安检,直到快进去时他用手机给管天发了条消息“多保重。” 谢罗姜走至安检处出示了随信寄来的那张登机牌,检查人员看了一眼和他说“先生,您这张登机牌是伪造的。”随后便开始联系上级,谢罗姜有些绷不住了,如果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是被人骗了,那他下半辈子真是没脸见人了,可是在紧张之余心里又好像有一丝莫名的感觉,像是绝处逢生一般的庆幸。 谢罗姜想打个电话找人问问的时候才发现该死的纳吉尔法根本没给他留任何的联系方式。谢罗姜正烦着,一道身影突然站在了谢罗姜面前,谢罗姜撇撇嘴往旁边挪去,那道身影也跟着他移了过来,谢罗姜不耐烦的抬起头看。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身着黑色的修身晚礼服,脚下踩的高跟鞋大概有十公分那么高。即使女人的眼神被墨镜挡住,穿上高跟鞋仍然比谢罗姜矮上一些,但谢罗姜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居高临下的视线。“你要走吗?”女人的语调中透着一股冷漠,谢罗姜环顾四周发现这条通道里的人已经被清空了后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你和我说话啊,阿姨?”女人精致的眉毛抖了抖,显然是生气了,但碍于命令她咬着牙又问了一句“你要走吗?”谢罗姜察觉到了一丝杀气,往后退了两步很警惕的说“现在假票要被灭口吗?”然后很没品的供出了自己的友军“阿姨,我,我要举报,这是一个叫做纳吉尔法的学校寄给我的,去剿灭他们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把学校供出来了?”谢罗姜眼睛瞬间亮起来了“亲人啊,我就知道学校一定不会放弃我这个还没过门的学生的。” 女人摘下了墨镜,随之一起摘下的是女人的冰冷,或者说,女孩的冰冷,那副夸张的墨镜下并不是谢罗姜想象的阿姨,只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一两岁的女孩子。“阿姨,你长得挺年轻啊哈哈......”女孩出乎意料的笑着对谢罗姜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他“我可不是什么阿姨,我是你师姐,过来师弟,让师姐疼爱疼爱你。”听见师姐这个词,谢罗姜有些略微出神,接着很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然后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凑了上去,再然后,再然后谢罗姜就被扯着一条腿拖上了前往停机坪的车上。 机舱内,谢罗姜和漂亮的高个女生面对面坐着,女孩心情很好拿着手机正在和电话那边说着什么最后的测试通过了什么他根本不怕什么学校是不是找了一个非常非常纯种的普通高中生过来因为这家伙看起来太不靠谱了,还不时地朝谢罗姜微笑。谢罗姜没有搭理女孩,只是很忧郁地看向左侧窗户外面,如果他的右眼没被打肿的话他可能也会往右看看。女孩突然放下手机然后挪到谢罗姜旁边座位上来,谢罗姜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整个身子他贴到了左边的舱壁上,这架飞机上只有四个人,除了他俩就只剩下前面那两个冷血的驾驶员了,那两个家伙看着自己被打成猪头拖上飞机还无动于衷的和身旁这个漂亮女人,不,漂亮女恶魔打招呼。女孩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嘴里还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劝你换个姿势,不然一会淤青可能会更严重哦,师弟~”谢罗姜宁死不屈的咆哮:“我不会过来的!打死我都不会过来的!你别打我!”然后又往左边缩了缩,女孩舒舒服服的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朝谢罗姜笑“好吧师弟,师姐可是已经给过你忠告了哦。”谢罗姜还在思考这个女恶魔的目的的时候巨大的推背力直接把谢罗姜按回了座位上,虽然是趴着回去的。 “嗷嗷嗷嗷嗷......”。 机场门口的管天没来由的浑身抽抽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好像隐约间听到了谢罗姜的惨叫。没可能这么快就被揍了吧,管天非常乐观的这么想着又朝远处天空上那架飞机吹了声口哨 “兄弟,你也保重。” 第八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谢罗姜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身旁那个娘们正一点都不注意形象地放肆嘲笑他“师弟,你这样会不会下不了飞机啊,我怕那边会以为我们偷渡了一只熊猫诶哈哈哈。”谢罗姜小声嘀咕“你才像熊猫,你全家都像熊猫”女孩瞥了一眼谢罗姜,谢罗姜立刻扯开话题“学姐说的对,学姐要不你给我说说关于学校的事呗。” 女孩坐到了谢罗姜的对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但你还没入学诶,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严格的,不过学校餐厅的意大利菜还不错,尤其是帕尔玛的火腿,可惜就是太贵了,唉”说完还露出亮晶晶的虎牙朝谢罗姜笑。谢罗姜也咬着牙朝女孩笑“学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俩什么交情,这顿饭我请了!”女孩很满意的点点头“很上道嘛,看在你准备请姐姐我吃一个星期的饭还要送一瓶09年的贝加西西里亚的尤尼科的份上我就给你透露一点点点消息吧。”谢罗姜眼睛睁得老大“你这是抢劫!”女孩搓搓下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看来只能透露一点点点点消息了。”“成交”谢罗姜几乎是哭着说出这两个字的。 “你的机票之所以是假的,是因为每个学生入学前都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最后的入学测试,最后的入学测试就是刚刚我带着墨镜和你说话的时候的那股压力,你能扛过去就说阴你是合格的,每个人最后的测试都不一样,我是我们家的司机接我的时候给我做的,他在我们家干了十几年,到最后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学校安排来观察我的。”谢罗姜有点疑惑“啥压力?”女孩愣住了“我刚刚戴着墨镜对你说话的时候你没感受到压力吗?”谢罗姜思索了一下“有点我没写作业被班主任发现了的感觉,但当时我以为用假票要被抓起来了,那也算压力吗?”女孩匆忙打开一份档案看了一会然后死死的盯着谢罗姜。谢罗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干嘛?”,女孩恨恨的磨了磨牙“老秦没告诉我你是新王!”谢罗姜脸都绿了“我不传火的。”女孩看起来有点无奈“不是游戏啦,你知道纳吉尔法到底是个什么学校吗?”谢罗姜开始思考然后很严肃的回复女孩 “我不到啊。” 女孩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对谢罗姜说“纳吉尔法是王的学院,你知道王吗?”谢罗姜很茫然的摇了摇头,女孩叹了口气然后在心里诅咒了一番秦教授“很久以前,有一些人,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意顺从所谓的命运,向它,或者说它们,竖起了战旗,最后在一场圣战之中勉强取得了胜利,赢下那场战争的人和他们的后代也最终从命运的控制中逃脱出来,不过事到如今那些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而拥有他们血脉的人被我们称为旧王。”女孩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但不满于命运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出现,只是如今的世界比起那个时候已经好了太多,即使不满也几乎没人能达到那些人的地步,可终归是有的,而这些人就是新王。”谢罗姜听完问道“它们是谁?”女孩沉默了一会告诉谢罗姜 “神。” 女孩接着说“距离圣战已经过去两千年了,那些神战败后便销声匿迹,但神是不死的,它们正在逐渐复苏,尤其是近百年来,部分神非常活跃,受‘七王密诏’而设立的灵会察觉到了这一情况并成立了纳吉尔法学院,目的就是锻炼出能和神一战的王。”女孩说完看了一眼谢罗姜,谢罗姜低着头神色有些冰冷,她怕谢罗姜是因为要和神战斗感到畏惧立刻对谢罗姜说“不用害怕,神并不是无法打败的,成王以后,我们会比神更强大”但她说完后觉得自己好像是错了,因为眼前那个男孩正抬起头向她笑“我不害怕,我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送那些家伙去死。”。 “学姐,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再和我多说些。”谢罗姜笑的很灿烂,但陈念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笑意,眼前这个男孩似乎只有皮肉在笑,他的眼睛里充满疯狂,如同熊熊烈火,要点燃这个世界。“你没事吧,师弟?”陈念甚至有些害怕现在的谢罗姜。“我没事,学姐,只是有些激动。”谢罗姜收敛神色向陈念摇了摇头。“我叫陈念,你还想知道些什么?”陈念端正神色问谢罗姜,谢罗姜问道“它们在哪,什么是成王?”陈念犹豫了一会对谢罗姜说“这些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等你进入学院以后,秦教授会告诉你的。”谢罗姜点点头接着问道“旧王和新王有什么区别?”陈念告诉他“旧王就是我这样的人,我们生来有着以前那些王的血脉,天生不受命运所控,虽然有成王的机会,但没接触过命运的我们很难成功,当然这个难只是相比新王而言,新王只要想,注定可以成王,只是早晚的区别,王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反抗命运,而新王就是最能贯彻这股信念的人。”谢罗姜站到机舱的另一侧背对着陈念说“陈念学姐,感谢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成为见证者,成为我屠神的见证者。” 陈念看着谢罗姜的背影,像是看见了一位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复仇君王。 第九章 - 夏已秋 - 谢牵秋 东十二区和西十二区相差24小时,南北半球拥有相反的季节。理论上你可以度过48小时的一天也可以永远生活在春天与夏天,可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另一个你,也没有可能整个世界都下着雪。 你可以试着去逃去躲藏,但当你逃到垂垂老矣,躲到双眼浑浊,既定的命运终究会追上你。 陈念已经把手上那本杂志翻过来覆过去的看遍了,百无聊赖的她看着对面那个睡得和死猪一样嘴角还挂着口水的男生便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将杂志砸到谢罗姜的脸上同时嘴里还说着:“起床!天亮了!”谢罗姜很茫然的坐起身然后花了好一会去理解发生了什么接着便用悲愤的眼神看向陈念,陈念朝他瞪眼,谢罗姜瞬间打了个激灵接着很狗腿的问 “什么事啊,学姐?”陈念的心情好了很多 “忘记和你说了,今天学校有个舞会,你收拾一下吧,一会落地可没时间让你磨蹭。” “可是离落地阴阴还有四个小时啊。” “哦,是吗?原来是我看错时间了,不过你醒都醒了,就现在去整理一下吧。”谢罗姜在座位上蠕动两下翻了个白眼 “我不,我要睡觉。”陈念立刻打开一旁的电视,谢罗姜有些无奈 “学姐,你是不是自己睡不着所以折腾我?”陈念一脸很委屈的表情 “怎么会呢,师姐是真的担心你一会时间不够,没想到师弟你竟然这样想我,你真的伤到师姐的心了诶。”顶着鸡窝头的谢罗姜萎靡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转身走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换了一个鸡窝头走了出来 “行了吗?”问完谢罗姜随手拿了一个梨啃了起来。陈念上下打量了一番谢罗姜打理过后依然乱糟糟的头发,oversize的短袖配沙滩裤,脚上穿了一双球鞋,陈念摊了摊手 “师弟你这样穿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谢罗姜似乎以为陈念是真心这么说的,咬了一口梨便坐在座位上开始发呆。 陈念对这个师弟算是彻底无奈了,她打算亲自指点谢罗姜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帮他弄弄头发,当然,她因为无聊而把谢罗姜喊起来的一点点愧疚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正当她想大发慈悲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念看了一眼立刻接通电话 “校长,您找我?”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略显苍老的女声 “嗯,陈念同学,机舱后面的柜子里准备了一套衣服,你让谢罗姜换上,等他穿好以后你帮他整理一下,麻烦你了。”陈念没有拒绝,但她同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 “校长,是要去做什么事吗?”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回道 “抱歉,陈念同学,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也不喜欢特别关照某个学生,但还是希望你能帮他一次,作为回报,你这学期的历史课会是满分通过。” “好的,校长,我会帮他的。”陈念挂断电话后很有兴趣地看向谢罗姜,这个师弟身上似乎会发生些有趣的事,她这么想。 。 “想什么呢?”陈念坐在谢罗姜对面问,谢罗姜动都没动回了一句 “发呆。”陈念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谢罗姜 “男孩子别那么小心眼嘛,去看看后面柜子,有师姐给你准备的礼物。”谢罗姜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陈念,陈念被盯得有些心虚便拿起手边的杂志挡住了脸。 谢罗姜走到机舱尾部拉开柜门,然后脸色有些奇怪,往后倾斜身体看向陈念问道 “学姐你确定这是给我的?”陈念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也跟着走了过去,衣柜里挂着一套单排扣西装,纯黑色的面料上隐约有着由单词‘Judas’组成的银色条形花纹,西服旁还挂着一件Gucci的大衣,下方摆着一双看起来就做工很好的皮鞋。 陈念摸了摸西装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然后头也不转的问谢罗姜 “你是哪位校董的私生子?”谢罗姜往旁边让了让 “别逗了,我家里十八代贫农,从小生在红旗下,根正苗红行吗,再说了就一件Gucci的大衣我就成私生子了,我有那么不值钱吗?”陈念掐住谢罗姜的胳膊拧了拧 “那是最不值钱的行吗,Scabal的PrivateLine西装,JohnLobb的皮鞋还是定制款,你真没有什么在校董会里的亲戚吗?” “天地良心,我作为一名无产阶级战士,誓死和资本主义败类划清界限行吗?”谢罗姜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拎起了衣服然后还推了推陈念 “我要换衣服,回避一下行吗?”陈念翻了个白眼 “德行。”不过出乎陈念意料的是换完衣服的谢罗姜确实有了一丝丝贵公子的影子,前提是他没顶着他的鸡窝头,陈念走到谢罗姜面前替他解开了西服下面的扣子 “两粒扣西服只要系上面那颗就够了,坐着的时候要解开,站起来的时候再系上上面那颗,做那去。” “干嘛” “让你坐就坐,快点”谢罗姜不情不愿的坐在座位上,陈念拿了把梳子站到了谢罗姜的身后帮他梳理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谢罗姜感受到陈念的动作后猛地抖了两下,然后有些颤抖的问:“学姐,是谁安排你来的?”陈念忙着弄谢罗姜的头发没发觉谢罗姜的怪异,随口答道 “没谁啊,我家刚好在金陵,马上也要返校,学校就安排我来了,这活干一次能拿十点学分呢。” “是巧合吗......”谢罗姜轻轻自语。无论是陈念刚刚叫醒他,又或是现在给自己梳头发,都让他想起了她,谢罗姜转头看向机窗外,云层之上不见太阳,但夕阳的霞光焕在云上依旧照的让人张不开眼,橘黄色的光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下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