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讨伐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杀了她!” 一老者的声音穿云破石地响彻整个大殿,一女子已被四大剑修以玄光法网伏住。 老者所说女子已然乏力,这场战役中,已成为她剑下亡灵之人数不胜数。 她口吐鲜血,筋脉尽乱。 从心脉的迹象来看,必定是中了毒,可是倾尽天下谁能给她下毒? “叶苏木,交出《乾坤册》今日可以绕你不死。”开口说话之人是登封郑家主郑淮。 “若是我不交呢?”剑光之下,叶苏木脸上的面具如鬼魅般狰狞,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不交,你只有死路一条。”郑淮说着手执长刀,向已跪倒在地的女子砍去。 “《乾坤册》在此。”殿外传来一声高呼,飞跃而进一名黑衣男子,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约有二指厚的秘籍。 “放了她,我就交出《乾坤册》。”男子看着郑淮。 “良辰,你休要自作主张。”叶苏木气息已乱,她奄奄垂绝的眼眸看着叶良辰。 叶良辰护着叶苏木向墙面靠去,而后掷中开关,墙面豁然从中间裂开。 叶苏木被猛地推入密道,墙壁立刻严丝合缝地合上。 郑淮将刀直至叶良辰脖颈间,“交出《乾坤册》。” 叶良辰仰天长笑几声,“郑淮,你如此想得到《乾坤册》究竟是为了除魔卫道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说着掌中凝气火光,向秘籍烧去。 郑淮用刀砍将叶良辰执秘籍的手砍下。 一只手与一本秘籍掉落于地。 叶良辰知今日必定逃不过正道的俘虏,身为魔道八大护卫之首,他自是不会甘愿受俘,掌中火光不减,向自己心脏袭去。 夜色好似黑得没有边际,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恶臭的血腥味袭来。 叶苏木自密道逃出,她浑身乏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下十余处。 这是一片荒野之地,唯有无数的尸体作伴,这场讨伐持续太久,久到叶苏木已然乏力。 闭眼之前,叶苏木伸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她一直以面具示人,除了身边亲信,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为的或许就是这一刻,将自己置于黑暗之中,以伪装自己,或许还能逃过一死。暗黑的夜色之中,银色的面具泛着微弱的光泽。 天空中泛起鱼肚白时,叶苏木睁开了眼睛,晨光照在她血色全无的脸上,那是一张冷艳凌厉的脸,本该算得上好看,可在右边眼睛与额角处,赫然出现一块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褐红色印子。 她叶苏木原本是幽州叶氏无忧无虑的小姐,只因十年前父亲叶邹意外获得了一本《乾坤册》,修为剧增,百家门派听此传闻,便在东吴钱氏钱俞章的率领下讨伐叶氏,说叶邹所练的乃是妖术,叶邹被伏诛,其妻子周潼与之共赴生死,自缢而亡。 留下年幼的叶苏木,她被本派的剑修叶曹所救,叶苏木天赋异禀,很快在叶曹的教导下练就一身修为,而后重返叶氏,执掌叶氏,成为家主。血洗东吴钱氏,取钱俞章项上人头。从此以后成为正道人中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为了铲除魔女,正道群狗再次对叶氏发起讨伐,叶苏木寡不敌众,又身中剧毒,被叶良辰从密道送了出来。 她自是不会这样轻易死去,不然怎配得上为祸苍生的女魔头的称号,她此次不死,势必再次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绝踏平。 她从一片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再次醒来时,叶苏木置身于一间小舍雅屋之中。 原是一位身着布衣道袍的老者路过,见她浑身是伤,又被烈日暴晒,看着可怜,便将其救起。 老者替叶苏木把过脉,见她体内并无真气汇聚,只道她大概是普通人。 可这浑身的伤,难道是被劫匪所伤? 老者未曾多疑,让自己的孙女照看叶苏木。 鼻尖传来浓烈的草药香,由于极度饥饿,叶苏木睁开眼睛时只觉得乏力至极,她费力台眼环顾四周,看见了一女孩的背影。 叶苏木轻轻咳嗽一声,以提醒女孩自己醒了。 果然,女孩听见咳嗽声就立马转过身:“你醒了?” “这是何处?”叶苏木问道。 那女孩神态颇为活泼,她道:“此处是百越萧氏清修阁,我与祖父是清修阁的药修。” 叶苏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身青色布衣。 “你那衣服上全是血,我给你换了。”女孩边说边盛了一碗汤药,走过来递给叶苏木:“对了,我叫萧琏,你叫我小琏就好。” 叶苏木点点头,接过萧琏递过来的汤药,低头喝了几口,苍白干裂的唇终于沾了些水汽,直至将整碗汤药喝尽,她才抬头道:“有吃的吗?” 萧琏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叶苏木右边额角处,以至于有些呆滞,对方话闭片刻之后她才道:“有的,早上剩下的还有些,我去给你盛来。” “多谢。”叶苏木道。 萧琏进厨房端了些剩饭出来,叶苏木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叫何名?”萧琏见叶苏木吃相狼狈,竟渐渐对她放下戒备,走到木床前坐下,问道。 叶苏木佯装失忆,她以手扶着额头道:“我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记得自己似乎从很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醒来后就在这里。”她头上确实有伤,是从密道逃出来的时候滚落过几次砸到的。 “你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萧琏的目光依然瞟着叶苏木有大片红痕的额角。 叶苏木目光呆滞,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她已经感知到自己修为尽失,恐怕得隐于此间潜心修炼,才能回去重振叶氏。 不知道八大护卫还余几人? 还有浣溪,不知道她是否能自保。 浣溪是母亲救下的流浪儿,自小无名无姓,就赐了个字,曰:浣溪。 多谢浣溪人不折,雨中留得盖鸳鸯。 自父母双亡后,叶苏木与浣溪相依为命,她自小不善修道,于药理却很是精通,多年来也给了叶苏木不少帮助。 如今,家亡人亡,叶苏木自顾不暇,只能希望她能在正道的围剿下苟活下来。 萧琏见叶苏木神情呆滞,信她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个可怜人,就先暂且在这里住下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出去寻找自己是何人也不迟。” 当日妖女叶苏木不见了踪影,百家门派合力讨伐幽州叶氏一事便告一段落。持续一个月之久的讨伐结束,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乾坤册》的群雄大会。 翌日当头,百家门派家主聚集于登封郑氏金陵台,上席位落座的是四大门派家主,登封郑氏郑淮、百越萧氏萧旂承、广陵赵氏赵忠义、庐阳齐氏齐莫之。 身着黛青色服饰的婢女弯腰将一个金色盒子举于头顶捧上来,走到中央,将盒子轻轻将放置于白玉高台上。 一时之间,偌大的金陵台落针可闻,众人皆是神色严肃。 大约一刻钟之后,郑淮开口:“诸位家主,如今那妖女不见了踪影,而为祸人间十年的《乾坤册》就在这金陵台上,要怎么处置,还望诸位直抒己见畅所欲言。” 郑淮将问题抛出之后,依然无人应答。 又过了一刻钟,下席位的一位家主道:“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抓住那妖女,将她凌迟处死,以除后患之后再商讨如何处置《乾坤册》也不迟。” 他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提出反驳:“不行,倘若那妖女再次归来,盗走《乾坤册》就得不偿失了,依在下之见,还是先将《乾坤册》销毁,不让它再为祸百家。” “杨兄言之有理。”讲话之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道,只消有一人附和,余下的就尽是附和之声。 何况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觉得方才那位杨兄确实言之有理,不是人云亦云。 “诸位先安静。”坐于上席位的郑淮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诸位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依在下之见,如今那妖女逃之夭夭,随时有可能再反于世间,霍乱百家,抓住她才是重中之重。” 他言刚落,上席位上的另一位家主齐莫之道:“我赞同郑家主的说法。” 上席位上的两位家主意见一致,下席位上的家主中立马随之附和,这回却是真当人云亦云起来:“郑家主说得对。”之声此起彼伏。 …… 叶苏木养伤数日,一直得萧琏的悉心照料。 将她救回的老者名曰萧傅,字广博,是百越萧氏药修,也是清修阁首座。 清修阁之所以叫清修阁,在于清修二字,而清修的根本实则是因为地处偏僻,可谓依山傍水,藏于竹林深处,人烟稀少,阁内弟子不足十人。 叶苏木手脚灵便,能下地之后就跟着萧琏,不管她干什么都帮着做,决不让自己吃白食。 而萧琏与萧傅本就是好心之人,见她如此勤快会事,就没有想着将她赶走。 竹林里,有一小溪穿过,萧琏每日来溪边将刚采来的野菜洗净。 这日叶苏木也跟着萧琏来到溪边洗菜,水中倒影晃动。 叶苏木本洗得认真,忽见水中自己的倒影略有异常,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额角处有一块颜色暗红的疤痕。 萧琏见她神色异常,就问,“怎么了?” 叶苏木亦不明情况,不过应该与至自己修为尽失的毒脱不了干系,她问道:“我脸上这红痕从一开始就有吗?” “对。”萧琏答道:“祖父救你回来时就有了。” 叶苏木本也不是有多在乎相貌之人,可这红痕着实太过显眼,在潺潺流过的溪水倒影中跃动在眼前,太过伤眼。 “我见这红痕不像是因伤所致,还以为是你天生自带的胎记。不过也不是无药可医,天下之大,奇药总是有的。”萧琏见她神色暗淡,连忙安慰,可说的总归只是空话。 叶苏木抬手,掌心盛着溪水,扑在脸上,试图用溪水洗净红痕,可除了将红色的皮肤打湿,匀长的眉毛打湿,纤长的眼睫打湿之外毫无作用。 第二章 丑丫头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萧琏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 待发泄完,叶苏木用袖子将脸上的水擦净。 静谧的竹林间,只有二人默不作声蹲在溪边洗菜的背影。 清晨,叶苏木与萧琏将昨日采摘来的药倒出来晾晒,一声高呼自门口响起,“小琏,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叶苏木抬头望去,只见自门口进来一胖一瘦两名少年。瘦的叫萧井,手里提着一只颜色鲜艳的山鸡;胖的叫萧既明,怀中抱着一只毛色灰黑的野兔。 “你们又去打山鸡了?”萧琏走过去,接过萧井手里的山鸡,“今天晚上给你们顿了吃。” 萧井却将目光置于叶苏木脸上,良久后道:“哪里来的丑丫头?” 丑丫头?叶苏木从前听别人叫自己不是妖女就是女魔头,她非但不会生气,因为这样的称呼往往伴随着对自己的畏惧,可‘丑丫头’三个字却着实刺痛了她的心。 “对啊,好丑,脸上那是什么?”萧既明语态憨厚,人云亦云。 叶苏木低下头,并不打算理会刚来就侮辱自己的两人。 萧琏轻轻捶了萧井一下,“你们瞎说什么?她是祖父前几天出去采药救回来的,再这样说,信不信我告诉祖父。” 萧井听到要告诉萧傅就立马道:“千万别告诉师尊,我们这几天去打山鸡,没有按时去上晨课,师尊又该罚我们了。” “祖父这几天忙着研究药理,没空理你们。”萧琏将山鸡和野兔一并收了,转身走进厨房。 “喂,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萧井高声问道。 叶苏木低着头,不理人。 萧井走到她身边,绕着她看了一圈,手中拿起一块白芷,食指与拇指一弹,飞到叶苏木的头上,“跟你说话呢,没有听见吗?” 小胖墩萧既明也走过来,“不会是个哑巴吧?” 叶苏木指尖紧按在簸箕边缘,回眸看了二人一眼,不知为何,萧既明因为那个冰冷阴森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只一眼,叶苏木立马回过眸,进了里屋,见萧琏从厨房出来,才又端着药出来。 “萧井,你莫要再胡闹,不然祖父回来没有你好果子吃。”方才的动静萧琏是听到了的,她一贯爱用祖父来威胁萧井。 “她在这里干嘛,师尊不会要收她为徒吧?”萧井目光不善地看着叶苏木,只觉得她脸上的疤很是伤眼。 “关你什么事?她受伤撞伤了头,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家在哪里,现在无处可去,祖父就让她住在这里了,等她想起来自然会回去的,你操什么心。”萧琏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站在这里就伤我的眼。”萧井依然看着叶苏木。 “萧井,你瞎说什么?快回去吧,你站在这里才是碍我的眼。”萧琏不耐烦道。 “走就走。”萧井将目光从叶苏木脸上别开,“走了,胖子。” 萧既明一扭一扭地跟着萧井出去了。 二人走出去后,萧琏道;“你别介意啊,萧井他就是这样,嘴上口无遮拦的,但人不坏,你千万不要生他们的气。” “不会,他们说的本来也是事实,我脸上这疤的确不好看。”叶苏木看了一眼萧琏白白嫩嫩的脸,眼神恍然落寞。 “说起来,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也不能总叫你姑娘,这里是百越萧氏,你不然就用萧姓取一个名字吧。”萧琏转移了话题。 “茯苓。”叶苏木用指尖轻轻拨弄着泛黄的茯苓,低声道。 自己的名字本就取自药材,现在随意想一个也没有任何区别。 “萧茯苓吗?”萧琏亦低声问道。 “嗯。”叶苏木点了点头,她不太想将姓氏加上,但有了这个姓氏,说不定能在萧氏更好藏匿自己。 萧琏也拿着那被切割好的茯苓看了一眼,“你这名虽然起得随意,但还挺好听的,那以后就叫你茯苓了。” 萧琏跟随萧傅进山里采药,叶苏木端着一篮筐青菜到溪边去洗。 正洗着,就听见一声高呼,“丑丫头。” 那声音一听就是昨天的萧井,叶苏木未曾回头。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怎么每一次叫你,你都不出声。”萧井走上了前。 “我不和无赖说话。”叶苏木端着篮筐走了。 萧井用脚踢起一块石头,正中叶苏木后脑勺,她疼得闷哼一声,终于回头看了那恶霸一眼,只见他生得还算清俊,眉宇间却带着股子痞气。 “你有完没完?”叶苏木将篮筐一掷,菜叶散落在萧井头上。 “呦呵,你还敢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爷的厉害。”说着掌中凝气息,推向叶苏木的肚子。 叶苏木一个闪身避开,却来不及避开他紧接着推出来的第二掌。 受了他一掌,叶苏木呕出一口血来,那一掌其实并不凶悍,只到了两层左右的境界,可她毫无招架躲闪之力,就那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萧井。”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萧傅走上前,“你在干什么?” “师尊。”萧井见是萧傅,立马拱手作礼,“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欺负人吗?”萧傅气急,看了叶苏木一眼,见她嘴角有血,更加生气,“你给我去祠堂罚跪。” 此时萧琏也走上前,她扶住叶苏木,“你没事吧?” 叶苏木摇了摇头,见萧傅为自己受伤而气急,心中不是滋味,自娘亲走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会为自己的伤而心疼生气了,人们只道她杀人无数,没有人在意她也会受伤,后来就连自己也不会在意了。 萧井看着萧傅,“师尊。” “还不快去。”萧傅恨铁不成钢,萧井是自己门下的大弟子,却成天不学无术,欺软怕硬倒是最为在行。 “去就去。”萧井临走前又看了叶苏木一眼。 萧琏将叶苏木扶回屋内,给她端了一碗养气活血的汤药,“喝了吧,会好受一些的。” 叶苏木道了声谢,接过后一口气喝尽。 百越萧氏立于百越州最具灵力的千鹤山上,占据了整座山,因为有修仙门派的庇佑,山下的镇子千鹤镇是整个州中最为繁华的地带,集市上更是热闹非凡。 “卖包子咧,包子。” “糖葫芦,糖葫芦。” “胭脂水粉。”小贩们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胭脂水粉,哎,姑娘,这是刚进的,擦上能让你的皮肤白里透红。” 萧琏看着手中的水粉盒,“这个怎么卖?” “十文钱。”小贩看着萧琏道。 萧琏从钱袋里掏出十个铜板,“给你。” “谢谢姑娘,您慢走。”小贩收了铜板,又继续叫卖,“胭脂水粉。” “茯苓,你要不要吃糖葫芦?”正好卖糖葫芦的小贩从二人旁经过。 不等叶苏木回答,萧琏就对着小贩道:“你好,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取了两串糖葫芦下来,递给萧琏。 萧琏给了钱后就递给叶苏木一串,“来,给你一串。” 叶苏木接过,学着萧琏的姿势将签子横过来吃,她并没有吃糖葫芦的记忆,但小时候应当还是吃过的吧。 二人卖了许多吃穿用度的东西,一直到太阳下山才打算打道回府。 从市集上到千鹤山要经过一段僻静的小道,萧琏自己走的话会害怕,会在太阳下山之前就回去,但有叶苏木在,二人就多逛了一会。 快行至山下时,天色已经黑了。 经过一处灌木丛时,突然蹿出来两个彪型大汉,他们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则,在千鹤山下打劫,看见修士绝不会轻举妄动,但如果是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修士就大相径庭了。 “站住。”两个壮汉用身体挡住两人的去路。 萧琏被突然蹿出来的二人吓到失声尖叫。 叶苏木则冷眼看着二人,“你们有何事?” “何事?”一个壮汉笑了笑,“打劫,看不出来吗?” 叶苏木将自己身上的财物全部卸下来,又去拿萧琏手中的钱袋,“全部给你们。” “不行。”萧琏捂住自己的钱袋,“不能给他们。” 叶苏木只恨自己窝囊,如今竟叫两个劫匪挡住了去路。她十分识趣地交代了全部财物,但萧琏不认命,她抗拒着,“我们可是百越萧氏弟子,你们也敢劫?”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就是专门劫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一壮汉走上前,语气十分轻佻。 “我们打不过他们的,把钱都给他们吧。”叶苏木挡住壮汉看向萧琏的视线,又要伸手去拿钱袋。 “你给我让开。”壮汉推开叶苏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琏,“好漂亮的小姑娘,你不想给钱也行啊,伺候伺候我,大爷一个高兴说不定还能放了你们。”借着微弱的月色以及天边残余的一点余晖,壮汉可以看出这两个姑娘一个美若天仙,一个面目丑陋。 另一个壮汉一听,也赶紧凑上前,“大哥,那我呢?” 壮汉撇了叶苏木一眼,“这月黑风高的,丑点美点没有什么不一样,就她吧。” “不行,大哥,我也想要这个小美人。”另一个壮汉看了叶苏木一眼后,如此道。 “那你再等一会,等你大哥我享用够了。”壮汉说着向萧琏靠过来。 一只粗壮的手抓住一双纤纤玉手,将她逼近一棵矮树,开始撕扯衣服。 叶苏木怀中藏了一把短刀,她走上前掏出短刀,向壮汉手臂上刺去。 第三章 入门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壮汉惨叫一声,回手一巴掌甩在叶苏木脸上。 叶苏木一个用力将壮汉的手划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你他娘的。”壮汉飞起一脚向叶苏木的腰腹踢去。 叶苏木被踢出几米开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壮汉扯下腰带,绑于伤口上。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向萧琏扑过去。 萧琏身上细嫩的皮肉被矮树荆棘刺得皮开肉绽,她疼得连连惨叫。 叶苏木向着二人的方向爬过去,“给我放开她。” 萧琏身上的衣服被壮汉撕碎,衣不蔽体。 “放开我。”萧琏挣扎叫唤。 叶苏木举起石头向壮汉的头颅砸过来,可惜手上并无太多力气,并未砸中。 壮汉只回头看了叶苏木一眼就不再理会,继续用手去撕扯萧琏的衣服,俯下身在细嫩的脖颈间啃咬。 萧琏一边恶心得想吐,一边失声尖叫。 忽然一道白影飞过,对着壮汉的头颅连踢数脚。 壮汉被踢倒在地,抱头惨叫。 白影落地,叶苏木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形修长,看不太清面容,但看衣着就知道是萧氏弟子。 那人走上前将萧琏扶起,“姑娘,你没事吧?” 萧琏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碎片,不太敢抬眼看人。 壮汉嗷嗷惨叫,见是萧氏弟子,连忙站起来要跑,未跑出数米,被飞掷而出的一剑拦住去路,长剑穿过他的脚掌插于地面。 “啊!”壮汉长叫一声,“少侠饶命啊。” 另一个壮汉跑过来,“大哥,你怎么样?”他嘴唇哆哆嗦嗦,看见自己大哥的脚掌被穿破,也跟着惨叫一声。 “帮我把剑拔掉,快。”壮汉不敢看向自己的脚。 另一个壮汉更不敢看,“大哥,我不敢啊。” 突然,剑飞跃而起,回到男子手中,“快滚,别让我在千鹤山脚下再见到你们二人。” “是、是、是。”壮汉抱拳连道数声是,转身逃走了。 叶苏木从地上仓惶站起来,缓慢行至萧琏面前,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紧紧抱着自己的人身上。 男子立刻放开萧琏,将她往叶苏木的怀中送,“她应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们是哪位首座门下弟子,我送你们回去吧。” 叶苏木这时才借着月光看清男子面目,他生得很清俊,眉眼之中尽是温文尔雅之色。 “我们是广博首座门下弟子。”叶苏木道。 “原来是药修,我还道二位怎地连两个普通人都打不过。”男子对着两人拱手作礼,“在下姓苏,单名一个鄞字,字雪松,是鸣予座下弟子。” “嗯,谢谢了。”叶苏木扶着萧琏往前走。 苏鄞跟在身后,陪同她们上了山。 回到清修阁时,萧傅连忙迎上来,眼中焦急万分,显然是被萧琏的样子吓到了,“怎么了?” 叶苏木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劫匪,他们要欺负小琏,还好得这位少侠相救。” 苏鄞对着萧傅拱手作礼。 萧傅道:“多谢少侠。”然后从叶苏木的手中接过萧琏,将她扶进里屋。 苏鄞看向叶苏木的神色中并无鄙夷,但当他看清她脸上的疤痕之后就隐约明白那两个劫匪为何只劫萧琏。 叶苏木道:“多谢少侠,既已送到,那就请回吧。”虽然他的神色之中并无鄙夷,但越是这样叶苏木反而越是浑身不自在。 “那在下就告辞了。”苏鄞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叶苏木走进里屋,只见萧傅轻轻摸着萧琏的头,另一只手在替她把脉。嘴中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萧琏神情呆滞,额头上还覆盖着一层细腻的汗珠。 “小琏大概就是受到了惊吓,您不必担心。”叶苏木坐在萧傅身旁,“她没有受到欺负。” 萧傅把完脉,略微点了一下头,嘴中依然道:“没事,没事。” 入睡前,叶苏木替萧琏将身上的伤口擦了外伤药,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萧琏的目光总算聚拢,有了焦点,她道:“你替我好好谢过那”她顿了片刻,“恩公了吗?” “他叫苏鄞,应该是个剑修吧,你若是想谢,可以亲自去找他。”叶苏木觉得恩公这称呼挺别致,起初她也想这么叫萧傅,可叫不出口,也不可能跟着萧琏叫祖父,后来就什么都不叫,要说什么话都是直接就说。 萧琏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她一直不太敢抬眼看苏鄞,但可以确定他是一个面容温和长相俊秀的翩翩公子,与清修阁的那几个师兄弟都不一样。 几日后,萧琏果然在剑修所在的平勤阁找到了苏鄞。 平勤阁弟子个个气宇轩昂,人人皆穿云纹道服,身量修长,苏鄞在其中并不显眼,可萧琏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跑到他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鄞。” 苏鄞转过身,定睛看了萧琏数秒钟,“你是?”他知道是自己那天救的姑娘,但还未曾问过她的芳名。 “我叫萧琏,是那天你在山下救的人,你可还记得?”萧琏道。 “自然记得,姑娘可好些了?”苏鄞见萧琏宽大的袖口中露出的纤纤玉臂上还带着荆棘划伤的细痕,胸中不禁再次升腾起怒意,“此等恶人,竟在千鹤山脚下为非作歹,差点污了姑娘贞洁,那天就该将他一剑杀了才好。” 萧琏眼眸低垂,提起那天,她自是也心生怒意,可此刻她更多的却是感激,“你已经替我教训他们了,我今天来就是特意谢谢你的,还好你及时出现。” “姑娘不必客气,此事无论换作是谁都定会出手相救的。”苏鄞神态转为温和,如沐春风,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谦谦君子。 清幽的草药香氤氲着水汽,药罐中正‘咕嘟咕嘟’作响。 叶苏木扇着蒲扇,将盖子打开察看,见药汁已从青草色变至深棕色。 这药已经熬足了两个时辰,而她添柴火、扇蒲扇守了两个时辰。 萧傅将熬药的差事交代给她的时候叮嘱一定要好生照看,于是她便寸步不离地看着。 萧琏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只听脚步声就知道她郁结的心情已然消散。 “茯苓,药熬好了吗?”萧琏说着,已走近,自己打开察看,一阵药香扑鼻,不等叶苏木回答便道:“好了,你将药到碗中,盖好盖子,一会平勤阁的人会过来取。” “行。”叶苏木垫了块白布,端起药罐,将棕色的药汁倒入一个通体碧透的玉碗中。 萧傅身着墨青色布衣,他已是年近七旬的老者,依然道骨轩昂,气度不减。 他行至二人面前,道:“小琏,一会你随我到平勤阁问诊。” 萧琏看着祖父,满眼担忧,“二公子的伤势还未见好吗?” “叶苏木手段残劣,当时鸣予又首当其冲,被她伤了一剑,这一时半会伤势难愈。”萧傅捋了一下胡须。 猛然从萧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苏木倒药的手一滞,心间恍然如隔世。 药汁溅了些许出来。 “茯苓。”萧傅唤了一声。 叶苏木一时竟然未反应过来,直到萧琏轻拍了她一下,才应声道:“何事?” “明日你到临溪堂来听晨课罢。”萧傅又轻捋了一下胡须。 “是。”叶苏木放下药罐,拱手道。 门派中只有弟子才能入堂听学,萧傅此话之意,是要正式收她为徒? 萧琏也随之欣喜,“祖父此话之意是同意茯苓留在清修阁了?” 萧傅点头,算是回应了萧琏的问题。 叶苏木当即再次拱手,“谢谢师尊。” 既然萧傅已有收她为徒之意,那这声师尊她便先加为敬,虽然傅萧看起来并不是会出尔反尔之人。 临溪堂位于阁内最临近小溪之处,三面竹树环绕,出门后再行走不足百步便能看见溪水潺潺流过,因而得名临溪阁。 每日晨课来得最早的是一名长相斯文的少年,名为萧宜,他坐下,拿出萧傅昨日布置的抄写《内经》的功课,又仔细翻阅着。 不多会,萧琏领着叶苏木进来。 “师兄早。”萧琏进去便打招呼。 萧宜回过头看向二人,目光在叶苏木脸上停留数秒,他立马起身,“这位是?” “她叫茯苓,以后就是我们最小的师妹了。”萧琏介绍道。 “你好。”萧宜拱手作礼,别开目光后就不愿意再看向叶苏木。 他的神态被萧琏尽收眼底。她推着叶苏木在自己的席位旁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下,“昨日祖父让抄的医书你都抄完了吗?” “自是抄完了的。”萧宜也坐下。 “也对,你最是认真,怎么可能没抄完。”萧琏道,也拿出已抄好的书本,摆在桌面上。 不过一刻钟之后,又进来三个弟子,其中两个叶苏木见过,萧井、萧既明。 另外一个看到叶苏木后也是同样的反应,“我去,这丑丫头哪里来的?”此人叫杨正则,是一名外姓弟子。 叶苏木并不回头,近来攻击自己相貌的言语、眼神从未间断过,她一一置之不理。 “师尊不会真要收她为徒吧?”萧井暴跳如雷,前几天他刚因为这丑丫头被萧傅罚,如今看到她坐在这里,要他们一同听学,表情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嫌恶。 “收她为徒怎么了?祖父昨日便让茯苓今早来临溪堂听学,自然是要收的。怎么?你有意见。”萧琏最爱与萧井斗嘴,也是出于维护叶苏木。 “我说了,她站在这里就是伤我的眼,就是有意见。”萧井说着,走至叶苏木桌前,抬腿踢了一脚。 第四章 再遇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桌子猛然往后移动,险些撞到叶苏木身上,她倏地起身,将桌子往萧井的方向踢去,桌子边缘直直向他小腿上撞去。 萧井躲闪不及,被狠狠地磕了一下,他痛呼一声,暴怒道:“你这个丑丫头,还敢踢我,今日不教训你我就不姓萧。”他说着挥起拳头向叶苏木袭击而来。 叶苏木侧身躲过。 “你要教训谁?”门外传来萧傅的声音。 萧井原本还想再出击第二拳,被呵得立时收了手,所有人都立马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萧井,你这么爱打架闹事,当初怎么不去平勤阁拜师,来我这药修之地做甚。”萧傅走了进来,先是盯着萧井看了一会,又转向叶苏木,只有她还立在原地。 “你也给我坐,刚来第一天就打架闹事。”萧傅的语气比教训萧井时温和些许,知不是她刻意滋事,但也是参与者之一。 叶苏木将自己的桌子拉回来,摆正了,才坐下。 “茯苓,你来此已近半月,我见你是勤学聪明之人,也是不知自己身世的可怜之人,你如今无处可去,就且在清修阁中修习药理,我已向家主请示过,今日便正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萧傅行至主位前坐下,慢条斯理道。 叶苏木立马起身,行至堂中央跪下,“自是愿意,徒儿拜见师尊。”她拜了三拜。 萧井的脸色这会比吃了苍蝇还臭,但因萧傅灼灼的目光,他始终低着头。 “嗯,起来吧。”萧傅点点头,随即又道:“你拜于我门下,切不可滋事生非。要勤于修行,和师兄师姐们和睦相处。” “是,师尊。”叶苏木站起身,自己上一个叫师尊之人还是叶氏八大护卫之首--叶曹,此人真气极其强悍,剑法更是凶狠至极,自己从前的一身修为就是跟他所学。 叶苏木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所谓元气,也称作精气,一气为二,作阴阳之分,一气又可化分为四象、五行乃至万事万物。天地合气,命之为人。”萧傅开始讲《内经》心法。 座下之人初始皆聚精会神地听着,最先走神的是萧既明,他心宽体胖,不一会便昏昏欲睡。 “气是构成人的根本,所以《内经》中又将气分为‘阳气’、‘营气’、‘肺腑之气’、‘经络之气’......”萧傅滔滔不绝的声音回响于耳边,叶苏木亦然困顿不已。 突然,有人向她掷来一团纸团,叶苏木回头一看,见萧井双手抱臂,散漫又嫌恶地看着她。 叶苏木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寥寥草草地写着,‘识相点就自己离开,不然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怨气,大概真如他所说,就是看不惯自己脸上这红痕,觉得伤眼,可她叶苏木从不看人眼色,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叶苏木看向萧井时,一双眼睛凌厉而冰冷,这让他心中极其不爽,定要将她打得满地找牙,用求饶的眼神看着自己。 下了学堂时,萧傅紧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以防萧井这顽徒再惹是生非。 又因萧琏在侧,所以萧井一直未找到对叶苏木下手的机会。 这日,正当清晨,叶苏木手提一紫檀药箱,跟于萧傅身后,穿过平勤阁的大殿。 平勤阁位于整座山的中心,占地面积最广,阁楼巍峨耸立,整座大殿以月白雅色为主。 与之相比,清修阁可以说是茅屋小舍也不为过。 穿过大殿后,萧傅领着叶苏木进了一处别院,途经一道蜿蜒幽径后,忽地有一莹白花瓣落至叶苏木的肩头,风一吹便又轻落于地。 正值四月,院内杏花开了满堂,落英缤纷,香甜气息沁人心脾。 又行了数百步,才见一间雅室,于缤纷的杏花间立如清冷居士。叶苏木走上台阶才发觉这雅室连地板都是莹白的玉铺制而成。 两名白色云纹道服的弟子立于门前,见是萧傅,便上前道:“广博首座,您来了。” 其中一名弟子替萧傅开门,“请进。” 室内,陈列摆设却极为简洁,室外是雅色,室内却冷色。 再往里走,还有一室,萧傅打开门,直径走进去,叶苏木跟在其身后。 行至屋内,萧傅掀开白纱轻帘,一股冷冽的檀香似有似无地飘至鼻尖,只见床上躺着一男子。他面色如月光般冷白,不,应该是苍白,凭叶苏木这几日听学的《内经》,她断定此人必定身负重伤。 而这伤,是她所造成的。 此人正是百越萧氏二公子萧岂阳,也是萧氏剑修首座,当日讨伐一战中,正是他将叶苏木引入法阵之中。 叶苏木执剑击破法阵,便一剑向萧岂阳刺去。谁知法阵刚破,四大剑修又再度重组法阵,将叶苏木伏于法网之中。 受了一剑,鲜血已将白衣染红,萧岂阳依然坚持布阵,于是真气耗竭,自讨伐之战后便卧床到现在。 叶苏木看向萧岂阳的眼神森冷至极,如若不是他牵制自己,她本应该在毒攻心之前逃出来的,而若不是自己被伏,叶良辰就不用现身救自己,如今,不知他是死是活。 “茯苓,将药箱拿过来。”在叶苏木定神之时,萧傅唤道。 “好。”叶苏木走过去,将药箱放于桌上,打开。 萧傅坐下,先是伸手号脉,然后对叶苏木说,“将他衣服脱了。” 啊?叶苏木不可思议地看着萧傅,怎地上来就要脱衣服。 “楞着干什么?他身上有伤,我替他察看,你在一旁学着。”萧傅亦看着叶苏木,许是又觉得不妥,于是就自己动手。 白色里衣被萧傅退至一半,叶苏木垂眸,只见露出来的皮肤如玉脂般冷白,左边胸口缠有纱布。 萧傅将纱布也拆下,伤口已无血迹,血肉也已经愈合结痂,此人还不醒,是因为真气耗竭,需以气养气。 施针灸之时,闭目长眠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神色极淡,眸子的颜色却极深,只一眼便将叶苏木眼中的光全部吸附进去了一般。 叶苏木立马别开目光,垂下头,只希望他不要看到自己脸上的红痕,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脸上的红痕太过显眼,大概也极其伤眼。 可那人眼眸中毫无波澜,只在看到萧傅时有微光掠过,“前辈。” 萧傅正专心施针,听见声音才看过去,见人醒了,心中松了口气,“鸣予,你可算是醒了。” “承蒙前辈救治。”他略微起身,想拱手道谢,却被萧傅压了回去,“此事是我职责所在,你不必言谢。” 萧傅回过头对叶苏木道:“去告诉门外的弟子,鸣予醒了,让他们去请家主过来。” “是。”叶苏木依然低垂着头,出去了。 家主萧岂承来时,很是激动,还未见人,就先闻声,“鸣予,你可算是醒了。” 萧岂承的眉眼与萧岂阳极其相似,神色却更为温和,他大步行至床前,握住对方的手,“你可知道,你昏迷已有半月,我日日提心吊胆,还好,可算是醒了,不然我掘地三尺叶要将那姓叶的找出来。” 要被掘地三尺的人就站在旁边,心道,而今我就藏匿于萧氏,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兄长,我已经无事,这段时日,劳你挂心了。”萧岂阳回握住萧岂承的手,冷淡的神色仿若阳春三月之白雪,有消融之意。 登封郑氏的大殿从里到外皆金碧辉煌,就连郑淮身下的椅座都是很近宝玉镶嵌而成。 一只纤纤玉手慢条斯理地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剥了皮,递到郑淮嘴前。 郑淮将葡萄入口中,顺便伸出舌尖在那指尖上轻轻一舔,“嗯,好吃。” 女子又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一颗葡萄剥皮,她的柳叶眉下有一双极媚的杏眼,面容万分姣好,“那再来一颗。” 此女正是令叶苏木牵肠挂肚的浣溪,她依偎在郑淮身上,整个胸脯都贴在他的胸膛上,正软声撒娇,“家主,你看人家的手,印子还在呢。” 前几日她与郑淮欢好时被郑夫人撞了个正着,隔天郑淮出门,郑夫人便找人将她狠狠收拾了一顿。她本也有几分修为,可郑夫人更是修为不凡,将她打得叫苦连连。 郑淮回来后,嘴上答应会帮她教训郑夫人,可到今日他都还未兑现承诺,于是她便只得三言两语就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提。 郑淮握住浣溪的手,对着白白嫩嫩的手腕上那道红色的印子轻轻吹了口气,“乖,这事以后不提了。” “不提可以。”浣溪将手从郑淮的手中抽出来,“你休了她,娶我进门。” “胡闹。”郑淮神色骤然严肃,“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岂能说休就休。” 浣溪也骤然冷眼,道:“郑淮,你别忘了我为你苦心孤诣多年,要不然《乾坤册》如今会在你的手中?” “休要再提《乾坤册》之事。”郑淮站起身,浣溪被他从椅子上掀下来,“没有你,那妖女我也一样能除。”说完便转身走出去。 浣溪瘫坐于地上,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当初郑淮承诺过自己的,帮他除掉叶苏木,就给她享不尽的宠爱和权势,如今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可他却要翻脸不认人? 第五章 采药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距千鹤山不足两千米之地,有另一山,名曰:灵药山。 因山上极富灵药而得名。 这日,萧井、萧既明、萧宜、叶苏木四人上山寻药。 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四人,原因还得从昨日晨课说起。 要说广博座下六名弟子,最为勤奋的是萧宜,可要说造诣最高的,当属杨正则。 可他的造诣却不是用在正经处,他善于将萧傅所讲的药理融汇贯通,勤于动手实操。比如集蟾蜍与泥鳅的精气于一体,溶于药水之中,点于石头这样的死物上,就能变幻成一只蟾蜍不像蟾蜍、泥鳅不像泥鳅的活物,至于像谁更多一点,就要看谁的精气多一点。 通常这样的药水中往往拌着蟾蜍、泥鳅尿液,因为取其尿液是最简单的集精气的方式之一。 他的研究不限于这种无意义的小把戏,也有出格之时,比如他研制出一种能增人修为的药物,服之三个时辰之内,修为能增两倍,但时效结束后,此人将真气耗竭,需调息数日才能恢复。此药被萧傅发现后便罚了禁。 而昨日晨课时,杨正则用一块手掌大的石头点成了一个蛇、鼠、蟾蜍三不像的活物,丢掷到叶苏木脚下,本意是要将她吓到失声尖叫,然后被萧傅罚。 叶苏木感觉到一个活物爬至自己脚边,低头一看,眼眸中波澜不惊,虽然她不知道这又丑又恶心的玩意是什么,但总归就是这几人又想了个法子来整自己。 她移开脚,看着那三不像的活物缓慢爬过去,爬至萧琏脚边。 杨正则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爬到萧琏脚上,很想起身将之抓回,可萧傅讲晨课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此刻他只能期盼着萧琏能像叶苏木一样毫无反应,否则今天要受罚的就是他自己。 萧琏感受到脚上有东西爬上来,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晕厥过去,她尖叫一声跳站起来,同时将脚上的东西狠狠踢出去,这一踢,脚踢到桌子上,立即吓得失声尖叫变为疼得失声尖叫。 萧傅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了?萧琏。” “那、那。”她指着地上被自己踢出去的活物,疼得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东西?杨正则。”萧傅定睛看了一眼地上的活物后大声呵斥道,“你成天不学无术,竟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吓唬谁?” 杨正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给我到祠堂中罚跪三天。”萧傅继续呵道。 于是,萧琏脚受了伤,而杨正则还在祠堂中罚跪。 四人行至茂林之处,叶苏木翻着医书,蹲下来辨认一株重楼,重楼属于药中极好辨认的,萧琏不在,没有人愿意教她,她只好从简单的开始采集。 萧井见她神色专注,拉着其余二人走远。 萧宜不明所以,“我们走这么快干嘛?” 对于萧宜这个书呆子,萧井其实也没有多少好脸色,但与整叶苏木一顿比起来,他还是愿意拉着萧宜走的,“她走得太慢了,一棵破药看他娘的半天,照这样下去,天黑之前我们都不用回去了。” “可她应该没有上山来采过药,我们就这样丢下她不好吧。”萧宜步子慢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那丑丫头长得那么丑,成天在眼前晃荡恶心人,我们就将她丢在山上几天,给她点教训,放心吧,死不了人,过几天找到路她自己就回来了。”萧井劝说着萧宜。 萧宜不想显得与这群人不合群,于是就跟着二人走了。 叶苏木将药连根挖起,放进背篓中,抬头才发现三个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试图循着三人的脚步找,可行了一段路后发现这脚步杂乱无章,错综复杂,似乎在故意绕圈子。 找了几圈之后叶苏木便没有了耐心,夕阳已落,山中光线逐渐黯淡。她走出密林,行至空地。 这深山中豺狼虎豹众多,不便生火,好在时令已过惊蛰,没有刺骨的寒风,叶苏木坐下,依在一棵矮树上,抬头看着天。 已月上枝头,天色再暗一些后,远处偶有几声狼嚎。 叶苏木肚子‘咕嘟’叫了一声,在怀中摸索片刻,摸到早上出门时萧琏给自己的饼。 吃完饼,叶苏木便困意来袭,她本想小息片刻,可却不敢闭眼。 灌木从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伴着微不可查的低吼,叶苏木循着声音看过去,暗黑的夜色之中,有一对发光的蓝色眼睛。 叶苏木屏住呼吸,缓慢站起身,手伸进怀中,拿出短韧。 灌木丛中的蓝色眼睛紧盯着她,亦缓慢移动脚步,向她靠近。 那生物猛地从灌木丛中蹿出来,扑向叶苏木。 叶苏木闪躲的同时短韧用力一劈,躲过袭击的同时将那生物的皮毛擦了一道口子。 叶苏木这才看见那是一头眼睛发着蓝光、毛色雪白的狼,此狼足有半人高,鼻息间发出阵阵低吼,双眼凶狠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不待片刻,它再度向自己的猎物扑去,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满口的尖牙锋利如锯齿。 叶苏木左脚点地,右脚飞出一脚,往白狼的脖颈处踢去,没有真气的加持,那一脚并没有将白狼击退,它转过身继续向她扑去。 借助脚上的功夫,叶苏木一次次躲开白狼的袭击,却始终不能将之击退,一刻钟后,体力渐渐不支,那白狼却精力极旺,扑袭一次比一次凶狠。 白狼再次倏地伏击过去,这次叶苏木还未抬脚便被扑倒在地。 片刻后,白狼发出一声嘶吼,鲜血从它的脖颈喷涌而出。 叶苏木手执短韧,向白狼的脖颈处狠狠捅去。 白狼却并没有就此断气,它再次张口向叶苏木的头颅咬来。 手中无物,叶苏木只能用另一只手臂挡住,尖牙穿过手臂上的肉与骨,鲜血从狼牙上滴落下来。 灌木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另一只白狼从中蹿出。 叶苏木此生最不惧怕的就是死,可若就这样死于被三个毛头小子丢弃于深山中,而后作了两只白狼在腹中餐,她自是不会心甘情愿。 在另一头白狼也扑过来的瞬间,叶苏木拔起短韧,再次捅进伏在自己身上白狼的脖颈之中,白狼嘶叫一声,随后被腾空抛掷而起,砸向扑身而来的另一头白狼身上。 两只狼被双双摔倒在地。 叶苏木拔腿便跑。 另一头白狼起身,低头嗅嗅受伤的同伴,见它气息越来越弱,直至慢慢断气。它哀嚎一声,眼中蓝光闪动,轻轻拱了一下同伴的头,向叶苏木追去。 循着气息走进密林之中,却不见她的踪影。 白狼在一棵树下彳亍良久,终于抬眼看见藏匿于树上的人。它后退几步,跃起一丈之高,却还是没能够到树上之人。 叶苏木从树梢上折下一根有半个手腕粗的枝条,白狼再次袭来时,她便用枝条捅它的眼睛。 一捅一个准,两次白狼便双眼流血,目不能视物。 凭着嗅觉,它只能大概分辨出叶苏木所在的方向,至于她具体藏匿于树梢何处,只能用一次比一次跃得高寻。 几次跳跃之后,白狼被树干撞得头破血流。 叶苏木用腰带将短韧绑于树枝上,白狼再次袭击时便对着它的头颅捅去。 被捅几次,白狼终是没有了耐心再一次次袭击,它后腿踩地,猛然向树干上撞来。 整棵树剧烈摇晃,叶苏木用手紧抓住树枝,方才被咬伤的手还在狰狞地流着血。 几次猛烈撞击之后,白狼终于体力不支,瘫坐于地。它低嚎着,不一会就站起身,凭着嗅觉向自己的同伴走过去。 见白狼已走远,叶苏木从身上撕下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叶苏木在树上坐了一夜。 萧井等人回到清修阁时,萧琏便问道:“茯苓呢?” “她走得慢,此刻应该还在路上,很快就会回来的。”萧井道。 “嗯,你们先进去吧。”萧琏信了萧井所说的走得慢,此刻应该在返途的路上的话,就不再多问,想着萧井就算再过分也不会将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扔在山上。 三人便进去将采摘来的药材一一归类放置好,期间,萧宜一度良心不安,他小声问萧井,“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井道:“能出什么事?”于他而来,只怕是出了事才好。 萧既明是个为萧井马首是瞻的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能出什么事?”他其实一直坚信萧井所说的‘找到路她自己就回来了’,不觉得叶苏木会出什么事,也一直以为他们的整蛊仅仅只是会令她晚到家几个时辰。 “可若是到了晚上还不回来,灵药山上豺狼虎豹众多,她一个小姑娘家,会不会叫狼给叼了去?”萧宜道。 “呵,小姑娘,你哪只眼睛见她是个小姑娘了?我告诉你,她厉害着呢,正则用那三不像的东西都没有吓到她,豺狼虎豹算什么?”萧井将一箩筐药草倒出来,“你这么担心她,要不你现在上山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来个狗熊救丑,成就一段旷世奇缘也说不定。”萧井说完大笑几声。 萧既明也跟着笑。 萧宜立马绿了脸,“谁说我担心她?”他自是不愿意和叶苏木牵扯到一块去。 “不担心你说这么多废话作甚?”萧井语气嫌恶。 “我只是觉得我们如此做不太好。”萧宜的脸色依然惨绿。 “要做好人你去做,没有我们她根本也回不来,老子凭什么给她领路。”萧井将背篓掷于地上,神情极为不耐烦,他不想再与这个婆婆妈妈的书呆子讲话。 第六章 寻找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直至天色渐黑,叶苏木依旧没有回来,萧琏心生疑惑,便去问萧井等人,“不是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未见到人影?” 萧井道:“不知道,许是迷路了吧?” “迷路?你们究竟将她丢在了哪里?眼下天色要黑了,她还未回来,灵药山上很危险的,你们怎可将小师妹随意丢下?”萧琏心中渐渐不安,她质问道。 “小师妹?我从未承认过,她是生是死又与我有什么干系。”萧井想不到萧琏竟对新来的这丑丫头如此在意,心中忽生不安。 “萧井,我以为你只是牙尖嘴利,没成想你竟真能做出这样的事。”萧琏语气间满是失望。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做的,说不定是她自己走丢的呢?”萧井极想在萧琏面前挽尊,但要说叶苏木走丢了之后他们还翻山越岭地寻找之类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不是你,是你硬要拉着我们走的。”萧宜的声音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听闻此话,萧琏的瞳孔逐渐放大,眉头逐渐皱起,她大声呵斥道:“萧井,你还说不是你吗?” 萧井回过头看着将自己卖了的萧宜,脸色比他适才还要再绿几分。 萧既明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道此时自己该站哪边。 “是我又如何?”萧井没成想竟为了这么个丑丫头要与萧琏撕破脸,可既然事情已出,他就是后悔也没有办法。 “我去告诉祖父。”萧琏话未说完便转身走了。 萧傅知道后,也一时气急,但他没有先斥责萧井等人,而是将众人召集,上山寻人。 萧琏带着脚伤也依然陪同祖父上山。 众人行至灵药山脚下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萧井、萧宜、萧既明三人在前引路。 行至将叶苏木抛弃之处时,已近丑时,夜黑风高,不断有狼嚎之声传入众人耳朵。 萧琏胆子小,一直攥着祖父的袖子。 那一片全是杂乱无章的脚印,难寻叶苏木的脚印踪迹,狼嚎之声一声高过一声。而且越来越近。 萧既明颤颤巍巍道:“狼距我们可能不足三百丈,若再往里走,只怕我们全都小命不保。”他的声音不大,只有旁边二人听到。 萧井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萧傅叫上来的,听见狼嚎之声越来越近之后一度想溜之大吉。 就连良心作痛的萧宜也打起退堂鼓,“要不我们明天白日再来寻吧,要是碰到狼群,只怕我们全都有来无回。” 三人便转过身,萧宜道:“师尊,再往前走恐怕会碰到狼群,我们都是修为极低的药修,如若真被狼群袭击恐怕都会命散于此啊。” 萧傅转头看见因一声狼的嚎叫而畏缩一下的萧琏,叹口气,“这孩子甚是可怜,再寻寻吧。” 几人又走了百丈之路,地上已没有脚印,不知道再往哪个方向寻了。 这次就连萧傅都顿足,他道:“回去吧,明日再来寻,希望这孩子无事才好。” 萧琏道:“可明日再来,会不会......” “不会的。”萧宜道:“我看小师妹是有福之人,一定不会就此断命的,她此刻可能正藏匿于某个角落,叫狼群找不见。” 萧傅点点头。 一众人等就此回去了。 第二日卯时末,萧琏就去了应天阁求见了萧岂承。 她道明了原由,希望萧岂承能派人帮忙寻人。 萧岂承并非冷面之人,他让萧琏先不要着急,差了六名剑修弟子上灵药山寻人。 杨正则抱着那日爬过叶苏木脚边的石头的前来,他说:“此物能寻人的气息,它曾经与小师妹亲密接触过,定能寻得她的气息。”然后就抱着石头与众人上了山。 萧琏看见杨正则将药水滴在石头上,石头又变成那三不像的恶心生物,还是被吓得一激灵。 萧岂承倒是面无表情,只道:“你这物真能寻得人的踪迹?” “定能找到。”杨正则信誓旦旦,对那三不像的生物道:“去,找萧茯苓。” 那生物生有六条腿,四足像鼠,两足像蟾蜍,头则似蛇,正吐着蛇信探路,而后前四足往前移动数步,后两足再往后爬一步。 它爬得缓慢,一众人便缓慢跟着它前行。 未走百丈,便看见一毛色雪白的狼躺于地上,走近一看才发觉它脖颈上有两道极深的伤口。 萧岂承走上前,蹲下身查看片刻,道:“这伤口应当是一把三寸左右的短韧刺的,死了不足五个时辰。” “茯苓好像是有这么一把短韧。”萧琏也走上前,毕恭毕敬地站在萧岂承面前,也查看着伤口。 三不像的活物顿足三刻后又继续向前爬去。 一路行至丛林中,忽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察觉到众人。 萧琏大呼一声,引得围在树下的三只狼回过头,最先察觉到的那头狼已敏捷地扑身过来。 萧岂承长剑出鞘,向白狼刺去,一击毙命。 白狼哀嚎一声便倒地不起。 另外两只白狼也立马袭击而来,其中一只双眼被刺瞎,不太找得准方向,被一名剑修一剑刺死。另外一只则与另一名剑修缠斗不过片刻便也哀嚎一声倒地。 三不像的生物不顾狼与人的厮杀,继续向前爬行着,它爬至树干底下,堪堪上不了树,尝试几次无果便放弃了,躺于树干下装死。 萧琏抬头看见叶苏木缩在枝繁叶茂的树杈中,她大声唤道:“茯苓。” 叶苏木自是早就见到一行人,她手脚麻木不堪,嘴巴干涸,硬是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萧岂承对着身边的弟子道:“将她救下来。” 弟子拱手道:“是,家主。”于是便走上前,飞身至叶苏木面前,将之从树杈中救下来。 叶苏木脸上、身上本就血迹斑驳,那弟子没有细看她脸上的红痕,以为只是一块颜色较深的血迹。 落地之后,萧琏立马上前扶住叶苏木,“你没事吧?” 叶苏木摇摇头,她看了一眼萧岂承,不想此事连他都惊动了。 “没事。”叶苏木身体还处于麻木的状态,她整个人晕乎不已,于是将半个身子都靠在萧琏身上。 叶苏木身量与萧琏差不多,身姿却比萧琏还要再纤细几分,所以靠在她身上也只是轻飘飘的。 三不像的活物装死片刻,六脚朝天一翻,又变回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 萧琏道:“此次能找到你,还得多亏杨师兄的石头。” 叶苏木抬眸看了杨正则一眼,低声道:“多谢!” 杨正则也同时看着叶苏木,她脸色本就惨白,与额角的红痕更是形成鲜明对比,怎么看都是伤眼的,虽然自己好心帮了她,可该厌恶还是厌恶,他轻声道:“不必。” 二人的交流完全没有感激与被感激的氛围。 萧岂承相貌极其出挑,温润如玉的同时又极具一家之主的风范,他道:“人既找到,就先回去吧,手上的伤回去之后好生医治。” “嗯,多谢家主。”叶苏木直视萧岂承的眼睛片刻,见他眸中尽是温润祥和。 一行人回到萧氏。 萧琏给叶苏木包扎伤口,血肉在袖子和随意绑上去的布料了糊了一层。 将布料撕下来时,叶苏木疼得直冒冷汗,但她始终一声未吭。 萧琏先用温水将伤口清洗了,再用刀将腐肉处理干净。 叶苏木其实是极怕疼的人,但这些年受惯了也忍惯了,是以能做到全程不发出一点声响。 将伤口涂抹了药重新包扎好之后,萧琏道:“你怎地不怕疼似的,一声不哼。” 叶苏木将手收回,“今日之事,谢谢你了。” 萧琏将药收好,“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可是你师姐,萧井那伙人欺负你,我去找你自是义不容辞的。” 叶苏木看着萧琏,她年纪应该比自己小三四岁,却言之凿凿地在此称是自己的师姐。 叶苏木只觉得可笑,她竟沦落到要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来保护。 若说自己是魔头,谁还能信?其实根本不必刻意去隐藏自己,此刻说自己就是曾经的女魔头叶苏木,只怕要被说胡乱吹嘘,从而贻笑大方。 “你不必难过,回头我一定帮你教训萧井。”萧琏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莫要说我,就是祖父会要罚他。” 萧井果然被萧傅罚了,不止是他,连带着萧既明与萧宜也被罚了,故意将同门抛弃,置于危险的处境中,这样的罪责自是不会小,但念在他们之后将功补过,半夜上灵药山去寻人,虽未找到,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只罚了在祠堂中罚跪三日。 用饭时间,萧琏提着食盒前来送饭,她脸色并不太好,将菜摆至三人面前,“吃饭吧。” “师妹,你真生气了?”萧井见她始终未用正眼看自己,心中不是滋味。 萧琏不与他搭话,将饭菜全部从食盒中拿出来,便起身走了。 见萧琏转身走出去的背影,萧井将拳头紧握,“这丑丫头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如今师妹竟为了她不理我了。”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地上,“我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怎么就十恶不赦了?连师尊都偏袒她。” 萧既明也跟着用拳头砸了一下地,他拳头硕大,砸得手下的那一亩三分地随之一震,“就是,师妹也太偏袒她了,回头我们一定要给她些教训。” “还要再教训吗?”萧宜提心吊胆道:“若是再惹出什么麻烦,会不会被师尊罚得更重。” 萧井厉声道:“若不是你在师妹面前胡说八道我们会被罚吗?还不都是你害的,蠢货。” “这人头上三尺有神明,怎么就是我害的了?若不是你强行将我们拉走,会有这样的事吗?”萧宜是个在萧井面前不太敢大声说话的人,可他依然执着于为自己辩解。 第七章 使坏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闭嘴,老子要怎么教训她都与你无关。”萧井道。 萧宜果真就闭了嘴,祠堂中一时半刻安静如斯。 三人老老实实地在祠堂中罚跪了三日。 灵药堂中,一女子与萧傅面对面而坐,她将手腕置于桌案上。 而萧傅以三指轻触于女子手腕的脉搏上,诊断片刻后道:“没什么问题,我再开一副药给你,回去后服用七日即可。” 女子生得极为清丽,面色微有苍白,她道:“如此便多谢广博首座了。” “不必客气。”萧傅写下药方,递给叶苏木,“你去药房给容夫人抓药,一日两副,抓足七日的量。” “是,师尊。”叶苏木拿了药方,走进药房中。 萧井正好就在药房中归置打扫,他见叶苏木走进来,躲到架子后。 叶苏木对照着药方将抓药,时而眉头紧皱,有几味药材她不是很确定,正当纠结时,萧井从她身后伸出手,夺过药方,“丑丫头,抓药呢?” 叶苏木见是萧井,并不想理会于他,可药方在他手上,外面那位容夫人还在等,于是便踢他一脚,伸手去抢,“把药方还我。” 萧井自是不会轻易被她踢到,他躲闪开,将药方举过头顶,“不给。” 叶苏木看准他的下盘,再出一脚,这次萧井结结实实地被踢了一脚,他伸手要捂被踢到的地方。 手刚往下,手中的药方就被叶苏木一把抢了回去,但因他捏得太紧,药方被撕掉了一角,而那一角中,正好有三味药是适才纠结没有抓出来的。 “剩下的也还我。”叶苏木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向他讨要。 萧井看了一眼那一角的三味药,用手指了指,“这个,这个。”他扫视了一圈,犹豫片刻道:“还有这个。” “什么?”叶苏木依然伸着手。 萧井将那一角纸攥于手心中,“剩下的药,你抓去便是,要是不对你回来找我。” 叶苏木将信将疑,萧井能有这么好的心? 不管了,反正这几味药自己也不太确定,他说不对找他,那到时候便找他。 叶苏木将他指的那三种药各装了一些,又指着自己手中的药方问:“那这个呢?” 萧井看了一眼,在一众药材中寻了片刻,指道:“那个。” “谢了。”叶苏木又将他指的药抓了一些放进桑皮纸中,包好,又重新拿了一张桑皮纸出来,按刚才的又抓了一份。 最后一共抓了十四份,捆绑好,拿出去给正等着自己的容夫人。 容夫人拿了药,道了声谢便转身走了。 萧井探出头来看,见是她,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这容夫人是静思阁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音修,音修基本上都是女子,身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娇贵,会不会酿成大错? 管他的,要受罚首当其冲也肯定是那丑丫头,自己抵死不认就成,再说,能为难到她,自己也受罚又如何,大不了再去祠堂中跪他个三日。 事情的后果比萧井想象中的还严重。 三日后,辰时未至,便有静思阁的女修来请萧傅,她神色着急,“广博首座,您快去看看容夫人吧,她今早起来肚子便疼,还流了许多血。” 萧傅急匆匆地去到静思阁。 静思阁的首座萧依也在,她见萧傅来便急于上前,“广博,你可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容夫人吧。” 一女弟子从房中出来,手上端着一盆被血浸得猩红的水。 萧傅走了进去,只见容夫人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覆盖着一层细腻的汗珠。 把过脉后,萧傅的瞳孔骤然放大数倍。 萧依站在一旁,“怎么样?” “容夫人腹中的胎儿恐怕保不住了。”萧傅轻声叹了口气,观脉象,是药物所致,他问道:“除了我给她开的安胎药,容夫人可还服用过别的什么药物?” 一旁的女弟子摇摇头,“没有了,容夫人近来只吃过那日从清修阁中带回来的药物,再无其他。” “将剩余的药拿给我看看。”萧傅道。 那女弟子将药拿出来了一份,打开,放置于萧傅的手中。 萧傅定睛一看,其中竟有一味药是喝了能至小产的五行草。 看到五行草的一瞬间,萧傅脑中如有雷电劈闪而过,轰隆作响。 难道是茯苓抓错了药? 除此之外,萧傅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他站起身,对着容夫人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门下弟子学艺不精才会酿成如此大错。” 容夫人在听到自己腹中胎儿不保时就已经心如死灰,她再听不进去什么。 萧傅见她毫无反应,又转过身来对着萧依道:“老朽会尽力调理好容夫人的身体,至于我门下弟子所罚之错,我会让她亲自来静思阁赔礼道歉。” 萧依唇色泛白,她道:“你门下到底哪位弟子如此厉害,仅几副药就要容夫人腹中胎儿的命,广博,你我二人这么多年虽然交情颇深,但哪里是几句赔礼道歉就可敷衍了事的,此事我必须得禀告家主。” 萧傅看了容夫人一眼,道:“容夫人腹中胎儿本就不稳,才来向我求医问药,此次小产虽然与这药中的五行草脱不了干系,却也不该全部归咎于它。” 萧依听言,立马有几分温怒,“行医者,本职就是救人,哪有害人的道理,你那徒儿叫什么名字?此事我会禀明家主,要怎么罚还得由他来定夺。” 萧傅道:“我自会让她来领罚的。” 从静思阁回去后,萧傅来到药房中,他的六个弟子都在,有的在归置打扫,有的在对照着医书学习,有的则坐在门口晒太阳。 萧傅直径走向叶苏木,“你跟我来一趟。”他表情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沉重的。 萧琏呼吸不觉得地跟着沉重,她极想上前问,是出了何事,可祖父的神情与语气令她不敢上前。 叶苏木从医书中抬起头,“师尊,何事?” 萧傅不再说话,而是转过身,出去了。 叶苏木站起身,也跟着走出去,她脑海中猜想会是怎样的事令萧傅表情如此沉重,总不至于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吧?不对,若是身份被发现,这会来抓自己的就该是萧岂承了,难道?是那天抓的药出了问题? 萧井看着出去的二人,早就料想到定是给容夫人的药出了问题,他一边担心着容夫人具体是何情况,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叶苏木的背影。 院子中,萧傅肃然而立,他声音极低,“你可还记得三日前来开药的容夫人。” 提及容夫人,叶苏木紧绷的心弦反而松了,只要不是身份被发现,其他的事都不足为重,她道,“记得。” “她今早小产了。”萧傅叹息一口气,随后又道:“是因为喝了你抓的药。” 听见小产二字时,叶苏木呼吸一滞,几味药不对而已,怎会如此严重? 萧傅转过身,看着她,“你学艺不精,不识药,可以来问我,为何要胡乱配药,咳、咳咳。”他一时气急,说不出话片刻,顺过气后又接着道:“你可知胡乱用药的后果,现下好了,一条未出世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此事自己确然有错,萧傅说得对,自己不识药,可以去问他的。 怎就听信萧井那小人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可令她料想不到的是,为了叫自己难堪,他竟能做出残害同族之事。 她到底是太小看萧井了,没曾想他竟能小人之心到如此地步。 “你随我去静思阁请罪,此事自是要禀明家主的,要怎么罚自由他来定夺,我们认错态度好一些,或许责罚会轻一些。通过此番,我希望你能长长教训,以后切不可再胡乱用药。”萧傅的一番话到底还是在为自己考虑,叶苏木无可辩驳,道了一声,“是。” 便跟随萧傅至静思阁请罪了。 静思阁中大多是面容姣好的女弟子,神态步伐皆是飘飘若仙,叶苏木顶着一张布着红痕的脸进去时,引得一路异样的目光。 萧傅领着叶苏木到了容夫人所居的赐音堂,令她跪于台阶之下,“你且在这里跪着,我替你进去领罪。” 萧傅进去时,萧依还在,她陪在容夫人的床前。 容夫人喝了萧傅新开的药,此时已经好转了些许。她虽心死,对萧傅却还是有几分敬意,“您不必亲自来此赔罪的。” “此事我有一半过错,老朽已经让那不成器的弟子跪于门前请罪,她入门不过一月,不识得药方中药,将对胎儿不益的五行草误放入其中,是老朽教导无方所致,还望容夫人与青韵首座能海涵。”萧傅拱手作礼,深鞠一躬。 萧依眉眼中尽是冷色,她已是年近五十之人,面容却与二十岁的女孩无异,声音却听得出苍老之态:“广博首座,我并非是故意为难你,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岂是几句赔礼道歉就能解决,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萧傅站着未动。 容夫人却道:“我腹中胎儿本就不稳,先前还是广博首座帮忙保住的,此番,我只能感叹命运不公。您还是请回吧,我不怪您。” 二人并非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而是各持己见,容夫人这样的个性终究太吃亏了些。 萧依做为一阁之首,容夫人软,她却不能软。 容夫人话已至此,萧傅不便再赖着不走,他直起身,“容夫人还请安心休养,你且放心,身子老朽会给你调理回来的。” 容夫人点了点头。 萧傅便转身出去了。 第八章 认罪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门外,烈日当空,叶苏木脸上覆盖了一层汗珠,有的已经聚集成滴,顺着清丽分明的轮廓流淌而下。 额角的红痕更是因为烈日的暴晒而呈现出耀眼的猩红,间或来往的人目光总能被她第一时间吸引。 萧傅行至她身前,道:“你且在这里跪着,听候家主处置。” 叶苏木抬头看萧傅,强烈的阳光在他身上映射出光晕,她强忍着眼眸中的刺痛,点头道:“是。” 萧傅便走了。 在烈日下跪了近两个时辰后,萧岂承来了,他一眼便认出了此女是被白狼困于灵药山上之人。 “你随我进来。”萧岂承厉声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冰冷,不似平时那般谦和有礼。 “是。”叶苏木双腿麻木不已,一时竟起不来。 萧岂承对身旁的弟子道:“去扶她起来。” 那弟子正是上次将叶苏木从树上接下来的弟子,名叫萧恩泽,他早早就看见了她脸上那猩红的疤痕,心道原来竟不是血迹,嫌恶的神情已经溢于言表。 他不大甘愿地走过去,单手拎起叶苏木的一只胳膊,拎小鸡一样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 叶苏木自是看见他眼中嫌恶的神情,亦用一种嫌弃的表情拍了拍被他碰过的地方。 萧岂承转身走了进去。 叶苏木与其余四名弟子紧随其后。 赐音堂中,萧岂承坐于主位之上,萧依则坐于次位。 叶苏木站于堂中央,她抬眼扫视一圈四周皆是目光咄咄之人,心中竟骤然升腾起压迫之感。 “去请广博首座过来。”萧岂承对萧恩泽道。 “是。”萧恩泽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两刻钟之后,萧傅随着萧恩泽一同走进堂内,他与叶苏木站在了一起。 萧岂承本想请萧傅上座,但见他坚毅地站定于自己的弟子身边,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我问你,你此前可有见过容夫人?”萧岂承看着叶苏木道。 “从未。”叶苏木答道。 “这么说你全然是因为不识得药才会将药抓错?”萧岂承气场极盛,但与叶苏木对话时,他全无压迫于他人之感,却又见她的确低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 此前入门时萧傅就将她的拜师贴交与萧岂承看过,书中道她本是一名乡野村姑,路遇歹徒袭击,不幸砸伤头部,导致记忆全无,无家可归,因而拜师入门。 看她的此神此态,犯了如此大错虽有悔意,却毫无惧意,哪有一点乡野村姑之态。 “你究竟是何人?”萧岂承的声音比适才更加咄咄逼人。 “回家主,我因记忆有损,不记得自己是何人,但容夫人之事确实是因我学艺不精误抓错药造成的,请家主责罚。”叶苏木说着跪于地上,她一向是能屈能伸之人,能受辱受责,更何况此事自己确实有错。 “家主,茯苓此前与容夫人确实素不相识,她心思单纯,不会随意害人,此事也怪老朽教导无方,要罚请连老朽一起罚吧。”萧傅亦跪下来,他相信叶苏木是心思纯良之人,只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清亮干净的,行医者最信相由心生。 “罢了,我念在你并非是故意为之,便轻罚于你,到执事堂领罚二十丈罢。”萧岂阳听萧傅言已至此,便开了恩,“再罚清修阁禁足三月,你们可有怨言。” 萧傅道:“无怨言。” 萧依脸色虽冷,却也不再多言,毕竟此事容夫人已不再追究,而萧岂承只要罚了清修阁,就已经给足了静思阁交代,罚禁足一月还是三月皆无差别。 “那便退下吧。”萧岂承道。 叶苏木去执事堂领了罚,她跪于地上,一左一右两名弟子手执六尺长的戒棍各在被罚之人身上打足十下。 其间叶苏木始终直立跪着,她从前修习时,稍有松懈也会被叶曹用同样的方式责罚,那一棍棍打于背上,疼痛之感有如骨头碎裂。 二十丈罚毕。叶苏木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萧傅上前将她扶起,“回去吧。” 回到清修阁中,众人神色各异。 萧琏忧心忡忡,翘首以盼,在听到容夫人喝了叶苏木抓的药小产后,她楞了数秒,她自己习医术数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难以想象会有何后果。 萧既明、萧宜、杨正则等人听闻时也震惊良久,但随即便事不关己了。 萧井就情绪颇为复杂了,他虽然顽劣至极,但听到因自己的恶作剧而害死了一条未出生的生命时,当即惭愧难当,可转念一想,那丑丫头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就心生雀跃,而后又开始担心此事会不会被揭穿。 萧傅扶着叶苏木进门,众人同时抬眼看向二人。 萧琏最先走上前,“被罚了吗?”她扶住叶苏木,见她背上有几道被棍棒打出的血痕。 萧傅将叶苏木交给了萧琏,对着众人沉声道:“此事为师亦有过错,家主罚清修阁禁足三月,你们以后就好好待在阁内,谁敢出去,丈罚二十。” “啊?”一声突兀的疑惑之声响起,出声之人是杨正则,他低估道:“凭什么她做错了事我们也要跟着受罚?”他明日还想去灵药山捕蛇,捣腾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水。 “为师说了,此事我也有错,你不愿意跟着为师一块受罚?”萧傅耳力极好,听见了他小声的嘀嘀咕咕。 “不,徒儿愿意跟师尊一道受罚。”杨正则说完这话后瞄了叶苏木一眼,觉得她脸上那红痕越发丑了,奇丑无比! 叶苏木则抬眸看了萧井一眼,目光笔直而阴鸷,看得对方心中发虚。 “小琏,你扶茯苓进去休息吧。”萧傅捋着胡须道。 “好,走吧。”萧琏扶着叶苏木进去了。 萧傅走后,杨正则立马道:“他娘的,这丑丫头,害得老子连门都出不了,你们说她是不是缺心眼,拿什么不好,偏偏要拿五行草给怀有身孕的人吃,这不是成心的是什么?” “对啊,害我三个月都见不到紫鸢姑娘。这三个月我可怎么活?”萧既明也很愤然,至于紫鸢姑娘,乃是千鹤镇怡红院中的一位姑娘,他隔三差五就要去宠幸她。 萧井也跟着一起去过几次,后来被萧琏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之后就再没有去过了。 修仙之门中最忌讳嫖/娼狎/妓,若是被发现想必责罚定不会比叶苏木今日所受的轻,萧既明就这样说出来,萧宜瞪大了瞳孔,简直比听到容夫人小产了还震惊。 萧井则一反常态地没有像往常一般骂骂咧咧,刚才丑丫头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看萧傅的态度,她应当没有在萧岂承面前说,在家主面前不替自己伸冤辩解,是要找自己秋后算账? 萧琏将叶苏木扶进房间,道:“你这手上的伤还未好,身上又来。” 叶苏木看一眼自己依然包着纱布的手臂,对着萧琏轻笑一声:“烦劳你再帮我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好,你到床上趴下。”萧琏道,而后便去拿了药过来。 叶苏木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肌肤雪白的背,那一道道带血的痕迹在莹色的肌肤上异常显眼,她趴在床褥上,回眸看着萧琏。 萧突然觉得,如若不是脸上那道过于显眼的红痕,她也定是一个会被众师兄弟们喜欢的美人,可这红痕,总能第一时间将人全部的目光吸引。 “你看什么?快啊。”叶苏木催促道。 “好。”萧琏走近床边,用指尖仔细将药涂抹在伤痕上,她边涂边道:“你脸上的红痕,我们找找医书上可有相关记载吧,说不定有法可解。” “我其实最近一直在翻看是就是这一类的医书,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叶苏木闭上眼睛,感受着药涂抹在伤口上带来的清凉之感。 叶苏木卧床休息了三日。 禁足才四日,杨正则已经受不住了,他最是个闲不住的人,哭着喊着要出去。 萧井的房间就在杨正则的隔壁,他听见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就觉得烦,于是对着墙重重敲击了几下,“能不能别喊了。” 隔壁的人被猛烈的敲打声音吓得停止了喊叫,不过片刻,哭喊的声音又传来,“我的小青还在等我,过了这一两个月,它哪里还肯出来活动,到时候我的青蛇龟可就没有了。” 小青是杨正则对灵药山上翠青蛇的爱称,它性情极其温顺,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他想将它的精气与前几天偶然得来的一只王八的精气融合到一起,连名字都想好了,可他却被禁足了。 “什么青蛇龟?你能不能给老子消停一点,烦。”萧井吼了一嗓子。 杨正则还是不肯消停。 过了片刻,萧井在嚎叫声中听到了敲门声。 他起身,打开门一看,是萧琏,她道:“祖父让你去灵药堂一趟。” “何事?”萧井这几日可谓是提心吊胆。 “我也不知所谓何事,祖父挺急的,你快去吧。”萧琏温声道。 萧井的心咯噔一声,那丑丫头不会真将自己供出去了吧。 到了灵药堂,却看见萧既明跪于堂中。 萧傅静坐于主位上,虽面无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他眼中的怒不可遏,他低声道:“说说吧,你可知道他到千鹤镇中去......”萧傅气得说不出话。缓了片刻,又道:“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 萧井震惊地看着萧既明,他昨晚竟跑出去了?正是这种时候,他怎敢! 第九章 还击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师尊,我没有。”萧既明抬头看着萧傅,头摇成拨浪鼓,一张脸上横肉晃动。他昨天晚上确实是想去找紫鸢姑娘,可还未踏进怡红院中,就被同派的弟子看见了,因为清修阁尚在禁足中,所以那弟子直接就禀告到了萧岂承那里。 于是今早萧傅又被叫到了应天阁,短短数日,他已经被萧岂承问话两次,尽管对方言语间对他极其尊重,可他这张老脸还是被丢尽了。 萧井问道:“你真没有去?” 萧既明对着他重重点头,“我真的没有去,只是从那里路过。”他希望萧井能替自己圆谎,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亲眼看见过自己进紫鸢姑娘的房间,只要他否认了,自己就有口可辩。 萧井对着萧傅道:“师尊,我此前从未听说过师弟去那什么烟花之地。” “对啊,师尊,我从未去过那什么怡红院,我昨晚确实偷跑出去了,但只是因为想吃桂花糕,所以才下山的,我还给你带了。”萧既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包桂花糕,跪着行走了数步后递到萧傅面前。 萧既明确实喜欢带山下的一些小点心给自己吃,再看他这憨厚老实的样貌,说是去寻花问柳谁信,下山去找吃的倒是情有可原,萧傅捋了捋胡须,“罢了,为师相信你,可你私自下山还是坏了禁足的规矩,便再罚你多禁足一月。” “多、多禁足一月?”萧既明压低嗓音道。 “有何问题吗?” “不,不敢。”萧既明连忙摆手,心中嘀咕道:再加一月,那便是四月见不到紫鸢姑娘了! 这简直能要他的半条命! “你起来吧。”萧傅道。 萧既明站起身,不太敢直视师尊的眼睛,此次是逃过一劫,可下次呢,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行,他定要给紫鸢姑娘赎身,然后娶她进门。 “行了,你二人先回去吧。”萧傅摆了摆手,他还得再去应天阁一趟,为这不成器的徒弟作解释。 禁足期间,光阴慢得如同杨正则的那只王八顿足爬行一般,悠悠闲闲,等待了许久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这日,叶苏木与萧琏正坐在灵药堂中抄写医书,萧傅走了过来,他道:“茯苓,你随我来。” 叶苏木放下毛笔跟着走了出去。 萧傅进入药房中,他道:“将你那日所抓的药指出来,我一一给你讲解每一种药的作用与功效。” 叶苏木走上前,先是将自己识得的药全部指出来,药方中一共近二十味药材,她指出了十余种,余下萧井教自己的四种没有指出。 萧傅果然一一讲解,都是些有益于怀孕之人心肝脾肺之功效的药。 “还余四种。”萧傅道。 “余下四种,我记不太清了,那日大师兄也在药房中,是他帮我拿的。”叶苏木看着萧傅,眼眸中尽是无知与单纯。 萧傅双眼瞪大,“你说是萧井帮你拿的?” “是。”叶苏木道,剩余的四种药,她不能指,指了就成她自己的罪责。 “去给我将萧井叫来。”萧傅怒不可遏,若说入门仅一月的叶苏木将药拿错,他可以理解,可萧井入门却是十载有余,拿出了药,只能是故意为之,他到要看看,这小崽子究竟是想做什么! 于是萧井的门又被敲开,此次便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丑丫头叶苏木了。 他道:“你有何事?” “师尊让你到药房中一趟。”叶苏木丢下这么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井在原地楞了数秒,事到如今,他其实很后悔做下此事,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那容夫人的身体会那样差,仅仅一棵五行草就令她落了胎,说来说去,还是怪这丑丫头,若不是她,他又怎会平白无故给容夫人拿棵五行草。 叶苏木已经走远。 萧井不得不跟上去,行至药房门口,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行走之速度与杨正则的王八有得一比。 萧傅则一早就看见他,见他磨磨蹭蹭的,就大声吼道:“萧井,你给我进来。” 他走了进去,装作无知,“师尊,你找我何事。” “茯苓说,那天的药,你给她拿了四味?”萧傅问道。 萧井本是想抵死不认的,可面对萧傅时,他一紧张就哆哆嗦嗦地藏不住心思,“我、我。”他想说没有,犹豫良久后道:“是,我给她指了四味药。” “哪四味?你且指出来。”萧傅苍老的声音极其低缓。 萧井走上前,一一指出,黄苓、芍药、白术。 “还有。”萧傅看着他将手指慢慢放下,沉声道。 “五行草。”萧井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可知五行草的作用与功效是什么?”萧傅骤然大声道。 “可扩张血脉,能散血消肿,有清热解毒之功效。”萧井平时不爱背书,可对于五行草这一类常见草药却还是能耳熟能详的。 “可有何禁忌?”萧傅接着问。 “可能导致滑胎,有孕之人禁食。”萧井说完,扑通一声跪了:“师尊,我不知道那药是给容夫人的。” “你既不知道,又为何乱教?”萧傅道。 叶苏木才不信他的鬼话,他既能准确无误地指出于有怀之人不利的五行草,定是在看了药方之后便知道这药是用来保胎的,这人竟缺心眼到为了让自己受罚如此不管不顾,可如今,他们二人谁又能逃得掉? “我、我......”萧井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傅是何等通透之人,其实在叶苏木说出剩余的四味药是萧井帮她拿的之后,他就隐约猜透了他的心思。二人之间不对付,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能做到如此。 “萧井!”萧傅勃然大怒,同门之徒互相残害,这是修真界中极大的耻辱,他做为师尊,脸上也同样不光彩,现在虽未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可照二人这般发展下去,此时未到,也快了。 “我错了,师尊。”萧井低下头。 萧傅强压下心头的气,“你既已知错,为师今日便丈罚你二十,到灵药堂前跪下。” “是。”萧井站起身,临走前看了叶苏木一眼,眼中怒意恨意交加,今日受的,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有萧傅在,叶苏木眼中只透露着无辜。 而萧井的眼神则被萧傅受进眼中,他道:“还不快去。” 萧井转身出去了。 萧傅叫来萧琏,“将戒尺拿出来。” 萧琏不知所谓何事,但祖父如此生气地令自己拿戒尺,能有什么好事。她磨磨蹭蹭,将六尺长两寸宽的戒尺拿出来,看见萧井跪于灵药堂前。 萧琏力气小,拿着这笨重的戒尺时有几分吃力,她将戒尺递到萧傅手中,想劝他不要太生气,可见祖父眼中怒气冲冲,就不敢多言。 萧傅亲自执刑,每戒尺打在萧井身上都能感觉到他力道之大,下手之重。 萧琏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眼中浸出了泪水。 叶苏木其实也想学萧琏掉几滴眼泪,以表示自己的无辜,可她眼中挤不出泪,就只能这么干巴巴地看着。 二十丈毕,萧井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疼得发抖。 萧傅的手亦颤抖不已,他道:“我罚你,是希望你能谨记,作为大师兄要敬爱同门,如若再因为折害同门而做出有违道德伦理之事,为师定不轻饶你。” 萧井颤颤巍巍道:“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萧琏则听得云里雾里,大师兄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得祖父如此生气,这戒尺祖父三年未曾用过一次,上一次用还是杨正则炼出能增长人修为的药之时。 萧傅走后,萧琏才上前将趴于地上的人扶起。 她极少叫萧井大师兄,这会却叫得可怜兮兮:“大师兄,你没事吧?” 萧井再起身后,先是看了萧琏一眼,她自那日去祠堂送饭后就再没有与自己讲过话,今日自己受了这一顿丈罚倒是突然就冰释前嫌了,倒竟不是全无好处。 他道:“无事。” 随后再看向叶苏木,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她只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叶苏木眼中则毫无惧怕之色,因萧琏在侧,她只能眼眸中毫无波澜地接住萧井的目光。 萧井回去之后趴在床上修养了五日有余。 禁足期间,因萧傅始终在侧,萧井一直未找到还击叶苏木的机会。 这可将他憋坏了,在阁中整整熬了三月有余,才终于逮到一次痛扁叶苏木的机会。 那日,他叫上了好不容易从灵药山回来的杨正则,尚在禁足期偷偷跑出来的萧既明。 三个人将叶苏木围在溪边。 叶苏木正低头洗衣服,只听见“扑通”一声,前面的溪水中被掷了一块石头,溅到她的脸上。 随后便是那熟悉的大嗓门响起,“丑丫头。” 叶苏木回过头,只见三人来势汹汹,并排向自己做过来。 “你们有何事?”叶苏木轻笑一声,她此生最不怕的事就是被人围攻,她用眼神一一扫过向自己走过来的三人,阴翳而森冷。 萧既明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他退缩半步,看看身边的二人,又底气十足地向前走去。 萧井最厌恶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他痞里痞气,用同样阴翳的眼神看着叶苏木。 距她只有半步之遥时,萧井骤然飞起一脚向叶苏木踢过去。 小胖子萧既明也倏地扑身过去,欲用魁梧的身体去撞击对方。最好能将她撞进溪水中去。 第十章 夜闯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叶苏木侧身回旋,先是躲过萧井踢来的一脚,再抬脚踢到萧既明侧边屁股上。 萧井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躲过自己攻击的人,这丑丫头看起来纤细又瘦弱,怎地如此具有攻击性?他再次对着她挥出一拳。 叶苏木力量定是不及萧井的,只能再次躲闪,倏地闪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脖颈横劈一掌。 萧井仿佛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脖颈,疼得龇牙咧嘴。 叶苏木用得巧劲,只一掌就立马收手,想从三人的围堵中蹿身出去。可萧既明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她的去路,而杨正则更是眼疾手快地将她揪住,“往哪里跑?” 叶苏木抽出短韧往杨正则的手上直直劈砍下去,“放开。” 三人皆未想到她怀中竟还藏着那短韧。 好在杨正则眼疾手快地躲开,只被刀尖划破了点皮。 萧既明一把抓住叶苏木的手腕,他手掌力量很大,难以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萧井见状,握住拳头正准备一拳击向叶苏木的腹部。 经过与狼群的搏斗,叶苏木更懂得用拳脚上的功夫制服人,她先是飞身而起,用脚踢向萧井的拳头。 拳头对脚掌,孰强孰弱自是不言而喻。 萧井痛呼一声,几人之中,只有他练过气,吃痛过后,他双掌向下置于腹部,掌中凝结起微弱的气息,正准备向叶苏木推掌而出。 叶苏木踢完萧井后,脚未收回,顺势向萧既明的腹部踢去,此时已挣脱了那只肥大而有力的手的束缚。 她见萧井掌中已凝结起真气,出脚极快,还未等他出手,就在他的腰腹上踢了一脚。 萧井“扑通”一声掉进溪中,掌中真气在清凉的溪水中激起水花。 杨正则眼睁睁的看着萧井落入水中,被他掌中真气激起的水花扑了一脸水。他,“卧槽。”一声。 叶苏木趁机跑开。 杨正则和萧既明一会看看她跑远的背影,一会看看在溪水中扑腾的人,随即一道反应过来,蹲在溪边一块捞人。 此后萧井就再也没能以武力制服过叶苏木,他心中还是不快,变着法子来报复她,比如这日,他将腹泻药放入她的碗中。 此后两日,叶苏木不是在茅厕就是在去茅厕的路上,鬼知道萧井到底给她用了多大剂量的药。 最后还是萧宜看不下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解药敲开了她的房门。 叶苏木捂着肚子,“这是什么?” 萧宜道:“解药,喝了吧。” 叶苏木双手捧着萧宜递过来的碗,“咕嘟咕嘟”几口将整碗药罐进肚子中,“谢谢了。” 萧宜道:“小师妹,你以后还是别再招惹那几个人了,尤其是萧井,你从他那里讨不到好处的。” 叶苏木当然知道,可这分明就是萧井来招惹的自己,她不想吃亏就必须得还击。 应天阁。 一道黑影从大殿中飞掠而过,手执明火灯的守夜人呼道:“什么人?” 下一秒,黑影闪身至守夜人身前,在他呼出第二声之前手起刀落,一击致命。 守夜人的尸体被黑衣人轻放于地上。 黑衣人已经暴露了行踪,随着应天阁中灯火骤亮,手执长剑的数名白衣道人飞身而出,形成一个八角法阵,将他围在其中。 法阵骤起,真气犹如星火燎原,从四面八方朝着黑衣人汇聚,使得他只能被困顿于其中。 黑衣人手中紧握一把通体碧透的寒光之剑。 “他手中是屠戮剑。”随着一声惊呼响起,众人立刻加强法阵,“此人是来盗剑的,千万别让他跑了。” 屠戮剑乃萧氏开宗立派之剑,自第一辈先祖与世长辞之后,此剑就一直供置于应天阁中。 黑衣人将屠戮剑拔出,寒光倏地将法阵轻而易举地划破。 布阵的八名弟子被强劲的凌寒之气冲倒于地,个个口吐鲜血。 “快去请家主。”为首的弟子道,随后飞身一跃,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旁边的弟子即刻飞身而出,朝着萧岂承的居所而去。 为首的弟子没能撑过一刻钟,数十招之后便被那剑身极薄的长剑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死。 其余的弟子或轮流而上,或齐齐上阵,死伤惨重。 黑衣人看着寒光碧体的长剑,心道:果然是好剑。 突然,一银色长剑向他击来,他立马还击,两剑相抵,一时间玄光四起。 来人真气极其强劲,正是萧岂承,他与黑衣人对面而立,一时难以分高下。 “你是何人?”萧岂承问道,能轻而易举地将如有千斤之重的屠戮剑挥动,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盗剑贼。”黑衣人轻笑一声,使出致命一击,冲破萧岂承强劲的真气,飞跃而逃。 萧岂承被真气冲出数米之远,口吐鲜血,欲飞身追出。 却忽有一道白影飞过,拦住黑衣人的去路,只一击便冲破黑衣人强劲的真气,泛着莹白月光的长剑直刺他的胸口。 来人身长玉立,如琅琅日月,眉眼间有霜雪莹凝。 被刺了一剑后,黑衣人即刻用屠戮剑还击,谁知来人剑法极妙极准,剑剑招招都直击他的命门。不过十招,黑衣人手中的屠戮剑就被击落在地,只余一口气残喘逃蹿出去。 萧岂阳手掌向下,屠戮剑飞掷到他的手心中,他向后一掷,通体碧透的长剑落于萧岂承面前。 萧岂承伸手接住屠戮剑,“鸣予,别追了。” 话音未落,萧岂阳已经飞身追了出去。 苍穹月色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急速掠过,落于清修阁中。 黑衣人手中无剑,只能以掌力击之,他早已节节败退,撑不过数掌便倒于地上。 萧岂阳并不急于杀他,而是用剑将他脸上的面罩挑去。 竟是他!叶氏八大护卫之一,叶信。 暗黑的夜色中,有一道清亮的目光也骤然落到叶信的脸上,听见动静的叶苏木从门缝中探出半个头来察看。 叶信以掌击地,将自己从地上倏然弹立而起,他手中骤然多了一把月牙状的歪刀,直刺萧岂阳而去。 萧岂阳侧身回旋,手起剑落,一剑封喉。 叶信手中刀落,直挺挺地到于地上,片刻后,脖子上的血流淌到地上。 萧岂阳略微回眸,冷声道:“谁?” 叶苏木推开门,走了出去,她本来已经入睡,此刻只身穿了一件里衣,长发未束,披至腰间。 她颇为倘然,毕竟是这二人打打杀杀至她的屋前,她出于好奇看一看也无可厚非。 皎皎月色之下,叶苏木额角的红痕也被渡上了一层冷白的光晕,她信步走至院中,看了一眼叶信的死相,心中仿佛被人用尖刀划过,缓缓流淌出血。她道:“二公子,我并非有意偷窥,只是你们在我门口打斗,我从梦中惊醒,这才起身察看一二。” 萧岂阳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作停留,他转过身,未留只言片语,飞身而走。 叶苏木看看已然远去飘如游云的纤白身影,再看看地上叶信被一剑封喉的尸体,只觉得心中怒意横生,曾经的部下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杀,她非但无能为力,还躲躲藏藏,畏首畏尾。 除了叶苏木,对面房间的窗口之中也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目睹着整个过程。 萧宜看见叶苏木弯下腰将地上的尸体拖出庭院,好奇她一个小姑娘怎地如此大胆,大半夜拖着一具尚且热乎的尸体就出去了。于是就出了房间悄悄跟于那一人一尸后。 叶苏木将叶信的尸体拖至竹林深处,将之轻放于地上,又转过身,打算回去拿些能挖坑的工具出来。 萧宜本就藏于暗处竹丛中,叶苏木来回走了一趟也没有发现他。 叶苏木挖了一个极深的坑,将叶信的尸体拖了进去。 萧宜并不知道她所埋的人是谁,因此未起怀疑,只道她也许只是心善,不忍心见人身首异处,好心将他埋了。 将人埋完后,叶苏木又找来一块石头,置于土堆上。 她心道:叶信,我将你入土为安,但此刻却不能为你立一块有名有姓的碑,你再等几年,我一定将你的尸骨堂堂正正地接回叶氏,将你的碑立于祠堂中。 萧宜三更半夜不睡觉,躲在竹林丛中看人收尸不觉得无趣,反而胆战心惊的怕被人发现。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 今夜正是月圆之时,中秋之日。 萧琏兴致冲冲地跑进叶苏木的房间,“走吧,家宴要开始了。” “我能不去吗?”叶苏木道,她如今极不喜欢去人多之地,因为脸上这红痕总能给她吸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中秋是一年中最为盛大的家宴之一,每个门徒都要去的,你不去,祖父面子上会挂不住。”萧琏拉着叶苏木道:“走吧。” 叶苏木起身前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好像去了就不给萧傅丢面子一样。 应天阁中,三千灯火通明,席间觥筹交错。 落座于主位上的自然是萧岂承,他眉眼之中尽是温文儒雅之色,身着靛蓝道服,乃是芝兰玉树之姿。 次主位则落座着四阁首座,分别是剑修首座萧岂阳、音修首座萧依、药修首座萧傅、符修首座萧邱。 下席位的落座就没那么讲究,基本上是随意落座的,四阁之中药修弟子最少,落座于人群中后就像几棵不起眼的小草苗,寻不到人影。音修弟子则坐得最为集中,因为基本上都是女修,喜欢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至于今夜讨论得最多的话题,自然是上席位上的萧岂承与萧岂阳。 第十一章 中秋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百越萧氏两位公子在百家之中可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一个是芝兰玉树爽朗清举的翩翩君子,一个是冰山玉雪如琢如磨的琅琅璧人。 不怪这群女修对他们五迷三道。 萧琏与叶苏木坐在角落中,一名剑修看见叶苏木脸上的红痕,不自觉地离她们二人远了一些。 叶苏木玩转着手中的泛着莹白玉色的酒杯,那剑修出去时在他脚下准确无误地扔了个荔枝核,地面本就是白玉铺制而成的,那剑修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随着‘扑通’一声,四周的人纷纷看向他。 那剑修本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这一摔令他极为狼狈,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顺手捡起刚才自己踩到的荔枝核,扫视一圈四周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叶苏木的脸上,“你扔的?” 叶苏木平静地摇摇头,“不是。” 大殿之中数百双眼睛盯着那剑修,就连萧岂承也将目光投来,他不便再多问,只冷哼一声,看着叶苏木桌上的荔枝皮,走了出去。 亥时已至,家宴正式开始。 五名身穿绫罗白缎的音修分别手执七弦琴、琵琶、玉笛、鼓、瑟行至厅堂中央。 执七弦琴之人是由萧依亲自挑选的乐首,而乐首这一职位往年都是萧依亲自担任的,今年却出了一个极为出挑的继承人,萧纯熙。 萧纯熙将七弦琴放置于地上,五人皆落座后,她伸出一双若削葱尖般的玉手开始波动琴弦。 一声极为空灵的琴声响彻于大殿之中。 接着便是五乐齐奏,朱弦玉磐之音袅袅绕于耳畔。 奏乐的五名音修皆是极美极妙的璧人,尤其是萧纯熙,粉妆玉琢,眼眸中秋波流转。 在场之人无一不将目光停留于她身上,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萧岂阳也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半刻。 得如此传人,萧依面上极为有光。 萧岂承道:“青韵前辈真是培养了一代佳人才子,此曲甚妙。” 萧依低眉垂眸,嘴角含了浅浅笑意,“此乃老媪本职。” 与萧依坐于同一侧的萧傅静默不语,不知道为何,他阁中几个弟子近来接二连三地给他招惹了一众是非,此情此景之下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纯熙等人连奏两个时辰,直至家宴结束,五人飘飘若仙地从大殿中央退去,一众男修目光跟随着她们的身影而去。 仰慕萧纯熙的人众多,萧宜算是最为丢脸的一个。 事因去年七夕之夜,观灯之时,萧宜当众递上一纸情书,被萧纯熙当众从三千明灯中扬下。 被一名弟子接住,当众读了出来,他书中写的是情意绵绵的爱慕,句句情真意切,字字露骨直白。 那弟子嗓音极大,音调抑扬顿挫,每一个观灯之人皆侧耳倾听,“我为人间惆怅客,浮世三千,吾独爱卿。” “......” “一顾倾城人,再顾倾人国,入我相思骨,孤枕难眠。” 那情书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纸,那弟子挑挑拣拣,念了近半刻钟,被从高楼之上跑下来的萧宜一把抢了回去。 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各种嘲笑讥讽,最多的大概只有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萧宜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药修,经去年七夕一事,可谓一夜成名,现在人人皆知清修阁有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此刻,萧宜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看着惊艳四座的倾城佳人,心中爱慕依旧不减,兴许还愈发浓烈。 溪水潺潺流入茂密的竹林中,叶苏木站立于溪边,她气沉丹田,试着用掌心凝气,却怎么也不能将气息聚集。 “想练修为,你得去平勤阁。”身后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 叶苏木转过头,只见萧宜手里提了一个药篮子,里面装了许多车前子。 “我没有想学。”叶苏木收了掌,走过来,与萧宜擦肩而过。 萧宜转过身看着叶苏木,她身着利落短袍,长发高束,看起来比自己都要英姿飒爽几分。 叶苏木已经走远。 夜晚,叶苏木翻着医书,只觉得百无聊赖。 “治病救人?”叶苏木切了一声,将医书丢置在一旁。 杀人如麻才是她的本职,叶信死时的惨状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萧岂阳只是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其中之一,终有一日,她定叫他们血债血偿,为叶氏每一条因为此次讨伐而死去的人讨命。 第二日,叶苏木清早就去了平勤阁,她没有进去,就站在墙外,竖起耳朵的话依稀可以听见萧岂阳用那昆山玉雪般冷冽的声音讲解心法。 叶苏木跟随着墙内弟子的一招一式,都是极其基础的筑基之式,与叶曹教她急于求成的心狠手辣的招式大相径庭,循序渐进,几日下来一无所进,但她依然每日坚持来。 直至第七日,出门时就被萧傅拦住了去路,“你每日早出晚归,晨课是能缺就缺,究竟所为何事?” 叶苏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可知晨课一日不去该当如何?”萧傅双手背负于身后。 “弟子不知。”叶苏木只知道萧井等人缺席晨课亦是常有之事,于是就大着胆子连续七日不见踪影,这却是连萧井都不曾有过的,他最多三日不来,第四日便会出现。 “一日缺席,罚禁足三日,你已连续七日缺席,便给我禁足于清修阁中二十一日,哪都不许去。”萧傅厉声道。 一听禁足二字叶苏木就头疼,先前的三个月禁足已经令她长与清修阁中要发了霉,再禁足二十一日,她就真的要成一朵发霉的蘑菇了。 叶苏木咽下满腔的不甘,底下头道:“是,师尊。”然后就转身回到了庭院中。 杨正则的青蛇龟终于出世了,为此,他精挑细选了一块足有半个脸盆大的白玉石,将调配好的药水滴在玉石上。 净白的玉石慢慢长出了四足,变成长条形态,头与尾都是蛇的体貌,中间则生出一个龟壳。 那青蛇龟向前爬行数步,萧井上前一脚蹿上去。 “你干什么?”杨正则恼怒一声,立马上前要护住自己的心肝宝贝。 谁知那蛇头倏地向龟壳中缩进去,连带着尾巴也一道缩了进去。活像一只大型的蜗牛。 “你急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它能不能将头缩进龟壳里。”萧井将脚收回来。 “这是白玉,别乱踢。”杨正则将只看得见龟壳的白玉抱起,用袖子擦了擦龟壳上的灰。 “有什么可稀罕的。”萧井切了一声,走远了。 萧既明立马跟上了他的步伐,自上次他帮自己在萧傅面前打了圆场之后,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亦步亦趋。 禁足期满,叶苏木先去临溪堂听完晨课,再去了平勤阁墙外偷师。 庭院中,萧傅看着将药房中的药端出来晾晒的五名弟子,唯独又不见叶苏木,便问萧琏道:“你可知茯苓近来可有何事,怎地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萧琏摇了摇头,知道她近来很忙,却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一旁的萧宜道:“我看小师妹并无心修习药道,对练气修剑倒是颇有兴致。” 此话一讲众人皆是楞神半刻,萧宜此人说话不过脑子,简直是将叶苏木扒光了扔出来在大街上溜了一溜。 萧傅沉声道:“等她回来我亲自问一问,你莫要在此妄下定论。” 萧宜见师尊脸色不对,立马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叶苏木回来时,萧井等人纷纷等着看她的好戏。 可惜萧傅将她独自叫进了灵药堂中,于是三个人就挤在门口,竖耳倾听。 萧傅的声音隐隐传来,“你近来可是有了什么新奇好玩之事?怎么上完晨课就不见了人影?” 叶苏木答:“没有。”声音不大不小,低沉着头,面不改色。 萧傅总觉得叶苏木给自己一种难以驾驭之势。他一摸胡须,又道:“从明日开始,你将《内经》抄写一遍,七日后交与我。” 叶苏木依旧面不改色,沉声道:“是。” 见她不肯交代,萧傅又道:“你可是想修习剑道?” 听见‘剑道’二字时,叶苏木心中一沉,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的羞耻感。她看着萧傅片刻,最终轻轻点点头。 萧傅叹息一声,“早知我就不该收你。” 叶苏木“扑通”一声跪下,“师尊,我并无此意,只是对剑道颇感兴趣了些,修习药道才是我的本职。” 萧傅静默片刻,“那你说说《内经》二卷第三则。” 叶苏木支支吾吾片刻,她近来心思果真全然不在药修之道上。 萧傅见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叹息一声,而后道:“七日之内,抄两遍。” “两遍?”叶苏木低声道,那《内经》足有二指之厚,七日两遍,就算她日夜不歇地抄也不一定能抄得完。 “有何问题吗?”萧傅低眸看着她。 “没有。”叶苏木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更加地冷淡。 萧傅觉得,自己的这座小庙怕是要容不下她了。“没有问题便下去吧。” “是,师尊。”叶苏木起身出去了。 出去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内经》开始抄写。 萧琏随后也进来了,她在叶苏木身旁坐下,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模样 问道:“祖父要你抄几遍?” “两遍。”叶苏木低声道。 “你。”萧琏顿了顿,“当真想修剑道?” 叶苏木没有说话,笔尖没了墨,抬手沾了一下。 “咱们派也不是没有转修的规矩,可你若真转修了,祖父的面子往哪里挂?祖父最是在乎面子,他不会同意你转的,而且,二公子也不一定会收你。”萧琏道。 第十二章 偷师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我没有要转。”叶苏木继续奋笔疾书。 七日,她抄完了两遍《内经》。 萧傅看着叶苏木递上来一摞厚厚的纸张,心道,自己的几个徒弟中,只有她如此死心眼,也只有她会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的处罚。 叶苏木下来时,萧井扔了一团纸团过去,其上写道:听说你想修习剑术,正好小爷对此道也颇有研究,不如我们今天下了学比试比试。 对于此人不断的挑衅,叶苏木一贯置之不理,今日却来了兴致,她也回了一张纸条,团起来扔过去,只回了一个字:好。 下了学,萧既明习惯性地跟在萧井身后。 哪知今日萧井却道:“小爷有事,你一边玩去。别跟着我。” 萧既明不明所以,“你有何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到善食堂等我去。我一会就来。”萧井不耐烦地道了这么一句就独自走远了。 对于萧既明来说,吃饭也是一件极重要的事,于是就屁颠屁颠地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那边,叶苏木也对萧琏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萧琏也道:“你要去干嘛?” 叶苏木吐出两个字:“约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约架?”萧琏遗惑地提高音量,然后看见叶苏木朝着萧井的方向去了。 这两个人狗咬狗已经是常态,只要不像上次一样祸害到别人,萧琏也就不想管了。她道:“那你早点回来。” 叶苏木已经走远。 萧井领着她进了竹林的深处,此处极其静谧,唯有风吹竹叶的沙沙作响声。 “丑丫头,上次输给你,是因为老子粗心大意,看轻了你,这次老子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萧井叫嚣道,他此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废什么话。”叶苏木说着,已移动至萧井面前,伸手打了他的命门。 萧井猛然后退一步,抽出自己藏于腰后的匕首,在叶苏木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他拿出匕首是在叶苏木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今日是有备而来。 叶苏木猛地将手收回,抬脚往萧井的小腹上一踢,将他踢出六尺之远。 萧井见状,使出自己有两层之高的掌力。 叶苏木脚跟离地,向左极速漫了三步,又向右飞速漫了四步,使出一套近来偷师学来的七星流云步。轻轻巧巧地躲过了萧井的袭击。 萧井反应过来时,叶苏木已经绕至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腰又是一脚。 “啊呦。”一声,萧井整个人脸着地的扑倒在竹叶堆积铺了一层的地面上。 “怎么样?”叶苏木拍了拍手掌,“还敢跟我切磋吗?” 萧井嘴里含了几片风干了的竹叶,回过头看着叶苏木,“你怎么会使七星流云步?你最近去平勤阁偷学了?难怪你近来常常缺席晨课,我告诉师尊去。” “学没学跟你有何关系?”叶苏木往前走了几步,绕到趴在地上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最好别在师尊面前多嘴,否则我打得你找不着北。” 萧井龇牙咧嘴,“你别以为你现在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想打倒我,等我一月,我们再来次打过。” 叶苏木不屑地轻,笑一声,“我再给你一年又何妨?你照样打不过我。” 萧井觉得自己趴在地上的姿势相当没有面子,他扶着腰站起身,“丑丫头,你别太得意。”如今已经不能在拳脚功夫上胜得了她,令他恨得咬牙切齿。 叶苏木转身潇洒离去,高高的马尾被风吹起,十分地潇洒恣意。 叶苏木偷师时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墙角,一般是遇不到什么人的,直到有一天,两个迟到的弟子悄悄来到墙角,想翻墙进去。 其中一个眼神十分好的发现了已经藏匿于树后的叶苏木。 他走上前数步。 叶苏木绕着树退了数步。 眼尖的人对着另一个人使眼色,低声道:“你去那边。” 由于叶苏木已经将自己的身影藏到树后,另一名弟子并没有看见她。 “师兄,做甚?”另一名弟子不明所以。 “让你去你便去。”眼尖的弟子继续使着眼色。 刘剑听了萧兴扬的话,绕到另一边树后,看见了藏匿于树后的叶苏木,他惊呼一声,“这里怎么有个人?” 叶苏木转身想往另一边走,却被萧兴扬拦住了去路。 萧兴扬道:“你躲于此处做甚?” 叶苏木不理他,却又被夹击在中间,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 “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小偷吧?可哪有白天来偷东西的小偷,你还是回去吧,这平勤阁中有结界,进不去的。”萧兴扬打量着她,只觉得她脸上那红痕在烈日下好生耀眼。 “我看是来偷学剑术的吧。”刘剑也看向叶苏木,她穿一身青灰色短袍,马尾高束,皮肤极白,脖颈与肩线十分纤细单薄,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子,“你一个女子,何不去修习音术,跑来这平勤阁做甚?” 萧兴扬道:“那静思阁中女修,个个貌美如花,她这么模样,青韵首座怕是不会收,不然太拉低静思阁的美誉了。” “也对,师兄,我们要不要告诉师尊?”刘剑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蠢不蠢?告诉师尊,让他来问我们为何出现在后墙,然后自己招供我们迟到?”萧兴扬道。 他们口中的师尊自然就是萧岂阳,他平日不苟言笑,责罚起弟子更是毫不留情。 “那我们就这样放过她?”刘剑又问。 叶苏木警惕地看着二人,手摸向怀中的匕首。 萧兴扬的七星流云步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仅仅片刻,他便行至叶苏木身前,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正巧那时,叶苏木将怀中的匕首掏出,刺在那只伸过来的手臂上。 萧兴扬将人定住,手臂上却多了一道刀口,他捂住正往外流血的伤口,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真够狠的。” 刘剑立马将自己的腰带解下,绑在萧兴扬的伤口上,“师兄,先止血。” 将伤口包扎好后,萧兴扬又上前走了一步,拿过叶苏木手中的匕首,嘴角露出一个笑,“敢伤我?” 说着,他用匕首在叶苏木的手臂上也划了一道差不多大小的口子。 “今日你就站在这太阳下晒上一日吧,放心,这穴道三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了。”他说着,将匕首丢到地上,“你这伤口,血也应该很快就止住了吧。” 叶苏木仅有眼珠子还可以转动,她看着自己手臂上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又抬眼看向萧兴扬,眼眸之中寒光闪过。 烈日下,那道寒光太过灼眼,萧兴扬转过身,对刘剑说道:“我们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翻跃至墙上,跳下去。 已近午时,日头更足,叶苏木白皙的脸上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手臂上那道鲜红的伤口上依旧有一股温热的血流淌下来,滴落在覆盖了一层树叶的地上,浸湿了几片枯黄的树叶。 一刻钟后,血才在烈日的炙烤下由股成滴,直至慢慢凝结成暗红色的血块,覆盖在伤口之上。 叶苏木唇色极其苍白,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了一片阴影。 足足在烈日之下被炙烤三个时辰,叶苏木成了一条被晒干巴了的咸鱼一般,没有一点水份。 终于能动之时,她的手臂已经酸痛到麻木。 平勤阁的弟子早已经下了课,今日算是浪费了大半时间。 她回到清修阁中,包扎好了伤口,又给自己煮了碗补血的汤药,喝下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下了晨课后还是去了平勤阁。 而那两个弟子像是找着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将平勤阁隐蔽的墙角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她。 叶苏木一看是二人,转头就走,谁知萧兴扬掷了一块石头出来,正中她后心的穴道。 于是叶苏木还未行了一丈便被定在了原地。 “师兄,你这独门点穴之术也太了得了,这都能定住。”剑刘大声呼道。 所谓独门点穴之术,指的是萧兴扬祖上传下来的太虚点穴之术,此术从没有外传过,所以被大家称为独门点穴之术。 “那还用说。”萧兴扬得意地走上前,站定于叶苏木身前,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你这小偷,日日来此,真当我师尊发现不了?” 叶苏木不看他。 萧兴扬并无被人忽视的不安,自言自语道:“也好,那便让你在这烈日之下再晒一天。” 说完便转身走了。 刘剑跟在她身后,“师兄,这人是不是缺心眼,被我们抓住了一次,还来。” 然而叶苏木比他想象中还要缺心眼,次日依然来次,依然被二人用同样的招式定住,又被烈日炙烤一天。 第三日,依旧如此,但萧兴扬却失了手,没有想前两日一样将她定住。 叶苏木的七星流云步比起前几日竟进步了不少,躲过萧兴扬丢掷过来的石头。 她眼睛紧盯着掷过来的石头,回身一脚将那指甲盖大小的石头踢飞致旁边的数上。 萧兴扬的目光也随着石头转动,他低声“靠”了一声。 叶苏木收了脚,在原地站定,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萧兴扬。 “长本事了?”萧兴扬怒道。 叶苏木知道自己此刻还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在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之后就转身走了。 萧兴扬本想追上去,却被刘剑拦住了,“师兄,我们已经迟到了,快进去吧。” “反正已经迟到了。”萧兴扬甩开刘剑的手,想继续追上去,然而叶苏木已经跑远,此刻要追也恐怕追不上了。 第十三章 听学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萧兴扬得了个没趣。 此后,萧兴扬再也没能用抛掷出来的任何东西将叶苏木定住。 他十分气愤,决意要与她实实在在的打上一架。 叶苏木不想招惹二人,于是见他过来就转身走开,却被刘剑从身后包抄,拦住了去路。 萧兴扬走上前,“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叶苏木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地看着萧兴扬,“你究竟要怎样?” “怎样?”萧兴扬一个箭步冲过去,“我们比试比试。”说着一掌击向叶苏木。 叶苏木抬手还击,却不料对方的掌中带了真气,她反应敏捷地躲开。 一掌未击中,萧兴扬又连续出招,每一招都直击叶苏木的命门而去。 叶苏木处于无力还击,只能躲闪的状态,她脚下七星流云使得极妙,步步生风,活像一条抓不住的泥鳅。 萧兴扬连续出数十招,依然没有伤到叶苏木分毫,他气急败坏道:“刘剑,你还楞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刘剑听言,立马上去帮忙,从叶苏木的后心袭击。 面对两个人时,叶苏木就躲闪得有些吃力,她抬脚踢向刘剑,却被身后的萧兴扬击了一掌。 她身体猛然向前一倾,口吐鲜血,扑面倒在地上。 总算是叫她吃了一点苦头,萧兴扬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他用到达四重境界的掌力全力击向她。 那掌力距叶苏木的后心仅有三寸之时,被一道极其强悍的掌力抵消。 “谁他娘的......”萧兴扬破口大骂,若是自己这一掌能击向叶苏木,没死也能要她半条命,然而就这样被阻止了。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却口舌都打了结,“师、师尊。” 萧岂阳一袭白衣,飘然落于地上。 叶苏木趴在地上,只能看到一双白靴从自己面前踱步而过。 “萧兴扬,刘剑,你二人日日迟到,就是为了在这里欺负人?”萧岂阳先是用余光扫了趴在地上的人一眼,随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哆哆嗦嗦的二人。 “师尊,我们是见她日日在墙外偷鸡摸狗,这才想将她赶走。”萧兴扬像是换了个人,全然没有适才骂娘的中气十足。 “为何不报我。”萧岂阳一手负于身后,冷声质问。 “我......我们。”萧兴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是害怕迟到被你抓到,所以才不上报的吧。 “一月之内,你二人一共迟到二十七次,不但全无悔改之意,还在此为非作歹,给我到执事堂领罚二十仗,再抄门规二十遍,七日之后交给我。”萧岂阳不可辩驳地说完,见二人依旧站着不动,厉声道:“还不快去。” “是,师尊。”萧兴扬与刘剑一同道,随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萧兴扬看了叶苏木一眼,只见她依然趴在地上,装死一般。 萧岂阳也看向装死一般的人,“还不起吗?” 叶苏木缓慢站起身,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对着萧岂阳供手,行的是男子礼,“鸣予首座。” 萧岂阳定睛看了她片刻,对此人不可能全无印象,只因她脸上的那道红痕太过醒目,他道:“你在此偷习剑术近一月,我罚不了你,你随我去向广博前辈请罪。”说完便转身走了。 叶苏木只得跟随着他向清修阁而去。 萧琏正在院子晒药,她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是萧岂阳与叶苏木,眼睛都看直了,怎么也想不通这二人为什么会一道而来。 “二公子。”萧琏迎了上去,毕恭毕敬道。 萧岂阳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广博前辈可在?” “在的。”萧琏看了叶苏木一眼,当萧岂阳提及祖父时,她就知道兴许是她又犯错了。 可什么错能犯到萧岂阳那里去? “就在灵药堂中,我去叫他出来。”萧琏将眼神从叶苏木脸上移开,看向萧岂阳,只觉得二公子好生赏心悦目。 “不必。”萧岂阳看向叶苏木,“你随我进去。” “是。”叶苏木一副毕恭毕敬之姿,心中却将此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她发誓,若自己的修为还能回到从前,第一个要手刃之人一定是他,就连萧井等人都要靠一边站。 萧岂阳与叶苏木进了灵药堂中。 萧傅正气定神闲地翻着一本医书,听见有人叩门,抬眼看去,反应与萧琏一模一样,怎么也想不通这二人会一道前来。他站起身,“鸣予,你怎么来了?” 萧岂阳道:“前辈,她可是你门下弟子?” 萧傅看了叶苏木一眼,她退了一步,将自己藏匿于萧岂阳的身后。 “茯苓,你可是又犯了什么事?”萧傅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还不上前。”萧傅又厉声道。 叶苏木这才上前一步,在萧傅面前跪下。 萧傅正等着她道明事情缘由,然而她跪下之后并无只言片语。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落针可闻。 片刻后,叶苏木才缓缓道:“弟子只是倾慕二公子的剑术,才去......”她停顿片刻,直到萧傅问,“去干什么?” 她才接着道:“去平勤阁墙外偷学。” 萧傅气得脸色发绿。她身为药修弟子,却偏偏要跑去听剑修的墙角,简直就是给他迎面来了一巴掌,等同在说,修习药道无用,你这个师尊没用! “你就这么......这么想要修习剑道?”萧傅竭力平缓自己的呼吸。 “弟子时常受人欺辱,想学些防身之术。”叶苏木双眼泪目,自己时常被萧井等人欺负,师尊应该是知道的。 果然,萧傅在听到此话后语气就软了下来,“你当真想学?” “是。”叶苏木点点头,眼神坚毅。 “那好。”萧傅在萧岂阳面前站定,对着他鞠躬行,了个大礼,“鸣予,你也看到了,我这门徒极想修习剑道,你可否看在她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允许她去平勤阁听学。” 萧傅此举却是二人都有意想不到的。 萧岂阳静默了片刻,道:“想习剑道,并非不可,我得先看看她有没有习剑道的根骨。” 对于萧傅这样的长者,萧岂阳心软嘴也软,仅给叶苏木设置了是否有修习剑道的根骨这一屏障。 萧傅道:“如此,便多谢了。”随后又看向叶苏木,“不过你此次犯错,该罚还是得罚,就罚你抄门规百遍。” “是。”叶苏木道。 此后几日,叶苏木将自己关在屋内,日日不停歇地抄门规。 半月后,她终于抄完,将足有三指厚的纸张交于萧傅,“师尊,我抄完了,请你过目。” “嗯。”萧傅叹息一声,“这清修阁终究是留不住你啊。” 叶苏木低声道:“谢谢师尊在二公子面前替我说情。” “你去了之后,务必要好好修习,才不枉我拉下这张老脸替你说情。”萧傅习惯性地捋着胡须。 “是。”叶苏木对着萧傅拱手。 叶苏木从清修阁中出来,直奔平勤阁而去。 得了萧岂阳的许可,叶苏木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入平勤阁中。 阁中一派森严庄重,近百名弟子排列有序地稳扎马步,动作整齐划一地左右出掌。 叶苏木走进去时,大家的眼神都落到她身上。 萧岂阳不动声色道:“去后面。” 叶苏木点点头,往最后一排去了。 “练气讲究呼吸吐纳,用丹田呼吸,精神集中,方能循序渐进。”萧岂阳的声音如同高山玉雪之清泉,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叶苏木跟随一众弟子学习筑基的一招一式,气沉丹田,试着将气息凝结。 尝试数遍后都无果。 申时,平勤阁才下学。 叶苏木缓慢走出去,未到门口,右边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力道不小,将她整个人撞得往前倾了一步。 转身一看,竟是萧兴扬。他挑着眉,不悦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偷鸡摸狗的丑丫头啊。师尊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叶苏木轻皱眉头,“关你什么事?”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想来修习剑道了。”萧兴扬啧啧啧数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他的一通大声不屑引得四周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叶苏木。 因为脸上这道红痕,她本就是众矢之的,有人高声辱骂更是令她引得众人关注。 平勤阁中原先仅有的两名女弟子也对她评头论足一番,而后,萧闵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的事,“她不是那个给静思阁的容夫人抓错了药,致使容夫人小产的药修吗?” 萧月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她。” “错不了。”萧闵又定睛看了叶苏木一会,“不是说那药修额头与眼角的衔接处有一道红疤,不是她还能是谁?” 萧闵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不少人的耳中。有人开始发出“原来是她”的声音。 叶苏木看着这一群对自己议论纷纷之人,一时不知道要去辩驳谁。 萧岂阳尚未走远,那些议论之声亦传入他的耳中。 随着那些声音越来越离谱,且带上了侮辱性的词语,他骤然停住脚步,冷着脸转过身来。 议论之声立马停止。 他看着叶苏木道:“你跟我过来。”不等她回答,便直径走了出去。 叶苏木在一众人好奇不已的目光中跟上了萧岂阳的脚步。 行至无人之处,萧岂阳才停住脚步,他并未转过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背负在身后。 “二公子,你找我所为何事?”叶苏木先开了口。 第十四章 突破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你虽在我门下听学,却依然是清修阁的门徒,广博首座只是将你托付给我管,从今日起,我便按平勤阁的规矩要求于你。第一条便是不可惹是生非,你可做得到。”萧岂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叶苏木的耳中。 “是。”叶苏木用极淡的声音道。 萧岂阳觉得她不同于其他弟子,胆子与气度未免也太大了些,对自己的毕恭毕敬也不像是发自内心,他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无事你便下去吧。” 叶苏木又道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萧岂阳看着她的背影,明明是十分纤细的身量,却平白让人觉得凌厉。 遵照萧岂阳的叮嘱,叶苏木绝对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就算是别人有意招惹自己,只要不算太过分,她也是能忍则忍。 就如此刻,她努力又认真的练气近半个月,可就连半层的气息都凝结不起。旁边的人便道:“你看着挺认真的,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修剑道,还是回去修习你的药道吧,一个女孩子,学点看病救人的本事多好。” 叶苏木不理,继续气沉丹田,凝气推掌。 那弟子又道:“我可是为你好才劝你的,剑修这条路不是人人都能走的。” 叶苏木抬头看他一眼,眼眸之中似有寒光迸出。 那弟子立马收回了目光,身体不自觉地倾斜,萧岂阳手执一玉色细板,轻击于他的腰背之上,“身体挺直。” 萧严立即挺直了腰板,不再看向叶苏木,也不敢再多言。 叶苏木暗自弯了嘴角,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不少。 下了学,叶苏木行走于人群之中,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她转过身,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的脸。 那人神色之间并无恶意,一派温润儒雅之姿,他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叶苏木看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在何处见过这张脸,她道:“苏鄞。” 苏鄞神色和悦,“姑娘还记得在下。”他笑了笑,又道:“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芳名二字教叶苏木觉得自己实在是配不上,在这些人眼中,或许自己有的只是丑名。 “萧茯苓。”叶苏木道。 “苏师兄,你同这偷鸡摸狗的丫头聊什么呢?”萧兴扬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 苏鄞转过头,“怎可对师妹如此无理。” “呸,还师妹呢,师尊何时说过让她入门了?”萧兴扬抱着手臂走上前,满眼都是嫌恶。 萧兴扬此人是一贯的地痞流氓作风,苏鄞则君子之姿,不屑于与他计较,于是就对叶苏木道:“不必理会他,我们走。” 叶苏木点点头,跟着苏鄞走了出去。 萧月对萧闵道:“苏师兄这眼光不行啊,不会是喜欢上那个茯苓了吧?” 萧闵道:“不会吧,我就不信天下有哪个男子是不看脸的,苏师兄玉树临风,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可是你看他们两个那样。”萧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道出去的二人。 萧闵则看着萧月,“你不会是喜欢上苏师兄了吧?” 萧月立马否认,“怎么可能。” “那你如此在意作甚?”萧闵轻笑道。 “我就是好奇。” 二人出去后,苏鄞道:“想不到你会对习剑有兴趣,不过我看姑娘确实是英姿飒爽,有习剑道的根骨。” 叶苏木从不怀疑自己有习剑之天赋,从前不论叶曹教她什么,她都能一学就会,可是近来,她却无一丝一毫的长进。 难道?自己之前所中的毒,毁的不仅仅是修为,而是筋脉本身? 见她不说话,苏鄞又道:“修习剑道切不可心急,大可以慢慢来,入门一年半载依旧一无所获的大有人在,你才入门半月,还没找到门道亦是情理之中。” 叶苏木淡淡点头,她觉得苏鄞对自己热情过了头。 苏鄞又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可以指点姑娘一二。” “不必。”叶苏木的声音不算太冷,但此情此景中,这样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总显得太过突兀。 就连苏鄞都明显愣神了片刻。 叶苏木又道:“我的意思是,不必麻烦苏师兄,我可以自己下去勤加修习。” “也好。”苏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突然,叶苏木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她回过头一看,竟是萧月。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萧月抱着手臂,脸上毫无歉意。 叶苏木不理会她。 萧月抱着手臂从她面前走过,萧闵也跟了上去。 叶苏木加快步伐,从萧月身边擦身而过,脚在她的脚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 “喂!你......”萧月指着叶苏木。 叶苏木打断了萧月的话,“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吧。”萧月看着比旁边的萧闵还要温婉几分,此刻却破口大骂,“你这臭丫头,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踩我!”她说着,上前一步,一掌向叶苏木横劈过去。 苏鄞伸手拦住,“还请师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茯苓姑娘计较。” 萧月收了手,“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 叶苏木分别看了二人一眼,走了出去。 萧月并不关心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鄞。 “同是一派弟子,又何必斤斤计较,你方才也撞了她一下,算作两清。”在萧月灼灼的目光之下,苏鄞道了这么一句。 萧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本想着着对方说出的是一句求和的软话,没想到他却计较起对错两清来。 “你......”萧月气急,却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算了,啊月。”此时,萧闵走过来将萧月拉走,边走边低声对她道:“我们下次再想个别的法子对付她。” 萧月冷哼一声,“那苏鄞是被她迷了心窍吗?居然向着她说话。” 萧闵虽然坚持任何男子都是看脸的,苏鄞不可以看上那个丑丫头,但适才苏鄞的一番话却又实实在在的向着她,于是也百思不得其解,“对啊,今天这苏鄞怎么回事?” 转眼,叶苏木在平勤阁中听学近一月,招式与拳脚上的功夫她倒是学得极快,基本上都是一学就会,可修为上却毫无进展。 在她之后几日入门的一位弟子,萧志,前两日已经突破了第一层,就连萧岂阳都赞他根骨极佳。 对于叶苏木,萧岂阳则无任何表示,只觉得她就是常人之根骨,但胜在努力勤奋,如能一直坚持下去,或许半年之内能突破第一层。 每日回到清修阁中,叶苏木都会找一片静谧的竹林空地,将当日所学的招式练一遍。 这天,她按时到,先是静心扎马步半个时辰。她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突然,竹林中飞窜出一根被削得极尖的竹子,直击她的后心而来。 叶苏木翻身一跃,飞起六尺之高,竹子从她的脚尖下飞窜而过。 紧接着,又有十余根竹子从四面八方飞窜而出。 叶苏木使着极妙的七星流云步,一一躲闪。 躲闪中,一张天罗地网从上空之中向她铺撒而来。 叶苏木一脚踢飞袭击向自己的竹子,要躲闪已然来不及。 网将她罩住,挂于空中。 竹子却还在持续飞出,眼见着一根尖竹向自己刺来,叶苏木只能用手击挡。 那尖竹在空中停顿片刻,掉落于地面上。 叶苏木不可置信地看着有真气输出的掌心,心中雀跃。 她突破第一层了! 未等叶苏木兴奋片刻,又有一竹子飞出。 叶苏木再次伸手推掌,竹子像适才一样落于地面。 几次三番后,终于再没有竹子飞出。 叶苏木从怀中拿出匕首,割开葛绳制的网。 网破开,她跳落至地上,踢了那破网一脚,哼着小调回到清修阁中。 萧井张望着门口,见她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叶苏木进来后,亦定睛看着萧井,只见他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挑拣着发霉长虫的药。 萧井近来见着她越来越老实了,不但没有“丑丫头、丑丫头”的大呼小叫,更不会主动对她出手。 叶苏木不与他说什么,走过去到另一边帮忙挑拣。 萧井的一双手不断地翻着药,手掌与指尖上有一道一道的细痕,像是被什么细物划的,指节与指腹上有许多新茧,还很厚,像是做了什么重活磨的。 叶苏木突然走近萧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举到眼前,细细查看。 萧井猛然收回自己的手,习惯性地叫道:“丑丫头,你看什么?” 叫完丑丫头后又暗自后悔,闭了嘴。 “你这些伤和茧是怎么来的?”叶苏木质问道。 萧井将双手背负于身后,“关你什么事?” “是不是削竹子弄的?”叶苏木接着问。 “老子削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萧井向前一步,走了。 叶苏木快速上前,抓住萧井的一边肩膀,将他转了半个身。萧井整个人向前倾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竹林里的机关是不是你布的?”叶苏木厉声问道。 萧井大声道:“是又怎样?”他掌中凝气,猛然推向叶苏木。 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叶苏木伸手回挡。 二人的掌相击片刻,叶苏木竟没有吃亏。 遭殃的是簸箕中的药,被真气击得四处散落。 二人持平片刻,同时收了手。 叶苏木再次看向自己的掌心,能挡住萧井二层的真气,难道自己已经突破至二层? 萧井见叶苏木凝神,拔腿就跑。 叶苏木看着萧井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个极轻的笑。 第十五章 突飞猛进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第二日,练气之时,叶苏木掌中凝气,打向木桩。 萧岂阳从她身边经过时,道了一句,“你,出来。” 叶苏木依言站出去。 “凝气。”萧岂阳接着道。 叶苏木便按她说的,在掌中凝结成气。 萧岂阳眼眸之中闪过不可置信,已突破二层? “何时突破的?”萧岂阳问道。 “昨日,在竹林之中。”叶苏木淡淡答道。 萧岂阳在人群之中扫视一圈,对萧月道:“你出来,与她过招。” 萧月也依言站了出来,看向叶苏木时,眼眸之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若有若无的阴沉。 叶苏木率先出了招,横劈出一掌,直向着萧月的命门而去。 萧月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躲。 叶苏木扑了个空,又转身向后,踢出一脚。 这次萧月倒是没有再躲,也出脚,与叶苏木的脚相抵片刻。 二人皆落在地上,基本上持了个平。 不知为何,萧月看了人群之中的苏鄞一眼后,火气莫名地就上来,她猛然向叶苏木袭击而去,掌中真气凝结,直取她的命门。 叶苏木侧身,从侧面袭击,向着她的侧腰踢了一脚过去,但仅仅是点到为止。 萧月则转身猛地向叶苏木袭击而来,一掌推向她。 叶苏木扑倒于地上。 围观的众人唏嘘一声,萧兴扬已经暗自叫好。就在大家都以为比试已经结束之时,叶苏木倏地从地上站起,向萧月劈了一掌过去。 萧月躲闪不及,伸手与叶苏木对掌,两道不算强劲的真气在二人的掌中流转。 叶苏木再次被猛地击出数尺之远,倒于地上。 比试的结果显而易见,叶苏木从地上站起来。 “都下去吧。”萧岂阳道。叶苏木以为他会对刚才的一番比试做个点评,而然他却只字未提。 叶苏木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打桩。 自输给萧月以后,叶苏木更是勤奋用功,时常在竹林中练到月上梢头。 身后是潺潺流水的小溪,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 一月之后,叶苏木的修为再进一层。 萧岂阳依然令她与萧月比试。 叶苏木再次输给萧月。没成想,自己的修为长了一层,对方也长了一层。 下了学,萧兴扬一路跟着萧闵与萧月而去。他脸红脖子粗,伸手递给萧闵一根发簪。 那发簪是金镶玉的,上还点缀着朱红色玛瑙,极精致好看。 萧闵道:“你送这个给我干什么?” 萧兴扬极不自然道:“我瞧着好看,觉得应该挺配你,就买了下来。” 萧闵觉得自己问得或许不够直接了当,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萧月就道:“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我们小闵眼界高着呢,你还是将你这破簪子收回去吧,留给合适的姑娘。” 萧兴扬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好看的少年郎,只是平日里爱胡闹惯了,显得有几分流里流气。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时,却还是保留着少年的羞涩与不安。他道:“这么说,你是有心仪之人了?” 萧闵没有回答,旁边的萧月又道:“这是自然,我们小闵心仪的对象,岂非是你能比的。” “是谁?”萧兴扬问道。 “那自然是......”萧月还想接着说,却被萧闵打断了话,“行了,就你话多,我才没有什么心仪之人,这簪子我不要,你收回去吧。” 萧兴扬被拒了之后,心中一度烦躁,说实话,这几天为了筹备送簪子的事,他已经几天没有找叶苏木的麻烦。 这天,他心中十分烦躁。又看到叶苏木脸上那耀眼的红痕在眼前晃,于是就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叶苏木神情专注地正屈膝扎马步,哪成想会被身后的人偷袭,于是就被定住,动弹不得。 众人都在扎马步时倒是还没有人发现,等大家都起身时,唯独叶苏木维持着扎马步的姿势。 萧岂阳亦看过来,旁边的人目睹方才的一切,捂住口鼻憋笑。 叶苏木试图运行真气,将穴道冲开。 萧岂阳一步一步走近她,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众目睽睽之下,好生丢脸。 “萧兴扬。”萧岂阳转而对着萧兴扬,厉声道。 “师尊。”萧兴扬低下头,这点穴之术除了他没有其余的人会使,不怀疑他怀疑谁? “到祠堂中罚跪一日。”萧岂阳道:“现在就去。” 萧兴扬始终低着头,这已经是他为这偷鸡摸狗的臭丫头第二次受罚,他咬牙切齿,却又大气不敢喘。 “是,师尊。”萧兴扬走了。 萧岂阳未看叶苏木一眼,对看热闹的众人道:“接着练。” 叶苏木后来又些心不在焉的,估计此次之后,萧兴扬又该记恨自己了。 此人可不似萧井那般好对付。 这日,叶苏木在竹林中练习时,击出一掌,眼前的竹子碎成数瓣。 她现在可谓是突飞猛进,与叶曹教自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萧岂阳还是有些门道的。 第二日在平勤阁中练气之时,叶苏木却刻意隐藏了修为,看起来依旧只停留在第三层。 下了学,往清修阁走时,突然有人飞身出来拦住了叶苏木的去路。 定睛一看,原来是萧兴扬。 他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来报复她。 叶苏木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却又接连不断地出现五六个人。 没成想为了对方自己,萧兴扬竟弄了这么大的阵仗。 “萧茯苓,因为你,我几次三番受罚,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实在是难以咽下心中这口气恶气。”萧兴扬道。 叶苏木扫视四周的人一圈,他们之中有人修为已破五层,要对付他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她道:“废什么话,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有人道:“哟,这小丫头口气还不小。” 众人皆有眼,她的修为最多只到三层,要对付她,那相当于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于是有一个弟子向她袭击而来。 叶苏木飞身而起,一脚窜向那人的胸膛。 那人口吐鲜血,飞出数米开外,倒于地上。 刘剑道:“师兄,这小丫头这么怎么厉害?她不是才破三层吗?” 萧兴扬气势如虹,向叶苏木冲过去,“我今天就废了她。” 叶苏木再度踢出一脚。 萧兴扬的境遇与方才那人一模一样,倒于地上,口吐鲜血。 众人这才意识到,她的修为绝不可能只在三层。纷纷后退一步。 叶苏木道:“你们休要耽误我的时间,一起上吧。” 萧兴扬大声呼道:“一起上,我就不信还打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 七八个人一同向叶苏木袭击而来。 叶苏木先是拔出匕首,横扫一圈,众人退避三舍后,再各个击破。 动作之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每人都被击中一掌,齐齐倒于地上。 萧兴扬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众人中央的叶苏木,心口又是呕出一口血,只觉得她额头上的红痕带上了妖魅般的色彩,他指着叶苏木,指尖颤抖,“你、你、你怎会有如此神速的进步,怕不是练了什么邪术吧?” 刘剑亦附和道:“她定是练了邪术,你们看她额头上那疤,说不定是和鬼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换。” 叶苏木不屑道:“你们技不如人,还要说别人修习鬼道,想找我的麻烦,先打过我再说。” 说完,她从躺倒成一个圈的人群之中走出去。风将高束的马尾吹得徐徐飘动,极为英姿飒爽。 萧兴扬等人却将叶苏木修习鬼道之事大肆传播出去,否则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前几日一个修为才至三层之人,是怎么将几个修为已达四层、五层之人打倒一片的。 先前大家就因为脸上的红痕对她侧目而视,自此以后,更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就连萧琏也来问,“听说你最近修为突飞猛进?” 叶苏木答道:“嗯。” “那是用了什么方法吗?”萧琏问的还算委婉。 叶苏木道:“自然是二公子教的方法。” “是吗?”萧琏笑了笑,“我就说嘛,那些人肯定是瞎说八道的,你日日在平勤阁中勤勤恳恳地修炼,怎么可能会练什么妖术。” 叶苏木则微微楞了神,心道,原来他们现在都是这么传自己的?难怪最近众人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异样了。 要说,萧兴扬那伙人还真是小人,打不过,就用谣言来制服别人,可这对于叶苏木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这些谣言,可能还不及萧井的一句“丑丫头”,来得更能激起她心中的愤怒。 平勤阁。 晨课开始之前,萧岂阳将叶苏木叫了出来。 “你与我过招。”萧岂阳的声音冷淡至极,令人听不出他语气中是褒是贬,是怒是喜。 是以每个人都翘首以盼地看着叶苏木会被罚还是被夸。 “是。”叶苏木拱手致意。 随后她全力劈出一掌向萧岂阳袭去。 萧岂阳站在原地,伸手挡住足有六层真气的一掌。对他对掌片刻,叶苏木立马被弹出数尺,竟也没有被伤到分毫。 看来,他留了一手,并不会伤到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叶苏木再度向前,直击他的命门而去。 萧岂阳不慌不忙地侧身,轻而易举地躲开。 叶苏木又是一记回旋踢,再度被轻易躲开。再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就被人拉住了一只手,旋转了一周。 萧岂阳一只手擒住她的手,一只手在她的后心沿着脊柱摸了一道。 片刻之后,叶苏木被放开。 第十六章 私教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萧岂阳负手而站,道:“她筋脉异于常人,宽阔数倍,是以前期增长极慢,一旦灌满之后便如滔滔江水,蕴藏的气息更是难测。”他看向叶苏木,“实乃奇才。” 萧兴扬等人听得耳朵都直了,萧岂阳的此举此言,非但证明了这臭丫头没有修炼他们所传的妖术,还是天纵奇才。 什么狗屁奇才!萧兴扬在心中呸了一声,不过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丑丫头罢了。 “你下去吧。”萧岂阳道。 叶苏木拱手道:“是。” 下了学后,萧兴扬本想再叫几个人去袭击叶苏木,他道:“这次咱们不直接上,给她来个出其不意,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昨天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你没听师尊说吗?她所修的根本就不是妖术,还是个天纵奇才,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别去自找苦吃了。” 萧兴扬鄙夷地看那人一眼,“昨天我们都一个个被打趴下,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我咽不下,你们不去我的。”他转身走了数步,又回过头来对刘剑道:“你去不去。” 刘剑摇了摇头,“师兄,别去了,我们打不过她的。” 萧兴扬转过头走了。 叶苏木心情极好,哼着小调走在路上。突然,一个白影自草丛中飞窜而出,一只手伸出来要点叶苏木的穴道。 叶苏木侧身躲开,定睛一看,原来是萧兴扬。 偷袭失败后,萧兴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马要闪身走人。 叶苏木哪能那么轻易让他逃走,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在萧兴扬的背后点了一道穴。 所使的,正是萧兴扬的独门点穴术。 “怎么样?”叶苏木拍了拍双手,“被点住穴道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怎么会?”萧兴扬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我的点穴术。” 叶苏木道:“这有何难?你对我使了那么多遍,我长了眼睛就会学。” “你果然是个小偷。”萧兴扬道。 “小偷怎么了?”叶苏木走近他,“你也在这太阳下晒一晒吧。穴道多长时间会自动解开,你比我清楚。”说完便转身走了。 隔日,下学后,萧岂阳走至叶苏木身前,道:“你跟我来。” 叶苏木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众人目光不移地盯着一道走出去的二人,萧闵更是看直了眼,她道:“她为什么会跟着师尊出去。” 萧月道:“应该是犯了什么事吧,我只见过师尊让犯了事的弟子跟他出去,除此之外别无解释了。” “是吗?”萧闵见二人的背影已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一定是的,我听说她昨天又和萧兴杨打架,还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在太阳中暴晒了一日。”萧月看了看离自己大概有七尺远的萧兴扬一眼。 萧闵却还是很愤然,“那也不用单独将她叫出去吧。” 叶苏木一路跟着萧岂阳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又踏上那条小道,她才意识到,这是通往雅室的路。 萧岂阳的居所。 他带自己来此做甚。 时至九月,杏花早已凋零,此时雅室显得有几分清冷。 “再练气一个时辰。”萧岂阳道。 他带自己来此,就是为了让自己练气? 叶苏木抬眼看了他一眼,传言不曾骗人,这二公子果然是君子至止,颜如渥丹。她竟一时看得入了神。 “是。”良久之后,叶苏木才道了这么一句。 萧岂阳转身走进了雅室之中。 叶苏木对着花开已败的杏树,吐气纳息,掌中气息凝结,按八卦之卦象缓慢推掌。 一个时辰之后,萧岂阳中雅室中走出来,距叶苏木仅余半丈之时,抛出一把剑。 叶苏木伸手接住。将剑拔出,只见那剑极细极薄,剑身通体泛着银白的光,剑柄却是用极上佳的玉髓雕琢而成,一看就是女子所执之剑。 萧岂阳道:“你天赋极佳,若肯潜心修习,将来造诣必定不低,你若愿意,每天下了学之后来此,我可指点你一二。” 这是要私下对自己开小灶的意思? 叶苏木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她立即道:“弟子愿意。” “知道何如执剑吗?”萧岂阳问道。 叶苏木自然是知道,但她只能装不知道,于是就道:“不知。” 萧岂阳拔出自己的配剑,给叶苏木演示了一套基础的剑法。步态翩若惊鸿,剑法婉若游龙。 “此剑法名为通灵剑法,筑基之三层之后方可练习,你如今已至六层,为时已晚,所以要加紧练习。”萧岂阳收了自己的配剑,对叶苏木道。 “是。”叶苏木挥剑,学着萧岂阳刚才的步态,一套通灵剑法,当即学会。 萧岂阳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原以为此套剑法再快也要三日才能练成,可叶苏木,仅学了一遍,用时不到一刻钟。 叶苏木收了剑,等着萧岂阳的评价。 “你以前当真没有使过剑?”萧岂阳道。 叶苏木意识到许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当即不知如何圆,只能硬着头皮道:“未曾。” “好,那我就教你修为至六层的剑法。”萧岂阳话音刚落,又拔剑挥舞。 此剑法果然比刚才的通灵剑法难上数倍,叶苏木没有装,真没有一遍就会。 她执剑之姿无可挑剔,萧岂阳仅提醒她剑招,学得也是极快的。 叶苏木体态极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萧岂阳对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满意,只觉得她天生就是修剑之人。 此后几日,下了学,叶苏木自然而然便跟着萧岂阳去雅室,她剑招学得极快,重心便放在了练气上。 那日,萧闵硬拉着萧月尾随二人至雅室之中,她愤然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二人每天一道出去是去干嘛?” 萧月道:“你想什么呢?师尊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就算是,也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丑丫头。” 萧闵越想越气,“我当然知道师尊不可能,但那个丑丫头,她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怎么办?” “行,跟你去。”萧月无奈道。萧闵一直对萧岂阳心有爱慕,这一点她自是比谁都清楚,可萧岂阳何等的冰清玉洁,不可亵渎,她觉得萧闵这辈子算是没有可能了,可谁知道竟横空冒出这么个丑丫头,居然天天跟着萧岂阳一道回雅室,其实,她也忍不住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于是二人便一路悄悄尾随而去。 萧岂阳还是让叶苏木先练气一个时辰,自己则进了雅室之中。 萧闵与萧月就蹲在草丛之中近一个时辰。 叶苏木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狡黠。 萧岂阳出来后,先是给叶苏木讲解心法,然后再给她演示一遍新的剑法,再坐在一旁,温了一盏茶,看着她练,见有不对之处给她指出。 叶苏木的剑光不时地往草丛中二人的方向扫去。 草丛中的二人时常被那剑气晃到,胆战心惊的。 萧岂阳终于坐不住,厉声道:“萧闵,萧月你二人给我出来。” 萧闵掐了自己的腿一把,胆战心惊地站起来,对自己恼得不行,怎么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来一探究竟。 萧月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师尊。” “你们来此是想看什么?”萧岂阳目光向二人扫去。 “我、我们。”萧闵极怕萧岂阳此时的目光,冷若冰霜,又严厉至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 萧月道:“我们听说师妹最近又有进步,就想前来查看一二,适才她那剑法果真是使得极妙,我们下去之后也该勤加练习,追赶师妹。” 同为女子,她们那点小心思早就在叶苏木眼中明明白白了。 萧岂阳也岂非是这般好忽悠的,他继续厉声道:“我不管你二人出于什么目的,此行都十分不端,我今日可以不罚你们,可日后若是再犯定当重罚。” “是。”萧闵与萧月同时道。 “出去吧。”萧岂阳道。 二人又是同时道:“是。” 出去后,最气的反而是萧月,她道:“我早就说过,师尊那么冰清玉洁之人,怎么可能与你想的那些肮脏之事沾边,你非要来,现下出事了吧?” 萧闵却道:“单独给她指点,凭什么?” “你要有她那么好的根骨,师尊肯定也会单独给你指点的。”萧月道。 萧闵眼眸之中怒意极甚,“萧兴扬说的对,她就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丑丫头,师尊是怎么对着她那张脸每天指导的?” “师尊大概不会看这个吧,只看到她根骨极佳才是真的。”萧月拍了拍萧闵,“先回去,反正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就行。” 萧闵主动去找了萧兴扬。 如果萧兴扬有尾巴,此刻一定摇得欢快。 萧闵却不与他废话,“你不是和那个丑丫头不对付吗?我想到一个好的法子让你出气,要不要听。” 一听又是与那个晦气的丫头有关的事情,萧兴扬的眼神就黯淡了几分,“有什么法子?” 萧闵从怀中拿出一包药,“这是我前些日子去清修阁讨来的药,你让善食堂的人下到她的碗中。” 萧兴扬拿过药,揣进怀里,“好,我会让她吃下去的。” “嗯。”萧闵笑了笑。 第二天,叶苏木果然就着了萧兴扬的道,练气之时,手心中凝结不出一点气息。 叶苏木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所中之毒,难道真能将自己的真气全部吞噬? 第十七章 赤红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正当这时,萧岂阳走了过来。他看着叶苏木的掌心,道:“再凝气。” 叶苏木又尝试了一遍,依旧无法将气息凝结。 几次三番之后,萧岂阳没有了耐心,走了。 叶苏木站在原地,直至现在,她对自己是如何中得那令自己修为尽失的毒一无所知。 此后的三个时辰,叶苏木再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修习当中。 下了学,叶苏木依然跟在萧岂阳身后。 萧岂阳看她一眼,眼眸之中有寒光闪过,但他并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继续走。 到了雅室,萧岂阳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叶苏木道:“将手伸出来。” 叶苏木伸出手。 萧岂阳替她把脉片刻,“无事,你且修养几日,修为自然会回来。” 叶苏木将信将疑。 萧岂阳冷声道:“回去吧。” 叶苏木垂头丧气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在回清修阁的路上,萧兴扬与刘剑二人又从树后窜出去。 萧兴扬道:“今天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是你?”叶苏木警惕地后退一步。听对方的语气,该当是有备而来,或许和自己修为尽失也脱不了关系。 “什么?”萧兴扬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你别冤枉我。” 听他这语气,大概十有八九是与他有关了,叶苏木厉声道:“萧兴扬,你今天若是敢伤我分毫,来日我定当十倍奉还。” 萧兴扬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能将我怎样?再说,今天师兄我也不是来挑衅的,就是来和师妹切磋切磋,师妹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吗?” 叶苏木又退了一步,萧兴扬的修为在五层以上,她此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上次她将他定住,在太阳中暴晒一日,想必此次他不会放过自己。 萧兴扬一步步上前,倏地跨步上前,一脚对着叶苏木的头颅踢去。 叶苏木用手肘挡住飞来的一脚,略一侧身,也向着萧兴扬踢出一脚。 萧兴扬的一脚中带了真气,叶苏木的一脚却就只是一脚。 叶苏木被踢倒在地。 “我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萧兴扬猛然上前,又飞了一脚出来。 叶苏木抽出匕首,直直地对着萧兴扬的脚心,等着他一脚踢下来。 萧兴扬看见她手中的匕首时,为时已晚,虽猛地收敛了力道,却还是向着匕首踢去。 脚心立马出了血。 叶苏木手中紧握匕首,用力向着他的脚心捅去。 萧兴扬“啊呦”大叫一声,抬起脚,将匕首猛地拔出来。 叶苏木从地上站起来,拔腿就跑。 刘剑楞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拦她。 第二日,叶苏木的那把匕首出现在萧岂阳的手中,他将匕首丢掷在她面前,“何故伤人?” 叶苏木转头看了萧兴扬一眼,他竟拿着她的匕首去告状? 还以为他只是霸道横行的地痞流氓,想不到还是恶人先告状的小人。 叶苏木不说话。 萧岂阳道:“你不说,便杖罚二十。” 叶苏木依旧不言。 萧岂阳道:“去领罚。” 叶苏木走了出去,第二次到执事堂中去领罚。 因为她额头上的红痕太过令人印象深刻,执事堂的弟子一眼就认出来,“怎么又是你?” 叶苏木行至堂中央跪下。 片刻之后,便有萧岂阳的传音幻术传来,“杖罚二十。” 执事二人走上前,一左一右站立,分别在叶苏木背上打了十次。 叶苏木口中流出血迹,这笔账,她不知道该算在萧兴扬头上还是萧岂阳头上。 总之,恨意充斥在她的胸腔之中。 回去之后,叶苏木在床上躺了几日,再次下床时,修为果真回来了。 她再度去到平勤阁中,萧岂阳依旧让她站在最后,因为修为回来,她又极其认真起来。 萧兴扬就站在她面前,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下学之时,叶苏木再度跟于萧岂阳身后,同他回到雅室之中。 萧岂阳道:“将我教给你的剑法从头至尾再练一遍。” 叶苏木将配剑拔出,从通灵剑法开始舞到最新学的游龙剑法。用了近两个时辰。 天色渐黑,月上梢头。 萧岂阳极平静地看完,随后道:“气息太虚,重心不稳。” 叶苏木收了剑。 “你心中有怨气。”萧岂阳起身,行至叶苏木面前。 叶苏木被一眼道破了心事,依旧闭口不言。 “你二人你来我往,我此次罚你这么重,你若不去找他,他必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萧岂阳又道。 叶苏木在心中冷笑,意思你打我二十大板我还得谢谢你呗! 见叶苏木依然不语,萧岂阳道:“将刚才的剑法再练一遍。”然后就甩袖往室内走去。 叶苏木拔出剑,又从通灵剑法开始练。 一刻钟之后,室内传来朱弦玉磐的古琴之音。 叶苏木虽不识音律,心中却随之宁静。 舞剑之间,她剑上之气骤然更强了一层! 剑气一出,琴声随之骤然停止。 片刻之后,一道白影在月光之下飞掠而过,直冲叶苏木而来。 叶苏木下意识地以剑回击,却被真气极强的一掌击退数尺。 萧岂阳收敛了真气,又向叶苏木袭击而去,直取她的命门。 叶苏木侧身回旋,却萧岂阳自背后一击。 剑落于地,叶苏木被强悍的真气冲出数尺开外,却依旧毫发无损。但还是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萧岂阳收敛了气息,负手而站,“你的剑法还是练得太少。” 叶苏木站起身来,行至萧岂阳面前。 萧岂阳出来是因为他感知到叶苏木的修为已破七层。可却依然接不住他的三招。 叶苏木向来是在真气上取胜之人,剑法什么的,她从前就没怎么练,如今也是不屑。 萧岂阳捕捉到她目光之中的不屑,冷声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叶苏木低下眼眸,“不,是弟子学艺不精。” “你先回去吧。”萧岂阳话音刚落,便转身走了进去。 庭院之中,月色似水,叶苏木抬眼望去,只见那人腰束玉带,飘然孤影,衣白似雪。 她低头道了一声,“是。”便也转身走了出去。 此后,叶苏木每日来雅室之中首要任务便是练剑。 她此前步态一般,如今却也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萧岂阳在一旁静静观望,他一直觉得叶苏木极有执剑的天赋,此前一番言语只是为了点醒她,她太过于追求修为上的突破,只怕会丢了剑道本身。 叶苏木将剑执于身后,向萧岂阳走过来,“二公子觉得我适才练的那一式通灵剑法如何了?” 她极想得到他的肯定,这样她就可以练下一式了,那通灵剑法她都要练吐了。 “再练三遍。”萧岂阳淡淡道。 “三遍?”叶苏木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极度的不满。 “有和问题吗?”萧岂阳看着她,眼眸之中是一贯的冰冷。 “没有。”叶苏木又走了回去,将那狗屁通灵剑法又练了三遍。 三遍已毕,叶苏木又走上前,又问了同样的话,“二公子觉得如何了?” 这次萧岂阳点了点头,“练下一式。” “是。”叶苏木步态轻快地回去,开始练下一式。 数日之后,她的修为又在练剑之时长了一层。 萧岂阳依然与她过招,这次,她接住了他四招。 应天阁。 三百余名弟子分四个派系站于殿前,四阁首座站立于各自派系队首。 萧傅回头看了看站于自己身后的六人,再看看别的首座身后站立的近百人,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招收弟子了? 萧岂承则站在大殿正前方,他负手而站,道:“一月之后,便是百家门派弟子大会,萧氏已数年不曾拔得头筹,按往年,剑修弟子人人都要参加选拔,其余三派各按意愿。” 叶苏木不算剑修,是以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决定参不参加选拔。 会散之后,苏鄞走了过来。 叶苏木对他还算有几分客气,她道:“苏师兄,有何事吗?” 苏鄞道:“你参不参加选拔?” 叶苏木皱眉,她其实不太想参加,可萧岂阳这些时日以来对自己如此悉心教导,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她若不参加,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见叶苏木一副不大确定的样子,苏鄞道:“你习剑的天赋极佳,正是崭露头角的好时机,为何不参加?” 叶苏木点了点头,“我得再想想。” 萧琏道:“对啊,茯苓,我听说你最近习剑习得可好了,就听这位苏师兄的劝参加吧。” 苏鄞与萧琏对视一眼。 萧琏立马低下了头,脸上升起一层薄红。 叶苏木突然觉得这二人应该都是萧岂阳派来的细作,怎么都劝起自己来了? “我尽量吧,也得选拔得上才行。”叶苏木道。 果然,到雅室时,萧岂阳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要参加此次选拔吗?” 叶苏木道:“我不是剑修弟子,应该不被硬性要求参加吧?” 萧岂阳道:“随你本心便好。” 叶苏木还以为他会要求自己参加,没想到竟是让她随自己的本心。 “将昨天的剑法再练一遍。”萧岂阳道。 “是。”叶苏木拔出了剑,她道:“对了,此剑二公子赐给我时并未告知我它的名字,它可有名字吗?” 萧岂阳垂眸看着她手中的剑,“无名,你想一个吧。” 叶苏木看着剑柄上通透的赤红玉髓,沉思片刻,“不如就叫赤红。” 萧岂阳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一双颜色极深的瞳孔极为干净明亮。 第十八章 选拔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依你。”萧岂阳将目光从剑上收回。 叶苏木将剑收于身后,“那我练剑去了。”她知道萧岂阳不会再回答自己,于是说完便转身走了。 直到夜色渐黑,叶苏木才停了下来,她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近来萧岂阳已经不再对她的剑招进行指导,只令她一再苦练。 可叶苏木知道,他就坐在那里,一直未曾离开片刻。 他对她算得上是伯乐一顾。 萧琏敲开叶苏木的房门,“你听说了吗?此次百家弟子会的奖品是一株何首乌。” 叶苏木倒了一盏茶,“何为何首乌?” “这和首乌是极为罕见的药材,可治百病,说不定你脸上的这道红痕也能治好。” 叶苏木心中有所动容。 “茯苓,你当真不参加此次选拔吗?”萧琏道,这门内选拔报名已至尾声,叶苏木迟迟没有要报名的意思。 “你说的此药,当真有可能治好我脸上这疤痕?”叶苏木问到。 “我可是听说这何首乌能活死人,肉白骨。你脸上这区区疤痕,有什么不行的?”萧琏极其肯定。 “那好,我明日便去报名。”叶苏木道。 萧琏异常兴奋,“太好了,我一直想去登封看荷池美景,到时候我可不可以随你去?” 今年的百家弟子会由登封郑氏举办。 叶苏木就知道萧琏一直劝说自己去参加选拔一定是有目的,现下终于露了马脚。她道:“行啊,怎么不行,我得先选拔上才行。” “我听平勤阁的弟子说你的修为已破八层了,一定会选上的。”萧琏道。 第二日,叶苏木便去应天阁报了名。 选拔阁日便开始,共分三轮。 首名为‘夺令’,近十丈高的二十根木桩之上分别挂一令牌,参赛弟子夺得令牌即可参与第二轮比赛。 选拔场上,大部分都是剑修弟子,还有几名寥寥可数的符修弟子,而叶苏木则是唯一一位药修弟子。 萧岂阳作为考核者,站在高台之上,看见叶苏木时,他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愤怒,她要参加选拔,居然招呼都不同自己打。 那愤怒稍纵即逝,他白袖一挥,结界散去,众人开始向木桩的方向跑去。 从出发点至木桩,有三百丈之远,这中间有重重障碍。 不但要比速度,更考验反应能力。 叶苏木未跨出十步,便被一绳索绊住了脚,那绳索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片刻之后又不见了踪影。 许多人在绳索的缠绊下被牵制住了脚步。 叶苏木伺机而动,脚下七星流云步使得如鱼得水,次次躲过绳索的缠绊,冲在了前面。 仅行了不到十丈,脚下忽然升起高有三尺的木桩,有不慎者踩空掉落至木桩之下。 叶苏木步步小心,从木桩之上飞快踏过。 忽有一腿从叶苏木脚下扫过,竟是萧兴扬,他跟在叶苏木身后,瞅准时机,险些将她绊倒。 叶苏木回身踢了一脚,直中萧兴扬的下体。 萧兴扬惨叫一声,掉落至木桩之下。 本来叶苏木跑在前十之内,被萧兴扬这一脚干扰,落到了五十之后。 叶苏木奋力向前追去。 行至百丈之处,忽有暗剑刺来,叶苏木躲剑时用的皆是通灵剑法的招式,竟全然能一一躲过。 有中剑者,并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被剑尖之上的真气猛地一冲击,倒于地上。 叶苏木再次冲到前十去。 前十之中,竟也有一女子的身影,是萧闵,她步伐极快,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夺得令牌。 行至两百丈时,地表极软,踏足便有如陷入泥塘之中,被止住脚步,动弹不得。 前行的人纷纷陷入其中,叶苏木止住脚步。 萧闵也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她伸出脚尖,有如被吸附进去。 一旁的苏鄞拉了萧闵一把。 众人皆止住脚步。 叶苏木捡起地上的石头,掷出去。只见石头飞速地从那地面上水漂一般飞出一丈之远,速度一旦慢下来便被吸附进去。 这石头一出,众人就纷纷知道,一旦速度慢下来,就会被吸附进去,可如果速度够快,就能如同在平地上行走。 叶苏木第一个飞快地踏足出去,用的是七星流云步,速度比平时用时快一倍。 众人见她已飞速跑远,也用起七星流云步来。 速度够快的就犹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仍然有速度不够快的陷入其中。 紧随叶苏木踏过泥塘地面的,是萧志,他的修为在常人之中快是精进极快的,练武并不比叶苏木懈怠。 再前行百丈便是挂有令牌的木桩。 叶苏木片刻不耽搁,又快步向前跑去。 木桩上无任何可以攀爬之物,光滑得被打磨过一般。 叶苏木尝试踏足上去,未上三丈,便滑落下来。 萧闵站在叶苏木身后,要与她攀爬同一根木桩。 见叶苏木落下来,萧闵便伺机而上,一个回旋向叶苏木踢来。 叶苏木脚还未落地,在空中回身一圈,用脚对上萧闵向自己踢来的脚。 二人修为不相上下。 叶苏木原来竟低看了萧闵,想不到她修为竟这么高。 萧闵没有与叶苏木耗费时间,立刻攀爬而上,将要摘得令牌之时,被叶苏木向后拉了一把。 二人又双双落于地上。 这次,二人同时出脚,踢向对方。 谁都没有捞着好处。叶苏木反应更快,以力借力,飞跃而上,一伸手将令牌夺下。 萧闵见势不妙,立马向另一木桩而去。 每根木桩之下都已有人,萧闵与一符修弟子争夺,抢得令牌。 第一轮比赛结束,共进二十名弟子。 手持令牌去萧岂阳那里登记时,他目光冰冷地看向自己,叶苏木亦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令牌放在登记书写的弟子面前,报自己的名字,“萧茯苓。” 比试第二轮,比的是真气境界。 以真气击碎磐石,两两比试,先破者晋级。 二十名弟子上前抽签,抽到同样数字之两人为一组。 叶苏木拿到的数字是‘八’。 她在第八的位置站定。 寻着八而来的也是一名剑修弟子,而且是萧兴扬叫去围攻自己的那群人其中之一。 叶苏木不屑地看她一眼,区区手下败将。 那弟子从那次被她打倒之后对她倒是有几分忌惮,他不说话,只静默地站在一边。 比试从第一组开始,萧岂阳站于第一组二人身后,二人同时掌中凝气,推向磐石。 磐石先碎于谁的掌心之中便是谁赢。 到第八组时,他先是冷眼看叶苏木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弟子道:“请二位开始。” 叶苏木与名弟子同时掌中凝气,推向磐石。 片刻之后,磐石在叶苏木的掌心之中碎裂。 跟在萧岂阳身后的弟子记下叶苏木的名字。 叶苏木看着那道颀长袂然的背影,心道,他堂堂剑修首座,应该不会因为未告知他这一小事而与自己生气吧? 可看他的神情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本就时常冷着一张脸,谁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叶苏木其实有些难以想象,他若是真生气了,会怎样?会罚自己?会不再指点自己的修为?还是会直接将自己逐出平勤阁? 与叶苏木比试的弟子见她痴呆地看着萧岂阳的背影,心中道,这丑丫头不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师尊也是她胆敢肖想的。 叶苏木收回目光,见那弟子正看着自己,就回了他一个“看什么?”的眼神。 那弟子如今见叶苏木已是忌惮不已,即刻收回了目光。 两轮比试结束,天色已黑,第三轮要到明日再比。 叶苏木在场外看见了萧琏,她对着自己招手,“茯苓,这边。” 萧琏步伐轻快地向她跑来,“茯苓,你可太厉害了,连进两轮,只要明日再进第三轮,咱们就可以去登封玩了。” “我尽量吧。”叶苏木边走边道。 萧琏跟在她身后,“你一定可以的。” 此时苏鄞又向她们二人走来,他先是与萧琏打了个招呼,“小琏姑娘好。” 萧琏笑道:“萧师兄好。” 叶苏木不大想看这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独立往前走去。 苏鄞与萧琏同时追着她而来。 萧琏道:“萧师兄也很厉害,茯苓,你们都过了第二轮,明日再过第三轮,等去了登封,还可以相互照应。” 苏鄞道:“如果能有幸能和茯苓姑娘一起过第三轮,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叶苏木觉得苏鄞的热情必然不是真的冲着自己的,但也礼貌回了句,“我也求之不得。” “你们二人肯定都能过的。”萧琏对着苏鄞眉开眼笑的,“到时候我也想与你们同去,去看看登封水乡。” 苏鄞道:“小琏姑娘喜欢看水?” “嗯。”萧琏轻轻皱眉,“这千鹤山上,除了那条小溪,再不能见到水了,我们听说这个时节登封的莲蓬熟了,若是能去采摘莲蓬,那再好不过了。” 苏鄞每次一笑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他笑道:“看来萧琏姑娘还真当是生错了地方,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此景甚妙,与姑娘极配,姑娘就该在养在水乡中的人。” 叶苏木已经大步向前,而身后的二人还在讨论误入藕花深处之妙,水乡之美的话题。 未行数丈,却遇到了萧岂阳。 叶苏木停下脚步,萧琏与苏鄞也停下脚步。 苏鄞最先拱手道:“师尊。” 萧琏也立马道:“二公子。” 萧岂阳略微点头,目光直视着叶苏木。 叶苏木亦拱手道:“二公子。” “你跟我来。”萧岂阳说完,转身便走了。 萧琏看着叶苏木,“你不会是又惹什么事了吧?” 叶苏木道:“哪有那么多事可以惹,你们先走吧,我去去就回。” 第十九章 比剑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叶苏木跟随萧岂阳而去,待他停下之时,才道:“二公子。” 萧岂阳转过身,语气极冷,“你本事倒是不小。” 叶苏木道:“弟子知错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错之有?”萧岂阳道。 叶苏木略微抬头,看了看他的神情,道:“弟子参加选拔没有告诉二公子,实为不敬。” 萧岂阳神色可算缓和了些,他道:“你既决定参加选拔,明日便好好表现。” 叶苏木觉得他脾气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冰冷无情,方才那一番表现,倒有点像是在闹小别扭般。 但那闹小别扭般的人依然冷着脸,道:“下去吧。” 叶苏木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回去时,萧琏忍不住好奇问,“二公子找你所为何事?” 叶苏木将赤红拔出来,用布细细擦拭着,“说了跟你们差不多的话,明天好好表现之类的。” 萧琏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剑,伸手触了触剑锋,“二公子这么重视此次选拔的吗?进了第三轮的弟子全部慰问一遍?”她想了想又道:“不对啊,苏师兄也是进了第三轮的,怎么没有被慰问?” 叶苏木道:“或许是因为我是新入弟子,苏鄞都是老油条了,哪需要慰问关心?” “也对。”萧琏将手收回,“这剑好生锋利。” 叶苏木将剑向前一移,追着萧琏白嫩的手而去,“小心划破了手。” 萧琏被她吓得将手缩至身后,“你怎么越来越像萧井,就喜欢吓唬人。” 萧井此人如今倒是很不常出现在叶苏木面前,她道:“我哪里像他了?我可不像他那么怂。” 叶苏木擦完剑,将剑收回剑鞘中,心道,明天就靠它了。 第三轮,比剑。 十名弟子以车轮战的方式,一一比试,三炷香内,坚守轮次高的前五名弟子为最终获胜者。 由抽签决定比试的顺序。 最后一轮,由萧岂承亲自坐镇。 萧氏两位公子如一对碧玉一般立在高台之上,好生赏心悦目。 是以今日这场最后的比试,静思阁中的女弟子一窝蜂的前来观望。 叶苏木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萧琏和萧宜,萧琏冲着她不断招手,“茯苓,好好表现。”她对着萧琏挑了个眉。 一弟子手中端着檀木盘从十一面前走过,里面放了十根竹签,十名弟子每人从中抽取一根,其上刻有数字。 叶苏木抽到的竹签上刻着数字‘五’。 而抽到数字‘一’的弟子名叫萧凌,也是一名剑修,他走上前,拔出自己的佩剑,“萧凌在此请教各位。” 抽到数字‘二’的弟子上前,“得罪师兄了。” 萧凌出剑极快,步伐沉稳而快速,剑剑直击对方命门。 另外那名弟子回旋数次,次次躲过他的袭击,却在数招后败下阵来,被萧凌一剑直指脖颈。 第一轮,萧凌胜。 抽到第三位的则是萧闵,她长发高束,眉眼之间英气十足,上前道:“请师兄赐教。” 萧凌拱手道:“师妹请。” 萧闵的步伐飘飘若仙,又轻又快,她以一招神龙摆尾之式向萧凌击去。 萧凌信步躲开,对着她的后心直指一剑。 萧闵快速回旋,轻盈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脚尖踢向对方的头颅。 萧凌依然用一种即沉稳又快速的步伐轻而易举地躲过。 见一击未成,萧闵又执剑而上。 萧凌挥出极快的一剑,与萧闵的剑尖相抵,片刻之后,萧闵被弹出数丈开外。 第二轮,依旧是萧凌胜。 抽到数字‘四’的是一名符修,他是仅存的一名除剑修以外的弟子,每年的弟子会入选名额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剑修弟子占据。 那符修弟子以符咒与剑相抵,最常用的便是守护符,却守不住萧凌的数剑,不过一时片刻便被击破。 进攻符对萧凌的伤害却轻易被一剑相抵,到底还是真气境界输给了萧凌。 叶苏木感受到了他的真气,不低于十层。 那符修被击败,下了场。 叶苏木上场,她拔出赤红,萧闵却是楞神了片刻,这剑,她曾在萧岂阳的手中见过,玉髓赤红,剑身极薄,通体泛着银寒之光,她绝不会记错,可这剑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萧闵抬头看了高台之上的萧岂阳一眼,只见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将要比试的二人。 叶苏木道:“请师兄赐教。” 萧凌的目光亦落在赤红上,他道:“师妹这剑倒是极精巧。” 叶苏木低头看了看赤红,她深知这是一把好剑,但看剑修门派之中每个人的佩剑都不俗,就觉得自己这把剑极为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她客气道:“谢师兄夸赞。”随后一剑向萧凌袭击而去。 萧凌不紧不慢地躲闪,俨然有了守擂之势。 一击未成,叶苏木又快速出击,她深知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下,必须得先发制人。 萧凌未曾想到她速度如此之快,躲闪不及,竟受了她一击。 “师妹这剑法好俏。”萧凌边躲闪边道。 叶苏木并不与他多话,接连出击。 萧凌节节败退之后,刺出致命一剑,用了十成的修为,只一招便将叶苏木击败,她是第一个令他用十成修为之人。 叶苏木退了下来,而萧凌依旧立于擂台之上,连续击败了九人。 一名弟子击败九人后,便由排于他之后的弟子顺位当被挑战者。 于是抽到数字‘二’的弟子道:“请各位赐教。” 萧闵是他之后的人,自然由她上阵,数招之后,她便打败了那名弟子。 抽到数字‘四’的那名符修上前再与胜了的萧闵比试。 萧闵招招致命地胜了那名符修。 抽到数字‘五’的叶苏木上前与萧闵比试。 萧闵看着她手中的赤红,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剑。”她怒道一声,挥剑向叶苏木刺来。 叶苏木侧身一躲,觉得她的眼眸之中杀气腾腾,不像是与自己比剑,而是为刺杀自己而来。 萧闵回身又向叶苏木刺来一剑。 叶苏木脚下使出七星流云步,再次躲闪而过。她道:“师姐这剑法甚妙甚快啊。” 萧闵冷哼一声,“师妹这七星流云步也甚妙。” 叶苏木主动出击,用一招游龙戏凤之式向她击去,先是刺她的前胸,在她用剑防御之时,又刺她的侧腰。 萧闵又急于将剑挡在侧腰,叶苏木继而绕到她身后,用剑直指她的后心。 这场比试,叶苏木胜。 叶苏木作为守擂者,一路向下赢,直到遇到苏鄞。 苏鄞的每一招一式都极快极准,修为在九层左右,与叶苏木比试了近五十招才将她击败。 接下来,便是苏鄞的主场,他成为继萧凌之后第二个将其余人一一打败之人。 苏鄞之后便是萧志,他抽到的数字是‘十’,他与抽到数字‘二’的弟子比试,赢过对方,在与萧闵比试的中途,三炷香时间到。 最后得分。萧凌九分,苏鄞八分,叶苏木五分,萧闵两分,萧志一分。 执笔的弟子一一写下他们的名字与得分,呈到萧岂承面前。 萧岂承道:“经过三轮比试,获得参加百家弟子会资格的五人分别是萧凌、苏鄞、萧茯苓、萧闵、萧志。” 五人齐排而站,对着萧岂承拱手鞠躬,齐声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为萧氏赴会争光。” “嗯。”萧岂承认真看过每一个人,对萧岂阳道:“今年怎地还出了个清修阁的弟子?” 萧岂阳看向叶苏木,道:“她也算是半个平勤阁弟子。” 平勤阁的弟子个个身着白色绸缎道袍,唯独叶苏木穿一身青灰色的布衫短袍,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难怪萧岂承一眼认出来。 而清修阁之中是没有校服这一说法的,统共就那么六名弟子,都是大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萧琏的衣服倒是罗裙轻衫,而叶苏木为了习剑方便,天天一身布衫短打,颜色也不甚在意,反正不管什么颜色总不会比自己脸上的这道红痕更为显眼了。 距参加百家弟子会还余不到半月的时间,由萧岂阳带着五名弟子赶往登封,当然,队伍中不止五个人,是可以带陪同的,通常一人也只能带一个。 今年陪同的人只有两个,叶苏木带了萧琏,萧闵带了萧月。 于是一行人总共八人。 客栈中,八个人皆规规矩矩坐着。 萧琏偷偷看正襟危坐的萧岂阳一眼,因为有他在,这一路来不得大声喧哗、不得急行、更不得吵吵闹闹。她觉得甚是压抑。 其余众人却是皆适应了这种状态,各自端坐着,进食也是慢条斯理的。 回到房间之后,萧琏道:“到了登封,二公子会允许我们出去玩吗?万一不能出去,我这一趟不就白来了。” 叶苏木道:“不知道,许是要看比试结果的吧,万一能拿个好成绩,他心情好,指不定能让我们出去玩。” 萧琏道:“我看最厉害的就是萧凌师兄了,你说他能不能给萧氏拔得头筹回来?” 叶苏木脱下自己的外袍,“你要不要下去洗澡,我听说这客栈之中有一温泉小院。” “好啊。”萧琏道。 两个人便下去找那温泉小院。 刚进去,脱了衣服下了水,就看见萧闵与萧月也走了进来。 “真是晦气,洗个澡也能遇见这丑丫头。”萧月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正泡澡的二人耳中。 萧琏见她们过来,原本还想打招呼的,被她这么一句,就将要打招呼的话生生咽下去,转而道:“你说什么呢?” 第二十章 被下毒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萧闵道:“走吧,我们去那边。” 二人便向对面走去。 “我前几日真是看不出来,还以为平勤阁中弟子人人都如二公子和苏师兄那般霁月清风,这阁中的两位女弟子怎地这般傲慢不逊。”萧琏愤然道。 “她们一向如此,不用理会。”叶苏木用木瓢往自己身上浇水。 温泉池中,水汽氤氲环绕在少女白皙如玉脂的肌肤上。 对面的二人也将道服脱下,进入池中。 萧月道:“啊闵,很快就要到登封了,你紧不紧张?” 萧闵将自己的头发浸湿,温水顺着乌黑的长发缓缓流过,她道:“有什么好紧张的,首轮,我一定会进。” “你太厉害了,若是我也能有你一样的本事就好了。”萧月恭维道。 这温泉小院到底是小,虽然四人分别在对面,但二人的对话还是落进了萧琏的耳中,她道:“茯苓,那你紧张吗?”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游玩的,但茯苓却是来比试的。 叶苏木道:“自然不紧张,输了大不了明年再来。” 萧琏却道:“可明年的奖品就不一定是何首乌了。” 叶苏木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而参加选拔,她又道:“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说起这何首乌啊,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药,哎!你说,她参加此次选拔,不会是为了要赢得何首乌,将脸上那道疤痕去除吧?”萧月也听到二人的对话,对萧闵道。 “或许吧。”萧闵终于将自己的长发全部浸湿,她抬头看着萧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们管她做甚。” 萧月咋舌,“也对,管他人做甚,不过我看这药啊,就算能将死人救活,也不一定能治得了她脸上那疤痕。” 萧琏觉得越听越气,“你们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她大声道。 对面的二人轻蔑一笑,萧月道:“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说的也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同为萧氏门徒,怎就将你们教成这幅损人不利己的模样,就你们这样还修剑,倒不如先学学做人。”萧琏道。 萧月头一次碰到这么个牙尖嘴利的,怒道:“我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区区一个药修,也敢跟我在这里叫板,看我不掌你的嘴。”说着,萧月手中真气凝结,将水流集成一柱,向萧琏袭击而去。 叶苏木伸手以真气击挡,那道将飞至萧琏脸上的水猛然向萧月的方向飞回,落至她的脸上。 萧月被迎头泼了一脸温水,双眼霎时睁不开,她道:“萧茯苓,你莫要太嚣张。”随后用浴巾将眼睛上的水抹去,待要回击之时,萧闵却拦住她的手,“别闹了,会被师尊发现的。” 萧月道:“怕什么,师尊又不会来此女浴池中。” 叶苏木做了个接招的姿势,被萧琏拉了回去,“茯苓,我们别和这二人一般见识了,被二公子知道,恐怕会影响到参加弟子会。” “等弟子会结束,我们好好切磋切磋。”萧月道了这么一句,用手击向水面,弹起数道水花。 叶苏木将掌放下,“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明明是去沐浴放松放松心情的,却招惹了满腔的不痛快,睡前,萧琏道:“茯苓,你一定要在弟子会中赢过她,好扬眉吐气。” 叶苏木道:“要赢她还不简单。” “哼。”萧琏极其气愤,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行人赶路数日,终于到了登封。 街头闹市,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萧琏与叶苏木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看着这家家户户小桥流水的景象,心中欢快不已。 却见众人皆面色平静,雅正端方地前行,只好也忍住不出声。 客栈中,各门各派的弟子往来络绎不绝,他们这一桌是最为安静的。 如今,真正算得上大家族的仅有四派,那些小门小派的弟子见到四大家族的弟子皆颇为恭敬。 这间客栈中,除了萧氏的门徒,还有另一大家族庐阳齐氏的门徒。 他们的作风与萧氏弟子截然不同,非但吵吵闹闹,还正在欺负一卖艺女子。 那女子生得颇为俊俏,琴艺更是极为精妙。 齐氏弟子将她叫至桌前,丢下一定银子,道:“你为小爷独奏一曲,这银子就归你,如何?” 那女子看了桌上银子一眼,波动琴弦,开始弹奏,琴声袅袅在客栈之中响起。 那将银子丢在桌子上的弟子名叫齐屈,他不满道:“小爷说的是给小爷独奏,这里这么多双耳朵都听着呢。” 女子停了手,道:“依公子之见,要小女子如何独奏?” 齐屈道:“简单,你跟小爷回房中,单独给小爷弹奏一曲,不就是独奏了吗?”他说着,抓住女子的手,“现在就跟小爷回去,这银子就归你。” 齐氏的其他弟子跟着起哄,“对,这是个好办法。” 女子将手抽回,“小女子恕难从命。”说完转身便要跑。 齐屈一把将女子抓住,欺身就要压上去。却骤然被一极具真气的水滴击中,他“嗷”地叫唤一声,看向四周,“是谁偷袭小爷?” 四周那些小门小派的弟子立即各各摆摆手,“不是我。” 齐屈扫视一圈,只见萧氏弟子各各不为所动。 叶苏木目睹全过程,只见萧岂阳眉头微皱,对此污秽之事不堪其扰,在指尖凝了一滴水,向齐屈击去。 齐屈不太确定是否是萧氏之人所为,看了看齐氏的剑修首座齐献之。 齐献之道:“你给我坐下。”他亦看了萧氏的弟子一眼,不便得罪,只得训斥齐屈。 那女子起身便跑了。 齐屈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却还是听了齐献之的话坐下。 萧琏一直未曾寻得机会出去,这天夜里,门被敲响。 叶苏木去开门,竟是苏鄞,他道:“小琏师妹在吗?” “小琏,苏师兄找你。”叶苏木对着屋里喊道。 萧琏立刻跑出来,“苏师兄找我有何事。” “我听说今夜有灯会,我们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未曾出去看过夜市,不如两位师妹同我一同前去吧。”苏鄞道。 “好啊。”萧琏听到要出去就极为兴奋,“那我们走吧。” 叶苏木却道:“你们去吧,我对灯会没什么兴致。” 萧琏眼中的兴奋立马少了半分,“茯苓,你也去吧,一直闷在屋子里多无聊。” 叶苏木找了个借口推脱,“马上就要比试了,我想多研习研习剑法。” 萧琏见劝她不动,就只好道:“好吧,那我们去了。” “嗯,去吧。”叶苏木对他们二人摆摆手。 二人去了之后,不过一会,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叶苏木打开门,“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她一抬眼,目光却猛然撞进一双神色极冷的深色眸子中。 “二公子。”叶苏木下意识地唤道。 萧岂阳手中拿着一件雪色道袍,叠得整齐方正。 不用问也知道与叶苏木关系好的只有萧琏与苏鄞。 萧岂阳道:“他们二人去哪了?” 叶苏木道:“下去寻些吃的,马上就回来。” 萧岂阳神色更冷,不知道信没信叶苏木这随口的理由,但他没有再追究,道:“不日便是弟子会,你这穿着与其余弟子格格不入,还是换了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道服递给叶苏木。 叶苏木接过,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只觉他指尖温热,与他这冷若冰霜的形象倒是大相径庭。 萧岂阳收了手,立刻将手背负于身后,而后转身走了。 萧琏与苏鄞回来时,已至子时。 叶苏木果然还未睡,依然在灯下研究着剑谱。 萧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道:“看,这是苏师兄给我买的灯。” 叶苏木抬眼看去,见萧琏举着一只兔子模样的花灯,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真好看。”叶苏木敷衍地道了一句。 萧琏却极为欣喜,晃动着灯,忽然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白色道服,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不是平勤阁的道服吗?怎么会在这?你的吗?” 叶苏木点了点头:“嗯。” 萧琏将道服打开,细细观赏,“真好看,茯苓,好羡慕你啊,能穿上平勤阁的道服。” 叶苏木也抬眸看了一眼,只见颜色雪白的绸缎上细细勾勒出云纹暗绣。 “你穿过了吗?合身吗?”萧琏问道。 叶苏木说:“没有穿过。” “那你快试试。”萧琏将道服递到她的眼前,“快。” 叶苏木接过道服,走到床边,脱下自己身上原本的短袍,换上道服。 她束紧腰身,竟出奇地合身。 “哇,太好看了。”萧琏拉着她转了一圈,“还怎么合身,这道服不会是二公子给你的吧?” “嗯。”叶苏木道。 萧琏瞬间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真是二公子给你的?” “对啊。”叶苏木道:“未得他的允许,我怎么敢穿这平勤阁的道服。” 萧琏道:“这二公子难道有一眼就看穿人尺寸的本事,还是他带你去量过。” 叶苏木道:“应该是前者吧。”她想,他毕竟日日看着自己练剑,估算一下应该也不是何难事。 弟子会前夜,萧闵潜入叶苏木与萧琏的房间,在桌上的水中倒入足够将四人喝倒的软筋散。 叶苏木与萧琏从外面进来,渴极了,拿着水壶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往下喝。 萧琏也倒了一杯水,“明日就是弟子会了,你快些洗漱休息吧。” 叶苏木将外袍脱了,她依旧穿着自己原来的那身短袍,想着,只要明日不与其余弟子格格不入便行。 第二日,叶苏木穿着平勤阁的道服去赴弟子会,刚出门就遇见了萧闵,对方的神色之中露出惊讶。 萧琏也出了门,她见叶苏木身上的道袍,问道:“你这身衣服是哪里偷来的?” 第二十一章 夺令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叶苏木不搭萧月的话,往前走了数步。 萧闵看着她依旧雷厉风行的步态,对萧月道:“她难道没有喝那水?” 萧月在乎的却还是她身上那道服,愤怒道:“平勤阁的道服,究竟是是给她的?那道服穿在她身上那般难看,平白就给我们降低了一个档次。” 对于叶苏木身上的道服,萧闵也是极为愤然的,因为能给她道服的人,论资格,恐怕只有萧岂阳了,她道:“谁知道她的,莫不是去哪里偷的、抢的。” 随后,萧闵也跟随着叶苏木的步伐而去。 登封郑氏,金陵台。 参赛门派百余家,每个门派各出五名弟子,有的门派太小,甚至连五名弟子都集不齐,索性便有多少来多少。 郑淮上了台,对众人道:“感谢列位受邀来我郑氏参加弟子大会。比试共为三轮,夺得头筹者,可得天下奇药,何首乌一株。” 翌日之下,百家门派弟子整齐站列,纷纷注视着台上的郑淮。 郑淮捋了捋山羊胡,“接下来,便开始第一轮比试,夺令牌。” 叶苏木直觉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是萧闵。 萧闵还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喝了那水。 众弟子进入比试场。 要夺的这令牌,并不是像选拔时一样就挂在高柱上,而是藏于异兽幽灵时常出没的林间。 踏入林中后,众人便开始走散。 萧闵却一直尾随着叶苏木。 令牌仍只有二十张,而人数却比选拔时增加十倍,能夺得的几率更小。 叶苏木知道萧闵就跟于自己身后,不知道她目的何在,可总归没有什么好心思,于是便时时提防着。 未行百丈,便有一白狐突然从林中窜出。 叶苏木后退一步,躲过白狐袭击。 白狐却突然向萧闵袭击而去,萧闵拔剑出鞘,快剑落下,将白狐一击杀死。 “厉害啊。”叶苏木道。 从白狐冲向自己的那一刻起,萧闵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藏不住了,她从树后走出来。 “不比你厉害,一个未入阁的弟子,连平勤阁的道服都穿上了。”萧闵道。 叶苏木挑眉轻笑:“那如果我告诉你,这道服是二公子亲自给我的,你又当如何?” 萧闵细眉骤然一皱,“你说什么?师尊亲自给你的?” “没错。”叶苏木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你这丑丫头,凭什么?”萧闵说着,挥剑而上,她要亲自试一试叶苏木到底有没有服那软筋散。 叶苏木亦拔剑,挡住萧闵刺过来的剑,顿感乏力。 看来是服了,萧闵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剑上凝了真气,直刺叶苏木的命门而去。 叶苏木用掌挡剑,一击便将萧闵推出数丈开外。 萧闵倒于地上,嘴角流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苏木,她不是服了软筋散吗?真气为何还会如此强悍? 叶苏木收了掌,俯视着萧闵,未说只言片语,便令对方浑身直冒冷汗。 萧闵低垂着眉眼,心道,一定是软筋散剂量不够。她不知道的是,同服了软筋散的萧琏,此刻还床上蒙头大睡,四支乏力不得动弹。 而叶苏木,天生筋脉比常人宽阔,那软筋散对她有用,却只是微乎其微。 适才那一剑,叶苏木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四支似乎有些乏力。 叶苏木后来不再理会萧闵,独立往丛林深处走去。 行至一处密林之中时,忽有一老者的声音缓缓传来,“阴气治下,故万物收。” 叶苏木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见四下并无人的踪迹。 那声音又接着响起,“阴阳对立、阴阳转化、阴阳消长、阴阳互根。” “谁。”叶苏木拔出手中佩剑,又扫视了一圈,仍见四下无人。 “我盘根在此数百年,还未见过阴气犹如你一般重之人。” 叶苏木寻着声音望去,见竟是苍天巨树之下的树根在说话。 那树根已化形,长出眼、耳、口、鼻,正用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她。 “你此话为何意?”叶苏木用剑指向树根。 “哈哈哈,何意?”那树根声音苍老,“你身上阴气太重。” “所以呢?”叶苏木问。 “需阴阳调和。”树根道。 叶苏木当它说了一句废话,收回自己的佩剑,又问道:“你可知这林中令牌何在?” 树根道:“不知。” 叶苏木便不再与它废话,转身走了。 行至一处空旷之地时,叶苏木看见有数名弟子围着一名男子打斗,法阵闪动,浮光掠影,而被困在法阵之中的男子,竟是萧凌。 叶苏木躲在暗处观察了一阵,只见围攻的数名弟子穿的并不是同一门派的道服,可布阵时的配合却极好,看起来是有备而来的。 萧凌已然落了下风,被困于法阵之中,动弹不得。 叶苏木见忽有一只通体泛着红光的灵狐窜过,它口中含有一物。 纠结片刻,叶苏木出剑,从真气最为薄弱的一人下手,将法阵击破。 萧凌被解了困,立马站起身,出剑向布剑之人击去。 叶苏木落地片刻,立马朝着灵狐追击而去。 那灵狐窜得极快,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丛林之中,忽然百数摇晃,有巨大的“哧哧”之声作响。 叶苏木抬头一看,竟是一足有三丈长的巨蟒缓缓靠近,而那灵狐已经窜到了蛇背上。 它跳脱着,挑衅一般看着追赶自己的人,泛着红光的尾巴摇摇晃晃。 巨蟒向叶苏木吐着蛇信,张开血盆大口,冲击而来。 叶苏木立即闪身,跃至巨蟒的背上,继续追赶灵狐。 巨蟒绕过头,继续向叶苏木击来。 叶苏木再度闪身。 灵狐已跳下蛇背,向着丛林深处逃去。 叶苏木继续追赶,而巨蟒在身后追赶着她。 那巨蟒速度剧快,几度要将叶苏木吞进口中。 前面有一横长的树枝,灵狐与叶苏木皆绕行而过,巨蟒却直直地向树枝上撞击而去。 灵狐钻进一洞旋之中,叶苏木用剑将洞劈开,正好够人钻进去。 叶苏木刚踏入,那巨蟒就随之追来,用头不断地撞击着洞口。 那灵狐躲在一块石头之下,红色的光跳动着,叶苏木逐渐向它靠近,用剑倏地向它刺去。 灵狐“嗷”叫一声,口中那物掉了出来。 叶苏木立即收了手,剑未落至灵狐身上。她定睛一看,从它口中掉出的,正是令牌。 灵狐警惕的看着叶苏木。 叶苏木弯腰将令牌捡起,此时洞口又是一震。 巨蟒将要冲破洞口。 叶苏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向蛇口掷去。 巨蟒哧鸣一声,口中流出鲜血。它更加愤怒地用头撞击洞口。 那灵狐被巨大的响动吓得一激灵。 叶苏木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剑身凝结真气,骤然一跃而起,向巨蟒袭击而去。 对巨蟒却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它锲而不舍的继续用头撞击洞口。 灵狐移动脚步,躲到叶苏木的脚下。 叶苏木再度跃身,此次,将巨蟒的蛇信割下。 蛇口中,血一滴一滴流下,它再次猛烈一击,将洞口冲破,朝着一人一狐袭来。 叶苏木与灵狐同时跳跃而起,躲过一击,接下来便是巨蟒追着一人一狐而去。 再次绕过那横树之时,巨蟒又是直直向着树撞击而去。 此次叶苏木趁机一跃而起,手起剑落,将蛇头一剑砍下。 灵狐用一双灵动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叶苏木。 叶苏木一身白色道袍被蛇血浸染了半边,脸上也染了不少血,她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将剑收回鞘中,往外面走去。 那灵狐一跳一跃地尾随她去。 三炷香时间已到,钟声响起,所有参赛弟子都向金陵台集结而去。 那灵狐依旧跟着叶苏木。 出去时,遇到萧凌,他看见叶苏木满身是血的狼狈样,先是一惊,随后看着不像是她自己的血,就收敛了神色,道:“师妹,你这怎么了?” 叶苏木道:“无事。” 萧凌道:“谢谢师妹方才的搭救。” “不必客气。”叶苏木道。 萧凌道:“方才袭击我的那些人,都是些小门小派的散修,他们此次有备而来,集结在一起,布了法阵,我运气实在不好,竟被他们盯上了。” 叶苏木心道,大概不是他运气不好,而是早就被他们选定作了目标,此次被伏击的,只怕都是四大门派弟子中公认的翘楚。 金陵台。 各派弟子集结,萧氏弟子一共有三人拿到令牌,分别是叶苏木、苏鄞、萧志。 叶苏木与萧闵看到对方时,两人皆是一惊,萧闵身上有不少伤口,是在与灵狐打斗的过程中受的伤,而叶苏木身上那鲜红的血,简直令人不知道她在丛林之中经历了什么。 就连萧岂阳在看到叶苏木身上这一身血时,眸中也闪过片刻的惊讶之色。 要说萧志,绝对是运气最为好的人,他刚进入丛林之中不久,就有一只灵狐叼着令牌向他而来,然后将令牌放至他的脚边,还绕着他转圈,见他对自己毫无敌意,用头蹭了蹭他的腿。 萧志捡起令牌,“给我的吗?” 灵狐看他片刻,随后便窜跳着跑开。 郑淮身边的弟子一一宣布夺得令牌的弟子的名单,听见“萧茯苓”三个字时,萧闵紧握拳头,用余光看叶苏木一眼,自己没有进,她却进了。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萧闵的手越握越紧,最后看向叶苏木的眼神阴冷又妒忌,她心道,明日一定不会让她再进! 第二十二章 逼迫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从金陵台出去时,那只泛着红光的灵狐从石柱后窜出去,跟在叶苏木身后。 叶苏木回过头,看了它一眼。 灵狐立马逃窜到石柱后。 叶苏木继续走,灵狐又跟了出来。 正在行走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又看它一眼,这次灵狐没有再躲,而是行至她的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腿。 叶苏木不再用眼神恐吓它,但也不理它。 灵狐便一跳一跃地跟着。 回到客栈时,萧琏竟还在睡觉。 叶苏木走到她的床前,看了她一眼,萧琏一向勤快,就算一时贪睡,也不至睡到酉时还未起。 “小琏,醒醒。”叶苏木轻轻摇了摇萧琏的肩膀。 萧琏哼唧一声,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随后见叶苏木浑身的血,瞬间惊醒,“你身上怎么都是血?” 叶苏木道:“无事,并非是我的血。” 萧琏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何时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随后起身坐起,“比试已经结束了吗?你进第二轮了吗?” “嗯,进了。”叶苏木伸手扶她,“已经酉时了。” 叶苏木见萧琏浑身乏力的模样,顿觉不对,她走至桌边,将水倒出一杯,放至鼻尖一闻,觉出异常。 萧琏道:“怎么了?” 叶苏木取了银针出来,将针间放入水中,片刻之后,针尖果然变黑。 萧琏下了床,行至叶叶苏木面前,“这水被人下了毒?” 叶苏木忆起今日萧闵对自己的种种异常举动,除了她,不会有其余人。 “是谁?竟给我们下毒?”萧琏惊道:“我们近来有得罪什么人吗?” 叶苏木不说话,萧琏又道:“难道是她们?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不至于要对我们下毒吧!” “以你的症状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可能就是软筋散一类的,萧闵,是不想让我赢。”叶苏木放下杯子。 “可你昨日不是也喝了这水吗?怎么你没有事?”萧琏好奇道。 叶苏木道:“许是我筋脉比常人较为宽阔,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她正说话时,那灵狐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看着说话的二人。 萧琏先是被门口的脑袋吓了一跳,看清之后,便惊呼道:“哪里来的小狐狸,好可爱。” 灵狐用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二人,跃了一步,跳进来。 萧琏立马扶着桌子,上前一步,“小白狐,快过来。” 那灵狐通体雪白,身上笼罩着一层红光,它先是警惕地看了萧琏一眼,见她对自己毫无恶意,便上前,靠近萧琏。 萧琏弯下腰,在雪白的毛上捋了一把,“这白狐哪里来的,怎么这样可爱。” 灵狐轻“嗷”数声,竟就让萧琏这么摸着。 叶苏木道:“丛林之中一路跟随我出来的。” 萧琏道:“它这么不怕人,不如我们就将它收养了吧,比杨正则的那什么青蛇龟有趣多了。” “你想养的话就养吧。”叶苏木将门关上,又行至床边,从行囊之中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身上的道服换了下来。 萧琏蹲下,和灵狐玩的不亦乐乎。 叶苏木换好了衣服,道:“我得去将这道服洗了,你先玩。” “嗯。”萧琏头也不抬,用指尖逗弄着灵狐。 第二日,萧氏站在金陵台的便只余三人。 而整个比试场上,仅余二十名弟子。 二十人进入乱石阵中,只要被石头击中便被淘汰。 阵外,萧琏心中激动不已,却还是安安静静地站着,因为萧岂阳也在旁边。萧氏的众弟子都极安静。 乱石横飞,要想躲过袭击,除了步伐飞快,最为要效的方式便是以真气击挡,所以这一关与选拔时的第二关一致,考验的同样是修为的高低。 叶苏木脚步极快地避开朝自己袭击而来的石头,她步下生风,仿佛不需要用真气来击挡。 一旁的萧志却与她的状态大为不同,他那七星流云步虽然使得极熟,可在躲避石头之时,却给人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头飞出的频率愈发快速,萧志只得伸手,以真气击挡。 先前那几个连手伏击萧凌的散修,早就被石头击打了数下,淘汰出局了。 苏鄞的步态看起来比叶苏木还漫不经心,可却每一步都能躲过袭击。 众多平勤阁弟子中,苏鄞的七星流云步算是翘楚,且他修为不比叶苏木低,所以,萧岂阳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萧志被一后方飞出的石头砸中,那石头攻击力极大,将他整个人砸趴在地上。 苏鄞看了萧志一眼,随后一掌挡住向自己飞来的石头。 萧志走出乱石阵,去寻萧氏弟子。走过去时,萧岂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未说只言片语。 萧月见他垂头丧气,就道:“师弟,没事的,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萧志抬头看萧月一眼,只觉得她整个人很明媚,楚楚动人。 乱石阵中,仅余九人。 石头飞击的速度再一次加快,苏鄞不再漫不经心,也开始尽全力躲避。 叶苏木以掌凝气,不断击碎向自己飞致而来的石头。 飞石的速度再一次加快后,苏鄞也开始用真气击碎石头。 此时阵中仅余六人。 突然,苏鄞掌中乏力,被一石头正中胸口。 叶苏木看他一眼,萧氏之中,竟只余她一人。她更加用力,将一石头击得粉碎。 苏鄞在萧氏众人皆惊讶的目光之中下了场。 萧岂阳看向他时,目光之中依旧没有暖色。 萧琏赶紧走上前,“萧师兄,你没事吧?” 苏鄞摇了摇头,“无事。” 萧岂阳将目光放到了叶苏木身上,只见她步态轻盈,能躲则躲,躲不过的,便用掌击碎。 阵中又有一人被石头击中。 钟声敲响,一炷香的时间已至。 最后,阵中仅余四人,石头纷纷落地。 萧氏弟子之中,仅有叶苏木一人进入第三轮。 四名弟子站在金陵台最中央,他们分别是,百越萧氏萧茯苓,登封郑氏郑长杰、郑寅,庐阳齐氏齐逸。 执事的郑氏弟子一一念完他们四人的名字。 下台时,叶苏木从萧岂阳身旁走过,见他的眼眸之中神色依旧很淡。 倒是萧琏,等萧岂阳转身走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拉住叶苏木的手,“茯苓,你也太厉害。” 一旁的萧闵与萧月脸上神色极度阴沉,尤其是萧闵,她握紧了拳头,心中很恨,她原本想换一剂药继续给她下毒,可昨天一直未得到机会,不行,明日比试开始之前,她一定要寻得一个机会。 回到客栈之时,机会便来了,吃饭之时,店小二递来茶水,萧闵起身接过,她破为热情地给每个人斟茶。 到叶苏木之时,指尖一抖,放了些粉末状的药进杯中。 叶苏木眼睛一抬,虽未将她的动作落入眼底,却已经知道她目的为何。 那杯茶水一直放在桌上未动,萧琏见她一直未饮茶,还问道:“你为何不喝茶?” 叶苏木道:“不渴。” 萧闵神色颇为着急。 叶苏木看萧闵一眼,“待会再喝。” 萧琏道:“再不喝,茶该凉了,我给你重新换一杯吧。”说着便要拿她的茶。 “不必。”叶苏木按下她的手,“就喝这杯。” 萧闵着急的神色之中有出现一丝缓和,她尽量不将目光放在那茶杯上。 叶苏木却始终未动那盏茶。 萧闵将指甲掐入掌心之中,直至饭吃完,临走时,她又看了那盏茶一眼。 叶苏木是最后一个离座之人,她将那茶端在手中。 萧琏不明所以地问:“你拿这茶干嘛?” 叶苏木道:“喝。” 萧琏颇为不能理解,“凉茶有什么好喝的?” 进入房间后,萧闵气得跺脚,“她莫不是识破了?竟没有喝那杯茶!” 萧月道:“你将那毒往她的茶中放进去了?” 萧闵越想越气,“放了有什么用......” 门口响起一道冷冽的女声,“怎么会没有用,你可以亲自喝。”话音未落,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叶苏木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萧闵警惕地看向闯进来的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叶苏木轻笑一声,“自然是给你尝尝你亲自斟的这茶。”说着,平步向前,将茶直递萧闵嘴前。 萧闵厕身一躲,向叶苏木推出一掌,势要将她手中的茶打翻。 那茶杯在叶苏木手中却平平稳稳,未落一滴。 萧闵再度劈掌而来,叶苏木也劈出一掌,二人掌心相对,片刻之后,萧闵被弹出一丈开外。 叶苏木速度快得惊人,她向前数步,一手捏住萧闵的下巴,一手将茶递到她的口中,灌下去。 萧闵被迫将整杯茶全部喝下。 叶苏木将茶杯见了低,才放开萧闵,将杯子丢掷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萧月目睹整个过程,竟一时未插上手帮忙。 萧闵猛然咳嗽几声,想要将茶吐出来。 叶苏木道:“下作小人。”随后便走了出去。 萧月赶紧上前给萧闵拍了拍背,“没事吧?” 萧闵依然是咳嗽,双目怒瞪着叶苏木的背影。 叶苏木潇洒回到屋子中,萧琏道:“你去哪里了?” “去给那杯茶找了个好去处。”叶苏木双手背负于身后,走至自己的床前坐下。 “好去处?”萧琏疑惑道:“那茶可是有什么问题?” “刚才有问题,现在没有了。”叶苏木道。 第二十三章 拔得头筹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萧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萧闵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抽搐。 萧月扶着她坐到床上,此要对人并无性命之忧,但会使人乏力至极,且浑身抽搐,需十二个时辰后才会失效,且无药可解。 “怎么办?啊闵......”萧月着急道:“要不去告诉师尊吧?” “不......不要......师尊来了......也......也没什么用......”萧闵说话断断续续,但她知道,此事是自己闯下的祸端,让萧岂阳知道了,就算此时不罚自己,也会找自己秋后算账。 “可是......你难道就这样一直忍受着?师尊兴许会有办法的。”萧月叹息一口气,她见萧闵已经抽搐到手指关节泛白,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口吐白沫了。 “不要......”萧闵用手指无力地拉着萧月的衣角,她宁可就这样一直忍受着。 叶苏木和琏的房间就在隔壁,萧琏隐约听到了动静,大概猜出些什么,她对叶苏木道:“莫不是她在你的茶水之中放了痴狂癫,你方才是对给她喂茶了?” “那药是叫痴缠癫吗?”叶苏木倒了杯水,轻含一口。 “我猜的,她那症状,抽搐不止,痴狂癫也是此症状。”萧琏道。 叶苏木道:“不管是何药,她这症状,只怕至少要持续明日比试结束。” 第二日赴会比试时,萧月果然道:“师尊,啊闵身体不适,我留在客栈照顾她,希望师妹能拔得头筹。” 萧岂阳并不多言,只轻轻,“嗯。”了一声,应允了。 第三轮,比剑,规则很简单,四人两相交锋,赢了的二人再对打。 执事弟子手中端有一玉盘,那玉盘中有四枚令牌,其上刻有数字,抽到相同数字的则为一组。 叶苏木站在最为靠外的边上,是最后一个抽令牌的人。 四名弟子各将令牌展示给众人看。 那执事弟子高声喊道:“首轮比试者,叶苏木,正寅。” 其余人等纷纷退场,叶苏木与郑寅对立而站。 郑寅看到倒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对叶苏木拱手道:“在下登封郑氏郑寅,承让了。” 叶苏木亦拱手鞠躬:“百越萧氏叶苏木,承认了。” 二人话毕,同时拔剑,烈日之下,叶苏木手中的赤红泛着冷白的光。 郑寅长剑直指叶苏木命门而来。 叶苏木横剑击挡,两剑相抵,赤红如有骇剑之灵,将郑寅的剑极速弹开。 郑寅被凶悍的剑气弹退数步,叶苏木乘胜追击,一鼓作气,使了一招游龙戏凤,直击郑寅数十下。 “好俏的剑法。”郑寅后退数步,“再来比过。” 此次他出手极快的向叶苏木击去一掌,叶苏木侧身一躲,回手便向对方击去一掌。 郑寅反应极快,略微正身,对叶苏木面对面的击了一掌。 二人修为相当,片刻之后,都被弹了出去。 台下围观的众人皆惊呼一声,被两道强悍的掌力震到。 二人嘴角都呕出了血。 叶苏木反应极快,在郑寅还未起身时,便执剑而上,一招直击他的命门。 郑寅极速躲闪,二人有相过十余招。 叶苏木剑法极快极准,不一会,郑寅便占了下风。 两人的交锋可谓是含光剑影,惊天动地,最后,叶苏木以剑法极快极强的一剑直指郑寅的命门。 执事弟子将钟敲响,道:“首轮,百越萧氏萧茯苓胜。” 郑淮站在台下,暗叹一口气。 第二轮,上场的是郑长杰与齐逸,经过数百招激烈的较量,郑长杰胜出。 执事弟子道:“第三轮,百越萧氏萧茯苓,登封郑氏郑长杰。” 叶苏木与郑长杰同时上台。 郑长杰看到叶苏木时,脸上皆是鄙夷之色,看人更是鼻孔朝天。 叶苏木先道:“百越萧氏萧茯苓,请教阁下高招。” 郑长杰口中先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切”一声,再道:“登封郑氏郑长杰,请教阁下高招。” 叶苏木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拔剑向自己击来。 郑长杰步伐极快,剑招之中得着狠厉,击向叶苏木时,她差点躲闪不及。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比剑的,倒像是来屠杀的。 叶苏木堪堪躲过他的袭击,他又横劈了一剑出来。 躲无可躲之下,叶苏木只得以剑回击。 两剑相撞片刻,叶苏木被弹出数米,落地之时,嘴角同时呕了一口血出来。 郑长杰轻笑一声,再次执剑向地下的人袭击而去。 叶苏木翻身避开。 方才数招,叶苏木显然处于下风,之后,她继续一次次躲闪着对方的袭击。 再双方的再一次猛烈针锋相对之中,两道炫光迸起。 炫光落幕之后,众人皆惊叹一声,竟是叶苏木的剑直捅对方腰腹间。 一招致胜。此四字此后成为了叶苏木流传于百家的美名。 台下众人激动不已,萧琏尤甚,她激动到不顾萧岂阳在一旁的威严压迫之感,放声尖叫。 叶苏木看向萧氏众人,看见萧琏欢呼雀跃的笑脸,也看到面上依旧神色冰冷的萧岂阳。 从此,叶苏木以萧茯苓这个名字在百家之中可谓是极富美名,当然,同她的美名一同传道的,还有她的丑貌。 被描述得可谓是绘声绘色,面目狰狞,令人作呕,郑长杰见到她时嫌恶神态也一并随着此次比赛而传到修仙众人的耳中。 那株何首乌被装在一白玉盒子中,递到叶苏木的手上。 不知,它会不会真如萧琏所说,能将自己脸上的疤痕祛除。 这世间,大概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叶苏木可谓就是为它而来。 她握着白玉盒子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回到客栈之中,萧月立马出来询问情况,她看见萧志,立马走到他面前,问道:“如何?赢了吗?” 萧志很是激动,“赢了,师姐可太厉害了,一招致胜。” 萧月眉目间露出不信,“她竟这么厉害?” “是啊,谁都意想不到,师姐会如此厉害。”萧志道:“原本到了第二轮,我以为我们三个之中最有可能赢的是苏鄞师兄,谁能想到,竟是师......” “行了,赢了就赢了呗,这么激动干嘛?”萧月打断了萧志的话。 萧志还欲喋喋不休,声音却戛然而止,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令萧月不高兴了,就低下头。 见萧月不说话,他又道:“萧闵师姐可好些了?” 一提萧闵萧月就更是来气,自己忙前忙后已经照顾她一天了,还是那个不停抽搐的样子,快整整一天了。 “还没好吗?”萧志着急道:“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请了。”萧月道:“无事,你不必担心,过了今天她就好了。” 萧志一听这话,以为是跟女子来月事什么的有关,就没有再多问。 今日,萧氏众人可谓是真了客栈之中所有人的关注对象,就连店小二上菜时都要对他们道一声,“恭喜恭喜啊。” 可没有人会回他“同喜同喜。”众人的脸色之中虽然都藏着愉悦,可谁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进食时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食不言,席间安静如斯。 萧琏心想,比试都赢了,二公子不会还是令他们不准到处乱跑吧?她还想着去摘莲蓬的。 回到房间之中,萧琏道:“茯苓,你现在可是萧氏的功臣,要不你去给二公子说道说道,让我们出去游玩一天,好不好?” 叶苏木道:“可我不想出去,我此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它。”说着,她将玉盒摆至萧琏的眼前。 萧琏顺手拿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好茯苓,求你了,不然我这一趟就白来了。” 叶苏木道:“不去,二公子冷冰冰的,我怕。” 萧琏仔细看了看盒中的药,可能是自己见过的药太多,便觉得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见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怕他啊,你去说道说道吧,求你了。”她说着,将盒子合上,用手拉住叶苏木的袖口,“求你了。” “好。”叶苏木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我说是能说,不过......”她顿了顿。 萧琏道:“不过什么?” “不过他同不同意还得另当别论。”叶苏木道。 “太好了,只要你答应我就行。”萧琏道。 第二日,刚出门,叶苏木就遇到了一脸戾气的萧闵,由于躺在床上抽搐了一整天,她脸色极其不好,听到叶苏木夺得头筹之后,脸色就更是苍白,没想到一出门竟又遇见了她。 萧闵与叶苏木同时冷着脸走了出去,却又在走廊的尽头看见萧岂阳。 叶苏木走上前,唤道:“二公子。” 萧岂阳停止了脚步,“何事?” 萧闵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心中更是几乎要呕出一口血,她心道,还真是小人得道。 叶苏木走到萧岂阳面前,站定了,道:“我们来登封已多日,还没有出去欣赏过登封的美景,此前是因为要比试,心态紧张,如今赢了,可否就让弟子闷出去游玩一日。” 萧岂阳其实没有明确说过禁足他们的话,可确实怕他们惹是生非,有意无意地规束他们的行为,他道:“嗯,出去吧,戌时前回来。” “谢二公子。”叶苏木面露喜色,道了谢后,就匆匆走开了。 萧闵在两丈开外,隐隐约约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心中极其愤然,这丫头还真将自己当一回事。不过,想极今晚的百家弟子会,她心中又生一计。 第二十四章 浣溪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叶苏木回到屋子中,萧琏立马道:“怎么样?怎么样?” “可以出去,戌时前回来即可。”叶苏木坐下,“去找你的苏公子吧。” 萧琏听她之言,当即脸一红,“你说什么呢?我何时说过要找他了。” 叶苏木笑了笑,模仿萧井那吊儿郎当的表情,道:“你两不是来之前就说好了吗?要去莲池中采摘莲蓬的。” 萧琏一见她那样子,就道:“萧茯苓,我怎觉得你与萧井那厮越来越像了。” 叶苏木毫不收敛那吊儿郎当之色,“有吗?” “大有特有。”萧琏行至床边,中行囊中挑了件浅青色的罗裙出来,“这裙子好看吗?”她拿在身上比试了一下。 叶苏木看了一眼,“好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萧琏露出了个梨涡浅笑,随即将那裙子换上。边换还边对叶苏木道:“你要不也换条我的裙子吧,那道袍虽好看,却也总没有个姑娘样,今天难得出去玩。” “谁说我要陪你和那苏公子出去了?我可不出。”叶苏木没个正行地将腿架至桌上。 “你不去吗?”萧琏问道。 “不去。”叶苏木摇摇头。 “好茯苓,你不去多没意思。”萧琏已穿好衣服,走了过来,“求你了,去吧。” 叶苏木道:“再求一个。” “求你了。”萧琏十分顺她的意,整个人又软又甜。 叶苏木竟觉得自己耳根子发麻,她道:“好、好、好,去。” 萧琏果然还是去交苏鄞了,她敲开了他的门,“苏师兄,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出去采莲蓬吧。” 苏鄞道:“如此甚好,待我去请示师尊。” 萧琏拦住他,“茯苓已经请示过了,戌时之前回来即可。” 三人便去了,租了一艘客舫。 此时早已见不到花红叶绿,只余光秃秃的莲蓬,且多已被人采摘,他们来得有些迟了。 萧琏的好心情却丝毫未被影响,她伸手采来一只不太饱满的莲蓬,将链子取出,放进嘴里,有些苦涩。 叶苏木与苏鄞各坐一边划桨,清澈的水在木桨的波动下泛起粼粼水光。 “茯苓,你要吃吗?”萧琏伸出纤白的手,递了一颗剥好的链子到叶苏木嘴边。 叶苏木张嘴,将那乳白的链子含进嘴中。 萧琏又道:“苏师兄,你吃吗?” 波光与秋日相映,苏鄞眼眸之中却春光乍泄,他道:“我自己来便行。” 萧琏道:“也好,不如我来替师兄划桨。” 苏鄞道:“不急,你先摘。” “也好。”萧琏转过了身,三人皆不说话,舫中极静。 浅青色的罗裙勾勒出少女的曼妙身形,十七岁的少女,她心中已有愁绪,“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苏鄞与叶苏木听见她入细雨般的声音。 叶苏木道:“有情人就在此,又何必伤春悲秋。” 萧琏青涩低头,道:“有情人是谁。” “自然是......”叶苏木拖长的声音,“我。” 萧琏笑了笑,“你知道你对我最是有情,可也不必当着苏师兄的面说出来。” 苏鄞也垂眸一笑,自己的心思恐怕已经被人看得透透彻彻。 未至戌时,三人赶回客栈。 戌时三刻,登封郑氏金陵台。 百家弟子宴正式开始,丝竹管弦之声袅袅响起,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 叶苏木端坐于台下。 郑淮上了主席位,身旁跟着一位身姿十分曼妙的女子。 初时,叶苏木并无留意到,直至不经意间抬眼时,她怔住。 那女子,柳眉稍吊,双瞳剪水,朱唇皓齿,不是浣溪,又能是谁? 她没有死,还坐在郑淮身边!还依偎与他身上! 叶苏木脑子“轰隆”一声炸开,自己为何会身中剧毒,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都已经明了。 似乎在感受到了台下那道灼灼阴冷的目光,浣溪抬眸,眼眸之中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郑淮道:“怎么了?” “无事。”浣溪软声道。 叶苏木垂下眼眸,果真是她! 宴席将散之时,叶苏木离席而去,临走时,她又看了台上的浣溪一眼。 浣溪便跟了出去。 白月秋光,凉亭玉廊中,叶苏木立身而站,一身白色道袍被她穿得英姿飒爽。 浣溪远远的就看到的那道背影,她走近,低声道:“苏木,你竟没有死。”她声音之中带着哽咽,染上哭腔。 叶苏木却将赤红拔出,一剑直击浣溪的命门而去。 浣溪立即侧身躲开,她道:“你为何要伤我?” “为何?”叶苏木冷笑一声,又刺来一剑,“令我修为尽失之毒,是不是你所下?” 浣溪道:“什么毒?” 叶苏木停止了攻击,看着浣溪一双湿润的美目,“你当真不知?” “不知。”浣溪摇了摇头。 不对,若真与她无关,此时,她怎会在郑淮身边,叶苏木又执剑而上,“那你为何会在郑淮身边。” 浣溪边躲边道:“郑家主见我可怜,这才收留了我,我真不知什么毒啊。” 还是不对,郑淮那样谨小慎微之人,怎会将叶氏余党留在身边,只有一种解释,浣溪定做了利用他的事来做为交换筹码,而叶苏木所能想到她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对自己下毒。 叶苏木猛刺出一剑,浣溪抬脚踢上她的剑,眼眸之中的楚楚可怜渐渐淡去,换上一种冰冷阴翳的神色,“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你能待在百越萧氏,我为何就不能待在郑氏?”她看着叶苏木身上萧氏的道服道。 “以郑淮的个性,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身边。”叶苏木道:“服侍。” “你在我身边时,身边的男人也不少,又何必去跑到郑淮身边去服侍,只有一种可能,他定允诺了你什么,比如,郑氏家母的位置?”叶苏木再次刺出一剑,却被浣溪轻松躲过。 浣溪笑了数声,“是不是我下的又如何,你看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难道还妄想拿郑氏怎么样吗?”她数次试探之后,发现叶苏木的修为如今真低微得连自己都不如。 叶苏木眼眸之中阴翳至极,却分毫伤不到浣溪,她用尽全力推出一掌。 浣溪迎面而上,也推出一掌,片刻之后,叶苏木被弹出数丈开外,呕出一口血,浣溪的修为,精进怎会如此之大。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随郑家主了吧?你瞧,他拿到《乾坤册》之后便与我共享,但你呢?藏得那么深。”浣溪收了掌,“我并不是对修习之事一窍不通,只是没有跟对人罢了。” 浣溪被捡回来之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娘亲修习药道,叶苏木一直以为她愿意修习此道,想不到,她也竟欲修习剑道。 可她,从未说过。 在浣溪看来,却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自小被捡入叶氏之后,她的一切都由不得她自己选择,包括与叶苏木成为最好的朋友。 叶苏木眼中的阴翳依旧不散,但她还是极轻地点了点头,“我到现在才明白你的心思。” 浣溪说,“已经太晚了,苏木,我现在跟着郑淮,过得很好,比跟在你身边时过得好。” “好。”叶苏木点了点头,“那你就跟在郑淮身边。”她想及自己与浣溪之间,也曾有过片刻美好,眼中落下一滴泪。 浣溪看见那一滴眼泪从叶苏木清丽的脸颊上流过,心中骤然一痛,她先前的哽咽与哀鸣是假,可叶苏木眼中的泪却是真的。 叶苏木走了,从金陵台/独自走回客栈之中。 她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朗月之清风,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叶苏木一眼便知道是谁,她加快脚步,上前道:“二公子?” 萧岂阳略微转过头,一向冷白的面色竟微微发红,他后退一步,离叶苏木远了些,“别靠近我。” 叶苏木却再度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因为她再不上前,这个冷若冰霜,不可一世的人可能就要倒了。 “你怎么了?”叶苏木探向他的脉搏,片刻后,猛然收回手,“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萧岂阳不再推脱,由将叶苏木将自己扶进客栈。 上去时,叶苏木对店小二道:“劳烦盆冷水上来。” 叶苏木将萧岂阳扶回他房间,道:“你和那人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对你用如此大的剂量,此毒无解,你且忍耐着吧。” 萧岂阳纤白的手指紧握成拳,整个人不断地在细微颤抖着。 叶苏木离他远了一些,等着店小二将冷水端上来。 萧岂阳眼眸之中湿润不已,神情已然恍惚,他突然伸手拉住叶苏木。 天旋地转之中,叶苏木被萧岂阳压于身下,鼻尖骤然撞入一股清冽的檀香之味。 “你做甚......唔......”叶苏木被蓦地被人堵住口舌。 那人力道之大,令叶苏木动弹不得。 叶苏木觉得自己将要窒息之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得到片刻喘息之后,她道:“别进来......唔......”呼吸再次被萧岂阳夺去。 门口那店小二听到这声音,自然明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早已见怪不怪,知趣地离开。 待萧岂阳将吻急促地往下移之后,叶苏木喘息道:“你属狗的吗?” 回应她的只有更粗糙的对待。 片刻之后,她便不再吱声了,身上的衣物已被撕扯开去,房间之中,春光旖旎。 第二十五章 良宵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他身上白色的道袍并未褪去。 叶苏木喘息着,似一条浮上水面的鱼。她被激得脊柱颤抖。脚趾蜷缩,不断揉搓着床褥。 而那撕裂的剧痛,令她额头上浸出细腻的汗,最终汇聚而下,流过那道颜色猩红的痕迹。 “二公子......”叶苏木口中唤道:“你......轻些......” 于身中万蛊情药的人而言,那样的声音简直就是催化剂,没有轻,只有重,愈发重。 “求......你......”叶苏木用泛白的指尖攥住他身上雪白的衣角,片刻之后,求饶之声被封于唇齿之间。 当他将吻向下移之后,叶苏木又道:“你......你会后悔的......” 萧闵说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倾之天下,没有哪个男子不看乎女子的相貌,于是她又重复道:“你......会后悔......” 叶苏木眼眸之中已然恍惚,只觉得十分茫然、刺激、渴望。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喉咙间湿润,沙哑,尽是星火。 后来,叶苏木将目光往下移动一分,只一眼,头皮骤然发麻。可她却没有将目光收回,看着,感受着。 那一夜,漫长,刺激,失神。 她没有走,就睡在他的榻上,呼吸轻浅,将自己紧裹在被子中。 而萧岂阳像是始终未醒,反反复复地折腾人,到最后,呼吸均匀地睡过去。 辰时,晨曦微光自镂着莲池鸳鸯的窗户洒进房中,萧岂阳缓缓睁开双眼。 看见身旁的叶苏木时,他脑中骤然有白光惊闪而过,而后,他忆想起昨夜之事,脑海之中迸出五光十色的火光。 自己竟对她!怎么能! 叶苏木睁开眼睛,见身旁之人眼中的惊恐万状,以及那十分苍白的脸色,道:“我昨夜就说你会后悔的。” 萧岂阳倏地起身,他身上的白袍并未褪去多少,但沾染了不少湿黏之物。 叶苏木在被褥间转了个身,“昨夜,我的道袍被你撕碎了,你重新给我置办一身吧,否则我出不了门。” 萧岂阳极想用赤月将沾有那不明液体的道袍割下,他冷着眼眸看叶苏木一眼,想着是直接将她戳瞎好,还是令她不要看自己好。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开了口,“别看我。” 叶苏木第一次见萧岂阳的窘迫样,道:“你要换衣裳?” “罢了。”萧岂阳心道,反正都已经...... 已经怎样,他没有再想下去,似乎就连在心中想着也是一件奇耻大辱之事。 他拿了干净的道袍,将腰封解开。 叶苏木没将目光移开,自己此时此刻还赤身裸体地藏在被子里,凭什么只准你看我,我却不能看你? 于是,她目光灼灼。 萧岂阳只觉得如芒在背。 但他还是将衣衣袍褪去,他皮肤冷白,身材壮硕匀称,胸口之上,赫然有一道疤痕,那是讨伐叶氏时留下的。 “看够了吗?”萧岂阳已经重新束上腰封。 叶苏木这才移开目光,“劳烦二公子去给我置办身衣裳回来。” 萧岂阳冷哼一声,出了门去。 回来时,他手中拿的是一件白色的罗纱裙,他将衣裳掷在床上,转过了身。 叶苏木从被子中伸出手,将裙子穿上。她身量纤细,穿这罗裙倒是好看得紧。 “我会对你负责,娶你过门。”叶苏木将要走出去时,听到萧岂阳说了这么一句。 叶苏木回头看他一眼,只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便道:“不必,此事,二公子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走了出去。 萧琏一夜未曾安眠,见叶苏木推门进来,她立刻弹站起来,“茯苓,你可算回来了,你昨晚去哪了?” 叶苏木道:“多喝了几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就当街留宿了。” “你衣服怎么还换了?”萧琏将她拉着转了个圈,“你穿这裙子还挺好看的。” 叶苏木在床榻上坐下,昨夜可谓是一夜未眠,浑身腰酸背痛。她伸手捶着腰背,躺在床上,“我昨夜没睡好,想再睡会,用膳时你叫我一声。” 萧琏道:“你昨夜到底睡哪了?怎么还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样。” 叶苏木已将眼睛闭上,“露宿街头。” “那行,你睡吧。”萧琏在床榻边坐下,看着叶苏木,忽然惊叹道:“我没有看错吧,你额头上这红痕,怎么好像颜色变淡了。” 叶苏木惊坐而起,“真的吗?”她立马跑到铜镜前。 铜镜之中光线很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萧琏却坚信,“我没有看错,之前颜色是猩红的,现在看起来就只是红。” 叶苏木忽然想到先前在丛林之中,那老树根说,阴气治下,阴阳调和的话来,难道?自己额头上这红痕,真与阴气相会有关? 而今,得了阳气,红痕便渐渐散去。 “茯苓,你在想什么?”萧琏见她一动未动。 叶苏木突然跑了出去。 “你去哪里啊?”萧琏在她身后叫道。 “我很快回来。”叶苏木对萧琏道了这么一句,快速往外跑着。 她到了丛林之中,寻那老树根,还未见到它,便又听见它的声音,“阴阳才是气之根本,你如今得修此道,阴气自会日渐平衡。” “修此道?”叶苏木自是懂修的意思,既是修,那必然是不间断的。 “你已有道侣,自是可修得。”老树根道。 听到道侣二字时,叶苏木只觉得心尖一颤,她哪敢妄想,与二公子成为道侣。 不过,三条腿走路的男人没有,两条腿走路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她可以不挑。 何况,她如今有了何首乌,说不定吃下之后,这红痕自然也就消退了。 “你已解我疑惑,谢谢了!”叶苏木说完,转身便走了。 回到客栈里,却不见萧氏之人。 叶苏木问店小二,“之前与我同行之人何时走的?” 店小二道:“半个时辰前,收到一封加急信便走了。” 叶苏木追了出去,追赶上时,只见萧琏与苏鄞同御一剑,泪眼婆娑的。 见到叶苏木,她立刻道:“茯苓,你可算来了,萧井来信说祖父病了,怎么办?我好担心。” 叶苏木看她一眼,“你不必担心,师尊他自己就是神医,平常的病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可萧井在信中说,祖父病得极重。”萧琏说着,一滴眼泪滑落进风中, 苏鄞道:“师妹不必太过忧心,什么情况,我们回到清修阁便知。” 叶苏木看着萧琏,点了点头。 萧琏依旧在哭。 数个时辰,众人在清修阁中落定,萧琏率先冲了出去,叶苏木紧随其后。 萧傅躺于床榻之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萧井等人围在身边,萧琏问道:“祖父到底怎么想的?” “上灵药山时摔了一跤,昨天晚上一夜未归,寻到时,人就已经这样了。”萧宜道。 “怎么会怎样?”萧琏急得眼泪直掉,握住萧傅一只苍老的手,“这可怎么办?” 萧宜又道:“能用的药都用了,还是一直未醒。” 叶苏木走上前,从灵囊中拿出玉盒,“用何首乌试试吧。” 萧琏道:“可这何首乌,你不是还要用来治脸上那红痕吗?” 她此言一出,一旁的萧闵与萧月皆是一笑,她们猜得果然没有错,她要赢得百家弟子会,果真是为了要赢何首乌治脸上那红痕。 二人一笑,便有两道极为阴翳的目光扫来,叶苏木与萧岂阳同时回头看向她们。 萧闵与萧月的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叶苏木将药递给萧宜,“你快去煎了吧。” 萧宜接过玉盒,匆匆跑下去,起火煎药。 萧岂阳对刚才失笑的二人道:“你们跟我出来。” 二人皆是脸色一白,胆战心惊地跟着走了出去。 萧岂阳脸色极为阴冷,周身泛着冰寒之光,“家规第二十一条是何?” 萧月声音颤颤巍巍,“不可耻笑同门。” “第二十六条呢?”萧岂阳又问道。 “以同理之心待人。”萧月继续道。 “你们既知道,为何要犯?”萧岂阳怒斥道。 萧闵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眼眸之中竟浸出泪。 “将门规抄二十遍。先回去吧。”萧岂阳拂袖而去。 萧闵与萧月回了平勤阁。 萧岂阳则继而留在清修阁中。 一个时辰后,药煎好了,被萧宜端上来,一株何首乌,仅浓缩作一碗,呈棕黑之色。 萧琏接过药碗,道:“我来喂给祖父吧。” 萧琏用木勺盛着药,向萧傅的口中喂去。 喂完药,萧琏替萧傅把脉,片刻后,眼眸之中露出喜色,“祖父的脉象比适才有力了许多,这何首乌果然有效。” 叶苏木拍了拍她的背,“有用便好。” 可萧傅依旧未醒。 萧傅是在第二日辰时醒来的,萧琏守于他的床边,一夜未眠,见萧傅睁眼时,她的眼泪又一次从眼眶中滑落,“祖父,你醒了!” “小琏。”萧傅虚弱得依旧没什么力气,他伸出手,想安抚安抚哭成泪人的孙女。 萧琏握住他的手,“在回来的路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还好茯苓赢了比试,用何首乌救了你。” “别哭......”萧傅道,“你怎会见不到我......我就在这儿。” “祖父,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就待在清修阁中陪你......”萧琏说着说着,声音又呜咽起来。 第二十六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自从登封回来后,萧岂阳再没有将叶苏木叫至雅室中,所以每日从平勤阁回来之后,她又来到竹林之中练剑。 赤红在她的手中挥舞得极自如,通体泛着冷白的光。 身后出现一道白影。 叶苏木转身看了来人一眼,没有停下。 萧岂阳站在一旁静默地等着。 半个时辰后,叶苏木终于收了剑,信步走至萧岂阳面前,“二公子可有何事?”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寻到此处。 “我那日说要对你负责,绝不是虚言,你以后可继续到雅室之中习剑。”萧岂阳目光冷冽,语气不容反驳。 “习剑可以,负责就不必了。”叶苏木道。她现在唯一所想,就是杀了郑淮与浣溪那对狗男女,因此,她还是需要萧岂阳的指导。 萧岂阳没想到会再一次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面色越发冰冷,“你清白毁于我手,为何不必?” 叶苏木道:“二公子怎就知道此次是我的清白?” “你说什么?”萧岂阳一脸不可置信。 叶苏木转过身,背对着萧岂阳,“总之,二公子不必想着对我负责便可。” 萧岂阳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想及那夜,床褥之上确有血迹,不知她何出此言。 叶苏木又道:“你我不是一路之人,你有何必强求自己,我不要你负责,是因为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萧岂阳道:“不管怎样,我将话立于此,你若哪天需要我的负责,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看着那纤白的身影,叶苏木仔细折磨着他话里的意思,那如果自己不去找他,他便终身不娶? 叶苏木失笑片刻,就为这一夜情吗? 倾天之下,竟还有这般圣洁的男子? 她不信,就算有,也不会被她所碰上。 萧岂阳还真就如此圣洁,他本就冰清玉洁,从未沾染过男女之事,最多,也只是对一人颇有好感,那人便是萧纯熙。 可为了要对叶苏木负责,从此刻起,他便不再多看一眼萧纯熙,任她琴声再如何婉转动人。 清修课上,四阁首座落座于主席位上,萧纯熙在弹奏的间隙会看萧岂阳一眼。 而他往往也会回以一个眼神,哪怕眸光之中尽是冰冷,但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有意。 可今天,她已经第五次抬眸看他 但萧岂阳始终未回她一个眼神。 琴声骤然错乱,萧依垂眸,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与责备。 萧纯熙立马抬头看向萧依,眼中惊慌失措。 片刻之后,萧纯熙立马找回音准节奏,袅袅婷婷的琴声再度响起。 萧纯熙不再频频抬眸。 回到静思阁中,萧依怒道:“给我跪下。” 萧纯熙立马惊慌地跪于地上,喃喃道:“师尊,弟子知错了。” 萧依将茶被猛地一声掷于桌上,“这曲子,在清修课之前,你练过多少次,每一次都弹得挺好,怎就偏偏在课上弹错了?” 清修课一年不过四次,每一次都是静思阁大出风头的时候,萧依近一个月之前就让萧纯熙练习此曲,为的就是在课上大放异彩。 她可倒好,在课上当着整个门派的人出丑,她萧依几十年未曾这样丢过人。 “对不起,师尊,是弟子不该。”萧纯熙红着眼眶,低着头道。 “你给我到外面跪着,明日辰时再起来。”萧依道。 “是。”萧纯熙起身,走到殿外,跪下。 天色渐黑,萧纯熙清丽的背影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 萧岂阳站在数丈之外的高柱后,看着那道背影。 萧纯熙跪了一夜。 萧岂阳就看了一夜。 辰时以至,萧纯熙缓缓站起身,她的腿已然麻木不堪,起身的瞬间,差点摔倒。 萧岂阳猛然向前一步,仅一步,又立马藏身于高柱之后。 萧纯熙终是没有摔倒,站稳了脚步,一步步向殿内走去。 直至人影消失,萧岂阳才转身回了平勤阁。 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据说当年叶邹的《乾坤册》是在天竟雪山的神秘山洞中所得,《乾坤册》只是其中之一,内还藏有更多秘籍,百家门派争相至天竟雪山寻找神秘宝库,萧岂承亦派萧岂阳前往,萧岂阳带了几名亲信,其中便包括叶苏木。 天竟山脚下,有一小镇,名字就叫天竟镇。 萧岂阳带着一行人来到客栈之中。 而这一行人之中,只有叶苏木一女子。 萧兴扬也在其中,他对萧凌道:“虽然师妹在弟子会中拔得头筹,但她始终是女子,师尊怎就让她来了?” 萧凌道:“师妹乃人中龙凤,叫她来也不足为奇。” 萧兴扬道:“我知道师兄的意思,可我总觉得她是一件女子,还是安心待在千鹤山的好。” 叶苏木从二楼走了下来,听见二人嘀嘀咕咕地讨论自己,便走到萧兴扬面前,“师兄可是又对我有何不满?” 萧兴扬如今对叶苏木可以说的退避三舍,他道:“不敢,我哪里敢对师妹又意见。” 叶苏木看他一眼,“没有便好。” 她转身,找店小二要了些吃食,道:“送到我房中便好。” 叶苏木转身上去以后,萧兴扬在背后切了一声,“不就是得了个弟子会头筹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回到房间后,叶苏木对着那明镜照了会,觉得自己额头上的红痕当真是变淡了不少。 有人在敲门,叶苏木道:“进来。店小二端着吃食进来,道:“姑娘请慢用。” 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叶苏木就出了房门。 这二公子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她踱步走过去,或许,可以再次一试,自己额角上这红痕说不定真能如那老树根说的,会消散。 暗黑的夜色之中,叶苏木向在走廊尽头慢慢靠近。 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后,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人的声音如昆山玉雪的冷泉般清冽好听。 叶苏木便推门进去。 萧岂阳见到是她,眉眼之中的冷色依旧,“何事?” 叶苏木慢慢走近他,“二公子不是说如果我想要你负责,可以随时来找你吗?” 萧岂阳道:“我的确说过此言。” “我不要你的负责,要你的补偿可以吗?”叶苏木在他对面坐着,二人之间隔着一张香樟木的桌子。 “你要何补偿?”萧岂阳冰冷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我先前得一神医指点,我脸上这红痕,是因为阴气太重才成形的。”叶苏木道。 “何法可解?”萧岂阳不论说什么话都是一本正经。 “阴阳调和。”叶苏木此言简直就是语出惊人,任萧岂阳再淡定,眼眸之中还是闪过片刻,你在说什么的惊恐。 叶苏木低下了头,她深知自己样貌十分丑陋,而对方却是个如琢如磨的如玉君子,自己此言,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何区别。 “我只是要个补偿,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叶苏木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 她说完,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知道是自己冒犯失言,于是又道:“你若是觉得污了耳,可以就当没有听见。”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时候开始?”在叶苏木即将开门之际,却听到身后的人道。 他此话是何意,同意了? 叶苏木转过身,看着一派冰清玉洁之姿的人。 两厢无言片刻之后,叶苏木道:“今晚,可以吗?” 萧岂阳冰冷的眼眸之中再次闪过诧异之色。 叶苏木知道又是自己唐突了,她闭了嘴。 片刻之后,萧岂阳道:“过来。” 啊? 过去! 现在就要开始吗? “我还是先回房中沐浴更衣一番。”叶苏木道了这么一句,萧岂阳再次僵住,道:“去吧。” 此番情景之下,也不知道是谁着急了。 但最后的结果是,二人都沐浴更衣了。 叶苏木再次来到萧岂阳的房间时,见他只着一件中衣,鬓发微湿眼眸之中有淡淡水雾。冰清玉洁,却又诱人至极。 “你也沐浴了?”叶苏木问了这么一句,二人再次同时僵住,叶苏木再度失言。 片刻后,叶苏木走到床边,在萧岂阳身旁坐下,二人对手近一刻钟,谁都没有靠近彼此。 叶苏木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僵局才好,但对方端端正正地坐在,像是在开晨会,不像是将要行事。 可他那天晚上,分明是十分猛的,叶苏木想及,道:“要不,你再吃一次那药?” 此言一出,二人又又一次同时僵住了。 叶苏木极想抽自己一耳光,今天这是怎么了?言多必失啊。 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不如就用行动? 叶苏木猛然扑向萧岂阳,只见他冰冷至极,巍然不动。 这次,只有她一人僵住了。 说也不对,做也不对,叶苏木头疼,到底要如何开始? 她僵硬了片刻,欲起身,却动弹不得,这才惊觉,自己的腰被人箍住了。 萧岂阳身上的檀香之味传进鼻息之间。 叶苏木好像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始了,她闭上眼睛,将头往前凑,明明这么近的距离,此过程却异常漫长,最终,她还是触到了一片柔软。 萧岂阳用一副冰清玉洁之姿,睁着眼,见她缓缓凑近自己。 直到彼此的唇瓣相触。 叶苏木极其熟练般的,含住他的唇,轻轻吮吻。 萧岂阳彻彻底底僵住。 叶苏木却再次将柔软的身子靠过来,直至贴身在他怀中。 萧岂阳气息慢慢变重,他起身翻转。 天旋地转之中,叶苏木被萧岂阳压在身下。 第二十七章 被伏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片刻之后,浓重的吻便昏天暗地的袭来。 叶苏木被按在床榻之上,萧岂阳亲吻着她的嘴唇、脸颊、耳畔,动作粗鲁急促。 房内,暖色渐起。 叶苏木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萧岂阳略微抬起头,睫毛簌簌,垂眸看着身下之人,嗓音居然有些温柔,“你,是在害怕?” 叶苏木缓缓将眼睛睁开,但见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自然不怕。”她口中虽如此说着,身体却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她尤记得那夜之景象,激烈、疯狂,险些要夺人性命。 “上次,是我之过。”萧岂阳突然道。 叶苏木抬眸,目光落进对方的眼眸之中。他的眼睛很好的,她心道。 萧岂阳俊美的脸庞浸润着昏黄的烛光,他声音极低沉悦耳,说的话更是令人心尖一颤,“此次,不会再让你不适。” 叶苏木的脸蓦地涨红,这真是传说中冰清玉洁的萧岂阳说的话! 静谧的屋内,再次响起令人羞耻的喘息之声。 叶苏木的皮肤白皙得如初春的冰雪般剔透,当衣裳散落后,萧岂阳便看着她。 而此刻,她额角处的红痕就显得尤为明显。 “别看了,很丑。”叶苏木将有红痕的那般脸别进枕头里,仿佛看不见,就不存在了。 萧岂阳便没有再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转而又停留在她的身上。 烛火摇曳,床榻吱吱呀呀作响。 叶苏木的嘴角泄出细微的嗯吟。 屋外,初降霜雪,屋内,春光旖旎。 直至后半夜,叶苏木昏昏欲睡,被人抱入浴桶中,清洗干净,又抱回床榻上。 而后一整夜,她是被人拥着入睡的。 第二日,叶苏木醒时,床榻上只余她一人,房间中也只余她一人。 将衣裳穿好后,她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中,叶苏木反复照在明镜,这额角上的红痕确然是淡了不少,可依旧显眼。 看了片刻之后,叶苏木起身,去了镇上的药铺中。 那药铺郎中看了看她额角上的红痕,道:“姑娘,你这红痕老夫也瞧不出是因何而至,恐无解啊。” 叶苏木道:“谁跟你说我是来看这红痕的,我是要一副避子药。”她就这样毫不羞耻的说出来,令那郎中一惊,心道,这姑娘,不对这妇人真不害臊。 “要见效快一些的。”叶苏木将银子放在桌子上。 “见效快的,恐损身子啊。”那郎中道。 “无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叶苏木眉眼之中颇有几分不耐烦。 那郎中抓了药,递给叶苏木,“夫人请慢走。” 叶苏木愣神片刻,心中笑道,夫人?她够不上。 回到客栈时,萧兴扬刚好也从门口进来,他见叶苏木手中那着药,便道:“你会抓药治脸上那疤了?省省吧,连清修阁的药修首座都治不好的病,你还妄想着随便找个郎中就能治好?” 叶苏木气急,“我就不能是生病了吗?” 萧兴扬摇摇头,“你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生病了?” 叶苏木这才明白,为何那郎中一见她就觉得她定是去治额头上那疤痕的,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慌僻小道上,阳光自斑驳的树荫间洒落,萧氏之人皆着白袍。 数家修仙门派结伴而行,此次可谓是来得声势浩大。 天竟山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 举目望去,山顶上泛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灵气,各家修仙门派陆续到达。 其中郑氏最为声势浩大,郑淮更是亲自前来,浣溪依旧跟在他身边。 叶苏木见她身上竟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 来之前,浣溪作了好一番撒娇请求,才征得郑淮的同意。 郑夫人又动手打她了。 此次郑淮一出门便是数日,想必不仅仅只是毒打那么简单。 于是她就千求万求,让郑淮带着自己前来。 待人陆续聚齐,一黑衣道人手执拂尘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已是九十老叟,道:“一月前,老朽翻阅古籍,偶然得知天竟山中竟藏宝库,老朽只恐重蹈叶邹之覆辙,所以才请百家共赴于此,令百家修士共享这宝库。” 提及叶邹二字时,叶苏木的心口骤然一紧,浣溪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能喝 “那宝库就这石洞之中,各位有谁愿意同老朽进去一道查看。”那道人问道。 无人说话,半刻钟后,郑淮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对那道人道:“前辈有心怀天下之胸怀,在下愿与前辈一同前往。” “好。”那老道看着郑淮。 他话音刚落,便立马有人道:“在下也愿意一同前往。” 有一人附和,便有十人附和,最后众人皆是一片附和之声。 只有萧氏几人静默站着。 萧凌道:“师尊,我们要进去吗?” 萧岂阳目光落在那老道人身上,“既然来了,就先进去看看。” 那老道此前从未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他出自何门何派。 “既然诸位都愿意同老朽进去,那我们就开山门。”那老道转身向山洞走去。 洞口原本只可供一个进去,那老道劈出一掌,将洞口击开,宽至可令三四个人一同前往。 郑淮紧跟与老道身后,浣溪站在他边上,也跟着他一道进去。 洞内,光线暗黑。 老道点了明火,往深处走去。 行了近三百丈,又有一洞口,往下看去,竟是深达百丈的深渊。 老道停住了脚步,“宝库就在下面。” 此时众人又止住了脚步,不敢往前了。 老道只生而下,一跃跳了下去。 明火在深渊中只如一点星光,老道向前,忽见一石门,他掌中凝结灵力,向石门击去,数掌未开。 上面众人,被激起的不仅仅是好奇心,还有好胜心。 郑长杰一跃而下,走到老道身边,亦掌中凝气,击向石门。 他连击数掌,石门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浣溪道:“这石门上莫非是有何密道机关?” 郑淮道:“待我下去查看查看。”说着,便也跃身而下。 叶苏木一转头,觉察到似乎有网状一般的真气境界从外包裹而来。 她欲拔剑,萧岂阳已经拔剑击了出去。 那是灵力极其强悍的一剑,玄光四起,足令山洞摇震一番,可于那境界而言却并无丝毫动摇。 叶苏木没有将自己的剑拔出,连萧岂阳的一剑都毫无波澜,可以断定,这阵法是用剑击不破的。 法眼,在深渊之中,而众人所在的地方是法阵的边缘。 法阵从边缘往法眼聚缩。 萧岂阳的一剑引得众人纷纷瞩目,有的人已经意识到,他们被包围了。 有的人开始慌乱,“这、这是怎么回事。” 法阵已经聚拢到人的身上。 萧岂阳道:“到下面去。” 人们便开始惊慌失措地纷纷往下跳去。 浣溪一跳下去,便跑到郑淮身边,将身体趴在他的身上,“家住,人家好害怕。” 叶苏木看浣溪一眼,见她眼中惊慌失措。 郑淮轻抚着她的背,“无事,有我在。” 叶苏木转而看向法阵,只见这法阵聚拢的速度不算太快,先前被被触及到之人,如被灼伤一般。 这法阵,不是叶氏的困兽之阵吗? 此阵,是叶曹所创的,叶苏木十分熟悉。 那老道人转过身,眼眸阴翳,寒光渐起。 郑淮忽然拔刀,指向那老道人,“你究竟是何人?骗我们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那老道笑着,“自然是要跟诸位一起寻找宝库。” 郑淮一刀砍下老道。 老道侧身避开,继而笑道:“尔等都是贪图宝库秘籍之人,在老朽面前,不过就是群卑鄙小人,竟如此好骗。”他说着,仰天长啸。 郑淮又起一刀,“今日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放过你。” 二人打斗之中,法阵近一步聚拢。 叶苏木对萧岂阳道:“同时击法阵四角。” “你知道此阵?”萧岂阳看向她。 “我先前翻阅法阵典籍时看过。”叶苏木说着,用剑在地上画出法阵的四角,用剑尖一一指示正聚拢而来的法阵,“就是这四角,但还需有一人镇守阵眼。” “我来守阵眼,苏鄞、萧兴扬、萧凌,你们三人协助萧茯苓击破四角。”萧岂阳道。 三位弟子同时道一声“是”然后向叶苏木刚才指示的四角击去。 守阵眼的人需承受阵法的反噬。 那边,郑淮与那老道还在缠斗不休。 当四人同时向法阵四角击去时,老道忽感法阵一震。 他回过头,向着守阵眼的萧岂阳袭击而去。 萧岂阳执剑与他打斗,数招之后,直中他的命门。 守阵眼的人离开,方才对四角的袭击等同于白费。 萧岂阳将剑刺于老道胸口,郑淮立马提刀而上。 四角之人被阵法弹出数丈。 萧岂阳回到阵眼,对萧氏弟子道:“继续。” 四人同时道:“是。” 那老道被郑淮的刀砍下头颅。 四人再次用尽全力,一举将四角击破。 法阵被破后,山洞之中传来一阵笑声,“你们以为破我的法阵就能逃出这山洞,妄想!” 那声音,叶苏木极为熟悉,浣溪也极为熟悉。 是叶邹身边的护卫之一,叶卿。 第二十八章 失火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郑淮高呼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片刻后,果然有一道人影应声而现,叶卿身着黑色玄服,如一缕青烟飘至众人面前。 “叶卿!”郑淮高呼,“竟是叶氏余党!”他说着,掷出飞刀,电光火石之间,那飞刀从叶卿的胸膛穿越而过。 那竟只是一道虚影! 虚影继续道:“你们逃不出这山洞的。”他话音刚落,山洞便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倾倒而下。 不知是谁先起的一声“快跑!”一众人便兵荒马乱地疯狂向上而去。 萧岂阳回眸看了叶苏木一眼,她怎会如此熟悉叶氏的法阵? 叶苏木感受到他的目光,略微将头低下,道:“二公子,不跑吗?” 萧岂阳说,“虚像而已。” 果然,叶苏木抬头看去,那剧烈倒下的碎石落地便消失,砸中人也顷刻便从人身体上穿越而过。 但那些人群依旧慌乱不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向上而去,就连萧兴扬都已经飞身而上,在隧道中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 叶苏木笑了笑,眼见着人群已差不多跑到上面,也飞身而上,“可总要出去的。” 萧岂阳也飞身而起,落至叶苏木身旁。 洞口,有人道:“都是因为听信了那狗屁道士的说辞,才会遭此番罪孽。”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郑淮,“谁先起的头诸位心里都有数。” 浣溪道:“你此言是何意,是你自愿要跟着进去,没有人强迫你。”她说完后,娇滴滴地看着郑淮,邀功似的。 “我还道郑家主是个怎样有气魄之人,原来还要靠女人来撑腰。”那修士言语间无不羞辱。 郑淮轻哼一声,道:“莫要多嘴。”话却是对浣溪说的。 叶苏木与萧岂阳慢慢从洞穴之中走出来。 有一修士立马道:“此次还是多亏萧氏众人为大家解困。” 他此言一出,立马就有人开始附和,最后,感谢之声一片。 叶苏木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被众人追捧至谢的感觉,她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见身旁的萧岂阳冷着脸,于是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估计又要被说娇纵了。 萧兴扬做了叶苏木原本想做之事,他道:“不必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最后,在一片谢声之中,几人下了山,回到了客栈。 萧兴扬全程觉得脸上极有光,但他又打心底里不肯承认是沾了叶苏木的光。 木廊尽头,萧岂阳在自己的门前停下脚步,叶苏木跟在他身后,也在自己的门前停下脚步,拿出一把铜黄钥匙开锁。 萧岂阳的声音冷冷传来,“你跟我进来。” 叶苏木转过身,只见他白衣如雪的背影,片刻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他已走了进去,叶苏木左右看了一眼,没人,便也走了进去,“二公子唤我有何事?” “关门。”萧岂阳道。 叶苏木将门关上了。 “你为何会如此熟悉叶氏法阵?”萧岂阳冷声问道。 叶苏木觉得他声音可谓是冰冻三尺,眼神也尽是质问,这哪里还是那个昨夜与她痴缠之人。 “弟子说过了,是无意翻阅了一本法阵典籍看到的。”叶苏木声音也极冷。 “典籍叫何名?”萧岂阳依旧是质问之声。书阁之中的书籍,每一本都是经他之手才入册的,而清修阁中的书不可能有除医书以外的。 “弟子忘了。”叶苏木沉声道。 萧岂阳心中升腾起一个令他浑身寒颤的想法,她难道,与叶氏有何关系? 叶苏木又道:“弟子之前记忆有损,或许以前看过,但忘了。” 对于她这个近乎于敷衍的解释,萧岂阳只得叹气一声,若她真与叶氏又何关系,自己也定盘问不出什么来。 “行了,你先回去吧。”萧岂阳道。 “弟子告退。”叶苏木走了出去,关上门。 他怀疑自己了! 从此幽州叶氏在叶卿的带领之下重出百家仙门,依然是人人讨伐的邪教。 登封郑氏。 先前当众质问折辱郑淮的修士被关于牢狱之中,他身上布满了鞭痕,浣溪又是一鞭子抽下去,“郑氏家主,也是你敢折辱的?” 那修士口吐一口血沫,“你们这对狗男女,若真有滔天本事,就将我杀了,我会用我的死来告诉天下人,郑家主到底是怎样的人。” 郑淮靠做在高椅上,垂眸看着那修士,“那就杀了吧。” 浣溪走到他面前,道:“家主,我还没玩够呢。” 她话音未落,郑淮掷出暗剑,干净利落地将人杀了。 “好吧。”浣溪叹息一声,“他竟敢折辱家主,真是死有余辜。” 那修士被直切喉咙,瞪着眼珠子死去。 沐浴之后,浣溪披上刺着金丝戏蝶的薄衣,走到床边时,薄衣落地。 郑淮自身后拥住她,“美人。” 浣溪推着郑淮,“家主,你好坏。” 郑淮用手掐她身上的嫩肉,“哪里坏了?快,让我好好亲亲。” 二人正激烈拥吻时,外面响起了薪火燃烧的“噼啪”作响之声,火势猛烈到将人的面颊印红。 浣溪的第一反应是,那女人不会是疯了,要将他们烧死吧。 郑淮将浣溪放开,推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浣溪在里面焦急地穿着衣服。 门一推开,只见火光大亮,郑氏弟子哭天喊地,被黑衣人行动极其狠毒的黑衣人追杀。 郑淮执刀而上,将正追着郑夫人的一黑衣人一刀击杀。 郑夫人回头看郑淮一眼,知道他方才在做何事,眼眸之中毫无感激之色,反而要将他生吞活剥般。 浣溪尖叫一声,郑淮抬头看去,只见一黑衣人向她刺去一剑。 郑淮当即掷刀而上,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被一刀砍下头颅。 那边,郑夫人的尖叫声又传来,郑淮晚了一步,她被黑衣人刺伤。 浣溪眼眸之中露出得意之色。 有人来报,“家主,金陵台藏宝阁失守。” “你说什么?”郑淮暴跳如雷,再也顾不得这些娶妻,迅速赶往金陵台。 火光之中,只见藏宝阁阁门打开。 郑淮冲进去,烈火之中,阁内仅余一片灰烬。 看来这火最先是从藏宝阁中烧出来的。 郑淮脸色大变,看着藏宝阁比洗劫一空,道:“给我抓,一定要抓住纵火之人。” 庭院之中,烈火之下,还有数名黑衣人未逃走。 郑淮执刀而上,很快擒住其中一个,那黑衣人立马从袖中拿出一黑色药丸,一口吞下。 顷刻之间,那黑衣人口吐鲜血,自缢而死。 郑淮立刻去追逐另一个正欲逃走的黑衣人。 他一刀将他的右臂砍下,而刚才那名死的黑衣人就是从右边袖口中拿出药丸。 黑衣人倒于地上,左臂血脉暴露在空气中,一突一突地跳动着。 郑淮上前,用刀指向他,“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疼得“嗷嗷”惨叫。 郑淮道:“将他关起来,严刑拷打。” 两名弟子上来,将黑衣人压走。 不过三日后,那黑衣人就招供了,他是叶氏之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盗回《乾坤册》。 此消息一传出,人们纷纷议论道,叶氏魔徒,果然重出百家,为祸士人了。同时有另有一道声音,说郑淮看守不当,整日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事。 而此次,郑夫人受伤,浣溪执掌郑氏后院。 不足一月后,浣溪作为妾氏被纳入郑氏,可谓是一时春风得意。 可她风头太盛,而郑淮又因溺于男欢女爱一事被士人议论纷纷。 一时之间,浣溪甚至被士人称为祸害郑氏的狐狸精。 此闲言碎语甚至传到了叶苏木耳中。 叶苏木想起浣溪那张明媚的脸,觉得她确实配狐狸精这个称号。 “出什么神?”萧岂阳冷冽的声音响起。 叶苏木继续执剑,长剑划破空气,在空气中留下冷白的光。 萧岂阳道:“再练三遍。” 不知为何,自她修为破第八层之后,就再没有精进过。 “是。”叶苏木眉头微皱,继续练剑。 忽然之间,一道白光闪过,竟是萧岂阳的赤月腾空而起,与叶苏木的赤红搏击。 叶苏木挥舞着剑,用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赤月伤到自己,而萧岂阳依旧泰然自若地坐着,手执玉色茶杯,甚至不看叶苏木一眼。 她离高境界,还差太多。 再练数年,恐怕也很难到达那样高的境界。 缠斗数百招后,叶苏木累得将剑置于一边,看着赤月,道:“你想杀便杀吧。” 赤月回到萧岂阳手中,他道:“今天便到这里,你回去吧。” 叶苏木道:“我能待在这吗?” 萧岂阳被一口茶水呛住,他轻咳一声,“什么?” 叶苏木信步走上前,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今天方便吧?” 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对,她本就是要和他做见不得人的交易。 萧岂阳在“不方便”和“你要做什么”之间纠结了片刻,最后道出口的是,“许多弟子豆看见你进来了,你还是先出去一趟。” 然后呢?翻墙进来吗? “行,那我先回去一趟,你留门给我哈。”叶苏木说完,转身潇洒恣意地离开了。 萧岂阳僵硬地将茶杯放下,留门? 留门! 最后,他还是留了。 叶苏木翻墙而进时,确定没有人看到。 雅室之中似有暖色,烛火摇曳,而萧岂阳霁月清风地坐在床榻上,只穿一件里衣。 叶苏木进去之时,极想道一声,小娘子,我来了。 但因为这小娘子莹白的脸上尽是冷色,便没有叫出口。 叶苏木走到萧岂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脚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怎么说呢?还真有几分调戏小娘子的姿态。 萧岂阳道:“注意仪态。”他说话语气中带着斥责弟子的威严。 叶苏木便怕了,怂了,将腿收好,“弟子要不替师尊更衣吧?” 师尊? 他何时允许她怎么叫自己的? 第二十九章 投毒?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别这么叫,你的师尊是广博前辈。”萧岂阳十分认真道。 叶苏木仅认为这是情趣,她并非真想当他正式的弟子,也知道萧傅对自己情深义重,自己的师尊只能是他。 可这是情趣! 算了,他似乎不是很能接受,于是她又道:“那弟子替二公子更衣?” 她说着,扑身上前,伸手就要扒衣服。 萧岂阳身体略微向后倾,“不必,我自己来。” 叶苏木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开场简直是尴尬苍白至极 可要何如扭转这一局面,她又急促得无从下手。 饶是烛火昏暗,还是能看到萧岂阳如冰雪般晶莹剔透的皮肤下有薄红升起,他脱去里衣,用一双极冷的眸子看着叶苏木,“过来。” 叶苏木觉得自己头顶几乎要冒出轻烟,她踱步走了过去。 走近萧岂阳时,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至怀中。 叶苏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着,指尖触到他裸露的胸膛上,是炙热熨人的温度。 “别动。”萧岂阳道。 叶苏木便不再挣动了。 萧岂阳的目光在她的额角处停留许久。 叶苏木低下头,想回避他的目光,可两人离得那么近,而他的目光冷冽又笔直。 是以,她无从闪躲。 “是淡了许多。”许久之后,萧岂阳忽然道了这么一句。 叶苏木略微转过头,看向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水色的薄唇。 就在叶苏木犹豫要不要说一声“还得感谢二公子”时,她的气息猛然被夺去。 唇齿间湿/濡地交缠着,手上的动作竟也没停,萧岂阳略得薄茧的手在叶苏木的腰间抚摸着。 叶苏木突然发现,原来被吃的人竟是自己。 一吻结束后,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叶苏木低下头,与萧岂阳额头相抵。她喘息着,“你为何?一点都不嫌恶我......”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在千鹤山劫色的大汉,眼中对自己的嫌恶之色,想到萧井等人口中一声又一声的丑丫头。 “嫌恶?”萧岂阳看着她,“我为何要嫌恶你?” “我脸上的疤,很丑......”叶苏木避开他的眼神。 “美丑由心定,你心思不算太坏,所以,在我眼中你不丑。”萧岂阳说得一本正经。 为什么是不算太坏?此情此景,不应该说的是你心思纯良吗?叶苏木有几分费解地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你有仇必报,且待人不诚,算不得心思纯良。”萧岂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什么? 叶苏木瞠目结舌,这种时候,哪有这么直接道人缺点的? 她气急败坏地想挣开他的怀抱,可这人气力大得惊人,根本动弹不得。 “二公子,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你为何冰清玉洁了。”叶苏木道。 “为何?”萧岂阳抬眸道。 “因为你根本不会谈情说爱。”她说完此话便后悔了,他此刻也不是在与自己谈情说爱!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萧岂阳问得极认真。 “你该好好地夸我,就算不是诚心的,也该说几句好话。”既然他发问了,叶苏木便道。 萧岂阳犹豫了片刻,好听的话还是未说出口。 叶苏木道:“算了,反正你我也并非是在谈情说爱。” 她的脸细微的蒙上了薄红。 “不管如何,在我心里,你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今之事我皆会对你负责。”萧岂阳将叶苏木的腰紧扣于掌中。 妻子? 叶苏木口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就是因为你要对我负责吗?” “嗯。”萧岂阳道。 “罢了。”叶苏木叹口气,“我们先不提这个。” 她略微抬头,含住他的唇。 细微的喘息之声在静谧的室内中愈发急促。 叶苏木身上白色的道袍被一件件剥落,她的肌肤像四月初开的杏花般,透着极嫩的薄红。 烛火摇曳,满室春色旖旎。 叶苏木如一条濒死的鱼,趴在床褥间,大口喘息着。 已至冬末,又起小雪,夜里极冷,叶苏木将自己缩在萧岂阳的怀里。 她本打算走的,可窗外的凉意使得她有了困倦不已,于是,两个人黏/腻不堪的相拥而眠。 甚至到了第二日,叶苏木依旧不想起。 萧岂阳唤了她数声,“还不起吗?晨课不打算去上了?” 叶苏木的眼睫轻颤着,缓慢睁开,“外面太冷,不想起。” 萧岂阳道:“迟到一刻钟,罚抄门规一遍。” “我起不来,谁让你昨天晚上折腾得太狠,我现在腰酸背痛,起不来不是人之常情嘛?”叶苏木边说边烦躁地转了个身,“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萧岂阳道:“若人人都像你,岂不是再无规矩可言?”他此时早已将自己穿戴整齐,站于床边,俯视着床上之人。 “那你给我穿衣。”叶苏木妥协道。 萧岂阳走至床边,端端正正地坐下,将人从被褥中捞出来,一件件将衣裳往她身上穿。 叶苏木雪白的肌肤上斑布着许多红痕,腰间尤甚,狰狞而触目惊心。 萧岂阳的指尖极炙热,在她腰间划过时,耳尖升腾起一层薄红来。 出去时,一人走了正门,一人从后院翻墙而出。 时至年关,上元将至。 静思阁中,萧依坐在高椅上,萧纯熙与其余几位女弟子落坐于殿中央。 琴声袅袅,妙韵天成。 “此次上元节之奏,切不可再出错。”萧依道。 众人齐声道:“是。” 上元佳节。 应天阁中,碧瓦飞甍,三千明火绵延不绝。 与萧岂阳擦肩而过时,叶苏木忍不住回眸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一袭白衣,一派仙风道骨之姿,她越看越觉得他十分俊美,眼眸中是十足的垂涎之光。 忽地,她撞上一人,只觉得手肘一痛,身上却是一软。 叶苏木垂眸望去,只见萧纯熙端得一副楚楚动人之姿,站在自己面前,身体半斜,古琴落于地上。 “抱歉。”叶苏木弯腰捡起古琴,用袖子擦了擦其上的灰,递还给对方。 站于萧纯熙身旁的萧柳道:“你这人,走路怎地不看路。” 叶苏木又道了一句,“抱歉。” 萧纯熙接过古琴,道:“无事。”她略微垂眸,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萧琏也跟着叶苏木道了句抱歉,便拉着她走了。 殿外又落飞雪,殿内却是烛火摇曳,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苏鄞寻到二人,在萧琏身旁坐下,“师妹,新岁快乐。” 萧琏低眉顺眼,也回了一句,“苏师兄新岁快乐。” 叶苏木闷头喝了口酒,琴声骤然一颤,在辉煌的殿内尤为突兀。 所有人都向萧纯熙看去,只见她指尖发颤,指端星星点点地斑布着许多红点,肿腻不堪。 细腻的汗珠从萧纯熙粉白的额角流淌而下,她继续用红肿的指尖弹着琴,琴声蔫蔫,不成旋律。 萧依眉头紧皱,将玉色酒盏置于桌上,“别弹了,给我下去。” 萧纯熙蓦地潸然泪下,琴声停止。 萧依站起身,走下席位,行至萧纯熙面前,将她的手拉至眼前细细察看,“怎么回事?” 已哭成泪人的萧纯熙摇了摇头,一滴泪又从美目中滴落。 一旁的萧柳道:“师姐这手,莫不是被人下了毒?” 她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叶苏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萧依用指尖划过琴弦,只轻轻一下,她的指尖便起了红点,她转过身,目中怒火升腾,“琴弦上有毒。” 萧岂承终于放下了酒盏,他声音不疾不徐道 :“青韵前辈,还请稍安勿躁。” 萧依道:“此事还请家主明查。” 萧岂承看着萧纯熙道:“你这琴,可有旁人触碰过?” 萧纯熙抬眸,“此琴弟子一直带在身旁,不曾有旁人触碰过。”说着,眼眸一转,忽想到什么,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一旁的萧柳道:“她方才碰过师姐的琴。” 萧柳用手指着坐在人群中的叶苏木。 叶苏木正将酒杯举起,欲向嘴边递去,“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方才你故意撞到师姐,又在她的琴上擦拭一番。”萧柳道。 萧岂承看了叶苏木一眼,对她印象颇深,却惊觉,她额头上那疤痕,颜色似乎淡了不少,“你上来。” 叶苏木放下酒杯,走上前,在萧依面前站定,看着主席位之上的萧岂承,道:“家主,我与这为师姐无冤无仇,没理由给她投毒啊。” 下面看戏的人议论纷纷,其中一条极其刺耳地落入叶苏木耳朵里,“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太丑,而妒忌人家的美貌。”这声音之所以如此刺耳,不仅仅是因为所说的内容难听,还以为那声音极其耳熟。 叶苏木转头一眼,是萧井! “将琴呈上来,我亲自察看。”萧岂承道。 萧纯熙站起身,将琴端起,走上前,呈至萧岂承面前。 萧岂承亦用指尖轻轻一触,道:“含酥散?”他又看了看萧纯熙的指尖。 察看了片刻,萧岂承道:“搜她的身。” 听及此言,萧岂阳抬头看了叶苏木。 叶苏木感觉到了那道不辨喜怒的目光,心下凉意横生。 “萧琏,便由你来搜。”萧岂承道。 萧琏起身,道了声,“是。”便走上前。 “得罪了。”萧琏对叶苏木道。 叶苏木很坦然,她身上没有那什么狗屁含酥散,搜就搜吧。 萧琏在她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不少小玩意,其中竟真有一包药! 第三十章 查明真相 - 大佬她切小号修仙 - 赵阡伊 “拿来我看。”萧岂承见到那药,对萧琏道。 叶苏木看着萧琏手中的药,自己身上何时多了这么一包药? 萧琏将药承上去。 萧岂承打开一看,正是含酥散! “你还作何解释?”萧依怒目圆睁,看着叶苏木。 叶苏木道:“这是有人放到我身上的。” 萧岂承厉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叶苏木道。 “人赃俱获,你还有何可解释的?”萧依咄咄逼人,“为了此次上元节,我静思阁上上下下准备近一月,却被你这善妒之人毁于一旦,家主,还请你为我静思阁做主。”她说着,竟跪于地上,抬头看着萧岂承。 萧岂承震惊片刻,她这一跪,此事就不可能只从轻处置。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栽赃嫁祸法?”萧岂承看着叶苏木道。 叶苏木扫视人群一圈,最后将目光落于萧柳身上,适才将琴还给萧纯熙后,萧柳撞了自己一下。 萧柳目不斜视,眼眸中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回看着叶苏木。 “我一时还未可知,但不是我做的,这罪我绝对不认。”叶苏木将目光收回。 “既然如此,那便先关押处置。”萧岂承道:“来人,押下去。” 几名弟子上前,欲将叶苏木押下。 叶苏木出掌,将一人推出数尺之远,“别碰我。” 又一名弟子上前捉她,依旧被她以掌推出数尺之远。 “萧茯苓!”萧岂承冷呵一声。 与此同时,赤月飞掷而出,化作软剑,将叶苏木捆绑起来。 叶苏木双臂被绑,动弹不得,立马被上前而来的弟子押在剑下。 萧纯熙与叶苏木几乎同时看向萧岂阳,他神色极冷,道:“押下去。” 叶苏木的心竟骤然被千尺寒冰冻住一般,冰冷得发颤,他竟用赤月绑自己? 押进狱中时,赤月才松开,变成一把硬剑,飞跃而出。 门被锁上,叶苏木空洞地看着那铁锁。 在狱中待了三日,那铁锁终于被打开,进来的人,正是那一尘不染,清风霁月的萧岂阳。 “二公子来此作甚,看我的笑话吗?”叶苏木冷言冷语。 “我绑你,是因为你打伤同门两位弟子,只为叫你好好反省反省。”萧岂阳道。 “我无辜被人冤枉,他们凭什么押我?”叶苏木不去看他,“难道我就该乖乖受俘吗?” 萧岂阳亦不看她,“你先随我出去,此事,我陪同你查明。” “不必你在此虚情假意。”叶苏木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走吧。”萧岂阳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叶苏木便跟在他身后,三日不见阳光,出去时,竟一时被太阳刺得睁不开双眼。 因此,她没有看到萧岂阳停住了脚步,猛然撞了上去。 萧岂阳,“......” 叶苏木捂着被撞的鼻梁,抬头,硬是疼得一句话骂不出来。 片刻之后,叶苏木才道:“二公子,你故意的吧?” 萧岂阳不置可否,“你走路不会看路吗?” 想极自己招惹的这一身祸端,就是因为走路不看路而至,叶苏木现下便好好看着道。 那含酥散不是特殊的药物,千鹤镇中,随便一间药铺中都能买到。 二人只得一家一家去问。 叶苏木问:“你相信那药不是我所下?”一路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他说绑自己是因为她伤及同门弟子,并且愿意跟自己一起去查明真相,意思不就是相信毒不是她说下吗? 萧岂阳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着。 在上元节当天,叶苏木基本上都在萧岂阳的视线范围之内,辰时,从雅室一起出来,而后,便是在平勤阁中练剑,直至酉时,才至应天阁中。 就如萧依愿意相信,毒绝不会是静思阁中弟子所投一般,萧岂阳也相信绝不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所投。 况且,他也想为萧纯熙寻得一个真相。 在一药铺之中,终于问得确有萧氏之人前来买过此药。 掌柜描述了买药之人的外貌,道:“是一个生得极为俊俏的姑娘,眉心有一红点,身着白色轻纱道服。” 眉心有一红点,乃是静思阁弟子的标志。 叶苏木看萧岂阳一眼,只见他面容冷然。 “可否再具体一些。”叶苏木又看向掌柜。 那掌柜对修道之人颇为敬重,又道:“身量与姑娘所差无几,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线索,“她嘴下有一颗痣。” 萧柳的嘴下便有一颗痣,叶苏木现在就可以确定,是她无疑。 静思阁中,萧傅给萧纯熙上好了药,道:“不日便能痊愈,不必担心。” 萧纯熙低眸,“谢谢前辈。” “不必客气。”萧傅道。 萧傅正欲出门,便看见叶苏木走了进来,他惊道:“茯苓?你怎么来了?” 叶苏木大步走进来,先是对萧傅行了一礼,“师尊。”然后走到萧纯熙面前,“姑娘可否见我你的琴一看。” 萧纯熙眼中露出惊慌之色,“你怎么出来了?” 叶苏木道:“我自是要出来查明真相,好给自己以正清白,也还姑娘一个公道。” “真相已如此明了,你又何必费力?”萧纯熙道。 “姑娘此言差矣,真相并非明了,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又缘何要害姑娘,难道你就真信旁人所说的,我是因为嫉妒就要陷害你?难道你就不曾怀疑,其实你身边一直有想要害你之人,我被冤枉一次无伤大雅,可那人倘若一直蛰伏在你身边,那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叶苏木说这番话时,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变化。 萧纯熙依旧低垂着眼眸。 叶苏木接着道:“姑娘不妨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对于你当乐首这件事最为在意。” 萧傅行至叶苏木身边,虽然帮不了她什么,但好歹可以给她做个底气。 萧纯熙依旧不说话。 叶苏木又道了一遍,“可否将你的琴借我一看。” “那琴,已经被擦洗干净了,恐怕没有你要找的线索。”萧纯熙道。 “擦洗过也没有关系,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叶苏木目光笔直地看向对方。 萧纯熙也看了叶苏木一眼,随后,她缓慢起身,行至琴边,将琴递给叶苏木。 那古琴通体泛着玉色的光,果然被擦洗得连灰尘都没有。 “这琴,可是青韵首座特赐给你的?”叶苏木问。 萧纯熙脸上的神色略微缓和,她点点头,道:“是,这琴玄是千年冰蚕丝制,世间只此一把。” “果然是好琴。”叶苏木仔细看着,不像是在找线索,刀像是在观赏。 “师尊踢的,定然是好琴。”萧纯熙道。 “那,静思阁中的师姐师妹们定然很是羡慕吧?”叶苏木道。 萧纯熙立马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会有人因为羡慕而在琴上动手脚。”叶苏木将琴递到萧纯熙面前。 “绝无可能。”萧纯熙伸手便要夺回自己的琴。 叶苏木将琴往后拿了一寸,没有让她拿回去。 “有何不可能。”叶苏木用指尖轻触着中间的琴玄,“你看这里,有道划痕,我相信你平时一定爱琴护琴,绝不会伤到它,况且,这痕迹也绝对不像是指甲能划的,更不像是摔的,倒像是有人用匕首一类的尖锐物体割的,只是,这是千年冰蚕丝,那人割了之后才发现,这琴玄是割不断的,于是又想了别的法子。” 萧纯熙定睛看向叶苏木指尖所指之处,如果有一道划痕,她脸色一白,难道,真有人如此希望自己能在上元节上出丑? “你看,此人不止能在你的琴上动一次手脚,如果此次让她逃过,那么必定还会有下一次。”叶苏木直视着萧纯熙的眼睛,“你不妨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对你会有这样的动机?” 萧纯熙道:“不可能,静思阁中......没有这样的人。” “你不想说,也罢,但那个人已经露出了马脚,你不妨与她对质。”叶苏木说完此话,萧岂阳便走了进来。 萧纯熙立马低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 萧岂阳先是看了她的指尖一眼,看到已经无恙时,心中松了口气。 而后,他道:“你且进来。” 闻声而来的人,正是萧柳,她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看向萧纯熙。 萧纯熙一见来人是她,眼眸之中细微地露出冰冷之色。 萧柳走上前,“师姐......” 前几日,因为乐首之事,二人确实明争暗斗过,是因笑纯熙在晨课时失误,萧依考虑过要将她更换,而萧柳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最后,萧纯熙还是以超高的技艺赢得乐首之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