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大佬有点高冷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先生,能加个微信好友吗?” 北岸餐厅内,盛晚宁在大学校友聚会上玩大冒险输了,无奈跑到邻桌搭讪。 在她正前方,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平整无痕烟灰色西装,气质优雅矜贵,五官精致得恍如天工,鼻梁高耸,眉骨坚挺,硬朗的轮廓棱角分明,寸骨寸肉,恰如其分,深邃的眸微垂,修长干净的手指正翻看文件。 盛晚宁对自己的外表还算有点自信,但面对眼前这个浑身透着高贵气息的男人,心里渐渐没了底。 直到看见男人合上文件,还抓起了旁边的手机…… 她的心猛地一提。 果然没有谁能够抗拒身材、美貌都无可挑剔的她~~这是要给她加微信了! 然而,面容冷峻的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将手机抬至耳边,薄唇微掀:“资料我看过了,明天早上按照计划进行,欧洲那边的例行会议,暂由副总主持。” 低沉、醇厚的嗓音极富磁性,却始终没有搭理过她哪怕半分半秒。 杵在旁边的盛晚宁俏脸越来越僵。 这算是拒绝? 盛晚宁难以置信地又站了足足一分钟,直到不得不接受,自己真的被一个男人拒绝加微信了! 胸前猛然一促,连呼吸都有些重。 等她忿忿回桌,同桌的校友立刻起哄。 “我的天呐!我们A大曾经的校花竟然被男人无视了!” “不管怎么说,任务失败就要罚酒!” 盛晚宁闻言也不废话,直接端起桌上的酒瓶,指尖叩开瓶盖,仰头……三瓶下肚,脸上已升起一阵红晕,她重重一呼,酒气倾数吐出。 惩罚结束,校友们又开始热烘烘地玩起游戏。 “听说骁司城和林悦儿最近在筹备婚礼~盛晚宁,林悦儿不是你闺蜜吗?你应该收到邀请函了吧?” 不知谁提了这么一句,气氛瞬间凝滞,几束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盛晚宁。 盛晚宁听到这句话,脑海中渐渐浮现一年前撞见的那幅不堪入目画面,一个是她的闺蜜林悦儿,一个是她的前男友骁司城…… 心口恍若被人撕开一道裂缝,纵然伤口缝合,却掩盖不了上面曾经血迹斑斑的伤痕。 “没收到!” 盛晚宁眸底透出彻骨的冰凉,嘴唇吐出这三个字时,握着酒瓶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忽然,“啪!” 酒瓶被她抓破,玻璃渣洒了一桌。 “哇!盛晚宁,你竟然徒手碎酒瓶,厉害啊!” 在一片惊叹声中,旁边的服务员忙赶过来清理现场,而盛晚宁已经不动声色地拿起另一个酒瓶,将杯子倒满,一饮而尽。 …… 夜色渐沉,街灯阑珊,夏萤斑斓。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地伫立在道旁。 醉意朦胧的盛晚宁脚步趔趄着走过去,开门,钻进后座。 “司机师傅,跟着默认导航路线走,别乱转悠,否则~~” 她后话没说完,人便已醉醺醺往后座一仰,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上的根本不是手机上叫的网约车。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女人,额前霎时掠过一股阴寒,小心翼翼地问:“厉总,这位小姐喝醉了,需要我把她赶下去吗?” 后座上,距离盛晚宁不过半米距离的男人始终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修长干净的指节一下一下敲击着键盘,对周遭一切均漠不关心。 司机见状只好讪讪地收回视线。 车里陆续不断传来女人醉意嫣然的呓语:“林悦儿,我劝过你,离那个渣男远一点。” “他能背叛我,就能背叛你,甚至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背叛……还跟那种渣癌晚期的男人结婚?你是不是傻……” “天底下……没人值得你付出真心!呵呵。” 盛晚宁凄笑着说完,整个人晕头转向,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就在此时沁入鼻间,虽然很清淡雅致,但与她的酒味混合到一起,瞬间催化出几分魅惑人心的气息。 她循着香味,撞进男人怀里,冰凉的西服触感化作一丝舒适的电流,直击燥热的心底。 男人敲键盘的动作顿止,看向女人的瞳仁迸射出凛冽的寒气。 “给你三秒钟,下车。” 磁性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但对于酒意上头的盛晚宁而言丝毫构不成威慑,甚至这股低沉醇厚的嗓音还勾得她唇干舌燥。 她微微抬眸,就在这一瞬间,周遭所有光芒顿暗,眼前唯有男人那对深邃的黑眸,恍如一道深渊,又有无尽的吸力,欲将她吞噬,令她沉沦。 “怎么那么像他?”盛晚宁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像刚刚那个拒绝给我微信的男人~”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莫名气滞。 自己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哪怕不给她加微信也委婉地说点拒绝的话,谁会像他一样连看都不看她一样,把她晾在一边当作空气。 盛晚宁咬唇,下一秒,直朝男人扑了上去,红唇以闪电之势强行贴上男人凉凉的嘴唇,舌尖或深或浅地探入,微醺的酒香、阴郁的烟香以及淡雅的龙涎香,顿时缠绕在嘴间、鼻间和心间。 “你竟敢……!” 男人话音才蹦出,又被她强势封住了唇。 她吻的上头,面色赤红,凌乱间已将男人的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剥落,纤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敞开的锁骨,脉络分明,极具魅惑~ 忽然,一道伤疤的触感抵着她柔软的指腹。 而与此同时,一股力道将她猛地推开,娇软的身子撞到后座上,她的酒意更加昏重,意识渐渐模糊。 男人气息紊乱,低沉而喑哑道:“开车,去华森酒店。” 劳斯莱斯起步,扬长而去。 …… 翌日,清晨。 盛晚宁从酒店的大白床坐起,美眸猛睁。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在酒店?昨天她不是打了车回家吗? 她拍了拍脑袋,从校友聚会出来后的那段记忆一片空白,忽然,被套上一抹殷红落入她眼底。 穹顶如闪过一道惊雷。 血!! 为什么会有血! 难道她……失身了? 是哪个禽兽?竟敢趁着她喝醉酒,夺走她二十四年的清白身子? 娇俏的面容被这突临的打击震散了全部气色,只剩下一片苍白,纤纤素手一把抓着被角,捏得极紧。 这时,“叮叮叮——” 索命般的铃声响起,电话刚接通,手机内立即传来她继母、也是她直属上级陈静的咆哮声。 “今天投资方要来做项目评审!你还在什么地方鬼混?!” 盛晚宁陡然一惊,对了,今天有项目评审会,得赶紧去公司…… “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她快步下床。 …… 半小时后。 盛晚宁抵达盛宇大厦27层会议室时,里面早已乌压压地坐满了人。 她找空位坐下后,一边听着其他同事的宣讲,一边平复混乱的心。 “最后一项评审,是G5项目!这个项目是我们盛宇前任董事长盛伍宗先生的遗作,目前由他的女儿盛晚宁担任项目经理,下面请盛经理来做宣讲。” 盛晚宁应声起身,走到最前方,将报告文件投影到大屏幕。 作为刚从大学毕业一年就空降项目经理岗位的职场新人,她的举止、措辞处处透着生疏,但这并不影响参会者的专注程度,毕竟G5项目是她的爸爸——科创界天才盛伍宗的遗作! 盛晚宁表现平平地宣讲着,眸光流转,忽然,一个清冷的面容映入她眼帘。 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眸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透着不凡和矜贵气质。 她神情微滞,这……不是昨天晚上在北岸餐厅搭讪过的男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盛晚宁神色微动,瞥向男人身前的姓名牌,霎时瞳孔剧烈扩张:竟然是盛宇最大的资方--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 一想到昨天去搭讪他,还被他当场无视,真的很丢脸,心底暗自祈祷,希望他没有认出她来。 几分钟后,盛晚宁的宣讲结束。 “感谢聆听!” 她收起报告,深吸一口气。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醇厚又冷漠的声音。 “这种报告也能拿出手,盛宇集团莫非连个合格的项目经理都招不到?” 第二章 那晚的男人,竟是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话一落,会议室噤若寒蝉。 盛晚宁身形已是僵住。 她本就不想做这个项目经理,要不是爸爸的遗言,非要指名点姓地让她继承“父业”,她在外面哪怕摆摊卖水果都乐得逍遥。 只是,被这个男人当众否定,心底仍是忍不住骂声喧嚣。 “厉总,”盛晚宁强压不快,语气平和道:“您是对报告内容有什么疑问吗?请您直言,我为您逐一作答。” 厉阎霆睥了她一眼,淡漠问:“G5项目最核心的产品是什么?” “虚拟游戏。”她自信满怀地答。 “呵。果然,你连产品内核都没弄清楚。我不认为你有资格继续带这个项目。” 厉阎霆阴沉起身,长腿一迈,直往会议室外走去,一八五的欣长身影步履如风。 “难道不是吗?就是个游戏而已!” 盛晚宁横眉追问,然而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直到那抹身形淡出视线,在场所有人都摸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总裁特助南风,他从来没见过总裁中途离场。 看来是生气了…… “听说盛伍宗先生是厉总的偶像,厉总对先生的遗作G5项目犹为看重。” “哎,要不是这个项目经理还是太年轻了,厉总就算看在盛老先生的面子上都会追加投资。” 各大投资方议论纷纷。 盛晚宁暗自磨牙,胸腔压着火。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刚才厉阎霆的那个问题。 核心产品,不就是一个元宇宙虚拟游戏! 她没有说错啊! 一个游戏能有什么内核,不过就是迫害家庭的消遣之物而已。 当年她的爸爸就是沉迷这种游戏,忽视她的妈妈,害得妈妈抑郁而终! 现在让她来接手这种烂作,她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现在还被人当众埋汰,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最终,总经理陈静出面,落落大方地给这个会议收了尾。 十分钟后。 会议室内只剩陈静和盛晚宁,咆哮声如雷贯耳。 “我说过无数次,厉氏集团的下一笔投资对盛宇的发展至关重要!你却连个评审报告都做不好!是不是非要盛宇倒闭你才开心!” 盛晚宁听着陈静的训斥,她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 直到听到那句“伍宗是个绝顶的天才,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 “陈总经理,你说的没错,他老人家是天才,一个沉迷游戏的天才,这些高深玩意我这个凡夫俗子不懂!” 盛晚宁两手一摊,继续道,“你不如停掉G5项目,顺便把我这个职位也撤了,你跟我就不用在公司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犯恶心。” “想抽身?你做梦!”陈静怒不可遏,“要是你不完成伍宗的遗愿,把G5项目成功推上线,我就把骨灰洒进粪池!” 盛晚宁气息蓦然哽住,一时忘了呼吸。 她的天才爸爸在她妈妈尸骨未寒时娶了陈静,为此,她早就跟盛家的人划清界限。 可人心深不可测,渣男的心更甚! 这个负心汉爸爸为了逼着她接手未完的G5项目,竟把她妈妈的坟刨了,还挖出骨灰盒,以此来要挟她。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病逝,以为能带着妈妈的骨灰盒一走了之,谁知道骨灰盒被继母陈静藏了起来! 这一年里,她忍辱负重地在陈静手下做事,每天为她最厌恶的游戏项目规划未来,就是为了能拿回骨灰盒,仅此而已! 盛晚宁深呼吸,强压下心底无边的冷意和恨意,平和道:“陈总经理,其实我也想把项目推上线,可是你刚才听到了,我们的投资方,厉氏集团厉总当众否了我,我也没辙~” “所以,我要你今天下午亲自去厉氏集团给厉总道歉!要是没挽回厉总的态度……”陈静将手里的文件往会议桌上一甩,厉声喝令道:“我今晚就把骨灰洒了!” 她拳心紧攥,绷紧的手背隐透着森然白骨。 为了妈妈的骨灰,她忍! 下午。 盛晚宁辗转来到京都最奢贵的摩天大楼-帝国中心大厦--厉氏集团所在。 刚走到前台说明来意,接待员满脸的讥讽。 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也想见厉总?八不成又是个异想天开、想勾引厉总的拜金女! “现在开始预约的话,下个月九号可以安排,确认后我们会给你登记的手机好发消息,你回去等吧。” 听了前台的话,盛晚宁眸光收紧,迸射出两柄利光。 下个月?他就是个总裁,又不是总桶,见上一面有这么难? 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错杂的脚步和醇厚的人声。 “借莫语山庄办婚礼可以,报价十亿。” “总裁,骁家毕竟是老夫人的娘家……要是让老夫人知道您收人家的钱……” “既是亲戚,那就二十亿。” 听出厉阎霆独特的冷冽声线,盛晚宁心里咯噔了一下,循声转身。 只见一八五公分、身着烟灰色高定西装的厉阎霆恰好从大门外走来,深邃的眸泛着商界精英特有的沉着、睿智,斜飞的剑眉不怒而威,硬朗的体型透着一股傲然的强势,黑色手工皮鞋在光洁地面发出“咚咚”的步伐声,稳重有力。 厉阎霆余光瞥到她,什么也没说,径直从她身侧一掠而过。 身后西装革履的特助南风走过来,谦和道:“盛经理,你是找我们总裁的吗?” “是。不过……” 注意到刚才这个男人既无礼、又傲慢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 “南风,带她过来。” 厉阎霆不轻不重的话音,刚好落入她耳中。 南风手臂一伸,做出邀请的姿势,盛晚宁进退不得,只能跟着那道欣长、高大的身影,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整个电梯内,只有她和厉阎霆、南风特助三个人,气氛又尬又紧张。 她心里敲着鼓,好不容易饶过了长达一个月的预约直接跟他见上面,可等下该怎么说? 难道真要道歉? 凭什么? 那份报告至今她都没发现哪里有问题,至于那什么产品内核的,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就因为他掌握了盛宇集团的资金命脉,就能无中生有地诋毁她?还要她道歉? 盛晚宁越想越忿忿不平,眼着电梯显示屏的楼层数不断攀升,她猛吸一口气。 忽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顺着她的喉间,沁入心底。 等等,这个香味,为什么这么熟悉! 脑海里突然蹦出昨晚酒后一段模糊的记忆,也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气压如此刻那般低沉、紧张,一张男人模糊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的唇瓣紧紧贴着一对凉薄的唇,嘶磨,吮吸,男人衬衣微微敞开,左侧锁骨有个不大不小的伤疤,彼时唇间、鼻间缭绕的香,就是这股香味! 她愕然转头,目光一凛。 难道昨夜把她送酒店、毁她清白的男人,在他们之中? 一个是堂堂厉氏集团总裁,一个是厉氏集团年薪千万的总裁特助,谁会那么下作? 盛晚宁的小手霎时攥成了拳头,炙热而汹涌的怒火在胸腔极欲喷发。 眼前忽闪过一道白光。 只要验证谁的锁骨边有那道疤痕,真相即可大白! “叮咚——” 电梯门大开,厉阎霆和南风一前一后迈出电梯,盛晚宁却迟迟未动脚步,她快速瞟过前面两道背影。 先从谁入手? 看起来,南风特助更容易突破~~ 盛晚宁心猛地一沉,刚踏出电梯,脚下故作一个趔趄,顷刻摔倒在地,娇颜顿时轻拧,柔媚的声调急喊出声。 “啊呀!南助理,我好像崴到脚了……你能不能来扶我一下?” 第三章 跪族小姐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西装男这才放下手臂。 盛晚宁越过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跟着厉阎霆走进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一关。 周遭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气氛又闷又紧张。 “拿昨晚的事威胁我,倒打一耙,你挺有本事。”男人的话音冷漠而平淡。 “厉总,我也是没辙~” 盛晚宁眼底一阵冷意。 竟反过来说她倒打一耙? 果然是个渣男,提裤子不认人,她忍不住暗自磨牙,竭力克制想要揍他的冲动。 “叮咚——” 电梯门抵达中心大厦99层,总裁办公室。 厉阎霆迈出电梯,盛晚宁紧随其后。 忽然,脚后跟踩进了电梯和地面交接处的缝隙,她猝不及防猛地抬脚,鞋跟虽然被她硬生生拽了出来,但身子却失去平衡…… 不过,身体并没有如预料之中的跌倒在冰凉的地面,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坚实、雄壮的男性身躯近在咫尺,携带着那抹好闻的香气涌入她心底,她的胸口忽地一紧,心脏狂跳不止。 耳边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话音。 “同样的伎俩,还想用几次?” 盛晚晚睫毛轻颤。 同样的伎俩? 这男人当真以为她跟那些想上位的女明星一样来勾引他? 她将他推开,站稳,正色道:“厉总您别误会,我无意冒犯,只是高跟鞋不合脚!” 厉阎霆审视地目光打量着她,上午开会的时候她分明穿的是普通的裙子,就这会功夫,她已经换了件旗袍,裙摆大幅岔开,光洁的大腿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紧致的臀部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引人遐想。 这还不是冒犯?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勾引…… 厉阎霆喉结一滚,拧了拧领结,沉声道:“有话快说,我只给你三分钟。” 男人说话间已经走进办公区,大手径直脱下外套,轻轻一甩,不偏不倚地落在沙发边沿。 盛晚宁跟着走进去,近三百平的宽敞办公室霎时映入她眼帘,270度全景式落地玻璃窗将室外光线悉数收揽,窗外京都风光一览无余。 室内格局颇具格调,六座庞大的书柜、超长深灰色弧形书桌,圆形沙发、长形沙发、软座、硬座应有尽有,落地窗边的高脚凳、茶座,兼备名流和雅士之风,东南角,还有一间占地不小的独立浴室。 要是再加上一张床,她怀疑厉阎霆住在这里都不为过…… 厉阎霆坐在长形沙发上,上身前倾,慢条斯理地沏着茶几上的精致小茶壶,倒上两杯热茶后,修长的手指轻捻着茶杯,移至唇间,轻抿一口。 “你只剩两分钟。” 语气中自内而发的压迫气势,令盛晚宁身子陡然一僵。 这么急着赶她走? 做贼心虚~ 她坐在他对面,脸上堆起职业假笑。 “厉总,听闻但凡是冒犯您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我怕您因为会议室那次意外对我产生误解,所以特地来这里跟您道个歉~” “意外?” 这女人当着众人,主动揪着他的领带,整张脸都贴着他的胸膛,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谎称是个意外? “自然是意外~虽然厉总人中龙凤,但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您,对您绝无觊觎之心~”她眸光微转,继续道:“您要真想撤掉盛宇集团的投资,气势大可以用点其他能上台面的理由。” 厉阎霆听着她这番暗含挑拨的话,不予评论,挑了根烟叼在嘴里,手指拨弄着银色的打火机,金属翻盖一转,紫色的火焰凑近他嘴边,红红的烟丝霎时燃起。 盛晚宁被涌入的烟丝呛得咳嗽声连连,但嘴里仍不忘埋汰盛宇集团。 “不瞒您说,盛宇集团……咳咳……现在内部管理混乱,员工流动性很大,陈静那个人更是……咳咳……德行皆亏,这样的公司,倒闭是迟早的事,厉总最好及时止损~” 厉阎霆又不动声色地按下了空调的开关。 头顶,冷风呼呼地吹下…… 盛晚宁抱着凉飕飕的手臂,这才意识到,无论是烟丝、还是开冷风,这男人只有一个目的——“逐客”! “盛小姐,还要喝茶吗?”他冷冷地问。 “不必了。厉总,您这茶金贵,我喝不起。” 她说完也没好脸色,起身拎起包欲走。 但胸腔一股气始终挥之不去。 这男人侮辱她清白,现在又赶她走,凭什么? 盛晚宁背对着男人,咬唇,强忍怒火,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眼尾上扬。 “哎呦~~”她捂着肚子,面露痛苦状:“抱歉,我肚子有些痛,借您卫浴间用用。” 盛晚宁不等他出言回绝,就已经抱着自己的包奔进卫浴间。 门重重一关。 厉阎霆面色顿沉,他的私人卫浴间从来不给别人用……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 看来,等这女人走了,还得叫人把卫浴间重新装修一遍。 他脸上升起一抹烦闷,大手掐灭了烟头,走向办公桌。 卫浴间里,盛晚宁从包包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胶水,在他的马桶边缘涂上又厚又透明的一层胶水,肉眼很难分辨出。 做完这一切后,她收敛起嘴角得逞的笑意,走出浴室。 此时的厉阎霆已经坐上办公椅,刚毅的脸庞沉静、专注,对周遭漠不关心,目光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厉总,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他没回话,旁若无人地拨通一个视讯,低沉、醇厚的嗓音说起了流利的外文。 盛晚宁暗自骂了句,装什么高冷禁欲工作狂!等你屁股黏在马桶上,看你还怎么高冷~嘿嘿~ 她收起眼底的邪意,转身快步离开。 一楼大厅。 盛晚宁刚出电梯没多远,两个浓妆艳丽的女子从她身前走过。 “听说总裁周六会去小西洲包场泡温泉~” “真的吗?好想看总裁泡温泉的样子,身材一定很棒~噗~” 盛晚宁听到这两个花痴女职员的话,一脸黑线。 男人泡温泉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她眼前一亮,既然这么多人想看他泡温泉,她不如…… 一个让堂堂厉氏大总裁身败名裂的计策闪过脑海~ 盛晚宁眉目如花靥绽开,心道:男人,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我跟你没完! 忽然一道凌厉的影子闪过,下一秒,两记耳光重响,震如天雷。 “不要脸的贱人!我哥哥也是你们能觊觎的!” 这两巴掌来得又快又突兀,饶是旁边的盛晚宁也有些猝不及防。 打人的女子年纪二十岁出头,全身名牌服饰,容姿堪比国色天香,但眉目隐几分凶蛮,脸色因为震怒泛着红光。 两名女职员捂着红肿的脸,眼里泪光潋滟,表情更是楚楚可怜。 “秦冉冉小姐,对不起,我们以后不敢了……” “还想有以后?” 秦冉冉眼底猩红,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这巴掌明显力度更大,把最后说话的那个女职员打得手里文件散了一地。 女职员仓惶地去捡地上的文件,手背被一只锋利的高跟鞋重重地踩住,骨肉被顷刻穿透,鲜血赫然溢出。 面色惨白的女职员哀呼求饶,“秦小姐,求您……高抬贵手……” 秦冉冉不为所动,似乎女人的求饶更加刺激着这份凌辱的快感,脚底在血迹斑斓的手背上反复碾磨。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贵贱有别!看你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女职员的叫喊越来越凄厉,而整个厉氏大厦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保镖也只是远远看着。 盛晚宁眼神骤凛。 当即甩下高跟鞋和包包快步过去,一脚踢向女人膝盖。 秦冉冉突然被袭,面色惨白,还来不及出声,地面“咯噔”巨响,她的膝盖已重重地磕下,手掌下意识往前撑着身体。 乍一看,与下跪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盛晚宁哂笑:“贵贱有别我倒不知,但这位小姐下跪的姿势倒是堪称典范。” 秦冉冉愤然起身冲向盛晚宁,怒斥:“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惹我!” 说话间已扬起手呼向她的脸颊。 盛晚宁两根指头就轻易扣住女人手腕,将这股呼啸的大力拦截在手,嘴角一勾,手指一松,由着秦冉冉的手掌轻飘飘地拂过她的左脸,虽只剩下微弱的余力,但从外人的视角来看,确实是打了她。 秦冉冉眼底闪过惊愣,疑惑。 下一秒,却听盛晚宁冲旁边的围观群众笑道:“大家可都看清楚了,是她先打我的~我出于自卫,还她一巴掌,不过分吧?” 语毕,盛晚宁将全身力度凝聚在右掌,身形顿如狂风骤雨,掌风赫赫朝女人挥过去。 “啪!” “啊——” 秦冉冉一声痛呼,竟被打得蹦出两米远,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左脸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印。 盛晚宁走过去,俯身对她轻道:“跪族小姐,如果想报仇,记得到盛宇集团来找我,我叫盛晚宁。” 放完话后她穿好高跟鞋、拎起地上的包,扬长而去。 地上的秦冉冉只觉得脑海里嗡嗡地响,手捂着刺痛的耳朵,乍一看,竟然有血。 顿时惊慌大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流血了……” 保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喊道。 “秦小姐您没事吧!我们现在送您去医院!” 秦冉冉左耳一片嗡嗡乱响,她甩开保镖的手,吼道:“我不去医院,带我去见我哥哥!” …… 总裁办公室里,厉阎霆正在开视频会议。 外面的电梯门刚开,秦冉冉娇滴滴的哭声传了过来。 “哥哥……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厉阎霆起身走向电梯,看到秦冉冉被一名保镖扶着,脸上红红的掌印,和已经哭花的小脸,眉头皱了皱。 “怎么回事?” “总裁,秦小姐在一楼被人打了,左耳流血,怕是耳膜破了!我们想带她去医院,可她非要来见您……” 他阴鸷地看向旁边的保镖,目光极度危险,“谁打的?” 保镖被他眼神吓得后背一凉,“她说她是盛宇集团的员工,好像名字叫、叫盛晚宁。” 听到这个名字,厉阎霆眉心皱得更紧。 盛晚宁…… 怎么又是她…… 第四章 坐马桶上医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翌日。 盛晚宁请了一天的假,孤身来到京都西郊外最负盛名的天然温泉村--小西洲。 门口,两个保安拦下了她,“今天有人包场,改日再来。” “我……我是来……应聘的。” 她一脸羞涩,眸眼低垂,声音细如蚊吟。 为了看上去更像打工妹,今天还特意梳了两个麻花辫,穿的朴素,没有化妆,活脱五年前刚从乡下回京都那时模样。 演得太像,保安没有什么疑虑,直接道:“那你进去,左边大厅找刘姐,别乱走!” “好的,谢谢两位大哥。” 盛晚宁在两个保安注目下,老老实实地往左边走。 等绕出他们的视线范围,迅速溜进了小西洲最大的露天温泉池。因为包场的原因,现在空无一人,她轻松地钻进茂密草丛,只等厉阎霆和南风到场。 约半小时后。 几个工作人员窸窸窣窣地进入浴池。 “清理干净,这次来的是贵客!” 为首的主管一声令下,其他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已是午后三点,盛晚宁小心翼翼地躲在草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众人刚清理完毕,就见远处两抹高大的身影正朝温泉池走过来。 她很轻易就辨认出了走在前面的厉阎霆,他身穿灰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胸前雄浑的体魄。 盛晚宁急不可耐地将目光聚焦到他锁骨左侧,一道若隐若现的月牙形疤痕瞬间被她收入眼底! 真的是他!那天晚上在酒店侵犯她的男人,就是厉阎霆! 得知真相的她怒不可遏地攥起了拳头,身子因为激动,在草丛里往前挪了两步。 与此同时,厉阎霆大步迈近,脚踏在温泉池边缘的那刻,大手一把扯掉腰带,浴巾悄无声息地褪下,挺拔俊秀的肩胛、肌理分明的胸部、腹部、腿部在午后的光辉下显露无遗,浑身透出一股强势、野性。 她挪动的动作突然顿住,瞳仁急速扩张,脑海中腾腾的杀气瞬间被击散,炽热、贪婪的目光赤裸裸、直勾勾地盯在那副从未见过的男性身躯上。 耳边,水声潺潺。 眼前,是男人强势的气魄融入到温软的泉水中,背靠池边,身子往后一仰,蒸腾般的雾气氤氲在光洁的胸肌上,冷毅的脸庞承托着暖黄色的光芒,刚柔并济,冷暖相融,恰到好处……看得草丛里的人血气上涌、神经喷张、心口连着漏跳了几拍。 忽然,她的鼻间传来湿湿的感觉。 随手一扫,手心蓦现一片殷红。 盛晚宁慌乱扬起脖子,用手捏住鼻子,心中无尽懊恼。 只怪她没见过世面,不就是裸男泡温泉吗,竟然流鼻血了,真没出息…… 不过这个该死的男人,身材真是好啊,这是在诱惑她吗? 她猛地晃头,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清晰的认知:身材再好,也抵不过他就是个趁人之危的禽兽这一事实! “舅舅平时都是怎么健身?您比我年长几岁,体格却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突如而来的优柔声线,让盛晚宁身形猛地一震。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某个渣男? 之前只顾着看厉阎霆,没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听声音来看,不是南风。 盛晚宁捏着鼻子,眸眼垂落,看清男人的脸后,瞳仁紧缩,眉目霎时呈现一抹厉色。 竟然真是前男友,骁司城! 他还叫厉阎霆舅舅? 合着两个渣男,是一家人!一个骗了她的初心,一个诓了她的身子!! 她咬着牙,恨恨地盯着温泉池里的两个男人,眼神巴不得在这两个渣男的胸口剜出两个大洞。 厉阎霆泡在温泉里,神色却仍是冷得极致。 “司城,不必对自己太严苛,你跟我不一样。” 听出厉阎霆话里的嘲讽,骁司城虽有不悦,脸色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温和。 “舅舅说得对,您在北欧长大,又掌管五十多个国家的分部,枪林弹雨的生活、风云变幻的商界的确都需要强健的体魄。我不能跟您相比。” 说到这里,骁司城话锋一转:“对了,舅舅,您挥挥手指头就可以决定一宗上千亿的买卖,何必吝啬那栋莫语山庄呢?我保证等我办完婚礼就着人清理,一定不留任何痕迹。” 厉阎霆深邃的眼底藏着锋芒,“我说过,婚礼可以办,二十亿。” 语气里满斥着不近人情的凉意。 盛晚宁心底嗤嗤冷笑。 原来骁司城想借厉阎霆的地盘办婚礼,而厉阎霆这个阎罗却要收人家二十亿的场地费。 二十亿,对骁家来说不是小数目。 看来这种有钱人的家族,情缘已经凉薄至此,眼里个个都只剩钱了。 “嘿嘿,舅舅,”骁司城不依不饶地讨好,“我最近开了个影视公司,里面不少新晋的嫩模、校园小花旦,长相身材都是绝佳,您要是有空,指导指导这些小丫头片子?” 盛晚宁听到这话,鼻腔里的血液又是一股急涌,要不是她死死地捏着鼻翼,恐怕已经跟喷泉一样洒出来了。 脑海骂声叫嚣。 这就是她以前时光静好的年华里看上的男人,不止是泡了她的闺蜜,还想祸害校园里无知的少女? 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真是男色误人! 她不想再听温泉池里的这些渣言渣语,反正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现在只求快速从这里抽逃,择日再寻良机教训这两个恶臭男! 忽然,一个极沉、极重的嗓音传入她耳中。 “没空。”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眸眼低垂,看向不远处厉阎霆,神色一愣。 这个厉渣男拒绝了骁渣男的“好意”? 倒还没渣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嘛~ 厉阎霆忽从池底走出,高大、壮硕的身躯再度裸露在她眼前,大手挑起旁边石桌上的浴袍,振臂一挥,深灰色布料瞬间搭在了他肩部,修长的手往腰带一系,腹部喷张的肌肉掩藏在了布料里面,松垮的领口依稀露出的矫健的胸肌,却已足以令她心魂荡漾。 男色误人,男色误人! 她像念咒语一样,心底默念了几句,才强行将目光从那副身躯移开。 骁司城看到厉阎霆起身,往他脚跟方向游了两步,急道:“舅舅,不急于一时,等你以后什么时候有空,只要招呼我一声,我立刻把人送来,放心,绝对干净~” “我任何时候都没空。” 他冷漠说完,意兴阑珊地迈向远处的更衣室。 骁司城沉着脸泡在温泉里,近半分钟后,一掌拍在水上,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都是男人!装什么装!” 似是不解气,他又抓起温泉旁边的一块卵石,重重地往草丛一扔。 盛晚宁瞥见这突来的危险,顺势往旁边一躲,杀气腾腾的石头就这样从她耳畔嗖的飞过。 这一次,她的动静大了,霎时惊动温泉里的男人。 骁司城脸色一黑,怒斥:“什么人躲在里面!出来!” 盛晚宁听到这个吼声,便明白她已经藏不住了,索性坦坦荡荡地从草丛里站起,拍拍手上、身上的尘土,脸色无波无澜。 “是你!”见到她,骁司城眼底的惊怒一闪即逝,似是意识到什么,嘴角一勾,从水下上岸,也不急着披浴巾,就这么裸露身躯,舌头低着下颚,神态轻佻地走向她。 “以前不是碰都不让碰,怎么,这回又特地跟踪我?想来勾引我?” “骁少误会了,我是在这打工的,体验不同的生活。” 盛晚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若是一般人,可能就会信了。 骁司城披上浴巾,边系着腰带边说:“盛晚宁,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这所温泉的老板?每个招入的员工都在公司群里。” 老板?盛晚宁暗咒,想不到这所温泉村也被骁家收购了。 这点她始料未及,眸光一转,迅速改口:“我的确还不是这里的员工,今天只是过来应聘,一时走错地方而已。既然是骁少的产业,我现在就走。” “站住!” 骁司城出手将她一把拽回,“我的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盛晚宁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他的脸朝她凑近,屏息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阴邪笑道:“既然来了,当然得好好叙叙旧。” “噢?叙旧?是这么个叙法吗?” 话音刚落,盛晚宁将力度凝聚在右掌,重重朝骁司城脸上甩过去。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男人白净的脸颊上,男人顿时怒目狰狞。 “不识抬举的臭女人!”骁司城伸出手猛力掐着她的脖子,龇牙威胁:“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被你耍得白白禁欲两年的挂名男友?我很快就要继承龙骁集团,到那个时候,你,还有你们盛宇集团,我都会吃得渣都不剩!” 盛晚宁被掐住喉咙无法言语,她下意识抬手,指腹精准地落在男人手腕处能阻百脉、伤内腑的太渊穴,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用力按下去的时候,一句浑厚的冷斥从背后传来。 “放开她。” 第五章 大佬把她告进了局子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她背对来人,看不清是谁,不过听声音,这独特的气势除了厉阎霆还有谁。 骁司城有些不甘,咬牙道:“舅舅,这个女人是我前女友,我们之间的事您别管。“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厉阎霆的音调低了几分,其中威慑的意味不减反增,如地动山摇前的压抑。 骁司城被这股气势惊住,恶狠狠地盯着她,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松开手。 盛晚宁用力推开骁司城后,大口喘气,边往外走,从厉阎霆身旁经过时,明显感受到一股冷风,嗖嗖地刮过。 她后背一凉,顾不得别的,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度假村。 骁司城眼看着到手的肥肉跑了,胸腔怒火攻心,愤愤道:“舅舅,您真不该就这样放过她!别看这个女人表面跟贞洁烈女一样,她刚才躲在草丛里偷窥我们泡温泉!“ “她的事我会处理,你少招惹她。听清楚了?“ 听到厉阎霆隐隐的警告,骁司城当即有些纳闷。 刚才他想用女色讨好,已经被不留情面地拒绝,现在这个冷面舅舅却因为盛晚宁来警告他? 要不说男人看男人最准,这个舅舅存的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骁司城拧着眉,不再言语,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盛晚宁,就是个勾引男人的妖精!当年勾了他足足两年,却连跟手指都不让他碰,等结完婚,他就会继承龙骁集团。到那个时候,他要让她在自己身下哀哭求饶! 厉阎霆没理会他的丑恶心思,离开温泉村后,神色淡然地拨出南风的电话。 “总裁,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有意见?“ “额,南风不敢,南风这就照您的吩咐……“ 挂完电话后,厉阎霆心中升起一阵躁意。 前天在车上强吻他,昨天又勾引南风,今天又来偷窥男人泡温泉。 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也该治治了! …… 盛晚宁从温泉村坐大巴回到市区,才下车,就接到电话。 “盛晚宁小姐,有人举报你酒后伤人,请你到东街口派出所来一趟。“ “什、什么?酒后伤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她脑子一空,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惊讶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 嘟嘟嘟…… 她挂断电话,直奔东街口派出所。 刚进入,警员将她带到一个小隔间。 “盛晚宁小姐,28日晚上,你是不是住在华森酒店,888号套房。“ “没错,怎么了?“ “那就对了,这是受害者供述词。“警员递给一份文件,继续道:“根据受害者所言,他好意将喝醉的你送到酒店,却被你咬伤一指,这里有伤情鉴定、伤口图片、华森酒店提供的带血迹的被套……“ 咬伤一指?什么情况? 盛晚宁低头,看着警员递过来的证据,一份份摆在她面前,整齐有序。 “本来不是什么大伤,如果盛晚宁小姐无法取得受害者谅解,将面临五日拘留以及相应的其他处罚措施。“ 警员说完,盛晚宁竭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却还是止不住气息紊乱,满脸难以言语的惊诧。 她拿起那张受伤的手指照片,伤口又深又干脆,暗红色的血痕看上去无比瘆人。 这……是她咬的?咬这么狠? 她仍有些不信,想诈诈虚实,免得中了奸人的迷雾,白白被诬陷。 “你们怎么证明这是我咬的?“ 问这话时,盛晚宁细细地打量着警员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盛晚宁小姐,“警员见她狡辩,脸色很严肃,说话也不再客气,“从伤口提取的体液、血液中已经查到了你的DNA,证据确凿,你如果拒不承认,罪加一等!“ 她心口骤然一跳。 从警员表情来看,没有被收买的痕迹,也没有一丝夸张,只有陈述事实的认真。 慌乱的小手忙翻开其他的证据资料。 酒店被套上的血迹照片,与那天从酒店醒来,她看到的那抹殷红,形状、颜色均一模一样! 再看医院提供的鉴定证据,血液与受害人匹配。 至于这个受害人,他是…… 盛晚宁忽然两只眼睛瞪得极大,惊愕地盯着那份供述文书最后的落款名字--厉阎霆! 就这茫然的一瞬间,她的大脑飞速地流转,模糊的记忆也在此刻明朗了起来。 她扑到一个男人身上强势索吻,出现了印象中唇齿相接那幕,并看到男人锁骨处的伤疤。 后来,她被人横抱在怀,全程紧紧地抱住一只温热的大手,谁知道那只大手竟妄图“逃跑“,她趁其抽逃之际,恶狠狠地张口咬下,猩红,蔓延在嘴底…… 回忆一幕幕涌现,盛晚宁呼吸滞住,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 原来那天她没有失身,而是个误会!这本是好消息。但现在面临的处境,却让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咬伤的、强吻的对象,是个得罪不起的大佬! 警员看到她慌张的小眼神,严肃的脸上闪过几丝同情,缓道:“需要替你联系受害者吗?如果你能得到他的谅解,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不用了!“盛晚宁立即拒绝,“拘留我吧,我无话可说。“ 在这受罚,比被那种级别的大佬缠上好办得多!等她受完罚,某个大佬就不能再拿这事来找她麻烦~就这样快刀斩乱麻! 警员不再多说,准备好资料后出门将拘留证提交给所长。 所长翘着腿在办公室喝茶,收到提交过来的拘留证,拿出章子正要盖,忽然眼神瞟过文件上的姓名,眉目紧了几分。 他翻出抽屉里的一本厚厚的记事本,拿出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核对身份证号,脸色瞬间无比惊骇。 “荒唐!连她也敢拘!快放人!“ 警员不解,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怎么所长惊成这样。 所长见这新人不开窍,长“咳“一声,随即大步冲出办公室,直朝审讯室走去。 开门后,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年轻女孩映入眼帘。 他恭敬地伸出手,“同志您好,我是东街口派出所所长,我底下那个办事的警员是新来的给弄错了,有眼无珠,您千万要见谅啊!“ 盛晚宁神色瞬间凝重,派出所所长为什么态度这么好,难道是……因为那个人? 她起身,做出一个标准且正式的握手礼,沉声道:“的确是我伤了人,局长不必为难,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您开玩笑了,我这小小的派出所,哪敢拘留您这样的大人物。要是让北部战区知道,还不得把我老骨头都卸掉。同志,您就别为难我了……“ 北部战区? 果然,是那个人出面了。 盛晚宁紧抿唇角。这点小事,她根本不想惊动他,况且她也的确是咬了人,应该受惩罚,哪能徇私。 赶过来的警员见到所长对盛晚宁这副恭敬的态度,一脸疑惑,听出所长对拘留这个方案不满意,急忙建议道:“所长,这事也可以通过罚款的方式解决,按照这个伤情,罚五千应该够了,另外还需要写保证书、忏悔书……“ “小兰,你可以出去了。“ 再让这个新人搅下去,所长觉得自己这个位置都坐不久。 “等等……“ 盛晚宁叫住警员,转向所长,“如果所长真觉得不方便拘留,那就按她的建议吧。“ 所长一时语塞,但见盛晚宁坚持,只能点头。 很快,警员带着保证书、忏悔书模板、几张空白文件纸、一支签字笔再度进来。 盛晚宁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两千字忏悔书、五百字保证书、上缴五千罚款后,终于了结此事。 等她离开派出所,所长长松一口气。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起,语气极为严肃:“喂,哪位?“ “周所长,我是厉阎霆。“ 所长蓦然一惊,手机险些握不住。 想起之前要告盛晚宁的,正是这个惹不起的大佬。 现在他放了盛晚宁,这个大佬要是来兴师问罪,该怎么办? 今天真是倒霉,摊上这种事,两头都得罪不起啊! 不过所长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就恢复镇定,笑道:“厉先生,您那个案子,我们一定秉公办理!请您放心。“ “怎么处理的,请周所长细说。“ 所长听到这个抹了把汗,他想一言两语混过去,但厉阎霆哪是这么好糊弄。 “是这样,按照相关法规该处五日拘留!“ “五日拘留?“ 听出厉阎霆的语调明显不悦,所长急道:“那是针对轻伤!厉先生伤得这么重,只拘留五日怎么够!所以我们……“ “……“ 电话突然因为失去信号而中断。 京都北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经过一条狭长的过江隧道。 黑漆漆的车后座内,厉阎霆手握着已经失去信号的手机,黑漆漆的眼底骤发凛冽寒光,脸色绷紧得吓人。 出隧道后,他未多等半秒即刻打通了所长的电话,略去官方的问候,只说一句话。 “周所长,伤不重,拘留倒不必,警告一下就够了。“ 第六章 小西洲出了点状况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星期六。 盛晚宁早早来到京都西郊外最负盛名的天然温泉村--小西洲。 门口两个保安拦下了她,“今天有人包场,改日再来。” “我……我是来……应聘的。” 她一脸羞涩,眸眼低垂,声音细如蚊吟。 为了看上去更像打工妹,今天还特意梳了两个麻花辫,穿的朴素,没有化妆,活脱五年前刚从乡下回京都那时模样。 演得太像,保安没有什么疑虑,直接道:“那你进去,左边大厅找刘姐,别乱走!” “好的,谢谢两位大哥。” 盛晚宁在两个保安注目下,老老实实地往左边走。 等绕出他们的视线范围,迅速溜进温泉池开始搜索摄像头。 因为包场的原因,现在空无一人,没多久,她已经扫荡30个大小温泉,搜出8个微型摄像头扔进垃圾桶,只剩最后一个无论怎么也找不到。忽然,不远处传来人声: “老板,请进。” 盛晚宁一眼扫过去,发现无处藏身,灵机一动,跳进那口最大的温泉池底。 小西洲的温泉兼具游泳、疗养功效,而最大的那口温泉深度进两米,只接纳游泳功力较好的客人。 大总裁来这肯定是疗养的,毕竟上一周的班,能不累吗,所以应该不可能来这口深泉。 正当她心里这么盘算的时候,透过波澜的水面上,蓦然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水边,身穿灰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依稀露出胸前雄浑的体魄。 正是厉阎霆! 这个男人该不会就那么不巧,选了这口泉吧! 她心底哀呼的同时,厉阎霆大手一把扯掉腰带,浴巾悄无声息地褪下,挺拔俊秀的肩胛、块状的胸部、肌理分明的腹部、雄壮有力的长腿,在午后的光辉下显露无遗,浑身透出一股强势、野性。 水底的盛晚宁美眸猛然睁大,瞳仁急速扩张,脑海中所有意识顷刻被击散,炽热、贪婪的目光赤裸裸、直勾勾地盯在那副从未见过的男性身躯上,血气上涌,心口连着漏跳了几拍。 忽然,她看到一丝殷红从自己的鼻子流出,融入泉水。 她流鼻血了! 盛晚宁心一阵慌,迅速背过身,面朝池底,不去看他的身体。 然而下一秒,身后的男人跨步跃入温泉,水底掀起一阵巨浪。 她险些呛水,竭力才凝住呼吸。 只是,就算她经过特殊训练,最多只能在水下闭气五分钟。 心里忍不住祈求,快来个人把厉阎霆带走吧,不然就要露馅了…… 这时,水面上传来一个优柔的声线。 “舅舅平时都是怎么健身?您仅比我年长几岁,体格却是让我望尘莫及。” 突如而来的这个声音,盛晚宁身形猛地一震。 这个人说话的音调,怎么那么像……某个渣男? 厉阎霆双臂搭在池边,背往后一仰,闭目道:“司城,不必对自己太严苛,你跟我不一样。” 水底的盛晚宁眉目霎时呈现一抹厉色。 司城?真的是她的前男友,骁司城! 她的血气有些紊乱,原本能坚持五分钟,这下可能三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站在池边的骁司城解着浴袍的带子,“舅舅说得对,您在北欧长大,又掌管五十多个国家的分部,枪林弹雨的生活、风云变幻的商界的确都需要强健的体魄。我不能跟您相比。” 说完骁司城缓缓进入温泉。 两个男人,一个在东,脸色始终冷峻,一个在西,神色悠然自得。 而盛晚宁刚好在他们中间的池底,竭力维持平稳,不撑到最后,她决不放弃。 直到骁司城忽然说了一句:“舅舅,您今年快三十,身边一直没个女人,外婆不着急吗?龙骁集团名下新开的影视公司有几个模特姿色不错,要不要叫来给舅舅开荤?” 开荤……这个人渣…… 盛晚宁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年前撞见他跟林悦儿在床上的那幕,顿时胸口一促,猛地呛了口水。 “什么声音?” 骁司城疑惑出声,目光扫过温泉周围,一无所获。 厉阎霆也听到刚才的动静,眸光淡淡掠过平静的水面,注意到温泉中心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气泡,冷眉一拧,脚往池边一蹬,潜入泉底,发现那个已经意识模糊的人影。 他强力的手臂用力一捞,将人迅速抱出,放在池边的地面上,等将人翻过身,看到女人的脸,瞳孔紧缩。 “盛晚宁!她怎么会在这里?” 骁司城认出盛晚宁的那刻惊讶失色,反应过来后迅速去外面叫专业的医疗人员。 厉阎霆满身湿透,头发凝着一粒粒水珠,滴在同样已经湿透的女人身上,目光紧紧地锁住身下的女人,呼吸极重。 是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被拘留了? “动作快点……” 骁司城匆匆忙忙带着两个人过来,忽然看到眼前的一幕,脚步戛然而止。 只见厉阎霆单手抚着女人的侧脸,嘴唇紧紧地贴在盛晚宁的嘴唇上,往里面渡气,很快换了口气,再渡进去,往日平静无澜的脸上甚至有从未表露的慌张。 骁司城见状,两眼瞪得通圆。 不近女色的舅舅,在给女人做人工呼吸?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女友? 五指轻轻颤抖了两下,下一刻,猛地收紧。 “咳咳,咳咳咳……” 盛晚宁在厉阎霆的抢救下逐渐恢复意识,大口地咳嗽,肚子里的水也伴着咳嗽呛出。 她睁开眼,一张刚毅的脸庞近在咫尺,五官轮廓精美得如天工雕刻,黑漆的眸底波光粼粼,薄冷的嘴唇溢出急促的喘声,湿淋淋的头发的水珠正滴在她额头上。 “厉阎霆?” 话刚出口,盛晚宁突感身体腾地而起,下一秒,脸撞在男人坚实有力量的胸肌上 耳边传来厉阎霆低沉命令:“这件事,不可传出。” 她被他横抱着往休息室方向走,骁司城和两个医疗预备人员就这样被晾在后面。 盛晚宁在男人强势的怀抱中,身体随着急而重的脚步颠簸起伏,起起伏伏的胸肌处传出的心跳声,节奏分明,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撞入她心底。 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脸红至耳根。 “擦干身子,换好浴袍后出来。” 厉阎霆说话间已经将她轻放在一个沙发座椅上,大手撩起一条干净的白色浴袍放在她手上。 “还有力气?”见她愣着不动,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隐隐夹杂着喘声。 盛晚宁猛地一激灵,二话不说抱着浴袍进了更衣室。 关上门的那刻,她莫名心悸、发慌,想要平复心情,却心跳愈加厉害。 这是怎么了…… 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心境乱到不能自控? 心底一个声音正反复敲击着她涣散的灵魂:不能被男色诱!爸爸、前男友,哪个不是人渣?没有任何男人值得女人付出、动心! 她努力深呼吸,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眸色逐渐降温,直到恢复往常的清冷。 将近十分钟后,盛晚宁穿着浴袍走出更衣隔间。 厉阎霆穿着黑色衬衣、西裤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脸看着地面,两腿乘八字形展开,手肘放置在膝盖上,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搭在膝盖旁边,还捻着一根烟头。 听到脚步声,男人左手从额头放下,脸微微抬起,黑色眸光微有波澜。 瞳孔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半干半湿的长辫搭在胸前,松垮的浴袍V形领口露出白净如雪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腰带束得很紧,衬出她盈盈可握的细腰,修长的美腿在女人脚步迈开的时候若隐若现。 他喉中干涩,别过头,手已经不着痕迹地掐灭了烟头,还将沙发上的一个袋子提起,放置在旁边的圆形桌面上。 “临时让人送过来的,试试。” “给我买的?” 厉阎霆没回话。 盛晚宁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米白色长裙,标签都没解,再一看型号,刚好是她穿的M码…… 她愣了愣,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句谢谢,男人已经站起,往外走。 盛晚宁看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尤其是满身矜贵的气质,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意外的是他竟然给她准备了衣服,还挺细心啊…… 回想起来,除去一开始对他的误解,这个男人似乎浑身上下都是优点。 身材健美、气质不凡、胸怀有度、又体贴。 打住! 心底一个声音猛地响起,不能被男人诱惑! 她猛地摇晃着凌乱的脑子,再度恢复理智后将发圈落下,开始吹头发,等头发吹得蓬松轻盈,换上那件米白色长裙,走出休息室。 外面早已经闹哄哄的。 小西洲的主管正在责骂旁边的员工:“你们是怎么检查的?小西洲里竟然发现了一个摄像头,传出去我这还怎么做生意!” 与此同时,小西洲的老板躬着身子向沙发上两个男人致歉。 “厉总,骁少,今日是小西洲招待不周,还请两位海涵,我们一定查出背后之人,给两位交代!” 盛晚宁脚步一顿,满腹心虚。 最后那个摄像头被他们发现了? 这时,正在挨批的保安偏头之际看到她,脸色骤变,大喊:“就是她!这个女人自称是应聘的人,我才放她进来,可刘姐说今天没有接待过应聘者!摄像头的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第七章 他还真是一尊大佛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众人顺着保安的目光看过去。 盛晚宁身穿米白色长裙,长发披落,肌白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走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摄像头?” 她深知越是这种情形,越不能慌,只要打死不认,他们就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面容再度沉静了几分,笑吟吟的眼底没有半分怯意。 身穿浅灰色西装的骁司城背靠沙发,双腿交叠,脸上挂着阴冷和嘲讽。 “盛晚宁,你几时变得这么放荡不羁?放摄像头偷拍男人泡温泉,还躲在水底偷窥?” 盛晚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骁少冤枉人的本事真厉害,我来这是找我的男人,什么偷拍,什么偷窥?” “你的男人?”骁司城以为她说的是他,胸腔剧烈一跳,但很快冷嗤一笑,“你怕是忘了一年前我们已经分手,而且,我很快就要结婚~” “骁少误会了。” 盛晚宁身姿窈窕地走向沙发上缄默不言、表情冷淡、一身黑的厉阎霆,紧贴着他坐下,小手缠上他的臂弯,眼眸瞥向骁司城,小脸一扬:“他才是我的男人。” “舅、舅舅?” 骁司城舌头打着结,半天说不出后话。 小西洲工作人员各个瞪大了双眼。 他们此刻在想,她是不是疯了,连厉阎霆都敢靠近…… 厉阎霆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正是这禁欲系的高冷,反而吸引了无数佛系女粉,号称“国民老公”,别的老公还可以亵玩一番,但这个绝品“老公”,只可远观! 这个女人要完蛋了…… 厉阎霆始终没发表任何言语,脸上看不清情绪,两指优雅捻起茶杯,兀自喝着茶。 骁司城目光垂在舅舅西服上那只纤纤玉臂上,妒火燃烧,用手轻扯领带,强装漫不经心:“盛晚宁,别怪我没提醒你,偷拍和偷窥罪名说大不大,你认了,我们未必对你怎么样。但你若敢冒犯我舅舅~最好掂量自己的份量够不够~” 盛晚宁最不怕的就是恐吓。 她夺过厉阎霆手里的茶杯,樱桃般的唇瓣毫不避讳地贴着他嘴唇碰过的位置,再放回到他手里,轻鄙地看向骁司城,挑衅道:“已经冒犯了,你要拿我怎么样?” 厉阎霆视线在茶杯上的唇印定格了几秒,下颌渐渐绷紧。 这女人当他是什么,镇邪的门神? 他胸前一股怒气急涌。 “够了!” 突如而来的冷斥,众人吓得一跳。 厉阎霆已将茶杯重重地放回茶几,大手淡漠地拂开盛晚宁缠在手臂上的小手后起身站起,冲小西洲的人冷厉放话:“今天的事,不必追究。” 放完话后,高大的身影如风驰电掣般的往外走去,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让人唯恐避而不及。 盛晚宁眸光一转,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她迅速起身,冲骁司城摆了摆手道:“骁少,我要去追我的男人~您自便~” 小小的身影紧跟在厉阎霆的身后,无人敢再上前找她的麻烦。 骁司城望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嘴唇紧抿成一线,暗道:“盛晚宁,以前我对你百般讨好,你却对我爱理不理!现在看我跟林悦儿要结婚,心里不平衡了,不知死活地去贴阎王的冷屁股?也不调查调查我舅舅有多厌女~呵,等你以后在京都流离失所,看你怎么求我!” …… 温泉村外,盛晚宁一边跑,一边喊话:“厉总,您给我买的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转钱给您?” 厉阎霆没回她,脚步没有分毫停歇,身周依旧冷清,没多久一辆纯黑劳斯莱斯威风赫赫地驶来,停在他脚边。 盛晚宁像个狗腿子,替他开车门,小手展开恭迎的姿势,脸上嫣然浅笑。 毕竟她今天这条小命是厉阎霆救回来的,她欠了人情,所以对他态度稍稍热情些~ 上车后的厉阎霆始终冷漠如斯,身子仰靠在后座,双目一阖,神态高贵又冷傲。 她替他关好车门后,长发一甩,准备逃出这个险些让她丧命的晦气地方。 刚准备转身,却见司机突然下车,拉开另一侧车门,冲她喊道:“这位小姐,请您上车。” 盛晚宁眉头轻拧。 让她上车?什么情况?难道想……就地算账? 行,算清也好,免得以后纠缠。 她脚步不紧不慢地上车。 车门一关,车身轻晃起步,悠悠前行。 后座气氛沉沉,坐在她侧面的男人始终阖着双目,硬朗的下颌、刚毅的轮廓间纵使未有只字半语也透着不动声色的威严。 盛晚宁透过那件黑色衬衫,脑海不禁浮现出里面紧裹的野性身躯,雄壮的胸肌、坚实的腹肌、还有那双强健有力的长腿…… 她呼吸微滞,连忙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车窗外时,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慌乱。 心中敲着鼓,让她上车,却一句话也不说?这是想干什么? 行驶近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下。 透过车窗,一个气派威慑的派出所大门映入眼帘。 盛晚宁美眸猛然睁大。 不是吧?他又想把她送进派出所? “厉总,今天是周六,公职人员不办事~” 听到她隐隐有几分讨好韵味的声音,厉阎霆缓缓睁眼。 眼前的女人正浅浅地笑,眸光潋滟,眼角依稀带着娇艳的红晕。 他冷哼一声,语气携着严寒冰霜。 “卫浴间里的胶水、小西洲的摄像头,还有什么?” 盛晚宁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娇声道:“摄像头不是我放的~至于胶水,我不明白呢~” 话音刚落,身穿警员制服的人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打开派出所大门。 司机迈下车,走向警员,客气递上一根烟,俩人有模有样地聊起天来。 她神色微滞…… 难道厉阎霆提前通知派出所,硬生生让人双休日出勤? 这个魔鬼。 耳边传来他寡冷的声音:“无论你之前怎么从派出所出来的,若解释不合理,我亲自送你进去。” 厉阎霆手臂环在胸前,目视前方,只差把不近人情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盛晚宁咬了咬唇。 既然他知道那些事都是她做的,今天在小西洲又为什么救她,还给她准备裙子,甚至帮她脱身? “都是误会~厉总~” 女人不咸不淡的话,让厉阎霆耐心渐失,大手忽然伸向手机。 盛晚宁见状,目光一闪,小手以几不可察的速度压住男人微凉的手背,拦下他的动作 “我刚说了,是误会。厉总,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可以向您保证,绝不再冒犯您。” 她的声音明明如往常清亮悠扬,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严肃。 厉阎霆睥睨着手背上那只白嫩、纤细的小手,眉目意味不明地上挑,喜怒不明地反问:“这就是你说的,绝不再冒犯?” 盛晚宁立即把手从他手背移开,长睫轻颤,脸颊泛红。 心道:还真是一尊大佛,不经意碰了一下而已,用得着摆那么臭的脸? “让我放过你可以。” 厉阎霆不紧不慢道:“两个条件。” 盛晚宁神色微敛,她现在有把柄在他手,还受了他的恩,只能迎着笑:“您说。” “第一,不许再与我有任何肢体接触,否则,后果自负。” “遵命,还有呢?” “第二,”他抿了下唇,声音更沉了几分:“不可再纠缠司城。” “???” 盛晚宁表情滞住。 她什么时候纠缠骁司城了? 那个男人虽说以前做了她两年的男友,但后来,他跟她闺蜜一起给她戴了顶绿帽子。 她还去纠缠他?那不是有毛病…… 盛晚宁毫无负担,干脆应道:“绝对服从!” 厉阎霆目视窗外,薄唇微掀:“你走吧。” “了解,厉总,再见~” 盛晚宁也不说别的客套话,这种地方,她已经被厉阎霆送进去过一次,能逃就赶紧逃! 想到这,轻盈小巧的身形很快迈出车外,像一缕风,三两下消失在众人视线。 …… 回到万华苑已近下午一点。 莫云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端着电脑从房间走出来。 “老大,我查到陈静那个老女人的病历了!” 听到这话,盛晚宁顾不得换鞋,打着赤脚就蹿到莫云电脑面前。 屏幕上的电子病历清晰写着: 脑部肿瘤,恶性,晚期。 她的脸色瞬间冷滞,眼底氤氲着无尽寒霜,视线始终定格在最后两个字:【晚期】。 陈静居然得了绝症! 这个女人破坏人家庭,害得她妈妈自尽,现在又霸占盛家,是该死,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是……如果在陈静死之前,她还没拿到妈妈的骨灰盒,那骨灰盒的下落就真的可能被陈静带到地下…… 她紧咬着后牙槽,手心猛然紧攥,手背森然的白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仿佛要崩裂而出。 忽然,炽热的拳头重重击在墙壁上,白净的墙壁顿时陷进一个大洞。 拳背上的肉,更是鲜血斑斓。 “老大!你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 对她而言,肉眼可见的伤,都算不上什么伤。 比起想到妈妈的骨灰被人挖出、遭人践踏、至今无法入土、安眠……她心上的伤口,才真正瘆人、溃烂成疮、痛意凛然。 盛晚宁身子始终僵在墙边,像是石化了一般,未动分毫。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猩红的眼眸微抬。 “莫云,我记得,陈静嫁进盛家之前,还有个私生女?” 莫云身形陡然一震,诧异地看向她:“祸不及子女,这是您教我的……老大……我们还是寻别的办法吧?” “我已经找了一年,前前后后买通那么多暗探,就差把陈静的衣服扒光了!现在,我没时间等下去。” 盛晚宁说完紧阖双目,肩头微抖,极力压抑着情绪。 她也不想连累无辜之人。 可她已经没办法了。 那个私生女,是能用来和陈静交换骨灰盒的唯一筹码。 她语气沉了几分,道:“莫云,我答应你,不会伤害那个女孩,帮我去把她接来京都吧。” 第八章 带组进驻大佬集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后面几天,莫云为了接陈静私生女,离开京都,万华苑空空荡荡,只剩盛晚宁一人。 她渐渐无聊,双腿盘在沙发上,此刻的电视里正播放新闻直播。 忽然,两排大标题醒目而刺眼。 【惊爆!厉氏集团跨国并购全球最大游戏公司--九星娱乐】 【硬核科技大佬竟也入局游戏行业?】 她嘴唇一抿,游戏?想不到厉阎霆也对游戏有那么强的兴趣。 屏幕中,厉氏集团发布会上优雅和时髦的发言代表正在向各大记者介绍此次并购的计划,一抹高大的身影携着六七个保镖从侧方经过。 一时之间所有的记者全都围了上去,将发言代表晾在后面。 “厉总,请问您为什么要收购一家游戏公司呢?” “很多青少年沉迷网络游戏耽误学业、社交能力下降,您对此怎么看?” “您平日也玩游戏吗?” 盛晚宁听着这些记者犀利的问题,边嗑瓜子,嘴角不忘嗤嗤冷笑。 可不是,游戏就是丧志的玩物,祸害!当年她渣父就是沉迷于游戏创作,害得妈妈得了重度抑郁,甚至走向绝路……想起这些,锋利的牙尖狠狠咬下,将瓜子连壳嚼碎,吞食入腹。 “抱歉,我们总裁有点事,无法回应,抱歉~。” 保镖拦住记者,解释道。 厉阎霆始终闭口不言,在保镖为他开路后径直离开,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然而后面不知谁高声问了一句“听说厉总预备投资堕落天才盛伍宗先生的游戏遗作,这是真的吗?” 厉阎霆脚步当即停了下来。 电视机前的盛晚宁在听到那个她最厌恶的名字,手里嗑瓜子的动作也突然一顿。 堕落天才? 这个称呼她之前倒是没听到过,世人都说她爸是科创天才,后来为了创作游戏颓靡不振,的确是当得起“堕落天才”的称号。 她眼底闪过几分讥诮,暗赞网民的睿智和记者的用词功底。 被盛伍宗这三个弄得意兴阑珊的盛晚宁拿起遥控器,准备换台,却见屏幕内的厉阎霆忽然接过了记者的话筒,刚毅的脸上不似先前的冷峻、不近人情,反而平添几分温和。 低沉、醇厚的嗓音从话筒里徐徐传出: “盛伍宗先生永远是科创界的一颗恒星,并非各位口中的堕落天才。至于先生的遗作,我将不遗余力地扶持,到那时,我相信诸位对盛伍宗先生、对游戏都将重新定位。” 说话间厉阎霆深邃的眸眼里透着几分坚定。 盛晚宁脸色微敛,长长的眉睑掩住眼底的复杂,既惊诧、又骇然。 早在先前评审会上就听其他投资大佬说过,她渣父是厉总的偶像,可没想到堂堂厉氏集团总裁竟然追星追到这种程度……盲目,没有底线! 她渣父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辜负了她的妈妈,死后还用妈妈骨灰来威胁她,不顾她的抵抗,强行将她捆绑在盛宇集团里继承他那个所谓的“遗作”。 当屏幕里万众瞩目的男人转身背对镜头的同时,盛晚宁的手指已狠狠地按下了遥控器按键。 电视虽然切到一个轻松愉快的综艺节目:【明星的秘密】,可沙发上的女人精致的小脸依旧浮着杀气,胸腔剧烈起伏。 只要想到自己的渣父还有一群脑残粉跟随,其中最有势力的粉头厉阎霆还扬言要不遗余力支持那个游戏遗作,她就莫名气滞。 心底对那个粉头的评价顿时一落千丈:相貌英俊,身材也健朗,可惜,眼瞎。 电视里传来综艺主持人的声音。 “如瑄啊,你看全球五亿粉丝都在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今天你透露点消息,以后要是想找另一半的话,你会找什么样的?” 此时接受访谈的正是当下娱乐圈最火的影后靳如瑄。 靳如瑄抿嘴望天,思索状:“嗯~~首先身材要匀称,不能有多余的赘肉,其次要有自己的事业,太闲的话就容易沾花惹草,最后,事业可以有,但一定要顾家,对我温柔体贴~!” 主持人笑着问:“那,有目标了吗?” 靳如瑄也不回避,直面镜头脸上,娇颜一展,巧笑倩兮:“当然有,全球科技行业领军人物,京都首席钻石王老五,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啪!” 电视关机键忽然被盛晚宁重重摁下,她嘴里忿忿吐了句:“这些电视都在播什么,没一个我想看的。” 盛晚宁将遥控器扔到沙发,奔进浴室,好不容易卸下满身疲倦躺在床上,刚打开手机,一条热爆全网的词条蹦出手机屏幕。 该词条名为:【靳如瑄X厉阎霆】 她霎时两腮通红,才平复的糟乱再度袭入心头。 怎么哪里都是厉阎霆? 不就是有钱有颜还有身材吗?连影后都热烘烘地去捧他? 盛晚宁把手机也关了,被子一蒙,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 夜色渐沉。 月光洒入房间唯一的大床上,依稀可以看到巴掌大的小脸痛苦地扭着,嘴里无助般地喃喃自语。 “水好深……救我……” 梦魇之中,她全身沉入水底,周围泛着彻骨的冷意,双手无助地扑腾,呼吸被压抑,紊乱,窒息。 忽然她透过荡漾的水面看到一个男人朝自己游过来,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泳裤,全身肌肉贲张,腹部两侧的人鱼线深陷,八块腹肌鼓起,手臂雄壮有力,长腿健硕匀称,每一处的肌理都恰如其分,轮廓分明的锁骨左侧,一个月牙形伤痕烙印在她的瞳仁中。 “厉阎霆……救……” 剩余的话被男人的嘴唇堵在了喉咙,一股霸道的强劲撬开她牙关直驱而入,胸肌贴着她胸口,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在细软的腰肢上。 随着这个吻不断加重、加深,梦魇中的她渐渐窒息、无力,身子瘫软在男人的怀里的那一刻,她猛地从睡梦里惊坐起床。 美眸睁得极大,惊慌未定地坐了近五六分钟才回过神。 竟然梦到厉阎霆了…… 回想起梦里那副刚毅又充满野性的男人躯体,以及那个狂热的吻,她忽感脸色滚烫,唇干舌燥,连忙起床喝了几大杯冷水,才将身体的燥意强行压下。 心道:这个男人,真是个魔鬼! 她打开床边的音乐猫,借着悠然婉转的乐曲,勉强入睡。 …… 第二天。 盛宇集团内,盛晚宁又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 陈静将文件夹“啪”的一声扔给沙发前的茶几上,命令式的口吻道:“看看。” 盛晚宁眸光淡淡一瞥,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投资协议】 她拧了拧眉,谁又给盛宇集团投资了? 这些大佬,还真是有钱没地花。 小手漫不经心翻开文件,看到甲方的落款印章,着实惊愣了几秒---厉氏集团。 扫过文件内容,心不由得提起。 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他说要不遗余力地支持她渣父留下来的遗作,这才第二天就已经落实到地,投资金额竟然还高达10个亿。 那陈静估计开心到飞起? 她脸色瞬间拉胯,忽然,几行醒目的附加条款落入眸底。 【G5项目正式上线前,项目组全员入驻厉氏办公】 【G5项目经理工作汇报对象由盛宇集团总经理变更为厉氏集团总裁】 【G5的全线策划案、开发工程细节、美工,厉氏有最终决策权】 这是……! 剩下的条款盛晚宁已经没有耐心看完,合上文件后重重地扣在茶几上,冷眉盯向陈静:“这个协议你签了?” “十个亿,我为什么不签。” 陈静随口应道,人坐在总经理办公椅上,埋着头在浏览其他函件。 她唇角有些颤抖,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梦,要是进了厉氏,每天跟那个总是无形中用男色诱惑她的厉阎霆碰面,指不定会出什么破底线的大事…… “陈静,我不会去厉氏!要去,你自己去!” “哟,稀奇~”陈静抬起眸,微眯着打量,“你不是不想待在盛宇集团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又不乐意?” 她喉中一堵,想不出反驳的话。 陈静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讥讽道:“厉总让你们去厉氏只是为了更好把控产品质量,毕竟他从来就不相信你的能力,担心你把伍宗的心血搞砸~~你别想多了,他对你没兴趣。” 盛晚宁依旧不为所动,“他对我感不感兴趣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主要是那个男人的身段太诱人,何况她还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以后就算他穿西装,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依然是他光着身子的模样…… 这么一想,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得让她晚上别想睡觉了? “反正我不会去厉氏,有本事,你就把我开除了。我求之不得。” “你……!” 陈静突然气急,头疼脑热,忙用手撑住额心,脸色尽显痛苦状,四肢隐隐抽搐。 盛晚宁瞳仁一缩。 脑海回映着那份病历报告,心口紧紧揪着,该不会现在就发作了吧? 不行……妈妈的骨灰盒没找到前,唯一的知情人陈静决不能死…… 等莫云把陈静的私生女接来京都,她就跟陈静彻底摊牌,逼陈静说出骨灰盒的下落……这几天,无论如何也要忍过去。 她紧咬着牙槽,仿佛要将牙齿咬碎在嘴里那般用力,最后从沙发上站起,冷声道:“我想了想,在厉氏上班或许也不错。我同意了!” 说完身形如狂风骤雨般,夺门而出。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一摔。 陈静抬起虚弱苍白的脸,看着门口的方向,眉目一拧。 这个盛晚宁……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 不过听她老老实实同意,陈静胸腔里的这口气顿时顺了不少,脸色逐渐缓和,随即拿起手机,拨通厉阎霆的电话,“G5项目组将于下周迁至厉氏集团,厉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第九章 大佬和渣男的对弈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星期一,无数职场人的噩梦。 对于盛晚宁而言,同样如此~因为这个星期一,是她带组进入厉氏集团的第一天。 所有流程都已经走完,今天的她同往日那般拎着包包上班,只不过地点变成帝国中心大厦。 刚到电梯口,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盛晚宁,你来这干什么?” 熟悉的阴柔声线,独属于她的渣前任---骁司城。 她瞪着一起等电梯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反问:“我是这里的员工,你说我来干什么?” 骁司城冷笑,“盛宇集团待不下去了?跑到厉氏缠着我舅舅?看不出来,盛晚宁,你现在对男人的需求这么大?” “没办法,谁让厉总就是比某人强上几百倍、几千倍~” 盛晚宁说完,不顾旁边骁司城气得一脸青的模样,趁着电梯门一开大步迈入。 紧跟而来的不仅有怒意狂澜的骁司城,还有一大波厉氏员工。 不出三秒钟,盛晚宁被高峰期的上班族挤到电梯一角。 反观骁司城,电梯里的人好像认识他,谁也不敢靠近,于是在他前后左右均留出了两个人的空位…… 瞥见男人前后的空隙,盛晚宁满脸不悦。 “让一让,让一让。” 她用手拨过人群,从罅隙里穿了过去,最后落足在骁司城正前方的宽敞地带,果然,这个地方不挤,随即满意地舒了两口气。 骁司城横着眉,盯向自己前面的女人,低斥道:“别挡在我面前!” “诶?谁在放屁?声音还挺大。”她扬起手,在鼻间扇风,故作疑惑地张望着。 “你!” 骁司城怒视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要不是碍于周围人多眼杂,真想一手掐死她。 电梯抵达30层,门打开,人潮涌出后,电梯松敞了许多。 在门合上的前几秒,外面的议论声传入电梯内。 “那个男人就是龙骁集团的太子爷吧!好帅啊~” “你没认错,我在新闻里看过他,听说他很快要结婚,按照骁家传统,成家之后便可继承家主之位~” “我的天呐~好羡慕那个能嫁给骁少的女人啊!” 盛晚宁用手捏了捏耳朵,将这股噪音逐出耳外。 没多久,电梯内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只剩下她和骁司城两个人。 骁司城锋锐的眸眯起,正前面,女人波浪的长发像瀑布洒在纤细的肩背,散发着淡淡幽香,淡红色的修身长裙衬托出一段盈盈可握的细腰和紧紧的臀…… 他用手松了松领带,眼底欲发炽热,这个盛晚宁放着旁边大块空地不去,非要堵在自己面前?难道是意识到自己追他舅舅难度太高,转道来勾引他? 骁司城眯眼道:“盛晚宁,我舅舅那个人可不是轻易能攀上的。” 盛晚宁没把身后男人的话当回事,安如泰山地站着。 被无视的骁司城脸色瞬间阴郁了几分,回想到以前恋爱的那两年,盛晚宁也是这样,撩他于无形,却始终不肯他碰她分毫,过去积攒的怨气便急涌而来。 “我承认你有点姿色,身材尚可,不过比起影后靳如瑄,你也就那么回事~我舅舅连影后的公开表白都发声回绝,你能跟影后比?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盛晚宁身形一怔。 先前在电视上的确看到靳如瑄公开对厉阎霆表白。 后来全网闹得沸沸扬扬~ 她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关注,想不到厉阎霆还发表声明回绝了? 那这个大总裁的胃口确实有些大。 毕竟靳如瑄不止是影后,拥有倾国之貌,真正的闭月羞花,而且还出生书香门第,才华横溢。放眼华国,哪个男人不仰慕? “照骁少这么说,我要是能征服那个连影后都搞不定的男人,岂不更有成就感~” 盛晚宁话音刚落,“叮咚——” 电梯正好抵达98层。 她也不去看电梯里男人是什么神情,三两步迈出电梯外。 骁司城被她刚才那番话彻底激怒,大步追出,拽着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摁在墙上。 “你不就是看中我舅舅的身份和地位吗?我告诉你,等我继承龙骁集团,我不比他差一分半毫!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眼前男人面容扭曲,与他往日维持的贵少爷气度极不匹配。 盛晚宁轻鄙一笑:“骁少说错了,我不止看中你舅舅的身份、地位,还看中他的人品、气度、相貌、身材,想跟你舅舅比,恐怕你只能重新投胎做人。” “臭女人,不识抬举!” 骁司城怒不可遏,手臂抬起,作势要扇她。 忽然,一道阴沉的命令劈空而来。 “住手。” 短短的两个字,却迸发出凛冽的气势,威慑力极强。 骁司城的手当即僵在半空,盛晚宁趁势将眼前的男人推开,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后抬头望向前方,只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前一后往电梯方向走来,其中一个,矜贵不凡,正是厉阎霆。 一八五个头的厉阎霆穿着烟灰色西服西裤,乌黑的短发错落有致,眉骨端正,鼻梁高挺,雄纠纠的脚步极具震慑,黝黑的深眸仅仅朝她看了一眼,她的心脏便开始止不住地狂跳。 盛晚宁不得不承认,她没办法无视这个男人身上自内而发的威严、气魄以及那份令她难以自拔的独特魅力。 骁司城看到厉阎霆,脸色收敛,声音放低了不少,“舅舅,我正准备上去找你。” “恩。” 厉阎霆没有再看盛晚宁,带着骁司城一同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门开始合上时,盛晚宁突然不由自主地往电梯看去,目光通过门中缝隙,刚好对上厉阎霆深邃的眸眼,神秘而幽黑的瞳仁交织着明亮而斑驳的光影,极具魅力。 只一刹那的交接,她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吸力,以至于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也没有避开,就这样四目相对近乎三秒钟。 盛晚宁没发现自己的脸在那一瞬间红了。 直到杵在旁边的西装男上前跟她打招呼:“您就是G5项目经理盛晚宁女士吧?我是厉总给您安排的助理,名叫南风。” 盛晚宁眉目收紧,“我的助理?” 她忽地想起陈静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厉总让你们去厉氏只是为了更好把控产品质量,毕竟他从来就不相信你的能力,担心你把伍宗的心血搞砸~~你别想多了,他对你没兴趣。” 原来是不信任她,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督。 “那就劳烦南助理带我去我的新办公室吧~”她莞尔道。 南风恭恭敬敬地将她领到一个工位。 这个工位跟其他普通员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虽然还算宽敞,但毫无隐私可言。 “你们厉氏集团给一个项目经理坐工位?连独立办公室都没有?” “盛经理,我们公司其他的项目经理是有独立办公室的,但您……这是厉总的安排~” 南风的话里颇有些轻鄙的韵味,盛晚宁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这个外来的员工吗? 没有独立办公室,她怎么摸鱼,怎么在上班时间睡觉? 小小的工位,连床都摆不下…… 她眸光一转,看到不远处就有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门敞开,里面的装潢比陈静的办公室气派多了,透明的玻璃墙让室内的采光达到绝佳之境,墙壁L型的大书柜中,整齐有序的书籍逐类分放,宽大的纯白办公桌干净得一尘不染。 尤其是那张沙发式软座椅,奢华而高贵,不用亲身试坐都知道那里睡起来一定舒服~ “那不是有间空置的办公室?我要去那里办公。” 南风摇摇头:“没有厉总的同意,南风无法为经理这样安排~” 说完他为她开启电脑,还将座椅拉到合适的位置,做出邀请的姿势。 她却不以为然,“那我去找厉总!” 说罢转身朝电梯走去。 没理由别的项目经理都有独立办公室,到了她这就用个工位敷衍。 伴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开启。 她按下电梯“top”键,直奔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最高层。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透过玻璃门,盛晚宁发现厉阎霆和骁司城正在下棋,脚步一顿。 若是中途去打扰他们,想要占有那间独立办公室的愿望必定泡汤。 她只能沉着心在门外等着。 俩人不知下了多久,只见骁司城捻着一颗黑色棋子,眉头皱得极紧,像是在苦寻突围的生路,额头更是沁出了汗珠。 许久,骁司城轻叹,放下棋子,拿起湿巾擦手,面容阴沉。 “舅舅真是一条活路都没给我留……” “棋局如战场。” 厉阎霆淡漠的唇角吐着青雾,手臂搭在沙发扶手,指尖掐着一根烟,狭长而幽远的烟雾凌空而上,又无声无息地晕散开。 骁司城抿了口茶,笑道:“舅舅以前多少会让着点我,今天杀意浓重,该不会是为了给对楼下那个叫盛晚宁的女人出气吧?” 门外的盛晚宁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神清气朗。 下棋就下棋,提她干什么? 她的兴致意外地提高,头不由地贴近玻璃门,生怕漏掉后面的每个细节。 只见厉阎霆掐灭了烟头,没有回答骁司城的话,修长的大手优雅而从容地收着棋子,眼神内敛又神秘,看不透情绪。 骁司城眼神锋芒,嘴角轻扯,“舅舅,那种心思诡谲的女人在大学的口碑就极差,连我都被她糊弄过!您可千万别中了那女人的招数~何况,外婆也不会同意。” “我的事,顾不上旁人同意与否。”厉阎霆将收好的棋子推到茶几一角,突然抬眸,极冷的目光直盯骁司城,“你是快要结婚的人,以后别惹她,懂?” 两个男人眸光对视,如两汪深潭,惊涛暗涌。 外面的盛晚宁也因为他这句话心脏骤停,差点跳出嗓子眼,脑海里反复咀嚼着厉阎霆的话。 他让骁司城别再惹她? 这男人莫非……是在维护她? 盛晚宁的注意力过于集中,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 紧接着,一道凌厉而尖锐的女声横空劈来。 “你在干什么?” 第十章 第一天就让她加班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这个声音吓得原地一跳,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白衬衫、A字裙、长发垂肩的女人,脸上涂了很厚的粉,红唇妖娆,手里拎着文件包,黑色高跟鞋面镶有一颗荧光宝石。 女人表情带着呼之欲出的怒火,冲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往办公室里走。 办公室里的男人先前听到动静已经警惕地望向外头,当看到两个女人时,眼神渐渐意味深长。 女人将盛晚宁往前面一推,盛晚宁脚底险些打了个趔趄,好在她身形利索地来了个90度旋转,而后稳稳站好。 “厉总,我刚回来,就看到这人在您办公室外偷听!” 骁司城饶有深意地笑道:“舅舅,我就说吧,这种女的留在身边,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盛晚宁不慌不乱,轻鄙地看向骁司城,“我是在外面听了会,不然怎么知道骁少背后中伤人的功夫有多厉害?还说我在大学口碑差?再差也比背着女友跟别人乱搞的渣男好~” 骁司城被猝不及防地噎了一口,一副懒得对付的神态,冲厉阎霆道:“舅舅,我看你这里有得忙。下次再找你喝茶。” “恩。” 厉阎霆面无波澜回道。 等骁司城走后,原本气势汹汹的A字裙女人怒火渐沉,两眼上下打量盛晚宁,从刚才她跟骁少的互动来看,已经隐约看出这她跟骁少有些关系,所以不好再说什么。心想反正偷听的事已经暴露了,等会厉总自然会处置她! 厉阎霆直起身,走向办公桌,从容落座后,打开电脑,嘴角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伊藤,辛苦了。” 伊藤美雪脸上一喜,“厉总,我不辛苦~” 说着从文件包中拿出两份文件,恭敬递上,笑意嫣然道:“这是F国的市场调研报告,请您审阅。” “放在旁边,”厉阎霆手指继续敲着键盘。 盛晚宁见这个忙碌的大总裁一时半会应该还有得话要聊,便自在地坐在了沙发上,仔细端详着桌角放置的棋盘和棋子。 她的指腹正把玩着棋子,忽听见男人淡淡的话音从前方传来。 “今天你休假,我给你订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去A国调研。” “啊……”伊藤美雪哀呼一声,委屈道:“厉总,我刚飞完北半球,您这又派我去南半球,老夫人让我来给您做助理,是想让我平日多照顾您。我也不是质疑厉总的决策,就是怕老夫人不高兴。” 盛晚宁不禁抬了抬头,看向伊藤美雪,嘴角微扬。 这个伊藤美雪口中的老夫人,应该就是厉阎霆家中的长辈吧。 她之前还纳闷,堂堂大总裁怎么连个私人助理都没见着,原来他的私人助理每天被派去出差,全球范围内飞来飞去…… 就算再怎么不满意家里安排过来的助理,也不至于这样折腾人吧?盛晚宁看着这个女助理的眼神不禁透出几分怜悯。 厉阎霆凝视着蓝光屏幕,语气依旧淡漠,“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自请离职。” “不!不为难……”伊藤美雪听到离职两个字神色骤变,“我马上准备好去A国调研的资料。” “恩。” 厉阎霆话里生疏冷漠,伊藤美雪一脸丧气地离开,临走前透过玻璃门时给盛晚宁甩出一个愤恨的眼神。 盛晚宁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 心想,又不是我派你出差,瞪我干什么? 突然,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音冷不丁的传入耳中。 “一杯金骏眉。” 她猛地抬头,看向办公桌的男人,“厉总,那位助理小姐前脚刚走,您现在要泡茶?” 怎么刚刚不让助理泡完茶再让走? 厉阎霆微微挑眉,“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盛晚宁心道。 哪有放着助理不使唤,让她一个项目经理来泡茶的道理? 不过盛晚宁又想到这次来的目的,为了独立办公室,她得忍。 “没意见,我泡~” 她压住不悦,说完走向茶座。 上面摆着四个水壶,分别是恒温八十度、八十五度、九十度、九十五度的水。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茶叶。 她想也没想,拿出一盏茶杯,端起九十五度水壶倒至半满,温杯过后洒入茶叶,再度倒入九十度热水,冲泡三秒后倒掉,重新注入九十五度热水冲泡出茶。 当盛晚宁端着杯子放置在厉阎霆身旁时,已迫不及待道:“厉总,茶已经泡过,我就直抒来意~我在盛宇集团都有自己的办公室,您把我安排到跟下属同坐,我不习惯~” 厉阎霆面色沉静地端起茶,轻抿一口,眉心顿时挑起,瞳仁中心幽深的黑雾舒展。 “功夫不错。” 听到这四个字,盛晚宁神色微滞,心猛地一提。 厉阎霆轻放茶杯,语气平和:“我是指泡茶的功夫。” 盛晚宁收紧的眉目缓缓舒开,淡笑,“我见项目组旁边就有个独立办公室,空着也是浪费,让我搬进去吧?” 厉阎霆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不行。” “为什么?” “我从陈静那里了解到,你跟你们项目组成员接触频率过低,不利于项目工作开展。” 盛晚宁笑容一凝。 原来是陈静在从中作梗。 她不露痕迹地笑了下,“厉总,要是让人知道我一个经理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没准会连累厉氏集团背上吝啬、抠门的恶名~” 厉阎霆视线一转,黑眸望进她眼底,十指交叉扣在电脑前。 “你在盛宇集团上午睡小觉、下午睡大觉?” 盛晚宁喉中莫名一堵。 “那都是造谣!” “不重要,我只要结果。你尽快融入团队,三个月内,把G5项目推上线。” “我没听错吧?” 她的双手突然按在办公桌边沿,上半身前倾,俯视的小脸有些阴沉,嘴角却是勾着笑意。 “厉总,您让一个还处在概念中的大型游戏项目在三个月内上线?开什么玩笑!” 话语中颇有分毫不让的气势。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势,臀部、腰肢形成婀娜的曲线,风情万种。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胸口,很快把目光转开,喉结微微一滚,表情依旧无波无澜,“厉氏的节奏跟盛宇不一样,办不到,那就加班。” 盛晚宁心底怒骂,这满满的一副万恶资本家嘴脸,让她加班?还说得冠冕堂皇? 她伸手,端走他身旁的茶杯,嘴里忿忿道:“我不会因为你这种不合理的工作安排逼着项目组里的人加班!” 他嘴唇抿成一线,“加班工资按三倍时薪算。” “谁在乎这点钱?” “五倍。” “无论你出多少,我不愿意。” 说完她端着茶杯转身,刚迈两步。 厉阎霆突然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语气沉稳而寡淡:“喂,周所长,关于盛晚宁女士之前的案件,我准备再提交两份补充材料。” 听到这个声音,盛晚宁脚步僵在半路。 周所长?莫非是……东街口派出所…… 不行,她不能再被送去派出所,否则必然惊动北方那边的人! 盛晚宁身形陡然一转,稳稳地把茶杯放回办公桌,笑靥如花:“厉总,您喝茶……” 厉阎霆淡淡的眸光瞥了一眼茶杯,对着电话那头礼貌道:“改日到访,叨扰了。” 挂完这通电话后,厉阎霆上下打量她阴晴变幻的表情,始终沉默不言。 最终还是盛晚宁低了头。 “加班这事我个人同意,不代表组里其他人同意~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强制加班行不通,您说是吧?” “你发个群通知,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 “群?什么群?” 刚问出话,厉阎霆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手机屏幕,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机。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还真的看到新增了两个群。 一个是G5项目群,群主是陈静,群成员除了原来的G5项目组员工,还多了厉阎霆和南风。 另一个是管理对接群,里面只有三个人:陈静、厉阎霆和她。 感觉到被眼前男人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盛晚宁内心升起一股挫败感。 她咬着唇,发出一则消息: 【@所有人,从今天开始,G5项目组全员加班赶工,三个月将项目推上线!】 盛晚宁故意不提五倍加班时薪的事,就想看着组内全员群起抗议~ 这样,厉阎霆就不能把这个锅甩到她头上。 谁知道…… 群里蹭蹭蹭地蹦出一条又一条惊爆她瞳孔的消息。 【程序员甲甲:太好了!盛老先生的G5项目总算走入正轨!】 【程序员乙乙:果然来了厉氏集团就是不一样,我们的项目终于看到上线希望啦~】 【主策:当年就是奔着伍宗前辈来的,只要能上线,让我加班没问题!】 …… 她终究低估了渣父这群脑残粉的疯狂。 许久后,厉阎霆埋头,手指敲着字。 群内当即闪出一条新消息。 【Mr.Li:各位的辛苦不会白费,加班工资一率按五倍核算,项目组会持续扩招,保障大家的休息。】 紧接着群里又是一片欢腾。 她已经不忍直视了。 关掉屏幕之后,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心底一片喧嚣,默念:莫云啊莫云,你快点带那个女孩回京都吧,我撑不住了,我要找回妈妈的骨灰盒,我要离开京都! 注意到盛晚宁紧抿的唇、皱起的眉、低垂的视线以及满脸的沮丧…… 厉阎霆闭目屏息,再度睁眼时,脸色平和了几分,轻声道:“那间办公室,给你。” 第十一章 抢我猫,信不信我吻你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那间办公室,给你。” 听到这话,盛晚宁微微愣了愣,脸上刚扬起一抹快意,又听见几个充斥着命令口吻的字眼从男人唇角蹦出,“不许偷睡。” “没问题!” 盛晚宁担心他反悔,一口答应,嘴角轻轻一勾,心道:她的办公室又没别人,睡没睡,谁知道呢?这个大总裁总不可能天天没事盯着她~ 阳奉阴违的事,在盛宇集团她早已熟谙于心。 盛晚宁兴高采烈地离开总裁办公室。 没过两分钟,厉阎霆按下安保部的电话,低沉发令:“9801独立办公室的监控摄像,接入我电脑。” …… 回到G5项目组,看着满员热情高涨,盛晚宁心底涌起不快。 此时一个声音正响彻在脑海。 “G5不能上线,渣父间接害死了妈妈,还刨开妈妈的坟,用骨灰盒威胁我!决不能遂了他的愿,一定要把G5扼死在摇篮!” 以前盛晚宁根本不需要面临这样的困境。 因为她坚信只要她继续拖着项目,组内的员工肯定会失望、绝望、最终人去楼空,间接把整个项目扼死! 可现在,这才刚到厉氏的第一天,事情似乎已经脱离轨道。 组员热火朝天地奔向会议室,有几个注意到她,上前安慰。 “经理,您放心!如果您不想加班的话准时下班就行,我们会很自觉地完成任务,不用您监督。” “对对对,反正经理您对这些游戏的东西也不懂,有我们几个策划盯着就行,保证把控工期。” “不说了,大家伙~去会议室,我们核对下现在任务内容,今天就把详细分工确定下来!” 下属们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被晾在办公室的盛晚宁扶着额头,脚底有些趔趄。 搞什么,她才是项目经理啊,厉阎霆这个男人,把她的计划全打破了…… 助理南风从独立办公室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抹布,恭敬道:“盛经理,您的办公室已经清理好,请进。” 盛晚宁扫了一眼宽敞、明亮、奢华的办公室,脸色微漾。 这算是今天唯一一件值得她开心的事~ 她款款进入,刚落座于真皮座椅,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扩张开,舒适到难以言喻~ “南助理,你关好门退下吧~没我吩咐,不许进来。” 盛晚宁故作镇定地吩咐完,南风恭恭敬敬地退出办公室。 随着门紧紧阖上,她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迅速蹲着身,把座椅调成睡卧模式,心底一片欢腾,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体验在这张新座椅上睡觉的感觉。 刚调好,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她拿起一看,脸色僵住。 信息上写着: 晚宁,我唯一的娘家人,你愿意出席我的婚礼吗? 时间:9月19日中午12点 地点:莫语山庄 ——来自曾经的好姐妹·林悦儿 盛晚宁握着手机,空洞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那条信息上,嘴唇轻颤。 林悦儿,她曾经最好的闺蜜邀请她出席婚礼? 若是一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就算是腿瘸了也要爬去婚礼现场!可事实就是,林悦儿联合骁司城一起,给她戴了绿帽。 她的眸光渐渐泛起一丝冷意。 林悦儿是孤儿,无父无母没有娘家人,所以想让她以娘家人的身份出席婚礼? 不知道是林悦儿脸皮太厚,还是觉得她已经大度到可以轻易忘记一年前那恶心的一幕,竟然能给她发出这样的邀请。 盛晚宁手指快速、干脆、利落地按下了信息删除键,强行放空杂乱的思绪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助眠音乐猫咪。 按下音乐猫的按键,办公室内立即环绕着一阵美妙的自然音乐,躺在沙发椅上的盛晚宁心满意足地缓缓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 临近十二点。 盛晚宁体内的生物闹钟自动唤醒,两条纤细的手臂微微舒张,伸了一个懒腰,眉目如云雾渐开,心道:不愧是厉氏集团,办公椅的质量真好,睡得比家里的床还舒服~ 她坐起,穿好鞋子,走向旁边的茶座倒茶,仰着脖子连连大喝几口,惺忪的眼睛半睁半闭。 不知为何,茶杯是热的,茶水也热的,但就是……莫名感觉身旁有股如万年冰窟般的寒气。 盛晚宁轻轻移动嘴边的茶杯,视线一点点地越过杯子的边缘。 忽然在相距一米的沙发处,一张刚毅、冷峻的侧脸直击她瞳仁,霎时震散她脑子里残余的睡意。 盛晚宁手蓦地一颤,杯子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没有碎,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丝毫不影响接下来女人发出的惊呼:“厉总?您怎么在这?” 沙发上的厉阎霆没有抬头,深邃的眸子看似在专注于手里的书,但嘴角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冷哼。 盛晚宁连忙给厉阎霆冲泡一杯热茶。 或许是嗅到茶香,他表情微动,薄唇冷冷一掀:“身为项目经理,缺席重要会议,在这睡觉摸鱼。” 听出男人语气颇有愠怒,盛晚宁面容当即拧出几分委屈,“人在陌生环境赶到痛苦、恐慌时会启动生物防御机制,我的防御机制就是睡觉,我也没办法……” 厉阎霆狭眸微眯,这个借口倒是新奇。 他放下书,径直起身走向她的办公桌,大手抓住她的音乐猫,“工具上缴,再有下次,你就去外面办公。” 见男人要拿走她最宝贵的音乐猫,盛晚宁两个大步跑上去,想要夺过来。 谁知厉阎霆利用身高优势,将音乐猫高举头顶。 她踮起脚,跳了半天,连猫尾巴都摸不到,脸上气急败坏。 “厉总,您不能这样,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表现好的话,七天后归还。” “不行!”盛晚宁再度纵身一跳,只半秒工夫,女人纤细的双臂已稳稳地攀上男人的脖子,光洁的腿毫不避讳地盘着男人绷紧的腰身。 厉阎霆被她放肆的举动惊愣了一秒,眉心骤蹙,“盛晚宁,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允许肢体接触是吧?我是答应过,现在反悔了,你能怎么着?再不把我的猫还给我,更过分的事我都做的出来~” 盛晚宁说完用腿部的力量将自己身子往上顶,玉臂一次次伸向厉阎霆高举的音乐猫。 丰盈、诱人的柔软伴随着女人上蹿的动作轻轻地颤抖,皙白的腿勾在他的腰间一上一下…… 厉阎霆黑漆的瞳仁猛然蹿出一团炽热的火焰,极欲喷发,喉结剧烈地翻涌,阵阵激流急蹿入腹底。 “松开,这是警告。” 男人沉厚的嗓音中已有些许喑哑。 盛晚宁哪管他,那可是她给妈妈做的机械猫! 她将力气凝聚在腿部,死死地勾住男人腰上,威胁道:“大佛,你不是不近女色么?再不给我,我就要吻你!你信不信……” 盛晚宁话没说完,厉阎霆已大力扣住她的腰,身形急转直下,等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被按倒在沙发,高大、绷紧的身躯一同俯压而下。 厉阎霆用手臂撑着身体,俊毅的轮廓近在咫尺,黑漆的眸眼映出她精致的小脸,瞳仁中往日的清冷早已退散,此刻正闪着点点火光,呼吸滚烫。 男人下腹处的变化不言而喻,雄性蓄势而发的力量强硬地顶在她的…… 她呼吸猛地滞住。 他不是不近女色,不是无欲无求? 怎么会……有身体反应…… “腿,还不松?” 喑哑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溢出他薄而性感的唇。 她惊如电触,迅速松开他,趁着厉阎霆起身之际,眼疾手快地抢回音乐猫,抱在怀里。 脸红到了耳根。 厉阎霆呼吸紊乱,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修长的手拧着领带。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 他终是词穷,转身便迈向门外,头也不回。 盛晚宁望着他渐渐消失于视线范围的欣长、高大背影,心口巨颤,大脑全然空白。 她又跟他肢体接触了。 反正都失约了,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再顾忌? 想到可以肆无忌惮,她的脸更加滚烫。 她放下音乐猫,心神不定地走向茶座,倒了杯温开水,灌入嘴底,似乎不解渴,后面又换成凉白开,接连不断地冲灌干涩、燥热的喉咙。 好不容易才把心里这团火压下来。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吓得一激灵。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脸色渐渐缓和。 “喂。” 她刚接起,电话另一头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大,陈静的私生女出车祸了!现在在动手术,未脱离生命危险!” “什么?车祸?!” 盛晚宁听到这个消息,霎时如被浇了一车子的冷水。 冰寒彻骨…… 她靠着陈静私生女去换妈妈的骨灰盒,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出岔子! “莫云,从我的卡里取钱,无论如何,保住那个女孩。” “我明白了,老大,有新的消息再通知您~” 挂完电话后,盛晚宁胸口闷了块巨石,脸部始终绷得极紧。 她索性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就在这时,两个女职员结伴走进向卫生间,由于里面蹲位占满,她们趁着门口排队的工夫,开始闲言碎语。 “听说隔壁来了个女项目经理~以她的职位应该很容易接触到厉总,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时机把她拉进群里?扩充咱们厉总的后宫群~” 盛晚宁一惊,转向那几个女职员。 “什么后宫群?” 女职员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梳洗台旁边的她,表情写满警惕。 “……你是谁?” 盛晚宁擦了擦手,笑道:“我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女项目经理~” 第十二章 误入神秘后宫群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得知她的身份,女职员大喜。 “那太好了!我们正想着拉你进群呢!” 说着话时,女职员已经打开手机上的群二维码,向盛晚宁展示道:“快扫码,加入我们的群体,天天有福利~~” 福利?盛晚宁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 伴着“滴”的一声,手机屏幕弹出几个必答题。 【厉总帅吗?】 【有没有野心做厉太太?】 【凭什么跟我们竞争?】 她看到这几个无厘头的问题突然有些反悔凑热闹,但旁边的女职员怎么可能放过她,过来急道:“帅!有!才貌双全!这是正确答案,你快填,填完发送就能进群了。” 在旁人催促下,她最终还是按照所谓的正确答案,度过了第一层考验,顺利进群。 接着,群里嗖嗖嗖地发出无数条信息,盛晚宁一下子看呆了。 【欢迎新人加入厉太太群,请务必牢记群规:所有资源仅限内部共享,违者送律师函!】 【欢迎新人~~[图片信息1]】 【欢迎新人~~[图片信息2]】 …… 以上的图片信息,全部都是厉阎霆的各角度照片。 有机场风衣照、会议室衬衫照、出席活动的西服照,五花八门。 盛晚宁立即明白这个所谓的后宫群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这些照片……确定没有侵犯厉阎霆隐私吗? 乍一看,群成员有3000多个人~好家伙,这个阵容差不多把厉氏集团一半女职员都汇聚到这里了。 女职员看出她脸上的讶异,拍拍她肩膀道:“新人都会有点害羞,没事的~大胆地示爱!要是平日跟老公有往来,记得拍点私房照发群里共享噢~放心,这里的照片都不会外泄!” “哎呀,有蹲位了,我先去,记得多拍点老公的照片哦~” 盛晚宁听着她们叫“老公”叫得那么顺口,心里莫名不舒服,一脸不悦地离开公共卫生间后,直奔厉氏集团外的高级餐厅。 以往的用餐时间,都是她最欢畅、最享受的时光。 而今天…… 菜都上了,她却心神不定。 一边是和厉阎霆那个男人刚才这番亲密接触,她至今没缓过神。 另一边是,她进了一个离谱的后宫群,这里面全是觊觎厉阎霆美色的女人,重点是这里的情敌非但不打架,一个个还联合起来共享资源…… 简直令她大跌眼镜。 她拿起筷子刚要夹菜,手机蹦出一条消息。 【[图片消息]--新出炉的午餐照~】 盛晚宁不由自主地点开大图。 只见厉阎霆端坐在一张宽大、高贵的西餐椅,上身笔挺,烟灰色西装搭在旁边沙发座椅,身上仅穿一件单薄的淡蓝色衬衫,系着藏蓝色领带,成熟又禁欲,单手叉着一小块牛排放在嘴边,姿态从容矜贵,刚毅的脸庞在窗边的光辉照耀下呈现出几丝少见的暖意。 她咽了两口口水,分不清是馋他手上的牛排,还是馋他…… 屏幕上很快弹出消息。 【感谢群主分享~这个角度拍的老公简直不要太帅!】 【光线绝佳~啊~这是在哪里,我也想去现场看老公!】 【现场没了,已经吃完~】 最后发话的是先前发用餐照的群主。 见群里各个“老公”“老公”的叫唤,盛晚宁心口一蹙,脸色瞬间拉胯,最终还是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 【九命小狐狸:乌烟瘴气,这是什么垃圾群!】 九命小狐狸是她的社交网名。 她这句话刚发送出去,群里的其他太太开始埋汰她。 【这是今天新进群的那个人吧?】 【新来的厉太太,既然进了这个群,有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你何必藏着掖着~】 【就是,要是没有这个群,没有群主,你去哪看这么近距离的老公照~别不知好歹!】 盛晚宁看着一条条的信息,瞬间没了胃口。 手指已经准备滑向退群按钮。 突然,最新一条信息蹦出。 【把人踢出去吧,听她说话就是个土包子,你们能指望这种乡巴佬给大家贡献什么?她在群里也是白嫖大家的资源~】 盛晚宁看着土包子、乡巴佬这种字眼,眼底霎时闪过一抹厉色。 踢她出群? 她心想:只有我主动退群的份,我不退,谁也别想踢我! 纤白的手指蹭蹭蹭地在手机上按下一串文字。 【九命小狐狸:你们见过厉总的健身照吗?肌肉贲张、大汗淋漓的那种~】 话一发出,底下紧跟着无数条消息。 【???我没见过,你们谁见过?】 【老公健身都是包场,怎么可能拍得到那种照片?】 【是啊,不可能的,你们别管她!这人是疯子。】 她嘴角一勾,再度键入文字。 【九命小狐狸:我要是真弄得到照片呢?】 其他人回道: 【你这种土包子能发出健身照,我跪下来给你擦鞋!】 【我倒立裸奔!】 【我一个月不洗头!】 …… 群里火药味越来越足,突然,群主出来说了一句: 【群主:三天内,如果你能发出我们老公的健身照,我就解散你口中的这个“垃圾群”!但如果你发不出来,我要你在公司总群发消息:“厉总,我想泡你!”】 【我的天,解散群?这个会不会太严重了……】 【是啊,群主三思啊!】 盛晚宁看到群主的话,热情高涨。她连温泉照都险些弄到,更别说健身照了!所以,后面那段惩罚,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九命小狐狸:依群主所言!三日后就见分晓!等我拿出照片,我要你们这个群立刻解散,永不可再建!否则,被我发现一次我就举报一次!】 放话完毕,盛晚宁不再看手机,大口大口地吃饭。 只要一想到群里三千多人觊觎厉阎霆的美色,还自诩“厉太太”,甚至“老公”地叫唤,她心里莫名就来气。 她非得要弄到照片,把这个群解散掉…… 回到办公室后,盛晚宁把助理南风叫进来,打探消息。 “南助理,我最近想去健身,你能帮我推荐几家吗?最好是那种身份高贵的人最常光顾的~” 南风进来的时候还满怀热情,以为盛经理经过总裁的“调教”终于打起精神准备认真工作了。 谁知道把他叫进来,问的问题跟工作没有半点关系……白激动了。 不过,总裁有交代,他要无条件地帮盛经理解决问题。 南风稍加思索,道:“盛经理,我平常不健身,不过厉总每天晚上七点半都会去三公里处的帝国健身会所~那家应该不错,就是有点贵~” 盛晚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南风。 可以啊!这个助理看上去一板一眼的,还挺机灵!她都没点破,竟然一句话就提供如此全面的关键信息……时间、地点全有了。 南风从她满眼溢出的赞赏已经看出她的心思,笑问:“盛经理,您还有其他的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去看看项目组内有没有什么需要协调的~” “恩,没了,你去吧。” 南风离开办公室。 盛晚宁微微抿嘴,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条策略。 …… 下午六点。 总裁办公室中,南风助理正在向厉阎霆汇报G5项目组的情况。 “除了盛经理外,其他人都很上进,内部已建成问题小组,遇到疑难自行攻破,主策周澈的决策能力、组织协调能力较为突出,不过因为项目组缺一个主程,技术部暂时在决策上有些群龙无首。” “去催人事部,两日内主程必须到岗。” “是,”南风想起了什么,神色收敛,低声道:“厉总,还有件事,盛经理今天拐着弯问厉总的健身会所位置信息。” 办公桌上的厉阎霆眸光微闪,淡漠回应:“知道了。继续盯着G5项目组。” 南风离开后,他点燃一支烟,起身走向落地窗。 高大的身影融入窗前初升的灯影,俊毅的脸庞无比深沉,视线越飘越远,直至薄唇微掀,语气里颇有些无奈,“你就不能消停点,盛晚宁。” 话落,寥寥烟雾携着微凉的风,卷入沉静的夜幕。 此时的盛晚宁刚到万华苑楼下。 还没进单元门,抬眼就看到一个衣着素雅、扎着两个长辫子的纤细背影。 虽然很久未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个背影,脚步顿止,有些疑惑道:“林悦儿?” 林悦儿闻声一转头,空气刘海随风轻轻拂动,气质幽兰。 “晚宁。” 她轻声唤了一句,淡妆相宜的脸上满是期许和喜悦,但当触到盛晚宁冰冷的视线,神色瞬间暗了下来,垂着头低声道:“你没回我微信,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 “微信我删了。” 盛晚宁冷冷说完径自从她身旁掠过。 然而手臂忽被一只颤抖的小手抓住,耳畔传来林悦儿细如蚊吟的声音。 “晚宁,你还在怪我吗?那天晚上我和司城真的是喝醉了,他把我当成你……” “打住。” 盛晚宁清冷的目光扫过林悦儿那张低垂委屈的小脸蛋,漠然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感兴趣,既然你选择了那个渣男,我祝你婚后平安。” 说罢她甩开林悦儿的手,大步往前,身后一阵小碎步却不依不饶地追到她前面,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晚宁,算我求你了。骁家说如果婚礼上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来,会撂骁家的颜面!我没有家人,能想到的只有你,求求你,作为我的姐姐出席婚礼……” 第十三章 和影后第一次交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林悦儿悲戚的小脸上,两行清泪溢出眼角,娇艳欲滴的嘴唇微微打颤。 盛晚宁鼻中酸涩,但语气依旧冷漠:“你如果真心把我当姐姐,一年前就不会为了个男人背叛我。我们的情谊,在你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 “是我错了……我早该看清楚……我的家世配不上司城,我不该痴心妄想,现在在骁家过得连佣人都不如。“ 说话间,林悦儿将袖子挽起。 本是洁白无暇的玉臂,奈何片片淤青,看得人头皮发麻。 “除了这些,还有背上、腿上……如果不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他根本不会娶我。“ 听着林悦儿哽咽的话音,再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伤痕,盛晚宁眸光闪过几道厉光,咬牙道:“这个渣男竟然虐待女人!就这样,你还给他生孩子,还要嫁给他?“ 林悦儿抽泣不已,“我是个孤儿,除了他,我不知道还可以倚靠谁……至少他现在愿意娶我,只是如果婚礼没有娘家人,让骁家掉了颜面,以后不止是司城,就连佣人都会唾弃我,晚宁我求求你……帮帮我……“ 盛晚宁的心猛然一揪,脑海浮现出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时候她在上大学一年级,路过一个黑巷子时撞见两个混混围住一个女生。 她冲过去把混混打退,等扶起女生,一根偷袭的木棍朝正面飞来,本想等着木棍飞近一点再回击,谁知那个柔弱得风吹就倒的女生跑在她前面挨了那一棍。 从此后,她和林悦儿以姐妹相称,形影不离,哪怕她的男友骁司城明确说想跟她单独吃个饭,她都坚持带上林悦儿。 直到发生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她以为林悦儿攀上骁司城后过上富裕、安乐的生活,谁知道骁司城竟然这般禽兽不如,虐待女人。 该死的渣男! 盛晚宁拳头紧攥,压抑声音道:“林悦儿,是你请我去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偏离你预料的事,你别怪我。“ 林悦儿抬起泪光潋滟的眸,“晚宁,这么说你答应了是吗?“ “时间和地点,再发到我手机上。“ 盛晚宁扔下这句话后,迈进电梯。 等电梯门合上后,林悦儿从地上站起,小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嘴角悄然勾起。 “叮咚--“ 电梯打开,盛晚宁直奔家门,进门后,随手将包包扔到沙发,从冰箱拿出一罐饮料,咕噜咕噜喝过大半,樱桃小嘴中呼出一股酥麻、呛鼻的汽水味。 她的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林悦儿跟骁司城这档子事,胸前如堵了块巨石。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发觉,骁司城竟然渣到这种程度?那两年真瞎了眼,竟然还觉得他长相尚可……果真是男色误人。 没过多久,手机里收到林悦儿的信息。 【时间:9月19日中午12点 地点:莫语山庄 谢谢你,晚宁~】 盛晚宁看了下日历,眸光流转。 还有一周的时间~ 先把太太群的健身照弄到手,再想想怎么对付骁家! …… 第二天,盛晚宁下班后换了一套奢贵的某顶级品牌最新限定款黑金色长裙,戴上墨镜,神态倨傲地迈入帝国健身会所。 “欢迎光临,女士,我们今天的场地七点半到九点之间已经有人全包,现在已经七点,如果时间上不合适的话,请您明天再来噢~“ 接待员见她这副气质不凡的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语气极度恭维。 “没事,半小时够了~“ 说完盛晚宁拿出一张钛合金高级纯黑信用卡,到前台登记完后,进入健身会所,周围随处可见增肌的男人、减脂的女人,八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在这里应有尽有,各个挥汗如雨、粗气直喘…… 似乎是被这股热腾腾的氛围感染,她的身体温度急剧上升,竭力将视线从那一块块鼓起的肌肉上挪开后,故作冷傲地钻进更衣室,换了身运动装出来,开始装模做样地在跑步机上慢悠悠跑步,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门口方向。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靳小姐,我是你五年的铁粉了,能不能给我一个签名?“ “还有我,还有我……“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女人从更衣室出来,前凸后翘的身姿玲珑有致、及腰的长发宛若波浪、初生婴儿般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天使的五官透着几分妩媚妖娆。 盛晚宁不追星,但出于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则访谈,仍是一眼认出女人正是影后靳如瑄。 一时之间诸多肌肉男停下健身,涌上去求合影、求签名。 靳如瑄很有耐心,微笑应允粉丝的要求,五六分钟过去才推却:“多谢盛情,今天我来这里只想跑跑步~抱歉~“ 说罢走上盛晚宁旁边的那架跑步机。 那些男粉丝还想拍摄视频,被靳如瑄的私人助理拦下,“各位粉丝,今天我们如瑄只想安静健身,不希望横生枝节。“ 众人只得收了手。 看着旁边这个比自己高挑、妩媚的女人,盛晚宁神色微微拧了下。 先前靳如瑄向厉阎霆表白被拒的事闹得全网沸沸扬扬。后来工作室出来澄清,说靳如瑄只不过是调侃之言,网友莫要当真。 真真假假她不在乎,重点是现在离七点半只剩十分钟,万一厉阎霆来了,看到靳如瑄,为避嫌扭头走,她今天设计的一切都要泡汤! 突然盛晚宁注意到前台不远处一个服务生正托着五六杯茶饮迈上阶梯,朝运动区而来。 她果断按下跑步机的暂停键,走向旁边的休息角,路过中间飞镖区时,暗自顺手摸走一根飞镖,紧接着坐在沙发上,身前有一张椭圆形茶几遮挡住她交叠的双腿。 她往高脚杯倒入半杯红酒后轻轻摇晃,故作漫不经心,目光却索准那名正往休息区徐徐迈步的服务生的实时位置和走向,直到服务生刚好抵达靳如瑄侧后方。 盛晚宁嘴角一勾,暗藏的飞镖滑落桌底,尚未坠地,就被她脚尖一顶。 飞镖穿过桌脚,以疾风之速直戳托盘子服务生的小腿。 “啊!“ 伴随着服务生一道惊呼,托盘里的饮料飞出,全部泼向正在跑步的靳如瑄。 靳如瑄粉红色的运动马甲霎时万紫千红,娇俏的脸色骤变。 “你没长眼睛啊!“靳如瑄的私人助理冲过去对服务生大骂。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倒在地上的服务生连连道歉。 “真晦气!“ 私人助理骂完奔向靳如瑄,小声道:“如瑄,你的衣服弄脏了,我们先走吧。“ 靳如瑄暗自扫视一圈,只见那些肌肉男无一不直勾勾地盯着她浸湿的腰部和臀部,眼底各个充斥着惊异又贪婪的红光,不禁紧咬嘴唇,忽瞥见服务生脚后跟不远处的一支飞镖,眼神霎时闪过几分阴狠,但仅仅稍纵即逝。 影后敛了敛神色,走向服务生,落落大方地伸手将她扶起,淡然笑道:“没事的~下次注意就行~“ 说完披上助理递来的浴巾,遮住背上和臀部的污渍,神色从容地朝更衣室走去。 没过两分钟,靳如瑄穿着一身优雅长裙,步行悠然走出健身会所。 健身房内无人不感叹。 不愧是偶像靳如瑄!又大度又温柔! 盛晚宁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得愿以偿地送走靳如瑄后,喝了口水,心满意足起身,幽幽走向跑步机。 她刚想按键,忽然,一只粗粝的手掌压在跑步机的显示屏上。 “这位小姐,镖法不错。“ 听到这个被刻意压低到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盛晚宁猛地抬头,一个近两米高、全身肌肉异常发达的半裸彪形大汉撞入她视线。 “大哥,你在说什么?“ 话刚落音,彪形大汉竟然一拳朝她脸呼了过来。 盛晚宁猝不及防地闪身,但嘴角还是被打中,沁出殷红血迹,牙龈破开,腥味蔓延嘴底。 “怪就怪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阴沉、压低的声音再度传至耳边的同时,彪形大汉另一只粗壮手臂已经直奔她头部挥过来。 盛晚宁目光一凛,这大汉是靳如瑄的人! 她确实疏忽了,堂堂影后,来健身房怎么可能不带保镖? 原来刚才靳如瑄在服务生面前豁达大度都是演戏,能请动这种专业级打手做保镖的,绝不是善茬!只是不知道她哪里漏了陷,让人两分钟就识破! 当炽烈的拳风逼近太阳穴那刻,盛晚宁来不及思考,身形利落一转,躲过拳头的同时抬手扣住男人半只手腕,指尖以几不可察的速度用力地按在一个致命穴位。 彪悍大汗手臂力度当即减弱了八分,狰狞的脸色闪过一抹惨白,看着她的目光无比惊诧。 “你……!“ 不等大汉话说完,盛晚宁抓着男人手腕的手再度一用劲,将二米高的彪形大汉往自己身后方向猛地一拽,左拳不由分说直朝那具已经失去半分平衡的高大身躯脐上三寸正中位置猛捶过去。 彪形大汉胸口顿时一股浓厚的腥味上涌,身体彻底失衡往前猛地栽倒,瞳仁猛地一睁,嘴里断断续续嘟囔:“黑、虎、掏、心……“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加上健身房本来就各种器械的声音、喧闹无比,很多人还戴着耳机,周围人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到一个大汉突然倒在身高不过一米六的纤弱女子旁边。 盛晚宁悄然擦掉嘴边的血迹,镇定地冲健身房工作人员喊道:“快来人啊!这个人晕倒了!你们也别光看着,赶紧把人送医院吧!“ 第十四章 佛也会动心?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怎么回事?“众人总算反应过来,齐涌而上。 “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什么大病发作?“盛晚宁云淡风轻地说完,几个工作人员将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扛了起来。 彪形大汉在这股蛮横的动作下,嘴里忍不住吐出两口血,始终半句字都说不出口。 “吐血了吐血了!赶紧送医院吧!“围观的人大喊。 工作人员连忙架着彪形大汉走出健身房。 主管指挥人清理地面的污渍,并向众人道:“对不住了各位,后面的时间已经被人包场,我们现在要清扫现场,只好请大家明日再来~“ 不少人悻悻道:“还没过瘾呢!好在见到了影后靳如瑄,不算白来一趟……“ 热汗淋漓的增肌男、减脂女纷纷进了更衣室,很快整个健身房走得差不多,只剩盛晚宁慢悠悠地在淋浴间洗澡。 外面不时有人来催促:“浴室里的小姐,麻烦您快一些噢~“ “知道了~“ 她应声回着,手上的动作却仍是不紧不慢。 又过去十分钟,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嘀咕声传入耳中。 “怎么办啊?那位包场的贵客已经到了,里面这位小姐还没出来。“ “别慌,那位贵客在拳击场,离大门有些距离,等会我们快点带她离开,应该不会被发现~“ 听到这些话,盛晚宁唇角微微上扬,他来了~ 工作人员焦急地在门外等着。 直到看到一名身穿黑金色长裙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包包,神态自若地走出来,赶忙上前。 “您终于洗完了。请跟我来,我送您出去。“ 盛晚宁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刚到健身区,就听见男人击拳的声音和重重的低喘。 她脚步停下,对旁边的工作人员惊慌道:“我的墨镜忘记拿了,应该在更衣室,你帮我去拿下。“ 工作人员瞬间眉头拧成麻花,不悦地应了一声后跑向更衣室。 盛晚宁徐徐朝拳击场的方向靠近,小手已不动声色掏出了手机,打开相机,将焦距调到20倍。 很快,一抹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清晰地映入手机屏幕。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白恤衫,下身穿着运动宽松短裤,刚毅的轮廓间透着平日少见的狠厉,眼眶微微发红,身上、头发上的涔涔汗珠伴着男人手臂的动作甩飞至半空,每次强劲有力的搏击都令人血液贲张,心颤不已。 旁边的陪练全身的武装,却还是被打得歪歪斜斜。 忽然一记猛烈的拳重重地打在陪练的拳套上,厚厚的拳套瞬间爆开。 眼见这个陪练招架不住,另一个陪练迅速接替上场。 盛晚宁连连按下快门按钮,将运动过后满身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厉阎霆定格在手机屏幕上,有他休息时擦汗的、也有他挥拳的、还有他双臂撑在膝盖上低头喘气的。 或许是身上的白恤衫已经被汗浸湿,厉阎霆突然脱下上衣,露出贲张而不过分夸张的胸肌、紧实的腹肌和矫健的手臂,紧接着,剧烈的拳打声再度不绝于耳,响彻在整个健身房。 她望着屏幕中荷尔蒙十足的男人,猛然一怔,心脏跳动得愈加澎湃、热烈。 以前不是没见过别的男性打拳的样子…… 但这么帅的,还是第一个。 “这位小姐,您看下这是您的墨镜吗?“ 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和人声,盛晚宁迅速将手机藏进包包,转头看向一路小跑过来的工作人员。 谁知工作人员在见到她的那刻惊慌叫出声:“啊!您……您流鼻血了!“ 盛晚宁被她这么一叫,也慌了神。 又流鼻血? 她捏着鼻子仰头望着天花板。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拿着毛巾给她擦拭之际,一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代替不远处的拳击声,朝她们逼近。 感受到这股莫名熟悉的威慑气息,仰头看不清来人的盛晚宁隐隐有几分不妙的预感,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脚步声停在她背后两米处,一个夹杂着低喘、极富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说过包场期间不允许有无关之人。“ 盛晚宁认出这是厉阎霆的声音,头皮阵阵发麻,捏着鼻子的力度不由得加大。 旁边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对不起,客人,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说完立即扶着盛晚宁往门外方向走。 盛晚宁头仰成四十五度,脸避开身后的男人,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等一下。“身后再度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既然流鼻血了,让她坐这休息。我改日再来。“ 然而,急着想逃离这里的盛晚宁却对他的“好意“置若罔闻,继续不管不顾地往门口方向走去,脚底如是抹了油。 她心里敲着鼓,休息?要什么休息?趁着没被认出来,赶紧跑了才是正道! 看到女人脚步越来越快,连工作人员都看呆了。 厉阎霆狭眸微眯,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下一秒,大步追了上去,拽着她手臂。 盛晚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身形一转,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顷刻近在咫尺。 “真是你!“ 撞见男人带着几分诧异的黑眸,她的瞳仁剧烈扩张,下意识抬手挡脸,然而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扣在半空。 她猛地吞咽了两下,发出来的声音更似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比往日更尖细:“厉、厉总,好巧啊~“ 由于嘴皮张开幅度太大,刚才被那个大汉打到的伤口处有些撕裂,她痛得倒吸两口冷气,嘴里凉飕飕的…… 厉阎霆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眉目收紧,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去拿棉球、止血药、冰袋还有淡盐水。“ “不……不用了……我没事……“ 然而男人不顾她的拒绝,突然拦腰将她抱起。 等到腾地而起的身子落入男人怀里时,盛晚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停,脸上的温度急速攀升。 几个重重的步子过后,她的身体落入一个沙发软座。 她猛地呼吸两口长气。 工作人员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各种治伤药拿了过来。 盛晚宁偷瞄了一眼旁边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莫名再度涌起一阵心慌意乱,迅速别过头,头部始终保持着上仰的姿势。 忽然,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叩开她嘴唇,紧接着,两个棉球被无菌棉棒夹着塞进她的嘴角。 耳边是他好听而又成熟稳重的低音炮。 “牙龈还在出血,咬住。“ 她神色微滞,点了点头,将棉球咬在伤口上。 刚缓过神,一只温热的手掌托向她的后颈,轻轻施力,将她上仰的头扶正。 “流鼻血的时候不要仰头,保持直立或前倾,“厉阎霆面无表情地边说边将一块冰袋敷在她后颈,她猛打一个激灵,渐渐适应冰袋凉凉的触感后才不再抗拒。 冰袋始终隔在他的掌心和她的肌肤中间,身体的燥热、血流的速度都得到了抑制。 “厉总,我来吧,您先去沐浴。“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盛晚宁蓦然看向身旁这个男人,注意到他上身没穿衣服,赤裸的身躯散发着浑厚的野性气息,她捏着鼻子的手指力度不由加大。 “恩。“ 厉阎霆将冰袋交给工作人员,走向淋浴室。 工作人员接过冰袋后,以同样的姿势压向她的后颈,她再度打了个寒战。 或许是今天突发太多状况,健身房一片安静,以至于淋浴室传来的水声尤为清晰。 淅沥的水声、后颈的凉意、嘴角的棉球,令盛晚宁脑海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愫。 从来没人这样照顾过她,除了厉阎霆。 上回在小西洲救她、以及今天帮她处理伤口,这个始终表情冷冷的男人,竟然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 嘴角处,一丝涟漪轻轻地泛起,拂过脸颊、耳畔,最终化作绚丽的云彩,在头顶处飘飘然地盘旋着,不知归处。 一段极轻极浅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好像真的动心了,怎么办?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的淋浴水声戛然而止,换来的是男人沉稳、有力的步伐声。 盛晚宁的心猛然揪紧,空闲的一只手揪着裙角。 淡淡的沐浴清香扑鼻,一双黑色皮鞋替换了原来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眸光顺着笔挺的西裤往上,黑漆漆的皮带、黑色的衬衣以及正在理领带的修长手指,突兀、极具男性魅力的喉结,和那张俊毅得无与伦比的脸庞,视线渐渐凝住,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厉阎霆黑眸低垂,仅与她的视线碰撞一下,便淡然地挪开,薄唇微微一掀,“把棉球吐出来,淡盐水漱完口,再换新的棉球,直到止血。“ 工作人员听到他的话,立即将一个杯子递到她嘴前。 盛晚宁今天也出奇地听话,如他所言吐出染红的棉球,端起旁边的淡盐水漱口,再吐到杯子里。 等她拿着棉棒夹着棉球塞进嘴里时,厉阎霆已经走到落地窗前,健身会所的老板站在他前方时而点头、时而摸汗,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嘴里的棉棒接连换过三次,盛晚宁感觉鼻子和嘴里的血已经止住,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正在抽烟的厉阎霆。 “今天谢谢你,厉总~“ 虽然她偷拍他的照片,现在巴不得立即离开健身会所,但毕竟她又欠了他人情,道声谢还是必须的。 厉阎霆没说话,兀自抽着烟,目视窗外,神色晦暗不明。 “厉总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盛晚宁说完转身. 刚迈两步,忽然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偷拍的照片,删掉。“ 第十五章 照片乌龙事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哈?“ 盛晚宁一怔,故作不懂。 厉阎霆脸上没什么耐心,左手夹着烟,右手直接将手伸向她的包。 她下意识躲开,两手紧张地抱着包,“厉总,你在说什么,偷拍?纯属污蔑!“ 他微微眯眼,“手机的摄像头没关。“ 盛晚宁美眸猛睁,连忙将手伸进包里,关闭相机,随后继续紧紧地抱着包,凝着厉阎霆的目光,满脸心虚。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对视几秒。 “算了。“ 厉阎霆轻叹一声,不露痕迹地别过头,视线再度看向窗外,啜了口烟,倾吐出一片青色烟雾后,淡漠地警告:“不想再进局子,就别乱发。“ 沉沉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盛晚宁轻轻挽唇。 就算被发现偷拍又怎么样,他默许了。 而且,他说的是别乱发~她哪能叫乱发~她是为了捍卫正义、解散那个狼群,不得已才做这件事~ 真要是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她。 心想到这里,盛晚宁底气十足道:“不打扰厉总了,祝您玩得开心!“ 话音落毕,她快步走出健身房。 路边上,一辆白色商务车内,靳如瑄凛然的目光盯着从健身会所出来的盛晚宁。 “如瑄,我们的保镖被这个女人打进医院,看来不简单!只是你跟她又没什么仇怨,她为什么要作弄你?“ 靳如瑄食指竖在红唇前,比出一个嘘的手势,让身边的助理闭嘴。 之后拿出手机,干脆利落拍下盛晚宁的清晰正脸照发出去。 “照片发在你的手机上,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听了靳如瑄的话,助理赶紧拿出手机,狡黠一笑:“还是如瑄有办法!“ 盛晚宁对此全然不知,扬手打了一辆车。 回到万华苑后,她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往太太群发送一条信息。 【九命小狐狸:嗯哼~!】 看到这个夸下海口要发厉阎霆健身照的女人露面了,群里涌出两三个人。 【小狐狸,别说我们不给你面子,只要你大喊三声“我是土包子我知错了“,我们兴许原谅你先前的不敬之举!】 【楼上的,你凭什么代表我们?这小妮子要是明天拿不出照片,咱们就等着在公司总群里看她身败名裂吧!】 【之前把她拉进群的那位太太盯好了噢~人是哪个部门的,别让她跑了~!】 …… 盛晚宁得意一笑,幽幽地接连打下几串霸气十足的话。 【九命小狐狸: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发。】 【九命小狐狸:在发图之前,那位说要跪下来给我擦鞋的~哦对,还有倒立裸奔的~一个月不洗头的~以及要解散群的群主呢?都给我滚出来!】 话一出,群里顿时炸锅。 【窝草,气势这么足,她该不会真的拍到了吧……】 【擦鞋女:老娘还真不信了,来了!看你能咋滴~】 【裸奔女:虚张声势而已,有美术部门的太太吗?好好观察,等会看这女人发的图片有没有PS痕迹……】 【不洗头女:我就是美术部的,但凡动过手脚的图,逃不过我的眼睛~】 【群主:吱。】 见人都来齐了,盛晚宁翻出相册,将还热乎的健身照蹭地一声,发送出去。 她特地选的是拳击场上那张擦汗照,从汗水浸湿的白衬衫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就是刚打完拳的中场休息,手臂露出的肌肉更是群里这些女人从未见过的特别风景。 群里突然噤若寒蝉。 等了五分钟,都没人发只字半语,反倒是她的个人消息栏弹出好多条添加好友申请…… 盛晚宁无视那些添加信息,在群里催促: 【九命小狐狸:高清原图,没有任何加工,现在你们可以兑现承诺了~】 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直到一张大图霸了一半的屏幕,图片上,写着五个大字: 【你,是我的神!】 【不洗头女:没有PS的痕迹,这个女人真的做到了!收下我的膝盖吧……】 【擦鞋女:小狐狸,你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吧~我给你擦一个月的鞋都行~】 【裸奔女:………………】 紧接着,是陆陆续续的崇拜、震惊、哀嚎之声。 再之后,系统弹出一条信息。 【本群已被群主解散】 方才闹哄哄的窗口,就这样没了…… 盛晚宁用手比了个YES! 估计厉阎霆那个男人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背后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以一己之力解散了无数YY他的邪恶女粉群~ 她简直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天晚上,洗完澡后她开始美滋滋地睡觉,全然不知自己惹上了麻烦。 京都某个角落的小高楼里。 一名戴着眼镜的女人将手里保存的男人照片发送到神秘组织的邮箱,附送内容文字:【PS、合成,任由你发挥。只要能火爆全网!】 发送完毕后,女人邪魅一笑,嘴里自言自语道:“老娘经营三年的群,就被你这个贱女人毁了!等着吧,等厉总在网上看到自己的照片外泄,你这个女人准备吃牢饭!“ 某神秘组织成员看着电脑里手里两张照片。 一张是男人肌肉发达的运动照,而且身份竟然还是鼎鼎大名的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连他这个宅男都认识! 一张是女人在路边的等车照,女人衣着不凡,气质脱俗,却要打出租车,兴许是个落魄的千金小姐~ 神秘组织成员笑露两颗金牙,“反正雇主只说要火爆、夺眼球~那就索性把你们两凑一对~千亿级总裁的情人,足够引爆全网吧~“ 没过多久,两张原本不相干的照片经过精密的PS技术,合成了一张健身房里激情澎湃的热吻照…… …… 次日。 盛晚宁像往常那样早起晨跑。 不知为何,晨跑过程中总会遇上几束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检查了几次衣服、头发,甚至还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反复看自己的脸,没发现什么异样啊……最诡异的是这种现象从她出门,一直延伸到她到厉氏集团大厦。 她拧着眉,在公司职员们略带嘲讽的视线下上电梯,来到G5项目组所在的98层。 刚迈出电梯门,就见助理南风奔了过来。 “盛经理,总裁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 “什么事啊?这么急。“ “这个……您不上网吗?“ 看到南风脸上既窘迫又慌乱的神色,盛晚宁眉头皱得更紧。 今天她还没开手机的网络,不过,她上不上网,跟他有什么关系。 盛晚宁将包扔给南风,随口丢了一句:“帮我放办公室。“ 说完转身,乘坐电梯直奔顶层。 在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她就已经听到厉阎霆略带着几分烦闷的嗓音。 “公关部那边是我让他们先按兵不动的,这事我会处理,不需要您老来操心。“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男人以一句“我先忙了“便草草结束了通话。 盛晚宁走进办公室,轻声道:“厉总,您找我?“ 只见厉阎霆淡泊而漠然的欣长身影此刻正在落地窗前,逆光而立,深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随后他走向办公桌,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后没有往座椅而去,反倒是朝她的方向而来,步伐沉稳有力。 临近她半米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薄唇冷掀,“不解释一下么?“ 她微微蹙眉,“解释?解释什么?“ “健身房照片。“ 厉阎霆的语气很淡,但能听出话音里隐隐有几分愠怒。 听到健身房几个字,盛晚宁恍然大悟。 应该是昨天太太群的事被他知道了。 不过那件事她觉得自己是帮了厉阎霆一个大忙,所以没有分毫的心虚,遂坦然道:“厉总,我发那张照片虽然没经过您同意,但说起来,我也是为您好~“ 厉阎霆眉宇收紧,朝她再度逼近,欣长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小小的身躯,深黑色的眸底泛着寒光,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一团火:“所以,你承认是你发的?“ 盛晚宁依旧坦然自定,“对,是我。“ 厉阎霆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惊愣,而后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盛晚宁,你工作懈怠,为人慵懒就算了,现在连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这次我不会再纵容你!“ 嗅到他话里的火药味,盛晚宁紧皱眉头。 “怎么,又想把我送局子是吗?“ 她紧咬着牙槽,身形有些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委屈、不甘的情绪交杂,蓦然间,话音抬高几个分贝。 “厉阎霆,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男人,活该天天被人偷拍!“ “就你们公司这些女的,拍你吃饭,拍你开会,你怎么不把她们也送进局子?我好心替你把那些女人解散了!你怎么回报我的?“ “算我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么个男人!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转身欲离,刚迈两步,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 “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涌入耳中。 盛晚宁眼神一凛,索性什么也不顾了,回身之际,纤纤素手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带往下拽,将他的脖子强行压低。 厉阎霆脸色顿沉。 却见她踮起脚尖,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蓦地封住他微凉的嘴唇。 第十六章 大佬的回应竟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淡淡的龙涎香、烟草香,涌入她嘴底,曼彻心扉。 片刻的吻,已让她忘却方才的不悦。 盛晚宁心满意足地松开男人,舔着嘴唇,笑道:“既然某人知恩不报,我只好自己索要报酬。以后,谁也不欠谁~“ 说完她拍拍手,准备离开。 突然,厉阎霆右臂猛地伸出,揽住她的腰,左手托住她的大腿抱在腰间,两个迈步便将她抵在墙壁。 什么情况…… 盛晚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俯着头,脸凑了过来,霸道的唇舌不由分说地叩开她的牙关,炙热、粗重的力道长驱直入。 反客为主的吻带着操纵生死的张力,激烈地索取她唇齿间的香味。 她被这猝不及防的攻势惊得心口顿时漏跳了几拍,呼吸越来越急促。 就在接近窒息的时候,他松开她的嘴唇。 “你……“ 被释放的小嘴又肿又颤,想发出抗议,然而揽住她腰间的手臂却再度猛地收紧,让她呼吸再度一滞,刚到嘴边的话音生生被咽了回去。 男人温热的的呼吸从嘴边延伸到她脸颊、耳畔,轻柔的触感,渐渐滑向她细细的颈部,似羽毛般不断地撩拨她敏感处,炙热的唇舌扫过她因紧绷而勒出的血管…… 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脚底直涌而上,电流穿过她的大脑,将所有思绪炸空,浑身轻颤不已。 低沉、喑哑的嗓音溢入她耳中。 “还敢乱来么?“ 盛晚宁感受到身前男人的头正埋在她颈间,喘着粗气,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包裹着的心脏沉重有力地跳动着。 她的脸色瞬间涨红,一翕一合的红唇微微发颤:“不……不敢了……你快放我下来!“ 厉阎霆没有吭声。 直到过了许久,呼吸渐渐沉稳,他才把她放下。 然而,盛晚宁在脚着地的那刻瞬间推开男人,头也不回地跑出办公室,直奔电梯间。 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厉阎霆表情微滞。 修长的手指覆在他薄薄的下嘴唇,眼尾上扬。 虽然她做事不负责、做人也勉强,但有什么办法? 继续为这个女人收拾烂摊子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厉阎霆叹了口长气,走向办公桌。 …… 盛晚宁回到98层。 惊魂未定的她直接涌入公共卫生间,手捧着大把大把地冷水扑在近乎烧灼的脸上。 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地充斥在脑海:“你又去惹他干什么?蠢!他可是厉阎霆,在华国财势通天的男人!再惹他,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吃掉,渣都不剩!“ 脑海里不断回映着刚才那幕。 他的唇柔软滚烫、他的胸膛雄壮且宽厚、他的心跳坚实而有力、他的声音喑哑又魅惑…… 啊~感觉身体又要燃烧。 盛晚宁猛地把脸压低,仿佛要把红彤彤的脸埋进整个水池。 突然,耳边传来几个声音。 “今天网上传播的吻照不知道谁合成的!昨天我们的太太群解散时,那张照片里明明就只有总裁一个人呀。“ “就算昨天在群里没看到原照,我也能一眼分辨出网上这张是假的。太下作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总裁对这种桃色绯闻都是秒发律师函辟谣,而且还会把闹事者告到身家破产,这次怎么还没动作。“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今天我在电梯里还碰到了那个女的,跟我们还是同一层!“ 几个女人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旁边的盛晚宁。 盛晚宁走出卫生间,心底纳闷。 “吻照?“ 她忽然想起早上南风说的那句“您不上网吗“,顿时眸眼一怔,迅速打开手机,连上网络。 屏幕顶端立刻蹦出一条惊爆的新闻推送。 她粗略地扫过“国民老公““疑似恋情曝光““这女人凭什么“等博眼球字眼后,视线最终定格在一张高清无码照上。 照片里,一个女人正仰着脸和身穿健身马甲、肌肉发达的男人激情热吻。 女人的五官容貌在该角度下清清楚楚,正是她本人! 而厉阎霆只漏侧脸,但因为长相过于俊朗,让人瞬间就能认出身份。 盛晚宁眼睛猛然睁大,当即反应过来是有人偷拍了她的照片,之后跟她发到太太群里的健身照合成成了这副模样…… 谁干的?!太太群里的人? 忽然,她脸色煞白,脑海里闪出一个难以消化的讯息:刚才厉阎霆问她照片的事,她还亲口承认是她发的…… 那在他心里,该不会把她当成那厚颜无耻、P图无下限的上位女? “哐当--“ 手机一滑,掉落在地,屏幕裂开一道裂缝。 与此同时,一阵铃声响起,来电显示:莫云。 她全身血液瞬间迸发,顾不得屏幕上的玻璃碎裂,迅速接起,抬至耳边:“莫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京都?“ “老大,陈静私生女曾曦的手术很成功,我以资助她来京都更好的医院进行术后康健为由说服了她的养父母,再过一周就回去京都~不过老大,网上那个事是怎么回事?“ 盛晚宁手心紧攥,“被人算计了。这件事你不用管,尽快把那女孩带回来就行。“ “知道了,老大。“ 挂断电话后她悻悻回办公室。 有厉氏集团的公关团队,再说厉阎霆也会出面辟谣,所以绯闻什么的,她不担心什么……只是在厉阎霆那里的形象,估计挽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全身就失了力气,仰倒在沙发,拿起靠枕盖在脸上,一动不动。 …… 京都医院。 秦冉冉闹着要出院,护士阻拦,结果被甩了一个大耳光。 “都给我滚开!“她歇斯底里的大喊。 护士捂着被打红的脸,带着哭腔继续劝阻:“秦小姐,厉先生吩咐过,要您谨遵医嘱,好好疗养……“ “还疗养!我再不出面,那个气焰嚣张的盛晚宁都要爬上我哥的床了!“ 她一把扯下留置针,不顾医护的阻拦奔出病房,却撞上一个短发、干练、身穿职业衬衫包臀裙的女人。 “秦小姐,我是厉氏集团人事总监,厉总今天没空来看望您,所以派我过来~“ “不需要你来看望我,我现在就去找我哥!“ 女人邪魅一笑,“秦小姐这么心急,是因为网上那张照片吧。秦小姐放心,那张照片是假的。“ “假的?“秦冉冉一愣,看向眼前这个人事总监,迟疑道:“我哥还没发话呢,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人事总监时潇脸上堆砌一抹职业笑容,扶着秦冉冉坐回床边。 “秦小姐,我可以担保那张照片是假的,而且厉总很快就会出面澄清,并将那个女人赶出公司。您就只管坐在医院等着看好戏,看她怎么身败名裂,成丧家之犬吧~“ 秦冉冉半信半疑。 但转念想起自家哥哥对除她以外的其他女人向来都是拒于千里之外,渐渐不再怀疑时潇的话。 她也是一时气昏了头,真要是跑去质问哥哥,哥哥没准会厌恶自己。 秦冉冉随后不再抗拒,在时潇安排下重新让医护插好针管,继续输液消炎。 时潇安顿好她之后,给厉阎霆发了条消息。 “厉总,您放心,秦小姐这里一切安好。“ “嗯。“ 看到这条疏离的回应,时潇心里仍是泛起一阵涟漪。 她在厉氏集团做了五年的人事,从专员爬到总监,为的就是能跟这位全华国女人都惦记的男人说上哪怕半句的话。 为了瞻显自己和他的“亲密“,还特意建那个太太群,发别人永远拍不出来的照片,让所有觊觎这个男人的女职员都拜倒在她之下,敬仰她,崇拜她。 结果一个新进群的臭狐狸毁掉了她的群。 事后她从拉那只臭狐狸进群的人获知,那女人正是入驻厉氏的盛宇集团G5项目经理盛晚宁。 她本来也只打算把厉总的健身照曝光,让厉总把那女人揪出来教训一顿,之后她再好好对付盛晚宁,没想到无形之中有人助她将盛晚宁一并放进了照片,都省得她出手了。 想起这些,时潇嘴角微微挽起。 别说是吻照,哪怕只是同框,以厉总的行事风格,那女人都要彻底告别京都职场圈了~ 临近中午。 医院里的护工送上一碗精心调制的虾肉粥。 时潇一口一口地喂秦冉冉吃,心里想着,只要伺候好了厉总的妹妹,以后拉近和厉总的关系就更方便了。 秦冉冉边吃着粥,边看手机。 生怕看漏了任何一条新闻,尤其是,不能看漏哥哥对吻照的回应! 这时,一条新闻霸占头条,将那张吻照带来的风言风语瞬间压了下去。 秦冉冉看完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眸眼猛然睁大,下一刻,扬起巴掌,一个猛力朝时潇劈了过去。 时潇被这击打得措手不及,脸重重一偏,嘴角沁血。 热滚滚的粥洒在白衬衣胸口。 “秦小姐,你……!“ 时潇敢怒却不敢发作,直直瞪着床上的女人,却见秦冉冉满眼猩红,将手机也朝她身上砸了过来。 她顺势躲开,耳边听到尖锐刺耳的高分贝怒吼。 “贱女人!你敢骗我说照片是假的!看看我哥都回应了什么!“ 话落后,秦冉冉再度拔下留置针,这次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医院。 病房内呆愣的时潇甚至顾不得衣服上这些黏糊糊的粥,慌忙打开手机。 只见厉阎霆的官方号上转发了那张带有健身房吻照、点赞破亿的博文,附文:“个人私事,诸位勿念。欢迎关注厉氏集团最新科研产品,附链接:@#¥%&*!“ 时潇瞪大了双眼,脑海如临轰炸! 照以前,厉总的回应往往是:假的,已发律师函。 今天这事,他竟然没有否认!也没发律师函! 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东方影业,正在拍戏中的靳如瑄得知这条回应后,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场。 而骁家的大别墅,骁司城给他的外婆打通了国际电话。 “外婆,我舅舅最近迷上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这女人以前还骗过不少男人的感情。您真的不管管?“ …… 和外界的动荡相比,沙发上的盛晚宁刚睡醒。 她揉着眼皮,喃喃道:“好饿,该去吃午饭了。“ 第十七章 突然送她手表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正午,天空下起了小雨。 盛晚宁刚出帝国中心大厦,看着稀稀落落的雨点,不禁发愁。 她没带伞。 忽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她前方不远处。 司机下车,向她微微一躬:“盛小姐,总裁让您上车。” 她闻言一惊,瞥向那辆黑色长款车后座,厚厚的车窗密不透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脑海里霎时蹦出早上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她莫名其妙地承认了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重点是还不敢再去解释这件事,万一那个男人趁着她解释的工夫又兽性大发,把她摁在墙上……想想都觉得屈辱、羞耻。 “我只是到门口透透气,不外出,祝你们总裁午餐享用愉快~” 说完,盛晚宁也不管车后座里面的人有没有看到她,纤细的手臂兀自朝那摆了摆,脸上带着淡淡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却见车窗摇了下来。 厉阎霆深邃的眸骤然凝向她,黑瞳的中心迸射出两束凛冽的气势,如高空的雄鹰,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上车。”冷傲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她身形一僵,紧抿着嘴。 心中暗道:一个男人而已,她这样躲躲闪闪,会让那男人误以为自己怕了他! 反正脸面丢得差不多,不能再丢气势!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盛晚宁最终挪出脚步。 她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上车还好,一上车竟然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挺眼熟! 盛晚宁把头探向前方,仔细一看,女人左耳绑着绷带,脸上妆容很精致,但脸色阴沉像是溺死在古井里的女鬼逃了出来,瘆人。 她后背有股阴风吹过,疑惑地转头看向厉阎霆,小声问:“厉总,她是?” “我妹妹冉冉,你们见过。” 听完厉阎霆不咸不淡的介绍,盛晚宁美眸一怔。 冉冉? 就那个厉阎霆不同姓的妹妹秦冉冉? 再次看向副驾驶的女人时,盛晚宁目光不似先前的友好,心道:何止是见过~还打过呢! 秦冉冉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嘴里暗自磨着牙:臭女人,装什么装?把我打的这么惨,还假装不认识我?可恶! 车内隐藏杀气,但始终一片沉寂。 盛晚宁感受到来自前面的杀气,嘴角一勾。 不同姓的妹妹是吧~她倒要试试看,究竟是真的妹妹,还是个想自己当嫂子的假妹妹~ 想到这里她突然手压着太阳穴,身子颓软无力地倒向厉阎霆,头倚靠在他的西装上,娇软又无力道:“头晕……厉总~借我肩膀靠靠~” 厉阎霆身子突然一僵,抬起手臂想让她安分一点,但她的小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像水蛇般缠上他的手臂,强势将他的手按了回去,脸和身子紧紧贴着他,眼睛偷偷瞄向秦冉冉。 秦冉冉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头看到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脸色一僵,最主要的是,哥哥竟然没有推开这个女人! 她愤恨地盯向盛晚宁。 四目相对之际,两个女人眼神迸发出滋滋滋的电光,像是要把对方炸成焦土。 突然,厉阎霆淡淡说了句:“忍着点,快到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得很轻,就像是……哄她一样。 盛晚宁心口一颤,眸光再度瞥向秦冉冉时,那张写满委屈、悲伤、嫉妒的神色尽收她眼底。 见秦冉冉眼眶红红地转回去看向前方,盛晚宁心底有了答案。 这个妹妹对她哥哥的心思果然如她所猜的那样,不纯~ “哼。” 她冷哼一声,忽像弹簧一样从厉阎霆身上弹开,用手理了下头发、衣着,脸色恢复清冷。 厉阎霆看她这副利索的动作,狭眸微眯。 “头不晕了?” “对!” 她面无表情地丢出一个字,心里涌起一阵烦闷。 昨天刚解决一个太太群,今天又来一个妹妹,这个男人,真会招桃花!盛晚宁朝他猛瞪一眼,随后利落地收回视线,靠在后座上闭目凝神。 厉阎霆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十分钟后。 劳斯莱斯停在一间奢华北欧餐厅外,几人先后下车。 盛晚宁腿短,而厉阎霆似乎刻意放慢速度,始终跟她保持半米的距离。 跟在后面的秦冉冉再也压抑不住脾气,临入餐厅大门时以肉眼不可查的速度追了上来,推开旁边的盛晚宁,自然而然地抱住厉阎霆的小手臂,娇嗔道:“哥哥,我吃饭的时候不想周围有不熟的人在~” 说话间狠狠地盯了盛晚宁一眼。 盛晚宁停住脚步,抱着双臂,目光从他们交缠的手臂掠过,眼神冷滞,“厉总,你不会这么不负责吧,强行把我带过来,又想把我撂这?” 厉阎霆幽深的眸光顺着盛晚宁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臂上那只小手,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拂开秦冉冉的手,沉声道:“冉冉,既然你觉得不适应,我单独给你订一个包厢。” 秦冉冉莫名一呛,急道:“哥哥!你怎么……” 厉阎霆打断她的话,“乖,我们有工作的事要谈。” 说完朝盛晚宁丢了个眼神,示意她跟上。 俩人徐徐进入餐厅。 餐厅接待员迎了上来:“您就是秦小姐吧?厉先生给您订了包厢,请您跟我来。” 秦冉冉气得直跺脚,愤愤跟随。 厉阎霆带着盛晚宁走进一间VIP贵宾包厢,并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 盛晚宁微微一愣。 这大总裁以前不都是冰冰冷冷的么,以前她找他要微信号,结果这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原来他不是不懂礼,而是~分人? 她嘴唇微扬,不动声色地坐下,用毛巾擦手,看着对面男人已从容落座后,冷若冰霜道:“厉总,无事献殷勤,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厉阎霆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悦,微微拧眉。 “她只不过是我的妹妹。” “噢?厉总特意提醒她的身份,是怕我再打她?” 厉阎霆脸色顿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晚宁冷呵一声,没说话。 恰好,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为他们递上两杯热咖啡。 她接过咖啡,像喝水一样直接干了一整杯咖啡,嘴里顿感无尽的苦涩,心底更是五味杂陈。 以厉阎霆的深沉和睿智,不可能看不出来秦冉冉安的什么心。 他却默许一般地将这个不同姓、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安在身边,大概是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滋味? 当年她的渣父就是这样养着那个对他心生仰慕的陈静,后来在妈妈死后没几天,就把陈静娶进门。 她绝不会步妈妈的后尘! 无论自己有多喜欢这个男人,一旦知损,必及时止损! 想到这些,盛晚宁眸光瞬间清冷得如万年冰窟。 很快,服务员端上两份牛排。 盛晚宁当即手起刀落,伴着“刺啦”几声,牛排瞬间被割成无数个小段,动作娴熟、刀法精准,切口平整无痕。 厉阎霆将她的动作、神态揽入眼底,抿了口咖啡,似在思考什么,表情深沉内敛。 许久后,他低沉道:“你若是不喜欢她,我把她送去国外。” 盛晚宁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时满脸疑惑。 他们兄妹的事,跟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这种话,应该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没当真,云淡风轻道:“你想送她去哪就送呗~” 说完继续吃着牛排。 没多久,一桌子的牛排、糕点都被消得差不多,其中大部分是进了她的肚子。 她心满意足地摸着鼓鼓的肚子,礼貌而疏离道:“多谢厉总款待~” 厉阎霆拿着餐巾轻轻擦拭了下嘴唇,语气沉稳道:“吃好了,那就谈谈正事。” 盛晚宁身形一怔。 对了,他进餐厅的时候说过,有工作的事要谈。 而他们之间的工作,除了渣父那个半死不活的G5项目,还能有什么。 谈起G5项目,她霎时意兴阑珊,淡漠道:“说吧。” 厉阎霆右手指尖摩挲着左手银白色的腕表,语气不紧不慢。 “厉氏集团,总部在北欧,全球五十个国家皆有分部,华国目前只是其中的分部之一,我计划两年内把华国打造成第二总部。” “至于厉家,家中二老皆在世,上面有一个年长我二十余岁的姐姐,下面有个认养的妹妹,我是厉家的独子。按照家族规矩,男子成婚之后便会承袭家主之位,我未来的夫人所要面临的人际关系远比一般人复杂,不过有我在,不会太辛苦。” “等等……” 盛晚宁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谈工作?” 这谈工作怎么谈到家族关系上去了? 厉阎霆沉默了两秒,垂着眸继续道:“我生于九零年初,比你年长八岁,若论生肖属相,归地支六害,水火不容,但我是做科创的,不信这个。” 说完他单指将腕表的全镶钻石表带拨开,将其握在手里,长臂伸出,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在接任厉氏集团总裁之位时定制的腕表,上面镶刻了我毕生的勋章。” 掌心摊开时,表带上18K白金、上百颗钻石、硕大黑玛瑙宝石,相得益彰,几乎快闪爆她的双眼。 盛晚宁吞了吞口水,怔怔地看着那块表,心道:这个男人说这么多,是在跟她炫富? 与她目光中的疑惑和震惊相对的是,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格外坚定而有力量,低沉、醇厚的嗓音此刻更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盛晚宁小姐。” 第十八章 项目组出了内鬼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眸眼猛然一睁,“婚、婚约?不……这不行!” 她从没想过吻他那一下,后果会这么严重。 虽然厉阎霆长得帅气,身材俊朗,家世又显赫,多少女人上赶着要做他太太。 可她从来没想过结婚啊…… 她只想把妈妈的骨灰盒找到,然后拍拍屁股离开京都,回北部。 要是莫名其妙在这结了婚,北边那个老阎罗非得剥她一层皮不可。 想到这里,盛晚宁脸色已经无比惨白,当即抬起手臂,慌乱地用手指抠着表带的锁扣,然而无论她尝试多少遍,由钻石和铂金丝组成的锁扣始终无法打开。 厉阎霆看着她一次次尝试解开,心底不悦。 做厉家的女主人,做他的女人,有这么委屈?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 他压下胸腔的闷火,冷哼一声,“表带可根据手腕粗细自由调整,锁扣也有特殊设计,你解不开。盛晚宁,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大手一伸,抓着她的手腕,强行阻止她继续解锁。 盛晚宁被他拽着往楼梯走,炙热的温度顺着他的掌心逐渐传到她的手上,渐渐蔓延全身。 她脸蓦然一红,心脏急速跳动,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 然而男人掌心反而更用力地握住她极欲脱逃的小手,冷峻的脸庞对于她的抵抗没有丝毫动容。 他这是下了决心要逼她? 盛晚宁暗自叹了叹气。 只能等莫云回来,看那个小伙子有没有办法解锁。 无论如何,她不能答应这突如其来的婚约……实在不行,等拿到骨灰盒立刻逃出京都…… 刚抵达一楼秦冉冉所在的包厢前,女人的吵闹声迅速传入二人耳中。 “你们的意面太硬了!我说没熟就是没熟!重做!” “小姐,这已经是第四份,而且我刚才试过,意面绝对是熟的。” “既然你觉得是熟的,那就给我吃光!” 等她和厉阎霆进入包厢时,秦冉冉正端着意面从服务员的头顶灌下,服务员脸上、身上全是油渍和面条。 盛晚宁神色一怔,这个秦冉冉又在作妖。 一道冷斥呼啸在耳:“冉冉,你在做什么!” 秦冉冉身形一抖,转身就见厉阎霆高大身影伫立在门口,脸色黑得吓人。 她立即挤出两滴眼泪,扑向他,委屈道:“哥哥,这里的服务员欺负人,给我上了一碗根本不能吃的面,还不肯给我换,我就…… 突然,她话音戛止,视线落在厉阎霆的手上。 宽厚的大掌里面握着一只女人纤细的小手,顺着那条白皙的手臂看过去,对上盛晚宁讥诮的面容。 秦冉冉顿时瞳仁如地震般惊恐无比。 她就中途吃了个饭而已,哥哥怎么跟那个贱女人牵上手了? 厉阎霆拧着眉,冷道:“冉冉,给她道歉。” 秦冉冉鼻间酸涩,眼底泪如泉涌,带着哭腔道:“哥,你跟这种女人拉拉扯扯就算了,还让我给一个低贱的服务员道歉?都是你这个贱女人,自从你出现,我哥都不疼我了!你给我去死!” 说着她作势要去打盛晚宁。 盛晚宁面无波澜地看着那支细细的手臂落至脸侧不远处,又看到厉阎霆伸手不费吹灰之力扣住秦冉冉的手臂,将其推开。 “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放肆,看来这几年我确实太纵容你。”厉阎霆冷漠地看着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倒地的秦冉冉,继续道:“今天下午收拾东西,我送你去国外。” 秦冉冉才站稳,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孔,拼命摇头哀求:“哥,不要送我走,我要留在哥哥身边……求求你,不要让我走……” 厉阎霆没理她,径自转身,拉着盛晚宁离去。 留下秦冉冉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盛晚宁听着身后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再看向身侧男人阴鸷的面孔,心道:连对自己的妹妹都如此,这男人还真是不近人情。 回到劳斯莱斯后座,司机道:“厉总,不等秦小姐吗?” “恩。” 厉阎霆冷冷应了声, 全程俩人没再说话,整个车内气压极低。 半小时后。 盛晚宁刚到办公室,南风捧着一叠资料正在等她。 “盛经理,这是厉总让我准备的G5项目资料,请您抽空看一下。” 瞟了一眼南风放在桌上的资料,她脸色僵住,“都拿走吧,G5项目有你和周澈监督,我很放心~” 南风尴尬低笑:“盛经理,这是厉总特别嘱咐的,他下午要出国,估计这几天都回不来,临行前交代南风,希望您能尽快振作精神,跟上项目节奏。” “出国?” 她突然想起之前他在餐厅说过,要送秦冉冉出国。看来,是真的…… 等南风走后,盛晚宁随手翻阅几页资料,全是G5项目组重启以来她那些下属自行整理策划案、自发会议的讨论记录以及最新的开发进度表。 看到表格最上方那字迹显著的“完成度:15%”,她着实被震惊到了。 这才来几天,完成度就15%了? 盛晚宁抿着嘴唇,鼻腔喷着热气,眼神满是对下属的怨愤。 他们要不要这么拼? 照这样下去,她还没拿回妈妈的骨灰盒,渣父的游戏项目就要提前横空出世! 她不能坐视不管,既然挂名的假大空项目经理已经无法满足需要,从今天开始,就化身“内鬼”,阻止这个项目的开发! 脑前迅速掠过几条策略…… 下午三点。 G5项目组办公室外一个外卖员高声吆喝。 “盛晚宁在吗?外卖到了!” 闻言,办公室全员抬起头,双目震惊。 以往经理这个时候不是在办公室睡大觉吗?今天怎么点外卖? “来了来了!” 随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响起,经理办公室的门被瞬间拉开,盛晚宁一路小跑到门口,很快,双手各拎着六大袋子的麻辣小龙虾走进办公室。 她冲项目组成员郑重道:“为了犒劳大家的辛勤工作!今天我请大家一起来吃麻辣小龙虾!超香,吃完超爽!” 说完她兴致勃勃地放进会议室。 外面的人无不惊怵。 “我刚才是听错了吗?经理请我们吃麻小?” “会不会有毒啊……” “那是外卖,她哪有时间下毒?不过说真的,十二袋的麻小,每袋看分量至少三斤,加起来三十几斤!盛经理跟提气球一样丝毫不费力……” “别扯这些没用的,再扯,麻小就没了!”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声,众人当如醍醐灌顶,纷纷涌向会议室。 “不急不急,大家慢慢吃~” 盛晚宁说着,瞟向外面空荡荡的工位,喜不自禁。 先用美食,麻痹他们的斗志~只要每天多来几次,一定能拖慢他们的工作进度~ 忽然,她瞟见主策周澈从外面进来,手臂抬起,挡住他的去路。 “周澈,去会议室吃小龙虾,我请客~” 周澈用指尖轻轻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才认清眼前的人是盛晚宁,再转向会议室内闹哄哄地,香味奔涌而出。 他脸上写满了震惊,“经、经理,您这是……” “哎~最近大家这么辛苦,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理当犒劳犒劳!” 说完她踮起脚,轻拍周澈的肩膀道:“整个项目组最辛苦的就是你,我都知道的~快进去吃吧~” 周澈被她这个动作惊得脸颊迅速升起一抹红晕。 “我……我吃不得辣……” 话刚落音,周澈就像是逃窜一样,快步跑回自己工位继续埋头工作。 盛晚宁眼神一凛。 这个周澈是项目组里的卷王之王!要是不搞定他,她就是把其他人全喂撑了都没用~~ 不吃辣是吗? 那她就投喂点别的~ 后面连续几天,她继续在下午三点给项目组准备点心、烧烤、小龙虾各种零食,还替周澈单独点奶茶。 项目组的人除了工作事项,多了条讨论话题。 “大家猜今天经理会给我们准备什么吃的?” “不管吃什么,反正只有周公子有奶茶喝~” “为什么周公子有奶茶?要不是网上传闻经理跟厉总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我都要怀疑经理是不是看上周公子了!” “胡说什么!网上那张照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别议论这些,去工作!”周澈面红耳赤地驳斥,说闲话的成员闷闷不乐地回到工位。 盛晚宁提着吃的刚从办公室外进来,见到周澈和项目组成员不和的一幕,嘴角满意地勾起,但很快收敛神色,热情喊道:“各位,今天的大餐提前~” 听到声音,众人当即沸腾,迅速奔去会议室。 盛晚宁端着奶茶,走向面色仍有些泛红的周澈,笑道:“你的奶茶~” “谢谢……” 周澈瞥见她如花的笑靥,心口一颤,突然他注意到她手腕处绑了一大串的绷带,眉宇收紧,“经理,你的手腕受伤了吗?” “噢,你是说这个啊~” 盛晚宁心中冷笑,厉阎霆送的那块表太惹人注目,她索性就用绷带绑了起来,不让人看见。 她淡然自若地笑了笑,“是受了点伤,不碍事~” 说完转身走向自己办公室。 周澈凝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那扇玻璃门,他才收回愈加炽热的视线。 此时的京都国际机场,一架国际班机缓缓落地,在跑道上滑翔近两分钟后静静停驻。 接机大厅的南风正翘首远望,直到在人群中搜索到那抹熟悉而高大的身影,立即迎上去。 “总裁!” “嗯。” 厉阎霆淡淡回应,直朝着机场外的劳斯莱斯走去。 俩人迈入后座。 厉阎霆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敲着键盘,还不忘向南风询问公司情况。 “这段时间G5项目组进展如何?” “总裁,之前的团队状态非常好。不过这几天开发速度直线下降。” “恩?出什么事?” “以南风看,G5项目组出内鬼了,此人正是……盛经理。” 第十九章 选她,还是选我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敲键盘的手指蓦然顿住,冷厉的目光瞥向南风。 南风被这个眼神惊得头皮发麻,但仍是如实汇报道:“盛经理表面上遵循总裁吩咐融入团队,实际却通过下午茶点将G5项目组弄得分崩离析,连主策周澈的威望也大不如前。” “下午茶?” 厉阎霆眉心渐渐蹙起。 从接手G5项目组以来,这个女人明里暗里的给项目组使绊子。 可这是她亲生父亲留给她的项目,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理由是什么? 正思忖着,笔记本电脑忽然弹出一条请假申请。 【请假时间:9月19日】 【请假理由:参加婚礼】 他目光忽地一凛。 婚礼? 明天正是骁司城办婚礼的日子,她也准备出席? 脑海顿时浮现出她和骁司城在小西洲、办公室拉扯的情形,下一秒,笔记本被他重重合上,修长的大手拧着领带,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冷令:“我提前回国的事不要透露出去。” 南风点了点头。 …… 翌日清早,万华苑。 天没全亮,盛晚宁已经起床,她盯着手机屏幕那条已阅、未审批的请假申请,小脸越来越难看。 厉阎霆这是什么意思? 仗着还在国外出差,就可以不给她批请假? 她心中不快道:反正假条我发了,批不批是他自己的事! 今天可是骁司城那个渣男跟林悦儿结婚的日子,今天她非得把这婚礼搅黄~ 随即走向梳妆台,认真梳妆打扮。 前半部的两缕长发被她三两下编出细辫,艳而不俗的发饰和发辫相得益彰,余下的长发柔软地轻铺后背,发丝飘逸清爽,如露水般的肌肤随便妆点几下,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嫩如花瓣,妆容干净、清丽脱俗。 她优雅起身,一袭长裙描绘出精美的花卉图,胸前一朵招摇的牡丹立体、逼真,脚踩着粉色恨天高款款出门,身姿摇曳间,颇有魅惑众生的韵味。 九点半左右。 盛晚宁迈下车,走进辉煌大气的莫语山庄。 早先她听闻过京都莫语山“可造天下巨富、能育百世英才”,天下顶流巨鳄均馋眼这块宝地,后来被一个神秘人以天价买下建庄园,更在方圆十公里内设防,平常情况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 此次莫语山庄是头一次对外开放,骁家也因此名声大噪。 她刚迈到大门口,身穿制服的保安将她拦下。 “女士,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未等她发话,不远处一个女佣模样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这是太太请来的贵客,退下去。” 保安听她这么说,赶紧让道。 女佣走向盛晚宁,“盛小姐,太太给我看过您的照片,特意让我来接您。请跟我来~” “恩。” 盛晚宁越过长长的石子道,从中心花园穿梭而过,走进一栋纯白色欧式三层别墅。 一楼的舞厅已有不少宾客,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她眸光淡淡扫过,没有见到骁司城和林悦儿的影子。 “盛小姐,请上楼。” 中年女佣恭敬的声音传来。 盛晚宁顺着台阶往上看,与一楼的喧哗和热闹相比,二楼一个人影都没有。 眉心微微一蹙,不解道:“新娘子应该是在化妆间,如果我猜的不错,化妆间在那个位置。” 她抬起手,指向大厅东侧的一间隔间。 女佣抹了抹额头的汗,尴尬笑道:“太太说您是她娘家的姐姐,又喜欢安静,所以特意让我带您去二楼休息。” “噢~那真是有心了。” 她嘴角轻抿一下,脚步如风,直朝楼梯拾阶而上。 觥筹交错的光影、人声渐远。 女佣推开一扇厚厚的门,微微躬身,做出恭迎的姿势,“盛小姐,请您在里面稍作休息。等礼仪启动,您作为新娘这方唯一的亲属,会需要上台为新娘致辞。” 礼仪? 心道:今天有我在,礼仪便不会启动。 盛晚宁几不可察地笑了下,款款走进。 女佣开启边柜上的熏香炉,道:“盛小姐,我先下去忙别的,半个小时后我再来找您。” 说完她紧阖上房门,轻浅的脚步渐渐消失。 盛晚宁扫了眼这个房间,里面除了各式各样精致的古董外,更有数十个大型旋转书架高高伫立。 书架侧边罗列着两排圆形分类按钮:【神话】、【本纪】、【宗教】等。 按下对应按钮,书架便可自行旋转,展现出该分类下的书籍。 越过书架后,月牙形的沙发、白玉座茶几、整墙的幕布印入她眼帘。 盛晚宁沉浸在墙面幕布上轮播的古画,《富春山居图》、《清明上河图》、《南都繁会图》应有尽有,虽然是电子版,但帧数极高,将画中各个细节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 本以为能买下莫语山、建庄园的仅是个挥金如土的富豪,不曾想过竟会对书画痴迷至此,还将古董与科技融合,恍如天成的契合度令她不由得感叹。 淡淡的熏香缭绕在她鼻间。 盛晚宁视线快速扫过全屋,注意到边柜那个熏香炉后迅速走近,将其关掉。 房间里的香味让她全身不适,她按下扳手想出去,门却无法打开…… 神光骤然一凛。 林悦儿想把她关在这里?! 今天她本来只是想找机会教训下骁司城,怎么也没料到会被林悦儿算计! 盛晚宁眼眶猩红无比,紧攥拳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 她撕下窗帘做成伞状后打开窗户,左手拎着高跟鞋,右手握着布伞纵身跃下,动作快如疾风,直接飞入一楼的花园里,无人发觉。 …… 此时的一楼化妆间,化妆师在给林悦儿描眉。 手机震了下,林悦儿拿起,看到上面的消息:【已办妥,她在二楼】 林悦儿嘴角微抿。 突然,化妆间的门被打开。 林悦儿看到来人,眸光痴痴地凝着他俊毅的脸庞、伟岸欣长的身形,示意化妆师退下。 门被关上后,整个化妆间只剩俩人。 骁司城目光厌恶地扫过那身华贵的白色婚纱,修长的手插进裤兜,嘴角浮出几抹嘲讽,“我没多少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说,什么事。” 林悦儿敛了敛神色,缓缓站起,“我知道司城心里有怨,你不想娶我,可为了我腹中胎儿和龙骁集团总裁的位子,不得不娶。今天我会送你件礼物,当做补偿,希望你能对我冰释前嫌。” “呵,冰释前嫌?一年前你在我的饮料里加东西还故意叫盛晚宁撞见,从那日起,在我眼里你连几女都不如!几女只不过贪财,而你,贪得无厌!” 林悦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是用了点手段和你发生关系,但你事后不也默许了么?你从未跟她解释,还在她面前和我扮恩爱,因为你始终得不到她,只能把我当做发泄的工具。” “说够了?”骁司城冷眼打断,“如果是为了这点破事来找我,我认为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说罢骁司城准备转身。 林悦儿急声道:“她已经来了!” 他身形一顿,脸色忽地黑得可怕,再度转向女人时,眼神迸射出浓浓的杀意,“你敢背着我叫她来?!” “是啊,我叫她来的。你不是每次激情高涨的时候都会喊她的名字么,她现在就在二楼的古董室,估计这会已经被迷晕了,无论你想对她做什么都不会有阻碍~这就是我所说的补偿~” 说完,林悦儿发出阴森的低笑。 骁司城眉目猛地收紧,一片哑然。 他惊讶林悦儿用了什么手段能把盛晚宁那个心性高傲的女人引到这里,更惊讶林悦儿竟然能卑劣到这种地步…… 他看她的眼神更为厌恶,嘴角一扯,“等我继承龙骁集团,我会让那个女人自己求着爬我的床。你这种手段,我瞧不上。” 见骁司城准备转身,林悦儿震怒:“我的人情你不领,我就让别的男人糟蹋她!” “你——贱人,你敢!” 话音刚落,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林悦儿脸上。 林悦儿捂着脸,笑得更瘆人:“我做都做了,还管什么敢不敢?你还是快过去吧,过了这次没下次。呵呵~~” 骁司城气得咬牙,摔门而出。 林悦儿强忍泪意,捂着脸颊的手不住地颤抖,心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就会越惦记。等你得到她,就会明白,她盛晚宁也不过如此!而我,永远是你唯一的太太~ 骁司城刚冲出化妆间,正要往楼梯走,忽被人叫住。 “骁少,恭喜啊。” 他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顿僵,回头,呼吸突然滞住。 “盛晚宁?” 林悦儿不是说她已经被迷晕…… 骁司城正惊诧,忽地注意到今天的她妆容格外精致,本就肤白胜雪的她在这身粉红色裙身映衬下显得白里透红。 以前的盛晚宁从来不盛装打扮,无论是大学期间,还是毕业后。 她还是第一次,把自己打扮得这么美。 他喉结一滚,打量着她的目光逐渐带着几分侵略性。 盛晚宁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从路过的佣人托盘手里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他,巧笑盈盈道:“毕竟我们爱过一场,今天你大喜,我敬你一杯~” “爱?”骁司城像是听了个极大的笑话,记忆里的不甘、愤恨涌上心头,冷嘲道:“你只是借我的身份当门神,震退其他异想天开的男人!连手都没让我牵过,你也配说爱过?” 盛晚宁心底冷笑。 这个男人,脑子里想的全是赤裸裸的肌肤相触。 她眸光逼出一道晶莹,故作深情地望着他,“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放弃我去找林悦儿?如果我跟别的女人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会回来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骁司城神色微滞。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盛晚宁。 那个女人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盛晚宁淡淡一笑,忽地心口猛地一阵绞痛,她脸色凝住,闪过一片煞白。 怎么会这样…… 是刚才那个熏香的原因? 香里有毒? 不行,事情没做完,看来得速战速决。 她仰头喝下手里两杯酒,放回托盘后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体不适,踮着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将唇凑到他耳边,声音又酥又媚。 “看到你要娶别人,我才明白,我早就非你不可。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她,还是选我?” 第二十章 大佬醋坛打翻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大厅内,炫彩的吊灯下,黑色真皮沙发低调奢华。 男人独自坐在上面,双腿交叠,手里摇晃着酒杯,神情冷滞,冰寒的视线透过杯子牢牢地锁在一对男女身上。 旁边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瞧见他,殷勤地凑近:“厉总,您好~~我是龙骁集团的……“ “滚。“ 厉阎霆吐出一个冷冽的字眼,威慑十足。 中年男子惊得全身发怵,灰溜溜地抛开。 此刻高酒杯里恰好印出女人踮起脚尖攀上男人脖子的情形。 厉阎霆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 “你选她,还是选我?“ 盛晚宁话刚落音,骁司城如是被记忆中的什么东西击中,一把将她推开,紧咬着后牙槽,压低声音斥道:“少来这套!你不是黏着我舅舅,怎么,舅舅不搭理你,又转来勾引我!我骁司城不会再信你的鬼话……“ 盛晚宁捂着阵痛难忍的心口,眼角生生被疼痛逼出了两滴眼泪,嘴唇打颤:“所以,你还是选择林悦儿,是吗?好,我祝你们幸福。“ 她踉跄的身形一转,疾步消失于门口。 与此同时,黑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倏然起身。 而骁司城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前来敬酒的宾客缠上。 他漫不经心地应酬。 耳边反复回响她的声音:“你选她,还是选我?“ 眼前闪过她方才的眼泪。 她居然也会掉眼泪? 以前的盛晚宁从来不会展现柔弱的一面…… 难道,他们的婚礼真的刺激到她了? 他拳头紧攥,强压心底的颤动:盛晚宁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她说的话不能相信! 可是刚才的她,真的……柔弱得让他心疼。 骁司城眉头不断骤跳,最终一脸烦闷地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哐当“重响。 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各个面面相觑。 骁老夫人眼尖,注意到他状态不对,几步走到他身边,凝重地警告:“又犯什么浑?今天是什么场面不知道?好好地办完这场婚礼,天大的事也往后放!“ “这新郎,谁爱当谁当!“ 骁司城一手扯掉胸前的新郎礼花,头也不回地冲出大厅外。 化妆间里的林悦儿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得意地哼着歌。 手机忽震动两下。 林悦儿垂眸,看到聊天窗的消息。 【我来这本是想替你教训那个打女人的渣男,后来发现你比渣男更令我恶心!当年你勾我男友,现在我勾你老公,不过分吧?----盛晚宁】 她瞳孔震惊得快要裂开。 盛晚宁不是应该被迷晕在二楼吗?怎么会给她发信息? 勾她老公?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要做什么! 惊诧时,外面有人大声地议论。 “新郎是不是逃婚了?“ “是啊,今天婚礼怕是办不成!“ 骁司城逃婚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悦儿几近失去全身力气。 怎么会这样,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化妆门被推开,骁夫人冲了进来,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没用的女人!“ “妈……外面发生什么事……“她捂着脸哭道。 “谁是你妈!要不是你这种废物连我儿子的心都抓不住,我骁家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司城刚被女人勾跑了!你好自为之吧!“ 甩下这句话后,骁老夫人败兴离去。 林悦儿闻言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掉。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费尽心思把盛晚宁引到这里,却反被盛晚宁摆了一道! 该死,该死的盛晚宁,害得她连婚礼都办不成! 该死! 女人的手用力抓着婚纱,指骨绷得极紧,泛出一层层白肉。 盛晚宁强忍着剧痛,顺着山庄外的小路往下,速度有意放缓。 这时,身后一个男人又重又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她泛白的唇角微扬,惨白的小脸浮现出淡淡的笑。 骁司城向来吃软不吃硬,今天这番勾引~他果真上当~还是追过来了。 正得意,忽地,一个冷嗤从背后响起。 “盛经理旷工勾引有妇之夫,真令我大开眼界。“ 她脚步陡然一僵。 这个声音是…… 厉阎霆! 盛晚宁脖子僵硬地转身,撞见男人冷峻的脸庞,眼神阴鸷得如阎罗,心口蓦地惊颤。 “厉总,您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要不是提前回国,哪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您、您都看到了?“ 见她舌头打结,厉阎霆冷笑,高大的身影倏然逼近她,抓起她绑着绷带的手腕。 “是我拿不出手,还是我的表见不得人?“ 男人冰冷的话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盛晚宁紧咬着唇,低头瞥过手腕上绑的严严实实的绷带,里面藏着他那块造价几个亿、象征厉家女主人身份的惊世腕表。 她心虚道:“您误会了,这表太珍贵,我怕招贼才藏起来。“ “呵,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偷到我的头上!“ 语毕,男人大手一扯,将她绷带撕成了粉碎,钟表赫然显现,几百颗钻石、独一无二的玛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盛晚宁被他粗蛮的动作几近惊呼出声,忽地,腰身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紧揽,后脑勺被一只温厚的手掌扶住,男人英俊的脸庞不由分说地俯下,冰冷的唇蓦然将她的惊呼声堵在了喉咙。 带着宣示主权意蕴的啃吻既强势又透着野性。 盛晚宁被他吻得呼吸滞住,心口再度传来阵痛,她情急之下奋力抽出手。 “啪!“ 一记重响呼啸而过。 厉阎霆被她打得头偏向一边,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厉总,对不住,今天的事,我后面再跟你解释。我现在必须立刻回家!“ 自知身体异常的盛晚宁大气不喘地说完,甩下男人,脚下如装了风火轮般朝山下奔去。 厉阎霆望着那道小小的背影,脸上的刺痛漫入心底,幽暗浊寒的目光深坠阿鼻地狱,周遭的空气都被渗出彻骨的寒意。 “呵呵。“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森然瘆人。 或许此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商界叱咤风云的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骨掌。 转身之际,看到不远处身穿白色西装的骁司城,厉阎霆眸光紧收。 两抹高大的身形随着厉阎霆的脚步而拉近。 骁司城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而至。 “以前我以为是她缠着舅舅,今天看到那一个巴掌我才知道,原来恰好相反。“ “离她远点,这是警告。“ “来不及了,舅舅。“ 骁司城抬眸,直逼他满是威胁的瞳仁,勾唇道:“宁儿说,她非我不可。“ 厉阎霆听到后面这句话,拳头霎时紧攥。 尤其是,“宁儿“这个称呼! 他压住胸腔汹涌的怒火,脸色竭力维持平稳,从牙缝吐出几个轻飘飘的字眼:“如果龙骁集团破产,你还有什么?“ 骁司城喉咙忽然被噎住。 厉阎霆从他旁边掠过,留下几道令人寒栗的风声。 …… 盛晚宁下山后慌忙打车。 “万华苑!“ 司机注意到她面红耳赤,不由得提醒:“小姐,你这样子确定不去医院吗?“ “废什么话!快开车!“ 她急躁地厉吼,司机也没了脾气,猛踩油门。 车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盛晚宁打开窗户,任由呼呼的风吹在她脸颊,心口仍是不定时地传来刺痛。 一定是那个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 怪她自己不小心,忘了提防林悦儿。 她气得一拳打在前座的靠背,车子猛地一震。 “这位小姐,你可别打坏我的座椅,要赔的!“ 司机不悦地提醒。 盛晚宁紧咬着唇,身体的痛意让她不住地喘着大气,收回拳头时,她看着掌心微微泛红的痕迹。 想起刚才,她竟然情急之下打了厉阎霆。 脑子里喧嚣声不断。 以前她不小心咬了他一口,他就把她告进派出所。 这次她清醒着,却打了他一个耳光,真不知道这个睚眦必究的男人会怎么对付她。 目光一垂,落在手腕的表,她下意识从裙子上撕了一大块,再度缠上手腕。 这块表,她承受不起。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刚还捶座椅,现在又撕裙子,眼里一阵惊慌。 这女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赶紧结掉这单为妙。 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急……没多久,就到了万华苑楼下。 司机刚回头准备催她下车,却见车门一开一合,人已经瞬间跑没了影。 盛晚宁头也不回冲进万华苑,把自己剥个精光后泡到灌满冷水的浴缸里。 分明是冷水。 可她却汗流不止。 浴缸中水由清变浊,直到最后,乌黑一片,水面更散发出腾腾热气。 等盛晚宁躺回床上时,身体又如置冰窟,极寒,战栗不止。 她缩在被子里,身形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骁家别墅。 众人坐在沙发上,气氛无比凝重。 忽然,一盏茶杯猝不及防地摔在骁司城胸口,伴着骁御峰嘶声怒吼。 “逆子!非要在大婚之日闹这出,让骁家颜面扫地,还玷污你舅舅的莫语山庄!今天这事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废除你继承龙骁集团的资格!“ 骁司城脱下被破脏的西装,玩世不恭地往沙发一靠,冲旁边的林悦儿瞥了眼,轻鄙道:“反正我不会再办这个婚礼。至于这女人肚子里的种,爱生不生,打胎也行。“ 林悦儿听到他的话,心如被人硬生生撕开,碎落一地,却寂然无声。 “打胎?我先打死你!“ 骁御峰倏然起身,扬起拐杖就要打他。 骁夫人忙将骁老爷拽回沙发,厉声道:“孩子必须生下来,至于婚事,等风声过了,再办!“ 林悦儿大松口气。 骁司城冷笑,“到时候新娘还是不是这个女人,谁说得准~“ “你……!“ 眼看骁御峰又要发火,骁夫人立即看向旁边的骁管家,转移话题:“勾引司城的女人,可有查出身份?“ “查出来了,“骁管家躬身道,“那个女人就是前几日和……和舅爷闹出绯闻的……盛晚宁小姐。“ 众人簌簌地看向此刻双腿交叠、面无表情的厉阎霆…… 第二十一章 终于加上微信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正是夏秋交接的季节,盛晚宁的房间却在开着取暖器取暖。 即便如此,她仍是冷得嘴唇发青,全身战栗。 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她愣了一下,点开手机一看。 【Mr.Li: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Mr.Li?厉阎霆? 盛晚宁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那尊大佛在忙工作,忙打电话,对她的添加微信请求爱理不理。 现在反过来加她好友~ 呵,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的嘴唇扬起一丝得意的弧度,随后在回复一栏打下一串文字。 【加我干什么?】 没过多久,手机弹出一条新的回复。 【再给你五秒钟。】 盛晚宁嘴唇一撅,这男人,还急了。 她点击屏幕上的通过验证,没过两秒,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吓得她心口漏跳了两拍。 想到自己现在冷成这副模样,估计脸色很难看,她将视频转成语音,接听。 “不敢开视频?“ 厉阎霆的语气明显不悦。 她抿唇一笑,“当然,毕竟我这里可藏着男人呢。“ “你!“ 男人似怒非怒的语气,引得她又偷偷乐呵了一声,她调侃道:“厉总不是大忙人么,怎么现在这么有空?“ 电话里传来冷哼的声音。 “今天的事,解释下。“ “厉总是指我对骁司城余情未了的事吗?“ 厉阎霆被堵得语气冷了两度,“放浪形骸,是想让我把你关起来?“ “别别……“ 盛晚宁听到“关“这个字,立马想到了被他送进局子那次。 那种事,有一,就不可再有二! 她迅速解释:“我是骗你那个大外甥的,一年前他跟他未婚妻联手欺负过我,我不得给他们送份礼物?“ “欺负你?“ 厉阎霆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继续道:“据我所知,一年前,是你把司城的车轮胎轧爆,险害得他出车祸,还把他毕业论文偷走,想让他毕不了业?现在反过来说他欺负你?“ 盛晚宁美眸猛睁:“你怎么知道那些事?“ “我还知道,你因为那些事,被开除了学籍。“ “……“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背后调查过她。 “既然都知道我这些黑历史,那要不然,我把这块手表退回去?“ 这样她也省的每天绑绷带,弄得残了一样。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人能退回来。“厉阎霆语气严肃,继续道:“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从今往后,不许跟其他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不是吧?“她哀嚎一句,“哎,先前你说不能跟你有肢体接触,现在又不许我跟其他男人接触,这是让我出家去做尼姑吗?“ 电话里沉寂了几秒。 片刻后,传来他冷嘲的嗓音。 “你对我的冒犯,还少么?“ “那都是意外,但信仰还是得有。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会遵守约定。除去意外,我不会主动接触你~“ “呵,该守的你不守,不该守的,倒是记得清楚。“ “那你到底是希望我遵守约定呢,还是不遵守约定呢?“ 男人停了几秒钟,淡淡回道:“那条,你可以不守。“ “真的?“她激动得呛出两声咳嗽,浑身立即起了一阵寒栗,凉风入喉,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不舒服?“听出她的异样,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没……我只是有些困了。“ “开视频,确认没事我就放过你。“ “不不。“ 她现在面无血色,唇色发青,比鬼还恐怖,也来不及化妆掩盖。 思虑两秒,说了句:“我没穿衣服。“ 想着用这条借口搪塞了过去。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听完她的话,气息顿时紊乱,声音低沉而喑哑道:“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噢。“ 盛晚宁匆匆应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她从床上爬起,腿脚颓软无力,但还是硬撑着去了卫生间。 透过墙上的镜子,发现自己的唇边竟结了一层霜,原本白里透红的脸颊,此刻惨白无比,还隐隐泛着青光。 她眸色冰冷至极,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回到床边给林悦儿发了信息:【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没多久,一条语音消息弹出。 林悦儿的声音委屈又含着哽咽:“晚宁,你说什么呢,什么药?我不明白……今天司城取消了婚礼,听说跟一个女人有关,那个女人,是你对吗?晚宁,我真的很想退出,把司城让给你。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三胞胎……“ 她索命般的速度再度按下一串文字:【你们一家五口的事与我无关,我只问你,熏香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林悦儿的语音依旧是委屈柔弱:“什么熏香?你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吧?啊……我忘了你对医院有恐惧症……对不起……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盛晚宁气得险些把手机摔了。 她从未见过林悦儿这种无耻卑鄙的人。 别人使坏要是被戳穿了,索性撕破脸,明摆对着干。 但林悦儿明知已经被看穿,却还能自编自导自演……始终维持柔弱、可怜、善良的人设。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刺骨的冷蔓延全身。 她穿着羽绒服走到客厅,抱着酒瓶,一整瓶一整瓶的喝。 酒意中的热气抵消了几分痛楚。 嘴唇上的寒霜也渐渐地消了。 突然,一个密码锁的提示音响起:“门已开,欢迎回家。“ 紧随而来的是莫云的声音。 “老大,我回来了!“ 盛晚宁惊然,转身看向门口。 见到门口的年轻男子,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很快忘记身体的不适。 莫云一进屋,发现整屋开着暖气,而盛晚宁大夏天竟然穿着羽绒服,吓得不轻。 “老大,你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 盛晚宁不想被自己的小弟知道她中了别人圈套搞得身体冷热失调,太丢脸了。 她只能找了个借口:“最近生理期来了。“ “生理期?那还喝酒!“ “你管得真宽!那个女孩呢?“ 莫云关掉房屋的暖气后,将门大力拉开,一座轮椅缓缓进入屋内。 盛晚宁打量着轮椅的女孩,年纪约十七八岁,头侧扎着一个长长的辫子,衣着朴实无华,面容清秀、干净、稚嫩,纯净的眸清澈明亮。 女孩扑棱着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莫云,像是在问:云哥哥,她是谁? 莫云很快会意,笑道:“这是我老大,以前救过我的命,是个好人!“ 盛晚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己算是好人吗? 她把这个女孩接过来,仅仅是为了要挟继母陈静而已。 不管怎么说,现在陈静的私生女在她手上,拿回妈妈的骨灰盒,她的胜算指数级增长!虽然手段见不得光,可她已别无选择! 她不后悔! 女孩婉转、温柔的声音漫入她耳中。 “我叫曾曦,谢谢你。“ “谢我?“ 她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曾曦眯眼,弯起一抹明媚的弧度,“云哥哥救了我,你救了云哥哥,所以,我当然也要谢谢你~“ 盛晚宁凝着她干净而纯真的笑容,心口被灼了一下。 这个女孩一定从小洋溢着幸福,才能这般纯净无暇。 她看着女孩的目光里,满是羡慕。 但想起这是陈静的私生女,她瞬间没了好脸色,冷漠道:“想吃什么,让莫云给你做,我去收拾下房间。“ “老大,我去吧!“ “不用,“她阻止莫云,瞥了眼轮椅上的女孩,淡淡道:“你照顾她。“ 盛晚宁的身影渐渐进入客卧。 莫云挠着头问曾曦:“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有,可是我想自己做~可以吗?“ “你坐着轮椅,不方便吧……“ “云哥哥,你忘了我的轮椅可以调节高度吗?以前在厨房都是站着做吃的,现在能坐着,说起来还更省力呢~“ 莫云惊讶于她的乐观,手臂一抬,指向角落,“那里是冰箱,旁边就是厨房。“ “好的。“ 曾曦推着轮椅走到冰箱下面,拉开冷藏门,从里面拿出一袋水饺,随后走向厨房。 灯一开,女孩开始忙碌起来。 洗锅、上水,点火,下饺子,动作娴熟又利落。 等盛晚宁出房门时,见到曾曦将三碗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眸眼一震,瞪向旁边优哉游哉把玩飞镖的莫云,问:“怎么能让腿脚不便的人做这种活?“ 她脸色的怒意显而易见。 莫云挠着头,委屈地解释,“老大,小曦一直都是这样,凡事能做的,都会坚持自己做……“ “老大,云哥哥,来吃点东西吧~“ 轻柔的话音打断了盛晚宁的思绪,和仅剩不多的怒意。 她怔然地看向曾曦,“你……叫我什么?“ 曾曦弯眼一笑,“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跟云哥哥一样叫你老大,好吗?“ “不行。“ 盛晚宁眉目紧拧。 她没法接受陈静的私生女跟她有任何亲昵言行。 更甚的是,自己对曾曦只有利用,她配不上老大的称呼! “饺子我不吃,你们吃吧。“ 盛晚宁脸色愈加惨白,草草说完后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如果不可以叫老大,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见她置若罔闻,脚步未有停歇,曾曦后一句已经有些急促和慌乱:“姐姐,就算你不想吃东西,让我给你把个脉,好吗?“ 第二十二章 旷工上瘾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她的话,盛晚宁脚步忽然顿住。 “把脉?“莫云疑惑地看向曾曦,“为什么突然要给老大把脉?“ 曾曦讪讪地低下头,“我学过一点医术,看姐姐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 盛晚宁脸色越来越沉。 她自认为伪装得很好,而且她的唇色因为方才的几瓶酒已经恢复正常。 这女孩是怎么看出她身体不舒服的? 二十多年的独自生活教会了她一条既冰冷又实用的法则。 越是虚弱,越是无力,就更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不能让人有机会趁她病弱嘲讽、轻视以及伤害她! “我没事,是你看错了。“ 盛晚宁冷冷甩下这句话后迈进卧室。 餐厅的曾曦一脸忧伤地问莫云:“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曦,你别想太多。对了,你刚才说我老大身体不对劲,具体是怎么回事?“ “云哥哥,我不确定……只知道她血气有些异常。“ “你隔这么远能看出她血气异常?“ 曾曦闻言,嘴唇猛地一颤,突然埋下脸,不敢再说什么。 莫云只当她是担心老大,安慰道:“我老大本来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就说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别说生病了,连小感冒都没有过,划伤摔伤之类的从不需用药,毒药更是对她无效,真正的百毒不侵~~你不用担心她!“ “噢。那就好。“曾曦不再多想,将饺子端到莫云面前,“云哥哥,你尝尝……“ 与此同时,卧室内的盛晚宁强撑着颓软的双腿,扑到床上,拿起手机。 颤抖的手指发出一条信息。 【陈静,明天十一点,北岸音乐喷泉广场,带上我妈妈的骨灰,换你女儿的命!】 手机另一头的陈静看到消息,面色煞白。 陈静立即打通C城曾家的电话。 “谁啊?“ “我是小曦的妈妈,她在家吗?“ “你这女人还敢打电话来!小曦出车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关心她!真以为每个月寄那点钱过来就够了?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当妈的,把孩子寄放我家养了十几年不闻不问!“ “车祸??“ “是啊!捡回了一条命,现在被一个好心人接去京都做康健,你这个亲妈,还抵不过外面那些做慈善的陌生人!小曦有你这样的妈真是倒了几辈子的……“ 陈静摁下挂断键,电话里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全身如虚脱,神色无比凝重。 脑海里重复着从曾家人口中听到的信息。 小曦被人接来了京都,而盛晚宁拿小曦来威胁她……很显然,那个所谓的好心人,跟盛晚宁脱不了关联! 为了要死人的骨灰,竟干出绑架的行当! 她恨道:“伍宗,你别怪我背弃约定,是你女儿欺人太甚!“ 陈静转身走进厨房,打开米缸,将里面的塑料假米倒入筛子。 很快,一大坨乌黑的骨灰从白色的米粒中筛出来。 陈静用铲子将骨灰装入一个深褐色坛子。 盖好后,眼神一凛。 这一年来盛晚宁找遍帝都,也曾让人来她家里翻个底朝天,始终没找到秦瑶的骨灰。 那个女人永远也想不到,骨灰就藏在最不起眼的米缸里面, 最重要的是,她妈妈的骨灰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黑色,所以能轻易地瞒天过海! …… 翌日。 盛晚宁的身体从凌晨开始就渐渐由寒转热。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后,五脏六腑更时不时传来刺痛。 她大早泡了近两小时冷水,最后出来画了个妆,粉底和口红将脸色的惨白和乌黑的嘴唇掩盖住,换上短衫短裤,运动鞋,发尾利落地扎成简单马尾,走出房门。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粥、糕点,莫云和曾曦吃着糕点,有说有笑。 莫云远远就看见她妆容精致,笑着冲曾曦道:“看吧,我就说我老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曾曦没说话,脸上的笑容敛起,隐隐露出担忧。 莫云已经起身,在给盛晚宁拉开座椅时发现她手腕上绑的绷带,昨天她穿羽绒服的时候没看到,现在换成短袖,厚厚的绷带显而易见。 “老大,你手受伤了吗?“ “嗯,没事,过会就会好。“ 莫云知道自家老大自愈能力强,也没多想,“那老大,快来吃早点吧~“ 盛晚宁淡淡嗯了一声,坐下,大口吞下一碗粥,抓着糕点,刚咬一口。 忽听见-- “小曦做的糕点是不是比我做的更好吃?“ 莫云的话,让她握着糕点的手蓦然一顿。 又是曾曦做的? 她把糕点冷冷放回餐桌,甩了一句:“快点吃完,等会跟我出去一趟。“ 随后她独自走向沙发,叠腿而坐,脸色阴沉得似暴雨前的乌云。 想到自己要对曾曦做的事,她没办法安心接受那盘糕点。 曾曦神色更显哀伤。 莫云小声安慰:“没事~~老大是慢热型,相处久了她自然会放开~“ 曾曦浅浅一笑,没做声,继续吃糕点。 约五分钟后,三人收拾好出门。 音乐喷泉广场就在万华苑不远,盛晚宁一个人走在前面,莫云和曾曦紧随其后。 临近十点。 江岸的游轮发出“呜--“的轰鸣声。 盛晚宁背靠着江岸的观景栏杆,目光眺向远方,直至一辆白色跑车停在路边。 她嘴唇微抿,“莫云,把曾曦看好!“ 放话后,她强撑着疲软的腿脚,朝那辆白色跑车逼近。 陈静迈出车外,手里抱着骨灰坛,眸光猩红地瞪向盛晚宁,“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盛晚宁冷笑:“你们把我妈妈的骨灰盒挖出来、胁迫我留在京都、胁迫我进入盛宇集团、胁迫我做一切不想做的事时,怎么不觉得卑鄙?“ “那是伍宗的意思,不管你信不信,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 “放你的狗屁!“ 盛晚宁怒气上涌,肺腑顿如撕开般的剧痛。 她脸色一白,迅速从她怀里夺过骨灰坛,甩下一句:“不想见你女儿吗?栏杆边上,坐轮椅的就是!“ 说完转身就走。 陈静瞥向岸边坐轮椅的女孩,心猛地一揪,失神地走过去。 曾曦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莫云。 “云哥哥,她又是谁?“ 莫云刚想开口,却听盛晚宁冲他喊道:“别管她了,走!“ 他只好悻悻地跟着盛晚宁离去,路途中,时不时回头看向岸边,听不到俩人说了什么,只看到曾曦的头埋得很低。 直到那两抹人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他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 “老大,曾曦一直蒙受曾家夫妇精心照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收养的,突然让她面对一个缺席了十几年的亲生母亲,谁也无法短时间接受吧。“ “我们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但终究是欺骗了她,利用了她。“ 盛晚宁抱着骨灰坛的手一紧。 是啊,自己对那个女孩做的事…… 欺骗……利用……胁迫…… 这样的她跟渣父、陈静又有什么区别。 她终究,还是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突然腹腔中一股腥味急涌,破口而出,殷红的血液喷洒在骨灰坛的封口上。 “老大!您怎么了!“ 莫云惊骇失色,他从来没见过老大这副样子,慌乱得不知所措。 不止莫云诧异,就连盛晚宁也不知所以然。 她抱着骨灰盒的手隐隐发抖,压制不住的痛意一浪接一浪地席卷而来。 妆容精致的小脸因为肌肉的抽搐而变了形。 身体滚烫、仿佛要融化。 难道这次的药效,她这副百毒不侵的身体也抵挡不住? 她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老大,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二字,让她本就颓软的双腿更加无力。 脑海想起那一幕。 十二岁的她,去医院看望妈妈,结果刚到医院大楼,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她脚跟前不远处,血泊中的人,正是她的妈妈。 她强忍着颤抖欲出的眼泪,紧紧抱着手里的骨灰坛。 “莫云,比起去医院,把我手里这坛骨灰送回原处才是我眼下最重要的事……“ “那我帮老大去送!“ “不用了,我一个人送回去。“ 她在路边打了一辆车。 莫云怔怔地望着那辆车渐行渐远,眼眶中泪水不断打转。 她从来不肯示弱,越是狼狈,越是不想让人撞见。 他想帮她,可他明白,若是他强行跟过去,她只会备受折磨。 莫云打开手机,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老大,我在京都等你回来。】 …… 帝国中心大厦TOP。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厉阎霆第十三次查看9801独立办公室的监控。 盛晚宁还没来上班! 没有请假,也过了迟到的时间点,现在已经算得上旷工。 他舌尖抵着牙槽,脸色隐有怒意。 昨天说好的,要她来办公室找他,结果……放了他的鸽子,还旷工! 这个女人说的话,当真是一次都不能信! 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 阴沉的语气中怒意未消。 电话里传来恭敬的话音:“厉总,骁公子来了。“ 他狭眸微眯,淡淡回了个“嗯“字。 当骁司城笑着走进办公室时,厉阎霆正坐在窗边的高脚桌,手里摇着酒杯。 “舅舅,今天不想下棋?“ 厉阎霆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酒杯往原形高脚桌上的另一盏酒杯轻轻一碰,而后抿了口。 酒杯少了三分之一。 骁司城眼底藏着锋芒。 不过是大了他几岁,这个舅舅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是今天带着目的过来,他还不愿来碰钉子。毕竟,昨天脸上挨的那拳,至今还在痛! 厉阎霆目视窗外的风景,脑海里却浮现出盛晚宁的影子。 这个女人是睡过头还是怎么? 他都已经默许让她在办公室睡觉了,还想让他怎么做,她才满意? 骁司城不知不觉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张高脚凳上,手上拿着从酒柜拿来的八二年拉菲。 “舅舅,不介意跟我这个外甥喝两杯?“ 厉阎霆没反对。 两人碰杯后,骁司城喝干整杯,舔着嘴唇的余酒,饶有深意道:“网上那些恶意诋毁莫语山庄的人都被封号了。现在这些人,听风就是雨,没有半点辨别能力。“ “呵,风是停了,金山蒙了灰,总得有人去除尘。“ 厉阎霆说完,唇角轻抿了一口,酒杯却不见少。 骁司城看出他还没消气,斟满自己的酒杯,诚意满满地举起,语气不急不慢:“金山银山都是山,寻根溯源,还是同脉相连。舅舅,您说呢?“ 说完轻轻与他碰杯,再度一饮而干。 厉阎霆眸光沉敛,冷笑,这是跟他打亲情牌? 他没耐性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龙骁集团十亿的赔偿金都拿不出来?“ “舅舅说笑了。“ 骁司城闷笑,那可是十个亿啊! 就因为婚礼没办成,损了莫语山庄的名声,便让他们骁家白白地赔偿十亿……也亏这个舅舅能干得出来。 骁司城还想倒酒。 厉阎霆余光睥他一眼,冷冷道:“比起十亿,八二的拉菲确实不算金贵,多喝几瓶。“ 听到这句话,某人倒酒的动作一顿,脸色更是僵冷。 这意思是,连酒都不给他喝了? “舅舅,“骁司城笑了笑,“还是怀念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天池佳酿,蓝色之泪,我们都一起喝过~“ “往事不可追,不必缅怀。“ 说完,厉阎霆视若无睹地走向办公桌,旁若无人的打通一则视讯,冲里面的人漠然道:“科技城的地盘买下来,五万亩,一点都不能少。“ 最后六个字,他格外加重了语调。 骁司城脸色铁青,这次是铁定了心要让骁家照合同赔钱……早知道,就不签那个劳什子合同,骁家也没想到厉阎霆真能六亲不认…… 他郁愤交加地说了句:“舅舅,您先忙~“ 等骁司城悻悻离去,厉阎霆二话不说给盛晚宁发了一则微信。 【旷工上瘾了?】 等了五分钟,没见到回复,他怒冲冲拨出盛晚宁的电话。 对方没接。 办公桌上的人眸光顿暗,转拨人事部,斥道:“派人去万华苑1001,叫G5项目组经理盛晚宁来上班。“ 第二十三章 她是女阎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莫云想起盛晚宁吐血的样子,眸光顿暗。 “她离开京都了。” 语气沉沉地说完后,他不顾身前那道冷冽的目光,转身离去,行色匆匆。 离开京都? 厉阎霆拳心攥得更紧。 办公室里的前台经理难得和总裁独处,扭着腰肢走向办公桌,俏脸盈盈,“这人指不定是从乡野里出来的,真没礼貌~厉总,您别动气~” 说话间,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上厉阎霆的手背,暗示的意味十足。 然而未及反应过来,女人娇软的身子被他重力一推,跌到了地上,狼狈不堪。 厉阎霆锐利的目光往她工牌上一扫。 “你被开除了。” “厉、厉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 情绪管理失败的男人一声低吼,吓得前台经理险些失禁,下一刻就见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 厉阎霆从办公椅上站起,大手用力将领带扯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如地狱来的修罗,浑身散发浓厚的戾气和阴暗。 盯着腕表的眸底更是一片猩红。 从来没人在招惹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双目紧阖,再度睁开时,无比清冷,转身便按下一通电话,戾声道:“刘松,去给我抓个人。” …… 京都通往南城的高铁上,盛晚宁紧紧抱着骨灰坛坐在座位上,面容僵白。 “这女的怎么抱着这东西上高铁,不嫌晦气。” “就是……出趟门看到这种脏东西,真倒霉……” 她听到周围的污言秽语,手心紧攥,想发作,但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愿意浪费精力和时间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人身上。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 等下高铁的时候她的腿已经不自觉地在抽搐,却只管着往外走。 南城的东侧,有座荒凉的野山。 她妈妈的墓碑就在那。 和京都不一样,南城几乎大半时间都会下雨,就算不下雨也会密布乌云。 此刻的天空,黑云压境,似是暴雨来临的预兆。 崎岖而泥泞的山路很快就弄脏了她的鞋、裤子。 下山的两个农夫远远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独自走山路,吹着口哨调戏了几句,直到走近,触到她冰冷的眼神、黑紫色的唇、寡白的脸,再看她手里的骨灰坛,愣是被吓得印堂乌青。 “鬼,鬼啊!” 大喊两声后,农夫扔下锄头跑下山。 盛晚宁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锄头,神色微动,想也没想就抄了起来,一同山上。 约莫一小时后。 她来到一个长满杂草的坟头前,轻轻放下骨灰坛,掌心抚摸着满是灰尘的墓碑。 “妈妈,我带你回家了。” 低声唤了句后,她走向黄土堆成的坟头,抄起锄头开始挖坟。 锄头刚落,一声巨雷轰鸣。 闪电如一条火龙,瘆人的血色划破长空。 盛晚宁对此置若罔闻,纤弱的身形风吹就倒,却偏偏有一股蛮劲。 她面朝着黄土,锄头次次深嵌入土,不遗余力。 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下,打湿了黄土上的女人,可挖坟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滞。 突然,锄头敲到了一处硬物…… 盛晚宁古井般的深色瞳仁紧缩,一把扔下锄头,爬向泥泞的地面。 泥巴溅在她的脸上、手臂、全身。 她全然不察,小小的手似比刀锋还锐利,一下一下刨开已经黏得不成型的黄土。 脑海里浮现出十多年前那副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渣父再婚的当天,她回到妈妈的故乡南城。 当再度见到渣父和他的新婚妻子陈静时,十四岁的她被两个魁梧的壮汉用力地按在妈妈的坟头,嘴角溢出血丝,全身动弹不得。 两个黑色西服男挥着锄头挖她妈妈的坟,而盛伍宗和陈静始终在一旁冷眼观看。 “让他们不要再挖了!不要再挖下去!” “你已经把妈妈害死!你还想对她做什么!我恨你!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爸爸,你不配!”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真正该死的是你!” 面对她的怒骂,盛伍宗和一旁的陈静始终不为所动。 轰隆一声巨响。 西服男扔下锄头,走向盛伍宗,躬身道:“盛总,棺盖开了。” 她眼看着盛伍宗一步步地朝棺材逼近,眼底顿时猩红,奋力挣扎要起身,却被魁梧的壮汉再度按压住肩膀,额头重重地敲在地面。 “别碰她!别碰我妈!” 盛伍宗对她的低吼熟视无睹,大手抱起棺木里的骨灰盒,手指径直叩开,刚俊的脸色霎时黑沉。 “别碰我妈!听见了没有!盛伍宗!混蛋!禽兽不如!” 盛伍宗眸光冷冷地睨向地上无力反抗却谩骂不断的她,低笑:“除了会骂人,会打架,你还会什么?没用的废物!” “我就算什么都不会,也不像你,满手血腥!如果不是你,妈妈怎么会跳楼!你这个刽子手!” “哼。” 盛伍宗挥了挥手,魁梧的壮汉将她放开。 她像是一头小兽猛地扑向那个手捧着骨灰盒的男人,却被他的保镖一拳击倒。 一行人扔下满身是伤的她,径自下山。 倒在地上的她满脸都是眼泪、不甘、愤恨,耳边反复回响着他最后冰冷的声音:“瑶儿的骨灰盒我带走,等你有本事,来京都找我,没本事,便在乡下继续苟活。” 这番话在往后十年,无时无刻不在她心底喧嚣。 弱肉强食,自古都是冰冷的生物法则。 她恨渣父的无耻,更恨自己的无能! 十多年过去,如今的她终于带着妈妈的骨灰回来了。 随着棺木显露的面积越来越大,她的眼泪如泉涌,伴随雨水扑簌簌地滑落。 雨渐渐停歇。 而棺盖已尽数展现。 盛晚宁乌紫色的唇紧抿,倏然,手臂一抬,将棺盖赫然掀开。 满身泥泞的她抱着骨灰坛小心地放在棺材中心,抽泣道:“妈妈,您安息吧。渣父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来扰您清净,不会了……” 忽然她闪烁的眸光注意到骨灰坛口封布的血迹,那是先前她吐血之时染坏的。 记忆里的妈妈,很爱干净…… 她转身摘了一片宽厚的枫叶和两个藤条,将脏污的封布褪下,正当要将枫叶盖上去时,黑漆漆的坛底落入眼帘。 盛晚宁眉头微蹙。 正常人的骨灰,不应该是白色或是浅灰色? 她晃了晃头,努力凝住涣散的精神和视线,再度看向坛内的骨灰。 依然是黑色! 耳边响起妈妈在医院里跟她说的话。 “晚儿,你要好好读书。妈妈要看着你上大学,看着你成为世界拔尖的人物,像你爸那样~” 所有人都说她当年是跳楼自杀,警方也排除了被人为推下楼的可能。 问题是,她的妈妈前一天分明还说过要看着她上大学,又怎么会突然自尽。 盛晚宁突感一股重腥味自腹腔急速上涌,她紧抿着唇,但血液还是从嘴角溢出,乌青色的血液滴在她的掌心。 再度低头看向那坛黑色的骨灰时,瞳仁紧缩,神色阴戾。 难道妈妈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毒害的! 就在她惊怵、难以置信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人声。 “我当时还以为见鬼,吓得锄头都掉地上了。那女人面生得很,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 “上去!” 盛晚宁听到后者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神色一凛。 从声音可以听出,对方有些功底。 她来不及多想,手一挥,擦掉嘴角的血迹,三两下将骨灰坛封好,盖上棺盖,扬起锄头开始掩埋棺木。 没多久,十几个身着黑西装、戴黑墨镜的男人奔上山将她团团包围。 盛晚宁刚好将最后一抔土盖在坟头,拄着锄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一脸警惕。 为首的男人朝她走近,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比对后,拨了一通电话,沉声道:“松哥,人找到了。怎么处置?” 松哥? 盛晚宁猩红的眸中闪过一道锋芒。 是个她没听过的名字。 既然不认识,那就权当做敌人! 她当即踢开扁长的锄刃,抽出锄柄,紧握手中的圆形木棍,面如阎罗,不由分说就冲众人横扫而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强,让十几个大汉都猝不及防负了伤。 刚才试图联络那位“松哥”的男人手机被击落。 黑色手机滚到地上,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嘶哑的声音:“上头说了,带回京都即可,别伤着她。” 然而这番话才漫入空中,便已被浓厚的杀气震散,根本没人听见。 “他娘的,是个练家子!” 为首的男人眼见被一个女人突袭,顿失耐心,脸上的疤痕极度狰狞,吼道:“都给我上!” 树林霎时腥风四起,棍棒相击,整个山头布满凄凉肃杀之意。 女人招招击中要害,只顷刻间,便已见满地人抱臂、抱腿、抱头,哀嚎不断。 “无论你们是谁派来的,转告他一句,莫再惹我!” 话毕,盛晚宁手臂垂直落下,粗壮的圆棍干脆利落不带半丝摇晃,硬生生地遁入地面近百公分,地面爆开一道米字型的裂痕。 她离去的身形明明有些踉跄和虚弱,但始终无人敢再靠近。 十几个大汉早已被她震慑得全身瑟瑟发抖。 …… 厉阎霆站在帝国中心大厦的落地窗前,指节夹着烟,雕刻般分明的五官藏着冰窖般的冷意。 手机铃声响起。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薄唇冷漠一掀:“抓到人了?” 对面传来既惊诧又惴惴不安的声音。 “先生,您不是说要抓的是个女人吗?我派去的人说那就是个女阎王!功夫了得!那些人全都是练过的,被她一人打得伤的伤、残的残……” 第二十四章 大佬急了,亲自来抓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谁让你们动手了?我不是交代过,不许伤她?!” 厉阎霆话音震怒,听得另一头的男人耳膜几近震破,讪讪地解释:“是盛小姐先动的手,我们派去的人保证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她现在还在南城?” “是的,从南城那边传来的交通监控,她现在正在云天商厦门口,我现在把照片发您手机上。” 没多久,厉阎霆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他仅仅看了一眼,眉目瞬间拧成两座峰峦。 …… 华国,南城。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往往复复。 盛晚宁来到这座小城最繁华的云天大厦门前,毫无意外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哪里来的乞丐!走走走!” 因为先前在坟前倒腾,她早已是泥泞不堪,确实挺像乞丐,身体经过一番冷热交替,衣服硬生生被她的体温烘干,倒不至于黏着她的身子。 可正因为脏,她才想来这里买身衣服换啊…… 此时的盛晚宁身体有些燥热,面目赤红,小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想给保安看下自己的账户余额。 谁知手机早就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如果没有电,那即便是进去商场也没用,她没法付款,当下之急,还得找地方充电。 “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保安又朝她吼了一句。 盛晚宁撅起滚烫的嘴唇,对门口过路的人群喊道:“谁借我一个充电宝,我给他一万块。” 路人各个捂着嘴偷笑。 “这个人多半是脑子不正常~” “看她的脸上,全是泥,还能拿出一万块,真是笑掉大牙~” 五分钟过去,没一个路人愿意停下来。 盛晚宁头顶飘着黑线,都不相信她能拿出钱? 她迅速转变思路,视线一扫,定格在一个正拎着包包、戴耳机听音乐、匆匆而来的金发女人身上。 她快步过去,故意撞上。 女人当即一个趔趄,稳住脚跟后又惊又怒,骂道:“你……你把我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赔钱!” 盛晚宁抱着脏兮兮的双臂,笑道:“看我这一身,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你家人呢?把他们叫过来,你没钱就让他们赔!” “家人啊?可是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人~没办法咯~” “呵,想找借口?我这里有充电宝,把你手机拿过来!” 女人炸呼呼从包里拿出充电设备,电线一插,屏幕很快亮起。 盛晚宁笑道:“多充一充噢~不然等下电话打到一半又没电,人家过来找不到我们可就不好办~” “哼,你想充多少格都行!反正今天不赔我五千块,谁也别想走!” 两个女人站在大厦门口足足有十五分钟。 电量已经蹭到了50%,足够撑一天~ 盛晚宁拔掉充电线,屏幕开机后,冲女人问道:“Z付宝账号多少?” 女人讥讽地瞪着她:“赔不起钱,现在还想诈骗?老老实实打电话叫你家人过来,不然,我就报警!” 又是报警…… 盛晚宁扶额,现在的人法律意识真的很强。 她点开Z付宝软件,屏幕竖立在金发女人面前,问:“看清楚,我像是会骗你钱的人么?” 刹那间,女人深棕色瞳孔映入一串十多位的数字,瞳仁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再扩大,烈焰般的红唇支支吾吾地报着自己的账号。 盛晚宁挽唇,拿回手机,转完钱后甩下一句:“谢了。” 而后转身朝大厦走去。 【叮——Z付宝到账,一万元。】 金发女人僵在原地,脑海里始终印着方才在那台手机上看见的数字,嘴里念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须臾之间,盛晚宁已走到大厦门口,保安又想拦她,但看到她手机上显示的账户余额,堵住了喉咙。 她经这么一折腾,额头沁出了不少汗珠,只能强忍不适,先跑到洗手间。 满面的泥泞经冷水冲刷后展现出一张泛红的娇颜,水光潋滟的杏眸,鲜红欲滴的樱唇…… 盛晚宁轻喘着,一股股热气从口鼻涌出,心中烦躁不已。 之前五脏六腑疼得要命,还吐了几口血,她以为真的寿命将近,结果现在又开始倒回先前的症状,热得全身血液都快要蒸干了。 林悦儿下的这个药到底是要怎么样?是死是活就不能给个痛快么?弄得死去活来,真是折磨人…… 不过,没死成也好…… 那坛乌黑色的骨灰如果是妈妈的,那就说明妈妈的死还另有隐情!渣父和陈静藏了骨灰这么多年,不可能没发现骨灰的异样。 等回了京都,她得把这个事情再重新查一遍! 盛晚宁拿起手机,忽然注意到顶部横条上的微信图案。 先前光顾着给那个金发女人转钱,没看消息,她不急不慢地点开,昏沉的脑海一下子被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万里无云。 【Mr.Li:旷工上瘾了?】 【Mr.Li:[视频]对方已取消】 【Mr.Li:[语音]对方已取消】 【Mr.Li:不接电话?】 【Mr.Li:想逃跑?给我等着。】 …… 盛晚宁看着这一大串的消息,心跳剧烈,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没多久就被呛出一个长长的嗝…… 旷工?她也不想。但问题是,昨天的请假申请都不给她批,她请不请假有什么区别?索性就直接旷工了。 至于逃跑……她没想过逃跑啊!只不过是急着把妈妈的骨灰坛下葬……这个男人怎么会以为她要跑? 盛晚宁在手机上打了一串文字,想要解释,转念又想到反正晚上就要回京都了,何必再多此一举,于是删掉文字。 没回他信息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她十指并拢,接了些自来水,张口喝下,冷水下肚,身体的燥意降了不少后,匆匆赶去女装区。 一小时后。 吃饱喝足的盛晚宁来到南城高铁站。 虽然外面天气还算热,但高铁站的空调温度一向调的很低,不少人披着长袖外套。 而她高高扎起马尾,身上只穿了一件新买的清爽吊带裙,露出大片香肩,轻薄的裙摆刚好盖住臀部,细嫩的腿展露无疑,一只手举着风扇,另一只手在耳边扇风,面色赤红,仿佛要热爆了。 旁人不禁揶揄:“真是野狐狸撒尿,骚气大!” 她对此充耳不闻,直往安检区走。 小小的身份证连续几次贴到闸机感应区,然而闸机迟迟未打开。 工作人员见状赶过来查看她的证件,脸色凝滞两秒。 “我急着赶车,能不能赶紧开门。” 盛晚宁不耐烦道。 她本来就热的不行,现在闸机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更热了。 “请您跟我来。” 工作人员领着她走过一段人工通道,来到VIP贵宾室。 盛晚宁有些诧异,“我买的不是商务座,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工作人员没有回话,恭敬地摊开手掌,做出“请”的姿势。 她皱着眉,迈进贵宾室。 宽敞的贵宾室里除了坐在沙发雅座的男人外别无他人。 盛晚宁缓缓看向那个男人,只见他身穿矜贵桀骜的烟灰色西装,系着深色禁欲系领带,坐姿英挺,面容严肃,眉头紧缩,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有力地敲击。 似是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眸眼微抬,目光顿转暗沉,锋芒欲出,下一秒,笔记本被顷刻合上,肃然起身,直往她而来。 “厉、厉阎霆?”盛晚宁认出男人,惊呼出声,手里的粉色小风扇突然滑落,但又很快被她眼疾手快地从半空捞回。 等她抓着小风扇再度站直,一件西服外套已经不由分说地披上她的肩膀,淡淡的龙涎香缭绕在鼻间,男人黑沉的目光、刚俊的脸庞携着一团乌云,笼罩在她头顶。 “穿这么少,又想去招惹谁?” 低沉、醇厚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盛晚宁抬起红红的杏眸,顺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暗涌的喉结一路往上,小小的身影分秒跌入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她感觉得到身体温度急速攀升,喉咙又干又热,急欲拂开肩上的西装外套,但滚烫的小手被他的大掌一把握住。 刹那间,一股电流从她身体里猛地蹿过。 厉阎霆眉目瞬间拧紧。 “怎么这么烫?” “可不是热,热炸了,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盛晚宁脸红、眼红,身体也泛红,急急忙忙地将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大火炉往外推搡。 厉阎霆被她推搡了两下,脸色顿沉,忽然伸臂将她大力揽入怀,修长、温热的手指捻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看清楚,我是谁?”他沉声问道。 “你是谁?你不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拜托,我只是有点热,又不是傻了……” “既然知道,那就该有觉悟。从招惹我的那天起,你已经失去了逃跑的资格!” 他的声音明显加重了几分力度。 盛晚宁心猛地颤了下,随即解释:“我真的没想逃跑,我只是……” 话没说完,忽然身体腾空而起。 等回过神,人已经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全身如同着火一般。 “厉阎霆,你把我放下来,我真的不舒服,太热了……” “我带你看医生。” “医生?”听到医生这两个字,她牙齿有些打颤,“不不不,我不去医院!” “不需要去医院,我的飞机上有医生。” “什么?飞机?” 他开私人飞机过来的? 特意为了找她? 盛晚宁的脑子恍惚出神,而此时厉阎霆已经抱着她走出贵宾室。 他朝门外不远处的保镖使了个眼神。 保镖立即会意,进入贵宾室,将沙发上的电脑等物件收拾好,紧跟其后。 她在他怀里不断挣扎,额头的汗顺着她精致的脸廓流到他手臂的衬衣上,浸出一朵水花。 “别乱动。” 厉阎霆低沉、喑哑的嗓音刚落,她更觉燥热难忍。 “不是……我真的好热,你抱着我只会更热。” “忍着。” “你……!” 要不是她身体不舒服,现在真想一拳把这个不讲理的男人捶晕。 盛晚宁喘着热气,体温经历一阵急速攀升后骤然下降,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又开始了……极热开始转向极寒……没完没了这是!可恶,她宁愿被一剂鹤顶红毒死,也不想这么被折腾来折腾去的,该死的林悦儿! 她暗骂一句后,下意识将西装裹紧全身,缩进男人怀里,紧闭上双眼,身体打着寒战。 厉阎霆自是看出她的异样,眸光阴沉而危险,抱着她的手臂收紧,脚步加快。 没两分钟,他们坐上一辆车,直奔机场。 盛晚宁被他抱着上飞机期间始终紧闭双眼,眉心深锁,乌紫色的嘴唇散发着白色的寒霜,五脏六腑隐隐作痛,血腥之气在胸腔缭绕不断,并阵阵地上涌。 她没有精力去关注他的飞机内部结构、模样,只知道身体渐渐被放平,厚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冰凉的针管扎进血管,紧接着是一个温和谦逊的男人话音。 “厉总,我从她的血液里检测到一种代号为Sex9的药剂,从扩散程度来看,至少有24个小时以上,她竟然能忍到现在,真是匪夷所思。” “Sex9?”厉阎霆的声音阴沉而压抑,透着隐隐的杀气。 “就是某种……春药。” 第二十五章 他是她的解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春药??“ 盛晚宁听到这两个字,竭力地咬着冰冷的唇。 难怪百毒不侵的她竟然会被折磨得这么惨,原来这不是毒,而是那种下作的药剂…… “另外,厉总,正常人中了Sex9在药效开始时只会发热、意志溃散,强行与人阴阳相合以解除药性,不可能出现畏寒的症状,更不可能拖这么久。“ 男人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猜测,是因为她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免疫系统在反复与药性对抗,现在的畏寒表现,应该是免疫机制在起作用。这种强悍的免疫只会一味地硬抗,根本不考虑人体五脏六腑能否承受,继续损耗下去只怕回天乏术!“ “恩,知道了。“ 厉阎霆深沉的话音落定,没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盛晚宁躲在被窝里哆嗦。 感觉到身侧的被角掀起大半,紧接着床垫突然下陷,她的瞳孔睁得极大。 “你进来干什么?“ 厉阎霆不顾她的抵抗,高大的身躯罩在她颤颤巍巍的身上,手臂紧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着她冰冷的小脸,冷峻刚毅的面容顿时柔和不少,深色的瞳仁迸射出两团火焰。 “来做你的解药。“ “不需要,我自己能扛过……“ 剩余的话被男人霸道侵略的吻堵了回去,冰寒的气吸在唇舌的交缠中逐渐炙热…… 盛晚宁心尖骤然震颤不已,五脏六腑原本被药性激得恍如撕裂,痛意凛然,却因男人的吻,浑身硬生生地被荡出一圈圈血色的涟漪。 错乱的思绪里蓦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他高冷得像超凡脱俗的大佛,不食人间烟火,不管尘世喧嚣,将旁边欲搭讪的她置若无物。 她不断冒犯他,不断挑战他的底线…… 直到如今,这尊大佛终究还是被她卷入尘世。 他的吻来得汹涌,令她根本无法抗拒,颤抖的小手轻抬起,紧紧环在他的腰侧。 感觉到她的回应,厉阎霆吻得愈加深重,大手也开始往下摩挲。 “忍着点。“ 极轻极浅的声音拂过耳畔。 她羽柔般的睫毛轻颤,迷蒙中阖上双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酥软、无力,如梦如幻,思绪空荡,心已深陷、沉沦。 私人飞机的机舱门缓缓阖上。 与此同时,幽静的南城机场跑道。 一架威风赫赫的庞然大物正滑行着,炙热的轮子在地面摩擦,力道由轻到重,速度由缓至极,最终如雷霆般的速度驰骋,飞跃,昂扬激荡的身躯似一只掠过海面的巨型鸥鸟,席卷着滚滚热浪,腾空而起,急剧攀升,终划破皎洁的云层,冲入云巅。 星光笼罩,月色缠绵,灼热难消。 夜莺吟唱,此起彼伏,婉转萦绕。 …… 翌日。 坐落于京都东侧郊区的澜峰山。 群山簇拥,一栋占地数千平的别墅巍峨而立,栖于一座广袤无边的人工湖旁,倒映在湖面呈现出一副绝美画面。 别墅幕墙在阳光照应下,浮现出矜贵的香槟色,光线透过菱钻形的玻璃散出七彩的彩虹,投在主卧的落地窗前。 此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半。 床上的女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身穿白大褂的私人医生雷肆年盯着血液指标,“厉总放心,血液、心跳、血压,一切如常,性已经解除了。“ 厉阎霆拧眉问:“什么时候能醒?“ 话音才落,心跳监控仪上显示一阵高耸的波动。 “厉总,人已经醒了。“ 厉阎霆立即循声望去,床上的人却仍旧阖着双目,小小的脸沉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雷肆年尴尬地摸了摸后脑,“按照心跳的频率,她现在应该是……苏醒状态。至于为什么还没睁开眼睛,我……不明白……“ 厉阎霆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淡淡道:“辛苦了,把监护仪都撤下吧。“ “不……不用监护了吗?“ “恩。“ 得到他的应允,雷肆年窸窸窣窣地带着监护仪离开。 门刚关上,卧室内空气如同凝滞,沉寂得几乎能听到俩人的心跳。 许久后,忽听见-- “还装睡?“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迷人的声线。 床上的人微微一颤,缩在被窝里的小手紧紧攥住。 “想等我把你吻醒?“ “…………“ 盛晚宁被他一激,忍不住睁开眼,房间的光线柔和,不刺激。 她清亮澄澈的目光很快落在床侧身穿浅灰色休闲家居服的高大男人身上,寒潭般幽深的眼睛,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每一处细节完美得无可挑剔,如造物者精心雕刻的绝世工艺。 眉目间褪去那份往日的漠然和清冽后,格外地迷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独有的矜贵韵味。 盛晚宁怔怔地凝着那道越来越近的欣长身形,已然看呆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昨天晚上…… 她和他已经…… 想起那幕,她脸红到耳根,心跳紊乱,恨不得立即找地方钻进去。 大大的眼珠子急速滚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然,像网络小说的重生女主一样,她也来个假装重生? 这样,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她也不认识厉阎霆,便不至于这么尴尬、羞耻…… 想到这些,盛晚宁探究地看向身前的男人,故作疑惑状。 “我怎么在这?现在是哪一年?你是谁?“ 厉阎霆低沉的目光睨着床上的人,狭眸微眯,带着一抹审视,但很快就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眉梢微抬,薄唇一掀。 “壬寅虎年,我是你老公。“ “壬……“盛晚宁神色微滞了几秒,下一刻,眼底赫然闪过锋锐的光芒! 厉阎霆这个禽兽! “老你个头!你想占我便宜!“ 盛晚宁怒骂一声后猛从床上坐起,正要拎起身旁的枕头扔他,忽然全身筋骨如同散架一般。 素来壮的跟头牛的她竟然硬生生被这副恍被火车辗过的痛楚跌靠在床头。 她痛到无法言语,倒吸了三口凉气。 这种痛跟先前受伤的痛孑然不同,痛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酸。 难道是因为她……失身? 这才是真正的失身! 盯着她急得跳脚却又蹦跳不起来的纠结小脸,厉阎霆蓦然低笑,“看你现在生龙活虎,要不……“ 他手撑在床头软垫,高大身躯渐渐俯下,俊毅的脸凑近。 “昨晚的事,我们继续?“ 低沉喑哑的话音涌入耳中,她呼吸骤停,别过头,“什么昨晚。“ “又想不认账,呵。“ 厉阎霆薄唇继续凑近,热气呼在她耳畔,“好好回忆,昨天晚上是谁在我身下求着我,叫我用力……“ 盛晚宁脸上的红晕急速蔓延至耳根,鲜红欲滴,“你……别说了……“ 她抬起手要将他推远些,手却被反扣在床头,与他的大手十指相扣。 肌肤相触的那刻,似有电流窜过。 厉阎霆喉结一滚,温热的唇轻咬在她唇瓣上,由浅至深,由轻到重,像是要烙印进她心底,更像是要带着妄图片叶不沾身的她沉沦入海。 男人的发丝渐渐埋向她的颈部,温热的唇忘情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缠绵。 盛晚宁波澜泛起的眸眼渐渐氤氲着微红的气雾,轻颤道:“厉阎霆,我饿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确实该饿了。 厉阎霆也不忍心现在折腾她,强压下身体的反应,隐忍、喑哑道了句:“吃完饭,再吃……你……“ 她没得及消化他的话,只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个用力,人已被他从床上抱起。 === 别墅一楼,电梯“叮咚“声响起,门打开。 佣人整齐、恭敬地站在两侧,齐声道:“先生、太太,欢迎用餐。“ 穿着素色棉质长袍的盛晚宁被厉阎霆横抱着,心底本有一朵妖冶的红花缓缓绽开,神情恍惚,忽听到佣人口中的太太,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被他带进他家里就算了,还被叫做“太太“? 厉家的佣人,这么随便的吗…… 厉阎霆垂眸凝在她惊诧和疑惑的小脸上,嘴角微勾。 他将她轻放在餐椅后,优雅从容地坐在她身侧,语气不咸不淡对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衬衣、黑夹克的中年男人道:“东西呢。“ 中年男人蹙笑着迎上,“在这呢,先生。“ 盛晚宁刚喝口汤,瞥见男人递向厉阎霆的物件,眸眼一怔,才到喉咙口的汤水没控制住喷洒而出。 佣人忙上前将她身前的桌子擦拭干净。 她顾不得此刻嘴角还挂着一丝汤汁,惊问:“结婚证!谁跟谁?“ 厉阎霆眸光深沉地扫过红本上的信息,眉目顷刻舒展,再度合上后,他抽了张柔巾,轻轻擦拭她嘴角的汤汁,声音温柔入骨。 “你觉得呢?“ 盛晚宁有种不妙的预感,夺过他手里的红本,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煞白。 【厉阎霆】&【盛晚宁】 硕大的钢印赫然映入她惶惶的瞳仁,办理时间是上午九点。 那个时候,她还在睡觉。 他竟然背着她,让人给他们办了结婚证? “你怎么可以这样?“ 盛晚宁急的脸通红。 面对她的质问,厉阎霆面不改色,淡笑道:“夫人,多吃点肉。“ 说话间已给她夹了大块牛腩和虾仁。 盛晚宁原本憋着一肚子气,但听着他口中那酥进骨子里的称谓…… 胸前那阵气滞被顷刻震散,大脑空荡荡的,意识浑浑噩噩。 突然被结了婚,她本来应该要愤怒的。 这个男人不尊重她,强势霸道,无礼傲慢! 可是…… “他叫我夫人耶~“ 脑海里猛地响起这么一句甜酥入骨的话音。 盛晚宁听着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节奏似凌乱,毫无规则,又似乐章,婉转动情。 她颤声问:“你这么轻易……跟一个女人领了证……就不怕我还有更可怕的黑历史?给你惹麻烦?“ “天塌下来,我也罩得住。“ 说这话时,厉阎霆刚好看向她,而她也……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的眼眸中升起一层淡淡的迷雾。 明明谁也看不清谁,却似是在那一刹那,笃定了彼此。 盛晚宁吞了吞口水,比他先一步收回视线,夹起肉兀自嚼着,嘴里的肉居然是甜的~心也是~ 耳边传来他温和的声线。 “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刘松,他是我们的管家。“ “是的,太太,我叫刘松,您有吩咐直接找我。“ 迎上来的刘管家脸上虽然带笑,但想起眼前这女人一人干翻他十几个手下,后背仍是忍不住发凉。 “刘松?” 盛晚宁嚼着这个名字,眼底蓦然闪过一道红光。 她抬眸,看向眼前毕恭毕敬的管家,试探道:“那个叫松哥的人,原来是你?“ “不是。“ 刘松想起南城那通电话,睁着眼说瞎话,脸色竭力维持平静。 盛晚宁舌尖咧着牙槽,古井的深眸已顷刻洞悉。 如果真的不是他,他至少应该先提出类似“什么松哥“之类的疑问,而不是直接这样否定。 这么说,那十多个有些武功底子、一看就不像正道中人的黑衣男,也是厉阎霆派的…… 目前为止,她对厉家、对厉阎霆的了解仍是浮于表面,仅仅知道厉家财可通天、他是厉氏集团位高权重的总裁,其余一概不知。 难不成,除了明面上的商道,他还涉足过其他的道? 厉阎霆一只手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拭嘴边痕迹,另一只手轻敲在桌上的红本,低沉、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从他口中发出。 “以后想宣示主权,别发那种吻照,直接发这个。“ 第二十六章 有我在,别哭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个大红本,霎时摈住呼吸。 脑波流转之际,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那张吻照不是我发的。“她脱口道。 见他脸色微滞,盛晚宁继续解释:“我的确是在健身房拍了点私房照,但我仅仅是原封不动地发在你们厉氏集团的后宫群,网上那张接吻的照片不是我做的。“ “后宫群?“ 厉阎霆眸光越发深不见底,虽然还没消化她口中的“后宫群“,能确定的是,吻照事件另有人在推波助澜。 当时见盛晚宁自己认了,他没让人继续查下去。 这么说来,幕后之人一直逍遥在外。 如果是想对付他,他有的是耐心应付。 但对方很明显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他,更主要的是针对盛晚宁。 要不是他找人把新闻压下来,控制舆论走向,盛晚宁逃不出一场声势浩大的网暴…… 厉阎霆眸光一紧,当即拿出手机,给法务总监拨出一通电话:“让你部门的人彻底清查吻照事件。“ 电话另头的声音模糊不清:“厉、厉总,那件事您不是说不予追究……好的,我明白了,交给我。“ 等厉阎霆挂完电话,盛晚宁讥诮一笑:“厉总做事不是雷利风行么?这么恶劣的谣言,现在才出手?“ 他蹙眉,指腹用力揉着眉骨。 心道:还不是因为某个女人做事不循常理,自己没干过的事也贸然认领! 该罚~ 厉阎霆敛起神色,说了句“吻照的事会有人跟进,夫人,我们先回房。“ 便伸手要去抱她起来。 盛晚宁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不悦道:“我还没吃饱呢!“ 厉阎霆柔软的目光凝着她红红的娇颜,呼吸渐重,手臂揽住她,在她耳边压低嗓音哄道:“乖~我喂夫人。“ 说完,他强行将她抱着往楼梯走。 盛晚宁身子才落到床上,他高大结实的身躯已不由分说地覆上,修长的指节嵌入她的指缝,细碎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蔓延至她全身。 雄壮、结实的躯体起伏有力,喑哑、极富磁性的话音断断续续。 “下午我要出国,至少三天才回,想我就打电话,记得开视频。“ “谁想你,你就是个禽兽……“ 男人忽地一个沉身。 她呼之欲出的声音被他的吻堵在喉咙。 …… 又是漫长的午觉。 等盛晚宁起来的时候,身上残留着他的余温、余香,全身颓弱乏力,而罪魁祸首早已经不见踪影。 真没料到传闻的禁欲冷佛爷,私下里根本就不知道节制……完全不考虑她初经人事…… 盛晚宁想到这里,又羞又怒。 她从床头拿起手机,在他微信窗口递了一把刀。 随后手指轻轻一滑,定格在陈静的私人号码上,毫不犹豫地拨出。 “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手机另一头的声音充斥着厌恶。 她想起妈妈那坛乌黑色的骨灰,语气沉了几分。 “我们再见一面,我还有话要问你。“ “盛晚宁,骨灰盒你已经拿到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陈静,我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比挟持你女儿更恶劣的事我都做的出来。“ “你……!“陈静龇牙道:“你这种人,真该被抓进监狱!“ “是吗?我也觉得。“ 她早已不觉得自己多清白无辜,但陈静这个三也彼此彼此! 盛晚宁挂完这通电话后手指干脆利落地敲下一条讯息,上面写有见面时间、地点,发送完毕后,眸光隐现锋芒。 渣父既然和陈静暗藏妈妈的骨灰,必然没有单纯为了胁迫她那么简单,这回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由于身体酸痛,盛晚宁没急着回万华苑,只是给莫云发了条:“安好,勿念。“ 莫云没有回复她。 她想着可能是因为曾曦的事,这个小弟还在怪她?便没多想。 两日后的上午。 盛晚宁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盛宇集团旁边的茶厅包厢。 陈静晚她几分钟抵达。 封闭的日式包厢内,陈静刚坐下,便忍不住骂道:“盛晚宁,你一次又一次用我女儿威胁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看来曾曦果然是陈静的底线~ 盛晚宁也不绕弯,直抒来意。 “关于我妈的真正死因,你都知道什么?“ 陈静低眉冷笑,“你不是很厉害?自己去查。“ 盛晚宁没了耐性,话音加重,“我能把曾曦悄无声息带来京都,就能把她再带到别的地方。“ 听到她威胁满满的话,陈静怒色明显,闷头喝茶,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道喝了多少茶,她突然干笑不止:“呵呵,够了,真是够了……我答应过伍宗不说出来,谁知道你跟你妈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陈静,你这个小三有什么资格侮辱我妈妈!“ 盛晚宁愤起身,一把将茶泼到陈静脸上。 茶叶凌乱地扑洒在近五十岁的女人鼻尖和嘴角,任保养再好却也早已皱纹明显的脸上,此刻尽显凄然。 “小三……呵呵,呵呵,“陈静眸中含泪,颤声道:“盛晚宁,我跟你讲讲我跟伍宗的故事吧。“ “我没兴趣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故事!“ 陈静却不管她,嘴里自顾自地说着所谓的故事,话因哽咽而颤抖。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们约定要一起去京都上大学。然而,他高中没毕业就被保送到了京大,我却在高考的前夕遭遇绑匪,被贩至远洋之外。“ “我被一个恶魔囚禁,度过今生最黑暗、污浊的十年!本以为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但上天还是给了我希望,我怀上那个恶魔的孩子,恶魔因此对我松懈,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趁机逃回了华国!“ “那时的我一无所有,只能去寻求伍宗的庇护,他出于善意将我安顿好,却也因此蒙受秦瑶的误解、疏远。哪怕我把产前亲子鉴定结果给秦瑶看,她仍然坚信伍宗出轨,还将当时怀胎七个月的我推倒在地,致我早产。“ “从那之后,我便不辞而别带着孩子离开京都。孩子被送至乡下农户领养,而我从打工到创业,起早摸黑,从未有过半刻的停歇。许多年后,我事业有了起步,而秦瑶跳楼自尽之事却传遍整个华国。“ “我抛下一切赶去京都,到殡仪馆看伍宗,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素来高傲的他、被誉为科创天才的他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他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还冲动地将刀刺进自己胸膛半寸有余。“ “也就是那一天,发生了你亲眼目睹的那幕,我当众下跪向他求婚,殡仪馆内的你、还有所有人都在骂我小三,那又怎样?我只想带着那个对我有恩、却一心求死的男人活下去!“ 陈静说到这里,突然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变成了咳血…… 盛晚宁早已血色褪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静。 怎么会是这样? 她怒吼:“你骗人!这不可能是真的!“ 妈妈没死之前反复对她说,陈静是小三,勾引渣父,跟渣父藕断丝连。 可现在听陈静所言,他们一直都是清白的…… “盛晚宁,你看清楚了。“陈静边说边摊开手心的纸巾,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我已经没多少时日,小三恶名反正背了大半辈子,我早已无心辩解。是你逼人太甚!我告诉你,我不欠秦瑶,更不欠你,若是你再伤害我的女儿,哪怕我到了阴间也不会放过你!“ 盛晚宁看着那滩血,终是被陈静语气里的笃定打击得连连后退。 直到冰凉的背脊撞到了墙壁,她的双腿失了力,瘫坐在地。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 她嘴里喃喃自语,唇角不断抽搐。 如果陈静不是小三,如果她的爸爸不是渣男,那她这十几年的恨,十几年在磨难中的苦苦挣扎,又算什么? 耳边忽然猛地响起在妈妈坟前,他骂她的那句-- “没用的废物!“ 盛晚宁的瞳仁恍如地震一般裂开,所见之景,只剩地裂后的岩浆喷涌,如修罗炼狱般的森然。 废物!废物!原来她竟然真的是个废物! 那些过去苦苦的“坚持““顽抗““斗志“,顺间变成一滩生锈的烂铁,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垃圾。 她的人生,彻底颠覆……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没有继续替伍宗隐瞒的必要。你想知道伍宗为什么挖坟?为什么要逼你来京都,为什么要逼着你进入盛宇,接手他呕心十多年都未能完成的G5项目?“ 陈静扔下手里的纸巾,携着一抹腥风朝她走来,血沫随着她接下来那句隐忍的话音飞溅而出,“因为他要保护你!“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盛晚宁抱着头缩在墙角,小小的身形不断颤抖。 陈静溢着血的嘴角仍在冷笑,“怎么,不是不择手段要对付我么?不是想用我女儿来威胁我么?盛晚宁,你根本不知道你真正的敌人是谁!“ “伍宗看到你因为秦瑶的死怪罪他,不止辍学,还频频自残式地跟人斗殴,这才狠下心挖走你妈妈的骨灰,用骨灰来威胁你强大、振作、成长,他暗中助你参军,等你离开部队后又让你上大学!呵,你恨他入骨又怎么样?他照样不遗余力为你打造一身又一身的铠甲,只为保护你……“ 盛晚宁泣不成声。 妈妈的骨灰被挖走后,她在路边捡到征兵的信息,并自此踏上北行的路。 原来,那也是她爸爸安排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好人,坏人,他都演了。 这个骗子…… 盛晚宁的眼泪顿如泉水涌出,怎么擦都擦不干。 而陈静似是头晕,身体有些踉跄,她扶着出口的门,气若游丝地说:“你妈妈的确是被人毒害的。伍宗一直在找背后的凶手,或许他有了线索,但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所以,你真正的敌人是谁,恕我无以为告!我女儿是无辜的,等我死后,希望你别再为难她,否则……“ 咬牙切齿的话音戛然而止。 门一开一合,陈静的身影消失,步伐也已消失。 整个包厢,只剩盛晚宁一人战栗地坐在地上,发出哀鸣般的哭声,低沉又嘶哑。 她的心,被一道一道地撕开。 盐瓣无情地洒落在伤口上,全身肌肉痉挛,无声地抽搐…… 手机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 盛晚宁却似没听见,整个人哭得虚弱颓废,小小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两眼空洞地望着虚无的地板,脸上惨白僵冷,嘴唇干裂得渗血。 她从上午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晚上。 一个女服务员突然进来,看到地上的盛晚宁吓得惊慌失措。 “对不起,客人,我以为里面没人了……“ “你说的对,我不是人。“她随口应道,声音无力,语气透着自嘲。 “…………“ 不是人?难道是鬼? 服务员本来就吓得不轻,一听她这句话,再看向她惨白的脸色、凌乱的发丝,如鬼魅般空无的眼神,险些失禁,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包厢。 被这个服务员一打扰,她空荡的脑海晃了晃,恢复了一点思绪。 手机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了电话铃声。 这回她听见了,机械般的接起。 “还知道接电话?“男人怒意昭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厉阎霆……“ 盛晚宁龟裂的唇角发出哽咽而嘶哑的声音,像是唤他的名字,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呜咽。 “怎么哭了?“ 厉阎霆的话音里有几分紧张,听她久久沉默不发声,焦急道:“有我在,别哭。“ 谁知他的话,让盛晚宁心里更加难受。 “你在?呵,你在哪呢?“ 她似有怨气的话语一落,电话两头的空气皆凝滞。 很快,男人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温柔而坚定。 “把实时定位发微信,等我来接。“ 第二十七章 叫老公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要来接她? 现在? “你不是在国外吗?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这等你到天亮吧……“ “三个小时,“厉阎霆认真地说着,电话里还隐隐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盛晚宁心头有些触动。 厉氏集团是全球最大的科技型跨国企业,他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她也不想耽误他。 何况,他来了又怎么样……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她那些黯淡的人生再也无法挽回。 盛晚宁抿着唇边,语气稍微缓和,“我这里没事,你不用专程跑回来。“ “定位发我。听话,夫人。“ “我就不发,听话,老公。“ “……“ 电话里敲键盘的声音顿止,男人呼吸声似是隐隐加重了几分。 短暂沉默几秒后,传来他喑哑、磁性的声线。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再叫一遍。“ “没听清就没听清,我挂了。“ “你敢--!挂我电话,我让你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盛晚宁听到他暴跳的声音,呼吸顿促。 一个月……都不让她下床…… 这个男人,真当她是吃素长大的?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呢? 她咬唇,切齿道:“前一刻温声细语,现在就恶语相加,呵,善变的男人~“ 厉阎霆那头沉寂了几秒,语气顿转温和:“夫人,像刚才那样再叫我一声,我就作罢。“ “要是不叫呢?想怎么威胁我?“ “谁敢威胁我夫人。“男人顿了顿,语调微抬,“等我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其他人便再也不敢招惹你。“ “公开关系?“ 盛晚宁美眸猛睁。 这家伙……嘴上说不威胁,结果就拿公开关系来威胁她…… 要是让人知道她跟厉阎霆的关系,以后出门不就等同裸奔,被那些媒体、还有他厉大总裁广大的后宫粉丝群盯得死死的? “不、不必了。公开的话,你们厉氏集团股票肯定大跌。“ “夫人旷工快一个星期了,原来还关心集团股价?“ “当然,“她不假思索道,“我现在毕竟是你法定的配偶,享有你一半的财产,能不关心么。“ “呵呵。“ 厉阎霆低而浅的笑声,好听到极致…… 盛晚宁顿时心神恍惚。 那个高冷、傲慢的阎罗佛,他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甚至笑出了声。 看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自认为心早已被铸成铁石的她,在今天没忍住痛哭一场。 而高高在上、冷若冰窟的他,也在今天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她耳边缭绕着他刚才的笑声,久久没回过神。 直到耳边传来那个醇厚、磁性的声音。 “心里还难受么?“ 盛晚宁愣了下,好像被厉阎霆这么一闹,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她淡淡地应了句:“不难受……“ “那给我的奖励呢?“ 厉阎霆说话的语气就像在钓鱼,甚至像是知道鱼儿什么时候会上钩,既自信又笃定。 盛晚宁也不矫情,毕竟确实在他的影响下,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这个男人,就是有如此大的魅力。 她清了清嗓子,柔声唤道:“老公~“ “声音还不够大。“ 明知对方在得寸进尺,盛晚宁倒是不生气,嘴唇上扬,下一秒,高喊出声:“老公--!“ 这一声,如雷贯耳。 包厢的隔音是很好的,然而因为先前的女服务员吓得仓惶,没关好门,缝隙很大。 声音直接穿透到了茶苑的大厅! 引得外面议论纷纷。 厉阎霆在电话那头心满意足地笑道,“夫人乖,等老公回来。“ “不许提前回来!我现在就困了,不想在原地等你!“ “听夫人的。“ 结束这通电话,盛晚宁发觉自己竟然被男人撩的脸红心跳。 她深呼吸两口,肚子早已前胸贴后背。 这个时间还是去外面找点吃的吧~毕竟茶厅只有茶,没有她喜欢吃的大鱼大肉…… 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盛晚宁准备去大厅付款走人,突然注意到无数道异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 她几乎被这些目光打成了一道筛子。 千疮百孔的…… 盛晚宁诧异地扫过人群,一脸懵。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为什么都看着她? 直到大厅熙熙攘攘的茶座上传来几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面熟?我知道了,她就是前段时间跟影后靳如瑄抢厉氏集团总裁的上位女!“ “你是说那个跟我们的国民老公厉阎霆在健身房传出吻照的女人?“ “刚才就是她在包厢里淫当地大喊老公,像个狐狸精一样!这女人都有老公还想着上位勾引大集团总裁?“ “最惨的还是靳如瑄,堂堂影后沦落到跟这种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下三滥抢男人~“ 盛晚宁听得耳朵当即长出几十团老茧,全身鸡皮疙瘩。 还真是流言如虎,杀伤力够强! 她本想算了,懒得计较。 谁知,不巧的是影后靳如瑄正好从斜对门的包厢出来,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大明星戴着厚厚的墨镜、黑面罩,全身包的跟染了瘟疫一样。 但她显然被大厅里的风言风语激怒,瞥见不远处的盛晚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不顾旁边经纪人的阻拦,硬生生摘下墨镜和面罩。 全场霎时惊叫出声。 “那不是靳如瑄吗?天呐,是影后!真的是影后靳如瑄!“ 所有人都从茶座上站了起来,举着手机不断地拍。 闪光灯不断打在靳如瑄的脸上。 靳如瑄习惯了这种热捧和万众瞩目的感觉,摇曳着窈窕身姿,幽幽地走到盛晚宁身前,声音悠婉而温和对她道,“这位妹妹,既然结了婚就该守本分,做多了白日梦,晚上会睡不好觉~“ 盛晚宁嘴角轻扯,抬高音调问:“阿姨,你谁啊?管天管地,还管我做什么梦?“ 虽然她身高比这个大明星矮了半个头,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屑“两个大字,再加上这句狂妄又嚣张的话,顿时引起茶厅一片哗然。 “天啊,她竟然叫影后阿姨,影后对外资料也才二十五岁啊!“ “不愧是敢去勾引厉氏总裁的女人,真敢跟影后叫板。“ 靳如瑄也被她的话气得情绪几近失控,但面对围观的群众,今天手撕上位女的戏决不能演砸! 影后莞尔一笑,维持平和的语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若某些狐媚妖精越界,乱了规矩章法,自有热心、正义人士出来管教,拨乱反正~~“ 群众立即传来应援的声音: “如瑄说得对!拨乱反正!“ “这女的太不要脸了,既然她没学会廉耻礼义,那就让社会好好教她做人!“ “她老公估计都还不知道她在外面勾引男人!我们一起来曝光她,人肉她,让她夹着尾巴做人!“ 盛晚宁手指轻轻抠了两下耳朵,弹出一团大大的耳垢,冷冷地丢出二字:“聒噪!“ 她的手臂忽然利落地往旁边的桌子一扫,茶杯、茶座乒乓落了一地。 众人没反应过来,只听盛晚宁不紧不慢道: “阿姨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的位置在这~“ 说话间,她往桌上一坐,高跷二郎腿,脚底直接对着靳如瑄,极尽挑衅。 从外人视角看过去。 她坐着,靳如瑄站旁边。 她坐姿狂放不羁,周身气势巍然,颇有女帝之范。 而靳如瑄脸色拧成麻花,身形忸怩难堪,乍一看,像是女帝旁边的嬷嬷。 身份孰高孰低,气势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你……!“ 靳如瑄不堪受辱,失控地要上前,被经纪人和助理俩人联手挡住。 “如瑄,注意形象!旁边的人多着!“ 经纪人在她耳边提醒。 靳如瑄面色发红,扫向周围。 方才还跟着她一起站在正义、道德这边的群众已经被盛晚宁的气势震慑住,纷纷议论着: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该不会是跟影后在对戏吧?现实中会有这样嚣张狂妄的人吗?“ “要是出圈,没准还能把靳如瑄打下影后的神坛!“ 靳如瑄被最后那句彻底激怒。 盛晚宁算什么阿猫阿狗?能把她从蝉联五年的影后位置打下来?! 她气得用力推开经纪人,愤怒地抓向盛晚宁的头,嘴里大骂:“臭女人,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爸是谁么!我靳如瑄能做影后就不是盖的!“ “打架了打架了,影后要开打了!快拍!“ 经纪人看到围观者越来越激奋,自觉无力回天,转身打电话喊私人保镖过来。 而另一边,冲过去的靳如瑄手臂刚伸到一半,就被盛晚宁单手扼住。 群众们从单纯的照相、摄像,变成了开直播。 “各位观众,这里是九葉日式茶厅,现在为大家直播战况!影后靳如瑄正义爆发,手撕绿茶心机上位女!“ “现在是影后略胜一筹!“ “等等,不对,影后的手尚未碰到上位女,就已经被制伏!“ …… 靳如瑄被女人轻松制住,已是惊愣。 忽听盛晚宁嘲弄问:“上次对我动手的那个保镖,他出院了吗?“ 靳如瑄霎时美眸猛睁。 险些忘了,家里给她请的顶级保镖上次在健身房被这个女人打得至今没起床。 连顶级保镖都失了算。 她又怎么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靳如瑄心中暗呼不妙,神色骇然,眼看着盛晚宁的手指紧紧陷进她手腕上的肉,吓得嘴唇打颤:“你,你想做什么!“ “放心。“盛晚宁目光清冷,漠然补了句:“就这点,还不值得我出手。“ 说话间,她手上的力道微微松开。 靳如瑄刚松一口气,忽然注意到盛晚宁绑在手腕上的丝带,目光微凛,趁抽出手臂之际,顺手将丝带扯下。 刹那间,一块镶着玛瑙、无数颗钻石的惊世腕表赫然显现在众人面前。 那名直播的主播激动道:“那是什么!这个女人手腕带着一块男人的手表!从款式、宽度来看,绝对是男人的手表!腕带上还镶着无数颗玻璃珠子!“ “你特么会不会直播!“ 围观群众里有人忍不住猛扣下主播的手机,纠正道:“那不是玻璃珠子,是钻石!白痴!“ 此刻的靳如瑄已退避三步,眼神虽然警惕地防止盛晚宁靠近,嘴里却仍是不忘挑衅道:“这块表价值不菲,不知道妹妹是在哪位金主的床头顺的?“ 第二十八章 回归正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靳如瑄话语已尽显轻佻和鄙夷,群众的愤慨顿时被煽动起来。 “看她穿那么穷酸,她老公肯定也没什么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好的表?何况还是男人的款式!” “还用说吗?肯定是背着老公找了不止一个金主,她连我们的国民老公都敢去勾引,其他人更不再话下!这女人已经脏得我不忍直视!” 盛晚宁坐在桌子上,静静听着众人谩骂,一言不发,眸眼微垂,凝向手腕上的表。 她今早用丝巾遮住手表,就是提防这种情况出现,毕竟这块表,跟她此时的装扮、身份太不搭了……在火烧得更旺前,索性远离是非吧! 群众里突然发出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之前有人扒出过她的资料,好像还是盛宇集团前董事长盛伍宗的女儿,就那个出轨后害得自己妻子自尽的科创企业家~” “原来是这样,有其父必有其女,盛家怕不是有出轨基因,盛宇集团活该股价暴跌,现在还在垂死挣扎。” 盛晚宁抬起的脚步猛地僵住。 耳边的嘲讽之声仍在陆续不断,她的拳心渐渐收紧,绷得骨肉翻白。 以前若是听到有人侮辱她的爸爸,她恨不得拍手叫好。 可现在…… “住口!” 一声威严喝令后,盛晚宁已起身朝方才出言侮辱盛家、侮辱她爸爸的妇女冲过去。 妇女被她吓得连连后退。 “你想做什么?这……这可是大庭广众……”妇女声音发抖,先前揶揄的气势也陡然降了不少。 “大庭广众出言侮辱我爸的清誉,我看你是闲的没事,想去医院看看骨科!” 她每个字都咬的极重,话落之际单脚猛力朝妇女旁边的桌子重踩过去。 厚厚的实木方桌竟然顷刻间裂成了七八瓣…… 此刻的盛晚宁,更像是一头暴跳的怒兽,眼眶猩红,暗沉恐怖,整个茶厅瞬间噤声。 妇女吓得脸色苍白,嘴里支支吾吾:“对、对不起……” 这几个字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茶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盛晚宁胸腔喷火,但听到这声道歉,终是强力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眼眶里的猩红随着时间慢慢退散,等再度转头看向靳如瑄的时候,声音冰冷至极地问,“影后还关心我的家事么?” 靳如瑄被这杀气腾腾的女人突然点名,打了无数美白针的俏脸不自然地抽搐,牙齿打着颤,还想说什么,被助理拉住。 “如瑄,是非曲直群众的眼睛都在看着,你不必再画蛇添足。” 助理小心提醒着,靳如瑄纵有不甘,也只好作罢,带着经纪人和助理离开茶厅。 盛晚宁往那几道背影冷眼一睥后,走向餐厅前台,支付桌子、杯具的损坏赔偿金,威势赫赫离开。 身后,满地狼藉。 半小时后,一条被恶意剪辑的视频迅速火爆全网。 视频里对事情的缘由一概不提,只截取了盛晚宁坐在桌子上挑衅靳如瑄以及踩碎桌子威吓中年妇女的片段。 再加上靳如瑄面对采访尽头说了一句“大家不用担心,医生说我只是轻微的心理创伤后遗症”,随后对着镜头抹泪。 舆论当即一片倒,各大词条接踵而至。 【#影后靳如瑄受伤】 【#某女子婚内出轨被人当场识破后大闹茶厅】 【#前有碰瓷国民老公后有恐吓国际影后】 …… N国。 厉氏集团总部,临近顶级会议只剩两分钟。 厉阎霆的电话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淡然接起,薄唇微掀:“怎么了?” 电话里头传出南风焦急而低沉的声音:“厉总,盛经理在网上闹出了事。为了避免影响厉氏,人事部副总提议以盛经理长期旷工为由,将盛经理和G5项目组暂时迁回盛宇集团。” “什么?” 厉阎霆拧眉,听着南风叙述网上的视频和黑评,眸光越来越暗,脸色越来越沉,苍劲的手指渐渐收紧,唇用力一抿,呈现出危险的弧度。 “南风,通知人事部副总,他被开除了。” “还有,盛晚宁不仅是盛宇集团的员工,更是我厉氏集团的人!媒体在肆无忌惮地对她泼脏水时,公关都在做什么!一小时内不能扭转舆论走向,就让公关部门全员优化重组!” 说话间,桌上的文件被震怒的手臂一把甩到了地上,威风凛然的男人此刻更是神情阴鸷,杀意透骨。 会议室里等着开会的都是从全球各地赶过来的集团高层负责人,各个精炼老道,对厉阎霆的处事风格早已熟谙于心,却也是第一次看他脸上出现如此失控的表情。 看来是华国那边有人触了他的逆鳞。 现场有个新晋的分公司负责人小声地问旁人:“南风是谁?” 旁人脸色沉沉,“南风是总裁的第一特助,不过这个职位在集团里一直很隐秘,除了副总级别以上,一般的员工很少知道。” “Soga,那盛晚宁又是哪位?” “这个……”旁人陷入沉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谁。 等厉阎霆挂断电话,会议室噤若寒蝉。 直到他发出一声冷厉的命令:“会议开始。” 众人深呼一口气。 …… 盛晚宁回到澜峰别墅已是晚上十点。 她洗漱后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包厢内陈静说过的话。 爸爸早就知道妈妈的死因另有蹊跷,一直追查凶手,按照陈静所说,他应该是查到了一些信息,但没有透露给陈静。 她仔细回想,一幕一幕地翻着记忆里爸爸对她说过的话,努力寻找可能透露过的信息。 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那时候爸爸躺在病床上,嘴角发白。 “听你静姨说,你因为斗殴,被大学开除了学籍?” 盛晚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高跷二郎腿,捏着手指边玩边道:“对啊,是不是喜闻乐见?” “以一敌百,未落下风?哼,跟着那个人倒是学了不少本事。” 他发出的每个字虽然嘶哑,但仍是气势不减,掷地有声。 她笑了笑,冷嘲:“那是,比起你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我的本事大着~” 床上的男人明显地深思了许久,之后释然一笑。 “也好,我没做完的事,就交给你来。” 当时的她以为是想让他接手盛宇集团,当即扫了扫耳廓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回绝:“我跟你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你那些烂摊子,我没兴趣!” “只要你替我完成G5项目,我会让静静把阿瑶的骨灰盒还给你,否则,那坛骨灰你永远拿不回。” 男人说完那句话后,她只顾着生气,大吵了一架甩门而去。 现在想起来,为什么非要她接手这个项目? 既然陈静说她爸爸花了很长时间调查当年毒害妈妈的真凶,那就绝对不可能把所有线索带进棺材。 她的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思绪顿时明朗。 线索被他藏在了G5项目! 在那款游戏里面! 盛晚宁立即调出自己以前存储过的G5项目相关资料,看着看着,直到眼皮极重地阖上,疲惫到沉睡。 第二天。 京都晴朗无云。 盛晚宁坐着刘管家安排的车子早早就到了厉氏集团门口。 项目组的人看到她疾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如同撞邪。 G5项目组的微信群很快弹出一条消息。 【程序员甲甲:你们看看办公室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盛经理?我昨晚熬夜过头,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 【程序员乙乙:好像真的是盛经理,现在才八点二十,盛经理今天不仅不旷工,还提前上班?!】 【程序员丙丙:什么?盛经理又来上班了?外面的天难道塌了??】 盛晚宁看着电脑里微信群弹出的一条条信息,头顶一团黑线。 三两下打下一串字,发送—— 【盛晚宁:各位,你们能不能长点眼睛……我人就在群里……】 堂而皇之地议论她…… 当她不存在呢? 【程序员丙丙:不仅来上班,还开始看群消息?果然是天塌了,太阳打西边出来!】 【程序员乙乙:大家别慌,这是个好消息,我们的小龙虾也要回来了~~】 盛晚宁坐在办公室,看着这些消息,扶着额头。 她有九成把握,爸爸极大可能将掌握的线索藏在这个游戏项目里面,既然当时病床的他一直念着要他推这款游戏上线,那就等上线后看个究竟! 以前都是屏蔽群消息,既然打算正式推动这个项目,对应的工作群便都开启了通知。 一开通知才知道,部门里的员工每天把她当成茶后闲话。 这些崽子…… 她顾不上这些,打开开发计划,看到管理后台上早已经标记完成却又接二连三被激活的一条S级任务,眉目拧了一下,舔着嘴唇,似是在思索。 主策周澈今天上班有些晚。 等打开电脑看到群消息,眸光一闪,立即起身看向不远处的独立办公室,瞥见里面那团若隐若现的身影,心跳加速。 昨天见到网上那些恶评,他还以为盛经理会撑不住舆论的攻击,继续旷工下去。 太好了,盛经理……她来上班了…… 忽然,群里弹出一条艾特他的信息。 【盛晚宁:@南风@主策周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周澈慌忙地理了理身上的格子衬衫,带着笔和本子进入办公室。 盛晚宁正坐在沙发,项目助理南风坐在她对面。 看到周澈,她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座,示意他坐过来。 周澈惊愣地看着离她不过二十公分的位置,心脏砰砰地直跳,坐过去后,手心紧张地捏出了汗。 南风先开了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盛经理,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她神色微敛,“是这样,我今天看了后台,8209编号的任务自功能交付之后反复出现漏洞,甚至牵动其他原本风马牛不相干的模块,这是谁负责的?” “经理说的是那条S级任务?”周澈抬起脸,应道:“那是新来的主程甄亮负责的模块,他先前就评估过这个功能难度极高,的确会有可能牵动别的模块。” 盛晚宁惊诧地看向南风。 南风解释道:“甄亮是人事部从M国挖来的后端工程师大牛,五天前刚入职。” “M国……” 盛晚宁心有警惕,声音冷了几度:“如果我没猜错,他的上家是图特科技?” 南风惊诧地看向她,微微颔首,问:“的确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题大着! 虽然后台只能查阅部分报错代码,但里面爆出了一个关键词-“user”,这项任务在功能实现上根本不需要读取用户数据。 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想等项目上线后窃取用户信息! 图特科技是全球第二大游戏公司,其雇主好评度高达99%,甚至利用股票锁定员工,跳槽的成本极高,在那很少主动离职,除非因为职业操守问题遭到开除。 这种工程师往往还具备黑客技术,所以想逃过厉氏集团的人事部背景调查轻而易举。 为了验证猜测,她得把这个人写的代码仔仔细细地过一遍! 盛晚宁敛了敛神色,沉声道:“周澈,把你的项目工程账号密码借我用下。” 第二十九章 有人要杀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经理,您要看项目工程?可是您……“ 看得懂代码吗? 周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见盛晚宁冲他一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再去请教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不会……我怎么会嫌弃经理……“ 周澈紧张到结巴,手不断地摸着后脑勺。 南风在一旁始终没说什么。 等出办公室后,南风找个隐秘的地方给厉阎霆拨了通电话,恭敬道:“厉总,盛经理回集团上班了。“ “嗯,上班了好,至少不会出大乱子。“ “但是她上班第一天就跟主策周澈眉来眼去,周澈已经被迷得口齿不清。恐怕她这次回来上班来者不善。“ 南风想的是,这个盛经理还真是心机深沉。 她前有小龙虾策略把整个项目组的进度都拖垮,现在又用美人计,想把得力大功臣周澈迷得不务正业,从核心捣毁项目组。 可另一头,正在喝茶的厉阎霆不这么想。 “眉来眼去?“ 以前她不就是这样勾引的他…… 上回出差,这女人跟骁司城险些抱到了一起,这次出差,她又…… 厉阎霆把茶杯重重地放了回去,大力扯着领带,脸色急转直下,“知道了。继续盯着。“ 后面这句语气明显比之前冷了几度。 此时的盛晚宁还不知道南风的恶状。 拿到周澈的账号密码后开始查看那个工程师提交的记录。 经过整整一天的搜查,终于在密密麻麻的代码找到一段古怪的语句。 她盯着看了三遍,突然瞳仁蹦出火光。 --是病毒! 按正常语序看,像是语句不通的废弃代码,但一旦逆序看,正是一种叫“Wormhole“的自爆式病毒! 盛晚宁身子往后靠,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的指节轻敲着座椅扶手,心里不禁打鼓。 爸爸这个G5项目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东西,只是在开发阶段就已经被人盯上。 如果是想等上线后盗取用户数据,她倒是能想到理由,毕竟用户数据是暗网里诈骗分子最热衷购买的一项信息资源。 但是“Wormhole“病毒就不一样,它的效果是一旦触发后销毁数据,根本吃力不讨好。 那个叫甄亮的工程师如此费力费心地种这种病毒,要么是私仇,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但具体是冲谁来?冲厉氏、冲盛宇,还是,冲她? 盛晚宁不想现在打草惊蛇,反正这个间谍工程师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等弄清他的真实目的再行动。 下班后,她不动声色地关闭电脑,收拾东西下楼。 今天她打算回万华苑,连续几天没见着莫云,而且发的信息也没见他回复。她要看看莫云这小子最近究竟在做什么。 电梯不算挤,盛晚宁拎着包包站在中间位置,奈何旁边有个女人总用手里的大纸箱子撞她的肩膀。 接二连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出了电梯后,对方仍跟在后面用纸箱子的边角撞她后背。 盛晚宁忍无可忍,转身瞪向女人。 只见眼前的女人长发如波浪,身穿职业正装,凹凸有致,脸上却是乌云密布,女人看着她的眼神,敌意明显。 盛晚宁冷眉一蹙:“我们认识?“ 女人怒骂一句:“你这种狐媚妖精,不配认识我!“ 说话的时候连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哼,“盛晚宁低笑,“既然不认识,你连着撞了我四五次,还一句道歉都没有,凭什么以为我会容忍你!“ 话一落,盛晚宁手臂一挥,将女人手里的纸箱子推倒在地。 无数文件洒落,其中还包括一份【离职证明】。 女人见状,脸色更加难看,指着她鼻子骂了句:“贱女人!“ 说话间还在盛晚宁肩膀上用力地推了一下。 但盛晚宁的身形如一座山,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女人,甩下一句:“你的文件,确定不用捡?“ 女人回头一看,周围不少人正盯着地上的文件指指点点,当即咬牙恨道:“给我等着!“ 女人转身捡文件的时候,盛晚宁目光匆匆往地上的离职证明掠过,眸光微收。 【姓名:时潇】 【职位:人事总监】 口口声声骂她贱人、狐狸精,但她想不起来,何时在厉氏得罪过这样一号人? 忽听有人议论。 “看到了吗?她就是咱们以前那个后宫群的群主、人事总监时潇~听说是被总裁亲自开除的,给她办离职手续的正是她最得力的下属佟燕,现在佟燕顶替了她的职位,升为新任人事总监!“ “啊?以前看她发了那么多总裁的照片,还以为她跟总裁关系很近呢。真没想到,这么惨?“ 后宫群群主? 盛晚宁神情微滞,原来那个群是这个女人建的。 回想起来她好像也没对那个群主做什么过分的事啊,不就是把群解散了?至于对她那么大的敌意? 她收回视线,出大楼后直接往斑马线走,准备到马路对面打车。毕竟帝国中心大厦门口的名牌车太多,出租车也怕剐蹭到这些惹不起的车子,所以一般都在马路另一头载客。 然而途经斑马线时,忽然耳边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 一辆白色小车不知从何处来的,直接朝她冲了过来,没有半点减速的趋势。 盛晚宁站在斑马线中间,盯着那辆车的眼神闪过一丝猩红。 下一秒,她脚底用力一跃,直接跳到四米远的马路另一头。 呼啸而过的白车扑了个空。 路边的人全都被这幕惊吓到了。 “那个女人怎么能跳那么远!简直神迹!“ “幸亏她跳了过去,不然肯定被那辆车撞上了……太可怕了……“ 自刚才神乎其神地一跳后,盛晚宁蹲在地面足足十秒钟,脸色煞白。 刚才那辆车自始至终也没有减速,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是因为最近做事太高调吗,惹上了这种级别的仇家? 她来不及多想,先上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回到万华苑。 盛晚宁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她在空荡的屋子打转,途经飞镖区的时候脚步顿止,目光凝滞在飞镖盘上,三枚镖正纵向排列落在5分值区。 “555“ 这是她和莫云之间定过的求助暗号! 盛晚宁有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拿出手机,拨打莫云的电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段电子语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她眼皮止不住地狂跳。 再回想起刚才那辆撞向她的车子……难道莫云出事了! 盛晚宁迅速将屋内的隐藏摄像头全部拆下,接通到电脑。 最近两段有人影的视频都是在她离开京都的那天。 一段是她和莫云、曾曦离开后不久,两个黑人抓着绳索从窗户跃了进来,满屋子不知道在搜查什么,似是结果不理想,他们便潜藏在窗帘后。 另一段是临近黄昏,莫云进屋后跟黑人打了起来,便是趁着那段打斗,莫云留下了暗号。 莫云虽然跟着她学了点功夫,但还是没几招落了下风,被制伏在地。 黑人冲莫云说了一句话,口音不正,勉强能辨识出他喊的是:“那个女人呢?“ 莫云被按压着头,气喘吁吁。 “什么女人?“ 黑人耐性全无,低吼:“快说!她在哪!“ “我不知道!“ 这段对话之后,莫云就被打晕带走了。 看到这里,盛晚宁按下暂停键,胸腔剧烈起伏。 他们要找的是个女人…… 这么说抓走莫云的两个黑衣人也是冲着她来的? 自从五年前她被爸爸逼到京都来上大学,这五年一直相安无事。 然而这几天,先是有人上门抓她,结果因为她不在,就抓走了莫云,后是有人开车撞她。 她眸眼蓦然睁大。 既然今天那些人能在她刚出厉氏集团就开车撞她,那就说明,敌人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 那她现在回了万华苑,对方也应该很清楚。 说不定,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 一阵又急又重的敲门声响起。 呵,来了。 盛晚宁嘴唇一勾,抄起门边柜的酒瓶,走到门边。 她站了一秒,随即按下把手,推门后,当即抡起酒瓶就朝来人砸了过去! 动作又快又狠! 不带一丝犹豫! 酒瓶碎裂发出清脆声响的同时,还带着男人的哀嚎。 “嗷!“ 盛晚宁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看向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用手捂着额头的大包,红酒混着鲜血从额头顺着他高高蹙起的眉头、英挺的鼻骨,缓缓流下,飞溅的红酒和玻璃渣洒在矜贵的白色西装上。 认清男人后,盛晚宁眼底惊愣。 “骁司城?怎么会是你?那些人也是你派的?“ “该死的……“骁司城捂着额头的血,不顾她的质问,直接闯了进来,嘴里边说着:“我就不该来找你这女人,果然碰到你就没好事。“ 盛晚宁站在门口怔了两秒,看到他像是自己家一样脱下脏污的西装外套,坐在了她的沙发上,顿时怒不可遏。 “谁允许你进我家的?“她大步走到他面前,斥道:“出去。“ 骁司城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两眼瞪着她。 “没看见我被你打伤了?不给我包好伤口,今晚你都休想让我离开!“ 第三十章 难缠的前男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看着沙发上的人,眸光急转。 看起来骁司城不像是要来杀她,而是误打误撞被她打伤了。 “我今天没空,你自己去医院,医药费我出行了吧?“ “没那么容易!“骁司城捂着额头的伤口,扫了客厅一眼,兀自道:“这房子看布局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从大学到现在你就一直住在这里,没换过地方?“ 盛晚宁没回话。 或许是伤口作痛,骁司城嘴里嘶了一口长气,随即拧眉道,“还不去拿东西给我处理伤口?真想草菅人命?“ 她咬着嘴唇,一边是莫云的事,一边又是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纠结几秒后,还是快步跑到房间,拿出碘酒之类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动作粗暴地撩开男人额前碎发,用夹子一把夹出玻璃渣片。 只听男人痛呼连连。 真是个公子哥,这点痛就嗷嗷叫。 “忍着!“她不悦道。 “没见过你没良心的女人,打伤了我还说这种话。嘶--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动作轻点儿。“ 盛晚宁烦闷地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球三两下擦拭伤口,随后给他绑上绷带,正在做最后的打结步骤。 看着她曼妙的身躯在眼前晃来晃去,骁司城痛意渐消,喉咙越干越热。 忽地抬手,揽住她的腰。 盛晚宁被他猝不及防的突袭惊愣,没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摁在沙发上。 她惊呼:“你干什么?!“ 骁司城压在她的身上,“这么快就忘了在那天婚礼上对我说的话?盛晚宁,你自己说的,这辈子,非我不可~“ 盛晚宁脸色一惊。 她是说过那种话,但那纯粹是为了搅黄他们的婚礼……难不成这男人还真信了? 她用力推着骁司城逼近的胸膛,警告的语气道:“不想再负伤,就赶紧从我身上挪开。“ “跟我玩欲擒故纵?“ 骁司城只当她是欲拒还迎,脸俯下,凑近她的嘴唇。 然而下一秒,胸口被人猛力一推,刚才还情绪高涨的男人瞬间被推到了地上。 “你这女人……!“ 盛晚宁不等骁司城说完,拿起沙发上的西装扔到他身上,“包扎完了,赶紧滚出我家!“ 她还急着去报警,找莫云,没空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 骁司城站起后,愣是又坐在了一边的贵妃椅。 “哼,你那套已经对我没用,我是因为你悔的婚,为此还赔了我舅舅二十亿。想再赶我走,没门。“ “你舅舅?“ 这事跟厉阎霆有什么关系? 因为骁司城悔婚,厉阎霆赚了二十亿?什么情况? 见她一脸惊疑,骁司城也不愿解释过多,只说了一句,“那二十亿,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来。“ “???有病治病!你真想在这待,那就自己待着。我走。“ 说完盛晚宁拎着包和笔记本电脑往外走。 骁司城追上去,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最近被我舅舅整惨了?我说过,我舅舅那个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只要你像婚礼那天一样再跟我服个软,我就帮你。“ “呵,你还是快去找你的林悦儿,我不用你帮。“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林悦儿的事吃醋么?有钱男人谁没个私生子的,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盛晚宁冷嗤,渣男的脑回路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转眼间,她已经到了路边上,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和包包,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开始打车。 “想去哪,我送你。“ 骁司城绑着绷带,靠在一辆蓝色跑车的车门,得意地看向她。 盛晚宁没管他,继续打车。 然而今天不知为何,五分钟过去,迟迟没有车子接她的单。 一旁的骁司城语气更挑衅:“连我的车都不敢坐了?“ 她心急如焚,一跺脚,走向那辆跑车,拽开门,坐了上去。 骁司城露出得逞的表情,转身迈入驾驶位。 蓝色跑车上骁司城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嘴里不紧不慢地问:“江岸,酒吧街,去哪玩,你选。“ 盛晚宁神色一凛。 他还以为她是出来跟他玩?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去派出所!“ “派出所?呵,这是伤了人想去自首?“ “废什么话!再不开车,我把你绷带扯下来!“ 一想到莫云现在生死难料,她就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不止。 骁司城见她急躁的模样,也不再多问,脚下油门一踩,直奔东街口派出所。 车刚停,盛晚宁已经推开车门跑了进去。 “这位女士,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警员紧张地问。 “有人闯进我的住所,抓走了我朋友!“ 她说完立即打开电脑,播放那段电脑监控视频。 警员看向视频,脸色越来越凝重。 入室作案! 这么恶性的案件! 警员迅速拨出电话请示上级。 骁司城进来,看到那段视频,认出视频里的场景正是盛晚宁家的客厅,而被劫持的人,还是个年轻的男人,霎时拳心一紧。 “盛晚宁!你不让我碰,却跟别的男人同居?“ 对于骁司城愠怒的质问,盛晚宁置若罔闻,只催促旁边正打电话的警员,“什么时候能出警?“ 骁司城本来就火气大,看到她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更是急火攻心。 他抓着她的手,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跟我解释清楚,那个男人是谁?一边勾引我,还一边跟人同居?“ “骁少,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 “盛晚宁!我为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悔婚,砸了二十亿,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此时警员已经挂断电话。 看到这边的动静,不悦道:“这位先生,请你注意点!这里是派出所!“ 说完转向盛晚宁:“女士,你反馈的情况上级已经批准出警,警方会去调查道路监控,查出歹徒行踪。请你先留下电话号码,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警员递纸笔给她,“电话号码写在这。“ 盛晚宁甩开骁司城的手,接过纸笔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沉了沉声道:“今天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我在厉氏集团东侧斑马线走着,有人开车撞我,如果不是我躲闪及时,现在已经没命了。“ 盛晚宁语气平静说着的同时,已经在本子上写下一串号码。 她将本子递回警员,补充道:“刚说的事不是报案,请警方优先找我朋友,如果实在没线索再去查那辆撞我的车,看是否能辅助调查。 警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自己都差点被人撞死,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反倒是朋友失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般。 骁司城听了她后面这两段话,原本纠结于那个同居男人的身份,现在满心都是惊诧和疑惑。 她刚才说什么?有人开车撞她?? 五分钟后,呼啸的警车鸣笛响起,几辆警车驶出。 盛晚宁走出派出所,骁司城追了上去。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人撞你?看清楚车牌号了?“ 听出骁司城语气的紧张,盛晚宁脚步顿了顿。 在婚礼上她说出那番话的确是故意捉弄他。 但眼见这个男人当了真,她自然不能任由误会生根发芽。 她转身,对骁司城正色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骁少送我来派出所。至于婚礼上说的那番话,是我开玩笑的,骁少忘了吧。“ 骁司城抱着手臂,自信满怀:“盛晚宁,你没必要再否认,其实你早就爱上我而不自知,非要我用结婚来逼你一把。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你这样的,我也懂。“ 盛晚宁被他这话呛得瞬间无言。 心道:懂,懂个屁! 她说句真话,他不信。 逗他的话,却深信不疑。 这个男人…… 不止渣,还蠢…… “反正我解释过了,你爱信不信。我回家了,骁少自便。“ 盛晚宁再度打开打车软件,忽然一只大手夺过她的手机。 “还回家?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跟我走。“ 骁司城刚夺走手机,手机里响起微信的视频电话铃音。 他垂眸一看,脸色顿沉。 这个头像、这个昵称,是舅舅的微信! 盛晚宁看到屏幕显示,迅速抢回手机,接起,语气从容坦然:“喂,厉阎霆。“ 电话另一头明显愣住,顿了两秒才回话。 “家不回,老公不叫,想造反?“ “家……“盛晚宁呼吸一滞,他怎么知道她没回澜峰别墅,难道…… “你回国了?“ “嗯,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好……“ 盛晚宁挂断电话后,将实时位置发到微信上。 抬眸之际,看到旁边骁司城跟吃了顿狗屎一样的脸,脸色有些尴尬。 她和厉阎霆虽然领了证,但关系目前没公开,这个大外甥该不会看出什么了? 骁司城双手插兜,眸光清冷地看着她,语气挑衅和讥讽:“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你竟然连我舅舅的微信号都弄到了。“ “所以说,骁少可以放手了吧?别忘了,你那个怀着孩子的未婚妻还在家里等你呢。“ “你毁了我的婚礼,还想让我放手?呵。“ 骁司城朝她逼近两步,阴冷的目光俯视她,“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试试看,对我舅舅死缠烂打的女人只有一个下场,先例很多,你不是第一个。我等你来求我。“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蓝色跑车驶离没多久,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盛晚宁的身前。 盛晚宁二话不说就钻进后座。 车门一关,腰身瞬间被粗壮的手臂揽了过去,她跌进一副熟悉而坚实的男性胸怀,撩人的龙涎香萦绕在鼻间,下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轻挑起。 她抬起脸,凝着上方那张俊毅的绝世容颜,心跳在怀里乱撞。 “怎么又跑到派出所来了?“ 厉阎霆低沉的嗓音极有磁性,她百听不厌,声音也柔了几分,回了两个字:“报案。“ 第三十一章 狭路相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报案?”男人脸色微变,“说说看。” 盛晚宁从他身上挪开,把包包放好,打开笔记本播放视频。 “就这两人,把我朋友抓了。” 话刚落,厉阎霆往她的位置凑近,手臂绕过她背后,温热的掌心按在她握鼠标的手上轻轻拖动进度条,深黑的眸子盯着那两个黑人,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帝龙城的人。” “帝龙城?”她抬头,看向他近在咫尺的深眸,急问:“那是什么地方?在京都吗?” “帝龙城不是地名,是人名。” 厉阎霆轻阖笔记本,将她揽入怀,俊毅的脸庞压低,性感的薄唇抵在她额心,呼吸均匀而炙热扑在她鼻尖。 “先告诉我,那个叫莫云的,是你什么人?” 男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醋意。 盛晚宁脸色不波不澜,随口道:“朋友,或者说,弟弟。” “弟弟?”他挑了下眉头。 “怎么,你有妹妹,不许我有弟弟?”她用小手推搡着他贴近的胸膛,焦躁道:“如果你知道那个叫帝龙城的人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他眸光微眯,眼底晦暗不明:“真这么紧张?” “当然。” 盛晚宁抿唇,脑海里印出莫云的样貌。 从八年前,她将那个又瘦又矮的男孩从地震的废墟中救起,自此便相依为命,早已如同亲人那般。 若是谁伤了他,她能跟对方拼命! 想到这里,她拳头不由自主地收紧,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抓起她的小手,轻轻掰开她收紧的拳,修长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温热的电流顺着手指迅速传递到她全身血管。 盛晚宁胸口猛地一颤,心砰砰地直跳。 “叫老公,我帮你。” 喑哑、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耳边。 滞闷的车内,空气瞬间稀薄了许多,盛晚宁有些呼吸不畅,在他怀里挣扎,不悦道:“帮我还需提条件?” 厉阎霆揽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嘴唇再度压低,凑近她一翕一合的樱唇,带着几分逼迫气势:“叫不叫?” 面对蓦地逼近的男人气息和他霸道式的强硬和坚持,盛晚宁终究拗不过。 “老公。” 听到这声轻婉的低唤,厉阎霆得逞勾唇,在她嘴边落下浅浅的吻,随后松开她,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那刻,原本他脸上的柔和尽数褪去,只剩一片阴沉,声音似冰窟冷漠。 “见一面。” “今晚。” “恩。” 短短几个字后,电话已被挂断,他沉声嘱咐:“我在前面下车,你回澜峰别墅。” 听出厉阎霆要走,她心猛地一提,“一起去!” “那地方,你不能去。” 他抛下这句不容反驳的话后,中途下车。 盛晚宁透过车窗望着厉阎霆高大欣长的身影,他在路边点了支烟,随后一辆白色的车过来接他。 白车渐行渐远…… 她莫名想起那辆在厉氏集团外撞上来的车子。 如果带走莫云的人跟开车撞她的人是一波,这些人既然能堂而皇之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行凶,必定背景强大,而且手段狠厉! 那厉阎霆这趟……会不会有危险…… “太太,请您坐好,我现在送您回澜峰别墅。” 司机的声音刚传入耳中,她心脏骤跳了一下,急冲司机道:“我不回去,追上刚才那辆白车!” “可是厉总的命令是……” “追!” 听她威风八面的冷斥,再想起以前被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推就推出两米远,司机吓得一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劳斯莱斯始终跟白色车子保持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 半小时左右。 两辆车子先后停在一栋占地数百坪的六层欧式私人会所旁的停车坪。 司机还是第一次违背厉阎霆的命令,脑子里懵懵的,嘴唇打颤。 “太太,在厉总发现前,我们最好还是回澜峰……” “脱衣服。” “什、什么?” “把你的衬衣和裤子脱了,给我穿。” 盛晚宁说着这句话时,手已经在解自己裙子的拉链。 司机吓得慌乱不已,连忙按她的吩咐将衬衣和裤子递到后座后,并迅速将车内的帘子拉上,缩在驾驶位上,紧闭双眼,抱着头,瑟瑟发抖。 心里敲着鼓点:这下真是糟了,要是让厉总知道,绝对饶不了我…… …… 五分钟后,盛晚宁换了男人衬衫长裤,扎起马尾,卷起袖子和裤腿后步行匆匆地走出停车坪。 她抬头看向会所门口的牌匾,上面印着两个大字:【悦色】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刚走到门口,两个面容凶神恶煞的保安拦下她。 “这里不欢迎女人,去别的地方!” 盛晚宁一愣,自己明明换了男装,还是被认出来了?头发太长,还是脸蛋太漂亮? 她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认怂,当即深吸一口气,耸肩,缩胸,眉头用力拧成山峦,眼睛瞪圆,鼻孔大张,声音压低,浑厚如钟的声线从她口中威慑而发。 “什么女人?老子纯爷们!蓄了个头发就说老子是女人,瞎了你们的狗眼!” 粗狂的声音震得两个保安脸色顿时变成两座蜂窝煤,又丑又黑。 “你……你不是女……?” “再说老子是女人,信不信一口唾沫喷你脸上!阿忒!” 她还真的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星子。 保安被惊得两眼瞪大:“大……大哥,您请进。” “下次长长眼睛!” 盛晚宁骂骂咧咧两句后,嘴里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进入。 等她身形消失在视线,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还真是个男人!” “妹的,这小身板看得我起鸡皮疙瘩,又矮又瘦,丢尽男人的脸!” 盛晚宁绕过形形色色的人群,走廊、过道,到处传来靡靡之音,令她不禁犯恶心。 突然—— “龙哥在哪呢?我急着找他。” “B108,有贵客在,不可打扰。” “知道了。” 她身形迅速一转,钻进旁边的杂物间。 如果没听错,刚才这个声音,是林悦儿! 这里不是不让外面的女人进来吗?那林悦儿怎么进来的? 还有,她口中的龙哥,该不会就是厉阎霆要见的那个人——帝龙庭? 盛晚宁用耳朵紧紧贴着杂物间的门,直到滴滴答答的高跟鞋远去后,她深呼了几口气。 林悦儿若是看到了她,肯定会认出她来,到时候要找人就更麻烦,得速战速决。 她目光快速扫过杂物间,视线最终定格在一套清洁工衣服上,眼前顿亮。 没几分钟盛晚宁就穿着清洁工的衣服,脸上特意摸了下灰尘,看起来脏兮兮,一路推着清洁车顺着各个包厢编号,找到了B108号包厢。 这间包厢明显比旁边的包厢更大,门外还站了四个一脸凶相的黑人保镖。 看着这几个保镖,盛晚宁联想起闯入万华苑的黑人,衣着、外形都有些像,厉阎霆果然没说错,莫云就是被他们抓走了! 路过包厢门口时,她故意弄倒车上的清洁桶,桶里污水倒了一地,还涌进了包厢。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清理干净。” 盛晚宁始终佝偻着背,头埋得很低,装成清洁打扫的老妇人模样 门口站得笔挺的保镖冷冷地睥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拿着抹布,蹲地上小心翼翼地在包厢门口擦洗弄脏的地面,并竖起耳朵想听里面的声音,然而隔音太好,什么也听不到。 她皱起小脸,对保镖说,“里面也脏了,要不要进去打扫?” 保镖拧了下眉,嫌恶道:“动作快点。” 口音虽然不是很纯正,不过她也听出来了是让她进去的意思。 包厢门轻开轻合,盛晚宁循着地面往里擦拭,眼神偷偷透过玄光空隙往包厢里瞟去。 里面烟雾缭绕,灯光打得昏暗。 沙发雅座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厉阎霆,另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皮肤很白,脸上留着淡薄的络腮胡,五官构造偏北欧,硬朗、立体,不过脱口而出的是很纯正、标准的普通话。 “让我放人自然可以,只是厉兄,您也知道这里的规矩。” 厉阎霆手指磕着烟灰,声音压低道:“前几日我在N国拍了块地,二十亿欧元的腾跃之城。有兴趣的话,合作。” 帝龙城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手一遍遍捋着胡须,“能跟厉兄合作,是我帝龙城的荣幸。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小子是厉兄什么人?值得您这么大手笔。” 厉阎霆身子坐直,双腿交叠,靠在后背上,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弟弟。” 躲在玄光后的盛晚宁听到这两个字,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噢?那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 帝龙城敲了个响指,旁边的黑人越过正在擦地的她走出包厢。 “厉兄,我的手下待会就把您弟弟送过来,只是他动了比特先生要找的人,就算我们放过他,也会有别人再找上他。”帝龙城似笑非笑地说道。 “比特?”厉阎霆啜了口烟,吐出一团烟圈。 “没错,厉兄,您也劝劝那位弟弟,最好是把他从C市带过来的女孩送到我这里,经我之手交给比特,会比落在别人手里好,至少,可以留个全尸。” C市带过来的女孩? 盛晚宁目光一凛。 他们找的不是她,而是……曾曦!这么说,带走莫云的,和开车撞她的不是一伙人! 从厉阎霆和帝龙城俩人的交谈来看,厉阎霆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帝龙城已经准备交出莫云。既然如此,为免多生事端,她得先撤。 她轻轻开门,不动声色回到清洁车,忽听到一个娇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龙哥还没谈完事儿吗?” 又是林悦儿,话音里明显有些焦急。 保镖瞟了眼,冷漠道:“没有,等着。” 林悦儿只能揪着衣角站在门口等,焦虑地张望,视线渐渐凝向身侧的清洁车。 盛晚宁背对着他们,感觉到那束紧盯的目光,微微躬下身子,想起林悦儿对她下的熏香,她恨不得冲过去甩几个巴掌,但这种地方,还是应当避免跟她正面冲突…… 她强压愤恨,推着车子离开,快步越过走廊回到杂物间。 然而前脚刚迈进杂物间,耳后便传来轻而缓的脚步,以及那熟悉但刻意压低的娇弱女声。 “晚宁?是你吗?” 第三十二章 白磷突袭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身形一僵,刚转身之际,林悦儿已经轻推着她的车,与她一同进了杂物间。 林悦儿顺手将杂物间的门锁上,转身后一脸紧张地问:“晚宁,你怎么会来这里?要是让人发现,你会没命的。” 语气显得又慌又乱,似是很关心她。 “哼,”盛晚宁眼底闪过一抹厉光,“我要是死了,不正中你下怀?” 林悦儿的眼神从惊愕到哀伤,“晚宁,你怎么会这样去想?虽然我爱司城,也知道司城只爱你,可是在我心里,依然从未想过伤害你。” 盛晚宁眸眼微眯,“是,对你这种女人来讲,下春药也算不上是伤害。” “春药?”林悦儿一脸困惑,“晚宁,你在说什么?” 盛晚宁没兴趣听她继续演戏,直接脱着清洁工的衣服,开始换上原来的衬衣和西裤,嘴里不耐烦道:“趁我还没有动手报复你,赶紧滚。”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林悦儿憋着眼泪,神色忧伤道:“世界上怎么就没有永恒的感情呢,我们的感情曾经就如钻石那样坚不可破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晚宁眼底充斥着冷意,心道:这女人是精神分裂吗? 给她戴绿帽,给她下春药,竟然跟她在这谈友谊,谈永恒的感情…… 她冷笑:“我们的友谊从来都不是什么钻石,只是一块玻璃,而且,已经碎了。” “玻璃……”林悦儿抿着嘴,表情似是显得很痛苦,突然她看向角落置物桌上一个闪耀透明的小瓶子,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过去,轻拿起瓶子用手小心抚摸着,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 “你说得对,真正的永恒可遇而不可求,大多是都是廉价的玻璃……” 盛晚宁没兴趣听林悦儿诉苦,此时她已经系好最后一粒扣子,准备走向杂物间的门。 忽然鼻孔嗅到一股刺鼻的大蒜气味…… 等她再看向林悦儿时,只见林悦儿手里的真空玻璃瓶口大开,里面一小团浅黄色、半透明蜡状物质映入她眼底。 她瞳仁急速扩张。 那难道是……白磷! 白磷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冒烟并燃烧。 “你想做什么?” 盛晚宁冲过去想要去阻止林悦儿,却见她嘴唇得意上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一起去看场烟花,现在,也不晚~” 话落,林悦儿将手中玻璃瓶子朝盛晚宁抛过去。 盛晚宁闪身一躲,瓶子摔在门背上,哐当一声碎裂的同时,一团金黄色火焰循着门框燃起,并伴随浓烈的毒烟。 “晚宁,下次,我陪你看一场真正的盛世烟火~” 林悦儿说完消失在一道暗门里,一开一合只在瞬间,空中回荡着女人凄楚的笑声。 暗门和墙壁几乎严丝合缝,盛晚宁完全看不出开关在哪里,很显然林悦儿对这里很熟悉。 “这个疯子!” 盛晚宁拿起杂物间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而后趁着门上的火势还不够大,一把将门拽开往外冲。 虽然她动作很快,但开门时仍是有火星溅到手背。 此时,浓烟已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为首的主管瞥见她,一声严令:“你们几个去灭火,其他人,把她抓起来!” 几个凶神恶煞的黑人保镖朝盛晚宁追来。 盛晚宁夺过走廊上一名过路者手里的酒瓶,猛力敲碎,而后抄起一大块玻璃片,将手背的肉连同那团粘在上面的火苗径直剜掉。 血和生肉块洒落在地。 眼看那群黑人保镖越追越近,她顾不上痛,压着手背的伤口便头也不回冲出走廊,经过大厅时一路大喊:“着火了!快跑啊!” 杂物间的火势不算很大,早就被工作人员用灭火器三两下灭了。 但大厅里那些正酣畅淋漓地做着运动项目的人不知情,听到这一声高喊,再看到走廊方向似是有烟雾,各个脸色骇然,拎起裤子就往外逃窜。 黑人保镖被逃生人群堵在后面,眼看着盛晚宁跑出大门,气得捶胸顿足。 盛晚宁一路奔向停车坪,钻进劳斯莱斯。 打盹的司机被她重重的关门声惊醒。 “开车!”她急喊一声。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这么着急,猛踩油门飞快驶离。 而此时悦色会所B108包厢内,一名黑人保镖拎着满身鞭痕、气若游丝的年轻男子进来。 厉阎霆看了眼男子,认出男子正是盛晚宁那段视频里被抓走的“弟弟”,眉心一蹙。 “厉兄,实在抱歉,误伤了。” 帝龙城不轻不缓的声音刚落,会所的主管闯了进来。 “帝少,刚才有人纵火!” 沙发上男人锐眸立即迸出两柄寒光:“人呢?” “逃了……” “废物!” 帝龙城怒斥,如雷声震响。 厉阎霆淡漠地从沙发上站起,冷道:“既然贵所还有要事处理,人,我先带走。” “招待不周,厉兄请。” 帝龙城说完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一点头,拎着莫云跟随厉阎霆出了门口,一路送上会所外的白色小车。 等厉阎霆走后,帝龙城调出会所杂物间着火后的监控,视频定格在一个身穿衬衣西裤、个头矮小的“男人”身上。 “帝少,就……就是这臭小子……”主管在旁边小声提醒。 “小子?”帝龙城将手里的雪茄大力扔到主管脸上,“这是个女人!蠢货!去查,挖地三尺也给我把她找出来!” 主管吓得大气不敢喘,连连称是。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声轻唤: “龙哥~” 林悦儿站在包厢门口,小手揪着裙角,一副柔弱而无措的样子。 帝龙城瞥了她一眼,朝旁边的属下摆了个手势。 几个人全部退出包厢,只留下林悦儿和帝龙城。 “又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不耐烦。 林悦儿抿着唇,眼泪忍不住簌簌地掉:“骁司城不想跟我名分……还要把我赶到外地养胎……” 帝龙城眸光微眯,话音阴沉:“怀了三胞胎都搞不定那一家子,你纯粹在浪费我的时间。” “不会的龙哥!您交代我的事我一定能办到!只要您再给我……”林悦儿语气顿了顿,拭着眼泪,朝他走近几步,小声道:“一瓶S899。” “S899?” 帝龙城笑容逐渐诡异莫测。 夜色如墨。 京都远郊的环山公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匆匆驶过。 光着膀子的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盛晚宁一会撕裙子,一会包扎,一会用嘴巴打绳结,再嗅着从后座传来的血腥味…… 他额头、背上早已有几层的汗。 今天违背了厉总命令,还让盛晚宁受了伤,这次真的要完蛋。 临近澜峰别墅时,他颤声问了句:“太太,您真的……还好吗……确定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哦对了,衣服我再多借会,我的裙子用来包伤口了。” “好……” 司机嘴上说好,内心早已哀嚎连连:要是等厉总回来看到太太穿着他的衣服,他怎么解释…… 盛晚宁没想那么多,此时的她嘴唇发白,虚弱无力。 被生生剜掉的肉块虽然不大,但手背筋脉毕竟盘根错节,哪怕她已经及时撕下裙子上的布料紧紧缠住伤口,也还是流了不少血。 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背,紧咬着唇。 白磷这种东西一旦烧到皮肤上,如果刚才不是她尽快剜掉那层肉,就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烧穿皮肤,甚至是烧到骨头,最终将整个人烧光,不死不灭。 林悦儿那一招,是真的想要她死!难道当真为了一个骁司城,要做到这种地步? 继上次被下春药,她又在林悦儿手里栽了一次! 实在可恨! 盛晚宁眸底猩红,后牙槽用力一咬,险些震碎。 抵达澜峰别墅后,她二话不说下车奔进别墅,找管家刘松要了碘酒、棉签和绷带后独自上电梯,在二楼卧室处理伤口。 半小时后,楼下客厅传来繁重的脚步声。 一定是厉阎霆和莫云回来了! 盛晚宁脱下身上这件男性的衬衫和西裤,套了一件裙子后赶往电梯。 电梯门刚开,厉阎霆风驰电掣的高大身影迎面而来。 “伤哪了?!” 他厉声发问,语气紧张中夹杂着浓厚的怒意。 盛晚宁瞟了眼旁边惴惴不安的刘松,心道应该是刘松跟他说过自己受了伤的事情。 想不到厉阎霆对自己会这么紧张~ 她心口猛颤,讪讪地抬起手。 男人那道冷冽、阴鸷的目光瞬间锁在了她缠满绷带的手背,刚毅的面孔当即冷若冰窖,胸腔剧烈起伏,下颌始终绷着,未发一言,似是极度隐忍着某种情绪。 盛晚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抱着他僵硬的手臂,安慰道:“你别生气,小伤而已,对了,莫云呢?” 她记得包厢里那个帝龙城说过放人,莫云应该已经被他带回来才对。 厉阎霆不回她的话,冷冷地拂开她的手,携着嗖嗖的凉风沉步进入卧室旁边的书房。 盛晚宁只能看向刘松。 刘松咳了两声,“太太,先生回澜峰别墅前,差我派了两名佣人和两个保镖去中心医院护着一位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您问的应该就是他吧?” 二十岁左右,小伙,信息对得上。是莫云没错。 她释然地松了口气,忽又一惊,抬眸问:“怎么会在中心医院?出了什么事?” “据佣人回的信息,似是身上挨了些鞭子。不过太太不用担心,目前状态还稳定。” “挨鞭子?……我去医院看他!” 盛晚宁说罢准备转身回房拿手机,管家突然叫住了她,声音略带嘶哑。 “太太,那位叫莫云的小伙他没事,您还是先去看看先生吧。” “厉阎霆?他不是好好的吗?” 刘松见她一脸疑惑,叹了口气,垂眸道:“先生他……受伤了。” 第三十三章 再跑,就锁起来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受伤了? 没发现啊…… 盛晚宁一脸不信地走进书房。 里头宽敞明亮,依稀有淡淡的烟香、墨香。 宽大的书桌后,有一座大型的旋转书柜,男人刚毅冷峻的侧脸落在她眼里,黝黑的深眸始终专注地盯着手里一本《史记》,对于闯入的她没有半点波动。 盛晚宁走到他身旁,一会踮着脚尖看他右侧的脸颊、脖子,一会垫着脚尖看左侧,手还拍了拍他的胸膛、背,蹲下去看他大长腿。 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刘松这是在诓她呢? 她嘴唇微抿,抱着臂,肩头倚靠在书架,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厉阎霆看,一袭浅红色的长裙把她身形衬得极好,姿态窈窕,前凸后翘,波浪般的长发散发淡淡的幽香。 厉阎霆终是侧眸,垂着眼帘看了她一眼。 在一刹那,男人绝伦的五官如精美的艺术品,深邃的瞳仁极具吸力,高冷又迷人。 盛晚宁顿觉心跳不已。 然而那道淡漠的目光仅匆匆掠过她的小脸,便继续转回看书,还翻了一页。 盛晚宁眼尾微微一紧,这男人是又打算恢复老一套的禁欲高冷佛爷姿态。 她冷嗤,随意地坐在书架下的一方长形软凳,不紧不慢解着手腕上的绷带。 鉴于先前那块腕表被靳如瑄轻易曝光,她便再也没用过那些经不起拉扯的丝,转换成了结实的绷带,将腕表掩藏得极好。 随着绷带一层层解开,价值几十亿的腕表渐渐显露。 她高举手臂,手腕上发出的璀璨光芒从厉阎霆的眸前掠过,强势霸占他的所有注意。 “自己解开表带,我还不伺候你了。” 厉阎霆听到她张狂而无所谓的语气,剑眉冷蹙。 再垂眸,只见她右腿架在左腿膝盖,脚尖一抖一抖,痞性十足。裙摆因为她的动作撩起大半,雪白的大腿露出,两腿间空隙明显,阴影若有若无…… 他眸光顿紧,但又很快强压下心里的悸动,淡漠地说了句,“出去。” “??” 盛晚宁心中猛地一咯噔,这男人要赶她走? 她偏不信邪。 既然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 盛晚宁勾唇,起身将他手里的《史记》随便放回书架里的一个缝隙,随后跳到他身上,手臂攀着他的脖子,腿勾住他紧实的腰身,头斜靠在他肩膀上,嘴角轻轻蹭着他鬓角的胡茬。 “真的要我出去么?老公?”她轻声问。 声音又酥又媚。 厉阎霆突兀的喉结忍不住地翻涌滚动,可表情依旧很冷。 他手臂伸向方才被她乱放的《史记》,将书利落抽出,放到了上一层的架子。 注意到盛晚宁疑惑的目光,他面无波澜说了句:“物有所归,这是规矩。” “规矩?” 盛晚宁耳中蓦地响起那位大明星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若某些狐媚妖精越界,乱了规矩章法,自有热心、正义人士出来管教。” 所以他是在数落她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像个狐媚妖精一样勾引他?想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忽如被人浇了头冷水,从头到脚凉意飕飕。 “好!你回你的清心寡欲,我现在就走,离你远远的!” 盛晚宁愤愤说完这句后,准备从他身上下来,然而一只大手紧锢住她的腰,后一秒,整个人被顶到了书架上。 厉阎霆嘴唇不由分说地逼近,如惊涛巨浪的吻不断加深、加重。 她心跳急剧加快,推搡着,嗔怒问:“你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别动不动就……” 话未说完,她那只受伤的手忽然被扣在书架上,像是被他护住伤口,又像是被他禁锢。 男人炙热的气息随着他低沉而喑哑的声音徐徐从嘴唇发出。 “我自以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处理完了,结果回到家,司机告诉我你只身进悦色,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在你无所忌惮、孤身犯险的时候有想过我么?你想过如果你出事,我会怎么做?”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可以随时被抛诸脑后、被丢下?” 盛晚宁被他说得有些哑塞。 她没觉得自己会出事。 即便是出了事,那就自认倒霉,反正自己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无人问津,习惯了肆无忌惮,生死看淡。 但现在却有个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她表达,他在乎她。 她一时惊怔,心跳如骤然停止,呼吸滞住,头渐渐昏昏然不知所以,嘴里反复呢喃着一个无意义的字眼:“我……” 厉阎霆黑漆漆的双眸凝着她一翕一合的唇,眼前回映出六年前的那幕:北部荒原的野狼领地,她身穿军服,娇小又倔强的身形引着那一声声摄人心魄的狼嚎远去,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当时在飞机迫降过程负伤惨重的他和一名机长。 他胸前起伏更加剧烈,寡凉的瞳仁中心似有恐惧。 “夫人听话,别再这样,不然我怕哪天会控制不住,把你锁起来。” 喑哑的声线里携了几分警告的蕴味。 未等她出声回应,粗暴的吻再次封住她的唇,带着惩罚的力度,蔓延至脸颊、耳畔、脖颈……直至席卷她的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 盛晚宁疲惫难耐,腿软地躺在主卧床上,不着丝缕。 厉阎霆身穿浅灰色的家居服坐在床边,埋着头给她的手背换药。 当消毒棉签触碰到那已经有些溃烂的肉时,她禁不住闷哼一声。 他眉心猛跳了两下,手上的动作极轻极缓。 等绑好绷带,他将那只小手轻放回被窝,深邃的瞳仁深凝着她,沉声问:“现在好好跟我交待下,怎么受的伤,还有,门外那件男人的衬衣,谁的?” 语气又强硬又压迫。 盛晚宁叹了口气,今天不解释清楚,晚上肯定没法抽空去医院看莫云。 她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包括今天白天在厉氏集团外险些被撞的事,索性也一起说了。 厉阎霆听到那宗开车撞人的事件,脸绷得极紧。 “帝国中心大厦旁边就是首都市政大楼,能在这种地方动手的等同视华国上下如无物,大概率来自境外。那辆车应是无牌照,查不出来源。” 盛晚宁努力回想那一幕。 她寻遍脑海所有记忆片段,的确是没有看到任何牌照信息,只记得是辆白色的车子。 “帝龙城不是本国人,难道是他?”盛晚宁问。 “不会,”厉阎霆断言道:“帝龙城在华国花了很多年才疏通各道关系,其中包括官道,不敢在这种地方挑衅。” 盛晚宁努力思索,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她细数那些可能对自己下手的人。 林悦儿?她不算大人物,没这么雄厚的背景。 靳如瑄虽是大明星,靳家也雄厚,可靳家是官家、书香门第,还不至于在CBD兼政务中心的地盘做这样的事。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名字,眼前闪过一道白芒。 G5新入职的服务器主程! 那个工程师,是从M国来的!又埋病毒,又计划窃用户数据,而且,刚好最近几天到的京都。 以前她在京都待了五年一直相安无事,到今天突然有人对她下手。 时间、境外的背景,都那么巧。 如果说爸爸真的把杀害她妈妈的真凶线索藏在了G5项目里面,而这些杀她的人也是冲着G5项目而来,有没有可能……现在想杀她的人,和当年杀害妈妈的人,是同一拨? 她眼底几不可察得泛过一道红光。 忽然床垫陷下,温热的身躯靠近,厉阎霆将她的头枕在他手臂上,手臂揽着她的腰,温声道:“放心,没人能动我的夫人,好好睡觉。” “恩……” 盛晚宁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眼神却偷偷瞟向门外的方向。 心想着等趁厉阎霆睡着了就溜出去看莫云。没见着莫云,总感觉不太安心。 突然,耳边传来他低声警告:“再乱跑,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 她头顶飘过两团黑线。 他怎么跟有读心术一样…… 今夜,月黑风高。 京都江岸上依稀可见三幢人影。 石子地面,一个消瘦的男人被魁梧大汉按压在地,身形瑟瑟发抖,嘴里打颤:“原本是万无一失……我……我真的没想到她能跳那么远……” “所以,你失手了。” 一个带着沙哑、磁性,极有质感的烟嗓女音在黑暗中透着历尽沧桑后的凉薄。 “三小姐,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话未说完,突然,江岸燃起一束束绚烂的烟花。 “砰……飒……” 天女散花,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和阴暗。 烟花爆开的同时,夹杂着无人发觉的枪声。 刚才还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男人应声倒地,头顶太阳穴涌出殷红的血液。 “把他扔江里。”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夜里低沉响起,红色恨天高重重地蹬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沉步离去。 江岸上的魁梧大汉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等枪口冷却后,淡定自若地将其收回西装内,单手拎着地上的尸体,用力一抛。 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又很快寂静无声地消失。 江岸上的石子方才还淌着血,但不出半分钟,便被江水缓缓冲散,最终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停在路边的红色兰博基尼上,女子手按方向盘,神色晦暗。 烈焰般的红唇忽地呈现诡异莫测的弧度。 “秦瑶,这就是你的女儿么?我对她开始有点兴趣了。” 话落,女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干脆而利落。 伴着“嗖”的一声。 红色魅影瞬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三十四章 招蜂引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翌日。 盛晚宁一大早就起床吃了早餐,准备出发去中心医院。 厉阎霆坚持要跟她一起,她拒绝不了,只能作罢。 倒不是怕耽误他的事,最主要……医院对于她而言一直都是噩梦,为了看莫云,她本身就得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进入那道门,可是这种窘迫,她不想被他看见。 半小时后,劳斯莱斯抵达医院门口。 盛晚宁透过车窗看到那栋白色大楼,手心挤出了汗。 “在这里等、等我!”她竭力忍住不适,却还是难以掩饰声音的颤抖。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身侧的男人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多想,双腿往车下迈。 谁知脚刚落地,脚底忽然一软…… 盛晚宁跌倒在地上,低着头,紧咬着发白的唇。 心道:真丢人! 十二年了,非但无法攻破这道难以启齿的弱点,反倒是越加恶劣。 医院…… 她必须要过这道坎,因为莫云躺在里面! 忽然,一双精致手工黑色皮鞋缓缓进入她的视线。 盛晚宁的视线顺着西裤往上,厉阎霆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一只修长的大手向她伸来,手心摊开,意欲扶她。 “你怎么下车了?”她紧凝着身前的男人,面色惊慌。 外面这么多人,万一让人看见厉阎霆跟她在一起,还牵着手,她就真的社死了…… 厉阎霆看她还犹豫不决,脸色沉了几分。 下一秒他径直蹲下身,将她一把抱起。 盛晚宁险些叫出声,挣扎了几下未成功挣脱,反倒是引来路人几抹怪异的目光,她下意识把脸埋进他胸膛。 “你老公有这么拿不出手?” 极富磁性的低音炮透过男人胸膛传入她的耳中。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怨声道:“某个招蜂引蝶的国民老公还不知道自己带热搜体质?再上一次热搜,我以后出门就真的相当于裸奔了!” 厉阎霆低笑了两声,“不是一向胆大妄为,还怕热搜?大不了就公之于众。” 她惊怔地抬起脸,“什么公之于众?你、你什么意思?” “把我们结婚证的照片发给媒体,夫人觉得如何?” “你敢!” 盛晚宁呼吸一促,急道:“你敢这样做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他抱着她的手臂大力收紧,沉步朝医院走去,边走边说:“最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适应,等公开关系,我倒要看看,谁敢明目张胆动我的人。”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的很重,散发着慑人的气魄。 盛晚宁内心哀嚎。 一个月?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那件事了。 她原本就等着对方浮出水面,方便她更快地确认对方是不是杀害妈妈的凶手…… 要是被他搅合一番,敌人都藏起来,她更难受! 医院外人群熙熙攘攘。 一八五公分的男人身着笔挺黑色西装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精致的脸庞、高冷倨傲的气质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路过之人纷纷交头接耳。 “那不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吗?传闻他不近女色,人称‘国民老公’、‘阎罗佛爷’,在华国有千万以上的佛系太太粉。” “是他!我就是他的粉丝!可是他怎么抱着一个女人?” “国民老公的人设都要崩塌了……难道之前表现出来的超凡脱俗都是假的?呜……他现在变得跟普通男人一样了……” 几名女子说着说着,声音夹带哭腔。 盛晚宁钻进他的怀里,嘴里碎碎念:“听到了吧?你的粉丝要崩溃了,要是出面辟谣还能扳回一局,真公开关系,厉氏集团绝对股价大跌,那些‘太太们’再也不会买厉氏的产品。” “这都是小事,夫人不必挂念。” “……” 厉阎霆强行地抱着她进了医院。 她全程闭着眼睛。 先前对医院的恐惧倒是消弭得差不多了,但耳边接踵传来的闲言碎语直让她想找地方钻进去。 医院消毒水气味愈加浓烈。 等盛晚宁脚跟落地,人已经来到了一间VIP病房,空气里混杂着中药和西药的气味。 她目光一扫就瞥见了病床上的莫云,此时他还躺着,双眼紧闭,清秀的脸蛋消瘦了不少,看得她心一揪。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褂子女医生本来在给莫云查看身体指标,听到声音,一转头,视线直接越过盛晚宁,被她身旁那个无论身形、相貌、气质都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深深吸引,声音顿时有些结巴:“你不是厉、厉……” 注意到厉阎霆脸色顿沉,女医生慌忙敛起神色中的惊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病人没有大碍,再过两个小时左右就会醒。” 盛晚宁刚松了一口气,忽听厉阎霆说:“人已经看过,现在可以放心了?夫人。” 她瞬间石化。 看到旁边的女医生因为他口中的“夫人”二字正失控地瞪大双目,盛晚宁强行逼出一股气,冲开凝住的嘴皮:“别误会!伏荏是我的名字,伏魔卫道的伏,时光荏苒的荏。” 解释的时候不忘瞪了他一眼。 厉阎霆唇角微抿,心底吐出几个字:自欺欺人。 “原来是这样。” 女医生脸色缓和了些,向俩人谦和一笑,“二位尽管放心,病人恢复的情况还算好,我稍后会再过来看他。” 说完走向厉阎霆,递上名片,“厉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吩咐……” 厉阎霆接过名片,淡淡的眸光往上面的名字一瞥,“有劳程医生。” 程医生脸一红,脚步匆匆地离开病房。 盛晚宁从他手里抢过名片,饶有深意问:“那位程医生怎么就光给你联系方式,不给我呢?招花引蝶的国民老公?” “既然有危机感,那就早点公开关系。”他环抱双臂。 “哼,不管公不公开,自己要注意点,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她也环抱双臂。 厉阎霆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低笑两声,随后道:“去上班了,夫人。” 说罢双臂一揽将她抱起。 盛晚宁急道:“你自己去公司,我要留在这里等莫云醒过来。” “当着老板的面旷工?”他拧眉。 “我请假还不行吗?” “不批。” 男人不顾她抵抗,直接抱她回车上。 盛晚宁本来想等莫云醒过来,结果好不容易来趟医院,却只匆匆地见了一面。 不过能确认莫云没有大碍,也放心了不少。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医院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大呼不妙,硬着头皮打开手机。 华国最大社交媒体平台上,厉阎霆抱着一个女人进医院的照片已经转发超百万…… 好在她的脸埋在他胸口,所以没被人拍到。 该话题下最高点赞的评论是厉氏集团官媒的解释:【厉总见一女子在路边突发晕厥,便将其送医院,请大家不要过分解读。欢迎关注厉氏集团研发新品:(网站链接)】 上千万的太太粉顿时重获呼吸,高举彩旗:我家老公人帅心善! 虽然她看到自带语音的“老公”二字心里很不爽,可想起要是关系被曝光,以后走哪都有无数盏闪光灯跟随,就先忍忍吧。 俩人抵达厉氏集团时,一个似曾相识的窈窕身影站在大厅。 女人披着乌黑长直发,身穿白衬衣、A字裙,虽然只是普通的职业装,但从装束的版型和质感来看似乎是高级的定制款,用料很矜贵。 烈焰般的红唇格外招摇,妆容精致,浓墨般的大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厉总。”女人轻唤了一声,朝厉阎霆快步走过来,前凸后翘的身材引人遐思,临近之际有意无意地将盛晚宁推到一边。 厉阎霆眉心蹙起,但语气还算温和:“伊藤,怎么提前回来了?” 听到“伊藤”二字,盛晚宁这才想起,这女人是先前被厉阎霆派去A国出差的女助理-伊藤美雪。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当即让伊藤美雪俏脸笑靥如花。 “A国近期要大选,老夫人怕有乱子,便让我先回华国。厉总,我们先去办公室吧,我给您汇报A国的市场情况。” 说话间,伊藤美雪的身体和厉阎霆距离相差不超过十五公分。 十五公分内可以视为很亲密的距离,如非拥挤的场合,一般的异性之间不该靠这么近。 除了秦冉冉以外,盛晚宁还是第一次在厉氏集团看到有别的女人离他这么近,他却没有抵触。 她心底一阵烦闷,不再看两人,扭头往电梯走。 厉阎霆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似有波澜涌动,不过终究没有叫住她,而是和伊藤美雪一同往总裁专用电梯去。 98层,G5项目组办公室内。 盛晚宁连喝了几口水,一想到刚才厉阎霆和伊藤美雪那幕便心生焦躁。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 明明高冷得不可一世,偏偏身边还有那么多女人上赶着来勾引他。 “狐狸精!” 刚骂一句,忽然俏脸僵了两秒,回想起自己当时也是明里暗里地勾他来着……至少前面几次的吻,都是她主动的…… 那她刚才不连着自己也骂了? “呸呸呸!” 她火速收回那句骂词,僵着脸色打开电脑,用周澈的账号登入G5工程系统。 主程甄亮又上传了不少代码。 和先前一样,在正常的代码里夹杂了病毒的内容,整个病毒代码被他拆分了很多个小段,每次只传其中一两个小段,并且还附加了注释符。 注释符是为了逃过软件测试,等真正上线前不动声色去掉注释符,病毒代码便会生效。 按现在G5项目如火箭般的研发速度,不出半个月就会封版本,进入初测阶段,为了届时能快速定位到病毒,她暗中把病毒代码的位置在本地留截图,做好标记。等甄亮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完美! 快接近下班时,周澈给她发了条信息。 【周澈:盛经理,今晚有部战争片开首映,我抢到两张票,您有时间去看吗?】 盛晚宁看到“战争片”三个字眼前顿时一亮。 她最喜欢战争片,尤其是那些枪林弹雨的场景会让她想起在北部战区的日子,北部那几年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刺激、最热血澎湃的时光! 她不假思索地回复一个字:【有。】 但转念一想,好像应该先去医院看莫云,只能悻悻撤回消息,重新编辑发送:【几点钟?】 【周澈:凌晨0点30分。】 盛晚宁心中大喜,零点三十,这个时间很好,预留了充足的时间去看莫云。 她再度激动回复:【有!】 第三十五章 用自己做诱饵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临下班最后五分钟,盛晚宁在敲定电影院集合时间后坦然自若地给厉阎霆报备。 正在喝茶的厉阎霆看到消息那刻当即被烫了嘴。 他阴沉地回了三个字: 【Mr.Li:不许去。】 【盛晚宁:我好像记得厉总以前说过要我尽快融入团队?这不就是跟团队骨干周澈搞好关系的机会?(斜眼笑)】 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盛晚宁以为自己已成功说服他,拎起包便往办公室外走。 她来到组员办公区,特意走到周澈跟前,抬高音调道:“行啊你,这么难抢的电影首映票被你抢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百达电影院不见不散!” 说完朝不远处身穿格子衫、年近四十、秃顶的主程甄亮偷瞟了一眼。 如果开车撞她的人真的跟甄亮有关,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错过。 她与其干等下去,倒不如用自己做诱饵,引诱敌人出手,省得拖泥带水。 甄亮脸上没有什么波动,眼睛直盯屏幕。 倒是周澈被她这么一说脸都红了。 旁边组员纷纷向他们投射出绕有深意的目光,周澈连忙用手扶了把眼镜掩饰尴尬,低头之际注意到盛晚宁不止手腕、连手背也缠了厚厚绷带,而且隐隐有药味传出,眉头一紧。 “盛经理,您的手……” “噢,这个啊。”盛晚宁抬起手,摆动了两下,淡笑道:“没什么,不影响看电影。” 这时南风从办公室外跑进来,急道:“盛经理,厉总要求今天G5项目全员加班赶工。” 这道命令对其他项目组成员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他们本来就天天加班。 唯一受影响的就她一个。 盛晚宁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替我转告厉总,我有事,不加班。” 刚才报备的时候她还特意强调过,下班后她要赶着去看莫云。 厉阎霆这不是在故意刁难她? 南风有些尴尬,回道:“厉总说,如果盛经理坚持现在下班,中心医院那边会立刻安排转院。” 盛晚宁瞬间噎住。 很好,拿莫云来要挟她…… “加班也得吃晚饭吧!”她气呼呼地把包扔回办公室,自己一个人下楼。 不过她没有去餐厅,而是进了一间网吧…… 电脑前的厉阎霆向南风确认她的包还在办公室后,紧绷的脸稍有缓色。 但一想到这女人竟然计划跟别的男人深夜看电影,还堂而皇之来跟他报备,他体内不禁怒海汹涌。 喉咙郁结难消,只能不断地扯着领带,松松气。 刚好旁边电话响起。 他接过,声音如冰冷冽:“说。” “厉总,您先前让我们调查厉氏集团门口街道录像,结果出来了。险些撞上盛经理的那辆车……是集团购置的新车,还没来得及挂牌……” “集团的车?谁调动的?” “是……是副董……” 厉阎霆下颌猛地收紧,眸光中有鲜少可见的震惊:“副董?你确定?” “集团内部系统显示,派车指令确实是副董发出的。另外还有……关于网络上那张健身房吻照,经过警方对黑市剪辑师的审讯和通讯记录IP溯源,盛经理的照片来源于靳如瑄的私人助理,您的照片来源于集团的人事总监时潇。” 他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下,当即转拨总裁办秘书电话:“拟一份解聘书,把人事总监开掉。” 秘书惊愣,怯声道:“厉总,人事总监时潇前几天已经被开除了,也是您……亲自发布的命令。现在新总监还没有上任……” “开除了?” 他翻阅脑海里的记忆,想起来前几天好像是有个女人在办公室碰了他的手被他解雇。 原来那个女人是人事总监? 厉阎霆揉了揉眉心,“把她的资料传到京都商会黑名单。” 进了那个档案的黑名单,整个京都所有正规企业都不会再录用。 时潇在京都彻底混不下去了。 “再让厉氏官媒发则声明,”厉阎霆眼神凛然,继续道:“取消与靳如瑄的一切商业合作。” “是。” 结束这通电话后,他抬头,见伊藤美雪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眉头微皱。 伊藤美雪朝他走近,轻柔道:“厉总,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这次回华国后老夫人特意在电话里叮嘱我,要多提醒您注意休息。老夫人虽然远在国外,但真的很关心您呢。” 厉阎霆眼神冰凉,但语气依然温和:“嗯,明天我给你订张机票,你去看看老夫人。” 话落他起身朝沙发走去,经过身侧女人时没有分毫逗留。 伊藤美雪笑容敛起,哑然看着男人坐在沙发上,嘴角烟丝燃起,刚俊的脸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沉。 她失落地垂眸。 “厉总,老夫人让我来做您的私人助理是想让我们多了解彼此,您能不能让我……在您身边多留几天?” “如果你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可以辞职。这是我一直在强调的。”厉阎霆吐着烟圈,神色淡漠道。 伊藤美雪立马红了眼眶,拼命摇头:“不不,我不辞职。厉总,您别生气,我会按您的吩咐去看老夫人……” 她强忍着眼泪,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突然听到他冰冷入骨的质问。 “有意义么?” 伊藤美雪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您、您说什么?” 厉阎霆弹着烟灰,沉声道:“伊藤家和厉家是世交,我不想让你的家族难堪,你主动退出对谁都好。” 伊藤美雪闻言,脚底忽地趔趄,幸亏及时扶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 她用力抿着颤抖的唇,眼底含泪。 “听老夫人说,您喜欢穿军装的女人,我也可以穿军装,只要是您喜欢的,我什么都愿意……” “够了。”厉阎霆打断她的话,一手掐掉烟,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后淡漠道:“给伊藤助理定一趟去M国的机票,明天早上。” “是,厉总。” 98层的南风刚回完话,G5项目组的程序员们忽然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电脑卡了!” “我的电脑也是……” “欸,我的屏幕上飘着一串英文:idiots!” 南风忙跑过去看,只见一排排电脑都卡屏,清一色飘着蓝色英文字。 “有事?”电话里的厉阎霆听出动静,话音抬了几个调。 “厉总,”南风咽了口口水,怔怔道:“G5项目组的电脑……被黑客入侵了。” “黑客入侵?!”盛晚宁站在门口大声惊呼。 她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办公室就撞见南风给厉阎霆打电话的这幕,眸光扫过办公室里那些“被冻结”的电脑屏幕,一脸幸灾乐祸问:“那请南助理顺便问问,我今天是不是不用加班了?” 南风表情凝滞。 厉阎霆自然也从电话里听到了盛晚宁的话,他脸色骤然冷了几度,“让盛晚宁来我办公室!” 南风如是传话。 “去就去。”盛晚宁嘴角藏着得逞的笑,拿着自己的包包,往直奔99层。 厉阎霆重重地将手机扣在茶几上,胸腔剧烈起伏。 这个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什么样的险境?那辆车的事情都还没查清,她就急着乱跑……真让人不省心。 他一把扯掉早就松松垮垮的领带,连喝了几口冷茶。 伊藤美雪杵在门口还没离开,看到他这副失控的模样,以及听到刚才无意从他口中冒出的那个名字,目光里闪着锋芒。 盛晚宁出电梯,伊藤美雪迎面朝她走来,镶着精美钻石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响。 “原来你叫盛晚宁,当日被我当场抓获了偷听还能留在这里,我不由得佩服你。”伊藤美雪刻意压低声音道。 盛晚宁目光掠过过眼前这张又惊艳又惊怒的娇俏脸蛋,讥诮一笑:“我也佩服伊藤助理,天天坐飞机,周游列国。” “你……!” 伊藤美雪滋着牙,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哼,像你们这种以色事人的,我见多了。说白了,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没错,脸我不要了,送给你吧,毕竟你是真的没有。” 盛晚宁甩完这句话后不再看伊藤美雪的神色,径直越过她走向里头的办公室。 伊藤美雪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紫,手心暗自攥着A字裙,压低声音道:“给我等着,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高跟鞋大步迈入电梯。 总裁办公室里。 盛晚宁刚进,视线落在沙发上闷头喝茶的男人。 “怎么喝冷茶?美丽大方楚楚动人的伊藤助理没伺候好我们的国民老公?” 厉阎霆神色晦暗不明,继续端起茶杯。 她见状,目光一凛,下一刻小跑过去,脚尖从下往上将他手里的茶杯踢开,身形陡然270℃旋转,手臂一伸接过茶杯,侧身落座对面沙发,双腿交叠。 茶杯完好放置在茶几,期间没有洒出半点水渍。 “茶凉,不能喝,不许喝。”她的话半带不容置喙的强硬。 厉阎霆看着漠然一空的手,似笑非笑,“你还在乎我喝多少温度的茶?” 盛晚宁闻言微滞,毫不犹豫回道:“在乎。”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脸色稍缓,气消了一半。 “把我昨天说的话当耳边风,还和别的男人约会看电影,这就是你的在乎?”他反问。 盛晚宁忽地气滞,解释道:“首先我跟你报备过,所以跟昨天的情况不可相提并论。其次,我跟周澈看电影另有目的,不是你口中的约会。” 厉阎霆起身坐在她身侧,揽住她的腰,“真要想看电影可以,老公包场带你去看。”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电影院,那不得又被围观一路?何况,你在我身边,那些想要杀我的人怎么会露面?” 后面这句话,她压低了声音,眼底露出一丝猩红。 厉阎霆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会。 原来她这是要把自己当作诱饵,去引敌人入钩? 这个女人…… 当真是一点都不顾自己的生死…… “给你派六个保镖。”见她抗拒的神色,他又补充了几个字,“暗中保护,这是我的底线。” 第三十六章 不是谈恋爱,是结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本来觉得不需要保镖。 闲杂人太多,只会影响她出手的速度。 但见厉阎霆坚持,她只能妥协。反正不是什么原则的冲突,由着他来。 她拿起沙发上的领带,勾着他的脖子,慢条斯理地给他系好领带后,粲然笑问:“那我现在可以去医院看莫云了吗?总裁大人?” 他扶正领结位置,不咸不淡地问:“不怕去医院了?” 盛晚宁:“……”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提还好,大不了到医院的时候硬着头皮进去。 这么一提起,她在去医院的整个路途中都要忍受这股恐惧的煎熬……等到医院,恐惧已经通过充分的酝酿,抵达巅峰。 盛晚宁暗自苦恼。 忽听厉阎霆极富磁性的嗓音道:“我的司机会送你,到医院后走地下车库。” 她眸光一闪。 对啊,走地下车库就不用进那道正门,不用穿过那栋高高白色房子,不用害怕十二年前的那幕呈现眼前…… 但…… “你怎么知道我怕的不是医院,而是正门大楼?” “早上抱你进去,经过大楼前你的身体明显更紧张。” 说完厉阎霆拿出电话,冲电话里吩咐:“十分钟后把车开出来,在集团门口接我太太。” “五分钟。”她脱口而出,心仍在狂跳不止。 原来早上他抱着她的时候还观察的这么细致…… 谁说男人都是粗枝大叶?只是用心与不用心而已。 厉阎霆有些不悦,但还是按照她所说的改了时间,并对司机嘱咐好一些事项后挂断电话。 他看向她的表情明显严肃了几分。 “记住你是有老公的人,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找我。” “明白!” 盛晚宁在他俊毅的脸颊上“啵”了一下,而后提起包包下楼。 她的身影刚从电梯消失,厉阎霆脸上吻痕滚烫。 想到自己以前对感情避之不及,结果现在这么容易就被个女人拿捏,他不禁暗自发笑,转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接通的时候,厉阎霆神色微敛,语气明显恭敬了几分。 “听闻姑姑到了华国,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电话另一头顿了几秒后,一个极有质感的烟嗓女音中气十足地传出。 “可以。姑姑想着阎霆忙,先前便没打扰。算起来,我们姑侄两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厉阎霆目光微凛,温声道:“今晚六点,侄儿去接姑姑。” “嗯,至尊酒店。” 挂完电话,穿着红色吊带裙、身段婀娜多姿的短发女人站在京都最奢华的至尊酒店顶楼套房落地窗,手里晃着酒杯,神色内敛深沉。 一个黑色西装、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副董,经打探,您要我们盯紧的女人上了总裁的车。需要继续追踪吗?” “呵。” 厉家现任家主的堂妹,也就是厉阎霆的堂姑、人称“三小姐”的厉叁卿冷哼一声,威严命令:“先把人都撤下。” 中年男人脸上写满疑惑,又恭敬地行了个礼才退出去。 厉叁卿的烈焰红唇抿成一掀,隐透出杀气:“竟能上我厉家的车,真不愧是秦瑶的女儿,妖精祸世!” 话落,女人抿了口红酒,胸脯剧烈起伏。 华灯初上。 盛晚宁在厉阎霆的劳斯莱斯车上轻按手机里几条指令,G5项目组的电脑屏幕瞬间解冻。 厉氏的网络安全部门想要追踪IP,但每次追踪的终点皆是“查无此人”。 纷纷道:太诡异了! G5项目组员继续加班,工程师甄亮对于今天的黑客入侵事件深思难解,忍不住暗中给几个人发送信息。 结果一个个都回复:不是他们干的。 甄亮眉目拧的更紧,心里不由感慨:华国还真是卧虎藏龙。 盛晚宁途经医院地下停车场,一路乘坐电梯,直至莫云的病房。 刚推开病房,见到里面一片祥和、温馨,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曦坐在轮椅上,正在给莫云削苹果,看到盛晚宁,手上动作顿时僵住。 坐在床头的莫云激动得想起身。 “坐好!” 盛晚宁一声命令,莫云停止了动作,后背老老实实地靠回床头。 “老大,咳咳,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先前看您吐血,我担心得不行……”莫云轻咳道。 “担心你自己吧。” 盛晚宁一边走一边说,眸光掠过曾曦,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 曾曦身子一个激灵,心知这个姐姐向来不喜欢她,声音开始支支吾吾:“我……陈阿姨也住院了,我来看陈阿姨的时候无意发现云哥哥也在这里,就……” “陈阿姨?” 盛晚宁瞳仁张得更大了。 陈静不是曾曦的亲生母亲吗?曾曦怎么还管她叫阿姨? 难道,陈静没跟这个女儿相认? “咳咳,老大,旁边还有凳子,您……”莫云话没说完,就见盛晚宁已经用脚踢出桌底下的凳子,凳子稳稳落在她跟前。 她淡定自如地坐下,看着曾曦手一抖一抖地将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莫云,目光再转向轮椅上那双肌肉明显无力的腿。 “做了复健吗?”盛晚宁轻声问。 曾曦被她问得眼皮轻颤不已,垂眸轻道:“还没有,目前预约排在三天后……” 意识到曾曦似乎很怕自己,盛晚宁清了清嗓子,声音再度柔和了几分,“在哪家医院呢?需要帮忙吗?” 话一出,莫云和曾曦都惊住了。 尤其是莫云。 过去这么多年,老大恨陈静入骨,怎么突然对陈静的女儿这么好? 曾曦也有些受宠若惊,紧攥着轮椅的把手,回道:“京市骨科医院。陈阿姨安排了管家爷爷送我过去……” 管家? 盛晚宁眸光流转,曾曦说的应该是盛家的老管家。 自从妈妈死后,她跟盛家已经划清界限,现在盛家的别墅由陈静管,管家和佣人自然也听陈静指挥。 “那就好。” 她淡淡应了一声,耳边突然回响起帝龙城那天对厉阎霆说的话。 “您也劝劝那位弟弟,最好是把他从C市带过来的女孩送到我这里,经我之手交给比特,会比落在别人手里好,至少,可以留个全尸。” 听话里的意思,不止是帝龙城,还有人在找曾曦。 虽然她跟曾曦非亲非故,但毕竟是因为她,这女孩才来的京都。 所以她仍是忍不住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递给曾曦,不忘提醒道:“小心陌生人,有事的话,拨我的电话。” “好……谢谢,姐姐。” 曾曦接过小纸条,紧紧地握在手心,“那我先去看看陈阿姨。” 曾曦说完按下自动轮椅开关,缓缓往外走。 走到电梯口时,看着手心里的纸条,她神色微动。 楼梯间两个高大的黑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轮椅上的女孩,两人快步上前。 粗粝、黝黑的大手在电梯门打开之际蛮横地将轮椅推了进去…… 病房里。 莫云一脸担忧地问:“老大,我那天迷迷糊糊看到是一个男人救了我,今天问照顾我的佣人才知道,那个人是厉氏集团的总裁。这是怎么回事?我跟厉氏集团总裁又没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救我?” 盛晚宁轻撩着耳边的发丝,眼底有一闪即逝的羞涩,嘴角暗暗藏笑:“因为你老大有魅力,他爱屋及乌。” 莫云顿时瞳孔如临地震,“老、老大,你的意思,你……谈恋爱了?” 一向放浪形骸、像脱缰野马自由洒脱的老大,竟然也会有春天? “不是谈恋爱。” “噢。”莫云脸色稍回了点神,看来只不过是老大一时兴起撩撩汉子,还没到恋爱关系。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 “是结婚了。” 波澜不惊的四个字从盛晚宁口中吐出,瞬间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涌入他耳中,仿佛冲破耳膜,侵占大脑所有缝隙,胀得嗡嗡作响。 “结、结……” “嘘——保密。” 盛晚宁打断莫云本来就已经含糊不清的话音。 空气停滞了近十秒,最后莫云脸上血色几无,吐露四个微弱的字眼。 “太可惜了。” “嗯?你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盛晚宁惊愣地看着这个跟随了她八年的“弟弟。” 莫云垂头丧气,“老大,我没事,只是磕了多年的CP裂了,有些恍惚。” “嗯???” 她拖着长长的尾音…… “什么CP?” 盛晚宁不能容忍有模棱两可的东西在脑海荡漾,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 “就,您跟战叔……” “战……你小子,想什么呢?那是我师父!” 盛晚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莫云痛得连连嘶叫,“老大,肩膀上有伤……” “不早说……”她有些愧疚,脑海闪过帝龙城的模样,默默龇牙。 “对了,老大,”莫云被这些伤口唤醒了在悦色的记忆,恳求道:“我现在活动不利索,您能否帮帮小曦?那些黑人想对小曦不利,一直鞭打我,就为了套出小曦下落。”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盛晚宁眉头深锁,“我能帮的会帮,但无法向你保证她的安全,毕竟……” 她现在自己都在生死的罅隙里与人角逐,胜败难料。 “对于他人的援助,只能感激,不可依赖。人活在世上,终究要靠自己,曾曦也一样。”她补充道。 莫云听了她的话,陷入迷惘和深思。 心里念着:曾曦的脚都那样,还怎么保护自己呢…… …… 悦色会所。 两个黑人将曾曦拖到了帝龙城面前。 曾曦的轮椅被他们扔到了路边,此时双腿如烂泥,无力瘫在地上。 “龙哥,我们连日监控医院那小子,终于逮到这女人了!” “年龄符合,相貌跟我们在C市拍到的也一样。” 帝龙城听完属下的话,看向地上垂眸低眉的女孩,仿佛看到无数钞票,深蓝色的瞳仁隐隐焕发银芒,手指得意地摩挲络腮胡。 “小瘸子,有人花五千万买你的命,你想好了要怎么死吗?” 第三十七章 电影院风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曦抬起清澈的杏眸,与一脸张狂邪佞气息的帝龙城对视的那刻,瞳仁隐隐颤抖。 “如果我……能治好您的病,可以不死吗?” 女孩的声音细如蚊吟,听入帝龙城耳中却如雷震耳。 刚毅、硬朗的面容顿然凝住。 “死瘸子,敢骂我们龙哥有病!”旁边的黑人保镖单手拎起曾曦脖子后的衣领,粗壮的拳头正要打到曾曦那张皎洁娇嫩的脸蛋上。 忽然,一只宽厚的大掌挡在她脸前,保镖猝不及防地收回拳头,险些摔倒。 “龙……龙哥……” 下一秒,保镖直接被帝龙城一拳击倒,一颗牙从他嘴里爆了出来,滚落在地,嵌着血丝。 帝龙城朝拳头呼着热气,恶狠狠地瞪向保镖:“让你动手了?” 人高马大的黑人保镖连滚带爬地起身,捂着肿胀的脸默不作声退回门边,连牙都不敢去捡。 帝龙城再度转向曾曦,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头顶,欧美混血的立体五官分明俊毅非凡,却一脸邪气。 “小瘸子,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嘴角咧开,阴森恐怖。 曾曦孱弱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舌头打颤,“我……我看您……中气紊乱,心律不齐,如果放任不管,恐怕……” “命不久矣”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只大手忽然掐住她的脖子。 “恐怕什么,继续。” 男人阴鸷的目光直盯着她。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曾曦不等颈部手掌发力,已经吓得晕倒。 …… 至尊酒店。 一名红裙短发女子朝门口白色宾利走去,保镖为她开的门。 上车后,旁边厉阎霆恭敬而低沉的嗓音立即传来。 “去美式餐厅?” “阎霆,华国你熟,你定就好。”厉叁卿说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 车子抵达京都顶级豪华美式餐厅。 厉阎霆和厉叁卿进入时,整个餐厅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包场了?”厉叁卿明知故问。 “侄儿记得姑姑一向不喜人干扰。”说着话时,厉阎霆已经绅士地为她拉开了座椅。 “阎霆真是有心。”厉叁卿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又很快收起,不露痕迹。 餐桌上所有菜市均是全球排名前十的知名大厨打造。 两人对美食却意兴阑珊。 “腾跃之城是个好项目,但我们厉氏若是想独吞,恐怕会跟全球其他财阀世家树敌,M国史密斯家族有意向合作,阎霆,等你有空去跟他们聊聊?” “不必了,姑姑,我已经有意向合作对象。” “噢?”厉叁卿眼神闪过几道意味不明的波澜,“莫非是伊藤家?最近伊藤家的商业动作频繁,跟我嫂嫂的来往甚是密切,你与伊藤小姐的婚事想必也近了?” “我母亲和伊藤夫人曾经是校友,两人偶尔回忆下陈年旧事,说不上是来往密切。至于我与伊藤小姐,绝无可能。” 厉阎霆最后四个字,话音坚定而沉稳。 厉叁卿愣了一下,忽然嘴角一勾,绕有深意地问: “听说有个女人在集团门前上了你的车?莫非阎霆也未能免俗,跟我爸一样玩起了露水情缘的游戏?” 厉阎霆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先前他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只是厉氏集团内部有人冒副董的名义指派那辆车。 因为他想不出厉叁卿为什么要对付盛晚宁。 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是真的。 那辆派去撞盛晚宁的车子,确确实实是来自厉叁卿本人的命令,甚至现在,厉叁卿依旧在派人盯着盛晚宁。 如果盛晚宁今天下班坐的不是他的车,后果会怎样,他无法想象! 厉阎霆胸腔剧烈起伏,把酒杯重重放回桌上,语气加重道:“姑姑,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侄儿希望您,就此罢手。” 厉叁卿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浑厚的烟嗓冷漠至极,“阎霆,你放弃那个女人。她的命,我要定了!” 杀意,毫不掩饰。 厉阎霆冷笑,“这些年,姑姑精心筹划,不就为了家主之位?” 厉叁卿眼神骤然一凛,嘴唇扯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难不成阎霆为了让我放过那个女人,愿意主动放弃竞争家主之位了?” “姑姑误会了。” 他擦着嘴角的酒渍,语气明显转变至商界厮杀之时的狠厉,再无半点辈分之间的委婉和尊敬。 “若姑姑就此罢手,您尚可与我公平竞争。但若姑姑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念亲情。” “你是在威胁我?!” 厉叁卿脸色一变。 她没想到从来不沾荤腥的厉阎霆今天竟会为了个女人跟自己撕破脸。 “只是提醒。”厉阎霆放话后起身,语气恢复恭敬:“想必姑姑事务繁忙,我送姑姑回去。” 厉叁卿紧抿着唇,未发一言。 夜晚,繁星如缀,一束彗星从天迹闪过,稍纵即逝。 盛晚宁如约来到百达影城。 周澈今天出乎意外的没戴眼镜,还穿上西装西裤,格外正式,她险些没认出来。 “搞什么?穿这么帅?”盛晚宁说话时拍了下周澈的肩膀。 手里拿着两瓶饮料的周澈脸蓦地红了。 “帅……帅吗……” 盛晚宁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给出肯定的答案,同时目光匆匆扫过,发现这场首映来的人还真不少。 突然她注意到两抹眼熟的身影。 身材高挑、体态妖娆的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旁边跟着一个同样戴口罩、个头稍矮小的年轻女子。 两个人分明很低调,但眼尖的盛晚宁还是一眼认出两人的身形。 那是影后靳如瑄和助理。 在她们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 “如瑄,你看那个女人……”助理比影后先发现了盛晚宁,小声提醒道。 靳如瑄顺着指示看向盛晚宁,厚厚的墨镜里迸射出两柄寒光,压低声音道:“先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影厅。 盛晚宁惊愣,影后怎么会来看这场首映,女主角又不是她。 “盛经理,我们也快进去吧。”周澈催促道。 她微微颔首,跟着队伍进了影厅。 电影开演前 盛晚宁把邻近的人都打量了一遍。 正前方四个座位,两对情侣。 左边是两个女学生,言谈中全是校园里的琐事。什么热水瓶被偷了、明天翘课帮忙代点名……全是她玩过的。 右侧是周澈。 靳如瑄和助理坐在右后方间隔两排的位置,离得较远。 最惊悚的要数她的正后边:清一色的家长加儿童组合。 她不禁纳闷,虽然战争片对于培养少儿爱国情怀、艰苦奋斗精神有很大积极意义,但这部电影标记过暴力血腥……确定适合这些儿童吗? 影片慢慢开始播放。 盛晚宁时刻保持警惕,留意周边一举一动。 忽然,后背靠椅被人猛力一踢。 她的全身细胞瞬间被唤醒。 来了吗?杀手?! 然而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一个七八岁男孩冲她嘿嘿地笑。 比起暗杀,更像是……恶作剧。 “安静一点哦,小孩。”她压住恼怒皱眉道。 虽然她尽量压低声音并维持语气的平和,但男孩父亲仍是暴跳如雷,当即就从座位上蹭起,怒吼: “臭女人,你敢威胁我儿子?!” 声音大如惊雷,那小男孩立刻被他吓得哇哇大哭。 整个影厅的人都被吵得顿时耐性。 “吼什么吼,要吼去外面吼。” 靳如瑄的助理小声揶揄:“粗蛮无礼的拜金女,到哪都能惹一身骚。” 旁边的靳如瑄冷哼一声,“狐狸精!能不骚么。” 中年男人拗不过众人的指责,气呼呼地坐下,旁边一个体型也有些肥胖的妇女将哭闹的男孩抱了过去哄着,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三口。 周澈回过头,一脸疑惑地问盛晚宁发生了什么事。 盛晚宁只是淡淡应了句:“没事。” 谁知话刚落音,她的靠椅后背又被人踹了一脚,力度比先前男孩踹的那脚大了很多,很显然是那名中年男人踹的。 大屏幕上此时播放的影片已经拉开战争的帷幕,枪声响彻在耳,除了盛晚宁,没人发现那个中年男人接二连三地踹着她的靠椅。 她忍无可忍,起身对周澈道:“我去趟卫生间。” 而那个中年男子显然也不准备放过她,尾随她一路出了影厅。 靳如瑄看着那道走出门口的身影,朝旁边助理道:“你跟上去。” 助理立即会意,嘴角一勾, “如瑄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助理带着保镖出了影厅。 盛晚宁此时正途经空无一人的走廊。 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叫嚣:“臭女人,今天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 伴随着男人重重的脚步。 她未发一言,只是暗自冷笑,转身进入隐秘的消防楼梯,等男人也跟着进入时,猛力一脚踹了过去…… 一分钟后,靳如瑄的助理和保镖先回了影厅。 “外面有什么好戏?”靳如瑄问。 助理是声音明显有些颤颤巍巍,“如瑄……那个女人我们惹不起……” 靳如瑄神色一僵,满脸的问号。 盛晚宁此时刚好回到影厅。 电影逐渐进入高潮部分,硝烟弥漫。 而身后不断传来女人焦急的自言自语:“奇怪,你爸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没多久,妇女拎着男孩出去找。 盛晚宁一言不发,警惕地看着周围。 电影都快演完了,也没注意到有可疑的杀手。 她表情闪过一丝失落。 出影院后,周澈自顾自地说着,一脸激动,“特效真棒!据说这是华国首次投资过百亿的战争片,场面真实又刺激!盛经理,您觉得呢?” “是挺不错。” 盛晚宁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 身后不远处,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过。 “唔哩唔哩——” 声音循环反复。 行人的议论声传入他们耳中: “听说有人在影院的消防楼梯被打了,是不是真的呀,太可怕了。” “工作人员说是脊骨断裂,太惨了,京都近两年还真是不太平。” 周澈闻言一愣。 想不到看个电影还能撞上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暗中庆幸没发生在他身边。 他垂眸看向身侧的女人,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也受到了惊吓。 “盛经理,您住在哪里?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家?”他试探的语气问道。 “送我回家?” 盛晚宁脚步顿住。 此时他们已经在影院的外面。 夜深星沉,晚风习习。 周澈的脸庞在夜灯的衬托下,泛着若有若无的红晕。 她看得惊怔无言。 之前她只顾着想引诱出背后的杀手,没注意…… 周澈请她看电影,又提出送她回家,这小子莫不是……对她有意思? 盛晚宁神色微敛,犹豫一会后沉声道:“等会有人来接我,你自己回去小心。对了,为感谢你今天带我来看电影,你后面一个月的奶茶,我承包了!” 周澈也不傻。 这么晚了,但凡盛晚宁对他有好感,就不会拒绝让他送。 至于说承包奶茶,也只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委婉表示他们之间不会因这场电影有任何进展的趋向。 领会到她话里隐含的回绝之意后,周澈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方形首饰盒愣是被他塞回口袋。 “那……我送盛经理上车后再走。” 盛晚宁喉咙一堵。 心道:送她上车?万一让他看到厉阎霆,被他识破她跟厉阎霆的关系,那不就玩脱了? 为免横生枝节,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暴露。 她正思忖找什么借口让周澈先走,突然身侧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恭敬的声音。 “太太,厉总来接您了,请您上车。” 第三十八章 信任危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周澈如受一万点暴击,瞠目结舌道:“盛经理,您……结婚了?” 盛晚宁表情已然凝固。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砸场,她紧咬着唇,应了句,“没错,我已经结婚了。” 除了这个肯定的回答外她没做任何解释。 她对周澈摆了摆手,而后跟着司机离开了是非现场。 周澈怔在原地。 寒风入骨,却没有一点知觉。 今天他毫无疑问是想跟盛晚宁表白,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死得彻彻底底。 真没想到盛经理竟然悄无声息就结了婚,没有一点风声…… 想起刚才那名中年男子口中的厉总,周澈心里打着鼓:难道盛经理的丈夫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 他被这个惊人的讯息呛得不住咳嗽,连吞了大几口冷风,心神被震慑得如置身冰窖。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影后靳如瑄联同助理坐在一辆白色商务车上也见证了这一幕。 助理讪讪道:“今天我一路尾随盛晚宁和那个与她起争执的男人去了无人的楼道,结果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把那个男人打的半死。这女人有人暗中保护,而且来头不小,想想以前吻照事件、后来的茶厅闹事,她次次上热搜却次次逃脱网爆,背后势力绝非我们惹得起的。” “哼。”靳如瑄芒刺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那两幢正走向路边一辆劳斯莱斯的背影。 “不就是金主,我靳如瑄在影视圈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个下九流的女人都治不了?” 她咔嚓一声拍了张照,扔给助理,敕令:“去查那辆车是谁的,无论这女人背后金主是谁,我都要把她毁掉!” 说完靳如瑄紧咬着后牙槽,这个叫盛晚宁的女人在健身房、茶厅两次让她当众出糗,决不能就这样轻易饶过她。 一旁的助理大骇,劝道:“如瑄,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偶遇盛晚宁纯属意外,为避免横生枝节,还是算了吧?” “这么胆小怕事!我要你这个助理有什么用?!” 听到靳如瑄一句怒斥,助理不敢再说什么。 另一边,盛晚宁已经迈上劳斯莱斯。 车门一关,身侧立即传来两束清冷的目光。 “电影好看么?”厉阎霆不咸不淡的问话里听不出情绪。 不过她的回应却是显而易见的盛怒:“呵,有厉总这个幕后导演,能不精彩?” 厉阎霆闻言,狭眸霎时收紧,没再说话。 车子缓缓起步。 后座上一片沉寂,但隐有浓厚的火药味气息。 抵达澜峰别墅后,盛晚宁一下车就将其他人撂在身后自行一路进别墅,直奔卧室。 等厉阎霆处理完一切上楼已经是凌晨三点。 见她早就洗漱完躺在了床上,灯都没给他留,整间卧室黑漆漆的,只有稀疏而清冷的月光洒入。 他皱了皱眉,心知她生气了,没过多地纠缠,转道进了书房的浴室,淋浴过后披着浴袍折返回卧室。 热气腾腾的身子一入被窝,就被拦在床铺中间的糖果状长条枕头怔住。 厉阎霆伸手要将枕头拿走,却发现枕头的另一端被盛晚宁的腿用力夹住。 “就这样睡,或者,你去别的房间。”盛晚宁面无表情道。 厉阎霆脸色僵冷,低沉的嗓音徐徐灌入她耳中。 “保镖今天的确越界了,老公会罚他们。夫人,不许闹。” “越界?”盛晚宁冷笑。 什么越界,分明就是他的授意! 她脑海里回想起消防楼梯里发生的事。 那时自己刚抬起脚要踹向那个意欲“教训”她的中年男人,结果几个保镖冲了出来将男人打得几乎半身不遂,招招下狠手! 重点是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晕倒前嘴里那句:“不是说只做做样子,特么还真打……” 那时她才明白过来。 无论她是否将男人引到楼梯间,这男人都会挨顿揍,可能是在影厅里,也可能是在走廊外……而且这场暴揍都是一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而已。 甚至说,这男人以及他儿子频繁在她后座挑衅,都是在他们既定的剧本内。 男人负责怂恿小孩挑衅、再引爆冲突,最后因为惹了盛晚宁而挨顿揍,以此来警戒暗中想要对她下手的人。 能制定这种剧本的,除了厉阎霆本人还有谁? 那个男人或许以为只要挨点打就能赚到“资方”给出的一大笔钱,谁知直接被打进了ICU。 厉阎霆,竟用这样一场血腥暴力事件来震慑那些躲在暗处想要害她的人,真是跌破她的眼界下限。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被这个男人如此一番搅和后没露面,盛晚宁的心情已是不悦,加上司机突然出面暴露她跟厉阎霆的婚姻关系,她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没有厉阎霆的授意,她不信司机敢在外人面前直呼她为“太太”,还暴露了“厉总”的名义。厉阎霆这样授意不仅是要让周澈死心,更想有意无意在周澈面前揭露他就是盛晚宁的丈夫。 盛晚宁用力压着横在中间的枕头,不让他挪动半分,语气颇为凝重。 “厉阎霆,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可怕,以前我只当你是清心寡欲的佛,可望不可及,后来我们突破那层关系,我以为我们能真诚,能坦然,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表面尊重我的想法,同意我跟周澈去电影院,暗里却派司机来当面点破我和你的关系,你答应过我暂时不公开关系,但在让司机说出厉总和太太这四个字时,你根本没把我的想法当回事!” “你让我放手去揪出幕后杀手,背地却让你的保镖和一个男人演了出惨绝人寰的大戏,我猜那个被打的男人事先收了笔不低的金额?呵,这么一闹,哪怕真有人躲在暗处想对我下手也会被这几个保镖震慑住。” “如果你不相信我会为了你拒绝滥桃花,也不相信我能揪出幕后之人并全身而退,大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表态!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既然如此何必装出一副大方有度的姿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有意思么?” 厉阎霆听得出来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去强行拿开枕头,无言地躺下。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厉阎霆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置可否。 “夫人,我不允许你有任何意外,也不允许我们之间有任何人的介入。” 六年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领着一群饿狼消失在他视线,生死未卜。 那样的事,他再也不允许发生。 他好不容易用结婚证重新绑住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就不会允许任何被破坏的可能。 想害她的,想介入他们之间的,他都必须第一时间将其扼杀在萌芽之初! 可一向潇洒不羁的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命令和束缚。 而假意的放手,却又让他在她心里失去了真诚,以及信任。 这是必杀局。 他选择把控一切的同时,难免触了盛晚宁的雷区。 盛晚宁冷斥:“你只想把一切都掌控在你的手里,包括我,所以你不惜骗我,更不择手段去买通人演那出惨绝人寰的暴力戏。除此以外你还做了什么?反正我对你没什么信任感,索性都说说?” “枕头拿开,我告诉你。” 厉阎霆的语气依旧充斥着上位者的强势和霸道。 盛晚宁听了更加不爽,坚持将枕头压在两人中间,决绝道:“那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再听。” 僵持许久。 女人淡淡的发香和身上自内而发的一抹撩人的香气溢入厉阎霆的鼻间,他喉结干滚得生疼,最终还是没忍住强行拿开了枕头,翻身覆在了她身上。 硬硬的胡茬在她娇嫩的脸颊厮磨。 “夫人,别生气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起开!” 盛晚宁大力推着身上这副坚实雄壮的胸膛,手刚好贴在他突起的块状胸肌,男人矫健的躯体和手心美好的触感激起她一身激灵。 趁此时,厉阎霆的唇舌锁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她推他的力度渐弱…… 夜,很漫长。 第二日。 一通急电,把睡梦中的盛晚宁惊醒。 “你对小曦做了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你还不肯放过我的小曦?”对面传来女人凄厉的声音。 盛晚宁全身酸痛,脸更是懵得几无血色,惊问: “曾曦?她怎么了?” 陈静怨愤道:“昨天小曦说来看我,结果人没来,管家说她也没回家。盛晚宁,玩绑架玩上瘾了是吧?今天你不把小曦放了,我要你下辈子都在牢里过!” 盛晚宁知道自己做任何解释都没用,索性挂了电话。 看来曾曦应该是出了事! 她急匆匆地起床洗漱。 等洗漱完出来,发现原本在床上躺着的厉阎霆不知何时已经换上黑色西装和西裤,领带系得比往常更端正禁欲。 “两面派的男人!”她骂道。 表面禁欲冷阎王,背地里折磨她诱惑她……让她连底线都丢了…… 听了她的话,厉阎霆俊毅的脸庞闪过一丝淡笑,“夫人还没消气,看来昨晚我还不够用功。要不然继续?” 高大身形边说边朝她靠近。 一转眼,盛晚宁已经被他逼到了墙壁,小小的身形被牢牢锁在他两臂之间。 第三十九章 独闯悦色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一堵高大的肉墙拦住去路,脸色不悦道: “别闹我了,我真的有事要出去。” 厉阎霆不为所动。 “昨天是周澈,今天又来一个曾曦,夫人,你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 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透着一股莫名的陈醋味。 盛晚宁被气笑,她人缘是差,但从别人嘴里吐出来,总觉得不是那么畅快。 “那厉总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她反问。 厉阎霆闻言眸底一暗。 也是,以前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现在……确实太不像他了。 大概这就是因为爱? 恋爱中的人,都小心眼。 他语气转柔了几分,低声诱哄,“夫人只需告诉我,那个叫曾曦的人是谁,我确定没有威胁,就由着你去。” 盛晚宁讥诮一笑,“昨晚厉总说的以后什么都由着我,那时可没说还有条件。” “呵,那夫人是打算说还是不说?” 说话间男人的薄唇已经落在她的嘴角,眼看就要吻上来。 她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趁他还没化身成狼前,慌忙地躲开。 “行了,曾曦是陈静的私生女。就一个小姑娘。” 厉阎霆眉心微微上挑, “据我所知,你跟陈总关系不好?怎么突然关心她私生女?”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说过确定没有威胁就由着我。”说完盛晚宁趁着他手上力度松缓了些,迅速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抽出,随后将他一把推远。 “记住,别再派人跟着我,暗中也不行!” 她冷冷甩下这句警告后快步地出门,把厉阎霆甩在身后。 为了避免厉阎霆又派保镖跟着她,这回盛晚宁连早饭都没吃,直接打了一辆车出门。 刘松忍不住上前追了几步,边喊:“太太、太太您去哪里?” 等刘松回过神,就见厉阎霆慢条斯理地走出电梯,忙赶过去汇报:“先生……太太刚才一个人出门了……” “嗯,我知道。”厉阎霆淡淡地说了这几个字。 刘松一脸懵逼。 “您真的不担心吗?” “她用不着我保护。” “不是……先生,我的意思是您就不担心太太在外面又给您惹事?” 说到这里,刘松忽然感觉到两束危险的目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赔着笑:“是我老糊涂了,就算太太再怎么惹事,先生也能摆平。” 厉阎霆没再说话,吃了点早餐便往厉氏集团进发。 盛晚宁身穿一件黑色中裙单枪匹马来到了悦色,毫不意外她再度被保安拦了下来。 “抱歉,这里不欢迎女宾。” 依旧是这句熟悉的台词。 盛晚宁也没耐心故技重施,直接说道:“我找帝龙城,如果三十分钟内见不得他人,我就把你们这会所烧了!” 她已经知道会所里的杂物间里藏着白磷,要烧掉这所会所简直易如反掌。 保安见她气焰这么嚣张,不敢怠慢,连忙进屋通报。 “噢?女人?”主管翘着二郎腿正在包厢内打牌,听保安的传话,嘴角扯开了笑:“又有个不怕死的女人造次到龙哥的地盘来了,行,你带她到D109,我去会会。” 说完一脸邪笑地掐灭了手里的烟。 保安按照吩咐将人带去了指定房间。 盛晚宁进入套房后,见里面空无一人,拧了拧眉,但她已经是第二次到这个地方,多少沉得住气,淡然自若地拿出酒柜里的一瓶洋酒。 刚喝了不到两杯,主管已经搓着手进来了。 瞥见落地窗前坐在高脚桌上的长发倩影,心里激动万分。 “美人,让你久等了。” 主管的声音过于猥琐,盛晚宁胃里的酒险些翻涌而出。 她迈下高脚桌,转身走向大腹便便的主管,眼神一凛。 “你不是帝龙城。” “想见龙哥,不是不行,把我伺候好了,我立刻带你去见……嘿嘿……” 主管已经按捺不住骚动的欲望,朝盛晚宁扑了过去。 盛晚宁轻松地闪避,让色急的主管扑了个空。 “哟,还懂情趣?大爷喜欢!” 眼见男人再度色咪咪地扑向她,盛晚宁耐性顿失,直接挥拳而出。 “啊!” 主管痛嚎一声,瞬间被打得脸部肿成猪头,鼻血滋滋地流。 “帝龙城在哪?”盛晚宁铿然问道。 主管掐着鼻子大骂:“臭丫头!竟敢打老子,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龙哥是你想见就……” 话没说完,盛晚宁疾步上前,直接掐住了身高不过一米七主管的喉咙。 “不能见是吗?”她逼问,眼神震慑力十足。 “能……能见……”主管头一回见着力气这么大的女人,胆都吓破了,赶紧认怂。 盛晚宁手臂一用力,将男人甩到一边,喝令:“现在就带我去,别耍花样!” 主管定了定神,注意到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脸蓦地一青。 “是你!上回在我们会所纵火的人就是你!该死的……” “该死的什么?” 主管被她森然的目光盯得后背阴冷,“该死的机缘啊……美女,哦不,尊贵的女士,请您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龙哥……” 悦色的顶层,最高级的套房。 曾曦从床上苏醒,撞见旁边那道阴鸷又充满杀气的眼神,面容闪过一丝惨白。 她瑟瑟发抖地抓住被角。 “你还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等你醒了,好好地折磨你,到死。” 帝龙城阴着脸,手臂撑在床沿,像盯着猎物一般地盯着身下的女人。 曾曦被吓的 主管被她森然的目光盯得后背阴冷,“该死的机缘啊……美女,哦不,尊贵的女士,请您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龙哥……” 悦色的顶层,最高级的套房。 曾曦从床上苏醒,撞见旁边那道阴鸷又充满杀气的眼神,面容闪过一丝惨白。 她瑟瑟发抖地抓住被角。 “你还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等你醒了,好好地折磨你,到死。” 帝龙城阴着脸,手臂撑在床沿,像盯着猎物一般地盯着身下的女人。 主管被她森然的目光盯得后背阴冷,“该死的机缘啊……美女,哦不,尊贵的女士,请您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龙哥……” 悦色的顶层,最高级的套房。 曾曦从床上苏醒,撞见旁边那道阴鸷又充满杀气的眼神,面容闪过一丝惨白。 她瑟瑟发抖地抓住被角。 “你还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等你醒了,好好地折磨你,到死。” 帝龙城阴着脸,手臂撑在床沿,像盯着猎物一般地盯着身下的女人。 第四十章 救出曾曦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冲进房间,直接抓起床上正在提裤子的男人一拳挥过去,将体格强壮的高大身躯直接打下了床。 “法克。” 帝龙城忍不住咒骂,等起身后,粗粝的手指摸着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欲望退却,望向床上两个女人的眼神只剩一片杀意。 盛晚宁已拆下床单将衣不蔽体、泣不成声的曾曦裹好,紧抱在怀。 “别怕,等我解决这个畜牲就带你离开。”她安慰着说完,抄起床头柜的灯座朝帝龙城逼近,眼神狠厉无比。 帝龙城睥睨着身高不及他肩头的盛晚宁,冷嗤,“不自量力!” 男人掌劲如刀刃,直朝盛晚宁攻过来的灯座破空一劈,粗长的灯座被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盛晚宁见状扔下手里残破的灯座,用力握拳朝他腹心击去。 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炽热的火光。 在逼近帝龙城腹部时,被突然袭来的一只大掌堵截在半路。 她想抽出拳头,然而男人的掌劲很大,五指如钳子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拳头,指尖用力嵌入她手背。 她非但动弹不了,手骨更如同断裂一般剧痛难忍。 占据优势的帝龙城得意而张狂道:“呵,想从我手上抢人,女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帝龙城乃北欧第一兵王!” 说话间帝龙城用力一拽,盛晚宁脚下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而帝龙城不给她喘息机会,一脚踩向她的腹部。 她在地上一个紧急翻滚,躲过那一脚,并以她最快的速度起身准备反击,然而刚起身,一个手掌掐住了她的喉咙,把她全身举起顶在了墙上。 盛晚宁身子悬空,被掐的几近窒息,脚用力踢向帝龙城,但不管她怎么踢,帝龙城仍死死地掐住她,没有任何松手的欲望。 这就是兵王,速度、力量远超常人。 难怪之前连厉阎霆想救莫云都得拿出几百亿的腾跃之城项目合作来交换,是她轻敌了。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以及曾曦仍带着哭腔的话音。 “放开姐姐,不然我……就开枪了。” 帝龙城手臂一僵,看向曾曦,手上力度不减,嘴角勾起,讥讽道:“小瘸子,有本事你开枪试试,最好一枪爆了我的头,我帝龙城死在你手里,心服口服。呵呵。” 说完男人将盛晚宁的身体抬高了几分。 没多久,盛晚宁已经面色涨红。 曾曦手颤抖不已,她没有经过训练,能不能打中帝龙城根本就是个未知数,万一子弹偏了,很可能打到盛晚宁…… 看着盛晚宁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曾曦急哭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等我死了,求你放过盛姐姐。” 说罢她直接抬起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曾曦!” 盛晚宁最后挤出几个字,想阻止她。 忽然,在她呼吸几近停止的前一刻,一个大力将她往旁边一甩,她全身摔在了地上。 刚恢复呼吸,就见到一抹黑影像狂风骤雨肆向床头,速度堪比猎豹。 紧接着,啪嗒一声。 曾曦还没反应过来,枪就被拍落在地,颤抖的肩膀被男人单手摁在床头。 帝龙城阴鸷的目光直逼她瞳仁。 “落在了我的手里,你的生死就只能由我定!想死,也得我点头!听见没有!”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声。 曾曦被吓得眼泪直掉,嘴唇僵硬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晚宁扶着墙起身,气急败坏地瞪向帝龙城,这个混血兵王五官夹杂着东方的魅、北欧的硬,力度强劲得可怕,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另辟蹊径,先想办法带曾曦离开,后续再想办法解决这个强逼女人的畜牲。 犹记得厉阎霆说过他贪财,她眸光掠过一丝白芒。 “那人给你多少钱买曾曦的命,我给你双倍!” “呵呵,钱?女人,你要是早点来,我还会对你提出的条件感点兴趣,但现在……” 帝龙城狡黠一笑,抓着曾曦的头发按进自己怀里,张狂道:“这小瘸子,我还没玩够,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放。” “你……!” 盛晚宁注意到曾曦腿部还在淌着血,拳心一紧。 曾曦被男人的手臂箍住脖子,艰难开口:  “姐姐,我……不想连累你,请你回去帮我……向陈阿姨报个平安。” “平安?” 盛晚宁自嘲地重复这两个字。 这傻女孩,自己危在旦夕还有心情管别人。 她挫败地看向曾曦惨白的脸色,心底懊恼,早知道就不该逞强,出门前让厉阎霆帮忙。 谁能想到帝龙城竟然这么能打…… 想杀曾曦的人既然能买通兵王,自然也能买通别人,即便她今天带走曾曦,也难保证曾曦不再被抓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盛晚宁拿出一块五角徽章,放在床头柜,警告道:“你既是北欧兵王,想必认得这块徽章,若你再伤害她哪怕一根头发,我们北部战区的人,必将踏平你名下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领地!” 盛晚宁冲进房间,直接抓起床上正在提裤子的男人一拳挥过去,将体格强壮的高大身躯直接打下了床。 “法克。” 帝龙城忍不住咒骂,等起身后,粗粝的手指摸着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欲望退却,望向床上两个女人的眼神只剩一片杀意。 盛晚宁已拆下床单将衣不蔽体、泣不成声的曾曦裹好,紧抱在怀。 “别怕,等我解决这个畜牲就带你离开。”她安慰着说完,抄起床头柜的灯座朝帝龙城逼近,眼神狠厉无比。 帝龙城睥睨着身高不及他肩头的盛晚宁,冷嗤,“不自量力!” 男人掌劲如刀刃,直朝盛晚宁攻过来的灯座破空一劈,粗长的灯座被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盛晚宁见状扔下手里残破的灯座,用力握拳朝他腹心击去。 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炽热的火光。 在逼近帝龙城腹部时,被突然袭来的一只大掌堵截在半路。 她想抽出拳头,然而男人的掌劲很大,五指如钳子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拳头,指尖用力嵌入她手背。 她非但动弹不了,手骨更如同断裂一般剧痛难忍。 占据优势的帝龙城得意而张狂道:“呵,想从我手上抢人,女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帝龙城乃北欧第一兵王!” 说话间帝龙城用力一拽,盛晚宁脚下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而帝龙城不给她喘息机会,一脚踩向她的腹部。 她在地上一个紧急翻滚,躲过那一脚,并以她最快的速度起身准备反击,然而刚起身,一个手掌掐住了她的喉咙,把她全身举起顶在了墙上。 盛晚宁身子悬空,被掐的几近窒息,脚用力踢向帝龙城,但不管她怎么踢,帝龙城仍死死地掐住她,没有任何松手的欲望。 这就是兵王,速度、力量远超常人。 难怪之前连厉阎霆想救莫云都得拿出几百亿的腾跃之城项目合作来交换,是她轻敌了。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以及曾曦仍带着哭腔的话音。 “放开姐姐,不然我……就开枪了。” 帝龙城手臂一僵,看向曾曦,手上力度不减,嘴角勾起,讥讽道:“小瘸子,有本事你开枪试试,最好一枪爆了我的头,我帝龙城死在你手里,心服口服。呵呵。” 说完男人将盛晚宁的身体抬高了几分。 没多久,盛晚宁已经面色涨红。 曾曦手颤抖不已,她没有经过训练,能不能打中帝龙城根本就是个未知数,万一子弹偏了,很可能打到盛晚宁…… 看着盛晚宁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曾曦急哭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等我死了,求你放过盛姐姐。” 说罢她直接抬起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曾曦!” 盛晚宁最后挤出几个字,想阻止她。 忽然,在她呼吸几近停止的前一刻,一个大力将她往旁边一甩,她全身摔在了地上。 刚恢复呼吸,就见到一抹黑影像狂风骤雨肆向床头,速度堪比猎豹。 紧接着,啪嗒一声。 曾曦还没反应过来,枪就被拍落在地,颤抖的肩膀被男人单手摁在床头。 帝龙城阴鸷的目光直逼她瞳仁。 “落在了我的手里,你的生死就只能由我定!想死,也得我点头!听见没有!”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声。 曾曦被吓得眼泪直掉,嘴唇僵硬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晚宁扶着墙起身,气急败坏地瞪向帝龙城,这个混血兵王五官夹杂着东方的魅、北欧的硬,力度强劲得可怕,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另辟蹊径,先想办法带曾曦离开,后续再想办法解决这个强逼女人的畜牲。 犹记得厉阎霆说过他贪财,她眸光掠过一丝白芒。 “那人给你多少钱买曾曦的命,我给你双倍!” “呵呵,钱?女人,你要是早点来,我还会对你提出的条件感点兴趣,但现在……” 帝龙城狡黠一笑,抓着曾曦的头发按进自己怀里,张狂道:“这小瘸子,我还没玩够,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放。” “你……!” 盛晚宁注意到曾曦腿部还在淌着血,拳心一紧。 曾曦被男人的手臂箍住脖子,艰难开口:  “姐姐,我……不想连累你,请你回去帮我……向陈阿姨报个平安。” 第四十一章 迷局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的声音像是一剂定神针,让她浮躁的内心瞬间沉静。 “出了点事,不过人已经救出来了。” “嗯,没受伤?” “没。不过……” 盛晚宁本来不想让厉阎霆知道自己没了他的帮忙搞得那么狼狈,但想起帝龙城对曾曦做的事,她终究咽不下这口气,话音微扬道:“我要狠狠地教训帝龙城,有没有什么办法?” “为了你那个弟弟?”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难掩的醋意。 “不是,”盛晚宁省得绕弯子,直言:“他强了一个女孩,这种人必须受到制裁!” 厉阎霆沉默了几秒,随后用强势的语气说道:“若是想治他,夫人就别出面了,我来。” “不用,你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其他事给我去办。毕竟你们马上就要成为合作伙伴了。” 虽然她知道那场合作是厉阎霆不情愿的。 只是厉氏集团毕竟那么大,她也不想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自己得罪商业大鳄。 “合作?”厉阎霆的声音冷了几度,“他惹我夫人生气了,你认为我还会跟他合作?” “可是那天在悦色你不是说……” “兵不厌诈,那只是我给他放的烟雾弹而已。” 听了厉阎霆的话,盛晚宁惊怔无言,蓦地想起之前影院被他算计的事,险些忘了,厉阎霆从头到尾就是个亦正亦邪的男人…… “帝龙城的事先放一放,把位置发我,我接你。” “嗯?接我去哪?” “见个人。” 厉阎霆淡淡的声音激起她万分警惕。 “见什么人?” “我姑姑。” 盛晚宁脸色一白,果然,她就猜到了,突然让她去见个人,她不由自主就联想到见家长三个字。 姑姑,那也是他那边的长辈! “厉阎霆,我们之间还没公开关系,我可没有义务去见你的亲戚……” “来见我姑姑一面,我把帝龙城的弱点告诉你。” 听了他这番满斥商业交锋中狡诈的语气,盛晚宁险些噎住。 “厉阎霆,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情调和浪漫?就这么哄女人见家里的亲戚?竟然又跟我谈条件!”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低笑: “要不然夫人教教我?该怎么哄,你才肯去?” “你这是打算现教现用?我不上你的当。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话刚落音,盛晚宁头顶几近冒烟。 她早就尝试过调查帝龙城的信息,可始终一无所获。要不是上回跟着厉阎霆去悦色,她连那畜牲的皮毛都见不着。 如今说出自己查,她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怎么会有那么难啃的骨头。 以前还以为陈静算是难对付的,如今看来,陈静那种纯粹是低级对手。 厉阎霆在另一头无奈地安慰:“夫人别生气,这样,你跟我去见姑姑,我保你那个弟弟五日内恢复出院。” 盛晚宁瞳仁一缩,眸光顿暗:“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去,你还想买通医院懈怠治疗,拖延莫云的出院时间?” 电话里陷入该死的沉默。 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盛晚宁呼吸加重,胸前剧烈起伏,“行,厉阎霆,谈条件不成改威逼了是吧?你有种,你给我记着!不就是地址吗?我发给你!” 挂完电话后她脸色气的涨红。 还说什么以后都依着她,满嘴的跑火车! 她再也不信了! …… 厉氏集团内,厉阎霆想到她此刻那张气呼呼的小脸,暗自低笑。 但看向手机另一条短信,眉目拧的极紧。 【厉叁卿:阎霆,既是你要保的女人,姑姑愿意放手。只是在我彻底放手前,我要见她一面,12点整,飓风台球馆。】 比起她的安危,其他所有事都可以先放一边。 他必须尽快解决厉叁卿和盛晚宁之间的事情。 否则,以厉叁卿的手段跟性格,加上盛晚宁抵触他的庇护,这团火一日不灭,终究是夜长梦多。 高大欣长的身影在窗前的日光下投射出一道漆黑的影子。 男人周身散发着浑厚的凛然气势。 “叮咚—” 微信提示音传来,盛晚宁已将地址发了过来。 看到地名是人民医院,他眉心微微一蹙。 又在医院? 莫非又是去看那个弟弟? 想到这里,胸前微滞,英俊的脸庞也暗了几分。 他拿起西装外套,长腿三两步迈出办公室。 威风霸气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医院地下停车场。 盛晚宁一如既往地不敢走医院正门,只能像小老鼠一样钻进了他的车。 厉阎霆淡淡问:“一个没血缘的弟弟,你就这么上心?” 盛晚宁差点被身侧男人满嘴的醋味呛到,讥诮一笑: “我当年从废墟里救出莫云时答应过他,会照顾他一辈子。” 厉阎霆眉目大开,又猛收紧。 很好,这是故意来气他的…… 他大手松了松领带,故作漫不经心道:“无碍,我也不介意这一辈子多个弟弟。” 说到“一辈子”这三个字时,男人把话音咬得极重。 盛晚宁脸蓦地升起一丝红晕,“谁要跟你这个言而无信、心思深沉的人过一辈子。” 言而无信? 厉阎霆不悦,将她搂入怀里,“你就这么看待我的?” 她没回话,手捻住他下巴,轻佻道:“心术不正的人,也就趁着年轻,有张好脸,有副好身材,等老了,身体也发福了,我当然要去找更好的,谁赖在你这里耗一辈子?” “呵,看来要锁住你的心,我还得努力。” 厉阎霆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司机偷偷瞟了一眼,当即对上男人阴沉的余光,吓得头皮发麻。 天底下怎么能有厉总这样的人,明明冷得像冰窟,可是到了盛晚宁这里,黏糊得像另一个人。 司机收回惴惴不安的小心思,继续安稳的开车,哪怕后面动静再大也不敢多看一眼。 车子抵达一座占地万亩的国际愉乐城。 那是京都上流人士娱乐场所,飓风台球馆只是其中一个小分馆。 随着厉阎霆进入台球馆后,只见里头十几张台球桌汇聚了形色各异的人,在那诸多公子哥的中间,一个明显格格不入的女人很快吸引了盛晚宁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妆容精致、身材高挑妖娆的女子,干练的红色短发下,两条金坠耳环璀璨夺目,一身紧身豹纹皮衣凸显她身份矜贵与不凡,收执台球杆的她举手投足间尽显冷艳高贵,置一旁那些频频搭讪的公子哥们如无物。 盛晚宁感叹这女人气质非凡的同时,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没见着其他女人。 “你的姑姑还没来?”她轻声问。 厉阎霆淡淡道:“来了。” 说话间,他从容的步伐速度平和,直走向豹纹女子。 由于厉阎霆周身气场异常强大,围绕女子旁欲找机会搭讪的男人只能悻悻退散。 “姑姑,她来了。” 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嗓音不大不小,稳稳落入台球馆唯二的两个女人耳中。 豹纹女子利索收杆,转身。 暗红色的美瞳直对上盛晚宁惊怔的目光。 盛晚宁望向厉阎霆,见他对她微颔首,这才确信自己刚才没听错。 眼前这个年纪最多比她年长五岁左右的女人,竟然是厉阎霆的姑姑! 看起来,这个所谓的姑姑,应该比厉阎霆还小……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瞬间哑然失声。 厉叁卿凝着盛晚宁的面容,眼神透着天生的敌意。 “真不愧是她的女儿,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低沉的烟嗓浑厚而铿锵有力,显得中气十足。 “你认识我妈妈?” 盛晚宁辨认出她目光不太友好,一脸警惕问。 厉叁卿没回应她的疑惑,转向厉阎霆,冷道:“给这位小姐拿根杆子,我跟她单挑。” 厉阎霆脸色顿沉,狭眸眯成一条危险的弧线。 “姑姑,她有名字。” 说罢他握着盛晚宁的手,严肃纠正道:“正式介绍下,她叫盛晚宁,是我的夫人。” 厉叁卿赤红的瞳仁一缩,转即冷笑:“原来已经当上了厉太太,我嫂嫂怕是还不知道吧?” 语气尽显挑衅和讽刺。 盛晚宁感觉得出来,这个姑姑对她的敌意几乎要溢于言表。 面对挑衅,她亦不甘下风。 “既然姑姑想玩台球,侄媳妇我就奉陪到底。” 侄媳妇这三个字听得厉阎霆嘴角禁不住上扬。 而厉叁卿则鼻孔都快冲爆,眼底一阵狠意。 “那就开始吧!我先开球。”厉叁卿话落,抬手一杆,三球进洞。 紧接着又是一杆,双球中。 再一杆,又中…… 看这势头,根本不打算给盛晚宁出手的机会。 盛晚宁手扶台球杆,趁着厉叁卿第四杆对准十一号球发出之际,手往台球桌一拍,原本稳稳命中的走向在这股震动下硬是偏离了方向,没中。 旁边几个围观的名流绅士都看呆了。 纷纷议论,这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规,他们也是头一回见。 厉阎霆似笑非笑地观看,未发一言。 厉叁卿虽然攻势被打断,也不急着发作,冷眼看向盛晚宁:“该你了。” 盛晚宁拿起球杆。 刚预备对准,忽然头顶一束大灯照下,直晃她眼睛…… 第四十二章 她走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惊诧抬眸,只见厉叁卿举着手机的手电筒,有意无意地照着她眼睛。 想不到这个姑姑比她还不遵守武德。 她顶着强光,聚精会神地挥舞球杆,大力击打在白球的底部。 只见白球蹦跳而起,越过厉叁卿的球后精准砸向她的球,被撞击的球在入洞前顺势从侧面推动了另外一只球,只听啪啪两声,双球接踵入洞。 盛晚宁得意地再度挥起球杆,丝毫不顾女人强光骚扰。 不到半分钟,连进七球。 “抱歉,只剩最后一枪。” 说罢她直奔黑八而去。 厉叁卿嘴角猛抽气,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会意,按下一个隐秘开关。 此时的盛晚宁正挥动球杆,黑八眼看就要落袋,却在邻近之际硬生生被洞口处一块钢板弹了回来。 钢板虽然很快缩了回去但仍是被盛晚宁发现了。 她暗自咬牙,这哪是玩台球,分明是比谁更会出老千。 不过介于她自己也不是清白的。她不好反驳什么,淡定笑道:“轮到姑姑了。” 厉叁卿凤眼一眯,当即拿出球杆对准桌上的球,眼底的锋芒却指着另一处,随着手臂一个用力,球杆脱手而出,径直飞向盛晚宁的脸。 盛晚宁身形丝毫未动,眼见要被打到,一幢肉墙堵在她面前,手臂一抬,利落地抓住了飞过来的球杆。 “面已见过,姑姑,记住您的承诺。” 厉阎霆说罢僵着脸甩下手里的球杆,哐当一声重响后他牵过盛晚宁的手,“我们走。” 盛晚宁被厉阎霆拽着离开的时候,目光始终锁在那个姑姑的表情上,憎恨,是她能从那张脸上见到的全部情绪。 “她恨我,为什么?” 等出了台球馆,盛晚宁疑惑地开口,同时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难不成跟秦冉冉一样,对我们的国民老公有别的想法?怪我抢走了你?” 此时他们已经上了车。 厉阎霆在后座,薄唇一掀:“不会。” 见她一脸不信,他难得耐心解释:“我三爷爷戎马一生,早年有一子,近古稀之年添了个小女儿,也就是你方才见到的,我堂姑。按厉氏家规,她是唯一有资格和我竞争家主之位的,当然前提是我尚未成婚。若已成婚,她胜算不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恨我,是因为家主之位?”盛晚宁淡淡地问。 厉阎霆摇头,目光顿转深沉了几分。 自得知开车撞盛晚宁的幕后是厉叁卿,他便暗中调查了许多过往的事,隐约查到了一些线索。 只是要不要告诉盛晚宁,他仍有些顾忌。 盛晚宁似是看出他心思,自嘲道:“我虽然跟你领了结婚证,不过该有的程序一个都没走。你不把我当作真正的夫人,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理解,不怪你。” 该有的程序? 厉阎霆闻言身形一顿,忽地一把揽住她的腰,漆黑的瞳仁里隐有几道波澜。 “夫人,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看你一直不愿意公开关系,担心你会抵触,才没走婚礼程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立刻……” “不愿意!” 盛晚宁径直打断他的话,鼓起腮帮子,“你对我一点也不坦诚,我当初就不该被你的外表蒙蔽,上了你的贼船。“ “夫人。”厉阎霆凑近她耳畔,轻咬,喑哑道:“我对你,早就坦诚相见了。” 盛晚宁被他的热气呼得脸色一红。 坦诚相见?他说的是…… 脑海里飘过几张带颜色的画面。 她慌忙用手推开他,坐正身子,目光望向窗外,微有愠色道:“你的诚意我还在考察。要不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自己决定。” 厉阎霆敛起神色,胸腔燃起的那团情火渐渐退散,轻浅又极富磁性的声音溢出他薄冷的唇。 “你确定要知道?” 盛晚宁默不作声,答案很明显,说不说是他的事,至于听者满不满意,他管不着。 想到盛晚宁本就因为电影院那次暴力事件对他心生嫌隙和防卫,厉阎霆思忖良久,决定还是如数告之。 “你的妈妈秦瑶,是我三爷爷的故人。” 听到这句话,盛晚宁心中似有根弦忽地崩断。 她转头,惊愣地看着厉阎霆,脸色满是质疑。 “我的妈妈?怎、怎么会?你爷爷辈的人,年龄上至少比我妈妈大一轮?!” 虽是疑惑,可她想起那个姑姑见到她第一面时说的那句:“真不愧是她的女儿。” 这么说起来,厉阎霆这番离谱的话,竟突然有了可信度。 可是她的妈妈怎么会认识厉阎霆的三爷爷? 而且厉阎霆还用了“故人”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清楚点。”她的心顿时揪的极紧,眸中暗光流转。 厉阎霆抿唇,语气沉沉道:“三十年前,我三爷爷心脏中了一刀,却严令厉家上下皆不得寻行凶之人的麻烦。据退休的佣人透露,是因为我三爷爷负了那个女子,才有此一劫。而那个行凶的女子,正是你的妈妈。” 盛晚宁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忽地笑出声:“厉阎霆,你一定弄错了,三十年前,我妈妈才十八岁。怎么可能跟你的三爷爷有情感纠纷。再说……” 她的记忆里,妈妈对爸爸的感情无比纯粹,所以当她从外人口中得知爸爸被陈静蛊惑而冷落她妈妈时,会对她负心的爸爸恨之入骨。 现在厉阎霆却告诉她,她的妈妈心里有过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厉阎霆的三爷爷…… 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否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见她一脸不信,他难得耐心解释:“我三爷爷戎马一生,早年有一子,近古稀之年添了个小女儿,也就是你方才见到的,我堂姑。按厉氏家规,她是唯一有资格和我竞争家主之位的,当然前提是我尚未成婚。若已成婚,她胜算不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恨我,是因为家主之位?”盛晚宁淡淡地问。 厉阎霆摇头,目光顿转深沉了几分。 自得知开车撞盛晚宁的幕后是厉叁卿,他便暗中调查了许多过往的事,隐约查到了一些线索。 只是要不要告诉盛晚宁,他仍有些顾忌。 盛晚宁似是看出他心思,自嘲道:“我虽然跟你领了结婚证,不过该有的程序一个都没走。你不把我当作真正的夫人,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理解,不怪你。” 该有的程序? 厉阎霆闻言身形一顿,忽地一把揽住她的腰,漆黑的瞳仁里隐有几道波澜。 “夫人,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看你一直不愿意公开关系,担心你会抵触,才没走婚礼程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立刻……” “不愿意!” 盛晚宁径直打断他的话,鼓起腮帮子,“你对我一点也不坦诚,我当初就不该被你的外表蒙蔽,上了你的贼船。“ “夫人。”厉阎霆凑近她耳畔,轻咬,喑哑道:“我对你,早就坦诚相见了。” 盛晚宁被他的热气呼得脸色一红。 坦诚相见?他说的是…… 脑海里飘过几张带颜色的画面。 她慌忙用手推开他,坐正身子,目光望向窗外,微有愠色道:“你的诚意我还在考察。要不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自己决定。” 厉阎霆敛起神色,胸腔燃起的那团情火渐渐退散,轻浅又极富磁性的声音溢出他薄冷的唇。 “你确定要知道?” 盛晚宁默不作声,答案很明显,说不说是他的事,至于听者满不满意,他管不着。 想到盛晚宁本就因为电影院那次暴力事件对他心生嫌隙和防卫,厉阎霆思忖良久,决定还是如数告之。 “你的妈妈秦瑶,是我三爷爷的故人。” 听到这句话,盛晚宁心中似有根弦忽地崩断。 她转头,惊愣地看着厉阎霆,脸色满是质疑。 “我的妈妈?怎、怎么会?你爷爷辈的人,年龄上至少比我妈妈大一轮?!” 虽是疑惑,可她想起那个姑姑见到她第一面时说的那句:“真不愧是她的女儿。” 这么说起来,厉阎霆这番离谱的话,竟突然有了可信度。 可是她的妈妈怎么会认识厉阎霆的三爷爷? 而且厉阎霆还用了“故人”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清楚点。”她的心顿时揪的极紧,眸中暗光流转。 厉阎霆抿唇,语气沉沉道:“三十年前,我三爷爷心脏中了一刀,却严令厉家上下皆不得寻行凶之人的麻烦。据退休的佣人透露,是因为我三爷爷负了那个女子,才有此一劫。而那个行凶的女子,正是你的妈妈。” 盛晚宁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忽地笑出声:“厉阎霆,你一定弄错了,三十年前,我妈妈才十八岁。怎么可能跟你的三爷爷有情感纠纷。再说……” 她的记忆里,妈妈对爸爸的感情无比纯粹,所以当她从外人口中得知爸爸被陈静蛊惑而冷落她妈妈时,会对她负心的爸爸恨之入骨。 现在厉阎霆却告诉她,她的妈妈心里有过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厉阎霆的三爷爷…… 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否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第四十三章 在葬礼上偶遇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五日后,曾曦出院,而那天也是陈静因脑癌去世之日。 盛家的老管家几经纠折联系上了盛晚宁,希望她能回盛家接管,并为陈静办丧事。 盛晚宁婉拒了。 “盛家的事与我无关,一切大小事务,管家自行决定。” 她说完,看向轮椅上的曾曦,眸中微闪,终究还是开口把陈静的死讯告诉她。 曾曦垂下眼帘,没说一句话。 在帝龙城那里受了伤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腿中的那枪导致原本的撞伤已经无法通过复健恢复。 盛晚宁把她接回万华苑,语气淡淡地说:“你先住我这,等陈静的葬礼结束我再送你回盛家。” 她一边整理屋子一边道。 曾曦站在门口,目光始终锁在盛晚宁忙碌的身形上。 “盛姐姐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她的声音细如蚊吟。 盛晚宁给曾曦递了一杯热水,语气坚定道:“是我让莫云把你接来京都,我本就该对你负责。” 曾曦讪讪地接过水杯,眼眸依稀闪着晶莹的泪光。 盛晚宁心中一揪。 说是说负责。 可曾曦不仅失身了,腿还彻底作废,她能拿什么来给这女孩崩毁的人生负责? 她咬着唇,补充了一句:“让你在京都受了伤,对不起。” 曾曦摇摇头:“盛姐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云哥哥还有陈阿姨对我都很好。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很感激你们。” 女孩想起陈静的死,眼角忍不住溢出一滴清泪,她轻轻拭去,用一对恳求的眼神看向盛晚宁:“我想去陈阿姨的葬礼,给陈阿姨上一柱香,之后便回C市,很久没回家看我的爸爸妈妈。” “回C市?可是……” 盛晚宁想起帝龙城最后说的话,似乎帝龙城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曾曦,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曾曦看出她的顾虑,淡笑道:“盛姐姐,如果那个人真要我死,我就算躲在这里也没用。何况你也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我,人活在世上,不能总靠他人的庇护。你说对吗?” 盛晚宁神色微滞。 女孩话音虽轻柔,却有着不属于她那个年龄该有的果决。 这一点,竟有些像她。 “好,明天我送你去参加葬礼。你先休息,我去做菜。” 说完盛晚宁进厨房,顺手锁上了门。 五分钟后,透过厨房的门缝,一股浓烈的烧焦的气味溢至客厅…… 盛晚宁被呛得咳嗽不断,连忙开门跑了出来,脸上被油烟熏的脏兮兮的。 她一脸挫败地把铲子放在餐桌上,尴尬地看向曾曦,“要不然,我们叫外卖吧?” 曾曦抿嘴一笑,推着轮椅走过来,抓过桌上的锅铲,轻道:“姐姐稍等,我来做菜。” 等曾曦进厨房,盛晚宁觉得自己脸都掉光了……连个菜都做不好还想对人家负责。 她跟那些满嘴跑火车的男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盛晚宁丧着脸一个坐在沙发上,她拿出手机。 没有看到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消息。 自从她搬出澜峰别墅,厉阎霆真的就没有再来打扰过她,而她也没有去厉氏集团上班。 他们五天没联系。 说来也奇怪,以前不管她走到哪都摆脱不掉那个男人的影子。 可等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单独待了几天,那个男人就像没有存在过,彻彻底底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原来心动,也照样不过如此。 让华国无数女人觊觎的国民老公,和那个渣男骁司城一样,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成了她的前任。 这本来是她期望的结果,但心底却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嘴里愤愤自语:很好,消失得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是个男人! 她抬起手腕,冷锐的目光透过绷带,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块腕表的形状。 既然如此,那得找个时间让他把腕表拿走,以及去民政局办离婚,这样才叫完完全全脱离干系!她心道。 正想着,一阵肉香扑鼻。 耳边传来曾曦的轻声呼唤,“盛姐姐,开饭啦。” 她从沙发蹭地一下起身,快步奔进厨房,急声喊道:“把手放下!我端菜,我盛饭!” 说罢手忙脚乱地拿出碗筷,一手端两碗饭,另一手端两碗菜,左右开弓地走向餐桌。 已经昧着良心让曾曦给她这个四肢健全的人炒菜,要是连盛饭也假手于人,她真的没脸见人。 曾曦在旁边咯咯地笑:“盛姐姐真的有趣~” …… 翌日。 盛家举办的葬礼现场,前来悼念的人不少。 其中不乏京都商圈名流。 五日后,曾曦出院,而那天也是陈静因脑癌去世之日。 盛家的老管家几经纠折联系上了盛晚宁,希望她能回盛家接管,并为陈静办丧事。 盛晚宁婉拒了。 “盛家的事与我无关,一切大小事务,管家自行决定。” 她说完,看向轮椅上的曾曦,眸中微闪,终究还是开口把陈静的死讯告诉她。 曾曦垂下眼帘,没说一句话。 在帝龙城那里受了伤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腿中的那枪导致原本的撞伤已经无法通过复健恢复。 盛晚宁把她接回万华苑,语气淡淡地说:“你先住我这,等陈静的葬礼结束我再送你回盛家。” 她一边整理屋子一边道。 曾曦站在门口,目光始终锁在盛晚宁忙碌的身形上。 “盛姐姐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她的声音细如蚊吟。 盛晚宁给曾曦递了一杯热水,语气坚定道:“是我让莫云把你接来京都,我本就该对你负责。” 曾曦讪讪地接过水杯,眼眸依稀闪着晶莹的泪光。 盛晚宁心中一揪。 说是说负责。 可曾曦不仅失身了,腿还彻底作废,她能拿什么来给这女孩崩毁的人生负责? 她咬着唇,补充了一句:“让你在京都受了伤,对不起。” 曾曦摇摇头:“盛姐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云哥哥还有陈阿姨对我都很好。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很感激你们。” 女孩想起陈静的死,眼角忍不住溢出一滴清泪,她轻轻拭去,用一对恳求的眼神看向盛晚宁:“我想去陈阿姨的葬礼,给陈阿姨上一柱香,之后便回C市,很久没回家看我的爸爸妈妈。” “回C市?可是……” 盛晚宁想起帝龙城最后说的话,似乎帝龙城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曾曦,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曾曦看出她的顾虑,淡笑道:“盛姐姐,如果那个人真要我死,我就算躲在这里也没用。何况你也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我,人活在世上,不能总靠他人的庇护。你说对吗?” 盛晚宁神色微滞。 女孩话音虽轻柔,却有着不属于她那个年龄该有的果决。 这一点,竟有些像她。 “好,明天我送你去参加葬礼。你先休息,我去做菜。” 说完盛晚宁进厨房,顺手锁上了门。 五分钟后,透过厨房的门缝,一股浓烈的烧焦的气味溢至客厅…… 盛晚宁被呛得咳嗽不断,连忙开门跑了出来,脸上被油烟熏的脏兮兮的。 她一脸挫败地把铲子放在餐桌上,尴尬地看向曾曦,“要不然,我们叫外卖吧?” 曾曦抿嘴一笑,推着轮椅走过来,抓过桌上的锅铲,轻道:“姐姐稍等,我来做菜。” 等曾曦进厨房,盛晚宁觉得自己脸都掉光了……连个菜都做不好还想对人家负责。 她跟那些满嘴跑火车的男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盛晚宁丧着脸一个坐在沙发上,她拿出手机。 没有看到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消息。 自从她搬出澜峰别墅,厉阎霆真的就没有再来打扰过她,而她也没有去厉氏集团上班。 他们五天没联系。 说来也奇怪,以前不管她走到哪都摆脱不掉那个男人的影子。 可等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单独待了几天,那个男人就像没有存在过,彻彻底底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原来心动,也照样不过如此。 让华国无数女人觊觎的国民老公,和那个渣男骁司城一样,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成了她的前任。 这本来是她期望的结果,但心底却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嘴里愤愤自语:很好,消失得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是个男人! 她抬起手腕,冷锐的目光透过绷带,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块腕表的形状。 既然如此,那得找个时间让他把腕表拿走,以及去民政局办离婚,这样才叫完完全全脱离干系!她心道。 正想着,一阵肉香扑鼻。 耳边传来曾曦的轻声呼唤,“盛姐姐,开饭啦。” 她从沙发蹭地一下起身,快步奔进厨房,急声喊道:“把手放下!我端菜,我盛饭!” 说罢手忙脚乱地拿出碗筷,一手端两碗饭,另一手端两碗菜,左右开弓地走向餐桌。 曾曦在旁边咯咯地笑:“盛姐姐真的有趣~” …… 翌日。 盛家举办的葬礼现场,前来悼念的人不少。 盛晚宁推着曾曦的轮椅出现时,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这不就是盛家那个千金吗?听说她对这个继母很刻薄,现在假惺惺来悼念,真不知道安什么心。” 第四十四章 轮到她揪心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欲走过去,忽被他的保镖拦住。 她脚步顿止,凝着那道高大的背影。 男人的步履沉而稳,即便听到她的话,脚下依旧没有半点迟疑和放缓,径直朝里迈去,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甚至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更凉薄、冷厉。 她不禁惘然,心底漠然一空。 明明是她先抽身,为什么有种被他抛弃了的感觉……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那不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吗?想不到他也会出席追悼会!” “听说厉氏集团跟盛宇集团有项目合作,如此说来他在这露面也很正常。” “他真的好帅啊!要是我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少在那做白日梦了,没看到厉氏集团最新的发布会吗?他要离开华国并常驻M国,华国分部将由新任负责人接手。难不成你想追男人追到M国去?” 听完这些话,盛晚宁全身怔住,脸色如一张硬白纸,苍凉而僵硬。 他要离开华国? 这么绝? 那岂不是以后连那张脸蛋都看不到了? 她深色的瞳仁泛起一阵波澜。 就在十分钟前,她还能欣然地接受离开他这件事。 可现在,她却心痛如绞。 怎么会这样……盛晚宁不停地问着自己,不是贪他身子和脸蛋而已么,反正身子她得到了,脸蛋也看很很久了,那他走不走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难过……? 难不成,还真对这个可能是隐藏反派的大佬动了情? 不会的…… 她的心早就百炼成钢,不会被感情牵住。 盛晚宁咽下嘴里的苦味,背过身不再去看他。 直到曾曦出来。 “盛姐姐?你没事吧?”注意到她眼眸中依稀有泪光,曾曦有些惊诧。 毕竟在她眼里这个虽不熟、却又倾力保护着她的大姐姐,不像是感性伤怀的人。 盛晚宁收起泪意,淡然笑道:“没事,这里毕竟是追悼会,总得应应景。” 说罢带着曾曦离去。 然而刚走两步,盛家的老管家追了上来。 “小姐,有人跟我说您来了,我还不敢相信,看到您实在太好了!” 老管家话音嘶哑又哽咽。 盛晚宁敛了敛神色,“管家,你忙你的,我只是路过。” “小姐,我知道您对老爷和新太太一直心存芥蒂,如今他们都已经故去,盛家上下若没有人主持,怕是真要散了。” “散就散吧。我说过盛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小姐!” 管家急了,语气凝重几分,“老爷的遗书上写明,若新太太心力不足,无论是盛宇集团还是盛家,都须由您来接手……您这样,我们真的很难办……” 盛晚宁拧了拧眉,“遗书?我爸的?” “是,小姐,若您不信,您跟我入内室一看便知。” 管家说完,领着满腹疑惑的盛晚宁和曾曦进了追悼会的内室。 管家拿出一枚小钥匙,顺手打开随身携带的精致方盒,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递给盛晚宁。 “小姐,这就是老爷的遗书。老爷只准许我看最后一页关于集团家业的分配事宜部分内容。其他的,他交代过除了您以外不许任何人看。” 盛晚宁打开厚重的本子,从第一页开始翻,头皮顿时被书页上密密麻麻的程序语言惹得两眼胀痛。 除了最后管家看到的内容,其余的全是计算机代码……落款为:For G5。 她瞬间明白这是他爸爸想要加在G5项目里的私货代码。 难道,是关于妈妈死因的线索! 盛晚宁眼前一亮,迅速攥紧本子。按照G5的开发周期,不久之后就会封测,她得找时间把代码编入G5工程里,看看爸爸给她留的究竟是什么信息。 任凭管家怎么挽留,盛晚宁对于盛家的东西依旧没有任何留恋,她带着曾曦匆匆离开追悼会,身后的管家只能暗自叹气。 灵堂内,厉阎霆给陈静上了柱香后走了出来,一眼就瞥见远处一人一轮椅离去的身影。 那对锐利的黑眸顿时深不见底。 向来高傲而不近女色的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抛弃了三次。 他俊美的脸部线条此刻收的极紧。 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讪讪地上前,小声问:“您好,您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对吗?我……在新闻里看过您,不知道我能不能加您的……微信?” 厉阎霆拧眉,脑海里浮现出她来找他加微信的那幕,恍如昨日重现。 “呵。”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回话,示意保镖把女子拦住后沉步离去。 盛晚宁和曾曦离开追悼会后,直奔高铁站。 曾曦已经买了通往C市的车票。 “盛姐姐,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盛晚宁微微颔首,再次给她留了电话,“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吧。能帮的我当尽力。” “嗯,好的。” 曾曦独自进了人工检票通道,轮椅吱吱呀呀不绝于耳,直到她上了高铁,这个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才停止。 高铁开动的下一秒,轮椅上的女孩一直绷着的眼泪如泉水涌出。 抽泣而耸动的肩头孱弱又隐含几分坚韧。 所有人都以为替她藏住了陈静是她亲生母亲的真相。 可事实上她早就知道有个京都的女人会定期给家里打钱,早就知道她的血型和名义上的爸妈不匹配,早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她来京都本是满怀期待的,也很好奇,等见到亲妈自己会是什么的心情,激动,或是埋怨? 但曾曦怎么也没料到,那个她期待了许久的妈妈却在第一眼见到她时没有认她。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陈阿姨。” 听到这句话,她当时是懵住的。 原来她对妈妈连埋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们永远不会相认。 哪怕在追悼会上,她亦是咬着唇对那个永眠地下的母亲以“阿姨”相称。 这趟京都之行,她的梦已然破碎了。 曾曦流着泪,喃喃自语,“陈阿姨,愿您来世不再孤独,有儿女相伴左右,享天伦,福寿安康……” …… 陈静的突然病逝,导致盛宇集团股价大跌。 厉氏集团作为盛宇集团第一大股东,直接空降了一个海归高材生上任新总经理,其余股东不敢有异议,但仍暗有揣测,心想盛晚宁或许会以前董事长之女的身份来争夺高位。 然而十天过去,盛晚宁除了正常去厉氏集团工作以外,没有任何动作。 整个京都商圈都看呆了。 盛宇集团虽在京都排不上前列,却也好歹市值百亿。 有媒体甚至在财经网公开提出疑惑:科创天才盛伍宗独女盛晚宁究竟是视金钱如粪土,还是愚钝无知? 盛晚宁对于那些犀利的言辞无动于衷,她坐在办公室借周澈的账号把她爸爸的代码植入到对应板块后,数不清第几次暗中打听厉阎霆的动向。 自从那次追悼会他对她视若无睹后,她那点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 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分明是她主动退出这段感情。 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放手,她却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去打听他,关注他。 “还真够贱的!” 她烦闷起来自己都骂。 几天的打听,除了知道厉阎霆最近下了班就会去健身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他是不是有了新欢,所以这么干脆地脱身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结婚证准备怎么处理…… 这些问题她无数次想问他,却拉不下脸面,尤其是上次追悼会他对她如此冷漠,就更不想再去撞那尊阎罗佛的冷脸。 看出她最近心情不太好的周澈终是忍不住在下班时堵住了她。 “盛经理,您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 “晚上有事,抱歉~” 盛晚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回绝了。 然而话刚落音,南风从外进来,大声宣布:“今晚项目组聚餐,总裁也会去,大家把手头的工作都先暂停吧。” 说完南风走向盛晚宁,不失礼貌的微笑道:“盛经理,总裁说如果您没空出席的话可以不用参加。” 盛晚宁被他这句话噎得面色涨红。 本来听到厉阎霆会去聚餐,她的心还有些浮动。 现在听到他拐着弯地想把她隔离出局,鼻腔顿时充斥浓烈的火药味。 “既然有聚餐,我身为项目经理岂能不参加。告诉厉总,我会去。” “好。那就请盛经理和大家一起去楼下乘坐公司包车前往聚餐地点。” 南风说完转身走向电梯方向,看样子应该是去跟厉阎霆汇报。 盛晚宁眉目收紧,心中疑惑:他现在究竟是有多厌恶她?当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了么? 五天前还跟她彻夜缠绵。 可恶!这男人难道就不会来挽留一下她吗? 她不知道自己脸色在这一刹那闪过几丝失落,但却被旁边的周澈纳入眼底。 他的邀约,盛晚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但厉总安排的聚餐,她又果断地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那个丈夫到底是谁,但他看得出来,盛晚宁似是对厉总格外的上心。 周澈终究释然了。 她心有所属,且不属于他。 …… 黄昏时分,两辆大型商务包车驶离市区,来到郊外,远离尘世喧嚣的莫语山在夕阳的映衬下呈现出金黄色的光辉。 “哇!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神山!” “金山银山不如莫语神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神通把这里买了下来,还隐姓埋名。” “我还听说那位顶级富豪掷万亿买下这座神山,是为了祭奠一个去世的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包车上几个项目组成员感慨道。 盛晚宁没当回事,毕竟她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没什么稀奇。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骁司城和林悦儿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而来的。 她也没觉得今天的聚餐地址会跟莫语山有什么瓜葛,应该只是偶然路过。 直到车子浩浩荡荡驶入一座豪华私家庄园。 盛晚宁下车,看清围绕着庄园的青翠峰峦和庄园中心那栋奢靡别墅,心下骤然一惊。 不会吧? 聚餐的地址竟然真是这个京都洋溢着神话和财富传说、无数富豪花钱都进不来的莫语山庄! 第四十五章 正式分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据说要在莫语山庄办宴席,价码非同一般。 只不过是个项目聚餐而已,厉阎霆何必这么大出血…… 山庄大别墅被装饰成轰趴盛会,有巨幕影院、超大旋转餐桌、桌球K歌厅、中心舞厅,每个项目都接地气,却又装饰的极为奢华。 管家和佣人热情地招待着他们,不少人已经开始嗨吃嗨玩。 盛晚宁正准备喝点酒助兴,忽然后背被人撞了下,酒水洒了她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女佣不停地道歉。 她打量着周围,自己和其他人素来保持距离,这佣人为何无故地撞她? 难不成……是厉阎霆安排的,想借此赶她走? 以前不是没见识过厉阎霆千奇百怪的“逐客手段”,这点她已然不稀奇。 “你们这有没有备用的衣物?”盛晚宁不甘认输,冲女佣问。 “有,请您跟我来。” 女佣把她带上三楼,里面有间很宽敞的试衣间,形色五花八门。只是款式……全部都是颇为正式的晚礼服,设计、面料高端矜贵。 “这些裙子会不会过于华丽招摇了?有普通一些的衣服吗?”她问。 “没有其他的了,抱歉,只能请您将就一下。” 盛晚宁被女佣口中“将就”二字险些逗笑。 以她估测,这里面每件礼服都是六位数以上,如果穿这么金贵的礼服也算将就的话,那就真的折煞她了…… 盛晚宁不再啰嗦,试穿一件宝石蓝的礼服长裙,长长的裙摆如灵动的波浪在她身后扑洒而来,腰身被衬得很细,展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就这件吧。” 她对于服装一向没有什么要求,合身,且不丑,就够了。 参加聚餐的人都在别墅的一楼。 盛晚宁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裙摆过长,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忽然二楼原本昏暗的大厅升起朦胧的灯光,低沉的大提琴奏响。 楼下的人并未注意到二楼突然开启的灯光和音乐,纷纷沉浸在吃喝玩乐中。 站在楼梯上的盛晚宁她疑惑地看向二楼大厅,不禁好奇,谁会一个人在这拉大提琴,而且曲调那么的悲凉。 她循着音乐,缓缓走入大厅。 一束聚光灯忽地投下。 不知为何,这幕竟然意外有些熟悉。 脑海里迅速搜索记忆,她想起了那日在一间法式餐厅,他包下整层餐厅,也是类似的聚光灯投在那张独属于他们的餐桌。 而此时,聚光灯下,圆形的光影中央,一个男人身穿藏蓝色西装,端坐在紫色单人沙发,修长的手静默地弹奏着一曲《殇》。 苍凉的音节徐徐入耳,仿佛在诉说着一纵即逝的爱情、绝境、凄冷的人生。 盛晚宁一步步走向他,看着男人刚毅而绝冷的面容,他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可她的心却如同被揉碎。 “厉阎霆……”她的声音很小。 厉阎霆或许听到,也或许没听到,仍旧在专心弹奏。 她从他的音乐里感觉得出来,他很难过,是那种无法言说的痛。 等到盛晚宁走到那束聚光灯下,乐曲已到了尾声。 厉阎霆放下大提琴,站起。 高大而清冷的身躯笼罩住娇小而倩丽的她。 空气短暂地凝滞。 “盛小姐。” 当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这份紧张又低压的沉静时,盛晚宁全身一怔。 这是从她离开他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称呼更是疏远至极。 她心蓦地一痛。 明明是他欺瞒了她,而她离开他也不是一时冲动,是已经深刻认清他们之间不合适后做出的决定。 可为什么看着他如此决然的抽身,她的心甚至比在得知被他算计时都更加难受。 “先前是我一厢情愿将你困在我身边,我衷心向你道歉。”厉阎霆面色无半点波澜,语气沉静如水。 盛晚宁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当日没打任何招呼直接搬出了澜峰别墅。 往后他们也没有一次正面交流。 这次,算是正式的……分手。 一场分手仪式,祭奠他们逝去的曾经。 “不必道歉。”她吞下两口苦涩,笑着问:“我身上这件蓝色礼服,跟你的藏蓝色礼服西装是一套的,对吗?” 据说要在莫语山庄办宴席,价码非同一般。 只不过是个项目聚餐而已,厉阎霆何必这么大出血…… 山庄大别墅被装饰成轰趴盛会,有巨幕影院、超大旋转餐桌、桌球K歌厅、中心舞厅,每个项目都接地气,却又装饰的极为奢华。 管家和佣人热情地招待着他们,不少人已经开始嗨吃嗨玩。 盛晚宁正准备喝点酒助兴,忽然后背被人撞了下,酒水洒了她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女佣不停地道歉。 她打量着周围,自己和其他人素来保持距离,这佣人为何无故地撞她? 难不成……是厉阎霆安排的,想借此赶她走? 以前不是没见识过厉阎霆千奇百怪的“逐客手段”,这点她已然不稀奇。 “你们这有没有备用的衣物?”盛晚宁不甘认输,冲女佣问。 “有,请您跟我来。” 女佣把她带上三楼,里面有间很宽敞的试衣间,形色五花八门。只是款式……全部都是颇为正式的晚礼服,设计、面料高端矜贵。 “这些裙子会不会过于华丽招摇了?有普通一些的衣服吗?”她问。 “没有其他的了,抱歉,只能请您将就一下。” 盛晚宁被女佣口中“将就”二字险些逗笑。 以她估测,这里面每件礼服都是六位数以上,如果穿这么金贵的礼服也算将就的话,那就真的折煞她了…… 盛晚宁不再啰嗦,试穿一件宝石蓝的礼服长裙,长长的裙摆如灵动的波浪在她身后扑洒而来,腰身被衬得很细,展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就这件吧。” 她对于服装一向没有什么要求,合身,且不丑,就够了。 参加聚餐的人都在别墅的一楼。 盛晚宁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裙摆过长,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忽然二楼原本昏暗的大厅升起朦胧的灯光,低沉的大提琴奏响。 楼下的人并未注意到二楼突然开启的灯光和音乐,纷纷沉浸在吃喝玩乐中。 站在楼梯上的盛晚宁她疑惑地看向二楼大厅,不禁好奇,谁会一个人在这拉大提琴,而且曲调那么的悲凉。 她循着音乐,缓缓走入大厅。 一束聚光灯忽地投下。 不知为何,这幕竟然意外有些熟悉。 脑海里迅速搜索记忆,她想起了那日在一间法式餐厅,他包下整层餐厅,也是类似的聚光灯投在那张独属于他们的餐桌。 而此时,聚光灯下,圆形的光影中央,一个男人身穿藏蓝色西装,端坐在紫色单人沙发,修长的手静默地弹奏着一曲《殇》。 苍凉的音节徐徐入耳,仿佛在诉说着一纵即逝的爱情、绝境、凄冷的人生。 盛晚宁一步步走向他,看着男人刚毅而绝冷的面容,他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可她的心却如同被揉碎。 “厉阎霆……”她的声音很小。 厉阎霆或许听到,也或许没听到,仍旧在专心弹奏。 她从他的音乐里感觉得出来,他很难过,是那种无法言说的痛。 等到盛晚宁走到那束聚光灯下,乐曲已到了尾声。 厉阎霆放下大提琴,站起。 高大而清冷的身躯笼罩住娇小而倩丽的她。 空气短暂地凝滞。 “盛小姐。” 当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这份紧张又低压的沉静时,盛晚宁全身一怔。 这是从她离开他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称呼更是疏远至极。 她心蓦地一痛。 明明是他欺瞒了她,而她离开他也不是一时冲动,是已经深刻认清他们之间不合适后做出的决定。 可为什么看着他如此决然的抽身,她的心甚至比在得知被他算计时都更加难受。 “先前是我一厢情愿将你困在我身边,我衷心向你道歉。”厉阎霆面色无半点波澜,语气沉静如水。 盛晚宁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当日没打任何招呼直接搬出了澜峰别墅。 往后他们也没有一次正面交流。 这次,算是正式的……分手。 一场分手仪式,祭奠他们逝去的曾经。 “不必道歉。”她吞下两口苦涩,笑着问:“我身上这件蓝色礼服,跟你的藏蓝色礼服西装是一套的,对吗?” 她心蓦地一痛。 明明是他欺瞒了她,而她离开他也不是一时冲动,是已经深刻认清他们之间不合适后做出的决定。 可为什么看着他如此决然的抽身,她的心甚至比在得知被他算计时都更加难受。 “先前是我一厢情愿将你困在我身边,我衷心向你道歉。”厉阎霆面色无半点波澜,语气沉静如水。 盛晚宁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当日没打任何招呼直接搬出了澜峰别墅。 往后他们也没有一次正面交流。 这次,算是正式的……分手。 一场分手仪式,祭奠他们逝去的曾经。 “不必道歉。”她吞下两口苦涩,笑着问:“我身上这件蓝色礼服,跟你的藏蓝色礼服西装是一套的,对吗?” 第四十六章 想跑,门都没有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废什么话!” 盛晚宁朝骁司城走近几步,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撕开他的口罩,踮起脚尖,樱唇凑了过去。 她的唇缓缓靠近他,然而在距离分毫之际,身子如被定住。 盛晚宁心里打着气,厉阎霆能那么决然地放手,她也可以。 想到这里她再度逼近骁司城的唇,然而无论用尽多大的力气,始终无法再靠近半分。 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厉阎霆英俊的脸、深邃的眸、完美的唇线和身上沁人心脾的龙涎香。 她的眸眼突然沁出晶莹的泪光。 她办不到。 除了厉阎霆,她无法接受别的男人。 此刻的盛晚宁只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份潇洒不羁已经彻底消失了。 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无法再放浪形骸地去招惹别的男人。 而与此同时骁司城的呼吸几乎屏住,见她迟迟未下嘴,他索性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腰,俯首吻向她。 盛晚宁发现他的动作,惊如电触,迅速从他身上弹开。 “你耍我呢?”骁司城被拒绝,脸色顿转阴沉。 她没吱声,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出。 “是,我是耍了你,你倒是来报复我啊!” 她抓起他的手,替他握成拳,捶向她满是泪水的脸。 拳头未抵达脸上,冲动的动作被骁司城反手压制。 “你哭什么?” 骁司城没料到像盛晚宁这种不循章法、放荡不羁的女人也有流泪的时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盛晚宁擦掉眼泪,恨恨地瞪向他:“离我远点!渣男!” 骂完这句后她头也不回地往电梯方向走。 这下骁司城更加摸不清头脑。 一会要亲他,一会骂他渣男,盛晚宁这是得了什么大病?神志不清? 他摸了摸唇角,想起刚才和她近在咫尺的那幕,喉结不禁一滚。 心道:小妖精,真会勾人……而且勾引人的时候,还有些蛮横和可爱。 男人唇边不经意扬起一抹弧度。 …… 盛晚宁乘坐电梯回到莫云的病房,丧着脸将出院清单递交给他。 “手续都办完了,你回到万华苑后记得好好睡一觉。” 莫云顿生疑惑,“我回万华苑?什么意思!难道老大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对,我有点事要办。你外面那么多迷妹,想送你回家的应该多的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不管莫云惊愣的神色,直奔病房外,大喊:“我弟弟单身,今年满二十,身高175,家住万华苑,有哪位好心人可以帮我把他送回家吗?有酬劳的哈!” 莫云听到这番话,头顶不由地冒黑线。 这老大,是多想把他“嫁出去”? 门外徘徊的一名护士讪讪上前:“我……我家里离万华苑近,可以代劳……” 盛晚宁拍了拍护士的肩膀,“谢谢,那我就把我弟弟交给你了。” 说话间还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 这个红包本来是她预备给医生的,感激他对莫云的悉心治疗。 不过眼下这个胆大心细的护士她出奇地喜欢,很适合做弟妹!索性把红包当作未来弟妹的见面礼吧。 护士接过红包,脸色羞红一片。 而盛晚宁已经把莫云甩在身后,径直下电梯,出门急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洋洋洒洒往厉氏集团的方向而去。 她想见厉阎霆一面。 迫不及待。 抵达厉氏集团后,南风却告诉她:“厉总订了今天早上去M国的飞机。盛经理不知道吗?” “M国的飞机?什么意思?” “厉总和公司副董要回趟M国,据说这次之后他可能常驻国外,在华国这边的新负责人上任之前,分公司的业务暂由厉总远程裁断。” 她的头顶如闪过一道晴天霹雳。 在陈静的追悼会上听说过他要离开华国,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且这么快! “不行,他不能走,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南风一脸尴尬,“厉总是早上十点的飞机,HS788号航班,现在过去或许……” 他话没说完,盛晚宁已经一溜烟跑了。 南风看她风驰电掣的身形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不禁叹了口长气,随后发了条信息给厉阎霆。 【厉总,如您所料,盛经理这会已经赶去机场找您了。】 首都机场,厉阎霆坐在贵宾候机厅。 看到南风发来的信息,他俊毅的脸依旧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对于盛晚宁摇摆不定的态度,他若逼得太紧只会将她越推越远。想要永远留住她,就只能以退为进,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旁边的厉叁卿悠然自得地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阎霆,我只能答应你不杀她,但若你想让那个女人嫁进厉家,我必饶不了她。”厉叁卿语气很重。 厉阎霆狭眸微眯,“无论姑姑和她母亲之间有什么过结,她,我势在必得。当然,厉氏家主之位也一样。” “你别忘了,厉氏集团有半成的股权在我们三房手里。我爸早已归入佛门,至于我哥,全身心都扑在了军国大业,无暇顾及集团。整个三房的事,我说了算。我不想跟自家人争得鱼死网破,那样对我们、对厉氏没什么好处。” “姑姑,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与您公平竞争家主之位。但若您在华国的罪行被三爷知悉而取消竞争资格,那就怨不得我 ” 厉阎霆说完点了根烟,眸眼深不可测。 厉叁卿被他明里暗里的威胁和警告激怒,脸色骤变:“你想给那个被注射药剂的男孩伸张正义?没错,那男孩是我叫人解决掉的,那又如何?我只答应你不动盛晚宁,其他无干人等,你管不了那么多。” 见男人没说话,厉叁卿竭力平息怒火后双腿交叠,神色稍缓,笑了下:“阎霆,你千万别被华国这里的风气带偏了。弱肉强食一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法则,低贱和无能的人本就不该浪费世界的资源,就算我爸知道,他也不会因此怪罪我,只会平白无故地给他老人家添堵而已,所以姑姑希望你能对这里的事守口如瓶。” “只要姑姑如约不再对我的人动心思,我不会说出去。” 厉阎霆吐着烟圈,脸色仍旧无波无澜。 厉叁卿暗自咬牙,眼底尽显狠意。 她分明已经用离间计把盛晚宁从他身边拽开,以厉阎霆高傲的心性,他对于弃他而去的盛晚宁不该再上心才是。 怎么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期…… 这时,厉叁卿的手机震了一下上面显示一条信息:“副董,盛晚宁到机场外了。” 女人赤红色的瞳仁迸射出滚烫的火光。 竟然追到了机场? 现在离登机只剩五分钟,厉阎霆的手机很快会调成飞行模式。 只要把盛晚宁拦截在机场外,伺机除掉,厉阎霆开手机信号获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10小时后的事情了。 到那个时候盛晚宁的尸体已经凉透。 抵达厉氏集团后,南风却告诉她:“厉总订了今天早上去M国的飞机。盛经理不知道吗?” “M国的飞机?什么意思?” “厉总和公司副董要回趟M国,据说这次之后他可能常驻国外,在华国这边的新负责人上任之前,分公司的业务暂由厉总远程裁断。” 她的头顶如闪过一道晴天霹雳。 在陈静的追悼会上听说过他要离开华国,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且这么快! “不行,他不能走,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南风一脸尴尬,“厉总是早上十点的飞机,HS788号航班,现在过去或许……” 他话没说完,盛晚宁已经一溜烟跑了。 南风看她风驰电掣的身形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不禁叹了口长气,随后发了条信息给厉阎霆。 【厉总,如您所料,盛经理这会已经赶去机场找您了。】 首都机场,厉阎霆坐在贵宾候机厅。 看到南风发来的信息,他俊毅的脸依旧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对于盛晚宁摇摆不定的态度,他若逼得太紧只会将她越推越远。想要永远留住她,就只能以退为进,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旁边的厉叁卿悠然自得地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阎霆,我只能答应你不杀她,但若你想让那个女人嫁进厉家,我必饶不了她。”厉叁卿语气很重。 厉阎霆狭眸微眯,“无论姑姑和她母亲之间有什么过结,她,我势在必得。当然,厉氏家主之位也一样。” “你别忘了,厉氏集团有半成的股权在我们三房手里。我爸早已归入佛门,至于我哥,全身心都扑在了军国大业,无暇顾及集团。整个三房的事,我说了算。我不想跟自家人争得鱼死网破,那样对我们、对厉氏没什么好处。” “姑姑,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与您公平竞争家主之位。但若您在华国的罪行被三爷知悉而取消竞争资格,那就怨不得我 ” 厉阎霆说完点了根烟,眸眼深不可测。 厉叁卿被他明里暗里的威胁和警告激怒,脸色骤变:“你想给那个被注射药剂的男孩伸张正义?没错,那男孩是我叫人解决掉的,那又如何?我只答应你不动盛晚宁,其他无干人等,你管不了那么多。” 见男人没说话,厉叁卿竭力平息怒火后双腿交叠,神色稍缓,笑了下:“阎霆,你千万别被华国这里的风气带偏了。弱肉强食一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法则,低贱和无能的人本就不该浪费世界的资源,就算我爸知道,他也不会因此怪罪我,只会平白无故地给他老人家添堵而已,所以姑姑希望你能对这里的事守口如瓶。” “只要姑姑如约不再对我的人动心思,我不会说出去。” 厉阎霆吐着烟圈,脸色仍旧无波无澜。 厉叁卿暗自咬牙,眼底尽显狠意。 她分明已经用离间计把盛晚宁从他身边拽开,以厉阎霆高傲的心性,他对于弃他而去的盛晚宁不该再上心才是。 怎么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期…… 这时,厉叁卿的手机震了一下上面显示一条信息:“副董,盛晚宁到机场外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K军团首领,气场压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想问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答案是:没有。 她唯有用毕生绝技来换唐夜的催眠术。 不过她一点都不相信“我会保密”之类的话,既然莫云能把风云莫测的身份说给未婚妻,未婚妻能说给闺蜜,这件事迟早会如洪流扩散出去…… 她叹了口气。 希望厉阎霆知道几年前厉氏集团那次全网崩溃是她的手笔,别动肝火就好。 …… 此时M国。 帝龙城和杰克打晕两个拍卖行保镖,换了行头后尾随瑞格斯一行人直出拍卖行。 那几人转眼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暂未发现后面的跟踪者。 帝龙城避免事情出现什么异动,把车牌号发给厉阎霆。 在拍卖行外面等消息的厉阎霆朝手机屏幕瞟了眼,而后继续抽烟。 突然,一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在他耳边道:“我家主人有请这位先生谈谈。” 厉阎霆眸光微眯。 他现在穿的也是保镖的衣服,谁会找他谈? 除非,有谁认出了他。 厉阎霆颇为意外,不动声色地掐灭烟头,然后跟着保镖上了拍卖行外头的另一辆蓝色越野。 迈上后座,身侧一个穿着高级别军装的男人在用N国语言打电话。 对,是N国,厉家现在的大本营所在国。 这通电话大概意思是在吩咐一些商务行动的安排。 他用余光打量这个男人,他有一头白色的头发,但是皮肤的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 可见白色头发是染的。 皮肤介于白色和前麦色之间,典型的欧式脸部轮廓,硬朗、有型。 厉阎霆双腿交叠,沉稳地等他打完电话。 约莫过了十分钟,男人通话结束,垂眸看着手机,但嘴里的话却是对他说的:“厉家家主是何日到了M国?” 听到这个字正腔圆的华语,厉阎霆眼尾一紧。 对方是谁,N国、华国,这些元素集合在一起,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厉家! 但厉家族人、三十岁以上的人,他都认识! 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 厉阎霆摘下墨镜,撕掉胡子,面无波澜道:“阁下究竟是谁?明确了身份,我才好回答你的问题。” “呵呵。” 男人朝他伸出手,示意行握手礼。 厉阎霆顿了顿,大方伸手,与之一握。 掌心相触的那刻,属于男人之间力量的搏斗一触即发。 一分钟后,厉阎霆败下了阵。 他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男人却只是淡淡地笑:“能支撑一分钟以上,厉家家主实属不错。” 厉阎霆收回一片红一片紫的手,脑海里涌出无数个问号。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力量、语气、周身气场,能全方位压制厉阎霆的人,全世界他只想得到一个人,但那个人已经死了。 “您……还活着?” 厉阎霆探究地问。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不失礼貌地发问:“我不想为难厉家,但我的拍卖行也需按规矩行事,跟买主交差。所以,请厉家家主告诉我,那幅画去哪里了?” 厉阎霆没得到答复,眯眸打量男人,“阁下把比特交给我,我交画。” 男人冷锐的眸光带着逼迫的气势,“区区十亿的画,你换不到他。但若是不把画拿出来,你那几个手下可能会有危险,考虑好了?” 厉阎霆依然不为所惧,冷唇斜勾,“手下而已,阁下若是感兴趣,尽管把他们的命拿去。不过我那个手下身份也不一般,动了他们,K军团也会惹到麻烦。” 话一落,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男人又一个电话响起,他这次用的英文,说的话大概意思是:“留活口。” 厉阎霆听到这几个字就知道,帝龙城和杰克被抓了。 那一行人就是眼前男人的幌子,引他们上钩。 到了现在,厉阎霆大概猜出来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K军团的首领。 但他又隐隐感觉,此人又不仅仅是K军团的首领。 男人打完电话,垂眸看了下时间,薄唇淡淡道:“时间不早了,厉家家主,既然那幅画你喜欢,我就送给你。至于你要找的人,他的归宿是黄泉,你若有意留在人间,就不必去寻他。” 厉阎霆蹙眉,这人说比特的归宿是黄泉? 难道K军团已经放弃了比特? 这么重要的助攻他们真的愿意放弃? 男人未再发一言,逐客之意明显。 可厉阎霆还不愿走,他仍有很多疑惑,于是挑选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K军团的归宿,又在哪里?” 对方意味深沉地回了句:“K军团与厉家,井水不犯河水,请吧。” 这意思是,K军团不是他们的敌人。 厉阎霆半信半疑。 但他很明白,就算继续问下去,男人也不会再回答。 他只能迈下车。 关车门那刻,车内传来一个低沉自语:“夜幕,是恶的角斗场。行走在阳光下的人,不该误入这泥潭。” 厉阎霆听到这句话,心口忽地停跳半秒。 那辆车子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 纵使是习惯了风平浪静的厉阎霆,也抑不住此刻脸色的发白。 他全部明白了。 K军团已私下处决比特·布莱恩。 而这个军团,虽然庞大,且借助了见不得光的力量,但不会威胁他们,也不会对世界的和平造成影响。 这是他从这个男人口中得出的信息。 至于信与不信。 或许先前厉阎霆是不敢全信。 但在听到最后那句话后,他信了。 因为那个人,是他毕生除了伊藤肃和以外,最敬仰的人--厉三爷,根本不屑于欺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三爷居然还活着,更离奇的是相貌、年纪变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跟阿宁一样? …… 不知过了多久。 心绪平稳后的厉阎霆脸上呈现出一抹释然的神色。 他拨通帝龙城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句“fuck”! “帝少,安全?” “没事,就是被他们摆了一道,没心情说话!” 何止是摆了道,帝龙城这个北欧兵王在那群K军团的雇佣兵围攻之下完全吃不到福利,脸还被人踢了一脚。 这是他鏖战生涯里最惨的一战。 “厉兄,我觉得这些雇佣兵有问题,强大到不像正常人!” 厉阎霆眸光一深,淡淡道:“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是与不是,谁又能说得准?” “带着你的手下,即刻回华国。” “这么急?我还想去追那些K军团的人!” 帝龙城满腔热血补充道,“再来一次,我未必输给那群家伙!” 厉阎霆挽唇,默不作声。 …… 翌日清早,华国京都机场。 盛晚宁收到厉阎霆回国的信息,去接机。 因为怀孕了,她很谨慎地带了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保镖。 听到广播的声音,她远远地望着行色匆匆的出站人群,很快在人群里看到两抹高大而出挑的人影。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风衣,脸部轮廓俊朗得令人看了眼就想入非非,若不是戴着墨镜遮住了那对深邃又明媚的星眸,机场早有人按捺不住扑过去然后借机晕倒在男人怀里。 另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唇下有浓密的络腮胡,也戴着墨镜。 俩人身后还有个提两架小型行李箱的跟班。 盛晚宁认出了这三人,正是她老公、她小弟还有她小弟的跟班。 帝龙城如果知道自己在盛晚宁心里已经是“小弟”的地位,肯定会炸毛。 然而,他并不知道。 他远远看到盛晚宁的时候,对旁边的男人不悦道:“早知道我直接非去C城,让我的小曦来接我。” 这样就不用在这被喂一嘴狗粮。 “你现在去也来得及。”厉阎霆道。 “算了吧,小曦这个点还在上课。” 他只是说说而已,他对小曦还是很贴心的。 做了个简单的告别,帝龙城和杰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留了个小拉杆箱给迎过来的厉家保镖。 厉阎霆没空管那个拉杆箱,他径直走向盛晚宁,一把将女人揽进怀里。 “等很久了?” 男人的嗓音极具磁性,听得盛晚宁心头一颤。 短暂之别,如隔三秋。 她抬起手臂环住男人腰身,因为大着肚子的原因,身子微微侧着,头靠在男人胸口,朱唇轻启:“只要在我生孩子之前你能回来,就不算久。” 厉阎霆闻言,掌心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大肚子,“快了吧?” “最近胎动频繁,不知道会不会跟她哥一样提前报到。” “噢,要不要我帮她出来?” 听到这话,盛晚宁想起小寒舟被他做到早产,眉目轻拧,“我的先生啊,你是觉得踩过一坨大便不够,还想回去啃一口?狗才干这种事!” 厉阎霆轻笑,“家里那三头藏獒现在越来越通人性,这也意味着那些训狗之人越来越通狗性。” 盛晚宁抬眸看他:“我怎么听着好像是你在取笑我?” 因为那三头藏獒就是她训的! “夫人别误会。” 他揽着她的腰往机场外走,淡淡道:“把好像去掉。” 盛晚宁:“……” 一小时车程后。 他们回到澜峰别墅。 厉阎霆想儿子了,抱着不撒手。 但儿子嫌弃他,喊着要妈妈抱,他的妈妈只能解释说:“妈妈现在抱不动啦,让爸爸替妈妈抱好不好?” 儿子嘟着嘴,屁股坐在爸爸的手臂上,小手捏了捏爸爸的脸。 没了血蜘蛛的小寒舟生长速度恢复正常,但是因为前期的猛长,各项指标相对同龄婴幼儿而言依然遥遥领先,他现在已经会说很多话。 其中就包括那句常挂耳边的:“拉粑粑了,洗屁屁。” 厉阎霆脸色一黑,往儿子屁股重重拍了下。 “就是事多。” 说那个“事”字他故意变了个调。 逼得旁边的盛晚宁惊呼:“文明世界崩塌了?” …… 是的,早崩了。 作为某款与“文明”谐音的游戏幕后资方-图特科技总裁瑞格斯此刻比谁都崩。 他几句话的功夫,丢了十亿。 当警方铺天盖地搜寻的结果是在草地上找到疑似名画被烧后的灰烬,而拍卖行却告诉他货已出手概不负责时,他真想翻了这个天。 瑞格斯的财力还是可观的。 他通过人脉关系,花了足足十天挖出了一个消息。 厉阎霆--厉氏集团的总裁来过M国,而他离开M国的那趟航班时间正是名画消失的当天。 是巧合吗? 瑞格斯智力一般,但有惊人的直觉、第六感。 无论他猜测对不对,他都要把这口锅扣在厉氏的头上,连同之前几次好友添加邀请被拒的耻辱,通通反弹回去。 图特科技的股东提醒他:“跟庞大的厉氏集团作对,非明智之举。” “我不是要跟厉氏集团作对,我是捍卫图特科技在世界游戏领域的首席地位。” 趁着股东犯迷糊,最擅长混淆视听的瑞格斯补充道:“厉氏旗下的G5侵吞本属于我们图特的游戏市场,已经两年了。这一战,必须要它退出世界舞台!” 第四十七章 他早就是她的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hs778航班被突然闯入的女人搅得混乱不堪。 盛晚宁就像个强盗一样,不顾机组人员的阻拦奔进头等舱,很快就在席位不多的头等舱里瞥见厉三卿的身影。 盛晚宁想起在候机厅外那两个假冒机场工作人员的人,很明显是厉三卿的手下,而且是冲她来的,虽意图不明但能确定绝非善类。所以她看向厉三卿的眼神满是敌意。 「你?」厉三卿看到她脸色更如同踩了团狗屎,黑沉至极,怒不可遏地冲机组人员斥道:「你们这飞机这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机组人员连连道歉。 与此同时机舱内传来广播:「尊敬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由于机组安全性评估不足,您乘坐的hs778航班今日取消飞行,请携带好随身行礼有序下飞机,并与站台工作人员联系,我们将为您妥善安排,对您造成不便之处我们再次致以诚挚的歉意。」 听到这个广播,机舱里一片骚动。 而罪魁祸首盛晚宁却事不关己的模样,如无头苍蝇地在头等舱转来转去,连卫生间都去了,直到确认厉阎霆没在上面,脸色闪过几分失落。 她冷眸睥向厉三卿,问道:「你大侄子呢?」 「呵。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厉三卿话刚落,机场的警员已经赶过来,严正道:「这位女士,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立刻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盛晚宁咬了咬唇,大脑默然空白。 厉阎霆怎么会不在?难道南风的信息有误? 「女士,希望你积极配合,否则我们只能用强硬的手段!」 警员见她无动于衷,语气明显加重。 她眸光一暗,「知道了,我跟你们走。」 盛晚宁很快被拷上了一对镣铐,并跟着警员经过一段狭长的通道,抵达出站口。 在他们身后,整座航班的人也被迫下了飞机。 毕竟盛晚宁没有经过安检,为保障飞机的运行安全,机组必须全方位彻查各个位置。 这回她真是惹上大事了,恐怕至少要被拘留一个月。 盛晚宁不禁苦恼。 扑了一场空就算了,还把自己又一次坑进局子……这就是所谓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愁眉,忽见不远处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她脚步骤然停滞。 只见厉阎霆身穿暗灰色长款风衣,刚毅俊朗的面容在午日光辉下少了几分清冷,欣长的腿朝他们沉步而来。 盛晚宁眸中一闪,想跑过去,然而她的双手被镣铐拷上,被两名警员三两下便压制拦住。 警员恭敬地冲他招呼道:「厉总,实在抱歉,耽误了您的出行。这个人我们一定严惩不贷!」 厉阎霆眸光掠过盛晚宁一脸衰相和手上的镣铐,胸腔顿时起了一团火。 他强压不悦,沉声道:「我还有事找她。请两位同志给个方便。」 厉家的地位在全球范围内赫赫有名,华国也不例外。 警员自然不敢推却,当即让开,留下他们二人在出站口附近的一处墙角。 盛晚宁心里本来有很多话要问他。 不是说好的在华国建第二分部,常驻华国?为什么要离开? 既然要离开,为什么又没上这趟飞机?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想起自己都要进局子了,脸已经丢到太平洋彼岸,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眉眼低垂,脸上尽显颓败。 「有事找我?」 厉阎霆语速较寻常更慢,使得冷峻的薄唇平添了几分柔软。 盛晚宁哽咽道:「没……没事了。」 这次她冲动行事,不止干扰了机场安全秩序,还耽误整架飞机数百人的行程,恐怕免不了刑拘。这种场合,她实在无法说出先前准备的那番挽留他的话。 看她委屈到无法言语的模样,厉阎霆心中一动,暗自叹了口长气。 他将风衣脱下,裹住她衣着单薄的娇小身躯,并盖住她手上的镣铐,手臂揽住她的肩。 感受到厉阎霆的气息,盛晚宁身形一怔,心脏猛跳。 耳边传来他低声询问:「电话把我拉黑了?」 她惊怔看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摇了摇头,「没有。」 「那微信呢?」 「也没。」 她没有拉黑名单的习惯,即便是屡次害她的林悦儿也依然好好地躺在微信好友列表。 只是…… 他为什么这么问? 盛晚宁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收紧的眉眼,许久后,只见厉阎霆薄唇微挽,似笑非笑地问:「想找我,不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非要闹这出?」 听了厉阎霆的话,盛晚宁忽然身形僵住。 对啊…… 她怎么那么蠢!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尽是要来机场堵住他的念头,却没想过明明可以先打电话让他等等…… 「我是个莽人,心急的时候想不了那么多。」她怨愤地吐出这句话。 想起之前突然离开他,再到现在大闹机场,上好的甜宠剧本,愣是因为她的莽撞,被作成了一出惨剧。 真是活该。 她心里哀声连连,突然,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裹住她全身。 盛晚宁的呼吸瞬间凝滞,耳朵紧紧贴在男人胸口,隔着他单薄的衬衣,起伏有力的心跳格外清晰。 「厉阎霆,我,我想……」她紧张地呢喃着,喉中似是被什么一堵,后话又被咽了回去。 厉阎霆不打算放过她,追问:「想什么?说说看。」 她被他紧逼,抿着唇,眼睛一闭,一直藏在心底的那句话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想你留下来。」 话一落,盛晚宁明显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当时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离开我?」他低沉的嗓音忽变得有些嘶哑。 盛晚宁索性和盘托出了。 「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不仅限于人品,还有其他方方面面。所以想着先离你远一点,冷静下,顺便好好考虑还要不要和你在一起。谁知道你这个男人比我还绝,直接把我踢出局了。」 厉阎霆捻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坚定道:「你如果决意离开,我必会松手,但你如果想要挽留,哪怕仅只字片语,我也会为你回头。」 或许担心没说清楚,他极富磁性的嗓音再度补充道:「盛晚宁,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这辈子,如果不是你,我自愿孤独终老。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听了他的话,盛晚宁瞳仁极速扩张,心脏如同不会跳舞的小丑窜进了蹦迪厅,跳得毫无章法,却又令人心潮彭拜。 厉阎霆,竟然说他是她的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向来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厉大总裁说出来的话。 身居高位、强势又霸道的总裁不应该都是说「女人你是我的」诸如此类的说辞? 他却反了过来…… 「不敢让厉大总裁做我的人……毕竟,我养不动你这尊……金贵的大佛……」盛晚宁支支吾吾了许久说出这么一句不应景的话。 厉阎霆又气又笑,俯首吻住她额心,轻道:「那让我来养你可好?」 「不用,我们自力更生就行。」 「自力更生?」厉阎霆温热的唇一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耳畔,手抓着她的小手探向他呼之欲出的粗壮,喑哑而诱惑道:「我不喜欢自己动手,你养我,我养你。」 「我……你……我说的养,不是这个意思……」 「在我这里,就是这意思。」 话音刚落,他炽热的吻重重袭来,宽厚的大手将她后背抵在墙角,另一只大手也没闲下,熟络地褪下她裙底的丝薄遮挡。 在这个姿势下,她悸动不已,娇俏的小脸红到了耳根,微弱的喘息声仓惶又颤抖,颤栗的心头更是酥软难耐。 想想以前都是她撩他,现在怎么全变了? 她好像反倒被他俘获了,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快停下来,这里是外面……」 盛晚宁用仅存不多的意识组织出这句提醒的话。 但厉阎霆没有半点缓下来的迹象。 「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 外面的警员正被他的私人保镖拖住「应酬」,再说,他们也个个是人精,明知厉阎霆里头在「谈事」,怎么可能冒着得罪大佬的风险来贸然硬闯。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他们出来呗!反正那个角落没有别的出口。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墙角外头和里头的人都在打着扑克,纸片拍打的声音源源不断。 「啪!」 「一对二,我又赢了!」警员欣喜若狂道。.z.br> 厉阎霆的私人保镖在这期间已经给两个警员输了将近七位数,暗自摸着额头的冷汗。 心里不禁喧嚣:厉总,再不出来,您给我的预算就不够了…… 又过了近半小时。 厉阎霆和盛晚宁一前一后地出来。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盛晚宁身上披着的那件高定款男士风衣和脖颈处隐现的吻痕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警员心知肚明,恭敬上前:「厉总,人我们先带走了。」 「嗯。有劳。」厉阎霆淡淡地应完,转向盛晚宁,轻声嘱咐:「等事情结束,记得从警局正门出来后左转,我在那等你。」 盛晚宁感受到他身后两个警员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很明显是猜到了她跟厉阎霆在里头都做了些什么。 此刻她只觉得脸面和节操尽无,撅起那对被他亲肿的嘴唇,又羞又恼道:「记住了。」 第四十八章 再度失踪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下午两点,东方影业。 靳如瑄看到新闻上的照片,嘴角勾起。 「现在事情闹开,那架国际航班的人里头不乏商界、政界大鳄以及各层上流人士,她一次性得罪了那么多人,恐怕不只是短短拘留那么简单。」 听完助理的话,靳如瑄更是心中得意,但又想到电影院门口那辆劳斯莱斯,眸光掠过几道白芒,「她那晚上的劳斯莱斯是谁的,还没查到吗?」 助理神情骤变,垂眸讪讪道:「查到了,只是……如瑄,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笑话,我能生什么气?这种女人无非就是攀上什么年纪过百的老头……」 靳如瑄说到这里忽地一顿,眼神冷冽地盯向助理,斥问:「难道这***的金主是我那个四处留情的老爸?她也妄想来做我的后妈?!」 毕竟她爸的车子也是劳斯莱斯,那日隔得远她没看清车牌,经助理这么一说,靳如瑄越发觉得是她爸。 「不……不是……」 助理被靳如瑄惊人的想象力吓得脸色骇然。 「不是我爸?那还有哪个老头值得你这么吞吞吐吐?」 「额……」助理抹了抹额,低声道:「不是老头,是你看上的……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靳如瑄瞳孔几近裂开,整容脸拧巴起来很不自然,紧紧咬着娇艳的红唇,难以置信地说:「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厉先生洁身自好,何况还有先前那张合成的健身房吻照在,他厌恶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要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情妇?」 「如瑄,男人……都一个样,厉先生就算再怎么不近女色,也毕竟是个男人,怎么能抵得住狐狸精的勾引啊。」 「不会,厉阎霆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我看上的男人,当着全国媒体拒绝了我,却接受那种污迹斑斑的女人,我决不允许!」 「那你……想怎么做?」助理颤声问。 靳如瑄紧紧抓着手机,再度垂眸看向那条新闻,忽地邪魅一笑:「我表哥是京都公安局的支队长,正好,趁这个时机去看看他。」 「如瑄……公司说过以后你要少抛头露面,日式茶厅和电影院的事情,已经给你招了不少黑粉。」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用得着他们提醒?还敢提电影院的事?那个刘导把属于我的女一号临时换成新人,这公司屁话不敢放,我不自己出手,难不成跟他们一样做缩头乌龟。」中文網 那晚的影片首映过后,靳如瑄观看电影并发了条动态:「太吓人了,首映现场竟然那么多儿童,真为祖国的下一代担忧。」 舆论很快把那部电影推上风尖浪口,电影管理局以该电影未限制受众年龄而责令下架,所有档期均被撤掉。 但靳如瑄也因此被不少导演拉黑。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被惯坏了的靳如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反正她不愁资源。 一小时后,她不顾助理阻拦坚持来到了京都公安局。 警员一眼认出大名鼎鼎的影后靳如瑄,热情迎上:「靳小姐,你是来找杜队长吧?他去b市办案,现在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喝杯茶。」 「我的表哥不在啊……」靳如瑄边走进边失望低喃,眸光却时不时探向里头。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然而里面的审讯室却是一片笑声和哄闹,半无往日严肃的氛围。 「怎么这么吵呀?」她皱眉问。 「噢,」警员递了杯茶,轻笑道,「是啊,今天警局来了位贵客,难得热闹。」 「贵客?」靳如瑄接过茶 杯,没有喝,直接放在了桌上,起身往里走,循声来到一间宽大的会议厅外。 里面熙熙攘攘的话音和麻将子的声音渐渐清晰。 「五筒。」 「吃!」 「九万。」 「不好意思,我又胡了,清一色一条龙。」 听出最后一句正是盛晚宁那个狂放不羁的声音,靳如瑄脸色黑了几度,一把推开了会议厅的门。 诺大的会议厅竟然摆着一张麻将桌。 身穿制服的三个警员和手戴镣铐的盛晚宁齐聚一桌在打麻将。 放炮的警员仍在埋头抱怨:「盛晚宁少将,这么打下去,我裤子都脱给您算了。」 而另两个警员正看向门外。 见状,背对门外位置的盛晚宁也转头看了一眼。 瞥见靳如瑄那张青一片紫一片的脸,她不为所动,纯当没看见,回过头铿然道:「我不要你的裤子,给钱就是!概不赊账!」 三个警员悻悻地打开微信扫码,付账。 靳如瑄惊怔无言,「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警员付完款后慌忙起桌走到靳如瑄跟前,嘻笑道:「靳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来找杜队长吗?」 靳如瑄神色愤慨,「没错,我来找我表哥。你们身为人民公仆竟然擅离职守在此打麻将,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告之我表哥!」 「额……那个……靳小姐,杜队长他远在b市,特意嘱咐我们好好招待盛少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少将?什么少将!她是个罪犯!」 靳如瑄不依不饶的声音惹得盛晚宁有些烦闷,她索性扔下手里的麻将子,起身抬高音调道:「也罢,赢了五百万,够了。警员同志,我现在该回拘留室了。」 资历最老的警员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应道:「那辛苦少将再屈尊几日,等上头命令下来,我们定当好好陪罪!」 「不必,秉公办理,我明白。」 盛晚宁忽然想起了什么,冲警员一笑:「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我想回拘留室打个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当然可以!」老警员恭恭敬敬地把警局备用手机借给了她。 「谢谢。」 盛晚宁接过手机,越过一脸难以置信的靳如瑄,直朝拘留室而去。 镣铐的声音途经长长的走廊后渐渐消失。 靳如瑄已经按捺不住压抑的震惊,转向警员愤慨道:「你们这是收了这女人背后的金主多少钱?这个女人拦了架国际航班,已经得罪了京都无数上流人士,连这种钱都敢收,不怕被革职查办吗?」 「钱?」老警员迅速摇头否认,「靳小姐误会了,我们说过只是奉上头命令,没有私收任何贿赂。」 「是啊,不信的话靳小姐可以自己去问杜队长。」一旁另一名年轻警员补充道。 靳如瑄目光一凛。 「好,我会跟我表哥求证!」 说罢女人扭着窈窕身姿往外走去。 年轻警员凝着那道绝妙的背影,瞳仁放光,激动得不由得扶了扶眼镜。 「别看了!」老警员推了他一把,「那可是国民级别的影后靳小姐,京都军政氏族靳家的千金,你就算再看,也没你的份。」 年轻警员吞了吞口水,「过过眼瘾也好啊!」 「眼瘾?你还是想想这个月的烟钱怎么办吧。」 经老警员一番埋汰,年轻警员目光顿暗,丧气道:「那个盛晚宁到底什么来历?上头接到这个案子都慌成这样了?」 警员一眼认出大名鼎鼎的影后靳如瑄,热情迎上:「靳 小姐,你是来找杜队长吧?他去b市办案,现在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喝杯茶。」 「我的表哥不在啊……」靳如瑄边走进边失望低喃,眸光却时不时探向里头。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然而里面的审讯室却是一片笑声和哄闹,半无往日严肃的氛围。 「怎么这么吵呀?」她皱眉问。 「噢,」警员递了杯茶,轻笑道,「是啊,今天警局来了位贵客,难得热闹。」 「贵客?」靳如瑄接过茶杯,没有喝,直接放在了桌上,起身往里走,循声来到一间宽大的会议厅外。 里面熙熙攘攘的话音和麻将子的声音渐渐清晰。 「五筒。」 「吃!」 「九万。」 「不好意思,我又胡了,清一色一条龙。」 听出最后一句正是盛晚宁那个狂放不羁的声音,靳如瑄脸色黑了几度,一把推开了会议厅的门。 诺大的会议厅竟然摆着一张麻将桌。 身穿制服的三个警员和手戴镣铐的盛晚宁齐聚一桌在打麻将。 放炮的警员仍在埋头抱怨:「盛晚宁少将,这么打下去,我裤子都脱给您算了。」 而另两个警员正看向门外。 见状,背对门外位置的盛晚宁也转头看了一眼。 瞥见靳如瑄那张青一片紫一片的脸,她不为所动,纯当没看见,回过头铿然道:「我不要你的裤子,给钱就是!概不赊账!」 三个警员悻悻地打开微信扫码,付账。 靳如瑄惊怔无言,「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警员付完款后慌忙起桌走到靳如瑄跟前,嘻笑道:「靳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来找杜队长吗?」 靳如瑄神色愤慨,「没错,我来找我表哥。你们身为人民公仆竟然擅离职守在此打麻将,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告之我表哥!」 「额……那个……靳小姐,杜队长他远在b市,特意嘱咐我们好好招待盛少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少将?什么少将!她是个罪犯!」 靳如瑄不依不饶的声音惹得盛晚宁有些烦闷,她索性扔下手里的麻将子,起身抬高音调道:「也罢,赢了五百万,够了。警员同志,我现在该回拘留室了。」 资历最老的警员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应道:「那辛苦少将再屈尊几日,等上头命令下来,我们定当好好陪罪!」 「不必,秉公办理,我明白。」 第五十章 他急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说让我撤销的,我撤销了。” 盛晚宁胸前一堵,很好,某些事情上,厉阎霆绝对可以称得上雷厉风行! “我会让人重新办好。” “……你以为民政局是你开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重,或许是因为听到他撤销结婚证气不过。 但凡这男人有点霸总的样子,都应该强势一点,“不许撤”、“离婚,想的美”诸如此类。 他却是一副“你要离,我就离”的态度。 以前还没得到她的时候可不...... 但此刻又说他差点屠了这位佛门创立者,所以李九霄倒是有点疑惑了。 能量罩内的强者们都面面相觑的与身边的同伴聚靠在一起,警觉地望着周围已是开始拿出武器的敌人。 瓦蓝瓦蓝的天空上有柔软的云彩,一会是鱼,一会是鸟,鸟飞鱼跃,三花喵喵叫。 虽然斯摩格和海军三大将的成绩无法相媲美,但那也是海军未来重要的中坚力量。 第一次见到霍克帝国的国王时,几乎所有的参赛者的眼睛里都闪过了诧异和和失望,这就是统治了奇诺大陆北方领土的人么?就这么一个胖子? 五毒魔尊这一掌打出之后,眨眼间已至熊倜面部不足一尺,突然他身形凝注,一双巨掌好似凝在空中,一动不动,空洞洞的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却是那种见到死神般惧怕的目光。 霍澋城又挨了儿子一拳,在儿子这,他的脸早被摧残的不剩什么了。 “帮我吸引他们注意力,我找机会施展传送术,记住,当我叫你的时候一定要立刻来到我的身边,你只有一秒的时间。”为了防止对方听见,安妮洛特说的很轻。 “有倒是有……”鲨星下意识地将几颗珊瑚泡泡掏了出来,被赤红一把拿过。 贺兰瑶的眉头越皱越深,宁儒熙本来兴奋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难道黎昕在那边不太顺利,还是黎昕出了什么事? “恩~那好,走吧。”说完安凌夕立刻拉着我的手,向城中学习技能的导师方向驶去。 “嗡!”雷刀劈中防御罩,后者只是嗡嗡了两声,没有任何动静。而雷刀则被防御罩反弹的力量给击碎。 聂涛来之前,耿叔对付孙拐子的计划已经基本成型,很多地方都已敲定,因为埋在县城里的暗桩为他提供了大量的信息。 这个星体自然就是之前的一个星光演化而来的,此刻,星体之上荒芜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 “到了,王爷王妃请进。”早先知道王爷王妃要来的时候,他就一直都在准备了,县里的房子总不如皇家的房子,也不知这王爷王妃还满不满意。 没有人注意到,观众席当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男子,穿着卫衣,戴着卫衣帽。 然而,震撼之余,他们的心中也都是变得激动起来,罗平刚才毫不迟疑的坚定回答,让众人都是看到了希望。 天辰恢复了状态冷冷的说道:“注意了,看我!裂天破冰!”一道巨大的冰柱直接向我袭来,我很有意思的看着这个冰柱。拿出了霸王之剑。 在泰诺人中,每个适龄泰诺都配备一架战机,可以说泰诺人是人人皆兵。600亿人口就有500亿战机,另外100亿人的是老人和孩子。每一架战机除了是战机就是它的驾驶员的家了。每个泰诺会和它的战机一起休眠。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蒋辰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花,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身材魁梧,剑眉星目,异常英武。 第四十九章 她的师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夜幕初开。 盛晚宁坐在一辆黑车上。 她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道路,警惕问:「这是想带我去哪里审讯?」 驾驶位上的「警员」没搭理她。 盛晚宁忽然透过男人警服领口发现隐露出来的纹身。 华国的警方是不可能有纹身的! 这警察是假的!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她眼神骤然沉下,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后开始挪向车门,举起手上的镣铐用力捶着门窗。 「别再费劲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黑鹰般锐利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瞪向她,「因为我们已经到了。」 话一落,重重的刹车音响彻在耳。 车子停在了一个半山腰,山下远处的城市光影斑驳而模糊。 盛晚宁被拽下车,手脚被镣铐烤住,加上男人抵在她后颈的黑管正散发着极寒的杀气,她几乎无力反抗。 忽然,一束长长的灯光从远处的半空打来,眼前赫然展现出一片宽敞而平坦的草地,草地的尽头是那架亮着大灯的飞机。 是什么人?竟然开动飞机来抓她…… 「走快点!」 男人在她身后催促。 盛晚宁眼底泛着冷意,边走边问:「你们是杀手?对方出了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少废话!快走!」 男人油盐不进,盛晚宁心虚不已。 如果想要她的命,这条路够荒僻,对方已经可以下手,何必这么麻烦押她坐飞机? 她捉摸不透对方来意。 至于这趟飞机会去什么地方她更加无法预料。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而她与飞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忽然,只见飞机落地,舱门打开。 一幢高大的身影逆光迈出后伫立在飞机旁边,魁梧的身形几乎遮住了大半光影,恍如森狱而来的阎王。 反射的光线隐隐地展现那人外形,刚毅的面孔、猎鹰般的双瞳、眼角的长条刀疤、以及脸颊零碎的胡渣,还有头顶那粗短而肆意的碎发…… 盛晚宁脚步顿止,空气恍如凝滞。 「师、师父……」 她低喃道。 战擎苍向她身后的男人示意退下,而后朝她招了下手。 盛晚宁不敢抵抗,亦步亦趋地走向他。 临近男人三十公分之处,忽然,一个重重的耳光袭下,她被打的摔在了地上,镣铐发出当当的声响。 盛晚宁耳朵嗡嗡地叫。 空气里传来战擎苍极低的声音:「五年了,本事没长,惹的祸不少。你是不是忘了当年答应过我什么?」中文網 「师父……我……我没忘……」 「没忘?那伤人、闯飞机,两番进局子,这些事是我的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那是……」 「还不起立!」 一声重喝响起,带着地崩之势。 她浑身一震,立即从地上爬起,挺直身板,戴着镣铐的手敬了一个军礼。 战擎苍冷眼睥睨着她的军礼,斥道:「手放下!你不配!」 盛晚宁咬着唇,悻悻放下手,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师父,对不起。」 「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战擎苍眯眼问。 盛晚宁点了点头,手从衣服里拿出五角徽章,捧在双手间,颤抖着奉上。 男人一把夺过五角徽章扔在地上,拿起枪,对准徽章「砰砰砰」连发几枪。 眼看着五角徽 章被打成了小筛子,盛晚宁心中一痛。 回想起多年前的回忆尽涌现脑海。 她眼看着妈妈被挖坟掘墓而无力对抗,悲痛欲绝,最后不顾一切带着征兵的推荐信来到北部。 她要变强,她不允许那种被欺凌、被侮辱的事情再度发生在她的身上! 两年的魔鬼训练,让她的体质几乎比成年男子都更为强悍,然而哪怕她以一敌百,在北部创下无数惊人战绩,战擎苍对她始终只有那句:「想从军,你还不够格。」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直到一次在野狼区,她舍身引走狼群救下两个受伤的平民,自己虽力战群狼逃出狼群的围攻,却也落了个浑身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场。 她也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只知醒来后战擎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年龄没达到征兵要求,不过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 从那以后,她身上挂了枚五角徽章。 那是他赐予她独特的荣耀。 如今…… 盛晚宁凝着地上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徽章,眸中闪着波光。 而战擎苍手中枪口陡然一转,直抵她额心。 「从今日起,我战擎苍没有你这个徒弟。你好自为之。」 话落,枪往下,「砰砰砰砰」四声,每一下都精准落在了镣铐的锁扣上。 手铐和脚烤悉数被震开。 可她却没有半分释然,眼泪绷不住地溢出眼角。 「师父……」她泣声唤了句,但战擎苍不理会她,转身离去。 寒风中,她身形单薄,泣不成声。 飞机起飞之际,狂风肆虐。 风沙入眼,她却岿然不动,眼底的泪意不断涌出,沉痛的双眸怔怔地凝着夜空下远去的飞机。 孤冷,席卷全身。 她的功夫是他教的。 她的命是他救的。 她毕生所有能引以为傲的经历,都是他赐予的。 可这样一个被她奉以最高尊崇、亦师亦父的人,却因她的莽撞、任性生生给推远了。 回过神时,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面朝北方,头叩在冰凉的草地,哽咽道:「战爷,等事了,我一定回去,任凭处置。」 盛晚宁徒步漫过长长的山道,越过城市的街道、小巷,等抵达警局时已是凌晨一点。 她如同行尸走肉,目中空洞无光。 警所外灯光敞亮。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威风赫赫地伫立在外。 她却似是没见到。 沉重而疲惫的步子在越过车身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那具疲软的身体,倒在了警局门口。 厉阎霆恰好从警局出来。 看到地上那副孱弱而娇小的身躯,眸中一紧,迅速跑了过去。 「是盛晚宁!」 送至门口的两警员惊呼。 厉阎霆将其抱上车,冲两警员礼貌道了句:「人我先带走,销案的事改日再来。」 「厉先生慢走。」 等劳斯莱斯走后,警员议论不已。 「想不到这个盛晚宁去拦飞机是在执行北部战区的一项秘密行动。」 「听说还是北部战爷亲身来接的人。」 「……」 如此声势浩大的事件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盛晚宁被抱回澜峰别墅后破天荒地发了场高烧。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除了上次被林悦儿算计外。 而这次发烧竟直逼四十二度,且没有退下来的趋势。 私人医生雷肆年焦头烂额,「厉总,先前我跟您说过,她体内的免疫机制很强悍,照常来说一般不会感染风寒,但这次……的确是风寒之症。我不好贸然用药,以免激起更极端的免疫反应,目前只能物理退烧。」 「嗯,物理退烧。」 厉阎霆淡声令下后,雷肆年将冷敷袋贴在她额头、后颈部位,连接仪器监测体温。 等到第二日早上八点。 盛晚宁的烧终于退了一度。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时候,她眼皮动了动,费力睁开时,恰对上床边男人黑沉的眸光。 「我怎么在这里?」 盛晚宁用手撑着颓弱的身子坐起,掀开被子要下床。 他手臂扶住她的肩膀,温声道:「别乱动。」 「我得回警局。」 「不用了,案子已结,你无罪。」 「???」 她惊异地看向他。 只见厉阎霆狭眸微眯,探究的口吻问:「战擎苍,是你什么人?」 「是我……」 师父二字未脱口,她话音顿停。 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难道,案子的事是战擎苍帮了她? 可他不是要跟她断绝师徒情谊吗?那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她的欲言又止和神色的躲闪落入厉阎霆眼里。 厉阎霆胸前一滞,眼眸逐渐深不见底。 「后悔了?」他突然问道。 「什、什么?」 盛晚宁似是没听明白,抬头望着他。 「后悔来找我?」 他的语气淡淡,没什么波澜。 盛晚宁愣了几秒,喉中一哽,垂眸道:「我做的事,该受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没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 战擎苍连惩罚都不让她受,放她离开,让她内心倍受煎熬,这是比让她坐牢还更严厉的刑罚。 「既然不后悔,就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还发着烧,必须休息。」 他将她扶回床躺下。 盛晚宁也感觉得到头部昏昏沉沉,身体也没力气。 冰敷袋再度贴上她额头时,她对于突袭的冷意没有任何反应,身子僵硬如铁。 沉思许久后,她突然问:「g5项目进展如何了?」 如今她只想尽快查清妈妈的死因,早日回北部负荆请罪。 「二测了,下个月上线问题不大。」 「噢。」盛晚宁似是想起了什么,戚戚然地笑了下,自嘲道:「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说?」 「身为项目经理,连项目进度都不知道,难道不失败吗?事业、爱情、亲情,一团糟。」 「想做好,那就认真去做,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开始。」他温声安慰。 「那好,我今天去公司。」 厉阎霆脸色一变,「等退烧再去。」 盛晚宁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休息了。」 见她不悦,他叹了口气,俯首在她额心一吻,「集团有个会议,我先去趟,有什么需要跟佣人说。乖。」 说完他缓缓出门。 等窗外车身远去,盛晚宁翻身下床洗漱穿衣,吃过早餐后不顾佣人和管家阻拦离开了别墅。 厉阎霆前脚刚迈进集团大门就接到管家电话。 「先生,太太又跑了。」 他脸色正黑如锅底。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高扬靓丽的女音:「厉总,早上好!」 第五十章 遗作的秘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总,早上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线,厉阎霆眸光一紧,转身,只见盛晚宁身穿一套米白色高叉开旗袍,细腰盈盈可握,头上扎着精美发辫,脚踩高跟鞋,款款走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眉头紧拧:「我不是说过让你好好休息,你……!」 「厉总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 盛晚宁摆了摆手,越过他大步朝员工普通电梯走去,边走还边与另一名男同事打招呼。 「你好,哎呀,我没认错的话你是我们项目的前端工程师?」 「经、经理?您又来上班了?」 话一出,这个程序员都觉得尴尬得想扣脚趾,但她本人却觉得没什么,淡然道:「没错,我来上班了。最近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程序员脸色就跟跟大白天撞了邪一样青一片紫一片,讪讪地跟着她进了电梯,嘴里颤颤地说:「不、不累。」 不远处,厉阎霆深邃的眸光睥着消失在电梯里头的两道身影,薄唇一抿。 盛晚宁这个女人真的是……丝毫不寻常理。 也罢,由她去。 98层,g5项目组迎来了史前无例的热潮,因为项目内部首测很顺利,已经提前开始二测。 盛晚宁进了办公室后立即登录测试账号进入游戏。 作为科创天才盛伍宗的遗作,这个架构在未来世界背景下的科幻类元宇宙游戏建模极为精湛,科技感十足。 但她没空欣赏这些东西。 她记得他爸爸那份遗书的代码是加在了一个叫航空站的地方。 想到他爸爸或许将妈妈的死因线索藏在那里,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在这座虚幻城市找到那个航空站。 她一路小跑,忽见一座巨大的火箭模型伫立中心广场。 盛晚宁抬头看着这座与常规构造不同的火箭,一般的火箭顶部都是尖锐圆滑的形态,而这个火箭的顶部却是猫咪卡通版头型。 她眸仁忽地一紧,脑海回响起幼时的一个片段。 那时的她才读小学四年级,进屋后直奔沙发,将手里一张奖状拍在茶几上。 奖状上写着: 「全国小天才大发明大赛:第一名获胜者科创天才盛伍宗之女盛晚宁。」 她脸色差到极致地问:「你见过有谁拿奖的时候奖状还特意带上某某人之女的前缀吗?」 而盛伍宗一直低着头专心制作手里的火箭模型,没理她。 她冲过去推倒模型,汹汹道:「就知道倒腾这些破玩意!你这种爸爸我还不要了,还抵不过我同学家一只猫!那只猫见了我还打招呼,你呢?对我而言,一无是处!」 盛伍宗阴着脸要抬手揍她,她的妈妈从厨房跑了出来,把她抱到腿上轻哄。 「晚儿不生气,等以后你爸得了奖,让他也加个小天才盛晚宁之父的前缀。」 「伍宗,既然晚儿喜欢猫,你就在火箭模型上加只猫吧。」 这就是他们一家以往的相处模式。 她和爸爸素来水火不容,各自看不顺眼。 而妈妈在中间不断充当和事佬。 只是……即便是如此糟糕的过去,她依然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至少那时她的妈妈还活着…… 她站在模型下,心神恍惚。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你来了吗。」 她蓦地惊住。 这是元宇宙游戏,声音逼真的可怕。戴着耳机的她恍如真的有人从后面走来。 她操纵键盘让游戏里的角色转身,见到来人,神色大骇。 男人身穿深蓝色西装,眉眼间与盛伍宗极为相似。 「你不该来这里,这是我来见我女儿的地方。」 「下次别来了。」 听着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她提起的心缓落。 原来是n。 她爸竟然把自己设计成游戏里的n角色,这让她很意外。 男人走进火箭模型内部,随着机舱门关闭,身影消失。 这应该是段n剧情,每个走近这里的游戏玩家都会触发。 想起他最后那句:「下次别来了。」 话里似隐藏暗示。 剧情里的原意是这个男人看到来人不是他女儿,所以很生气的说别来了。 那如果来人是他女儿呢? 盛晚宁退出剧情触发点,再度走近火箭模型。 果然那个n再度出现。 「怎么又是你?我说过,不要再来了。」男人这次不至于言语有怒意,进火箭模型前还瞪了她一眼。 盛晚宁继续操作角色反复离开,再反复靠近触发剧情。 直到第十次,男人的话里不再有先前的冷意。 他颤抖地朝她走近,忽地抱住了她。 虽然只是游戏中虚拟的角色,并不是实质性的拥抱,但她依然感觉很抵触,立即操纵角色将男人推开。 男人一脸失落,「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话说完,她游戏场景强行切换到了火箭模型内部。 在里面,这是很朴素的家具陈设,一个女人端着菜走来,「我等你很久了,快来吃饭吧。」 女人把菜放桌上,浅笑着走来,抱住男人的手臂往餐桌走。 看着这个极为熟悉的动作和女人那张与妈妈隐有几分相似的脸,盛晚宁眸中闪烁。 妈妈以前最喜欢抱着爸爸的手臂。 他这是把她的妈妈也做成了n? 临近餐桌,男人轻轻推开女人的手臂。 「你又和他见面?」 他语意不明地问。 女人笑容敛起,垂眸道:「……他们父女一起来的。我那么多年没见到我女儿,没有推却的理由,不是吗?希望你能理解。」 盛晚宁越看越不懂。 这一男一女扮演的确是她的爸妈没错。可是她的妈妈口中的父女是谁? 妈妈的女儿不就是她? 但妈妈怎么会说很多年没见到她? 她在妈妈去世前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从未有过间断啊。 男人坐下餐桌后声音沉了几分,「那个女孩知道你是她母亲?如果不知道,见面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担心你,那些人,我们惹不起。」 「知道。以后我不见他们。」女人哽咽地说完,偷抹了把眼泪。 忽然看向门口的她,笑了下,「原来有客人来了,我再去加个菜。」 「不用了,我只是路过,打扰了。」这句话是盛晚宁的角色说出来的,但却是系统设定的台词。 很明显,游戏设计者在这段剧情的最后下了逐客令。 紧接着场景切换到了模型外面。 盛晚宁看完整段剧情脸颊不自然地抽动,听里头意思是,她的妈妈还有个女儿? 可是她从来没听妈妈提过…… 只是偶尔见妈妈望着远方的天际落泪。 心想着可能还有隐藏剧情,盛晚宁第十一次来到剧情触发点,但那个男人没有出现。 她不甘心地反复尝试,始终没有再触发只言片语。 他爸爸留下来的线索就是这些。 盛晚宁反复咀嚼着那段对话。 「那些人,咱们惹不起。」 「我只是担心你。」 字里行间分明透露出她的妈妈得罪过谁,被对方缠上了。 妈妈的死因莫非那对父女有关?否则爸爸不会无缘无故留这些东西。 但那对父女是谁?妈妈跟谁还有过一个女儿? 她忽地想起妈妈有个闺蜜琼姨。 如果妈妈在嫁给爸爸前还有过别的男人,琼姨可能会知情! 只是这个琼姨她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连住在哪里她都记不清。 或许是最近惹的麻烦太多,这一次她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了厉阎霆的名字。 她可以找他帮忙! 盛晚宁先给他发了条信息。 会议室里的厉阎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她发来的信息,立即点开查看。 盛晚宁:「会议开完了吗?」 他淡漠地回了两个字:「有事?」 「嗯,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名字、性别、年龄报给刘松。」 发完信息后他脸色恢复阴冷,转向会议室里的人。.z.br> 「你刚才说,龙骁集团在买盛宇集团的股票?」 「对,按照现有盛宇集团的股权,我们厉氏占32%,陈静占30%,其余股东合并起来有38%。陈静的股权目前法定继承人就是盛晚宁,但她本人并未认领,如果过了期限,将被视为放弃。这样若是龙骁集团再买下其余闲散股东手里的股份,盛宇集团恐怕会失去我们的掌控。」盛宇集团新负责人焦急道。 厉阎霆目光坚定,笔在纸上画了个叉,沉声命令:「先抬高盛宇集团的股价。他们想买,就让他们付出十倍以上的高价。」 「明白。」 盛晚宁那边得到厉阎霆的提醒后,拨出了澜峰别墅的电话。 不愧是厉阎霆的管家,才两个小时就把琼姨的下落查出来了。 【枫林湾28号】 她牢记地址,准备下班后就过去找。 忽然,电脑收到一条辞职申请,是主程甄亮发过来的。 g5游戏二测会有两周时间,测试问题不大后即可筹备上线事宜。 甄亮此时离职,有几分「功成身退」的韵味。 病毒他种了,盗窃用户信息的代码也已经埋下了,他就等着逃回之后再坐等g5上线,收渔翁之利。 不过主程离职,按照常规流程多少还是得聊一下。 盛晚宁给甄亮发了条信息。 「来我办公室谈谈吧。」 没过几分钟,一个谢了顶、戴着眼镜、身穿格子衫牛仔裤的中年男人进来。 盛晚宁不紧不慢给他倒了杯茶,故作凝重:「怎么突然离职?项目很快就要上线,放着大把的奖金不要?」 甄亮摸了摸光洁的头顶,声音放低道:「盛经理,这些日子我看出来了,你其实不想g5上线,对吧?」 第五十一章 幼时的玩伴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经理和g5项目的创始人虽是父女关系,但因他背叛了你的母亲,你对他嫉恶如仇,此事我都听项目组成员说了。」 「何止是嫉恶如仇,如果不是打人犯法,我已经把那个负心的渣男打进地下去给我母亲磕头请罪!」 见盛晚宁一脸阴狠地说着这些话,甄亮满意一笑,「如果我有办法毁掉g5项目,不知道盛经理是否愿意合作?」 「你?」盛晚宁神色微敛,「就算你能黑掉服务器,也抵不过资本的力量。只要厉阎霆愿意,手指一挥便能驱使全球最顶级的反黑客联盟。」 「黑服务器?盛经理误会了,那种低级的手法早就不适应当前的网络环境。」 「噢?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手段能毁掉这个项目?」 盛晚宁佯装成疑惑又极为感兴趣的模样,眸光满怀期待地投向这个已经被她成功带进沟的工程师。 甄亮狡黠地笑,挤出两颗黄牙:「自然是既能让g5项目毁于一旦,也能让盛伍宗名声扫地的好办法。如果盛经理愿意合作,只需这个数,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说话间,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Z.br> 「三?三千万?」 盛晚宁话一出口,甄亮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他本意是三百万…… 没成想这个盛晚宁竟然这么不拿钱当钱……果真如项目组其他程序员所言,她就是个无能无脑的白痴。 「就不知道盛经理有没有这个诚意?」甄亮缓回了这口气后探寻问道。 盛晚宁眼底闪过几道锐利的光芒。 她猜到这男人刚才的要价最多是百万单位。毕竟无论有没有她,他都能从壹号雇主那里拿到不菲的报酬,对付g5项目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这笔钱充其量算是他在华国额外挣的外快,这种情况没必要狮子大开口。 而她故意把价格抬高十倍,不仅是让他放松警惕,更是为了助长他的贪婪。 人被贪欲掌控的时候,理智与防御都会相应下降。等他彻底入钩,背后的「壹号雇主」也就离浮出水面不远。 「把具体行动计划告之我,只要真的有可行性,我立刻付你六成,等到g5真正被毁之日,再付清余下四成。如何呢?」 甄亮两眼放光,「没问题!不过这个地方终究不方便,还请盛经理先同意了我的辞职申请,至于后话我们另在他处详谈。」 「嗯。」 盛晚宁低声应完,当着他面在oa流程上操作了同意。 剩下的事就是厉氏集团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事情了,与她无关,毕竟甄亮虽是g5的主程,人事关系并不在盛宇,而是在厉氏。 她只有管理权,没有决策权。 甄亮走前和她交换了手机号,方便后续联系。 下班后,盛晚宁打车来到枫林湾。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别墅群,她很快找到琼姨所住的28号别墅,并在围墙外按下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保姆。 「你好,我叫盛晚宁,请问琼姨住这吗?」 「您是说太太?今晚我家小姐要参加天籁之音全国最强歌手预选赛,太太陪着去了,估计很晚回来,你若有事就明天再来吧。」 「歌手比赛?」 「是的,哎,我家小姐为了参加歌手比赛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她呀偏就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活动。」 盛晚宁被保姆这么一提醒,想起了琼姨确实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儿,名字叫宋珺珺,以前经常来她家抢玩具、抢不过就亮出海豚音…… 天籁之音是华 国极有影响力的大型音乐赛事,在这拿奖直接跻身华语乐坛歌手大赏榜单。 她在手机上买了一张门票便直决赛馆址:京都体育馆。 这座排行第五的大规模体育场馆已经承办了不少国际体育、娱乐赛事,占地二十万平,是世界瞩目的知名地标。 盛晚宁抵达体育馆后直奔主赛场,恢宏的秀场地面铺设了50平米玻璃舞台,五光十色的led灯带与各式摇头灯交相辉映,数万观众在席位上人声鼎沸。 她没有去找座位,而是穿过这如山如海的人潮走到参赛者和工作人员所在的幕后化妆室。 里面数十个化妆台。 工作人员忙碌地左右穿梭,应对参赛者的各式要求。 「这里的空调怎么回事啊?我都快热出汗了。」 里头传来娇滴滴的抱怨。 盛晚宁目光粗略地扫了一眼,定格在最左边那张化妆台,女子身穿白天鹅造型高端时装,背对着她,合着眼帘,身旁的化妆师在为她描眼线。 透过化妆镜,她看到那女子眉峰上一点红痣,当即认出就是宋珺珺。 正准备走过去,忽然一个穿着通勤ol装的女助理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喂!你没听到我们羽曦说空调热吗?还不快去把空调温度调低!」 盛晚宁眸中一怔,手指着自己,问:「你在跟我说话?」 「不是你还有谁?」女助理不满她拖拉,皱眉道。 「我不是工作人员。」 盛晚宁淡漠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女助理快步追上并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是工作人员?那你是哪个队的人?还有没有点眼力见?谁不知道我们羽曦是内定的决赛选手!敢得罪羽曦,就不怕你的主子在本次大赛垫底么?」 女助理气势汹汹的声音引来其他人的目光,宋珺珺已经让化妆师停下,转身看向闹哄哄的两人。 见到盛晚宁,她神色微滞,心道:「这女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金羽曦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拧着小脸柔声喊道:「谭姐,能不能快点,我要是出汗妆花了可怎么办啊。」 不愧是歌手,她的嗓音即便是夹杂着怒意都恍如天籁。 「听见我们羽曦说的话了?」 看着助理抱着臂怒目圆睁的样子,盛晚宁低笑一声,用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你笑什么?还不快去?」助理怒道。 「我笑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秀场外面震耳欲聋的音响,又遇到个嗡嗡叫的传声筒,真有够倒霉的。」盛晚宁一脸悻悻。 「什么传声筒?」 「她让你去调温度,整个化妆间都听到了,你却原地不动使唤别人,这不是传声筒是什么?」 「我……」 女助理脸色一变,「我有事走不开!倒是你不断拖拖时间,究竟有没有把我们羽曦放在眼里?」 「呵,我为什么要把她放在眼里。」 「好,你有种,你家主子是谁,让她出来!」 盛晚宁讥诮一笑:「一口一个主子的,你是狗狗我不是,我不认主。」 「你…….」 女助理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羽曦见还没人去调空调,拿起化妆台上的梳子朝女助理扔了过去,娇蛮道:「谭小新,你还想不想干了?快去给我调空调!」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女助理捡起梳子灰溜溜地去找工作人员。 等助理走后,金羽曦微眯着看向正朝宋珺珺走过去的盛晚宁,眼中霎时闪过一丝算计。 「宋珺珺,好久不见。」盛晚宁轻飘飘道。 女人蹙眉端详她,犹豫着问,「你莫非是……盛晚宁姐姐?」 「这么多年,难为你还记得我。」盛晚宁笑了下。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宋珺珺脸上一喜:「真的是你!我们的确好多年没见了,我前些天回国,你现在过得好吗?这次是特地来看我的比赛吗?」 「这个……也不算特地吧。」盛晚宁说着往周围看过去,没有看到想见的身影,疑惑道:「琼姨呢?」 「别提了,我妈说要去见个朋友,现在还没回来。」 宋珺珺话刚落,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十分钟后,一号宋珺珺上场。其他的各就各位。」 「糟了我要上场,妈妈还没回来。」宋珺珺对盛晚宁急道:「盛晚宁姐姐,你能不能送我到入场通道~我好紧张,拜托了!」 盛晚宁本来不想答应她这个请求,但见宋珺珺双手合十,样子可爱得让她无法拒绝。 她点了点头。 宋珺珺用手指对她比了个心,随后快速地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挽着盛晚宁及一名助理迈进入场通道。 工作人员从身后追上来,递了杯水,「宋珺珺,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谢谢。」 宋珺珺拿过水,刚抿了一口,忽见她小手掐着喉咙,不住地咳嗽。 「是不是呛到了?」盛晚宁急问。 宋珺珺说不出话,脸色涨的通红,一手掐着喉咙,一手指着工作人员手里的水杯,示意水有问题。 工作人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挤上前:「没事,喝点水就好了。」 宋珺珺看着工作人员强行过来想要给她灌「水」,瞳孔猛睁,却拗不过装作热情相助的工作人员蛮横的动作。 盛晚宁察觉有些不对,忽见工作人员嘴角几不可察的笑意,心中顿时一紧。 她立即冲过去抢走水杯。 工作人员怒斥,「你干什么?宋珺珺小姐紧张得被呛到了,我喂她喝口水而已。」 盛晚宁将水杯挪至鼻尖处闻了下,目光凛冽。 是硫酸! 「我看你也挺紧张的,我喂你喝两口!」 语毕,盛晚宁用力扣住工作人员下巴强行让她张开嘴巴,随后将硫酸灌了进去。 工作人员被硫酸刺激得奋力挣扎,从盛晚宁手里挣脱后痛苦地掐着烧灼的喉咙仓皇逃离。 盛晚宁转身对旁边慌乱无措的助理道:「送她去医院!」 宋珺珺不肯走,嘶声恳求,「如果缺席,我的朋友们会笑我临阵脱逃,你能不能替我上场?」 第五十二章 替人参赛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让我……替你参赛?」 盛晚宁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珺珺或许是喉咙难受,声音越来越嘶哑,「胜负不重要了,可我国外的朋友都在关注这场比赛,如果临阵退场,我没脸去见他们……」 说到这里宋珺珺咳嗽得更加厉害。 盛晚宁被她的咳声扰得焦躁,「你快去医院,至于比赛,我试试看……」 「谢谢……」 宋珺珺哑声说完,心里充满感激,这个久别重逢的幼时玩伴真够义气,但转念又见自己苦苦筹备的比赛就这么化为泡沫,眼眸顿时黯然无光,喉咙再度作痛。 两人迅速交换了衣服,而后宋珺珺被助理将她偷偷送走。 而她则戴着一个天鹅头型的面具静候出场。 比赛临近开幕前五分钟。 头排席位突然来了个意外嘉宾。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俊毅的面容和矜贵的气质使得会馆当即陷入一场轰动。 「快看!那不是我们的国民老公—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吗?他怎么也来了?」 「厉氏集团是天籁之音的赞助商之一,但厉总亲临现场还是头一回!」 「该死的,早知道他会来,我就算吃土也要买前排的席位……」 比起身后的喧嚣,厉阎霆一脸从容,他落座后,旁边的管家刘松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先生,我刚去看过太太买的那个席位,是空的。」 厉阎霆闻言,淡雅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空的??」 他本来打算下班后去98层接盛晚宁,结果她又踩点走了,不止没等她一起回家,甚至连他打的电话都没接。 或许她身体不舒服先回澜峰别墅了? 心念及此,他跟刘松求证,却得知她压根没回别墅,经调查还发现她买了张天籁之音预选赛的坐席票,厉阎霆更是怒不打一处来。 盛晚宁一向对音乐不怎么感兴趣。 至于为什么要去看这场比赛,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见骁司城! 因为天籁之音的首席赞助商,正是龙骁集团,至于厉氏,仅仅是小小地赞助了一笔凑个广告位而已。 他只对科技产业上心,骁司城却不同,专注娱乐影音的圈子,且赞助的大小赛事都会现身嘉宾席。 厉阎霆锋利的眸光掠向头排骁司城的席位,也是空的。 一副令他暗潮汹涌的画面瞬间冒出脑海。 两个人都不在既定的位置,莫非他们现在就在一起? 男***头紧攥,脸黑如锅底。 「派人去找,别太声张。只要发现太太的身影立刻通知我!」 「好的,先生。」 刘松领着他的命令离开。 台上,主持人在无数盏聚光灯交叠下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下面有请一号参赛者,宋珺珺。」 盛晚宁应声,拖着长长的羽毛裙尾优雅走向舞台。 「评委们好,观众们好,我叫宋珺珺。」 听到这个清丽干练的女音,贵宾席上的厉阎霆心神霎时一震。 这不是盛晚宁的声音吗? 男人星夜般深邃的黑眸赫然转向舞台中心,视线紧紧锁住聚光灯下那抹娇小而俏丽的身形上。 与此同时,幕后休息间的金羽曦俏脸青一阵紫一阵。 在她旁边的女助理面色也不好看。 「羽曦小姐,我明明按你的吩咐毁了那个宋珺珺的喉咙,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去问谁?」 女 助理听出金羽曦语气明显有怒意,慌忙道:「放心吧羽曦小姐,她的参赛曲目已经被我联系主办方偷偷换了,等着看她出洋相吧。」 主持人在一番介绍后,洪声宣布:「接下来由宋珺珺小姐带来歌曲:《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话音刚落,前奏立响,群众一片哄笑。 「哈哈,她是来搞笑的吗?穿着白天鹅羽毛礼服裙唱儿歌?」 「我看过宋珺珺的海选直播,她的曲风明明是温婉类型……这风格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而台上盛晚宁面具后的俏脸显然也有些僵住。 宋珺珺的助理告诉她参赛曲目报的是一首讲述纯爱暗恋的温柔情歌,怎么临时换了曲目?还换成了儿歌…… 这和她现在身上这一袭纯白天鹅裙也不搭啊! 明显是有人在整宋珺珺。 盛晚宁顿时义愤填膺,既然答应了替赛,她就只能舍命到底! 她突然一脚踩在长长的拖尾上,将碍事的拖尾扯断,身形顿时轻盈了许多。 厚重而华丽的天鹅裙就这样被她三两下改成了轻盈的短裙,平添几分别样的可爱。 俏皮的女音慢慢地伴着轻快的节奏响起:「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歌声响起,盛晚宁索性迎着歌跳起了嘻哈式的舞步。 不少人跟着一起跳了起来,原本是来给其他参赛歌手应援的人甚至也不由自主举起了荧光棒挥舞着。 坐在贵宾席的厉阎霆狭眸眯着,目视舞台上身穿白色天鹅舞裙蹦蹦跳跳的身形,嘴角微微抿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刘松穿过热哄哄的人群再度回来禀报:「先生,我们找不到太太,会不会是……太太已经走了?」 「哼,人不是在那?」他面无波澜道。 「啊?先生已经看到太太了?在哪呢?」刘松东张西望地找,眼睛都快被观众的荧光棒闪瞎了。 忽听厉阎霆淡淡地吐了两个字:「舞台。」 刘松闻言一震,看向舞台那只俏皮可爱的白天鹅,脸色骤变。 心底涌起莫名的恐慌:先生莫不是被太太整得神志不清?那个台上唱着低龄儿歌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太太? 自从上回太太离家出走,先生就像疯魔一样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现在好不容易把太太接回来,没过几天好日子,太太又不见了。 这个太太可真会造孽啊! 刘松怅然叹息。 盛晚宁仍沉浸在欢快的乐曲,转眼间脚步已至观众区的t形台,她热情地跟台下观众时而握手、时而飞吻,时而比心,舞台范十足,手上拿着话筒,嘴里奔放又畅快地唱到:「来吧来吧和我一起上路,嘟嘟嘟……嘟嘟嘟嘟……」Z.br> 观众也被她的热情感染,嘴里跟着一起唱:「嘟嘟嘟……」 幕后休息室,金羽曦盯着墙壁上转播的舞台录像,嘴皮剧烈颤抖。 「羽曦小姐,我们都把她的歌临时换成儿歌了,这女人却还能硬着头皮唱下去,甚至把这首歌唱得那么好听,简直是没皮没臊!」 「你说什么?好听?」 话一落,金羽曦倏地站起,一巴掌朝女助理甩了过去。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 女人怒不可遏的斥声让女助理耳朵嗡嗡地震。 「谭小新,我叫你一声谭姐不过是看你年纪大,别蹬鼻子上脸!记清楚你是谁的助理!你的工资是我哥给你发的!」 「是,是,羽曦小姐教训得是……」 「现在还觉得这首歌好听?」 「我……听不清 ……」 女助理捂住被扇出红印子的脸,咬着嘴唇憋屈道。 金羽曦冷哼一声后,勾了勾唇:「台上那人肯定不是宋珺珺,敢找人替赛已经违规,等她唱完下台,你立刻去出口通道,摘掉她的面具后拖到主办方面前,到时候我看她怎么解释!」 「明白。」 女助理低眉颔首。 舞台上,一曲唱完。 盛晚宁笑着躬身,向评委和观众行了个礼。 霎时掌声雷动。 万众瞩目的计分屏的数字不停地滚动攀升。 主持人激动的话音穿透音响,震耳欲聋。 「恭喜宋珺珺!她已经超过八十分!按照赛制,八十分以上可进入晋级待定区。而且,分数现在还在往上涨,还在涨……」 「九十!我的天啊,宋珺珺只是本次预选赛的第一位出场选手,就已经破九十分了!首位破九十分的人不止进入晋级待定区,还将获得擂主身份!」 计分屏最终停滞,数字显示:93。 「恭喜一号宋珺珺获得九十三分,成为本届天籁之音预选赛的第一个擂主!请宋珺珺登上擂主台,如连续五次无参赛者超越她的分数,她将直接晋级获得决赛资格!」 场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盛晚宁惊愣万分。 她也就随便一唱,想着完成答应宋珺珺的事而已。 居然唱上擂主台了…… 瞬间有些头大。 她在主持人的恭迎下走上擂主台。 这个位置离贵宾席很近。 坐在擂主台上的她隐隐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从她身后投来,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管有谁在盯着她看,一心祈祷着赶紧来个人把她从擂主台上攻下来吧。 毕竟她只是替赛的,百密总会有一疏,一直戴着这个面具暴露在公众视线下不是办法。 幕后的金羽曦得知她以高分成绩登上擂主台气得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女助理小心翼翼地问:「羽曦小姐,我们还要去出口通道堵她吗?」 金羽曦瞪道:「谭姐,你又在嘲讽我是么?没看到她都上擂主台了,还去出口堵什么?没用的东西滚开,我要上场了!」 说完她穿好水晶高跟鞋,袭一身粉色露肩长裙,裙角缀满钻石,愤愤走向入场通道的红毯。 台上,主持人抬高音调激动道:「下一位重磅出场的是校园情唱女神、本届天籁之音的海选人气王金羽曦小姐,大家热烈鼓掌!」 观众席顿时热情高涨,不少人还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舞着荧光棒,高呼:「金羽曦!金羽曦!」 「尊敬的评委老师,热情可爱的观众朋友们,还有我最可爱的小粉丝们,大家晚上好!」 金羽曦声音又细又软,惹得全场男粉躁动高昂,喊道:「女神,把那个擂主打下来!」 第五十三章 舅舅训外甥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台下粉丝的呼声,金羽曦一脸得意。 「我的参赛曲目是:《星空下的我》」 细软的声音刚落,低沉轻慢的前奏响起。 舞台上繁星坠落,雪花飘散,缭绕着如雾如云的气息。 金羽曦的歌声与她方才自我介绍的音色大有不同,低音部分婉转动人,高音部分空灵悠扬,仿佛天使吻过的嗓音,只顷刻便让台前观众和幕后等候上场的其他参赛者纷纷屏住呼吸。 没想到这个金羽曦还是有点实力嘛。擂主台上的盛晚宁心道。 不知不觉金羽曦已唱至高潮部分,全场沸腾。 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欢呼声中捧着一束花上台,献给金羽曦。 金羽曦边唱着边欣喜收下,嘴里的「谢」字还没出口,忽然男人在舞台上跌倒,不知有意无意,手揪着她的裙子大力抓扯。 「撕拉」的声音透过她手中的话筒传至整个会馆,下一秒,台上刚才还衣着奢华的金羽曦腰间和大腿春光乍现。 金羽曦脸色大变,话筒「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但馆里回绕的婉转歌声却还在继续…… 那个送花的男人立刻跑没了影。 而台下观众顿时红了眼。 「怎么回事?她在假唱!」 粉丝们本来还在担心金羽曦这大型社死的现场该怎么收场,但后一刻就被假唱的阴霾气得各自扔下应援的花和荧光棒。 「亏我还为了来看她比赛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什么校园女神,这就是个骗子!」 「滚下台去!骗子!」众人怒吼。 金羽曦慌乱地捡起地上被撕落的大块丝帛,遮住暴露的部位,流着羞愤的眼泪地跑回幕后。 节目被这个突然的事故打断,主持人尴尬道:「各位稍安勿躁,由于金羽曦小姐出现特殊状况,成绩暂定零分,下面有请下一位参赛者,不知她能否攻擂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 盛晚宁揉了揉眉心。 眼看着刚才那个金羽曦都快要把她打下擂台了,却突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真是,还得在这个擂台继续坐着。 她扶正了一下面具,手肘着头有些疲惫。 群众仍在对假唱事件唏嘘不已,有嘲讽的,有愤怒的,当然也有漠不关心的,比如厉阎霆。 厉阎霆眯着眼看向在擂主台如坐针毡的盛晚宁。 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充那个叫宋珺珺的女人参赛,但一想到她不提前跟他打招呼、不接他电话,厉阎霆顿感心中不快。 「刘松,去以骁司城的名义跟主办方提个建议,今年预选赛的赛制改下。只要没人攻擂成功,擂主就一直坐在擂主台上。」 「这??」 刘松一脸疑惑,摸不清头脑。但见厉阎霆似是下了决心,只好照办。 接下来上场的四名参赛者都表现平平。 盛晚宁最终守擂成功,按照原本的赛制可以直接晋级决赛,也可以离开擂主台了。 却听主持人热情激昂道:「恭喜宋珺珺成为本次预选赛第一个直接晋级决赛的选手!不过大家是不是跟我一样很想知道究竟谁能把宋珺珺将擂主台上攻下来呢?为此我们决定修改赛制,只要没人将擂主攻下,我们的擂主宋珺珺将永驻擂主台!」 盛晚宁:「???」 她正准备下擂台,听到主持人这话愣在了原地。 永驻擂主台? 那岂不是只要没人得分超过她,下一期她还要来?下下一期还要来? 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群众掀起了一场狂潮,纷纷高呼 : 「宋珺珺最棒!」 「宋珺珺永远的神!」 本期录制结束,盛晚宁从出口通道逃窜而出,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晚宁!」 盛晚宁闻声一怔。 她现在还戴着面具,对方喊的不是宋珺珺,而是她的名字…… 难道她暴露了? 盛晚宁僵着脖子回头,只见一名保养得较好的中年妇女衣着雍容华贵,徐步而来。 她看着这妇女有些眼熟。 忽然脑海前闪过一道光,惊呼:「琼姨!」 欧阳琼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近,脸色慈和,小声道:「这次多亏你帮珺珺。事情经过助理已经跟我说了,你还住在盛家别墅吗?我送你回去。」 「我不住盛家。」 「你住哪,我送你一程,权当感激你仗义相助。」 「好,那就麻烦琼姨了。」 刚好她也有事要问欧阳琼,这就是机会! 她跟着欧阳琼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并打开手机准备开导航,忽然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是厉阎霆的。 「琼姨你稍等,我先接个电话。」话落,盛晚宁从容接起,淡淡道:「厉总,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听到这个称谓很不满意,语气阴沉:「终于肯接电话了?」 「终于?您之前也打过电话吗?」 「打过。三个。」 「??」 盛晚宁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开了静音,顿时噎住。 按照厉阎霆的性子,不接他电话,他现在脸色指不定黑成炭了。 「那,您有什么事吗?」顾及到车内还有别人,她的语气竭力维持疏远和淡漠。 她能感受到厉阎霆的呼吸渐重,电话里传来的男人话音更是明显的怒意:「十分钟后,回澜峰别墅!」 「噢,好。」说完盛晚宁利落挂断。 另一头,厉阎霆举着电话的手蓦地一僵。 她把他的电话挂了…… 整通电话她声音疏远得像是两人没有半点关系,到最后还这么急着挂他电话? 分明就是心虚! 厉阎霆胸腔莫名地压抑。 他用力扯着领带,衬衣的最上方两粒扣子被生生弹开。 「先生,太太现在在哪?我们去接她吗?」刘松恭敬问。 厉阎霆僵着脸没回话,直往vip停车坪走去。忽在停车坪远远看到骁司城的身影。 骁司城怀里还揽着一个女人。 两人隔得远,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从身高、背影的轮廓、波浪式的长卷发来看,竟有几分像盛晚宁。 他脸立即绷紧,大步迈过去,从背后抓起骁司城的胳膊顺势一拽,将这对男女强行分开后朝骁司城一拳挥了过去。 「舅、舅舅??」 骁司城被打得鼻青脸肿,错愕不已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厉阎霆。 他方才还揽着的那个女人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仓惶逃跑,连掉在地上的名牌包包都不敢去捡。.z.br> 厉阎霆看了眼地上的包,认出那不是盛晚宁的。 何况如果真是盛晚宁,还不至于逃的那么狼狈…… 他这是认错人了! 不过那个女人既然能逃,说明也不是什么正经之人。骁司城挨这一拳,不算冤。 厉阎霆拳头松了松,神色敛起,沉声呵斥:「已经有未婚妻的人,还尽招惹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成何体统!」 骁司城面对这番训斥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舅舅从来没管过他的私生活,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他揉着被打肿的鼻头,虽有不悦,语气仍恭顺道:「舅舅,您自己吃素,也不能逼着所有男人不吃荤呀,您是说吧?」 再说,要不是这个舅舅把盛晚宁迷得七荤八素的,上回在私人医院他至于在盛晚宁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吗? 想起盛晚宁在医院挑逗他、主动要吻他,却又半路反悔,害得他这两天都失眠,他就来气。 得不到的最让人骚动…… 而这个一直吊着盛晚宁、拦在他们二人中间的舅舅,就是罪魁祸首! 这笔账骁司城可都记着呢! 注意到男人眼神里的敌意,厉阎霆唇角泛冷:「以前你的事我不管,但你快要继承龙骁集团,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龙骁集团股价,我不止是你舅舅,也是龙骁集团的股东,有权利提醒你。剩下的,你自己考虑。」 厉阎霆说完转向他的劳斯莱斯。 刘松跟着一同上车。 骁司城看着远去的劳斯莱斯,紧咬着后牙槽。 「还好意思提你是我舅舅?先前因为莫语山庄的事讹我们骁家十亿巨款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你还是我妈亲弟弟、我的亲舅舅?等我继承龙骁集团,那十个亿,我一定要从你手里拿回来!」 突然骁司城的电话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心生烦闷。 「什么事。」 「好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呀?今天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到你人啊。」 金羽曦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他嗔怒道:「我今天很忙,你的事工作人员跟我说了,玩什么不好,玩假唱?」 「呜呜呜,我的好哥哥,你不会抛弃我吧?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你能不能让主办方不要撤销我的参赛资格啊?求求你了……」 「求我?看你拿什么来求了。」 「好哥哥,只要你帮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想怎么样都行?」 骁司城喉结一滚,「晚上到我别墅来,穿***。」 「好的……好哥哥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挂完电话后,骁司城上车扬长而去。 城市中心,一辆红色法拉利疾驰而过。 后座传来导航的电子语音:「前方路口右转,请提前驶入右转专用道。」 「听说你那个继母死后,盛宇集团被最大的股东厉氏集团空降了一个新负责人。晚宁啊,不是我说你,现在社会没什么比钱、权更重要,你就算再怎么跟你爸作对,也犯不着把盛宇集团丢给外人啊!」欧阳琼语重心长地说。 盛晚宁对她的话不为所动。 「琼姨,盛家的事我不想管,今天我到京都体育馆,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嗯,是关于我妈妈的事。」盛晚宁顿了下,问道:「她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孩子?」 第五十四章 没事叫厉总,有事叫老公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欧阳琼听了她的问话,脸色忽变得惊恐。 「你、你说什么?这事……我不知道。」 盛晚宁看出她眼神中的躲闪,不依不饶道:「琼姨,你是我妈妈生前最好的闺蜜,她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我人在学校,你陪她的时间甚至比我还多。我相信我妈妈跟你透露过相关的信息。」 「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了。」欧阳琼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说:「阿瑶她为人善良,何况现在她已经去世了,你是她的女儿,何必再去追查这些私事。」 「我没法不查,因为这可能跟我妈妈的死因有关。」 欧阳琼闻言一怔,忽地脚踩刹车。 法拉利停在了路边。 「晚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瑶不是因为你爸出轨悲愤自尽吗?」欧阳琼说话之际看向盛晚宁,表情写满了「不相信」这几个大字。 盛晚宁摇摇头,神色坚定,「我妈妈不是自尽,她是被人下了毒。」 「这……怎么会……」欧阳琼瞠目道:「警方当时的调查结果已经排除他杀。晚宁,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 「琼姨,具体细节说来话长,我爸也调查过幕后的凶手,而且留了些线索给我。目前我只知道她的死可能跟她另一个孩子有关。希望琼姨能告诉我,我妈妈是不是真的还有过一个孩子?」 欧阳琼的手紧握着方向盘。 过了许久,她话音有些颤抖:「晚宁,这些事你本不该去牵涉……可如果阿瑶当真是被人害死,别说是你,连我也绝对饶恕不了!」 女人说话间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整个车子都抖了抖。 似是下定了决心,欧阳琼目视前方,慈和的话音娓娓道来:「阿瑶在认识你爸爸之前的确有过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有妻儿,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或许阿瑶也没想到,她离开之时已经怀孕了。无论我怎么劝,她却始终不肯把孩子打掉,最后我带她到外地养胎并生下一个婴儿。刚生完孩子没多久,那个男人的妻子找上门并强行抢走了孩子。从那以后,我和阿瑶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的信息,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阿瑶从那以后就有些抑郁症的倾向,长期吃助眠药,直到遇到你爸爸,她才有些恢复的迹象。如果照你说的阿瑶是因为那个孩子而死,那你可以去调查那个男人和他的原配妻子,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琼姨,那个男人是谁?」盛晚宁凝神盯着她问。 欧阳琼顿了顿道:「厉家厉三爷,全名厉靖远。此人阴狠毒辣,你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切忌与他正面交锋。」 盛晚宁忽地神色惊慌,「厉家?是……哪个厉家?」 「北欧财阀神话中姓厉的,全球仅此一家!你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厉总,应当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吧?你们盛宇集团跟厉氏集团的事我都有耳闻。厉靖远是厉阎霆的三爷爷,或许你可以从这个厉总身上着手。」 盛晚宁如鲠在喉。 厉阎霆的三爷爷跟她的妈妈竟然……有过那种关系? 忽然她脑海里蹦出一个面容狡黠、狠厉的人影——厉三卿。 犹记得厉三卿被拍到的那张侧脸,轮廓间和她妈妈、和她都有几分相似。 盛晚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瞳仁极速扩张。 妈妈那个被抢走的孩子,该不会就是……厉三卿吧! 是或不是,等回去从厉阎霆口中探探消息便知道了。 「琼姨,我知道怎么做了!」盛晚宁定了定神,语气沉沉道。Z.br> 欧阳琼「嗯」了一声,踩着油门继续跟着导航进发,很快抵达一栋豪华 别墅面前。 别墅门口整齐排列的保镖、宽敞的停车坪上样式不一的豪车,随处沾显这间别墅主人的不凡地位。 「难怪你连盛宇集团都看不上,原来你已经有这么雄厚的资本了?」欧阳琼笑问。 盛晚宁尴尬,心想琼姨莫不是以为这别墅是她的? 她敛了敛神色轻道:「琼姨,这次多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谢谢你帮我提供这么关键的信息。你应该急着去医院看珺珺,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嗯,珺珺的事可能还要你帮忙,你留个电话,我们后续再联系。」 说完欧阳琼与她交换了电话。 盛晚宁礼貌道别后下车。 欧阳琼透过后视镜看着盛晚宁走进那栋别墅外的大门以及保镖鞠躬的动作,神色有些诧异。 自己随宋珺珺出国留学,京都已经多年未归,她从未听说过这座山上有什么贵人,这栋别墅的主人当真会是盛晚宁吗? 突然她电话响起。 里头传来一个夹杂着狡黠笑意的男人声音:「宋夫人,天籁之音的事我办的您满意吗?为了扒掉台上那个女人的衣服我还是废了不少劲呢。」 欧阳琼勾唇:「满意。我很满意。放心,一小时之内,我承诺的钱一分不少都会到你账上。」 挂完电话后欧阳琼回想起京都体育馆发生的事。 得知珺珺被人喂了硫酸后她直接强闯监控室,看到金羽曦助理收买那个工作人员的画面。 长而锋利的指甲当即深深嵌入方向盘的皮套,眼底尽显狠意。 她咬牙道:「我不管你金羽曦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女儿动阴的,今天这事还没完!」 法拉利「嗖」的一声朝市中心医院方向奔去。 澜峰别墅内。 盛晚宁进卧室洗漱,换上一身粉色睡袍进书房,急声唤了一句:「老公!我有事要问你!」 书房里,厉阎霆还穿着白天在公司穿的烟灰色西装,坐姿挺拔地在书桌前开电话会议,对于突然闯入的她没做任何回应。 倒是电话会议的另一头,集团总部那边的各大高管面面相觑。 「我没听错吧?刚才有个女人在喊老公?」 「我也听到了,好像声音是……从厉总那边传出来的……」 「继续开会。」厉阎霆沉着脸冲会议里的人道,语气似有几分怒意。 盛晚宁意识到他在工作,正准备关门走,忽听见他命令式的口吻:「倒茶。」 她神色微滞。 这个男人在把她当成女佣来使唤? 难怪都说女人千万别倒贴,一旦让男人知道你被他拿捏了,就会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自从她跑去机场求着厉阎霆回头,她明显感觉得到厉阎霆对她不似先前那般用心和温情。 他变了……他没那么在乎她了…… 盛晚宁嘴唇撅了起来。 但想起自己还有事要问他,不能斗气,她只好强压下不快走过去。 手刚伸向书桌上的茶杯,忽被一只手臂猛地一拽,身子措不及防地跌进了他怀里。 「你不是要喝茶吗?」她压低声音问。 她急着来找他,身上的睡袍腰间的系带只随意绑了个结,男人的手只是轻轻一碰,腰带瞬间就松开了。 胸前半遮半掩的大片风光,看得厉阎霆喉中干涩。 那是刚才,而现在,比起喝茶,他更想…… 男人眸光顿暗,忽然抱着盛晚宁让其跨坐在他腿上。修长的手指按向手机,关闭了电话会议的话筒。 「没事的时候叫厉 总,有事的时候才叫老公?」 他淡淡地说着,面虽无波澜,手却已撩开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袍,指尖探向她的柔软。 感受到他略带惩罚意味的力度,盛晚宁嘴里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但很快声音被他强势的吻堵住,只剩下轻浅的闷哼。 似是不满她在上面,厉阎霆突然松开她的嘴唇,翻身将她压下,一手扣着她双手并举过她头顶,另一手扯开自己的领结和裤带,而后沉身覆上。 书房温度急剧攀升。 男人衬衣的扣子在他粗莽的冲撞下被硬生生撑开,黑色领结搭在他肩上,浑身透着强悍和野性的气息,看得她心中一动,眼神渐迷离,微肿的红唇一翕一合。 整场会议仍在进行,没人听见厉阎霆这边令人心跳加速的靡靡之音。 电话里头陆续传来与会者的讨论声。 「副董,n国有个投资方案需要您亲自签字,您预备什么时候回n国?」 「这要看我们大总裁了。他昨天还盛情邀我一同去华国逛古城呢。」 最后答话的是一名女子,低沉烟嗓中性浑厚,极有辨识度。 是厉三卿!盛晚宁想起那个自称是厉阎霆堂姑的女人很可能也是她妈妈跟厉靖远的女儿,全身一紧。 厉阎霆被她突然的箍紧,险些没把住。 他心里暗咒一句后,拿起手机,打开话筒低沉道:「如果没别的事,今天会议就到这。」 「别急啊,阎霆,关于你在华国私下指定腾跃之城的合作伙伴一事,我正好要当着你的面跟大家伙商议一番。」 厉阎霆脸色明显因为厉三卿话里的暗讽黑了几度。 盛晚宁亦是一愣。 腾跃之城的合作?是指他为了救莫云和帝龙城私下定的协议?但他不是说只是个烟雾弹吗? 察觉到里面有猫腻,尤其是厉三卿话里隐有几分胁迫蕴意,盛晚宁神色不悦,攀着他的脖子半坐起,一把抢过手机,对着手机娇声连连:「嗯嗯啊啊……」 空气瞬间凝滞。 两秒后,里头传来厉三卿如雷贯耳的怒斥:「厉阎霆,这可是高层大会,你竟然敢做这种事!」 其他参会者半个字都不敢吭。 厉阎霆没说话,大手扣着她的腰,身下的动作幅度加大。 盛晚宁对着手机又是一顿输出。 厉三卿气得退出会议,其他人也识相地纷纷退出。 许久后,厉阎霆俯下身,轻咬着她的耳畔,话音嘶哑得不像话。 「夫人,又调皮了。」 第五十五章 太太喜欢的“车”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抱起盛晚宁回到卧室。 一夜迷情后,她枕着他的手臂,头仰着,指尖细细地摩挲他下巴的胡茬。 「被人当众拆台的感觉怎么样?」她语气调侃地问道。 「小事而已。」 「小事?虽然厉总觉得不算什么,但你那个姑姑就不一样,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被气的快吐血了。」 盛晚宁抿嘴偷笑,忽地想起琼姨说过的话,眼底泛寒,绕有深意地问:「你有没有觉得你那个姑姑跟我长得有一点点相像?」 厉阎霆手臂揽着她的腰,慵懒低沉地回道:「她整过容。」 她神色一愣,「你有她整容前的照片吗?」 听她句句不离厉三卿,厉阎霆脸色微变:「夫人究竟是想问什么?」 话已至此,她也不卖关子了。 「厉三卿是你三爷爷厉靖远的女儿对吗?她的生母是谁?」 「过几天跟我一起去趟N国。厉家的人,我一个一个介绍给你认识。」他云淡风轻地说着。 「跟你去N国?」 上回她拦截的那辆飞机正是去往N国的,现在她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厉阎霆自然要按照原计划出国。 「你真打算以后常驻N国吗?」她问。 厉阎霆闻言没说话,嘴角勾起的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落入盛晚宁的眼中。 她顿时恍然大悟。 什么常驻N国,根本就是假的。 他故意在新闻上那么说,就是为了让她心急! 「渣男!嘴里没一句真话。」她愤愤地背过身。 厉阎霆从她身后紧抱住她,脸埋入她发间,轻哄:「想让你主动回来,总得用点办法。何况是谁先一声不吭就跑了?」 被他这么一说,盛晚宁想起她当时离开他的导火线,医院里那个小男孩的死让她至今心中刺痛。 她仍心脸怀疑,厉阎霆就算再专断也不至于去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自始至终都只是厉三卿的一面之辞,或许她应该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z.br> 盛晚宁清了清嗓子,凝重地问:「厉阎霆,医院里那个被注射过敏药剂的男孩是你让人动的手吗?」 「你觉得是我做的?」他不答反问。 「有人说是你,但我不确定。」 「不是我。」 厉阎霆断然答道,瞳仁闪过一道猩红。 是谁在挑拨离间,他已然心知肚明! 听了他的回答,盛晚宁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涌起一阵愧疚。 她竟然因为厉三卿的几句空穴来风的话就把他当成了刽子手。 「对不起。」 盛晚宁轻声说完,明显感觉到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力度一紧。 头顶传来男人霸道而坚定的话音:「我的夫人,永远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对不起,包括我在内。」 毕竟她要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他会以自己的方式直接「惩罚」她。 道歉这种***的产物,他从不当回事。 盛晚宁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心尖一颤。 她也只是因为愧疚才道歉而已,并不会因为对他的愧疚而付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更不可能做出「以后绝不再犯」这种骗人的承诺。 既然厉阎霆自己都这样说,那仅剩无几的愧疚之情便荡然无存了。 「和你去N国恐怕不行,」盛晚宁解释道:「我这些天下班后都得去京都体育馆,忙着呢。」 「你说的是天籁之音?」 「对。」她随口应完,忽地一愣,「你怎 么知道?」 厉阎霆不留痕迹地笑了下。 何止是知道,临时篡改赛制、害得她无法脱身的人正是他。 他暂时还不会承认这些事,故作漫不经心道:「近期京都体育馆只有这场赛事,更何况,厉氏集团还是天籁之音的赞助商。」 「什么?厉氏集团是赞助商?」 她大半夜瞬间睡意全无。 这么说,如果厉阎霆开口,她或许不用再戴着那个该死的面具去录制比赛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过身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紧实的腰身,撒娇式地蹭着轻唤:「老公~」 听到「老公」这两个字,厉阎霆知道她又有事想求他。 果然没多久,她就娇声问:「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嗯。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他唇角上扬,就等着她开口。 「我有个朋友参加天籁之音比赛,并且当上了擂主,我去京都体育馆就是为了给她撑场子~可她赛后嗓子有些痛,想去医院看看。不知道哪个脑残临时改了赛事擂主机制,害得她每期都要去录节目,没法抽身……老公能不能跟节目组说下,把赛制改回去?」 厉阎霆脸色一沉。 本来只等她开口求他,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对她「有求必应」。 谁知被她骂成「脑残」! 他不假思索便直言拒绝:「厉氏集团只不过是天籁之音的赞助商之一,而且也不是最大的赞助商,我无法干涉赛制。」 「啥?厉氏集团不是一向财大气粗吗?竟然不是最大的赞助商?」 她迅速拿出手机,查天籁之音最大的赞助商是谁。 网络百科上很快查到了线索。 「龙骁集团?这不是骁司城家的公司吗?他们才是最大赞助商?那我或许可以去找骁司城帮个忙?」 盛晚宁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 厉阎霆一听到她要找骁司城,立刻夺过她的手机,眼神寒栗吓人。 他强压醋意,尽量维持语气的平稳:「夫人,既然你有朋友参加这场赛事,厉氏集团可以追加赞助金额,超越龙骁成为最大赞助商。」 「那改赛制的事?」 「交给我。」男人说完把她的手机网络关闭并静音,放回床头柜。 「如果你解决了赛制的事,我可以跟你去N国。」 她还急着去厉家的本家,好好调查妈妈跟厉靖远、厉三卿的关系! 「夫人乖,先睡觉,你需要休息。」 她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手臂上睡觉。 临睡之际隐隐感觉到有个冰冰凉凉的手掌贴在她微热的额头上。 她知道她还有些低烧。 不过无所谓,这点小病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厉阎霆却不一样。 等她熟睡后,厉阎霆拨通了雷肆年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道:「烧还没完全退。」 另一头的雷肆年顶着困意,语气仍是恭敬:「厉总,她的体质特殊,您放心,只要没有再发高烧,风寒会自行恢复的。」 厉阎霆拧眉:「你拿什么做担保。」 「……」 雷肆年沉默了几秒。 这病症之事,再好的神医也不敢担保……厉阎霆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 「厉总,如果她明天六点烧还没退,您再给我打电话,我立刻搬东西住进您别墅,守着她直到完全恢复,您看如何?」雷肆年顶着压力提议。 厉阎霆握着手机的力度骤然收紧。 「你,守着我太太? 」 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带着隐忍的怒火。 雷肆年顿时大骇。 「不,不是,厉总您误会了,我说的守着,只是像上次那样用医疗设备进行健康监测……」 「行了。明天再说。」 厉阎霆打断雷肆年的话,压抑满腔怒意挂了电话。 他紧抱着怀里热乎乎的娇小身躯,仿佛怀里的人随时都能蒸发消失一般。 第二天早上六点。 厉阎霆先起床了。他用手轻触她额心,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整晚提起的心才缓缓落定。 手机里收到雷肆年的消息:【厉总,您太太如何了?】 厉阎霆眼底泛着寒光。 一想起昨天雷肆年说要守着她,他怒意就上涌。 他直接关了手机屏幕,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雷肆年见厉阎霆迟迟没回信息,急得焦头烂额,但他可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问。 毕竟早晨是男人最精神的时候。 万一厉总现在正忙着…… 被他电话打扰,他还不死翘翘? 雷肆年干等了两小时也没收到回应,一时摸不清头脑,转念一想,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反正他问过,厉总也不好找他麻烦~ 这样想着,雷肆年在经历了两小时的煎熬后终于释然。 八点半左右。 盛晚宁被窗外醒目的光线刺醒,起身一瞧,诺大的卧室哪还有半个人影。 她蓦然一惊。 厉阎霆已经走了? 没等她?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快速洗漱换衣下楼,扫遍整个客厅餐厅,确定没有他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 他真的丢下她自己去上班了。 「太太,先生说等您醒后让我亲自送您去集团。」管家刘松迎面而来,恭敬道。 「知道了。」 盛晚宁语气低沉,没有半点温度。 在去往厉氏集团的路上,她坐在一辆香槟色的宾利副驾驶,始终闷闷不乐。 刘松手抚着方向盘,笑道:「太太,这辆车是先生前两日新买的,说是专程接送您上下班。先生对太太真的是很好呢。」 放着劳斯莱斯不给她坐,让她坐别的车,这也叫好? 她忿忿不平地吐了三个字:「小气鬼。」 刘松闻言神色一愣,心道:这辆车再怎么说也五百来万呢……太太这个要求也未免太高了点吧…… 不过作为资深老油条,他忍不住替厉阎霆小心打探:「太太是不喜欢这辆车吗?那您喜欢哪一款呢?」 盛晚宁嘴角一扯,「我只喜欢勒克莱尔。」 「勒什么?太太,您说的这个是跑车吗?具体是什么牌子的?我怎么没听过……」 「不是跑车,是坦克。」她淡淡道。 第五十六章 异性朋友有点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什、什么?坦克?」 刘松惊得手握着方向盘一抖,宾利车身在路上打了个摆子,跟临车道的一辆并排行驶的红色奥迪擦出了长长的「火花」。 两辆车因为这场突发事故都停了下来。 刘松下车忙跟奥迪车司机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的过错,私了或是叫交警我都可以。」 奥迪车司机抱着双臂威吓道:「八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八十万??」 刮破了漆而已,用得着赔这么多?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盛晚宁听不下去了。 她下车跟刘松说:「直接叫交警走保险吧。」 刘松也觉得对方不是什么那么容易对付,便拿出手机拨打交警电话。 就在这时,奥迪车后座传出一个凌厉的女声:「朱师傅,过来!」 奥迪司机闻言小跑到后座,车窗摇下一半,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只见司机不停地点头。 约过了十五分钟。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都来了。 交警查看双方车辆情况和拍照信息,很显然是宾利全责。 奥迪司机仍然坚持要八十万赔偿。 车险人员拧了拧眉,「我们带车子去上漆,是多少钱就赔多少。」 「不止是车子上漆那么简单,我的车上有孕妇,她受了惊吓。」 「孕妇?」盛晚宁看向车后座,黑漆漆的车窗看不出什么来,随即挑眉道:「再怎么样,也用不着这个数。」 「这是我老板定的数额,包含车损、人身伤害、精神损失。」奥迪司机分毫不让道。 刘松见对方气焰嚣张,这才想起往奥迪车看过去,在看到尾号「5555」的车牌号后,脸色骤变。 「太太,八十万而已,而且确实是我开车不当,算了吧。」 「不能就这样算了。」盛晚宁眼见被人讹诈还得忍气吞声,她咽不下这口气,「车损我们会一分不少,至于人身伤害和精神损失,你们让医院出具报告并给出赔偿费用依据,再不济,我们上法院。」 刘松急得额头冒汗,「太太,车子的事交给我来解决吧。一定给太太满意的答案。」 盛晚宁看了下手机,离上班时间只剩五分钟。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那个主程甄亮会办离职手续。她还等着去甄亮那里扮演「碟中谍」呢。 「行,总之我就一句话,如果医院给出报告,法院给出文书,不管多少钱咱们都赔。这种空口无凭的钱,我不赔。」 「我明白,太太放心。」 听了刘松的话,盛晚宁不再多说,敛起神色,立即打了一辆车去集团。 她刚走没多久,刘松走向奥迪后座,透过摇下一半的车窗探了一眼,看清楚里面的人后立即躬身唤了句:「骁夫人。」 里头五十出头的贵妇、龙骁集团董事长夫人、厉阎霆的亲姐姐厉青澜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刘管家。阎霆这是又买了新车?」 「是……」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先生的女朋友。」刘松没有得到厉阎霆允许不敢贸然道出盛晚宁的真实身份。 「女朋友?」 仅这几个字已经让骁夫人眼底满溢惊诧。 她这个弟弟不是历来不近女色?竟然谈了女朋友! 「既然是阎霆的人,今天的事算了。你转告阎霆,过两日,让他带着这个女朋友来骁家吃个饭。」 「骁夫人海涵。我一定转告先生。」 刘松再度回到车上时不禁摸了 把冷汗,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向厉阎霆汇报。 「太太没受伤?」厉阎霆语气微有怒意。 「车子只是轻度擦伤,人毫发无损。」刘松回道。 「嗯。」 厉阎霆说完挂断电话,脸色绷得极紧。 昨天她一声不吭地走了,没等她一起上班。 所以今天早上他也用同样的方式,让她感受一下这种被撇下的滋味。 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他大手松了松领带,呼吸无比紊乱。 为什么「惩罚」盛晚宁,买单的却总是他? 回想起以前,她跟别的男人去看电影,他便让司机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戳穿她一直想对外隐瞒的已婚身份。结果她生他的气,最终还是靠他低头才哄回来。 她搬出澜峰别墅,他就故作冷漠绝情跟她「分手」逼得她回头来求他,之后就出现了机场的那件事,险些看着她锒铛入狱。 这次又是这样……幸好她没受伤,不然……他无法原谅自己! 厉阎霆拳心攒起。 看来惩罚什么的都不必了,因为最后惩罚的,都是他自己而已。 至于盛晚宁,她就是一匹疆场的野马,以后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视线,否则迟早会出大事。 忽然,他眼前一亮。 既然今天被姐姐撞破了,不如顺手推舟……在去N国见家长之前,先带她见见华国这边的亲戚,也趁此机会,让她彻底断了对骁司城的念头! 盛晚宁抵达厉氏集团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迟到了。 不过没耽误正事。 甄亮还在办离职手续,没走。 见到她,甄亮笑道:「盛经理,先前说的事您还记得吧?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就今晚。」盛晚宁应道。 看来这个盛经理真的很急切地想要毁掉盛伍宗的基业。 都说女人的复仇心很可怕,果然,盛伍宗有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倒霉~甄亮心里想着。 两人约定了在江岸见面。 没过多久,盛晚宁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天籁之音的赛制改回去了。】 收到厉阎霆发来的微信消息,她顿时喜笑颜开。 这个男人还真靠谱,做事丝毫不拖拉,昨晚答应她的事,今天就办好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夸他,又收到了他的第二条信息:【作为报酬,今晚跟我去见几个人。】 今晚? 见几个人? 难不成厉大总裁要带她去应酬? 那可不行,她已经跟甄亮约好了。 小手立即在屏幕上打出一串回复:【换个时间。】 信息发出去的下一秒,厉阎霆直接拨来了电话。 「今晚有事?」他淡问。 「对,约了人。」 「男人?」 「嗯。」 话刚落音,她明显听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压抑某种情绪。 「推掉。」 耳边传来他命令式的口吻。 盛晚宁嘴唇一抿,不悦道:「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公。还有,你的异性朋友有点多。」 厉阎霆醇厚又淡漠的话音里听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但盛晚宁接下来的却是明显的怒意。 「厉总,虽然我喜欢你,虽然我跟你暗地里有婚姻关系,但怎么安排我自己的时间,那是我的自由。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今晚 的时间我已经应了别人,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相信厉总能够理解。」 「你有原则?」 厉阎霆像是听了个多大的笑话,语音上扬,带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或许以前的事让你对我有误解,但一两次的脱轨不影响我找回我既有的原则与信仰,回归正途。」她一本正经地说着。 厉阎霆思索了几秒钟,顿悟道:「既然这样,我趁着天籁之音的主办方尚未对外宣布赛制的变更,再考虑一下是否要改回赛制。毕竟新赛制是主办方定的规则,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就影响整个节目和全国上亿的观众。」 盛晚宁瞬间噎住。 赛制又不改了? 那岂不是每期的比赛她还要戴着那个该死的面具继续在擂主台上扮演宋珺珺?并无时无刻地冒着被拆穿的风险? 她吞了吞口水,轻咳两声,声音放低放缓:「虽说事有先来后到,但毕竟亲疏有别。我今晚先陪你去。」 「噢?不去见别的男人?」他得逞地轻笑。 「不见。」 今晚不见,明晚再见就是,总会有时间见甄亮。盛晚宁心道。.z.br> 「那,也不问问我今晚要带你去见谁?」电话里头的厉阎霆继续追问。 盛晚宁暗骂:问有什么用,最终她不是照样得同意,毕竟天籁之音的事还得靠他帮忙。 她随口应了句:「不用问。你是我老公,又不会害我,你说是吧?」 厉阎霆满意地点头。 「既然夫人为了我连自己的原则都不顾了,那我也勉为其难,赛制的事,就依你。」 「谢谢老公。」她言不由衷地表示感激。 厉阎霆自是听出她的不情愿,但仍是配合道:「我不接受口头道谢,要谢,就用你的行动。」 「知道了!今晚的应酬,我会好好表现!对了,要不要换一套更性感的衣服?你的那位伊藤助理以前陪你去应酬都是穿什么?」 厉阎霆险些猝了口老血,「谁说卧室带你去应酬?」 「不是应酬么?」盛晚宁眉目一拧,「我看你突然让我去外头见人,而你的私人助理又不在国内,还以为你想要我代替你的助理撑撑场面呢。」 「……你觉得我需要让我的夫人来给我撑场面?」 厉阎霆简直无言以对。 她的脑子里究竟每天在想什么? 他在她的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盛晚宁见自己会错了意,也没什么耐心再去猜测到底是见谁。 她不喜欢猜,不喜欢拐弯抹角。 随即拍着胸脯道:「见谁都行,反正今晚我答应你不会搞砸,这是作为天籁之音你帮忙的回报!」 厉阎霆敛了敛神色, 「嗯,下班后,好好等着我。别再乱跑。懂?」 第五十七章 骁家的家宴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行了。我等你就是。」 盛晚宁说完草草挂完电话,硬着头皮去给甄亮发了条信息。 【今晚的见面延至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甄亮毫不犹豫答应了。 临近下班,她收拾好东西,还跟店里定制了一套新的礼服,并特地补了个妆。 虽说不是应酬,但毕竟是跟厉阎霆一同出席,不能被旁边这个一身矜贵西服、俊毅非凡的男人比过去。 厉氏集团外。 厉阎霆坐在劳斯莱斯后座,等了近十分钟,盛晚宁还没下来。 他想打电话去催,又担心惹她生气,最终还是默默地继续等。 半个小时过去。 手机忽地响了下,厉阎霆想当然地以为是盛晚宁,没看来电显示接起,微嗔道:「怎么这么久还没下来?出什么事了?」 突然手机里传出一个低沉中性的烟嗓。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厉阎霆当即拧眉,话音瞬间冷了下来:「姑姑,找我何事?」 「呵,怎么,不是你那位女朋友,失望了?」厉三卿讥笑着,说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厉阎霆眼底闪过几道寒光。 他在厉三卿面前并没提过盛晚宁的身份,「女朋友」的称谓是刘松应付他姐姐骁夫人时说的。 厉三卿怎么也会用「女朋友」这个词? 除非……他的姐姐已经和厉三卿互通了消息。 他想起这些,薄唇微掀:「姑姑事务繁忙,若有事找侄儿,不妨直说。」 「还好,不忙,我大侄女请我去吃顿晚餐,还说你会带着你女朋友一起,正好再见见我未来的侄媳妇。上回机场一别,我都有些想念她。」 厉阎霆狭眸微眯。 厉三卿也会去骁家? 自从盛晚宁问起那个医院男孩的事情,他已经猜出是厉三卿在背后嫁祸给他,存的什么心思他也再清晰不过。 厉家即将到了确定下一任家主的关键时候,他和厉三卿是最大赢面的竞选人。 由于他私下给帝龙城签了「烟雾弹」协议,哪怕他后续会想办法撤销其有效性,但毕竟是背着厉家跟外人合作了。这在厉家是大忌。 若是厉三卿拿着这个事使绊子,无疑会影响他角逐家主之位的胜算。 不过厉三卿在华国做的事,同样也不被厉家所容。 他们各自有对方的把柄,算是不相上下。 可如果他成了婚,那局面就不一样了。 按照厉家家规,成婚的候选继承人在鉴石大会上拥有两次鉴石机会,取两次中估价高的鉴石成绩,毫无疑问这将大幅提高胜出概率。 厉三卿目前还是单身,先前只知道他和盛晚宁之间走得近就已经按捺不住背后使阴招唆使盛晚宁离开他。 若得知他成了婚,更加无法预料会对盛晚宁做出什么事。 倒不是说他怕了厉三卿。 主要是盛晚宁对于他的心意一直闪烁不定,他害怕她不够坚定,再次受到离间、离他而去。这种事,有一,不可再有二! 既然这样,无万全把握前,他也不打算公开关系。 就先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这场家宴吧。 「姑姑放心,我和我的女朋友,一定如约而至。」 说话间,幽深的黑眸忽瞥见窗外一抹靓丽的身影,神色一滞,嘴角淡淡上扬:「她来了。我们稍后见。」 挂断电话后,他推开车门,长腿往外一迈。 盛晚宁此时正穿着一件粉色的娇俏公主 裙,将往日干练的她衬得几分甜美可爱,月光般柔软奢贵的真丝布料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目。 长卷发一半被粉色的丝带松松绾起,一半披在肩上,头低着,看向地面,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提包,另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小心翼翼迈着台阶。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罩住她全身,她刚抬眸看清来人,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瞬间揽住她盈盈可握的细腰,紧接着整个人被他横抱着腾地而起。 「厉阎霆,这可是在公司门口……」她压低声音提醒。 「怕什么,你穿成这样,除了我谁还能认出你?」 她脸一红。 今天她定礼服,结果对方送错了,把她的黑礼服送给了别人,而她只收到一件淡粉的裙子…… 这恬静优雅的淑女范确实跟她平日反差太大。 可是…… 「就算认不出我,可他们认得出你啊……万一被看见了,你们公关团队不就又要忙的不可开交……」 「不然夫人以为,公关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盛晚宁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也是,公关部不就是专门来收拾烂摊子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这个总裁的烂摊子。 厉阎霆不顾旁边员工们惊诧的神色,步伐坚定沉稳地走向劳斯莱斯,将她轻放座椅后紧步坐上去。 车门一关,豪车顺着集团外的花园环岛疾驰,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 盛晚宁在后座梳理着裙摆和头发。 「还不打算告诉我究竟要去见谁吗?」她面无波澜地问。 「有熟人,你可以猜猜。」他淡淡道。 「熟人?你和我都认识的熟人?」 盛晚宁轻扬眼皮,指尖贴在唇瓣,深思,忽然美眸一闪。 「难道是你的大外甥骁司城?」 厉阎霆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悦,一猜就猜到了,果然她还对骁司城「贼」心不死。 「夫人真是机智。」他松了松领带,神情强撑淡定。 盛晚宁顿时有种走在街上莫名被人从高空浇了一桶冷水的感觉,凉飕飕的。 还机智? 机智他大爷的! 上回在私人医院那幕已经尴尬得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了。 如今自己穿得这么「仙女」去见他,指不定那个自恋狂又以为她还喜欢他、想挽回他。 她又惊又怒地看向厉阎霆那副精致绝伦的侧颜,明明每处细胞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别样魅力。Z.br> 暗道:这该死的颜控杀手,究竟还有没有心?如此大方地带她去见前男友? 以前他还会因为她参加骁司城婚礼而吃醋,现在竟如此大方地带她去见前男友。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自从她在机场对他恬不知耻地挽留后,这个男人已经没那么在乎她了。 她心里一阵空落,冷语道:「我要下车。」 「怎么?」 「没什么,单纯地不想见他。」 厉阎霆一挑眉,「不仅仅是见他,还有其他人。「 此时他们的车子离骁家大宅只有不到五分钟车程。 见盛晚宁一脸困惑,他便趁着最后五分钟跟她说个明白,反正她已经无路可退。 「这次是我姐姐,也就是骁司城的母亲骁夫人点名邀请你来的。我只说你是我女朋友,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姑姑也会来。你应该见过她。」 一连串的信息如轰炸般从她脑海扫荡而过。 瞬 间,大脑寸草不生。 只剩荒芜。 「干得漂亮。」盛晚宁冲厉阎霆竖起大拇指的同时,车子已经驶入了骁家大宅。 她这是被自己老公给卖了,被迫来见他的亲戚。 亏她还以为是陪他来商业应酬,连厉三卿都来了,再加上骁司城那号名义前男友,这不就是个妥妥的鸿门宴? 如今她就算想退缩,也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迎难而上,别无他选。 厉阎霆下车后,替她拉开车门,安慰道:「不用紧张,有我在。」 「该紧张的是你。」 她放下这句意味不明的宣言后,接受他的搀扶,洋洋洒洒地敛起裙角,沿着干净无暇的青玉地砖朝一栋美式大宅走去。 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草坪,充满异国情调,肃然与庄严的气质浑然一体,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精雕细琢,尽显雍容华贵。 佣人恭敬地迎上,道:「厉先生,盛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嗯。」厉阎霆淡淡回了一个字后,修长干净的大手牵着她跟随女佣进入大宅正厅。 美式壁橱、古典暗格酒柜设计得独具匠心,奢华的灯饰发出敞亮的光芒,炫目的大吊灯下,橘红色真皮大沙发上几道复杂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两位款款而来的俊男靓女。 「老爷,夫人,人都到齐了。」 女佣话音刚落,厉阎霆朝沙发上的几位长辈依次礼貌称呼:「姑姑,姐夫,姐。」 盛晚宁没说话,淡眸瞥过沙发上的众人。 厉三卿坐在一张单独的贵妃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细细的烟,腿交叠,高高翘起,红艳的利落短发飒飒生风,暗红色的美瞳焕发着柄柄利刃。 至于沙发的主位,自左向右依次是白发老者骁若峰、雍容贵妇骁夫人、一身素裙的林悦儿、白色西装的公子哥骁司城。 相比骁若峰和骁夫人神色的坦然,骁司城和林悦儿显然脸色很难看。 尤其是林悦儿。 白天的时候,她也在那辆奥迪车上,看到盛晚宁时她下意识地躲了躲。 没想到躲来躲去,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跟盛晚宁再度见面。 她手心有些发颤。 耳边传来洪钟般的声音:「阎霆,你有许久没来这了,快来坐吧。」 骁若峰说完转向管家:「让后厨将菜肴准备好,二十分钟后开席。」 「是。」 骁管家弓了弓身,疾步而去。 厉阎霆带着盛晚宁走向沙发,忽听骁夫人语气不乏热情地冲盛晚宁招手道:「盛小姐,来坐我这里。」 盛晚宁神色微滞,看向骁夫人示意的位置,刚好在骁夫人和林悦儿的中间。 她盯向林悦儿微隆起的小腹,莞尔一笑。 「谢夫人美意!您旁边这位是少夫人吧?她似已有身孕,我怕挤到她。」 第五十八章 苦肉计,她也行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少夫人?」厉三卿看向林悦儿的眼神满是轻鄙:「我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落魄亲戚呢。原来是司城的新媳妇。」 如果说盛晚宁的话已经往整个骁家扎了一刀,那厉三卿无疑是在刀口上洒了满袋的盐。 「姑姑您误会了,她只不过是借住在此,司城与她尚未成婚。」 骁夫人脸上强撑笑意的同时,恨恨地瞪了林悦儿一眼。 她让刘管家传的原话是厉阎霆「过两日」带着女朋友来吃饭。 结果厉阎霆却直称今晚就来。 下午的时候她慌忙让林悦儿去外面避一避,林悦儿却以肚子不舒服为由赖着不走。 考虑到林悦儿肚子里的三胞胎,也不好赶人。 这才有了现在尴尬的一幕。 「原来还没成婚。」厉三卿看戏不嫌热闹大,红色的瞳仁瞥向骁司城:「司城,这就是你不对了。骁家怎么也是大户,就算外面的女人再怎么不三不四,终归怀了种,要么一笔钱了事,既然带回家里,多少得给个名分不是?」 骁司城脸色顿时青如茫茫草原,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私人医院得知自己患了无-精症后,他又一次去验了林悦儿肚子里的孩子。 结果仍是显示,他的确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他还没弄明白,既然自己得了这种病,林悦儿是怎么怀上自己的孩子的,结果就被盛晚宁跟厉阎霆的事当头棒喝打得他措手不及。 亏他还等着盛晚宁回心转意来找他…… 等来的结果却是:盛晚宁真的把他舅舅给拿下来了! 早知如此,他不该纵容这妖精继续勾引舅舅!早知如此,他就该听了林悦儿的话,哪怕用尽肮脏手段,先把这女人吃到手再说。 骁司城猩红的目光看向沙发正对面的位置。 盛晚宁已经被厉阎霆揽入怀里,两人同坐在沙发,身子紧紧贴着,亲密无间,毫不避讳。 他胸腔莫名地绕着一团浓浓的火药味。 「姑姥姥教训的对。」骁司城一把将林悦儿抱入怀里,「我会择个良辰吉日,尽快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 林悦儿听了他的话一激动,腹腔一股急流上涌,下午刚喝的汤瞬间涌到了喉口。 她二话不说捂住嘴,制止呕吐的动作跑向卫生间的方向。 骁司城脸色很难看,嫌恶地用湿巾擦着刚才抱过她的手指。 整个骁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跟上去看林悦儿的状况,连佣人都是各顾各的,装作没看见。 盛晚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林悦儿至少有件事没骗过她,那就是,即便怀孕了,林悦儿在骁家的地位连佣人都不如。 「我过去看看。」 说话间盛晚宁已经快步追了上去。 厉阎霆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 那女人肚子里是骁司城的孩子,她着什么急? 他烦闷地抓了块榴莲,狼吞虎咽。 骁家的卫生间。 林悦儿刚到洗漱池,胃里如同翻江倒海,酸臭的呕吐物倾泻而出。 直到最后吐得只剩下胆汁。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命如草芥,却还要半死不活地和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生孩子?」 听到盛晚宁讥讽的话,林悦儿用水漱了下口,而后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晚宁,你不该来。」林悦儿敛起神色,声音细如蚊吟。 盛晚宁经过这么多事,已从这丝看似恬淡的话音中嗅出几分威胁的气味。 「我想来就来了。何况,要不是来这 ,哪能看到你在骁家狼狈的样子?」 「就算你嘲笑我,我也不得不说,我真是羡慕你。」林悦儿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无父无母,而你虽然母亲早逝,父亲跟你关系不好,但至少有个父母双全的童年。」 盛晚宁听了这话险些呛了口口水。 林悦儿说的每个字都凄楚动人,但连在一起怎么这么膈应人呢? 「不止是亲情,你的爱情也比我好。」林悦儿眸中微闪,继续道:「骁司城心里一直惦记你,现在你还傍上了骁司城的舅舅,这么一来,他得不到你,一生一世都会念着你。这种被两个金字塔顶端男人惦记的滋味,一定很美好吧?」 「行了。你没事就赶紧出去。」 盛晚宁只不过是看在她一个孕妇没人照看、心生怜悯才跟过来,并不打算跟这个屡屡害她的女人畅谈人生。 「出去?你跟过来不就是想找机会报复我吗?毕竟在悦色发生的事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一向有仇必报,就这样放过我?」林悦儿疑惑地看向她。 盛晚宁径自转身,扔下一句「看你应该没什么大碍,我走了。」 说完她正要往外迈出。 忽听身后传来女人阴森低沉的声音:「然而,我不打算放过你。」 紧接着,墙壁的镜面上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寒光。 盛晚宁目光一凛,身形顿闪,轻盈的步伐在地上划过一条优美弧线后,小手迅速抓住林悦儿的手中的利器。 一支锋利的发夹在林悦儿两指间赫然发光。 她三两下抢过那枚发夹,美目收紧,「林悦儿,自始至终是你背叛我、欺骗我,反过来我从未伤害过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针对我?我不明白。」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林悦儿低笑道:「骁司城捧你宠你惯着你,你视而不见;盛家上亿财产和盛宇集团都是你的,你却丢到一边;金钱、爱情,你分明唾手可得,却装成一副漠不在意、高高在上的姿态置若罔闻。你活着,我所热切追求的东西都像是臭水沟里的垃圾。你活着,我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是你自己把自己活成了笑话,跟我有什么关系。神经病!」 盛晚宁说完将林悦儿往里头一推,考虑到她是孕妇,没用什么劲。 谁知林悦儿却像是被大力推出一米多远,还跌坐在地上,顺势将指间的另一枚一模一样的发夹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伤口不深,但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腹前大片素裙。 「你疯了吗!」 盛晚宁怒斥。 她没想到林悦儿会用那枚利器刺进自己腹部,虽然发夹不长,刺不了很深,但那个肚子里还孕育着三个刚成形的小胎儿呢,哪能经得起这么冒险? 转身迅速唤来附近的佣人,急道:「有人受伤了,赶紧送她去看医生吧!」Z.br> 佣人匆匆赶来,动静过大还将客厅里的人也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骁若峰撞见地上的血,顿时怒不可遏。 骁夫人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林悦儿抬起惨白无血色的小脸,眸中闪烁着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赶来的人。 「老爷,夫人,盛小姐不是故意推我的,只能怪我自己没站稳。」 「别说了,赶紧叫私人医生过来!」骁夫人烦闷地冲管家命令完,转向盛晚宁,神色不似先前的热情,而是斗转急下的凌厉。 「盛小姐,这位林小姐虽然与我儿子尚未成婚,但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我们骁家的骨肉,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你……」 骁夫人话没说完,直接被一个阴沉冷冽的声线打断。 「大姐,话别说的太早。」 厉阎霆上前几步,高大的身躯将盛晚宁护在身后,目光阴鸷地看向地上的林悦儿,话却是冲骁夫人说的:「盛晚宁是我带来的,她的为人我清楚,容不得任何人污蔑。」 「阎霆,你还没娶这个女人进门呢!怎么着,难不成为了个外人,要跟你亲姐姐作对?」厉三卿在旁边添油加醋。 厉阎霆只是冷语回了句:「司城不是也还没娶这位林小姐进门。」 一句话将厉三卿的拱火之势与骁家的护短之心彻底反弹了回去。 盛晚宁被突发的这幕震的心口一颤。 厉阎霆不是一直嫌她会惹事吗?这么急着给她打掩护,就不怕林悦儿的伤真是她弄的? 她抿了抿嘴唇。 林悦儿是孕妇,出事的时候就她们二人。 谁会相信林悦儿会自己对孩子下手? 胎儿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算有厉阎霆护着,也终究难脱罪责。 她迅速握紧手里的发夹,任由尖锐的发夹割破她的手心,鲜血霎时溢出指缝。 不就是苦肉计,她也能使。 「阎霆……她的确是自己跌倒的,而且她在跌倒之前还伤了我,不信你看……」盛晚宁往厉阎霆怀里缩了缩,摊开血淋淋的手心,委屈巴巴地吐了两个字:「好痛。」 厉阎霆看到她手上被割出一道又长又大的口子,胸腔顿时剧烈起伏。 「姐夫,大姐,今天这事就算你们不追究,我也必究到底!」 一旁的骁家人看得惊呆了。 盛晚宁今天是以厉阎霆的女朋友身份来骁家做客,却在这里受了伤? 骁家二老就算再怎么想找事,此时也已经哑口无言。 林悦儿的脸色更是姹紫千红,捂着伤口凄楚地唤道:「肚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子……」 「私人医生还没来吗?」骁司城急得往外吼了句。 如果无-精症确诊无误,林悦儿肚子里的将是他毕生唯三的亲骨肉。 「来了!」管家远远地应道,并带着一队提着药箱、身穿白大褂的私人医生涌了进来。 两名护士迅速将林悦儿小心扶至担架,而后抬上楼梯。 骁夫人留了一个私人医生给盛晚宁。 厉阎霆嫌私人医生动作重,夺过消毒材料自己给盛晚宁处理伤口。 忽地视线定在盛晚宁手腕处的绷带。 他送她的表,她一直用绷带遮掩。这事他已经默许了,由着她去。 但今天,那缠得紧紧的绷带里却被塞了一个发夹,还隐沾有血迹。 厉阎霆眉头霎时一紧。 第五十九章 留宿在“前男友”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的伤是自己弄上去的! 在得知这个信息后,厉阎霆的下颌顿然收紧。 如果一个女人要靠苦肉计才能保全自己,那只能说明,在她眼里,身边的男人是个废物。 至少没给够安全感! 厉阎霆压抑心中的失落,手指轻柔地在她伤口处消毒。 盛晚宁早就习惯了这种小伤,擦碘酒时伤口作痛,但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时不时朝不远处的厉三卿看过去。 厉三卿正站在窗前打电话,敞亮的灯光下,精致干练的侧颜确实和妈妈有几分相似。 那张脸是故意整成跟妈妈相像,还是说真的是妈妈跟厉靖远所生的女儿? 盛晚宁心神恍惚之际,耳边传来厉阎霆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上次是手背,这次是手心。再敢受伤,我就把你关起来。」 盛晚宁闻言一愣,惊怔地看着他,撅着嘴委屈道:「人家都受伤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呐?」 厉阎霆被她娇滴滴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压的很低。 盛晚宁入戏已深,不管他的警告坚持缩进他怀里,把手摊开在他胸前,娇嗔道:「我不管,就算包扎好了,里面还是痛着呢~你给我呼呼~」 厉阎霆瞥见骁家二老以及骁司城正徐徐走下楼梯,扶额叹息了一声,配合地捧起她缠满了绷带的手,一口一口地往上头呼气。 这一幕落入下楼梯的三人眼里,绕是见过世面的骁夫人已经看呆了,更不用说旁边的骁司城。 但他仍抱有一丝侥幸。 或许这两人是在演戏?演给他看!毕竟就在几天前盛晚宁在医院还想亲他呢…… 他跟林悦儿的事让盛晚宁伤透了心。今天这出,应该只是盛晚宁用来报复他的方式,并不是真的和舅舅在一起~骁司城迫切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于是对骁夫人提议:「妈,今晚留舅舅和他女朋友住在家里吧。」 「说什么胡话呢?」骁夫人小声斥道,「你舅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从不外宿。」 「舅舅以前不近女色,现在不还是一样谈恋爱了。人都是会变的。我想趁着今晚跟舅舅交流一番感情。」 骁夫人犹豫了一下,「那也行。自从上次你逃婚,害得阎霆的莫语山庄蒙上不好的名声,是该好好跟阎霆谈谈。」 骁司城脸色一青。 骁夫人还不知道,厉阎霆因为那事私下让骁司城赔了十个亿呢。 为了不被骁老爷和骁夫人责骂,骁司城硬是把这事给压了下来,没让两人知道。 现在骁夫人提起这事,骁司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不尽快补上十亿的窟窿,这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终究会暴露。中文網 所以,只能从舅舅身上下手,想办法把这十亿要回来。 佣人走过来,恭敬道:「老爷,夫人,菜都备好了。」 「嗯。」骁若峰应了句后,使唤管家将客人带至餐厅。 厉三卿是长辈,坐了上座。 其次是骁若峰和骁夫人,紧接着是厉阎霆和盛晚宁。 骁司城坐在下座的位置。 至于林悦儿,因身体不便未上桌。 刚开席,骁夫人就开始拉家常,以疏散先前盛晚宁和林悦儿双双受伤的不快。 「盛小姐,我虽是阎霆的亲姐姐,但毕竟年龄相差大,有些代沟。以后阎霆还得多靠盛小姐关照。」 「姐姐客气了,阎霆是我的男人,对我又好,我自会好好 照顾他。」说完盛晚宁冲旁边的男人眯眼一笑。 听盛晚宁突然叫骁夫人「姐姐」,声音又甜又软,厉阎霆虽然没做声,但唇角禁不住地微微上扬。 骁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凝滞。 不过是几句客套话而已,这女人还蹬鼻子上脸直接称呼她为「姐姐」? 「哟,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攀亲戚了。」厉三卿阴阳怪气地说道。 骁夫人尴尬笑道,「姑姑,这是好事呢,看起来阎霆跟盛小姐应该是婚期近了。」 盛晚宁脸微红,羞涩地看向厉阎霆,娇声道:「我想吃虾。」 厉阎霆像是惯性地「嗯」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女佣,女佣会意地递来热毛巾。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每根手指都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后,夹起两片虾放身前的盘子上,开始专注地剥虾。 在场的无不惊怵。 这是什么情况?一向冷厉不近人情的厉阎霆竟然当着众人面给盛晚宁剥虾? 单身近三十年的厉三卿只觉得被喂了一嘴的狗粮,闷着气开始夹菜。 而骁司城看得眼底冒火,强撑笑意调侃地说:「不知道舅舅跟盛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 「是啊,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国际明星,没有哪个女人能入我们阎霆的眼,我也很好奇盛小姐和我们阎霆之间是这么擦出的火花呢。」骁夫人顺着骁司城的话,面容慈祥地笑道。 盛晚宁眸光淡转,「我们……」 刚开口……嘴里忽然被厉阎霆塞了一只虾。 动作不算粗鲁。 但话音也因此被堵了回去。 「这是你爱吃的北极虾,尝尝。」厉阎霆说完神色淡然地擦手,嘴里不紧不慢道:「我们是在一场会议上认识的,盛小姐工作汇报认真严谨,性情天真浪漫,我对她一见钟情。」 盛晚宁险些嘴里的虾噎住。 会议? 他指的是盛宇集团的投资评估会? 那次他不是还当众指责她吗? 「这种水平也来带项目,盛宇集团是没人了?」厉大总裁的那番冷语斥责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男人竟然睁着眼说瞎话,还说的一脸认真严肃。 他撒谎的功夫真是厉害……比她厉害。 盛晚宁终究没拆穿,自顾自地吃虾,顺道咀嚼着他刚才嘴里蹦出来的几个字——「一见钟情」。 眼底藏着浅浅的笑。 「一见钟情?」骁司城绕有深意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讥讽地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上回我跟舅舅在小西洲泡温泉,有个女人躲在水底偷窥,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像盛小姐呢?」 「偷窥你们泡温泉?还有这种事?」骁夫人瞪大了眼睛。 见骁司城摆明了想给她难堪,盛晚宁也不客气,未等厉阎霆发话就抢道:「是吗?人有相似不足为奇。说起来,骁少也有点像我一个大学校友呢。不过我那个校友作风不正,跟很多女人玩暧昧,还遭到女人报复,跑车都被扎了好几次轮胎。骁少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长得像而已。」 骁司城被她的话呛到,连连咳嗽。 而旁边的骁若峰和骁夫人对视了一眼。 跟女人玩暧昧?被扎轮胎?那说的不就是他们儿子吗? 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个盛晚宁和儿子是同校的校友? 「盛小姐说得有道理,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骁夫人干笑着继续道:「我与盛小姐真是相谈甚欢,今天晚宴后,阎霆就带着盛小姐一同在这里住下吧。」 盛晚宁一听要他们住在骁家,眉头轻皱。 就厉阎霆和她晚上那股闹腾劲,让别人听见那还得了。 她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扯了扯厉阎霆臂弯的西服,示意让他出面拒绝。 厉阎霆却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肩头。 「盛情难却,那我们就住下了。」 低沉、醇厚的话音刚落,盛晚宁只觉得头顶横空劈过一道闪电。 心里震颤不已。 厉阎霆到底在想什么? 他明知道骁司城是她前男友,还顺水推舟地出言答应住在这里…… 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厉阎霆存的什么心思。 而此时,骁夫人已经转向厉三卿,恭声道:「还有姑姑,难得一聚,您也在寒舍歇几日吧。」 「嗯。」 厉三卿淡淡应了句后,饮口酒,酒杯抬起之际冷眸几不可察地盛晚宁那副进退不得的窘迫神色。嘴角一勾。 从刚才的对话,她已经听出骁司城跟盛晚宁也有点关系。 这就好玩了。 她决定晚上留下来,继续看戏。 盛晚宁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止是厉阎霆同意住下来,连厉三卿也同意了。 这一家子是在跟她玩火上浇油的游戏呢? 后面几口饭她都食之无味。 入夜后。 骁家的管家和佣人忙着收拾房间。 巧的是,厉阎霆和盛晚宁的房间刚好就被安排在骁司城和林悦儿的隔壁。 盛晚宁一进房间就气呼呼地推开厉阎霆,自己进了浴室。 厉阎霆甩下西装疾步追上去。 浴室门被他反手锁住。 「生气了?」他明知故问。 盛晚宁拿起花洒喷向男人的胸膛,裁剪精致的衬衣被淋湿,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你把我哄骗来吃饭就算了,现在还夜宿在这,说!到底想做什么?」 「亲戚之间交流感情而已。」 「那些都是你的亲戚。」 「也是你的。」 他话里仍是一片云淡风轻,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径直夺过花洒后扔进了浴缸。 「我的亲戚?你很清楚骁司城是我前男友,这骁家上下哪个像跟我是亲戚?」 盛晚宁说话间,小小的身子已经被男人锁在两臂之间,后背抵着墙壁。 炙热而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 伴随着的还有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 「骁司城他现在是你的外甥。」 第六十章 大佬喝了坛假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外……甥……」 盛晚宁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情绪复杂。 「所以你叫我来这,就是为了提醒我,骁司城是我的外甥?」 她抬着眸,与他四目相对,仿佛要从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中提前看出一点答案。 但这个男人素来神情淡漠得让人根本看不出情绪。 浴缸的水已过半。 厉阎霆用余光瞥了一眼,淡淡道:「夫人,你的手受伤了,我来给你洗。」 「先说清楚。」她不依不饶,「你怀疑我对骁司城余情未了,用这种方式来告诫我,对不对?」 盛晚宁一边问,一边压住厉阎霆想要抱住她的手臂。 厉阎霆脸沉了下去。 「若非在意司城,为什么刚才要跟那个怀有司城骨肉的女人纠缠?」 「所以你觉得我是嫉妒林悦儿?才跟她起了冲突?」 「难道不是么?」他反问一句,不等她回话已经抓起她受伤的手冷声道:「伤口是你自己弄的,目的是为了让骁家无法追究你的责任。我说的没错?」 「我的责任?」 盛晚宁神色一滞,那他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了解她的为人,这些话都是假的?他压根不信她是无辜的…… 见她唇角僵硬,迟迟没说话,厉阎霆语气缓和了几分,安慰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今天的苦肉计,实属多余。」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厉总无条件地偏袒我,哪怕我是个恶迹斑斑的女人。」她自嘲地笑了下。 厉阎霆没再细究这件事,只是牵着盛晚宁迈进浴缸。 褪去衣服后,她受伤的手始终搭在浴缸外,任由男人温厚的掌心搓着浴泥替她洗身子。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体贴入微。 可她心里却不是滋味,终忍不住问了句:「厉阎霆,假如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骁司城,一分钟都没有过,你信不信?」 厉阎霆擦着她肩膀的手顿了顿,神色微冷,「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说完继续擦着她细细的肩膀。 盛晚宁这次真的是无言以对,头顶不禁飘过一团黑雾。 她在他眼里真有这么「坏」吗? 脚踩两条船? 还对孕妇动手? 可既然把她想的这么坏,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她实在想不通。 思前想后,盛晚宁只确认一件事:厉阎霆根本不爱她。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过亲密接触,他纯粹是为了责任而袒护。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总之,绝对不是因为爱。 毕竟如果真心爱一个人,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该相信! 盛晚宁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哪怕后面被他从水里抱起,不发温柔地给她吹干头发,还贴心为她穿上佣人送来的新款棉质睡衣,她的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躺在床上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水声。 厉阎霆已经在洗澡了。 盛晚宁古井般的眸子盯着手心的绷带,上面仍有他的余温。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误解下去。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微信里蹦出一条信息。 【林悦儿:晚宁,睡了吗?】 看到这条信息,盛晚宁胸前如压了块陨石。 心里想着,这个女人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撕破了脸,但时至今日林悦儿仍能亲切地称呼她「晚宁」。 她不耐烦地回了一个字:【滚】。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 依旧是那个令她恼火的头像和清纯无害的语气: 【林悦儿:晚宁,你应该听说过孕妇的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吧?更何况我怀的还是三胞胎。希望你能原谅我今天的失控,我不是故意的。对了,你手心的伤还好吗?怪我,我不该买那么锋利的发夹。】 盛晚宁看完这段长文字,被气的把手机都关了。 拿着利器从背后袭击她,遭拆穿后甩锅给孕期激素失调?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早看出来林悦儿竟是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她将头闷进被窝。 嘴里愤愤地骂着:「都怪厉阎霆把我带到这里,还有那个骁夫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我留宿在这受气。」 两分钟左右,门外传来轻轻叩门的声音。 被窝里的盛晚宁身子轻微抖了一下。 这么晚了,谁来找他们? 「谁啊?」盛晚宁轻唤了一声,披上轻柔浴袍迈出床外,手刚拧开房门,外头一只手臂猛力一推,不由分说把她拽出门外。 「骁司……」她话未出口,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嘴唇。 「别出声。」 骁司城说完将她拽到隔壁的房间,一脸郁愤地问:「给你发信息为什么不回?」 「信息?什么信息?」 盛晚宁刚说完立刻反应了过来。 难怪林悦儿要说那番话来恶心她。 这是在逼她关机啊……这样骁司城就联系不上她了。 骁司城优柔的声线里夹杂着愤怒:「为了报复移情别恋,跟我舅舅在一起,这一出戏还打算演多久?以前那副冰清玉洁不让碰的高傲姿态呢?现在两个人都共处一室,你预备今晚与他同床共枕?」 「额……」 盛晚宁有些语塞。 他们早就同床共枕,连证都领了,骁司城却以为她和厉阎霆在演戏。 她扫了一眼这个房间,视线很快定格在一张白色化妆桌上,桌面摆放着女人的护肤品。 认出那些护肤品是孕产妇专用的品牌,盛晚宁神色微凛,「这是你跟林悦儿的房间,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她今晚在别的房间,有医生看着。」 「所以我问你,你不去看你的未婚妻以及她肚子里的三个小宝贝,带我来这做什么?」 「一个男人把女人带进房间,做什么你不知道?盛晚宁,都到现在了你还装什么装?」 骁司城突然抱住盛晚宁挣扎的身躯后推倒在床,转瞬之际将她压在了身下。 「起开!」盛晚宁怒斥。 身上的男人不为所动,眼神满是逼迫:「你跟我舅舅今天演的恩爱戏份我已经看够了!不就是想让我回头么?我给你机会!」 说罢单手扯开了盛晚宁浴袍的腰带,里面只穿一件睡衣,轻薄的布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衬得无可挑剔。 骁司城眼底一暗,呼吸顿时变得急促。 而盛晚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怔了一秒,当即抬手欲扇他一耳光。 手掌才抬起,只听见「砰」的一声重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一幢高大、森然的身影赫然伫立在门口,撞见床上的两人,脸上的温度急转直下,如万年冰窟般,令人不寒而栗。 骁司城闻声转头,被厉阎霆黑厉的目光盯得头皮一紧,神情闪过两秒的骇色:「舅舅,我……」 不等他解释,门口那栋暴风骤雨般的身形大步逼近,下一刻,炽烈的拳头冲骁司城挥了过去 。 骁司城被打得哀嚎了一声,身形翻滚出床外。 床上盛晚宁惊怔得都还来不及披回浴袍,人已经被厉阎霆拦腰抱起。 「等等!」 骁司城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带血的嘴角,冷笑:「舅舅,别被这女人的手段迷惑了,就在前段时间她还主动亲我!我不希望我跟舅舅为了这个女人闹得不愉快。」 「司城,我不是第一次警告你,她是我的人。」厉阎霆不容置喙道。 他怀里的盛晚宁此刻隔着浴袍感受着厉阎霆自胸腔蹦出的怒火,心神微漾。 虽然他不爱她。 但至少还会为了她吃点醋,至少她在他心里还有点那么几分位置~ 女人淡淡上扬的嘴角被骁司城揽入眼中。 骁司城妒火中烧,低斥:「盛晚宁,时至今日你还不跟我舅舅说清楚?你缠着我舅舅只不过是为了做给我看的!你爱的始终是我!」 听到这个话,厉阎霆抱着她的手臂力度紧了几分。 「我们回房间。」他低沉的话里带有压抑的怒意。 「别急啊,阎霆。」 盛晚宁水蛇般的手攀住他脖子,依靠着他的肩膀,娇小的身躯坐在他壮实的臂弯上,轻道:「你不是不信我吗?今天我当着你们的面说清楚。」 她不再管厉阎霆的表情,直转向骁司城,语气淡漠道:「我从未喜欢过你,一秒钟都没有。大学的时候你跟你那些富豪公子哥打了赌要把我追到手,我让你挂着我男朋友的名号,帮你赢了赌局,而作为交换,你替我挡桃花,谁也不欠谁。自从你跟林悦儿搞到了一起,这场交换就结束了。」 「我在你们婚礼上说的话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你们好过。至于医院里你说我要亲你,那是我被你舅舅伤透了心,想找个替代品而已,可惜,没人能替代你舅舅。」 「这次,我说明白了吗?」 厉阎霆心中猛地一震,耳边反复回响她的话。 她说,被他伤透了心。 她说,没人能替代他。 他看向怀里的人,凝着她认真的表情,脑海中一根绷紧的弦骤然断开。 她这次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不爱骁司城! 如果她都这么说了,他还不信,那就是个大傻子。 这些天被他灌进心底的这坛陈年老醋在刹那间发酵成了烈酒,顷刻已让厉阎霆有了醉意。 「我们回房,慢慢说。」厉阎霆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话音低沉而喑哑,极具魅惑和磁性。 听出他的暗示,盛晚宁脸蓦地一红。 这毕竟是在骁家做客,难道他还想要…… 走神之际,忽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不可能!你是在骗我!」 骁司城咬着牙,眼神猩红地瞪向厉阎霆:「是不是舅舅逼她的?那么多女人你都看不上,非要抢我的!」 第六十一章 对她的承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的?」 厉阎霆目光迸射出两柄寒刃,警告的语气道:「司城,看在我姐的面上,这次的事我既往不咎。再有下次,我会让整个龙骁集团来为你买单!到时候,我看谁能保你。」 甩下这句极具威慑力的话后,他不再管骁司城,抱着盛晚宁离开。 回到房间,厉阎霆反手锁门。 他抱着盛晚宁躺在床上,用手肘撑着头靠在她身侧,另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的细腰,仿佛稍微松一点力度,她还会跑了一般。 「被打脸了吧,厉总。」盛晚宁戏谑地说着,「你说我的苦肉计多余,我还想说你带我来骁家这趟才真叫多余。想不到堂堂厉大总裁,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自信。」 对于盛晚宁的讥笑,厉阎霆不怒反笑了下:「是我对夫人不够了解,我反省。」 「反省有什么用?今天我跟你来这里已经受了伤。虽然是我自己割伤的,但如果没来这里,我也犯不着自残是吧?不知道厉总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 厉阎霆俯首,在她额心轻啄了一下,「够么?」 「当然不够。」她噘着嘴说。 「呵。」他轻笑,温热的掌心扣在她后脑勺,俊毅的脸俯下,精准地吻住了她的樱唇。 与以往强势霸道的吻不同,今天的吻格外温柔,由浅至深,淡淡的龙涎香气和令人微醺的酒香缭绕在两人鼻间。 盛晚宁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气息,双手攀着他的脖子。 等他放开她的嘴巴,撩人的薄唇顺着脸颊吻向耳根之际,她轻轻地颤了一下。 「阎霆,我想要……」 轻柔的低吟在迷离的灯光下格外魅惑人心。 厉阎霆不由得下腹一紧,嘴唇凑近她的耳畔。 「想要什么?」 听到这个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伴随着身周炙热的男性气息,盛晚宁耳根渐渐发烫。 「要你……一个承诺。」她颤声道。 「我答应你。」 他说话间已经褪下她的睡衣,眸光泛红,掌心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柔软。 盛晚宁在他大手放肆的撩拨下身体热得趋近融化,轻喘着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 「以后不论你说什么,我无条件信任你。」 男人坚定的话音自头顶落下。 盛晚宁浑身一震,大脑似有一窜电流掠过,随即,心底又如热潮急涌,心跳止不住地剧烈蹿动。 他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候聪明得令人恐慌,就像是面对会不定时解锁读心术的人一样,她的心思,她的想法都在他深邃的瞳仁里暴露得一览无遗。 「那你说话要算话,不许再像之前那样糊弄我。」她半带嗔怒道。 「我的夫人哪是我能糊弄的?」 目前为止,他每次藏着的小心思纵然哄得了她一时,但在事后基本都被她识破。 既然势均力敌,这种惹一身骚的事他也不打算再做下去。 在认清了她对他的心意、确认她心里没有别人后,他也没那个必要再去破坏两个人之间彼此的锲合度和信任度。 「知道就好……」 盛晚宁无力地呢喃。 身上男人的力度越来越大,而她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扣住,无法动弹半分,只能承受着他强力的攻势,眼神渐渐迷离。 但碍于这是在骁家,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而厚实墙壁的另一边,骁司城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手臂撑着身子肘在膝盖,拳头攒 的极其用力,拳背层层白肉近乎要裂开。 平日高贵而透着几分斯文的面容此刻因为收紧的下颌轮廓而显得尤为阴狠狰狞。 「少爷,大事不好,林小姐她又出血了。」 门外传来管家急迫的声音。.z.br> 骁司城目光一紧,「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吗?」 「这个……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见管家目光躲闪,骁司城当即夺门而出,跑到林悦儿的临时房间。 私人医生焦急得眉头皱成了两座峰峦。 看到骁司城,如遇救星。 「骁少爷,林小姐先前还好好的,突然腹部伤口又破了,我们虽然处理了伤口,但查不出原因。」 骁司城看着地上的血,似是看出了什么,一脸嫌恶地瞪向向面色苍白的林悦儿。 「你们都出去。」 医生和医护听到这话如获大赦地退出房。 只剩下骁司城和林悦儿两人。 等脚步声渐远,一只大手忽然掐住了床上女人纤细的脖子。 「***!没有我的同意,敢伤我骨肉!」 林悦儿被掐的面色发紫、眼皮翻白,嘴角却是溢出一丝冰冷的笑,若无其事地用掌心抚摸着肚皮。 骁司城看着她的腹部,咬牙松手,一个侧身后把床边的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今天那么大火气,真是为了我肚子里九死一生的孩子吗?」 林悦儿恢复呼吸后讥笑着问道。 骁司城身形一怔,尚未回话,林悦儿扶着床头缓缓坐起,绕有深意地笑:「让我猜猜,你刚才去找过盛晚宁,她又拒绝了你,对不对?」 「再提那个女人,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 「呵呵,你舍得吗?」林悦儿不紧不慢地拿出床头的胎心监护仪,将探头贴在腹部。 「噗通、噗通……」 快而有节奏的心跳声传入房内两人的耳中。 骁司城眼底闪过几道波澜。 这是他孩子的心跳! 「听到了吗?这是孩子的心跳声,你是他们的父亲,他们亦是你毕生最后的孩子。」 最后的孩子? 「林悦儿,你胡说什么。」骁司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黑眸转向林悦儿,与她四目相对了仅仅一秒后忽地拳心紧攥。 「你生下这三个孩子,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在南方小镇过得无忧无虑。而我,还有更加完美、无暇的女人做我的太太、替我生孩子!」 「噢?」林悦儿把胎心监护仪塞进他宽大的手掌里,嘴角一勾,「骁少会有更多的女人我不怀疑。但是孩子,你只会有这三个。」 注意到他手臂一僵,她几不可察地笑了下,「如果一个月内我无法名正言顺地坐上骁太太的位置,就连这三个孩子,你都不会有。」 骁司城握紧手里的监护仪,阴鸷的目光如利刃迸射向林悦儿:「你究竟知道什么!」 他忽地想起卫生间盛晚宁和林悦儿发生过冲突,大脑一阵激流涌过,气涨的脸一片暗沉。 「是盛晚宁告诉你的?!」 林悦儿美目微闪,骁司城为什么突然得了无-精症,她比谁都清楚。 因为让男人断子绝孙的阴毒药剂正是她从帝龙城手里讨来的。 只是,听骁司城的话中意思,盛晚宁也知道了这事? 既如此不如顺水推舟。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司城,总之,你们骁家有没有后,全靠我的肚子。」 林悦儿这番含糊闪烁的话让骁司城 近乎崩溃。 他本以为盛晚宁就算再恨一年前的事,也不至于言而无信。 现在看来盛晚宁食言了! 她在医院答应过不会泄露出去,但她还是把他最隐私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如果能告诉林悦儿,那她便也可以告诉舅舅,告诉骁家的人…… 一旦骁家那些堂叔堂兄弟知道他得了这种病,必然要来抢夺龙骁集团的继承权。 「该死!」骁司城咒骂了一句。 床头的林悦儿眼尾上扬,「司城,我知道你喜欢她,但那道美味佳肴终究不属于你。她现在手上还掌握着关系到你是否能继承龙骁集团的秘密,究竟怎么抉择,你好好想想~」 「你有什么办法?」骁司城阴着脸,语气缓了几分。 「一不做二不休,在这里解决她!」林悦儿狠道。 骁司城陷入犹豫。 他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但盛晚宁确实吊着他的胃口,而且吊了足足三年多。 一块鲜美的肉摆在面前这么久,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还妄想做他的小舅妈…… 实在令他忍无可忍。 既然那个女人如此不守信用,他索性毁掉她! 见眼前男人的面色温度急转直下,林悦儿一喜,「司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孩子未来拥有人上人的生活。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林悦儿指向墙壁上悬挂的一个黑色真皮女包,继续道:「里面有一瓶蓝色药剂,想办法给盛晚宁吃下去。我保证她这辈子再也没法泄露你的机密。」 骁司城目光一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格在那个小小的单肩包上。 精致的银色链条闪烁着冰刃一般的光芒。 而漆黑的真皮此刻更散发恍如地狱里阴寒的气息。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伴随「撕拉」的声音,包包拉链被男人大手扯开。 没有温度的手指往里一探,很快触到一个冰凉的药瓶。 骁司城浑身一震,手竟然生生缩了回去。 他真要这么做吗? 想封住盛晚宁的口,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怕了?」林悦儿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听闻厉氏总裁做事雷厉风行,从来不会向你这样畏畏缩缩,哎,难怪盛晚宁最终会选择你舅舅呢。」 「你闭嘴!」 骁司城被她的话激怒,胸腔剧烈起伏,再次将手伸向她的包包。 这次他不带一丝犹豫,将药瓶紧握在手。 「林悦儿,想做我骁司城的太太,就把嘴巴闭紧了!」 放下这句警告后,骁司城迈出了房间,充斥戾气的步伐每迈出一步,就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恍如死亡的钟声,无比阴重。 林悦儿轻抿唇角,脸上露着得逞的意味,自言自语道:「骁家,很快就是我的了!」 第六十二章 自信过头,比赛被算计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翌日清晨。 明媚的光线洒在一张白色大床上。 盛晚宁眯着眼睛假寐,手脚像一只八爪鱼紧紧地扒着身侧这具火炉般的男性身躯。 「大早上的这么烫了吗?」 细嫩的大腿恶作剧似的蹭了蹭同样不着丝缕的男人。 被窝里的温度瞬间攀升到极致。 一夜不知餍足的索取,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意乱情迷的气息,沉浸在她似水的柔情中未能自拔的某处悄然苏醒。 厉阎霆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夫人,又调皮了。」 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清晨格外好听。 盛晚宁娇嗔,「谁让它昨晚用力过猛,我现在疼着,得报复报复这个罪魁祸首。」 「是该罚。」 厉阎霆顺着她的口吻说着,翻身伏在她上面,手臂撑着精壮的身躯,胸肌、腹肌紧紧贴在她抵在胸前的掌心上,突兀的块状肌肉随着男人呼吸的节奏起伏有力。 「就罚它在里面做苦力,直到夫人满意为止。如何?」 喑哑的话音伴随男人粗莽的动作。 盛晚宁脸色涨红。 「你这样会那啥尽人亡的……」 厉阎霆被她的话激惹,「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看来我们还需要再加深一下了解。」 语毕大手直接把她身子翻了过去,让她背对着他,紧接着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臂,雄武有力地攻城掠地。 这个姿势,让盛晚宁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但见他似乎喜欢,就没计较。 只能说常年魔鬼式健身的效果着实令人惊讶,一夜之后这个男人还能有这么充沛的精力…… 盛晚宁浑身意志都快要被冲散,最后软瘫在床,身后的男人才放过她。 等两人洗漱过后,他们换上佣人送来的衣服。 厉阎霆穿着炭黑色的手工西服,平整无痕,衬得他欣长的身躯俊冷非凡,配合他刚毅的脸庞和纯黑的领带,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禁欲式的冷冽气息。 「就爱装……」 盛晚宁在全身镜前一边理着这件新定制紫色修身长裙的裙角,一边默默吐槽身旁的厉阎霆。 这些日子的相处,盛晚宁已然看出,这个在公众面前维持清冷高傲、目空无物的「佛系国民老公」在脱掉那身冷漠西装衬衣后就是头欲无休止的猛兽,那副人情寡淡、似是看轻一切的表壳里,藏着的是填不满的物权掌控欲以及情欲。 「夫人,我只对你坦诚。」 厉阎霆说罢揽着她的腰走出房门,直奔客厅。 「终于舍得下来了。」厉三卿绕有深意道。 同在场的还有骁夫人、骁司城。 「姐夫出去了?」厉阎霆淡淡地问,并携同盛晚宁一同坐下用餐。 「嗯,集团有些事,你姐夫先去处理了。」骁夫人边说边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叉着点心,语气平和。 突然见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骁夫人轻咳了两声,转向盛晚宁道:「盛小姐,昨晚你在我们这里受了伤,想来阎霆和你都在等我一个交待。夜里我仔仔细细地问过林小姐,其实啊都是场误会,林小姐想送你发夹,结果让你误以为是袭击,才闹了这么一出。」 盛晚宁对这样和稀泥式的答复早有预料,何况伤本来就是她自己弄的,至于林悦儿屡屡加害她的事,现在那女人毕竟怀着孕,她不愿牵连无辜的孩子,只能暂时作罢。 想治林悦儿,后面再寻机会不迟! 她蹙起一抹嫣然的笑容,柔声道:「既然是误会,姐姐也不必再为这事烦心啦~」 「但阎霆……」骁夫人似有所思地看向厉阎霆。 毕竟厉阎霆昨天放过话,称这件事他要必究到底。 「既然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了,我无话可说。」厉阎霆沉着脸,继续吃早点。 他淡漠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骁夫人对这个弟弟的扑克脸早就习以为常,她锐利的凤眼朝骁司城一转。 骁司城立即起身,端着两杯红酒走向盛晚宁,谦和道:「盛小姐胸襟宽广,但再怎么说毕竟是我的女人伤了你,我替她道歉。」 语毕,他将手里的另一杯红酒递向盛晚宁。 「骁少客气。」 盛晚宁站起,不失礼貌地接过红酒,正准备喝。 忽听一声沉声冷语,明显不悦的口吻道:「她胃不好,不能喝酒。」 盛晚宁神色微滞。 心知厉阎霆可能又是吃醋了,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骁少,不如我以茶代酒……」 「茶也不能喝。」 耳边再度传来厉阎霆的命令式话音。 这意思就是,只要对方是骁司城,即便喝口白开水都不行? 骁夫人脸色微变,「阎霆,司城也是诚心道歉,我看盛小姐身子骨好得很,就让她喝这一次吧。」 「不行!」 他语气格外坚定,深眸抬起,冷冽的寒光迸射而出,直逼骁司城铁青的脸,目光凛然道:「如果司城当真要替那个女人道歉,那这两杯酒也一并喝了。」 「舅舅,这……不符合礼仪啊……」 骁司城看着手里的酒,舌头有些打结。 他虽然纨绔好酒色,但这种亲身下毒的事也是头一回。现在盛晚宁手中的这杯酒正是注入了林悦儿的那个药瓶。 厉阎霆却要他喝下去。 局面的反转顿时让他有些慌了神。 「看你们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不如来玩个游戏吧。」厉三卿突然说道。 她自昨晚就看出这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早就想着来搅一搅浑水。现在,正是机会。 厉阎霆狭眸微眯,「姑姑想玩什么游戏?」 「听说司城以前参加过少儿飞镖锦标赛,还拿了亚军。我倒是很想再看看司城的技术有没有退步。就让司城和盛小姐比试投镖,输了的就喝光这两瓶酒。自此以后,谁也不能再提及昨夜的不快。」 话一出,连餐桌旁边站着的管家都忍不住心中腹诽。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家盛小姐吗? 拿强项去跟人比试,算哪门子道歉…… 厉阎霆也猜到了这个姑姑开口就没好事,果然,是变着法子要让他夫人难堪! 他正要拒绝这个提议,身旁的女人却早一步出声: 「飞镖?哪有飞镖?」盛晚宁眼里放光。玩镖是她在北部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项运动,而且,整个战区里,没有谁能赢她! 厉阎霆眸光一暗,夹了块点心塞她嘴里,「多吃点,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就别玩这些危险的东西。」 弱不禁风?! 这是在小看谁呢? 「我不吃了。」盛晚宁无视身旁男人暗示的目光,看向骁司城道,「少儿锦标赛亚军是吗?我们比试比试~」 骁夫人和骁司城相视一笑后转向身旁的女佣。 「把镖盘拿上来。」 「是。」 女佣应声离开,不出一分钟便将一个大镖盘高举过头顶,娴熟地站立在墙边。 另一个佣人递给骁司城和盛晚宁各自五支镖。 厉三卿不紧不慢地宣布游 戏规则:「每人投五支镖,按照最终镖盘上的环数计分,高者胜出。」 骁司城暗笑,比飞镖,他赢定了。就等着盛晚宁输了自己喝掉那瓶毒酒,他还省得再想法子劝酒。 他得意地把玩手里的镖,冲眸底清冷的厉阎霆叹道:「舅舅,姑姥姥发话了,我只能照做。」 厉阎霆薄唇不悦地抿起,收紧的掌心却被盛晚宁反手握住。 他注意到盛晚宁自信满满的神色,那张娇狂的脸上分明写着几个大字:「放心,这酒,轮不到我喝。」 「你们自便。」他不愠不喜地说出这几个字,语气寡淡得如置空气。 骁司城心里已是胜券在握,难得表现出大度的气魄,「女士优先,盛小姐,你先来。」中文網 盛晚宁也不推辞,既然让她先来,她来便是!反正无论如何,她输不了! 只见她坐在餐桌上,刚拿起飞镖后,瞬间回忆起了北部战区的光景,左腿习惯性地搭在右腿膝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厉阎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盛晚宁意识到举止有些不恰当,只能把腿放下来,嘴微微撅起,小手随意一甩。 飞镖「咻」的一声从半空中划出,直逼向靶心。 然而,就当要正中靶心之际,举着镖盘的女佣身形一闪,避开了她的飞镖。 于是她的第一投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脱靶了。 「对不起,我……我看那支镖快要打到我的眼睛,有些害怕……」女佣怯声道歉。 盛晚宁咬了咬下嘴唇。 搞什么! 她的镖离那个女佣的眼睛远着呢,显然女佣是故意躲开害得她脱靶的。 说好的比试,原来只是戏弄她而已! 盛晚宁愤懑地看向厉阎霆,想着从自己男人脸上那副绝世容颜上找点安慰,结果安慰没见着,只看到那冷漠的嘴角处,一丝不露痕迹的淡笑。 他未发出任何声音,她却恍如听到男人心底那句嘲弄的话:「现在还自信能赢么?」 盛晚宁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质问:「你早知道他们会耍手段,为什么不提醒我?」 男人眼底的余光淡淡掠向桌面。 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定格在一团被她扔弃到一旁的糕点,顿悟。 刚才他夹给她糕点,就是提醒她不要应战? 那时候她自信过头,没领会他的意思…… 「真是可惜呢,第一投,盛小姐拿了个鸭蛋。」厉三卿捂着嘴唇,低沉中性的烟嗓发出凉薄的笑声。 骁司城嘴唇勾起,「承让了。盛小姐。」 话刚落音,男人手臂一扬,手中的飞镖已利落地在半空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扎进了靶心。 「盛小姐,你把酒喝了吧。再比下去也没意义,胜负已经很明显,不是吗?」 第六十三章 遵守游戏规则才怪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面对众人的嘲讽和厉阎霆意味深长的叹息,盛晚宁胸中堵着一股气,久难消退。 再次轮到她出手时,她双手各执一镖,威慑的目光瞪向女佣,警告道:「不想被我的镖戳穿眼睛,就别动。」 女佣举着镖盘的手臂忍不住颤抖。 随着盛晚宁小手一扬,只听「嗖嗖」两声,双镖左右齐攻,女佣眼见着左闪也不是,右退也不是,身子僵硬的跟木头一样,还来不及挪动半分,两支镖一前一后双双落在靶心。 双十环! 「想不到盛小姐的飞镖技术也不赖,阎霆,你这个女朋友深藏不漏啊!」厉三卿笑容深沉道。 厉阎霆默不作声,只是暗自喝了口果汁。 纵然他调查过她,但在北部战区的那几年,他所得到的资料一片空白。她在那里发生过什么,始终是个迷。而在警局那次,拥有「北部战神」「第一兵王」之名的战擎苍能亲自出面替她解围,足以可见盛晚宁在北部绝不是普通的女兵。 所以对于盛晚宁深藏的本领,他从来不会感到惊讶。 相比而言,骁司城则难以置信地盯着盛晚宁,迟迟未移开眼。 盛晚宁竟然还会射飞镖,而且手法如此精湛娴熟? 这一刻他恍如在苦情肥皂剧里突然看到女主手握星际导弹在浩瀚无垠的外太空轰炸,剧情展开得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震荡的脑海瞬间被轰得渣都不剩。 不过仅仅两秒钟,惊愣的神色便已悄然从他脸上褪去。 想到输了的人要喝下那两瓶酒,其中还有瓶是自己亲手添了毒剂的毒酒,他可没心思走神! 骁司城立刻向自己的亲妈投去一个饶有深意的目光。 骁夫人当即会意,转向女佣怒斥道:「胆小如鼠,滚!管家,去换个人来举镖盘。」 所谓的胆小如鼠,自然不是说她手脚颤抖,而是骁夫人提前让管家交待过:举镖盘之时,只要盛晚宁投镖就想方设法躲开。 而这女佣却让盛晚宁中了两镖,坏了他们的大计。 就算骁司城不提醒,她也要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女佣。 女佣被吓得全身发怵。 管家也为难,这里的女佣水平都差不多,他去哪找人替上? 忽听一个冷至冰窟的声音:「我来。」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厉阎霆从餐桌上坐起,用湿巾擦着手,慢条斯理走向女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骁司城脸色一变,急声道:「舅舅,您身份尊贵,这等小事哪用得着您来。」 「但凡与我女朋友有关,就没有小事。」 厉阎霆抛下这句宠溺入骨的话后,在众人惊骇的注目下从女佣手里夺过镖盘,神色淡然从容地捧在胸前。 俊毅的面容、高大魁梧的身材加上胸前圆圆的镖盘,盛晚宁脑海忽地闪过一个电影人物---队长。 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迅速齐刷刷地投向自己,盛晚宁收敛神色,轻咳两下,漫不经心道:「阎霆姿势都摆好了,骁少,你的第二支镖呢?」 骁司城神情微滞,支吾道:「舅舅,那您……当心了。」 厉阎霆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那道森然的身形和凛冽的目光仍是看他手心顷刻间已捏出了几点汗。 骁司城凝着目光,用力一掷,飞镖在他手里打了个滑,划过一道战战巍巍的轨迹后,最终「咚」的一声落在镖盘七环的位置,未等两秒,尚未扎稳的飞镖被厉阎霆忽然的一声冷哼震得抖落在地。 「啧啧,阎霆,看来你在n国的「鬼面撒旦」的称号不是盖的,连飞镖都 被你吓得飞不稳。」 厉三卿时不时冒出来的发言总能让厉阎霆心生嫌恶。 何况,「鬼面撒旦」这个别称,在华国从未流出过,她突然揭他的底,居心险恶昭然若揭。 果然厉三卿话一落,除了骁司城仍沉浸在自己的镖掉在地上的愤怒与慌张,其他人均因这个新鲜的称谓目光逐渐深不可测。 回想厉阎霆在华国的口碑一向很正,素有「国民老公」「阎罗佛爷」之名。 佛爷,怎么会跟阴险邪恶的「撒旦」挂钩? 就连厉阎霆的亲姐姐骁夫人都露出鲜有的异色,凤眸上的眉心微挑起,「姑姑,阎霆还有这个称号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都是n国对他的评价而已,大侄女,你久居华国,且不熟商道,不知道也正常。」 刚说完,厉三卿忽地捂嘴,失声道:「哎呀糟糕,差点忘了。」 女人娇容造作地看向盛晚宁,双目瞪得通圆:「盛小姐,你不会被吓到吧?阎霆好不容易有了个心仪的女人,要是被我吓跑了我罪过就大了。」 盛晚宁看着骁司城落靶,本来还在暗自窃喜,正踮着脚跑到厉阎霆的席位上准备偷喝他喝过的果汁。 忽然被厉三卿提及,众人视线焦点迅速落到了她身上。 她鬼鬼祟祟的脚步骤然一顿,伸向果汁的小手也僵在了半空。 「恶劣」行径就这么被打断了。 盛晚宁身形迅速一转,坐回自己的位置,喝了两口自己的果汁压压惊后,像是没事人一样抬眸瞥向厉三卿:「这位老前辈,您刚才说什么?」 自从来骁家,她尚未跟厉三卿正面交锋。 哪怕她已经厚着脸皮随厉阎霆唤了骁夫人一声「姐姐」,但她却始终未对厉三卿以「姑姑」相称。 如今,「老前辈」这三个字,把两人表面的平和彻底打破。 厉三卿虽然是这个家里辈分最大的,但论年纪,她比厉阎霆还小两岁,实在跟「老」挂不上勾啊。 「我说,某个女人想攀我们厉家大门,倒不知道对我家阎霆究竟了解几分?若是发现我家阎霆在母国的形象跟你在华国看到的不一样,不知会不会吓坏脑子呢。」厉三卿的语气也明显没了先前佯装的和气。 「噢,老前辈原来是想考验我对阎霆的真心呀。」 盛晚宁随口应了句后抬眸看向厉阎霆,而他也刚好看向她。 别人怎么看待他,厉阎霆无所谓。 他只在乎,她的反应。 那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看得盛晚宁的心尖巨颤。 他的眼里竟有极力掩饰的局促。 以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副泰然自定的神态,做起事来更是杀伐果断。她在他身上从未见过像今天这般的局促。 难道那个称谓的背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盛晚宁眼波极速流转,忽地拿起最后的两支镖,嫣然一笑走向厉阎霆,边走边道:「我喜欢的是他的脸,他的钱财,他的权势,至于他究竟是为祸人间的撒旦,还是救人水火的神佛,有什么关系呢?脸够看,钱够用,权势够强够大就已经知足了,我不贪心。」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已经来到了厉阎霆跟前,小手一抬,直接拔出镖盘上骁司城射的第一支镖,而后稳稳地将手里两支镖扎进了靶心。.z.br> 头顶传来厉阎霆的轻笑和刻意压低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夫人,真这么容易就满足?」 语气虽是疑问,但幽深的瞳仁早已洞若观火。 她若真不贪他的心,就不会冒冒失失地闯机场堵他了。 这个口 是心非的女人…… 骁司城看到那支被盛晚宁拔出来的飞镖怒不可遏地低斥:「盛小姐,你违反了比赛规则!」 骁家众人各个也是看愣了。 这什么情况?说好的比试,盛晚宁竟然直接用手把镖扎进靶心,还把他们少爷的镖给拔掉了。 「啊?」盛晚宁佯装困惑,「我的第一支镖因为女佣的胆怯而脱靶,没人提及规则。原来这还有规则吗?」 她的这句反问,让骁家上下顿时哑口无言。 厉三卿因方才对盛晚宁和厉阎霆的离间未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嗤一声:「乡野丫头,粗蛮不堪。我要是堂嫂,必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厉家大门。」 骁夫人这个老人精怎么会听不出厉三卿话里的意思是唆使她在自家母亲那告盛晚宁的状。 不过现在厉三卿和厉阎霆尚在争夺家主之位,她在两人之间始终摇摆不定。 虽说厉阎霆是自己的亲弟弟,可他素来铁面无情,油盐不进,这些年厉氏在华国的扩张触动了不少原属于龙骁集团的红利,她早就对这个弟弟心生不满。 但要不要真的撕破脸跟堂姑一同对付亲弟弟,她尚有犹豫,陷入短暂的沉默。 突听一个如洪钟的声音自大门方向传来:「既然我儿技不如人,这两杯酒,由我儿代盛小姐喝下。」 骁若峰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虽两鬓霜白,但身形仍有几分肃穆。 管家就站在骁若峰的身侧。 这里发生的事、飞镖比赛的由来,都是管家用了短短十秒钟向他简略汇报的。 可惜管家只知道夫人和少爷满门心思地想让盛晚宁输比赛,不知道他们真实目的,更不知道那杯酒里掺了东西。 作为信息末端的骁若峰就更不知道了,只顾着对自家夫人和儿子这番不识大体的举止暗自咋舌。 骁司城见老父亲横叉一脚,脸已惨无血色,「爸,集团不是有事吗?」 「提前解决了。」 「那……您那么早出门,要不去楼上先歇会?」 听了这话,骁若峰冷眉一蹙。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成大器,现在竟为了两瓶酒百般推辞,他真是恨铁不成钢! 「司城,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我亲眼看着你喝完这两瓶酒再上楼!」 说完他让管家去桌子上端那两杯酒递给骁司城。 管家毕恭毕敬道:「少爷,老爷都发话了,您快喝吧。」 第六十四章 不留情面,当众泼酒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司城看着眼前这两杯酒,心里已经把自己的老父亲骂上数万遍。 动作和眼神的躲闪很快被厉阎霆锐利的深眸揽入眼底。 「这两杯酒,司城,你是喝不了么?」厉阎霆拧眉问。 「舅舅,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戒酒了……」 骁司城支支吾吾的话音刚落,再度被骁若峰狠狠地打了脸:「戒什么戒!你终日花天酒地,今天当着你舅舅和姑姥姥的面还这般扭扭捏捏,真是丢人现眼!」 「行了老爷,你每天骂司城不成器,现在他好不容易想戒酒你又骂。」骁夫人埋怨着说完转向管家:「这酒在外面放久了,去倒掉。」 「不急。」厉阎霆出声制止管家。 纵然骁夫人说话滴水不漏,表情也让人看不出异常,但他毕竟与骁夫人血脉相连,这种瞒天过海的行径尚且逃不过他的眼睛。 厉阎霆将镖盘递给佣人,用毛巾擦拭手指,直至修长的指节干净不染后走向骁司城。 「游戏规则可以不守,但我的女人受了伤,这事必须有个了结。司城,你我一人一杯,以往的事,一笔勾销。」 说话间他从管家手里端过两杯酒,一杯握在自己手里,一杯递给骁司城。 骁司城喉咙如被石头堵塞。 尤其是厉阎霆口中「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更让他胸腔一股郁气难消。 他还想说他女人也受了伤呢。 盛晚宁手上的伤是伤,林悦儿腹部的伤难道不是伤?而且险些伤及了胎儿。 只能说这个舅舅双标太过分了。 骁司城暗褐色的瞳仁顿时闪烁着一抹戾气,阴沉地盯着两个酒杯。 经几人转手,他根本分不清哪杯有毒…… 他接过递来的酒杯,紧咬着后牙槽。 如果不喝,厉阎霆肯定会看出酒有问题,若是细查深究,到那个时候整个骁家都没法交待。 他必须喝下这杯酒。 真要是中了毒,林悦儿那还有解药,不至于完蛋。若是舅舅真中了毒,顺手还除了这个十几年总是压他一头的眼中钉! 索性赌一把。 他倒要看看厉阎霆是不是运气一直能这么好。 「舅舅,我先干为敬。」 骁司城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空气凝滞了近半分钟,没出现任何异状。 骁司城窃喜,强力维持神色平静:「舅舅,该你了。」 骁夫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事先骁司城跟她打过照面,她打算跟儿子一起给盛晚宁一个教训。 毕竟挂在盛晚宁名下的那辆宾利刮坏她的奥迪,这笔账她还没算呢。 再加上昨晚林悦儿受伤的事,且不说谁是谁非,单是害得她尚未出世的孙儿孙女险些没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盛晚宁。 谁知道局面搞成了这样。 万幸那杯毒酒没被自己儿子给喝了,不然纵是有解药,多少也会伤点身子。骁夫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但刚沉下的心又很快被吊起。 既然儿子的酒没问题,那毒酒就在厉阎霆手上。 如果厉阎霆出了事,骁家肯定难辞其咎,她犹豫着要不要出言阻止,在看到一旁坐姿悠然的厉三卿时瞬间变了主意。 这个弟弟压根不拿她当姐姐,在商界更是对骁家不留半点情面。 厉三卿却不同,为人圆滑得多,倒不如就顺水推舟,送一个人情。 以后等厉三卿当上家主之位,骁家或许就此跟着腾云直上。 她的儿子司城日后继承龙骁集团后,也能顺风顺水! 骁夫人 眼尾扬起,默不作声地看着厉阎霆手里的酒,瞳仁乍现一抹红光。 厉阎霆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淡眸掠过骁家母子的脸色,眼底迸出两柄寒光,薄唇微掀:「司城,你的诚意我收下了。只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盛晚宁,轻抿唇角:「我们正在备孕,不宜饮酒。」 盛晚宁正若无其事地喝着果汁。 她对于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只当厉阎霆是又吃醋了才跟骁司城这么一来二去地推酒,根本没多想。 忽听到厉阎霆这句话,表情瞬间凝滞。 备孕? 厉阎霆想要她生孩子? 正疑惑,忽见厉阎霆酒杯一倾,冰冷的酒水就这样泼在了骁家干净整洁的地板上…… 骁司城脸色骤变,牙根紧咬。 厉阎霆这是堂而皇之地撂他的颜面,撂骁家的颜面! 骁夫人亦是压抑着怒火,她向来有洁癖,好好的地板被酒渍污染,霎时间头皮发麻。 她强撑笑容:「备孕好,阎霆你老大不小,是该考虑成婚生个儿子了。」 「我喜欢女儿。」 厉阎霆冷不丁的话再度让骁夫人眼眸深了几分。 他就真的一点薄面都不给骁家,连这都要杠! 「姑姑,姐夫,姐,若无其他事,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厉阎霆不顾众人铁青的脸色,牵起盛晚宁僵硬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厉先生,您和盛小姐昨晚换下的衣服已经烘干烫好……」身后管家追上几步喊道。 「扔了。」 厉阎霆没有温度的话音似一柄利刃划空而过。 两人消失在众人视线后,厉三卿戴上墨镜,藏起眼底的杀意。 备孕?厉阎霆竟然还想着跟秦瑶的女儿生孩子!就算不为家主之位,她也不能眼看着秦瑶的女儿进入厉家! 「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她暗咒一句,冷漠的嗓音沉沉道:「若峰,青澜,我也走了。」 「恕我们招待不周,姑姑慢走。」 骁夫人硬是挤出一丝笑意,恭敬地说完,目送厉三卿离去。中文網 骁家恢复短暂的宁静。 管家和女佣刚准备清理地上的污迹,忽见骁司城手臂一扫将桌子上的大盘小盘悉数掀倒在地。 「可恨!」他怒吼。 骁若峰眼眸一紧,「逆子!你还嫌不够乱?给我滚回房间去反省!」 「该反省的是你!」骁夫人把儿子护在身后怨声道,「有事指望不上,今天没你事,你偏要回来插一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骁夫人心里冒出这句话。 「夫人,你怎么也这么糊涂?」骁若峰怒道:「人家盛小姐是客人,也是阎霆的女朋友,你们竟然跟人比镖,还逼人喝酒,今天要不是我提前赶回来,你跟司城都要把厉家未来的家主夫人得罪了!」 「你知道什么?昨日我的奥迪被她的宾利刮坏的,她还险些伤了我的孙儿孙女,更何况,什么家主夫人?阎霆能不能继任厉家家主,还未必呢。」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舅舅继任家主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骁司城两眼放光。 旁边的骁若峰也顿时变了色。 骁夫人冷哼一声,「家主之位目前的确是阎霆占优势,但厉三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毕竟是三爷的亲生女儿!厉三爷是什么人,名字放出去,足以让北欧大陆抖三抖。我这个姑姑性子和三爷相差无几,年纪轻轻已跻身N国财富榜第五,无论是财力还是权势,皆不输阎霆。这次事关家主之位的鉴石大会究竟谁能胜出还未 可预料。」 她嘴角一勾,眼底深沉悠远。 骁司城心中暗喜,以前他对这个舅舅多少有些敬畏之心,如今听到老妈说他未必能当上世界财阀世家前十名的厉家家主,多年来被这个年纪与自己相当的舅舅压制十多年的耻辱顿时有了翻盘的机会。 他拳心暗攥,心道:盛晚宁,你玩弄我的感情,等舅舅失了势,我非要你跪在我脚下求饶! 骁家别墅外。 厉阎霆带着盛晚宁经过长长的石子道、花园、泳池,最终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和那辆劳斯莱斯早已等候多时。 一上车,盛晚宁便忍不住疑惑地问:「你刚才这么针对骁司城,是在吃醋,还是……那酒有什么问题?」 泼酒之举实在是不符合同样有点洁癖的厉大总裁风格。她想来想去,只能大胆猜测是因为酒不对劲。 「那杯酒有毒。」厉阎霆古井无波的眼底泛着幽深寒光,注意到盛晚宁震惊的神色,补充了一句:「你不要轻举妄动,等N国那边的事情结束,我会替你解决他。」 盛晚宁仍未消化刚才获得的信息:骁司城给她的酒有毒…… 在她眼里,骁司城最多是纨绔花心,没想到他竟对她下此狠手! 「哼,那是你亲外甥,你会对他下手?」她嘴角一扯,表示怀疑。 「以前是。」 而现在,他得重新考虑跟骁家、骁夫人以及骁司城的关系。 见盛晚宁摸不清头脑的样子,厉阎霆难得耐心解释:「今天带你来骁家,除了要让你断了对骁司城的念想,还有一个目的:借骁家对你的态度,看清他们的立场。」 「立场?什么立场?」她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几分。 厉阎霆不紧不慢地说:「我这次回N国是为了鉴石大会。在我们厉氏,家主由十年一次的鉴石大会中得分高者承袭,厉三卿与我都会参加这一次大会角逐家主之位。从这两日骁家对我的挑衅来看,他们很明显会站在我姑姑那边。」 盛晚宁耳边回想起那日他赠表时说的话,皱眉问:「你不是说成婚后就能承袭家主之位?怎么还有鉴石大会?」 「成婚可以获得两次鉴石机会,占据绝对优势。你不是不愿公开婚姻关系?我已经放弃那个优势,跟我姑姑公平竞争。」 厉阎霆说话间,语气始终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波动。 但盛晚宁却是心尖一颤。 他为了她,连家主之位的绝对优势条件都能放弃? 心底泛起一圈圈涟漪,久难平定,压抑了许久的疑问终脱口而出:「厉阎霆,一直都是我在追你,你呢,你爱我吗?」 第六十五章 说好的不贪心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爱我吗?」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捶在他心间。 他明显僵了一下,过了两秒钟才回道:「爱,或是喜欢,这从来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必会护你周全,没人动的了你。」 盛晚宁的心蓦然空了大半,「我不需要保镖。」 「不,你需要。」 厉阎霆强势而不容置喙地说完这句话后,不由自主地扯了扯领带。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只要想到厉三卿、鉴石大会,男人脸色顿沉,冲司机道:「开快点。」 司机应了声,踩着油门飞驰奔向城市正中心。 她望着窗外一略而过的风景,心底只回荡着一个声音:他不爱她。 或许他对她还算特别,但那仍旧不是她想要的纯粹的爱。 他对她只有男人对自己女人的责任:保护。 仅此而已。 盛晚宁咬了一下嘴唇,强行将这不该存有的怨气震散。 努力地提醒自己:浅尝辄止就够了,别深陷。一旦陷入,就会贪心不足,一旦陷入,更会有无止境的失望和失落。 因为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得到再多,想要的只会更多。 馋馋这个男人的身子,再磕磕他的俊毅容貌,她还想怎么样,她又还能怎么样~ 「前面路口停下,我下车。」盛晚宁重声对司机道。 注意到侧方迸射而来的疑惑眼神,她解释了两句:「厉总,你难道忘了,我跟人有约?你昨晚强行带我去骁家,我跟那人便更改了见面的时间。」 「你跟他改约到几点?还有半小时上班了。」他不悦道。 「九点。所以顺便,跟您再请个假。」 「不批。」 厉阎霆话刚落,盛晚宁直接拧开了后车门。 司机听到车内后车门打开的提示音,惊呼了一声:「太太,您这样危险!」 脚下已经猛踩了刹车。 厉阎霆因为这个刹车,身形突然往前倾,同时,不忘用手臂护在盛晚宁胸前。 「谢谢厉总。」盛晚宁说完头也不回地推开车门。 伴随着后车门「砰」的一声,那娇俏的身影已经越跑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司机后脊发凉,讪讪地问:「厉总,您现在还是去集团吗?」 他们刚才的对话,司机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按他理解,太太肯定是生气了。 女人问男人爱不爱她,男人就回答「爱」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不仅没用,还平白地多生事端。 看,出事了吧! 这会儿,厉总您就赶紧下车去追吧!司机心里这样叫唤着。 然而耳后却传来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去集团。」 「厉、厉总,您确定吗……」 厉阎霆冰冷的视线盯向司机,阴鸷地问:「你在质疑什么?」 「不……不敢质疑厉总,我现在就开车。」司机慌忙踩下油门。 劳斯莱斯在路边震了震。 下一刻,嗖的一声飞驰而去。 盛晚宁打了一辆车前往万华苑。她跟甄亮的改约时间并不是上午,而是晚上七点半。 她拿出和甄亮约见的借口下车,仅仅是单纯地不想见到厉阎霆而已,至少今天是不想见了。 自从莫云出院,她都来不及来看看莫云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出院后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没有好好睡觉? 有没有顺便帮她把许久没整理的屋子整理一下…… 密码锁一开。 她推门而入,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怔在原地。 一男一女…… 衣不蔽体地在沙发上…… 男的是莫云,至于女的,有点眼熟,她却想不起来是谁。 「啊!」 女人被这猝不及防的闯入者惊得全身一震,呆滞了两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发出尖叫,随后缩进莫云的怀里。 莫云抬眸看向门口,脸色也闪过几抹尴尬:「老……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话间扯过沙发一角的薄毯,盖住女人和他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尤其是关键部位。 「额,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盛晚宁脱鞋进门,强行不去看沙发,用包包挡着眼睛麻溜地进了卧室。 心里一阵激灵。 好小子!她就离开几天,就已经跟女人有了如此突飞猛进的发展。 亏她还想着来看看他。 结果,来得这么不合时宜。 关上门后,外面的动静不断地扰着她心神,她暗咒了一句:让你们继续,那是客套话,没想到你们还真继续…… 等了近半个小时,客厅里的两个人才消停了下来,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和换鞋的声音。 随着大门一开一合,盛晚宁松了口气。 那个女人走了。 她如获大赦地开门,走向客厅。 莫云一脸容光焕发,配上衬衣和西裤,整个人都精神奕奕。 「老大,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 「你这是在怪我险些坏了你的好事?说说看,那女人是谁?」 莫云凤眸浅眯,笑道:「出院那天送我回来的护士,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啦。」 「挺好的,这样一来,我的红包没白给。」盛晚宁注意到他一身正装,有些诧异:「你这是要去哪?」 「噢,老大,我正准备给你发短信呢。我要去应聘厉氏集团的主程职位。」 「应聘?主程?」 「对呀,我看到最新招聘信息,看介绍,好像正是老大手上那个G5项目在招主程。」 盛晚宁险些被噎住。 甄亮辞职后,G5的主程位置确实空出来了。 「怎么突然想去上班?」 莫云和她的银行账户是共用的,那里头的存款可足以让他这辈子、下辈子以及下下辈子都衣食无忧呢。 莫云披上西装,耸了耸肩头,理正位置后轻描淡写道:「老大,我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总不能等见到未来岳父岳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的职业是个黑客。」 盛晚宁顿悟。 原来是已经在考虑和女朋友的未来了。 她眸光一转,问:「面试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如果厉氏没看上我,那是他们的损失。」莫云自信满满地说着。 盛晚宁嘴角一扬,那确实是,毕竟莫云可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尤其是计算机方面。 「那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盛晚宁打开电视机,坐在贵妃椅上,悠然自得。 「在家?」莫云系领带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转向她:「老大,您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放一天假。」 她已经切换到娱乐频道,电视里播放脱口秀节目。 莫云见状没再多问,系好领带后,浑身上下透着年轻精英范。 「那我先走了。老大,或许明天我们就是同事了 。嘿嘿。」 话音落毕,大门再度一开。 紧接着轻轻地合上。 盛晚宁神色敛了几分,心中感慨万分 莫云长大了啊,他不再是跟在她屁股后面那个天天「老大」「老大」喊着她的小弟弟,他有女朋友,接下来他还会有工作,再之后娶妻,成家,生儿育女,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远…… 她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养了几年的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去了的失落。 等莫云成家了,那她呢…… 虽然她跟厉阎霆在一起,还领了结婚证。 可他们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爱,会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淡去。 更何况,是不爱……Z.br> 很多伴侣之间会用孩子来维系后续那份已经归于平淡、再无半点波澜的婚姻生活,维系提不起任何激情、早过了保质期的「爱情」。 孩子…… 盛晚宁的耳边霎时蹦出他在骁家说的那两个字:「备孕。」 心猛然一揪。 厉阎霆或许是无意说的,也或许是有意暗示。 他想要孩子。 大多数男人都会想要孩子,更别说是权势、地位如厉阎霆那样的男人。 可她……无法生育啊…… 脑海闪过几年前的一副令她头皮发麻的画面。 那是在一片黯淡的星夜下,她穿着单薄的迷彩服,在莽莽的荒原里、孤身挥舞着皮带与群狼对峙。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震耳欲聋,腥味的鲜血扑鼻刺目。 纵使她手上的皮带如利刃,攻势如闪电,劈倒了接踵扑来的饿狼,但终是体力不支,在仅剩下最后两匹狼的时候,脚步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仰面望着斗转星移的夜空,目眩头晕。 两双绿色的眼睛笼罩在她头顶,尖锐的獠牙渗出一丝丝的涎水,落在她脸颊。 她眼睁睁看着那凶恶的尖牙落下,刺痛穿进脖颈,身上的肉被一块块地撕扯……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睛没有了光,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知道饿狼在啃食她的躯体、吸吮她的血液…… 她是在地狱走过一遭的人。 至今也没想明白,那次是怎么活过来的,只知道那次之后,她不再来月经,也没了子宫。 以前她从未觉得这算什么事。 生孩子对她而言,不是什么人生必选项。 但现在……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无法修复的残缺。 盛晚宁看着电视机上欢声笑语的脱口秀,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眸光微闪。 在骁家的时候她当着他的面说过,她不贪心! 如今,她却想要食言了…… 她不止贪图他的颜、钱、权,还想贪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盛晚宁被这刺耳的音乐震的眉心一蹙,再看着来电显示,是串境外的号码。 又是境外。 自始至终她只接过一个境外电话,便是前几日厉三卿打来的。 但眼前的这个,不是厉三卿的号码。 会是谁呢? 她警惕地在通话界面按下录音键,而后接通了电话,故作漫不经心道:「你好,哪位?」 电话里头传来一个陌生、略带嘶哑的老者声音。 第六十六章 厉总招数用尽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就是阎霆的女朋友?」 盛晚宁握着手机的指节蓦地紧了几分:「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咳咳。」电话里头的老者清了清嗓子,「听阎霆说起,我还以为他是哄骗我开心的呢,所以急着打电话跟你询证,没吓到你吧?未来的儿媳妇。」 盛晚宁:「………」 未来的儿媳妇?所以电话里的这老头是……厉阎霆的爸爸? 她没受到惊吓才怪! 尤其是最后那个称呼,可谓是惊吓度满分! 心里忍不住暗骂了句:厉阎霆这个混蛋,又把她卖了…… 是他惹她生气,竟背地里让自己的老父亲出面哄她? 盛晚宁嘴里含糊不清地唤了句:「伯伯……好……」 「欸~小宁乖,」厉靖松语气明显上扬,「听阎霆说明天会带你一起回n国,我这不特意来问问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菜?辣的?甜的?」 她对这莫名的体贴入微又局促又有些受宠若惊,猛捏了下手背,痛! 确定这不是做梦! 随即咽了两口口水,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道:「我……辣的甜的都行。」 「真是个好姑娘,不愧是我厉靖松的儿媳妇!」 老者自负又自恋地夸赞着,盛晚宁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夸自己。 额前,一片尴尬,黑线滚滚。 「海鲜能吃吗?」 「能吃……」 「牛排喜欢吗?酱料有没有偏好的?」 「……」 接下来所有的问题都跟食物有关。 盛晚宁回答完一系列的问题后,老者终于心满意足,「好了,儿媳妇,我们明天见。」 电话干脆利落地被挂断了。 她僵了两分钟才回过神,这都什么情况? 称呼一下子从「未来的儿媳妇」直接变成「儿媳妇」,而且厉阎霆这个爸爸怎么跟她印象中那种财阀大佬家翁差别这么大? 这么突兀地打她电话,不应该是对「学历」「职业」「家境」更感兴趣? 然而整通电话下来,全是打探她的口味,其他的啥也没问。 她看着微信里厉阎霆的头像,在输入栏打了一串文字,又快速删除。 想起厉阎霆早上说的话,她心里就窝了一股气。 每次都是她追他,而他呢? 「爱,或者喜欢,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多么漂亮的回答呀,多么高冷的回答呀…… 既然这位大总裁如此倨傲,那她就晾他一天,在他主动找自己前,坚决不理他! 盛晚宁放下手机,强行逼着自己看了五分钟的脱口秀,结果愣是一个笑话也没听进去。 笑点呢?笑点在哪里?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快速发出一条信息: 【盛晚宁:你爸打我电话了。】 【.li:噢。】 一个字的回复,短的不能再短。 盛晚宁原地炸成了圈。 她都已经拉下脸来主动联系,竟然还给她摆谱? 要不是实在忍不住对他父亲那通电话的好奇,这回真的要一冷到底! 【盛晚宁:问了我很多关于吃的问题,为什么?】 她再度发出这串消息。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微信才蹦出他的回复: 【.li:来办公室给我泡茶,我告诉你为什么。】 盛晚宁忍不住把他的回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了出来。 念到最后,她嘴一抿,再破口而出,「呸!」 仗着自己有点魅力就想拿捏她?想得美! 她把电视机一关,回到房间直接跳上床,呼呼大睡。 昨晚没睡够,今天好好补个觉。 眼睛才闭上没多久,电话又响了…… 这回她没看来电显示,美美的白日梦被打搅,生气还来不及,管对方是谁呢,凶道:「上班时间打骚扰电话,你礼貌吗?」 「额……老大……」 「莫云?」 盛晚宁愣了下,睡意去了大半,「你不是应该去面试了吗?」 另一头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老大,我……有份文件落在家里,你能帮我找一下,并且送到厉氏集团来吗?」 「文件?面试而已,需要什么文件?」 「就在我房间里的书桌上,是我自创的一段游戏编程代码。」 听出莫云话音很急促,盛晚宁烦闷应了句:「知道了。」 她起身进莫云的房间,很快找到了文件。 暗道:该死,没得休息就算了,又要去厉氏。莫云去哪里面试不好,非要给厉氏打工。 与此同时,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莫云一脸得意:「姐夫,我姐马上就到了,怎么样?主程的位置?」 「只要她来,你明天就去人事部报道。」 厉阎霆淡淡说完,泯了口茶,嘴角不落痕迹地上扬。 想玩冷战?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来找他。 深邃的眼底霎时泛出狡黠猎人般无比犀利的光芒。 半小时后,盛晚宁气喘吁吁地跑到厉氏集团。 她打电话问道:「在哪呢?文件送来了。」 「噢,老大,我现在在总裁办公室。」莫云道。 「总裁办公室?你不是面试吗?」 「是面试,面试官就是厉氏的总裁。」 「……」 盛晚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厉阎霆亲自面试g5主程? 要是她把文件送过去,岂不是又打破了自己的冷战计划? 不行,她不能出面。 得想办法让别人去送文件。 对了,南风! 「好,等我两分钟。」盛晚宁匆匆说完,乘电梯来到98层,把文件递给南风。 「南助理,帮我去把这个送去厉总办公室。」Z.br> 听完盛晚宁的「命令」,南风暗笑。 早上他经过会议室内g5主程的面试现场。 里面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回答面试官提出的「你有什么绝对的优势」这个问题时,轻描淡写地答复:「这家集团的总裁,是我姐夫。」 两名面试官听了他的回答,忍不住嘲讽。 「撒谎也不打草稿。」 「厉总还是单身呢!就有人来碰瓷,妄想攀亲戚。」 只有南风仔仔细细地在玻璃门外端详着这个小伙子的面容,清秀干净,不似癫狂,且举手投足风度翩翩。 这样一个人有必要来碰瓷厉总? 等面试结束,他私下看了这个应聘者的资料,当看到应聘登记信息里的住址栏写着:万华苑2001时,瞳孔极速扩张。 万华苑2001? 那不就是盛经理的住址吗? 南风脑波飞速流转,回想起盛晚宁和厉总之间似乎总有那种他看破不说破的「暧昧」,如今一个和盛晚宁同住的年轻男子称厉总是他姐夫。 这是巧合吗? 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信! 所以他把这事汇报给了厉总,果然,他在厉总脸上没有看到本该有的愤怒。 是一丁点都没有。 不仅如此,厉总还把这场面试的最终考核改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就这一番举止,南风要是再看不明白,他就枉做了近十年的地下总裁特助! 盛晚宁跟厉总绝对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而且,厉总这场面试都那么久了还没结束,现在「旷工」的盛经理突然出现在公司,还拿出一份「来路不明」的文件。 南风用脚趾头都推算出来了,这肯定是厉总对付盛经理旷工的招数。 想到这里,南风故作忧伤地婉拒:「盛经理,早上我惹厉总不高兴了,厉总让我滚出他的视线范围。您还是自己把文件送上去吧。」 盛晚宁拿着文件的手僵在半空。 整个厉氏集团,除了南风,她已经想不出有谁能帮她送文件。 她忍不住懊恼,只能怪自己平日从来不搞同事关系,现在有事都找不到人。 这时,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身形高大的周澈戴着一对崭新的金边眼镜,透明镜片尽显儒雅,一身修长的浅灰色风衣更衬得他风姿卓越。 「盛经理,今天项目组开会整理二测的优化内容,您有空参加吗?」 周澈嘴边浮起一丝略带羞涩的笑。 盛晚宁眸色微怔。 「周澈,你……换眼镜了?」 不止是换眼镜,穿衣风格也不再是以前常见且单调的黑格衬衣西装西裤。 简单来说,就是又变帅气了…… 旁边的南风瞥见她一脸花痴的模样,不禁咳嗽了两声,「盛经理,我先去忙了。对了,您手上的文件如果是要给厉总的,那还是尽快送过去吧。厉总不喜欢等。」 盛晚宁被南风提醒,当即眼前一亮,她把文件交给周澈,笑盈盈道:「周澈,你能不能帮我把文件送到厉总办公室去?拜托啦。」 周澈神色一愣,但见她一副讨好恳求的样子,仍是将文件接了过来。 「很急吗?」他问。 「急。」盛晚宁不假思索道。 「额……好。」周澈揽着文件走向电梯。 电梯门一关,盛晚宁松了口气。 而南风的心莫名一提,盛晚宁这简直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是啊…… 周澈来到总裁办公室外,脸上写满了疑惑。 盛经理不是喜欢厉总吗?为什么不自己送文件?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到了办公室外。 「咚咚咚。」 门被扣响。 沙发上的厉阎霆看了下时间,猜测应该是盛晚宁到了,嗓音低沉而醇厚道:「进来。」 下一秒,看清来人以及他手里的文件,脸色顿沉。 周澈从容地走向沙发,「厉总,这是盛经理让我带来的文件。」 他将文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 莫云一看封面,的确是他让盛晚宁送过来的,心一紧。 「面试到这里,等人事部通知。」 听到厉阎霆冷不丁地吐出了几个字,莫云只能起身,「行。厉总,那我静候佳音。」 会议室里只剩下周澈和厉阎霆。 安静得恍如凝滞。 「坐下。」厉阎霆淡淡瞥向周澈道,「我们聊聊。」 第六十七章 这个男人套路真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总,我还要准备G5项目的会议。」周澈说完正要转身,却听到一句冷冽的话音破空而来。 「不急。」 只见厉阎霆翻阅茶几上的文件,狭眸一眯:「华国最年轻的脑科专家周医生做了几百台开颅手术都不带皱眉的,小小会议,值得心急?」 周澈神情微滞,随即干笑了下,坐在他对面,轻叹:「原来厉总已经知道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厉阎霆冷哼一声,「既是医生,跨界跑到盛宇集团,有什么目的?」 「我虽自小习医,但也喜欢玩点创作发明,对伍宗老前辈更是心生崇拜,想把老前辈的遗作G5带上线。」 厉阎霆不满意这个答案,唇角冷漠一扯,「那我换个问法,你,想追盛晚宁?」 最后几个字音调上扬,探究意味十足。 周澈眉目一紧,「厉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对盛经理虽有欣赏,但绝对谈不上非分之想,何况盛经理已经结婚了。」 「噢?原来周公子知道。」 那次在电影院外面,他特意让司机当着周澈的面唤她太太。 便是让周澈知难而退。 但已婚的身份并没有让周澈彻底打退堂鼓,作为男人,厉阎霆感受得到他眼里饱含的敌意。 「若是跟有夫之妇牵扯不清,确实会让百世药企的周家蒙羞。」厉阎霆意味深长道。 周澈下颌微收,「厉总,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先去工作了。」 「去吧,注意休息,否则周院长那边我不好交代。」 听完厉阎霆略带威胁的话音,周澈眼底暗藏波动。 这是要让他快点离开G5项目组,离盛晚宁远点,否则就要惊动老爷子? 周澈敛了敛神色,退出办公室。 等办公室彻底冷静下来后,厉阎霆瞥了眼茶几上的文件。 上头有盛晚宁的气息,也沾了莫云和周澈的气味! 黝黑的眸子愈加深沉。 他顿生烦闷,直接将文件甩进了垃圾桶,另一只手从抽屉拨了根烟出来。 青雾缭绕之际,俊冷的容颜让人看不出思绪。 一支烟快燃烧殆尽,他忽地低声自语:「夫人,若不能让你主动来见我,我就枉姓厉。」 撂下这句话后,他一手掐灭了烟头,丢进烟灰缸,当即拿起手机转拨人事部,冷声道:「刚才面试G5主程的那个莫云,把他电话给我!」 接近午饭时间。 盛晚宁离开厉氏集团没多久,便又饿又困,辗转地走到一间牛蛙馆外,忽听一个嘶哑虚弱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好心的小妹妹,能不能带我买点吃的啊。」 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妇女朝她走来,手里端着一个凹痕不少的不锈钢碗。 盛晚宁朝碗里看了眼,碗里有三张百元大钞,还有不少零钱,十元、五十元,都有。 再看这个妇女。 年纪也不是很大,最多四十出头,手脚利索着,只是化了个「乞丐妆」,脸色显老。 很显然,这是个假乞丐。 至于为什么来接近她,她脑海顿时闪过一道白光。 一定又是厉阎霆在套路她! 先前借他老爸的电话,勾起她好奇心,让她忍不住主动给他发了微信。 现在见她没上当,又开始出邪招了! 盛晚宁唇角轻挽,装作怜悯的模样皱起眉心,娇声问:「这位姐姐,你是饿了吗?」 「是啊,从乡下来的,饿了足足三天,滴水未进,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外乡人,带我去吃 顿饭吧。」 「这好说。」 盛晚宁抓着妇女的手,拉她进了牛蛙馆。 两人一坐下,服务员嫌恶地看向那个乞丐打扮的妇女,但碍于同桌的盛晚宁在,只能恭敬地招呼道:「您好,请扫码点单噢,桌子上有二维码。」 「知道,我是老客户!」盛晚宁在手机上迅速点了一大锅牛蛙,足足有五斤。 她掠向妇女局促的脸,小嘴得逞上扬,「姐姐,你肚子饿了,我点了很多,包管够你吃。」 「可我不能吃辣……」 「好,我加一条备注,不加辣。」 「小妹,我一个乡下人用不着吃这么好,隔壁有面馆,那里的素面好吃,您能不能带我过去买一碗?」 盛晚宁眼底暗藏笑意,这么坚持要带她去别的地方,肯定在那地方有人等着她。 这个人除了厉阎霆那个诡计多端的人还有谁? 她唇角微抿,道:「素面不行,营养不够。」 说完又点了两杯饮料、三份前菜。 仅两分钟,前菜和饮料已经上桌。 而妇女看着一桌子的前菜,有牛肉薄片、甜酱鸭还有口水鸡,顿时如坐针毡。 「我还是想去吃素面……」妇女欲起身,被盛晚宁单手扣回了椅子上。 「别急,这里头我都备注过不加辣,你尝尝再走。」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完,用筷子夹了块肉塞进妇女身前的菜盘里。 妇女被逼着每样菜都依次尝了一口。 而后,高高的牛蛙炭火锅也上桌了,妇女顿时一慌,「我已经吃饱,先走……」 「欸?别走啊!」盛晚宁打断她道,「菜都上了,我特意让他们没加辣,尝了再走~」 她又夹了块牛蛙放进她碗里。 妇女进退两难,只好吃下这块牛蛙,而后讪讪地道:「谢谢你,小妹妹,我真的吃饱了,不要了。」 说完妇女急匆匆地起身,带着她的乞讨碗准备跑路,却被盛晚宁一手拦下。 「吃饱了就走?那谁买单啊?」 「买单?」 妇女一惊,「这,你是让我买单??」 「当然,我可一口都没吃!」盛晚宁面不改色,心道:让你给厉阎霆办事,今天我让你大出血! 妇女顿时急了,脸色骤变,「臭丫头,你耍我?是你带我来吃的,菜也都是你点的,却让我一个乞丐来买单?」 「乞丐怎么了?你这碗里几百块钱是用来看的?」盛晚宁斥完,小手朝服务员招呼,「喂,看什么戏,这里有人想吃霸王餐!」 服务员应声跑来,随行的还有餐厅经理。 「吃霸王餐?在哪呢!我看谁敢在我老付的眼皮子底下吃霸王餐!」餐厅经理挺着又肥又圆的酒肚怒冲冲地吼道。 整个餐厅的人个个都开始探过头望向这里。 妇女眼见这么多人围观,根本逃脱不掉,赶紧堆砌出一脸尬笑,对跑过来的餐厅经理低声说着:「这位小哥,我没想吃霸王餐,是这个小丫头弄错了。多少钱?我这就付。」Z.br> 「两百八十八。」服务员看着手里的pad,冷声道。 「好,我付,我付。」 妇女从碗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餐厅经理这才作罢。 围观者渐渐散去,妇女恶狠狠地瞪向盛晚宁,压低声音威胁她:「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别等啊,我人就在这里呢,想对付我,放马过来。」说完她坐下,看着一桌子热腾腾的菜,勾唇道:「你自己说的不要了噢?这桌子菜不吃也浪费,我不客气啦。」 「你……!」妇女被呛得话都说不全。 「哎呀,回去还得买包辣酱才行,不辣的吃着没味。」 盛晚宁低声自语,见服务员带着妇女找零的十二元跑过来,立即招呼:「服务员,一块钱一个的打包盒,给我来三个。」 服务员惊愣地看着盛晚宁。 天底下竟能遇上这样的事,乞丐买单,她打包? 这两人到底谁才是乞丐啊…… 正发着呆呢,妇女已经直接从服务员手里抢走零钱,怒骂了一句:「真是晦气!」 语毕,转身就离开了餐厅。 一分钟后,盛晚宁将满满的打包盒装进塑料袋,拎着,大摇大摆走出餐厅。 在她身后,那名被她讹了钱的妇女冲身边两个工地装的男人恨恨道:「就是那臭丫头!」 「嗯,姿色不错~」其中一个男人捋着下巴,斜嘴笑道。 「废什么话,二弟三弟,把那臭丫头抓了,替我出掉这口恶气!」 妇女话一落,两个男人相视点了下头,随后鬼鬼祟祟地追了上去。 「嘚嘚嘚~」盛晚宁一边哼着歌,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过一个一个巷道。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下来电显示,舒然一笑。 「喂,莫云,面试怎么样?回来万华苑吃大餐,我带了我们最爱吃的炭烧牛蛙,有五斤呢!」 「炭烧牛蛙?额,好……啊不对,老大,为了感谢你大老远给我送文件,我中午请你吃饭,那个牛蛙我们晚上再吃吧。」 「你确定?」盛晚宁瞳仁一张,莫云对炭烧牛蛙的痴迷程度不亚于重度烟瘾者。 他竟然拒绝了炭烧牛蛙! 什么情况? 「是啊老大,我们晚上吃,一样的……」 听出电话里莫云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盛晚宁心骤然提起,难道莫云又被人绑架了? 「请吃饭是吧,地点在哪?我现在去!」她掩饰住当即应道。 「好、好,老大,就在雾霖居,龙字号包厢。」 「雾霖居……」 盛晚宁神色微敛,据她所知,这可是一家超高档的中式餐厅,一般人都定不到包厢。 莫云虽然有钱,但没权啊,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看来这小子还真的是出事了! 她脚下的步子猛地加紧。 忽然一高一矮两道黑影从巷子里冲出来,挡住她的路。 「小丫头,你这袋子牛蛙是我大姐买的单,想白嫖带回家,总得留下点什么。」为首高个子男人拿出明晃晃的小刀,凶神恶煞道。 盛晚宁眼底一暗。 大姐?原来跟那个乞丐是一伙的。 这么说也是厉阎霆的人?还用刀子吓她?以为这样她就会打电话向他求助? 「去跟你们背后的老板说,我现在没空陪他玩!」 第六十八章 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高个子男人晃着刀,矮个子男人手里缠着绳子。 两人被她这话弄得丈二摸不清头脑,面面相觑了两秒后回过神,再度阴冷了几分。 「哼,我们天街三姐弟出了名的我行我素,从不当别人的走狗!你这臭丫头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没这么容易!」 高个子话一落,朝她冲了过来。 她眼神微凛,脚底用力蹬起后跃入半空后翻身甩出一个优美的回旋踢轨迹,脚尖直接踢到了男人的脖颈。 空中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 等盛晚宁双脚稳稳落地,耳边响起一声惨烈无比的叫唤,「啊——!」 紧接着是骨头砸在硬物发出的「哐当」重响。 男人被打飞在墙,又滚到地上,瞬间口吐白沫。 「我说过了,没空跟你们玩!滚!」 她急着去「救」不知被何人挟持、连牛蛙都不敢吃的莫云! 撂下这句话后直接从僵在墙沿瑟瑟发抖的矮个子男人身侧掠过。 冷风,飒飒地吹着。 直到盛晚宁人影消失,矮个子这才反应过来,「二哥!」 被唤作「二哥」的男人已两眼冒星,晕乎乎的,头顶起了两个大包,用仅剩的意识含糊不清地问:「三弟,我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晕倒在地。 「二哥,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矮个子慌忙地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心里仍惊骇不已:那女人是头母豹子吗?动作也太快了!一招制敌! 这么强悍的女人,要是能把她拉入伙就好了…… 盛晚宁越过那个危机四伏的拐角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想起方才的事,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什么「天街三姐弟」,不就是骗子团伙?厉阎霆连这些人都能买通,真是低劣至极。 想着给自己老公一个面子,刚才那脚没下重手,只是踢那个男人的脖子,没直接踢废男人的命脉。 等把莫云「救」出魔爪,再回去跟厉阎霆算账!她心道。 雾霖居帝字号包厢。 服务员上了两杯特定热茶。 「姐夫,我今天帮你骗了我姐两回,她肯定不会放过我……」莫云担忧道。 厉阎霆凉薄的唇吹拂着茶杯上的浮沫后,轻泯了口茶。 神色始终淡如止水。 「你姐,很会记仇?」他淡淡问了句。 答案他自己也知道,只是想从这个和盛晚宁生活了数年的「弟弟」嘴里再套点信息。 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那当然!」莫云顿时激情澎湃,「厉总应该听过北原野狼吧?那不是一般的凶残暴戾,其中有两匹狼伤过她,她伤好后愣是回去找遍数百个狼窝,找出那两匹狼,剥皮吃肉,自那之后野狼见了她就跑,人人都称她为幽州狼王。」 「有句话说的好,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为报恩,即为报仇!这讲的就是我姐啊。」 「幽州狼王?」厉阎霆暗自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不经意上扬。 一个鬼面撒旦。 一个幽州狼王。 倒是很配。 但她不是在军区吗?怎会被狼所伤,难不成,是救他的那次? 厉阎霆捻着茶杯的手指似被烫了下,眼底微有波澜问:「她是怎么惹上的狼?」 「听说是为了救人,说起那次还真是险。」莫云边吃前菜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被人从狼野狼区救回来的时候只剩最后一口气,被咬的都不成形,身上到处都有被啃走的肉,要是去晚点,肉身 都被啃完了。那天幸好战爷在军区,不止救回她一条命,还……」 空中忽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莫云话音戛然而止,使着筷子的手猛然一顿,惊诧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厉阎霆手里还握着被他捏爆的半个茶杯,干净修长的指节染了点茶渍,刚毅的脸庞此刻晦暗不明,眸底如一座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等回过神,厉阎霆已经放下茶杯,拿起湿巾擦拭手指,没有任何情绪地说了句:「继续。」 莫云喉中似是被什么堵住。 继续? 他这才刚提到战爷的名字呢,这男人就忍不了了,真是小肚鸡肠。要是知道战爷为了救老大所做的事,不知他会不会自惭形愧! 厉阎霆,连战爷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莫云心里想着。 虽有些为战擎苍不平,但他仍是蹙起笑容地笑了下,冲对面男人道:「我姐这个人恩怨分明,厉总只要别辜负我姐,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若是辜负了,别说盛晚宁,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让厉氏好过。当然这只是莫云的潜台词。目前,他得哄好眼前这个老大迷上的男人,何况这个大总裁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比如,搞定他的工作。 厉阎霆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黑沉的眼眸却早已深不见底。 即便莫云的语气平静自如,但从那些字眼里,他仿佛能切身感受到她当时的遭遇。 被野狼啃食肉体,那是一种怎样的绝境。 他拳心暗攥,脸颊的肉失控地绷紧,脑海里更是涌现出当时的情形。 「再坚持一下,等过了前面的沼泽地,我带你们去喝羊奶吃牛肉,好好补补。」 女孩的声音如银铃般动听,但被人背在背上的他心绪没有半分缓和。 没人知道,那次的飞机在野狼区迫降,是他的手笔。 不系安全带,也是他刻意的。 所以,私人飞机坠地,机长能安然无恙,他却韧带撕裂,伤势重到只能由人背着走。 「坚持?哼,把我放下,你们尚有生机,否则,我们都得死。」 他的话音很阴沉,很冷漠,并伴随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狼嚎,令人不毛而栗。 「少爷,我怎么可能把您放在这种地方!」机长气喘吁吁道。 他嘴角轻蔑地笑了下:「等我的死讯传出去,多的是人赏你。」 「少爷……」年轻的机长被他呛得话音哽咽。 狼嚎的声音再度逼近。 在他们周围已经可以看到黑夜里那双双泛着贪饿之色的瘆人瞳光。 女孩摘下军帽,长长的发辫甩在肩后,走向机长。 「你带着你的少爷沿北极星的方向走,穿过沼泽地后拿着这顶帽子到光线最亮的军帐,自会有人送你们回家。」 「那你呢?」 「我去引开那些狼。」 「什么?你……想独自引走狼群?!」机长一脸慌色问。 「嗯。我是兵,你们是民,保护你们天经地义,不要有负担。不过今天你们欠了我的命,以后替我好好地活着!」 听完她的话,机长接过军帽的双手有些颤抖。中文網 而背上的他身形也不禁震了下,探究的目光盯向那个脸上满是泥渍、军服宽大得明显不合身的女孩。 这看上去根本不是正式兵,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军装。 他冷笑,「就你也配自称是兵?你成年了么?」 女孩泥泞的小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淡淡浮起一丝笑容。 她没有回话,转身朝狼 嚎不断的草原里跑去。 纤弱的身形裹着宽大的军装,就这样消失于漆黑的夜幕。 狼群穿梭在草原里,追逐的脚步、尖锐的狼嚎顿时充斥他的双耳,并渐渐往女孩消失的方向而去。 直到那刻,他才开始前所未有的惊慌,当即大吼:「回来!谁允许你救我的,我不需要你救!」 「去,把她给我找回来!」他冲机长命道。 机长泪眼婆娑,强行用手臂箍紧背后无力反抗的他,逆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狂奔,直朝远处光亮的帐篷而去。 意识到机长忤逆他的命令,他顿时怒不可遏,「我让你叫她回来,你听见了没有!」 「刘孔,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信不信等我回了n国,我卸了你的手脚!」 「停下来,我要回去找她!给我停下来!」 直到他最后力气用尽,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省人事倒在机长的背上。 过往的那幕恍如梦魇般,将他坚硬的心口撕开,一片一片,凌乱不堪。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落入险境。 他欠她的,何止是一条命,往后的无数次绝境,全因她的那句话,支撑他走到现在。 「今天你们欠了我的命,以后替我好好地活着!」 而他,却连一个「爱」字都吝啬开口。 她是该气他。 帝字号包厢里的厉阎霆握着热毛巾,不断地擦拭已经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手指。 她应该快要到了,而他难掩紧张……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莫云还在吃菜。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身形一抖。 比起莫云的惊怔,厉阎霆显得更为从容淡定。 他泰然坐着,身姿挺拔,只不过手里的毛巾已经被他不动声色放下,凌冽的视线转向门口处。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公然地来砸他的场子。 然而在见到门口的女人那刻,眸仁霎时紧缩。 只见女人身着紫色修身长裙,冷艳高贵,手里却舞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纯黑双截棍。 「哪个不怕死的,敢绑架我的弟……」 盛晚宁威风飒飒的话音戛止,撞见包厢内的两个男人,一个英俊绝伦,一个惊慌无措,脸色顿僵,手里舞着双截棍的动作也突然停滞。 「怎么是你?」 她声音有些惊颤。 挟持莫云的人,是厉阎霆?! 这个男人为了报复她的冷战,竟然挟持她最亲的「弟弟」? 嗅出盛晚宁周身散发而出的敌意,厉阎霆眉目微收。 她这是又自行脑补了什么剧本么? 看他的眼神,怎么跟看到黑邦老大一样? 「咳咳。」厉阎霆轻咳一声,「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夫人。」 虽然这个见面的方式,多少有些意外。 至少,冷战结束了! 第六十九章 九千瓦大灯泡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像是嘴巴被冻结,许久发不出一个音节。 直到莫云开口:「没事没事,虽然门被踢坏了,但还可以继续吃饭!老……」 突然想起厉阎霆在旁边,「大」这个字被他吞了回去,当即改口:「姐,你肚子饿了吧?快来坐。」 嘴里招呼她去坐,但手却指向厉阎霆旁边的位置。 盛晚宁眼底暗藏怒火。 她瞪了莫云一眼,狂肆而凛冽的目光泛着锋芒:臭小子,敢背叛我! 正是这个她最信任的「弟弟」和厉阎霆暗中勾结,把她骗来这。 亏她还以为他遭人绑架了,一刻没敢停歇路边买了件「武器」便匆匆赶来! 真是她的好「弟弟」~ 见她僵在门口,厉阎霆脸一沉,高大欣长的身影肃然站起,朝她走近。 醇厚的嗓音轻道:「夫人,把武器放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来吃饭,是来打架的。」 然而,她本就是来打架的…… 盛晚宁撅着嘴巴把双截棍扔到角落,径直越过旁边揣着明白当糊涂的男人。 厉阎霆薄唇一抿,对门外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服务员低声令到:「叫人把门装好,上菜。」 「好……」 服务员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门被踢翻了这里头的人没吵着换包厢,还淡定地让她们装门、上菜,真是奇葩…… 服务员讪讪地收回视线,转身去找了经理。 盛晚宁已自顾自地坐到了上席,拿起毛巾擦手后旁若无人地夹着前菜,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没说半个字。 厉阎霆悄然在她旁边落座,不时地给她碗里夹菜。 「趁着今天弟弟也在,多吃点。」他温声道。 盛晚宁心里揶揄,这声「弟弟」他还叫的挺顺口,只是一想到莫云胳膊肘往外拐,脸色骤变,「什么弟弟?我是独生女。」 莫云喝着茶,被她这话呛得连连咳嗽,小声嘟囔:「姐,我人在这呢,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噢?你怎么还在?」盛晚宁淡眸撇向一脸委屈状的莫云,嗤笑,「你罔顾我对你的信任把我钓过来,现在我来了,你跟某人的交易已经结束。」 「这……」莫云刚预备夹菜的筷子僵在半空,求助式地看向「某人」。 某人轻笑了声,手里不忘给盛晚宁夹了块虾尾,淡淡地说:「夫人要是不喜欢他在这,我再去给他单独开个包厢。」 莫云:「???」 这是,一个转身就被厉阎霆给卖了?? 心里已经凉飕飕…… 又听盛晚宁淡漠地回应:「算了,别为了无关人等浪费钱,让他坐着吧。」 莫云的小心脏,再度因为「无关人等」这四个字凉了几度,身子僵硬杵在座位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对夫妻。 一个负责夹菜,一个只负责吃,吃完了某个大总裁还贴心地给小娇妻擦嘴。 他的瞳孔近如地震那般,乍现千沟万壑的裂痕。 当初是厉阎霆用工作为诱饵,让他暗中「帮忙」把老大哄回去。 如今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替厉阎霆把老大哄回来了,然而…… 这两夫妻分秒间已和好,哪里像是在闹矛盾的样子?反倒是不断用眼神排挤、对付他这个横竖不是人的九千瓦大灯泡。 他暗自叫苦。 这是摊上了什么事啊! 服务员排着队进来上菜,盛晚宁招呼道:「你们这有牛蛙吗?变态辣的那种。」 「只要是客人的要求,我们都会满足。」服务员恭敬地说。 厉阎霆对她这个要求有些疑惑:「变态辣?夫人喜欢?」 「不,是他喜欢。」 盛晚宁瞟了眼莫云。 莫云直吓得后背一凉,「姐,我……」 他是喜欢吃牛蛙,但没吃过变态辣的啊…… 盛晚宁挑眉,打断他的话:「怎么?刚找了个女朋友,口味就变了?」 莫云余下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脑海快速用编程语言将她满是威胁蕴意的话重新转译了一遍:「敢说个不字,就别怪我对你女朋友下手!」 「姐,我喜欢吃变态辣!」为了新交的女朋友,他豁出去了,掷地有声地应道。 盛晚宁满意点头,转向服务员:「来一份变态辣牛蛙,份量也别太多了,一锅就行。」 「锅?」 服务员听到她这个要求,顿时惊怔,这里是高端餐厅,每个菜式都是小碟小碗的,什么时候以「锅」为单位…… 「就你们后厨炒菜的锅,有多大就上多大,咱们的桌子放得下。」盛晚宁无波无澜道。 一旁的厉阎霆见服务员仍是懵逼状,帮她补充了一句:「直径五十公分。」 五十公分…… 莫云暗暗磨牙擦拳:这是要吃死他啊…… 服务员就算再迟钝,听了厉阎霆的话也终是豁然开朗。 大不了就临时去买一口直径五十公分的锅,再把炒好的牛蛙放满一锅就行呗! 「好的,客人,我们稍后就为您奉上一锅变态辣牛蛙!」服务员欣喜说完转身小跑而去。 厉阎霆又给盛晚宁夹了两块鱼肉:「夫人,新上的鱼,刺已经挑出来了,趁热吃。」 盛晚宁也回了他一块肉:「鹅肉好,鲜嫩可口,张嘴~」 对面的莫云内心里如北风那个吹,寒凉刺骨。 早知如此,他就不去厉氏面试,省得中了厉阎霆这个狗男人的威逼利诱! 现在可好,这两人如胶似漆,他这个牵线搭桥的却横竖不是人了。 简直比窦娥还冤呐~ 他硬着头皮使筷子,在被变态辣整死前,先吃两口人吃的东西吧…… 然而筷子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双筷子干脆利落地夹在半空。 「啊,不好意思,无意碰到了。」盛晚宁小手捏着筷子,轻描淡写地说着,筷子却没有松开的意味。 莫云秒懂。 这是一口菜都不给他吃的意思…… 「没关系,姐,我等牛蛙上桌再吃。」莫云干笑道,手讪讪地收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对面二人继续喂狗粮。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 盛晚宁不悦地望向门口,唇角抿起,「牛蛙怎么还不上?我出去看看。」 「姐你坐,我去看~」莫云像是嗅到了逃跑的机会,立即起身,却见盛晚宁将筷子重重撂在桌上。Z.br> 「我说,我、出、去、看、看!」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话落,盛晚宁不顾二人神色,兀自理着长裙,身形款款往外走。 莫云看到老大远去,脸色立即暗沉下来,愤愤道:「厉总这么过河拆桥,就不怕失去一个长期的盟友?」 厉阎霆没回应,直接拿出手机拨通厉氏集团人事部的电话。 那头的新任人事总监正在吃饭,看到这通电话险些噎住,强行吐出嘴里的饭后接起,恭维道:「厉总您好,我是金俊!」 「今天来面试g5项目组主程的莫云,他被录用了。把资料准备好,通知他明天办入职手续。」厉阎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神色坦然地继续夹菜。 淡薄的嘴唇小幅度翕动,细嚼慢咽,优雅高贵。 莫云彻底呆滞。 等回过神,他迅速收回先前的不悦,当即起身给眼前这个弹指间给他解决工作的男人倒了一杯酒,毕恭毕敬地举杯:「姐夫,光吃菜没意思,我敬您一杯,祝您和我姐浓情蜜意、爱比金坚~」 说完他干了这杯酒。 厉阎霆听到莫云的贺词,眉目顷刻舒展。 浓情蜜意,爱比金坚?他细细品味这几个字,修长的手已优雅地捻起酒杯,朝莫云微微抬起后一饮而尽。 以往他应酬喝酒仅仅随意一抿,但今天就冲这个祝福语,他不喝光不行! 莫云却误解为厉阎霆是意欲感激他的援助才干了整杯酒。 心中暗赞:这个姐夫可以处~ 今天的牺牲,值了! 正当包厢里两人吃着菜,盛晚宁已经来到了大厅。 她拦住先前的服务员问:「帝字号包厢的牛蛙锅还没上,怎么回事?」 服务员看到她,脸色明显惊慌。 「客人请您稍等片刻,我们的后厨还没来得及做……」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始做?之前干什么去了?」 服务员偷偷往「龙」字号包厢,「是这样的,有人在你们之前下了单,按照先来后到,我们得先把那位客人的菜备了……」 盛晚宁顺着服务员的视线看向「龙」字号包厢那扇紧闭的门,眉目轻拧,「具体还要等多久?」 「可能得……两个小时……」 两小时?盛晚宁表情一凝,等这么久饭都凉了…… 今天她铁了心要让莫云吃点苦头,以惩罚他吃里扒外的行径,不能让这个小插曲干扰! 「你们先给龙字号的客人上几碗,中间抽空做下我订的菜。」盛晚宁提议。 服务员却一脸苦相,这种穿插着上菜的方式他们也知道,只是…… 「龙字号的客人总共就点一份菜,我们没办法那样处理。实在抱歉。」 「一个菜?什么菜要占用你们整个后厨的人员?还耗时两个多小时?」 「是二十人份的福寿全。」 「福……」 盛晚宁话音一顿,竟是这道菜? 福寿全,也叫「佛跳墙」,华国顶尖名菜,不止耗时久,里面的食材极其珍惜且价格高昂,非普通人能吃得到的。 有诗曰:「酝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便是这个名字的由来。 连佛陀闻了都禁不住香味诱惑跳墙而出,这得好吃到什么程度? 她视线紧锁在龙字号包厢门口,想来里面的订菜者必定身份显贵,毕竟是二十人份的佛跳墙,这一顿饭能吃掉一辆跑车! 「做都做了,要不,再多做两份吧?」盛晚宁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对服务员道,「放心,我老公付得起。」 第七十章 又见面了,帝龙城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服务员惊怔不已,「您也要定这道菜?可是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食材……」 盛晚宁被吊起了胃口,又被服务员这么一婉拒,心下不是滋味。 「那你找人去跟龙字号的人说说,我要跟他们拼桌。」 哪怕只分到半碗,她也得吃到这个菜~ 「拼……这位女士,您这就为难我了……我们从来没有拼桌的先例……何况龙字号的客人应该也不会同意……」 雾霖居好歹是高档餐厅,能订上包厢的更是身份尊贵之人。 谁会跟陌生人拼桌呢? 而且龙字号的客人,这服务员见过,堪比罗刹…… 要不是看盛晚宁一身奢贵华服,服务员都想把「白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接二连三被服务员这么扫兴,盛晚宁顿失耐性,「会不会同意,问问看不就知道!」 她大步流星地奔至龙字号包厢外。 「客人,您千万别……」 服务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扣响了门。 「咚咚咚——」 不急不缓,刚好三声。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黑色西服的男人。 男人顶着一头黄发、肤色黝黑,圆头大脸,面目雷煞,一身戾气,牙齿白的发亮,大喝一声,「什么事!」 声如洪钟,震的一旁的服务员全身抖了抖,小手轻扯盛晚宁裙角,怯声提醒:「客人,您快跟我走吧……」 盛晚宁以为对方顶多是京都名贵,没想到是外国人,而且这脸型、这气势,竟有些似曾相识。 不过,佛跳墙的魅力已然战胜了所有的犹豫。 「听说你们点了佛跳墙,我是来跟你们拼桌的!」她大气不喘地说道。 「拼桌?」 黑衣男虽然华国官方语言还算流利,但对这个名词似乎不是很明白,两眼紧紧地拧起。 三人僵在门口之际,忽听包厢里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斥问:「谁在外面!」 黑衣男身形一震,把门完全打开。 盛晚宁听到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直到迈进包厢,顿时傻了眼。 里面满座的一大半都是外国人。 有白头发、金头发、蓝头发、黄头发、黑头发。 年纪大的近八十岁。 年纪小的不过十岁。 大圆桌中心摆放着直径一百公分的小型花池。 忽然,盛晚宁在人群里瞥见一张立体、硬朗的脸庞,欧美的骨架让这男人身形看上去格外地魁梧,幽蓝色的瞳仁睥向她,尽显戏谑和慵懒。 她瞳孔猛缩,是帝龙城! 帝龙城旁边还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两人明明坐的很近,却又很疏离。 盛晚宁脑波飞速流转,瞬间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相亲宴! 难怪连工序繁琐的佛跳墙都愿意等,原来意图不在菜,在于相亲的过程。 包厢内大型圆桌上的众人正惊疑地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互相用外语不知道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呵,好久不见。还记得你上次离开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帝龙城语气轻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 盛晚宁神色敛了敛。 那日她从帝龙城手里救出曾曦,曾说过,下次见面不是他死,就是她活。 大言不惭的话已经放出去。 那日的她哪里想得到,这么快就又跟这北欧第一兵王见面了…… 这男人把曾曦害的那么惨,她心里记着这笔 债,有朝一日必要讨回来。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最重要的是,帝龙城武力值爆表,她打不过他啊。 讨什么债?送命还差不多! 「打扰了。」 盛晚宁又不傻,转身就想跑,然而门忽地被先前那个黑衣男暴戾地关上,手机也被黑衣男一把夺走。 她被困住了…… 至于门外的服务员早吓得不见人影。 「不打扰,你这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来砸我的场。」帝龙城抿了口酒,语气不温不火。 包厢里气压瞬间低沉的吓人。 「相逢即有缘。」上座的白发老妇声音嘶哑,却威慑力十足,她朝黑衣男使了个眼色,黑衣男立刻搬出一张椅子,摆在大圆桌临时腾出来的一个空位。 「坐吧。」白发老妇淡淡道。 说话的语气听似平缓,却暗藏杀机。 盛晚宁心里不禁感慨。 拼桌拼桌,这不,真的拼上了桌,没准佛跳墙也能吃到了。 只是不知道这顿佛跳墙吃完后,她这条小命还在不在。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餐桌,强撑淡定地入座。 在她旁边,就坐着一个八九岁的金发小男孩,他深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清澈湖光,一脸童稚地用国际通用的英文问道:「阿姨,你是暗恋我未来的姐夫吗?特意来砸场的对不对?」 她被这问题弄得晕头转向。 什么情况? 「你未来姐夫是谁我都不知道……暗恋个毛……」她心道。 全场都因这个小男孩的冒犯式提问脸色顿沉。 帝龙城竟看上去比她还火大,一把将酒杯砸在桌子上。 男孩被吓得哇哇大哭,下意识扑到了盛晚宁怀里,海蓝色的瞳仁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凝着她,嘴里念着不知道是葡萄牙语,还是其他国家的语言,总之,她听不懂。 盛晚宁左右为难。 帝龙城那么生气,看来男孩口中的「未来姐夫」应该指的就是他。 她想说,小屁孩,这一大桌子人里面多的是你的亲人,扑进我一个陌生人的怀里,未免太自然熟了吧? 但这种话太伤人,她说不出口,只能摸着男孩头顶的金发,安慰道:「没事,别怕。」 男孩虽然听不懂她的语言,但从她温柔的动作里感受到安抚,渐渐停止了哭泣,回到座位。 白发老妇和颜笑道:「刚才听这位小姐说,想吃福寿全?老身少时漂流海外,几十年见过不少人,像你这般真性情的后生晚辈,难得一见。」 说罢她转向帝龙城,「跟外头说说,再加一份。」 帝龙城轻扯嘴角,「不用加,奶奶,我这份给她。」 「胡闹,今天你与史密斯小姐是主角,你怎么能不吃?」 「如果要说主角,那就把史密斯小姐的那份给她。」 帝龙城话音刚落,只见他身侧的金发女人身形一怔。 这是没看上她的意思? 她算不上主角? 女人眼底难掩羞愤。 史密斯小姐家族来的人纷纷炸毛,有的忍不住起身操着一口外语不知说了什么,冲盛晚宁指指点点,从语气和神色推断,应该是骂她的脏话。 盛晚宁细细推敲,看来帝龙城这是把她推出来当箭靶子,让史密斯家族的人群起攻击她。 她眼神一凛,心想:这可是你自找的。 毁人姻缘的事,她在行得很。 「帝先生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主角,再说,我妹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呢,做姐姐的哪能跟 妹妹抢男人。」 话一出,史密斯家族叫嚣的人瞬间沉默。 「孩、孩子?」白发老妇眉眼顿开,转向帝龙城欣喜问:「是不是真的!」 帝龙城胸膛剧烈起伏,阴鸷的瞳仁紧盯着盛晚宁,想从她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真假,然而愣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仰着脖子连喝五大杯酒,酒汁从嘴边溢出,渗过那片浓密络腮胡后顺着紧致的下颌线滑过突兀、滚动的喉结,最后流入男人的衬衣里。 盛晚宁依稀记得上回她弄脏他的络腮胡这男人顿如暴怒的雄狮,显然是有重度洁癖。 但现在他领带沾了酒渍,这男人却浑然不觉。 她唇角勾起,看来那番话的杀伤力还可以~ 史密斯小姐见他没有出言否认,起身用外语不知说了句什么后怒气冲冲地离桌,夺门而出。 其他人也跟着骂了两句离席。 只剩下帝龙城和两个黑人跟班,以及那位年近八十的白发老妇和一个年长的男仆。 「你妹妹当真怀了我孙儿的孩子?」老妇眼底有明显的波澜,语气难掩激动,完全没有相亲宴被破坏的怒意,反倒是之前暗藏的那份杀意也早已消退,只剩一份期冀。 「当然是真的。」盛晚宁脸色浮现几抹悲伤,哀叹道:「帝先生开的那枪至今未愈,我妹妹如今瘦弱得不成人形,自己都命在旦夕,至于胎儿……」Z.br> 话未说完,忽听「哐当」一声脆响。 帝龙城手里的酒杯碎了一地,大手抄起酒瓶直接喝了两大口。 绷紧的脸部轮廓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男人,紧张了。 「看你干的好事!」白发老妇出声斥责。 帝龙城嘴角一扯,漫不经心道:「一个小瘸子,死了就死了呗。」 「你的事我懒得管,我今日大老远跑来给你主持相亲,你不当回事没关系。一年内如果我还没有曾孙儿,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 老妇人放话后在男仆搀扶下离开。 好好的相亲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盛晚宁唇角勾起,「堂堂北欧兵王也被催婚催生,今天给你解散了这场交易式的相亲,你该怎么感谢我?」 帝龙城目光凛起,欧美式立体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但不是每一张好脸都能像厉阎霆那般有高贵、超凡脱俗的气质烘托,眼前的男人英俊中带着昭然若揭的狡黠和狂肆。 正此时,数名服务员端着二十人份的福寿全姗姗来迟地依次奉上,摆满一桌。 盛晚宁内心揶揄,还说两个小时,结果现在就上菜了。这些服务员还真有够敷衍! 帝龙城邪笑,「你不是喜欢佛跳墙么?都送你吃,吃不完别想走。」 她脸色一僵。 二十人份,得吃到什么时候! 「给我打包吧?我老公在外面等我呢。」 帝龙城不为所动,冲保镖使一眼色,缴走的手机当即被扔上桌。 「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吃。」 第七十一章 大佬差点把她坑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雾霖居。 帝字号包厢。 厉阎霆第十六次看手机时间。 只是去催个菜,二十分钟过去,还没回来?该不会……又跑了?厉阎霆脸色顿沉,拿起手机准备拨出电话,忽然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来电显示:夫人。 他狭眸微眯,接起,维持呼吸平稳后温声细语地问:「迷路了么?」 电话里传来盛晚宁清澈亮丽的声音:「老公~我没迷路,遇到一个老朋友,他在龙字号包厢请我吃佛跳墙,还让你一起来吃呢。」 盛晚宁笑声说着,全然没提自己被挟持的事。 厉阎霆拧眉,「朋友?男的?」 「是呀。」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温度骤降,某人周身散发如万年冰窟般的寒气。 手机里的声音不大不小,对面正埋头吃菜的莫云刚好听见,心里腹诽:老大真不是省油的灯。 刚和好,恐怕又要闹僵了。 不管他们怎么闹,以后他坚决不要淌这两人的浑水,否则,变态辣的牛蛙还不够他消化的。 莫云继续埋头吃菜,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夫人不闹,回来。」厉阎霆命令式的口吻低沉而冷冽。 「我也想回去,可是……」盛晚宁余光瞥向帝龙城,只见那满身邪气的男人手里不知何时耍着一把枪,神色晦暗不明,但凡她暴露半句自己真实的处境,那里头的子弹便会瞬间穿透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可能是腿,可能是肚子,也可能是脑袋…… 她还没傻到冒这个险! 先把老公坑进来解围再说,反正厉阎霆和帝龙城也是老相识了,而且她猜测帝龙城应该不敢动厉阎霆! 想到这里,盛晚宁立即柔声对手机里说道:「佛跳墙太好吃了,你不来就算了噢,我还想去这个老朋友家里吃个通宵。」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胸前因紧张而起伏不定。 以她对厉阎霆的了解,这男人非得激一激才能顺她的意! 「看来你的老公不会来了。」 帝龙城戏谑地笑,眼神瞟向满桌子的菜肴,嘴角勾起,没有半点温度。 盛晚宁自信满满地说:「帝先生别急,我老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等他到了,我跟他商量一下分工,看每人吃几碗佛跳墙合适。」 听了她的话,帝龙城笑得阴冷,眼尾邪佞地上扬,「自身难保,也不忘把老公拉下水。你老公还真是倒霉。」 「倒霉是倒霉,但天底下除了他,我还不给别人机会~」 盛晚宁幽幽地说着,拿着筷子开始旁若无人地品尝这道世界级美味佳肴。 像佛跳墙这个菜,根据食材的级别不同,价格区间很大。 而眼前这坛,里面花胶取自顶级的金钱鳌鱼胶,而鲍鱼则选自享有「鲍中之王」的网鲍,色泽金黄,柔软稔滑,当属顶级绝品。 光这两味食材已经是奢侈至极,加上制作工艺繁琐,这里的一坛至少得十万。 可惜帝龙城不给她打包。 不然她拿去私下慢慢吃,还不赚大发? 她舔了舔口水,大口大口地吃着。 狼吞虎咽的姿态被帝龙城尽收眼底,男人锋锐的眸眼在轻鄙中颇有几分赞赏。 纵横海内外,他确实鲜少见到这样的女人。 说她胆子大,她见他又如见虎狼般警惕小心。 若说她胆子小,她却能在他明晃晃的枪支面前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帝龙城唇角微抿,难得主动去问女人名字:「你叫什么?」 「盛晚宁。」 她随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后继续吃着世间绝顶珍贵的食材。 反正已经是瓮中之鳖,该吃吃就吃吃,别委屈了自己。她心想。 「姓盛?」帝龙城眉目一紧,语气带着明显质疑:「我清楚记得她姓曾,管你叫姐姐。」 盛晚宁舀汤的手微微顿了下,他口中的「她」,很显然指的是曾曦。 只要想到帝龙城对曾曦做的事,她眼底携着无边冷意,「帝先生,不同姓的义姐很稀奇吗?」 帝龙城犀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冷风刺骨般出声,「原来不是一家人!」 当日他以为这女人是曾曦的家人,再加上有那枚五角徽章,才任由她带走曾曦。 现在得知她们并非家人关系,男人心猛地一提,骤然起身,高大魁梧的身形瞬间笼罩在盛晚宁头顶。 枪支一秒上膛,直抵她额头。 「那小瘸子,你把她带去哪了?」帝龙城威逼问。 盛晚宁手里的筷子顿住,抬眸盯着头顶的黑枪,嘴里边咀嚼边说:「帝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把她害得那么惨,她没把你告了就不错了,别再去找她。」Z.br> 「呵,刚才是谁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还非就找到她。」 「那刚才又是谁说,她死了就死了?」 「你……!」 帝龙城被这女人呛得顿时说不出话来,握着枪的手一紧,「我最后问你一次,她现在在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帝龙城当即一个警觉,佯装安然地坐在盛晚宁旁边,然而皮衣下一支黑乎乎的枪口紧紧抵着她的腰。 「去。」他小声吩咐旁边的保镖,保镖点头,走向门口。 「别慌,应该是我老公来了。」盛晚宁轻描淡写地笑了下。 她在电话里说要去男性朋友家里去住通宵,厉阎霆那个醋头肯定按捺不住满腔的火苗,急冲冲地跑过来,想到这里,她的视线迫不及待地锁向门口。 有些期待看到他黑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醋的小模样~ 门一开。 两幢威武挺拔的身姿以及他们全身深蓝色明晃晃的制服让盛晚宁手里的筷子瞬间掉在了桌子上。 连旁边的帝龙城都脸色变了,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咬牙问:「你老公是警察?!」 什么警察!她暗骂了一声。 厉阎霆这个男人非但没出面,还把警察叫来了! 身边这北欧兵王游走黑白两道,跟警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万一关系紧张,闹得狗急跳墙,她可就遭殃了! 未等盛晚宁说话,深蓝色制服的警察已经跨步而入,直奔他们二人。 她眼珠子快速转动,想脱身之法,忽听见—— 「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非法p娼!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警察严肃道。 盛晚宁:「???」 一肚子的花菇鲍鱼都险些炸出来…… p娼?! 厉阎霆,他可真绝啊! 胸腔因这场突然的变故剧烈起伏之际,腰间那把藏在衣服下面的枪瞬间朝她逼近了几分,咯得她肉疼。 帝龙城用行动警告她别乱说话,与此同时冲警察坦然笑道:「警察同志,我看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看我们像是在p娼的样子?」 两名警察仔细端详,眼前之人衣着完整,且身上着装设计精良,桌上更是奢侈至极的菜肴,不像是出来卖的。 而旁边的女人嘴边的汤汁都未干,分明就是正正经经地在吃饭,裙子亦是出自名门设计,端庄典雅,偏保守, 也不像是出来卖的。 再看向唯二的两个黑衣保镖,一身黑色西装,满脸凶神恶煞,更不像…… 警察咽了下口水,心道:该不会被那个举报者耍了? 不过他见惯了风雨,脸色仍维持严肃,言辞道:「出示证件,是或不是,警方自有定断!」 盛晚宁舔了舔嘴边的汤汁,不紧不慢地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和姓名。 警察核实后点了点头,转向帝龙城,大喝道:「还有你的!」 帝龙城嘴角一扯。 他退伍后就入了国际黑名单,哪有身份证。 一旁的盛晚宁感觉到腰间那支枪又紧了几分,心跳不禁加速。 她的担心成真了,这个帝龙城跟警方是那种不能照面的关系……而且她明显感觉到帝龙城压抑的怒火和攻击性,那对漆黑如森罗的眼神似是在骂:「臭女人,敢叫人报警!」 趁着帝龙城拿她当枪靶子之前,盛晚宁急问:「举报的人是不是姓厉?」 「举报者是匿名,何况他姓甚名谁与你们无关。」 警察微眯着眼看向帝龙城,手下意识地按紧了腰间的武器,语气沉了下来:「怎么,你是没有身份证么?」 帝龙城冷哼了一声,冲保镖使了个眼色,衣服后面的抢与此同时上移了几分,直抵她后背心脏位置。 他要动手了! 盛晚宁眼神一凛,抬高声调重声道:「是不是厉阎霆?我老公私下最喜欢跟我玩这种游戏~」 话一出,帝龙城动作僵住。 警察也愣住了,惊愕地看向她,瞠目结舌地问:「你说什么?厉阎霆先生是你的……?」 「老公啊!」盛晚宁额心有点汗意,强撑着笑说道,「不信你们去民政局查!」 警察还真就打电话去核实。 趁着警察松懈,帝龙城用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话威胁道:「女人,你别耍什么花招!」 厉阎霆是华国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 什么时候有了老婆,而且还是个这么不入流的女人…… 她没吱声,脑子里已把厉阎霆骂了无数遍。 如果不是碰上这种事,她还不愿意自爆身份…… 心跳逼近嗓子眼,深怕帝龙城手里的枪走火,毕竟那支枪先前已经上了膛。 就在这时,警察那通电话打完了,与另外一名警察对视一眼后走向盛晚宁,恭敬道: 「我们已核实,抱歉了厉太太,这是一场误会。」 盛晚宁松了口气,很快又咬紧牙根,笑容敛起,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事的警察同志!或许那个匿名举报者是说错了包厢号,两位警察同志可以去别的包厢看看,我方才经过帝字号包厢的时候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帝字号?」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第七十二章 三胎孕妇被抓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太太,你确定是帝字号包厢?」警察皱眉问。 帝字号是雾霖居最顶级的包厢,只有社会名望极高的人才能订到,若非商业巨鳄,就是政界***。 里面的人谁惹得起…… 「我确定!包厢难找,我带你们去!」盛晚宁急欲脱身,不等警察答复,竭力扯出一丝笑容冲旁边的帝龙城道:「帝先生,我先走一步了。」 帝龙城脸色阴沉。 这女人竟跟厉阎霆是夫妻?警察打电话跟民政局求证过,那就错不了! 且不说她身份是怎么回事,现在两个警察在面前,他不放人都不行。 帝龙城背对着警察,暗下将枪收回宽大的衣服内置口袋。 「厉太太,不送。」 他将厉太太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盛晚宁眼尾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总算脱离危险! 她带着警察往外走。 三人刚走没多久,保镖上前道:「龙哥,林悦儿又来找您要药了。」 「让她给我滚!还有,通知这里的弟兄,立即撤!」 帝龙城厉声说完骤然起身往外走。 保镖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后紧跟而去。 盛晚宁带着警察刚绕过一个拐角,忽见两个西装革履的黑人迎面而来。 她认出是帝龙城的人,神色一紧! 看来这个雾霖居里埋着不少帝龙城的保镖,幸亏刚才没轻举妄动,不然就凭这两个警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就在擦肩而过之际,警察似是注意到黑人保镖手上的一个黑匣子,脸色凝重,抬手将其拦下:「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黑人保镖忽地面露凶光,直接推开警察逃跑。 「站住!」 警察抛下盛晚宁当即追了上去。 什么情况?盛晚宁惊诧之余,远处角落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眼帘…… 林悦儿正戴着米白色鸭舌帽坐在靠窗的位置。 听到这里的动静,脸迅速别了过去,心里正在打鼓。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警察? 忽然手机一震,她看到帝龙城手下发来的消息,脸色骤变,迅速攥紧包里的东西,惊慌地起身准备撤离。 包包被一只手突然抢了过去。 林悦儿惊愣回头,看到来人身形一怔,「晚宁,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某位三胞胎孕妇不是受伤卧床么?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吃饭?伤口不痛了?」盛晚宁冷眼睥道。 林悦儿佯装捂肚子:「痛,好痛……你快把包给我……我要回去休息……」 「别急。」 盛晚宁扫过她惊慌的神色,眼神微滞。 在她印象里林悦儿的脸皮厚如城墙,就算当面被人戳穿都能淡定地表演一番柔弱博取同情。 今天,却紧张得有些反常。 她一把拉开包包的拉链,见到里面的小盒子,瞳仁猛缩。 至毒的甲基苯-丙胺,还开封了,余量所剩无几。 「违禁品。」盛晚宁冷声道。 林悦儿慌忙抢回了包,「不是的,你看错了……」 「我认得字。」 「……」 见解释不清,林悦儿索性抱着包转头欲跑。 盛晚宁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回椅子上,蹙眉问:「林悦儿,孕妇也能沾这种东西么?」 她扫向林悦儿微微隆起的腹部,脸色阴沉。 她看过妈妈孕期的照片,几乎每张照片上妈妈都是将手轻抚在腹部。 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保护自己腹中胎儿,这本是天性,但林悦儿却不一样。 前有不计后果地将发夹扎进腹部来陷害她,现在又有不顾胎儿有致畸风险,去吸食违禁品。.z.br> 盛晚宁胸前巨颤,她这种连子宫都没有的人,即便以后想当妈妈也没机会。 而眼前这个怀有三个孩子的准妈妈却一次次地无视幼小生命。 几个重重的字眼自肺腑爆出:「林悦儿,你不配为人母!」 林悦儿被她语气吓了一跳,嘴里含糊不清地祈求:「晚宁,你……你看在我肚子里三个孩子的份上,求求你千万别去报警。」 「求我?」盛晚宁咬着牙,忽地单手用力扼住林悦儿的手腕,指尖狠狠掐进她的腕关节。 「林悦儿,你给我下药、冲我撒白磷,昨天还妄图袭击我,这三笔账我都记在心里。我不屑对付孕妇,是你肚子里的这三个孩子暂时保住了你,等你没了那层保护,你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至于现在,轮不到我,自然有人来惩治你。」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机按键,漠然道:「喂,110吗?我这里有人携带违禁品,甲基苯-丙胺。」 「盛晚宁你……!」林悦儿听到那通电话,脸上血色顿时褪尽,身子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生机。 盛晚宁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继续道:「雾霖居,人就在这。你们来吧。」 十分钟后,声名大噪的雾霖居突然被封。 帝龙城的人全都跑了,唯有林悦儿因为携带违禁品被警察逮捕。 盛晚宁望着警车离去的影子,以及临走前林悦儿扔下的那道恍如想撕碎她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 为什么林悦儿放着到手的骁太太不做,要惹上那种东西。 何况肚子里还有三个孩子。 难道那三个孩子当真在这女人眼里连草都不如? 忽然,眼前闪过一段过往的记忆画面。 那时候林悦儿还没暴露出真面目,与她姐妹相称,两人一同去野营。 谁知大晚上林悦儿突然大出血,她背着不省人事的林悦儿到医院。医生说林悦儿有多囊卵巢综合症,月经长期不规律导致一次性来潮,血流过度导致晕厥。 由于她十八岁后就没来过月经了,所以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没有多细究。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莫名有些奇怪。 于是当即掏出手机查询那个所谓的多囊卵巢综合症。 手机里展现出来的信息瞬间让她双目惊呆。 【多囊卵巢综合症:以生殖障碍、内分泌异常、代谢紊乱和精神问题为特征的一组临床综合征。】 「生殖障碍?!」 她不禁惊呼出声。 之前见到骁司城无-精-症的报告单已经够让她惊讶了。她猜测或许林悦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对于骁司城被戴绿帽子一事她抱着看戏的态度,暗自窃喜都来不及。 谁知道现在又知道林悦儿也有不孕之症! 那这孩子是哪来的? 盛晚宁头脑一片混乱,不愿再细想,转头看向纷乱的人群。 瞥见远处的莫云正冲自己招手,她脸色一沉。 「老大,我在这里!」莫云用口型冲她「喊」。 她嘴唇微抿,脚步不紧不慢走过去,左顾右盼,没见到厉阎霆的影子。 「姓厉的呢?」她走近后问。 莫云因为躲过了那锅变态辣牛蛙,一脸轻松畅快:「姐夫赶着去开会,让我留下来跟您打声招呼。」 盛晚宁喉中一哽。 这个男人把她骗来这里,又让警察来找她麻烦,现在就这么撒腿跑了? 他够绝! 她锋芒的目光盯向莫云,「你现在是厉氏的人?」 「额……准确地说是厉氏集团的研发部技术总监兼任G5项目主程。」 「那可就恭喜你了,不仅找到了工作,还身居要职,空降总监。看来万华苑已经容不下你了。」 盛晚宁冷嘲地说着,边往雾霖居外面走。 莫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大骇。 这是要把他赶出万华苑? 他慌忙追上去急道:「如果在老大和老板做抉择,我坚决会站在老大这边!」 「是么?但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似乎跟你说的不一样。」 莫云联合厉阎霆哄骗她来这,她仍是气不过。 「老大!」莫云坚定道:「我以为姐夫把您请来是要诚恳地道歉,谁知道他这么不是男人!等我做上厉氏的技术总监,以后他再惹老大不开心,我就崩了他的电脑!」 「听上去还不错。」 盛晚宁满意地扬起唇角,「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变态辣牛蛙,十倍的量!」 「绝对遵守命令!」 莫云比了个军礼。 「快放下!」盛晚宁看到他的军礼吓得一慌,自那日战擎苍连开三枪跟她断绝师徒关系后,她已经不再是军人,受不起任何的军礼。 盛晚宁想到战擎苍仍是忍不住心底一痛,她竭力甩掉心中那些不快,对莫云说道:「帮我查个人吧。」 莫云急于挽回今天在老大这里失去的信任,拍着胸脯应着:「老大想让我查谁,尽管吩咐!」 「龙骁集团太子爷骁司城的未婚妻,林悦儿!她是个孕妇,重点查产检信息和主治医师资料,以及,她跟帝龙城的关系。」 「帝龙城?」 莫云化成灰也记得这个名字,上回他就是落在那个人手里被打得半死不活。 想起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他心有余悸,语气低了几分:「老大……最后这个有些难度。」 「没关系,能查多少查多少。」 对于帝龙城的信息盛晚宁没有抱什么希望,以前她查过一次,没有任何收获。 但林悦儿或许是个突破口。 上回是悦色,这次是雾霖居,林悦儿两次和帝龙城同时出现,绝非巧合。 「查出消息后第一时间发我手机上。」 说完盛晚宁头也不回地坐车去了厉氏集团。 G5项目研讨会正如火如荼地召开。 她冒然闯入,在场的除了厉阎霆,还有G5项目组的技术骨干、主策周澈、项目助理南风,以及一张陌生的年轻男性面孔。 她扫了眼那陌生男人的铭牌,才知道原来是盛宇集团的新任总经理:宋威廉。 比起其他人的惊怔,厉阎霆尤为淡定,无波无澜道:「盛经理,坐。」 第七十三章 林悦儿又来求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周澈继续做数据汇报。 「测试期间注册人数2987万余,次留80%,七留65%……」 盛晚宁在斯文而儒雅的声音中落座在临近厉阎霆左侧的位置。 「按当前数据,这款游戏足以角逐游戏圈顶流~」 开会以来始终未发一言的宋威廉在盛晚宁出现后突然出声,厉阎霆不由挑眉,「宋总是文人墨客,也懂游戏?」 宋威廉斜眼笑,「g5毕竟是盛宇集团的产品,我现在身为盛宇集团总经理,游戏知识匮乏,自当恶补。」 话一出,盛晚宁反倒愣住了。 陈静给她看过g5入驻厉氏集团的合同,里面除了让项目组进厉氏办公外,还有一个条款:【g5上线后,厉氏集团将视数据决定是否转入游戏软著所有权。】 等同于,g5数据好,就归厉氏。 数据不好,就扔回给盛宇。 厉阎霆那二十亿的投资款算是赚翻了,按照这款游戏数据,上线后收益百亿起步,g5大概率会被厉氏收入囊中。 现在这个宋威廉却堂而皇之地宣称「g5是盛宇集团的产品」。 这绝对是在跟厉阎霆叫板。 可传闻不是说宋威廉是厉氏集团总部空降到盛宇集团的人吗? 他怎么敢跟自家boss叫板? 「盛经理,会议笔记。」南风助理将手里的笔记递了过来。 盛晚宁刚伸手准备接,耳边传来轻蔑的笑声:「小助理,笔记还是自己留着吧,这种花瓶架子哪看得懂这些。」 听到这番刻意轻视的话,她手一顿,忍不住循声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初次谋面的男人。 只见宋威廉带着金丝边眼睛,透明镜片后的凤眸藏着浓浓的轻鄙之色,前长后短的美式寸头错落有致,消瘦的脸庞有淡淡的妆粉痕迹,尖锐的鼻梁和凉薄的唇尽显刻薄犀利。 盛晚宁接过南风的笔记,淡淡笑道:「我是看不懂,不过这里本来就少不了烂鱼烂虾,我充个数不算过分吧。」 「你说什么?烂虾烂鱼?」宋威廉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更浓,凤眸微扬:「盛经理,你口中的烂鱼烂虾,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宋总误会了,我们经理说的是我呢。」周澈蹙着笑应了句。 「哦?周主策挺会怜香惜玉。」 宋威廉这句话似有深意,听得盛晚宁只觉身侧似有一柄利剑蓄势待发,毛骨悚然她不由得看了那个满身寒气的人。 厉阎霆的手型修长,指甲圆滑,但愣是那长得极好看的指节间散发着入骨的冷意,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指间的笔杆子,眼底深沉不知思索什么。 「会议继续,别再打断。」 他不乏威慑的话音落毕,周澈埋头继续做汇报。 盛晚宁感受到有一束不友善的目光总时不时从宋威廉的方向迸射而来,不禁拧了拧眉。 近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宋威廉甩了一句:「我有事先行,厉总,改日再会。」 「不送。」厉阎霆冷冷地回应。 宋威廉离开之际,丢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没领会,只想着终于有机会针对雾霖居发生的事跟厉阎霆要一个解释。 她可是差点又进了局子! 耳边却传来厉阎霆冷漠决然的声音:「南风留下,其他人散会。」 这个其他人里面,自然也包括她。 盛晚宁眉目微怔。 他这是赶她走? 前面还利用莫云钓她来公司,钓她去餐厅,现在她来了,他却赶她走。 这男人在玩什么? 「厉总,我有话要……」 厉阎霆抬手打断她,直接招手把南风喊到他面前。 「盛经理,我们先出去吧。」 周澈劝道。 盛晚宁凝着会议桌上忙碌得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的男人,心底莫名揪了下。 她本是来兴师问罪,现在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浇了头冷水…… 她嘴唇抿的很紧,悻悻离开了会议室。 来到电梯口后,意外地发现宋威廉的身影伫立在电梯旁边,下楼的按钮没亮。 搞什么?这男人在刻意等他们? 「盛小姐,有空?」宋威廉见她走近,语气慵懒道。 「没空。」 盛晚宁断然拒绝他,一同与周澈往电梯走。 身后传来轻佻的声音:「久闻盛伍宗有个废千金,拱手将自家的盛宇集团送给厉氏,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对于这种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盛晚宁充耳不闻。 倒是旁边的周澈脸色不好看,「宋总,所见未必真实,三人成虎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 「哟,看来周主策还是个护花使者?只可惜,这朵名花恐怕早就有了主。」 名花有主……周澈眼底瞬间暗了下去。 叮—— 电梯门开了。 宋威廉高痩的身板直接从盛晚宁侧方挤了进去,将盛晚宁撞进了周澈的怀里。 温软在怀,周澈的脸迅速红到了耳根。 盛晚宁慌忙站直身子,怒瞪向宋威廉。 「抱歉了盛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宋威廉女干诈笑道。 不是有意的才怪! 电梯门一关,宋威廉抱着臂,背依靠在电梯内壁,双腿交叠,语气轻狂无礼:「听说盛伍宗那个老疯子只爱倒腾些破玩意,而盛小姐亲妈又是个神经病,还被盛家逼的自尽,也难怪你对盛家的东西没有半分留恋。」 老疯子?神经病? 她转头瞪向眼前满是挑衅神色的男人,咬着后牙槽,严敕道:「姓宋的,我忍你很久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啧啧,女人生气会容易老的噢。」宋威廉舔着嘴唇,邪笑着补充了一句:「噢~好像你也算不上女人,连子宫都没有~」 周澈听到这个忽然神色凝滞,惊怔地看向宋威廉:「宋总……你说什么……」 「糟糕。」宋威廉捂了捂嘴,故作紧张:「我怎么把这话也说出来了。」 盛晚宁已经脸色阴的吓人,深藏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戳破,最主要的是宋威廉这个以前从未在她周围出现过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的五脏六腑骤然像是被人生生撕开,瞳仁顷刻裂开,满布血丝。 「放你的g屁,胡说八道!」 话一落,咬着牙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把男人白净的小脸打得顿时一片红肿,搭在肩上的西装掉落在地,衬衣更显凌乱。 宋威廉脸色有一闪即逝的怒意,淤青的脸上写满了狡黠:「盛小姐说得对,我的确是胡说。但,你就不好奇这个「谣言」我是从哪里听来的?」 原来是谣言。 周澈松了口气,从衣袖里抽出手帕巾递给宋威廉:「宋总,有血。」 「谢了,小周。」 宋威廉边擦着血迹,边用余光扫过盛晚宁僵硬的身子,嘴角轻蔑上扬。.z.br> 盛晚宁握紧的拳头隐隐发颤。 她的子宫是在狼袭之后没有了的,这件事除了她,只有三个人知道。 一个是漠北神医,但已经去世。 另一个是莫云,莫云虽然最近做了点出格的事,但还不至于把她这么隐私的秘密透露给别人。 最后一个,就是那个人…… 电梯抵达中间层,周澈要去趟行政部,便先下了电梯。 封闭的电梯里只剩下盛晚宁和宋威廉。 「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眼下已经没有别人,盛晚宁开门见山地问。 宋威廉手掌揉着受伤的脸,嘴角溢出得逞意味,「盛小姐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盛晚宁眼神满是警惕。 「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用言语激我,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能让战神甘愿自断五根肋骨也要救下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魄力。」 宋威廉阴邪的声音听得盛晚宁突然一个激灵。 战神?他说的难道是战擎苍! 还有,自断五根肋骨又是什么情况?她从未听过师父断过肋骨……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震了震,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音。 宋威廉轻鄙一笑:「啧啧,还真是个大忙人。」 话刚落,电梯门抵达大厅一楼。 男人转身欲走。 「等一下!」她没管包里还在播放铃音的手机,疾步追上拦住宋威廉:「你把话说清楚再走,肋骨,还有那个谣言,你是从何得知?」 「盛小姐,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这就是你们盛家的教养?」宋威廉突然一副不惹脂粉的正派作风让她微滞。 旁边路过的职员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真不要脸!」 盛晚宁顿时呼吸一窒。 这男人的意思很明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想引她去外面。 她咬紧牙关,冷道:「宋总,您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空吗?我现在就更正我的回答,有。」 她刚说完,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再度响起。 宋威廉邪魅一笑,「等你接完这个电话,我们出去聊聊。」 撂下这句话后男人独自迈出电梯直奔大楼外,伫在门口抽烟。 她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晚宁……」 耳边传来一个柔弱无助的声音。 她顿时烦闷,「林悦儿,进了局子就一个亲友电话机会,你打给我做什么!」 正欲挂电话,忽听见一声嚎啕大哭,是林悦儿发出来的。 「晚宁!我是被逼的。司城不接我的电话,那些人为了灭口不会放过我。求求你,让司城他舅舅出手帮帮我吧……」 盛晚宁被她的话气笑了,「林悦儿你是脑子抽风了吗?把你送警局的人就是我,你认为我会救你?还有,什么灭口?你不去做编剧真是可惜了!」 「晚宁,你就看在我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份上饶我一回吧!」 「行了,知道你有三个孩子,但你的肚子又不是我弄大的。谁弄的找谁去!」 她挂断电话后快步追上宋威廉。 第七十四章 要她一根头发丝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上了宋威廉的车。 那是一辆红色敞篷保时捷,张扬而骚气地一路狂奔,在中心城区转悠近半个小时,漫无目的,最后堵在了某个十字路口,正前方一辆运垃圾的车,左方是一辆本田。 人行道上小朋友举着红色小旗子排排队,慢悠悠地走着。 「靠!这是哪个幼儿园跑出来的,搞事情啊!」 聒噪的骂声充斥整条道。 宋威廉却无比畅快,将手臂伸到车外,不时地跟本田车上的副驾驶的栗色长发美女打招呼:「嗨喽~」 盛晚宁一脸黑线。 这特么就是个疯子!重点是,那位栗发美女的男人就在边上的驾驶位呢!堂而皇之地当着人家男人面勾搭,真是够莽的! 真不知道厉氏怎么会派这种人来接手盛宇集团。 「别告诉我你费尽心思引我过来就是为了带我来看你飙车撩女人。」她终忍不住出声。 「盛小姐,你是吃醋了吗?」 「???」 她吃哪门子的醋。 盛晚宁当即白了他一眼,「能聊聊你说的那些谣言从哪听来的?」 「还是个急性子哟。」宋威廉切换档位,拉手刹,脚松了刹车,身子往后一仰,手臂撑了个懒腰,嘴里漫不经心地说着:「让我想想看,先从哪里说起呢。」 说完男人偏着头,金丝边眼镜泛着白光,瞟向她精致的侧脸,一路往下,最后定格在她的胸前,嘴角贪婪地舔着口水:「胸不错。」 「什么?!」盛晚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愣地看向他。 「我是说,你胸不错。」宋威廉毫不避讳地歪着嘴笑道。 「你……!」盛晚宁握了握拳头,威胁道:「宋威廉,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别~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宋威廉勾着唇说道,「真不知道,战神爷到底看中你什么。」 听到宋威廉难得开始步入正题,盛晚宁立刻追问:「你跟战爷是什么关系?」 「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再仔细想想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还有,作为回报,你得给我一根头发。」 头发? 盛晚宁不解,猜测或许是这个疯批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思索片刻后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你说战爷断了五根肋骨,是怎么回事?」 比起他如何知道她没了子宫、他跟战爷是什么关系,她更在乎战擎苍断了肋骨的事。 「你确定就问这个?」 「嗯,如果你愿意多回答我几个问题自然更好,别说几根头发,让我剃光都行。」 「哈哈哈。」宋威廉被她逗笑,抬手将金丝边眼镜卸下,在那一瞬间,男人面容出奇的爽朗,在明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生辉。 她有那么一秒看出了神。 什么情况,这个痞子摘掉眼镜的样子竟然有点帅? 她心里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星子,就冲这男人骂过她妈妈是神经病也不可原谅!再帅也是个恶臭挫男! 「盛小姐,」他戴回眼镜,出声打断她的思绪,语气沉了几分:「说实话,你已经是被阎王点了名的人,没人能在被野狼活活剥皮吃肉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是那位战神爷用了点权势和武力,当然也包括财力,强行开启一场交易把你从地府拉回来的。代价,就是他的五根肋骨。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盛晚宁神情凝滞。 这些年她的确问过军区的人,战擎苍当年是怎么从狼群的恶爪下救出她的。但所有人都说不知道,而知情的莫云也是用那句万年不变的话来搪塞她:「战叔不让说。」 所以 ,事实上是战擎苍跟人做了交易?自断肋骨?为了救她? 她不知道这个交易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或许是能救她的某种药剂,或许是别的,这些她来不及去想,满脑子都是入秋之际他背对她咳嗽的样子,以及他部下每次见他咳嗽忍不住调侃的声音:战爷老了。 谁能想到他是因为她……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从未对人提起过。 盛晚宁紧抿着唇,眸中闪烁,忽然一句冷厉的斥责响彻脑海: 「哭什么,想当兵就收起你的眼泪!」 这是她以前每逢想起渣父挖走妈妈的骨灰暗自流泪的时候,他对她说的最多的话。 当着她的面,他一向都是这么严苛。 但在她跟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又会二话不说给她收拾烂摊子。 那些年,她恃宠而骄,有这个师父做后盾,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怕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亦师亦父的人,却因她那次机场的任性妄为一气之下跟她断绝了来往。 「从今日起,我战擎苍没有你这个徒弟。」 他惯有的冷厉和斥责声依旧在耳。 但那句「师父」,她却再也没有资格叫出口了。 鼻子蓦地一酸,盛晚宁忍不住抽泣了一声,话音近乎哽咽:「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宋威廉扬起眼尾,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为了这根头发。」 他朝她摊开手心,挤着嗓子眼用模仿女人的声音眯着凤眸补充了一句:「是天底下最金贵的头发噢~」 盛晚宁本来还因为战擎苍的事难受着,硬生生被宋威廉最后那个声音恶心到了。 她指尖捏着随手拔掉的一根头发,而后重重地擦了一下鼻子,最后将沾了鼻涕的头发递给他。 发丝上的粘稠液体在阳光的烘照下,氤氲出一丝淡淡的晶莹的光芒。 「是挺金贵的,还会发光呢,给你。」她淡漠道。 宋威廉笑容顿敛,迟迟没伸手接。 脏啊。 「头发我给你了,爱要不要!」 盛晚宁没了耐心,直接将头发丝扔向男人的驾驶位,头也不回地开门,迈下了车。 宋威廉见那根头发飘到空中,心下一急抬手一抓,脏污的粘液让他眉心拧的极紧,他不禁看向远处那道渐行渐远的娇小身躯,神色很快黯淡了下去。 「不像,一点都不像……」 他的手忽地紧紧地握着那根头发,眼镜泛着难以捉摸的白光。 厉氏集团,98层g5项目组会议室。 厉阎霆和南风开完小会,南风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总裁,盛经理刚才好像真的有话要对您说。」 「嗯,你去隔壁办公室,叫她过来。」 南风惊住,「您……怎么知道盛经理在办公室?」 一想到总裁刚才对盛经理那么冷淡,南风就算用脚趾头推断,都能猜到盛经理早就走远了。 怎么可能会在办公室? 厉阎霆唇边抿成一条自信满满的弧度,语气肯定道:「她在。」 毕竟他打了那通匿名电话把她私下约见的男人告了。 即便p娼不是事实,除他以外几个男人经得起调查? 盛晚宁在会议室的时候那么急,想必那男人被警察揪着,处境不太乐观~ 所以,他笃定盛晚宁还在办公室等,等着来「求他」。 呵。厉大总裁心里冷笑一声。 敢撂下他和莫云,去跟别的男人吃什么佛跳墙 ? 还扬言要在那个男人家里过夜? 还挂他电话?? 这次一定要让这个被他娇惯的女人吃点苦头! 旁边的南风见厉阎霆盲目自大模样,顶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来到了隔壁,盛晚宁的办公室。 果然,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额头一抹阴寒。 该怎么做才能维护总裁这即将碎一地的高傲和自信? 他百般为难地打通了盛晚宁的电话。 盛晚宁从宋威廉车子离开后横跨马路,直奔离她最近的一间清吧后,闷头跑进卫生间反复洗手。 冷水冲刷着她手上黏糊糊的液体。 为了恶心宋威廉,她连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真是晦气…… 突然电话一响。 她接起,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 耳边传来南风慌张的话音:「盛经理,总裁有事找您。」 「现在?」 她眉目一紧。 之前她想找他对峙,让他为雾霖居的事做个解释,但他忙着工作,理都不理她。 现在又要见她? 她哪是这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我在外面,回不去。」盛晚宁语气冷淡。 「您在哪呢?我可以让公司的司机来接您。」南风颇有些死缠到底的势头。 她犹豫了一下,报出这家清吧的名字:「想ta。」 电话另一头顿了几秒,尴尬的笑声淡淡地从话筒里传来:「盛经理,我知道您想总裁~您告诉我地址,我立马派人接您回公司。」 盛晚宁:「???」 「想ta,是这间酒吧的名字。」她轻咳两声解释着,心里有些疑惑:南风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听成她想厉阎霆? 这个助理该不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南风因她口中「酒吧」二字脸上血色褪尽。 「您在酒吧??!」 他惊呼,最后两个字还下意识地压低,内心不住地祈祷在找到她之前,千万别沾酒,不然身上有酒气的话铁定瞒不过去,就算把盛晚宁找回来,总裁一定会发现她是从外面回来的,压根没有等他。 南风紧张得话音微微颤抖:「盛经理……您……您在那稍等,我马上派人……派人来接。」 结束电话后南风摸了摸后颈的汗,无比阴凉。 正准备拨通集团司机电话,忽然侧前方似有一束冷冽的目光逼来,恍如利剑,刺得他浑身战栗。 南风惊愕抬头,看到眼前那道高大威严的身躯,矜贵的烟灰色西装正散发着冰窖般的阴寒。 手机顷刻掉在了地上,嘴里发不出半个音节。 厉阎霆眸眼眯成一条危险的弧度,大手烦闷地拧着领带,整张脸都绷得很紧。Z.br> 「你刚才说,她在酒吧,是么?」 第七十五章 小野猫,真要命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在「想ta」忍不住喝了点酒,渐有醉意。 不知过了多久。 一名中年酒保端着三个酒杯走来。 她指了指其中一个绿色杯子问:「这是什么酒?」 「三叶草,是在威士忌中融入香草系列的力娇酒和药草系列的利口酒调制而成的,女士,喜欢的话尝一尝。」 酒保夹了几个冰块放入,使之口感更为冰凉。 盛晚宁浅尝一口,这酒初感寒凉,但入腹后顿转温热,葱白的脸颊逐渐浮起幽幽的红晕。 「关于三叶草,还有一段很美的神话。」酒保笑道。 「神话?」她惊诧地看向酒保。 自从妈妈因精神问题被强制监禁在医院,她连睡前故事都没听过了,神话、传说这种,没人跟她讲,她本没什么兴趣。 只是比较奇怪,这酒保与她素不相识,聊什么神话?莫非,想多卖几瓶酒? 盛晚宁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呵,都是骗小姑娘的东西。」 老娘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想坑我酒钱?美得你。 中年酒保笑了笑,不顾她的防备自言自语地讲述起来。 「慕丝和罗杰分属神族两个不同势力,为了结盟,他们被迫联姻,婚后却彼此猜忌,彼此防备,经常为了小事闹别扭,谁也不肯让步,更别说袒露真心。」 「直到有一天慕丝被告知,罗杰会有一场劫难,必须找到三叶草才能解救。罗杰亦收到类似的讯息,只是他获知的灾难主角,是慕丝。他们表面装作无所谓,却都暗中为了救对方寻找三叶草。当他们在林深中唯一一片三叶草所在的地方相遇,得知对方真挚的爱意,深受感动。」 「这是爱神开的一个玩笑,她告诫世人,只有彼此在乎,彼此珍惜,才能拥有幸福。」 盛晚宁听着这个神话故事,神色微动。 慕丝和罗杰,就像她和厉阎霆若即若离的关系。 但仅仅是像,相似而不相同。毕竟,厉阎霆可不像罗杰那般爱慕丝。 他对她,只有男人对女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我从未对幸福有过任何希冀。」盛晚宁自言自语。 「呵呵。」酒保嘶哑的声线陆续传来,「没有人会不渴望幸福,不然你也不会心生郁结,跑来这里喝酒。」 盛晚宁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嘴角一扯:「你猜错了,我可不是刻意来这喝酒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卫生间洗手,顺便喝一点而已。」.z.br> 「洗手?」 酒保听完她说的话笑意更浓,但没再说什么。 等他走后,盛晚宁眼底一片黯淡。 她的确不是特意来喝酒,可心里却如酒保所说的,有着只能靠酒来纾解的郁结! 没有人会不渴望幸福。 她也曾有过短暂的幸福,那时候她还很小,母亲没有进医院,父亲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温馨。 可结局……却是母亲惨死,父亲当着她的面挖了母亲的坟,带走骨灰,再之后瞒着她、逼她、暗送她到战擎苍那里、自以为是地「保护」她。 她试图忘记那些噩梦,在北部军区安心当着「冒牌女兵」。 那些年,她跟着战擎苍的部队,日出,越雪山,日落,踏冰川。 纵然艰险,只要听到那句「往前看,十米之内必有我」,她的心里便有前所未有的安定。 十米之内,必有战擎苍。 这就是她在北部军区狂妄骄纵的资本。 本以为这份幸福,终能牢牢掌握在手心,然而她还是被那坛骨灰再度逼回了京都,甚至惹下大 祸,触了战擎苍的雷区:纪律,法度。 机场事件后,她再也没有师父了。 耳边忽地回响起林悦儿对她说过的话:「你分明唾手可得,却装成一副漠不在意的姿态置若罔闻!」 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唾手可得又怎么样? 如果得到了,意味着就要面对失去,她宁愿从未拥有过。 她又饮了几口三叶草。 前面这酒尝起来味道不错,但这几口味道却是变了,略带一点酸涩的味道,酸得她眼底泛光。 酒保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还为她送了杯蜂蜜水,低缓的声音不乏温柔:「烈酒,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清醇可口,却伤人无形。女士,可别伤了身。」 盛晚宁凝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干笑了声:「看我酒量不行,改卖蜂蜜了?蜂蜜水可不值钱。」 「额……」酒保被她这话呛得哑口无言。 原来她以为,他是想推销酒水,故意接近她…… 这小丫头,警惕性很高。 眼尾笑意又加深了,正想着该怎么解释,门外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玻璃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拽开,高大欣长的身躯沉步跨入,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酒吧扫视一圈后定格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刚毅的俊容瞬间紧了几分。 中年酒保被来人的目光仅盯了一眼,浑身寒栗,多年经验表明,这个人很显然就是来找旁边这位女士的。 他微微躬身,礼貌道:「女士,我先去工作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前台找我。」 说完将那杯始终未被盛晚宁接纳的蜂蜜水放置在桌上,转身离去。 盛晚宁已经顾不上那个中年酒保说了什么,全部视线凝聚在男人大步逼近的身形,熟悉的龙涎香盖过鼻间的酒味涌入她的心底,心神猛地一震。 他怎么来了?不应该是南风来接她么? 短暂的惊愣过后,她娇颜一展,媚态横生,「厉总,这会怎么不忙了?」 厉阎霆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注意到桌上那杯蜂蜜水,狭眸微眯,「喝完这杯,跟我走。」 盛晚宁看着他一副高傲冷厉的模样,呼吸顿了下,而后怒嗔道:「如果我不喝呢?是不是又打算耍阴招让警察来抓我?还p娼?亏你想得出来!卑鄙!」 这口火气她憋了半天,早就想冲他发出来,之前被厉阎霆用开会的借口回避过去,现在终于骂出来了,顿时无比畅快。 「卑鄙?」 厉阎霆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被人当面骂,深色瞳仁恍如裂开,惊怒尽显于表。 就凭她这两个字,他能暗里整得她退出京圈! 然而……她可是他的夫人…… 那些手段用不了,但治她的办法依旧很多。 厉阎霆嘴角一勾,忽地仰头往嘴里灌了半杯蜂蜜水后抬手直接扣住盛晚宁后脑,在她惊愣的神色下,二话不说便俯首吻住了她撅着的唇。 「厉……」 盛晚宁一开口,舌关顷刻被叩开,清甜的蜂蜜水带着男人嘴里的淡淡烟香,被强行灌进了她的嘴底。 「唔……」她发不出完整的音节,直到蜂蜜水已经被他「喂」完,他却半点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倒将她拦腰横抱,进了酒吧走廊转角。 下午清吧没什么人,角落偏僻而安静。 盛晚宁被反身压在墙壁,裙子撩起大半,背后的男人强势的力道逐渐让她直呼缴械投降。 「你是不是魔怔了,这可是在……外面……」原本完整的一句话,被他生生撞得断层,最后两个字酥软无力。 他擒住她的双臂,毫不 怜惜地用力冲击她仅剩无几的意志,头埋在她颈间,喑哑而富有磁性的话音撩过她耳畔。 「夫人这么不乖,现在知道害怕了?」 「谁怕了?该怕的应该是某个国民老公才对……要是被这里的监控录下,我看你怎么跟亿万厉太太交待!」 「呵,五分钟前,这间酒馆已经被厉氏买下来了。谁敢外泄?」 「沃特?你把这酒吧给买了?啊……」 她因他一记猛力,惊呼出声。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急……外面是人少,但不代表完全没人啊!万一把谁引过来了,她的脸往哪搁? 想到这里,盛晚宁全身肌肉骤然收紧。 学过功夫的她很清楚怎么运用穴位掌控各个部位的力度。 一阵紧缩,让身后的厉阎霆直接没把持住…… 他重叹一声,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双臂紧拥着她,鼻子埋在她颈部嗅着她诱人的体香,满脸意犹未尽。 「故意的?嗯?」他喑哑地在她耳边问着,声线撩人。 盛晚宁听得心口一酥,在他怀里软声说着,「嗯,这里不合适,晚上再……」 男人喉结一滚,心道:小野猫,真要了他的命。 「那就晚上,新账旧账一起算。」 很快他恢复淡漠神色,有条不紊地理好裤子、衬衣,领带系得肃然,一副冷阎王气势。 「先上车,我跟酒吧老板交待两句,随后就到。」 「噢。」 盛晚宁转身往门外走,很快在路边找到那辆眼熟的劳斯莱斯。 司机眼神很尖,看到她出来,立即下车开门。 她上车后等了十多分钟,厉阎霆才回来。 伴着车子缓缓起步,她被男人一把揽入怀中,浑身涌出浓浓的暖意,柔声问:「跟老板交代了什么?」 「噢,问问那个给你送蜂蜜水的男人姓甚名谁。」他语气轻描淡写,却藏着一股莫名的威慑。 盛晚宁微怔,他该不会是连这点小醋也要吃吧?嘴角不经意上扬,问道:「南风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啊?」 厉阎霆眸眼微眯,「不是夫人有事要跟我说么?」 见她微怔,他补充道:「会议室里,我的确有要紧的事跟南风交待,所以打断了你的话。有什么话直说。」 盛晚宁眉头轻皱,「哪还有什么话?就你在雾霖居干的事,我想骂你,卑鄙,无耻!好了,已经骂完了。」 厉阎霆:「……」 前头偷听的司机:「……」 短暂的沉默后,盛晚宁似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霎时一惊,「六点十分?怎么这么晚了?我跟那个甄亮约了七点见面!」 甄亮?又是男人! 厉阎霆压抑着某种情绪,大手松了松领带,脸色晦暗不明。 第七十六章 碟中谍游戏她不玩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已经多次见识过厉大总裁的阴损招数,不跟他解释清楚的话,没准又要见到那些警察…… 她清了清嗓子:「今天约的那个甄亮,是G5项目的前主程。」 「我对他职业不感兴趣。」厉阎霆冷道。 他只对性别在意! 很在意! 重点是他调查过她,以前她周围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男人,现在怎么一个接一个…… 想到这里,他一把将领带扯掉,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他硬朗而性感的锁骨轮廓,刚毅的脸庞始终没有半点表情。 盛晚宁不禁皱了皱眉。 至于么?这么喜欢吃醋?该死的占有欲,啧啧。 「好啦,别不开心了。」柔嫩葱白的手心覆上他紧绷的手背,柔声哄着:「那个人在G5项目的代码里动了些手脚,我见他只是想钓出他背后的人。」 听完她的话,厉阎霆手臂蓦地一僵,似有所思地垂眸看向她,目光愈发内敛深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盛晚宁撇了撇嘴,莫非以为她在找借口?声音顿时抬高几个调:「厉阎霆!你在骁家的时候答应过我,会无条件信任我说的话!我弟是个计算机高手,我跟他学了点皮毛,在G5代码里发现问题有这么值得怀疑么?」 见她急了眼,厉阎霆手臂一伸,揽着她的肩,「夫人别急,我又没说不信。」 「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怀疑我!」 她说完愤然推开他,脸别向窗外,瞳仁泛着红光,嘴角大口大口地呼气。 厉阎霆唇角浮现一抹上扬的弧度,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道:「甄亮,在图特科技任职期间利用黑客技术绞杀世界各国同类竞品五十八款,在厉氏公布对盛宇集团追加投资的当天,从图特科技离职,进入华国境内。」 盛晚宁闻言僵住,等回过头与他对视,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愣,「原来你知道?」 呵,何止是知道。 他狭眸一眯,语气深沉,「东方九星,西方图特,这两家财阀集团分别垄断东半球和西半球的电子、文娱产业已近半个世纪,厉氏集团深植科创的硬件领域,虽有独占鳌头之势,但未来的市场资源终究要靠流量,而年轻的流量,汇聚在文娱。如不能扶持一款产品突破这两家公司对文娱行业的垄断,厉氏的未来仅是空有躯壳的衣架子。」 「这就是你投资G5的原因?」她问。 「嗯,开放式社交属性以及背后的设计者—有着「科创天才」之名的盛伍宗,早已让G5这款游戏在孵化期就备受瞩目,厉氏能盯上,九星娱乐和图特科技自然也能。甄亮来厉氏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以为把自己的丰功伟绩从国际网络消除就能瞒天过海来做卧底,事实却……呵。」 看着身边的男人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魄,盛晚宁眼里满是星光,「那你有计划了?」 厉阎霆轻拧了下眉,「我的计划,夫人不是早就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 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风云莫测。」 盛晚宁瞳仁一缩,嘴里支支吾吾:「你……你……」 她惊得舌头似是打了结,余下的话愣是凑不成句。 风云莫测,是她在黑客领域所用的「代号」,全球黑客排行榜第一! 自从退离北部军区、回到京都,在被盛伍宗逼着去京都大学念书的那段时间,她一边骂着渣父,一边在电脑面前苦研黑客技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主营软件研发的盛宇集团搞死搞残,让盛伍宗为他的所作所为忏悔!中文網 中途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她在A网被几个 R国的小菜鸟嘲讽,一时冲动报名全球黑客大赛,本来只为扬眉吐气,谁知不小心拿下冠军。 「风云莫测」就此名声鹊起,随着A网上想要跟她对接「业务」的人与日倍增,她逐渐惊慌。 要是让战擎苍知道她和莫云进了A网做黑客,免不了被踢出「师门」。 她只能又花了不少精力去抹掉在A网的IP痕迹,耽误不少时间,等到她准备对盛宇出手,渣父却突然病危……她的报复计划尚未实施,所恨之人已离世…… 那段时间她思绪一片空白,往后鲜少再登录A网。 她自认为已经将那个账号的信息清除得差不多,厉阎霆怎么会盯上这个年代久远的「代号」? 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厉阎霆勾着手指,「咚」地一声敲在她额头,出声提醒:「盛宇投资评估会,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 评估会? 盛晚宁迅速翻阅脑海记忆,突然眸光一紧。 那天他逼问她如何突出重围,她的那段回答犹言在耳。 「暗线,可以说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场风云莫测的气象变化。」 俏脸顿时僵若木鸡。 原来是她自己透露出来的这个名号…… 「我……我只是听莫云提起过这个人,但风云莫测据说已经退网,想找她帮忙反击九星娱乐和图特科技,还不如考虑其他人。」她强撑淡定。 厉阎霆眉目收紧,「我只要她。」 「??」 盛晚宁一脸不解,排行榜第一的黑客找不到,可以找第二名呀。 「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不开窍!」她试图激他放弃。 他凉薄的唇角抿出一条微不可察的弧度,这个任务并不是非风云莫测不可,只是他要找到那个人还有私人原因。 两年前厉氏集团总部的内网被黑过一次。虽然事后那个黑客退的干干净净,但他用了排除法,把有实力黑厉氏内网的人都列了出来挨个调查,最后他确认,就是风云莫测干的。 这个仇,他一直记着! 想到这里,男人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厉光,薄唇微掀,「哪怕请动第一暗探,我也要找到她!」 听到他要请A网的第一暗探莎茉莉小姐来找自己,盛晚宁呼吸一滞。 她能说,风云莫测就近在他眼前?不!她不能! 当年为了做测试,她在A网接了个大单——让厉氏集团总部内网瘫痪半小时以上! 那是她整个黑客生涯遇到最难啃的一块肥肉。 行动成功后,她的卡上收到一笔天文数字的入账,那是甲方给的佣金。 厉氏集团那次的损失必然是那笔佣金的十倍以上!不然甲方岂不得不偿失? 若是自爆身份,厉阎霆再顺藤摸瓜查出两年前的事,她就完蛋了! 这个睚眦必究的男人指不定又把她送局子。 真是……被他告怕了。 可他如果豪掷万金去请暗探……她未必藏得住。 A网里面,除了黑客,暗探便是第二火爆的业务线。 暗探之中,排行第一的莎茉莉小姐至今维持0失手记录。 盛晚宁咽了咽口水,气息有些不稳。 黑色劳斯莱斯驶过一栋高楼。 那里正是她和甄亮约好见面的地方。她本来还考虑等钓出甄亮以及背后的BOSS针对G5的围剿计划后,再度用她的黑客代号来一次反击。 可一想到厉阎霆揪着那个代号不放,她对这场碟中谍的游戏顿失兴致。 「既然你对甄亮早有防备,我不去见他了。」盛晚宁坚 定道。 听她突然改了主意,厉阎霆眼底闪过一道异色,但嘴里仅无波无澜道了句:「夫人,那我们回家。」 某餐厅。 甄亮顶着半秃的头发苦等盛晚宁,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她露面。 他暗自咬牙。 又被她放鸽子了! 原本准备坑这傻子一笔钱,哪知盛伍宗的女儿不仅是傻子,还是个不守信用的骗子! 他悻悻离开。 而在同餐厅的另一角,一名短发干练、身穿红夹克、戴着红色墨镜的女子也似是在等人,或许等得过久,她眉头皱的极紧。 突然,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形骤然落入她视线,旁边身形魁梧的保镖低头提醒:「三小姐,骁夫人来了。」 「我没瞎。」 厉三卿本就心情不悦,对保镖的态度亦是冰冷至极。 眼见骁夫人优雅的步子徐徐走来,厉三卿迅速敛起脸上的怒色,轻笑出声:「青澜,你来了。」 年纪不到三十的女人,面对在华国颇有声望的骁夫人,像是在面对少不经事的小丫头,语气慵懒。 骁夫人虽觉膈应,但这也没办法。 辈分摆在那…… 「姑姑。」骁夫人恭维地唤了一声,随后落座在厉三卿正前方。 两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厉三卿中性烟嗓浑厚出声:「考虑得怎么样?」 骁夫人边喝茶边道:「姑姑,阎霆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若在鉴石大会站您这边,恐怕会让我母亲寒心。」 「呵。看来我开出的价码还不够吸引人。」 厉三卿自嘲说完,眼色一冷,沉声补了一句:「听说坏了司城骨肉的女人被抓了?」 骁夫人握着杯子的手忽地一怔,而厉三卿后面的话,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未婚妻吸食违禁品,这种事一旦爆出去,司城还能继承龙骁集团么?要不要我帮大侄女,除掉这个没过门的准儿媳妇?」 第七十七章 出发,见公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夫人抱着想向厉三卿索取更多好处的目的,佯装拒绝厉三卿的「结盟邀请」。 但没料到,厉三卿直接爆狼。 雍容妇人瞬间被打得措手不及。 「姑姑,林悦儿肚子里毕竟怀着司城的骨肉,关于她入狱的消息还请您帮忙压一压。」 「好说。」 厉三卿语气无波无澜,带着枪茧的右手幽幽端起茶杯,烈焰红唇摩挲着杯沿,挑眉轻道:「一家人,自当相互帮忙。」 骁夫人听出厉三卿这是暗示要让她在鉴石大会上「帮忙」,还未来得及表态,忽见一个魁梧黑衣保镖跑来,将一份医院亲子鉴定报告单递到厉三卿手里。 不知上头写了什么,厉三卿脸色急转直下,过了许久却又铿然大笑。 「哈哈哈哈,我们都被人耍了。」 骁夫人惊愣看向眼前喜怒不分的女人,「姑姑,您是说谁?」 厉三卿没回话,反手将报告单撕个粉碎,重甩在地。 骁夫人匆匆一瞥,只看到一个红色印章:「确认亲生」,未知全貌。 此时,手机一响,骁夫人眼底芒光顿收,刚接起,里头传来骁司城分不清悲喜的声音: 「妈,林悦儿在牢里受了伤,要不是狱警及时发现,人已经没了。我寻思着,能不能先请您出面,把她保出来。」 「受伤?我的孙儿孙女呢?没出事吧!」 「孩子暂时保住了。」 骁夫人松了口气,等回过神,心骤然一提,难以置信地看向厉三卿,「难道是姑姑动的手,你……!」 厉三卿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虽不是很大,内容足够清晰,面对骁夫人的质疑,她拧了拧锋锐的眉重声打断,「大侄女,我可什么都还没做!」 但很快,厉三卿又转了下眼珠,波澜不惊道:「听说你这个准儿媳妇是被阎霆的女朋友告进去的,那天我看司城跟她的关系非同寻常呢。」 「原来是她告的?」 骁夫人眼神一凛,何止非同寻常,那次比镖之后她逼问过骁司城。 骁司城将盛晚宁是他前女友的事情和盘托出,顺便还交代了分手后盛晚宁扎破他轮胎害他险出车祸的事。 那就是个阴险毒辣的妖精!已经让厉阎霆收了就算了,竟然屡屡对林悦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用心如此歹毒! 骁夫***心攥住,对电话里沉声说道:「儿子,这件事你别出面,以免被人抓了把柄影响你的名声,我会找关系把她接出来。」 挂完电话,老贵妇冲厉三卿挤出一丝笑意,「姑姑,让您见笑了。我这边有点急事。」 「去吧。不过青澜,身为长辈我得提醒你,鉴石大会上务必想好立场,你那准儿媳妇动了胎气,可再也受不得惊吓了。」 「姑姑的话,青澜铭记于心。」 骁夫人起身匆匆离去。 厉三卿淡抿一口茶,眼底泛着红光,自顾自道:「厉阎霆,这家主之争,你输定了。」 茶餐厅里,传来女人低沉阴森的笑声。 澜峰别墅。 盛晚宁刚进屋,一股独特的香味沁入鼻尖。 只见刘松蹙着笑迎上来,一脸激动道:「太太,先生听说您喜欢吃佛跳墙,把榕城最正宗的佛跳墙名厨郑送荣师傅请来了。」 榕城,那可是佛跳墙的发源地。 厉阎霆竟然在这半日的功夫把人从榕城接到京都? 盛晚宁百感交集,却听身侧高大威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头一回被道菜比了过去。等从N国回来,夫人想吃,就在家吃。」 盛晚宁听出他话里是在埋汰她为了吃佛跳墙把他跟莫云甩在一边不闻不问的事,自己也觉得有些愧疚,便挽着他的臂弯笑吟吟地说:「谢谢老公!」 见她欣喜的模样,厉阎霆心中阴霾消了大半。 由于郑师傅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今天的晚餐依然是由原来的厨师掌勺。 晚饭后,刘松在别墅外对郑师傅嘱咐什么。 盛晚宁坐在外头灯光阑珊的花园秋千架上小憩。 她远远看着那位名叫郑送荣的老师傅佝偻的身影,莫名有种熟悉感。 好像在哪见过。 可她不记得自己去过榕城啊…… 等刘松一走,她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朝郑师傅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郑师傅见到她,佝偻的身形微颤,躬身唤道:「太太。」 「不……不用这么拘束。」盛晚宁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年龄近花甲之年的老者,有些局促到嘴巴打结,「我来是想问,我家那位用了什么法子把您这么大老远请来的?他……没逼您吧?」 郑送荣哑声笑了下,「厉先生只说太太对我们老郑家这道佛跳墙痴狂至极,便礼厚相邀,我是心甘情愿来的。况且我这老头子孤身一人,榕城、京都,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孤身一人?」盛晚宁眸中微闪,「您没有儿女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若有儿女,何至于漂泊南北之间……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果然,郑送荣眸光顿暗,「无儿无女,原本有个干女儿作陪,人却已经……」 老人的话音逐渐哽咽。 盛晚宁心口一揪,愧疚难堪,「对不起。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太太不必介怀,***女儿命苦,解脱了也是好事。说起来她年纪跟你相当,独好这口佛跳墙。看到太太,我仿佛……」 「郑师傅!您的房间收拾好了。」远处的佣人一声叫唤,将郑送荣的话打断。 郑送荣敛起神色的悲伤,温和一笑:「太太,那我先走了。」 「好。」 脚下的鹅卵石地面凹凸不平,盛晚宁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 一伸手,两人都愣了下。 阑珊的路灯下,郑送荣干涩的瞳孔里似有微光,但始终未发一言地从她身侧路过,直朝别墅走去。 盛晚宁拧了拧眉。 以前她过马路从来不扶老人家,倒不是怕惹麻烦,主要是没那份菩萨心肠。 但今天看到郑送荣,她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她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间洗漱。 床边上电话响起,盛晚宁的耳边充斥浴室里的水声,没听见。 电话是被刚进房间的厉阎霆接起来的。 看到来显:【世纪大渣男】。 厉阎霆眉头紧成一个川字,他淡漠接起,没出声音。 屏幕里陆续传出谩骂的话语: 「盛晚宁!你这个贱女人!玩弄我的感情,还害得林悦儿入狱受伤,险些流产!别以为有我舅舅护着你就能胡作非为,你给我等着!等你被我舅舅玩腻了,看我怎么整你!」 厉阎霆听着这段没头没尾的话,迅速整理了思绪,这很显然是骁司城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应该是骁司城的女人出了事。 且不说是不是盛晚宁做的,就算是……明天出发去N国的行程耽搁不得,不能让骁司城来干扰她! 想到这,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顺手将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而后关机。 世界骤然安静。 等盛晚宁从浴室 里出来,披着单薄的浴袍,手上拿着毛巾,一边擦拭半干半湿的散发,一边走向衣帽间,看看晚上穿什么睡。 浴袍松垮,袒露大片风光,刚出浴的娇嫩肌肤更是氤氲着淡淡的红晕。 厉阎霆喉咙干涩,走向她,手臂从后环住纤细的腰肢。 「今晚,就不穿了。」 耳边的低音炮带着极具诱惑的嘶哑,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瞬间红了大片。 「明天不是要赶飞机吗?我怕我起不来。」 盛晚宁说完,找到衣柜里一套保守棉质睡衣睡裤,手刚欲伸出,却被厉阎霆扣住,整个人被他翻转过去,后背抵在衣柜上。. 「怕起不来,那我们早点开始。」 耳边那道喑哑的话音刚落,他抱着她的双腿环在腰间,大手托着她的后背和大腿顶部。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盛晚宁惊慌敲着他的胸膛,「不行,你还没洗澡!」 「那,我们去浴室做。」 「但我已经洗过了……啊……」 「再洗一次。」 紧接着,她被他「紧密」抱着,沿着墙一路上上下下,悠悠转转进了浴室。 翌日清早。 盛晚宁还在睡梦中,刘松的声音远远溢入耳中。 「先生,行礼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等她顶着惺忪的眼皮睁开眼睛时,厉阎霆身穿华贵的西服,精致的领带,坐在床前,俊毅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笑意。 「醒了?懒虫。」 「……」 盛晚宁刚欲开口,嘴唇却肿得隐隐有些痛意,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嗔怒地瞪着眼前一夜餍足后精神奕奕的男人。 昨晚,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早点开始有什么用,这男人死活不肯结束,搞得像是世界末日要到了,贪婪无尽地抵死纠缠。 「我要去穿衣服,你先出去吧。」她愤愤道。 厉阎霆轻笑,起身出门。 国际机场。 盛晚宁和厉阎霆登机的时候遇到厉三卿和骁夫人。 「姐姐好啊。」盛晚宁热情招呼。 骁夫人没有以往的好脸色,轻鄙的眼神掠过她的小脸,直接转向厉阎霆问:「刚开始谈恋爱而已,你确定要带她见咱爸咱妈?」 「嗯。爸为了她已经钻研三天的食谱,扬言要亲自下厨,总不能让他失望。」 「什么?咱爸……亲自下厨?为了她?」骁夫人险些呛到,满眼惊愣。 厉靖风,堂堂厉家现任当家人,为了一个和阎霆八字才划一撇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阎霆铁树开花、第一次带女人回家,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她作为亲生女儿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太偏心了! 骁夫人满眼嫉恨。 第七十八章 真正的“佛爷”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有什么话,等到了n国再说。」 厉阎霆不再管骁夫人惊怔的神情,揽着盛晚宁的腰一同登上飞机。 五个小时的旅程,盛晚宁全程闭眼,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飞机临近目的地,机身下降带来的不适将她从睡梦中强行唤醒,「狼?狼来了?!」她惊喊出声。 头等舱的人尤其是厉三卿和骁夫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厉阎霆收起手里的杂志,手轻抚她的头,哄道:「睡吧,还没到。」 她似是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睡。 忽听见:「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请拿好您的……」 悠扬清脆的广播声音响起,盛晚宁眸色一怔,「不是说还没到吗?」 厉阎霆面容沉静,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动作轻柔,「想睡就睡,睡着了,我抱你下飞机。」 「额……那倒不必。」 让他抱着出站,这得多难看……她又不是瘫痪了……盛晚宁迅速坐直。 厉阎霆贴心地给她递了杯水。 两人亲密的身影落入厉三卿眼里,那对赤色的瞳仁里满是火苗,意味深远地对旁边的骁夫人问:「青澜,你年纪大,几十年来可曾见过哪个不怕死的诈骗犯敢来招惹厉家?」 年纪大?骁夫人险些气得吐血。 有这么说话的吗? 奈何眼前这个年轻人偏是她长辈,她有怒也不敢言。 她压住怒火,竭力维持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没见过。」 最多有些商业间谍,但都逃不过厉家的情报网。 「呵,那你很快就要见识到了。」 厉三卿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 n国的天气比华国寒凉,下着小雨。 刚出机场,冷风刮过盛晚宁的后脊,头顶被一把黑伞笼罩,身子也很快被一条宽厚的毛呢大衣和男人怀里的温度裹住,暖意上涌。 她肆无忌惮地挽着他的臂弯,美眸一笑,弯成两轮迷人的月牙。 除了厉三卿单独先行,骁夫人则跟着厉阎霆和她,三人一同上了一辆复古的劳斯莱斯座驾,途经悠长的西海岸、宏伟壮观的跨海大桥,最后登上宁静小岛。 小岛的中心,葱郁的绿树环绕着一座罗马式风格奢华别墅,巍峨的巨型门庭、24根大列柱构成的走廊,沿途精雕壁画和典雅图纹,应接不暇。 「小姐,少爷,欢迎回家。」 两侧伫立着两排整齐制服、肃立威严的保镖齐声呼道。 小姐指的便是骁夫人。 少爷则是厉阎霆。 跨进大厅后,巴卡拉水晶照明、穆拉诺玻璃吊灯,复古式的挂毯及镶嵌精致的石地板,让这座宫殿型别墅更显恢宏气势。 正前方端立着三座席位,两位白发老者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的坐席却空置。 至于厅旁的席位,既有年轻一辈的少爷小姐,也有年纪偏大的名流绅士贵妇,前后左右足足有近百人。 糟了,她心中大骇。厉阎霆这么多亲戚,怎么认得过来? 盛晚宁全身一僵,旁边的男人却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的手,温声解释:「临近鉴石大会,各位远亲都来了,人是有点多。」 原来这近百人里包含了远房亲戚。 那还好,毕竟远亲平日不会有很多联系,盛晚宁想到用不着记这么多人的脸,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却听见骁夫人在旁微眯着眼笑道:「阎霆,除了上座三位是厉家现任当家人,其他在场的可都是咱们叔伯姑的姐弟兄妹,你说是远亲,会让大家伙寒心的。」 盛晚宁才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 叔伯姑? 这可不是远亲啊……她头顶冒着黑线团,看来这个厉大总裁还真是人如其貌,不近人情!这要是在华国,恐怕已经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给踢出去。 「心暖一人足以。其他的,无所谓。」 耳边忽地厉阎霆醇厚的话音,让盛晚宁心口一颤,顿时哑然。 前一刻的揶揄心态尽消,心道:好像不近人情也……没那么糟糕? 她嘴角不经意上扬。 而旁边一同入厅的骁夫人已是无比惊诧。 他说的其他人里头,自然也包括她这个姐姐……骁夫人脸色骤冷,心底不是滋味:好一个亲弟弟!那就别怪我在鉴石大会上帮别人了!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 一个铿然浑厚的女声响着。Z.br> 盛晚宁循声朝侧左方看过去,只见满头鹤发、衣着典雅的老妇人虽年逾古稀且手执拐杖,却坐姿挺拔如松,眼神凌厉,透着摄人心魂的威严。 那就是厉阎霆的母亲? 刚思忖着,忽听老妇人旁边站着一名蒙着白色面纱、满头海藻般浓密的褐色卷发女子。 女子讥讽道:「妈妈,阎霆哥哥向来守时,肯定是被那个一脸狐媚的女人耽搁了行程。」 「噢?」 雍容的老妇人周锦绣这才注意到厉阎霆身边的盛晚宁。 盛晚宁没留意她的眼神,视线牢牢地定格在那名褐发女子的脸上,白色面纱后一道疤痕若隐若现。 那是……秦冉冉? 要不是今日一见,险些忘记厉阎霆还有一个「妹妹」了。 骁夫人快步走向周锦绣,在她旁边坐下,柔声道:「妈~许久未见,身体还好吧?」 「只要你们少惹点事,我自当无碍。」 说话间周锦绣始终盯着盛晚宁,眼神不知为何暗了几分,冷斥:「阎霆,还不过来!」 盛晚宁听到这冰冷的话音,心凉了几度。 这个婆婆,不好相处!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厉阎霆平握着她的手改为十指交缠,牵着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妈,让您老人家久等了。」厉阎霆醇厚的声音缓缓落下。 周锦绣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厉阎霆,视线未从盛晚宁脸上移开,突然问道:「你就是阎霆在电话里提到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盛晚宁清了清嗓子,脸上写满不卑不亢,「是的,阿姨好,我叫盛晚宁,盛世美颜的盛,晚风作酒的晚,宁以致远的宁。」 声音清脆靓丽,不娇柔做作。 周锦绣满意点头,「名字倒是不错,年龄几许?」 「正值花信年华,亦是女子最貌美之时。」 听到她的回答,秦冉冉冷嗤了一声,嘴里嘀咕着:「真不害臊。」 周锦绣对于她这飒爽又狂妄的回答喜怒参半,眉目微收,锐利的眸光仔细打量着盛晚宁,只见她披着厉阎霆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鎏金鱼尾裙,华丽而奢贵,凹凸有致的身形从敞开的风衣外套里隐隐可见。 再看她的五官轮廓精致,蛾眉螓首,清泉般的瞳仁迥然有神,面目间还有几分寻常女子难得一见的英容气魄,还算是配得上阎霆! 突然,盛晚宁手腕处卷起的风衣袖口处的一条碎花丝带落入她眼中。那丝带与她内搭的裙子花饰并不配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锦绣眉头皱紧,下意识地看向厉阎霆的手腕,原本系着一块象征传家之意的惊世腕表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的…… 她霎时眸光清明,难怪家里的老头子说要为厉阎霆带回来的女友亲自下厨!这对父子,竟然瞒着她! 「妈,有什么话等家宴过了再问。」 厉阎霆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等宴席过了再问。」 说完想牵着盛晚宁的手去落座。 刚走近周锦绣旁边的席位,忽见秦冉冉一屁股坐了下去,把仅剩的两个连座位置占了,一副娇蛮得意的神情挑衅地看向盛晚宁。 厉阎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而旁边的盛晚宁亦是身形僵住。 周锦绣朝他们三人睥了一眼,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嗔怒的语气,「今天是厉家的大日子,外人怎可入座。」 「是啊,阎霆哥哥快过来坐吧~至于这位盛小姐,你去后面,跟那些佣人站一起。」 她还特意将「佣人」两个字咬的很重,声音尖锐刺耳,极尽嘲讽,将周围的人注意力瞬间吸引了过来。 盛晚宁被盯得如芒刺背,意识到这个婆婆联合秦冉冉给她难堪,心中不悦,正要发作,却见周锦绣转向旁边的秦冉冉,「我说的是你。」 「你虽是我认的干女儿,但毕竟算不得家族之人,还不快起来。」当着厉家众亲戚的面,周锦绣的语气很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妈妈……我……」秦冉冉话音顿塞。 周围的叔伯兄姐弟们见状一片哄笑,「她就是大夫人领养的知青女孩啊,要不是她爸妈舍命救了大夫人,还进不了这个门呢,真把自己当成咱们厉家人了。」 秦冉冉纵使有面纱蒙着,也藏不住羞愤的脸色,嘟着嘴委屈地说:「妈妈,盛小姐也不是家族之人啊……」 「胡闹!」 戴了那块表意味着什么周锦绣不会不明白。 她对胡搅蛮缠的秦冉冉耐心顿失,心里悱恻,这个干女儿以前都很听话,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不懂事,眼底迸射寒光。 秦冉冉被这个眼神吓得慌忙起身,讪讪地起身站回周锦绣旁边。 厉阎霆脸色稍缓,带着盛晚宁落座。 忽然,大厅从外到内惊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快看,是你三爷爷来了!这位佛爷上次露面还是十年前,那会你还在吃奶呢!」 后面一个贵妇对旁边的小男孩说道。 盛晚宁闻言心一提,三爷爷?难道是……厉靖远! 她迅速往门外看过去。 只见身高将近一米九、披着佛门袈裟、脖子带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拄着禅杖的苍松老者徐徐迈入厅内,所经之处掀起一阵浓厚的腥风。 那是长年置身血场、哪怕置身佛门也无法褪去的杀气! 第七十八章 真正的“佛爷”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有什么话,等到了n国再说。」 厉阎霆不再管骁夫人惊怔的神情,揽着盛晚宁的腰一同登上飞机。 五个小时的旅程,盛晚宁全程闭眼,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飞机临近目的地,机身下降带来的不适将她从睡梦中强行唤醒,「狼?狼来了?!」她惊喊出声。 头等舱的人尤其是厉三卿和骁夫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厉阎霆收起手里的杂志,手轻抚她的头,哄道:「睡吧,还没到。」 她似是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睡。 忽听见:「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请拿好您的……」 悠扬清脆的广播声音响起,盛晚宁眸色一怔,「不是说还没到吗?」 厉阎霆面容沉静,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动作轻柔,「想睡就睡,睡着了,我抱你下飞机。」 「额……那倒不必。」 让他抱着出站,这得多难看……她又不是瘫痪了……盛晚宁迅速坐直。 厉阎霆贴心地给她递了杯水。 两人亲密的身影落入厉三卿眼里,那对赤色的瞳仁里满是火苗,意味深远地对旁边的骁夫人问:「青澜,你年纪大,几十年来可曾见过哪个不怕死的诈骗犯敢来招惹厉家?」 年纪大?骁夫人险些气得吐血。 有这么说话的吗? 奈何眼前这个年轻人偏是她长辈,她有怒也不敢言。 她压住怒火,竭力维持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没见过。」 最多有些商业间谍,但都逃不过厉家的情报网。 「呵,那你很快就要见识到了。」 厉三卿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 n国的天气比华国寒凉,下着小雨。 刚出机场,冷风刮过盛晚宁的后脊,头顶被一把黑伞笼罩,身子也很快被一条宽厚的毛呢大衣和男人怀里的温度裹住,暖意上涌。 她肆无忌惮地挽着他的臂弯,美眸一笑,弯成两轮迷人的月牙。 除了厉三卿单独先行,骁夫人则跟着厉阎霆和她,三人一同上了一辆复古的劳斯莱斯座驾,途经悠长的西海岸、宏伟壮观的跨海大桥,最后登上宁静小岛。 小岛的中心,葱郁的绿树环绕着一座罗马式风格奢华别墅,巍峨的巨型门庭、24根大列柱构成的走廊,沿途精雕壁画和典雅图纹,应接不暇。 「小姐,少爷,欢迎回家。」 两侧伫立着两排整齐制服、肃立威严的保镖齐声呼道。 小姐指的便是骁夫人。 少爷则是厉阎霆。 跨进大厅后,巴卡拉水晶照明、穆拉诺玻璃吊灯,复古式的挂毯及镶嵌精致的石地板,让这座宫殿型别墅更显恢宏气势。 正前方端立着三座席位,两位白发老者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的坐席却空置。 至于厅旁的席位,既有年轻一辈的少爷小姐,也有年纪偏大的名流绅士贵妇,前后左右足足有近百人。 糟了,她心中大骇。厉阎霆这么多亲戚,怎么认得过来? 盛晚宁全身一僵,旁边的男人却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的手,温声解释:「临近鉴石大会,各位远亲都来了,人是有点多。」 原来这近百人里包含了远房亲戚。 那还好,毕竟远亲平日不会有很多联系,盛晚宁想到用不着记这么多人的脸,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却听见骁夫人在旁微眯着眼笑道:「阎霆,除了上座三位是厉家现任当家人,其他在场的可都是咱们叔伯姑的姐弟兄妹,你说是远亲,会让大家伙寒心的。」 盛晚宁才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 叔伯姑? 这可不是远亲啊……她头顶冒着黑线团,看来这个厉大总裁还真是人如其貌,不近人情!这要是在华国,恐怕已经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给踢出去。 「心暖一人足以。其他的,无所谓。」 耳边忽地厉阎霆醇厚的话音,让盛晚宁心口一颤,顿时哑然。 前一刻的揶揄心态尽消,心道:好像不近人情也……没那么糟糕? 她嘴角不经意上扬。 而旁边一同入厅的骁夫人已是无比惊诧。 他说的其他人里头,自然也包括她这个姐姐……骁夫人脸色骤冷,心底不是滋味:好一个亲弟弟!那就别怪我在鉴石大会上帮别人了!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 一个铿然浑厚的女声响着。Z.br> 盛晚宁循声朝侧左方看过去,只见满头鹤发、衣着典雅的老妇人虽年逾古稀且手执拐杖,却坐姿挺拔如松,眼神凌厉,透着摄人心魂的威严。 那就是厉阎霆的母亲? 刚思忖着,忽听老妇人旁边站着一名蒙着白色面纱、满头海藻般浓密的褐色卷发女子。 女子讥讽道:「妈妈,阎霆哥哥向来守时,肯定是被那个一脸狐媚的女人耽搁了行程。」 「噢?」 雍容的老妇人周锦绣这才注意到厉阎霆身边的盛晚宁。 盛晚宁没留意她的眼神,视线牢牢地定格在那名褐发女子的脸上,白色面纱后一道疤痕若隐若现。 那是……秦冉冉? 要不是今日一见,险些忘记厉阎霆还有一个「妹妹」了。 骁夫人快步走向周锦绣,在她旁边坐下,柔声道:「妈~许久未见,身体还好吧?」 「只要你们少惹点事,我自当无碍。」 说话间周锦绣始终盯着盛晚宁,眼神不知为何暗了几分,冷斥:「阎霆,还不过来!」 盛晚宁听到这冰冷的话音,心凉了几度。 这个婆婆,不好相处!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厉阎霆平握着她的手改为十指交缠,牵着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妈,让您老人家久等了。」厉阎霆醇厚的声音缓缓落下。 周锦绣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厉阎霆,视线未从盛晚宁脸上移开,突然问道:「你就是阎霆在电话里提到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盛晚宁清了清嗓子,脸上写满不卑不亢,「是的,阿姨好,我叫盛晚宁,盛世美颜的盛,晚风作酒的晚,宁以致远的宁。」 声音清脆靓丽,不娇柔做作。 周锦绣满意点头,「名字倒是不错,年龄几许?」 「正值花信年华,亦是女子最貌美之时。」 听到她的回答,秦冉冉冷嗤了一声,嘴里嘀咕着:「真不害臊。」 周锦绣对于她这飒爽又狂妄的回答喜怒参半,眉目微收,锐利的眸光仔细打量着盛晚宁,只见她披着厉阎霆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鎏金鱼尾裙,华丽而奢贵,凹凸有致的身形从敞开的风衣外套里隐隐可见。 再看她的五官轮廓精致,蛾眉螓首,清泉般的瞳仁迥然有神,面目间还有几分寻常女子难得一见的英容气魄,还算是配得上阎霆! 突然,盛晚宁手腕处卷起的风衣袖口处的一条碎花丝带落入她眼中。那丝带与她内搭的裙子花饰并不配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锦绣眉头皱紧,下意识地看向厉阎霆的手腕,原本系着一块象征传家之意的惊世腕表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的…… 她霎时眸光清明,难怪家里的老头子说要为厉阎霆带回来的女友亲自下厨!这对父子,竟然瞒着她! 「妈,有什么话等家宴过了再问。」 厉阎霆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等宴席过了再问。」 说完想牵着盛晚宁的手去落座。 刚走近周锦绣旁边的席位,忽见秦冉冉一屁股坐了下去,把仅剩的两个连座位置占了,一副娇蛮得意的神情挑衅地看向盛晚宁。 厉阎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而旁边的盛晚宁亦是身形僵住。 周锦绣朝他们三人睥了一眼,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嗔怒的语气,「今天是厉家的大日子,外人怎可入座。」 「是啊,阎霆哥哥快过来坐吧~至于这位盛小姐,你去后面,跟那些佣人站一起。」 她还特意将「佣人」两个字咬的很重,声音尖锐刺耳,极尽嘲讽,将周围的人注意力瞬间吸引了过来。 盛晚宁被盯得如芒刺背,意识到这个婆婆联合秦冉冉给她难堪,心中不悦,正要发作,却见周锦绣转向旁边的秦冉冉,「我说的是你。」 「你虽是我认的干女儿,但毕竟算不得家族之人,还不快起来。」当着厉家众亲戚的面,周锦绣的语气很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妈妈……我……」秦冉冉话音顿塞。 周围的叔伯兄姐弟们见状一片哄笑,「她就是大夫人领养的知青女孩啊,要不是她爸妈舍命救了大夫人,还进不了这个门呢,真把自己当成咱们厉家人了。」 秦冉冉纵使有面纱蒙着,也藏不住羞愤的脸色,嘟着嘴委屈地说:「妈妈,盛小姐也不是家族之人啊……」 「胡闹!」 戴了那块表意味着什么周锦绣不会不明白。 她对胡搅蛮缠的秦冉冉耐心顿失,心里悱恻,这个干女儿以前都很听话,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不懂事,眼底迸射寒光。 秦冉冉被这个眼神吓得慌忙起身,讪讪地起身站回周锦绣旁边。 厉阎霆脸色稍缓,带着盛晚宁落座。 忽然,大厅从外到内惊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快看,是你三爷爷来了!这位佛爷上次露面还是十年前,那会你还在吃奶呢!」 后面一个贵妇对旁边的小男孩说道。 盛晚宁闻言心一提,三爷爷?难道是……厉靖远! 她迅速往门外看过去。 只见身高将近一米九、披着佛门袈裟、脖子带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拄着禅杖的苍松老者徐徐迈入厅内,所经之处掀起一阵浓厚的腥风。 那是长年置身血场、哪怕置身佛门也无法褪去的杀气! 第七十九章 厉三爷,北欧的神话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n国,全球最富有国家排行前五,其中新媒体、军工、石油工业、金融、科技领域均在直接前列。 顶级财阀世家—厉氏家族除了石油工业未曾涉足,其他均有不同程度的渗入,因而在厉家这场家宴兼鉴石大会启动前的两小时,拥有「世界顶流之音」称号的solve媒体公司早已派知名侦探型记者携着微型摄像头混入这座可容纳上百人居住的巨型豪华宫殿型别墅,摄像头的录像正连接外面的一台转接直播的手机。 在厉三爷出现前,观看这场直播的人便已经突破两千万。 厉三爷出现后,数字更是飙升至匪夷所思的一亿六千万,足足翻了八倍当然,这场直播也是厉家暗中默许的。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激动?」看着不少人起立致敬,盛晚宁有些不解地问。 「三爷爷虽为爷爷辈里最年轻的,但在北欧乃是神话一般的存在,还是把厉氏家族带到巅峰的第十二代掌门人,年轻时更是亿万军民心中的战神。看到上席最中间的那个位置吗?他消失了近十年,厉家大小家族会议始终留着他的坐席,谁也不敢动摇。如今他时隔十年再度现身,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盛小姐见识再短浅,来这之前也该提前做点功课,这是基本的礼仪。」 骁夫人语气温和地说着,轻鄙之色尽显言表。 盛晚宁叹了口气,「姐姐说的是,我是该提前做功课,哎,主要是阎霆管我管得紧,他不让我去看关于其他男人的新闻。」 「既然知道,还不把视线从三爷身上收回来。」厉阎霆配合式地发出醋王特有的「警告」。 「遵命!」 盛晚宁说完依偎进他的怀里。 离得近的秦冉冉莫名被喂了口狗粮,指甲狠狠一掐,几乎陷进了肉里。 骁夫人亦是被这两人的互动逼得脸色青了大片。 唯有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周锦绣嘴角微扬,不愧是儿子看中的女人,能说会道,比她两个女儿有出息多了。 大厅正中间,厉靖远一路往正上方的专属席位款款走去,步子沉稳有力,身后数十个保镖从门口随之进入,又很快扩开至两边。 看着那道身影,盛晚宁脑海里回荡着琼姨的话:「阿瑶在认识你爸爸之前的确有过一个男人,厉家厉三爷,全名厉靖远。此人阴狠毒辣,你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切忌与他正面交锋。」 在今天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厉靖远竟然已经遁入佛门,可眉梢之间仍能见到长年累月积累的锐气。 满头苍白头发让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妈妈至少大了两轮。 妈妈,怎么会跟年纪相差这么大的男人有纠折? 她眸色愈加深不见底。 紧接着厉三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厉三卿换了一套更为干练的红色皮夹克和修身皮裤,显得人尤为雷厉,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五官阴柔、且泛着几分文绉绉的气质,眉目之间竟有些像那日摘下眼镜的宋威廉。 盛晚宁多看了几眼,一只修长干净的大手不悦地捏着她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扳回来,与他四目相对。 「今天的午日宴人多,不想看花眼,就别乱走神。」 厉阎霆低沉的话里仍是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连她走神都要管。 盛晚宁忍不住地白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什么,趁着周锦绣起身和其他德高望远的老者打着招呼,而秦冉冉跟屁虫也跟了过去,便小声凑近他耳边问:「你爸呢?他不是要给我亲自下厨吗?」 「噢?惦记着这事?」 「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你爸该不会耍我吧?」 「呵呵。」厉阎霆轻笑,压低 声音道:「看上座,左侧就是咱爸。」 盛晚宁一听,立即看向上座那三个席位,果然左侧的白发老者跟厉阎霆的眉眼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胡子有点长、脸上皱纹有些多。 她仿佛看到了厉阎霆四十年后的模样,没有想象中的年老色衰,脸庞依旧是俊朗非凡,只是稳重中夹杂几分沧桑。 「那就是扬言要给我下厨的男人~」 她小声呢喃着,暗自激动。 厉阎霆眉头一拧,似怒非怒地吐了一句:「别过度期待,他厨艺不怎么样。」 「啧,厨艺什么的我不在乎,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愿意特地为了下厨做吃的?」盛晚宁突然话音一顿,「噢,还真有一个,比如那个郑师傅……」 「郑师傅是我花钱请来的,这份功怎么能记他头上?」说完厉阎霆薄唇紧抿,隐有一丝不悦。 见他这副较真的模样,她不再逗他,「好了,记你头上行吧?」 盛晚宁说完再度看向上座。 只见厉三爷已经入座,旁边两名老者均恭敬行了一礼。 她不禁有些疑惑,继续小声问:「刚才你姐说上面三位都是现任当家?怎么这么多当家人?」Z.br> 「厉家现任当家人的确有三个,一个是我三爷爷,他十年前不辞而别,从未退出当家人之位,再一个是我堂叔厉云博,也是我三爷爷的大儿子,因三年前因病无力管理厉家的事,便由我爸暂代当家人。所以这三年,厉家有三个当家人。上座右边那位就是我堂叔,他年纪才过四十,比我爸小两轮,只是因病才白了头,显得沧桑。」 听完厉阎霆的解释,盛晚宁豁然开朗。 这个厉三爷是他爷爷辈年纪最小的,实际上年纪和厉阎霆他爸差不多,甚至可能比他爸还更小,类似于厉三卿和厉阎霆之间的年纪差距。 难怪厉三卿有资格跟厉阎霆叫板下任家主之位。 三个当家人里,一个是她爸,一个是她哥,至亲占了两! 厉阎霆虽是家族里年轻一辈最有实力的男丁,但他爸说白了只是当家中的替补选手。 这么看起来,厉阎霆胜算也不是很大啊?他那日送表的时候竟敢自信满满地说她会成为厉家的女主人!还真够狂妄自大的。 随着厉三卿的落座,午日宴正式开始。 n国的用餐风格和华国不同,虽然同是大桌席,但这里每个人都是单独用餐。 各大小圆桌很快上了十小份精致菜品,有北冰洋鳕鱼、香辣蟹、牛肝菌、青口贝、驯鹿肉、山羊奶酪等等海鲜肉食为主。 奇怪的是,盛晚宁桌前除了那十道小菜,还别具风格地摆着一份鲜嫩的三文鱼和一碗热汤。 她额前一汗。 该不会……这就是厉阎霆他爸所谓的「苦研食谱」「亲自下厨」给她加的餐? 盛晚宁看向厉阎霆,只见他嘴角一扯,波澜不惊道:「我说过,别抱什么期待。」 她有些难以置信,再转头看向远处仅有三个当家人所坐的上席,厉阎霆的父亲厉靖松正冲她挤眉弄眼,颇有一副老顽童的姿态。 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身周似有凉风飕飕刮过,等再度垂眸看着这盘三文鱼,眼皮轻颤。 说到底,这不就把鱼给切成片? 根本用不着烹饪啊! 亏她之前听这老人家在那通国际电话里不断问口味、食材偏好,还以为是个厨神! 结果,只是个青铜选手。 也罢,有心意就可以了,她该知足! 等稳住心态后,她立即朝那位外装肃穆、眼神却满是调皮意味的老者比了个 大拇指。 厉靖松会意一笑。 突然,两束寒栗而凛冽的目光从上席方向逼来,迸射出炳炳厉光,刺向她瞳仁。 她尚未看清是谁在盯着自己,额前已不自觉地沁出几滴冷汗。 等到再往上席看过去,除了厉靖松似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一无所获,厉靖远和厉云博都在自顾自地用餐,一副晦暗不明的神色。 「都是老头,别看了。」旁边的厉阎霆不悦地提醒。 盛晚宁回过神来。 这男人,又吃醋了……真是当之无愧的醋王。 她淡笑,拿起餐叉开始用餐。 大厅的另一角,厉三卿和身边的男助理悄悄说了几句话,助理举杯走向厉阎霆道:「厉总,我弟弟威廉现在被派去了华国,那边您熟,还请多关照。」 厉阎霆应声抬了下酒杯与他轻碰酒杯,薄抿一口,神色淡漠道:「用不着我关照,宋总经理他雄心壮志,自当会有一番作为。」 「厉总谬赞~」说完仰头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随后他又斟了满杯酒,转向盛晚宁,「这位就是华国科创天才盛伍宗的独女盛晚宁小姐吧?听我弟提过你,我叫宋彦希,幸会~」 盛晚宁前面听到他弟弟就是那个当街撩骚的宋威廉,本就已经没什么胃口,现在还被再度冠以许多年没听过的前缀「盛伍宗的独女」,脸色更是难看。 「宋先生,不知你弟弟提及我的时候是怎么描述的?」她语气淡淡问。 宋彦希见她没有搭理他敬的酒,神色一愣,脑海里闪过宋威廉暗自对她的评价:「胸大无脑、癫狂乖戾」。 然而当着厉阎霆的面,这八个字里没一个字是他能说的。 男人语气谦逊道:「我弟弟说盛小姐才貌双全,聪慧率真,若他知道你是厉总的女朋友,必定还会再加一句:与厉总乃天作之合。」 彩虹屁吹得蹦蹦响,比他那个在电梯里出言侮辱她父母的弟弟宋威廉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盛晚宁起身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语气不失豪迈:「宋先生口才精湛,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说完她正欲喝下,忽然酒杯被旁边的厉阎霆夺了过去。 他一口干掉整杯酒后将杯子扣在桌上,冷眸瞥向宋彦希,「我女人,不喝酒。」 第八十章 接近目标人物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阎霆,彦希是三卿的新婚丈夫,也是你的姑父,不许无礼。」周锦绣郑重其事道。 姑父? 厉阎霆往远处的厉三卿瞥了一眼,眼尾收紧。在华国的时候姑姑还是单身,怎么突然就冒出姑父?对象还是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宋彦希。 最主要的是,他的暗探曾经调查过这个华裔董助,是个gay。 所以厉三卿和宋彦希绝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难道是为了鉴石大会特意准备的招数? 按厉家家规,成家的候选人拥有两次鉴石的机会,但若是存在欺诈,轻者逐出厉家族谱,严重的,私刑处决。 在厉家,还没人敢拿虚假的婚姻关系来糊弄氏族之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冒险。 注意到厉阎霆的神色异常,宋彦希出声缓和:「我和副董两日前远程领证,厉总忙于集团事务不知道也正常~无碍。既然盛小姐不能喝酒,那就多吃点菜吧,那道驯鹿肉片是n国特产,味道纯正,还能舒筋驱寒。」 盛晚宁闻言看向自己桌前的驯鹿肉片,眼神里警惕意味十足。这个宋彦希既然是厉三卿的人,来这里必然不怀好意。敬酒只是前招,厉阎霆替她挡酒便正好落入了他的圈套,毕竟他现如今是厉阎霆姑父,特意前来敬酒被拒,又给她推荐菜,她若再拒绝,不说其他人,就连厉阎霆的母亲脸色都会不好看。 忽听见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今天的驯鹿肉我尝了,味道确实不错。」 厉阎霆不动声色地从他盘子里叉起一块肉,夹到她嘴边,用行动表示示意:无毒。 盛晚宁立刻会意。 这是在给她解围! 都是鹿肉,他已经吃过,从他盘子里夹出来的自然是有安全保障得多。 她二话不说张口吃下。 肉质鲜嫩,当之无愧是n国特产。 「嗯,口感十足。」她笑道。 「那厉总、盛小姐,你们多吃点,我就不打扰了。」 宋彦希神情内敛地离开,盛晚宁和厉阎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看出这个宋彦希想要做什么。 不过出于谨慎,她始终没碰自己桌前的那盘鹿肉,只吃其他菜,偶尔瞥向远处上席的那三个人,尤其是厉靖远。 身为佛门之人,厉靖远桌前只有三份素菜和清汤寡水,而且似是早早就用完餐,右手捻着一串佛珠,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大拇指的扳指,苍白的短发干净利索,身形端坐如松,双目紧阖,薄唇抿得很紧。 就在她最后一次看向那名老者时,或许老者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忽然双眸猛地张开,与她直视之际,迸出一抹强横的血光。 这种红光跟厉三卿所戴美瞳焕发出的光芒不一样,这是整张眼底都织满血丝独有的猩红! 她被这道眼神深深震慑,顿时头皮发麻,喉咙如被什么堵住,忍不住用手掐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厉阎霆,我难受……」 厉阎霆见状一惊,正要将她横抱离开。 「阎霆,宴席过后还有大事!」 他不能离场! 周锦绣说完看向呼吸不畅且手臂、脖子都莫名地起了无数红疹的盛晚宁,眉头皱得极紧,立即朝佣人使了个眼色。 「她该不会是染上什么疫病吧!」和佣人同坐在席位最边缘位置的秦冉冉特意提高了嗓音、尖声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各式大小圆桌上的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轰动,不少人还站了起来,用餐巾捂住口鼻,仿佛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立即被传染。 佣人带着家庭医生小跑过来,医生检查她皮肤的疹子后, 立刻拿出一瓶药喷在她口鼻以及起疹子的地方。 她呼吸顿时缓了过来。 医生用外语凝重地阐述她的情况,翻译过来便是:「这是食物过敏症状,我的药可以抑制病情,24小时内如果再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必须送去医院插管治疗。」 「这里有让你过敏的食物?怎么不说?」厉阎霆又急又怒。 盛晚宁神色恍惚,无言以对。 她体内的免疫系统一向让她百毒不侵,几十年更是从未没有出现食物过敏的症状。 怎么会过敏? 具体又是对什么过敏? 桌上的大部分菜式她在华国也都吃过。 除了……鹿肉。 「应该是那片驯鹿肉。」她定了定神后说,眼波不断流转。 宋彦希一直逼着她吃鹿肉,是有备而来?还是偶然? 可如果是有备而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鹿肉过敏,他如何得知?! 听到驯鹿肉有问题,厉阎霆眼神寒气逼人。 她吃的鹿肉,是他亲自从盘子里夹出来的,一股自责的情绪涌出胸臆,滞气难消,胸前剧烈起伏。 「阎霆,既然病情缓住了,盛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周锦绣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底泛着芒光,午日宴后就是鉴石大会,这背后之人对盛晚宁下手,无疑是要阻碍阎霆角逐家主之位! 刚才宋彦希有意无意地让盛晚宁吃鹿肉,那幕她有目共睹。 周锦绣视线掠过厉三卿和宋彦希那两幅波澜不惊的面容,心中已然有了数。 她抬手招来别墅总管,沉声吩咐:「立刻让人送盛小姐先去少爷房里休息。」 今天的鉴石大会,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干扰阎霆。 厉阎霆出言阻止:「不必了,妈,她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你……!」 周锦绣正气急,忽听盛晚宁气息虚弱道:「阎霆,我也想找地方躺一躺。」 厉阎霆垂下眼眸,与她四目相对,威逼的眼神似是在说:「别闹!」 她却视若无睹地从他怀里挣脱,走向总管,「劳烦您带我去房间。」 被她推开的厉阎霆胸口顿时如被巨石压住,说不出半个字。 周锦绣见她这么识大体,心中松了口气,冲总管使了个眼神,总管将她带出了大厅。 看着那道远去的虚弱身影,厉阎霆下颌紧紧绷着。 联想到刚才宋彦希故意逼她吃鹿肉,很显然是刻意而为。 没想到刚来n国,就害得她受了伤! 他眼底的火苗蹿得猛烈,以至于眼皮都有些颤抖。 必须尽快结掉鉴石大会,拿下家主之位,才可没有后患地宣布她的身份,给她该有的名分和保护。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输入一串邮箱地址和文字信息:【五十分钟后将厉三卿在华国的全部罪证传过来。】 盛晚宁一路在女佣搀扶下踉踉跄跄,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紧随总管前往厉阎霆在这里的房间。 到了门口,总管躬身道:「盛小姐,请您入内休息。这里的佣人和保镖都会说华国的语言,您有事尽管吩咐即可。」 「知道,有劳了。」 盛晚宁礼貌说完,女佣携着她进房间。 房门一关。 女佣将她扶至沙发,柔声道:「盛小姐,我去给您打水洗脸。」 然而刚一转身,就被人打中颈部穴位,一秒晕倒。 「对不住了,小姐姐,我借你的衣服办点事。」 盛晚宁褪掉身上的衣物,分秒间 换上女佣统一的制服和帽子,弓着背走出房间,再度回到大厅。 此时的大厅前方宽阔的高台上已经亮起一盏熠熠生辉的球形灯,斑驳光影将大厅的气氛烘托成一片暖色调。 看来是鉴石大会快要开始了。 盛晚宁对于厉阎霆能不能胜出没有多在意,她游转在边缘,想寻机会与厉靖远独处。 虽然厉靖远到目前为止给她的印象都是「危险人物」,但为了打探妈妈的死因以及背后黑手,她不得不靠近他。 「这是三爷专定的华国滇红茶,去给三爷端去,小心点,别洒了。」 耳边传来总管的声音,话是对另一个女佣说的。 女佣颤抖地接过茶。 显然对于给三爷奉茶的事,年轻的女佣唯恐一个不慎触怒了传闻中的北欧军神、商政两界叱咤风云的厉三爷,脸色惴惴不安。 她手里端着茶盘,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 「我去送吧。」 盛晚宁低垂着眼,女佣没认出她,细如蚊吟的声音怯道:「好……那你要小心,这是给三爷的。」 盛晚宁嘴角不易痕迹地笑了下,要不是厉三爷的,她还不乐意去送。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走向厉靖远,未免被熟人认出,尤其是被厉阎霆发现,全程低着头。 当她缓缓靠近那与其他坐席相距甚远的「当家人圆桌」,忽听见一句刻意压低的怨声:「爸,我仇人众多,您让我离开n国,这不是逼我往死里走吗?」 话是从厉云博嘴里发出来的,他头发虽白,但面相还算英朗,漠无表情的时候几乎看不到皱纹,果真是如厉阎霆所说只是因病白头,实际年龄看上去应该不超过五十岁。 不过此时他因为藏着怒火,眼尾的纹路显得很深,额头现出一个横卧的「川」字型抬头纹。 厉靖远眼睛始终闭着,手里转着腕上的纯黑色佛珠,语气透着威胁:「我答应你母亲十年内不动你。三日后,是最后期限。不走,便是死。」 最后几个字他话音很重。 身为一代当家人的厉云博竟被吓得噤声。 他们可是亲父子啊!厉靖远竟然对他也动了杀心! 「三叔,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云博有什么过错您也该消消气啦。况且您都入了佛门,佛是渡人的,哪还能像以前一副生杀予夺的阎王作风呀?」厉靖松嬉笑着打圆场。中文網 厉靖远诡异而充斥嘲讽的声音似卷着腥风血雨而来:「谁说佛只能渡人?佛也杀人,一杀便是千千万,闭眼,浮尸万里,睁眼,血流成河,无声无息,世人障目,又怎知……」 他转着佛珠的手顿了下,一直紧闭的眸突然眼睁开,血红色的网织满整张眼底,微眯着狭眸侧头看向缓缓靠近的盛晚宁,冷唇微掀道:「小姑娘,你找我?」 第八十一章 恶毒女人,狗咬狗吧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他威慑十足的眼神一盯,头埋得更低,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沉步将茶杯端上前,轻声道:「三爷,您的茶。」 厉靖远凝着她低垂的脸,捻着佛珠的力度加紧了几分,没应声。 盛晚宁放好茶杯后压低声音说:「三爷,滇红茶出自华国南城,这茶初饮淡雅,入口清香,放久了浓醇,略带苦涩,请您趁热喝。」 她特意将南城二字格外加重,余光偷偷扫过老者的脸。南城是她妈妈的故乡,如果这个厉靖远真跟妈妈有过一段感情,不可能无动于衷。 果然,在厉靖远紧抿的嘴角处,她明显看到溢出的一丝深沉内敛的弧度。 「南城,是个好地方。」厉靖远突然出声,语气寡淡。 盛晚宁见他神色有些波动,立即抓住机会接着问:「三爷也去过南城是吗?那可曾听过在南城盛行的歌谣呢,长河无尽,日饮苍穹,琴瑟和鸣,月落瑶宫。」 南城没有这首歌谣。 这是她趁这会功夫自己临时起意自编的,其中的琴与「秦」同音,歌谣里暗藏着她妈妈的名字:秦瑶。 厉靖远干干的喉结上看到明显的起伏,纵然未作答,盛晚宁基本能够确认,琼姨所说的没错,这个厉靖远跟他妈妈确实有过来往。 那,妈妈的死,跟他又有多大的关联? 盛晚宁垂下的眸暗藏锋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大胆地问:「三爷刚才说佛会杀人,那您呢,您在华国可曾杀过人?」 声音虽小,却锋芒毕露。 注意到厉靖远握着佛珠的手动了下,盛晚宁尖锐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神色,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突然,一个深沉内敛且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没有。」 盛晚宁瞳孔急速扩张。 他……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问出这个问题只是想要窥探这男人的反应和表情变化,以此来推测答案。 让她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堂堂厉氏家族当家人、北欧战争神话人物厉靖远竟然亲口回答一个「区区佣人」的无礼而冒犯的问话,让她预备的那些微表情心理术与推理流程瞬间被震散得毛都不剩。 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还想问什么,小姑娘?」厉靖远反客为主问起她来,浑身散发着威慑气势。 盛晚宁莫名地心口巨颤,手指头不自然地有些哆嗦。 除了战擎苍,她从未在别人那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连声音都有些抖动:「假如间接致人死亡也算,您还确定,没有杀过人吗?」 厉靖远脸色晦暗不明,空气凝滞两秒后,他突然笑了,笑声很凉,令人毛骨悚然。 盛晚宁无法辨认厉靖远那个低笑是什么含义,究竟他有没有害过妈妈? 她心底有些急躁。 当家人所坐的圆桌比其他桌子更大,而且只有三人落座,每个人都隔得很开。 另外两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见到厉三爷突然低笑,各自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厉三爷一般不笑,除非动了杀心。 厉靖松不想见血,朝她低声斥责:「不懂规矩的东西,别站在那了!退下去!」 厉靖远没有出言阻止,便是默许放她。 盛晚宁捏了捏手心的汗,暂时退离。 回到女佣更衣室后,她躲在门背,心脏仍止不住颤抖。 这个厉三爷的神色和回答,的确是让她捉摸不透。要说他跟毒害她妈妈的幕后凶手有关,他却能坦然自若地说他在华国没杀过人。 他这种身份原本是没必要回 答一个佣人提出来的问题,既然回答了,那就更没必要骗她。 难道真跟他无关? 突然,女佣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门背后的她一惊,但没做声。 只见两个女人步行匆匆地进来。 「玛丽,等会要去少爷房间送茶水的是不是你?」 躲在门后是盛晚宁嗅到几分阴谋的气息,耳朵立即打起精神,偷偷地朝门边探出半个头。 只见外头两名女子,一个女佣打扮,另一个身形消瘦,头戴面纱,刚好遮掩脸上的疤痕。 正是秦冉冉! 「是我去送,秦小姐……」女佣讪讪道。 虽然秦冉冉今天在这场厉家家宴里头没有席位,但平日里厉老夫人对她宠爱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女佣不敢冒犯,语气毕恭毕敬。 「很好。」秦冉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把这个洒进茶水里面。」 「这……秦小姐……我……」女佣支支吾吾想要推却。 今天大厅里面因一片鹿肉险些致人窒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现在在少爷休息的正是那场风波的当事人、少爷第一次带回家的女友——盛小姐。 这秦小姐想做什么,女佣自然心知肚明,哪敢滩这趟浑水。 「怎么?不敢?」秦冉冉轻鄙一笑,「你给我办得天衣无缝,这条项链就是你的,要是办不好,我就跟总管说你偷我的东西!玛丽,该怎么选择,你好好考虑!」 说完秦冉冉把脖子上的项坠扯了下来,连同药包一起硬塞进女佣手里,行色匆匆地离开。 女佣杵在原地,将那条项链垂挂在手上对着窗户,任由明晃的阳光打在项链上,项链瞬间黯淡下去。 女佣原本讪讪的脸色顿时闪过一道吃了顿狗屎的表情,黑乎乎的,隐忍着憋屈和怒火。 盛晚宁也饶有兴致地偷瞥了一眼那条金色项链,心里暗笑。 这个秦冉冉真是来搞笑的,想收买人都舍不得钱,那项链不论质地还是设计都很普通,细得像针线,最多值五位数。 冒这么大的风险,报酬如此低,难怪女佣觉得膈应。 盛晚宁藏起笑意,不动声色地关上门。 女佣听到关门声吓得一跳,看到门背后同样身穿女佣制服的盛晚宁,没认出来她就是厉阎霆带来的女友,注意到女佣上面的编号,松了口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新来的。」女佣一改先前在秦冉冉面前表现出来的唯唯诺诺,语气张扬跋扈道:「等会你去给少爷房里的女人送水,机灵点,知道么!」中文網 说完女佣撕开药包往茶里洒去。 泛着反正她不送了,让这个新人去送,出事了,让新人来挡,顺利了,她白赚一根项链。就算不值钱,那也是钱呐! 只要风险不用自己担,谁会嫌钱少? 盛晚宁对这个女佣心里的算盘看得透透的,她嘴角勾起,咯咯地笑道:「这是让我自己害自己么?」 女佣听了一愣,哪里想得到她就是那房里的女主人,以为这个新来的不上道,连「前辈」的命令都敢违背,脸色顿沉,撒完药粉后端着茶大步朝她走过去,「让你送就送,废什么话?再罗里吧嗦,我就告诉总管!」 盛晚宁没接茶,只是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那条项链,讥诮道:「那条项链又不值钱,何必冒着险,你把这碗茶原封不动地去给刚才那位小姐喝,我给你更高的报酬。」 「呵,你在说什么,什么项链什么报酬,你这新来的是不是疯……」 女佣嘲讽的话音在见到盛晚宁手腕丝巾被扯下时展露出来的镶满钻石的表,便戛然而止。 尤其是表中心那块绝世的玛瑙! 绝非凡品! 「喜欢吗?照我说的做,这块表就送给你。」盛晚宁见她上钩,晃了晃手上的表,继续利诱。 女佣吞了吞口水,「好,没问题!」 真要是可以把那块表送给她,她可就赚大了~哪还至于在这做什么佣人。 她豁出去了! 只是眼前这个身穿佣人制服的女人怎么出手如此阔绰?她疑惑问:「您究竟是谁?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不认账?」 盛晚宁决定耍人耍到底,面不红心不跳地胡扯道:「厉三卿的未婚夫知道吗?就那个叫宋彦希的男人,我是他地下情人。如果我不认账,你把我们的事抖出去我不就完蛋了?我可没那么傻去找死。」 原来是男人的情妇。 女佣眼底有一闪即逝的鄙夷,但对于那块表,她的贪婪显然战胜了恐惧和对情妇的反感。 「嘿嘿,这事包在我身上。你等着我的消息!」女佣挤出不自然的笑意后转身端着茶,往秦冉冉消失的方向走去。 望着女佣消失的身影,盛晚宁神色淡漠地重新将丝巾绑好,动作干脆利落,幽幽道:烟雾弹谁不会玩?既然这两个女人一个阴险狡诈,一个贪得无厌,那就让她们狗咬狗吧! 大厅内,秦冉冉回到佣人和散客指定坐席。看着周围都是低***群,她一脸嫌恶。但想到等会盛晚宁被喂那掺了点猛药的「茶」后即将身败名裂,额前阴霾很快退散,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正暗自得意,忽见女佣玛丽端着一杯茶过来。 莫非,已经得手了? 秦冉冉嘴角的弧度在听到女佣的话后变得更深沉。 「已经办好了,秦小姐。」 「很好!玛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等着看好戏吧!」 「嗯,秦小姐,谢谢您的项链,我要去给三小姐送茶,先走一步。」 「三小姐的茶?」 秦冉冉知道厉家人口中的三小姐,便是指厉三爷的亲女儿厉三卿!那个女人从出生起吃穿用度就是妥妥的公主范,尊贵无比,她无数次暗戳自己,为什么没有这种好出生! 秦冉冉眸光定格在女佣玛丽手上的茶,想来厉三卿定制的茶必然与寻常的茶不一样,她如今已是厉家当家人的养女,凭什么还要低人一等? 「这茶给我尝尝!」她叫住女佣。 第八十二章 此生,为你而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不等玛丽同意,秦冉冉强行夺过茶,一口喝下。 苦涩,瞬间灌满一嘴,她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破茶,一点都不好喝。」秦冉冉骂骂咧咧道。 玛丽暗中嘲笑。 原本这杯掺了药的茶只是普通的白茶,玛丽为了出平日里没少被这个秦冉冉欺负的恶气,在中途又加了半盏的苦丁茶叶。 能不苦吗? 她被秦冉冉威逼着干了不少事,对这个秦小姐也有些了解,秦冉冉靠踩着父母的尸骨成为大夫人的养女,这件事在佣人眼里就跟豪门里最常见的上位野鸡差不多,都算不得什么好鸟!她们虽然明面上得罪不起,背地里逮着机会必定落井下石。 何况秦冉冉这女人平日只要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连佣人的东西也私占豪夺。 对付这种货色,在富豪家族里当了多年女佣的玛丽早就熟谙于心,她故意说这是送给厉三卿的茶,果然很顺利。 玛丽眼底的得逞意味愈加浓烈,但语气却是无比委屈,「秦小姐,您把三小姐的茶给喝了,那我该怎么跟三小姐交代啊……」 「重新泡一杯不就好了,蠢笨如猪。」 秦冉冉娇蛮说完端起另一杯果汁咕噜噜大口喝起来,等嘴里的苦味稍微淡了点,气呼呼地抱怨:「真不知道这些小姐怎么会喜欢这种玩意?尽是白痴!呸呸!」 她接连「呸」出嘴角残留的茶叶,这才罢休。 玛丽趁她还没有什么反应,赶紧溜了,等回到更衣室准备汇报战绩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下玛丽看呆了。 那个说会送她手表的人呢?难道……她被人白白当枪使了?! 玛丽眼神一暗,鼻孔扩张,心道:想赖账是吧,没门!我可记着你衣服上的编号! 盛晚宁早就回了房间同那名昏倒的女佣换回衣服。 女佣苏醒的时候,一脸懵逼地环顾四周,看到正卧床休息、面色尽显疲态的盛晚宁,心下大骇:「盛小姐,对、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 盛晚宁抬眸,虚弱无力道:「不是说要给我打热水洗脸吗?快去吧……再晚一点我都要睡着了。」 「好的,盛小姐您稍等片刻。」 女佣往浴室接了热水,给她擦拭脸和手,动作轻柔,听她说头痛还用柔嫩的手指给她做了头部按摩,逐渐舒缓的盛晚宁不禁多看了这女佣两眼。 她年纪约二十上下,大大的眼睛灵动活泼,皮肤白嫩,楚楚动人,妥妥的美人胚子。 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傻得可爱。 把这么年轻貌美又可爱单纯的小姑娘安排在厉阎霆的房里伺候,那名总管心思可真细腻的。 盛晚宁胸腔莫名涌起一股老坛陈醋味,喷鼻而出。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 女佣被她问得身体一抖,在她头部按摩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后退两步躬身颤道:「回盛小姐的话,我、我叫苏兰馨,是华国人。」 「噢,这么说是我的同胞,来这里多久了?」见她手脚哆嗦,盛晚宁又干笑着补充了一句:「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来这……半个月……」 苏兰馨不明白盛晚宁为什么要问她这些,心里止不住地战栗。 「半个月?」 盛晚宁一脸失望,她还想从这个女佣嘴里打探一点关于厉家的内部消息。 尤其是和厉三爷有关的。 看来没戏了。 忽然盛晚宁瞥见床边的水果,不远处有一把削皮刀,她有点馋,但手够不到刀,只能向女 佣求助:「把刀给我。」 她想削个苹果吃。 谁知苏兰馨听她要刀,脸色骤变,一副惊恐模样,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盛小姐饶命啊,我不是有意要靠近少爷的,是三夫人见少爷一直没个女伴,就把我调过来伺候少爷,我……我要是知道少爷有女朋友,断然不敢同意啊……」 盛晚宁听了这番话,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个苏兰馨是有人特意派过来的?三夫人?厉三爷的夫人? 见苏兰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一改疲态,装出一副凶相,「你们那点心思,我跟阎霆早就知道。」 边说边迈下床,手握削皮刀晃了晃,威慑的语气阴沉寒栗:「好好交代,我保你无事。否则……」 苏兰馨被刀光吓得一慌,脸埋的更低,眼泪簌簌地掉。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妄想做厉家的少夫人……」 「说重点,你的任务除了来伺候少爷,还有什么?」盛晚宁继续逼问。 毕竟那个三夫人又不是厉阎霆的老妈,怎么可能一心惦记着给一个侄子脱单?这里头绝对还有什么算筹。 苏兰馨本就胆小,现在被盛晚宁眼神逼得更加舌头打结:「三夫人……她为了让三小姐当上家主……想要让我引诱少爷,只要少爷沾了我的身子,就要我在鉴石大会上……指控少爷强占我……如此一来,少爷违背了家规,不但会被取消鉴石大会上的成绩,甚至还会受到……家规的严惩。」 「这样子啊,」盛晚宁嘴唇一抿,不动声色扬起一抹弧度,「可惜你们怎么也没料到,厉阎霆这次回国会带一个女朋友。呵呵,计划已经落败,那位三夫人也不把你这枚棋子撤出去,完全没管你的死活噢~」 苏兰馨听了这话眼泪掉的更厉害,声音柔弱委屈:「求您看在我也是华国人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少爷面前……」 见苏兰馨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盛晚宁眼神深了几分,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够机灵,毫无应变能力。 「三夫人为什么会派你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她问。 苏兰馨擦了擦脸颊两侧的泪水,话音哽咽道:「他们说我眼角有颗痣,跟少爷早些年爱过的一个女人有几分相似,便逼着我来了这里。」 「痣?」 不提还没注意,一提起来,盛晚宁立刻看向苏兰馨的眼角处,只见左侧眼角位置确实有颗红色的点,不大不小,不算很突出,如同美人泪痣一般,平添几分妩媚。 盛晚宁下意识抬起手指,轻抚了抚自己的眼角,这样的痣,她也有一颗…… 然而……苏兰馨另一句话绕在她脑海间,瞬间思绪凌乱:少爷早些年爱过的女人…… 以前听闻厉大总裁不近女色,导致盛晚宁一直认为厉阎霆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原来他还有过别人?而且眼角和她一样有颗痣? 是巧合吗?还是说,他跟她在一起……就是因为这颗痣? 盛晚宁语气忽然变得很弱,喃喃地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算知道名字又怎么样? 「我不知道,」苏兰馨摇头,「我只听三夫人说过,少爷对那个女人情有独钟,甚至还亲手为她作过一幅画,这些年来别的女人他连一根头发都不肯沾,也是因为她。三夫人想着我跟那个女人有些相似,就派我过来试试……对了,听别的女佣说那幅画就在少爷的书房里……」 书房…… 盛晚宁不可自控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带我去。」 苏兰馨看着她手里的刀,不敢反对 ,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盛小姐,你跟我来……」 随后苏兰馨带着她出门,转角进了一间书房。 厉阎霆的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很近。 里头很宽敞,明亮,一尘不染,奢贵的桌椅、沙发、书柜都有些欧式复古的韵味,她甚至在书柜里看到了恍如上古世纪的旧羊皮卷,泛着年代久远的枯黄。 不过比起澜峰别墅的书房,这里冷清多了,而且也没有他身上特有的一种混杂着名贵龙涎香和烟草香的味道。 很显然,厉阎霆已经许久没进来过。 苏兰馨在书柜后面按下一个开关,一个壁柜自动伸展而出,她嘴里絮絮叨叨道:「我也是在打扫壁柜的时候发现这个壁柜的,也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让人动这里的东西,盛小姐看一眼就可以,千万别动里面的陈设……」 话一落,壁柜呈180度旋转,精心装裱的简笔画展现在两人眼前。 盛晚宁瞬间牢牢盯着这副画,一刻都不曾移开过视线。 只见这副用铅笔勾勒出来的绘画上面只有一对眼睛,形状像两颗大杏子,瞳孔圆圆的。 简单到她根本无力形容。 连鼻子和嘴巴都没有,更别说脸部轮廓。中文網 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眼角旁边点了一点痣。 「就这?」盛晚宁神色颇为惊愕。 「是的……」苏兰馨面对她的质疑也有些尴尬,「他们说,这双眼睛就是少爷早些年的心上人的,少爷画这双眼睛花了整整五天呢。」 苏兰馨说完往盛晚宁眼睛上偷偷看了两眼后迅速低下头,怯声道:「盛小姐的眼睛几乎……跟这副画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盛晚宁:「……」 她想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一样的? 杏眼,世界上有几亿双的眼睛都长这样。 至于瞳孔,黑黑的亮亮的,放眼华国,也不容易找…… 根本无法想象厉阎霆的「白月光」究竟是何等模样。 突然,盛晚宁注意到那副画的右下角有一段小字,立刻凑近一看,当她看清那六个小字以及下面的署名: 【此生,为你而活!】 【2018,冬,厉阎霆亲笔】 脑海里像是有无数酒瓶子噼里啪啦地爆裂,炸的她满身伤痕,瞳孔暗沉无光,嘴唇机械般地一翕一合,却说不出半个字节。 第八十三章 把他微信删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他此生,为她而活? 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看来很重要吧,他不然哪能亲笔写下这句话? 盛晚宁鼻子一酸,眸光暗闪,忽然又自嘲地笑了,嘴底满是苦涩…… 什么不近人情、不近女色? 什么高冷、孤傲? 他的冷傲,只是因为她们不是「她」……不是厉阎霆心里那个深爱着的女人。 那她呢,她这个法定妻子在他心里又是一个什么位置? 「盛小姐,鉴石大会马上要开始,我担心总管还有别的吩咐,得回大厅。」 苏兰馨说完便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离开得又重又急。 她却如同没听见,视线仍定格在那副画上,脑海里回响着苏兰馨的话:「盛小姐的眼睛几乎跟这画里的一模一样!」 2018年,她还不认识他,因此她断定画里的人不可能是她,以至于她的目光落在这幅画上时仿佛加了层特殊滤镜,任由她横看竖看,也觉得不像。 是不是厉阎霆也觉得她的眼睛像那个女人? 所以才接受她?所以和她闪婚领证?所以偶尔还给她一种错觉:仿佛他也爱着她的错觉?过往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他心里的另一个女人? 那她算什么? 替身吗?! 盛晚宁越是想着,悲伤的情绪渐渐退散,只剩下愤怒,她牙关咬紧,拳头一攒,忽地伸手将那副精心装裱的画从壁柜里头的支架上卸了下来,举过头顶想要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就在高举的同时,她的动作却僵在了半空。 「我这是怎么了?」 盛晚宁自言自语着,语气似嘲讽,又似漫不经心,「不就一个男人?既然他念着他的白月光,我就当作过去都喂了狗,何必为这种一心二用的男人动气,呵呵。」 虽说不能气坏自己身子,但该砸的,还得砸! 紧接着,「砰」的一声重响。 裱画上顶层水晶瞬间裂成无数瓣,那张手工绘画也从碎裂的水晶层里蹦了出来,和晶莹发亮的水晶碎渣一同静静躺在奢贵的地板上。 而罪魁祸首盛晚宁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有两个佣人听见书房的动静,闻声而来。 看到地上的碎渣和那副画,吓得面色苍白,「快去向总管汇报!」 大厅,午宴正浓。 高台之上,一个音质绝佳的音响正发出「嗨喽、嗨喽」的试音声。 鉴石大会快要开始了。 所谓鉴石,其实就类似赌石,是东南亚一带流行的一种独特的高档玉石交易方式,再美的宝玉在开采出来时都会有一层丑陋的风化皮包裹着,外面的人无法窥探其中性状和色泽,须切割后方能知道质量如何。 区别只在于,厉氏的鉴石大会不赌钱,赌的是权势。 厉氏家族每十年一选的鉴石大会均采用这种偏向赌博的方式选出当家人,若是没有一个候选人能断得宝玉,则上一届的当家人可选择继续连任或主动让位给指定候选人。 本次角逐当家人的原本有四个人,皆为对厉氏家族有突出贡献且年纪低于三十岁的年轻一辈,然而除厉阎霆与厉三卿以外的其他两人在看到久未现身的厉三爷今日亲临,直接放弃了竞争。 谁敢跟三爷的亲女儿叫板? 除了厉阎霆……这个堪称第二个厉三爷的人!众人无不环顾周围,寻找厉阎霆的身影。 午宴的圆桌早已撤去,数座小型单人沙发、长条沙发、月牙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 厉阎霆正坦然若定地坐在高台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电脑枕着膝盖, 眉目间沉稳而俊朗,手指一下两下地敲着键盘。 众人:「……?」 鉴石大会马上要开始,厉阎霆居然还在若无其事地工作?能有什么事情比当上北欧顶级财阀厉家当家人更重要? 刚从富太太们应酬里抽身的周锦绣特意扫了不远处的厉三卿一眼,厉三卿和董助宋彦希坐在一起,在她身侧,一个长发、复古骑士装、脚底穿着厚厚的黑色长筒靴的中年男人满脸洋溢着自信,而另一位朱唇皓齿、面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披着及肩的中发,波澜不惊地玩转着手上一个地球仪。 那两人,即便是久居家中的周锦绣也能认出来,男的是赌石界大宗师旦禾,女的是旦禾的女儿素姬。 想不到厉三卿竟然把世界最顶尖的赌石高手收于麾下! 周锦绣莫名地担忧起来,再反观自己儿子,孤身一人在沙发上敲电脑,她皱紧眉头,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经骁夫人的搀扶朝他走近,重声提醒:「阎霆,集团的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做!你的鉴石团队呢?怎么还没到?」 厉阎霆正一边在某个软件里敲击着代码,一边查阅电脑邮箱里那些厉三卿在华国行凶的证据材料,有那次江岸边有人无意拍下来的厉三卿指使手下枪杀男子的私家视频,也有派人去医院假冒医生给男孩注射过敏药剂致人死亡的人证物证。 听到周锦绣的声音,再见到骁夫人的身影,他冷俊的脸变得黑沉无光,手上立即停止输入代码的动作,合起电脑,淡漠道:「我心里有数,不必担心。」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骁夫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狡黠笑道:「阎霆,你可别小看了姑姑,她虽是女子,但身体里有一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狠劲,你还是快快催促鉴石团队尽快到位为好。」 「大姐就那么急着想窥看我的鉴石团队?」 他用了「窥看」二字。 骁夫人瞬间变了脸,「阎霆,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见咱妈这么担心,替妈提醒你。」 厉阎霆眼底掠过几分戏谑,「有言道,神仙难断寸玉,再好的鉴石团队,也比不过我亲自动手。」 「你自己?」 骁夫人像听了什么笑话,「虽说这鉴石却有很大运气成分,但若是没有专业的探测工具以及经验,别说宝玉,连残玉都难挖出来。」 「是啊阎霆!」周锦绣也沉下了脸,「如果你没有人选,我立刻让总管去找!眼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必。」厉阎霆抬手招来了一位贴身保镖,扬了扬手上一台备用手机命令道:「等鉴石大会正式启动,拿着这台手机,全程直播。」 「直播?阎霆你在搞什么?」周锦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素来严谨的儿子这么胡闹。 骁夫人也纳闷,不知道厉阎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厉阎霆不顾她们二人,继续嘱咐保镖:「直播期间镜头必须全程跟随我。」 说完他在手机上设置了观看权限:仅受邀者可见。.z.br> 并将邀请入口单独发到盛晚宁的微信。 附加留言:「夫人,若是在房间无聊,来欣赏老公的战果。」 消息一发出去。 忽然,一段刺眼的提示语展现在聊天窗底部: 【盛晚宁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厉阎霆:「???」 她把他微信删了??怎么回事! 意识到这个,厉阎霆当即从沙发上站起,一米八八的身高如一堵黑乎乎的墙壁,冰冷又压迫感十足,呼吸很急很重,明显是慌了,急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离开?鉴石大会快要开始,这 个时候你要去哪?!喂,儿子——!」 任由周锦绣怎么喊,厉阎霆已如风驰电掣般离开了会场。 周锦绣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问旁边的骁夫人:「青澜,阎霆这些日子在华国没受过什么外伤吧?」 比如,撞坏了脑子那种…… 不然怎么总感觉他这趟回国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骁夫人冷笑一声,「外伤倒没有,只是自从跟这个盛晚宁谈了恋爱,阎霆做的事情我是越来越看不懂,跟我这个姐姐也变得离心了。」 「胡扯!他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何至于跟你离心?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是恋姐情节,也不至于恋上你这个隔着好几个年代的姐姐。」周锦绣拧眉道。 恋姐情节? 老妈以为她说的离心,是三角恋的那种? 骁夫人被周锦绣的脑洞惊得险些没站稳,摸了摸冰凉的额头解释:「妈,你误会了,我说的离心跟我没什么关联,主要是因为您外孙司城,他跟这个盛晚宁有些情感纠纷。这不,阎霆和司城因为那个女人,两人已经不复过去那般兄友弟恭的关系了。」 骁夫人说这番话是想着趁此机会摸黑盛晚宁在老妈心里的印象,毕竟同时在舅舅和外甥之间纠扯不清的女人,长辈是不可能接受的。 而就先前在骁家所见,等老妈和盛晚宁关系僵了,厉阎霆铁定会维护盛晚宁。 如此,连带着厉阎霆和老妈之间也会有隔阂。又报复了盛晚宁,又连带让这个屡屡不给她脸面看的弟弟吃些苦头。 一石二鸟,完美! 谁知自家老妈非但不上钩,还怒斥道:「什么兄友弟恭?阎霆虽然不比司城大多少,可毕竟是司城的舅舅!」 骁夫人被训的无言以对。 短暂的沉默后,周锦绣缓过了神,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司城跟阎霆的女朋友有纠缠?」 骁夫人对于周锦绣的迟钝已经没什么情绪,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周锦绣见状,当即抓起拐杖重重敲在地上,怒不可遏:「混账!早先时间司城还跟我打了一通电话,说阎霆被个女人迷了心智,我那时还诧异司城怎么对阎霆的私事那么在意,原是恶人先告状!」 她瞪向一脸懵逼的骁夫人,语气里满是警告:「管好司城!要是他再敢招惹阎霆的女朋友,我不认他这外孙!」 第八十四章 秦冉冉的社死现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周锦绣的话让骁夫人脸上顿时血色褪尽。 以前她在家里就不受待见,自从爸妈老来得子后更是把这个弟弟宠的没法没天。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周锦绣在得知盛晚宁“脚踩两条船”“水性杨花”的时候竟然丝毫不论是非曲直、毫无保留地站在厉阎霆和盛晚宁那边。 骁夫人被撕开的内心愈见狰狞,不可见的鲜血斑斓。 很好,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还不如就此倒戈向厉叁卿,为儿子谋个康庄大道出来! “我记住了,妈,放心,等回了国我就警告那逆子!” 她话音狠绝,只是不知这份狠,究竟是对谁。 …… 书房外。 厉阎霆经过,正欲朝卧室走,忽听见—— “少爷!您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厉阎霆低沉放话后直冲入卧室,在看到卧室陈设整整齐齐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时,脸色顿时阴了下去。 “人呢?”他转向跟过来的总管,表情管理失控,脸绷得如同阎罗殿里的冥君,森然可怖。 总管躬身,话音有些抖道:“您刚才走太急,我、我没来得及说,这正是我要向您汇报的事,盛小姐不见了,而且……书房里您早些年画的那副水晶裱画被人摔碎。据一个叫苏兰馨的佣人交待,盛小姐曾进去看过那幅画。” “你说什么……画?” 厉阎霆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迈入书房,只见壁柜旁边的地面,那一滩谁也不敢触碰的水晶碎片和那张方形素描纸尤为惨烈。 如果是不小心碰倒,水晶不会碎成渣。 除非是用尽猛力去砸! 整个别墅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盛晚宁也没谁了!她该不会是误会他的画是给别的女人画的?才会这么冲动! 厉阎霆呼吸有些急促,大手扯了扯领带,舒缓喉结的紧绷。 若是在华国,他倒还能给她时间让她先冷静下来再解释清楚,但这里是N国,她人生地不熟的,他等不了! “立刻排出厉家的搜查队!一个小时内,我必须看到她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厉阎霆严声命令。 总管应声而去。 就在厉家的搜查队满大街搜人的时候…… 某网吧。 盛晚宁戴着耳机,手指啪啪啪地拍击键盘。 她在玩一款枪战游戏,倒不是有多喜欢,纯粹是这是她能找到附近唯一一个不需要身份证而且还能“大杀特杀”的地方。 不知玩了多久,她将耳机摘下,扔在键盘上,看着屏幕上的结算页面——【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 脑海里却还是回映着那幅画,胸腔起伏剧烈。 等鉴石大会结束,非得跟厉阎霆摊牌不可! 他心里有别人,却跟她结婚,这已经是妥妥的骗婚!哪怕这个男人心里一片空白,没有别人,也没有她,她都能接受。但若心里住着另一个人,就算他颜值再高、权财再雄厚,她也绝不会妥协。 盛晚宁心里正想着,忽然听到身侧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用英文问:“妹妹,看你外表,你是华国人吧?” 盛晚宁没想到在网吧也会被搭讪,还是个凹凸有致、浓妆艳抹的金发美女。 她心里还窝着气,便没搭话。 但金发美女却毫不见外地贴了过来,还拿走她鼠标,利落地退出游戏界面,点开一个直播软件,烈焰般的红唇热情似火地解释道:“你从外面来的不知道,今天是N国顶级财阀厉家选拔当家人的日子,与其玩游戏,倒不如看看这个。” “这是厉氏鉴石大会的直播入口,由于拍摄的SOLVE公司记者未获得厉家人官方许可,直播只能通过隐秘通道并输入密令才可观看。” 金发美女边用英文说着,已经在软件上输入一长串密令,葱白的手指熟练地按下“enter”键:“Over!No Thanks!” 盛晚宁一脸黑线,还真想谢谢她! 连躲进网吧都没能逃开“厉家”这个魔圈…… 金发美女给她操作完,又转去网吧其他人那里开始热情“推销直播”。 这波操作她这个从未离开过华国的人属实看不懂,这位美女不止热情,而且目标相当明确!就是推销这场地下直播。 她疑惑地打量美女背影,突然,浓密长卷的金发覆盖的白色T桖衫上,印着“solve”的标记若隐若现。 原来是solve的工作人员!险些误会成民风开放的“蕾丝”来搭讪她…… 她抖了抖鸡皮疙瘩,视线回归到电脑屏幕。 只见直播的镜头下,厉家别墅宴会厅高台摆放着几百块由华国云南和缅甸交接一带运来的翡翠原石。 每个覆盖在特质的玻璃罩下,从包裹的外皮,常人难辨其中是宝玉还是废玉。 此次鉴石大会的主角之一——厉叁卿在赌石界大师的助力下,露出势在必得的气势。 镜头一个切换。 只见另一位主角厉阎霆坐在光芒最盛的华灯之下,独特的矜贵气质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她看得呼吸一滞,但很快皱起了眉头。 相比厉叁卿,他显得势单力薄,而且神情里颇有几分往常难得一见的慌色,时不时地看手机,而后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盛晚宁有些纳闷,厉阎霆这是怎么了?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拿下家主之位?这会怎么这么不自信? …… 厉氏别墅。 厉阎霆第十五次看手机。 三十分钟了,还没有盛晚宁的消息,该不会出事了! 他在手机上打下一串文字后发送给总管:“让手下的人放精明点,就算翻遍全城的垃圾桶,也要把人搜出来!” 总管:“???”那么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钻进垃圾桶呢。 但厉阎霆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盛晚宁无论多离谱的事都能做出来。 发完信息后,一个略带嘶哑但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骤然响起: “诸位亲友们,我厉靖松很荣幸能承办此次第十代当家鉴石大会。” “宴席之初不少亲友质疑为何本次鉴石大会的迎宾和佣人未使用通用的英语,在此我特意说明:厉氏从华国迁居N国并于世界各国开枝散叶已有数百载,即便居于北欧顶级财阀前十,我们也当饮水思源,谨记先祖留下的八字家训:忠恩义德,信孝友勤。 “其中忠恩二字,更是排在首位。华国不仅是我们祖先的发源之地,也是我们厉氏的根,无论大家日后是在N国、M国、R国等任何一个国家,我希望所有厉氏子孙将华语作为第一母语!” “现在,我以华语隆重宣布:鉴石大会,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厉叁卿看着坐立难安的厉阎霆,轻视一笑:“阎霆,听说你就一个人?连专家都不请,真的可以吗?” 厉阎霆点了支烟,强压内心因为盛晚宁的失踪带来的波动,语气沉沉道:“乌合之众,不要也罢。” “吴河治中?What’s the meaning?”厉叁卿身后的素姬问旁边的老父亲旦禾。 旦禾摸索着胡须,深思后一本正经用英语解读:“吴河跟我们是同行,厉先生原本请了他来,但他生病了,正在治疗中,无法前来。” “uhm,got it!” 厉叁卿听了身后这两个人一问一答,顿时哑塞无言。 这老头,不懂装懂就算了还误导自己的女儿,重点是他们两被厉阎霆骂了都不自知。 她喝了口茶,压住起伏的内心,眼神微微凛起:厉阎霆不可能参加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他究竟有什么后招…… 忽然底下的人群里发出一片哄闹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秦冉冉正扒在一名男佣身上上下其手,面色赤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哥哥,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你要了我好不好,我现在就想要……” 手还摸着男佣的腿根…… 这简直就是一副活春宫啊! 男佣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但因自己地位低下,不敢推开这个女人。 直到一声重喝劈来:“冉冉,大庭广众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锦绣怒不可遏地斥道,并指使两个保镖将秦冉冉拉开。 秦冉冉被迫放开男佣,衣衫不整地跪在周锦绣面前,哀求道:“妈妈,我真的喜欢哥哥,您能不能成全了我们?我的亲生父母在天上肯定也希望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求求妈妈念在他们是为了救您而死,帮帮我吧?” 看到这幕,会场里的人免不了嘲笑的声音,“这个秦冉冉基因里就是低贱,大夫人都收养她当养女,至怎么着也能嫁个富家公子,结果她竟然看上一个男佣?” “大夫人,她那么喜欢这个男佣,你就成全了吧。” 周锦绣被气的脸色发青,自己的养女跟一个男佣?简直是丢脸丢到家! “好,等鉴石大会结束,我替你们主婚!” “真的吗?!”秦冉冉面带桃花地起身扑向周锦绣,嘴里喊着:“谢谢您,谢谢妈妈!” 周锦绣以前对这个养女多少还宠爱有加,现在搞出这么一出,眼底只剩下嫌恶,直接将她推在了地上,转即朝男佣瞪了一眼。 男佣被她眼神吓得浑身激灵,慌忙扶起秦冉冉走出去。 秦冉冉依偎进他怀里,小手还不忘摩挲着他僵硬的部位,嘴唇在他耳边吹气:“哥哥,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阎霆哥哥……” 第八十五章 鉴石大会,厉三爷出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秦冉冉哪里知道,如今将她抱在怀里的并不是她的阎霆哥哥。然而她吃了致幻的***,这本来是她给盛晚宁准备的东西…… 大厅里那幕闹剧通过直播镜头毫无保留地传了出去。 盛晚宁在网吧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秦冉冉以后出门怕是不能戴这种薄面纱了,得穿全身罩。 屏幕里,厉家的鉴石大会已经正式启动。 直播间忽然弹出一个窗口:【押注】 这是有人趁此机会……开赌局? 这种赌局,最大的赢家往往都是庄家,赌徒要么陪跑要么小赚,若是运气不好的甚至倾家荡产。盛晚宁只是淡淡一掠,没放在心上。 然而赌局刚开,竟然有近三分之二的人押厉三卿胜! 这个结果着实让盛晚宁惊呆了。 厉三卿在N国的人气怎么那么高? 她打开浏*览*器*搜*索:厉三卿的资料。 这个在华国几乎搜不到的人,在N国竟有专栏,还有一个极为惹人注目的标签:【全球知名女性慈善家!】 慈善家? 盛晚宁看到这几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想起在华国厉三卿对那个小男孩做的事,哪是什么慈善家,分明是刽子手啊! 可惜厉三卿的那些事她搜集不到证据,否则真想爆出这女人的虚假面孔。 她愤愤不平。 再看屏幕中,厉三卿的团队和厉阎霆的助手均已经选出了原石。 由于厉三卿成婚,按照家规,她的鉴石团队选了两块,比厉阎霆多一块。 胜率自然也是高了不少。 赌局里有些押注厉阎霆的网民开始按捺不住愤慨,纷纷提出质疑:【That「dnotlongago!】 【「stherule!】 (三小姐前不久已经神秘隐婚!成家的候选人可以多选一块石头。这是规矩。)中文網 【Fk!】 这些话语一出,方才还押注厉阎霆的网民为了减少损失迅速往厉三卿的押注池里成倍成倍地下注。 盛晚宁对赌局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 可看见直播中的厉阎霆助理选了一块普通得随便扔在大街上都无人问津的石头…… 反观厉三卿团队的那两块,无论成色、形状都比厉阎霆那块好上不知几百倍。 她忍不住拧起眉头。虽然现在还在生着厉阎霆的气,但比起厉阎霆,她更不希望厉三卿赢! 随着三块原石被放置在了精密的切割仪上,鉴石大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也即将到来。 要开始真正的「神仙断玉」了! 赌局也被带上高潮。 押注厉三卿的赔率为1倍,而厉阎霆的押注池飙升至私人赌局的最高赔率:100倍。 盛晚宁心想:像厉阎霆那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商界巨鳄,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不被看好,得受多大的打击。 毕竟是她法定上的丈夫,她再怎么生气,也由不得别人「欺负」! 就稍微给他撑一撑场子吧。 她几经思索,在私人赌场的后台注册了一个账号,并绑定银行卡。 随即将银行卡里一半的余额全部投进了厉阎霆的池子。 原本相差巨大的投注池就这样硬生生被她压平。 刹那间,赌局的弹幕里发起了一片轰炸式的嘲讽…… 她对那 些嘲讽视若无睹,视线紧紧地凝着屏幕里那摆放在切割仪上的三块石头。 厉家别墅。 厉阎霆和厉三卿都等着切割「开奖」,在场无不激动,毕竟很快下一任家主就要诞生。 这时,一个黑衣服、戴眼镜的瘦高男人跑上台,对厉阎霆耳边小声道:「少爷,网上的赌局有人给您押了五十个亿,底下的人算过,您若真的赢了,我们的庄就要赔爆了……」 厉阎霆脸色霎时黑如锅底。 五十亿?!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场鉴石大会他的确存有后招,哪怕他那块石头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他也能夺得家主之位。 只是这一次,他要的不仅仅是家主之位,还要让厉三卿在N国的势力、名望全部毁于一旦。 所以他暗中开了这场赌局,并故意制造出厉三卿赢定了的假象。 他要让关注这场鉴石大会的网民倒向厉三卿,支持厉三卿的人越多越好。 她被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痛! 等支持厉三卿的民众输得一败涂地,面临如此巨额损失必然会事后将怒气发泄到厉三卿的头上。 他打定了主意让姑姑再无翻身余地。 但可没打算「赔钱」! 究竟是谁会赌他赢?还一次性下那么多注?以现在的赔率,他就算拿到家主之位,也要损失惨重! 「查出下注者的身份!还有,盛晚宁呢?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少爷,总管已经派人去搜。」 厉阎霆眸光一暗,「知道了,去吧。」 说完瘦高男子躬身退了出去,一出别墅就打通了赌场那边的电话。 「调出A池那个下注五十亿的银行卡身份资料,少爷的命令。」 等男子走后没多久,坐在席位上的厉阎霆烦闷地揪了下领带。 N国她并不熟,会去哪里? 这时,切割仪上第一刀落下,厉三卿团队的首块原石被切割出来,一面质地极为细腻的绝品帝王绿展现在众人视线! 厅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澎湃激昂的欢呼声。 帝王绿是玉石界极品中的极品,世间罕有,仅一块就价值连城,也难怪会场的人那么激动。 周锦绣在台下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现在看到这明晃晃的帝王绿,脚下猛打了一个趔趄。 「妈,您可得站稳一点,厉三卿另一块石头还没切呢。」骁夫人扶着年过七十的周锦绣,半带嘲讽道。 周锦绣没听出她话中深意,光顾着替厉阎霆担忧,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即将被切割的第二块石头。 华丽璀璨的灯光下,第二块原石被切开。 一块呈透明至半透明,质地细润的翠绿色、顺丝分布的翡翠,裂绺棉纹都没有,鲜艳明亮的翠色中还隐隐泛着金光! 这次不止是宴厅的宾客,就连厉阎霆也不禁被这道光吸引了过去。 这是金丝种翡翠啊!翡翠中的顶级种类! 厉三卿请来的顶尖鉴石团队还真有两把刷子,连着开出两块绝世好玉!现场的人赞不绝口。 几乎已经胜券在握的厉三卿环抱着手臂,轻鄙地看向厉阎霆,「现在还说我请来的人是乌合之众么?」 女人赤色的瞳仁发出幽幽的光芒,今天无论厉阎霆有什么后招,就凭这两块顶级宝玉她都赢定了。 厉阎霆唇角冷漠勾起:「时运尚可,可惜人心不齐。」 「人心?呵呵,」厉三卿嘲弄地笑了,作为知名慈善家,她在N国可比眼前这位被称作冷面撒旦的男人强的多!还敢跟她谈人心? 就在这时 ,厉三爷突然从最高席位起身,高大的身形即便年逾七十也依然苍劲伟岸,让人看了肃然起劲。 「最后的原石,我亲自切割。」 他仅用微弱而嘶哑的声音,却气势如神杀,令全场噤若寒蝉。 尤其是厉三卿,她看着自己的爸爸,眼神掠过几丝惊诧。 最后一块是厉阎霆所选的石头,爸爸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她很快敛起慌色,除了龙石种能跟她的金丝种媲美,其他的都是战五渣。龙石种千年难遇,不可能出现在眼前这块普通的石头里! 比起厉三卿此时复杂的心绪,厉阎霆倒淡定得多,除去赌局里那个坏他计划的人以及失踪的盛晚宁,几乎没什么不在掌控之内。 他点了一根烟,双腿交叠,深邃而绕着青烟的黑眸凝着那块原石,如古井的瞳仁无波无澜。 只见厉三爷那双满是枪茧的掌心附在切割仪上,下一秒,一刀猛落,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半分多余的划痕。 厉三卿心陡然一提,看清那块原石质地粗糙、如烟灰状的切割面后,突然捂腹大笑。 「爸,一块这么低级的烟灰玉,还用得着您来动手?」 然而整个宴厅除了厉三卿笑得出来,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可是厉三爷亲手切割的原石!什么帝王绿,什么金丝种,哪怕千年难遇的龙石种来了都得退到一边! 连直播镜头另一边的千万观众都惊呆了,哦不,在厉三爷说要亲自切割原石的那刻,观众爆破十亿…… 因为就这短短十秒的时间,这块由北欧战神亲手切割的烟灰玉已被网络拍卖至天价,远超金丝种的价格! 决定鉴石大会最终结果的,从来不是稀有度,而是市场价格啊,厉三卿却全然不知,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厉三爷不动声色回到当家人席位。 厉靖松僵硬地转着脖子,对坐回他旁边的厉靖远小声问道:「三叔,您这是何意?」 听到这声「三叔「,厉靖远朝身侧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厉靖松看了眼。 因他大哥在厉靖松刚出生便意外去世,这位本来是云字辈的侄子得以冠名「靖」字。 当年他用手段从这个与世无争的侄子手里抢了家主之位。 现在,该还了。 厉靖远收回视线,平淡吐道:「宣布即可。」 闻言,厉靖松瞳孔一震。 他清了清嗓子,直起身走向正中央沉声道:「我宣布,本次鉴石大会的获胜者、厉家第十代家主是:厉阎霆!」 第八十六章 “三小姐”痛失一臂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什么? 家主竟然是厉阎霆! 此话一出,直播间尤其是赌局里投注厉三卿胜的人,全部陷入诡异而阴森的沉默! 沉默过后,一场惊魂散魄的史诗级暴风雨带着摧城压境的气势滚滚而来。 短短一分钟,不仅是直播间的弹幕,连渗透全球尤其是欧美各国的社交网站图特网都沦陷了。 #厉氏财阀集团家主之位尘埃落定 #北欧战神厉三爷亲自操刀断玉 #天价烟灰玉 #私人赌局被爆庄,神秘人豪赚五千亿 #今天是千万赌民的噩梦 相关词条轰炸了各大社交媒体。 盛晚宁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牙齿不住地打架。 厉阎霆赢了! 按照以一赔百的赔率,她这是不动声色地赢了五千亿? 而鉴石大会的现场亦是一片骚动。 厉三卿本来已经准备好起身「致辞」。 听到宣告的最后三个字,才撅起的屁股打了个踉跄,险些折了腰。 「厉、厉阎霆?怎么是厉阎霆!」她脸色忽青忽紫,瞪向主持人:「堂哥,你可是九代代理家主,就算护着你儿子,也不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进行黑箱操作!」 然而她刚发出质问,就听厉三爷抬起手重重在坐席上一拍,威赫道:「厉三卿,给我跪下!」 「爸?」 厉三卿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黑衣保镖上前,递上一把浑身散发腥风血雨的一米长刀,并伴随着厉三爷又一句重喝:「跪下!」 厉三爷森然的瞳光如子弹迸发,将厉三卿打得千疮百孔。 也正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 是她的爸爸…… 北欧战神那一刀,让厉阎霆那块普通的烟灰玉逆风翻盘,击败了翡翠中的圣品金丝种。 厉三卿怎么也没料到,她的爸爸会站在她对立面,还拿出了厉家令人闻风丧胆的家训军刀! 家规有言:军刀在手,断凤斩龙! 哪怕是高居家主之位,坏了家规,在军刀面前依然无所遁逃! 看着那瘆人的刀锋,台下的宋彦希不禁为厉三卿抹了把汗,而厉三卿心口如遭重击,脚步怔怔地走出席位,跪在地上后舌头依然在发颤。 天底下除了这个老爸,没人能将嚣张跋扈的三小姐吓成这样。 宴厅里更是一片哗然。尤其是跟厉三卿假结婚的宋彦希,魂都快被震飞了。 他对厉家八字家规是有所耳闻的。 「忠恩义德,信孝友勤。」 他们弄虚作假,便是违背了「信」,但厉三卿一向蛮横惯了,且这次家主之争她势在必得,多开一块原石的特权她非要不可。 他不得不听从。 如今三爷这么动怒,他心里不禁打鼓,该不会是被看穿了? 而台上身为家主之一的厉三卿亲哥哥厉云博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为妹妹说个只言半语,却被厉三爷一个眼神就吓得缩了回去。 之后便没人敢再动求情的念头,确切地说也不知道该求什么情?除两三人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一头雾水。 而厉三爷始终坐在家主的尊贵沙发席上,细细端详着手里的军刀,苍劲有力的手指头轻抚着光滑锐利的锋口,嘴里发出毫无温度的声音:「厉三卿,你是否做过违背厉氏家训的事!当着厉氏全族的面,我给你一个主动承认的机会。」 厉三卿舌头有些打结:「爸……我没有……」 见她不肯承认,厉三爷眼神变了,忽然站起,拖着长刀走到她跟前。 虽然厉三卿心虚,但自小到大,这个被外人视为神煞的男人对她始终偏爱有加。 哪怕他把妈妈关了起来。 哪怕他对哥哥冷血无情。 但他却总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她喜欢滑冰,他就去极地运冰,盖了一座滑冰基地。 她喜欢鲨鱼,他就用527199颗钻石做了一个长达二十米的鲨鱼模型,当作她的生日礼物,至今都在N国顶级钻石博物馆中以她捐赠的名义陈设在核心位置。 他对她开的特例太多了。 所以她即便违背家规、违背法制做出再出格的事,她也有恃无恐。 甚至这次他时隔十年才现身,她都自负以为是特意来见证她毕生最荣耀的时刻。 这样一个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的爸爸,顶多就是拿刀吓一吓她而已。 她不会承认那些做过的事情,不会! 厉三爷的身形在她正前方距离一米的位置定住,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厉三卿。 这个他毕生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来的孩子…… 他闭上眼睛,脑海闪过一幅久远的画面,脸色深沉得身周一切都失了色,低气压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卿,」他幽沉嘶哑的声音像极了死神的判词,「你在华国做过什么不用我明说。按照家规,一臂,换一命——」 说到这里,厉靖远忽然睁开了眼睛,赤色的瞳孔满是血光,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几分,下一秒,长刀如一道闪电骤然劈空而下。 凛冽的锋芒像极了北原穹顶的天光。 转瞬飙开的血,似地狱而来的曼珠沙华,一株一株,在地上绽开,与此同时,女人的手臂顷刻与身体分离,飞出五米远后掉在了地上。 「啊——!」 宴厅里年轻女子被这血腥的吓得尖叫出声,几乎盖过厉三卿发出来的痛嚎。 直播屏幕前的人也被这幕惊得半天没一条弹幕蹦出。 盛晚宁抓着鼠标的手蓦地一紧。 早听闻厉三爷阴狠毒辣,亲手斩断女儿的手臂,的确当得上这个「狠」字。 耳边突然回响起琼姨的话:「你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切忌与他正面交锋。」 她被这个话音震了下。 之前她当着他面质问他有没有杀过人,这算正面交锋吗? 该不会……下一个被砍断手臂的就是她吧? 盛晚宁后脊一凉。 这时,直播画面被突然掐断。 怎么回事! 难道solve媒体的记者被抓了? 才到高潮,突然停住,谁受得了……盛晚宁还想看看厉三卿有多惨。 她一屁股从网吧椅子上蹭起,付完钱就跑了出去。 古洛克小岛,厉家别墅外,一辆急救车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豪车云集的停车坪。 众保安、佣人、宾客忙得乱成一团,医护扛着担架上血淋淋的「三小姐」上车。 没人注意到盛晚宁从外面蹿了进来。 途经救护车时她往担架上看了一眼,断了一臂的「三小姐」气息奄奄地躺着,红色美瞳掉了一只,无力地垂着眼皮,或许是断臂的痛楚,她精致而干练的烟熏妆被飙飞的血斑和眼泪染脏,无比狼狈,凄楚。 不知为何,看到厉三卿这副惨状,盛晚宁脑海顿时闪过多年前在医院看到的那幕:她的妈妈从医院大楼坠下,就掉在她脚跟一米前的位置。 那时她还小,被这突临的灾厄吓得身子僵硬,面色苍白,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白底的裙子,披头散发 ,瞪大着双眼,眼角全是泪,纤细手臂想要抬起却没有力气,只能在地上一抖一抖,嘴里不断涌出一股股浓稠的鲜血。 盛晚宁根本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妈妈。 直到女人满是血迹的嘴角吐出两个微弱无力的字眼:「晚儿……」 她听到这两个字,回过了神,而她的妈妈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彻底断了气。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远。 盛晚宁却仍被这道回忆拉扯着,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妈妈…… 是因为厉三卿跟妈妈有几分相像? 还是别的原因? 「盛小姐!我们终于找到您了!」身后传来总管的声音。 盛晚宁回头,或许是因为那段回忆,她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的惨白。 跑过来的总管看她不怎么动,又补充了一句:「您去哪里了?少爷找您都快找疯了。」 「没去哪,我出去透了透气。」 盛晚宁说完干干地笑了声,绕过总管身形款款朝别墅走去。 宴厅里的气氛和她离开时完全不一样。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依旧惊魂未定,宋彦希躲在角落里喝酒,看到盛晚宁,蓦地起身大步而来,随后一把拽住她绕进了玄关后。 「你干什么!」盛晚宁怒斥。 「跟我做个交易,我不戳穿你这个诈骗犯的身份!」宋彦希扣着她手腕半带威逼道。 盛晚宁拧了下眉,不急着挣脱,而是淡淡一笑:「宋先生,我看你是被吓得神经错乱了吧,什么诈骗犯?」 宋彦希脸色一黑,「江满月,都到这个份,你还装什么装!今天要不是三卿先出了事,完蛋的就是你!你从我弟弟威廉手里骗走数千万资金,现在整容成这副模样,准备故技重施来骗厉氏集团的总裁?你不跟我合作,我就戳穿你这女人的假面孔!」 「胡言乱语,我数三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三、二……」 「一」字还没数出口,一个拳头飞了过来。 宋彦希被打得脸磕地,两颗后槽牙顷刻间松动了几分。 盛晚宁惊愣。 只见厉阎霆不知何时出现的,手上的拳头还热乎着,震怒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温度,薄唇扯出一丝冷漠的弧度。 「姑父,我姑姑现在进了医院,你不去看她,在这骚扰我的女人,莫非是想与我姑姑一样,也被卸掉一只胳膊?」 「你的女人?呵。」 宋彦希见盛晚宁没有帮他的意思,而厉三卿这个后台也倒了,索性豁了出去。 「哈哈哈哈……」他轻狂地大笑,边笑边从地上站起,擦去嘴角的血,语气极尽嘲讽:「厉阎霆,家主之位,你是赢了!」 「既然已经是当家人,这位国际诈骗犯骗到你们厉家头上,你准备如何处置?」 第八十七章 以掌还掌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闻言,睨着宋彦希那副嘲弄、等着看好戏的神色,蓦地冷笑:「姑父说的诈骗犯,是指谁?」 「当然是……」 宋彦希话未出口,径直被厉阎霆打断:「该不会是指我的夫人?」 夫人?什么夫人? 宋彦希一脸错愕地看着厉阎霆步步逼近的高大身形,浑身寒栗。 接下来那句威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胁迫和警告:「姑父应该明白,诬陷厉家当家女主人是诈骗犯会有什么后果?」 宋彦希被逼的连连后退,颤声道:「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八字还没一撇,怎么会……是……」 厉家当家女主人?! 「八字,没一撇?」他冷睿的眸光迸射而出,「所以,这就是你刚才把她拽到这里的理由?若她只是我厉阎霆的女友,便可以为所欲为?」 当他从总管那里得知盛晚宁回来了,抛下一切来找她。 结果,却大老远看到在厉氏风评不佳的宋彦希把她拽进玄关后。 他风驰电掣地就带着拳头赶来了! 宋彦希被他阴鸷的目光看的一慌,若是一个小时前有厉三卿撑腰,他不至于怕厉阎霆。 但现在……厉三卿都进医院了…… 他瞬间怂了:「厉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 厉阎霆耐性早就用的差不多了,一个伸手直接大力掐住了宋彦希的脖子,连骨指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冷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宋彦希,叫你一声姑父你还真当回事?你是什么人,我动动手指就查的一清二楚,二十四小时内,你跟我姑姑这张假证要是没撤掉,她的今天,就是你明天的下场!懂?」 字字如锤石落定,很重,气魄十足。 宋彦希被这股大力掐的喘不过气,头顶血管几近涨爆,只能用尽余力点了点头。 厉阎霆这才松开他。 盛晚宁都看呆了。 她第一次看到厉阎霆发那么大的火,再看向地上刚才还一副想要跟她谈交易的男人整张脸哪还有什么血色,整个人像蔫掉的气球,颓弱不堪。 厉阎霆拿出湿巾,边擦着刚才掐过宋彦希脖子的手,边往外走,从她身侧经过时甩下几个字:「夫人,戏看完了。」 听到他现在毫不避讳地称呼她为「夫人」,盛晚宁有些疑惑。 她追上去,两人身体靠的很近,她压低声音问:「不是说好的先不公开关系?来n国一直都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怎么你都说出来了?」 「因为,不需要再忍了。」 他留下这句讳莫如深的话后将用完的湿巾精准地抛进旁边的垃圾桶,随后一把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再忍下去,你就跑了!」 「跑?我只是去散散心。」她转着眼珠道。 厉阎霆眸光深沉了几分,「是看到那幅画?心情不好?」 「没错,既然你都问了……」 她抓着厉阎霆的手臂,两步上前挡住他前进的步子,「在你想要公开关系前,说清楚,那女人是谁?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真想知道?」 「当然!」 她的眼睛瞪得通圆,只差没把那句「要是把我当成那女人的替身,看我不黑掉你们厉氏全部网站」说出口。 男人刚毅的俊容几不可察地笑了下,「一个小时后,你就知道了。」 「跟我卖关子?」 盛晚宁有些不悦,忽然看到远处角落的骁夫人不知在跟谁说话,形色鬼鬼祟祟的。 她 眼神微变,「行,我等你一个小时。正好我也有事。」 厉阎霆被不远的厉靖松招呼走了。 她便趁机往骁夫人消失的方向尾随而去。 骁夫人跟着一个女佣一路转进了一间无人的休息室。 如果不算门缝外正开着手机录音软件听墙根的盛晚宁,那的确是「没人」。 「怎么样?她看到画有什么反应?」骁夫人小声问女佣。 「大小姐,我照您的吩咐带她去看了,之后便找了借口离开,那位盛小姐在我走后没多久就气得当场把画摔碎了。」 听出后者是苏兰馨的声音,盛晚宁微怔。 原来是她们设计故意让她看到那幅画的?这个苏兰馨骗了她。什么三夫人派她来引诱厉阎霆?苏兰馨压根就是骁夫人的人! 一边想要离间她跟厉阎霆的感情,一边又将祸水引到三夫人那边,真是个好算盘。 「哈哈哈,那个盛晚宁胸大无脑脾气又暴躁,我就不信她能容忍厉阎霆心里有个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等她大闹家主继任大典,看那两个眼瞎的老家伙还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自从骁家那次宴会厉阎霆连薄面都不给骁家,加上盛晚宁两年前扎过骁司城的轮胎害得她最疼爱的儿子险些出车祸、后面又把林悦儿搞进了警察局,导致骁家为了名声不受影响花了不少钱压新闻…… 骁夫人打定了主意要整一整这对恶心的「情侣」,哪怕现在厉三卿都已经倒了,也绝不让这两人好过。 看着身边的佣人瑟瑟发抖,骁夫人笑着叮嘱:「我会给你制造机会接近少爷,给我放聪明点,实在是功力不足,那就给他下点猛药!他好说也是个血性男儿,只要他的痕迹留在了你的身体里,我会安排你去医院,到时该怎么指控他强迫你,不用我教?」 「兰馨明白……」 「嗯。如果暴露了,就说你是三夫人派来的!反正那女人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已经被关禁闭,不差再多一件。」 「可不可以不说三夫人派的……」 苏兰馨自从亲眼看到厉三爷当众砍断厉三卿的手臂,三爷那边的人她一个都不敢碰瓷。 骁夫人看穿她的忧虑,安慰道:「放心,那位阎罗王厉三爷等继任大典结束就会回庙里,青灯古佛,不会管这里的事。况且,三夫人动了厉三爷的心尖宠,呵,真要是那女人出事,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心尖宠?」苏兰馨在亿万分恐惧里找到了一点八卦的韵味,脱口而出,「那样的男人,也会宠女人吗?」 话刚说完,她就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背后置喙厉三爷的私事! 骁夫人对于年轻姑娘们的八卦心情很是理解,谁还没年轻过? 她笑了笑,装成一副慈祥的模样抚摸着苏兰馨的肩膀:「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厉家的男人个个是情种,不爱则已,若是爱上了,必是至死纠缠。可惜你这副美人胚子来的晚,要是早几年,你或许能替代画中的女人,俘获少爷的心。」 最后那句,骁夫人话音锐利了几分。 很显然是在试探苏兰馨会不会在爬上床后就翻脸不认人,毕竟若是怀了孕,就是妥妥的当家夫人,哪还用得着听她指令去告他强迫发生关系? 苏兰馨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兰馨不敢,兰馨一心一意为大小姐办事,绝无半点私心。」 「嗯,我相信你,兰馨。」骁夫人不失温柔地安慰,并伸手扶起这个容貌绝佳又性子软弱的年轻女佣,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毕竟你爸还在我们龙骁集团做事呢,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苏兰馨全身一颤,咬紧了嘴唇。 「好了,你就安心替我办事,其他的不用操心。收拾好心情,去看看家主继任大典的好戏。」 骁夫人温和地笑着说完,往外走。 一开门,傻了眼。 盛晚宁倚靠着门框,绕有深意地笑道:「姐姐好。」 「盛晚宁!」 骁夫人脸上比吃了狗屎都难看,嘴里有些打结:「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门外的动静,苏兰馨吓得立马就钻进了休息室里的一个柜子后面,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盛晚宁看着柜子后那胆小如老鼠般的身影,哂笑不已。 「姐姐想问的是,我听到了多少不该听的吧?放心,我耳朵不好使,没听到什么,不过……」 盛晚宁抬起手上的手机,「它,可就全都听到了噢。」.z.br> 手机! 而且屏幕上还在录着音! 骁夫人脸色顿时白得像千年僵尸,下意识来抢手机,「给我!」 谁知盛晚宁带着手机利落地闪躲了一下,骁夫人脚底一歪摔倒在地,全身奢靡的贵妇人瞬间怒不可遏。 她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二话不说就抬起了巴掌,冷不丁扇在盛晚宁脸上。 空中伴随着骁夫人的怒斥:「不知死活,还敢录音!我忍你这贱丫头很久了!」 盛晚宁没料到,这位贵妇人好歹是厉阎霆的亲姐姐、龙骁集团的女主人,竟会如此不顾仪态,动手打人? 她咬着牙笑了一下,而后淡定地将录音软件保存,并发送至云端,转即将手机收好,十指交拢,松了松手掌的筋络,最后,用尽力气,抡起一巴掌,携着一股冷风…… 「啪嗒!」 干脆利落地回敬给了这个年过五十的「老姐姐」。 掌力比打秦冉冉那巴掌狠多了。 这巴掌打得她手心泛红,拳肉震颤。 而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骁夫人呢?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被扇到了墙角又滚到了地上,最后晕倒,不省人事,脸上犹挂着深红色的血掌印。 「救命、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苏兰馨被吓得不轻,扯着嗓子喊,很快被盛晚宁转过来的一个眼神又逼回了柜子。 不过外面的人还是听到了动静,不少保安赶了过来。 厉阎霆此刻正在跟厉靖松对接家主继任大典的事宜,忽听总管火急火燎奔来汇报:「当家,不好了,出事了!」 「盛小姐她……把大小姐给打晕了!」 第八十八章 为她独家定制的婚纱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抬手扶额,才离开几分钟,怎么能这么快就惹了事? 就在这时,手机一响,是盛晚宁发过来的微信,先是添加好友提示,然后是一段音频文件。 总算又加回好友了…… 他一脸欣慰点开文件放置在耳边,才听了个开头脸色顿沉。 旁边的厉靖松听到总管的话反应比厉阎霆慢了好几拍,等回过神,眼底一暗,「青澜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老爷,家庭医生已经在诊治,但是至今还昏迷不醒。」 厉靖松拧眉,盯向厉阎霆:「阎霆,你带来的这丫头会不会太野了?青澜都五十多岁了,她竟能下这样的狠手?」 「爸,别急着下定论。」 厉阎霆已经在手机里把那段音频听了个大概,现在索性开外扩递给厉靖松,「听完这个再说。」 音频进度条被拖到最前面,开始有条不紊地播放着。 厉靖松听到骁夫人口中「那两个眼瞎的老东西」时嘴皮颤抖了两下,等再听到最后骁夫人打盛晚宁那幕和满嘴的脏话,脸上更是阴沉到了极致。 这时,周锦绣在佣人搀扶下赶了过来,神色匆匆。 「松哥,我怎么听说咱们青澜被人打了?这还是在我们自家,凶徒抓到了吗?实在太猖狂了!」 厉靖松见她情绪激动,连忙使开搀扶的佣人,自己替上,布满老茧的掌心附在周锦绣紧握拐杖的手背,温声安慰:「青澜那边有医生照顾,你站都站不稳的人,别管这些,至于歹徒……」 他瞥向厉阎霆,沉声道:「阎霆,再怎么说青澜是你的亲姐姐,等继任大典结束,你让那丫头给青澜道个歉。」 道歉? 厉阎霆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在骁家,他将要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这个「亲姐姐」连一句话都没吭声。 现在让他顾念姐弟情? 「爸,妈,这事我自有主张。继任大典快开始,不宜分心。」 周锦绣此时已被厉靖松扶回了沙发坐下,听到「继任大典」,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儿子说的不无道理,青澜的事等大典过后再说! 厉阎霆见两人情绪安抚下来,立即对总管道:「去把盛小姐带到赫赛汀那里。」 总管恭敬应了一声后,转身去找被保安先行扣在休息室的盛晚宁。 盛晚宁此时正翘着腿坐在休息室的皮质座椅,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兰馨。 蜷缩在柜角的苏兰馨被她盯得发慌,「盛小姐,我是被迫的……我爸妈在骁夫人手里,只能充当她的棋子……」 「被迫?确定对我的男人没有想法么?」 「不敢有想法,兰馨身份低微,哪敢妄图得到少爷的青睐……」 「没准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漂亮,皮肤吹弹可破,眼睛又生的极好,重点是还有一颗与画中之人相似的泪痣~」Z.br> 「我……我会找人把这颗痣点掉,以后不会再出现您和少爷面前。」 盛晚宁眼睛微眯。 这个苏兰馨之前带她去看那幅画的时候看着单纯柔弱,没什么城府,但现在看起来,可谓是机灵得很,而且善于察言观色。 不过这小姑娘无权无势,倒也掀不起风浪。 「痣这种东西随你点不点,滚远点就行了。」盛晚宁冷冷放话后不再理会她。 没过两分钟,总管跑了进来,一副恭维的模样:「盛小姐,我们的保安将您暂时扣留在这里也是担心您的安危,现在已经没事了,请您跟我出来吧。」 盛晚宁颇有些意外。 她那巴掌打得有些重,而骁夫人又是厉阎霆的姐姐、这栋宫殿式别墅的大小姐,他不来追究她的责任? 柜角处的苏兰馨更是连气都不敢吭。 意识到这个盛晚宁在少爷那里的位置的确不一般,心里那份想做「少夫人」的念头也彻底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总管领着盛晚宁从侧边路过宴厅,去了另一个方向。 盛晚宁匆匆往宴会厅一瞥,看得出来这座宴会厅已经在短短一个小时内重新布置,舒缓悠扬的音乐在宽阔深邃的宴会厅里轻轻地飘荡,厉三卿的惨剧在里面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数十名男佣扛着无数座彩虹花架进来,花架上除了形色各异、娇嫩欲滴的鲜花,还有精心裁剪、大小不一的心形礼盒、梦幻紫粉水晶球、象征圣洁的雪花缦纱。 盛晚宁眼前飘过一团黑线。她听人说鉴石大会结束后就是家主继任大典。 这么隆重庄严的仪式,怎么搞得跟婚礼一样? 太不严谨了! 途经一个专属通道后,一位穿着职业蓝色小西装、妆容干净利索的女子迎面走来。 「盛小姐,我叫赫赛汀,厉先生让我带您去换衣服。」 总管应声离去,留下她们二人。 盛晚宁警惕地看着这位陌生女子,心想:厉阎霆无缘无故让她换衣服?难道这是个幌子?或许这是厉家二老派来的人,准备为骁夫人的事私下里整她? 不过既然打了那巴掌,她就不怕事! 她直挺着背,跟着赫赛汀一路走过缀满花饰的过道,最后进入一间超大宽敞、灯光明亮辉煌的更衣室。 顺着光洁白净的地板一路看过去,一件工艺精湛的重工蕾丝打造而成的镶金丝抹胸鱼尾婚纱在一个360度旋转台上如翩翩起舞,曼妙优雅。高贵典雅的巴洛克风格设计,瀑布般的蕾丝拖尾,尽显大气奢华。 这是…… 赫赛汀见她神色微滞,笑道:「盛小姐,如果不满意的话还有。」 女人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婚纱后面的帘子自动展开,又一件抹胸式的婚纱映入眼帘,轻柔的材质宛如月光般柔和。 再之后,一层一层的帘子展开…… 数十件顶级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婚纱展现在眼前,目不暇接。 「这里总共二十一套,您看看有喜欢的吗?」 赫赛汀语气里带着歆羡的意味。 盛晚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脑子里一片懵,「我好像都挺喜欢的,怎么办?」 女孩子谁不喜欢婚纱~每一件婚纱,都是集合世间一切美好寓意、如幻如梦般的天赐之礼! 赫赛汀被她的「直言直语」逗乐,捂着嘴笑,眼睛眯成了两弯浅浅的月牙,「您可以先试穿一下。」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盛晚宁立即拎起距离最近的婚纱就上身试穿。 她接连试了六套,出乎意外的是,不止是款式让人爱不释手,每一处细节都裁剪得极度贴合她的身材。 看着镜子里的她,圣洁缦纱衬得她皮肤肤白胜雪,弧形的抹胸勾勒出完美的胸部曲线,半露的香肩纤细光洁,胸前一颗色泽纯净的帝王绿宝石散发着幽深的光晕,金丝纹饰与白纱刺绣的装点,既能沾显出婚纱的奢贵,又透着几分温婉的优雅。 纤纤玉足在银白水晶鞋烘托下发出莹莹剔透的白光。 她忍不住猛吸了口气,「太合我身了!」 赫赛汀噗嗤一笑:「这里每一套婚纱都是我们根据厉先生提供的尺寸精心打造,全部都是为盛小姐您独家定制的。」 「什么?为 我定制的?」 而且还是厉阎霆提供的尺寸? 盛晚宁舌头一抖,险些咬到了。 他怎么知道尺寸?难道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他用手量了? 这个男人会不会太细心了! 她有种被撩到的感觉,心头一片羽毛拂过,又酥又痒。 等等!她身子忽地一个激灵:为什么会突然定制婚纱? 难道,他近期想跟她办场婚礼? 可是那幅画的事,那个画里的女人,他还没有跟她解释清楚…… 她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在虐文里才能看到的狗血桥段:女主误以为是男主送她婚纱,结果,只是拿她当衣架子试穿,实际上最后穿婚纱的,是男主那位与女主身形相似的白月光。 呵,白月光…… 盛晚宁揪着婚纱裙摆的手一紧,脸也绷紧了几分。 见她没有再试穿别的婚纱,赫赛汀礼貌地问:「盛小姐,您不再试试另外的款式吗?」 「不试了!」 想到可能是在给别的女人试嫁衣裳,她语气骤降了几度。 赫赛汀仔细端详她,不禁赞叹:「盛小姐的身材真是无可挑剔,这身婚纱与您奶白色的皮肤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既然您选定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免得厉先生久等。」 盛晚宁绷紧的脸蓦然一惊:「你说什么?让我穿着婚纱出去?」 「是的。盛小姐,请~」 女子边说着,边从外招呼两个助手为她牵起长长的拖尾。 盛晚宁神情短暂地凝滞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么仙的婚纱虽然有些张扬,可她又不是配不上,怂什么? 她在小西装女子的引领下,迈着水晶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外走。 现在还是下午,长长的专属通道灯正焕发着暖暖的柔光。 沁鼻的花香宜人芬芳。 随着不远处的宴厅里悠扬轻婉的音乐越来越近,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传入她耳中:「在场亲友,数百载时光飞逝,厉氏家族英才辈出,我厉阎霆承天运时势,更承蒙亲友长辈厚爱,今日起将任第十代当家掌门人,我在此承诺,此生必秉承厉氏家训,引领厉氏走向更高的巅峰,缔造新一代神话!」 这是,继任大典的致辞? 盛晚宁未见其人,单闻其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独特的气势和魄力,忍不住心神荡漾,脚下的步子随之慢了下来。 只听一片雷动的掌声下,厉阎霆波澜不惊的声音再度传来:「今天这个特殊时刻,我想正式向众亲友介绍一个人。」 第八十九章 继任大典上求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介绍一个人?」 「ho?」 宴厅下的厉家人开始用各国语言窃窃私语。 厉靖松似是料到了什么,虽未发一言,但下意识揽了揽周锦绣的老腰,周锦绣还没从厉青澜被人打的事情中缓过神,甚至还不知道凶徒是谁,莫名被身边的老头子抱了下,当即拧眉推开,斥了句:「松哥,正经点。」 被凶的厉靖松无奈一笑。 就在这时,宴厅里十二扇高达五米的罗马式落地窗两侧奢贵的红色幔布齐齐掩合。 宴厅的自然光顷刻暗了下来。 穹顶的穆拉诺玻璃吊灯将整个大厅烘托的极为浪漫,地上的旋转灯缓缓流转,最后所有的光芒汇聚到那道专属通道的门口。 身着水晶鞋、名贵定制婚纱的女子,霎时落入众人的视线中。 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看着满大厅意味深远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这边,盛晚宁有种被盯在十字架上审判的感觉。 厉阎霆,在搞什么…… 她脚步停了下来,撅起嘴巴看向不远处台上身着矜贵黑色典雅西服的厉阎霆。 他神色淡然自若,修长的大手不动声色地扶了下领带,而后从容地从高台迈下,顺着红色复古式地毯。 高大欣长的身影一步一步朝她而来。 男人棱角分明的英俊轮廓,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鼻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深邃的眼尾稍稍向上扬起,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柔和的笑意沾显着十二分的自信、骄傲,像极了满目星光也无法掩盖半分的皎月。 盛晚宁不是第一次感受这个男人的优雅和吸引,但还是禁不住呼吸一滞。 伴随着熟悉的龙涎香沁入鼻间,厉阎霆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驻足,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一分一秒。 被他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盛晚宁忍不住先出声:「厉……」 才刚发出一个字节,她话音忽然被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得噎住。 只见身高一米八八的欣长高贵身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手从西装里距离心口位置最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捻出一枚戒指,上面有两颗泪珠形状的钻石,一颗是浅蓝色,另一颗是淡粉色,两颗钻石分别镶嵌在光滑流畅的戒指上沿两侧,独特的交叉设计风格使之看起来恍若一对天使的翅膀。 这是他在华国的时候就命人定制的戒指,如今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有点晚,碰上家主继任大典,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巧合。 厉阎霆单膝跪地,握着戒指,语气坚定而沉稳道:「阿宁,或许你会觉得仓促,但这一刻,我等了六年。」 「无论是六年前,你一身军装大义凛然,还是现在如仙女下凡美艳绝尘,在我厉阎霆的心里,你是我唯一想与之共享毕生荣耀的人,是我唯一想一日两人三餐四季拥在怀里的人,是我唯一渴望携手同行直至地老天荒的人。」 「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但我还欠你一个求婚仪式。今天我把它补上。」 他话音抬高了几度,温柔醇厚的声线如烈酒般涌入盛晚宁的心底,也传入了宴会厅里的其他人耳中:「盛晚宁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厉阎霆,同我做一生一世的夫妻吗?」 周锦绣先失了神,问旁边的厉靖松:「松哥,我是耳背还是脑子糊涂,咱们的儿子什么时候结过婚?而且我有点看不清,儿子这是下跪了吗???」 厉靖松早就已经被厉阎霆私下告之过他们已经领了证,所以对于这个讯息并不惊讶。 如果只是女朋友,他哪里会大动干戈地亲自给她打电话、还亲自为她挑选三文鱼、制作美味鲜 嫩的三文鱼刺生。 不过此刻他也露出了颇为惊诧的表情,只因儿子的另一句话:「六年前……」 他的脸忽地沉了下来,讳莫如深地看向厉三爷。 厉三爷紧闭着双目,表面似是漫不经心,手里转着佛珠的动作却莫名地顿了几秒。 盛晚宁耳边充斥着像是敲着拨浪鼓一样的心跳声,喧嚣至极,哪还顾得旁人。 她惊讶于厉阎霆竟然在这个家主继任大典上跟她补上求婚仪式! 更惊讶于他口中的「六年前一身军装大义凛然」。 六年前,她还在漠北幽州。 难道厉阎霆在那里就认识她?但她怎么没印象? 她看着眼前一脸真挚、耐心等待回应的男人,心一动。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比如厉阎霆究竟什么时候认识她的,那幅画又是怎么回事…… 但她终究不忍心让他总跪着。 那些疑问,等私下再问他。 盛晚宁摊开左手,将光洁修长的中指轻轻勾起,嫣然笑道:「既然是求婚,那就先给中指的位置。至于无名指,先空着。」 底下的人一片唏嘘,窃窃私语:「这女人会不会太贪心了。」 「侍宠而娇!等以后大堂哥对她腻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厉阎霆嘴角轻扬,他本意也是为她戴中指,因为无名指,得留给婚礼! 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那枚求婚戒指后起身,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向高台。 在轰鸣的掌声中,一台手机正被宋彦希举着,将全程拍了下来。 「威廉,这个江满月手段挺高,已经登堂入室了!我被新任厉大当家下了驱逐令,剩下的事你自己来吧。」 手机另一头的宋威廉微眯着眼看着这段录像,指腹用力捏着高脚杯,仿佛要将其捏碎。 见视频里宋彦希嘴角还挂着血痕,样子颇有些狼狈,宋威廉轻鄙一笑:「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我会让父亲给你打一笔钱,好好看个医生。」 随即视频通话被宋威廉冷漠挂断。 宋彦希啐了口血,咬紧牙根,他是宋家的私生子,哪怕是长子,也没有捞到半点好处。还以为这次冒险跟厉三卿合作就能翻身,谁知道反惹一身骚,连厉氏都混不下去了。 斯文的面孔维持不下去,他面露狰狞地朝台上万众瞩目的「夫妇」瞪了一眼后往外走。 十分钟后,家主继任大典落幕。 厉家的人各个上前为厉阎霆和盛晚宁送上祝福。 有些堂兄弟用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语言向盛晚宁敬酒,被厉阎霆霸气挡了回去。 盛晚宁记不住那些叔伯姑堂兄弟姐妹的面孔,也不想应付这些应酬,只能佯装有了点醉意靠在厉阎霆肩膀上。 实际的她,有厉阎霆在旁边把关,半点酒都没沾。 身边的男人也没有拆穿她,跟厉三爷和厉靖松打了声招呼便横抱起盛晚宁离了宴厅。 回到房间盛晚宁便精神抖擞地从他怀里挣脱,一副质问的口吻:「老实交代,你第一次见到我究竟是什么时候?」 厉阎霆不紧不慢地脱下西装,解开领带,走到衣帽间,从最里面的一个格子拿出那件存放多年且清洗得一尘不染的军帽。 盛晚宁看到那顶军帽,以及帽沿上的编号「001」,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是我的帽子!」她惊呼,但很快脸色一僵。 脑海闪过许多年前的一幕。 幽州的秋天,夜晚相当寒凉,她执行巡逻任务时发现一架私人飞机从天而降…… 她来不及多想,往飞 机迫降的方向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架失事飞机。 机身被损毁的不算很严重,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 她激动地跑过去,正撞见年轻的机长将另一个身穿黑色短皮衣、晕厥中的男人从机舱背出来。 她也没看清机长背上男人的长相,压低声音对机长道:「这附近是野狼区,你们快跟我离开这里。」 机长警惕地看着她,身形僵硬。 「愣着做什么!」她声音虽刻意压低,但语气难掩娇横与霸道,手指了指自己头顶的军帽:「看到了吗?我是军人!不会害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机长才卸下防备。 随后她便专注带路,哪怕后来机长背上那个男人醒了,还连带着说过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她也没兴致去关注男人的长相…… 那晚他们被狼群追上来了。 这顶帽子,是她独自引开狼群前留给那名机长的,想着等他们成功逃到军区,军区那边的人看到帽子就会知道她出了事,来支援她。 再之后,就是她被野狼啃得意识全无…… 盛晚宁回想起那段,仍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这顶帽子竟然出现在厉阎霆的手里,难道说…… 「那个被机长抗在背上的人,就是你?」 厉阎霆将军帽戴回她头上,轻缓道:「那天放你离去,孤身面对狼群,是我这些年最后悔的事。」 「往后,无论发生什么,别从我身边离开。不然我……」 他轻浅而喑哑的声音骤然断了,压抑了多年的自责在这一刻急剧涌出。 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在心底震荡着,阴沉而恐怖:怕忍不住把你锁起来,让你只能出现在我圈定的范围,再也没机会进入危险的领域,哪怕你……因此而厌恶我! 盛晚宁是不知道他这些心里的想法的。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她心头微颤了下。 原来厉阎霆就是她年少时救过的那个倔脾气少爷。 虽然当时没关注他的脸,但那臭的不能臭的语气可是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尤其是那句:「就你也配自称是兵,你成年了么?」 但就是这么一个高冷且不近人情的少爷,今天却当她的面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她多少有些虚荣心作祟,身子贴近他后踮起脚尖,指尖勾着他的下巴,戏谑道:「既然我救过你的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第九十章 他的宝贝夫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轻佻而充满玩味的神色,被头顶那对深沉的眸光揽尽。 厉阎霆极富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以身相许,夫人觉得如何?」 盛晚宁听到心中一根弦猛蹿了两下,撅起嘴巴,「只是身体吗?那心呢,你给了那幅画的女主人?」 厉阎霆瞥见她满眼的醋味,轻轻拧眉,「夫人长得挺机灵,还不知道那幅画是谁?」 「难道我应该知道?」 盛晚宁愣了下,又补充一句:「你就画了对眼睛,让我怎么猜?」 「唉,」男人长叹一声,忽地单臂伸出,一把扣住她后脑勺,不由分说便吻住她泛着莹莹水光的小嘴。 他的吻带着强势的力度,令她无所遁形。 盛晚宁头脑一懵,恍惚听到一个喑哑的嗓音溢入耳中,***的感觉顺着耳廓后的血管潜入心底。 「是你,我的宝贝夫人。」 「我?」 盛晚宁一脸诧异,支支吾吾地问:「这么说……你早就爱上我了?等等……不对啊!」 她把他轻轻一推,眼神颇有怒意,「要是你早就爱上我,我那天在江边餐厅找你要微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理我?害得我罚了三瓶酒!在校友面前脸都丢光了!」 她想到那天就来气。 这男人,高冷的很! 现在却说他心里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她,还为她作画,还声称「为她而活」…… 骗小姑娘呢? 厉阎霆被她问得唇角微抿,脸上掠过一闪即逝的窘迫,低声解释:「幽州草原那夜太黑,除了眼睛以外,我只记得大概轮廓,和你身上的军服款式,以及……」 「以及什么?」她逼问,眼神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他咳了两声,把余话补充完整:「以及个子不高。」 盛晚宁顿时一噎。 「嫌我矮是吧?呵,我想起来了!」 她抡起小拳头,示威的口吻说:「你当时还嘲讽我是个未成年!那年我分明满十八岁了!要不是我心态好不跟你计较,你真该去喂狼!」 厉阎霆低笑,「你老公这么强健的身子骨,喂狼多可惜,还是留着喂你。」 说到最后,话音变了味,添了几分欲。 盛晚宁只觉得双脚在那一瞬间就离了地,再下一秒,人已躺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婚纱。 而他完全没有帮她褪掉的意思,反倒隔着丝缕到处点火。 每次又只是点到即止,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被这「隔靴搔痒」的攻势磨的快没了耐性,水蛇般的手臂不安分地缠上他脖子。 这点主动自然逃不过厉阎霆的耳目,哪怕厉阎霆正忙活着一刻也闲不下来,性感的薄唇在她耳边呼着热气:「饿了吗?宝贝夫人。」 他口中的「饿」,并不是指常规意义上的饥饿。 盛晚宁被他撩得脸蛋蓦地一红,水波潋滟的杏眸乍现几道迷离光晕,身体更似要燃烧。 无奈之下她只好缴械投降。 「先脱掉吧。」她吟吟出声。隔着那么多的东西,这算什么…… 「脱什么?」他故作不懂,手却往下。 盛晚宁被他的动作惹得浑身一个激灵,娇嗔不已:「你……你故意的……」 「告诉我,先脱哪里?嗯?」他在她耳边继续诱哄着,指尖肆意地搅动,声音已经喑哑得变了味。 「唔……」她幽幽地叹了一声,手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掌,「就那……」 「噢?着急么?」 「……」 「还想让我去喂狼么?」 「……喂我,先喂我。」 盛晚宁说完脸红到了耳根,唇边的喘息越来越娇弱,心道: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心眼,这时候还计较她的快言快语。 「好,既是宝贝夫人的需求,老公自当全力满足。」 他极具磁性的话音刚落,一阵丝帛裂开和拉链扯开的声音紧随响起,宽敞的两米大床顿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盛晚宁感觉满心思绪都快飘忽起来。 唇越来越干裂。 要是现在是晚上就好了,可以一次到天明…… 奈何是白天,楼下宴厅的人还没有尽数离去,三楼卧室里正交缠得忘乎所以的两人很快就被一个轻轻的敲门声骚扰。 「什么事?」车速全开的厉阎霆突然被打扰,脸色尤其黑沉,声音阴冷得可怕。 门外的苏兰馨浑身抖了抖,小声唤着:「少爷……老爷有事找您。」 「我爸?」厉阎霆脸色更黑了。 盛晚宁听到亦有些不悦,她用腿勾住他的腰,娇嗔道:「说好的以身相许呢?光给吃肉不给喝汤?是想渴死我再娶了门外的小妖精么?」 厉阎霆被她这句激得全身一挺,「你就是个妖精!」 语毕大手扣住她的腰,毫无怜惜地狠狠占有,潺潺的水声响彻整个卧室。 盛晚宁知道苏兰馨还在门外听墙根,索性不再压抑与生俱来的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歌喉」,宣扬***。 卧室外,苏兰馨还停留在门上的手指头忍不住发颤。 虽然表面说着对这个曾经的少爷、如今的家主没有心思,可面对一个金字塔顶端的极品男人,苏兰馨也是女人,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动心又有什么用……她干不过里面那个「女霸王」…… 回想起盛晚宁打骁夫人那巴掌的用劲之大,她浑身哆嗦,可这回她是真的被厉靖松唤来的,哪里敢耽搁。 她再度敲响了门,「老爷说让您一小时内去一楼茶室,三爷也在……」 里面的声音依旧激烈,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过半分停歇。 苏兰馨只好在门口等,将近一个小时后,能被从里面拽开。 厉阎霆已经穿好了西装,领带系的端正严肃,冷峻的视线淡淡掠过眼前一脸狂喜和激动的女佣。 「少爷,老爷他……」苏兰馨边说边垂着脸,娇俏干净的小脸蛋红彤彤。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厉阎霆冷声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话,苏兰馨心脏猛跳,少爷居然主动问她的名字! 「我、我叫苏兰馨,专门负责您卧室的整理和打扫。」 「噢。」厉阎霆狭眸微眯,「去总管那提前结工资。你被解雇了。」 说罢门边掀起一阵阴冷的风。 刮得苏兰馨脸色急转直下,几乎没有半点生机。 盛晚宁穿着一件浅蓝色男士浴袍,松垮的领口毫不遮掩地露出锁骨处被厉阎霆种下的三颗草莓,她暗藏深意地笑道:「说了让你滚,怎么越滚越近了?是滚错了方向么?」 苏兰馨:「……」 「少夫人,我现在就去结工资……」 苏兰馨边说边瞥了眼那几颗草莓,嘴唇露出几不可察地不悦,正准备跑路。 却被盛晚宁揪住了手臂,一把拽进房间。 别墅一楼偏隅茶室。 厉阎霆敲了三下门后慢条斯理地迈了进去。 门被顺势紧掩。 茶室里,除了厉靖松外,还有厉三爷,以及站在厉三爷身后的男人:宋彦 希。 后者的嘴角上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想起宋彦希之前污蔑夫人是诈骗犯,厉阎霆眉目收紧。 他警告过让这人24小时离开厉氏,看来给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兴风作浪。 「坐吧,阎霆。」厉靖松语气不失温和。 旁边的厉三爷正闭目凝神,脸色尤为寡淡。 厉阎霆落座沙发,正对着厉靖松,「爸,三爷,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他语气很低沉,夹杂着欲求不满的愤慨。 厉靖松不慌不忙道:「今天你在家主继任大典上提到的六年前,是指你在华国幽州飞机失事后被一位军人小姑娘救过的那次?」 「是。」厉阎霆坦然应道。 「那……你认为盛小姐就是当年那个军人小姑娘?」厉靖松继续问。 厉阎霆眉目一拧,眼底寒光迸向宋彦希,嘴唇颇有不悦,「爸,您是不是听了有心人的风言风语,这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 「咳咳。」厉靖松喝了口茶,缓解喉咙不适后,将茶杯置于茶几,沉沉地叹了口气。 「阎霆,你真是糊涂啊。」 「我知道你对六年前那个小姑娘念念不忘,我甚至不惜借着你三爷爷的名义去把守森严的华***区打探那小姑娘的下落,但调查的结果我当时告诉过你,她死了!」 「你再怎么伤怀,也不该去找个替身!这样不止是伤害自己,更是伤害那位盛小姐……」 厉阎霆拳心忽地一攥,下颌紧紧绷着,「爸,她没有死!还有,她不叫盛小姐,她是我公开宣告的夫人,您该称她为:儿媳!」 厉靖松闻言脸色一凝,眼底浮现幽暗,似有些伤感,「既然你还是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他话音顿了下,转向宋彦希,「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宋彦希向前迈了两步,朝一直未发只言片语的厉三爷行了个躬身礼,随后走向厉阎霆。 「厉总,你不认我这个姑父没关系,但总不能乱认老婆吧!」 「我弟弟威廉数年前曾被一个女人骗走巨额资产,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且多次整容!要不是我弟从地下的侦探组织打探出了点消息,恐怕已经被她成功瞒天过海。」 「你们所看到的盛晚宁,正是那个女骗子!她叫江满月,母亲正在M国监狱服刑,前几天我弟弟将她们的毛发DNA样本送去医院,鉴定给出来的结果是:确认亲生!她这次整容成盛晚宁的容貌多半就是冲着厉家来的!」 「至于真正的盛晚宁,那个科创天才盛伍宗的女儿已经死在华国的漠北,尸身就在漠北战神战擎苍的手里!」 「一派胡言!」厉阎霆揪着宋彦希的一领,猛力拽到自己身前,目光阴鸷而吓人:「三番两次诋毁我的女人,你,活腻了?」 第九十一章 非我厉家人,驱逐出岛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眼尾蹙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手臂用力,直掐着宋彦希脖子提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杀意。 双脚离地的宋彦希被他恰得魂一震,挣扎着挤出一句话:「厉总,三爷和厉老爷都在这,你想做什么!」 「是啊阎霆,事情真相没弄清楚前别冲动!先把盛晚宁叫过来对峙,再视情况……」中文網 「没这个必要!」 厉阎霆冷声打断厉靖松的提醒后将宋彦希重撂在地。 他的夫人,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待这种事! 随即转向默不作声的厉三爷:「三爷,您家里出了头老鼠,我身为厉家的当家,替您管教,不过分?」 语气不乏强势。 厉三爷冷漠的手指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没有半点停顿,淡漠吐了句:「你是当家,你做主。」 见厉三爷没有维护的意思,地上哀痛的宋彦希背脊一凉。 他本来在给宋威廉打完那通视频电话后就打算撤了,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借着厉三卿爬上厉氏集团高位,如今却被厉阎霆逼着离职,心有不甘,思前想后便折返找厉靖远和厉靖松「告状」。 谁知道弄巧成拙。 这两个老头子一个是厉阎霆的父亲,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厉三爷,竟然都镇不住厉阎霆! 或者说,厉三爷从头到尾就没准备管这摊子闲事? 宋彦希就像是腹背受敌,逃不出这魔圈了,但求生欲的支撑下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厉总,我说的的确属实,江满月除了对鹿肉过敏,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身体沾不得任何药物,沾上后必会出现寒热交替的病症!」 「刚才医生为了缓解她过敏,应该用过药吧?她究竟是不是江满月,很快就知道了!」 沾不得任何药物? 厉阎霆眼底微收,耳边蓦地回响起盛晚宁在华国中了***后出现寒热交替的那次,私人医生雷肆年说过的话:「她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免疫系统在反复与药性对抗。」 难道她…… 不可能! 他很快打消脑海里的念头。 就算一个人的身体特征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也不可能做到记忆、性情的一致性。 盛晚宁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狂傲,和当年那个军人小姑娘如出一辙,况且今天和她谈起六年前那段记忆,她没有任何错漏。 不管那份亲子鉴定以及那个江满月是怎么回事,她,他是保定了! 厉阎霆阴鸷地盯着宋彦希,「你认为我会信你,不信自己的夫人?」 宋彦希险些被噎死。 这个厉大当家是脑子抽风了吗?他都这样说了,竟然还不相信?声音顿时急了不少。 「我弟弟跟她谈了两个月恋爱,这些事都是我弟弟亲口告诉我的,那份亲子鉴定他手上有原件,医院也能查到!我若有半句谎言,自愿遭天谴!」 宋彦希都被逼得发毒誓,厉阎霆却笑着松了松手掌的筋骨。 「我想你还没弄明白,她是我的夫人。别说亲子鉴定是真是假,哪怕她真是冲着诈骗的目的而来,我照收不误!」 「想骗钱有什么?我给她一辈子都骗不完的钱不就是,多大点事?」 「我不管她过去如何,现在的她,横竖、死活,都是我厉阎霆的人,由不得旁人置喙半句!」 「这话,我说清楚了?」 最后这句,他是对厉靖松和厉三爷说的。 宋彦希像看那种财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瞠目结舌地看着厉阎霆。 厉靖松似是感受到儿子的决心,便不好再说什么。 厉三爷古井般毫无波澜的话音从他干裂的薄唇里发出:「我明日回古寺,此前想与当家夫人单独说几句……」 「三爷,我不同意。」厉阎霆段然否决,拍了拍沾惹了宋彦希身上「脏污之气」的掌心后沉声凝重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您年逾古稀,但,男女有别。」 潜台词:夫人是我的!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 被拒的厉三爷没强求,嘴角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若真打定主意要见的人,有的是办法让她自己来找。 「既如此,阎霆,这里的事交给你。」 厉三爷起身,身旁的厉靖松一同站起,「三叔,我送您。」 说罢两名七旬老者带着身后两个保镖沉步离去。 还在地上的宋彦希脸色闪过一道骇然,爬了两步急道:「爸,还有我……」 这声「爸」,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 厉三爷脚步未有半分停歇,表态很显然,他可不认这个女婿! 保镖当即抬腿,拦住宋彦希,冷声道了句:「宋先生,自重。」 说罢几人身形赫赫,渐消失在众人视线。 宋彦希浑身精气恍如被抽空。 茶室只剩下他和厉阎霆两人,后者正用手从上至下地轻拂身上这件沾了些许灰尘的西装,居高临下睥着地上这个告他夫人黑状的男人。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么?宋先生?」厉阎霆语气满是冷嘲。 「呵,我算是心服口服了。不过厉总,等你以后被那女人骗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别怪我们宋氏兄弟没提醒过你。」 「不劳你操心。」厉阎霆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淡漠道:「你跟我姑姑联手用虚假的婚姻关系在鉴石大会上作弊,我也不逼你在厉氏集团递交辞呈了。」 「不……不用辞职了?真的?」宋彦希两眼放光,这是准备放他一码? 欣喜不超过两秒,忽见头顶的厉阎霆看着手机里的一条回复嘴角轻蔑勾起,继而发出冷笑,冷入骨髓的声音从那对弧线绝美的薄唇中发出: 「就在两秒钟前,你,被开除了!」 能被厉氏集团主动开除的人,等同于在世界五百强企业内都被拉了黑名单! 宋彦希瞳仁扩张,满脸错愕。 主动递交辞呈,他在业内还能保留点面子。 被这样一通操作,以后稍微有点名气的大集团他都进不去,一个被拉黑名单的人,对于渴望在商圈有所作为的人,几乎被判了死刑。 狗急还跳墙呢! 被激怒的宋彦希再无半点斯文形象,撑着隐隐作痛的膝盖站起,低斥:「厉阎霆,你虽是厉家的当家人,但你在厉氏集团只不过是三把手,我是董事长助理,能开除我的只有董事长本人!」 厉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厉家最擅长经商的二爷之女,厉阎霆的大姑厉雪凝,闲云野鹤数十载,从来不管集团的事,更不需要什么助理。 所谓的董助,实际上是副董厉三卿的犬马! 厉雪凝手握着厉氏近三分之一的股份,厉三卿与其暗中较量五年之久,也没能撼动这个常年渎职的董事长地位。 不过,身居副董之位的厉三卿仗着厉三爷撑腰在集团内手伸得很长,的确有「二把手」的实力。 宋氏兄弟一个任职董事长助理、一个调派华国接手被厉氏集团收购的盛宇集团总经理职位,全是厉三卿安排的! 以前厉阎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那女人彻底输了!不仅被断了一臂,在厉家的威望大损,又有那场他策划的赌局,她在n国的信服力基本完了。 他已经 不把那个年纪轻轻的姑姑当回事。 只不过听着宋彦希口中极具轻视意味的「三把手」,脸色不可抑制地动了下。 「董事长那边我自会交待。」他拿着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语气飘飘地问:「你就不想知道厉三爷为何要将厉三卿的手臂以及她唾手而得的家主之位一并斩绝?」 宋彦希被他这句问话惊得身形一抖。他先前也觉得奇怪,厉三爷为什么不帮着亲生女儿反倒帮厉阎霆? 厉三爷对这个女儿素来宠爱至极,突然下这狠手,太令人匪夷所思! 现在被厉阎霆这么一问,脸上骇色沉了几分。莫非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做的……! 厉阎霆没等他答出口,冷笑了声后漠然道「厉三卿在华国杀了人。证据,是我发给三爷的。」 「……!」 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的宋彦希还是被震了下,「竟然真是你!三卿跟我提过这事,她还说你答应过不会把这事抖出来!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兵不厌诈?再者,承诺这种东西,我只对真正在意的人遵守。对无关之人,我偏就背信弃义,你们能奈我何?」 「你……」 宋彦希顿时想口吐芬芳,卑鄙无耻! 但他知道骂脏话没什么用处,嘴角冷嗤一声后,咬牙道:「三卿手上也有你的黑料,等她醒了,到时候看厉大当家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所以你们还是太蠢。」厉阎霆扯着嘴角,邪笑一句,「你凭什么以为,她还有那个财力去发我的黑料?」 「噢,你还不知道,她的名下资产已经被集团冻结,三爷只保她不被警方带走,可没保她的副董之职。」 既没有钱,也没了权,厉三卿手上再有料,也无力掀起半点波澜。 毕竟媒体在没有收到巨额预支款的前提下怎敢公然发布全球top10财阀集团厉氏集团总裁的黑料? 更何况有这场直播助澜,厉阎霆是世界顶级财阀厉家家主的新闻早就飞遍全球! 宋彦希身形已如石化般,灰脸颓败,双腿软瘫回地面。 这个厉阎霆,不动则已,一动,就把人的生机全部断绝! 厉三卿倒了,他也完了…… 真是绝! 宋彦希不得不服,他恨只恨,站错了队。 厉阎霆没空跟他耽搁下去,高大森然的身躯越过地上一脸无措的男人后推门而出,冲佣人冷声发令。 「天色不早,非我厉家人,一律驱逐出岛!」 第九十二章 药物过敏的体质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在厉阎霆被喊去茶室的时候,盛晚宁已经拖着苏兰馨进了浴室。 「少夫人!你、你要做什么!」苏兰馨惊呼之际,脚底一滑摔在地面,花洒喷洒出一根根冰冷的水柱,瞬间将她脸上和身上的欧式女佣服打湿了。 苏兰馨慌乱抬手扫着脸上的水渍,怯声哀求:「不要这样,我再也不敢了……」 「坏人好事,天打雷劈!我这算是小惩大诫。」盛晚宁说完关掉花洒,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浑身湿透的女佣,幽幽道:「再问你点事,老老实实回答我,你跟三夫人应该有过来往,她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三、三夫人?我……我跟三夫人没有来往。」 「呵,没有来往?」盛晚宁冷笑,「若是没来往,厉青澜怎么可能让你空口无凭去嫁祸她?你是当厉家人蠢,还是以为我蠢?」 「我……」 苏兰馨眼珠子转动,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见盛晚宁握着花洒又往她脸上喷了过来。 这回温度还刻意地调低,哪怕她已经护住了脸,也很快就冷得嘴唇发青,只得颤声交待: 「我最开始,的确是被总管安排去伺候三夫人,后来才被骁夫人暗中调到了这。至于她被关在哪里……少夫人您还是别问了……」 盛晚宁皱了下眉头,耳边响起琼姨说的话: 「如果阿瑶是因为那个孩子而死,那你可以去调查那个男人和他的原配妻子,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妈妈的死如果不是厉三爷动的手,那极有可能跟这个三夫人有关。 她把那个孩子从妈妈身边抢走之后,孩子去了哪里,究竟是不是厉三卿?妈妈跳楼的内幕,这些事情年份拖的越久,她就越难调查清楚。 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见到那个三夫人。 盛晚宁将花洒水温调到100,威逼道:「我问不问,那是我的事。你要是不回答,这副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可就要毁了……」 说完她将花洒调到100度。 苏兰馨被吓得整脸苍白,那可是开水啊! 「我说!我什么都说!三夫人也在岛上,就关在最偏西的一座罗马式别院里,少夫人您是想去看三夫人吗?」 「我去不去与你无关!那间别院是否有把守,或者有什么陷阱让人无法闯入?」 苏兰馨嘴唇一抿,她已经听出盛晚宁是想去那个地方,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没有。」 「呵,」盛晚宁冷笑,「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如果没看守没陷阱,算哪门子禁闭,这苏兰馨显然还想隐瞒。 盛晚宁不再犹豫,将花洒打开。 「啊——」 苏兰馨被烫的尖叫,盛晚宁也只是吓一吓她,开了不到三秒就关了。 「最后再问你一遍,那里多少人看守?有没有陷阱?「 苏兰馨按着被烫伤的手臂,再也不敢含糊,痛哭道:「无人看守,但那附近有……很多毒蛇……」 毒蛇? 盛晚宁握着已经关闭的花洒,手一紧。 有毒蛇还想故意隐瞒?这个苏兰馨看上去柔软,心肠可不是一般的毒。 「怎么进去?」 「我们给三夫人送吃的都会按照普姐的吩咐先喝五十毫升的特制酒,那些蛇便不会主动攻击。」 「酒,你手上还有没有?」 「那些酒都被普姐严格管制,没有收到命令,她不会给。」 有了前面的威慑,后面的对话顺畅了很多。 盛晚宁大概判断了下,这个三夫人应该是犯了大错,被生生囚禁在里头暗无天日。 要去见到那个女人套出线索,除非厉阎霆帮忙,否则她只能去面对那些凶险的毒蛇。 盛晚宁扔掉花洒,冷漠地看向狼狈不堪的苏兰馨:「这次滚快点,不然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苏兰馨听了这话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湿哒哒的,手臂被烫的都起了泡,但她顾不得疼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再不跑,命都丢了。 盛晚宁在苏兰馨消失后直接锁了门,随后开始洗澡,毕竟刚才他们在床上折腾得有些凶,她多少得洗洗。 浴室里温度渐升,热得她小脸泛红。 空气似乎变得很稀薄,她渐渐地有些喘不过气,喉咙又干又涩。 是水温太高了吗?可明明调回了四十度水温,不应该啊…… 想着或许里面太闷的缘故,她先打开空气净化,再将水温调低。但哪怕最后水温调到只有十度,还是热! 她只能简单清洗过后立即披着浴袍出来,连头发都没吹干,坐在沙发上不停喝水。 门开了,又很快合上。 盛晚宁抬起泛红的眼,见到门口那高大的身影,心里防备立刻卸了下来。 是厉阎霆。 那没事。 要是别人,她现在可没有力气应付。 厉阎霆一眼就瞧见披着长长湿发的盛晚宁,她的脸上还有水珠,脸颊两侧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他拧了下眉,拿起吹风机走近,修长的手指嵌入她湿答答的发丝里。 「轰呜——!」 吹风机的声音顿时响彻她耳边,带着滚滚热风。 「洗完头也不知道及时吹干。」 他边给她吹头发边指责道,语气却不乏温柔,忽然手触及头皮处,热感明显,大手迅速贴在她额头,神色一滞,「你发烧了!」 「没事,喝点水就好了。」 她的体质向来很好,即便是发烧也无碍,只要别吃药…… 吃药? 盛晚宁忽地浑身一僵。 刚才在大厅那个医生急救的时候好像给她口鼻喷过药物!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自从在幽州被狼袭,她的身体会对一些普通的常见药起反应,比如感冒药、消炎药、退烧药。 谨慎起见,后续无论受了什么伤,她都没碰药物,即便有次被猎枪打中手臂,她也没用半点麻醉,直接剜出子弹。 可谨慎了这么多年,最近却松懈了…… 盛晚宁咬了咬嘴唇,没说话,闷头又喝了几口水。 厉阎霆将她紧张的神色揽入眼底,再想起宋彦希说的话,眸光顿暗。 吹干她头发后,他将她横抱到床,给她盖了一块轻盈的冰丝毯子,很薄,对于发热状态来说不会闷热,也不至于让她受凉。 这时,门外传来总管的声音:「少爷,老夫人让您去一趟,听说是……大小姐醒了。」 盛晚宁脸色微动,厉青澜醒了,老夫人应该已经知道打晕厉青澜的,就是她。 找厉阎霆过去,无非就是要来跟她算账。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别说厉青澜和厉老夫人,就是刚才那个女佣她都毫无战力。 心里暗自懊恼着,忽听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冷厉的声音:「跟老夫人说,我现在没空。」 这话是冲门外总管说的。 总管被里头这冷冰冰的回应惊得一抖,不敢再说什么。 脚步声渐渐远去。 厉阎霆已经不知何时脱下了西装,边挽着衬衣袖口,边迈向浴室,步履间虽有些 急,但高挺的身姿仍不失优雅。 没多久,他从浴室端来一盆冷水,用手拧干盆里的毛巾后贴上她额头,用冷敷方式给她降温。 一成套的事情做完后,他坐在床边,大手摩挲着她脸颊,修长干净的指尖最后停留在她眼角的泪痣上,许久才道了句:「好点了么?」 「嗯……」盛晚宁半睁半闭的抬着眼皮,凝着男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想到刚才总管说的话。 虽然厉青澜先算计她在先,但毕竟一个是他的亲妈妈,一个是亲姐姐,这些事情,他处理起来应该会为难吧? 她夹杂着一丁丁愧疚的意味放低声音道:「你那个姐姐欺人太甚,不过我打她那巴掌确实力度没收住。也怪她自己不禁打。」 「我打完那巴掌还以为你姐姐装晕碰瓷,结果一掐人中,是真晕了。」 「别说是她,我也被她这一晕吓到了。你摸摸我的心口,现在还砰砰砰跳得很快呢。」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语句。 语气像是忏悔,可每个字连起来,更像是想要推卸责任…… 好像生怕他因为那件事责骂她一般。 厉阎霆暗笑两声,温声道:「身体不舒服就少说点话,有我在,没人追究你的责任。」 盛晚宁眼睛俏皮地瞪大:「真的……不追究?」 「你把录音内容发到我的微信上,不就是赌我会出面袒护你?事实证明,你赌对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会保护好她,无条件地保护! 盛晚宁一脸花痴相,这个男人,她喜欢到心都要爆开花了! 厉阎霆给她替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激灵,霎时从刚才的悸动中回过神来。 「嘶—!」 「怎么?」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盛晚宁心道可能跟那个药有关。但这种事就算跟他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吧? 她没回话,身子在一瞬间凉了下来,凉的速度极快。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是那次被林悦儿下了***…… 果然没多久,她就禁受不住体内溢出的寒意,手直接掀开身上的冰丝毯子,抓起旁边另一床厚被子裹住全身,樱桃色的嘴唇逐渐变暗,最后呈现出黑中带紫的诡异之色。 「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你……可不可以出去……」盛晚宁哆嗦着把脸也钻进了被窝。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撞见了。 上一次这种时候,他还……很大义凛然地亲自献身做了她的「解药」。 不过今天这个不是***,她也不知道解法,更无法预料这次的病情会折磨她多久。 厉阎霆听到她说的话,再看着她在被子里打颤的样子,下颌蓦地收紧。 「你觉得,我是会抛下自己病重的夫人在外逍遥自在的人?」 「也不算病重,我这个身体是这样,它会自行恢复,但需要时间。」 她说完,空气恍如凝住,一片安静。 许久后,躲在被子里的她以为厉阎霆走了,探出半个头,却撞上床边那对似在思索什么、深不见底的黑眸,瞳仁顿时扩张。 他还没走! 她想再度缩回被子里,但被角被厉阎霆的大手拽住,无法挪动半分。 他话音沉了几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意思?」 「从什么时候起,身体一沾了药就出现这种反应,是那次从野狼区里被救回来之后,对 么?」 第九十三章 自家夫人,当然要无条件支持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强忍着哆嗦,眼睛凝着厉阎霆认真的表情,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不能沾药?」 厉阎霆温热的手掌钻进被窝,握住了她那只冰寒入髓的小手,力度很紧,声音带着以往都没有过的恐惧。 「告诉我,是,或不是。」 她怔怔地点了下头。 只见男人沉沉的眸光在她点头的一刹那失了大半的光芒,握着她的手也有些颤抖。 dna样本鉴定…… 六年前父亲从华国北部战区拿回来的死亡结果…… 以及她现在表现出来和宋彦希口中那个叫江满月的女人完全相同的身体特质。 厉阎霆心里基本有了答案,一个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答案。 厉氏集团在人工智能领域颇有建树,在研究机械脑的同时对人体大脑也有较深的研究。 公众层面上,大脑移植手术还是天方夜谭,但对于金字塔顶端的人,这个手术其实并不陌生。 只是要想找到与身体匹配的人脑,且不违背伦理地执行这样高度复杂的手术,远比手术本身的难度高几十倍,再者就是,即便手术顺利完成,难保不会出现反弹。 这是一项即便有钱、有权有势,也难以真正成功的手术。 以他掌握的信息,盛晚宁极大可能是做过这场手术,但手术具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有没有反弹的可能,这些他无从得知。 唯一能确定的是:六年前那个军人女孩的确是死了。 为了救他和机长,死在了狼群的爪下。 他紧绷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膛,被盛晚宁纳入眼底,她抓着他的手拽了两下,试图让他打起精神,安慰道:「在瞎担心什么?我又死不了!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恢复~」 盛晚宁说完咧着发黑的唇冲他一笑。 却不知道这一抹笑,以及她口中那三个字:「死不了」,似是利剑,将他那颗自以为是钢铁般的心脏刺得鲜血淋漓。 她还是那么地自负,就跟那晚她指着自己头顶那头围明显比她脑袋大了几圈的男士军帽声称自己是军人如出一辙。 001编号,哪是她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有资格获授的。那可是首领级的军帽!但她偏就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还在他和机长面前不失狂妄地宣扬,那就是她的。 纵然华国北部战区的那位兵王给她把容貌整回盛晚宁的模样,纵然她记忆和性格仍保持盛晚宁的记忆,但这也掩盖不了她在那晚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借尸还魂」又如何,她的灵魂在这具身体里能维持多久? 真是傻瓜一个,就知道逞强。 甚至连把自己「逞」死了都还不知道! 厉阎霆邃墨的瞳仁一缩,恍如坠落无尽的深渊,表情也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楚,凝着眼前女人那发黑的嘴唇,五脏肺腑撕裂般的剧痛。 在一顿急促的呼吸后,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将她冰凉的身子连同被子一把捞起,从揽进怀里。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男人声音略微嘶哑,抱着她的力度更是紧得让怀里的女人喘不过气。 盛晚宁也不知道厉阎霆突然怎么了,他鲜少露出这种痛苦的神色,还突然问她想去哪。 难道他真这么担心她的病情? 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她咯咯地笑了两声,不过想到被这个男人记挂在心里,身体的寒意消了不少。 「我想去哪你都带我去么?」 「嗯。」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盛晚宁眼底掠过一丝调侃的意味,「那我想去火星 。」 厉阎霆:「……」 「为什么是火星?那里又不是人能住的地方。」他一本正经地问。 「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妈妈总是跟我爸爸说她想去月球。我是妈妈的女儿,总得比她志向远一点吧?所以,就火星了。」 听她说到小时候,厉阎霆心中一紧张,「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秦瑶,这个我们厉大总裁不是知道吗?华国科创天才盛伍宗的妻子,年轻时美艳一绝,上过时代新闻头条。」 厉阎霆松了口气,「嗯,知道。」 他只是确认一下。 还好,她依旧是她。 盛晚宁在他怀里挣扎两下,声音也比先前的气势足了不少,「再抱下去我就真要窒息了。」 厉阎霆身体一顿,再看怀里的人,脸色恢复不少,乌黑的嘴唇也回了点血色。 他摸了摸她额头、手心,确认过后才松了几分力度。 盛晚宁甩开被子。 「我现在不冷也不热了,就说我很快就会恢复吧?」 她娇狂的小脸蛋写满了洋洋得意,都没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厉阎霆看得瞳仁一缩,迅速拿起被子又把她裹了回去,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穿好衣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她勾着他的脖子,手指抚着他温润的唇线,「在外面等什么呀?你看着我穿衣服吧?反正我全身上下你又不是哪里没看过~」 那对勾人的双眸和媚味十足的声线,惹得他呼吸顿促,「小妖精,刚恢复就想勾引我?你身体吃得消么?」 性感的薄唇一张,轻轻咬住她的指尖,激得她幽幽地叹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某个人说好的以身相许,我等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到肉。」 他抽出嘴里的那根葱白的手指,将它勾成一个直角后敲在女人满是颜色画面的脑门上。 「晚餐时间快到了,这点时间不够我热身。换完衣服出来。」 厉阎霆说完从床边起身,迈出门外。 盛晚宁摸着脑门上被他弹的那个凹形印记,嘴唇立刻就撅了起来,耳边蓦地响起他刚才说的「不够热身」,脸皮一热。 回想起来,好像也对。 他的耐力简直可以说惊人,除了那次被她强行用功力逼至缴械,每次都可以让她的身体在云里雾里荡漾许久,灵魂飘离在时间之外。 盛晚宁趁着脑海还被那些画面全线攻陷,迅速从床上爬起,走到衣帽间,拿出他们从华国带来的行李箱,刚拎出两件奢华礼服裙,她手忽地停顿了下。 晚餐?厉阎霆家人的晚餐? 那厉青澜和秦冉冉肯定都在,穿这么华丽,再被那两个人一通指控,厉阎霆再护着她应该也很难调和? 况且还有厉家二老在,那两位长辈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态度呢。 她思忖良久,最后选了一件素白色的棉纱裙,很是温婉,且穿在她身上平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顺道画上一点病弱妆,寡淡的底妆上打了点残粉,嘴唇用口红采取点刷方式,刷上一些丝带状的红血丝,看上去就像干得裂开了。 等拉开房门的时候,门外厉阎霆抬眼看到她这副模样,以为病症又复发了,眉头骤然一紧,直到瞥见她嘴底那丝诡计多端的弧线,他顿悟。 「苦肉计还没玩够?」 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轻微的不悦。 在他认知里,他的夫人没必要去卖惨,不过每回看她玩得兴起,他又不忍心拆穿。 盛晚宁倚靠在他胸口,俏皮道:「我是你的夫人,你无条件支持我,就行 了。」 「呵,无条件支持?」 她要求真高! 厉阎霆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便往东边的餐厅方向走。 别墅内欧式餐厅里,月牙形的白玉餐桌上,厉家二老坐在最北侧的上位。 骁夫人在西侧的下座,整个右侧坐席都空了出来。 那便是留给厉阎霆和盛晚宁的位置。 秦冉冉不在,难道还没醒? 盛晚宁眼波流转,跟着厉阎霆朝餐桌走近。 「爸,妈,姐,久等了。」厉阎霆淡淡地问候。 「叔叔,阿姨。」盛晚宁跟着唤道,但没跟骁夫人打招呼。 虽然在继任大典上厉阎霆已经公开放出他们已婚的讯号,不过她在没摸清厉家人对她态度前,不急着改口,对厉家二老仍以「叔叔阿姨」称呼。 明亮的吊灯下,气氛凝重无比。 周锦绣脸色绷得很紧。 旁边的厉靖松倒是温和地应了一声,看着盛晚宁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底闪过一丝关心,「晚宁啊,这是怎么了?白天食物过敏的症状还没缓过来吗?快坐下吧。」 「咳咳。」盛晚宁轻咳两声后,在厉阎霆的搀扶下落座,声音又轻又柔道:「叔叔,谢谢您的关心,我素来体弱多病,好在阎霆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已经好一些了。」 「身体不舒服就少说话,先吃点热菜。」厉阎霆不动声色地将两个小碟从桌子中间端到盛晚宁面前。 在n国所有菜都是单独小蝶的,喜欢吃什么自取,不跟华国一样一桌子人吃大碗菜。 但厉阎霆手伸的很长,直接把骁夫人面前的小碟端了过来。 骁夫人朝两人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但很快收敛神色,抬起手揉了揉脸上的伤,饶有深意道:「现在的年轻姑娘实在是太能演了,看我这张脸,这像是体弱多病的人能打出来的伤痕吗?」 说话间骁夫人指了指脸上的巴掌印给二老、尤其是周锦绣看。 周锦绣近距离看着印子,呼吸急了,冲厉阎霆严肃道:「阎霆,这也是我要找你对峙的事。你姐被人打的这巴掌,有人说是盛晚宁做的,这事你知不知情?」 厉阎霆一脸云淡风轻,「妈,刚才姐不是说了吗?她也认为体弱多病的阿宁打不出这样的红掌印,我赞成。此事另有他人所为。」 第九十四章 对付亲姐姐,他比她还绝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夫人听了这诡辩般的口吻,几十年维持的贵妇修养险些失控。 谁听不出来她那是反话! 这个弟弟却故意顺着她的话来替盛晚宁开脱? 若是在华国、在骁家,她挨了那巴掌,哪怕跟厉阎霆撕破脸也要让这个盛晚宁吃不了兜着走。 可问题是现在她是在n国,况且厉阎霆已经成了家主。 她一个外嫁女,在这里已经孤立无援,哪能正面指控家主的女人? 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从侧面把盛晚宁这悍妇的马脚逼露出来。 思忖至此,骁夫人抬眼,笑问:「那阎霆认为,整栋别墅,谁敢对我动手?」 「凡事得讲究证据,不可妄加揣测。总之,阿宁肯定是无辜的。」厉阎霆边说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一块给盛晚宁,一块给他自己。 盛晚宁默不作声,低着头吃牛排。 「证据是吗?」骁夫人故作思索,又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上扬:「当时那一掌来的太快,我虽然老眼昏花看不清,但我记得有个女佣在场,她叫苏兰馨,她能证明是谁打的我。」 「苏兰馨?」 厉阎霆冷笑一声,往总管使了个眼色。 总管立即会意,躬身走来,「老爷,老夫人,少爷,大小姐,那位叫苏兰馨的佣人半小时前求着辞工,现在已经离岛了。」 「什、什么?苏兰馨走了?」 骁夫人一脸错愕,回过神后紧咬着后牙槽,握叉子的手也紧了几分。 苏兰馨按理不应该不辞而别,莫非……见她败露就这么逃之夭夭?连她那个在龙骁集团做保安的亲爸也不管了? 骁夫人眼波快速流转,想新对策。 忽地,她眼前一亮,看向盛晚宁,似笑非笑地问:「盛小姐,现在不少人都在传是你打的我,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辩解的吗?听说你在大学的时候斗殴出名,学过功夫吧?」 斗殴出名?周锦绣打量着盛晚宁那副病弱的神态,心生怀疑。如果真是有点武功底子,确实能一巴掌将青澜打晕!周锦绣心里对盛晚宁的怀疑迅速加深。 盛晚宁正拿着叉子预备叉碟子里的肉,听到骁夫人这番话,内心暗笑:这个骁夫人明知道是她动的手,想跟她讨债,却总在这里绕来绕去,不敢直接跟她撕破脸,想引诱她自己承认? 她是打了,可偏就不认,气死这个老姐姐! 接下来盛晚宁的手很配合地抖了抖。 叉子「乒乓」一声掉在桌子上。 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在学校得罪了权贵,斗殴传闻是被人构陷的,姐姐怎么能听信道听途说呢?再说今天这事,是姐姐先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耳朵被打得短暂失聪,眼睛更直冒星光,哪还有精力袭击姐姐?」 此话一出,骁夫人嘴皮蓦地僵住。 不明真相的周锦绣神色微动,「你说什么?青澜打了你?」 「是的,我不知道姐姐在休息室,以为里面进了贼,便习惯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姐姐知道我偷偷录音后恼羞成怒……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姐姐教训我是应该的。」 盛晚宁抿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最后像是要流眼泪了一般。 「什么时候有不能录音的规定?」周锦绣瞥向骁夫人挑眉问。 骁夫人气势瞬间减了大半,急声解释:「那都是误会!我当哪个没眼力见的佣人在门外偷听,便错手打了一巴掌过去,打完了才看清原来是盛小姐。」 盛晚宁立即顺着骁夫人的话说道:「正是因为姐姐误打了我一巴掌,不知情的佣人才会乱传,造谣称那个打 晕姐姐的是我,一切都是误会。」 骁夫人当即噎住。 乱传?造谣?分明就是她打的! 这个盛晚宁,还真是小看了!骁夫人想起她提到的录音,便是明知道盛晚宁在睁着眼说瞎话,心里愤慨的话也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了下去。.z.br> 等到了华国,再找机会跟这女人算账!骁夫人心道。 周锦绣一听原来都是误会,脸色微有缓和,对厉阎霆道:「阎霆,务必查出打晕你姐姐的凶徒,另外,也看看是谁先造谣生事诬陷少夫人!」 厉阎霆听到「少夫人」这三个字心情大好,温声回了句:「知道。」 盛晚宁也被这一句「少夫人」怔了两秒,这是自家主继任大典上厉阎霆公布出他们已婚的事情后,整个厉家第一次承认她的身份! 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 厉靖松趁机和稀泥,「既然都说开了,青澜,打你的人交给阎霆去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放宽心。」 「至于乖儿媳啊,青澜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一时看错了也情有可原,你别放心上。好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别因这些事闹得不愉快,吃菜吃菜~」 厉靖松也趁着这个势头,把对她的称呼由亲切的「晚宁」变成了更亲切的「乖儿媳」…… 盛晚宁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厉家二老都纷纷表态了,那……她是不是也该改口叫「爸妈」?但在她的意识里面,她的妈妈只有秦瑶,她的爸爸……虽然恨了很多年,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爸爸也只有那个男人。 她叫不出口。 正僵着,忽见厉阎霆突然放下刀叉,正襟危坐道:「打晕姐的凶徒是谁尚未可知,但,阿宁被姐姐掌掴这事已是板上钉钉,用误会二字就打发,未免草率。」 「阎霆!」厉靖松嗅到一丝火药味,立即出声喝止。 但厉阎霆却没打算就此收手,摇晃着手里的手机不紧不慢道:「阿宁录下的音频文件,我这里也有一份。爸已经听过,不知道妈有没有兴趣也来听听?」 盛晚宁眉目微收。 她本来想着厉青澜毕竟是厉阎霆的亲姐姐,在厉阎霆没表态前,她暂时没打算赶尽杀绝。 只要把打骁夫人那巴掌的事盖过去就知足了…… 谁知道厉阎霆是真的狠! 他完全没有放过厉青澜的意思! 厉靖松看着厉阎霆递过来的手机,微眯着眼,清了清嗓子对周锦绣劝道,「阿绣,孩子们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就别管了。」 「这录音你听过?」周锦绣挑眉反问。 「额,听过……」 「那凭什么你能听,我就听不得?什么事都瞒着我,你这老头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罢周锦绣不顾厉靖松劝阻,坚持拿过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骁夫人知道盛晚宁录了音,但究竟是从哪句话开始录的,她并不清楚,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录下打那一巴掌的对话? 直到录音一播放,里面传出那句话: 「怎么样?她看到画有什么反应?」 骁夫人霎时脸色一白,居然是从这里开始!那她辱骂自家爸妈以及设计厉阎霆的片段岂不也…… 她顾不得别的,仓惶跑到周锦绣面前抢走手机,咋咋呼呼地喊:「妈,现在是用餐时间,等用完餐再听不迟。」 「姐最近怎么这么急躁?莫非是受了骁姐夫那边家风的影响?」厉阎霆冷厉的语气里不乏威胁。 「我……」骁夫人如鲠在喉。 录音 文件已经到了厉阎霆手里,那就意味着厉阎霆已经知道……她想暗中对付他的事。 如今他有意无意提到骁家,无非是在警告她,若不按照他的来,骁家便完了! 她哪怕不顾自己,也得顾着司城,她唯一的儿子啊…… 骁夫人被厉阎霆无形中的压迫震慑得全身乏力,最后不得不颤抖地将手机放回周锦绣手里,面色苍白地坐回了座椅。 录音文件的播放键重新被周锦绣按下。 没多久,周锦绣的脸色便因录音里头的一句话急转而下。 「等她大闹家主继任大典,看那两个眼瞎的老家伙还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周锦绣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掐住厉靖松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松哥,这里面提到的」两个眼瞎的老家伙」,不会是……指咱们两吧?」 厉靖松意味深长地看了骁夫人一眼,而后侧过身安抚着妻子道:「别乱想,兴许是别人呢。」 周锦绣半信半疑继续听下去。 听到后面两人计划陷害厉阎霆的时候,周锦绣身体彻底僵硬。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出言侮辱他们二老就算了,还想着诬陷亲弟弟对女佣不轨。 前者可以说是口不择言。 但后者,这是要让厉阎霆身败名裂,简直丧尽天良! 「啪!」周锦绣一掌拍在桌子上。 骁夫人被吓得屁股没坐稳,「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总管想去扶,却被周锦绣厉声呵斥:「谁也别扶她!我周锦绣没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儿!」 「妈……」 骁夫人从地上爬起,想要求情,却被一声冷斥喝止: 「别叫我妈!」 「徐总管,去给这位骁夫人买机票,送她回华国。」 周锦绣说着「骁夫人」三个字时话音格外地重。 「是。」 徐总管应声走后没多久,两名佣人上前将浑身泄了气般的骁夫人带出厉家别墅。 周锦绣气呼呼地喘着。 旁边的厉靖松拥着她不停安慰,老人面色才渐渐恢复平和。 这时,秦冉冉穿着家居服、连面纱都忘了戴就跑了出来。 行色匆匆地跪在周锦绣面前。 「妈,我怎么听说您要把我嫁给一个男佣?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九十五章 守望幸福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周锦绣刚缓过厉青澜的事,现在看到秦冉冉更是眉头紧皱,「冉冉,是你自己当着厉家各堂辈亲人的面求着我给你赐婚。」 「可是,我想嫁的人不是那个男佣,而是……」 「冉冉!」周锦绣重声打断她,「你已经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过一次脸,还想让我再被看笑话?你自己选的男人,不嫁也得嫁。我会给那个男人安排一份体面工作,再给你添份嫁妆,不会让你跟着那个男人受苦。」 语毕,周锦绣淡漠地挥了挥手,不再理会秦冉冉,拿起刀叉继续用餐,神色说不出的伤痛。 两个女儿,一个亲生,一个领养,没一个让她省心。 秦冉冉见周锦绣这边没希望,当即调转方向爬到厉阎霆面前,攀住他的手臂,哭诉着哀求:「阎霆哥哥,求求你帮帮我……再跟妈说说好不好?」 厉阎霆掠过秦冉冉脸上那道疤,想起那天在华国如果不是他把秦冉冉和盛晚宁都带去那件法式餐厅,她们二人或许不会发出冲突。 也就不会有后面秦冉冉被毁容的事情…… 他多少有一丝自责,出言劝道:「妈,婚姻的事还是要看当事人意愿……」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忽地顿止,刚毅的脸色闪过一道波纹,似是压抑某种痛楚,垂眸一看,盛晚宁葱白发手指正狠狠地掐在他大腿上。 被盛晚宁这么一通暗示,厉阎霆眸光顿沉,拧紧眉头,「等妈确认婚期后通知我一声,我和宁儿也为冉冉随份大礼。」 随份大礼? 秦冉冉这下哭的更厉害了。 一旁的盛晚宁憋不住笑了下,意识到好像场合不太对,马上敛起笑容,柔声道:「阎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秦小姐看上去不像是贪财的人。」 她贪的是你这个一米八八大高个的哥哥。 秦冉冉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反倒还以为盛晚宁在给她解围,顺着她的话猛地点头,「是啊哥哥,我不需要什么礼物,我……」 「那就不随了。」 厉阎霆也被秦冉冉搞得有些没耐性,冷语落毕后牵起还在用餐的盛晚宁,起身冲二老道:「阿宁初来乍到,今晚我带她去逛逛。」 「去吧。注意安全。」厉靖远笑盈盈地说。 周锦绣也随之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甩下一桌子的菜,越过哭哭啼啼的秦冉冉往别墅外走。 厉阎霆将她带上一辆科尼塞克,不同于商务风的劳斯莱斯,这辆星空黑的超跑外观炫酷至极,让人看了就心潮彭拜! 盛晚宁坐在副驾,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驾驶位的厉阎霆,调侃着问:「这么急着带我出来,是怕我又伤了你那个娇滴滴的妹妹么?」 「我是怕你不开心。」厉阎霆一边检查仪表指标,嘴里不疾不徐道:「来N国前我查过资料,新媳妇见公婆多少会有些局促,更何况因为之前隐婚的关系,突然变复杂的家庭关系对你来说还需要时间适应。」 按礼仪,晚餐他们已经出席过,点到即止就行。真正的晚餐,他只想与她一同共进,两人心无旁骛,不受任何干扰。 盛晚宁听了他这番话,心尖一颤。 忙碌的厉大总裁,竟然还为这种事查过资料? 为了照顾她的感受? 她抬眸,凝着他还在检查车子仪表的动作,精雕细琢的侧颜勾勒出一副一丝不苟的神态,令人沉醉得久久挪不开眼。 厉阎霆知道她在看自己,没急着出声打扰,专注地检查完发动机、刹车、油门以及前后视镜的角度,才侧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这辆车子是敞篷,头顶洒下的星月光辉映照在他那如黑曜石般的瞳仁上,璀璨 夺目。 盛晚宁呼吸微乱,视线却依旧锁着他俊毅的脸庞。 厉阎霆好听的嗓音如大提琴的乐章,溢入她耳中,「别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看我,不然……」 他会忍不住在车上就要了她! 略带诱惑的尾音听得盛晚宁心口又酥又痒,她强迫自己别开脸,吞了吞口水,试图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开车技术生疏?比新手司机还谨慎。」 以前在华国,一般都是司机开车。 厉阎霆闻言怔了一秒,忽地低沉地笑了声,「夫人放心,你老公是持证上路。至于车技怎么样……」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喑哑:「今晚试试~」 滚烫的呼吸萦绕在她口鼻之间,深眸暗影浮动。 盛晚宁脸一红。 他说的车技该不会是指在车上…… 脑海里那一幅幅不健康的画面挥之不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欠——!」 厉阎霆闻声,垂眸看着她单薄的裙子,眉目一拧。 「咔哒。」 他给她扣好安全带后坐正身子,按了个按钮便将车顶合上。 空调一开,车内顿时暖和了不少。 随着轰隆一声,跑车启动,嗖地驶出别墅。 整座古洛克小岛被厉家买了下来,所以在岛上,行车是不限速的。 厉阎霆车开的很快,也很平稳,坐在里面的人除了能看到窗外的光影如梭,没有什么感觉。 男人浑然天成的龙涎香萦绕在盛晚宁鼻间,令她意马心猿。 忽然,手机铃声一响,来电显示:莫云。 她神色微滞。 来N国前让莫云调查林悦儿的事,莫非有结果了! 盛晚宁接起电话,然而莫云接下来的话跟她想要的线索半点关系都没有。 「老大!我们的账户怎么多出五千个亿?你在国外没出事吧?」 里面声音又急又重,像雷动般,震的她耳朵疼。 她听到「五千个亿」这几个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慌着偷瞄了旁边的厉阎霆一眼,见他正专注在开车,应该没听见,忍不住松了口气,竭力维持平稳道:「我现在跟你姐夫在一起呢,放心,不会有事。」 另一头的莫云听到这话,顿了几秒。 看来厉阎霆就在老大旁边。 那确实不方便说话…… 毕竟他刚才提及的账户是以前做黑客专用来收酬金的,其中有一笔酬金,正是靠着对付厉氏集团赚来的…… 要是让这个姐夫知道他们对付过厉氏集团,那还不死翘翘? 莫云慌了,道了句:「姐,你没事就好。我先挂了,不打扰你和姐夫。」 便直接结束了通话。 盛晚宁赶紧收起手机,目视窗外,掩饰眼底的波澜。 五千个亿啊! 她今天赌厉阎霆在鉴石大会胜出的那笔赌资,这么快就到账了? 照别的庄家,赔这么大一笔巨款,至少等个十天半个月才会给付。 背后的这个开庄的人未免太豪气了吧? 转念一想,一场鉴石大会,她老公成了全球顶级财阀世家厉家的家主,而她自己又一跃成了千亿富翁! 赚爆了~ 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呢? 要不先入股厉氏集团,做个大股东玩玩? 当她脑海里正如幻灯片一般蹿出无数个金融投资计划时,厉阎霆却不动声色地松了下领带,眉间蹿跳不已。 刚才她手机音量声音虽然不大,也没开 外扩,但一向警觉的他还是模模糊糊听到了「账户」「五千个亿」这样的字眼。 今天网上那场赌局,某个神秘人下五十亿重金压他胜出,按照一百倍赔率,正好是五千亿! 加上后面盛晚宁的回话中带着「姐夫」二字,很显然那通电话是莫云打给她的。 厉阎霆只需稍微捋了下思路便已猜出了大概,在网上压他赢的神秘人,就在她和莫云之间!. 他跟莫云打过几次照面,那小子不像是能干得出这种一口气花五十亿去参加一场豪赌的人。 盛晚宁却不一样…… 再离谱的事,她也干得出来…… 所以,他血亏的那五千个亿,是进了自家夫人的腰包? 但比起这个,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五十亿的本钱是哪里来的? 无论是军区的背景、科创天才盛伍宗之女的身份、还是盛宇集团的履历,都不足以支撑这笔巨款。 她一定还有事瞒着他! 并且从她现在这副躲躲藏藏的神情来看,她还不信任他。 厉阎霆心里涌出一股强劲的失落感,压的胸膛喘不过气。 脚下的油门松了些力度,车子速度随之放缓。 可无论这段路程拉得多长,盛晚宁始终心思都在车窗外的风景上,没有半点向他袒露刚才那通电话的意思。 此时已是星月当空。 北方的极光若隐若现。 黑色科尼塞克穿梭在一条狭长的跨海大桥上,两侧都是海,波澜的表面泛着点点白光。 海浪的声音此起彼伏。 越过这座桥后,是一座与古洛克岛相偎相依的小岛。 岛上整齐的「红色国王枫」林立在道路两侧,树身威武壮观,透着豪迈气势,而小岛的中心,仅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复古式木质小屋,以及围绕木屋方圆十米的弧形花园。 花园里只有一种花:白石楠。 这是最喜在寒凉地带盛开的白色小花,不算稀有,也不算高贵,但这里的岛主很显然唯独钟爱这种朴素平平的花,还种满了整个园子。 跑车停在了花园门口。 过了许久,厉阎霆始终没有下车的动作。 坐在副驾驶的盛晚宁不禁问:「这是什么地方?」 厉阎霆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力道紧了紧。 什么地方…… 幽州那夜后,他被送回N国养伤,伤好那日,他爸爸向他告之那个军人女孩的死讯。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自责与懊悔几乎占据全部的思绪,最后带着赎罪的心情,亲手建了这座房子,并给它取名为: 「LonelyHouse」 他薄唇微掀,语气轻如点水。 盛晚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厉阎霆关闭了发动机,周遭悄然安静,幽远而深邃的嗓音缓缓传来。 「那是以前的名字,现在……」 他唇角微抿,话音温柔了不少:「它改名了,叫守望幸福。」 第九十六章 他原来喜欢这种方式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守望? 这个词若是从别的男人口中发出,盛晚宁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但从厉阎霆嘴里吐出来,她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突兀。 毕竟,守望,有一种孤独等待了许久、小心翼翼又极度害怕失去之意。 唯有爱而不得,才会用上这个词吧? 他还有什么是没有得到的么? 出神之际,厉阎霆已不知何时下了车,他为她拉开车门,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裤兜,带着几分难得的悠然和惬意,夜光下,奢贵的西服包裹着的高大、紧致身形,焕发着如夜幕君王般的气势。 男人黝黑的瞳仁灼灼地垂下,见她一副看得出神的样子,薄唇微勾:「有这么好看?」 盛晚宁被他问得心口漏跳了一拍,忙收回视线下车。 脚刚着地,海风夹杂着几分寒凉袭来,紧接着腰被一只健壮的手臂一揽,身子瞬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进屋就不冷了。」 说话间他已经拥着她往那间名为守望幸福的小屋走近。 正如厉阎霆所说,迈进小屋的那刻,里面精心设计的自然地热系统瞬间让她整个人身上的温度攀升,暖意顺着全身的血管漫入心底,再配上里面暖黄色的小油灯,既舒适又温馨。 和厉家别墅随处透出的奢华高贵相比,这间一层小木屋装饰很简朴低调,但若是用手去感受里面看似简单的木制家具触感,会发现所选用的都是高品质的木材,天然的纹路打磨得丝滑如玉。 家具仅有一张方桌、两张圆凳、和一张仅供两人坐的半圆形沙发。 厉阎霆已经把西装脱掉,解开领带后修长的指节轻轻一挑,衬衣上两粒扣子顷刻弹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轮廓和雄浑的小麦肤色。 他端坐在铺设着白色貂皮毯的沙发上,手扶着茶几上的一个电子茶壶,轻轻按下开关,壶身顿时发出蓝光,以及电子音提醒:「正在自动清洁,请稍候。」 没多久,茶壶上方的一个小圆孔自动打开,而圆孔外接着一根细管,直通到地下。 管子里发出滋溜滋溜的轻微声响,很快,清澈而滚烫的水从圆孔里喷洒出来,没多久又顺着茶壶的底部另一个圆孔排出。 「自动清洁完毕,正在加水。」 「加水完毕,温度95。」 盛晚宁看呆了。 这么小小的茶壶,竟是高科技产品!还有,里面的水究竟从哪里来的?地底? 「坐过来。」 极富辨识度的命令式口吻忽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怔怔地坐了过去,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拿出小茶杯,撒了点青灰色的茶叶后端起茶壶冲泡。 第一遍的茶水被他倒进了茶几旁边的一个网状开口的喇叭筒。 那个喇叭筒也跟地面合为一体,毫无疑问,里面的水自然也是进了地下。 她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这间小屋究竟是如何设计的,在她看不见的地下构造又藏着多少令她惊叹之处? 正当她大脑还在竭力消化这些恍如科幻的产物时,厉阎霆慢悠悠道了句:「这是盛伍宗先生设计的概念型茶壶,名字叫馈赠之泉。看上去只是小茶壶,实际还附加了水循环、净化系统。说来也是巧合,想不到我最崇敬的科创天才,会是我的岳父。」 盛晚宁浑身一僵。 这么精良的设计,是出自她的爸爸?! 小时候,爸爸埋头研究那些玩意和图纸的时候,她总是很厌恶地去搞破坏。因为就是这些「破玩意」害得妈妈很孤独。 可如今看到实物,她 不由自主地心生崇敬。只是这样的东西…… 「应该很贵吧?普通人用不到。」 厉阎霆将沏好的茶杯轻轻捻在手指之间,递到她面前,淡淡吐了两个字:「无价。」 盛晚宁接过茶杯的手顿了下。 无价? 他解释:「这款设计作为概念发布起便被我花重资买了下来,不仅是设计,还有全部产权。你所见到的这个,世间独一无二。」 说完厉阎霆凝着她的眸子,意味深长道:「凡是我所钟爱的,便要独占,从不与人分享。」 语气里带着摄人心魂的魄力。 她险被勾走,慌忙低头泯了口热茶,入口没有一般茶味的苦涩,反倒是很清甜,沁人心脾。 「还有吗?」 茶杯很小,没几口就喝完了,她举着空空的杯子问。 「想要?」厉阎霆轻笑着反问。 见她点了点头,男人眼尾挽起一抹不明深意的弧度,大手从她掌心拿过茶杯,却没给她再沏新茶,反倒是拦腰将她抱起,往客厅后的卧室走去。 盛晚宁被他动作一惊,急道,「我是说还想要喝杯茶……」 「但我问的,可不是茶。」他狡辩着,脚步已经迈进了卧室里。 里面有一张宽两米的秋千床。 床的四个角分别由粗壮的吊杠支撑,床身悬空,只有一片轻盈的薄毯,床底空荡无物。 人睡在上面有种在水面飘荡的感觉,要是动起来的话,更是别样的滋味…… 盛晚宁的视角还没看到那张特殊构造的床的,她一仰头正对上看着厉阎霆突兀的喉结,一滚一滚,性感至极,后一秒,人忽然往下坠,整个身子都落入了一个柔软如无物的毯子上。 她一挣扎,底下这块毯子反倒是晃悠了起来。 「怎么回事!」 盛晚宁惊呼,险些蹿跳了起来,但很快被厉阎霆欺身覆上。 温热的唇叩开了她的防护,将她紊乱的呼吸都压回了腹腔,强势的舌尖带着狂热而野性的力度,攫取她唇齿间残余的茶香。 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几条丝带,边吻边用手悄然把丝带系上了她的手腕。 她被吻得天旋地动,没察觉,加上这晃荡的感觉,很快就晕沉沉。 等男人身体的重量渐渐从她身上消退,好不容易可以大口地呼吸,迷离的双眸微抬,在见到眼前情景,瞳仁霎时极速扩张。 她的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你……你……」盛晚宁一脸羞愤地看着他,竟然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这个男人……原来喜欢这种方式? 他侧身靠着她,手肘撑在她头发旁,另一只手轻轻往下,撩人的呼吸在她耳边萦绕:「夫人也会害羞?」 「废话……」 她哪料到以前不近女色的厉大佛爷玩这么开…… 「不急,我还有耐心等。」 他继续撩拨着,直到她两颊通红,房间里除了吊架的吱呀声,还有隐隐的水声,在橘黄色的风光下尤为迷情,扰乱人心智。 他呼吸越来越重,直至耐心全无,索性不再隐忍翻身覆上。 「宝贝夫人,我等不及了。」 男人说话间已经抬高她的腿,动作又凶又狠。 被束缚着承受男人攻势的盛晚宁只觉得身体的热潮层出不穷地从心底涌出,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的。 她脑海被震得一片空白,泛红的娇躯伴着秋千床一阵阵地摇晃,嘴里发出酥甜入骨的满足声。 心里忍不住道:这个男人,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冷得像 块冰,一旦对你有了最原始的欲望,根本就是一头收不住了的野兽。 正如他所说,他看上的,便要独占。 今晚的她如同成了他的私宠,在孤立的小岛,在他私人的小屋里,被牢牢桎梏在他的身下,任他揉弄、捏玩。 她或许可以反抗,却也甘愿配合。 他喜欢这样,她便陪着,一起沉伦。 n国某医院。 厉三卿醒了,嘴皮苍白无比,没有半点血色。 「妈……妈妈呢?」 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落入窗前的厉云博耳中,厉云博走到床边,宠溺地抚摸着她汗湿的发丝,「卿卿,我去见过咱妈,她说不怪你。」 厉三卿睁开眼睛,缺少红色美瞳的渲染,她浅褐色的瞳仁疲惫而颓废,几乎什么生机。 「哥,对不起,是我轻敌了。」 「确切地说,是我们都低估了爸的狠,本以为爸再怎么不把我跟妈放在眼里,多少对你还是疼爱有加,没想到这次……你放心,现在当家人的权杖虽然落到了厉阎霆手上,但你哥我毕竟是上一任当家之一,厉阎霆她不能再对你怎么样。」 厉三卿看着厉云博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却涌起一丝嘲讽,若是她的哥哥有能保护她的实力,又怎么会看着她被当众卸了一胳膊,权势声望悉数被斩断? 但她这个节骨眼上,只能靠着这个哥哥,便没拆穿他的「华而不实」,仅提醒了两句:「我们那个大侄子手段很阴,出手的时候几乎令人措手不及,哥,你以后别跟他正面交手。」 「如果要对付他,从他身边那个女人入手更稳妥!」 「卿卿是说那个险些被鹿肉克死的盛晚宁?你被带去医院后,厉阎霆转身就公开了他们两的婚讯,那花瓶也算是有点能耐。」 「婚讯?他们结婚了?」 厉三卿一咬唇,想起在华国,原来从头到尾她都被厉阎霆玩弄于鼓掌! 「哥,六年前宋氏集团的小少爷宋威廉被一个女人骗走八千万导致宋老头子心脏病发,最后集团破产被厉氏收购,这事你还记得吧?那女人就是这个盛晚宁!」 「卿卿……你是说真的?!」 厉三卿点头,眼神凛起一抹残余的狠劲,本来她还以为盛晚宁是爸爸那个小情人秦瑶的女儿,早就想除之后快。 但现在,这个盛晚宁既然是假冒的,兴许可以利用这层身份胁迫她跟他们合作,来对付厉阎霆。 她咬牙,压低声音道:「咱妈已经被关了十年,为了让她老人家能重见天日,家主之位我必须拿到手,现在这个局面,我不甘心!」 「哥,你想办法让盛晚宁来趟医院,我会让那女人乖乖跟我们合作。」 第九十七章 少夫人她又阳奉阴违啦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n国的古洛克小岛在一夜之内气温骤降至零下,天空飘起绒毛般的雪花。 「守望幸福」的小屋里仍沉浸在安静与温馨中。 晨曦的光线顺着网格状的窗纱映照着卧室的白色貂绒毯。 盛晚宁不知梦见了什么,眯蒙着眼猛打了一拳,拳头直击到身旁刚健硬朗的胸膛正中央,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声。 「想谋杀亲夫?」 她听到这低沉、醇厚的声线,蓦地惊醒,娇小的身躯正窝在男人滚烫的怀中,一抬眸就撞见了男人那对恍如看猎物般深邃而锐利的黑眸。 盛晚宁脑海不禁回想起昨晚的疯狂…… 他先绑着她。 后来她反客为主,将那原本缠在她手腕的丝带蒙在了男人眼睛上。 新奇感十足。 她猛晃了一下头,竭力抽回那些不干净的思绪,揉着肚皮道:「早餐去哪里吃?」 「想吃什么?嗯?」 「想……额……」 盛晚宁话音微颤,有些后悔提及这个话题。 因为她很明显得感觉到那副盖在毛毯下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休整一夜的野兽苏醒了。 她现在又饿又累,现在可不想再…… 趁着厉阎霆还没动作,盛晚宁二话不说从毛毯里钻出,窸窸窣窣穿上了衣服。 厉阎霆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逃窜的样子,嘴角一勾。 「不想来个晨练?」 「……」 盛晚宁抄起床边男人衬衣,利落地扔到他半露的精壮胸膛上,「人是铁饭是钢,穿衣服,我要去吃饭~」 「噢。」 厉阎霆见她说得这么正经,轻笑了声,没再逗她。 三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了厉家别墅。 厉家二老早早地外出去送厉三爷,毕竟三爷这趟回古寺,下次不知何时见面。 秦冉冉窝在房间没出来。 听佣人说,哭了一夜。 餐桌空荡荡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盛晚宁像是饿急的小兽埋着头一通狂吃,直到连着打了好几个饱嗝,才停了下来。 厉阎霆换了套烟灰色西装下楼,矜贵又典雅的气质如浑然天成,她怎么看都看不厌。 「白天有点事要出去趟,夫人听话,别乱跑。」他在她额心落上一吻,嘱咐道。 她浅浅一笑,「整座岛都是你们家的,我还能飞了不成?」 厉阎霆看着她表面乖巧的模样,刚毅的脸庞并未因此松懈,而是转身冲总管严令:「我没回来前好好照顾少夫人。」 「是,少爷。」 「若有半点闪失,唯你是问。」 「是、是,请少爷放心。」 总管被他后面补充的这句极具威慑意味的话震得后脊一凉。 等厉阎霆身形淡出视线,总管松了口气,谁知盛晚宁一句话把他刚放下的小心脏又猛地一提:「去帮我准备一套利索的衣服,我要去逛逛。」 「这……少夫人,刚才少爷不是说……」 「他说的是不要乱跑,我不乱跑,我就在岛上逛逛。衣服直接送到卧室来。」盛晚宁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 总管:「……」 对于少夫人阳奉阴违的性子,这个国外的总管显然还不熟络,只感慨新来的「女主人」不好相处啊。 十五分钟后,三个女佣提着六套衣服来到了卧室。 她选了套蓝色的毛衣和皮裤套装后,把其他衣服退了,三两下换好了衣服。 出房 门后,迎面遇上才起床的秦冉冉。 秦冉冉眼睛肿胀得厉害,看上去还真是哭了一夜。 她看见盛晚宁从哥哥房里出来,心里又是一片喧嚣和轰炸。 「***。」 女人压低声音骂了一句就想从她身旁越过去。 盛晚宁眉头轻拧,蓦地抬脚。 「啊——!」 秦冉冉本就眼睛不舒服看不清,直接被她一脚绊倒在地上,炸呼呼起身后怒骂:「盛晚宁!你得意什么?就算跟我阎霆哥哥结了婚,你充其量就是哥哥暂时的一件衣服而已,等他穿旧了就会扔掉!我可是他的妹妹,我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盛晚宁用手勾了勾耳朵,撇去里头的噪音,从容不迫道:「秦小姐这话说得,我都快以为你也姓厉了。」 「我……」秦冉冉呼吸一滞,等反应过来,当即咬牙道:「我总有一天会姓厉!」 盛晚宁听了忍不住哂笑,「是吗?那我先预祝秦小姐早日成功忘祖背宗、以厉小姐的身份出嫁。」 甩下这句嘲讽的话后她洒脱地下楼。 身后的秦冉冉被噎的半个字都蹦不出来,手指紧紧捏着裙角,嘴唇快被她咬出了血。 眼神狠狠地瞪着那道厌恶的背影。 出嫁?除了厉阎霆,她谁也不嫁! 说起这段莫名而来的婚事她就气急败坏。 昨晚的事,她已经断片了。 从佣人口中才知道自己竟然跪在地上求周锦绣给她和一个佣人「指婚」,甚至当众对那个佣人上下其手。 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是中了药! 而且这个药,还是她给盛晚宁准备的。 怎么会反倒是被她喝下了? 忽地,脑前闪过一个狡黠的面孔,一定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佣玛丽!可恶,收了她的项链居然不帮她办事,还来害她! 秦冉冉辗转找到总管,气呼呼地上前道:「徐总管,我的项链被人偷了!」 徐总管正因为少夫人的离开而焦头烂额,毕竟少爷临走特意交代过要「看顾」好少夫人。 现在被秦冉冉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缠着自然是心中不快,他板着脸问:「小姐,我们这戒备森严,小偷进不来,您的项链具体是什么款式,我派人在屋里帮您找找。」 「外面的小偷是进不来,贼就在那群佣人里面,是那个叫玛丽的女佣偷走的,你把她叫过来。」 「……」 总管多少有些阅历,大概听出这个秦冉冉多半是在刻意为难女佣。 不过他还是把玛丽叫来对峙。 谁知道玛丽刚到,秦冉冉扬起巴掌就要打人,嘴里骂骂咧咧:「卑贱的佣人,你胆敢算计我!」 玛丽也不是吃素的,机灵地摇身一晃避开她的巴掌,躲到总管的背后质问:「秦小姐,项链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怎么还诬告我偷东西呢!你自己说想让我帮忙促成你和男佣金小晨的好事,现在好事成了,就这样污我清白,呜呜……」 金小晨正是在家主继任大典上被老夫人亲口指婚要迎娶秦小姐的那名男佣,虽然身份低微了些,但年轻又俊朗,不失为娇俏少年郎。 听玛丽这么说,徐总管以及门口刚回来的厉家二老都明白了。 秦冉冉,还真是爱惨了金小晨~不惜买通女佣来帮忙撮合。 「咳咳。」周锦绣轻咳一声,屋内的喧闹当即止住。 秦冉冉如同见了救星,朝周锦绣走去。 「妈……」 她正要开口让周锦绣处置女佣,顺道把她那条项链拿回来 。 谁知周锦绣抬手打断她的话,语重心长道:「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老太婆也懂。冉冉,我会尽快安排婚事,不会让你等太久。」 秦冉冉脸色煞白。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九十八章 被关禁闭的老女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秦冉冉还想说什么。 然而周锦绣最烦啰嗦,已经听不进别的话,直接吩咐总管:「等阎霆回来,让他给金小晨安排点体面的差事。做了我厉家的女婿总不能太寒碜。」 「至于那个项链,冉冉,送就送了,你是我的女儿,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幕。 老夫人真心实意地要成全这领养来的女儿对一名男佣的爱慕之情,要为她办场体面婚事。 秦冉冉听了止不住地掉眼泪,哭声越来越悲戚。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被老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有她明白,自己这是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 那块项链是她亲妈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她原本就没打算真的送给女佣,早做好了要过河拆桥的准备,等女佣把盛晚宁整惨了,她就反咬女佣一口,拿回项链。 结果…… 老夫人发话,项链她是拿不回来了,还无形中加快了那场她压根不情不愿的婚事。 玛丽一脸得意,抬起手攥着脖子上的项链,感激涕零道,「谢谢老夫人,谢谢小姐。」 平日秦冉冉没少欺负佣人,现在可好,她惩治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姐一番,还白得了一条项链~心里美滋滋的。 但她可不会满足于此。 昨日让她把下了药的茶端去给秦冉冉、自称是宋彦希情妇的女人还答应过要给她一块表。 但那女人从昨天起到现在都没再来找过她,难不成,想赖账? 玛丽只记得那身女佣服的编号:4307。 秦冉冉的项链她到手了,4307手上的表她也要~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索要报酬! 盛晚宁打了个喷嚏。 听说突然打喷嚏,如果不是感冒,就是有人在想她。 她很少感冒,那就只能是后者。 莫非是……厉阎霆?才刚跟她分开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想她了? 这个男人真够黏乎的~ 不过她喜欢。 嘿嘿。 盛晚宁心满意足地收了收毛衣的领子,脚步加快。 她一路往西走。 路旁的树越来越苍,反倒是地面的矮小灌木丛逐渐浓密起来,密林之间隐隐可以看到一对对泛着血红色的眼睛,锐利,且攻击性极强。 是极北蝰。 盛晚宁脚步微怔。 n国常年寒凉,若是一般的毒蛇肯定早就冬眠,但极北蝰不同,哪怕温度低至个位数,也依旧能活跃。 虽然知道灌木丛里有数不清的毒蛇,但她既然来了,必定不会后退。 「stop!」 此处的值守者不是n国人,却会很多国家的语言,在看清盛晚宁这副很标准的东方面孔后,很自然地转换了华国语言。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女士。」 听到这声警告,盛晚宁越过灌木丛看到不远处正在喂蛇的女子,那是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金发碧眼,眉宇间带着欧式的硬朗,身上穿着格子条纹毛衣和工装背带裤,头戴一顶古朴的农夫帽。 她想必就是苏兰馨说的那个「普姐」。 盛晚宁唇角一扬,「整座岛都是我老公家的地产,当然也包括这片丛林以及后面那座小院,我来看看有何不可?」中文網 「你老公?」 「对,我老公是厉阎霆,厉氏一门新任家主。」 女子闻言脸色骤变,她虽然长年独居在这里,守着这群蛇以及里面的老女人,没接触外面,可……谁还没有手机了?她也有 ! 昨天之后,全网都知道厉氏财阀新任家主已经诞生,甚至家主继任大典上这位新任家主还当众求婚。 所以,眼前的女人莫非就是…… 虽然新闻里有厉家家主求婚的录像,但镜头隔的那么远,录像里压根看不清那位身着婚纱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菲利普格林不敢松懈,警惕地问:「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家主夫人?」 盛晚宁果断摊开右手中指那枚粉色钻戒,见普姐尚有疑虑,又把左手手腕的丝带一扯。 一块深色玛瑙和无数颗钻石打造的绝世腕表就这样明晃晃地展现在她眼前。 普姐虽一身农装,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再犹豫,拿出一瓶酒给她,「附近蛇多,夫人喝下可以用来防身。」 盛晚宁接过酒后神情泰然地点了点头,一口饮下,而后淡定越过普姐往里走。 碧绿色的视线一路随着她纤细单薄的身形,直到看到她消失在了往三夫人被关禁闭的那间院子方向,这才抄起电话汇报。 「爷,有人进了西边院子。」 「她是现任家主夫人,我没敢拦。」 「好的爷,我明白了。」 喝下那杯酒后,果然附近的蛇纷纷避而远之,不敢靠近。 盛晚宁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间白墙筑成的葫芦型矮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监狱。 因为除了葫芦前有一扇铁门、顶部有个小小的圆形窗户外,整个房子没有任何出入口。 就这点微不足道的采光,里面想来各种阴暗潮湿,甚至可能比监狱更恶劣百倍。 铁门上有一把锁。 盛晚宁没心思再去找普姐拿钥匙,反正她今天都阐明了身份来这「逛」,便也不忌讳再光明正大地一脚踹开。 就算有人问起来,她一个新来的当家夫人偏就好奇这院子里的风景,有什么奇怪的? 「轰隆——」 铁门发出巨响后顷刻栽倒在一旁。 盛晚宁大步迈入,扫了一眼这间「牢房」,空空如也,连张凳子都没有。 奇怪,怎么没人…… 她正纳闷,突然一个低沉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谁?谁来了?」 盛晚宁循着声音探过去,最后在地面尽头发现一排地牢铁网。 铁网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抬起头,举着手扒拉着铁网。 「呃……」 自认为心理素质还算强大的盛晚宁被吓了一跳,发出了点声音。 因为里面那满脸横肉皱纹的女人眼珠被挖空了,只剩一对松塌塌的眼皮和两个大而空的眼窝,看着瘆人无比。 女人联想到方才的阵仗,必定不是以前那些送饭菜的女佣能制造出来的。 再听到刚才的声音,是个女人,顿时一喜:「是你吗?我的乖女儿!你终于当上家主了吗?要把妈妈从这救出去了吗?」 第九十九章 她是索命的鬼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眸光一收,学着厉三卿的中性浑厚嗓音道:「是我,我来接你出去。」 边说边开始倒腾那个地牢的铁门。 当然,她只是做做样子。 地牢里那个什么也看不见的老女人听到她这话激动得鼻子一酸,哽咽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当年你杀了那个***,我替你顶了那么多年的罪,终于要熬出头了。」 盛晚宁敲着铁门的手指忽地一颤,眼波极速流转了两下后,话音陡然一冷:「顶罪?呵,什么顶罪,杀人的不一直都是你?」 老女人浑身一震,脸上的激动顿转诧异,「乖女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年你给那姓秦的***下毒的时候还小,我念你尚未成年,替你承认了罪行,这么多年的苦我都受过来了,现在想翻脸不认账?」 姓秦的……? 她的妈妈就是姓秦! 盛晚宁呼吸越来越重,恨不得掀开铁网揪着地下这女人的脖子问个明白。 但看到这个铁网共八门重锁,她犹豫了,暂且扼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压低声音继续故作冷漠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正值花漾,怎么可能去下毒害人?」 「乖女儿当真不肯认账了?哼,很好,算我有眼无珠!养了你这头白眼狼。」 「你可不就是有眼无珠么?」 「你……」 老女人被她气得本就狼狈的嘴脸更显拧巴难看,忽地表情凝滞了几秒,转即紧咬着裂开的嘴唇,「你不是三卿,你是谁?」 「反应过来了?」盛晚宁不再学厉三卿的声调,将手臂一把伸进地牢,揪着下面女人那头散乱的头发往上提。 「啊——!放开我!」女人被她揪得头皮刺痛,尖声嘶喊。 盛晚宁面无表情地逼问:「你刚才提到那个姓秦的,全名叫什么?」 「你……你为什么想知道?」 见她没有正面回答,盛晚宁耐性丢了大半,手一用力,扯掉了女人大把头发。Z.br> 刹那,鲜血横飞。 阴暗的葫芦房子里传来女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嚎。 「再给你一次机会,厉三卿下毒害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盛晚宁再度揪起女人另外一撮头发,指缝之间沾上她头皮的血液,溢出几抹鲜红。 「臭丫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乃堂堂北欧战神厉靖远的发妻,你竟敢这样对我……」 「听上去很厉害,这么厉害,怎么像个丧家犬一扬被关在这里?嗯?」 「我……就算我惹他生气了,但我毕竟是他的女人,你折磨我,就不怕他活剥了你的皮、挖了你的心脏喂狗!」 女人越说越狠厉,仿佛想要吓到她知难而退。 盛晚宁目光如剑地盯着这个嘴硬的老女人,为了翘出信息,调转了口吻:「你是他的女人?呵呵呵,可惜现在靖远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就算杀了你,他最多嗔怪几句,到了晚上还不是乖乖地哄我睡觉?」 「你说什么……不可能,厉靖远都七十多岁了,况且他已经皈依佛门,怎么可能还找……」 「哎,食色性也,他就算入了佛,就算是年逾七十,可毕竟是战神爷,在男女之事上,力劲依旧不小噢~」 「不会的……不会的……」女人强忍着头皮刺痛,抬着那张错愕无神的老脸,歇斯底里地冲她大喊:「你骗我!你骗我!」 盛晚宁冷笑。 果然,嫉妒是女人维持理智的最大敌人。 趁着这个厉三爷的发妻被嫉妒迷失了心智,盛晚宁手臂上的力度一收,手里的发丝绷得 笔直,女人头皮也如同一块布,被提了起来。 「你已经老了,还没了眼珠子,脸上全是褶子,要是连这花白的头发都被我扯光了,你猜靖远还会不会看你这个发妻一眼?」 「在我还有最后一点耐心,说,那个姓秦的是谁?」 女人发出阴森而绝望的低笑,与其说笑,更像是哭,沉吟许久后忽地怒吼:「她叫秦瑶,跟你一样,是个不要脸、只会勾引男人的***!」 秦瑶…… 果然是…… 盛晚宁咬着嘴唇,瞳仁焕发出两道猩红的血光。 「厉三卿为了给你出气,下毒杀死了秦瑶,是不是?」 「哈哈哈——」 女人不答反笑,「我现在眼睛看不清,虽然见不到你这***长什么模样,但我发誓,就算我死,我也会让你的下场比秦瑶那女人更惨!想想看,有什么比被自己最亲的人亲手杀死更让人绝望、悲痛呢?」 「……」 盛晚宁被她最后一句话震得瞳孔恍如裂开。 最亲的人? 爸爸在g5游戏里留的线索,还有欧阳琼也说过,妈妈跟厉靖远有过一个孩子,但生下来就被厉三爷的发妻抢走了。 如今再联想这位三夫人所说的话…… 她什么都明白了。 「厉三卿是秦瑶的女儿,你为了报复秦瑶,夺走婴儿时期的厉三卿,再怂恿不知实情的厉三卿害死她亲生母亲。」 「你怎么会……」三夫人脸色一青,她只不过稍加一提,这女人为什么能捋的这么清晰,声音带着几分惊恐:「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呵。」 别说她妈妈有没有介入厉三爷的家庭,就是按照厉三卿近三十岁的年纪推算妈妈怀孕的年份,那时候的妈妈还没成年,尚是个学生。 再怎么错,也是厉靖远的错! 何止是错,根本就是犯罪! 而这一切的因果,却让她的妈妈来承担?这个所谓的发妻不去跟自己男人算账,凭什么拿她妈妈开刀? 「我是来索你命的鬼。」 盛晚宁冰冷的声音刚落,便不顾三夫人声嘶力竭地尖叫,咬牙切齿着开始猛揪她的头发,一团一团地揪,像是给已经烫死了的母鸡拔毛,又快又绝,森然狠厉。 要不是隔着这道铁网,她恨不得将害死她妈妈的人千刀万剐! 地牢下的女人头发很快就被揪光了,头皮血肉模糊。 整个人了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嘴角喃喃发着声音,但盛晚宁已经不愿再听。 「三夫人,如果杀人不犯法,你已经死了三百遍。你,厉三卿,还有厉靖远,你们都是害死我妈妈的刽子手,我要一个一个,让你们给我妈妈血债血偿!」 她丢下这句话后,攥着满手的血离开。 第一百章 夫人不听话,厉总很无奈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云博闻讯第一时间赶到了葫芦房。 看着地牢里那个吊着几口气的三夫人,他的亲生母亲,男人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狭长的直线, “确定是家主夫人做的?” 此地唯一的看守菲利普格林拧着脸点头,“此前只有她来过。博爷,老爷那边我怎么答复?” “老爷?他已经回他的庙里,哪还会管这里的事。” “是的……老爷曾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探视夫人,除非夫人死了。我今日通知博爷已经违背了老爷的命令……” 厉云博眼神一凛,“也不算违令,因为夫人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被生生扯光头发,头顶的皮肉都烂成血浆了,只要放任几天不管,可不就会死?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厉阎霆这刚筑起的高台顷刻倾塌……厉云博邪笑着令道:“这几天不必让女佣来送饭。等她断了气,再去禀报老爷。” 一旁的菲利普格林彻底噤声,埋着脸,不敢再言语。 临近中午时分。 古洛克小岛的雪下得更大了。 N国厉氏集团总部,厉阎霆开了一个上午的会议,结束忙碌后望着窗外的雪,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她有没有好好在家待着? 有没有人为难她? 有没有添衣服? 有没有想他? 回到总裁办公室,厉阎霆坐下后便立马拿起手机拨出盛晚宁的电话。 然而等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 关机?很好,看来不止是没有想他,还格外地洒脱不羁! 他冷脸一沉,转拨了别墅的电话。 手机里很快传来徐总管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慌张:“少……少爷。” “少夫人呢?”他二话不说直接问道。 “少爷,”总管咽了咽口水,“我想跟您汇报,但担心您在忙,不敢打扰,少夫人早上在您刚离开没多久就称要出去逛,现在都还没回来。” 厉阎霆:“!!!” 他早上出门才八点多,现在是十二点…… 盛晚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逛了四个小时? 男人脸上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话音冷冽而透着锋芒:“徐总管,你给我记清楚,少夫人的事以后必须第一时间跟我汇报!立刻派人去找!” “是、是。” 挂完电话后,厉阎霆仍旧止不住胸中怒火。 他分明交代过。 她也答应过。 为什么她总是那么不听话,来N国也就两天一夜,已经玩了两回失踪! 一想到曾经失去过她一次,现在的盛晚宁更是只剩下一丝飘忽不定的“脑意识”,堪比残魂…… 他不能再失去,更无法忍受这种随时游离在得与失之间的忧虑。 厉阎霆下颌线收紧,又拨了一通电话,接通后径直道:“定制一对项链,夫妻款,附装定位芯片。” …… 盛晚宁离开葫芦房一个多小时,心神恍惚地走在雪地上。 她的手机都因为低温关机了。 但她浑然不觉得冷。 或许比起心里的冷,身体的冷意不算什么。 脚底的雪印越来越浅,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海边。 浪潮滚滚袭来,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无法平静。 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年前的画面。 那一天,她和妈妈也在海边,玩着玩着,妈妈突然就看着茫茫大海出了神。 她以为妈妈又因为爸爸的失约而伤神。 直到看到妈妈嘴角浅浅的笑意,她惊愣,“妈妈,你在笑什么呀?” 童稚的声音刚发出,她的妈妈浑身一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 “没什么,妈妈想起一个人。”妈妈摸着她的头轻道。 “什么人?我见过吗?” 头顶那只柔荑般的大手顿了下,“你没见过,希望你永远都别见到他。” 后面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恐惧。 回忆到了这里,盛晚宁已然明白,妈妈总是偶尔想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厉靖远了。 令她想不通的是…… 按照之前在N国网吧查到的厉叁卿资料,她是三十岁。 而她的妈妈若还活着,今年才四十六。 也就是说,妈妈怀第一个孩子时只有十六岁。 那时候的厉靖远已经四十多岁了! 他们不仅年纪差那么多,对于当时已经是享誉盛名的北欧战神厉靖远来说,他们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别。 妈妈为什么会在青涩之年遇到年纪相差这么大的厉靖远、甚至还怀上他的孩子? 难道……妈妈是被强迫的?! 不对,如果是被强迫,海边的时候妈妈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又怎么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容? 盛晚宁拳心忽地一攥,无论妈妈对那个男人是什么感情,她的妈妈终究还是因为他而死。 厉家远在N国,而她的家在华国。 身边的发妻和他宠在心怀的小公主千里迢迢去华国下毒、筹划杀人,盛晚宁不相信厉靖远会毫无察觉。 弄清厉靖远在妈妈的死之间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前,或许可以先会一会厉叁卿。 想到这里,盛晚宁拿出手机预备查询新闻,厉叁卿在N国影响力那么大,身价几百个亿还被誉为“知名慈善家”,如今进了医院,媒体肯定有报道。 她得查查厉叁卿在哪家医院。 然而低头看屏幕的瞬间,瞳仁一缩。 怎么关机了? 她按了几次开机键,没有一点反应,直到摸到似寒冰一般的手机外壳,顿时恍悟。 手机有低温自动保护机制…… 气温骤降,方才在走过来一路上的人都穿着狐皮大衣,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套装。 多少人给过她异样的神色,她没注意。 现在……还是先找处暖和之地把手机打开,不然,没有导航,她连厉家别墅的方位在哪都分不清。 盛晚宁从海边准备折返。 “呜———!” 一个洪重的低音长鸣响起,她循声一看,是一艘游轮,正在不远处的港口准备泊岸。 港口上有一座封闭式的游轮服务中心。 那里面应该会有空调! 盛晚宁不再犹豫,大步朝游轮服务中心走过去。 北塞港口是N国古洛克小岛上唯一的一座港口,使用的是人脸系统登记出入机制。 当她的脸印上登记闸机之后没几秒,信息便同步到了港口电子系统,厉家派出来搜她的人立刻获知了她的位置,并通知徐总管。 这一次徐总管不敢再懈怠,二话不说打通了厉阎霆的电话: “少爷,找到少夫人了!” 第一百零一章 究竟是谁送上门,还不一定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北塞港口的游轮服务中心此刻人山人海。 这里有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出入。 盛晚宁靠着一座自动售卖机的旁边,将手机插入移动充电口,充电的同时可以快速给手机提高温度。 果然没多久,屏幕亮了。 手机里当即弹出一条未接电话提醒。 她毫不犹豫打了回去,语气漫不经心:「喂,找我?」 另一头的厉阎霆正在赶往港口的车上,听到她的声音,紧提的心稍稍落下。 「嗯,在原地等我。」 「等你?你知道我在哪?」 厉阎霆看着身边另一台备用手机里传来的影像,正是港口这里实时分享过来的候船厅监控。 他深邃的眸光紧紧锁在正边充电边打电话的女人,沉声道:「充电打电话有危险,等我到了再说。」 盛晚宁闻言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在充电?随即抬头扫过头顶的墙壁、天花板,果然看到不少摄像头。 这是候船厅,人来人往,有摄像头很正常。 而这座岛的地产又归厉家,港口应该也在厉氏集团名下……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厉阎霆的眼皮底下。 还真是个天罗地网啊。 她无所遁形。 那厉靖远呢? 她把他发妻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那个老男人兴许也在来抓她的路上吧? 如果厉阎霆知道这些事,估计又该为难了。 她本可以悄无声息地为妈妈报仇,这样他也不会难做,可她不敢等,连筹划一个更缜密的复仇计划的心思都没有。 在确认妈妈的死是他们这家子造成的之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取他们的命。 那个三夫人头皮被她扯成那样,应该是活不长了,盛晚宁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语气淡淡道:「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她打开网络搜索厉三卿的信息,很快搜到了厉三卿所在的医院地址。 媒体甚至还给那个女人来了一次深度采访,连病房信息都暴露了。不过病房外保镖很多,所以寻常人即便知道病房位置也不敢冒冒然闯入。 但她,去定了。 厉阎霆坐在商务款劳斯莱斯的后座,视线始终紧锁着视频里的女人。 仿佛她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忽然,劳斯莱斯被一辆黑色商务车逼停,车身抖了一下。 司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厉总,您没事吧!」 车子突然停下,厉阎霆难免身形微怔,他抬起脸,视线越过前座,透过大玻璃盯向前面那辆商务车。 数十个彪形大汉身着黑色西装拦在路中间,将整条路堵死。 「少爷,好像是……博爷的人。」司机说话的时候,牙齿还在打颤。 「厉云博?」 厉阎霆眸光微眯。 厉云博虽然是上任家主,但因为常年多病,行事还算低调。今日竟敢来拦他的车? 不是已经回了寺里,怎么会突然出手拦他? 难道是……三爷的指使? 厉阎霆手握拳状,他现在初任家主,表面上厉三爷回了古寺,一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手上还有不少衷心的追随者。 这个在厉家霸权几十年的男人真要是对付起他来,仍有不小胜算。 他耳边回想起在茶室,厉三爷说的话:「我明日回古寺,此前想与当家夫人单独说几句……」 究竟是什么话,要单独和盛晚宁说? 这条路是去北塞港口的必经之路,无论 是不是厉三爷指使,厉云博此举显然是冲盛晚宁…… 厉阎霆拧眉,转向手机上的监控录像,下颌一紧,沉声吐了几个字:「去谈谈。」 说完打开车后座的一个小方盒,指间不经意架起了一根烟,车窗摇下一半,露出他青烟弥漫的俊颜,雾气熏绕的眼底携着无边冷意。 司机慌忙下车,和路口的人交涉。 那些人个个都是a级以上的欧洲雇佣兵,虽然言语间做出半分让步,可目光仍是不住往他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偷撇两眼。 车里头的男人毕竟是现任家主,当真要去得罪?雇佣兵心里也发怵。 司机明确了几人的意思,悻悻折返。 「不放行?」厉阎霆挑眉问。 见司机点了点头,男人下颌一收,眼神骤变狠戾,冷嗤:「只管踩油门,冲过去。」 别说厉云博是不是有三爷的命令,即便三爷人在这,他也豁出去了! 冰冷的话音刚落,手上那只燃了半根的烟已被他单指掐成两半,扔出窗外。 车窗摇上,紧紧闭着,里头气压低沉。 下一秒,劳斯莱斯油门踩到了底,直朝那堵人墙飞奔而去…… 此时在港口,盛晚宁为了防止手机再度低温关机,买了个保暖性极好的羊毛手套。 只是手套不戴手上,而是用来装手机。 售卖员都看呆了…… 港口外忽传来一片熙熙攘攘的声音,数十个魁梧保镖在厉云博的带领下闯入港口。 厉云博抬头扫了眼那些摄像头,薄唇微勾,冲迎上来的港口负责人用n国语言令道:「让工作人员把监控全部关闭。」 「博爷……厉总半小时前吩咐过让我们同步监控给他,您若是想关,需要征得厉总许可才行。」 「厉总?」 又是厉阎霆! 厉云博锋眉一拧,向身旁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扬起拳头直接呼向负责人。 港口负责人被打得头一偏,掉了颗牙,脸瞬间破相,神色又惊又慌。 「关监控,不然你汇报工作的对象就不是厉阎霆,而是,死神~」厉云博用手指摩挲着手里的表,不耐烦地用n国国语下着最后通牒。 负责人讪讪点头,拿起工作专用的对讲机,手不住哆嗦。 很快,监控摄像头那一束束红色指示灯逐次熄灭。 厉云博笑了下,脚底的蟒纹皮鞋一步步踏向还坐在地上找那颗牙的负责人。 一想到刚才这个负责人口口声声都是站在厉阎霆那边说话,他就来气。 忽地猛一抬脚,把负责人踹得人仰马翻。 「把他绑起来,扔进海里喂鱼!」厉云博冷声敕令。 两保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大声呼救的男人拖走。 然而刚拖两步,两支飞镖不知从何处飞过来,精准刺穿保镖的手腕。 「啊—!」 两保镖痛呼出声,手上一松,港口负责人当即拔腿就跑。 厉云博也没派人去追,反倒顺着飞镖投出来的方向,饶有兴致地看向此刻坐在一张方形客椅、双腿交叠的女人,「盛晚宁,我正要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盛晚宁唇角一勾,摇晃着手里的飞镖,「究竟是谁送上门还不一定噢。」 第一百零二章 厉云博:这女人是魔鬼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保镖把围观的人全都驱走,包括工作人员。 整个候船厅只剩盛晚宁和厉云博的人。 再加上监控摄像头全被关闭,就算这里面发生再血腥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厉云博嘴脸张狂道:“盛晚宁,你虽是家主夫人,但你私闯葫芦房,将我母亲折磨的半死不活!按家规,戕害亲族者罪大恶极,当诛!我今日将你私下处决,厉阎霆也怪不得我!” 盛晚宁古井般的瞳仁瞥了一眼厉云博嚣张而得意的神色,自己母亲快死了他不去救治,反而还有些高兴? 她差不多明白了。 对于已经失势的三夫人而言,活着只是累赘,若是死了,且死在她这个家主夫人的手里,反而能成为他和厉叁卿对付厉阎霆的工具。 真是冷血无情的一家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四十出头却满脸沧桑、头发花白的男人,皮肤也苍白得很病态,暗骂了句,活该有病。 她泛红的目光往下,一扫,便在他衣服袖口看到一个压得紧实的硬物轮廓。 衣服里藏着把枪! 再看旁边这些保镖,也都私揣着家伙。 看来厉云博此行确实想置她于死地。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盛晚宁起身,转了转许久没干架的胳膊架,边松筋骨边问,“厉云博,我看过新闻,你身为厉家第九代家主,却长年病卧,至今也没娶到媳妇。不过看你还能活蹦乱跳,说明你的病也不算特别严重,不如……我给你加点码。” 话落,她忽地一掌拍在身侧的椅子上,椅子完好,但整排连座的椅子每处连接口都悄然断开。 某个懂门路的资深保镖、在华国北部呆过一段时间的S级雇佣兵看到这个招数,瞳仁大惊。 厉云博没看出来路数,大笑:“小丫头花拳绣腿,虚张声势,都给我上!生死不论~” 保镖齐刷刷地抄着家伙四路八分围剿而上,除了那个S级雇佣兵原地没动。 S级雇佣兵的深蓝色瞳孔里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只见盛晚宁那抹小巧身形脚底如踩琴键一样灵活自如地来往跳跃于座椅之间。 脚尖每触及一个座椅,座椅便被踢飞。 那些飙出来的座椅不打雇佣兵,只朝厉云博砸过去! 厉云博第一个椅子就没躲过,鼻梁骨被砸了个正着,鼻血狂飙。 “博爷!”保镖惊喊。 厉云博捏着鼻子,啐了口血,吼道:“别管我,弄死这丫头!我重重有……” 话没说完,又被一个飞来的椅子砸中眼睛,嘴里猝不及防地呛出一个“赏”字。 保镖此时再糊涂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先护住主子吧! 鱼跃般的黑色身影转道厉云博方向,挡在脸上挂了重彩的男人身前,扑打着盛晚宁踢过来的椅子。 此刻厉云博已经缓过劲来,他抽出袖口里的枪,手颤颤巍巍地上膛。 这把枪他也就用来防身,平日里有保镖保护他,根本用不着。 所以,他的枪法缺乏实战练习,实际并不怎么样。 再加上此时的他两眼被椅子打得肿胀充血……所见之物都有重叠的影像,更别说想要一枪打中那个上蹿下跳的身影。 反倒把他手底下这些保镖吓得,一边保护他,还要边冒冷汗。 要不是盛晚宁脚底那接踵而至的座椅层出不穷地飞过来,那些保镖没空说话,不然他们都想劝劝这位博爷:“千万别开枪,容易走火啊……” 唯有那位一直静观其变的S级雇佣兵神色异常冷静,因为再怎么走火也打不到他身上去,毕竟他此刻正在博爷的身后呢。 两只深蓝色眼瞳目不转睛地看着盛晚宁的身形,他几乎能够确认,这个身形矫健的女人一定跟那位在军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有关,而那个人,是继厉靖远之后唯一能抗得起“战神”之名的全球当代兵王排行榜榜首——战擎苍! 据他在华国北部那段时间所知,战擎苍有个徒弟,是个女人,年纪与这位家主夫人不相上下。 他已然猜出了女人的身份,所以打定了注意今天不会贸然出手。 哪怕厉云博发现了正在摸鱼的他。 “喂!你在那愣着做什么!枪给你,你来开!把那该死的女人打成筛子!”说完厉云博一边用手按压住肿胀的眼睛,一边把枪扔给他。 枪没扔准,掉在了地上。 S级雇佣兵跑过去故作一个趔趄,脚尖恰好踢道地上的枪。 那把黑枪经他一踹,在地上飞速一滑,绕过其他雇佣兵,穿过座椅区的底部,最后停在了离盛晚宁距离不远的地面某个椅子脚下。 盛晚宁眸仁微怔,但没多犹豫,空中一翻跃到地面,挑起枪后,指尖精准利落地从枪扳手处穿过,顷刻握在了手里。 厉云博神色骤变。 其他雇佣兵当即掏出怀里的枪,预备和这女人“开火”,他们此前都没料到今天上场对付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要用到枪,这对于雇佣兵戎马生涯而言无疑是耻辱。 可惜,枪还是掏晚了。 “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盛晚宁枪法精准得可怕,每一枪全部正中雇佣兵膝盖。 厉云博眼看着一个个雇佣兵在刚使出掏枪动作就被一击打得跪在地上,肿胀的双眼一瞪大,流出滚滚脓血。 “该死!你这女人他娘的是魔鬼!”他才发出咒骂,忽然筋骨传来被子弹穿透的痛楚,膝盖顷刻如断裂一般,“呃啊!!” 盛晚宁如没事人,云淡风轻地朝那个歇斯底里的中年男人走来,抓起他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枪上的指纹后又把枪塞回男人手里。 “物归原主。” 甩下这句话后她摇身而去。 临走前给整个候船厅唯一安然无恙却也装作中了枪在地上抱着膝盖的S级雇佣兵留下一个深意的眼神,但她终究没问他为何会帮她。 厉阎霆赶来的时候,港口外乌压压地挤满了人,有往外逃的,有留下来等着看热闹的。 他隐隐听到众人用各国语言怯声私语。 “他们在里面开枪!” “那些男人看样子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可怜的女人,恐怕已经死了。” 听到这些话,厉阎霆瞳仁一缩,紧咬着后牙槽,推开人群冲了进去。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只会影响她出拳的速度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噔噔噔——」 随着他又急又重的脚步声在候船厅响起,在地上抱着膝盖的厉云博如见救星。 「大侄子!你来的正好,快送我去医院!我流血了!」 语气中颇有些命令式口吻。 他还当自己是家主呢。 厉阎霆停下脚步,浓稠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说好了「等他」的女人,脸色分秒间沉了下去。 再看向地上那个本就有地中海贫血症的叔叔,因为流了血,全身肤色都变得暗黄。 「博叔,您有病为什么还要到处走?走就算了,还动我的人?」 说到后面那句的时候,他视线迸射出两柄凶光。 厉云博闻言用力瞪着肿胀的眼睛,「大侄子,我在替你清理门户,你的女人害死我的母亲!按家规,她必须死!」 厉阎霆目光微怔,「噢?三夫人死了?」 没收到死亡通知啊…… 厉云博被噎了下,咬牙道:「她被盛晚宁揪光了头发,已经半死不活!你身为现任家主难不成还想包庇她?」 揪光头发? 在厉阎霆记忆里,盛晚宁的确行事乖戾,性子又冲动,但还不至于去为难无关之人。除非三夫人做过什么事惹急了她。 他淡漠地哼一声,冰冷的视线忽地定格在厉云博手上的枪支。 十五年前,枪法稀烂的厉云博伤了厉三爷的一个老战友,从那以后厉三爷命令过他的枪不可装子弹,只能用来防身「吓人」,但今天这柄枪非但上了膛,枪口还带有浓重硝烟的气味,明显是装了子弹且开火了!qδ 看来今天厉云博带人带枪来抓盛晚宁并非三爷授意,是厉云博自作主张。 至于枪里打出来的子弹,若是碰到夫人一根头发……! 想到这里,厉阎霆眼神乍现一抹猩红,忽地手臂一伸,扼住厉云博的肩膀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博叔,地上凉,我扶您起来。」 说话的语气不失礼貌,但手掌却猛地一用劲,掌下那脆脆的肩胛骨瞬间被他捏爆了。 「你、你……!」 厉云博哪里受过这等程度的袭击,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雇佣兵被吓得半个字都不敢吭。 工作人员瑟瑟发抖赶了过来,「厉总,监控已经打开,博爷他……」 「送去残疾人专属医院。交待医生,但凡我博叔在医院没住够十年就能出院,他们医院也别开了。」 工作人员不敢懈怠,把他的话记在本子上后点头离去。 厉阎霆拿起手机准备联系盛晚宁,结果在微信上看到她发来的两条信息: 【我食言了,不等你了,我必须马上去处理一件事,一个人!】 【你别追,要么在家等我,因为你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被嫌弃的厉阎霆:「……」 心道:她受了什么刺激! 盛晚宁确实受了刺激。 想到葫芦房的女人快一命呜呼,她再不找厉三卿和厉靖远算完那笔血债就没机会了。 等待她的,将会是……监狱?死刑? 她想着:既然杀一个也是死刑,不如一次性把仇人都解决完,不计后果! 一转眼,盛晚宁来到了厉三卿所在的那所医院大楼外。 蓝色毛衣沾了些白色的雪花。 她轻描淡写地用手指弹了弹,便沉步往里迈进。 vip病房内。 护士在给厉三卿包扎断臂处的伤口,一脸闷闷不乐。 她的丈夫参与了网上的那场赌局,因为厉三卿输了鉴石大会,她的丈夫也血亏了五百万。 分明是厉三卿赢定了的局,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大的反转?护士认定他们是被厉家人联手耍了,所以脸色很难看。 厉三卿正等着哥哥把盛晚宁那个女人钓过来,本就焦急,再看着护士的丧相,眉目一拧。 「你叫什么名字?」 「弗利嘉。」 「噢,很好听。」 厉三卿笑了下,牵动着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护士后脊一凉,绑好绷带后就往外走。 厉三卿招了招门外的保镖沉声道:「晚上找个时间,叫几个兄弟去刚才那个护士家里,好好招待~」 女人中性的烟嗓夹杂着浓厚的阴森气息。 她的保镖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嘴角邪邪地勾起,「明白,三小姐。」 「再去给我哥打个电话,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把那女人带过来!」 忽地门外传来一声清亮又干练的女声:「那位叔叔可能没空过来了。」 病房里的两人闻言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身穿蓝色毛衣的盛晚宁披着一头散乱的长卷发,白净的脸颊挂着透骨的决然和冷意,阴鸷的眼神里掠过一道暗芒。 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银色三节棍,浑身散发戾气。 厉三卿眸光警惕地眯起,那是门外保镖随身携带的武器! 怎么落入这女人手中了? 同款三节棍,被她叫进病房的这个保镖也有。 保镖不认识这位家主夫人,上前几步,逼近她。 危机感让他的声线更加浑厚了几分:「你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 盛晚宁甩下这句话后扬起三节棍以一个特殊的弧度一抛。 三节棍分秒间就呈现出一个三角形枷锁,扣住了男人的脖子。 保镖从未见过有人能出手这么快…… 还是个女人! 他用力想解开脖子上的「三脚架」,但无论他怎么扳也扳不下来,索性忍着脖子被紧箍的痛楚,抽出自己背后的三节棍攻向盛晚宁过来,但盛晚宁完全不给他反击的机会,摇身一闪躲过那根三节棍后从侧面一脚踹碎了男人的膝盖。 空气里传来骨头「咯吱」的断裂声。 「干!」 保镖骂咧着,膝盖撑不起身体半跪在地,只能用手臂挥拳呼向盛晚宁,谁知她单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按着筋骨一拧。 「啊啊—!」 在一阵惨叫声下盛晚宁原地一跳,跨坐在男人脖子,手大力抓住先前缠在男人脖子的三节棍,一左一右猛力收紧。 保镖的脸色由白到紫红再到一片青。 直至他不再动弹。 「好了,碍事的老鼠解决,该找正主了~」 盛晚宁说完淡定地从保镖脖子上下来,一脚把晕过去的男人踢到病房角落,携着阵阵阴风走向床上的厉三卿。 方才那幕几乎碾压式的单挑已经彻底让厉三卿看得瞳仁震裂。 她低估了盛晚宁,一直以来都低估了。 厉三卿如见了鬼,脸上竟有前所未见的慌张,「这里是医院!你想做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毫无悔意,罪该万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嘴角一扯,「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让厉云博带来的女人,就是我吧?如今我来了,怎么,不欢迎?」 她小手拎了张板凳坐在她床边,双腿交叠,手臂合拢,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但若是仔细看她的瞳仁,会发现那里头蹿着一团猩红色的火苗,被硬生生地压抑在眸底,无法宣泄。 厉三卿一脸紧剔,手指头悄然地按下了背后的一个按钮,随后脸色恢复平静问:「你把我哥怎么了?」 「他啊,没什么大事,腿中了一枪而已。」 「中枪?」 厉三卿瞳仁一紧,又压抑了下去,她哥哥厉云博有地中海贫血症,血比什么都金贵,中了枪,对于他而言形同致命。 她紧咬唇,想到盛晚宁害得哥哥受伤,原本想合作的心思彻底消了,忽地眉目如罂粟绽开,冷艳犀利:「你很得意?盛晚宁,哦不,应该叫你江满月,我的人手上有你的罪证,五分钟后他们便会把东西交给国际刑警,厉阎霆也保不了你!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张狂,因为时间不多了。」 盛晚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江满月了,她不急着辩驳,反问:「罪证?诈骗是吗?不知道比起你杀死自己亲生母亲,哪个判得更重呢?」 杀死自己亲生母亲? 「你胡说什么!」厉三卿脸上有几分失控。 盛晚宁嘴唇轻蔑一抿,「在小岛的西边,有一个葫芦房,里面关着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 「你去见过我妈?!」 厉三卿心口剧烈一颤,拳心猛地握紧,「盛晚宁,你若敢动她,我……」 她一激动,牵动了伤口,额前霎时一黑,痛得眉头骤拧。 要不是被自己亲父断去一根手臂,她还不至于在盛晚宁面前落了下风,此时她心底只有愤恨。 盛晚宁如听了什么笑话,嘴角蓦地笑开,泛着凉薄的语气道:「我把她头发扯没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厉三卿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你这***竟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下手!」 「现在开始论年龄了?那你在华国害死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还没成年呢?就那贼夫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浮萍?」 「谁是贼!贱女人,你胆敢侮辱我妈妈——!」 厉三卿突被盛晚宁一把扼住咽喉,中性的烟嗓戛然而止,虚弱的瞳孔涨得通圆。 「再叫她一句妈,我现在就掐断你喉咙!」盛晚宁一怒之下掐着厉三卿的脖子将她推下病床,连同床边柜上一盘水果也倒在了地上。 病房因为感应到病人坠床,当即响起了自动警报。 「呜呜——」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很快警报按钮被盛晚宁按下,声音顿止。 盛晚宁走向厉三卿,散发着森然气势的身影投在地上那抹呼吸还没缓过来的身影上。 「厉三卿,你认贼做母这么多年,还充当三夫人的刽子手,杀害自己的母亲,你真该死!」 盛晚宁俯身揪着厉三卿的病服衣领,将她提起,一拳又将女人打回了地上。 厉三卿卧倒在地,脸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手旁边刚好有先前坠落的水果刀。 她不动声色地偷藏进袖口,随即抬起充血的眼睛,织满了血丝的瞳孔骤发阴狠的暗芒:「你这女人是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死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伊藤静!」 「这么肯定?是做过亲子鉴定么?」 盛晚宁咧嘴笑了下,牙口一收,再度把她像小鸡一样拎起扣在墙壁,手臂压住女人喉咙,压低声线:「给我听清楚,你的母亲叫秦瑶,她刚生下你, 三夫人就把你抢走,只为了把你养成她的一柄利剑,来报复她想要报复的人!」 「呵。」 厉三卿冷笑,由于身体还没恢复,此时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嘴唇咧开的时候溢出点血丝。 「你说的没错,这辈子我妈最想报复的人就是秦瑶!我去精神病院给那贱女人喂下高浓度SCR659毒药的时候,她还亲切地跟我说了声」谢谢」呢~哈哈哈,就这种又蠢又贱的女人,你说她是我的母亲?哈哈,可笑,荒唐!」 听到厉三卿还口口声声地骂她妈妈,还得意又张狂地说着喂毒的过程,盛晚宁手臂力道紧了几分。 从她看到妈妈的骨灰黑得如炭,从她得知妈妈死前曾身中剧毒而作恶的凶徒仍逍遥法外起,她就疯了。 她没日没夜地想要抓出背后的真凶,但凡回忆起她的妈妈跌落在她脚跟前死不瞑目的那副模样,她就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而现在,罪魁祸首没有半点悔过,甚至还如此嚣张。 「你不配做我妈妈的女儿,这辈子不配,下辈子也不配!还有什么话就去地狱跟死神忏悔吧!」 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压得手下女人的喉咙呼吸一滞。 厉三卿不甘心就此罢休,硬是扯着嗓子,逼出余下的几句话:「谁特马是秦瑶的女儿?我不是!你也不是!江满月,你是不是忘了你真正的妈妈是那个快被执行枪决的杀人犯江绣音!整了容,还真把自己当成盛晚宁那个小贱种了?」 江绣音? 盛晚宁瞳孔一怔。 这是谁?明明是个很陌生的名字,可为什么她听到这三个字,心口像是被什么撕开,酸痛难忍? 脑海里霎时响起一个决然冷漠般的声音:「满月,别浪费钱来监狱看我,等我死后,你把我葬在榕城最干净的树下,替我祭上一砵佛跳墙。余愿已足。」 她压住厉三卿的手臂忽地失了力。 脑海里茫然无措。 什么声音?谁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总会出现这些本不该有的声音…… 就在这时,厉三卿趁机挣脱她的桎梏,一抹刀光从眼前晃过。 盛晚宁手臂一收,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刀子划伤,皮肉绽开,鲜血飙到了墙壁。 她按住伤口,眉目一凛,连退两步,练过空手道的厉三卿抓着手中的刀不带一丝犹豫劈空袭来。 空中划过一道道瘆人的X型刀痕,将负伤的她往后逼退。 尖锐的锋芒势如破竹地一次次刺向那道虎跃的身影,每一刀都要置她于死地,持刀的独臂女人眼底更已是一片猩红。 盛晚宁精准地算好厉三卿刀锋的方向,退至门边后蓦地急转。 厉三卿自然是收不回力度,连带着刀子扎进了狭窄的门缝里。 还没来得及抽出刀,只见盛晚宁一个回旋踢,直接将把厉三卿连人带门都踹出了病房外。 「砰——!」 门被撞得裂开,厉三卿倒在走廊,手里的刀不经意翻转,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赶来的护士被吓得惊呼大喊。 她们目之所及,是穿着病服的女人身下那一片鲜红,如地狱之花,肆意绽放。 还有走廊外早已不省人事倒地的数十个保镖。 再看病房里,除了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保镖外,没有半个人影。 地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 一点一滴,最后顺着窗户的方向而消失。 盛晚宁脚踩着医院外墙的空调架一步一步往下,临近最后几米翻身一跃,跳到了地面,身形如一抹幽灵,几乎没有什么能 够阻挡住她的步伐。 稳当落地后,她左手紧按住右臂,上面那道长长的口子还在不断地渗血,但她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快速绕过医院后的一条窄巷后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钻进后座后她忍着痛,压低声音道:「去福音佛堂。」 福音佛堂,正是厉靖远所在的古寺,位于N国首都的东侧,距离这所医院有近三小时车程,且地处偏僻,客流量也少。 再加上她此刻身上血腥味很重…… 司机下意识想要拒载,然而刚抬起预备手,预备摇摆挥手示意她下车,忽被盛晚宁一个猩红的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还不开车?」盛晚宁冷冽地问。 「OK、OK!」 司机不再多话,猛踩油门。 车子「嗖」地一声离开了这间医院,迎面两辆呼啸的警车与这辆出租车擦肩而过。 「三小姐在医院被袭,目前还在手术抢救。按照医院发来的监控显示,确实是少夫人做的。」 厉阎霆接到这通电话已经时近黄昏。 他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那根燃尽的烟头,手心的肉有轻微地震颤。 先是三夫人,后是厉云博,现在又是厉三卿……厉云博算是自己找上她的,那三夫人和厉三卿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这般不计后果,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手? 是寻仇?还是别的?qδ 厉阎霆看着手机里无数通拨出去但未被接听的电话,心中的失落和挫败油然而生。 自始至终,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过他。 在她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可有可无? 或真是如她所说,是只会影响她的一道障碍? 等等! 如果她当真是要寻仇,那接下来她要找的人,该不会是…… 厉阎霆深色的眸子一紧,修长的指尖顷刻掐灭了手里的烟,急声冲司机令道:「去福音佛堂,要快!」 第一百零五章 秦瑶之死的真相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n国,晚八点。 福音佛堂灯火稀疏斑驳,禅香缭绕整座山头。 这是全北欧最盛名的佛教圣地,因为北欧战神的入驻,不少非佛门信徒也会来此偶尔行行礼拜。 但仅限于下午五点前。 超过五点后,这里便归于平静。 除了包括厉靖远在内的佛僧外,还有环山的数百名保镖。 最靠近东边的清冷禅房里,厉靖远身穿僧袍袈裟,双腿交叉合拢坐在蒲团上,紧阖双目,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轻微的打斗声在禅房外响起,但很快被黑夜吞噬,紧接着是「吱呀」一声。 冷冽寒风携着细微轻薄的雪花进了门,一同涌入的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息和一抹纤细的人影。 门紧阖的同时,木鱼敲击声骤停。 七旬老者缓缓睁开眼,昏暗的灯火下,瞳仁氤氲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 「你来了。」厉靖远唇角一掀,淡淡道了句。 盛晚宁睥了眼坐在蒲团上表面云淡风轻实际暗里有汹涌骇浪的男人。 她不紧不慢地用手指轻轻弹走毛衣的雪花,抱着伤臂坐在禅房里的一张檀木椅上,语调虽弱但气势却不乏狠厉的意味,「厉三爷既然早知道我会来,怎么不多安排点强力点的保镖?就凭门外这几个,你是看轻了我,还是看轻了你自己?」 「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事,终究得由你我亲自解决。」 「解决?所以你是自尽,还是等我来动手?」 盛晚宁威逼的话音才落,厉靖远手里的佛珠顿了下,冷唇微掀:「很少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阿瑶是第一个,她仗着我的宠爱有恃无恐,而你是第二个,仗着我对阎霆的一点愧疚亦是娇蛮狂妄。三卿心口那一刀是你刺的?」 男人声音暗沉而嘶哑,前面的语气颇为平淡,仿佛在诉说无关痛痒的事,唯有最后一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盛晚宁从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除非像健身房吻照那件她事先不知情以外。 所以这一次她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开脱,「我是想杀她,可惜还没来得及,她就拿着刀要来杀我,被我反踹了一脚,刀是她摔跤的时候扎进她自己心脏的,这么解释,你信么?」 厉靖远闻言眼底闪过一道波澜,他放下木鱼和,从蒲团上站起,褪下身上的袈裟和佛珠,脱下头顶的僧帽,露出满头霜白而利落的短发。 鉴石大会上他那雄武有力且干脆果决的一刀斩历历在目。 盛晚宁虽仍坐着,但神色未有半分松懈,拳心紧握,目光像是森林里的猎豹,紧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出。 「你一定很好奇,阿瑶是怎么死的?」他慢条斯理地走到茶座,沏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椅子前面的一张方桌上。 她看着热气腾腾的茶,紧绷的下颌稍微放缓,但语气仍很淡漠:「我对我妈妈具体是怎么死的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是,她死了,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却还好好地活着!」 「既是为索命而来,对于将死之人总得留下三两句遗言,厉家第十代家主夫人,你说呢?」 厉靖远语气里带着疏远和礼仪,盛晚宁听到最后那个称谓以及他口中的「将死之人」微微一怔。 她轻抿着茶,没拒绝,也没同意。 厉靖远走向墙边,掀开被暗黄色羊皮遮盖住的剑架,两柄剑赫然现出。 他满是陈年枪茧的指腹摩挲着剑柄,低沉的声线娓娓道来:「这些话我在古洛克小岛就想跟家主夫人道明。在餐席上你曾问我是否杀过人。除去战争的伤亡,我的确没杀过一个平民。可我不杀阿瑶,阿瑶却是因我而死。」 「她中的是一种致幻的烈性毒药,在毒效下大脑会出现空间错觉,这便是她坠楼的原因。华国的警医都被我压了下来,而下毒者,正是当时还未满十八岁的三卿,毒药来自我的妻子、伊藤世家掌门人千金伊藤静。」 「那天之后,我回到n国,囚禁了伊藤静,挖去她的双目以示惩戒,但对于三卿……」 厉靖远顿了顿,「她从被带进厉家开始我就知道她真正的母亲是谁,她是阿瑶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如果你能看在阿瑶的份上,饶过三卿的命,因果循环我愿一人承担。」 「厉三爷说的冠冕堂皇,实际却道貌岸然!」盛晚宁冷笑,言语不乏锋芒:「你说我妈妈死后,你惩治了你的妻子,那你呢?有没有往自己身上戳三两刀以示惩戒?你和一个少不经事的未成年女子发生关系,你的妻子因妒害人,最后全成她一个人的罪?」 「再来说你宠在心尖的宝贝女儿,她现在已经是个冷血的刽子手,就算我不杀她,她能收手?婚内出轨,你是失败的丈夫,子女无德,你是失败的父亲,就算你家破人亡,这些因果也是你本就该承担的!厉三卿的命不止是我想要,而你,又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厉靖远眉眼一沉,「既然家主夫人不肯放过三卿,今天,我便以我的方式,结束这场情仇纠葛。」 话一落,七旬男人手臂只稍加用了点力,两柄剑顷刻出鞘,一把落在盛晚宁的脚跟前,一把被他反握在手。 「东方剑道,你师父战擎苍最为钟爱,想必也该教授了你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 盛晚宁眸仁一缩,忽然视线定格在厉靖远握剑的手法。寻常人握剑,虎口直掐剑柄,而他握剑却是如同握毛笔的方式。 这样的姿势她只在战擎苍那见过。 一个猜测瞬间响彻在脑海。 厉靖远接下来的一句话应证了她的猜测:「让我看看,我唯一的徒弟收了个什么样的关门弟子。」 盛晚宁心骤然一提。 厉靖远,竟然是她师父的师父!她的师祖? 但面对害死她妈妈的人,她下意识地并不想承认这段关系。 只见她一手抓起地上的剑,紧握在手后决然道:「战爷已与我断绝师徒关系。你跟我除了是仇人,无半点瓜葛!不必顾念其他!出剑吧!」 第一百零六章 生死决斗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东方剑道,渊源流长。 以华国为龙首,世界各国纵有无数习武者效仿,但几千年历史的东方语言文字所著作的各式剑谱对于国外的人而言多少会生涩难啃,极少能领略剑意精髓。 但厉靖远却不同,这个华裔N国人手中携着长剑,如握着一支墨色毛笔,行走四身看似悠然洒脱,剑芒所至却遒劲有力,势同破竹。 禅房之内,刹那间银光乍起,两道白芒如双蛇吐信。 盛晚宁接连防守了近十招,脚下步履错杂无序。 她深知以剑比武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识破了剑法,所以故意打乱自己的步伐,让厉靖远完全摸不清路数,并且只守不攻。 这场对决,她拼的不是剑技,而是体力! 厉靖远再强健,毕竟是七旬,她不相信自己这副百毒不侵的体魄会耗不过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 她手里的剑挥斩之间如闪电般,快得毫无章法。 厉靖远几次迅捷且狡诈的攻势都难以找到突破。 或许是识破了她想要拉长线耗光自己体力的意图,他剑力加大,转变成以爆发式的力量为主的攻法。 力量,是男人相较于女人的天然优势。 盛晚宁扬起剑挡住他攻势的那刻,突然剑身骤然出现一道裂缝,见状她目光一凛,趁着剑身没有完全断开之际,脚尖往身侧的桌子一踮,借力一跃躲过这重力一击。 当她跃入半空的同时,剑体果然裂成了两半,一半坠地,但她不慌不忙,握着另一半柄残剑在空中来了一段二级跳。 这一跳直接跃到了厉靖远的身后。 她趁其不备反身持剑直捣而去,背后一击瞬间刺透了厉靖远的肩胛骨。 厉靖远被这剑刺的脚底闪了一下,但他骨头子硬,身躯陡然一转,将她本就只剩半截的残剑硬生生震断。 转眼之际,盛晚宁手里仅剩下一个剑柄,只能连退两步以防止厉靖远手中长剑突袭。 她气喘急促,目光凛冽地看向厉靖远左肩膀血淋淋的伤口,嘴角吐着寒气,「真可惜,那一剑偏上了点,否则就不是穿肩,而是穿心!」 厉靖远面无表情地丢下手里的剑,掌心握拳,沉声道:「既没了剑,那就比拳。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不能一招致命,便是留给敌人最大的反击余地!」 「比拳?」盛晚宁眉目一拧。 在厮杀的战地,武器就是决胜的关键。她的武器没了,他不乘胜攻击,反倒丢剑改比拳? 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到厉靖远是在求死,而且是想死在她手上。 但意图又不那么明显,毕竟男人已呼着拳头一拳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拳打得她几乎大脑眩晕,直冒金星。 「分心,就是死!」 厉靖远握着拳头再度袭来的时候,盛晚宁已顾不得别的,蹲下身子躲过他攻击后反手朝他肚子一拳。 拳头深陷进男人肚子里。 只听头顶闷哼一声,呛出一口浓稠的血。 这招黑虎掏心,她用来对付比自己身高和体型高大不少的男人几乎百试不爽。 以前在华国她一招打败一个彪形大汉就是用的这招。 然而,厉靖远没有像那个男人一样一招便倒下,钢筋般的指节箍住她的肩膀后蓦地往后一提,这段反身过肩摔他几乎用尽全力。 盛晚宁摔在地上的时候只感觉到骨头都碎了,加上身上本就有伤口失血过多,她的头晕晕沉沉,竟有那么几秒钟双腿不听使唤。 但眼下已经趋近最后尾声的战局还由不得她歇息,就在那短暂几秒,厉靖远两步 奔来,手臂一勾,与自己的胸膛呈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后侧身压跳,半空中,手肘的尖锐角度直抵她心脏方向。 这是致命招! 一秒即可定生死! 千钧一发之际,盛晚宁咬牙,右臂撑起身体,往旁边跳出半米远后将全身所有力道强行转移到左臂后,握拳。 厉靖远的手肘落地,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盛晚宁趁着近距离,一拳猛力下去,直击他太阳穴! 男人被她这击打得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仰倒在地上,眼睛、鼻孔和嘴唇都在渗血。 「哈哈,哈哈哈哈。」 禅房里传来厉靖远森然又阴沉的笑声。 「你……输了……咳咳……」盛晚宁气若游丝道。 虽然赢了,刚才那一拳用尽了她剩余的力气,此刻的她像被抽空了所有精气,软瘫在了地上,脸被厉靖远那一拳打得肿得像半边球,咳嗽之时还有血沫飞出。 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万幸的是她已经命中了他要害,身边的敌人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她倒是能安心地躺着了。 禅房笑声渐渐停歇,被一个嘶哑而虚弱的声线替代,「你身为家主夫人,戕害亲族,在厉家按私刑已必死……咳咳,家主若想保你的命,除非自受一百道家鞭私刑后……弃了家主之位……」 盛晚宁听到这断续无力的话音,肿胀的眼皮突发刺痛,嗡嗡的大脑震荡得厉害,甚至额头的青筋仿佛要窜跳出来。 她从确认自己母亲是被他们一家人害死起,除了寻仇的念头,想过自己会被警方抓走,或许被枪毙,或许终身监禁,无期徒刑。 但唯独没想过的是,万一厉阎霆要保她……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废了那么大的心血和算筹搏得家主之位,应该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吧? 他不会的,也不能这样做!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切由我一人承担,我不会让他替我受刑!」 「呵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我决斗,生死不论,但三卿、云博的伤、以及伊藤家,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你如果不想牵连家主,唯有承认你不是盛晚宁,只要你与他离婚,离开他,剩下的,就是法律的事。」 听完厉靖远的话,她神色一怔,「你们个个都说我不是盛晚宁,真是可笑,我是谁,我比你们清楚!」 「这副身体的确不属于你,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华国,去找擎苍,你的尸体在他那里。」 「你说什么?我……我的尸体?」 盛晚宁瞳仁极速扩张,呼吸恍如凝滞。 没人再解答她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厉靖远的方向仅剩微弱的气息,随后,是一片死寂。 第一百零七章 保你,余生无忧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山下,一辆劳斯莱斯停驻在高达八米的巍峨佛寺牌坊前。 再往后,是狭长的千层台阶。. 厉阎霆下车后,一路拾阶而上。 每隔数十米就能看到一两个保镖仰倒在地,那些保镖的颈部无一不是被精准的打击直中穴位而陷入短暂的晕厥。 他脚步不由得加快,朝山顶的佛堂而去。 东边的禅房内。 盛晚宁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肿胀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古风古韵的房梁。 「妈妈,那些害死您的人,都得到惩治了,您……安息了吗?」 浅浅呢喃的声音刚落,房门从外面被拉开。 盛晚宁全身一紧,侧着头看过去。 外面风雪交加,门口一幢高大冷厉的身形伫立着,轮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他,他来了。 时光沉静几秒,直到那扇木门再度阖上,那欣长的身影沉步而来,黑色西装下,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 「咳。」 她轻咳了一声,嘴底溢出浓厚的血腥味。 厉阎霆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检查她的四肢筋骨,确认没有断裂后才将她一把横抱入怀,但很快又把她放在檀木椅上,扶着她坐好便无声的转道去了厉三爷那里。 厉靖远仰卧在地上的身躯一动不动。 他轻触厉靖远的手腕,虽有余温,但已无心跳。 厉阎霆自认为情绪控制能力极好,却也还是被这个结果深深震慑,瞳孔一张,里面那团深色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无穷无尽,直待吞噬掉所有情绪,唯剩虚无,脸上再无半丝表情。 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 他将厉靖远的手腕放了下来后,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淡淡道:「徐总管,派六个保镖到福音佛堂,开两辆车,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一辆白色布加迪。另外,叫上老爷和老夫人一起。」 「少爷您这……何意?」电话里头总管的声音仓促而茫然。 「让他们,来接三爷回家。」 盛晚宁坐在檀木椅上久久地凝着他刚毅冷俊的侧脸,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发抖的声线…… 她手心紧紧地捏住,唇角微颤。 他的亲人,是她的仇人。 这是她和他注定要面对的结果。 只不过,她复仇的动作太快,迅雷不及掩耳,没有给过他半分半秒缓冲的时间。 她别过脸,垂下眼帘,轻声道了句:「厉靖远是我杀的,伊藤静也是我下的手,还有厉云博,厉三卿,都是我做的。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所以我们不如就……离婚吧。」 厉阎霆不知道被她哪一句话震散了精气,突然不顾仪态地坐在了地上,坐在厉靖远的尸体旁边,黝黑色的眸仁盯着地面,沉厚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向她抛去。 「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好了等我,为什么不等?」 「你究竟有没有相信过我?有没有把我真正当做是要与你共度一生一世的丈夫?」 「一天也好、哪怕一分钟也好,有,还是没有?」 他最后问起,脸微抬,神色寂寥凄冷,瞳仁暗沉却又还隐含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盛晚宁心如麻花般紧拧着,抽痛难忍,只能用牙齿紧咬住嘴唇,哪怕已经咬出了血,她也没有松口。 耳边不断回响起厉靖远临死前说过的话:「家主若想保你的命,除非自受一百道家鞭私刑后……弃了家主之位……」 因果循环,她杀了人,本就无惧生死。 但厉 阎霆万一真为了她……这一笔情债,她拿什么偿还? 屏息了近半分钟后,她忽地冷笑,嘴角咧开一抹诡异而不自然地弧度,凉薄的语气扬声道:「丈夫?当我妈妈被厉三卿一剂毒药害得大脑空间错乱、坠楼身亡的时候,你们厉家人做了什么?」 「厉靖远包庇杀人凶手,甚至还威逼华国的警医以我妈妈自尽草草结案,为了坐实我妈妈是自尽,那些我爸出轨、发妻为情自杀的媒体新闻想必也是厉家花了不少价钱买的通稿吧?」 「我的妈妈死后,舆论将矛头全部指向我的父亲,更让我对我父亲的仇恨灌进了我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你们厉家以金钱操控媒体,操控人命、生死,还操控了我最黑暗的那段人生,让我陷于深渊,暗无天日的,是你们厉家的人!」 「我们之间隔着这样的深壑,你觉得我还怎么信你?告诉你,我来n国是单纯为了来寻仇?告诉你我要怎么对付厉靖远这一家子?然后再看着你破坏我复仇的最后一丝希望?我不相信任何人,更等不起一分一秒!我要让害死我妈妈的人血债血偿,哪怕多让他们逍遥一刻,都是在侮辱我死不瞑目的妈妈!」 她说完捂着心口剧烈咳嗽,每一声都如重石,击打着厉阎霆波涛暗涌的胸膛。 在此之前,厉阎霆是不知道这层关系的,他只知道盛晚宁的母亲死于自尽,从未想过死因会有蹊跷,而她也从未对他提及过,只字半语都没有。 若是他能早点去查……结果会不会因此发生变化?他不确定,继六年前华国的私人飞机之行,他出现了第二次迷茫。 气压低沉,禅房里的两人沉默了许久。 外面的雪停了。 厚重云层被冷风拨开。 清冷的月光透过网格状的圆形窗纱,照在了地上。 男人模糊的影子被光线拉的很消瘦,泛着无边的清冷与孤寂。 直到一个厚重而坚毅的声音缓缓响起:「等他们来了,你什么话也别说,只管疗伤,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 听到这话,她的心骤然一提,「你处理?怎么处理?还想保我的命?」 厉阎霆没回答她的话,从地上站起后,他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走向她。 步伐虽稳,但不似往日那般从容淡定,明显沉重了不少。 盛晚宁望着他走近的身影,紧绷着肿胀的脸,嘴唇张着,刚想开口,忽然身体一股暖意。 他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和针织马甲。 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微凉。 沉沉而坚定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只要我活着,我保你,余生无忧。」 第一百零八章 相信你的男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保我……余生无忧?」 盛晚宁嘴里反复念着他的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鼻子愈加酸涩。 即便她满身泥泞,即便她双手沾尽了血迹,即便她一次次地无视他、做任何事前都没有考虑过他的立场,他却依然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厉阎霆……他真的好傻…… 盛晚宁从未像今天这般觉得,他是真的……傻…… 她吞了两口咸泪,仍试图说服他放弃:「跟我离婚吧,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家主之位以及最大利益不是吗?」 厉阎霆掌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话音沉稳道:「如果连我想要保护的人都保不住,这个家主有何用处。」 「但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还没明白吗?我利用了你,我来n国从来都不是奔着要跟你来见你家人的,我不在乎我们的婚姻,我也不在乎我们是否有未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厉阎霆,我不爱你了啊……」 「我爱你。」 她被这三个字惊得喉咙忽被哽住,「你……你说什么?」 下一秒,颤抖的肩膀被厉阎霆揽入了怀里。 耳边是他略微嘶哑的声音。 「过去我不轻言爱,因为我相信行动能说明一切。现在我才知道,我犯了个大错。」 「如果我早点向你阐明心意,你或许能对我多一分坦诚和信任,你或许不至于独自承担这些仇恨,不必走出这鱼死网破的一步。是我错了,我早该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我。我爱你,阿宁。」 「你是我穷尽全力要保护的人,是我毕生唯一的挚爱,是我呼吸的意义。」 「阿宁,你就是我的命。」 「……」 她被他抱得极紧,每一寸空气里都弥漫着他身上的味道,嘴里艰难地吐出倔强的呢喃,「我不爱你,厉阎霆,我不爱你,我不爱……」 「别说了,我都懂。」 她想要逼他放手,她想要保全他的一切,她越是嘴上说着不爱,越是……呵,他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先前被她「排除在外」的失落与怅然悉数消散。 厉阎霆吻着她脸上的伤口,温热的唇抚慰着她的伤痛,极轻极浅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现在的局面还没到那个地步,相信你的男人,我能保你,也可以保全我自己。」 「答应我,信我一次,好好等我,可以吗?」 盛晚宁心口越发抽痛。 她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后悔折磨三夫人,不后悔对厉云博开枪,不后悔踹厉三卿那致命的一脚,不后悔把厉靖远逼死。 唯独后悔的是,她没有相信他。 以至于现在,这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用这种卑微的语气来恳求她,只为求她的一个信任。 他是她的男人。 而她的男人,本不需要对任何人折腰! 盛晚宁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承诺:「我等你,多久都等。」 外面,车子的刹车声渐近。 几分钟后,禅房外人影幢幢,厉靖松和周锦绣进门看到这幕毫无疑问是惊呆的。 厉阎霆只把三爷的后事交给了周锦绣,而后向厉靖松交换了一道眼神后,抱着盛晚宁,坐着那辆他指定的白色车辆先行离去。 他的劳斯莱斯留给了厉靖松夫妇。 至于厉三爷的遗体则经由加长款林肯送往古洛克小岛的北部——厉家祖宅所在。 翌日。 n国媒体从未发生过这么大的震荡。 厉氏财阀氏族中曾经最为顶尖的领航人在入佛门第十年殒命,对外公开的死因:心脏病突发,猝亡。 各国舆论的矛头因为那辆与加长林肯一同下山的劳斯莱斯而对厉阎霆开展了口诛笔伐。 只因为那辆劳斯莱斯登记在了厉阎霆名下。 媒体已经断定是这位新上任的厉家家主他为了稳固地位,逼死有心脏病史的厉三爷。 恶评如潮,整整一天下来也没有压下来的势头。 r国伊藤家族的豪华庭院内。 伊藤美雪看着网上的评论,第一时间买了去n国的机票。 出门前却被她的母亲、伊藤家族二当家的夫人、华国北方豪门肖家千金肖秀荣拦下:「你表姑伊藤静曾跟你一样,一意孤行要嫁给厉靖远,结果呢?不止遭背叛,还终生不见天日!」 「厉阎霆若是真心待你,我不反对,但你别忘了,当初你被他从华国赶回来,你们的婚约也在他继任家主之日当众向另一个女人求婚甚至还官宣已婚身份的那刻起,就作废了!」 「我不许你再跟厉家的人有任何来往,更不能看着你再步你静姑的后尘!我们伊藤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伊藤美雪一脸坚持,「母亲,我做了他那么多年的私人助理,虽然他没有正眼瞧过我,但我很了解他,这种对他不利的风言风语不可能传播出来,除非是他遇到了事无暇顾及,我必须帮他。如果母亲非要拦我,我只能自请脱离伊藤家族!」 「你!」肖秀荣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鼻孔大张,语重心长道:「傻孩子,就算你做再多,他也不会领情,何况你怎么帮他?你以什么身份帮他?」 「他和我的婚约还没有正式解除,那个公开宣告的夫人……只要我不认,就不能算数。我会以他未婚妻的身份给他撑场,让他看看,只有我才有资格做他的女人。」 说完伊藤美雪撇开肖秀荣,大步往外走。 黄昏。 古洛克小岛天色阴沉寒冷,路旁的雪堆了足足半米高。 小岛西侧,厉三爷的庄园里,庄严肃穆的灵位伫立在正厅中间。 来往吊唁的,皆为豪贵,甚至还有军方的人。 由于三爷的妻子伊藤静、厉三卿、厉云博都在医院里,命垂一线,此次主持葬礼的是厉家资历最大的老夫人周锦绣。 至于厉靖远联同厉阎霆以及稍有名望的厉家亲众此刻都汇聚在岛东的厉家宗宅里,处理一宗大事。 「我不相信三爷爷是病死的!」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宗宅大厅。 说话的是厉阎霆的堂弟,厉二爷的孙子厉夜辰,只见这个年纪二十七的高壮青年从席位起身,言辞犀利道:「请家主让我们看看三爷爷的遗体,另外我想问问,三爷爷去世的时候,那位在医院监控视频里捅伤三小姐的家主夫人当时在哪?」 第一百零九章 无惧天地,无愧于心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夜辰也是鉴石大会原候选之一。但因为忌惮厉三爷,自己主动退出了。 谁知鉴石大会才刚过,厉三爷便去世,他怎么想都觉得亏大,让厉阎霆白捡便宜。 现在逮着机会,他恨不得把厉阎霆从这把没坐热的椅子拽下来! 佣人上了杯热茶。 厉阎霆不紧不慢地用杯盖轻擦着杯沿,滚烫的热气印进他深黑的眸底,薄唇淡淡一掀:「法医鉴定结果就在这里,三爷死于心脏病突发。你在怀疑什么?」 他手上动作稍加停顿,锐眸微眯着反问:「还是说你认为,堂堂北欧战神能死在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手上?」 语气中不乏威慑。 厉夜辰微怔,但为了家主之位,他哪肯罢休,继续不依不饶道:「医院监控里,把三小姐打进ICU的人无论从体型还是相貌来看,就是家主夫人!况且,博叔也中了枪,听说连三奶奶也不行了,谁会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照家主所说,您夫人的确没这个能耐对三爷爷一家赶尽杀绝,她只不过是引人耳目,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不需要我明说。」 底下的人均一片哗然。 这个幕后之人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中文網 厉夜辰的父亲、厉阎霆的堂叔厉云霖干咳了两声后言辞严正地对默不作声的厉靖松道:「大哥,阎霆这刚坐上家主,就把三叔一家赶尽杀绝,你,当真坐视不管?」 厉靖松脸上蹙起一丝淡淡地哀伤,「三叔的心脏病已有多年,如今突然病逝,反倒掀起了本不该有的揣测和波澜。我相信阎霆……他与此事……」 后面的「无关」二字还没说出口,门外出现两个僧人。 「人证来了。」厉夜辰嘴角一勾。 厉靖松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他眸光暗了下去。 两个僧人经保镖的引领缓缓入内。 「把你们当晚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吧。」厉夜辰诱道。 僧人双手合十,言辞不卑不亢:「阿弥陀佛,那晚,三爷吩咐我们佛堂的僧人都不能靠近东边禅房,只安排几名保镖值守。直到半夜,有车进出,再之后,我们才知道三爷出了事。等去禅房打扫时,里面的家具都被人搬空,墙壁上隐有剐蹭的痕迹,虽未见血,房间内血腥气息却无法掩藏。罪过,罪过!」 「听到了吗?进出的车子,其中便有我们新任家主名下的劳斯莱斯!清理痕迹,封住三爷爷遗体,家主,如此欲盖弥彰,你怎么解释?」 面对厉夜辰的指控,和僧人提供的线索,其他人总算坐不住了。 「厉阎霆,三爷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不配坐这个家主之位。」 「按家规,戕害亲族,死不足惜!必须立刻上家法!」 厉靖松看到众人口诛笔伐,与外面网络上的风评如出一辙。 以厉氏集团的财力,就算堵不住厉家人的口,外面的媒体总该能堵,但如今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浪,只有一种可能。 那些用来攻击他的线索,是他刻意展露给人看的。 如此引火上身,无非就是为了…… 厉靖松垂眸,暗自叹了口气。 「呵。」 喧闹的宗宅大厅忽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 循声而去,只见厉阎霆薄唇泯了口茶,而后高大冷冽的身形蓦地站起,浑身透着阎罗般震慑八方的气势,垂眸扫过底下的人,最后定格在厉云霖的脸上。 「霖叔,国霖海金融的经济危机解除了?」 厉云霖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一怵,再联系到他这句话,忽地全身僵住。 霖海集团,是厉云霖自脱离厉氏集团后另起炉灶,在R国创立的金融集团,目前因为巨额贷款烂账,正承受莫大泡沫危机,大厦随时可能「倾塌」。 被厉阎霆这么一提醒,确切地说是「警告」,厉云霖坐了回去,彻底噤声。 厉夜辰见状有些气急,「爸,他身负血案,家主这个位子他没资格再坐!别被他吓唬到了!」 话才落,厉夜辰忽然感觉到有一抹黑影覆上了后背,他蓦地转身,与那道深不见底的黑眸直视不过三秒,一股寒意自头顶灌入脚底,「你,你想怎么样?难不成想用武力让我们屈服!」 「武力?大可不必。我下来,是想给你这个机会,有能耐,你就上去坐坐。」 厉阎霆说完,抬起右臂,挑起食指,直指向最上方的家主坐席。 深红色的玉雕龙纹扶手椅,骤发凛冽而巍峨的光芒。 厉夜辰看得嘴皮发抖,「我、我不像你这么胡作非为,罔顾家规!家主之位岂是随便能坐,需得堂堂正正经由鉴石大会、继任大典才能上去!」 「呵呵,机会,我给你了,既然你不敢,那就回到你自己的位置,还有,好好说话。」 厉阎霆手臂调转方向,淡漠地朝前一推,直接把厉夜辰推回了他身后的普通座椅。 厉夜辰屁股咯噔落在椅子上、纵有怒火却不知如何发泄的那刻,便已经输了……所有! 方才二人的对峙,其他族亲已经有目共睹。 厉夜辰再怎么咄咄逼人,也不是个能独挑起家主之位的大器!放眼整个厉氏,如今更是无人能取代厉阎霆,将厉氏家族牢牢地钉在世界财阀榜前列。厉家人不至于跟金钱过不去。 谁有能耐,谁就有信服力,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法则。 再说,僧人的话虽让人起疑,但算不得实证。 回到家主的席位的厉阎霆坐姿端正后严声道:「凡事讲究证据,监控可以合成,推测永无止境,三爷的死,谁若怀疑是我做的,尽管拿出实证来。」 说完他大手从容不迫地端起茶杯,「这一杯茶,我可当着族亲的面,上敬天,下敬地,纵然与三爷当面对质,我厉阎霆无愧于心!」 随后,他将茶水一泼,洒在地上,动作洒脱自然。 全场陷入沉静。 三爷都死了,还怎么当面对质?人能不惧鬼神,其中坦荡,无需再多言语。 厉阎霆此话此举,把大多数人眼底的锋芒都压制了下去。 所有怀疑的视线经他设计,从盛晚宁转移到他本人身上,他再抓准族亲趋财逐利之心,堵住众人的口舌。 即便他们对他仍存疑心,但没有实力支撑的疑心,对他而言,尚且构不成半点杀伤力。 突然,一个电话铃声骤响。 家族会议本来都是要求手机静音……厉靖松拧了拧眉看向厉阎霆。 厉阎霆泰然自若地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总管的声音,急促而仓惶:「少爷,少夫人她……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章 答应了等他,又食言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一听到盛晚宁出了事,厉阎霆也没多问,挂断电话就跑了出去。 甩下族亲一众人等,面面相觑,惊怔无言。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就算他是家主,家族大会中途离场,这叫什么事啊……」 厉靖松努力给他儿子收残局:「阎霆刚娶媳妇,疼惜得紧,见谅,见谅……」 众人只好作罢,往厉三爷的葬礼方向走。 唯有厉夜辰心有不甘地坐在原地,一脸阴沉。 「不甘心也没用!儿子,连三爷都栽了,你还想跟他斗?」厉云霖压低声音骂道。 「可恶!」厉夜辰紧攥着拳,「以前光顾着提防厉三卿,没想到这个厉阎霆才是背后的狠狼!」 提到厉三卿,他突然眼前一亮,「爸,我这段时间不回R国。」 「你还想在这做什么?鉴石大会是你自己要退出的,成王败寇,你不服也得服!这个节骨眼,别拿霖海集团的前程开玩笑!」 厉夜辰不以为然,「就算三爷的死厉阎霆没留下半点痕迹,但我那位人称」三小姐」的姑姑还活着呢。等手术结束,她亲口指证当家夫人在医院行凶,我看厉阎霆还有什么话说!就算没法把他从家主位置上拉下来,也得剥他一层皮!」 厉云霖瞪了自己的傻儿子一眼,「随你。只要别波及霖海集团,否则,我不管他有没有掉一层皮,我先剥了你的皮!」 丢下这句话后,厉云霖甩手离去。 岛中心的宫殿别墅。 厉阎霆从车上下来,疾步往里走。 卧室里,白大褂来来往往,主治私人医生和总管正焦头烂额地商量对策。 「怎么回事!」 厉阎霆一进门,冷着脸问。 徐总管见到他,怱忙上前,「少爷,少夫人高烧不退,四十五度了,马上就要突破世界最高人体发烧记录!」 「我们听您的吩咐只用物理降温,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四十五度! 厉阎霆神色难掩慌乱地坐在床边,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此时的盛晚宁全身都在抽搐,意识模糊,嘴唇干得破皮,一翕一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他把耳朵凑近她嘴唇,才隐约听到了两个字:「妈妈。」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喊着这两个字,他懂她现在的痛苦。 厉阎霆将手臂绕过她颈后,撑在枕头和她的颈部中间,大手轻轻摩挲着她头上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如春日的微风。 然而这样的温柔仅停留两秒钟,刚安抚完身下的女人,就见他的视线陡然转向旁边的医生,眼底散发阴寒戾气。 身旁的徐总管简直像是大白天见了鬼,鬼变脸也变得没这么快…… 更别说被他直盯着的医生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厉阎霆阴鸷的目光迸向私人医生。 医生顶着压力上前,「厉先生,您夫人这种情况我实在闻所未闻,只有大脑有高热反应,四肢温度都正常,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她的大脑在本能排斥什么外来物。可我们抽血查验过,血液指标一切正常。实在是匪夷所思。」 「排斥?」厉阎霆下颌一紧。 按他先前的推测,盛晚宁的大脑必然是做过某种精密的手术,但她的脑部没有明显手术痕迹,所以,比起大脑移植,那个手术更像是记忆移植。 这类手术放眼全世界,除了在动物身上实验过,没几个医生敢真正去给人做。 因为一旦身体出现排异反应,如此费时费力费 钱的手术仍难逃失败。 高烧,就是排异反应的常见表征。 就当他焦急之时,盛晚宁的大脑中有两股巨浪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风平浪静后,仅剩一片白茫茫的虚空,周围都是迷雾和漩涡。 在虚空的中心,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坐在漩涡的中心,女孩一头褐色的头发,面容清秀干净,年纪不大,看上去十八九岁,体型娇小,但浑身却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到这个时候,盛晚宁才真正感知到,原来在她大脑里真的存在另外一种意识。 也是在这时候,她开始怀疑,会不会真如宋彦希、厉三卿、厉靖远所说的那般…… 真正的她已经死了? 死在那场狼袭里? 如今的她,正在占据另一个人的身体。 「你是江满月?」她脑海里不禁发出一个不真切的声音。 那个女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垂着眸,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一半纯净,一半邪魅。 「我就是你。」 如幻如真的声音响彻脑海,忽地她感觉到一阵电流窜过,无数混乱的记忆、不属于她的记忆尽数涌入。 盛晚宁被这股强烈的电波逼得全身震颤。 床边的厉阎霆也感觉到了,他紧紧地拥着她,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阿宁,阿宁……」 「你说的会等我,我回来了,快醒过来,看看我,好吗?」 男人颤抖的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措。 他怕她再次离她而去,可在目前的境况下,偏偏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一次次喊着她的名字。 突然身下女人身体动了动…… 紧接着,几道雷霆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卧室:「哪来的色狼,敢动你姑奶奶!」 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 但语气,却如裹着冬日的寒霜,无比陌生。 厉阎霆微微怔了下,忽然—— 「啪—!」 刚毅的面容霎时被印上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卧室里的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徐总管,两排牙齿隐隐打颤。 这是……什么情况? 少夫人……打了少爷一巴掌! 盛晚宁打完人也没什么怕的,只是脸上有些痛,便抬手摸着自己肿胀的脸,而后旁若无人拿起床边的手机。 她打开前置摄像头一看,脸都快肿成猪头了!美眸一抬,怒瞪着厉阎霆,咬牙切齿问:「我这脸,是谁打的?」 厉阎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怅然若失地凝着床上这个刚才甩了他一个耳光的女人,只见她原本浅棕色的瞳孔被熏染了一层赤色,瞳仁的中心蹿着两团愤怒的火苗。 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告诉他,她不认识他…… 厉阎霆笑了,笑声很凉,心更凉。 她明明答应了会等他。 结果……她却忘了他。 「少夫人,我先给您测***温!」医生硬着头皮道。 少夫人? 盛晚宁惊愣之际,医生已经握着体温枪快速扫过她额头,读数显示,她的额温已经回落至三十七度。 医生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太神奇了!从四十五度的高热回落到三十七度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简直是医学奇迹!」 一道冰冷的驱逐令蓦地传来:「都出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徐总管带着医生麻溜地跑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盛晚宁眸眼微眯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无可挑剔,一身黑色西装气质不凡。 长得倒还可以,只是…… 「这位先生,能否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脸是谁打的?还有,刚才那白大褂唤我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盛晚宁一气呵成地问道。 厉阎霆走向床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揉着眉骨。 他现在头很痛,对于盛晚宁的疑惑仅仅语气淡漠地应了句:「打你的人已经死了。」.z.br> 「死了??呃……」 盛晚宁眼底锋芒顿收,她本还想揍回去来着,既然已经死了那就……算了吧。 「至于他们为什么叫你少夫人,」厉阎霆停下手里的动作,与床上的她四目相对,「因为我们结婚了。」 「结婚?」盛晚宁惊怔了近十秒,喉咙翻滚,忽然,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咳嗽。 她抬手阻拦想要上前的厉阎霆,「你别过来,咳咳咳,我缓一缓……」 此刻的她思绪一片空白,脑海里夹杂着两个人的记忆,而两个人的记忆都被分割成了碎片,拼不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除了自己的名字叫盛晚宁以外,她什么也记不清。 现在突然被告知她结了婚,但她无论怎么搜寻相关的记忆碎片,都拼不出任何一个关于婚礼的片段。 突然,一抹亮光落入她眼底,她抬起手,看到中指上的戒指,如天使之翼的两颗泪珠型钻石瞬间卷入她眼底的漩涡,瞳仁剧烈收缩。 「格拉芙粉钻!世界上罕见的钻石,无暇,净度vvs2,价值五个亿!」 「约瑟芬月之泪!全球顶级蓝钻,价值三亿以上!」 「天呐,这都是我的??」 她嘴唇摆出一个圆圆的「哦」形,惊恐,惊呆,最后是惊喜! 再看到手腕上那凉凉的缠绕物,一扯上头的丝带,眼睛被这满满的钻石和深色玛瑙震慑得再也移不开眼。 「这是纯天然黑玉髓玛瑙?」 「市面上的黑玛瑙几乎都是人工色,很少见到自然形成的纯黑色玛瑙,纯天然,那绝对是天价!」 「我发财了!我……#%¥$……」 厉阎霆看着她那副被几颗宝石迷的语无伦次、七荤八素的小模样,头更疼了。 按照宋彦希他们说的话,如果盛晚宁的身体是真是一个女诈骗犯的…… 那现在她表现出来的反应,基本就是那个女诈骗犯无疑。 因为以前的盛晚宁,对于他送出的这些东西几乎都没多看几眼。 果然这种手术……还有很大漏洞,出现反噬了。 盛晚宁从这些晃眼睛的宝石里缓过来之后开始用常规的方法解表带,发现解不开,这才仔细端详腕带上钻石的摆位。 呵,原来有钻石密码。 这可难不倒她。 有些技能一旦会了,就深刻进了DNA里面,就算失忆也依然如天生就会了一般,需要用的时候张手就来了。 只见她手指娴熟地拨弄着一颗颗钻石,像是走华容道一样,最后,「噹」的一声脆响,表带就这么被解开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响,厉阎霆原本垂下的眸子忽地猛抬,瞳仁惊怔张大。 「你怎么会……!」 盛晚宁没管身边这个一惊一乍的「丈夫」,她解开手表后又把钻戒从中指上卸了下来,嘴里自顾自地嘟囔着:「脑子长泡了才会把这 么贵的玩意戴手上,也不怕遭贼。」 「还不如去H市拍卖行卖个几十亿后,去京都买地投资实在。」 她边说边下床,绕过沙发上的男人,直奔衣帽间找了件男士围巾,把这两样「天价珠宝」精心打包。 厉阎霆很想找点存在感。 他扯了扯领带后起身走向衣帽间的她,见她打包了珠宝又开始翻衣柜,疑惑道:「在找什么?」 「找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怎么都是男人的?」 厉阎霆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行李箱,「我们从华国带来的衣服都在那,回头我让佣人收拾好。」 盛晚宁顺着他手指一看,随口道:「不用了。」 既然行李箱还没开,那正好,也省得她再收拾。 她挑了挑眉,看向身前这个衣着打扮端正典雅、气质谈吐矜贵不凡的男人,眼底毫无波澜地问:「你刚才说我们结婚了对吗?」 厉阎霆见她终于把视线汇聚到他的身上,话题也围绕他们的事展开,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对。」 「噢。」盛晚宁移开视线,边走向浴室的梳洗台,边淡漠说着:「那你准备一下离婚协议书,我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好。」 厉阎霆脸色顿僵,「离婚?」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离婚。 但却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极为坚定且冷漠的语气要结束和他的关联。 他胸膛里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视线锁着她那道已经进了浴室的身影,声音又重又冷地回应:「等你恢复好了再谈。」 在他眼里,他的夫人现在是被那个叫江满月的女人操控了意识,所以本能地认为,她无权替以前的盛晚宁提出离婚要求。 然而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如果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就是江满月的,那盛晚宁的意识和记忆才是外来物! 现在她的大脑还能以盛晚宁的名字为主体都已经算客气的。 盛晚宁见男人死缠的样子也不生气,继续洗漱,边刷边说:「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怎么跟我结的婚。」 「但毕竟婚姻一场,好聚好散尚能维持体面,闹得法庭上咱们都会不愉快,你觉得呢?这位……呃……」 她突然从浴室探出半个头,嘴角还有一圈牙膏沫,含糊不清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话时舌尖抵住上牙槽,话音里还夹杂着牙刷在嘴里发出的磕磕绊绊声响。 他听得难受,尤其是最后那个问题…… 把他忘了,还要跟他离婚?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男人脸色已是黑如锅底,大手一把扯下了紧箍的领带后强势道:「离婚,不可能!想跟我打官司,你试试看!纵横海内外就没有我厉阎霆打不赢的官司!」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少爷已经管不住少夫人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噢?」 纵使他语气再强势,盛晚宁丝毫没被他吓到。 她清冷的眸眼一沉,脸上霎时如同凝着数层万年冰霜,轻蔑地吐出四个字:「那就试试。」 空气蓦然僵冷下来,连带房间气压急降,低得连两人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 男人的呼吸剧烈急促,而女人的呼吸,平稳得没有半点波动。 不过厉阎霆多年的情绪控制能力也不是白练的,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急欲喧嚣的怒火也被心底迸发的寒气浇灭。 他身形陡然一转,直出房间,冲门外等候命令的总管厉声令道:「去找把锁,三爷丧事期间没我命令,不许她出这个房门半步。」 「这……是,少爷。」 徐总管的五感在脑海里如做了一趟过山车,前一刻还感叹少爷对少夫人温柔得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后一刻又感叹,他那个冷面、不近人情的少爷好像回来了。 哎…… 总管暗叹,准备去找锁。突然—— 「哐!」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砰!」 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厉阎霆神色骤凛,立刻转身冲进房间。 窗子的玻璃被撞开,盛晚宁连带着那个皮箱和包着珠宝的围巾都不见了! 他跑到窗子前,透过参差不齐的断口处往下一看,一抹娇小的身形像极了午夜的幽灵,一手拖着皮箱,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劈倒一个又一个奔上来的保镖。 没有厉阎霆的命令,保镖不敢用武器,只能肉搏。 几十个保镖愣是被她三两下全部解决。 她突然抬起头,朝窗边那个一脸阴鸷的男人比了一根中指,而后飒飒地拖着行李箱,用闪电般的速度朝别墅外跑去…… 临近别墅门口又有两个保镖不怕死地去拦她,被她一个回旋脚踢飞到了十五米开外。 站在三楼卧室窗边的厉阎霆眸色渐渐地深不见底…… 他知道盛晚宁在军区练过点功夫,但这种程度的武力值,真的正常吗? 即便是战神厉三爷最强力的时候也未必能到达这样的程度…… 当那抹决然离去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厉阎霆不再犹豫,拨出了一通电话:「喂,刘松,华国内年龄18岁到28岁之间、名叫江满月的人,给我把资料全部调出来!」 挂完电话后,他紧咬着后牙槽,心中默道:「阿宁,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找回来!」 盛晚宁刚出古洛克小岛的中心别墅没多远,一辆军用越野车慢悠悠地迎面而来,车前挂着一面米字形国旗。 车子停在她身边,穿着军装的司机用英文问:「这位女士,请问厉靖远先生的追悼会现场在哪里?」 厉靖远?谁? 名字有点熟悉,也姓厉?莫非跟她那个空降的「丈夫」有关? 盛晚宁正思忖,眸光淡淡掠过司机和后座那个穿着高级军官服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满满当当的国际勋章,极度炫目。 她微肿的脸部蹙起一抹嫣然的笑容,操着流利英文道:「正好我也要去,让我上车,我给你们带路吧。」 「好的。」 司机开了门锁,然而盛晚宁上车后却二话不说地把司机踹下车,还顺手把司机军服里的枪夺在手里。 等后座的军官反应过来,她已经拿着枪直指他额头,威吓道:「把身上的勋章全部给我,别磨蹭!」 「你是什么人?」军官惊愕于她如此迅捷的动作。 「我?」盛晚宁神色一敛,抿唇,轻飘飘地吐出几个 字:「打劫的!」 军官:「……」 五分钟后,军官身上值钱的勋章都被盛晚宁卸了下来,连带着那身军服也被她洗劫了。 她把只穿着衬衣和底—裤踢下车后,开着越野呼啸而去,消失在小岛的尽头。 「巴克中尉,这……这太猖狂了!」司机用英语说道。 他们只是路过来跟厉三爷吊唁一下,所以没带什么人,没想到会遇到劫匪。 重点是什么劫匪敢公然劫军方的车?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巴克中尉衣衫不整,脸上的络腮胡子不规律地抖动,用英文愤道:「这里是厉家的私人岛屿,去找他们要人。」 当厉阎霆被两名军官「告状」并描绘出匪徒面相要求立刻派人捉拿匪徒的时候,头都快裂开了。 若要是盛晚宁,他二话不说就替她收烂摊子,「包庇」她的一切胡作非为。 但问题是他也分不清现在的她究竟是谁。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凭她前面离开别墅时那架势和不可估量的武力值,得派多少人才能把她抓回来? 厉阎霆眸底一暗,沉声道:「此事,我会给中尉一个交代。」 有了厉家当家人的承诺,巴克中尉这才肯跟着徐总管去换衣服。 在徐总管安排的人带领下,两名军官携着余怒前往厉三爷的追悼会现场。 厉阎霆则在手机上查看定位追踪信息。 盛晚宁不知道的是,她带走的那个行李箱上有追踪器。 为了防止行李丢失,他每次出行都会让刘松在行李箱安装定位系统。 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 地图上显示,盛晚宁带着那行李箱一路出道,自北向南穿过N国首都,行进的方向,是南边的首都国际机场! 她要出国? 厉阎霆握紧了拳,心里反复犹豫,要去拦截?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还要跟他离婚,就算他亲自去拦,也未必行之有效。 在还不了解她现在情况前,索性,先随她去吧。 「徐总管,去找四个保镖,分享定位信息给他们,务必暗中保护好少夫人。」 「小心点,别被她发现。」他终是不放心,又补充道。 总管应了一声,心里暗道:看来少爷已经管不住少夫人了。 N国国际机场外。 盛晚宁提着行李要进去买票,她现在满门心思都是要回华国把手上的珠宝以及抢来的勋章拿去H市卖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要钱,赚了钱又该怎么花?但这种对金钱的渴望几乎印进了她记忆深处,她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管她怎么花呢,先搞钱再说! 她打定主意后,脚步加快。 忽然一个中发齐肩、平刘海、妆容精致艳丽的女人正从四十五度的方向走来。 盛晚宁脚步一顿。 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天杀”的缘份啊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她竭力搜寻那些记忆碎片,忽然,几块碎片当即拼成了一副完整画面。 画面中,一个五官眉眼与眼前女人有九分相似、年龄才十岁左右的女孩正拿着长针戳她的指甲缝,即便她十根手指都已鲜血淋漓,那个女孩仍旧不肯放过她。 她的身体被另外两个壮汉按着无法动弹,那时候的她不到十岁,只能痛哭惨叫,无助,又无力…… 记忆渐渐褪去,盛晚宁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是她!伊藤美雪! 身上的血液剧烈翻腾,她用舌尖顶着牙槽,唇角一勾,单手提着行李箱折了方向,直接朝伊藤美雪迎面走去。 伊藤美雪赶着去古洛克小岛看看厉家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十五度方向那个一脸阴狠的女人。 直到行色匆匆的她与盛晚宁刻意推在前面的行李箱撞到了一起。 伊藤美雪脚底打了一个踉跄,恨天高的鞋底一扭,脚踝传来「咔哒」一声骨头的脆响。 「啊!」 女人的惨叫和跌倒在地的重响很快迎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盛晚宁佯装伸手去扶她,扶到一半的时候手又蓦地松开。 伊藤美雪失去支撑再度跌回地面,折了的脚骨第二次被狠狠地扭了一下! 盛晚宁笑着用日文说道:「没事吧?伊藤小姐?」 语气里却夹杂着嘲讽。 伊藤美雪脸色从怒转惊,这个语调?是谁? 她抬头看向这个撞倒自己的女人,眸仁激起一团巨大的漩涡。 「盛晚宁?是你!」 纯正的华语发音令盛晚宁微怔了下。 记忆里的伊藤美雪都是说着日语,看来这没少欺负她的女人长大后还特意学了华语? 作为她失忆后第一个想起来的「仇人」,盛晚宁颇为珍惜这段「天杀」的缘份,她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我先带你去卫生间换套裙子,再送你去医院吧?」 伊藤美雪按压着脚踝的骨折处,痛得她倒吸了口冷气,而此时她穿的包臀裙裂开了大半,腿部顶端露出很大截,还隐隐可见迷你短裤的颜色…… 她一脸羞愤,去卫生间也好,趁此机会,教训教训这个跟她抢未婚夫的女人! 见伊藤美雪点头,盛晚宁单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往卫生间方向走。 围观的群众见一派祥和景象便散去了。 两个女人进了卫生间后,门被盛晚宁随手一关,锁了。 伊藤美雪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感,不急着换裙子,反倒是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国际通用的支票,轻描淡写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后递给她,言语轻鄙道:「你这个女人也算是有点本事,竟能跟厉总走到这步,是我小瞧了你。这里是五百万,立刻从厉总身边离开,要是继续纠缠,我让你人财两空!」 盛晚宁接过支票,嘴里不紧不慢道:「伊藤小姐还是这副老样子,喜欢用支票来骗人,我若是收下支票,下一秒就会被安上敲诈勒索的罪名,我说的对吗?」 被戳穿的伊藤美雪脸色顿僵。 老样子? 如果她没记错,她与盛晚宁最多也就几面之缘,但眼前的女人却说得好像她们认识很久一般,而且还分秒间就识破了她百试不爽的手段。 伊藤美雪不由得抬头,多打量了盛晚宁两眼。 虽然盛晚宁脸部受了伤,还有些充血,其他特质的确没什么不一样。 或许,只是口误? 她应该是多心了。 想到这里,伊藤美雪脸色立即恢复先前的高傲,「盛小姐,厉家在全球 财阀榜排行前三,我们伊藤家族排行前十,我和厉总才是门当户对。」 「何况现在厉总还是厉家的当家人,你配不上他,你们之间的婚姻也是站不住脚的,我劝你识相一点拿着钱走人,就这么点钱我还不至于去诬陷你勒索。」 盛晚宁眼皮垂下,乍现几抹清冷。 脑海里正回映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对话。 「伊藤小姐储物间的手镯一定是被这个女佣的女儿偷走的,把她抓起来。」 「不是……我没偷……是伊藤小姐说送给我……」. 「送给你?虽然你只不过是个低贱女佣跟野男人生的野种,但……我也是要面子的,这种廉价的手镯我哪送得出手?」 「伊藤小姐,这个小丫头自己手不干净,还诋毁您的名声,怎么处置?」 「既然手不干净,那就把她的手好好洗一洗,包括她的指甲缝里!」 再那之后,她的手被开水烫得全是脓包。 指头的指甲盖里被塞了二十多根针。 哪怕之后有人帮她把针取出来,为她疗好伤,但她的手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知觉。 盛晚宁从回忆里抽回思绪后,手指头仍有余悸。 「伊藤小姐说得对,这么点钱,哪能下如此毒手?」她冷笑着说完,把支票收入囊中,而后上前两步,强行摁住伊藤美雪的手臂,女人尖叫大吼中夹杂着丝帛裂开的声音。 没几秒钟,伊藤美雪身上的高贵定制款包臀裙和制服型的衬衣撕成了碎片,就连唯一能挡挡关键部位的内衣和内裤也没有幸免。 她非但把伊藤美雪剥了个精光,还用胶带被她全身绑在卫生间的门背。 伊藤美雪眼角流出两行屈辱的泪水,嘴里愤恨道:「盛晚宁,你莫非真以为我只是厉阎霆的私人助理?居然敢这样对我!呜呜呜,我告诉你,我非但是他的私人助理,还是和他在二十年前就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妻!」 「今天的事,我不会放过你,我的家族也不会放过你!我……你还要做什么!别过来!呜——!」 伊藤美雪余下的话音被堵回了喉咙。 因为盛晚宁已经把那条被她剥下并撕成四瓣的内裤塞进了伊藤美雪的嘴里。 她折腾完后冷眼看着这个头发凌乱、全身赤裸还无法动弹的女人,邪魅一笑,「原来你还跟我那个白送的丈夫定过娃娃亲?行,那就让你那位曾经的未婚夫亲自来救你吧。」 说完她拿起伊藤美雪的手机,朝门背上凌乱不堪的女人拍了一张照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伊藤美雪被整自闭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伊藤美雪手机上没有厉阎霆的私人微信号,只有工作号。 五分钟后。 那个工作号收到一条消息,上面是一张捆绑照,仅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 伊藤美雪一条手臂呈上摆开,手掌消失在镜头正前方,看上去竟像是在自拍。 附留言:[勾引] 厉阎霆正在医院里看望厉三卿。 以他对厉三爷的了解,厉三爷不是那么容易会死在盛晚宁手里的人。 厉三爷为人精明谨慎,从不允许无关之人近身,那晚禅房外的安保很显然是被刻意削弱,而之所以任由盛晚宁闯入,还在心脏衰竭将要病发之时与盛晚宁打斗,只有一种目的。 厉三爷想造成盛晚宁杀了他的假象。 至于其中原因,厉阎霆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厉三爷确实想为盛晚宁母亲的去世偿命,另一个是,想让他这个新上任的家主留厉三卿一条生路。 毕竟盛晚宁多少还是间接导致了厉三爷的死。而他,身为盛晚宁的丈夫,便也因此欠了三爷一条人命。 以厉三卿现在的处境,厉阎霆觉得第二条猜测的可能性会更大。 「确定没什么大碍?」他垂视着病床上这个自小和他一同长大的姑姑,话却是对旁边的一个医生说的。 「厉先生,手术已经成功,命是保下了,但她的心脏尚且还在疗养期,绝不可再受刺激。」医生正色道。 厉阎霆薄唇微抿。 不能受刺激。 这么说三爷的死,还不能让姑姑知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厉阎霆又问。 「最快72个小时。」 听了医生的话,厉阎霆心里已有了数。 三天时间,足够把厉靖远的身后事办完。三天后再封锁住相关的消息,把厉三卿安排在偏远之地,既能让她免受刺激,也能避免她再去找盛晚宁寻仇。 忽然,他手机铃声响了。 看到那个来电显示,本就皱成峰峦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点。 他接起电话,语气恭敬地唤了句:「老师。」 手机里传来一个嘶哑、暮气沉沉的声音:「阎霆,还没祝贺你新婚燕尔、得任家主大位,双喜临门。」 「多谢老师。」 「厉三爷英雄长辞,令人惋惜,你代我上柱香。」 「好。」 「我孙女儿美雪去n国找你了,你若有空多加照顾,若是不得空,就想个法子把她送回r国。」 「???」 厉阎霆脸色闪过一抹惊愣。 伊藤美雪? 他自认为他在华国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甚至开口直言让她主动解除幼时被长辈定下的婚约。 就算她不愿解除,他在继任大典已经公开婚讯,这个女人还来做什么?! 「怎么?不愿意?」电话里的人感觉到了男人的不悦,抬高语调问。 「老师,我先前没听到消息。等她来了,我会好好招待。」 「那就好,虽然忙,你多注意休息,有时间来泡泡温泉。」 「嗯,得空定去拜见老师。」 电话挂断后,厉阎霆表情颇有些沉重。 现在盛晚宁的情况已经够他头大,又来一个。 一想到盛晚宁,他眉心突然就皱紧。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即便安排了保镖保护,他的心却始终紧提起。 从三楼的窗户跳下去、一人单挑数十个保镖不费吹灰之力、大白天打劫军官,这些已经够跌破他眼镜了。 至今为止 还在他能力掌控范围内。 只要她别再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电话再度响起,是厉氏集团特助南风打来的。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起电话沉声问:「什么事?」 「总裁,伊藤美雪给您的工作号发了条信息……」 厉阎霆猜测或许是伊藤美雪又以未婚妻的身份来「碰瓷」,他烦闷地拧了拧领带,不假思索道:「无论她说了什么,不必回。」 他只答应伊藤老师,若是伊藤美雪来了就招待,现在她人没来,只是发了消息,他不理会也不算是对老师失约。 「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南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她发了一张***……」 「你说什么?***?你确定??」 「不如总裁亲自登录看看……」 「……」 如果真是***,那他还看什么看,除了盛晚宁,他对其他女人的身体没兴趣。 「把那张照片给我删了,过五分钟后我再登录。」担心南风疏忽,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照片删掉,记住!」 另一头的南风强忍眼睛和心灵的不适,抹额应了一声:「好的,总裁。」 结束通话后,厉阎霆长呼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 怎么会突然给他发***? 伊藤家族的家风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贯穿脑海,难道,她被人绑架了! 等他登录微信工作号后,伊藤美雪的聊天窗口只剩下一个[勾引]的表情。 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神情松懈几分后,试探性地发出一条信息:【你现在在哪?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接?】 伊藤美雪的爷爷毕竟是有授于他的恩师。 他没法坐视不管。 n国国际机场被锁死的卫生间里。 「刚才拍下来的照片……你想拿去做什么?如果你要更多的钱,我可以再给你开支票,开多少都行……」伊藤美雪眼角因为屈辱而残留的眼泪还没干,瑟瑟发抖道。 盛晚宁没理会她,此时正双腿交叠地倚靠在洗手池边,葱白的手指幽幽地划着屏幕。 屏幕上全是厉阎霆工作号发布的动态信息,有些是参与会展、集团公关拍的官方照片,有些是商务会谈的商友合照。 每一张照片上,他那格外出挑的身形和气质都无比惹眼。 从别墅离开的时候她也仅仅觉得这个莫名的老公有点小帅。 但现在……看到他在工作场合矜贵而专注的模样,分明很赏心悦目,心里却有着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全身的细胞仿佛还依稀记得这个男人怀里的温度,被紧紧包裹着的那种、令人不愿割舍的温度。 「呵。」她干笑一声,强行把这抹残余的思绪抽离出大脑,冷眸瞥向门背的女人,唇角勾起,「当然是发给你那个未婚夫了。怎么,你还想给谁看? 「你说什么?!你真的发出去了?!」 伊藤美雪整张脸扭曲得极为惨烈,内心更喧嚣不已。 邪门!邪门!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盛晚宁会这么邪门! 发女人***,给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看? 盛晚宁眼都没抬,继续盯着手机看,突然,手机上收到了厉阎霆的回复。 她盯着那条信息内容,眼底有微光闪过,蓦地嘴角裂开,笑道:「男人,果然都是这样。」 一边说是她的丈夫,不肯离婚,另一边看到女人***勾引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要来接? 这 种没操守的男人,再有魅力,她也不要! 她在微信上发送地理位置后,直接把手机扔进了马桶。 「位置我发给你未婚夫了,在这等着咯~拜拜。」 说完盛晚宁手臂一伸,把伊藤美雪从门背上扯下来,而后自己夺门而出。 没有衣服蔽体的伊藤美雪只能趁人来之前躲进了卫生间的隔间里,蜷缩着身子。 约一小时后。 n国国际机场,一架通往华国的跨国飞机腾地而起。 与此同时,几个女性工作人员收到厉阎霆的举报,在机场的各个卫生间搜人,最后从卫生间里救出冷得全身发紫的伊藤美雪。 被救出的伊藤美雪嘴里依旧喃喃地念着「盛晚宁,你不得好死……」 厉阎霆本人没去机场,他站在在古洛克小岛中心别墅里,视线紧随那个皮箱定位,眼看着那个信号灯逐渐离开了n国,他的心蓦地一空。 她把他忘了,要跟他离婚,而且……就这样洒脱地离开了。 真是……有够狠心。 他却只能留在n国,给她收拾烂摊子。 厉三爷的后事、厉三卿、厉云博、伊藤静、伊藤美雪,还有那两个军官,都要他花不少精力去处理。 他只能一次次地发信息,叮嘱那几个尾随着盛晚宁一同上飞机的保镖:「把人给我看好了,若她有半点损伤,你们全家的丧葬费、抚恤金,厉氏全包。」 下一刻,毫无间歇地联系了莫云…… 华国首都机场。 尾随盛晚宁下飞机的四个保镖看到这条不乏威胁的消息,全身血液都炸开了。 谁还敢懈怠! 盛晚宁暂时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出机场后开皮箱,看着一皮箱里的衣服都是那种过于奢靡的料子,眉心微拧,最后还是辗转进了一间装饰平平的小店里买了一件连标签都没有的牛仔裤和套头毛衣。 当扫码付款时,听到那声提示音「元」,心里忍不住揪了下。 一下子花了近两百元大钞,她如被割了块肉那般难受。 她的微信支付绑的是银行卡,看不到卡余额。但如果她刚才使用的是某宝,进里面的理财模块看看,或许就不会因为这个189元伤神那么久…… 而她本人也没明白为什么她对金钱这么敏感,只知道很迫切地要去卖掉皮箱里包着的那块表、钻戒以及那些尚且还算值钱的国际勋章去地下市场换钱。 至于换钱做什么,也许等钱到手,她就想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依旧是他的阿宁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翌日,n国的清晨很早就天亮。 伊藤美雪被安置在别墅客卧,自闭了整晚,没说过一句话。 厉家上下彻夜忙着处理厉三爷的事,除了佣人,没人顾得上她。 厉阎霆也顾不上。 他在书房电脑上查阅刘松最新传过来的资料。 里面有上千个符合那个年龄段且名字叫江满月的人。 在看到第三百五十七个档案时,一张陈旧的全身照映入他眼底。 照片上女孩五官恬静淡雅,眼神温暖平静,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纯净笑容,个头身形和现在的盛晚宁很像。 他点开档案,往下看。 黑眸越来越深沉。 这个江满月早年有不少在r国的生活痕迹。 在r国的记录里,她寄居在伊藤世家的女佣所里,母亲是伊藤家的一名女佣,后因偷窃被赶出伊藤世家,此后在福利院生活了半年,再被华国人领养。 领养者,正是前不久他从榕城请来的那位佛跳墙名厨郑送荣,所以她还有一个名字,叫郑月笙。 厉阎霆目光一紧,把这份档案底下的资料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华国内以郑月笙出现的记录一片祥和,十二岁弹钢琴、舞蹈等各种演出,十五岁在孤儿院做志愿者,且都是一身白色仙女蓬蓬裙,神情永远都是一副纯雅文静的样子,丝毫与昨天那个「白天打劫军官」「冲他比中指」的行为联系不上来。 他看着看着,档案底部仅剩一个刺目的印章:【半脑死亡】 标记的时间,是六年前。 笔记本电脑被一双大手「啪」的合上,厉阎霆薄唇紧抿,锐眼半眯着。 他几乎有九成相信,这份资料的主人,正是盛晚宁身体的原主。 之前盛晚宁为了一碗佛跳墙把他和莫云甩在了包厢里。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的良心被狗吃了! 但若是她身体里的另一层身份就是这个郑送荣的养女,他瞬间就能捋通缘由。 江满月不是全脑死亡,而是半脑死亡。 很有可能原主人的记忆功能模块没有全部丧失。 哪怕盛晚宁的记忆真是通过神经链接被植入到了这具身体里,行为和思想多少会受到身体的原主人残存的深层记忆影响。 那天在雾霖居她的乖戾举止,正是这两人记忆融合后的产物! 而且,从昨天盛晚宁二话不说打了他一巴掌、以及落跑时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来看,毫无疑问大脑的主控者依旧是盛晚宁的思维,并不是那个言行举止文静优雅的江满月。 她依旧是他的阿宁,不是别人! 原主记忆因为盛晚宁这次重伤被唤醒,而人脑的记忆容量是有限的,在两个人庞大记忆体的联合冲击下,暂时出现短暂性地失控。 只要人还活着,记忆不会消失,所谓的遗忘,不过是存储进大脑的深层记忆里。 若无刺激,便不会被唤醒,因而给人失忆的错觉。 只要有某种关联的刺激出现,大脑便会将相关的记忆从最深处提取而出。 照他的推测,她们二人的记忆冲击的结果很可能是反逼大脑去适应以及扩充,最终以某种比例或是全比例地融合为一体! 得到这个认知,厉阎霆昏暗的瞳仁燃起一丝炽热的光芒。 他迫切地想要尽快结束n国这边的事,尤其是三爷的追悼事务。 事了后,尽快回到她身边,去唤醒她关于他的那部分记忆!他的阿宁一定还会回来! 然而…… 「少爷,老夫人说想要见您。」书房外传来女佣的 声音。 似是料到了什么,厉阎霆脸色阴了下去,淡淡「嗯」了声后泯了口茶,平复心情,敛起神色,起身往外走。 此时的京都,夜色正浓。 盛晚宁在昏暗路灯下,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窄巷,进入门牌号显示东8号的小门,而后从电梯抵达负二层,途经漫长的地下通道,最终进入一座庞大的地下交易卖场——黑市。 不止是华国,世界各国都存在黑市的分支。 这是正经的人都不会来的地方,是罪恶的天堂! 背后的老板势力很大,做的都是超凡的买卖,但凡地方官员们还要吃饭,便干涉不了这里的一切行径。 里面人声混杂,空气里交织着香烟、香水的气味,刺鼻难闻。 一个戴面具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她的去路,和她对暗号。 「看你脸生,你玩什么?」 盛晚宁愣了下,下意识回了句:「冬天快来了,偷点冷饭。」 「冷饭?要多少?」 「一手。」 这些暗号就像是印在了盛晚宁的脑海里,不被问起的时候她想不起来,如今跟人这么一对,就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直接脱口而出,一字不差。 听了她的回答,戴面具的人点了点头,「进去吧。」 盛晚宁有些迟疑,但还是提着箱子迈了进去。 一路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来到最里面的巨幅圆形中心展台。 寻常小物件在外圈的黑布摊子上便可售卖,但她手里的都是尖货,每个都售价上亿,没理由在摊子上贱卖,必然得上台子。 她绕进展台后,找到一个头戴狐狸面具、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魁梧男人。 黑市里,面具决定人的身份等级。 最顶级的是虎头面具,其次是狐狸,再之后是其他走兽类别。 能戴狐狸面具的人,差不多相当于这个黑市分部的二把手。 「你好,我有东西卖。」 听到她的声音,狐狸面具下那对蓝色的眸眼微抬,与她四目相对之际,似有些惊愣,但很快敛起瞳仁中的异光,轻咳一声,低沉浑厚的嗓音说到:「古董、珠宝排满了。没别的尖货,就等明天。」 「明天?我最不喜欢等,再说,我的货一定值得你踢掉一个名额!」 「噢?呵……」 狐狸面具下传来低而沉的笑声,「既然如此,看看货。」 盛晚宁也不废话,直接开箱先拿出了那枚求婚钻戒,「两颗钻石都是世界顶级宝物,起价五十亿。」 狐狸面具男人看了这钻戒一眼,深蓝色的眸子极速扩张。 「你要卖这个?」男人明显有些怀疑,甚至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见盛晚宁确定以及肯定的目光,他笑了下,「抽成10个点,没问题的话,我就替你再加个名额。」 「10个点?」 盛晚宁哑然,如果她脑子里提取出来的这些跟黑市相关的记忆没出错,这里的交易抽成都是最高3个点,这狡诈狐狸竟然翻了三番? 「不要脸。」她骂了一句。 男人在面具下舔了舔嘴唇,淡淡道:「黑市的交易一直都是秉承」不要脸、不要命、唯钱是图」的宗旨,只要给够好处,你想在这里卖什么都行。」 盛晚宁被堵的无话可说,「十个点,成交。协议给我,把我的戒指推上货价。」 男人眸眼微眯,「可以。」 盛晚宁在男人递过来的文件上签署,约定好后交货给这个男人,并亲眼看着那枚戒指上了货架后被工作人员盖上玻璃罩。 她记住了那个货架的编号:9号,之后淡然地坐上了等候席。 交易没几分钟后便如火如荼地开幕。 主持人正是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高大男人,他纯正雄浑、如雷鸣的声音从大音响里扩出,激起黑市一片轰动。 「各位,鬼市拍卖正式启动。本次总共有十件尖货,下面开始一号珍宝拍卖,起拍价,三百万!」 一号货架的玻璃罩应声打开,由项链、手链和耳坠组成、整组共镶嵌22颗祖母绿钻石套装展现在展台中心。 每一颗祖母绿均采用罕见的心形切割,浪漫且高贵,并以等比数列排布,展现出别具一格的视觉美感,让人如坠绿色梦乡。 但盛晚宁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嘴里低声嘟囔:「抄袭的东西也配三百万?」 「抄袭?」坐在不远处的一位戴暗金色边框墨镜的褐发女人挑眉看向她。 「当然是抄袭。同款设计在哥伦比亚就有一套,况且这套祖母绿的饱和度仅有70%上下,算不得很纯正的祖母绿。」 女人瞳仁张大,惊道:「这么远你还能看到饱和度?你,会鉴石?!」 盛晚宁微怔。 鉴石?这算会吗?但她确实在看到台上钻石那一瞬间就能清晰辨认出其品质,几乎不需要借助任何仪器。 她避免过于招摇,没再说话,毕竟她的目的是卖掉自己的钻戒。 没多久,第一件以三千万的高价被拍走。 紧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 都是以珠宝类为主,其次是一些古董。 很快便轮到了九号货架。中文網 主持人压低了点声音,故作玄乎。 「今天我们的九号珍宝与前面八样都不同。」 「众所周知,几百年来,厉氏在全球财阀榜一直排在前三!而就在前两日,厉氏家族新任家主诞生,甚至在家主继任大典当众向心爱之人求婚!」 「接下来,请各位都睁大双眼,我们的九号珍宝便是几日前轰动全球的——由格拉芙粉钻、约瑟芬月之泪组合的顶级求婚钻戒——极地天使之翼!」 盛晚宁眉目一拧。 原来这个狐狸早就看出这枚钻戒的来头了? 事实上不止是狐狸主持人看得出,当玻璃罩子一打开,全场一半以上的珠宝珍藏家都认出来了! 那日厉阎霆在家主继任大典上求婚、送出钻戒的十分钟后,这枚钻戒的照片就登上了世界奢侈品的信息同步平台。 只要对珠宝、奢侈品一行稍有涉猎的都不会放过这么惹眼的钻戒! 黑市里不是没有厉家的眼线,尤其是跟踪盛晚宁的那四个现在混入人群里的保镖,都傻了眼。 他们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向遥远之地的厉阎霆汇报情况。 「当家,夫人把您送的求婚钻戒卖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久别重逢的曾曦妹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握着手机,脸上的温度趋近为零下。 居然卖求婚钻戒? 他倒是看到她打包钻戒和手表,但他以为仅仅是觉得不方便戴,收起来。 没想到,她是要拿去卖钱! 全球顶级财阀家族当家夫人,她难道还缺钱吗??? 「阎霆,你的电话打完了没有?」对面的周锦绣不悦地催促。 他们本来在谈着正事,结果被这电话打断。 厉阎霆薄唇紧抿,冷声令道:「无论多少钱,拍下!另外去打听交易所的抽成比例。」 黑市抽的中间费,他要用别的方式一分不差地拿回来! 愤怒地挂完电话后,厉阎霆大力抓起茶杯咕嘟咕嘟喝干,又重重放回桌面,不容置喙道:「妈,您今天的提议,我就当您没说过,收回去。」 「你……」周锦绣急了眼,「美雪多好的一个姑娘,盛晚宁这么糟蹋人家!她还在医院对你姑姑下手,就算你当着族亲的面否认那段监控,但究竟是不是她,你我心知肚明!」 「总之,盛晚宁做我儿媳妇我千万个不满意!她人品、心性都过不了关!」 厉阎霆狭眸微眯,心道:你喜欢谁,你自己娶,来碰瓷儿子算什么。 不过毕竟是亲妈,他舍不得怼,只能温和地反问了一句:「牺牲自己去救两个陌生人,人品心性还不好?」 周锦绣被他这话噎住。 她从厉靖松口中听说过,她儿子把盛晚宁「错」当成那个救他的军人女孩。 周锦绣和厉靖松早在六年前收到那个军人女孩的死亡讯息,所以现在在她眼里,盛晚宁就是一个骗子。 但她实在不忍心去戳破他这点执着的幻想,只能语重心长地劝道:「儿子,我知道你六年前经历了太多磨难,是那个军人女孩的出现,让你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可六年说不长也长,足以改变一个人。她兴许……变了啊……」 「她的确是变了。」厉阎霆抿唇,何止是变了,还把他忘了…… 但他相信她会克服当下的难关,回归本心。他愿意等她,六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她一生一世,未尝不可。 「妈,您这辈子只会有她这么一个儿媳妇。」厉阎霆又往周锦绣心口补上了一刀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你这!」周锦绣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儿子渐渐消失的背影,这相当于是非盛晚宁不娶的意思了啊! 她蹙了蹙眉,既然儿子的工作做不通,那就从盛晚宁那边下手。 周锦绣微眯凤眸,心中已有了计策。 黑市里拍卖还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第九号珍宝—「极地天使之翼」起价五十亿,不是谁都能拍的起。 喊价的仅有寥寥数人。 但坐在盛晚宁旁边的褐发女人无论别人喊多少价,都会跟着加价,似是咬定了这口「肥肉」。 眼看着钻戒从五十亿叫到了八十亿。 盛晚宁颇有些疑色地瞥向她,忍不住开口问:「这么喜欢这枚钻戒?」 「也不是,我只是欣赏送钻戒的这个男人。」女人语气平缓地说到。 盛晚宁眉目一紧,心想:送钻戒的男人?那不就是她那个空降的丈夫厉阎霆? 想不到被伊藤美雪一张***就勾得魂不守舍的男人,竟有女人抢着争? 此时,厉阎霆派来的几个保镖已经叫价无力,按厉阎霆指示,这枚戒指他们今天必须拍下来。 但问题是无论他们喊多少次,盛晚宁旁边的褐发女人就是不肯放手。 当女人加到一百亿的时候,保镖泄气地收回手。 「 咚—!」 一锤定音,戴着狐狸面具的主持人如洪钟般的浑厚嗓音宣布:「恭喜这位女士竞得极地天使之翼!」 「承让承让。」褐发女人摘下暗金框墨镜,谦逊地冲众人微微颔首,面容雍贵典雅,颇有些女王会见别国来宾的仪式感。 仅仅一瞬,女人便再度戴回墨镜。 然而就这么惊鸿一瞥,已足以令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保镖瞠目结舌,「那不是……!」 保镖立即派代表去给厉阎霆回电话。 「拍下了?」厉阎霆刚从周锦绣房间出来,话音算不得和气,隐有些压迫感。 「额……家主,实在抱歉,价格过高,我们没拍到……」 厉阎霆闻言神色陡然一冷,眸眼迸射出两柄极度危险的火光,怒不可遏道:「那是夫人的戒指,你们怎敢让别人拍走!」 说话之际手上力度猛地收紧,恨不得将手机另一头这个违抗他命令的保镖抓出来掐爆! 保镖被吓得额头冒汗:「家主,不算是别人……拍下戒指的,是二小姐!」 厉阎霆目光一怔,二小姐?厉氏集团董事长厉雪凝?! 那个云游野鹤的女人,这会儿在华国的京都? 厉雪凝坐回后,发现旁边的盛晚宁笑得合不拢嘴,惊诧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她心想:竞得钻戒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盛晚宁意识到自己太张扬,迅速捂了捂嘴,压低声音回道:「没事儿,就是突然赚了钱,开心。」 除去黑市抽成,她还能净赚九十亿!能不开心吗? 不过转念一想,有这么多钱,还要男人做什么?回头还是大方点,给厉阎霆分四十五亿,分到钱那个男人总该痛痛快快地同意离婚了吧! 想想这戒指原价最多十亿,他还赚了。 啧啧…… 厉雪凝一听到她说赚了钱,探究的口吻问了句:「该不会,这枚钻戒是你带来的?」 盛晚宁身形抖了下。 行走在外,露财是大忌,她哪能不懂这个道理。 何况这里是黑市,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这里会出现什么商品,过分点,连活体器官都可能…… 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招敌,于是收敛神色,淡漠地吐了两个字:「不是。」 之后没再理会旁边的女人。 众人等候了许久,第十件珍品久久未露面。 有人开始催促:「喂!黑狐狸,你们在搞什么?货呢?」 狐狸面具男对于众人的催促无动于衷,一米九大高个正抱着臂倚靠在展台的边沿,深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展台中心地上的暗门。 他今天只是被幕后的大老板「请」来这里客串主持,第十件压轴的珍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只知道这是大老板提前预定的名额。 突然,展台地面的暗门被震开了。 一个盖着黑色幕布的大铁笼自下而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铁笼宽高有三米。 「莫非是什么稀有野兽?」 「依我看是美人鱼……」 「南亚的人妖!」 展台前那数百个坐席上的人纷纷开始猜测。 盛晚宁本来对这上面的珍品不感兴趣,但听到越来越玄乎的声音,她的胃口也被吊起来了。 她倒要看看这笼子里是什么物种。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漫不经心地上台,说实话他也就对刚才盛晚宁卖的那个戒指多看了两眼,其他的,没放在心上。 何况十号珍品还是大老板指定的货, 一想到自己被那个大老板逼着来这里,他便恨的咬牙。 随着幕布的揭开,黑狐狸那洪重的嗓音也再度传来:「各位,接下来是十号,我们的压轴珍宝,无底价,随便喊!」 话音一落,幕布已被拉到了笼子的后面。 只见方形巨幅铁笼里,一个女孩被金色丝线包裹得像颗龙蛋,头发被高高束起,露出白净的脸蛋和光溜的肩,女孩的面容清秀,稚气未脱,似是在昏迷状态,眼睛紧紧阖着,神色隐有几分痛楚。 台下的人全部震惊了。 竟然是人! 黑市卖过野生动物,也卖过活体器官,但还是第一次卖大活人! 什么情况! 盛晚宁倏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她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个被裹在巨型蛋壳里的女孩面容,大脑里一段轻柔的声音随之急涌而出,震得她耳朵一颤一颤: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人活在世上,不能总靠他人的庇护。」 「盛姐姐,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这个人是…… 一个名字从盛晚宁的嘴里呼之欲出:曾曦。 笼子里的女孩叫曾曦! 盛晚宁呼吸一滞,直接翻跃身前的几排座椅冲上了台。 几个黑皮保镖见状立刻拦在她身前。 她厉声大喝:「把人给我放了!」 带头的保镖面无表情道:「这位小姐,想要货,就得花钱拍下来。」 「我去你M的货!」 盛晚宁一拳朝带头的保镖呼了过去。 展台开打,拍卖场周围的其他保镖全部群拥而上,把盛晚宁围住,突然,狐狸面具男手握着枪,指着天花板按下扣板。 「砰——!」 枪声一落,众人皆惊。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若是捣乱,任凭你是阎王大帝,也走不出这扇门。」黑狐狸冷道。 盛晚眼见一众保镖围了上来,试图交涉道:「里面的人是我妹妹,狐狸先生,只要你放了人,极地天使之翼我再给你让利五个点!」 五个点啊……她心如割血。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记忆里的「妹妹」被人当成货物一样被喊价、叫卖,能用钱解决就还是花钱吧! 「妹妹?」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闻言,一米九大高个身形蓦地僵了两秒。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龙城:她,我要定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先前他对笼子里的「货」没在意,如今听到盛晚宁的话,视线越过拦在笼子前的保镖。 在看清蛋壳里面的女孩相貌后,深蓝色的瞳仁上突然铺洒出一张血网,密密麻麻,像是要将眼前一切骤然吞噬、绞杀。 那个大老板今天预定的压轴货位,竟然是她…… 「该死的老东西!」 黑狐狸大骂一声,手抓面具重甩在地! 一张欧美立体、鬼斧雕刻般的精湛面容展现出来,深邃的眸,高挺的鼻,以及脸上乌黑浓密的络腮胡。 这个人是……? 盛晚宁全身绷紧,大脑里闪过一幅画面,她被这男人摁在墙上、脖子被他掐的喘不过气、哪怕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是帝龙城。 敌人! 而且,还是个她打不过的敌人! 但好在的是,这个敌人现在没有拿枪指着她,反而调转方向,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扣扣板,直抵拦在笼子前的保镖额头。 「开锁!」帝龙城阴鸷地逼迫道。 会场顿时乱了。 保镖僵硬地盯着眼前这两个闹事的,其中一个还是今天老板临时派过来的主事,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头都要涨爆,讪讪转身开锁。 哐当一声。 门锁被打开,盛晚宁要上前救人,却被帝龙城推到了一边。 这男人力气很大,像头巨兽。 即便是自认为有点武功底子的她都险些被撞倒在地。 她稳住脚跟后,还想进去抢人。 然而帝龙城已经一脚踢开了那些花里胡俏的蛋壳和装饰,手臂一用力就把曾曦提了出来,动作粗暴又强横。 曾曦身上只裹着单薄的白色抹胸打底裙,臀部以下毫无遮拦,但小小的身形很快被一件男士风衣裹住,然后像无骨鱼搭在了男人肩头。 盛晚宁直觉,这个帝龙城虽然动作暴力,可不像是会伤害曾曦,至于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还要观察看看。 突然,帝龙城把枪扔给盛晚宁,然后扛着曾曦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握着枪的盛晚宁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给她送枪? 直到看到那些保镖全部都把她认定是帝龙城的人,朝她围缴过来。 她恍然大悟:这是被帝龙城当成给他善后的枪靶子! 眼见冲过来的保镖越来越多,她不再犹豫,拿起枪…… 「砰砰砰—!」 手里的枪被她耍得像烟火棒一样,密密麻麻的子弹呈扇形散开。 追上来的保镖身体、腿、手臂接连中弹倒地,被击中的全是要害关节。 整个黑市因为突然爆发的枪战陷入一片混乱。 黑皮大高个保镖越来越多,甚至远处还有扛着机关枪过来的。 盛晚宁着实被吓了一跳。 在被打成筛子前,还是撤吧! 她开出了一条血路,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帝龙城消失的方向追去。 整个现场被一台摄像机尽收,视频信号直通国外一台巨幅电脑屏上。 屏幕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勾着嘴角,看到这幕,眼神讳莫如深。 「比特先生,帝少又一次违抗您的命令,要不要把他的解药停了?」旁边一个身着紫色西装的瘦高男人提醒道。 轮椅上的比特点了点头,眸光眯成一抹危险的弧度,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金牙,声线嘶哑而诡谲:「那个女人枪法的精准度异于常人,查查。」 京都黑巷外, 沉静的夜幕里,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忽然开启了大灯。 身形高大、透着鬼魅君威的男人扛着娇弱的女人走向车灯处,步履洒脱自如。 兰博基尼后车门一开,宽厚肩臂上的女人被卸在了后座,仍披着那身长长的黑色风衣。 车后,急促的脚步紧追而来,伴随着盛晚宁嘶喊声:「别走!」 帝龙城置若罔闻,直接上了驾驶位,油门才启动,副驾驶车门被追上来的盛晚宁拽开。 「你想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盛晚宁气喘吁吁地问。 帝龙城拧了拧眉,「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的事轮不到你管。下车。」 盛晚宁嘴角一撇,「说得好像你跟她有血缘关系?」 「我们当然有血缘关系,她的一血,是我的。」男人面色不改道。 一血? 盛晚宁一愣。 难道是指……? 她迅速翻着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忽然拼成一副不雅的画面,她去救曾曦、被帝龙城碾压的那次,好像曾曦和帝龙城都是衣衫不整。 她想起来了! 那一天,帝龙城强上了曾曦! 那是明目张胆地犯罪! 竟然被帝龙城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个男人是有多不要脸? 「你这个强J犯!我更不能把她交给你!」 说完,盛晚宁想夺方向盘,但手被男人掐指挡了回去。 「手下败将。」帝龙城不以为然地一笑,邪魅得像是容貌巅峰期的妖精王,语气强势地补充了两句:「厉太太,我劝你看好自己的男人,平白无故上我的车,我没功夫跟厉总解释。」 「至于这小瘸子,我要定了!」 盛晚宁闻言也不肯退让,小手已经开始系安全带,「很难解释是吗?那就对了!我正在找机会跟姓厉的离婚~闹出点误会更好。」 「你……」帝龙城见她系安全带,脸色黑如锅底,「厉太太真想坐我的车也行,到后座去,这里不是你的位置!」 盛晚宁听了男人的话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副驾驶干净得一尘不染,如同买过来就从没人坐过…… 她眸光微闪,很快明白了过来:男人车上的副驾驶是老婆的专座。 他是在介意这个! 而她却刚好可以利用这点,轻佻道:「我偏就坐定了,真要是受不了,你有两个办法:第一,管我是什么厉太太还是李太太?杀掉我一了百了;第二,让我带曾曦走,我们都不坐你的车。」 帝龙城拧着眉看了眼躺在后座、奄奄一息的曾曦,和远处从黑市追过来的一群保镖,龇着牙骂了句:「厉阎霆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碰上你这种难缠的女人!」 同时脚下已猛踩油门。 车子嗖的一声从夜间窄道飞驰而出。 「前面有摄像头,超速了!」盛晚宁被车速惊得忍不住提醒。 帝龙城唇角一勾,「不急,真出事,先死的也是副驾驶。」 放完话后,他再度往下踩油门。 车速不减反增。 盛晚宁无言以对。 等到穿过了一条条窄道后,来到中心街区,道路渐渐宽敞,霓虹灯愈发明亮,车速才稳了下来。 兰博基尼最终停在了一栋奢华大平层公寓面前。 望着这栋双子塔公寓,盛晚宁隐约想到自己失忆前好像有很长时间也是住在这样的公寓房。 可她想不起那栋公寓具体是在什么街多少号,更别说楼栋信息。 「厉太太,我要带她回我的私人住宅,你要是再跟过来,出了事可别怪我 。」帝龙城威胁道。 盛晚宁本愿肯定是想带走曾曦的,可问题是帝龙城那随时可能从衬衣里爆出来的发达肌肉实在是太有威慑力…… 如果说她能一挑十。 那这个叫帝龙城至少能一挑五十,或者六十。 她不禁好奇,这男人究竟练的什么功夫,能把力量、速度连至这种程度。 记忆里被他摁在墙上、没有半点反击余地的耻辱深植在她心里,已成为一团阴影。 她只能佯装随性道:「不就是跟男人同在屋檐下?我没关系。总之,我妹在哪,我就得在哪。」 帝龙城脸上霎时掀起一道厌恶的神情。 是那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贯彻整个身心的厌恶。 从眼前的形势,帝龙城基本可以判断的出,这个盛晚宁没实力保住曾曦。 他不可能重蹈覆辙,把很有可能是比特私生女的曾曦再度交给她。 谁知道下一次曾曦不会再度被抓到黑市去? 然而盛晚宁也不信他。 两个人都不肯放手,就这样僵了近两分钟。 「随你!」 帝龙城最终扔下这样一句话,把曾曦拎上肩膀就往公寓楼走。 盛晚宁看着男人高大壮实的背影,眼神一凛。 这个帝龙城有强J前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曾曦再受伤害。 豁出去了!哪怕死皮赖脸,也得赖上去! 她硬着头皮跟在帝龙城后面。 公寓大门前伫立着一块几何体石碑,上面雕刻着几个大字:「帝豪801」。 这便是京都顶级双子塔大平层公寓,帝豪公寓八栋一单元,一梯一户的结构。 帝龙城住的是19层。 一出电梯,男人澄亮的皮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紧接着一扇亮金色自动门撑八字形展开,一个豪华四居室的300平大平层展现在眼前,整体装修为现代欧式风格,金色为主色调,少量白色柔和,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明!亮!宽!敞! 里面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佣,见帝龙城回来,她立刻提着家居拖鞋走过来,然而当她看见帝龙城带着的两个女人,一时竟杵在原地。 「帝先生,您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需不需要我出去买两双?」 「买一双。」帝龙城冷漠回应。 「确定是……一双吗?」 女佣偷瞄了眼他肩上和背后的两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帝龙城声音特意加重道:「后面这位女士身份高贵,她穿的鞋,我买不起!」 盛晚宁:「……」 她暗叹:这注定是段与虎谋皮的窘迫同居生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厉总有收不完的烂摊子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N国,连着下了三天雪。 厉三爷的葬礼趋近尾声的时候,厉三卿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保镖,里面没一个是她认识的。 这些不是她的人! 正当厉三卿神色掠过一丝警惕,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蓦地传来:「姑姑,感觉如何?」 厉三卿浑身一僵,循着声音扭头看见床边不远处沙发上墨色的身影,霎时紧咬住苍白嘴唇。 「呵,」她蓦地冷笑,「我的大侄儿有本事,藏着阴招,还让我爸亲自下场帮你,我算是心服口服!不过……」 女人眉眼上挑,语气透着几分得意问道:「堂堂家主夫人在医院行凶,还伤害族亲,不知道家主是如何按家规处置盛晚宁的?」 厉阎霆微抬手指,保镖识趣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气压骤降,只听得到心跳监测仪传来的「扑通扑通」声音。 男人波澜不惊的话语冷不丁地响起:「在姑姑眼里,我们厉家五百年的家规算是什么?」 厉三卿眸色一凛。 若是她真把家规当回事,就不至于因违背家规被亲爸斩断一只手臂。 现在问她对家规的看法,这不是在故意膈应她? 她挑眉反问:「你在考我?」 厉阎霆料到她会回避,唇角抿成一条上扬的弧度,「我在R国留学的时候,有个女孩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世界上这么多规则,那人活着还有自由吗?」 「那时候我用了一个标准的答案应付她,规则是为了秩序,有秩序,才有相对的自由。」 「但这些年,我却有了不同看法。世界上只有唯一且永恒的规则,那就是弱肉强食。这是天定的,大自然定的。至于人定的规则,都是为了这条天定而服务。」 「比如最常见的交通规则,表面来看,有了这些规定和行为标准,就减少了事故的发生。事实也很像如此。只是,姑姑或许听过黑种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连开90枪打成筛子的事,那可曾听过哪国的***因违反交规受到任何惩治?」 「当同样的违规出现不同审判标准,这条规则的目的便绝不是为了大众的自由,相反,是为了束缚。被束缚的,正是在审判中不享有特权的大多数人。确切地说,规则,是以束缚弱者为条件,最终为强者的自由服务而立。」 「真正的循规蹈矩,不是要去遵守人定的规则,而是去循着天定的自然法则:让自己变强,强大到站在世界的巅峰,一眼便可望穿人世间所有的规则却依然能不受拘束,这便是,自由。」 「所以,再回到姑姑的问题,姑姑可以因为违背家规被斩去一条手臂,但我和我的夫人纵然再违背家规,也无需承担任何后果。有的人,注定为制定和改变规则而生,是真正的主导者。」 厉阎霆难得长篇大论,说这番话时的胜利者姿态落入厉三卿眼底,如一根根寒针,刺得她眼睛一阵一阵地痛。 「哈哈哈,」厉三卿中性浑厚的嗓音笑起来像夜幕深谷里的鬼魅之音,凉薄,森寒。 「是我看轻了你。」她无比懊悔道,「我忙着对付董事长,十年来没有半点进展,没想到栽在你这头表面上只是三把手、实际确是最狠的隐狼手里!」 「只是,厉阎霆,你不按家规处置盛晚宁,不能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有什么资格让整个家族唯你马首是瞻?」 「这很容易。」厉阎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似是沾了点微不可察的灰尘,弹指间,传来一声脆响,「不服我的,我会让他失去在厉家的所有发言权,甚至逐出厉家,如此,剩下的人自然不会再有异义。」他补充说道。 厉三卿听出他的威胁 ,唇角一抿,「厉阎霆,你能赢我,不就是靠我爸在鉴石大会上帮了你?但你的好运会到此为止,因为你那位夫人……」 说到盛晚宁,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绞紧五指,压低声音问:「我的母亲和我的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厉阎霆眸光微收,神色淡漠,「活着,是我给他们留的最后底线。」 「你……!你们夫妻两别太过分了!真要是闹翻,别说是我,我爸也不会放过你!」 厉阎霆听到她口中的「爸」,沉默了两秒后起身,「姑姑,我在华国的时候跟你提过,华国西南山水纯净,适合疗养。我会送你过去,明日启程。」 言尽于此,厉阎霆不再管身后女人散发着凶光的眼神,欣长的腿直迈向病房外,临出门,不忘交待保镖:「二十四小时看守,除专人送餐,其他人一概谢绝拜访。」 「是,家主!」保镖齐声应道。 厉阎霆回到医院外的劳斯莱斯上,打开手机的定位寻踪软件,当看到那行李箱的亮光消失的时候,眉心骤拧。 他主动拨出了派去华国跟踪盛晚宁的保镖电话,「夫人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但电话另一头却传来令他始料未及且莫名熟悉的御姐音:「大侄子!」 厉阎霆没反应过来,电话里已经传来咯咯的笑声。 「哈哈,我就说这些保镖眼熟,果然是老徐的人,你派来的?」 厉阎霆:「……」 他派去保护盛晚宁的保镖,被这女人给截了?那他的阿宁呢?谁来保护! 他脸上霎时闪过一抹失控的表情,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责怪:「董事长又胡闹……把他们放了。」 「大侄子别急,有件事你还得谢谢我,有人偷卖了你在家主继任大典上向我侄媳妇求婚的钻戒,我替你买下来了。」厉氏集团挂名董事长厉雪凝不紧不慢地说。 厉阎霆听了,薄唇紧抿,心声涌出脑海:我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买回来了,还不至于被抬高到这个价…… 他敛起神色,平缓语气说道:「董事长,那几个保镖我另有用处,你把他们放了,其他的好说。」 厉雪凝视线朝一边一脸讪讪的保镖掠过,忍俊不禁,「行啦,不逗你玩,我都知道了,保镖已经交待,看来大侄子是真的很紧张我那位侄媳妇?哪怕她把你送的钻戒都卖了,也无所谓?」 她的话像刀子,深深戳进厉阎霆心窝里。 要是照以前,她卖了他送的钻戒,他非要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用力地惩戒一番不可! 可问题是现在的她失忆了…… 厉阎霆头有些隐隐作痛,修长的指节揉着拧紧的眉骨,颇有些无奈地应了句:「董事长,你再捣乱,厉氏集团那些公务,我就不管了。」 厉阎霆想到盛晚宁的定位信号已经失踪,保护她的保镖又遭了厉雪凝的黑手……语气已是很不耐烦。 他挂着三把手的名,给这个成天在外野游的董事长收拾了十年的摊子,身兼数职,还帮着董事长暗里压制厉三卿,劳苦功高! 再这么下去,他不奉陪了。 厉雪凝一听总裁想要罢工,顿时急了,「谁说我在捣乱?就凭你这几个保镖,也想保护我那个野路子侄媳妇?她半小时前可是在黑市引爆一场枪击重案噢!」 枪击重案? 厉阎霆听到这个心口一紧,「她人呢?」 「放心,她没受伤,跟着帝家六少走了。只是黑市里的这些人死伤惨重。我可能要用点关系替我侄媳妇收烂摊子,不然黑市不会罢手,大侄子觉得呢?」 厉阎霆听到帝家六少,眼底微有波澜。 他印象里,帝龙城和盛晚宁没多少友好的过往,确切地说是见面便能拔刀互砍的交情,怎么会合作? 他忽然心里蹦出强烈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很快便蔓延到全身血管,霎时如兽血翻涌。 帝龙城行事诡异,而盛晚宁却失忆了,还跟他闹着离婚。 两个人,孤男寡女,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蹦出火花? 「该死!」 他咒骂出声,此刻已彻底撇开那枚钻戒不管,只想着快点结束N国的事,对电话另一头道:「黑市的事你看着办,另外再增派几名保镖,替我把她从帝龙城手里抓回来!」 厉雪凝还是头一回听到厉阎霆口吐芬芳,神色有些恍惚,但很快被厉阎霆后面补充的一句话激起一身劲。 「只要替我守住了我的夫人,我再给你多打五年工。」 「成交!」 厉雪凝一听到可以挂着董事长的名分再多旅游五年,毫不犹豫地答应。 放下电话后,她步履雍容地走进黑市。 黑市的虎头面具首领已经将「极地天使之翼」完好无损地奉上,「实在抱歉,这次***是我们的人惊扰到您了,好在您没有受伤,不然我们难辞其咎。」 「没关系,钱我已经汇了,虎首领好好看看。」 厉雪凝铿锵的御姐音一落,戴着黑猿面具的助理上前跟虎首领窃窃私语了两句。 虎首领脸色微变,对她恭敬道:「夫人是不是少汇了一位数?这款戒指的拍卖价是一百亿,可您……只汇了十亿。」 「是十亿,这是手续费,戒指的卖主是我亲戚,她该得的那九十亿,我替她收着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尽管来找我。」 「什么?」 虎首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事。 自家人卖?自家人买? 但一听到是她的亲戚,虎首领不敢纠缠,恭敬道:「诸葛夫人,您慢走。有空替我向诸葛先生问好……」 「嗯。」厉雪凝应了一声,随即带着那枚天价钻戒离开黑市。 等她走后,虎首领松了口气。 旁边的助理问:「头,今天在黑市打伤我们几十个弟兄的就是卖钻戒的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处理?没听诸葛夫人说了,那是她亲戚吗?该疗伤的疗伤!谁让他们连个女人都干不过!」 「这……」 助理惘然,「那位诸葛夫人是什么来历?我们黑市需要怕她吗?」 虎首领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你记住,混黑的人,惹不起诸葛这个姓氏!」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丧心病狂的生物学父亲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在帝豪公寓住了两天。 这段时间,帝龙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反倒是盛晚宁为了守着曾曦连着两天没休息,眼睛已经有厚厚的黑眼圈,加上大脑里记忆碎片交织冲击,她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地趴倒在曾曦的床前。 「活该!」帝龙城来看曾曦时见到趴在床边的女人,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 他高大的身形越过盛晚宁,走向靠窗的那侧,逆光而立。 深海色的蓝眸凝着床上昏睡了三天的女人。他对于背后抓走曾曦的那个大老板手段很了解,也早就摸过曾曦的脉搏,并精算好了她醒来的时间。 果然,没多久,床上那张洁白无瑕的鹅型小脸动了动,急促的呼吸声渐渐从女孩刚恢复知觉的樱唇中发出,白得透光的脸颊也浮现出了常人该有的血色。 「爸爸……妈妈……」 如陷入梦魇的女孩在念着一段带着恐惧的呓语后,忽地猛睁开眼睛,瞳孔一半红,一半蓝。 帝龙城注意到了这对异于常人的瞳色,舌尖抵着牙槽,嘴角紧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直到被一个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的声音唤回了飘远的思绪。 「怎么是你?是你派人到C市杀了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曾曦声音趋近哽咽,她双腿废了,躺在床上除了任由眼角的泪水涌出,什么也做不了,痛苦而绝望的眼神恨恨地盯着帝龙城那道高高的身影。 帝龙城不急着辩驳,他摸了摸高挺的鼻尖,半带讽刺地说了句:「不只是个瘸子,还是瞎子。」 把救命恩人当做仇人,能不瞎吗?他心道:不知好歹! 曾曦被他这句话噎住,她从来都学不会怼人,更别说面对这个夺了她清白之身的「恶魔」,大脑一片空白,连半个驳斥的字都想不出,只能怔怔地问:「不是你做的?」 帝龙城将她满目的质疑揽入眼底,嘴唇不屑地一撇,「想知道?」 不等她回话,男人突然俯下身,手臂撑在她头侧,刚毅的欧式立体五官直逼她惊慌的小脸。 曾曦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但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抗拒,和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残弱身躯,所形成的鲜明对比,让身上的帝龙城瞬间回忆起了那晚对她狠狠掠夺时的极致销魂滋味。 浑厚的声线低哑了几分:「对你做的坏事,我只认一件。而且……」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翻滚了两圈后,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并强行扳回了她的脸,磁性而充满诱惑的语气道:「那天,还没做够。」 曾曦听到他这句话,惶恐的眼神顿时跌进了男人深海般的眸子里。 帝龙城蓝色的瞳仁中心蹿起两团熊熊的火焰,贪婪又野蛮。 「要不,现在就继续?」他显然已经把床边还趴着的盛晚宁忘的一干二净,喉结又是一滚,又干又哑道。 曾曦浑身有种烧灼的感觉,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难道养父母的死真的与他无关,不然他怎么还能对她说出这些没皮没臊的话…… 男人的胸膛慢慢地压了下来,她心口一紧,握着小小的拳头无助地推搡着他。 但她那点力气在那副坚硬且纹丝不动的身躯面前犹如棉花揉着巨石,柔软的手反而激起了帝龙城更为强烈的反应。 眼看着身上男人呼吸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盛晚宁动了下。 曾曦一向胆小,竟不知道床边还趴着个人,尤其是那对黑眼圈……吓得她以为撞见了鬼。 「啊!」她尖叫着,下意识就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帝龙城,纤细手臂紧紧环在他的脖子上。 帝龙城身体倏然绷紧,暗道:「你这丫头,还嫌火不够旺?」 要不是床边还有个该死的盛晚宁,真想现在就…… 盛晚宁被那声高分贝的尖叫彻底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疲惫的眼皮,而后怔怔地看着床头的这对男女…… 女人小小的脸蛋几乎埋进男人的胸膛里,惊恐地看着她。 而男人,手臂箍在女人的腰上。 两个人身子紧紧贴着,几乎亲密无间? 盛晚宁心咯噔一跳。 什么情况? 要不是她恢复了一点记忆,知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是帝龙城和曾曦,她都快以为自己醉酒误闯了某对情侣的私房…… 「曾曦,你什么时候醒的,还好吧?」 盛晚宁嘴里边说着,动作也不落下,迅速起身把惊慌未定的曾曦从帝龙城怀里拽出来。 帝龙城怀里一空,脸色顿沉,阴鸷地瞪向她,「厉太太,你还是个女人么?」 力气那么大,曾曦本来没事都会被她拽出事来! 曾曦被女佣换了一套棉质柔软的家居睡衣,但因为身形过于瘦小,以至于此刻这套最小码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都松松塌塌的。 帝龙城看得心猛揪了下。 他印象中那日蜷缩在身下的她虽然娇小,但没这么瘦…… 这短短的时间,她究竟都遭遇过什么事? 距离拉近后,曾曦终于认出这个挂着一对又沉又厚黑眼圈的女人正是以前救过她的盛晚宁,一时之间全身紧绷的防备如水闸大开、倾泻而下。 「盛姐姐,呜——」她崩溃大哭。 盛晚宁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曾曦,用手轻拍她的肩膀,转头拧眉冷眼看向帝龙城:「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帝龙城:「……」 很好,他堂堂北欧兵王,今日却成了背锅侠。 「盛姐姐,我已经没有家了……这一次的真的没有了。」曾曦边哭边说,「有人闯进我家里,不止强行给我喂药,连我爸爸妈妈都被他们掐死了……在我晕倒前只看到他们在尸体上洒着药水,尸体很快就化成了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曦说到这里,咬紧唇,眼神幽怨地看向帝龙城,似是还没有对他彻底打消怀疑。 帝龙城被她盯得一脸烦闷,用手揉了揉眉骨,索性背对她们,站在窗前,目视着外面,默不作声。 盛晚宁听到曾曦这段惨烈的遭遇,眼神一凛,「毁尸灭迹,什么人这么凶狠?」 「还能是谁,黑市背后的老板,比特。」背对着她们的帝龙城冷漠道。 「比特?」曾曦突然想起,那日她被迫承受着他那令人惊骇的硬度和力量攻势时,他说过她是比特的女儿。 怎么现在又说这个给她下药还残害她养父母的人,也是这个比特? 难道是她记错了? 正当她疑惑时,帝龙城补充了一句,「全名比特•布莱恩,也就是你的生物学父亲。」 曾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果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帝龙城冷哼一声,忽地推开窗子,点燃了一根烟,氤氲着青雾的眼底仍藏不住那抹恨,他嘴里叼着烟,语气阴沉道:「因为比特•布莱恩是个医学疯子!最喜欢拿人做医学实验,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做实验,是什么意思?」曾曦问。 帝龙城微微侧身斜倚在厚厚的落地窗上,刚毅的侧颜在窗外金黄色光线的投射下显得更加立体、精致。 他嘴里吐了口眼圈,「比特本是一个脑神经外科手术医生,发表过无数业界的论文,尤其对 意识、精神、记忆这些高级神经活动有近乎痴迷的研究。」 「谁也不知道他的研究渗透到了哪些领域,不过这个疯子已经用人体做了不少实验,就在早前,他还指名要我取你这小瘸子的尸体。」 「不信的话可以看看镜子,你的瞳孔颜色已经变了,依我看,在你昏迷期间已经被他做过实验,现在的你不仅眉眼间有着比特的影子,连瞳孔颜色也跟那疯子一模一样。」 「据我所知,比特在年轻的时候做过一场失败的实验,那场实验用的身体,就是他自己的。我猜,他是想在你这具拥有他基因的身体上复制那场早年失败的实验。至于实验内容是什么,我还没打探到。」 听完帝龙城的话,曾曦的眼底泛起两团深沉的漩涡。 她的亲生母亲陈静,在面对着她时,狠心不认她。 而亲生父亲,又是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再加上养父母的死……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如帝龙城所言,就是等待一个未知实验结果的实验品? 突然,原本抱着她的盛晚宁蓦地把她推开。 盛晚宁猛按着头,她也不知为何,「比特•布莱恩」这几个字让她的大脑发出一阵阵地颤抖。 剧痛很快贯穿了脑部的每一根神经…… 第一百二十章 姑姑接侄媳妇回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用手肘撑着头部重量,掌心重重地敲着头,而后又一圈圈地用力揉着头顶那些刺痛的经络和穴位,这股痛意才稍微退了点。 比特•布莱恩,她应该也认识。 只不过相应的记忆碎片并没有拼成能够让她辩识的画面,暂时还没记起这个名字跟她的过去有什么关联。 帝龙城看到她这一副像是有什么隐疾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 「厉太太要是不舒服就快搬出去吧,死在这里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 盛晚宁被方才那抹剧痛逼得俏脸发白,再听到帝龙城这道诅咒式逐客令,一气之下喉咙霎时呛得有股腥味涌出。 这个男人,有毒! 「唔……」 浓稠的血液猝不及防地破口而出。 「盛姐姐!」曾曦大惊之际,双色瞳仁忽然极速扩张,瞳孔的底部,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血管似有无形张力在激发,下一刻,她的眼前展现出一副由人体热辐射形成的热成像视图……Z.br> 一般的疾病在出现组织结构和形态变化之前,细胞代谢会发生异常,生物体会发生温度的改变,温度的高低、温场的形状、温差的大小可反映疾病的部位、性质和程度。 这些生物反应目前在医学领域已经作用在远红外热成像技术,作为发现疾病、识别身体潜在的隐患的医学手段。 以前曾曦就知道自己的眼睛异于常人,且学过中医,能看到一些人体的气血状态,也能通过脉搏判断出一些基础疾病。 但这次不一样…… 她连人体的温度、血液流动、乃至每一根血管的结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哪还需要把脉! 难道……这就是帝龙城说的实验? 她那个生物学父亲把她的眼睛做成了升级版的远红外热成像仪?! 曾曦凝神注视着盛晚宁的身体,最后视线往上,看到她紧绷的头部,忽地瞳仁大张。 她学过生物,在书上看过大脑的结构图,但盛晚宁的大脑却与常人不同。 正常人只有两个海马体,左右脑各一个,盛晚宁的两脑之间还存在第三个海马体。 大脑海马体具有储存短期记忆、长期记忆以及空间定位的作用,是人体的记忆系统。 为什么盛姐姐会多出一个? 而且多出来的这个就像是以某种特异的方式嫁接上去的一般,神经元的密度几乎是另外两个海马体总和的双倍,不对,是三倍以上! 太密集了! 曾曦还来不及消化自己看到的这些,眼睛又突然恢复日常的视角。 但仅仅是短暂的这么一看,她的心灵已经受到莫大冲击。 盛晚宁吐出那口血后好多了,看到被吓得满脸惊慌的曾曦,出声安慰:「放心,我没事,就刚才有些激动,头痛。」 这时,女佣在门外轻道了句:「帝先生,有客人来了。」 窗边的男人身形一动,客人? 帝豪801是他的私宅,没有对外人透露过。 哪里来的客人? 「我去看看。」帝龙城甩下这句话,然而长腿刚迈一步,又听女佣怯声补充道:「那位客人称,来找厉太太。」 帝龙城脚步一僵,下一秒锐眸警惕地瞥向盛晚宁,心道:原来是这个女人,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泄露了他私宅的地址! 真是麻烦! 盛晚宁后知后觉地听出女佣口中的厉太太是指自己,愣了两秒后,起身冲帝龙城道:「帝先生,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她可不愿把这头狼留在曾曦房间,谁知道一会儿的功夫他会不会又对曾 曦…… 看出她的心思,帝龙城虽有不悦,但也没反对。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 一座纯白色皮质欧式沙发卧在光洁亮丽的大理石地板中心。 沙发上,披着一头长长的卷褐发、面容精致、衣着典雅星空长裙外搭黑色皮外套、浑身透着高贵气质的女人双腿交叠,悠然地端着一个小巧又复古的陶瓷杯,薄唇轻抿着自带的茶水,覆在茶杯上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均戴着不同的钻戒,其中一枚正是那枚惹眼至极的「天使之翼」。 在她身后,穿着中式复古米白色棉质马甲的青年男子微微躬身,问:「夫人,我帮您收好茶具。」 「嗯。」女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将手里的陶瓷杯递给那名青年,而后目光转向盛晚宁和帝龙城。 盛晚宁认出她就是那日黑市就坐在旁边的女人,脸色微怔问:「你找我?」 「确切地说,是来接你回家。」女人声线很美,是那种带着天生自信的御姐音。 「回家?」 这话说的盛晚宁更不明白了。 只见女人特意摆弄了一下手指上那枚「天使之翼」,不疾不徐道:「黑市的手续费我出了,剩下的九十亿,咱们都是自己人,等回家了咱们内部抵消,你觉得如何?侄媳妇?」 侄媳妇…… 盛晚宁这下脸色不好看,原来这个女人是厉阎霆那边的人! 帝龙城一听这个称呼,再联系女人外表看上去四十岁的模样,立刻猜出了女人的身份:厉氏集团董事长、黑道世家诸葛家族的当家夫人,厉雪凝! 「既然来了亲戚,厉太太就赶紧走吧。」 他说着手插兜,一屁股坐在沙发的主人位,抬起二郎腿,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我这个屋小,养不起你们厉家这么多尊菩萨。」 一句话不止是要赶盛晚宁,还要赶厉雪凝。 「帝先生说的是,我侄媳妇在此叨扰多时,回头我给我家的大侄子说说,让他好好谢谢你。」厉雪凝浅笑道。 帝龙城脸色顿黑,「小事而已,谢就不必。」 只要厉阎霆别带枪来找他麻烦,他就知足。 盛晚宁从称呼上听出,这个女人不是厉阎霆的姑姑就是婶婶。 现在她满心思要跟厉阎霆离婚,不想再回厉家,但比起厉家,她更不想住在帝龙城的家里。何况……曾曦现在已经醒了。 「可以,我走,但我得带我妹妹一起回去。」 「不行!」帝龙城毫不犹豫地打断,眼神极度危险且强势,「我再说一遍,那小瘸子是我的!」 盛晚宁还站着,见他不肯放过曾曦,有些急,「什么你的我的,帝先生,她是人,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要是不放我妹妹,那我也赖这不走!」 说完她手臂一抱,背靠身后的墙壁,一副流氓站姿。 「你这女人……!」 帝龙城没见过这么难缠且厚脸皮的女人,胸腔怒火急涌。 厉雪凝听出二人症结在于盛晚宁口中的妹妹,阅历深厚的她瞬间看穿了帝龙城的心思。 朱红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这很简单,问问我侄媳妇的妹妹,看她想留下还是想跟我侄媳妇走不就行了?」 「我……跟盛姐姐走……」 曾曦刚好被女佣架着胳膊来到客厅,双腿软的像块布,绵绵无力拖在地上,身上还披着那件先前一直挂在床边长款风衣外套,男款。 盛晚宁迅速上前,扶起在女佣胳膊上摇摇欲坠的曾曦,一把扛上了背,得意地看向帝龙城,「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帝龙城看着她背上的曾曦, 眸光顿暗,半带担忧半带愤怒的语气说到:「小瘸子,你想清楚,今天你要是走了,等再被你那老爸抓去,我不会救你!」 「还有,」他顿了顿,冷笑一声,「呵,到时候别又哭哭啼啼的。」 见帝龙城嘲弄的神色,曾曦别过脸去,低声道了句:「帝先生,你……先顾好自己吧,保重。」 早在悦色的那次,她就看出帝龙城毒入肺腑。 不解毒的话……他活不长了。 帝龙城见她铁了心要走,胸前如堵了口巨石,嘴里愤愤道:「好,很好。」 他叫来女佣,黑着脸令道:「去买沓纸钱!留着烧给这个小瘸子!」 盛晚宁:「……」 曾曦:「……」 厉雪凝几不可察地笑了下,又很快敛起神色,起身幽幽道:「帝先生,改日有空再请你到家中喝茶。」 说完带着那个穿马甲的小跟班往门外走去。 盛晚宁和曾曦紧跟而上。 欧式大平层在那扇典雅的大门禁闭后,里面打开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帝龙城攥紧着拳,脸色乌云密布。 女佣讪讪地问:「帝先生,真要买纸钱吗?」 他没做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 「刚才那个小瘸子是不是把我的风衣穿走了?」 「这……帝先生,她来的时候您就是给她披的这件风衣,我以为您不会介意,便给那位小姐披上……」 担心被责怪,女佣声音有些发抖。 帝龙城却嘴角邪魅地上扬,「没关系,给她穿。」 这样就有借口再去找她。 过几天,他非得连人带衣服全部要回来…… 「小瘸子,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他暗道。 澜峰别墅。 一辆加长款迈巴赫停在外面。 刘松收到通知,早就在大门口迎接,跟他一起的还有两排黑压压的保镖。 曾曦被这个架势吓得手指头有些哆嗦。 盛晚宁看着眼前这栋湖边的数千坪豪华私人别墅,莫名觉得眼熟。 忽听到旁边「老板专座」的厉雪凝轻笑着说:「侄媳妇,姑姑我想在你家中住几天,你不会介意吧?」 她眸中一惊,「你说,这是……我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婚的决心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了盛晚宁的话,厉雪凝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之前大侄子没跟她说,她这个侄媳妇失忆了!她还以为小两口闹矛盾才会闹到去卖钻戒…… 不过厉雪凝到底是见过风浪,也没一惊一乍,只是从容地下车。 既然侄媳妇忘了,那今天她就先「反客为主」吧。 刘松迎了上来,恭敬地唤了句:「诸葛夫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厉先生交待过,您来了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放心,我会的。」 厉雪凝毫不见外地吩咐道:「有劳管家给里面这位小姐找个轮椅。」 刘松冲保镖使了眼色,两名保镖大步往里走,去找轮椅。 盛晚宁还在打量着这栋既陌生又熟悉的别墅,这里真是她家?厉阎霆和她住过的地方? 但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忽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太太,欢迎回家。」 盛晚宁被这声「太太」惊得有些哑然,循声看着正冲他微笑的刘管家,大脑空荡荡的。 眼前的中年男子,她应该是认识的。 但却不像之前看到曾曦和帝龙城那样,很快能拼合那些记忆里的碎片…… 为什么有些人能很快记起,而像是厉阎霆、还有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以及眼前的管家,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一个认知隐隐地浮现出她的脑海:选择性遗忘。 大脑一定是给她的记忆碎片做了分类,有些碎片,被不明缘由地埋在了最深的地方…… 眼见保镖带着轮椅过来,盛晚宁不再多想,抱着曾曦坐上轮椅。 几人浩浩荡荡进屋。 此时厉阎霆正带着厉三卿坐在n国的国际机场,vip候机厅内。 厉三卿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卸了下来,连手机都没有。 形同拘禁! 而厉阎霆正埋着头敲电脑,现在不仅仅是厉雪凝的业务线,连原本在厉三卿手里的那些事务他也包揽了下来。 整个厉氏集团,他已经全部掌控在手,加上现在是厉家家主,厉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来找他。 他不止是比以前更忙,几乎是焦头烂额,眉心一直紧锁着。 直到看到手机里刘松发来的信息:【夫人已回家。】 厉阎霆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 只要她没事,集团和家族的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几分钟后,厉阎霆收拾了东西,带着厉三卿和几个保镖登机。 从n国到华国西南,耗时十三个小时的机程,免去手机、电脑干扰,他难得睡了个长觉。 一觉醒后,飞机恰好抵达目的地。 此时已经是次日上午。 在清脆嘹亮的广播声中,他关闭手机飞行模式,紧接着,一条信息窜了出来,寥寥几行字,令他脸色瞬间拉胯。 还是刘松发来的:【夫人拿走了您的房产证和结婚证……】 房产证? 结婚证? 她又想做什么? 莫非,还是要急着跟他离婚? 「有急事要处理?」厉三卿见他脸色很差,微眯着眼,带着探究的语气问。 心里却在窃喜,她巴不得他有事!这样兴许自己就能逃离厉阎霆的「软禁」! 厉阎霆神色微敛,「不耽误我送姑姑。」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起身。 厉三卿咬了咬唇,但看到机舱内的保镖……她神色顿暗。 毫无逃脱的可能…… 厉阎霆这个男人,莫非真要 把她软禁在华国西南区? 保镖上前,不失恭敬地扶着伤口未愈的她跟在厉阎霆后面。 出了机场,几人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直奔一座深山老林的方向。 此时京都,正是早上九点半、秋天的日光还算温暖。 盛晚宁站在窗前,看着手里的结婚证,脸色愈加凝重。 这张结婚证上的日期、钢印,一切都很正常。 唯独那张结婚照…… 红底,白衬衣,男的神情严肃端正,整张脸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女的神态悠然,笑容可掬,两人相接之处,有明显的合成痕迹。 她嘴唇紧紧地抿起。 难怪她脑海里那些关于厉阎霆和他们结婚的碎片无论如何也拼不成一幅完整画面。 原来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有蹊跷! 或许根本就是假婚! 要么就是被逼的? 不然,她想不通为什么连结婚证件照都要去弄虚作假? 思及至此,盛晚宁对于这个丈夫的好感度从原本的不及格降到趋近于零。 她打开手机联系了京都律师事务所,第一句话便是:「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 昨天因为曾曦的事,她把黑市得罪了,价值几十个亿的钻戒还被那个自称是「姑姑」的女人私吞。 卖东西赚钱的路子走不通。 那就跟厉阎霆离婚,分走他一半家产。 她脑子里仍旧对于敛财这件事情有独钟,必须拿到巨额的财富,好快点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在她和律师交待一些基础信息的时候,刘松在门外唤了句,「太太,诸葛夫人在别墅后面的花园等您,说是想与您一起赏花。」 「赏花?」盛晚宁拿着电话的手僵了下。 她从昨天到今天的接触,只知道那个褐发女人是厉阎霆的姑姑厉雪凝,夫家姓诸葛。 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不过那个女人浑身上下对她都没有丝毫的敌意,她便也不排斥。 草草结束了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后,盛晚宁换了套布艺红色长裙和针织外套边往花园方向走。 厉雪凝坐在花园前的一处喷泉旁边,手指轻轻撒着花瓣。 盛晚宁朝她走过去,开门见山问:「赏花无趣,直接说吧,找我有事?」 厉雪凝撒花的指尖微微一顿,笑了声,语气满是探究意味:「族中有人传,三爷的死和你有关?所以,假装失忆?想逃脱罪责?」 「三爷?谁?什么意思?」 盛晚宁接连三问,让厉雪凝的疑虑消了大半。 她是真的失忆,不是假装的。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厉雪凝把剩余的花瓣堆砌在喷泉前面的石柱上,然后取下手指上那枚「极地天使之翼」,将它架在花瓣的顶端。 「美吗?」厉雪凝突然问。 盛晚宁眸光往那枚戒指淡淡一撇,便收了回来,嘴里隐有些不悦道:「我要是说美,你能把戒指还给我?」 「不能。」厉雪凝毫不犹豫回应。 「那会付清本该属于我的九十亿?」 「也不会。」 盛晚宁心里不禁呕了口血,咬着唇回答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不美,且丑。」 厉雪凝先是愣了下,转即洒脱一笑,「哈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卖掉这个戒指吗?」 「我需要钱。」她直言。 「钱?如果真想要钱,你更应该好好戴着这枚戒指,缠着我那个大侄子,而不是做这种事伤我大侄子的心。」 「我的确需要钱,但我也不会为了钱缠着他,相反我要跟他离婚,分他家产,并且把他送给我的所有东西全部卖掉。」 「……」厉雪凝一脸惘然。 但想到她或许是因为失忆才这么绝情,叹了口气,似有所指地道了句:」有一场好戏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 「什么戏?」 「我大侄子向你求婚的那场大戏。」 「求婚?」 盛晚宁呼吸一滞,他跟她求过婚?她下意识地往脑海里搜寻…… 意料之中地半点收获都没有。 厉雪凝拿出手机,将保存本地的一段视频递给她看,「想不起来就看看,现在是网络年代,不是什么事都要靠脑子去记忆。」 「失忆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的话,你可以让我大侄子重新跟你求一次婚。」 盛晚宁一愣,原来这个厉雪凝已经看出她失忆的事…… 她接过女人递来的手机,看着那段尚未开始播放的视频封面…… 心口蓦地提起。 那一袭如梦如幻的婚纱就在封面上,虽然脸背对着镜头,那艳丽的身形仍是光芒万丈、惹眼炫目。 盛晚宁仅仅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个封面上的,真的是她吗? 耳边再度传来厉雪凝的声音:「那是y国顶级设计师打造的婚纱,名叫perftdrea我那大侄子看起来是个不近人情的冷木头,但遇到了你,倒是做了不少与他风格不符的事。」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把女人放在心上,会愿意为那个女人做任何事,哪怕颠覆自己毕生建立的设定和原则。」 厉雪凝说到这里,神色忽然有些暗淡下去,垂眸凝着花瓣上那枚戒指,眼底闪着晶莹的波光,意蕴深沉道:「侄媳妇,有句话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么好的人,你可别弄丢了。」 盛晚宁不为所动地把手机递还给她,「姑姑的话我记住了。但我只会与我真心喜欢的人结婚。现在我对他、对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剩一片空白,让一个陌生人以夫妻这种亲密关系进入我的生活,我办不到。」 「如你所说,不是什么都靠大脑来记忆,但电子视频只能记录表象,它无法记录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情绪和情感。所以这个视频,不看也罢。」 厉雪凝看着她递回的手机,神色僵住,「你确定不看?」 「不看了。我和他的过去如何,这个我已经不在乎,关键是现在和未来。只要时间一直在往前,人的感情就不能停留在过去,那些沉浸在回忆里的感动和激情毫无意义。」 「如果他对我是真心的,那更应该跟我离婚,让我毫无负担地去重新认识他或是接受他。而不是用婚姻的关系框住我!」 盛晚宁走后,花园里掀起一阵轻风,微微拂过厉雪凝堆砌起来的花瓣。 花瓣一片一片坠落在地。 唯有那枚钻戒,始终纹丝不动,沉稳而坚定。 厉雪凝怔怔地望着那枚戒指,忽地笑了,「我可怜的大侄子唉。」 Z.br>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跟厉总离婚?她有病!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律师所。 盛晚宁和电话里联系的程律师约好见面。 此时,在会客室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身着黑色西装,精致典雅的黑纹领带,妥妥的精英范。 一看就很专业! 「盛女士,你在电话里虽然大致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不过有些信息我还需要跟你当面确认下,你说你是因为失忆,不认识自己丈夫,所以想要走诉讼离婚是吗?」 醇厚、标准的口音,听起来更加专业了! 盛晚宁精神抖擞,声音铿锵有力:「是的。」 「你的丈夫,确定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阎霆,不是同名同姓,对吗?」 「对。」 「好的,我了解了。」程律师说完抓着笔杆子不知在记录什么。 她问:「成功率有多高?」 程律师握着笔的手顿了两秒。 如果对方是别人,成功率80%以上。 要是对方是厉阎霆,那就是零。 但程律师出于某种原因没说实话,笃定道:「盛女士放心,官司一定能打赢。」 「那就好!」 盛晚宁嘴角一勾,完全没注意到程律师在来访记录的最后一栏写下了四个大字:【转精神部】 这里是全京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所以不止有正常的一对一法律服务,也有非正常的服务,比如心理开导。 毕竟,来打官司的人什么都有,从来不乏那些被害幻想、精神分裂等精神病患者以及抑郁症、躁狂症等心理障碍人群。 「请在此稍等片刻。」 程律师说完拿起手里的资料走出会客室。 没多久,一个面相亲和、年纪三十出头、身着职业装、打扮清雅的女人走了进来。 「盛女士,你好。你的诉求我们事务所已经收到,我再向你询问一些详细情况。请问,你这种想法最早是从什么开始的?」 盛晚宁被问得愣住,「想法?离婚的想法吗?」 女人摇头,「确切的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跟厉先生存在婚姻关系?」 盛晚宁:「?!」 她脸色顿僵,语气也没先前那么友好了,「你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这个不是我觉得不觉得!要是我们没有婚姻关系,我会来这找你们?刚才那位程律师呢?我需要更专业的人为我服务!」 女人见她这么激愤,心里有了数:不止是有幻想症,还合并有躁狂倾向。 但毕竟是专业的心理疏导师,女人脸色依旧平和,「盛女士,请相信我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和专业技能可以帮你走出现在的困境。」 「为了能更快定位到问题所在,你需要先彻底放松身心。」 说话间女人拿出了一块催眠专用的怀表,「请你看着这块表的指针,它现在指向三点钟的方向对吗?」.br> 「接下来我数三个数,一、二、……」 椅子被一把推开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夺门而出的声音、重重的脚步声,以及女人惊喊的声音:「盛女士?女士?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需要治疗!女士——!」 盛晚宁不顾身后的叫唤,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出这间律师事务所。 她走到公交车站,无意识下坐上一辆公交车,还熟练地用手机扫了公交码,哪怕已经坐上老弱病残专座,依然恨得牙痒痒的。 这些人搞什么? 她来找律师帮忙打离婚官司,竟然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 他们甚至都质疑她跟厉阎霆的婚姻关系是假的? 为了解决这些疑惑, 她打开手机查询厉阎霆相关的信息,搜索结果排在第一的就是词条百科。 【厉阎霆,30岁,厉氏集团总裁,身价千万亿,婚姻状态:未婚】 未婚?!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皮气得有些发抖,心想:不止结婚证件照是拼的,还对外隐婚?太渣了! 实际上在n国厉阎霆就任家主、以及当众求婚宣布已婚的事并没有扩散到华国的公众媒体,华国内除了顶层人士和关注这类动态的人知道,其他都是不知情的。 而这条百科词条的更新时间也是一个月前。 另外,之所以隐婚,也都是她要求的,只可惜她全忘了。 在她骂着渣男的同时,此时还在西南山区的厉阎霆突然打了个喷嚏。 厉阎霆不禁感叹:华国南方的天气就是过于湿冷,其他都挺好…… 而坐在公交车上的盛晚宁还在看着手机,一个中年妇女粗犷的声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 「喂喂喂,大妹子,你怀孕了?」 盛晚宁闻言一惊,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妇女,疑惑地应了句:「没有,怎么?」 话刚落音,她似是发现不对劲,僵着脖子环顾四周,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顿时眸仁紧缩。 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上了公交车? 澜峰别墅里那个刘管家给她派了车子包接包送的啊! 此时律师所外,厉家的黑色商务车还在苦等着,若是里面的司机和保镖发现,他们的厉太太已经坐上公交车走了,不知作何感想…… 盛晚宁准备起身,忽又听到妇女的谩骂声:「没怀孕坐什么老弱病残专座,真没素质。」 「我比你大一轮都在站着,现在这些年轻女孩子净是些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半点教养都没有。」 盛晚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唾沫星子惊得喉咙一堵,正欲抬起的屁股硬是坐了回去。 「老弱病残专座是指车上的老弱病残拥有优先入座权,现在既然空着,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她辩驳完,还拧眉补充了一句:「白痴才会放着座位不坐。」 「你……!」中年妇女急了,脸上勃然变色,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牙尖嘴利的臭丫头,你妈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还是说你妈忙着去床上伺候男人,没空教你这个野***?」 盛晚宁被那句「野***」气得呼吸一颤一颤,咬唇道:「我妈当然教过我要尊重长辈,但仅限于人!像你这种尚未开智、满嘴喷粪的远古母猿,有需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送你回动物园!」 「贱丫头,你骂谁呢!」妇女指着她鼻子怒斥,脸色阴的吓人。 「自信点,我骂的就是你!」她丝毫不落下风地怼道。 盛晚宁的话彻底激怒了中年妇女,只见中年妇女一把甩下手里的购物袋,几步冲到她身前,抬起手就要打人。 然而拳头刚呼到盛晚宁耳边就被盛晚宁的手臂一挡,妇女的手瞬间被这股大力弹开,脚底的高跟鞋晃了两圈,最后没稳住步子,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哎呀!」妇女痛呼大喊:「打人了!救命啊,打人了!」 这回公交车后座上那些埋头看手机、插着耳机听音乐的人都被这尖锐的叫唤声惊醒。 有些好事者甚至拿出手机拍视频,镜头直怼盛晚宁的脸。 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两人先前发生了口角,也没注意谁先动的手,只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妇女摔倒在地,坐在座椅上的盛晚宁毫发无损,再加上妇女嘴里不断地以受害者姿态嚷嚷着是盛晚宁打了她。 一时之间众口一词地开始抨击盛晚宁。 「太 不像话了,这大姐说说她而已,她竟然动手打人。」 「司机师傅,把车开到派出所去吧!这种女人欠教育!」 众人边骂边去扶那位倒在地上的妇女。 司机往后瞪了一眼,最后把车停靠在路边,冲盛晚宁吼道:「闹事的,给我下车!不然我真开到派出所!」 其他乘客也应声附和地冲她骂道:下车!下车!」 盛晚宁在这连连谴责谩骂的声音中,小脸迅速涨的通红,不是因为胆怯而红,是因为愤怒! 她听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类口标。 但还是头一回亲身感受到什么叫「乌合之众」。 注意到那名妇女被扶起时得意而挑衅地冲她一笑,她五指用力收紧,拳背泛着白肉,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踏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中年妇女。 「你刚才说,我打了你是吗?」她脸色布满阴霾,压低声音问。 中年妇女咧着嘴角,语气仍是嚣张至极:「没错,就是你打的,怎么!这么多人在这,你还想赖账?」 「快下车吧,磨磨唧唧费什么话!」扶起中年妇女的好心人用厌恶且鄙夷的口吻说着。 盛晚宁低笑两声,「不急,有人说我打她,我总不能让她这巧舌如簧的口技白费了?」 话刚落音,她拉开那名好心人,而后一巴掌清脆响亮地甩在中年妇女的脸上。 中年妇女被打得身子一偏,栽倒在了公交车的垃圾桶上。 「你……你……」妇女捂着火辣辣的脸哑塞无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群众顿时怒不可遏。 「司机师傅!不许开门放这女人走,今天不把她送派出所,我就不下车!」 「对,我赞同,去派出所!」 司机手臂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盘,下一秒调转方向直奔派出所方向。 盛晚宁神色淡然自定地坐回老弱病残专座。 她翘着二郎腿的坐姿被车上一台手机拍下,很快传上了社交网络并迅速发酵。 盛宇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一个身形凹凸有致的女人正埋在办公椅下小心翼翼做着特殊服务。 宋威廉慵懒地仰躺在座椅上,衬衣顶端的扣子崩开几颗,露出雄浑野性的胸膛。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享受女人的服务,一边用手指滑着手机屏幕。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听他一声勃然怒斥:「滚!」 女人吓得脸色发白,收拾好凌乱的衣衫后颤颤巍巍地跑出去。 紧接着办公室响起「滋溜」的声响。 宋威廉已经把裤子拉链拉好,再扣上衬衣扣子后,目光阴鸷地盯着手机屏幕。 上面正播放盛晚宁被公交车上的热心乘客联名送去派出所的画面。 男人强压胸膛剧烈涌动,大掌摩挲着掌心一个月牙形纹身,眼底讳莫如深道:「盛晚宁,月月的身体你已经占用了够长时间,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夫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来到了熟悉的派出所。 面对众人的指控,她毫不遮掩道:「人是我打的没错,但也是她自己求着我打的。」 「荒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谁求着你了?」中年妇女有警察撑腰,底气十足。 盛晚宁冷笑,「你一直嚷嚷着我打了你,我要是不打这巴掌,不是让你失望了?」 「你……!」中年妇女转向警员,「警察先生,你们看,这个女人根本半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警员通过两人的说话神态,加上公交车上其他人的口供,大致判断出,挑事者是盛晚宁!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盛晚宁,「仔细填写信息,稍候上交三百元罚款,写一份保证书。」 「等等,警察先生,我的脸被她伤得很严重,你们才罚她三百元?」中年妇女不可思议地问。 警员面无表情道:「这位女士,警方有警方的评判标准,你这个伤回去敷点药就行。」 「我……」中年妇女哑塞无言。 盛晚宁暗笑,早知道罚的轻,就该多打她几巴掌。 她拿起笔,照着手里的保证书模板开始写。 【2022年12月15日,本人盛晚宁(身份证号:**)因涉嫌意外伤害………本人已认识到该行为造成的社会危害性,愿意悔改,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盛晚宁一笔一笔地写着,忽然,脑海里闪现出几张极为相似的画面碎片。 画面中的她也是因为意外伤害他人受到治安处罚,罚款,写保证书…… 笔下的字迹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眼前这张保证书与记忆中画面里的保证书重叠。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手里的笔隐隐颤抖。 「怎么不写了?」警员诧异问。 盛晚宁没回话,她紧咬着唇,分明思绪一片空白,可鼻子却莫名酸涩。 难道以前也被抓到派出所来写这种玩意吗?那上一次,又是伤了谁? 手指僵了许久,以至于警员都没了耐心。 「盛小姐,若是不肯写保证书,那你将要面临拘留五日的惩罚。」 听到警员的话,盛晚宁再度尝试去写这份保证书,可每写一个字,记忆里那份酸痛便凛冽地袭卷全身,仿佛要穿刺心脏里的每一根血管、每一粒细胞。 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事…… 内心无比渴望想起,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最终她难忍这种煎熬,如释重负道:「你们拘留我吧,这份保证书我写不下去。」 警员眼里满是惊诧。 放着大事化小的保证书不写,非要求着被拘留? 旁边的中年妇女得意地笑,「我就说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 盛晚宁若是以前,必然要回怼这个处处挑衅的中年妇女。 但现在的她却像是被无形之力封住了口舌,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 其他公交车来的证人也都出声讥笑。 「白痴。」 「她就是疯子。」 「这女人不该被拘留,应该被精神病院收容。」 精神病? 盛晚宁被这三个字抽去了浑身力气。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或怜悯、或嘲讽种种目光,再加上耳边环绕着的笑声,逐渐压得她喘不过气。 脑子里甚至发出一些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仿佛是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听得如梦如幻,但传到耳边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脏像是被撕裂那般剧痛。 「她的妈妈是个精神病!」 「盛晚宁,又要去医院看你那个精神病妈妈?你不怕被传染么?哈哈哈……」 「盛女士,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需要治疗……」 盛晚宁听着脑海里这些杂乱的人声,忽然感觉到头无比胀痛,心更是痛。 「够了……」 「够了……」 「够了!!!」 「我的妈妈不是精神病!」 「我也不是!」 」不是!」 她失控地冲那些嘲笑她的人大吼,整个警局忽地陷入一片恐怖的沉静。 气压随着门口沉重的脚步声,越变越低。 低得让人发怵。 盛晚宁看着眼前那些人,像是看到了阎王,各个露出恐惧和惊慌的表情,有些疑惑。 她有那么可怕吗? 忽然身后传来阴鸷、冷厉的声音:「我的夫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盛晚宁的身形猛地一震,下一秒,整个人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qs 一阵淡淡且好闻的龙涎香涌入她鼻间。 她惊愣地回头,抬眸,就看到一副俊毅、精致得如神造之物的绝美五官,呼吸凝滞。 是厉阎霆! 在n国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还行。 但此刻,何止是还行,简直就是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今天的厉阎霆穿着一身厚厚的长款黑色风衣,脸上带着一层密密的胡渣,全身隐有些远行的风尘感,很显然是从看到网上消息便直接从机场赶过来的,一身行头都是从n国穿来,没时间也没心思替换。 在他后面,跟着数十个黑衣保镖,也是从n国再到华国西南山区,最后到京都一路追随他的。 盛晚宁看到那些保镖,恍然大悟。 难怪派出所的人会露出那么惊慌的神色。 多半是被这个男人身上这股自内而发的阎罗气势和他身后那些保镖给吓的。 警员强压内心的震动,硬着头皮上前问:「厉先生,您刚才说的是真的?您说……这位盛小姐是……您夫人?」 听到警员的话,公交车里跟来的人全都石化了。 厉先生? 他们本来还在揣测,这个脸上蓄着胡渣的男人怎么这么像华国那位高冷国民老公、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 被警员这么一喊,再联系到男人浑身矜贵的气质,他们这下再也不敢怀疑。 眼前之人,真的就是国民老公!厉阎霆! 中年妇女激动地带着小本子跑上前,蹙着一脸笑容激动道:「厉先生,我……我是你……你们厉氏集团旗下智能手机—「onlyone」五年的铁粉,我家孩子也特别喜欢厉氏集团的产品,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还有我,我,我……」 里面的人蜂拥而上,保镖在此时充分派上了用场,厚厚的黑墙把人群堵在外面。 警员也有些尴尬,这里毕竟是派出所,这些女人都这么疯狂,更别说外面了。 这个厉阎霆背后的「太太粉」还真是不容小觑。 盛晚宁亦被这幕惊呆了。 她印象中她这个老公也就是集团总裁,不是什么影视明星啊,怎么也有脑残粉? 诧异之际,发现一只大手已经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而后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大惊,「厉阎霆,你干什么?!」 虽然长得帅,还那么有气质,可是……她现在还在筹备跟他离婚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然而听到他下一句话,盛晚宁反抗的动 作瞬间弱了。 「要是你再动,我不介意现在就对你做点什么。」 说话的同时,厉阎霆深眸垂下,灼热的目光透过女人瞳孔直击她心灵。 她被他看得莫名开始发慌,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毫无章法。 再加上那句话里暗示的意味,脸更是蓦然一红。 她只好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出派出所。 厉阎霆就这么把人抱走,身后的警员急了。 按照流程,盛晚宁至少得写完保证书才行,然而刚欲追上,就见厉阎霆的保镖把保证书截了过去,严肃道:「我家总裁说了,夫人一切行为,由他作保!」 有了这句话,警员彻底歇了气。 都有厉氏集团总裁作保,还写啥保证书?他目送着一行人离开。 被甩下来的中年妇女和公交车乘客们陷入一片混乱思绪中。 刚才那个女人竟然真是国民老公的夫人? 可是厉阎霆从未在华国公开过任何恋情啊,更别说婚讯了。 尽管怀疑,一群人还是把警局里发生的事发到了朋友圈、微博等各种社交平台。 很快网络掀起一阵激烈的斗争。 针对厉氏总裁已婚是否属实的讨论出现了极端分歧,爆料党和辟谣党打得如火如荼。 京都中心街道。 一辆劳斯莱斯慢悠悠地驶过。 厉阎霆坐在后座,优雅从容。 反倒是旁边的盛晚宁因为他那一抱,心里仍止不住小鹿乱撞。 她认为之所以心里有这份悸动是因为他们之间仍维持婚姻的关系。 那一纸婚约最容易影响她对于他们之前感情的判断。 为了坚定离婚的信念,她刻意往边上挪动几步,以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个小动作瞒不过厉阎霆的视线。 他平静问:「听管家说,你去了律师事务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情留不住,那就来点套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没错,你不是说没有你打不赢的官司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呵。」厉阎霆淡漠笑了声,「那有人接你的委托么?」 盛晚宁蓦地一咬下嘴唇。 何止是没人接委托,她还被律所的人当成精神病了。 但这么丢脸的事她能说吗? 她不能。 「会有人接。」盛晚宁故作漫不经心道。 厉阎霆意味深长地勾唇,吐了句心声:夫人的嘴还是那样地硬,硬得让他忍不住想用什么东西塞住……让她再也不敢忤逆自己。 不过,惩罚她,得慢慢来。 他悠悠道:「想让律师接你的离婚诉讼委托,倒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盛晚宁下意识回了句。 然而一出声她就后悔了。 这个男人不同意离婚,怎么可能还会帮她打官司。 她这么急着求经,不恰恰暴露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盛晚宁咬紧牙关瞪着他。 厉阎霆却好整以暇地翻看着自己修长而干净的指节,「我们去订一对婚戒,当着华国媒体的面官宣婚讯,只有让他们知道你真的是厉氏集团总裁夫人,那些律师才不会认为你是在开玩笑。」 「???」 盛晚宁挤着眼,心道:这算什么办法? 她警惕地回绝他的提议,「我还没听过离婚前还秀恩爱的。」 「那是夫人没在这个圈子里待过,不瞒夫人说,你老公我在华国的影响力确实很大。只要一日不官宣婚讯,不止没有律师会接你的官司,还有可能被当成造谣生事者,被举报,被人肉,以后夫人可能成为派出所的常客。」 厉阎霆说到最后薄唇微不可察上扬。 只顾着看窗外的盛晚宁没注意到,她因为厉阎霆的话陷入了深思。 今天的遭遇确实应证了他的话。 但是官宣之后,真的会有人接官司?她有些犹豫不决。 忽然看到窗外一座高达六百多米的摩天大楼。 那是京都最高的写字楼—帝国大厦,厉氏集团华国分部所在,巍峨气派的架势震惊了她的瞳孔。 深棕色的瞳仁中心,扩散出一副久远的画面。 在R国,同样规模的摩天大楼旁,无人可见的窄巷,被诬陷盗窃的女孩遭到一双双黑色皮鞋的重踩、践踏。 女孩的头皮、嘴、手沾满了鲜血。 「你以为伊藤小姐是什么人,偷她的东西不好好赎罪,还敢逃跑,找死!」 「伊藤小姐说了,踩死她不过一张支票的事,像这种女佣的私生女,兴许连支票都免了,死了也没人过问,继续打!」 「不要……饶了我吧……求求你们……」女孩边吐着血边吟吟哀求。 但没人理会她的恳求,她的耳边只充斥着嘲讽、尖锐的笑声。 「听到了吗?这小***还求饶?」 「可惜咯,小***,伊藤小姐吩咐我们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才行。我这里还有几支药,正常人一剂下去就会痛得全身抽搐,试试看,你能挺到第几针?」 画面里,非人的折磨还在继续,女孩痛得咬碎了三颗牙,她如死鱼一般瞪着头顶那座大厦,那对被血染红的瞳孔全是大厦顶端几个醒目的巨幅大字:【伊藤世家】,嘴里一翕一合,发出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要这座大厦,变成一座坟墓!」 盛晚宁被这道回忆惊醒。 她浑身打了个冷战。 原来自己过去还遭受过这样的折磨?! 画面里的伊藤小姐,莫非就是在N国机场遇到的那个人?可恶!她握紧了拳头,要是早点想起来,她不该那么轻易就放过那个女人! 思绪流转间,他们所坐的劳斯莱斯已经越过帝国大厦,停在了京都IFS商业中心的花园环岛前。 车门被司机从外拉开。 「夫人,请您下车。」 盛晚宁听到这个声音,回过神,再看左侧,已经空空如也。 她微滞,厉阎霆人呢? 等下车后,她向前扫了一圈,只见厉阎霆正握着手机站在她正前方不远,一米八八的高大笔挺身形在金玉满堂的IFS大楼下熠熠生辉,典雅有致的长款风衣洒脱地敞开,那雕刻般的绝美轮廓精致的无可挑剔,嘴唇淡淡的掀合,牵动轮廓分明的下颌和性感喉结……高冷,又撩人。 看得她心尖一颤。 打完这通电话后,厉阎霆收起手机,视线定格在她僵住的身子上,手***风衣的兜里,嘴角挂着浅笑,「过来,挑戒指。」 面对厉阎霆的「邀请」,盛晚宁紧抿着唇。 真的要先挑婚戒去官宣吗?总觉得怪怪的…… 可男人醇厚的低音炮太具蛊惑,她竟然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脚下不自觉便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一家国际奢贵的定制婚戒服务中心——【L&F】,琳琅满目的戒指款式陈列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她一眼掠过,这里专供于定制的钻石每一颗都价值不菲,有几颗甚至不亚于极地天使之翼上的那两颗。 她的视线很快定格在一颗玫瑰色心形巨钻,眸仁瞬间以不可见的速度扩张。 关于那颗钻石的资料几乎顷刻充斥了她的脑海:不可思议的247个切面、重273.85克拉、内部外部均达完全无暇等级、单颗估价五十亿的世纪钻石! 盛晚宁快合不拢嘴,她以为只有顶尖收藏品的拍卖会才能见到这种程度的钻石,想不到就在京都IFS这间其貌不扬的店面就能见到! 厉阎霆带她来这里,难道……打算用这个钻石定制婚戒? 难道他还在想方设法地挽留这段婚姻? 她心里猛敲着鼓。 营业员恭敬上前道:「先生,女士,L&F支持定制,也可以直接购买现有款式,请问您二位偏向定制还是现有款式呢?」 盛晚宁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那枚世纪钻石,始终默不作声。 厉阎霆将一切尽揽于眼底,眼尾藏着笑意,又迅速敛起,薄唇微掀道:「直接拿出你们去年滞销的那款南非粉钻现款出来,修正尺寸就行。」 他特意加重了「滞销」两个字。 盛晚宁闻言猛地一抬眸,确认他那副冷峻严肃的神色没在开玩笑,额头霎时飘过一团黑线。 滞销……就是卖不出去的意思…… 而且还是去年的? 正经的情侣都不会买这种,厉阎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膈应她? 再怎么说也是能送出几十个亿的求婚钻戒的男人,怎么突然这么抠门? 看来有钱人绝情的时候,确实挺绝的…… 很好,这样她更可以毫无负担地跟他离婚! 营业员已经从里面的储物间拿出了厉阎霆指定的那款对戒。 这款对戒设计和工艺均很普通,钻石的净度不高,总价不超过五位数。 盛晚宁神色一暗。 一旁的厉阎霆戏谑地问:「演戏道具罢了,夫人不会嫌弃吧?」 盛晚宁强撑不在意的模样,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无所谓,反正你送再贵的,等离 了婚我照样甩卖!」 说这话时她嘴里却很不是滋味。 旁边就是身价几十亿的世纪钻石…… 一边让她看着世纪钻石,一边给她买滞销旧戒指,这个男人膈应人的本事还真是够厉害…… 厉阎霆看出她的纠结,嘴角笑着不说话。 工作人员给两人量好手指的尺寸后,配对对应的戒指型号,很快,装好钻戒的小方盒便递到了他们面前。 「感谢二位选择【L&F】戒指来见证永恒的真爱,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甜蜜。」 「盒子不需要了。」厉阎霆从营业员手里接过袋子,直接拆开精致的包装,捻起里面的戒指,不由分说就抓着她纤细的无名指戴了上去。 结束后再毫不犹豫把这款廉价的男款戒指也戴上自己修长干净的无名指。 毫不夸张地说他里面那件衬衫的袖扣都比无名指上戴的戒指更矜贵闪亮…… 厉阎霆却丝毫不在意,强行牵着她抗拒的手,淡定自如地走出婚戒服务中心。 刚到IFS门口,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记者群拥而上。 闪闪发光的摄像头齐刷刷打在他们的脸上,还给他们牵着的手和那对戒指打了个特写。 盛晚宁下意识要抬手避开摄像机,但刚欲抬起的手就被厉阎霆拽了过去,她没站稳,跌进了他的怀里。 厉阎霆顺势拥着她,大方地展露在镜头前,高大的身形、优雅的气质,浑身上下都光芒万丈! 「如你们所见,她就是我厉阎霆的夫人!」他掷地有声、浑厚有力道。 在他怀里还没站稳的女人闻言一怔。 底下的男记者们传来一片欢呼。 「颜值超群、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金领圈偶像老公终于也成为有妇之夫了!」 「这回,京都那些幻想做厉太太的高阶层金领女性总该回归现实了吧?」 他们为广大单身男性喝彩! 相比而言,女性记者表情复杂得多,甚至不乏哀嚎之声。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声叫嚣:「我不相信我的青春就这么死了!」 「没错,从来不近女色的厉总怎么会就这么结婚?」 「你们看那个女人扭扭捏捏的,他们一定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盛晚宁被厉阎霆箍着腰肢,手一下一下地推搡着,确实是有些扭捏。 本来就是演戏,现在被人揭穿,她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道:「谁说我们是演戏了!我们……」 她的话被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突然一个收紧的动作逼了回去,男人性感的薄唇在她耳廓调侃:「夫人,既然她们不信,我们这个戏还得加点动作。」 「动作?」盛晚宁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动作是指什么,后脑勺已被一只温厚的手掌扣住,俊毅的面容不由分说逼近,霸道的唇蓦地封住了她余下或惊、或疑、或怒的字节。 她拳心猛地攥紧,随时就要冲眼前对她放肆索吻的男人呼过去。 然而身体就像是被心里一道无形的力量定住了那般,怎么也动不了。 厉阎霆眼尾得逞上扬,拥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唇舌叩开她强硬的牙关,直驱而入…… 闪光灯在人群哀叫声中越来越快,全方位无死角地将这幕永久定格在了华国所有媒体的头条位。 此时,L&F婚戒服务中心,先前接待厉阎霆和盛晚宁的两个营业员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们边摆着货架上的钻石,边议论着。中文網 「咱们厉总今天特意让我们把世纪钻石摆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啊?」 「老板的 心思你不懂了吧?」资历老些的营业员展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情场,博的就是心跳。 自古深情无人看,唯有起起伏伏的套路最抓人心,让人一会如入云霄,一会如坠谷底,过山车一般,刺激,欲罢不能! 被钓上钩的盛晚宁在被男人强势的索吻下,那只攥紧的拳头渐渐松遢无力,忽地双腿一软,栽到了他身上。 那些女记者眼看着女人被厉阎霆这一吻给亲晕,直言:「不愧是国民老公!真猛!」 「厉太太你受不了就赶紧退出,给我们让位!」 厉阎霆眉心微蹙,横抱起女人,在保镖将水泄不通的记者们强行分开后越过纷扰的人群,回到劳斯莱斯。 车子慢悠悠地往澜峰别墅的方向走去。 盛晚宁背对着厉阎霆躺靠在后座,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腿上的肉。 厉阎霆理了理刚才抱她的时候弄乱的领带,波澜不惊对她道:「戏演完了,还装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人你真嫩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手指的动作顿止。 原来他知道她是装的…… 原来刚才那个吻,他真的就单纯是演戏…… 心口莫名一揪。 她扶着车门,刚坐好,又听见厉阎霆淡淡的话音传来:「现在,你可以再去律师事务所,给够了钱,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帮你打这场官司。」 盛晚宁被他这句话惊得大脑如明镜般清澈。 时间和磨难是对恋爱脑最好的解药。 她现在失忆了……他也开始急着将她推开…… 只是,既然彼此都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他不能大大方方地直接同意离婚?非要走到诉讼那步? 她略带疑惑地睁开眼睛,嘴里幽幽地问道:「如果可以协议离婚,你的条件是什么?」 厉阎霆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蓝牙耳机的盒子,语气淡淡地应了句:「协议离婚费精力,你直接走诉讼就行,我的律师会处理这些事。」中文網 说完他戴上耳机,浑身清冷得如同一尊不惹尘世的大佛。 大佛……这个称谓好像也有点似曾相识? 盛晚宁凝着他高贵冷峻的侧颜,薄唇一翕一合,口若悬河地说着外语,很显然是在跟电脑中的人打视讯电话。 男人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轮廓分明的眉目、高鼻梁、紧致的下颌线,全部都在挥发着「此为天人、闲散勿近」的高冷意味,说不出来的魅力。 盛晚宁看了许久才别开脸,面对男人的冷漠,她也必须恢复之前的决心才行!她才不做颜值党,更不做恋爱脑! 劳斯莱斯前轮刚到澜峰别墅,后座的盛晚宁像是逃窜身后野狼追捕的兔子,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跑回了屋。 厉阎霆下车,看着那扇被她推开而未关闭的车门,眼底浮现出两抹深沉。 某个女人,自以为能深入花丛而片叶不沾身,实际……呵。 他心道:「夫人啊夫人,你真嫩。」 在商界早已算尽人心的他,对付她,易如反掌。 刘松匆匆过来,接过厉阎霆脱下的风衣外套,恭敬道:「先生,您一路辛苦了,诸葛夫人知道您会回来已经离开,临走还留言称,让先生记得兑现诺言……」 诺言? 厉阎霆拧眉,无非就是要他给她多打五年工。 能把盛晚宁接回家,五年的苦力也值了。 他微微颔首,却见刘松欲言又止。 「还有事?」厉阎霆不耐烦催促。 「是……」刘松支支吾吾道:「家里多了个小姑娘,据说是……太太的妹妹。」 「妹妹?」 女人?! 厉阎霆脸色顿沉。 他的私人住宅除了亲人和做事的佣人以外,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来往。 何况,盛晚宁都失忆了,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妹妹? 他话音冷了几度,吩咐道:「去买套中心地段的小区房,三室够了,收拾好让她妹妹搬过去。」 「再跟全京都的律所打声招呼,我的夫人最爱撒野,要是遇到了,让他们多费点心,别太纵然,但……也不许欺负她!」 刘松汗颜,「先生说笑了,谁敢欺负太太……房子的事我即刻着人安排。」 厉阎霆淡淡地「嗯」了一声,欣长的步子有条不紊地朝别墅迈过去。 盛晚宁一溜烟钻进了曾曦的卧室,上气不接下气。 曾曦坐着轮椅,正在阳台上抱着那身早已洗净晾干的男士风衣发呆,听到声音浑身吓得一跳,回头见是她,松了口气。 她神色诧异地问:「姐姐怎么了?」 「曾曦,我先来你这里躲躲。」盛晚宁说完抱着一个透明玻璃水壶咕噜咕噜地猛喝下肚。 眼见水壶里的水越来越少,曾曦脸色由惊转慌,「避避?避谁?」 该不会……帝龙城找上门来了? 她握着风衣的小手猛地揪紧。 盛晚宁放下空荡荡地水壶,用手臂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打了个饱嗝。 「你不用怕,与你无关,只是,只是……」 今天她被一个男人强吻了,还跟着那个男人坐了一路的车子,跟她近在咫尺地待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又气又恼。 想到IFS发生的那幕,盛晚宁脸上立刻浮现出她不自知的红晕,嘴里只顾着又咽了咽口水,唇皮像是久旱,急盼一场甘霖。 等缓了缓气后,盛晚宁忽然注意到曾曦手里抱着的那件风衣,脸上闪过一道异色:「这是帝龙城的?」 曾曦小手再度一紧,「是……我会找个时间还给他……」 「一件风衣而已,他应该也不在意。要是你看着糟心,就把衣服给我吧,我去扔了。」 盛晚宁说话间已经走到曾曦面前,刚伸出手,却见曾曦把风衣往怀里一收,脸埋的很低,「不、不用了。毕竟是他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好些。」 「但你不怕又被那个男人掳走吗?况且你腿脚不方便,怎么还?还是交给我吧,放心,我会扔到你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为净,你别再想这件事就行了。」 曾曦咬紧了唇,手心微微发抖,声音细如蚊吟:「盛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那样对我,我应该讨厌他,怨恨他,可是盛姐姐,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很讨厌那个人,但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发慌,好像有些像……喜欢……」 「又讨厌又喜欢?哪有这么纠结的……」盛晚宁话才出口,忽地抬手捂住嘴。 杏眸不可思议地瞪大。 又讨厌?又喜欢? 怎么那么像她刚才对厉阎霆的感觉? 当他一脸敷衍地买下那对滞销钻戒,声称没空跟她协议离婚、催着她去律师事务所打离婚官司,还把她置若空气地撂在一边,打起视频电话的时候,她真的很令人讨厌! 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离婚! 可当他出现在警察局,说着那句:「我的夫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当他面对记者说出:「如你们所见,她就是我厉阎霆的夫人。」 当他在众目睽睽下强势又霸道地侵入…… 她有些不确定了。 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要摆脱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决要离婚…… 盛晚宁缩回了伸出的手,低声说了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会。」 说完她转身离开房间,留下曾曦呆怔在原地,久思不得解。 临近卧室前,盛晚宁不放心地问刘松:「厉阎霆……他现在回房间了吗?」 「没有,太太,先生一直在书房。」 听到刘松的回答,她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满意。 她有点想他在里面,毕竟刘松说过这是他们两个人住过的房间。 但又不希望他在里面,这样她就能像他没回来的那几天一样自由自在,不被拘束。 盛晚宁进入空荡荡的卧室后躺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蜷缩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小憩。 而与此同时,刘松进了书房,递茶之际不忘汇报:「先生,太太已经回主卧。」 「回房前有没有说什么?」 「有,太太问您在不在房间。」 厉阎霆闻言泯了口茶,而后淡淡挽唇,「楼上有几条蛇,找机会放进主卧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婚,明天就离……唔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蛇……?」 刘松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厉阎霆。 但还是照做了。 澜峰别墅养的蛇不似n国那些毒蛇,是用药物剔除了毒性的「鬼缠蛇」,每一条长度达一米多,总共也不多,就四十六条而已。 厉阎霆也没说放多少条。 既然没说,那刘松就全部放进去了。 盛晚宁开着空调,穿吊带裙,睡在懒人沙发上。 黄昏,慵懒的光线投在她的身体,暖洋洋的。 渐入梦乡的她再次重温了下午的那个吻。 只是梦境里的吻不是发生在fs,而是一处周围泛着橘黄色灯光的小房间。 这个吻远比现实中的疯狂、用力、深入。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缠绕在她的腰间,另一只大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盛晚宁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然而大腿似是又被什么东西缠住。 她脸上闪过一道骇色。 什么情况?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只手?怎么腿上又冒出两只手? 她想低头看,但他却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 性感的薄唇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别怕,只管放轻松。」 说话的时候,缠绕住她腿部的那两只「手」竟然用力把她的腿分开。 男人的膝盖趁机抵住她敏感的地带,一下一下地蹭着。 她心痒难耐,想发出声音,但被他的唇堵住嘴唇,只能从胸口发出轻浅的闷哼声。 湿乎乎的舌尖顺着她饱满的唇线一路往下游走,敏感细嫩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柔软的酥胸…… 他眸光愈加猩红,忽地一把将她的身子翻了过去,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灵活的手指褪掉。 她想要挣扎,然而手臂和腿都又被什么绑住,两只手都被吊挂着,越过头顶。 一股坚硬而强势的力量突入,她猝不及防地叫出声。 「再放松,宝贝……阿宁……」 背后的男人被她的紧致逼得声线喑哑得不像话,动作愈加快猛。 她连一个完整的字节都发不出,刚到一半就被他的力量震碎。 身体颤抖的幅度越发厉害,男人的手却像是藤蔓一般,一会缠住她的腰,一会按着她的肩,让她无处遁形。 可问题是,他哪来这么多手? 「舒服吗?要不要来点更舒服的?」背后传来男人喑哑的诱惑。 更舒服? 什么意思? 她来不及反应,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路往下,蠕动的方向竟是…… 她被这个羞耻的认知激得用力一缩。 头顶当即传来男人的叹声。 又粗,又重,像是野兽在昏暗的山谷发出的低吼。 一股浓稠的滚烫涌入她的身体。 她猛地惊醒,脸色已经升起了一片赤潮。 春梦! 她竟然做春梦了? 然而,睁开眼睛后,盛晚宁发现现实远比梦境荒唐:数十条黑乎乎的大蛇早已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身体、腰、手、脚,甚至还有不怕死的在她大腿顶部蠕动、摩挲。 大大的杏眸撑成了两个十五的月亮,正圆形——「啊!!有蛇!!」 她尖叫两声,一手一条地将那些蛇从自己身上剥离,然而鬼缠蛇似是恋上了她身上的香气,确切地说是她动情之处涌出来的特有气息。 性Yin的蛇更加不会放过她,坚持不懈地顺着她的脚踝紧缠而上 。 盛晚宁用力甩开那些蛇,再也顾不上狼狈,光着脚就往房间外逃。 门一开,她的头撞上一具坚硬、结实的胸膛。 认清来人,她大喊:「厉阎霆!快让开,你这屋子里有蛇!」 然而厉阎霆却纹丝不动地堵在门口,手撑在门框上,将她去路全部挡住。 「夫人看错了,这里是我们的房间,怎么会有蛇?」 他眼角藏着坏笑,表情却出奇地冷漠,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盛晚宁听完他的话,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地上分明这么多蛇! 他怎么会看不见? 难道临近入夜,开始闹鬼? 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邪乎,越来越阴森,越来越恐怖…… 忽地,一股冰凉的蠕动感自脚后跟袭来。 「啊!」 她脚底一蹿,直接跳到了厉阎霆的身上,手臂挂着他的脖子。 她身子纤细,加起来也就九十多斤。厉阎霆手臂轻轻一提便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戏谑的口吻:「夫人难道忘了,我们快要离婚了。」 「我……我真的看到了蛇!」她惊魂未定地缩在他怀里。 「噢?就算是真的,蛇有什么可怕?」 「……」 盛晚宁被他这句话噎住。 是啊,她在n国对他、对他的保镖动手、对军官打劫、在黑市开枪,哪一次的对手不比这些蛇可怕? 但……联想起那个梦境,仿佛不跑快点,那些蛇就会爬上她的身体,缠着她的四肢,然后趁她不备钻入…… 盛晚宁身形一抖,试探着低头俯瞰脚底几十条蛇,说来也奇怪,这些蛇各个仰脖子、冲她伸舌头,却始终不敢靠近厉阎霆身周十公分范围内。 难道真是专门冲她来的? 她浑身战栗,抱着他脖子的力度收紧。 「再不放手的话,我会认为夫人对我余情未了。」 余情…… 都忘了,哪有这么余情。 她声音放低了几度:「你先把我抱出去……等出去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厉阎霆暗笑,哪有这么好的事? 「夫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放手,要么,我送你下去。」 说话间厉阎霆故意松了点手上的力度。 盛晚宁眼见身体有滑落的迹象,顿时急了,手臂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腿也缠在他的腰间,嘴里失声喊道:「不要,别松手!」 厉阎霆凝着身上女人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主动吻她的情形,眸光顿沉。 「夫人,你失忆了,我不屑于趁人之危。想离婚,想走,我随你去。但你继续抱下去,我不介意带你重温我们曾经最爱做的事。」 「最爱做的……」 盛晚宁嘴里正咀嚼着他话中之意,突然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浑身猛地一僵。 耳边传来男人极富磁性的话音:「还不下去么?」 盛晚宁低头看着底下吐着信子的黑蛇,硬着头皮咬唇道:「等蛇走了……」 「等?」他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呵,可惜,这不是我给你的选项。」 醇厚的低音炮刚落在她耳畔,只见男人大步跨进房间。 她惊悚地看着他的拖鞋冷漠地踩在地面,每踩一处,周围的蛇全部退避到十公分外,给他让路。 「轰——」 门被他一脚踢得紧阖。 地上二十多条蛇似是会意,顺着门框蜿蜒而上,很快就 将整扇门围的密密麻麻。 而其它蛇则攀上了窗户。 这样一来,蛇将整个卧室的出口都封锁了。 邪乎! 太邪了! 盛晚宁心里念着,忽然一个极速的下坠感袭来,紧接着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上。 她身形还没稳住,厉阎霆已经俯身压了上来。 「厉阎霆,你要是再敢对我放肆,我……就不客气……」 「夫人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他反问。 她打他的那巴掌犹历在目。 从来,都没人敢打他,更别说是脸。 厉阎霆大手扣住她攥紧的拳头,膝盖压在她急欲逃脱的腿部,凝着身下动弹不得的女人狭眸微眯,「我夫人力气是大,不过,你老公我也不赖。」 她的性子素来狂野,偏又失忆,要征服她的心,不止得用计,还得用武力。 说话间他已从西装外套里拿出在n国定做的镣铐。 「这是!」盛晚宁在他大掌下挣扎,此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她完全不记得他们先前的相处方式。 难道这个厉阎霆还有那种倾向? 厉阎霆神色没什么波动,淡淡掀唇:「放心,顶级工艺,纯金刚打造,不伤手。」 镣铐哐当一响,她的双手被铐住,无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 去他的不伤手! 又不是在做洗洁精广告,谁还在乎什么不伤手? 盛晚宁咬着唇,恨恨地瞪着他。 厉阎霆却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衬衣的纽扣一颗颗地被他修长的手指依次挑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 该死!她咒骂一句。 这个男人身材简直太惹火了。 她眼见要被吃干抹净,双腿猛地用力一蹬,想要坐起来,不料被男人膝盖抵住大腿内部,坚硬的腿骨她从大腿中心一路压到肚挤眼。 这个姿势下,她整个腰腹都使不上力。 她惊骇……新 厉阎霆莫非也练过……能这么精准地锁住她的反抗。 正疑惑,只见他英俊的面容蓦地凑近,微凉的指尖扣着她尖细的下巴,声音喑哑又威慑:「知道吗?在你第一次背着我去跟男人看电影,我就想对你做这件事。」 「忘了没关系,我带你重新认识,看看你老公最真实的样子。」 大手覆在她柔软的腹部,忽然,一股大力撕扯,她身上薄薄的吊带裙完全抵不住这般摧残,裂成了碎片。 盛晚宁眼神里有些慌。 心道:失忆之前她是眼瞎了么?这特么是嫁给了一头野兽啊!嘛呀! 「离婚!我明天就要离……唔……」 她打颤的话音被男人霸道的唇堵回了喉咙。 身上最后的遮掩全部撕成了粉碎。 黑蛇牢锁的卧室里,尤其是那张白色大床上掀起了一阵狂澜。 铁铐的声音铛铛作响…… 她以为梦里的那幕已经够疯狂。 没想到现实更…… 厉阎霆的力气很大,尺寸更是惊人。 每一次都几乎要把她送上云端。 她想骂,也确实骂了。 只是骂声越来越小,身体在他强劲的攻势下一次次战栗,酥麻的感觉侵入全身骨髓。 厉阎霆的瞳孔被火焰烧的通红,视线锁住身下女人每一秒的表情变化。 「喜欢吗?」 他俯下身,凑近她耳边问,说话的时候配合了动作,又刚又猛。 盛晚宁口干舌燥地喘息,声音断断续续,「不要脸,禽兽……」 他舌尖撩拨她娇嫩的曲颈,嘶哑的声线继续诱惑:「大声点,宝贝。」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夫人流血,大佬吓到不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别墅的隔音很好。 主卧战得激烈,餐厅里的人完全没有感觉,曾曦只是好奇地问了问刘松:「管家叔叔,盛姐姐怎么还没下来吃饭呢?」 菜都快凉了…… 刘松脸色有些尴尬,怎么说呢,想了半天回了句:「先生和太太正在房里用餐,我们不好打扰。」 曾曦更疑惑了,菜不都在餐厅么,什么时候送了餐去房间? 晚上八点。 曾曦推着轮椅到了主卧门口,但又没敢去敲门。 她最终辗转找到一直负责打扫主卧卫生的女佣,担忧地问:「你们太太今天真的吃饭了吗?她不会生病了或者晕倒了吧?」 女佣绕有深意地看着已经熄了灯的主卧,笑道:「曾小姐不用担心,先生在里面呢,太太不会有事。」 先生?曾曦知道盛晚宁的丈夫,也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不过她先前一直在房里没出来,也没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只知道他今天回来了。 联想起盛晚宁之前急匆匆地说要躲谁,她心里更加不安。 「那位厉先生,是不是对盛姐姐不好?」 女佣一愣,浅浅一笑,「怎么会呢?先生很爱太太的,太太在这里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我听说先生为了照顾太太的口味,把榕城做佛跳墙的名厨郑送荣都请了过来。郑师傅这几天有事告假,等他回来,整个别墅都会洋溢着佛跳墙的香味。我先去忙了,曾小姐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再来吩咐吧。」中文網 说完女佣下楼忙活。 留下曾曦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主卧方向,眉头渐渐舒展。 既然大家都认为没事,那应该是真的没事。 曾曦回到自己房间,睡了一觉。 谁知第二天大早,她刚出房门,就听到主卧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步伐和嘈杂的人声。 主卧的门开着。 她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靠近,人声越来越清晰。 「你看你,在集团做事一向有谱,怎么在家里反倒这么胡来?哪有人连着十个小时……就算是牛也扛不住啊……」 「没忍住。」 「那你也不能这样?难怪她要跟你离婚,照我看,你就是活该!哎呦可怜我的侄媳妇……你出去吧,在这里只会碍事!」 「不需要再叫医生?」 「有你姑姑我在,要那些半吊子来干什么?」 听出里头略带训斥意味的声音正是之前来别墅住过的诸葛夫人,曾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诸葛夫人昨天已经搬出别墅,今天突然折返……再听到那声「侄媳妇」…… 难道盛姐姐出事了? 她揪紧衣裙,提心吊胆地杵在房门口。 没有房子主人的允许,她是不敢贸然闯入的,哪怕她再担心盛晚宁。 直到一个佣人走出来,还带着一块满是血迹的床单。 曾曦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尽。 怎么回事! 好多血! 紧随着佣人后面,是一个身形高大、长相绝顶英俊的男人。 她想:这应该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盛姐姐的丈夫! 听放下他跟诸葛夫人的对话,盛姐姐负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曾曦紧咬着唇,恨恨地盯着他。 厉阎霆此时正在阴沉着脸色对佣人吩咐:「你们守在门口,有任何动向来通知我。我就在隔壁书房。」 忽然他感觉到一束寒意凛冽的视线正迸向自己,循着目光就看到了轮椅上的曾曦,眉目一拧。 「 你就是盛晚宁的那个妹妹?」 曾曦看到那张染血的床单,硬着头皮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声问了句:「我可以进去看看姐姐吗?」 曾曦瞳孔里除了寒光,还有恨意。 厉阎霆看得出来,她讨厌他。 他顿时松了几分警惕。只要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对他抱有非分之想,他倒是还能忍她再在别墅里多住几天。 「可以进去。」 反正经此一「役」,主卧会来一次彻底清洗。 暂时沾了别人的气味也无大碍。 厉阎霆说完便进了书房。 曾曦这才进主卧,才入半个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推着轮椅的手微微发抖,看向床上之人时,瞳仁慢慢地变了颜色,红蓝相间,异于常人的画面涌现在眼前。 厉雪凝正在床边,挽着袖子,凝重地清理盛晚宁下面的伤口,那些红肿的地方看上去没有什么撕裂,但里面总时不时涌出一丝血…… 难道,被厉阎霆那个虎犊子做出内伤! 厉雪凝眉头皱的更紧。 忽然身后传来曾曦细如纹吟的声音:「没有用的,这些血止不住……」 「你?」 厉雪凝微愣,她在接管厉氏集团前曾经学过医,主修妇科。 这种情况她闻所未闻,眼前的曾曦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此断言? 但注意到曾曦瞳色的异样,她半信半疑地追问:「怎么说?」 曾曦瞳色恢复回棕色,结合方才所见之景支支吾吾说道:「因为盛姐姐不是受伤,而是……她来月经了,并且是初潮……」 厉雪凝神色大惊,转即大笑,「瞧我,上了岁数,跟一个小姑娘较什么真。」 「诸葛夫人不相信吗?」 「当然,月经初潮平均年龄在十二岁上下,况且正常的月经量在20~60毫升之间,她的出血量都达到150毫升了!」 厉雪凝说的这些,自小跟着师父学医的曾曦也知道,但什么能比亲眼所见更有说服力?她坚持道:「盛姐姐的确是月经初潮。而且盛姐姐的子宫过小,几乎小的快要看不见,像是……先天幼稚型子宫。」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厉雪凝讶异道,幼稚型子宫的诊断哪怕有仪器都可能被误诊为先天无子宫。 曾曦无法解释自己这双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之景这件事,只能含糊其辞地补充了一句:「盛姐姐虽然流血过多,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要备好白芍、白术、当归各30克,丹皮、三七、生地各9克,黑芥穗6克,柴胡3克,一日两剂煎服调理就会慢慢恢复。」 厉雪凝彻底惊呆了。 因为曾曦说的这个药方的确是月经超量的调理方子,这个女孩说的话虽然玄乎,却的确有真功夫! 不像是信口胡诌。 以厉雪凝几十年游走世界各地,确实除了月经外没见过这种病例。 问题是,盛晚宁都二十多岁,现在才来初潮?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幼稚型子宫,对于未来生育来说必定是一道难题。 厉阎霆,他知道吗? 厉雪凝想到这里,脸色越来越凝重。 忽然床上的人发白的嘴皮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厉雪凝立刻把耳朵凑上去,话音铿锵有力:「侄媳妇,有话你尽管说,天塌下来有姑姑我给你做主!」 话毕,盛晚宁嘴里发出极轻极浅的声音:「厉阎霆,你这个禽兽……下流……无耻……」 厉雪凝听了半天,等听清楚了这句话后,额顶飘过几十只 乌鸦。 今天厉阎霆确实是太过分了! 她得找时间跟这个大侄子好好说道一番。 还有,暂且不论曾曦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得带盛晚宁去医院确诊看是不是真的存在幼稚子宫病症。 因为幼稚子宫若是超出一定年龄,便等同无子宫,治愈可能性为零,得趁早开始干预,而且即便是有医学干预也未必能有效。 厉阎霆是厉家大房的独子,万一他在意子嗣问题就只能分开,拖得越久,对盛晚宁越不公平。 厉雪凝在看到盛晚宁有苏醒迹象,且流血情况渐渐好转,松了口气,而后叮嘱佣人照顾好盛晚宁就径直往书房方向走去。 此时在书房的厉阎霆还不知道主卧的情况。 他懊恼地将头撑在书桌上,脸色布满阴霾,心里反复思忖,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他的确是用了点力道,时间也比以往久了点,可他并不是没有把控。 而且前面一直好好的,没什么事。 到了早上才开始流血…… 他的女人那个部位出血,也不好叫私人医生雷肆年,便想到了有妇科医史的姑姑。 但姑姑到底行不行得通? 他急得焦头烂额,就要准备打医院急救电话时,书房门被敲响。 「大侄子,我有话跟你说。」 听出是厉雪凝的声音,厉阎霆倏地从座椅上站起,大步迈至门口,拽开书房门,急问:「她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流氓说了,他晚上有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人没事,我们进去说。」 看到厉雪凝一脸凝重,厉阎霆心底的担忧更甚。 等两人坐在沙发上,厉雪凝将盛晚宁的情况道明后,意味深长地说:「那孩子真是命苦,不止失忆,还患上这种不治之症。你若是想要挽留婚姻,恐怕要花不少口舌去说服堂哥和堂嫂。」 厉阎霆面容沉寂得似一口古井,眸仁深不见底。 何止是失忆,何止是不治之症…… 她的情况远比厉雪凝知道的更糟糕…… 他沉默很长一会,道:「此事先不必知会他们,我自有定数。」 「噢?那你是什么想法?」 厉阎霆咽了口茶,淡淡问:「姑姑,您与姑父也无子嗣,可有一刻后悔过?」 厉雪凝神色顿暗,「那老头子早就是植物人了,哪有闲心后悔。至于我,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那姑姑这十多年来带着姑父的病体游走世界各地,您又是否在意他人的评头论足?」 「人如饮水,冷暖自知。无所谓。」 「姑姑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我跟阿宁能相守走完这辈子就是我最大的希冀。有没有子嗣、家中长辈是何意见,这些问题又算什么?」厉阎霆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沿,淡淡道。 听了厉阎霆的答复,厉雪凝什么都明白了,她摇了摇手,「大把年纪被你喂了顿狗粮,我还是回去给我老头子擦擦脸吧。」 说罢她起身准备往外走,似是想起什么,垂眸诧异地问:「既然你这么在意她,这次怎么这么出格?我看到抽屉里还有一副镣铐?我提醒你,没有女人会喜欢武力逼迫,何况她还失忆了。」 厉阎霆薄唇微掀:「姑姑,总得用点特殊方式,加深她对我的印象。」 哪怕是坏的。 或是亦正亦邪,都行。 一味地爱她宠她,只会让她厌烦他,让她轻视他的付出。 与其单方面的挽留,倒不如通过形象大跨度的变化,去勾起她对他的好奇、对他的探究,才能真正留住她。 厉雪凝凤眸一眯,「你可别玩火***!说来也奇怪,这个侄媳妇我莫名地喜欢,要是哪天你真把她吓跑了,我会伤心的。人要是伤心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甩下最后这句满满威慑的话后,厉雪凝高跟鞋的声音朝门外走去,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厉阎霆从抽屉里挑出一根烟。 指尖捏着烟,眉目很快被缭绕的白色雾气晕染得看不清轮廓。 直到刘松进来汇报:「先生,郑送荣师傅说是家里的老房子被人强拆,他没办法,又回来了……」 厉阎霆闻言,神色一凛,掐断了尚未燃尽的烟头。 自从在n国查到盛晚宁这具身体极有可能是郑送荣的养女郑月笙,他便让刘松安排,将郑师傅暂时告假。 毕竟盛晚宁现在大脑的情况很不稳定。 他担心她被郑送荣唤醒关于郑月笙的记忆,如今他的阿宁在这个世界已经仅存这点「残魂」,他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她。 哪怕这对盛晚宁身体的主人很残忍……他也不管不顾了。 爱本来就是自私且残忍! 「安排郑师傅在别处住,晚上我跟他见一面。」厉阎霆言辞令完回了卧室,将里面的曾曦和佣人都驱退了。 曾曦虽然仍忧心忡忡,但房间的主人发令,她只能回去。 临走把药方写在纸上递给厉阎霆:「厉先生,姐姐醒后麻烦你让人按照这个药方给她调理……」 厉阎霆垂眸看了眼上面的药,他还记得阿宁的身体不能随便用药,但看得出这个小 丫头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关心阿宁,语气便缓了点:「药方留下,其他的事我会安排。」 曾曦听到他的话稍松了口气,推着轮椅离开。 盛晚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她睁开颓软无力的眼皮时被灼烈的光线刺得有些痛,下意识抬手遮挡。 透过指缝,忽然在窗边看到一抹高大的背影,矜贵典雅的西装清冷而孤寂,哪怕是正午的光线都驱不散这个男人身上的寒意。 想起昨晚他做的事,盛晚宁蓦地咬住了因为失血而发白的嘴唇,开始强行撑起身子在床边找手机。 然而身体刚动,全身如造车轮碾过,剧痛袭来,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她痛得吸了两口冷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窗边的厉阎霆便听到了动静,他收敛神情后转身,刚毅的脸庞逆光而立,平添了几分冷漠。 「醒了?精神不错?」他淡淡问。 盛晚宁不想理他,只顾着找手机,她竭力挪动身体的时候总感觉除了痛以外,大腿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咯着,虽然柔软似棉花,但还是有点不舒服,而且小腹是不是传来抽痛。 碍于现在房间里有个男人,她不好检查,只能愤然出声:「姓厉的,你出去!」 姓厉的? 这个称呼倒是新颖,呵。 厉阎霆慢条斯理地迈向床边,手撑在床头俯下身,刚毅绝冷的身影投在她满是愤慨的脸上。Z.br> 「看来昨晚我不够用力,还没让你认识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男人低沉且冷漠的声音溢入她耳中,盛晚宁瞳仁顿时绽开两朵血色曼珠沙华,猩红又锋芒毕露,让人见了一眼都会被卷入无间的地狱轮回。 「现在我的全身骨头像被拆散!你还想怎么样?厉阎霆,你是魔鬼吗!我怎么会瞎了眼,跟你这样的人结婚!我的手机在哪里,我要联系律师,离婚!立刻离婚!」 盛晚宁越说越气,气得一股暖流涌出,她蓦地脸色大变。 这是…… 什么东西……?? 惊异之际,厉阎霆已经将手臂撑在她的后背,将她扶坐起,温热的手掌伸进她的被子里,按在她屡屡阵痛的腹部。 她下意识要拦住他,但男人手臂从她身后绕在前面,强势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双手。 既昨晚之后,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力量差距。 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然而仅仅是自己以为而已。 好在的是,厉阎霆的手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按在她的小腹上揉着。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动作又轻又缓,跟昨晚的禽兽作风形同两样。 她的脸微红,小腹在男人抚摸下也渐渐没那么痛了,反而有些热热的,难以言喻的……舒服。 盛晚宁不禁恍惚,这个男人一会给她一种温柔的错觉,一会又冷漠又暴戾,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用探究意味的眼神揣度着身边男人的时候,厉阎霆眼尾微微上扬。 「夫人现在处在生理期,好好休息,离婚的事先缓缓,另外这段时间不许看手机,暂时由我保管。」 他醇厚的低音炮极其好听,却在她耳中引发雷鸣般的轰动。 盛晚宁整个瞳孔都瞪大了,「你说什么,生理期?!」 所以今天她这么难受,不止是因为昨晚他的过分行径,还有……生理期的原因? 脑海里的认知告诉自己,女人从十来岁开始,每个月都会来月经,可在她记忆里,这种来月经的感觉极其陌生。 这个跟其他凌乱的记忆碎片不同,是身体里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但经过昨天那场噩梦,她不认为这个所谓的生理期能影响她离婚的节奏。 盛晚宁机灵地从男人口袋里抽出被他缴走的手机,摇晃着小巧机身道:「别的事都能拖,离婚的事拖不得。」 厉阎霆淡淡一笑,继续揉着她的小腹,「卡已经取了,至于这里的ifi网络,我刚改过密码。」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手机已经变成了一块砖。 男人自信的神色落入盛晚宁眼底,盛晚宁轻蔑一笑,不就是个ifi密码? 脑海里的某项特殊技能如云海翻涌,思路一片清明。 只见她拿出手机,按下几串字符就进入了开发者模式,紧接着一通快捷流畅的操作,顶部的ifi连接提示符号瞬间点亮。 「厉先生,看到了吗,这就是现代科技。」盛晚宁指着手机得意说完,小手推开一脸惊怔的厉阎霆,毫不犹豫用网络电话软件拨出了律所的电话。 这次她换了一个律所。 「喂,你好,我要委托你们律所给我派个实力最雄厚的律师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时间的话……」 床边的厉阎霆看着她幽幽自得地讲着电话,再听到门外刘松一惊一乍的声音:「厉先生,不好了,我们的私人网络好像被入侵了!ifi暂时用不了,我在安排人抢修。」 他的眸光越来越深沉,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夹杂着一丝无奈。 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夫人还会黑客技术? 这个女人总是会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虽然又一次超脱掌控,不过,他倒是很期待。 看她能在律所玩出什么新花样。 厉阎霆站直,笔挺的西装包裹着一副绝伦无双的身材,如神工的杰作。 等她结束通话后,他淡漠地放话:「我晚上有事不回,夫人身体不适,去律所的话记得让刘松多安排些保镖,当心遇到流氓。」 「不牢厉先生操心!」盛晚宁抿了抿唇,冷冷地补充了一句话:「流氓说了,他晚上有事,想必没空招惹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的律师被收买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听到自己被骂成了流氓,笑笑不说话。 就昨天,他确实挺流氓的。 但重来一次,照做不误。 要不是撞上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生理期,今天绝不会让她有力气下床,更不会让她有精力去律所! 厉阎霆理了理领带,敛起眼底的锋芒,「那我就祝夫人,顺遂如意。」 话落,厉阎霆欣长的腿朝房门迈去。 房门阖上的那刻,整个卧室陷入完完全全的沉静。 盛晚宁第一时间查看,果然在裤子里面看到了生理期专用的卫生棉。 而且还是产后款。 又厚,又长…… 检查的时候她还看到了腿部、腰间那些红红的印记,都是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来的。 想起晚上那幕,她的脸再次一红。 脑海里回响起他做到最激烈亢奋的时候,覆在她耳边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轻唤:「阿宁……阿宁……」 分明在她身上做着最狂暴狠戾的动作,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个音符却都那么酥软入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盛晚宁收回思绪后,强忍身体酸痛下床洗浴。 洗完澡后她打开衣柜。 霎时惊了。 衣柜是空的! 什么情况?她前不久刚从小店里买来的衣服呢? 盛晚宁迅速叫来女佣。 女佣告诉她:「先生说太太的衣服品味不行,全部扔了。」 「品味不行?那是我的衣服,他凭什么扔掉?」 「太太别急,管家派人买了新衣服,已经烘干熨烫好,我现在就给您送来。」 盛晚宁看着女佣匆匆离去的身影,胸腔起起伏伏。 他们把她当成什么?商场的衣架子?随便什么衣服都能给她穿? 就像身上这件看似朴素、设计工艺均世界一流的纯棉睡衣一样。 这么贵的衣服,她穿着只会觉得膈应。 但总不能一件都不穿,身上这件就勉强穿着吧。 盛晚宁愤愤捞起包包和手机,没等女拥,去楼下往嘴里捞了两口饭便穿着睡衣骑走了别墅后的一辆电动自行车。 刘松追上大喊:「太太!那是佣人的电动车啊!」 她把身后的话当成耳边风,直奔而出。 刘松急忙向厉阎霆汇报。 这时曾曦推着轮椅从电梯门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布艺包装袋。 「管家叔叔,可不可以帮我……」 「曾小姐,实在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刘松刚打断曾曦的话,手里的电话瞬间接通,他急忙冲电话里道:「先生,太太她又出去了……是的,没来得及安排保镖……好,我立刻安排!」 刘松匆匆离去。 曾曦怔在原地,紧紧地抱着手里那件装袋好的风衣,最终下了决心,独自推着轮椅出了别墅…… 下午,阳光灼热。 不修边幅的盛晚宁抵达律所门口。 接待的律师助理是个年纪二十出头、身形不高、戴眼镜、穿西装的小伙。 见盛晚宁骑电动车来的,助理想也没想便将她拦在外面。 「今天律师所的律师都有预约,你改日再来!」 盛晚宁不解,「我在电话里预约了王琛律师,就是今天下午。」 她特意看了下手机时间,补充道:「下午四点,刚刚好。」 男助理细细端详这个脸色差的像是从重症病房里刚出来、还穿一身睡衣的女人。 他知 道今天下午四点王琛律师的确有预约,正是厉氏集团总裁夫人厉太太。 但眼前的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无法跟昨天在IFS拍到的那位厉太太联系起来。 随即继续堵在门口,「无论你约的几点,我们律所暂时没空跟你对接。」 盛晚宁脸色阴沉地瞪着拦路的助理,眼看就要动手,忽听到一句冷嘲从身侧劈来。 「厉太太,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厉大总裁虐待你了?」 她侧身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身穿纯白西装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路边一辆红色敞篷法拉利旁边。 金丝边眼镜里,狭长的眸子、上挑的眉尾充满玩味和戏谑。 「你、你真的是厉太太??」助理顿时像是吃了两斤翔,表情极度难堪。 盛晚宁没回答他,而是拧着眉看那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莫名地眼熟。 突然,男人将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一副英朗明媚的面容展露出来,五官美得几乎把大部分女人都比了过去。 盛晚宁脑海里顿时像是在放幻灯片,快速闪过无数道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棵花树下,男人将瑟瑟发抖的她堵在双臂之间,眼里满是逼迫,「月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只想着那个男人?你这是在逼我,逼急了,我会整死他,也整死你!」 盛晚宁被这道回忆里那句「月月」惊醒。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叫盛晚宁吗?这个月月是谁? 她迅速整理现有恢复的那些记忆。 自从失忆后,她只想起三个人:伊藤美雪、帝龙城、曾曦。 如今再加上这段新想起来的回忆,她很快从这四段回忆里发现了问题。 关于伊藤美雪的回忆与这段花树下的记忆有一个共同之处。 那就是,她很弱,弱得几乎任人欺凌! 但关于帝龙城和曾曦的回忆却截然不同,最明显的是,和这两人相关的记忆里,她会功夫,更强势,更像现在的自己! 可这么说的话,那些羸弱不堪的记忆是谁的?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大脑里存在两个人的记忆。 莫非,这就是自己突然失忆的原因? 这时,耳边再度传来那个令她厌恶的声音:「怎么,厉太太,去了趟N国就不认识我了么?」 盛晚宁瞥了一眼那个戴回了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虽然刚刚想起来的那段记忆很模糊,但她能感受到,画面里那个羸弱的女孩很怕他,像是被欺凌了许久后有了阴影一般的那种害怕。中文網 这么来看,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语气冷了下来:「我很多事想不起,也确实不认识你。」 「噢?想不起?」金丝边眼镜男狭长的眼尾收紧,绕有深意地问:「莫不是厉太太在N国受了什么伤?尤其是脑子?」 「谁知道呢?不过你要是再罗里吧嗦,我敢确认你的脑子会受伤。」 比如,被她锤爆! 盛晚宁放下这句威胁满满的话欲往律所走。 「不记得我宋威廉没关系,那江绣音那个杀人犯以及郑送荣郑老头呢?」身后的男人继续试探。 盛晚宁听到这两个名字脚步微滞。 江绣音?郑送荣? 心口莫名觉得有些不堪重负,喘不过气。 这两个人是谁?很重要吗? 注意到她僵住的背影,宋威廉瞳孔发出异样的亮光,失忆,又对这两个名字有反应,难道…… 「我的月月!是你吗?你回来了对不对!」宋威廉一激动,跑上前抓住她 的手臂。 「谁是你的月月!」盛晚宁用力一甩。 宋威廉的身体重重地摔在法拉利的车轮旁,险些刮坏他抹上了淡妆的英俊面容。 「可恶!」他吐了口血沫子。 月月温柔文静,哪里是这副样子,那身体依然还是被那个粗野的盛晚宁占据了。 该死的女人! 盛晚宁不顾他眼底流露出的愤恨之意,冷冽地警告:「我现在有正事。这位先生,不想进ICU的话休再纠缠。」 说完她越过那个亲眼见她单手把一个男人甩出两米远、几乎吓傻的助理,进了律所。 助理愣了很久才追了进来,恭敬地领着她往会客室走。 她坐着喝了两杯茶,西装笔挺的王琛才进来,脸色严肃又紧张地坐在她对面,「厉太太,您好!」 「王律师,请称呼我盛小姐。」 从昨天被厉阎霆那样对待起,她对于「厉太太」这个称呼已经无法直视。 「好,好,盛小姐。我们先来核对一下您的诉求。」 王琛说着话的同时,摊开一本记录本,手讪讪地摸了摸额头。 回想起半小时前收到的来自某大佬的警告,他握着笔的手更是忍不住颤抖,强撑淡定地问:「盛小姐,您主张离婚,具体原因能说明一下吗?」 「第一,我失忆了。第二,他对我施暴。第三,我们之间的结婚证照片是合成的,我怀疑这段婚姻关系我是被强迫的!」 王琛拧了拧眉头,「第一项理由可能站不住,由于一方失忆判离的成功案例从未有过,也没有相关法律依据。至于第二项,厉太太有证据吗?」 盛晚宁愣了下。 那对镣铐正如厉阎霆所说,确实不伤手,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痕迹。 除了镣铐,他剩下的暴力都集中施加在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偏偏又因为生理期在流血…… 她没法取证,只好转移目标。 「第三项行得通?照片是否合成,只要拿去鉴定并出具报告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王琛似有所思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如果能确认结婚证件照是合成,从婚姻的有效性和自愿原则出发,确实有成功的可能。」 「OK,我会拿到鉴定报告!」盛晚宁自信满怀道。 后面她又跟王琛对接一些上诉流程和准备工作,临近七点才走出律师事务所。 然而盛晚宁前脚刚踏出,王琛一个转身就拨通了厉阎霆的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 握着手机的厉阎霆狭眸一眯,「结婚证照片?呵。「 第一百三十章 小羊入虎口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心中似是有了对策,挂完王琛电话时他正在帝山京都最高峰的下山索道。 和他同一间缆车的正是郑送荣老师傅。 「帝山风景不错,可惜天色渐晚,下次有空再带郑师傅来看。」厉阎霆手臂搭在下山缆车的扶手,远眺城市的霓虹光景,语气不失礼貌。 满头白发的郑送荣腿脚却有些哆嗦。 他年纪大把,还有恐高,事先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被厉阎霆带来爬上,还坐索道。 脑袋晕晕沉沉之时,听到厉阎霆的那句话,清醒了大半。 居然还有下次? 这不是想要他的老命吗? 郑送荣嘶哑的声音说道:「听说太太回来了,我还期待着给太太露个老手艺,做一桌福寿全给她吃。不知道厉先生还给不给这个机会?」 厉阎霆眸光深沉,「我夫人口味变了,所以,我们的雇佣合同提前到期,违约责任我担,至于郑师傅是留在京都还是去别的地方,您老人家是聪明人,且好好想想。」 听出他话里的逼迫,郑送荣老眼闪着微光,「不瞒厉先生,我曾经收养了一个女孩。」 「她乖巧得很,跟着我在榕城观海,听潮起潮落,最爱牵着我的手在沙滩漫步,用贝壳海螺堆城堡。那日见到您太太,我实在是有些恍惚,仿佛是看到了我那个苦命的孩子。」 「所以这才厚着老脸,想求厉先生让我再看您太太一眼……」 厉阎霆抬手打断他,蹙眉冷道:「郑师傅,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太太姓盛,不姓郑。」 郑送荣神色黯淡。 他垂下眼帘看着脚底的铁索和周围一座座凌驾在半空的缆车,舌头微微战栗:「我明白,厉先生,我会离开京都,不再叨扰您太太。」 「管家会给您再添上一笔钱。」 「不用了厉先生,我这次回京都只为见厉太太一面,不为钱财。况且我肺癌晚期,余下时间不多,膝下没有子女,钱财对我而言已是身外之物。」 听到「时日不多」厉阎霆摩挲着扶手的指尖抖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指尖温度恢复凉薄,「明天下雨,出行不利,郑师傅今晚便离开京都吧。」 今晚…… 厉先生这么急着赶他走? 郑送荣眼底闪过一丝怀疑,默不作声,仅点了一下头。 缆车落地,厉阎霆目送郑送荣下山,仍有些不放心地对保镖道:「在他离开京都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保镖应声,尾随郑送荣一同离去。 厉阎霆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条刘松发来的信息,时间是四个小时前。 上面写着:「先生,太太的妹妹,曾小姐下山了。」 这条信息他之前看过一眼,因为不怎么重要,就没回复。 现在,也不打算回复。 他直接拨出了某***的电话,从容不迫道:「我和我太太的结婚证损毁了,重新补办一套,价格你定。」 结婚证补办,照片自然也会重新印出。 她想用那张合成的结婚证照片做文章,和他离婚?那他就索性来个偷梁换柱,弄张真正的结婚证照片! 该怎么让她乖乖配合拍照呢~ 厉阎霆眸光流转,一条计策闪现脑海,男人如星光璀璨的眉目很快如云舒展而开。 帝豪奢华双子塔,801栋19层。 帝龙城一身黑色皮夹克,一双长腿交叠地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两根粗粝的手指夹着雪茄,蓝眸前氤氲着迷离青烟,另一只手摇转着手里的枪形打火机,薄唇一掀:「确定了,她们现在住在澜峰山上?」 西装革履的高大黑人怵在旁边,神色紧张地点头,又摇了下头,低声回道:「澜峰山有很多摄像头,我们的人最多跟到山脚,山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 帝龙城眉目一拧。 澜峰山毫无疑问是厉阎霆的地盘。 厉阎霆先前跟他约定了腾跃之城的合作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跟那个男人为敌。 好在的是他的风衣留在了小瘸子手里,他便以索要回自己衣物为由,正式拜访厉宅,也未尝不可? 帝龙城正准备行动,忽听见—— 三声「咚咚咚」敲门声」蓦地响起。 客厅的两人当即满身警惕。 高大黑人在帝龙城眼神示意下贴在墙挪向门背,打开了可视化摄像头。 门口的景象立刻投影到门背的视频里。 一团小小的身影正襟危坐在轮椅上,手里抱着一个黑色袋子,小脸埋的很低。 是曾曦! 帝龙城认出来人,蓝眸猛睁,下一秒,双腿蹭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眼尾蹙起两弯狡黠的弧度。 「正准备去找她,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他邪笑着,忽地目光冷厉地转向高大黑人,命令道:「跳窗走,别碍我的事!」 高大的黑人本就不利索的华语此时因为震惊,咬字有些不清楚,「龙、龙哥,这里是十九层。」 让他跳窗…… 还不得摔成肉饼? 帝龙城瞪了磨磨唧唧的黑人一眼,黑人再也不敢多话,大步迈至窗前,黑影翻窗,瞬间消失在帝龙城视线里。 从佣人房走出的女佣恰巧见到这幕,惊喊出声:「啊……!」 字节才跳出一半,就被帝龙城厉声打断:「闭嘴,回你的房间,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女佣闻言,瑟瑟发抖地又钻了回去。 客厅终于只剩下帝龙城。 帝龙城理了理自己的皮衣,巍峨身板渐渐朝门边走。 「哐嚓!」 门开了。 轮椅上的曾曦虽然早有准备,但仍是紧张得手脚发抖,举着手里的购物袋,脸却始终看着地面,颤声道:「帝先生,风衣……还给你。」 帝龙城朝门外扫了一圈,意外的是,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再看着她高举的黑布袋,高大的身形微僵。 这小瘸子,竟然孤身来这里,送风衣? 呵。他暗笑。 这就是所谓的羊入虎口~ 不过瞥着身前这个手脚哆嗦的小丫头,帝龙城带着几丝玩味道:「什么帝先生,你走错门了?」 说话的时候他刻意抬高,显得很惊讶,也与平日低沉的低音炮不一样。 一听对方说她走错门,曾曦脸一红,也没去抬头看看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心头早已尴尬得砰砰乱撞,嘴里重复地吐着颤抖的字眼:「对不起,打扰了……对不起……」 说话间曾曦缩回举着风衣的小手,重新把风衣抱在大腿上,葱白的指尖颤抖着按下开关,底部轮轴自动开始掉头。 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抱着臂靠在门框的帝龙城眉目一紧。 他随便一句玩笑话,她却信以为真。 也不知道抬头看看他? 声音恢复以往冷厉低沉,「小瘸子,这么不禁逗?」 听到耳熟的声线,曾曦惊怔抬眸,惊慌的眼神霎时跌入了男人深海般的瞳仁。 小小的身影被裹在他眸子中心的两团漩涡,战栗不定。 她哪有走错门,眼前的分明就是帝 龙城…… 两人四目相对,曾曦的心跳极速加快。 忽然,她扶在轮椅边缘的手指一颤,滑到了爬坡模式的按钮。 轮椅底下的皮带轮陡然抬起。 她的身子被这惯力一推,直从轮椅上摔了下来。Z.br> 帝龙城诧异地看着她摔成了一个球,最后蜷缩在地上,手却始终紧紧揪着那个装有他风衣放布艺袋子,嘲笑出声:「瘸子就是瘸子,腿不利索,手也不灵活。切。」 曾曦被他一口一个瘸子逼得小脸涨红。 果然她就应该听盛姐姐的话,把他的衣服扔了,她不该来还衣服的。 曾曦想起身却使不上力。 再看那个轮椅被她刚才一通乱操作已翻倒在地,轮轴朝天兀自在半空中转着。 她吞咽两口寒凉的空气,随后将手里的袋子轻轻顺着光洁的地板一推,推到了帝龙城脚下。 「衣服还给帝先生。我走了。」她语气里隐有几分失落。 「走?」帝龙城一脚踢掉那件黑布袋子,大步迈向地上的她。 高大的黑影在走廊灯的投照下,牢牢地困住了地上的曾曦。 「主动进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还能轻易走?」 说完他单手把曾曦从地上拎起来,而后横抱进了怀里。 曾曦惊得一抖,支支吾吾道:「帝先生,衣服我已经还了,盛姐姐还在家里等我……」 帝龙城抱着怀里轻的像两团棉花的女孩,置若罔闻道:「想拿厉阎霆的女人来压我?」 「小瘸子,她压不住我。何况,是你自己送上门~」 曾曦听到男人这得逞的语气,她突然很懊悔来这里,手握成小拳头敲打着男人胸膛,低声哀求:「快放我下来……」 帝龙城置若罔闻,进门后反脚一抬就把门关上,抱着她走向客厅沙发。 曾曦傻眼,脸色越来越白。 她之前看到那个风衣,加上印象中男人俊毅的立体五官,竟然错误地萌生几丝喜欢。 还傻乎乎地想见他,坐着自动轮椅行了十几公里的路,就为了亲自归还他的衣服。 她怎么忘了帝龙城就是个禽兽…… 「呜——」 在被男人放倒在沙发的那刻,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写满失望的脸蛋上打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咬到他叫停?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正兴致勃勃地脱着身上的皮夹克,准备完成上次没做完的事…… 听到底下委屈的哭声,动作一顿,脸色顿阴。 战场里打滚十多年的帝龙城最见不得哭哭啼啼,以前看到曾曦哭过几次,现在…… 「又哭,真是烦!」 被放倒在沙发的曾曦看到帝龙城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天的乌云,哭声越来越大,肩头随着抽泣的声音颤抖。 却见男人忽见大力把皮夹克甩在茶几上,气急地吼了句:「再哭,你这瘸子就真成瞎子了!」 闻言,她哭声戛然而止。 记得上回在这里,他也是嘲讽她瞎。 再联想到自己在澜峰别墅总是抱着这个禽兽的风衣,想着他可能命不久矣,还会隐隐地为他担忧。 她可不是瞎么? 曾曦用手臂撑起身子,吸着鼻子里的泪涕,低声说:「我是瞎了,竟然会以为你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坏,以后除了盛姐姐,我谁都不相信……」 帝龙城听得一头雾水。 竟然以为他没那么坏?帝龙城有认真学华语,但这句实在太绕弯子了。 他懒得细想,被她这么一闹,本来的兴致也都没了,他抓起茶几上的一包面巾纸扔到她手上,命令道:「先把眼泪擦干净。」 曾曦还真听他的命令,抽出两张面巾纸擦掉眼泪,杏眸泛起两片红肿,樱桃般的唇有些干涩起皮。 没几秒钟,身前又被男人递过来一杯水。 「喝。」他冷声命令。 曾曦讪讪抬手,接水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 水杯很热,他的手指明明贴在杯子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动作一僵,很快眼神暗淡下去,小声问:「你……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舒服? 她指的莫非是……他体内的毒? 帝龙城突然想起在悦色的时候,这个小瘸子见他的第一眼就说她能救他。 戏谑的神色骤然敛起,只剩下严肃和冷漠。 「小瘸子,你或许跟比特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嗅觉和听觉,现在甚至还拥有了双色瞳。不过我警告你,别经常用双色瞳去看人,更别说救人,懂么?」 曾曦愁着眉问,「为什么?」 帝龙城话音一沉,「华国有句古话说得好,万物皆有自然法则,天道不可违。双色瞳不是什么好东西,怪胎都命短。」 怪胎…… 曾曦被这两个字震得呼吸一滞。 难怪他屡屡欺负她,原来在他眼里,她是个怪胎。 她小手紧紧掐着早已没了知觉的大腿,失神地说:「短不短命,没关系了。反正除了盛姐姐,这个世上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帝龙城见她突然这么悲观,神色微动,指腹摩挲着脸廓上的络腮胡,「也未必。」 他忽然俯身,将她小小的肩膀压在沙发靠背,手掰过她的脸,逼迫她与他直视。 深蓝色的瞳孔里印出她微红的杏眸,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楚楚可怜的面容。 「从面相来看,只要别乱用你那个生理学父亲送你的这玩意,小瘸子你至少还能活七八十年。」 「你……还会看面……面相?」 「怎么,不信?」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反问道。 曾曦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惊得心跳骤停,颤声吐出几个字:「我更相信科学。」 科学……帝龙城愣了下,忽地莫名一笑,还被这道笑给呛住。 他松开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肺部,阵阵咳嗽。 每一 下都牵动全身肌肉的疼痛。 是比特•布莱恩在他身上种的万恶毒株在作祟! 他现在每个月都要找比特手底下的人拿解药,克制体内毒株的扩散。 但上次黑市发生那件事,比特的手下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想让他自生自灭! 帝龙城咬住后牙槽,狠狠地磨着。 曾曦看着他难受的模样,终究没忍住出声:「给我一根长针,我能救你。」 帝龙城眸光收紧,「小瘸子,我说过,别用双色瞳,更别提救我!」 「不需要用那个眼睛看,就是普通的针灸……」 「针灸?呵,那些破玩意可救不了我。」 帝龙城话刚落音,一直像个黑蜘蛛样,趴在客厅窗外的高个黑人跳了进来,举着手里的针:「龙哥,我有针!」 「啊——!」 曾曦哪里知道窗外还有个人,看到又高又大、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一身黑的男人,吓得立马钻进了帝龙城的怀里,似意识到不妥,下一次又像弹簧一样弹回了沙发。 帝龙城本来见黑皮大高个突然蹿入,还把曾曦吓着了,一肚子火要发。 但现在,感受着臂弯里方才蹿进蹿出的那柔软的身子…… 他脸上的火消了,身体里的火却迅速燃烧。 「针放下,就滚。」 哪怕最后那个「滚」字都很轻,没有往日的那种威慑和压迫。 高个黑人被帝龙城吼惯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脾气的命令,将针递给曾曦时,忍不住偷看了帝龙城一眼。Z.br> 这真是他的头头? 很快,黑人就被帝龙城一个雄赳赳的眼神吓跑,这次他没跳窗,而是直接从大门出去了。 曾曦手里握着那根针,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未定。 「胆子这么小,你确定你能针灸?」帝龙城问。 「我……上网课学过。」 网课? 帝龙城:「……」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不靠谱。 见帝龙城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愈加灼热,曾曦的脸涨红,声音有些着急:「虽然针灸手法我是上网学的,但我自小跟着中医老师傅学习,理论基础扎实。你要是不信我,那就算了。」 说完她背过身,别着脸,小嘴不悦地嘟起。 帝龙城视线凝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小嘴撅成圆形,玲珑可爱,喉结一滚。 比起她手上那根细针,男人那根大针更是蓄势待发。 「小瘸子。」 他低沉喑哑地唤了句,而后挽起衣袖,手臂配合地伸到她面前,勾唇道:「我今天义务给你当实验品。不过我们说好,你扎了我多少针,回头我也要扎你多少针。」 曾曦一愣,抬眸看着他,惊诧问:「你也会针灸?」 「当然,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技能。」他笑得越来越邪。 会针灸就会针灸,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曾曦皱了皱眉,觉得他病情越来越严重,或许毒已经侵入大脑…… 随即身子一挺,拿起针直接刺入他颈部的穴位。 刚才还满脸阴谋诡计的男人顿觉气息骤停,脸色发白,下一刻,胸腔有股血腥急促上涌,一口浓稠的乌血顺着他喉咙破口而出。 「你!」 他来不及吐出第二个字,壮硕的体格已经晕倒在了沙发。 澜峰别墅。 盛晚宁骑着电动车回来,刚放下电动车就一路狂奔到卧室,将抽屉里的结婚证薅进包包。 她还不知道那份结婚证 在厉阎霆申请补办的那刻起就已经作废,得意之下,体内血气沸腾。 一股热潮迸出,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卫生棉没兜住,血把她的睡裤染红了大片。 她大惊失色,立刻跑去浴室,洗过全身。 心里不禁懊恼。 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血?不会贫血吗?她换上衣柜里很不情愿穿的那些裙子,来到曾曦房间门口。 对于以前怎么适应生理期,她脑海中没有一丁点印象,准备向曾曦求教。 然而敲了半天门,里头没有半点回应。 走廊路过的女佣见状上前道:「太太,曾小姐下午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出门?」 盛晚宁瞳仁紧缩,「她腿脚不便,能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她是抱着一个黑色布袋子出去的。」 黑色布袋? 联想起曾曦之前说着要把风衣物归原主,脸色愈加惨白。 该不会那傻丫头真去还衣服??! 好不容易从帝龙城手里逃脱,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重点是,她本来就打不过帝龙城,现在遇上生理期更加…… 怎么办,怎么办,盛晚宁急得要跳脚。 最后万般无奈找到刘松。 这个节骨眼上,她除了让厉阎霆帮忙去找人,别无他法。 厉阎霆接到刘松的电话时正在厉氏集团办公室处理几封紧急邮件。 他语气淡漠地回了句:「你跟太太说,我们快要离婚了。她的妹妹,与我无关。」 刘松原封不动地传话给旁边焦头烂额的盛晚宁。 盛晚宁气得脸色发青,「你跟他说,人命关天,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刘松抹了抹额头的汗,又传话给另一头的男人。 厉阎霆敲键盘的手指怔了两秒,「小心眼?呵。」 他冷笑一声,「跟太太说,男人心小很正常,下面的头够大就行。」 刘松已经满眼的黑线团。 原来私底下,先生和太太的交流方式这么露骨。 他硬着头皮把话传给盛晚宁。 盛晚宁又羞又愤地抢走刘松的手机,冲里头怒道:「厉阎霆,你要是今天不派保镖去接人,你就别想回来了。我们是要离婚没错,但只要一天没离,我依然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 厉阎霆唇角上扬,他喜欢这句话。 「夫人,要派人去接可以。」厉阎霆顿了顿,语气一转,喑哑魅惑:「明天晚上,咬到我叫停为止,你主动。」 咬? 她想起昨晚,瞬间领会到他说的咬是什么意思…… 连生理期都想法子折磨她? 这男人! 卑鄙无耻下流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某条疯狗想杀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面对厉阎霆的无耻要求,盛晚宁别无选择。 心想,等结婚证的照片鉴定报告出来,官司打起,离婚之后就跟这个男人彻底拜拜。 以后,再无瓜葛! 现在先找回曾曦要紧。 她咬了咬唇道:「好,我答应你,快点派人!」 「呵呵。」电话里头传来厉阎霆极低极浅的笑声,声音极具磁性:「夫人,开免提,我来交代。」 盛晚宁手指迅速按下免提按钮,很快,手机屏幕里传出男人低沉浑厚的命令:「刘松,派十个人去帝豪801十九层,把那位曾小姐接回,若接不到人,你就光着膀子在别墅外跪上三天三夜!」 刘松:「!!!」 这么严重? 挂完电话后,他火速调派澜峰山周围的保镖,亲自带着浩浩荡荡的黑衣保镖坐上一辆辆商务车下山…… 盛晚宁数了数,何止带了十个人? 至少有三十个! 这个刘管家是有多怕被罚跪…… 盛晚宁提起的心稍稍回落,渐渐地有些惘然。每想起关于曾曦的片段,除了想关心这个「妹妹」,内心还隐隐有几分歉疚。 到底是为什么? 她很想摆脱现在这种断层式的记忆交叉现状,但没有任何头绪。 回到房间前,女佣给她沏了一杯茶。 是她平日最喜欢的水果茶。 一杯下肚,甜而不腻,了却人间大半忧愁。 然而快意不超过十秒,眼前女佣的轮廓渐渐模糊…… 「你……你!」 盛晚宁声音渐弱,最终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女佣眼神一变,在手机上发送了一条信息:【澜峰山今晚戒备不严,来接人。】 月黑风高夜。 盛晚宁再度醒过来时已经被绑在了一棵挂在悬崖顶端的松树上。 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眼前顿时一片眩晕,头顶传来一个男人得逞的声音。 「醒了?要把厉太太弄过来还真是麻烦。」宋威廉坐在一块石头上,身后是他买通的女佣和两个从黑市雇来的临时保镖,个个身高一米九以上。 「是你……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被绑在树上的盛晚宁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痛得像吞了刀子。 男人金丝边眼镜在月光下发出森冷的白光。 「月月的身体百毒不侵,唯独怕两样东西,第一,鹿肉,第二,雪莲果。」 说话间宋威廉站起,走近她,指尖划过她精致的脸颊,唇角上扬:「盛晚宁,白天好好跟你说话,你当耳边风,现在这样,是你逼我的。」中文網 「现在这样?是怎样?」盛晚宁忍着痛,咬唇低笑,未等宋威廉回话,忽地嘴底凝了口血,啐到他干净的脸上,张狂道:「这样么?嗯?」 「你!」 宋威廉盯着她,脸紧紧绷着,白色西装裹着的胸膛剧烈起伏。 女佣上前为他擦拭脸上的污血,刚擦两下就被宋威廉推开。 「滚开!」 他吼退女佣后,忽地伸手掐着盛晚宁的脖子,眼神越来越阴鸷,「你说你忘了很多事是吗,我就大发慈悲提醒你,你这具身体是月月的。真正的你早就死了!听清楚了吗?盛晚宁,别以为你忘了这些,就可以逃避你已经是个死人的事实!」 盛晚宁因为生理期本就头晕浑身酸痛想,现在被他掐着,呼吸困难,很费力地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疯子?」他掐得愈加用劲,嘴里宣泄着多年的愤与恨:「我是疯了。我的月月爱上了别人,我耗 尽家财,让人改掉月月的记忆!可改造的结果,竟然是脑死亡。哈哈哈……」 他笑声愈加冷,冰寒的眸子盯着身下被他掐得脸色由红到白的女人,如死神宣判道:「就算她脑死亡,我决不允许你这女人用她的身体重生。」 「盛晚宁,今天我送你一程。」 男人再度加重力气的同时,盛晚宁被绑在树上的手腕猛地用劲。 「我—送—尼—玛!」 盛晚宁从嗓子眼爆出这句话,力度剧增,愣是生生撑开了绳索。 下一秒,一记重拳呼过去,拳背深陷入宋威廉的脸颊。 宋威廉被这股力道打倒在地,连滚两圈后滚到了悬崖边上,手紧紧扣住地面的一块尖锐石头,半个身体悬挂在悬崖。 两个保镖见状冲她挥拳而来,女佣惊慌,尖叫,反应过来立刻跑去救宋威廉。 盛晚宁紧攥着拳对干两个彪形大汉,拳拳到肉,但因为生理期和之前那被果茶的作用,她的速度和力量均逊于以往,很快体力不支,头顶一片眩晕。 忽然,保镖一脚飞来,正中腹心,一滩血从裙底急剧涌出,染红了她的双腿。 她倒在地上,按住剧痛难忍的腹部,小脸惨白失色。 宋威廉在女佣帮助下已经爬上悬崖,看到盛晚宁负伤倒地,眼底充斥着杀意。 早在得知那根头发的鉴定结果,早在确认她这张整过容的脸、身体就是江满月,他就想杀她了! 可惜这女人一直被厉阎霆保护着,他无处下手。要不是趁着前几日澜峰别墅新招女佣,将自己的人混入澜峰别墅,他哪来的机会。 男人下颌收紧,咬牙喊道:「弄死她!」 两个保镖应声逼近。 忽然起了一阵狂风,连穹顶的乌云都被吹散,皎洁的月光投在盛晚宁颤抖的身子上。 盛晚宁因为剧痛,手指抓着悬崖顶的碎石子里,指缝被尖锐的石头划出一道道血痕。 当指间的痛盖过腹部的痛,她脑海里蹦出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以巧破千斤,千斤力在后!」 似是受到启发,盛晚宁身上顿时有了劲。 她一把抓起地上碎石,往头顶正前方一挥,趁着保镖被泼来的碎石打中眼睛视线受阻,再翻身而起,将十指勾成鹰爪形,聚力在指尖,猛力扣向两个男人最宝贵的部位。 保镖惊怔的同时,她猛力一拧……断了。 悬崖上顿时传来男人的惨叫…… 震如山崩。 盛晚宁一手一个血淋淋的大宝贝,一脸不屑:「软塌塌的玩意,送我都不要,还给你们。」 说完毫不留情地扔到痛得满地打滚的保镖脸上。 盛晚宁身子一转,猩红的瞳仁悬崖边面无血色的宋威廉和女佣,渗着血丝的嘴角咧开,笑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两了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和另一个她正式对话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宋威廉看着她接连撂倒了两个保镖,眼底有几分震惊。 她的双腿分明布满一条条的血丝,她却似是感觉不到痛苦,狠厉的视线直盯着他,步步逼近。 女佣吓得往旁边逃窜。 却被她三两步追上。 她的小手揪着女佣的脖子,用劲大得仿佛能将人脖子生生拧断。 「饶命……饶命啊……」 「饶?」盛晚宁如听到什么笑话,「这位女佣姐姐,你跟他里应外合要杀我的时候怎么不饶饶我呢?」 说完手臂用劲一推,女佣被这力度震得身体往后连退八步,最后脚下踩空,身子后倒…… 「啊——救——!」 女佣的尖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悬崖之下。 她杀了人! 盛晚宁本该震惊,但……心底没有半点波澜。 仿佛这样的事她做过无数次,已经习以为常。 「哈哈哈—!」宋威廉看到这幕竟拍手鼓掌。.z.br> 裂开的金丝边眼镜镜片随着男人鼓掌的动作而震飞出来,划过他脸颊,坠落到半空的时候,被突如而来的小手捻住。 盛晚宁指尖感受这碎裂镜片的质地,面无表情地吐了几个字:「东海原石,上品。」 「很好,杀伐果断!可惜你再怎么张狂,也是个死……」 宋威廉话音戛然而止,喉咙上一道刺目的血痕渐渐扩散。 他被她手里的东海原石镜片,直接封喉了。 男人呜咽了一声,倒下。 她一脚把人踹下悬崖,嘶哑地说了一句:「想杀我,你也配?呵……」 然而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浑身的血气如被抽空,头顶一阵眩晕,最终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颓然倒地。 身下,经血还在往外涌。 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走入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之境。 虚空里有个女孩,十八岁左右,面容皎洁干净,眉眼低垂。 「他死了。」 女孩的声音细如蚊吟,隐有几分怯懦。 盛晚宁想走近,但无论走多久,始终和那个女孩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她放弃了,直接问:「你说的他是指谁?」 女孩顿了顿,小手惊慌地攥着,「他叫宋威廉,是个很可怕的人。他为了得到我,诬陷我诈骗,逼我去求他。但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他知道后就把我交给了一个更可怕的疯子。他们拆开我的大脑那刻,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醒过来便发现困在你的大脑里。」 「那么,为什么我的大脑里会有你?」盛晚宁又问。 女孩身子隐隐发抖,「我还有心愿未了,只要你帮我了却心愿,我愿意把我的身体完完全全地交给你。」 「把身体交给我?!」 盛晚宁瞳仁大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女女? 女孩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红着脸解释:「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这本来是我的身体,不是你的。但我的大脑损毁,无法修复,只剩残留的意识。我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现在,你是它的主人。如果你帮我了却剩余心愿,我会彻底从你的脑海里消失。再也不会用我的记忆打扰你。」 盛晚宁拧眉,竭力消化她的话。 这副身体是这个女孩的,那她自己的身体呢?她怎么会跑进别人的身体里?这太玄幻了吧!然而,这个女孩确确实实地存在于她的脑海,甚至跟她共享了部分记忆,不就是玄幻本身吗? 灵魂,是现代科技窥探数百年都无法渗透的领域 。谁又能确定,这些东西是虚构的? 如今这幕……她只能感叹一句:活久见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问女孩:「我现在的失忆,是你造成的?」 「对不起。」女孩头埋的更低,只看得到一个脑漩涡,「空间有限,我只好挤掉最占空间的那些记忆。」 盛晚宁大惊失色。 最占空间的记忆,往往是最重要的…… 那她还能想起来吗…… 她试图回想,但才尝试几秒,头都要撑爆了。 果然,正如女孩所说,那些记忆很占空间。 除非帮女孩完成所谓的心愿,否则大脑腾不出地来容纳那些被挤入深层的记忆。 「那你说说,你的心愿是什么?」 话刚出口,大脑立即幻灯片一般闪过很多画面,快的目不暇接,最后定格在一张素静的老者面容上。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身形佝偻,面目慈祥。 「这是我的爸爸,你能替我尝一口他亲手做的佛跳墙吗?」 「爸爸?他叫什么?」 盛晚宁刚问,忽然脚底震了震,纯白幻境和那个女孩瞬间从脑海里消失。 她身体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晃的她骨头都要碎了。 什么情况! 是天塌了吗? 这时,一个低沉、隐隐有些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宁!别睡!阿宁!」 盛晚宁被这个声音和震动的幅度惊醒,颓然无力的眼皮微掀。 月光下,男人俊毅的轮廓逐渐清晰。 「厉……」 此时的她正被厉阎霆横抱在怀,底下的脚步又重又急,她本就无力的话音硬是被这股震动给逼回了嗓子眼。 她又要晕过去了。 是被这个男人抱着震晕的。 所以说,对于负伤比较重的病人来说,担架真的很重要啊,至少平稳一点。 唔…… 厉阎霆把她一路抱下山,最后坐上黑色劳斯莱斯直奔澜峰山。 后座上,他粗壮的手臂紧紧抱着她,一只手抓着电话,声线隐有颤抖:「姑姑。」 「出什么事了?」电话另一头的厉雪凝问。 「阿宁她,流了很多血。劳烦您再来一趟。」 他们抵达澜峰别墅后没隔几分钟,厉雪凝来了。 她一进卧室便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连我侄媳妇都保不住!出去!」 床边的厉阎霆没做声,看了一眼床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的盛晚宁,神情闪过一丝痛苦,只得悻悻起身,迈出房间,留下厉雪凝和几个帮忙的女佣。 出房门后,厉阎霆杵在门口,紧攥着拳,垂视着门外跪着的刘松。 刘松被他这对目光吓得牙齿哆嗦,赏了自个打了两个耳光后颤声道:「先生,是我疏忽!我不该背着您带走那么多保镖,让太太遇了险!我罪该万死!」 说完刘松又连着甩了五个耳光。 「够了。」他厉声打断了刘松的动作,决然冷漠道:「她若是醒不过来,你打再多耳光也没用。」 「我会直接要你的命。」 寒如冰窟的声音从管家头顶直灌而下,蹿至脚底。 两个小时前被接回澜峰山的曾曦此时也在管家旁边。 她紧紧地揪着手心,怯道:「我能不能进去帮诸葛夫……」 「不能!」厉阎霆冷漠应道。 「可是……」 「曾小姐,等我夫人醒来,我希望你跟她主动提出搬出澜峰别墅!以 后,不许再打扰她!」 厉阎霆阴鸷的面容、不容置喙的命令,令曾曦心中引发一场巨震。 他是在怪她。 如果不是她擅自离开别墅,盛姐姐不会要求派保镖去找她。 坏人便无法趁虚而入绑走盛姐姐。 都是她的错…… 曾曦眸中闪着泪光,默默地点头。 夜晚很漫长。 澜峰山所有人都彻夜未眠。 直至天明。 在厉雪凝连续四个小时的紧急救治下,血止住了。 中途还从外头医院买来几袋子血输进了盛晚宁体内。 「她的血崩除了因为外伤,还跟畸形的幼稚子宫有关,阎霆,你还是尽快找时间去联系我堂嫂,你的母亲,周家有不少医学专家,问问认不认识精通这方面的。」 厉雪凝的话说完,厉阎霆内心拂过一阵波澜。 他的母亲前不久刚用心脏病发作来对他施压,无非是因为厉三爷的死,加上伊藤世家那边的怂恿,想要他离婚并和伊藤美雪订婚。 要是知道阿宁可能无法生育,来施压的恐怕不止是他的母亲…… 他敛起神色,低声道:「姑姑,辛苦了。」 「嗯。辛苦是辛苦,好在我侄媳妇的血止住了。对了,你宅子里那个叫曾曦的小姑娘精通药理,为人可信。我侄媳妇后续的疗养,你交给她就行。」 厉阎霆目光微滞,「什么?曾曦?」 不早说,他四个小时前才说出那番赶人的话…… 但,那么小的年纪能精通医理? 厉阎霆满腹怀疑。 厉雪凝走后,跪在地上的刘松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命保住了。 然而刚卸下的紧张马上因为厉阎霆的话重新提起。 「曾曦住别墅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刘松语塞,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厉阎霆唇角微抿,补充了一句:「她是否会医术?」 刘松恍悟,立刻点头,「我们去帝豪接曾小姐的时候,曾小姐正在给帝家六少施针。」 「针灸?」 会针灸不奇怪,但曾曦年纪太小了,甚至还得到了姑姑厉雪凝的认可,绝不简单! 这次之后,他不敢对身边的人再有半分松懈。 这次是混入一个女佣。 下次呢? 他无法再相信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去查,这个曾曦的所有来历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 刘松如获大赦地起身,膝盖都跪青了一大片,跛着脚逃离。 路过曾曦房间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刘松眉目一皱,叹了口气。 曾小姐这么好的人,先生都要怀疑……实在是……造孽啊。 曾曦小小的身子缩在被窝里,哭得眼睛红肿。 她深陷自责和内疚。 对她而言,盛姐姐是世上仅剩的亲人,可如果连她都离她而去,她真的不知道举目无亲的自己究竟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想起被她害得死无全尸的养父母…… 想起她的亲生母亲、把她当实验品的生理学父亲…… 她鼻子一酸,泪珠滚滚地落,浸湿了床单。 这时,她的手机里蹦出一条信息。 离开帝豪公寓前,帝龙城的那个黑人保镖强行给了她这台手机。 说是如果帝龙城醒了,会联系她。 如果没醒,他们会再来找她,原话是:「天涯海角,也会找曾小姐讨债。」 曾曦神色惘然,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小瘸子,针法不错】 寥寥几字,她就看出来了,帝龙城醒了,而且恢复的还行。 至少底气十足。 这大概是今天唯一值得她欣慰的好消息。 她第一次针灸,就成功地帮到了他。 只是现在的她高兴不起来,她软弱无力的指头匆匆打下几个字便将手机塞回床头,继续抱着枕头哭。 帝豪公寓内,帝龙城精神奕奕地舞着手臂,何止是恢复了,肌肉的力量甚至比之前都利索不少。 然而看到手机里曾曦发来的回复,他欣喜的神色骤然敛起。 屏幕上写着:【恭喜帝先生,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以后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这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她就这么恨他?但是如果恨他,怎么会专程来给他送衣服,还替他解毒? 帝龙城嘴角不悦地抿起,问旁边的黑大个,语气冷冽:「小瘸子走的时候,你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给我回忆一遍!」 「龙哥,曾小姐是被澜峰山那边的人带走的。我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句……」 见他支支吾吾,帝龙城耐心顿失,厉声吼了句:「说了什么!再藏着掖着,我揪掉你的耳朵!」 黑大个吓得不轻,原封原话地重述:「如果我们龙哥醒了,会联系你。但要是龙哥出了事,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找曾小姐讨债!」 连语气都模仿当时的情况,很凶,很霸道。 帝龙城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曾曦那么胆小,一定是被黑大个吓着了……所以想跟他划清界限。 真是,身边出了猪队友! 他胸腔剧烈起伏,气急之下握着拳头冲黑大个呼了过去,临了大吼一声:「滚!」 黑大个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心道:龙哥今天真是诡异。 他对曾曦说的那句话,每个字都很正常啊! 龙哥……莫不是被那个瘸子扎出什么毛病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像,又喜欢上了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这天。 京都雷雨交加,还出了条铺天盖地的新闻:盛宇集团总经理和某女佣殉情跳崖! 盛宇集团上一任总经理陈静因病去世还不过一个月,新任总经理就殉情跳崖。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都在传盛宇集团风水有问题。 员工辞职一大把,股价一落千丈。 【总裁,盛宇集团的情况,需要捞一把吗?】 厉阎霆身着灰色家居服,坐在床边看着南风发来的信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字: 【嗯】 盛宇集团是阿宁爸爸的公司,虽然阿宁表面不在乎,现在又失忆,可,万一阿宁恢复后又想要回公司呢? 他得帮她先保住盛宇。 发完信息后,男人视线落回床上的女人身上,大掌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目光深深地凝着她白如纸片的面容。 耳边反复回响着她那日在佛堂说的话: 「我等你。」 「多久都等。」 对于男人而言,「爱」只是一段短暂的时光,「等」却是一辈子的真心相伴。 承诺「等你」才是最深沉的爱情。 厉阎霆神色微动,修长干净的手掌摩挲着她细细的脸颊,指尖所触,皆是温柔。 口中轻声呢喃:「夫人在佛前发过誓,想食言,佛不允,我也不允。」 「忘了我也没关系,反正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只会有我。」 话刚落音,温热的唇紧贴上女人额心,久久都舍不得离开。 盛晚宁晕晕乎乎中听到男人深情且霸道的话音,清醒了一半的意识。 如今再度感受到他唇间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瞬间清醒。 美眸一睁,入眼的既是男人滚动的喉结。 每一次涌动都极为炽热,雄浑有力,满满的都是诱惑。 身子不由得动了动。 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握着她的手立即一紧,仿佛她随时能从他身边脱离。 手心的温度沿着她的指缝、侵入血管,汇进心底。 低沉、醇厚的嗓音悠悠地溢入她的耳中。 「醒了?」 说话间,薄唇仍在她额心恋恋不舍地轻吻,灼热的呼吸扑在她娇嫩的皮肤上。 盛晚宁心头一颤。 她在悬崖上晕厥的时候,厉阎霆抱着她,唤着她的名字,紧张到声音发颤,她不是没印象。 这个男人此刻对她的温柔、关怀、爱意,她也能感受到。 只是…… 联想起脑海里的另一个女孩说过的话,她的神色立刻增添了几分黯淡。 照那个女孩所言,这具身体不是她原来的身体。 她不止忘了很多事,忘了对他的感觉,就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那厉阎霆,爱的究竟是谁? 是月月的这副身体,还是作为盛晚宁的灵魂? 可无论爱的是谁,似乎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支离破碎、连记忆都拼凑不全的她。 盛晚宁眼眶微红,但天生要强的她很快恢复冷意。 她轻推开俯在她身前的男人,支起身子问:「厉先生,我妹妹曾曦回来了吗?」 厉阎霆不动声色地替她掖好被角,「她回来了。所以,夫人答应我的……」 他话音顿了顿,漆黑的瞳仁里隐隐可见两轮深深漩涡,勾唇:「今晚记得兑现。」 盛晚宁:「……」 她还坐在床上,浑身虚脱无力,他却只想着那个事…… 这个男人,真的让她摸不 透,摸不透! 前一刻温柔似水,后一刻如狼似虎啊! 「咳咳咳……」盛晚宁捂着嘴轻咳,真想像在悬崖上那样,一口血沫星子喷过去。 但思及悬崖上发生的事,她暂时没空跟厉阎霆讨论那个承诺,语气凝重道:「厉先生,既然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悬崖上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她反杀了宋威廉和那个女佣,即便那两保镖身负重伤,但整个过程依旧让他们看到了。 那两保镖是目击证人!要是来指证她,她可就完蛋了。 厉阎霆将手机递给了她,「滴水不漏,夫人尽管放心。」 盛晚宁不解他话中深意,眸光往手机屏幕一扫,忽地瞳仁扩张。 「盛宇集团总经理宋威廉的心爱之人被绑匪玷污,怒杀两绑匪后与爱人双双跳崖殉情?」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这条新闻,惊道:「全都死了?」 「就算没死透,我也饶不了他们!」 厉阎霆抛下这句寒意彻骨的话后起身,高大身形散发着阎罗的凛冽。 盛晚宁呼吸一滞。 灭口…… 不留痕迹…… 这个男人,够果决!是她欣赏的类型。 厉阎霆没注意到她那对赞许的目光,要是看到了,没准一激动就把她扑回床上,吻到她无法呼吸为止。 他欣长的步子正朝衣帽间走去,熟练地褪去身上的家居服。 一副肌理分明、龙精虎壮的身躯就这样在盛晚宁面前展露无遗。 盛晚宁眼前顿时打满了马赛克。 那天晚上,他正是以这副精壮有力的身躯将她锁在身下,一次一次把她…… 顶上云端。 她脸一红,迅速将视线移开,落回手机上。 恰此时,手机接连弹出两条信息。 【厉总,那位郑师傅在离京的高铁上突发病灶,现在人在S市中心医院。】 【据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了。】 她眸光紧收,郑师傅? 这又是谁? 仅仅粗略地扫了一眼后,她便将他的手机推开,拿出自己的手机,搜寻:【佛跳墙】 虽然身体不适,但正事不能忘。 迷糊之际,那个名叫月月的女孩说过,只要找到她爸爸,再吃上一口佛跳墙,了却她心愿,她就会从脑海里消失。 而自己那些被压住的记忆便很大概率能恢复! 偏偏在问她爸爸姓甚名谁时,月月消失了。 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现在,盛晚宁看着满屏幕的佛跳墙搜索结果,根本不知道从哪吃起。 难道要把整个京都的佛跳墙全部吃遍? 正愁眉苦脸,地板发出「咯蹬」「咯蹬」的响声。 一下一下,沉稳有节奏,越来越近。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双发亮的尖黑皮鞋率先进入眼帘,再往上,矜贵的黑色西裤紧裹着男人欣长、矫健的双腿,做工精湛的皮带环着他黄金比例的腰段,深色斜纹衬衫平整无痕,剪裁得体的高定款手工黑色西服在他身上相得益彰。中文網 盛晚宁看得两眼发呆。 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看不顺眼的男人突然变得格外地养眼? 是因为被他救了?脑子里给他加了美颜滤镜? 厉阎霆修长干净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似是发现她灼热的视线,薄唇掀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夫人很喜欢这套?」 男人说话时, 声音充满磁性,像极了大提琴的优美乐章。 盛晚宁晃了晃头,抽回思绪,故作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反正都是西装领带,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穿。」 厉阎霆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床头,立体的五官轮廓缓缓凑近她,眼尾上扬。 「等夫人跟我打离婚官司那天,我就穿这套,如何?」 「离……婚?」 「怎么?不想离了?」 盛晚宁被他问得如被当头一棒击中,脑子懵住,愣了半天才颤声回应:「要、要离。」 「那就快点恢复身体,莽足了精力。否则,你的胜率会是负数。」 他似笑非笑地说完,站直身子,理了理领带往外走。 「照顾好太太,再有闪失,决不轻饶!」 门外传来一道冷厉阴沉的命令。 随后是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无声。 盛晚宁回过神,呼吸微颤。 「我……这是怎么了?」 不是火急火燎地要离婚吗?结婚证就在她手上,去做个照片合成鉴定,再发起上诉,不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当看到他前一刻极尽温柔地吻她,后一刻又轻描淡写地提醒她离婚…… 她双目眩晕了! 厉阎霆这个两相矛盾的态度让她不禁恍惚,他莫非也急着离? 可如果笃定了信念要离婚,为什么昨晚救她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到哽咽的。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这时女佣端着水进来,给她擦脸。 她想起昨晚自己满腿的血,现在身上不止白花花的,还有淡淡的芬香,身体每个细胞都舒适畅快,下意识对女佣道了句:「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还给我擦香,多谢。」 「香?太太误会了,自从诸葛夫人为您止血后,先生就把我们赶出了房间,之后就一直都是先生亲自照顾您。」 「你……你是说……是他给我擦洗的身子?」 女佣在盛晚宁惊愣的目光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先生本来最爱干净,平日双手若是沾了点灰都得擦上好几遍,更别提……是血了。但昨晚先生确实一个人包揽了您身上伤口的所有清理工作。」 「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先生像昨天那般紧张和愤怒,您昏迷了多久,刘管家就在外面罚跪了多久。」 「先生他,真的很爱太太呢……」 女佣讪讪说着,继续给她擦手臂。 盛晚宁已经分不清自己从女佣的哪句话开始,眸仁就变得一颤一颤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缓缓盛开…… 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又喜欢上了他。」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的小曾曦就这么走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把自己锁在房间整整一上午,思考人生大课题: ———喜欢,or不喜欢。中文網 临近午饭时间,门外传来曾曦的声音:「盛姐姐,你还在睡觉吗?」 盛晚宁许久没见曾曦,激动大喊:「没睡,快进来!」 房门开了。 女孩缓缓推着轮椅进来,手里还拖着行李箱,一抬眸,两眼肿胀得像橘子! 「你这是……哭过?」盛晚宁讶道。 曾曦别过头,想藏住自己眼里的悲伤和不舍,弱声道:「盛姐姐,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盛晚宁闻言一惊。 「辞别?辞别你能去哪?」 「我……」 曾曦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可是别墅的主人下了逐客令,她哪怕露宿街头也没有脸面住下去。 何况,这次之后,她对盛晚宁满心愧疚。 也许正如帝龙城所说,她就是个怪胎……到哪里都会带来灾厄。 离开盛姐姐,盛姐姐或许会过的更好。 想到这里,她强撑微笑,「我想起我还有个舅舅在京都,一直都没去拜访。」 「舅舅?」 「嗯,是我养母的弟弟。小时候我还爬过他的肩膀。」 「这样啊……」 盛晚宁信以为真,释然一笑,「既然你想去你舅舅那里,那就去吧。过几天我再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行动不便,搬来搬去也麻烦。」 「………那,我等会送你过去。」 「不劳烦盛姐姐了,我请管家叔叔帮忙送一程就好……」 曾曦说完,凝着盛晚宁没有血色的脸,喉中一哽,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盛姐姐,你这里有笔吗?」 盛晚宁大脑还沉浸在曾曦要搬出去、还拒绝她送行,既有些伤感,也有失落。 没有听到曾曦后面的话。 就在她愣住的时候,曾曦已经放下行李箱,推着轮椅到了她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纸笔,小手娴熟地写下一大串的药方。 「这是盛姐姐调养身体的药,盛姐姐让佣人去买好,按照药方煎制就行。」 曾曦递着药方道。 盛晚宁抬手接了过来,声音低哑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舅舅住在哪?我过几天去看你。」 她记不清以前的事,好不容易想起认了个「妹妹」,突然又要离开。 她舍不得。 曾曦眼底氤氲着红光,鼻中酸涩,她也舍不得盛姐姐。可是…… 「我舅舅家离这里很远而且喜欢清静。盛姐姐放心,若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盛晚宁见她意已决,虽然伤感,但也没有强留。 「那……你要小心。如果遇上麻烦,你就打我的电话。我的手机号是XXXXX。」 曾曦重复念了两遍她报的号码,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罢她朝门口走去,手提着箱子,轮椅的滚轴吱吱呀呀地作响。 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盛晚宁浑身被抽走了一半的精气神。 「曾曦原来还有个舅舅,那我呢?等离开厉阎霆之后,我又该去哪?」 忽然,脑海里蹦出月月对她说过的话。 她还得去找月月的爸爸! 按照她现在已知的信息,佛跳墙制作工艺复杂,算不上家常菜。 能做这道菜肴的,必然是名厨。 既然如此,她立即拿出手机搜遍全城所有含佛跳墙这道菜的名馆。 哪怕 真的一个个挨着吃个遍,她也豁出去了。 刘松亲自送曾曦下山。 见她形单影只,隐有些不忍,低声道:「曾小姐,你也别怪先生,先生他是太紧张太太的安危才会这样做。这里有张卡,是先生嘱托我交给你的,行走在外,免不了要花钱。」 曾曦看着刘松递过来的卡,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毕竟她根本没有什么舅舅…… 没有钱,寸步难行。 「请管家叔叔代我谢谢厉先生。」曾曦轻道,「希望厉先生和盛姐姐能够相守到白头,永结同心。」 刘松神色微动。 先生对太太的爱毋庸置疑。 但是太太对先生就…… 别墅里的佣人从上到下没一个觉得他们太太有良心。 永结同心,希望吧……刘松礼貌一笑,目送曾曦离去的身影。 曾曦脚下的轮椅是自动的,手上的提箱也有轮子,按下轮椅开关后,她就像坐车一样。 再加上上次去找帝龙城,对道路也都摸清了。 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市中心。 担心生计问题,她打算先去找工作。 然而,她的年纪太小,又坐轮椅,找来找去除了受尽嘲讽,别无收获。 被拒绝无数次后,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小姑娘,想找工作?成年了吗?」 曾曦闻言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刚才说话的女人。 女人年龄三十左右,一头金发宛如大波浪披在肩上,浓妆艳抹,身姿凹凸魅惑,深V的领口袒露大片风光,香水味浓重刺鼻。 她莫名有些慌张,紧攥着手里的行李箱,声音虽小,却充满警惕:「我想找份工作,但……不是什么都做……」 女人笑得媚态横生,「小姑娘误会了,姐姐不是干那行的。姐姐开了个花店,想找个帮手看看店。看你拎着行李箱,从外地来的吧?没地方住?只要你帮我看店,我可以给你提供住所,给你一个月两千的工资。你看怎么样?」 两千…… 曾曦感慨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在C市,帮人看看店最多一千,还不包住所。 不过面对这个满身脂粉的女人,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好的,姐姐稍等,我先给家人打个电话。」 说完她拿出手机佯装打电话,缓缓道:「喂,妈妈,我在京都找到落脚的地方了。等我安顿好,再去警察局找爸爸。不用,不用,你不要让爸爸来接,他是警察局的局长,很忙的。我要自力更生,证明给他看。」 女人脸色因为她口中的「警察局局长」这几个字产生细微的变化。 在曾曦结束通话后又立刻蹙起了一道不自然的笑容催促:「好了吗?好了就跟我走吧?你想先去花店还是先去住处呢?」 曾曦看了眼手里的提箱,低声道:「劳烦姐姐先带我去住的地方吧。」 两人经过一条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以100码的时速飞驰而过。 驾驶位上飙车的帝龙城隐隐约约看到路口有个坐轮椅的小姑娘。 身影像极了那个让他惦记了一天一夜的小瘸子。 转念一想,那小瘸子这会应该在厉阎霆的澜峰山大别墅里吃香喝辣呢! 怎么可能会在街头闲逛。 但又一想,上回她不就一个人跑到了他的龙潭虎穴,险些被他吃干抹净? 他猛踩下刹车,随后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一转,调转车身,回到刚才的十字路口。 眸光极速流转,视线很快便抓住了那抹熟悉 、娇小的身影。 像她,太像了! 他不再思考,将车甩停在路边后翻身跳出车外。 曾曦跟着女人来到一栋高楼下,看着奢贵的公寓大楼,似是有些疑虑,不肯跟女人进去。 「这么豪华的公寓,租金不便宜吧……」她怯声问。 女人见她停下脚步,略有不悦:「再贵也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包住!不用你付钱!」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小姑娘都到这门口了,还扭扭捏捏做什么,跟我进来!」女人声线变得有些凶蛮,伸手拖拽她。 曾曦被这凶巴巴的语气吓了一跳,想挣开女人的拖拽。 突然,不知从什么方向横来一脚。 刚才还想拖她进公寓的女人瞬间被踹飞。 是真的被踹得飞起来了…… 女人全身撞上距离十米远的公寓大门白色石柱子,再顺着门口三十多层的台阶,滚落而下。 凌乱的裙子裹不住她本就暴露的身躯,满身都是肉眼可见道伤痕、血痕…~ 好暴力! 曾曦顺着那双大长腿,惊恐地看向这幕血腥暴力的制造者。 一米九的欣长身躯,深蓝色风衣、错落有致的碎发、立体的欧美五官。 像极了邪恶武神的化身…… 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明明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是帝龙城……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曾曦紧紧捏着手心,惶惶不安地看着那堵高大的黑墙正朝自己逼近,一步一步。 耳边回响着那天他的保镖凶巴巴的放话:「要是龙哥出了事,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找曾小姐讨债!」 她的嗓子眼都快跳出喉咙。 毕竟是第一次施针,她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莫非,他恢复的过程出了什么问题?真来讨债了? 反应过来后曾曦立刻按下轮椅上的调头按钮。 想跑! 刚转九十度,轮椅就被帝龙城一掌拍得浑身一震,再也动弹不得。 滚轴被拍坏了…… 帝龙城把她人连轮椅扳回来,强逼她与他正面相对。 「小瘸子,还真是你!」 帝龙城一时激动,声音哄亮得似撞钟,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着曾曦战栗的心头。 曾曦埋着脸,颤声道:「帝先生,我知道我针灸手法可能还有待改进,如果出现了不良反应,我很抱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为你施针补救。」 第一百三十六章 智能手机,最伟大的发明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听到曾曦说还要为他施针,脑海里翻译过来的话是:她这是在关心他! 他嘴角一邪,「小瘸子,你忘了我们上回说好了,你给我扎了多少针,我都要在你身上一五一十扎回来。」 曾曦身子抖了抖,「帝先生,针灸不能乱来,要是扎错了穴位,真的会出人命……」 「你是在怀疑我的技术?」帝龙城冷哼一声,语气傲慢道:「5毫米口径的狙击枪我都没有射偏过,保管枪法精准!」 「枪?」 曾曦这下更慌了,不是说针吗? 怎么又说到枪? 难道他想要……杀她? 一股濒近死亡的恐惧突然蔓延到全身。 然而未等她求饶,男人已经手臂一伸,将她从轮椅上提了起来,轻轻松松就扛到背上。 「帝先生,你……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曾曦在他肩上不停地扭动。 帝龙城单手扣着肩上女人的小蛮腰,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直往路边那辆兰博基尼迈去,嘴里邪笑道:「小瘸子,省点力气,待会有你受的,嘿。」 帝龙城把惊慌失色的曾曦塞进了兰博基尼后座后跳上驾驶位,一脚油门踩到底。 又是100码的速度狂飙…… 曾曦蜷缩在座椅,不敢动分毫。 闭眼祈祷:能不能来个人救救她,交警也好啊…… 厉氏集团98层。 厉阎霆和莫云正在实时监控G5项目的服务器,南风也在场。 自从项目上线后,周澈便功成身退。 莫云不止是技术部总负责人,还兼任项目管理工作。 前一两周算轻松,就在前天晚上出了件大事。 G5游戏登录服务器遭到了超高强度的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俗称的DDoS流量攻击。 而且不止是一波。 每一波的流量强度在业内极为少见。 莫云和项目组的人连续加了两天班,不断采取切换代理地址的方案抵御进攻。 然而无论他们切换得多快,多频繁,对方都能精准地找到新的地址并发起进攻。 DDoS流量攻击是最常见和直接的攻击方式,攻击者通过控制大量的僵尸网络肉鸡攻击游戏服务器,导致服务器拥塞直至崩溃。 真正的玩家卡在登录服务器。 接连两天所造成的流失不可预估,如果不是G5游戏的独特性支撑,玩家至少损失80%以上。 「新的登录服地址已经切换,大批量玩家正在涌入服务器,目前的压力在承受范围内。等那个黑客再度发起进攻,我会尝试捕捉对方的!」 莫云看着电脑视图阐述道。 厉阎霆盯着屏幕,想起之前盛晚宁轻松用手机拦截了澜峰别墅的F信号,拧眉问:「你姐也会点黑客技术,是你教的?」 莫云握着鼠标的手猛地一抖。 他姐? 那不就是盛晚宁——他的老大吗? 厉阎霆已经发现老大会黑客技术? 他呼吸紊乱,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我教的。」 厉阎霆眸眼微眯,果然是这臭小子教的。 教什么不好,教她黑客技术。 现在这个高度发达的科技时代,唯有医学和黑客领域他尚未涉及。 偏偏盛晚宁现在两边都插足了。 一边是那个诡秘的脑移植手术,他无能为力。 一边是眼前这些错综复杂的计算机代码,他亦是无法掌控。 不 过后者他还是有办法压制她,那就是收买比她技术更强的黑客,比如……他一直在找的「风云莫测」,世界顶级黑客之神。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凛,「有没有可能这个黑客就是世界黑客榜排行第一的风云莫测?」 「风……不、不会是她。」莫云想都没想下意识答到。 厉阎霆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你很确定?」 莫云的眼皮狂跳。 他很想问问老大,她到底暴露到了什么程度? 为什么厉阎霆会提到风云莫测这个名字?! 但厉阎霆的话却是提醒了他。 他嘴上说着不可能是老大,心里也有些怀疑。 此时的莫云还不知道老大失忆,只记得老大恨透了盛伍宗,恨透了G5项目…… 加上发起这种高强度和高密度的流量攻击背后烧的不仅是脑力,更多的是财力。 这次G5所遭受的流量程度至少要上亿台僵尸网络才能承载起,按照现在的云网络价格,一天成本在1亿以上。 莫云联想到老大海外账户里莫名多出来的五千亿,对老大的怀疑再度提高了几倍。 此刻他面对厉阎霆审视地质问,简直比让他熬夜加班还折磨,强撑笑道:「风云莫测的黑客技术是全球的天花板,应该不屑于对一款日流水不到一亿的新游戏下手。」 「那也未必。」厉阎霆想起以前风云莫测对厉氏发起进攻,导致厉氏集团全网瘫痪的事情,语气冷了几度:「或许她不冲G5来,是冲厉氏而来。」 说完厉阎霆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后牙槽,压低声音,语气满满的凶狠,补充道:「跟我厉阎霆作对的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臣服我,要么我毁了她。」 莫云闻言,后背一凉。 臣服…… 虽然他曾经是风云莫测的小弟,但他现在已经是厉氏的打工人了,应该不至于被厉大总裁算旧账。 至于老大…… 他担忧地问:「我姐她……现在还好吧?」 「还行,在忙着跟我闹离婚。」厉阎霆不咸不淡地说道。 「离、离婚?」 照莫云前几天看到的新闻,老大不是才跟厉大总裁甜蜜官宣吗? 怎么突然又要离婚? 服务器始终平稳,看来下拨攻击还有时间。 「我……我先去上厕所,厉总稍等。」说完莫云越过坐在旁边老板皮椅上的厉阎霆,直奔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他忍不住给盛晚宁发了条早就想发的信息。 澜峰别墅里。 盛晚宁正在卧室休息。 哪怕她很急着去吃佛跳墙,完成月月的遗愿,好尽快恢复记忆。 奈何她浑身还酸痛着,别说出去吃东西,就连床都下不了。 突然手机一震。 盛晚宁看着手机屏幕弹出的两条信息,眼神满是疑惑。 【莫云:老大,咋回事?黑客身份什么时候暴露了?悠着点啊……厉总睚眦必报,要是让他知道那年厉氏服务器瘫痪是我们干的,后果不堪设想!还跟他离婚,不要命了?】 「莫云?这又是谁?」盛晚宁自言自语。 看这信息的内容,应该是熟人。 然而聊天记录已经清空,她看不到之前的记录。 不过这点小事倒是难不倒她。 她再度进入手机开发者模式,不到五分钟就还原出被删掉的信息。 不止是莫云的聊天记录,还有的,陈静的,林悦儿的,周澈,甄亮……全部还原出来了。 一个个陌生的人名、一段段文字记录,接二连三映入她眼底。 相应的记忆碎片快速地在脑海里拼凑。 除了厉阎霆的,其他都拼了个八九分! 盛晚宁浑身像是被飓风刮着,手机被她反扣回床上。 耳边回响起诸葛夫人厉雪凝对她说过的话。 「现在是网络年代,不是什么都要靠脑子去记忆。」 呵呵…… 智能手机,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把什么都记录下来了。 她是怎么联同莫云一步步地去搜寻妈妈秦瑶的骨灰下落,怎么被林悦儿背叛、欺骗、迫害,怎么被盛伍宗和陈静逼到京都、逼到盛宇集团、逼到心里只剩下仇恨,临了却告诉她,她恨错了人…… 这些过往她都想起来了。 空缺的只剩下她怎么去的N国,在N国失忆前发生过什么?以及,她和厉阎霆发生过什么? 不过,仅有现在的这些记忆,已经让她够忙了。剩下的,就等找到月月的爸爸,再想办法寻回来吧。 盛晚宁攥紧拳心,回了一条信息:【莫云,我让你调查林悦儿的背景,结果怎么样?】 过往的种种遭遇,虽然没有教会她爱,但至少教会了她两点生存法则。 ——道义皆可抛,情仇不可忘。 ——犯她者,虽远必诛。 林悦儿,那个吃着D品、患有多囊卵巢的三胎孕妇次次对她下杀手,她不认为那个女人有表面那么简单! 坐在马桶上的莫云看到她的回话,快速打下一长串字:【老大,我本来想跟你汇报,可是G5遭到了境外黑客进攻,这些天我实在太忙了。那个林悦儿背景很简单,在华国除了正常的学籍资料、孤儿院记录外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点,你说她怀孕了,我在医院系统里没有找到她任何的产检记录。】 没有产检记录? 那林悦儿怎么知道自己怀有三胞胎? 没多久,莫云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对了老大,林悦儿已经被保释出狱。原因有二,一个是有孕在身,还有一个是她在监狱里险些遭人杀害。】 盛晚宁微滞,原来除了她以外,还有人想杀林悦儿? 是灭口还是什么?这里面有猫腻,林悦儿的背后,必有「高」人!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看到莫云最开始说的那段话,眸光霎时收紧。 爸爸留给她的G5游戏,被黑客进攻? 女人冷笑一声,什么黑客,敢在她的地盘放肆。 第一百三十七章 MMP,弄死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氏集团。 莫云回到办公室,屁股才碰到椅子。 电脑屏幕上的登录人数忽地极速猛涨。 瞬间,人数翻了百倍、千倍、万倍! 当然,里面大部分都是僵尸用户。 「来了!」莫云双手迅速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操作,一串串黑色指令密密麻麻地在电脑屏幕滚动。 厉阎霆坐在旁边的老板椅上,看着莫云这娴熟的动作,神色微动。 眼前这个「弟弟」年纪不大,但他的名字—「莫云」这两个字,占了世界黑客排行榜首「风云莫测」中的一半。 是巧合? 还是…… 「抓到了!攻击者主机地址在国!」莫云激动出声,紧接着猛喝了口水,继续手指噼里啪啦地按着指令…… 忽然,他电脑黑屏了。 只剩下两个大大的英文字母。 「K—O—」 电脑前的人蓦地惊愣。 「怎么回事?」厉阎霆冷声问。 只见莫云尴尬地摸了摸头,「虽然抓到了对方的,但我的行踪被发现了。幸亏我这台电脑没联公司网……」 不然,厉氏集团全网都要崩。 厉阎霆明白过后,神色顿暗。 看来莫云和「风云莫测」这个名字,的确只是巧合。 如果是「风云莫测」在这里,岂会是这个结果…… 那个黑客的地址在国,国能有这么大手笔的,无非就是游戏行业的全球龙头—图特科技。 图特科技为了保障自己的垄断地位,是不会允许华国内的黑马元宇宙游戏冲出重围。 可惜…… 被图特科技盯上的产品,死路一条。 这么多年他想要打破图特和九星的垄断、带领厉氏集团跨界进军未来可期的元宇宙领域的幻梦还是破灭了。 这场战役终究是必输局! 「厉总,先启动代理服务器,玩家不能等,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反攻。」莫云道。 厉阎霆意兴阑珊道了句:「这里交给你们。」 说罢起身往外走,乘电梯回到99层总裁办公室。 安静下来后,他沏了一杯茶,轻抿两口后看着桌上盛宇集团的投资合同。 厉氏集团自从投资盛宇集团以来,无论是盛宇集团的经营管理,还是G5项目,他都花费了很大心血。 如果这个项目出了问题,华国这边的答卷,他不好向总部董事会交代,也不好向自己交代,将厉氏集团总部迁移到华国的决策更会处处受阻。 接连两日的黑客进攻,G5用户损失量很少,厉氏集团若想保全自身,唯有按照合同所约定的那般,向盛宇集团追偿。 而眼下的盛宇集团想要兑现合同,除了卖身,也没有别的出路。 厉阎霆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些都在他掌控范围内。 但是想到盛晚宁,想到盛宇集团毕竟是盛晚宁父亲留下来的产业…… 他还是犹豫了,修长而干净的手拿起手机,按下别墅的电话。 厉阎霆打的电话是别墅的座机,刘松恰好不在旁边,接电话的是盛晚宁。 盛晚宁本想去找刘松要书房钥匙,借电脑一用。 谁知道听到正客厅的座机响,二话不说就接了起来。 话筒里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让她蓦地惊愣。 「夫人在家还好?」 是厉阎霆! 盛晚宁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慌,像是做贼一般。 可是……她为什么要慌!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 昨天晚上是他给她擦的身子…… 是他给她擦的香…… 「先生真的很爱太太呢。」 女佣的话如当头一棒把她猛地敲醒。 爱? 他爱她么? 她爱他么? 头皮发麻的时候,忽听见——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她出事了!」 男人的语气不似先前的疲惫和淡漠,反而很急,很慌。 恰如那天悬崖上他抱着她、唤着阿宁的时候。 盛晚宁心口莫名地有些悸动,迅速撇开烦乱的思绪,清了清嗓子,应道:「厉先生放心,我好着呢。」 「阿……」宁字没有说出口,男人的话音瞬间冷了几度,「夫人怎么下床了?」 「感觉能下床就下床咯。」她故作漫不经心。 「胡闹!」 厉阎霆斥责的声音很大。 那天晚上是厉阎霆亲自给她清理的伤口,有多严重,他很清楚。 至少躺个把礼拜才会好转。 这么乱来,很有可能对那些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他是因为关心她才没克制住语气。 盛晚宁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她能确定的是,「你是在凶我?」 盛晚宁恢复了很多记忆。 但记忆里面,还没人这么凶过她。 另一头的厉阎霆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太重,沉默了两秒,轻叹了口气,醇厚而低沉的声音道了句:「夫人想离婚就好好恢复身体,否则,我不认为你会有精力跟我打官司。」 听到这话,盛晚宁更气了。 气得全身血液都几乎沸腾。 「你就这么想打官司么?」她也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个问题,话刚出口就后悔,语气一转:「放心,等开庭那天我一定能到场!」.c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松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慌张问:「太太,您刚才是接了电话吗?先生打过来的?」 「呵,你猜。」 「我……」 刘松哪还用猜,看到太太这副阴冷的表情,用脚趾头都知道太太肯定是接到了先生的电话。 他看太太脸色差到极致,也没敢继续说下去,找了借口想溜。 然而刚挪一步,就被盛晚宁揪住胳膊,狠狠地来了个壁咚。 「刘管家,把书房钥匙给我,我要用。」 刘松低头看着这个头不高、抓着他胳膊的手劲却大得惊人,脑海里回想起以前他派去抓她的十多个保镖被她单人打进医院治了一礼拜伤……额前顿时冒了两滴冷汗。 他手颤抖地将钥匙递上,低声提醒:「太太,先生书房什么都能看,唯独电脑……」 「噢?」盛晚宁出声打断他的后话,冷眉一蹙,威慑的口吻冷笑:「巧了,我要用的就是电脑。刘管家不让么?」 「不?不敢。」刘松被她阴冷的眸光一盯,忙改口:「先生的电脑不让其他人碰,但太太哪里是其他人,您……尽管用。」 「那就谢谢管家了。」 说罢她手一松,拿着钥匙往电梯走。 进入书房前,盛晚宁想到厉阎霆总数动不动拿离婚说事就胸中郁愤,利落地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反正也只是做戏买的戒指。 她不要了! 盛晚宁快步迈进书房,门被她重重一摔…… 楼下的刘松在骇然的同时,不忘给厉阎霆回了电话,恭敬地问候后不 忘汇报:「先生,太太……她好像很生气,摔了门。」 生气? 厉阎霆停下正在签署桌上文件的动作,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笔杆子,思索着。 回想刚才电话里的对话,他很快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一整天的阴霾瞬间从脸上退散。 他始终相信,只要是相爱过的人,无论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失忆一次两次无数次,彼此之间的吸引力依然会一次次地拉进他们的距离。 忘了又如何? 她能忘他,他就有这个信心,能让她再度爱上他。 他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 厉阎霆自顾自地笑了声,冲电话里嘱咐道:「去外面订个蛋糕,多水果,少奶油,大小不偏不倚,十寸。」 刘松闻言微怔。 先生从来没买过蛋糕,哪怕自己的生日都只是遵照传统,吃长寿面。 怎么会突然吃蛋糕?莫非是什么特别纪念日? 身为管家,该问的别问,该做的做好,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刘松恭敬地应了声:「是,先生放心。」 盛晚宁埋在书房里,不止破解了电脑开机密码,还把他记录了无数重要机密文件的电脑当成网吧电脑,开启了特殊工作模式…… 在设定好虚拟后,她给莫云发了消息。 【黑客找到了没?找到发我,省的多费我时间。】 此时正忙着应付又一波猛烈流量袭击的莫云看到这条消息,身上因为熬夜而死去的细胞顿时全复苏了。 【:***,看记录应该是图特科技,老大你想做什么?】 【想什么想,弄死他!】 盛晚宁发完这条消息五分钟后,在国,图特科技,某隐秘而昏暗的办公室内,两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气得摔键盘。 他们分别是全球黑客排行榜第二的中岛森田和第三的尤里斯,一个来自R国,一个来自F国。 然而此时两人的电脑上都显示着三个大大的字母。 【】 旁边西装革履、五官立体深邃的金发男人坐着老板椅把玩手里的一枚扳指,看到电脑上的字母,拧眉看向旁边的甄亮。 甄亮扶着额头,解释是什么意思。 男人听完捏了捏手指,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紧急推开。 助理一脸慌色用英文急道:「总裁,不好了,公司内网、公司官网、服务器总台被黑客入侵了!全线产品陷入瘫痪!」 金发男人呼吸一滞,甩下手里的扳指,骂了句:「法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双向奔赴纪念日(1)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全球游戏圈掀起了一阵轰动。 先是风靡一时黑马级的大型元宇宙游戏G5登录服务器遭入侵,恢复不久后,图特科技旗下游戏全线瘫痪,5个小时过去依然无法修复。 图特科技的账户至少蒸发了千亿元以上。 这种盛况,史无前例! 狂热的游戏粉丝嗅到了浓浓的硝烟味,甚至在论坛上发分析贴,主题为【为什么我觉得G5被入侵会跟图特有关。】 「难怪国内有点创意的游戏都被扼杀在摇篮!」 「报应!这次轮到M国接受制裁了!」 「跪求这位黑客大佬收下我胡汉三的膝盖吧!」 澜峰别墅。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入,书房里的盛晚宁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 「这次放过你。再来惹我,我让你还原出厂设置。」 她对着屏幕抛下这句冷冷的话后关闭了特殊模式,抹去电脑所有痕迹后摁断了电源。 十分钟后,远洋之外的图特科技得以喘息。 短期内,他们已经无力再对G5动坏心思。 厉阎霆在别墅的电梯里,看着手机里一条条的行内新闻,黑眸逐渐深不见底。 黑客没有再对G5发起攻击。 而同时,作为厉氏进军游戏行业最大的障碍之一—图特科技整整一个下午都处于可怕的阴霾中。 能对图特科技造成这么致命伤害的,除了「风云莫测」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对于他来说,这是好消息。 至少说明,「风云莫测」现在没有再与厉氏集团为敌,而且似乎有维护G5的倾向。 但这只是当下。 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如果不尽快收入麾下,难保以后不会是厉氏业务扩张途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厉阎霆当即拿出手机发出一条命令:【两天内找IP在M国的骇客,再度进攻G5!】 一方面想验证风云莫测此举是否真的是为了维护G5。 一方面,他要用G5做鱼饵,钓出那个行踪诡秘的风云莫测本尊! 处理好后,电梯门开了。 欣长的步伐从容优雅地迈向主卧。 经过主卧旁边的书房时,他眸光扫了眼书房门,眉心拧了下,随手伸手触摸门把手。 果然,门虽然关的很紧,但把手依旧留有余温。 根据刘松汇报,盛晚宁去过书房,至于去书房做了什么,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再看向大开的卧室门,里面高亢靓丽的电话声音徐徐入耳。 厉阎霆眼底掠过两道睿光。 从把手的温度来看,盛晚宁分明才离开书房没多久。 这会打电话那么大声,还有些刻意,满满的掩耳盗铃意味。 她在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厉阎霆看破,不打算说破,薄唇轻抿,朝卧室走去。 感受到他的靠近,盛晚宁讲电话的声音不由得加大,「我只要你们店里的佛跳墙,一人份,对,就送到我给你发的这个地址。放心,钱少不了你!」 挂断没多久,她又手忙脚乱地打了一通新电话。 「喂,你好,是XX中餐厅吗?我要点一份佛跳墙,是的,上门配送到澜峰山别墅,这里就一栋别墅,好找。」 厉阎霆听到她连着点不止一家的佛跳墙,脚步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身子倚着门框,面色沉静而淡漠地看着床上的她。 阿宁本人跟佛跳墙没什么关联。 是因为那个叫郑月笙的女人—她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养父是 佛跳墙名厨,才会跟这道菜牵扯上。 如今再度听到「佛跳墙」这几个字,他要确认,现在的她究竟是阿宁,还是别人。 「嫌偏僻?直接说吧,想加多少钱!什么?两千?呵,两千块我打你一拳,当做你的医药费你信不信?」 女人狠厉的语气和神色被厉阎霆揽入眼底。 好吧,他确认了。 这么凶,除了他的阿宁还有谁? 厉阎霆松了松领带,慢条斯理地走向她,修长的手二话不说夺走她的手机,薄冷的唇贴近手机道:「我是她老公,不必送上门,订金今晚24时前会到账,你们只管做好,明天我派人去取。」 电话那头如获大赦地应了声后结束通话。 盛晚宁的心被他口中的「老公」二字激起了千层浪花。 她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道:「谁要你帮忙了?」 厉阎霆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直截了当地戳穿她:「亢奋的情绪,的确是可以掩饰心虚和紧张,不过这种方法用多了,会显得人很笨。」 「再怎么笨,也比某人自作聪明好,还心虚、紧张?我看起来像么!」她极力否认。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 厉阎霆轻笑,俊毅的五官蓦地凑近,与她四目相对。 「告诉我,夫人这次在书房里做了什么手脚?不会又在马桶上涂胶水?」 男人话音极轻极浅,带着几分戏谑。 盛晚宁闻言一怔,「马桶?涂胶水?厉先生真会奇思妙想,谁能这么下作,去干这种事。」 厉阎霆:「……」 也是,除了他的夫人,确实没人能干的出这么下作的事。 可惜她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全忘了。 厉阎霆说不出来是欣慰还是失落,眼神满是复杂,平复后敛起神色,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她蓦地一颤,「做、做什么……」 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推搡,但力度很轻,还刻意地别过脸去,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鲜红欲滴的樱唇微微颤抖。 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厉阎霆垂眸,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喉结一滚。 他本来没想做什么,仅仅是单纯地想要抱她下楼吃晚饭。 但现在…… 突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厉阎霆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偏不倚地嗪住了她的嘴唇。 盛晚宁起初有些抵触,但随着他的试探越来越深入,她脸色渐红,抬手搭在他的肩上。 受到鼓舞的厉阎霆不再满足这种不够浅尝辄止,索性大力扯掉领带后欺身覆上。 在他又重又急地啃着她细嫩曲颈时,盛晚宁身下的经血急涌而出。 她颤声道:「厉阎霆你……压疼我了……」 听到这近乎呜咽的声音,男人背脊一僵,忙用手臂撑起身子,深沉的目光垂视着她红到耳根的小脸、微肿的唇瓣、脖子上的草莓,揉乱了的睡衣……再往下,是她的手掌按压在疼痛的腹心。qs 看到最后这幕,他眼底的猩红迅速褪去。 险些迷失的理智顷刻回归。 要命…… 他竟然忘了,她现在还在生理期…… 厉阎霆暗咒一声,起身退至床边,抓起被子给她盖上后朝浴室迈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但门上的玻璃没有一丁点的水汽。 很显然男人是在冲没有半点温度的冷水。 盛晚宁静听里面的声音,唇齿间缭绕着他特有的龙涎香,脸越来越红。 厉阎霆有一 点没说错。 在她给餐厅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是故意用激愤的话音来强压全身颤抖的细胞。 她心虚,紧张。 倒不是因为用了他的电脑或像他猜的那般在书房动了什么小手脚。 而是…… 当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听到他沉稳有力的脚步一步步靠近的声音…… 她就难以自制地心颤不已。 盛晚宁暗自苦恼:好像真的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啊! 是从他在悬崖上抱她回家,还是知道他彻夜照顾她开始的? 她分不清。 就像她也分不清厉阎霆偶尔对她的温柔和紧张,究竟是因为月月这副尤物般的惹火身材,还是因为她盛晚宁本人? 盛晚宁心神恍惚地想着,男人已经从浴室出来。 很快便利落地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家居服,大步朝床上的人走近。 「还疼?」 厉阎霆醇厚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刚落,盛晚宁猛地从失神中惊醒,手心和脚心蓦地一紧。 她哪里会被他压疼。 别说身上压了个男人,就算天塌下来把她压成肉饼,她也不会喊一声疼! 但刚刚……不过是假意地唤了声,他就紧张地一秒变脸。 现在还这么温柔地关心她。 「先生他,真的很爱太太呢。」 女佣的话再度响彻在耳,她心口猛跳,小手不由得揪着被子的角,将身子往被窝里一钻。 「你先出去吧,书房也好,客厅也好,我想一个人静静。」 厉阎霆哪里会如她的意,坐在床边径直将被子一掀,调笑道:「夫人,饿着肚子是静不下来的。我抱夫人下楼吃饭。」 说完不顾她挣扎,将她一把横抱在怀。 盛晚宁没办法,只能将红红的脸埋进男人胸口,以免再被这个如同有读心术的男人看穿心思。 不然多窘迫啊。 她的离婚工作准备得那么充分,律师也找好了,还放过话:离婚官司她一定会到场。 现在要是被他发现,她喜欢上了他。 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丢人…… 不到半分钟,盛晚宁被抱去了餐厅,稳稳落座后,她从厉阎霆怀里挣脱,看到餐桌上的东西,美眸顿时一惊。 餐桌上摆着装饰豪华的十寸心形蛋糕,薄薄的奶油上裹着无数金色巧克力丝线,最上面是造型精美的水果大全。 「谁过生日?」她惊诧地看向厉阎霆。 厉阎霆系好餐巾后,拿起一根红色小蜡烛,手握打火机轻轻一拨。 一团蓝色的火苗蹿起,将眼前男人英俊的轮廓烘托得更加温柔。 他薄唇微掀,有条不紊道:「不是生日,是我们的纪念日,双向奔赴的纪念。」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双向奔赴纪念日(2)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双向奔赴??」盛晚宁更加疑惑了。 这是在搞什么? 她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纪念日的。 厉阎霆当着她的面点燃了两根蜡烛,小心翼翼地放在蛋糕的中心,而后擦了擦手,垂眸道:「前几次夫人对我表白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地纪念,或许正因如此,你才会狠心地把我忘了。」 他顿了下,抬眸转向她。 「今天夫人再次表白,厉阎霆特此点烛纪念。若是再忘,后果,夫人自负。」 男人说话时星眸灿烂,熠熠生辉,两侧的唇角扬起两道宠溺的弧度。 仿佛那句霸道又不容置喙的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那般。 盛晚宁将视线转向桌子上那块蛋糕。 看着长长的蜡烛纵穿心形蛋糕,她心口漏跳了好几拍。 就像也被一支丘比特七彩之箭穿心而过。 霎时,烟花璀璨。 盛晚宁眸仁轻颤,攥着手心支支吾吾问:「我……我什么时候表白了?」 厉阎霆将蛋糕抬到她面前,「吹完蜡烛,我告诉夫人是什么时候。」 盛晚宁抿唇,「厉阎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没说过任何表白的话,你别自作多情。」 「是不是自作多情,夫人吹完蜡烛就知道了。」 看他自信笃定的神色,盛晚宁不知怎么地就被带偏,开始自我怀疑。 该不会是她睡觉的时候说了梦话? 梦里对他表白被他听见了? 不会吧! 她脸色蓦地一白,又好奇又惊慌,目光紧紧凝着眼前的蜡烛,最后还是轻轻地朝前面呼了一口气。 火光在风中摇曳了两下后归于安静,只剩一缕纯白色的烟丝。 「蜡烛吹完了,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对你表白?」 看到这幕,旁边的女佣都笑了。 刘松出于超强的职业素养,憋着笑没发作。 盛晚宁不解,拧着眉看向厉阎霆。 厉阎霆已经拿刀开切蛋糕,嘴里浮起淡淡的笑,「这是象征双向奔赴的许愿蜡烛,夫人方才许的心愿,随着那一缕白烟已经升入天堂,神应许了。」 他将切好的蛋糕分到她面前,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夫人放心,有些话即便你不说,我也懂。」 听完他的话,盛晚宁意识到着了他的道,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心底上涌,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强行逼出满腹的不悦,神色冷冷地看着他递来的叉子。 「尝尝看,应该是甜的。」 厉阎霆淡淡说完强行将叉子塞进她手心,而后自己吃了两口蛋糕,嘴边余留着薄薄的奶油。 盛晚宁看的吞了两口口水,忽地嘴角一斜。 既然他能逗她,那她也不甘示弱。 她放下手里的蛋糕,俯身凑近他,手挑起他完美绝伦的下颌线,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舌尖舔着男人嘴边的奶油。 厉阎霆被她突然的主动惊愣,握着叉子的手一紧。 旁边的女佣个个羞怯得别开脸。 刘管家依旧绷着脸,职业素养告诉他,他不能笑。 盛晚宁舔完奶油后松开厉阎霆,吧唧着嘴吐了个字:「嗯,蛋糕味道不错。」 厉阎霆喉结干滚了两下,扬起眼尾道:「看在这个蛋糕是我挑选的份上,不离婚了?」 盛晚宁脸色一变,「我说的是蛋糕不错,至于你……不予置评。」 她摇身一转,往电梯走去。 厉阎霆凝着她那道背影,虽然脸看不 清,但那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被他看了个透彻。 他心道:还是那么嘴硬。 等到了晚上,非得让她这张小嘴松软松软。 男人波澜不惊地又吃了两口蛋糕,对佣人吩咐道:「送一块去主卧,给太太吃。」 佣人点头,带着蛋糕紧追盛晚宁而去。 主卧里。 盛晚宁吃着蛋糕,每一口都甜进了心底。 她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蛋糕。 尤其是厉阎霆嘴边的那口,真正的甜酥入骨。 只是…… 她的神色蓦地暗了下来。 之前她有离婚打算的时候便想好了,即便是要再谈恋爱,那也是在没有任何过去的负担、没有回忆的牵扯下,以全新的自己纯粹而干净地轰轰烈烈再爱一场。 现实却比她预想的更为复杂。 她的身体是那个叫月月的,甚至她的大脑里还残存着原主的遗愿和记忆残片。 这样一个几乎由碎片拼凑而成的自己,如何去纯粹地爱? 如果他知道她是「借尸还魂」,他还能接受吗? 「现在,你是它的主人。如果你帮我了却剩余心愿,我会彻底从你的脑海里消失。再也不会用我的记忆打扰你。」 月月的话突然映出脑海。 盛晚宁灰暗的眸仁有些一丝光亮。 如果自己的身体真的已经死了,注定无法做到身体的纯粹,至少灵魂……她想独立。 摆脱身体原主的干扰,完完全全地独立! 想到这里,盛晚宁再度拿起手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联系遍了整个京都做佛跳墙的餐馆。 就算真的一家家去吃,去找那个爸爸,也必须完成月月的余愿! 厉阎霆在书房里处理很多事情,唯独没发现她在书房里做了什么。 确切地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正敲着手上的笔杆子,忽地,刘松带着一叠资料进来。 书房门紧紧关上后,刘松将资料放置在书桌。 「先生,这是您要的关于曾小姐的资料。」 厉阎霆闻言神色一凛。 阿宁对曾曦如同亲生妹妹,但这个曾曦……才十多岁,就敢对帝龙城下针,还得到了厉雪凝的认可,绝对不简单。 他必须查清她的底细,以防对阿宁有什么伤害。 深邃的眸光自上而下地浏览着手里的资料。 【父母:均为中学教师,没有兄弟姐妹。】 【学籍:C市一中高三学生,在校期间曾频繁旷课被予以过警告,因突遇车祸暂时休学。】 「旷课?」 厉阎霆狭眸微眯,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乖巧,不似是会旷课的学生,果然有猫腻。 他继续往下看,忽然,瞳孔极速扩张。 只见白纸上面写着一行清晰的黑字: 师从澹台云,多次行医,救人无数。 「澹台云!」 这个名字……一般人不认识,但他不会陌生。 六年前,漠北坠机,他那条腿就是漠北神医澹台云给他治的! 澹台云为人潇洒不羁,不喜约束,厉家给过巨资厚谢,都被退了回来。 想不到澹台云还去了C市? 他仔细查看曾曦和澹台云的行医记录,最新一条记录是半年前。 看到这里,他合上资料,对于曾曦的怀疑消了大半。 因为治腿那段时间,他对于澹台云接触颇多。 那个老头子虽然看上去老得快要进棺材 ,但睿智精明,且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因为他年少时做过不少冒进的事,澹台云最开始是拒绝救治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改了心意。 如果曾曦的人品有什么问题,那老头子必然不会收她为徒。qs 「我让你给曾小姐寻住处,怎么样了?」他挑眉看向刘松问。 刘松颔首:「已经找到了,在安排人打扫。等明日我便会联系曾小姐住过去。」 「嗯。派两位保镖保护她,其他的事,你安排。」 厉阎霆说完继续回到电脑前处理厉氏集团新发过来的邮件。 刘松心中疑惑,先生为何对曾小姐的态度转变那么快? 之前还防曾曦跟防贼一般。 现在却百般照顾。 不过,想到先生最后说的「你安排」那三个字,刘松深知里面包含的韵味。 比如:有了先生今天的表态,他以后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帮曾小姐了。 刘松心中欣慰。 此时的帝豪公寓801栋十九层,灯火彻夜敞开。 曾曦被帝龙城带回这里后,一脸懵逼地看着四个黑人保镖蹲在地上组装一架新买的轮椅。 已经组装一个小时了…… 大门忽地被敲响。 女佣去开的门,五个穿着职业西装、妆容干练的女装店员涌入,还带着很多身衣服。 「哪位是曾小姐?」 走在前面的店员抬高音调问。 曾曦坐在沙发上,身形一僵,颤颤地抬着手。 店员循着目光看过来,职业微笑道:「曾小姐您好,这些都是帝先生为您挑选的,帝先生说您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留下。」 曾曦讪讪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 除了日常的裙子、套装,还有家居服,甚至还有贴身穿里面的…… 和她现在的保守风格差异很大。 尤其是那些穿里面的,性感的镂空设计,看的她脸红心跳。 她低着头道:「我自己有衣服。」 「嗐,哪有人嫌衣服多的呀!」店员冲女佣接连使了个眼色。 女佣打心底里喜欢曾曦这个小姑娘,现在看到帝先生买了这么多衣服,还定制了轮椅。 很显然是打算让曾小姐长住啊! 心中顿时一喜,立刻将店员手里的衣服都收拾进了屋。 等店员们都露出满意笑容,消失在门口后。 曾曦愁着眉思索。 帝龙城为什么会给她买这些东西? 以前她在电视里看过,古装剧里死刑犯处刑前,都会被喂顿饱饭。 难道…… 他是想让她带着这些东西,上路? 她越想越害怕,头埋得越来越低。 忽然耳边再度传来门开的声响,紧接着是女佣的话音—— 「帝先生,您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帝少伺候小祖宗洗澡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应声出现在门口。 一米九身高、魁梧挺拔的他哪怕一句话也没说,仅仅是站在那里都让沙发上的曾曦喘不过气。 「龙哥!」 地上还在组装轮椅的保镖小弟们恭敬的问候声响起。 帝龙城没理会那些小弟,视线直接落在曾曦僵硬的身形,唇角一勾。 粗粝的大手脱下身上的深蓝色西装,露出里面那件黑纹衬衫和藏蓝色领带,二话不说朝她走近,边说边问:「维多利亚一号店的人来过了?」 女佣回:「是的,帝先生,衣服我已经收进您和曾小姐的房间了。」 「嗯,效率不错。」 帝龙城赞完,坐在曾曦旁边。 曾曦垂着头,双手哆嗦,完全不敢直视他,对他说的话也听得模模糊糊,只知道沙发忽然剧烈下陷。 心猛地一提,鼓声敲响。 咚咚咚…… 帝龙城坐在她旁边,看她低着头,脸色白的像张纸,拧了拧眉,「怎么?不喜欢我送的衣服?还是说……」 他一记阴鸷的眼神甩向那四个保镖,声线危险而压迫:「你们谁欺负了我的小瘸子!」 四个保镖被他这句话吓得头皮一麻,纷纷摇头,「龙哥,我们哪敢动您的人……」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轮椅现在都没搞定,滚!」 帝龙城最后一个「滚」字,几乎用尽了肺腑之力,犹如破腔而出,气势十足。 毫无疑问,近在咫尺的曾曦又被这个字震得灵魂都险些飞了。 脸上血色褪尽。 保镖们个个挠着头离开,女佣看到帝龙城心情不好,也缩回了房间,暗自祈祷,希望曾小姐别惹怒了帝先生才好。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帝龙城喝口茶,看了眼地上的轮椅,似是想到什么,贱兮兮笑道:「这个轮椅支持放躺,等装好,我们在轮椅上玩一次。」 曾曦不明白,他已经凑近她耳边,络腮胡须磨着她耳廓,咧着舌头邪魅吐出六个字:「把你绑在上面。」 绑…… 她就知道,这次他把她带回来家就是要折磨她的…… 曾曦想到自己除了那个丧心病狂的生物学父亲外,孤苦无依。 现在又落入魔窟,任人宰割,生不如死。 绷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樱桃般的小嘴打着颤,抽泣道:「帝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自己的医术那么自信,如果真的给你留下了隐疾,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可是……能不能请你给我一支针,让我自行了断……」 她知道人体死穴。 与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如一针下去,死的不痛,也不会受羞辱。 「杀你?谁说我要杀你?」帝龙城想起刚才那四个保镖,猜测可能又是他手下说了什么话吓唬曾曦,气得咬牙切齿,拍案而起,重声呵斥:「一群不要命的蠢驴,回头我一枪崩了他们!」 听完帝龙城的话,曾曦一愣。 不杀她? 但很快,又一滴晶莹的眼泪蹿了出来,声音哽咽地道:「《礼记》说,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你就算不杀我,可也想要羞辱我,我宁愿一死了之。」 她前面说的那些文言文,帝龙城听得半知半解。 不过最后那个「一死了之」,他听得真切! 小瘸子竟然想死! 帝龙城脸色顿沉,下颌一紧,忽地俯身逼近她,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手指捏着她下巴,迫得她抬头看着他。 男人阴着脸冷厉命 令道:「你给我听好,小瘸子,我帝龙城从不欠人情,更不需要谁来救。你救了我,就必须做我的人!想死,也得我点头!明白?」 刚俊的脸庞投在她因为抽泣而抖动的眼皮上,呈现一抹如阎王的肃然。 曾曦舌头打着结,支吾应道:「明、明白。」 帝龙城闻言神色顿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她颤声问完,身子蓦然一轻,下一秒就落入了帝龙城坚实的怀抱,不等她惊呼,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隔着男人胸前的衬衫,传入她耳中:「做我的人,你说的。」 「???」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他的人? 不过,听他的话中意,他好像真的没打算杀她?甚至还有点……紧张她的生死? 曾曦正惘然,已经被男人几个大步抱进了主卧浴室的浴缸里。 帝龙城知道她腿脚不方便,不由分说就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曾曦当即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的手,捂住胸口,惊慌道:「帝先生,你、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 然而话刚说完就犯愁了。 以前她洗澡是坐着轮椅进浴室,等放好水后再脱衣服,爬进浴缸里洗,洗完再擦干爬上轮椅,穿衣服。 现在轮椅没了,等会洗完澡,她怎么穿衣服? 穿完衣服又怎么出浴室? 帝龙城被她拒绝心有不快,直起身子,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愁眉莫展的模样,嗤笑出声。 「小瘸子,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我没见过?再说,平得跟飞机场一样,有什么可挡的?」 「飞……飞机场……」 曾曦脸「刷」得一红,红到了耳根,挡在胸前的手臂更是紧了几分,埋着脸,声音细如纹吟地解释:「帝先生,女性的乳腺在十八岁才发育完全,我现在年纪还小。」 嘲笑一个胸部尚未发育完的女孩子胸小,是不道德的。 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留给帝龙城自己领会。 帝龙城听她一板一眼地科普,又气又笑,他不过是逗她玩,这小瘸子还真当他文盲? 他挽起袖子后抽了张凳子坐在浴缸旁边,单手扣着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不顾她抗拒,开始给她脱衣服,带着威胁的口吻道:「我帝龙城第一次伺候人洗澡,识相就安分点,不然~」 他顿了顿,唇角一勾,眼尾扬起两抹邪意:「不然我就挤进来,跟你一起洗鸳鸯浴。」 曾曦被他这句话惊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随着女孩身上的衣服渐渐地由厚到薄,由多到少再到无,浴室里的温度开始极速攀升。 花洒涌出的水从她光溜的肩头潺潺流下。 水渐渐漫过女孩雪白的皮肤,每一处都毫无遮挡地被收入帝龙城愈加炽热的瞳仁里,深蓝的眸底越来越红。 帝龙城只觉得全身热血集聚在了某个部位。 喉咙干涩又难受,很想……现在就对她做点坏事。 忽然,脑海里蹦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是瞎了,竟然会以为你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坏。」 他听到回忆里的声音,握着花洒的手忽地僵住。 坏? 他对她坏么? 在得知她可能就是比特•布莱恩的女儿时,他确实满脑子都想凌虐她,借此报复那个趁着给他疗伤之际下毒的老疯子。 他也确实报复了。 只是,那一次之后,他每想起那幕,想起床单上那滴血,心里都会复杂得难以言说。 他 堂堂兵王,从来不对已经做过的事、杀过的人而耿耿于怀。 做了就做了! 但那次,是个例外。 帝龙城看着水里瑟瑟发抖的身体,嘴皮动了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等水放的差不多,他把花洒关了放在旁边,挤了些沐浴露在手心,摩梭两下后打着圈,埋着脸认真且仔细地给她清洗。 当大手肆无忌惮地伸向敏感的领域,曾曦惊慌抗拒:「不、不要洗了。」 帝龙城咬牙,强压眼里的浴火,急躁道:「小瘸子!再乱动,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被他这么厉声呵斥,曾曦浑身紧绷,索性闭上眼,不再看这让她羞耻的一幕。 只是,越是闭上眼睛,男人的每次触碰所带来的冲击力度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心底弱弱地祈祷着:快点洗完吧……等洗完就解脱了,呜…… 帝龙城也已经处于忍耐边缘,手上的动作快了些。 几分钟后便将她洗干净了抱到床上。 然后自己跑进浴室里淋浴。 都没给她拿件睡衣…… 曾曦不着丝缕地缩在被窝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呼吸越来越紧张。 帝龙城在浴室里一会儿冲冷水,一会儿冲热水,内心更是反复纠结着。 照往日,他想得到什么,撑破了头都要弄到手,即便用尽卑劣手段。 现在他想要的女孩就躺在他的床上,这么好的时机,他却犹豫了。 帝龙城一脸烦闷地将热水又调到了冷水,想要将身体这股火浇下去。 但怎么也浇不灭。 该死…… 他忽地大喘了口气,眼底的猩红欲烈,心骤然一横。 管她是什么小瘸子还是什么小祖宗…… 脑海只剩兽吼般的叫嚣:上她! 反正又不是不负责。 帝龙城紧咬着牙槽,切回热水,洗干净全身后将浴巾裹在腰上,迈出浴室。 男人一步步地朝床边走去。 看着微微隆起的被子,想到里面那个日思夜想的小曾曦,和刚才在浴室那丝丝柔美的触感,他全身血液沸腾到极点。 临近床边后,大手一甩,将浴巾扔到地上,钻进被窝后一个翻身,不着丝缕的雄壮身躯压在了柔若无骨的女孩身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公身材太惹火,鼻血直流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如果说帝龙城的身躯烫的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那此时的曾曦便是北川深渊下的寒冰。 她睡着了,甚至发出一声梦呓。 「爸爸妈妈……」 听到这声浅浅的呢喃,帝龙城神情微滞,嘴里低唤:「小瘸子,小曦曦,小祖宗,醒醒。」 曾曦仍旧没有丁点反应,沉浸在睡梦中。 帝龙城内心忍不住哀嚎。 这小丫头趁他冲澡的时候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沉,撩都撩不动。 他试了几次,最终只能放弃…… 上次是被盛晚宁打断,这次又被迫中断,再这么折腾几次,他都要变成废铁了…… 该死,他怎么能在床上想起那个屡屡坏他好事的盛晚宁? 男人顿觉晦气,阴着脸给曾曦盖好被子,几步奔去卫生间冲凉。 与此同时。 澜峰别墅里。 「哈秋——秋——秋——!」 盛晚宁连打三个喷嚏后拧眉自语:「不知道哪个混蛋在背后骂我,别被我抓到!」 恰好厉阎霆进来,挽唇薄掀:「谁敢骂我夫人?需要我去断了他的舌头?」 她美眸一怔,转向门口的男人,呼吸顿促。 想起在餐厅里的事,她拿起手机迅速打开了微博。 试图转移注意力,不去看他那一步步靠近的欣长挺拔身躯,不去看他那修长的手指挑着身上家居服一颗一颗的扣子,不去看渐渐坦露出来的…… 虽然她很克制…… 余光却总是不经意地往他的方向偏,收都收不回来。 很快,厉阎霆已迈上床铺,挤进了被窝。 盛晚宁呼吸一滞,手机屏幕上一个字眼都看不清,只听见他在耳边极轻极浅的声音:「夫人,天色已晚。」 她假装没听见,随便搜了个电话,刚想拨出去,手机被他大手反扣在被子。 男人薄唇贴近她耳畔,呼吸滚烫,声线喑哑:「咬到我叫停,你主动,夫人答应了的。」 「咳咳……」 盛晚宁捂着嘴轻咳两声,故作虚弱:「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能不能……」 话未说完,腰间被一只大手扣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抱起,再度落稳时,她已坐在他腿上。 厉阎霆背仰靠床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夫人刚才在餐厅亲的那口力气不小,还没有虚弱到不能兑现诺言的程度。」 很显然,他不打算放过她。 盛晚宁抿了抿唇,看着身下肌理分明的雄浑体魄,该长肌肉的地方绝不含糊,力量感十足,身材好到爆。 脑海不由得浮现那晚的情形…… 她顿感热血贲张,迅速将手按住腹部,拧着小脸故作痛苦地呜咽:「肚子又开始痛了,要不先欠着?」 「夫人,我厉阎霆概不赊账,真要是欠,我怕这利息,你承受不住。」 厉阎霆说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缓缓地挪向他。 — 盛晚宁两眼快喷火,而厉阎霆却只是淡淡一笑,强势抓着她的手。 — 忽然…… 她眸仁猛然睁开,紧接着迅速仰起脸望着天花板,但还是没止住,一股殷红的血流从鼻孔里溢出。 厉阎霆脸色顿黑,「流鼻血了?!」 他松开她,往床头拿了盒棉柔巾,连抽数张后起身,扶着她的头。 棉柔巾按压在她的鼻翼两侧。 血止住后,他闷声道,「跟你说过流鼻血不可以仰……」 转念想到她已经 失忆,责备的话音戛然而止。 盛晚宁被他捏着鼻子,视线回落之际,又,呼吸一滞,从喉咙口难受地挤出几个字:「先……先把衣裤穿上。」 厉阎霆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穿回衣裤。 盛晚宁连吸两口鼻子,没再流血,而且被这么一闹,厉阎霆也没再坚持让她兑现诺言。 她松了口气。 虽然那晚,她已经见识过,但这么直白地盯着看,还是第一次。 怨不得她没出息…… 厉阎霆将她抱回被子里后,手臂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发间,细嗅那抹熟悉的芳香,问:「对我的身材还满意?」 盛晚宁内心不禁揶揄。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 她竭力恢复平静,漫不经心回了句:「还行吧,没看过别人的,不好对比。」 「别人?」 他的夫人竟然还想着看别的男人。 厉阎霆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严肃道:「不需要看,可以参考公开的统计数据。」 「……」 「夫人刚才看过,应该很清楚你老公远超平均线。」 盛晚宁禁不住脸红,反驳道:「我、我无聊啊,跟你讨论这个?」 厉阎霆轻笑一声,胸膛贴近她的后背,让她感受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聊这个,我们聊聊别的,比如夫人今天欠我的,什么时候还?」 「……」 还个屁,她只想赖。 厉阎霆似是猜出她的心思,唇角微抿,而后温声道:「夫人若实在没准备好,那就用一张合照来还。」 「合照?」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什么意思?」 「结婚证照片,夫人不是说那是合成的吗?补一张真的。」 盛晚宁闻言,浑身僵硬。 他怎么知道她要拿那张合成照片作为突破口来跟他打离婚官司?! 注意到她的反应,厉阎霆手指从后撩着她耳边的发丝,不紧不慢道:「夫人,我说过,你跟我离婚,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零,另一种,是负数。」 现在,就是负数。 她不止动摇了离婚的决心,甚至反而喜欢上他。 盛晚宁沉浸在被律师出卖的愤怒中,对他的话不予回应。 厉阎霆也不急。 反正她答不答应,事情也会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 夜色渐沉。 京都中心,豪华的骁家别墅。 忽然掀起一阵勃然怒吼:「谁让你们背着我筹备婚礼!」 「逆子!你要是不结这个婚,我就动家法,我骁若峰就不信治不了你这兔崽子!」 「哎呀若峰、司城,你们都冷静点!别吓着悦儿肚子里的孩子。」 林悦儿躲在门背,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嘴角微勾。 骁司城手指着林悦儿所在的房门,一颤一颤:「要我娶那个有案底的女人,爸,你糊涂!」 「什么糊涂,悦儿已经告诉我们了,你现在患上不育之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骁家唯一的种,不娶她,你想让我们骁家绝后不成!」骁若峰怒声斥责。 骁司城咬着牙,「我的不育症有蹊跷!既然能让她怀孕,我肯定也能让别的女人怀孕,事情还会有转机!」 「我不管是真是假,龙骁集团的股东已经蠢蠢欲动,要是知道你这个未来继承人身上有这么多不稳定因素,撤股那是迟早的事!我不能让你将龙骁集团毁于一旦!」 骁若峰说完转向骁夫人,「青澜,继续筹办婚礼,结婚证也尽快落实!这个逆子不肯去也没关 系,托人交待民政局,直接盖章!」 骁夫人眸光微收,「若峰,放心,我会把这事办好。」 骁司城的婚礼就这样再次被赶上行程。 骁司城推开骁夫人,径直闯入林悦儿的房间,重重摔门,上锁。Z.br> 任凭骁夫人在外拍门,他也不管不顾,风驰电掣的身形大步逼向林悦儿。 「司城……」林悦儿一脸无辜状,然而刚出口,脖子就被男人掐住。 「干的不错,把我的事透露出去,你是不是以为你赢了!嗯?」 林悦儿脖子被掐得喘不过气,竭力解释:「司城……孩子越来越大……我是为了孩子考虑……」 「孩子?」 骁司城掐着她细细的脖颈一把拽近,瞠怒的双目几乎贴到了她的眼帘前。 「林悦儿,我找过医生,我得不育症跟近期的饮食有关,是不是你干的!你给我下了药!是不是!」 「司城,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逼得我要么娶你,要么断子绝孙,好算盘!凭你这有吸D案底的***也想做我太太,野鸡变凤凰?痴心妄想!」 骁司城重重一巴掌将女人拍到地上。 外面的骁夫人听这动静,生怕伤着了骁家唯一的骨肉,立刻让管家叫人来拆门。 林悦儿被打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也不再装了,冷语道:「司城,不管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至少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是骁家仅剩的血脉,是吧?」 「嘶~我突然忘记你是骁家几代单传来着?要是我这胎没了,后果很严重吧?」 骁司城顿时语塞。 林悦儿扶着床缓缓起身,理好身上的素白孕妇裙,一边用手擦拭嘴巴的血迹,一边不紧不慢地道:「从我在牢房里险遭人杀害那刻起,我就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 她挺着隆起的腹部,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一步一步朝骁司城走近,嘴角邪魅上勾道:「我不止要骁太太的身份,还要你们骁家用龙骁集团20%的股份做聘礼,如果不给,我就一尸四命!血洒当场!」 说完抓起化妆镜前的剪发抵住自己的腹部。 骁司城气得眼都红了,冲过去抢剪刀。 正好,外面的人卸了门。 进来的骁夫人和管家错愕地看着这幕,两人拿着剪刀逼向林悦儿隆起的腹部,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奔着骁司城过去就是一巴掌。 「啪!」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即兴表演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司城被打懵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怒吼:「妈,我是你亲儿子!你竟然为了个外人打我!你知道这贱女人刚才说什么吗?她要我们龙骁集团20%的股份!」 骁夫人被这么一吼,先是震惊,再是警惕,最后只剩下无奈。 「司城,」她语重心长道:「以前妈靠着厉家的背景在龙骁集团多少还有点地位。但现在……」 自从她被厉家赶回华国,那些老股东已经嗅到了商局动荡。 厉阎霆目前还没对骁家出手,骁氏集团便已经自乱阵脚。 这种商局的动荡,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会明白。 骁夫人缓缓朝林悦儿走过去,神色从伤怀变幻至平静,仅仅用了两秒,脸上绽放慈母般的笑容:「悦儿,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你要那20%股份,我给你。」 林悦儿眼神依旧清冷,「您光说没用,股权转让书到了我手里,我才能安心养胎。」 口头支票,她已经不相信。 骁夫人笑得更谦和:「妈明白。在你们结婚大典上,我会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你!」 听到这声「妈」,骁司城快炸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旁边的林悦儿已经被他凶狠的眼神五马分尸! 林悦儿极力克制欣喜,以至于嘴角都是扭曲的。 太好了,她梦寐以求的,终于要到手了! 欣喜之余,眼底锋芒一闪。 在牢狱里的凶险那幕再度浮现脑海。 那天她被关在昏暗的牢房里,寒意蔓延全身。同室的女囚走近,还拿了一碗药,冷冷放话:「你屡次失败,家主让我送你上路。」 她知道女人口中的「家主」是指谁,更知道那瓶药如果喝下将面临什么。 她死活不肯喝,那个女人便强行摁着她的头,挣扎之际药碗被打翻。 就在女人怒不可遏拿出刀预备抹她脖子时,真正的狱警闻声来了,她死里逃生。 但也不得不面对那个事实:一直想要利用她得到龙骁集团的那群人抛弃了她! 这一切归咎于那个该死的盛晚宁。 如果不是盛晚宁,那日她就不会暴露,更不会被抓进局子! 林悦儿攥紧了拳,似笑非笑道:「妈,我怀的是三胞胎,只提两个要求多不吉利,现在能不能再加一个要求?一胎一个,您说呢?」 见她得寸进尺,骁司城眼看要跳过去甩她一巴掌,但被身后的管家和另一个保镖给拖住,没成功。 骁夫人竭力维持笑容,「你说。」 林悦儿嘴角上扬,「虽然我们和小舅舅闹得不愉快,但我还是希望大婚之日能请他和小舅妈来参加婚礼,顺便我也想就以前的事,向我小舅妈好好地道个歉。」 骁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凤眸微眯,反问:「你想请厉阎霆和盛晚宁?」 「不行!」 骁司城当即出声打断。 前几天看到新闻里厉阎霆和盛晚宁在IFS大门口公然官宣,他已经几天咽不下一口饭。 还把他们请过来? 大婚之日让那对夫妇边在他眼前秀恩爱,边看他的笑话? 他一百个不答应! 骁夫人思索两秒后在骁司城错愕惊愣的目光中应道:「我答应。」 「妈—!」 骁夫人完全无视旁边儿子的哀嚎,笑道:「悦儿,你好好养胎,这三个条件,妈全力支持。」 说完让管家将骁司城带走后没多久也离开了房间。 林悦儿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梳理散乱的头发。 嘴角浮起邪魅的笑意。 翌日。 刘松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端着上百份来自不同餐馆的佛跳墙进入别墅时,盛晚宁正好从电梯出来。 「太太,先生称您一个个去订餐太费唇舌,他已经为您预定整个京都及邻边的城市的佛跳墙,您可以吃个够!」 刘松说这话的时候,旁边一众女佣满是诧异看向盛晚宁。 喜欢吃佛跳墙,也不用订一百多份吧! 是太太疯了? 还是先生疯了? 盛晚宁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便坐在餐椅上开始一份份地尝。 一百多份,哪怕每份只是吃一口,她都会撑死去。 所以她每份都只是浅尝辄止。 每尝完一口,都要闭目凝神十秒以上。 看能不能唤醒月月。 能不能唤回那些失去的记忆。 然而所有送来的都尝完了,她的大脑中没有一点反应。 这么多佛跳墙里面没一个是月月爸爸做的? 可惜最后月月要说出那个人名的时候,被厉阎霆的声音打断。 现在京都和邻边城市能做佛跳墙的她都尝过了,还要去哪找?范围一旦扩大,那就是大海捞针…… 她脑仁嗡嗡地响。 忽然,门外传来车子的刹车声,盛晚宁透过玻璃幕墙往外看,是辆红色的豪车。 很显然不是厉阎霆的车。 没多久,豪车的司机恭敬地拉开后车门,两个女人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林悦儿! 至于另一个女人,衣着雍容华贵,年纪约五十上下。 是谁? 盛晚宁拧了拧眉,夹起一块海参嚼着。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迈入别墅,刘松恭恭敬敬地迎接:「大小姐,先生已经去公司了,这会儿不在别墅。」 「没事,我弟媳不是在么?」骁夫人朝远处餐桌上正在用餐的盛晚宁撇了一眼。 盛晚宁远远听到这个称谓,心里「咯噔」了下。 弟媳? 这女人是厉阎霆的姐姐? 从贵妇的眼神、语气不难判断,这个「姐姐」似乎认识她,可她无论在脑海搜索多少遍,都搜不到半点相关的记忆。 贵妇旁边的林悦儿相关事迹,她倒是搜出不少。 比如跟她前男友厮混、泼她白磷、在卫生间里拿着发夹要杀她…… 种种过往清清楚楚。 她不禁纳闷,同样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为什么林悦儿的记忆片段很快就能回忆起,但这个看上去跟她很「熟」的姐姐却不行? 林悦儿因为有孕在身,被佣人扶到沙发上落座。 盛晚宁的余光将这幕揽入眼底,瞳仁隐隐泛着寒意,但很快又掩藏起。 从莫云调查来看,林悦儿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贪心和贪财,毕竟一个身怀三胞胎的女人要想在医院系统内不留半点痕迹,绝非易事。 至少,B超记录应该有! 否则,她拿什么跟骁家证明她怀了三胞胎? 可是她现有的线索太少了,要想挖出林悦儿的真实目的,她得另辟蹊径。 此时身材和容貌保养得很好的骁夫人正朝着餐桌的方向走,手里拿着一张请帖。 「弟媳妇,在N国我们是闹了点不愉快,但我跟阎霆毕竟是至亲的姐弟,今天我亲自来给你们送喜帖,一方面是道歉,另一方面希望弟媳妇不计前嫌,也多劝劝阎霆赏脸参加司城的婚礼。」 骁夫人脸上蹙着笑,边说边将精美的喜 帖放在桌上。 盛晚宁抬起迷茫而无辜的小眼神,呆呆地问:「姐弟?厉阎霆还有个姐姐吗?」 骁夫人脸色刷地一白,以为盛晚宁是故意嘲讽她被从厉家赶出家门,强撑笑意道:「弟媳妇,就算我们之间生过嫌隙,我跟阎霆血浓于水,终究是一家人,你说呢?」 盛晚宁立刻放下筷子,蹭地从餐椅上蹿起,小跑到骁夫人面前,殷勤地挽着她的手臂往沙发的方向走,嘴里不乏热情:「既然是姐姐,那您快坐吧,管家,快让女佣上茶。」 女佣将沏好的茶递上,她双手接住后恭敬地给骁夫人奉茶,低声道:「实在是抱歉,我的脑部受了重创,过去的很多事我都忘了,这才没能认出姐姐,还请姐姐原谅弟媳的不是之处。」 听她这话,再看她脸上恬淡的笑容,俨然一副淑女姿态,不止是骁夫人看愣了,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林悦儿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打量她。 林悦儿心声:「忘了?盛晚宁这是在耍什么新手段?」 刘松曾经被厉阎霆严厉交代过,他们太太在N国出了点事,记忆受损,决不能受刺激。 所以他听到盛晚宁说忘记骁夫人并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她这异于往日的态度! 毕竟,即便是失忆,太太也没有给过任何人一个温和的脸色,甚至就在昨天他还被她暴力咚在墙上…… 刘松虽然不知道太太为什么会突然扮贤良淑德,但多年练就的职业素养在提醒他,必须无条件配合太太! 想到这里,他脸上挤出一丝神伤,「大小姐,我们太太确实是失忆了。」 骁夫人脸上的惊诧只维持了不到五秒,便迅速和林悦儿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话音顿时抬高了不少:「原来是这样啊,哈~忘了好,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就让它随风飘远吧!我们一家人以后和睦相处。」 「真的忘了么?」林悦儿半信半疑地出声问,眼里满是探究。 盛晚宁扑棱着大眼睛仔细端详了两眼沙发上的林悦儿,四目相对之时眼里只有惊诧和好奇。 对视三秒后她定格在林悦儿的着装,脸上掀起一丝纯洁的笑容,嘴里不忘吹着彩虹屁:「你这身裙子真好看。」 」她是谁呢,是姐姐的女儿吗?」盛晚宁转向骁夫人问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相约京都塔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女儿?」 骁夫人险些被噎住,这回她是真的相信盛晚宁真的失忆,忙解释:「弟媳误会了,这是我儿媳妇,也是请帖上的新娘子。」 林悦儿仍因为心存怀疑皱着眉头,忽然她的手被一双热情的手捧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我外甥媳妇啊!恭喜恭喜!恭喜你要做新娘子了!你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叫什么名字呢?」盛晚宁激动的问话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连珠炮。 林悦儿迟疑几秒后应道:「小舅妈,我叫林悦儿。事实上,我还是你以前的大学闺蜜,你真的忘了?」 说话的时候林悦儿视线紧紧盯着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学闺蜜?」盛晚宁深色瞳仁里似是瞬如镶了朵花,喜出望外,「真的吗?太好了!这段时间我对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一点都想不起来,阎霆又太忙了,你能跟我讲讲过去的事吗?看我能不能恢复一些记忆。」 林悦儿心中的警惕松了大半,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笑了,笑容纯净无害,「好啊小舅妈,我们以前常结伴去京都塔看江景,不如抽个时间旧地重游如何?」 盛晚宁像拨浪鼓一般地点头,「没问题!我今天就有时间!」 心里却响起一个声音:呵,京都塔? 以前她那个柔弱得不能自理的闺蜜自称有恐高症,她们何时去过那座高达600米的世界地标京都塔? 林悦儿听到她同意,心底暗喜。 「妈,今天下午我和小舅妈一起出门逛逛,您先回去吧?」 骁夫人点了点头。 此时的骁夫人也有些发虚,对于林悦儿提到的什么大学闺蜜说辞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京都塔。 若是跟京都塔的管理人员里应外合,那里不失为一个弄死盛晚宁的好地方…… N国那巴掌之仇,她还铭记在心! 只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离开澜峰别墅后,骁夫人给林悦儿发了条信息:「乖儿媳,京都塔很高,当心失足坠下!」 林悦儿趁着盛晚宁上楼换衣服的功夫,看到这条信息目光一凛。 骁夫人这是提醒她,想借她手除掉盛晚宁。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 时至今日,她不会傻到没有任何好处就去给人当枪使! 她抬起手指,三两下在屏幕上打下一串文字,发了出去。 「妈,只要不遇上无差别杀人犯,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 骁夫人看到这信息,眼神凛起两道凶光。 她这个儿媳妇还真不简单。 转头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她不甘心! 厉氏集团,厉阎霆看着刘松发来的信息,眉目霎时紧拧。 骁家又要办婚礼?还亲自来邀请他们?这会又跟盛晚宁相约去京都塔? 在N国,厉青澜欲图算计他们的事犹历在目,只可惜,她都忘了。 厉青澜是他的亲姐姐。 阿宁在厉家打了她一巴掌,按照厉家人睚眦必较的血统,这次京都塔之行必有凶险! 厉阎霆迅速放下手里的工作,给盛晚宁打了个电话。 盛晚宁刚出电梯,正迈向客厅,林悦儿就在她侧前方。 看到这通电话,她毫不犹豫接起,唤道:「老公~」 声音又细又柔。 厉阎霆差点以为自己拨错号码,不禁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无误后温声道:「想去京都塔看风景?我晚点陪夫人去,可?」 盛晚宁甜甜笑道:「不用啦,老公,你一定猜不到吧?你外 甥媳妇竟然是我的大学闺蜜!我跟她去京都塔看看风景,没准又能想起一点过去的事呢。」 说完她冲旁边的林悦儿嫣然一笑。 林悦儿也回她一个温婉的笑容,手心却不由得捻紧。 这通电话显然是骁司城那个行事阴狠的舅舅—厉阎霆打过来的。 通过之前在骁家那次短暂的照面,加上骁夫人从N国回来后跟骁若峰的对话她暗中偷听了去,林悦儿很清楚,这个舅舅不是容易忽悠的。 但好在的,盛晚宁失忆了。 又傻又呆!任她摆布! 「哎呀老公,你就放心吧,我在这个别墅里待的快要闷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你外甥媳妇、我闺蜜悦儿来陪我,你不许干涉我哦!」 听着盛晚宁娇嗔、撒娇的声音,林悦儿眼底得逞的意味更甚。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厉阎霆用手揉着眉骨。 她一般不会这样子说话。 除非是,演戏。 他一时没猜透她想做什么,又担忧又心急,但最后还是耐不住她那番娇滴滴的软磨。 「行,夫人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后,他无缝衔接地拨出莫语山庄老管家的电话,命令的口吻道:「把在莫语山养老的那些无人机调出来,全方位无死角监控京都塔的每个角落,任何异常跟我汇报。」 安排妥当后,他依然无法放心。 只是,以他对阿宁的了解,要是破了她的「局」,后果更严重。 唯有由着她去…… 而他能做的,仅剩在她背后、默默保护而已。 此时的帝豪公寓。 帝龙城顶着熊猫眼坐在客厅里抽雪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接起,声音明显不耐烦,「什么事!」 「龙哥,悦色的白磷少了一瓶。」手机里传来一个明显紧张的声音。 「你现在连一个贼都搞不定?」 「可是……」 「废物!还想要我给你颁奖不成!滚!」 帝龙城摁断了电话,大口地抽着雪茄,胸腔鼓鼓的,有一团发泄不出来的闷火在里头扎根扎营,扎的他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今天中午,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哪怕他冲了一晚上的凉都没泄掉这团火。 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狠狠地宣泄。 忽听见女佣的声音:「帝先生,曾小姐醒了。」 他眼皮一抬,看了眼窗外炽烈的日光,又看了眼卧室方向,脸绷得很难看,暗道:「这小瘸子可真能睡!」 他甩掉雪茄,步子重重地朝卧室迈去。 床上的曾曦揉了揉眼皮,而后呆看着门口高如黑墙的男人。 帝龙城此刻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黑的。 脸也是「黑」的。 深蓝色的眸底映出床上玲珑娇躯,骤发出如猛兽看到猎物一般的光芒。 曾曦被他看得浑身一震,感受到真丝被套在身上那份柔软触感,圆圆的眼珠子陡然张大。 差点忘了,昨天她洗完澡还没穿衣服! 葱白的小手惊慌失措地抓起被子,蒙过头顶,脑海里却回映着昨晚浴室里……他给她洗澡的场景,脸又热又红! 帝龙城见她看到自己如同见鬼了一般的反应,气得脸上的络腮胡都要竖起来了。 他冲女佣道:「去给她拿套在家里能穿的衣服!」 曾曦隔着被子听到他口中的那个「家」字,心尖如同被一团火烫了下。 头蒙的更 紧。 帝龙城看到不禁发笑,「小瘸子,好好的人不当,想当鸵鸟了?」 鸵鸟? 曾曦听到他又嘲笑她,委屈地抿了唇,没说话。 女佣从外头将洗烘好的棉质睡衣拿了进来。 帝龙城却半道截下女佣手里的衣服,「没你事了,出去。」 女佣识趣地转身离开,还将房门关紧了。 帝龙城拿着手里的衣服,朝床上的人儿走去,没几步就到了床边,高大的身影投在被子上,大手毫不客气地拉开她头顶的被子。 绯红的脸蛋无处躲藏,她只能别开脸,说出来的话细如纹吟:「帝先生,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穿衣服。」 「什么?」帝龙城佯装没听清,将耳朵凑向她嘴边,「大点声,再说一遍。」 「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她抬高语调。 帝龙城嗤笑,用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躲闪的小脸扳了回来,逼迫她直视他压着蓝色火焰的瞳孔。 「小瘸子,你长本事了,昨晚不等我,今天又胆敢命令我?」 曾曦吓得声音越发颤抖,「我没有命令帝先生……我是……请求……」 「求?拿什么来求?」 他戏谑地笑了声。 曾曦被他这副无赖的语气逼得说不出话,紧咬着唇,圆圆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眼看就要蹦出泪花。 帝龙城一慌,又要哭了! 真是个小祖宗。 他忙松开她,撇下睡衣就往落地窗走,起身时抛下一句:「自己穿!」 曾曦看着伫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背影,心里还想让他出去,而不是站在这里,哪怕是背对…… 但想起他刚才那副凶狠得要把她生吃殆尽的目光,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她颤颤地将手伸向床上的睡衣,而后藏进了被子里。 衣服还好,她缩在被子里三两下就穿好了。 唯独裤子……因为自己腿废了,穿起来很麻烦,也很慢。 加上又担心帝龙城随时会转过身,她的手止不住颤抖,拿着裤子正想往脚上套过去。 忽然,一段重金属朋克风的手机铃音响起。 吓得她浑身剧烈一抖,手上的裤子随之震落在地。 她霎时脸色一阵惨白。 —— 「又有什么事?」帝龙城本就被身后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扰得心神难安,现在被电话打扰,低沉浑厚的嗓音除了不耐烦,还有几分压抑、隐忍。 电话里依旧是先前那个悦色会馆手下的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在紧张中多了些愤怒。 「龙哥!白磷是被林悦儿偷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捅人要捅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听到林悦儿的名字,颇为惊诧,「那女人偷白磷做什么?」 「不好说,但据在澜峰山附近的兄弟们反映,她和骁家那个贵太太今天中午上了澜峰山。」手下答道。 帝龙城蓝眸微眯。 澜峰山是厉阎霆的地盘。 而这骁家和厉家的关系表面是姻亲,但骁夫人前些日子单独被厉家人遣回华国的事他也有所耳闻,骁夫人和厉阎霆之间已不是那种能友善拜访的姐弟关系。 况且她们还挑了中午的时间。 中午,厉大总裁大概率在帝国大厦,哪里会在澜峰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刻意避开厉阎霆的锋芒,去找盛晚宁的。 帝龙城眼前掠过一道白光,嘴角勾起邪笑。 盛晚宁那个女人他本就厌恶至极,何况还屡次坏他和曾小瘸子的好事,活该! 他冲电话里道:「派人盯着,白磷如果是给那位厉太太用的,不必干涉,但如果不是……」 话没说完,忽听见—— 「啊!」 以及重物坠床的声音。 帝龙城迅速转身,只见曾曦从床上摔到了地上,连带着被子也卷落了大半。 他脸色顿沉,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另一头的人:「???」 如果不是就怎么样?龙哥怎地没话了? 曾曦上衣已经穿好,但裤子掉在了她够不着的地方……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找裤子。 她坐在地上,小手紧紧抓着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腿,看向帝龙城的眼神里满是错愕,「你……你要对付盛姐姐?用白磷?」 虽然曾曦在高中的成绩不算好,但她的化学成绩在整个c市都名列前茅,还在市里的化学竞赛中拿过奖! 白磷这种东西,燃点极低,一旦碰到身上,会直接把人连骨头都烧没了。 就连现代战争都命令禁用这种武器。 因为沾上的人会死得很惨…… 曾曦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会这么恶毒地对待盛姐姐…… 此时她看向帝龙城的眼神,除了恐惧,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反感。 帝龙城俯下身想要将她抱回床,嘴里犹在调侃:「小瘸子就是小瘸子,穿个裤子都会摔倒,啧。」 然而男人伸出的手被她一把推开。 她自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用近乎怨愤的口吻对帝龙城道:「帝先生……我和盛姐姐究竟哪里惹到了您……让您如此费尽心思地折磨……」 帝龙城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指责噎住。 「我折磨你?」 他怔怔地问了句,没有得到回应,眸光渐渐没了温度,只静静凝着她的小脸。 感受着她此刻对他的敌意、对他的排斥、对他的厌恶,他的呼吸极速加重,如胸口压了块巨石,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 空中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曾曦抬眸时,他的表情在那瞬间阴鸷得可怕,紧接着是男人冷若冰窟的声音:「你说的没错,我帝龙城杀人越货,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偏喜欢折磨你这种残废!」.c 说罢他起身大力一掀,不顾曾曦惨白的面容,将她那双废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满是嘲讽意味的眼底。 曾曦羞愤地用双手挡住重要部位。 看到她的动作,帝龙城眼底毫无怜惜,「挡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上你这个瘸子?对你的兴趣我只有一个,那就是凌虐!」 他手臂一伸,扣住她的胳肢窝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而后毫无怜惜 地扔回床上。 被子已经落在了地上。 趴在床上、背朝天花板的曾曦只好去拿枕头,想要挡住自己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的部位。 然而下一秒,枕头被帝龙城大力夺了过去,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够得到的遮挡物。 耳边只有他讥讽的话语,「看清楚了?我帝龙城想折磨你,易如反掌,你这瘸子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呵。」 听到他的话,曾曦强忍住的眼泪不住地涌出,「你侮辱我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是残败之躯,但是我求求你……」 「求我?呵,拿什么求?就算是你用身体跟我交易,也得看值不值我要的价位!」 帝龙城怒不可遏的声音将她未说完的话震了回去,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背,他一咬牙,猛力拽掉了领带,衬衣的扣子崩开了好几颗,雄壮的身躯直接压上了她的后面。 「曾曦,既然你觉得我在折磨你,我就让你认清楚,真正的折磨是什么滋味!」 冰冷的话语一落,曾曦只觉得一股剧痛席卷全身。 苍白的手指渐渐嵌入床单。 她颤抖的话音仍在哀求:「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伤害盛姐姐……求求你……」 帝龙城听到她的话眼底愈加猩红。 他不再有半分的克制。 下午两点。 盛晚宁和林悦儿挽着胳膊迈入京都塔。 林悦儿看着胳膊上那只不属于她自己的手臂,表情很拧巴。 但奈何盛晚宁过于热情,她只能忍。 两人乘坐电梯到了88层,盛晚宁扫了一圈,发现一个似是有点眼熟的身影,但很快那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 盛晚宁唇角微勾,淡淡地将视线收回,继续带着林悦儿连续攀爬塔心近五十米的旋转楼梯,最终抵达塔顶。 「哇,悦儿,今天来看京都塔观光的人很多呢。」盛晚宁满脸的欣喜。 「是啊。」 林悦儿扫了一圈,看向靠南边的偏远角落,眼底掠过一丝阴狠,她敛了敛神色,道:「这里人多,看不到风景。我们去那边吧。」 盛晚宁朝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帝江在北,而那个位置向南,对于特意来看江景的观光客自然是冷门,所以仅有寥寥几人。 「好啊。」她欣然答应。 林悦儿以给她拍照的缘由,劝退了那边的人。 如此一来,整个南边,只剩他们二人。 从南边远眺过去,是京都的江岸cd,距离十公里的地方,正是高耸入云的厉氏集团华国分布所在的华国第一摩天大楼——帝国中心大厦。 奢贵的幕墙、巧妙的螺旋状外形,如女人细细的小蛮腰,在下午的金色阳光烘托下,妖娆多姿。 那就是厉阎霆所在的地方。 盛晚宁不由得想起厉阎霆那副养颜的五官轮廓,嫣然一笑,「谁说京都塔只能看江,这cd摩天大楼的风光我看才是真正的世间珍宝。」 林悦儿对风景没兴趣,眸光只是时不时地往身后的旋梯看。 忽然,一个凶神恶煞、脖子印着刀疤和纹身的杀手映入她眼底。 呵,看来那个骁夫人还真忍不住出手了。 她在骁家偷听过骁夫人和骁若峰的对话,关于在n国盛晚宁如何打的她、厉阎霆和盛晚宁如何「怂恿」厉家二老将她赶出家门,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通过近时间对这个骁夫人的了解,她猜到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便故意制造了这个完美的作案现场。 即便骁夫人今日失败了,她也有后招。 那就是在婚礼上用白磷,重施悦色的那场火灾事故。 杀手很快在角落看到了林悦儿和盛晚宁,嘴角露出邪祟的女干笑,袖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哎呀,悦儿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盛晚宁大声地唤了句。 林悦儿不耐烦地抬头,忽地眸色一惊。 是无人机。 不是一架,是四十多架! 密密麻麻,几乎把整个京都塔全方位地包裹。 「难道今天有无人机演习?」盛晚宁欣喜道,余光时不时地瞥向林悦儿。 林悦儿干笑着,「谁知道呢……」 她说完目光一凛。 不可能是无人机演习! 毕竟京都有这么大规模无人机演习必定会通知告诫市民。 既然不是演习,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监控! 有人在监控这里的动向! 林悦儿虽然意识到这个,却并不想提醒骁夫人和那个杀手。 毕竟,若是成了,就解决了盛晚宁这个***!若是失败,行迹败露,也跟她无关,人是骁夫人请来的~ 她眼尾上扬,纤细的手指指着其中一台无人机,故意吸引盛晚宁的注意力说道:「小舅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那架无人机上印的什么字?」 艳阳的映照下,那藏在男人袖子里的刀光从盛晚宁眼角淡淡地掠过,盛晚宁嘴角一勾,神态却呈现几分忧伤:「欸,我自打脑部受伤后,眼睛也不好使,那么小的字哪还看得清。」 「是吗?」林悦儿强撑笑容,继续用对话吸引她的注意力,「那真可惜,以前小舅妈在大学的时候眼力非一般人能比。」 「可惜也没办法呀,而且不止是眼睛,我的身体也不经用了,爬个京都塔,累得现在还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说到这里视线忽落在林悦儿隆起的肚子上,绕有深意道:「倒是你啊,你这个肚子鼓得像大西瓜,爬这么高,也没见你多喘口气?」 林悦儿听到这句话脸色蓦然一白,竭力地维持平静道:「小舅妈,我平日喜欢健身。」 「大着肚子还健身?哇,你好厉害呀,等我回去一定要在我婆婆面前好好夸夸你~奇怪,刚才还看到我婆婆就在塔下,她怎么还不上来呢?」 林悦儿:「??」 什么情况,盛晚宁的婆婆?那不是在n国吗?怎么可能在京都塔? 林悦儿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几经犹豫后临时转了方向,腥风飒飒地捅进了她的后背! 「唔……」 第一百四十五章 骁夫人:你安心去吧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林悦儿痛哼一声,错愕震惊地看着心口前的刀锋。 刀是从林悦儿的背后直接穿心而过的。 杀手恶狠狠地抽回刀那瞬间,鲜血染红了林悦儿大片衣襟。 「啊——」 「杀人了——」 「快跑啊——」 现场尖声嘶喊大起,一片混乱。 杀手为了让无差别杀人的属性更突出,象征性地挥着刀子朝塔顶逃窜的人群追去,嘴里嗷嗷嗷地叫。 真凶,真狠。 唯独一点,捅不准人。 在88层焦急等待好消息的骁夫人听到楼上「杀人了杀人了」的叫唤,心中大喜! 杀手一定是得手了! 盛晚宁那个该死的女人敢打她耳光,这就是代价!骁夫人顾不得欣喜,逆着逃窜的人群往上挤。 毕竟演戏得演全。 她发现有歹人带刀上京都塔,想到可能对她弟媳妇和儿媳妇不利,立刻去救人,为此还受了伤。多完美的计划?这样就算盛晚宁那***死了,厉阎霆也怪不到她头上! 哈哈—— 骁夫人跌跌撞撞地逆着人群,沿着中心旋转楼梯一路向塔顶而去。 「弟媳妇,儿媳妇,弟媳妇,儿媳妇!」 她边跑边喊,最终抵达已经空荡无人的塔顶。 地上,红迹斑斑。 然而顺着那滩殷红往上看,却是林悦儿跪倒在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按压着心口,浑身抽搐,嘴里痛苦地呜咽着:「救我……救救我……」 一旁的盛晚宁却安然无恙! 骁夫人脸上血色褪尽,怎么会是林悦儿! 林悦儿转头看见骁夫人,如见救星,喊道:「妈,快来救……啊!」 盛晚宁神色慌张地跑向骁夫人,高跟鞋钉沿途「不小心」踩到了林悦儿的手背。 林悦儿痛得白眼一翻,险些背过气。 「姐姐!看到你太好了,刚才有人突然拿刀行凶,好多血,好多血,怎么办啊!」盛晚宁俨然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骁夫人恨恨地瞪着这个「失忆」还「失智」的盛晚宁。 她在楼下吩咐杀手时指着两张照片:「看清楚这两个女人,这个是我儿媳妇,这个是你要杀的人!别弄错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杀手被盛晚宁那通胡言乱语迷惑,强行对调记忆中的那两个女人照片。 最终还是捅错了人! 骁夫人咬着牙,准备去救林悦儿,手臂却被盛晚宁拉住。 「姐姐别走,我好害怕,外甥媳妇好像被捅中了心脏,还流了这么多血,送去医院也要做手术吧?那里面的宝宝还能活下来吗?会不会缺氧?啊,好怕,好怕。」盛晚宁死死地拽着骁夫人的手臂,在骁夫人耳边压低声音道。 骁夫人被她这话提醒,眼神骤然一转,视线落在了林悦儿的腹部。 按照月份,林悦儿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 六个月的胎儿,要是让医生剖腹取子,孩子未必不能活下去! 可问题是,如果大的有大概率存活,医院必定是保大,不会保小。 正好京都塔下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白褂子医生涌进京都塔的电梯。 骁夫人听着底下传来的鸣笛声,做了个决定,她甩下盛晚宁走向林悦儿,语重心长道:「悦儿啊,你为司城做的,我和司城会永远感激你。你也是做母亲的,应该愿意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对吧?」 骁夫人的话一声一声地敲击着林悦儿血色斑斓的心脏。 「妈……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我的意思是,我会让司城按照已故亡妻的名分为你立个碑,你就安心去吧。」 骁夫人说完掰开林悦儿按在胸口的那只手,锋利的指甲在那刀口处用力地拧着、抠着,血顿时大量涌出。 「你!」林悦儿求生欲很强,在意识到骁夫人想让她死的那一瞬间眼神变了,忽然用尽全力将骁夫人推开。 骁夫人被推倒在地,还没起身,就被林悦儿十指扼住咽喉。 林悦儿眼底满是狠意,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想让我为了骁家的种牺牲自己?可是,你确定我有孩子吗?」 林悦儿得意一笑,忽地转头看向盛晚宁。 盛晚宁一脸惊慌如见了鬼,立刻抱着头躲在旁边一根石柱子上,两眼泪水直流。 这副样子林悦儿从未见过。 刚才盛晚宁一两句话就误导杀手,那不应该是失忆和失智状态说出来的话?难道只是疯言疯语? 就在这愣神之际,骁夫人想反击。 林悦儿见状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的力度收紧。 骁夫人挣扎的双腿不再动弹。 88层的电梯大开。 白褂子沿着楼梯往上,所见之景是,一个女人怯弱地缩在角落,抱着头,哭得妆都花了。 而另一个女人按着心口流血的地方,向医生无助地招手。 地上,还有个贵妇人,躺得一动不动。 两个医生把林悦儿扛上担架,另外两个医生在地上给骁夫人做紧急抢救。 躺在担架上的林悦儿颤抖地指着地上的骁夫人,哽咽道:「我中了刀,她不救我,反倒突然发疯要杀我,是她要杀我,我被迫自卫……」 「病患别说话!」领头的医生打断林悦儿后,让人将林悦儿抬走。 负责给骁夫人抢救的人冲领头的医生摇了摇头。 抢救失败! 骁夫人死了。 领头的医生叹了口气,走向盛晚宁,「你没事吧?」 盛晚宁默不发声,只顾着哭,哭得泪雨梨花。 眼底却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刚才林悦儿怎么杀死骁夫人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正常人被扼喉至死,至少要两三分钟。 而林悦儿只用了半分钟。 有两个可能: 第一,林悦儿扼住的不单单是咽喉,还有特定的穴位。这种手法,盛晚宁从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碎片里能找到相似的,她也学过。只是在哪里学的,她记不起来。 第二,骁夫人有基础病,且林悦儿也知道。 所以林悦儿能很自信地对医生说出那番「自卫反击」的说辞。 因为在医学上,像林悦儿这么个娇滴滴还身负重伤的弱女子在半分钟内是不具备掐死人的力气的,算不得蓄意杀人,即便有监控,也会被定位成自卫反击而致人意外死亡,无罪! 到这里,盛晚宁基本能判断林悦儿不可能真的怀孕。 一个怀胎六个月的三胎孕妇能大气不喘上京都塔?还能在心脏中刀的情况下反杀?中文網 她宁愿相信刚才那些无人机是厉阎霆派来保护她的,也不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医生见她吓得不轻,贴心地将她扶起,安慰道:「放心,没事了,等会我给你介绍心理医生,给你做心理疏导。」 盛晚宁点了点头。 厉氏集团。 厉阎霆在电脑上,透过无人机的摄像头全程观摩了这幕。 最开始看到有杀手靠近的时候,他担心过盛晚宁,还考虑是否要让他那款 无人机开启特殊模式,撞飞那个杀手。 但看到有刀光几次在盛晚宁的脸上掠过,而盛晚宁仍旧无动于衷,他就明白了,他做什么都多余。 因为他的夫人早就发现了背后的杀手。 再之后的事,他便没有再上心。 哪怕眼看着厉青澜被人扼住喉咙,甚至死了,他的内心仍旧没有掀起一丝的波动。 从这个亲姐姐想联合厉三卿在鉴石大会对他下手、想害他名声扫地那刻起,他已经不认这个姐姐。 非说介意的点,那就是现在有个白褂子医生正牵着他夫人的手往京都塔中心楼梯方向走! 那个医生,是个男人。 甚至看外表,比他还年轻。 盛晚宁为了表演柔弱,甚至整个人都栽进了医生的怀里。 厉阎霆看得后牙槽一紧,大手松了松领带后,忽地肃然起身,抓起椅子后的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盛晚宁经医生介绍来到一间跟医院有合作的私人心理诊疗室。 给她看诊的心理专家是一个穿着小西装、内搭一件黑色长裙的女子,年纪约三十五左右,妆容偏成熟,举止投足间皆透露出稳重和专业。 先前的医生和这位心理专家简单说明了情况后,心理专家微笑着朝她走来。 「盛小姐你好,我叫全素蓉,是国家级心理医生,从业十二年,请相信我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和技能来解决你的问题。」 盛晚宁看着心理专家伸出来的手,手指下意识地抖了下。 因为她的柔弱本来就是装的。 如果这个心理医生看出来了,那怎么办? 不过她心底里对于这些心理医生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谁能真的看透人的心灵呢? 多半都是些玄乎的玩意~ 想到这里,她继续表演,手讪讪地伸出,与心理专家轻轻一握后眉心皱起,满腹委屈地唤了句:「全姐姐,麻烦你了。我今天真的被吓到了。」 全素蓉锐利的眸光在她身上打量,噗嗤一笑,「抱歉啊,我差点没认出来,您不就是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之前官宣的那位……厉太太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理砖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没想到会被认出,身形微僵。 诊所其他人也都惊住了,尤其是那个刚送她来的白褂子医生。作为一个男人,这个医生对国民老公厉阎霆有着浓厚的敌意,毕竟他的前女友就是因为天天做总裁夫人白日梦、嫌弃他只是个小小的医生把他给甩了。 想到这里,医生脸色一阴,冷冷地跟全素蓉打了声招呼后便败兴地离开。 全素蓉将盛晚宁请到诊疗室。 整个诊疗室充满复古元素的陈设,简洁大方的工作台、铁灰色的工业灯再加上墙上的旧色地图,让人仿佛一进入房间就回到了中世纪。 盛晚宁在全素蓉的邀请下坐在工作台前的一张黑色皮椅,柔软而舒适的感觉令人自然而然就放下戒备,目光流转间,看到工作台上一座高达30公分的大摆针正有节律的摆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全素蓉坐在她对面,双腿惬意地叠起,十指靠拢搁在膝盖上,坐姿悠然洒脱,话音自然柔和:「比起厉太太,你应该更喜欢我称呼你为盛小姐,我猜得对吗?」 盛晚宁闻言将注意力从摆阵的方位挪开,淡淡笑道:「全姐姐,你随便称呼,我不介意的。」 「那好,盛小姐,这里有幅图片,你看到了什么请依次告诉我,好吗?」 全素蓉说话间,一副硬纸板被她轻轻一推便顺着桌面滑到她面前。 那是一幅黑白图,很压抑,中间有一个圆圈,像蜷缩的小人儿,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围绕着她,底下铺满了奇形怪状的碎石,乍一看,还有些尖锐,似是……骨头。 「孩子,狼,草原,骨头,牙齿,血。就这些。」她依次把所见之景叙述个遍。 全素蓉听了她的回答,眼底掠过一丝惊怔,但很快收敛神色,恢复平和的笑容:「再看看这幅画。」 盛晚宁眸光一扫,看着心理专家递过来的第二幅图,「白云,医院,救护车」。 紧接着是第三幅图,她愣了愣,但还是说出眼中所见:「尸体。」 每一次答复,都对全素蓉内心造成不小的震动。 全素蓉强撑微笑道,「盛小姐,你在此稍候片刻。」 说完全素蓉带着测评结果走出诊疗室,经过拐角进入茶水间,一口气狂喝了三杯水。 旁边同样是心理专家的女人见状,诧异地问:「全姐,你这是怎么了?」 全素蓉用手心扇了扇嘴边的热气,「没事,就是遇到个麻烦的来访!」 「不是吧?以全姐的实力,什么人会让您感到棘手?」 全素蓉吞了吞口水,反问:「创后应激症的一号测试图是什么?」 「星空啊。」 「你猜我那个来访看到了什么?」 全素蓉把盛晚宁的回答说出来。 女人瞳仁大张,「这么劲爆!我的来访最多是说看到蚂蚁,她连骨头都看到了?」 「这还不是最猛的。」全素蓉继续问,「二号测试图,那幅巴黎圣母院的照片,她说是在医院。三号测试图向日葵,她看到了尸体。」 「妈呀!我想见见这个来访者。」 「不行!」全素蓉急得脸都白了,「你这样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泄露来访者的测试结果?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才透露的。你别害我!」 「明白。「那你就独自去面对那位来访者吧。依我看,她不止是有创后应激症,还已经演变成了极端的无情型人格,危险系数爆表。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全姐!」女人拍了拍全素蓉的肩膀,安慰道。 全素蓉白了女人一眼,现在她别提有多后悔来接这摊子活…… 但没办法,她还是得面 对。 刚走出茶水间,路经接待厅时忽听见:「厉总,请!」 不远处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 紧接着,接待厅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形在保镖的簇拥下迈着沉而稳的步伐慢条斯理地走进诊疗室。 男人眉宇俊朗,五官立体深邃,黑色西装典雅高贵,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场更是让人仅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他就是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国民老公厉阎霆!」 群众中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全素蓉如同停止了呼吸。 从前只在新闻上见过,如今竟然看到真人了! 全素蓉把身后的「好姐妹」忘了,把不远处诊疗室的盛晚宁也忘了,理了理头发和身上的着装后笑盈盈地迎上去。 「厉先生你好,我叫全素蓉,是……」 「听说我太太在这里。」厉阎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边说的时候,目光还在诊疗室大厅扫了一圈。 没见到他想见的人,眉毛微拧。 全素蓉俏脸微滞,她一时之间忘了,这位厉总裁的太太正是她的来访,如今还被她遗忘在诊疗室呢。 但想起那个表面柔柔弱弱、内心阴暗邪恶的盛晚宁,全素蓉嘴角溢出一丝不屑。 一个有精神障碍的女人,凭什么拥有全华国女人都惦记的国民老公! 也许今天,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全素蓉心里想着,迅速敛了敛神色,柔声道:「厉先生您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找厉太太。」 厉阎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吩咐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守在门口,自己跟着带路的全素蓉,进了里头。 全素蓉没有带厉阎霆去盛晚宁所在的地方,反而将他带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并招呼着他入座一个黑色真皮沙发。 「我太太不在这?」落座的厉阎霆拧眉问。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门,身子倚靠在办公桌旁边,臀部微微翘起,衬出女人凹凸有致的s型身材。 虽然体态妖娆,但她说话的语气让人完全看不出有勾引男人的意图:「厉先生,是这样,您太太在诊疗室,但她今天做了项测试而且问题不小,我认为她的情况我有必要跟您先交待一声。」 「测试?」厉阎霆狭眸微眯,对女人紧接着的撩发动作视若无睹,话音冷漠至极:「据我所知,心理师在未经来访者许可下不能透露任何测试结果?」 全素蓉搔首弄姿的小动作僵了僵,很快恢复笑容:「一般情况下的确如此,但若是出现社会面的危害性,我们有义务提醒可能会受到伤害的人群,尤其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厉先生。」 厉阎霆松了松领带,「具体什么问题,说说看。」 全素蓉心中窃喜,绘声绘色地将那三幅图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等她说完后,办公室里的气压极速降低,压的人喘不过气。 全素蓉丝毫没有被男人周身这股低气压吓退,反而窃喜。 看来厉先生很介意盛晚宁的病症。 也是,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太太如天使般纯洁美丽善良? 尤其是这些成功男人…… 他们最希望自己有个美丽大方、温婉优雅的妻子,毕竟女人就是男人的脸面!若是妻子患病,甚至可能做出危害男人形象和口碑的事……这是世家名门最忌讳的! 全素蓉正要为自己初战告捷暗自喝彩时,忽然,沙发上传来一个低沉凛冽的质问:「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就为了告诉我,我太太很可能患有无情型人格障碍?」 厉阎霆淡漠的目光落入全素蓉眼里。 全素蓉心魂一震。 怎么回事?跟预想不一样啊…… 「厉先生,无情型人格障碍是一种很危险的精神障碍,对社会具有高度攻击性,而且这类人群无论做出什么事,哪怕是杀了人都不会有丝毫的羞愧感,行为大多受偶然动机、情绪冲动、或本能愿望所驱使,缺乏计划性和预见性,对您的事业或交际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Z.br> 全素蓉口若悬河地说完这番话后,只听沙发上的男人淡漠一笑。 厉阎霆还以为这个心理专家发现了阿宁大脑中另一股意识力量的存在。 原来就这,呵。 攻击性强、无羞耻感、行为冲动,这些他早在她身上就领略了个透,哪还需要别人提醒? 「全小姐是吧,」厉阎霆阴鸷的目光迸向那个冲他点头示意的女人,语气里满是威慑:「我太太倘若真有这个倾向,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待你这个知情者?」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全素蓉听到这威胁的口气,脸色一层一层地泛白,最后白的如办公室里的墙灰…… 她急道:「厉先生,我不会对外透露出半点消息!但恕我直言,您的太太她配不上……」 「全小姐,」他再度出声打断这个不知死活想要离间他和阿宁的女人,冷漠抛下三句话: 「第一,我太太脸皮薄,不喜欢别人在背后中伤她。」 「第二,我太太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第三,你离开京都吧,因为这里你混不下去了。」 说完厉阎霆肃然起身,高大身形迈着凛冽的大步走出办公室。 门外一阵冷风簌簌,自上而下席卷全素蓉的身子。 女人在风中,发丝渐凌乱。 这个男人,怎么跟她以前接触过的总裁、名门绅士都不一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吃醋了,后果很严重!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堂堂厉氏集团总裁、颇负盛名的国民老公竟然能容忍自己太太是个潜在的精神病! 甚至还逼她离开这个打拼了十多年的华国首府?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告诉她,她连一个柔弱无能、还有精神隐患的女人都比不过? 这对于一向自诩金领的全素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全素蓉心一横,顾不得仪态,跟了出去。 男人的脚步没有因为身后追过来的女人有半步地停止,而是直接走向盛晚宁所在的诊疗室方向。 盛晚宁等了许久,没等到全素蓉回来,急不可耐地准备离开。 然而一开门就撞见了刚好来到门口的厉阎霆。 俊毅非凡的面容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她眼帘。 盛晚宁疑惑,他怎么在这? 全素蓉小跑过来,白嫩的指头理了理衣领,冲盛晚宁笑道:「盛小姐,刚才厉先生在我办公室处理了一点私事,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抱歉啊。」Z.br> 全素蓉暗自得意,反正她被威胁了,临走前也要让盛晚宁这个占尽便宜的女人不好过! 有了这番话,即便厉阎霆再怎么清白,这个厉太太心里也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并生根发芽,渐渐地扰得家宅不宁,心神不安。 攻心之计,她拿手得很。 厉阎霆很快嗅到女人言语中极易引人误解的暧昧字眼,眼尾瞬间蹙起一丝危险弧度。 未等他发话,盛晚宁满腹委屈的声音溢入他耳中:「老公,办什么私事办那么久,害得我傻乎乎在这里等。」 他见她戏瘾还没做足,也就不解释了,淡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是什么私事?」 全素蓉听到他这么说,心下一惊。 这男人竟然当着老婆的面承认跟别的女人搞暧昧?她做心理咨询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样的奇葩,这个奇葩,竟然还是她和万千金领心中的男神!莫非,男神表面高冷,私下里本就玩的花? 正思忖之际,忽然风中划过一道寒气,顺着寒气的方向看过去,正是盛晚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凛冽刺骨。 和先前她所见到的盛晚宁那柔弱可欺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再加上那几张图的心理测评结果,全素蓉慌了。 「不是,厉太太你别误会!」她怂的恨不得自己掌嘴,忙解释:「厉先生知道你受了惊吓,关心你的情况,所以跟我聊聊要如何在家里给你做疏导工作。」 「原来是这样。」盛晚宁收回那道寒光,小手轻快地挽上厉阎霆的臂弯,歉疚道:「对不起啊老公,你这么关心我,我还险些误会了你。」 厉阎霆轻笑,「无碍。」 他凑近她耳边,极富磁性的声音低哑道:「等回了家,乖乖受罚。」 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刚刚好可以被旁边的全素蓉听进去。 全素蓉脸色一阵晴一阵雨。 晴的是,原来厉阎霆私下的声音如此甜酥入骨,听得她花心一颤。 雨的是,可惜了,这么卓越的男人非但与自己无缘,还因为她今天搬起石头砸脚的举止,现在恐怕不知道多厌恶她。 她内心喧嚣之际,厉阎霆已经揽着盛晚宁的细腰离开心理诊疗所。 刚回到车上,盛晚宁就翻脸了,她一手揪住男人领带,另一只手「咚」的一声压在靠背上,将男人锁在她身下,威逼的语气问:「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不拒绝?!」 厉阎霆心道:我拒绝了,只是你不知道。 但本尊却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她:「夫人,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个都要拒绝的话很费时,也费力。」 听到 这番海王式发言,盛晚宁神态骤然变了,又凶又野,她舔着唇边,一副贪色嘴脸道:「既然不懂得拒绝,那要你这张嘴有什么用?不如,给我下肚充饥!」 说完一口咬在了他凉凉的唇瓣上。 车内的温度疾升。 司机把车开到江边,那里开阔,人少。 随后捂着耳朵下车了。 事后,两人穿好了衣服。 厉阎霆拉下车窗,点了根烟,却被盛晚宁蛮横地夺了过去。 「怎么?我亲得不够?惯着你去亲烟头?」 厉阎霆闻言一怔,他没料到她连香烟的醋都能吃,眼底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好,夫人不想我亲它,那……我戒掉?」 「戒倒不必。」盛晚宁叼着抢来的烟,从他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点,红了。 她吹了一口青烟,神色撩人,霸道放话:「以后再有什么女人送上门来,你只管交给我,我替你宠幸。」 就像这手里的烟一样。 厉阎霆抿唇,「夫人这是只许老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当然,谁让我是兵,你是个小民呢!」 盛晚宁说完,忽地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两下,瞳仁一缩。 这句话,她好像什么时候说过? 脑子忽地一阵剧痛,浑身一震。 烟头掉在了脚底。 厉阎霆意识到她脸色的不对劲,正准备叫司机回来开车,先回家。 但手臂被盛晚宁拽住。 「先不回去。」她声音有些颤抖。 厉阎霆脸色沉了下去,劝道:「你累了,回家躺躺。」 「家……」盛晚宁喃喃地吐着这个字,不知想到什么,眼底一暗,「家里闷,你陪我在这吹吹风吧。」 语毕,已经不由分说地推开了车门,径自下车。 厉阎霆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迈下。 两人一下车就发现司机真的很尽职尽责。 在他们忘乎所以地跟司机隔着中间的黑帘做那档子事时,无比贴心地把车子停到了整条帝江边最乌漆麻黑且荒僻无人的一段路。 在他们身侧不远处,是京都规模最大的墓园。 感受到一股邪门的气息从背后掠过,盛晚宁冷不丁地缩了缩肩膀。 厉阎霆把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手臂抱住她的肩。 两道身形就这样在冷僻的江岸相偎相依,仍由秋风习习,卷着她长长的发丝蹭进了他的衬衣领口、脖子、耳廓。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盛晚宁问。 厉阎霆余光瞥了眼不远处触目可及的墓碑,无奈一笑,「夫人,来墓园约会的,是鬼。」 带她来墓园出口约会? 也亏她想得出来。 盛晚宁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但她却笑不出来。 脑海里满是月月和那个叫宋威廉的疯批男人对她说过的话。 她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是借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重生。 自从知道这个事实,以及喜欢上了厉阎霆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如果厉阎霆知道真相,会怎么看待她? 性子直的她也藏不住多少心思,很应景地问出了口:「厉阎霆,倘若我真是鬼变的……你会怎么样?」 厉阎霆听了这话,抱在她肩头的手掌猛地收紧,语气却强撑镇定问:「夫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盛晚宁蓦地一怔。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又在开玩笑了」「鬼有这么美吗」这类的调侃话? 但他却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毫无疑问,厉阎霆对她身体里的秘密并不是全无所知! 难道…… 一段狗血剧本忽然印出她脑海:男人为救脑死亡的爱人,不惜将别人的大脑移植进入爱人的身体,而后继续与鲜活的她夜夜缠绵。 妈蛋! 莫非厉阎霆有个白月光,白月光叫月月?她特么是个灵魂替身? 盛晚宁忽地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冷声问:「厉阎霆,我再度重申一遍,我是失忆了,但我不傻!你是不是知道她的存在?」 厉阎霆眼神从开始的紧张渐渐变得凝重。 她果然想起了什么。 或者,不是她主动想起的,而是身体原主人的意识有苏醒痕迹。 一旦原主人的意识觉醒,那他的阿宁……会不会就此彻彻底底地离开他! 意识到这个,厉阎霆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呼吸紊乱。 他背过她,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失控,但大手却压抑不住,猛力地扯下了领带,扔在岸边的石头上。 「该死!」 他咒骂了一句。 盛晚宁不知道他在骂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失控的动作,嘴底忽然涌过一丝苦味。 他真的知道月月的存在! 至于具体知道多少? 在他眼里她究竟是谁? 他把她当作谁? 今天她要问个明白! 「我见过月月了。」盛晚宁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猛地僵住的背,继续道:「那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眼神很清澈,说话的声音温柔似水,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类型。」 说着这话时,不知怎么就一股自嘲又自卑的感觉久绕心头,干笑了声,「你也喜欢这样的,是么?」 厉阎霆无法确定他的哪一句话会刺激到她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害怕一着不慎就会激发她脑海里的另一股力量。 唯有保持沉默。 但拳心因为压抑而紧紧地攥着,指骨绷出一片片白。 盛晚宁见他不回话,心里顿时有了答案,忽然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在冷风刺骨的墓园外显得尤为森厉可怕。 许久后,她铿然放话:「我看中的男人,不会跟任何女人分享!你想把我当成月月的替身?不可能!我盛晚宁终有一日会彻底抹掉她的存在,以及吞噬她的所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医学奇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飒—— 一股劲风刮过厉阎霆的后背,伴随而来的还有她那番狠厉的宣言,他黯淡的瞳仁里骤然发出一丝白光,顿时如醍醐灌顶。 他怎么忘了,她可是盛晚宁啊…… 是那个敢于在黑夜里与狼群浴血鏖战的盛晚宁,也是那个中了spring药还能硬抗三天并踹翻十多个打手的盛晚宁,更是那个让堂堂北欧战神厉三爷都命丧黄泉的盛晚宁! 一个江满月算什么?他不该小觑她! 厉阎霆陡然转身,手臂一揽,将盛晚宁紧紧扣入怀中,心里再无顾忌,语气坚定道:「阿宁,自始至终,我厉阎霆爱的都只有你一人。」 「阿宁?所以,你、你爱的不是……月月?是我?」她抬头凝着他深邃的眼神,心脏「砰砰砰」地剧跳,补充问:「哪怕我已经死了?」 厉阎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着她耳边的发丝,轻笑道:「虽然不知道江满月在你脑海里说过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没有死。」 见她惊愣,厉阎霆解释:「人的肉体承载精神,精神反之支配肉体,这两者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你和江满月,是个医学奇迹。」 「据我所掌握的线索,江满月曾被诊断半脑死亡,这是不可逆的伤害,没有大脑的意识支配,她的身体注定如行尸走肉。」 「反观你,且不说你的身体还在不在,但你的大脑和意识活动真真切切地在这具身体里,灵与肉的结合,让你们都获得了新生。」 「阿宁,你有没有想过,江满月未必是你的敌人,你不需要抵触她。」 盛晚宁闻言眸光一闪。 她还以为他只是知道月月的存在。 如今听下来,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她多得多。 明知道这些,他还毅然而然地守在她身边…… 她心底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感动。 当她从月月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分离,还与月月的身体结合时,她陷入自我怀疑……甚至怀疑活着的意义。 这种自我否定使得她对月月的情感一直在感激和抵触之间徘徊。 也许自私,她之前确实认为只有将月月的意识彻底驱逐出体外,仿佛霸占了月月的身体,才能恢复自我。 但厉阎霆的话却让她豁然开朗。 月月不一定是她的敌人。 她的意识既然能够与这具身体结合,并相互扶持着,这既是她和月月的机缘,也是宿命。 只是,转念一想。 岂不是便宜了厉阎霆这个男人?同时和两个女人…… 盛晚宁突然白他一眼,「既然你说你爱的是我的内在灵魂,不是这副身体……」 她顿了顿,勾唇道:「等这具身体不行了,我将意识转移到一头猪身上,你是不会介意的,对吗?」 厉阎霆被她这话噎住,反应过来后勾着手指重敲了下她的脑门,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道:「我怎么会介意?每天都能合法吃肉,烤、炸、煎、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盛晚宁摸着脑门,反复咀嚼他最后那句话,想怎么做……就怎么…… 脑海顿时充斥着五光十色的画面。Z.br> 「咳咳。」 也不知道是她误解,还是他故意引得她多想…… 但能确认的是,她压了许久的心事,被厉阎霆今天几句话就开导了。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细细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腰间,头轻倚在他胸口。 感受到他抱着她的力度随之一紧,滚烫的胸膛里那沉稳有力的跳动, 一下一下敲击着她渐渐柔软的心,她喃喃问:「我怎么会忘了你,还想着跟你离婚呢?」 他对她的包容,对她的守护,她此刻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她怎能忘记……还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厉阎霆看了眼墓园方向似是有个窸窸窣窣的人影,随口应了句:「关于这个问题,夫人是该好好反省。」 「反省?不需要,我虽然忘了以前,但你这几天一直催我离婚,还放蛇吓我,这些我都记着呢!所以,我们算扯平了!」她骄横道。 感受得出她余怒未消,厉阎霆收回视线,将她肩上的外套裹紧了几分,俯首在她额心轻落一吻,语气里满是宠溺:「好,听夫人的,扯平。」 说完拥着她往回走。 回澜峰山的路上,盛晚宁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觉。 厉阎霆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南风的,多半是汇报集团的工作。 一个是刘松的,或许是家里有什么事。 最后一个,是他的母亲、周锦绣的。 他眉头拧了拧,淡漠地摁下关机键,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浅浅入睡。 此时帝都医院正一片混乱。 骁司城揪着手术医生衣领,眼底猩红道:「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我不管,但她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你们医院居然把人藏了起来,谁给你们的胆!」 医生脸色发白,竭力解释:「骁先生,我真的可以对天发誓,那位林小姐刚被推进医院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她受那么大的伤不可能自己走……恐怕是医院外面的人把她带走了,您与其在这里闹不如报警吧。」 「报警?人是在你们医院消失的,监控还坏了,这么巧!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不把我的孩子交出来,我拆了你们这家医院!」 骁司城向两个手下示意,手下点了点头,拿着黑色棍子在医院里开始猛砸,看到什么砸什么。 所有医患都被这股架势吓得躲了起来,这么严重的医闹还是第一次。 骁司城锤了医生两拳还不够解气,把旁边劝阻的人也打伤了。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突然骁司城电话响了。 他看到来电显示,眸色一紧,立刻接起。 「喂。」 「司城,我是悦儿。」电话里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你在哪?」骁司城急着问。 「我……我真幸运,我被几个神秘人带到了一个神医的诊所,他救了我的命,也保住了我们的孩子。」 「你在哪!」骁司城再度问道。 「我在……京都朝阳街239号……」 听到这个,骁司城甩下身后的人,开着拉风的蓝色跑车「嗖」的一声驶离医院。 林悦儿挂断电话后,一把黑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 「悦儿姐姐真是高抬了我,还神医?嘿嘿。」外穿白褂子、里面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咧着满口白得发光的假牙阴笑,握着枪的手没有分毫温度。 「蓝胤,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叫他来,你能不能……」林悦儿眸光晶莹,话音哽咽。 「想让我放过你是吗?」蓝胤面无表情,阴柔的脸蛋竟生得比女人还妩媚,「哎,既然悦儿姐姐想活命,那你怎么不听家主的话,好好潜伏在帝六少身边呢?还非要惹上别的男人?」 「蓝胤,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 「闭嘴!在我蓝胤的眼里,从无恩情道义!姐姐早该知道!姐姐放心,你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我会让他给你陪葬,黄泉路上,你们也好做个伴。」 蓝胤扣下扳机,正要开枪。 忽然一个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顿暗。 「姐姐真幸运,又逃过一劫了,呵。」蓝胤收起枪和手机,紧接着从药箱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针管,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啊——!」 林悦儿可以发誓,这一针,比她挨的那刀痛上千倍万倍。 在她几近要晕厥的时候,浓稠的药物注入她的心脏。 伤口已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对于林悦儿而言,如同无数跟针在她撕裂的伤口上缝合,还没有任何***。 她紧咬着嘴皮,血液一股股渗进牙缝,味道却出奇的香甜,眼底燃起一丝野兽般的兴奋。 「不错不错。」蓝胤满意地看着她那双极具张力的瞳仁,「这是特效药,也是家主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帝少身边有个瘸子,一个月后,若是那瘸子还活着,家主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悦儿全身的细胞焕如新生,连视觉听觉都放大了几倍。 所以蓝胤的话,每一个字都印进了她的脑子里。 蓝胤阴笑的声音得如鬼魅,「京都里的家人目前还会支持你,需要什么就说,另外我提醒悦儿姐姐,刚才那针之后,你不需要再服用甲基苯-丙胺。」 林悦儿眸色一怔。 她和蓝胤都是被人豢养的工具,每隔段时间就要服毒,这是规矩。 她重新活过来了,还不需要再靠毒药表忠心,而且现在浑身散发出来的力量甚至比没受伤前还强大。 但心底却仍是很压抑。 她再度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不配拥有感情,不配拥有自我,只能无休止地执行家主给的任务。 如行尸走肉地活着…… 「替我谢谢家主。」林悦儿机械地说着,诊所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刹车音。 是骁司城,他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帝少喝醉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林悦儿心骤然一提。 现在骁夫人死了,她只要嫁给骁司城,就是龙骁集团的第一夫人。 这是她距离财富、权势最近的一步! 她咬了咬牙,心道:既然重活一次,她发誓再也不过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可是,骁夫人确切是死在她的手上……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盛晚宁! 盛晚宁当时就在旁边,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吧。 骁司城迈下车后匆匆闯入诊所,他无视旁边的蓝胤,一手提起床上的林悦儿,恶狠狠道:「贱女人,你害死我妈,还想拖死我的孩子!走,去医院,直接剖腹!我骁司城宁愿把孩子养在保温箱里,也不要放你这蛇蝎女人的肚子!」 谁知下一秒,林悦儿直接推开了骁司城,还把骁司城推倒了一米远。 骁司城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尾椎骨刺骨的痛。 靠!林悦儿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他心里骂了句。 蓝胤双臂合拢,看着这幕,眼里全是笑意,静观其变。 林悦儿从床上坐起,手摸了摸心口。 那里的伤口已经恢复,只剩衣服的裂痕和血迹。 她神色哀伤地看向骁司城:「妈妈的事我很抱歉,她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而死的……」 「保护我们的孩子?」骁司城拧眉。 「是的,盛晚宁那个女人骗我上京都塔,派杀手捅了我一刀,妈妈发现我遇险就赶上来救我们,结果盛晚宁逼我掐住妈妈的喉咙,说如果不这样做,就要让我们的孩子胎死腹中。」 林悦儿适时地挤出了两滴眼泪,继续道:「在盛晚宁咄咄逼人下,为了保护我们孩子,妈妈求着我按照盛晚宁所说的做……」Z.br> 骁司城脸上满是怀疑,冷声道:「林悦儿,医生跟我说过,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我妈要杀你,你出于自卫对我妈动手。」 「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林悦儿歇斯底里地哭喊,「盛晚宁那个女人就在旁边,我怕她再对我和孩子不利,我不敢说实话,对不起,司城,我是胆小,盛晚宁那个女人有多狠你是清楚的,我斗不过她,我保护不了孩子,我保护不了妈妈,我……」 林悦儿哭得声嘶力竭,神鬼动容。 旁边的蓝胤忍不住笑出了声。 骁司城这才注意到蓝胤,正要发出类似「你又是哪根葱」之类的问话时,蓝胤先一步自我介绍:「骁先生,你夫人心脏的伤是我动的手术,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呢,动手术期间为了保护孩子,连一点麻醉都不肯打。」 说话间蓝胤将胎心仪递给骁司城,「听听看,胎儿的心跳应该很有节奏噢。」 说完他进了里头的休息室,留下林悦儿和骁司城单独相处。 骁司城握着胎心仪的手微僵,此时林悦儿已经将衣服撩起,露出大大的「孕肚」,泪汪汪地说:「司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要骁家的股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想要地位,我想要名分,这样以后不会有人对我们孩子说,他们的妈妈是个身份低微的女人。」 「我和妈妈一样,我们都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司城,盛晚宁那个女人屡次对我下狠手,你要是再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这次是妈妈牺牲了,下次……我怕真的会保不住我们的骨肉啊!」 骁司城被她激得眼底泛红,手里的胎心仪颤颤地贴向她的肚皮。 「咚咚咚咚咚」 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响彻在耳。 骁司城握着胎心仪的掌心猛地收紧,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盛晚宁,你害我妈,还迫害我 的孩子,不弄死你,我骁司城誓不为人!」 说完骁司城扔下胎心仪,将林悦儿横抱起,冲里面的蓝胤喊了句:「五日内,会有人来找你,结清费用!」 之后便抱着林悦儿离开了诊所。 听到外面跑车离开的声音,蓝胤嘴底发出阴邪的笑容,但很快笑容一凝,手蒙着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那个男人!悦儿姐姐!我宁愿你死在我手上,死在我的枪下!可是家主不让,呃啊—!该死!啊!!」 姣好的脸蛋伴着男人鬼魅般的低声恸哭,硬生生被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抠出一条条瘆人的血痕。 然而不出五秒,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最后不剩一丝痕迹。 脸甚至比之前更加娇嫩……恍如新生。 跑车横穿京都中心。 林悦儿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一道幽暗的熟悉的轮廓闪进她的眼底。 那是,悦色会馆。 外观很低调,里面却是拥有特殊癖好的富人欣欣乐道的天堂。 这段时间,她又要以安插在骁家的间谍身份,在帝龙城那个男人身边小心翼翼的周旋。 只是她至今没明白,帝龙城大可以自己对骁家动手,为什么非要利用她去算计? 好在的是,骁家本就是她的目标,算是不谋而合。 她嘴角一勾,收回视线。 此时的悦色会馆周身正散发着寒光,而且远比往日昏暗。 所有的氛围灯都灭了。 每个来这里的客户都被告之:「今天不营业!」 客户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隔段时间就有乒乒乓乓的重响。 是陶瓷、玻璃与地面墙面激烈碰撞后发出来的刺耳声响。 「龙哥,那是你最爱的罗……」 主管刚出口,一瓶上百万的酒被猛地砸碎在地。 「砰——!」 主管内心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是哪个小祖宗,惹了龙哥发火!今天完了,今天营业额完了。 「滚,都给老子滚!」 重重地咆哮把工作人员吓跑了一半,包括那个主管。 只有两个贴身黑人保镖一脸担忧的望着帝龙城。 「头一回见龙哥发这么大的火,什么情况?」 另一个黑人保镖:「……」 「难道是因为女人?」 另一个黑人保镖:「……」 「没意思,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个黑人保镖脸色微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说,那日他在龙哥家里被命令「跳窗」、又送针的那幕蓦地闪现在眼前。 加上后来他对给龙哥施针的曾曦说了句重话,就被训得险些破相。 他已然明白,龙哥这是铁树开花、春心荡漾了!偏偏那个小瘸子不上道。 哎,他叹了口气。 忽然,只见帝龙城蓦地从沙发上站起,循着那声叹息朝他走来,脸色冷得像罗刹大帝,蓝色的瞳仁如深海巨鲨,一张口,就能将周遭生灵吞吃殆尽。 「你,滚出去!」 帝龙城对旁边的保镖吼了一声,只留下那个刚才叹气的保镖。 黑人保镖给了同伴一个同情的眼光,随后悻悻退出包厢。 诺大的豪华总桶包间只剩下帝龙城和一脸紧张的保镖。 忽然,帝龙城伸出粗壮的手臂,猛地咚在了保镖的肩侧。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十恶不赦,是么?」帝龙城 脸已经被酒气熏红,目光阴鸷又冷漠。 保镖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以他的经验,龙哥现在肯定已经醉了,而且把他当成了曾曦。 他不知道私下龙哥跟曾曦是怎么个相处方式,所以更不能发出声音,以免一个不慎激怒这条醉酒的恶龙。 「给老子说话!你是个瘸子,难不成现在又哑了!啊?」帝龙城大手掐着保镖的下巴,厉声吼道。 这个爆破力十足的声音,饶是一米八大高个的保镖都吓得够呛,更别说那个娇滴滴的曾小姐。 很显然,曾小姐这次是触到了龙哥的逆鳞!小命难保! 保镖第一次同情别人,甚至在心里为那个曾小姐捏了把冷汗。 他最终没耐住,出声,「龙哥,我是杰克。」 粗犷的男声,让酒意上头的帝龙城醒了醒神,眩晕的视线里,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那张纯净得像出水芙蓉般的小脸。 他蓝眸猛地大睁,破口大骂:「我去你的杰克!」 说完一拳打过去。 杰克还不能躲,因为主子脾气暴躁,贴身保镖除了要保护这尊暴龙,偶尔还要当肉靶子。 他习惯了。 眼下挨一击重拳,脸肿了大圈,牙关都有些松动,杰克还是忍不住劝道:「龙哥,你打我都没事,我皮糙肉厚,这力度,可千万别碰女人的脸……」 不然,就要破相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打女人的恶霸?」 「不……不是……」 话刚出口,杰克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 帝龙城跑到酒几上,又开了一瓶酒,随后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眼看着大半瓶下了肚子。 杰克顶着猪脸忧心忡忡地喊了句:「龙哥,时间差不多了,曾小姐……还在家里等你。」 他也是没办法,再这么喝下去,万一龙哥没命,他这个贴身保镖也没活路,只能豁出去,想搬出曾曦来救场。 果然,一听到曾小姐,帝龙城身形僵住了。 「等我?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 又是一通天昏地暗地打砸声,以及一句破天毁地的咆哮:「她不配!」 第一百五十章 两个男人的交流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悦色里一片低气压时,帝豪公寓19层却出现了意外访客。 是一个金发、碧眼,容訾艳丽的女人。 女佣在门口僵住,讪讪道:「这位小姐,您找谁?」 金发女人噗嗤一笑,清冷的目光往里探,不置可否道:「帝家六少原来就住这种地方。」 语气里有几分鄙夷。 女佣立即听出来人是帝先生的朋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请进去,倒茶伺候。 「帝先生还在外面,今晚还不知道回不回来,小姐您若是等他,就在此先稍作休息吧。」女佣道。 金发女人没管她的话,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主卧方向看。 主卧的门仅仅虚掩着。 「看来帝先生还会金屋藏娇噢?」女人绕有深意地说了句。 女佣一愣,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脸色一变,迅速将门关上。 她不知道女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确定帝先生和曾小姐现在算什么关系,直觉告诉她,帝先生现在不在,她得保护好曾小姐。 「小姐,实在抱歉招待不周,您既是帝先生的朋友,不如给帝先生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吧?」 话中意思是:如果帝先生不回来,就请小姐还是早点离开。 金发女人听出深意,甜美的鹅蛋脸微动,「不用,我只是来看看他住的地方。至于他本人,既然不在就算了。 说完女人起身。 忽然目光定格在客厅一架轮椅上,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仿佛随时能迸出几柄利箭,将才组装好的轮椅劈成粉碎! 女人冷哼一声便飒飒离去。 女佣松了口气,忙回主卧,将一块湿毛巾覆在曾曦的额头上。 「曾小姐,你还好吗?」她担忧地问。 此时的曾曦仰躺着,脸蛋惨白,气息微弱地吐了一句:「谢谢。」 「嗐,谢什么。」女佣心疼地看着她细小的手腕上残留的伤痕,一看就能猜到她经历过什么,叹气道:「曾小姐,你别怪我多话,其实帝先生对你挺好的,我头一次见着他给女人买衣服,在你睡觉的时候,他还特地亲自给你组装好了轮椅。只不过帝先生脾气暴躁,下次你千万别惹怒了他。」 曾曦听了这些话,双目无光。 她不清楚自己何时惹怒了他,反倒是他想害盛姐姐的事一直令她寝食难安。 亏她先前还对这个男人,有过那么几刻的喜欢…… 仔细一想,或许是以前养父母把她保护的很好,完全没有认识到男人的可怕。 现在的她根本不知何去何从。 她闭上眼睛,道了句:「我想要休息……」 女佣会意地点头,「发烧了是要多休息,曾小姐,我过会再进来看你。」 房门一开一合。 曾曦的耳边恢复了清净。 但脑海却涨得像是爆开了。 今天中午的他完全不顾她娇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直到发现了血,他才停下来。 他就像一头随时爆发的野兽,被他盯上的猎物,根本逃无可逃。 曾曦心中说不来的悲悯和绝望。 刚回到澜峰山的盛晚宁听到刘松向厉阎霆的汇报,脸色瞬间掀起一阵巨浪。 「你确定,曾曦又被帝龙城带走了!」盛晚宁威慑的口吻问道。 内心咒骂,该死的男人,究竟怎么样才能放过曾曦! 看出她的焦虑,厉阎霆摸摸她头,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夫人,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但有些事只能靠她自己解决。旁人干涉不了。」 何况 同样是男人,他倒不认为帝龙城是为了伤害曾曦而劫走的她。 「你说得轻松,小曦已经够惨了,我不管,就算拼了命我也不能看着小曦落入魔窟!」 说完盛晚宁正准备往外走,但手臂被身后的厉阎霆拽住。 「深更半夜,你认为我会让你去找另一个男人?」 哪怕明知她是去找茬,而非风花雪月。 盛晚宁白了他一眼,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 却又听见他深邃而坚定的眼神说了句:「你休息,帝龙城,由我去会。」 男人醇厚而极富磁性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她莫名地觉得心安。 第一次感觉,有个坚实的后盾真不错。 「那你小心点。」 盛晚宁抛下这句话后目送着厉阎霆离去的背影。 半小时后,厉阎霆抵达悦色。 工作人员仍是习惯的那句:「抱歉,今天不营业。」 厉阎霆却直接越过保安往里走,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工作人员看出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只能由着他一路绕进总桶级包厢。 看到里面一地狼籍,和醉卧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帝龙城,厉阎霆眉心一拧。 「厉总,我们龙哥今天不方便……」认出厉阎霆的杰克鼓着肿胀的脸道。 厉阎霆不为所动,抄起一瓶酒重摔在地。 「谁!哪个不知死活的……!」被惊醒的帝龙城骂骂咧咧地蹿了起来,但看到来人,骂声骤停,脸上的酒意去了大半。 他踉跄着直起身,手指揉着眉骨道:「厉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帝少,我也不说废话,曾曦那个丫头我夫人疼得紧,我们谈谈条件,放了她,你想要什么?」厉阎霆坐在沙发,双腿交叠,神色肃然。 帝龙城眸光顿暗,挥了挥手后包厢内的保镖尽数褪去,只剩下两个男人。 他拿出仅剩的一对高脚杯,斟了点酒后递给厉阎霆,语气沉沉道:「厉总不觉得,厉太太闲事管得有些多?且不说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有,曾曦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们怎么样,她管的着?」 厉阎霆接过高脚杯,轻抿一口,淡淡道:「帝少,华国的民风不比国外开放,你说曾曦是你的女人,但据我所知,是你强迫的她。」 听到「强迫」这两个字,帝龙城脸色阴沉了几度,「是又怎么样?被我帝龙城看上的猎物,就只有乖乖屈服的份!想让我放她,只有一个条件,我死!」 话到这里,厉阎霆基本明白了帝龙城是什么心思。 他早听闻帝家的人为达目的可谓嗜血无情,在帝家那种腥风血雨的家族长大、且久经战场的帝龙城根本不懂什么叫迂回,眼里只有掠夺和霸占,即便是对女人,亦如此。 他抿唇,深思良久后道:「帝少,强扭的瓜甜不甜,你应该有体会。若你有一天能放下高傲的心性,花些心思去了解她,也许会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心思?」帝龙城冷嗤,「厉总是在教我怎么讨好女人?」 厉阎霆不否认,直道:「男人讨好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丢脸的事。相反,因为放不下高傲和身段导致自己错过一段真挚的感情,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帝龙城手指反复揉着眉骨。 脑海里蓦然闪现出曾曦对他厌恶、抵触的眼神,心中更加烦闷,怒意未消道:「她以为我要害你太太,视我如同豺狼虎豹!呵,我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厉阎霆神色微动。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相信曾曦对阿宁是简单且纯粹的姐妹之情。 不枉阿宁对她 亦是百般维护。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听说她还为帝少施过针,如果她真视你如敌,大可不必救你。曾曦本性善良,你若真想得到她的心不难,比如偶尔示弱。」 被厉阎霆这么指导一番,帝龙城眸光渐清明,「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厉阎霆淡淡一笑。 他想起了和阿宁在漠北那次分别,那次让他悔恨终身的分别,低声回了句:「因为我失去过,所以格外珍惜。我不希望我夫人反复为曾曦的事忧心,让你们看清彼此的心意,这乃两全之法。」 「好了,帝少是聪明人,一点就破,我言尽于此,改日有空相约。」厉阎霆说完起身,欣长从容的步履渐消。 帝龙城反复咀嚼他的话,忽地嗤笑,「高傲的厉氏集团总裁,想不到还是个情圣。」 他走出包厢,洗了把脸后让保镖给他开车,直奔帝豪公寓。 当听到那句熟悉的「帝先生,您回来了」的问候语,主卧的曾曦身子不由得一抖。 他的可怕,他的暴戾,一幕幕如幻灯片闪现在眼前 听到那节奏分明的步伐渐渐靠近,曾曦紧咬着唇,心口紧缩,近乎窒息。 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 背对门口的她眉心一拧。 他不喝酒的时候都那么危险,喝酒了岂不更…… 正当她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时,浴室里传来水声。 这个澡他洗了多久,曾曦就如同在烤火架上烤了多久。 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浴室门打开,在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后,床忽地陷下。 一支粗壮的手臂环上了她细软的腰肢,什么话也没说。 曾曦身形一颤,耳边是男人静静的呼吸声,平稳得不像他。 她不禁恍惚,想转身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帝龙城,刚动的腰肢被他紧紧扣住。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 曾曦确认了这个声音,的确是帝龙城无误,而且听出他语气比往日温和,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今天的帝龙城给她一种莫名温柔的错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婆媳相处之道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回到澜峰山,没有带回曾曦。 盛晚宁不解地看着他,他淡笑着回答她的疑惑:「相信我,等。」 她愈加迷糊。 不过见他信誓旦旦,她心想曾曦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便没有咄咄逼人。 洗澡的时候,她听到厉阎霆打电话的声音,以及类似「妈」之类的称呼,眸光极速流转。 应该是厉阎霆的妈妈要回国了,想来是为了骁夫人的身后事。 一想到要面对婆媳关系,盛晚宁顿生烦躁。 她不记得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婆婆,但婆婆这种生物一直都是凶猛得大杀四方,她有所耳闻。 草草洗完澡,她披上真丝深v睡裙钻进了被窝里。 厉阎霆结束通话后也躺了下来,大手摁灭了床头的灯,随即手臂一揽,将她揽进了怀里。 「明天咱妈要来。」 夜里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盛晚宁淡淡地「哦」了一声。 「紧张?」他问。 「没有,」盛晚宁转身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啄,「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呵呵。」厉阎霆回吻,轻道:「你们在n国见过面。」 只是她忘了。 盛晚宁身形僵住,「见过面?没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还好,中规中矩。」他没提及周锦绣因为厉三爷的死、不止一次掇拾他离婚的事。 盛晚宁长吁一口气,「那就好,明天我跟她重新认识认识!」 翌日大早,盛晚宁穿好了衣服。 一身白色纱裙,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 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厉阎霆撑着手臂靠在床头,忍不住调侃:「这么隆重?」 盛晚宁坐在梳妆镜前细细地瞄着眉,淡淡道:「婆媳相处之道,先不能输气势!」 但凡衣着典雅大方、浑身散发雍容自信之气的媳妇,婆婆都不敢轻易得罪。 反倒是不注意仪容、空有善良没有锋芒的女人在家庭里受尽欺辱。 她画完口红,洋洋洒洒地道:「搞定了。厉先生,你动作有点慢。」 厉阎霆被她这么一催,立刻翻身下床。 没几分钟,衬衣领带、西装、西裤一上身,男人浑身散发矜贵、霸道气势。 两人盛装下楼,惊艳了屋里的佣人和管家。 刘松,安排车子,去京都机场接老夫人。」他吩咐完,揽着盛晚宁进了餐厅。 盛晚宁慢条斯理地嚼着早点,蓦地就想起了月月的心愿。 佛跳墙……她还差月月一份佛跳墙。 即便是对月月已经没有驱逐的心思,她还是由衷地想要完成月月这份「遗愿」。 她停下筷子,问厉阎霆:「你既然调查过月月,那可知道她有个会做佛跳墙的爸爸?」 厉阎霆眼尾几不可察地收紧,「怎么?又贪吃了?想吃佛跳墙?」 「不是。」 盛晚宁将月月的遗愿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厉阎霆不动声色地擦着手。 他之前把郑送荣带走就是担心月月的意识觉醒。但现在来看,他的阿宁显然已经完全压制月月。 既如此,他也不必再瞒着。 「江满月的养父郑送荣,现在在h市医院住院,我的人在实时监控他的动向。」他淡淡道。 盛晚宁一怔,「原来人在你手 里!」 所以之前他明知道她买遍全城佛跳墙的原因,却故意对她隐瞒? 「心机男!」她愤愤吐出几个字。 厉阎霆笑:「为了保护夫人,用点心机也值得。」 盛晚宁不置可否地起身,先行迈上车。 厉阎霆随后就到。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起步,朝机场方向而去。 京都国际机场。 厉靖松和周锦绣下了飞机,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和一位黑中直发型、身穿百褶连衣裙、外披针织开衫外套的俏佳人。 虽然看上去都很低调,但若是看到裙子的铭牌,会让人对物价有一番新认识。 「美雪啊,等会见到阎霆,主动些。我们阎霆性子冷,你若不主动,铁定玩不过那个盛晚宁。」周锦绣在伊藤美雪耳边叮嘱。 厉靖松狭眸微眯,揽过周锦绣的肩,轻声嗔斥:「好了好了,阎霆和晚宁已经结婚了,你搞这出多余的做什么。」 「我管他们,反正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周锦绣说完,撇开厉靖松的手,雍容华贵的手心搭在伊藤美雪的手臂上,「美雪是我看着长大的,儿媳妇我不认别人。」 伊藤美雪激动得话音哽咽:「老夫人,是,美雪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话刚说完,她抬眸一扫,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厉阎霆。 他那高大欣长的身形、典雅矜贵的气质,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出。 伊藤美雪眸中一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眼前,可是…… 厉阎霆已经发现了他们,拥着盛晚宁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男人深沉的目光未在她身上逗留一分半秒,而是径直越过她看向周锦绣。 「爸,妈。一路奔波,辛苦。」厉阎霆走近后唤了句。 「爸,妈。」盛晚宁毫无惬意地称呼。 厉靖松笑得合不拢嘴,「诶诶,乖儿媳。」 周锦绣则板着个脸,仿佛在说:谁是你妈! 「厉总。」伊藤美雪冲厉阎霆笑道,强行给自己找了点存在感。 盛晚宁注意到伊藤美雪,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又是这个女人! 她现在已经知道,对于伊藤美雪的阴暗记忆都是月月共享给她的。 在n国机场把这女人整得几乎社死,她竟然还能蹦哒!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厉阎霆神色淡漠,没有回应,只道了句:「先上车吧。」 说罢将两人行李都交给保镖,领着众人上车。 周锦绣将伊藤美雪和厉阎霆先行推上后座,还补充了一句:「美雪是客,盛晚宁,你不会这点肚量都没有?」 盛晚宁脸色顿沉,笑道:「妈,今天阎霆说要亲自开车,您把司机推进后座怎么得了噢。」 厉阎霆揉了揉眉骨,迈出车外,上了驾驶位。 而盛晚宁则几乎同一时间上副驾驶。 身后周锦绣和伊藤美雪面容僵硬而无法开口。 厉靖松不动声色地挽唇。这个儿媳妇,可以! 车上气氛很尴尬。 从刚才那些举止里,盛晚宁已经看出这个婆婆用意。 明目张胆地把女人送到儿子面前,还要她大度?狗血! 抵达澜峰山后,刘管家带着所有保镖整齐列队,在门口迎接。 车子一靠近,众人齐呼:「欢迎老爷,欢迎老夫人。」 厉阎霆和盛晚宁先行下车,两人一左一右拉开车门。 厉阎霆扶着厉靖松,缓缓迈出车外。 盛晚宁朝周锦绣伸出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拍了回来。 「美雪,你来扶我。」 伊藤美雪得意一笑,「好的,老夫人。」 说完伊藤美雪从另一侧下车后小跑到周锦绣这边的车门口,有意无意地把盛晚宁往旁边推。 盛晚宁冷眉一蹙,手稍稍用力就把伊藤美雪反推在地。 高跟鞋重重一崴。 「啊—!」伊藤美雪痛呼。 盛晚宁不顾她,对车里的老夫人淡笑道:「妈,美雪小姐摔伤了,没法扶您。」 说完再度将细嫩的胳膊递到周锦绣面前。 周锦绣神色僵住,很不情愿地让盛晚宁扶她下车。 临走看着地上崴了脚的伊藤美雪,脸色满是心疼。 厉阎霆这个夫人,当真是个悍妇! 可怜了她乖巧懂事的美雪。 「刘管家,为伊藤小姐收拾好客房,另外联系私人医生看看脚,可别是骨折。」盛晚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态势吩咐道。 刘松点头照办。 当伊藤美雪被送进电梯时,厉家二老已经坐在沙发上,厉阎霆给他们沏着茶。 周锦绣皱眉:「你堂堂家主身份,怎可做这种沏茶倒水的小事,不像话!」 说完怒目转向盛晚宁。 盛晚宁眉心一挑,这意思是,要让她给他们沏茶? 厉阎霆握着盛晚宁的手,蓦地一拽,将她拽进怀里,转头对周锦绣轻笑,「妈,我虽是家主,但也是您儿子,为您和爸沏茶,是做儿子的本分。茶已沏好,慢用。」 周锦绣看到厉阎霆对媳妇满是维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喝了,我去看看美雪的伤。」 「那我送您吧?」盛晚宁主动请缨。 周锦绣凤眸微眯,「嗯。」 盛晚宁掺着老夫人往电梯走。 电梯门一合上,老夫人一改雍贵面容,轻鄙道:「你缠着我儿子不就是想要钱?出个价,多少钱可以滚?」 在老夫人的眼里,盛晚宁就是借着和六年前那个救过阎霆的军人女孩有几分相似,迷惑了阎霆的心智。 这种心机的上位女,她最见不得。 盛晚宁揉了揉手指上的戒指,无波无澜道:「老夫人,您是阎霆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希望我们别内讧,否则我倒没什么,难受的是您儿子。」 「呵?你是在威胁我?盛晚宁,你胆子不小!反了你!」周锦绣抬起手欲打她。 炽热的巴掌被盛晚宁不费吹灰之力就扣在了半空。 盛晚宁神色肃然:「老夫人,按照厉氏家规,对家主夫人出言不敬,以下犯上,甚至掌掴相向,该当何罪?」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周锦绣听了她的话,更是勃然大怒,「你这是拿家主夫人的身份来压我?!」 「彼此彼此,您不也想拿婆婆的身份压我一头么?」盛晚宁轻笑道。 只是究竟谁压得住谁,还尚未可知。 周锦绣是过来人,端详着盛晚宁全身上下,着装,谈吐,尽显大气从容。 凤眸微眯了几分,这儿媳,倒是有两把刷子。 但是论起家世背景,伊藤美雪跟她一个天一个地! 她还是只能认美雪做儿媳妇! 电梯门开了。 盛晚宁脸色的锋芒顿收,笑盈盈地牵着老夫人愈发僵硬的胳膊,恭敬道:「妈,当心脚下。」 周锦绣没说话,任由她扶着来到伊藤美雪的房间。 将老夫人送进门后,盛晚宁就知趣地离开了。 在走廊上,刘松和几个女佣带着客房用的生活用品迎面走来。 「太太……」刘松刚打完招呼,就被盛晚宁一扯,拽到了墙上。 「你们先去送东西。」她对女佣命令道。 女佣看她阴着脸,不敢说话,给刘管家一个同情的眼神后悻悻离去。 刘松不知道太太把他单独留下是做什么,额头被她狠厉的目光盯出一滴冷汗。 「太太,您这是……」 盛晚宁嘴角一勾,「上回在我房里放的蛇,养在哪?」 「这……在顶楼……」 「那日那些蛇作死地纠缠我,而厉阎霆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刘松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太太,您可以去问先生。」 没有厉阎霆的许可,他不敢贸然告诉盛晚宁。 看出他欲言又止,盛晚宁拽着他胳膊的力度收紧了几分,自嘲道:「今天老夫人把别的女人带进家里,佣人看着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莫非刘管家也觉得我这个太太位置不保?」 「不、不敢……」 「哼,不敢?」盛晚宁揪起刘管家的衣领,威逼道:「我再问一遍,那些蛇如何控制才不会伤到自身!」 刘松被她阴冷的目光逼视,嘴皮颤道:「鬼缠蛇只怕两样,男人和酒。您若喝了酒,它们便不敢近身。」 男人和酒。 原来如此,盛晚宁眼神掠过一丝了然,松开刘管家后拍了拍手,「没事了。你走吧。」 刘松如获大赦。 盛晚宁等人走后,独自往楼顶而去。 澜峰别墅顶层,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大型的露台,干净整洁。 在露台的角落,有个阴暗的小阁楼,门上布满荆棘和藤蔓。 她走过去,一开门,就看见一双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阁楼里发出瘆人的寒光。 伴随的还有那恐怖的「嘶嘶嘶」声音。 盛晚宁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角却邪魅一笑,「上回着了你们的道,这次还想占我便宜?休想!」 说完她伸手抓起一条蛇用力地朝门口一拍,方才还试图缠绕她的蛇瞬间不见动弹。 死了…… 其他蛇感受到她身上凛冽的气势,全部蜷缩到了远远的角落。 盛晚宁却慢悠悠地踏了进去,「听说你们只怕男人和酒?但从今天起,让你们畏惧的,还要加一个名字。」 那就是她,盛晚宁! 她幽幽地俯下身,垂视着地上的蛇,「如果你们乖乖听话,听我驱使,上次的事,我既往不咎。否则,我把你们一条条炖了,熬蛇羹!」 鬼缠蛇如是听懂了那般,吐着信子的头点了两下。 盛晚宁满意 一笑。 就凭那个伊藤美雪也想登堂入室?那就让这些蛇好好招待她吧! 客卧里,伊藤美雪不知怎么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力度轻一些。」女佣正给她的脚踝上药,讪讪道。 周锦绣一脸心疼地看着,「可怜的美雪,是我们厉家让你受苦了。」 「老夫人,我不苦。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是厉总的未婚妻,是厉家的儿媳妇,时至今日,您依然站在我这边,我已别无他求。如果厉总真喜欢这个盛晚宁,我不介意两女共事一夫的。」 伊藤美雪语气平静地说着。 周锦绣眸中一闪,「美雪,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你放心,我们厉家和伊藤家的婚约一日没作废,阎霆和盛晚宁的结婚证就不能算数。这事,我给你做主。」 伊藤美雪浅浅一笑,「谢谢老夫人。」 临近中午。 厉家二老和伊藤美雪的起居都安顿好了,午饭准备开席。 厉阎霆父子早已落座。 伊藤美雪拄着拐杖和周锦绣从电梯出来时,伊藤美雪那柔弱得风吹就倒的身子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几人相继落座后,厉阎霆眉头拧了拧,转向刘管家:「去叫太太下来吃饭。」 刘松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就见电梯方向出现一道靓丽身影。 盛晚宁不知何时已换了套衣服,黑色的露肩雪纺短裙性感妩媚,层层叠叠的蕾丝点缀在美丽的裙身上,雪色肌肤若隐若现。 她落落大方地走向餐厅,细细的腰肢扭得妖娆,厉阎霆看得眸光一闪。 夫人又换衣服了。 还这么性感……让他顿觉食欲大开。 但转念一想,以前她好像不怎么注重打扮,今日怎地…… 正恍惚间,盛晚宁已经坐在他旁边,笑盈盈地说:「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厉阎霆说完敲了个响指,琳琅满目的菜品依次端上桌。 伊藤美雪看着厉阎霆那双深邃明亮眸眼从未从盛晚宁身上移开,手心暗攥。.. 周锦绣将伊藤美雪的委屈揽入眼底,瞬间冷下脸,「阎霆,这次我跟你爸回国,除了送青澜最后一程,还有件事。」 「急什么急,吃饭呢!」厉靖松把筷子塞进周锦绣手中,并给她夹了些菜。 周锦绣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一把将筷子撂在桌上,「我能不急吗?阎霆突然跟来历不明的女人领了证,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还放着美雪这个未婚妻不顾,以后我这老脸怎么面对伊藤家的人!」 说到这里她转向厉阎霆和盛晚宁,不容置喙道:「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赶紧找时间把婚离了。」 厉阎霆给盛晚宁夹完菜,无波无澜道:「妈,我敬重伊藤老师,对伊藤美雪小姐更是以礼相待,即便是她执意要做我的私人助理,我也答应了。但结婚大事,岂是你们趁我年幼而订下的婚约可以左右?」 「可盛晚宁这个女人她配不上我们厉家!她在n国机场对美雪做的事简直令人发指,好好的姑娘家清白尽毁,再加上你三姑在医院被袭也跟她有关!如此作风不良,我绝不承认这样的儿媳妇。」 周锦绣说到后面,气息越来越急促,厉靖松连忙给她拍背缓缓。 盛晚宁脸色微僵。 她本人就在这,周锦绣还能毫不避讳地细数她的罪状,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老夫人,」她忍不住开口,「如果你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我便不以妈来称呼您。但无论您是否承认我,都不会影响我和阎霆的婚姻关系。」 「你……好大口气……你……」 周锦绣气急。 伊藤美雪见状立刻跑到周锦绣身旁,递着热水:「老夫人,您别激动,先喝口水吧。」 周锦绣喝了口水后缓了许多,握着美雪的手对厉阎霆道:「看到了吗?真正配得上厉家家主夫人的名门闺秀!不是外面那些骚狐狸能比得上的!」 厉靖松嗅到愈加浓烈的火药味,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并不忘给周锦绣的碗里添菜。 虽然他之前添的菜,她还一口没吃。 厉阎霆一边安抚憋着气没发作的盛晚宁,一边将眸光淡淡掠向伊藤美雪,薄唇微掀:「若是妈真喜欢伊藤小姐,我和伊藤小姐结为义兄妹,可?」 伊藤美雪浑身一僵。 未婚妻变义妹?这…… 「混小子!」周锦绣拍案而起,颤抖地手指指着他,「你这简直是乱来!你们的婚约是伊藤老先生亲自指定的,伊藤老先生不仅对我和你爸有救命恩情,还是你的授业恩师!说毁约就毁约,你考虑过老先生吗?」 厉阎霆烦闷地扯了扯领结,「妈,报恩的方式很多,我对伊藤小姐无半点情意,履行婚约反倒害了她。」 无半点情意…… 伊藤美雪脸色顿时失去了所有生机,她强忍泪意道:「厉总,只要能做你的妻子,哪怕你的心在别人那里我都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我介意。」 厉阎霆这三个字掷地有声,揽在盛晚宁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语气沉沉地补充了一句:「我夫人也会介意。」 盛晚宁心口剧烈一颤。 虽然记不起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结的婚,但此刻她无比庆幸,她嫁的是他,一个无条件为她撑起所有后盾的男人。 她的心从未如此安定过。 周锦绣此刻恨不得把盛晚宁生吞活剥了,但终究被厉靖松拉回了椅子。 「夫人吃菜,年轻人的事别管了。」厉靖松劝道。 周锦绣不以为然,她握着伊藤美雪的手,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复杂的眼神。 伊藤美雪心一惊,会意般地垂下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 路别走窄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后面大家都没有多少胃口。 下午厉阎霆父子去了趟骁家,留下三个女人在别墅里。 短暂的午睡后盛晚宁又换了套衣衫,这回是走的轻熟路线,鎏金鱼尾裙配大红色皮外套,每一处都是根据她的身材独家定制,衬得她细腰盈盈可握。 她越过别墅花园,远远看见伊藤美雪在荡秋千。 看到那架秋千,盛晚宁莫名就想到了厉雪凝和她的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 那个姑姑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伊藤美雪注意到盛晚宁,尤其是见她又换了身贵靡大气的服饰,嫉妒得发狂。 一天下来已经换三套了,盛晚宁这是在炫耀她现在的富太太生活吗? 伊藤美雪想起那天机场的事,莫名又感到害怕,遂从秋千下来,急欲离开。 盛晚宁不紧不慢地追上,「伊藤小姐,我又不是毒蛇猛兽,怎么看到我就走?」 「盛晚宁,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少在这里装。」 「噢,你倒是记得。」 盛晚宁拽着她细细的胳膊,将她推回秋千架上,手掌分别搭在伊藤美雪的两侧,将女人牢牢锁在两臂之间,目光垂落,满是威慑意味。 「既然都记得,那谁给你的胆,敢来纠缠我的男人?嗯?」 伊藤美雪被她威逼的气势震得头皮发麻,嘴里打颤:「我……我不是纠缠,我是他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娃娃亲是吧?你做了他二十年的未婚妻,他都没娶你,现在他结婚了,你还在那拿娃娃亲说事,这不是纠缠是什么?」 「你们的婚姻是不被认可的!」 「认不认可,你说了算?」.. 「我……我跟他的婚约没有解除,你们的婚事就算不得数。」 盛晚宁目光一凛,松开秋千架,揉了揉僵硬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要怎么样才肯主动解除婚约,说说看?」 「我不会解除!」伊藤美雪站起,补充了一句:「算命大师说过,只有我们伊藤家族的千金才配得上那个如星光璀璨的男人!我们的婚姻将给两个家族都带来鼎盛与辉煌!」 盛晚宁神色微愣。 算命? 在这个科技横飞的年代,突然冒出这么玄学的东西,简直要笑掉她的大牙。 「那伊藤小姐有没有去找那个算命大师算过,还要多少年我老公才会娶你这个未婚妻进门?」 伊藤美雪:「……」 盛晚宁藏起笑意,神色恢复平和,「好了,伊藤小姐继续赏花荡秋千吧。」 她转身拍了拍伊藤美雪的肩膀,绕有深意道:「看着点脚下,小心路走窄了。」 说完款款离去。 伊藤美雪望着她嚣张的背影,紧咬着唇,「盛晚宁,你别得意,等到了晚上……」 忽然脚底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垂眸一看,瞳仁大张,「啊!!蛇!!」 不是一条,是十多条。 秋千架上,秋千下,密密麻麻的黑蛇蠕动着,瘆人至极,一条一条将伊藤美雪包围起来,纷纷仰脖子吐蛇信子。 「救命—啊——!」 「雅蠛蝶——!」 正在午睡中的周锦绣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吵醒,仔细一听,怎么像是美雪的声音? 她慌忙下床,拄着拐杖出门,拦住女佣问:「伊藤小姐呢?她没事吧?」 女佣方才也听到呼救的声音,但仅仅两三秒,这个声音就消失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澜峰别墅何时出过事? 可能有人在看手机,声音外放得大吧。 「老夫人,伊藤小姐应该在房间,我带您去找。」 女佣将周锦绣扶到伊藤美雪的房间,里面自然空无一人。 周锦绣这回更慌了。 不在房间,那刚才的呼救声极大可能……! 「速去找!」周锦绣厉声令道。 女佣也慌了,迅速禀报管家,管家出动保镖,把整个澜峰别墅方圆三公里搜了个遍,最后在花园后的秋千架找到了伊藤美雪。 然而…… 此时的伊藤美雪姿态难看,全身被鬼缠蛇缠住,衣衫不整,尤其是裙底,数十条蛇尾缠在她的腿上…… 伊藤美雪双目迷离,嘴里吐出靡靡之音。 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闻讯赶来的周锦绣吓得后脊一凉,如果她没看错,这些是厉家专门豢养的鬼缠蛇! 鬼缠蛇以srng药为食,被咬中的女人虽不会至死,却如同中了药那般,脑子里只剩下那挡子事。 「快把蛇驱走!」 周锦绣下令,刘管家自告奋勇地上前,将那些蛇一条条从伊藤美雪身上扒开。 最后那条蛇尾还带着一丝***血。 在场无不触目惊心。 伊藤美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下那份令她舒适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不满地抱着刘松一通乱吻,最后被刘松抱回房间。 「今天的事,必须给我查清楚!」周锦绣在客厅,对着一众保镖、佣人怒斥。 竟然如此恶毒地对待她最心爱的美雪。 而且伊藤家的女人视贞洁如命。 要是美雪醒来知道自己委身于蛇,真怕她会羞愤自尽。 「出什么事了?」盛晚宁恰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抱了个花瓶,一脸茫然的样子。 周锦绣冷着脸看向她,若说整个别墅,除了盛晚宁,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干出这等缺德事。 「你刚才去哪了?」周锦绣语气很重,重的好像她才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一样。 盛晚宁放下花瓶,不紧不慢道:「我嫌这花瓶中看不中用,想扔掉。但想想养了这么多年,丢了可惜,便又抱回来了。」 「你还有心思捣弄花瓶?美雪是在你的地方出了事,盛晚宁,你难辞其咎!」 「出事?出什么事?」 周锦绣难以启齿,转向刘松,「你来说!」 刘松上前,边摸着额头的汗边道:「太太,楼顶那些鬼缠蛇不知怎么地跑出来了,还……缠着伊藤小姐,现在伊藤小姐昏迷不醒。」 「嗯,了解了。」盛晚宁点了点头,毫不犹豫令道:「竟敢冒犯我们的贵客,把蛇都抓进笼子里,一把火烧了!」 「就这样?」周锦绣一脸不可思议。 说来说去,就处置几十条蛇? 盛晚宁谦和一笑,「那您觉得还需要怎样做呢?」 周锦绣抿唇,眸光快速流转。 鬼缠蛇不会无缘无故出来,一定有人指使。这个人多半是盛晚宁。 只是她好奇的是,如果是盛晚宁放的蛇,那为什么鬼缠蛇不去攻击盛晚宁?毕竟鬼缠蛇只要见了女人就会涌上去,除非女人身上有酒味。 仔细看盛晚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酒味。 她究竟怎么做到的? 周锦绣想不通,无论是不是盛晚宁,这女人将美雪视为眼中钉,势必会包庇真凶。 她只能对刘松下令:「让阎霆早点回来,这事,得由他来主持公道!」 骁夫人追悼会上,厉阎霆忙着应酬。 接到刘松的电话后,他眉心一拧,「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骁司城和林悦儿朝他走来。 「舅舅,先前我们忙于应付母亲大人的后事,没注意到您。有失远迎,抱歉。」骁司城谦和道。 厉阎霆的视线越过骁司城,阴冷地扫向林悦儿,据那日他通过无人机摄像头所见,杀死厉青澜的人,正是这个女人。 如今她却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悼念会上? 厉阎霆拧眉,淡漠地对骁司城说了两个字:「节哀。」 骁司城神色一暗,「舅舅,龙骁集团最近股价大跌,若是以前,外甥是不敢腆着脸来求您。但今天看到您亲自出席我母亲的悼念会,外甥又惊又喜,若您也愿意与我们冰释前嫌,希望龙骁集团的事情上,您能施加援手。」 「看情况。」 厉阎霆心不在焉地扯了扯领带,转向林悦儿,「离预产期还有多少天?」 林悦儿浑身一震。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厉阎霆亲口跟她说话。 「回舅舅的话,还有100天。」她怯怯道。 厉阎霆狭眸微眯,「100天,知道了。等孩子出生,我送你们夫妻一份大礼。」 林悦儿故作惊喜,「谢谢舅舅。」 骁司城强笑道:「舅舅海涵,司城敬仰。」 「我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厉阎霆语气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欣长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骁司城和林悦儿脸上的笑意渐渐凝住。 「司城,盛晚宁屡次迫害我们,无非仗着有厉阎霆做靠山。」 「这话不用你提醒!」骁司城想起自己在厉阎霆面前总是要阿谀逶迤,早就气急败坏。 林悦儿握了握他的手,「趁着这个舅舅现在多少对咱妈的死有几分伤怀,赶紧借他的势把龙骁集团的财务问题解决,事成后,等到我们举行大婚当日,我有办法让他和盛晚宁一起消失!」 骁司城怀疑地看向林悦儿,没做声。 厉阎霆回到澜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恰好是晚饭时间。 他脱掉外套,洗了洗手后来到餐厅。 此时的餐厅仅有周锦绣和盛晚宁,气氛尴尬凝重。 「你爸呢?」周锦绣问。 「他在骁家吃晚饭。」厉阎霆说完坐在盛晚宁旁边。 周锦绣重重地撂下筷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谈谈!美雪今天遭遇的事,你们如何给我交待,又让我如何跟伊藤家交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未婚妻气得吐血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那些蛇处置了么?」厉阎霆轻描淡写地问。 盛晚宁摇头,「还没有,这不是等你回来再做决断吗?」 「嗯。」厉阎霆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边道:「鬼缠蛇不会无故跑出,有没有检查伊藤美雪身上是否携带了什么药物?」 刘松闻言上前,「先生,我抱伊藤小姐回房间的时候,从她身上掉出了这个药包。」 刘松将药包摊开,荧辉闪闪的药粉在大吊灯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周锦绣忽地噤声。 「这是什么?」盛晚宁问。 刘松讪讪道:「我检查过成分,这正是鬼缠蛇最爱食用的药物。」 盛晚宁哑然,伊藤美雪竟携带srng药? 厉阎霆示意刘松收起药包,目光深沉地看向周锦绣:「妈,事情很明显,那些蛇今日饿得慌,是伊藤小姐身上的药物气味引蛇上身,怨不得别人。」 周锦绣紧抿着唇。 那药物本是她和伊藤美雪用来给盛晚宁的,想着让人玷污盛晚宁,再来一出捉女干在床,威逼厉阎霆离婚! 谁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这不是真的!」楼上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喊。 周锦绣一听就知道是伊藤美雪醒了。 「可怜的孩子。」她心疼地说了句,拄着拐杖去坐电梯。 厉阎霆和盛晚宁紧跟其后。 三人很快来到伊藤美雪房间门口。 伊藤美雪披着散乱的头发,身上犹有些衣衫不整,浑身的酸痛,尤其是那撕裂般的部位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她失身了! 周锦绣急匆匆进房间,坐在床边抱着伊藤美雪颤抖的肩头,「孩子,没事,都过去了。」 伊藤美雪两眼挂满了泪珠,「老夫人,我好痛,全身都好痛,是谁……是谁毁了我的清白……呜……」 周锦绣满是心疼,忽地眸光一闪,起身折返到门外,冲厉阎霆唤了句:「儿子,过来!」 厉阎霆拧了拧眉,应声走到周锦绣旁边。 周锦绣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美雪失身的事,你认下来。」 厉阎霆脸上瞬间挂满了两个大写的「无语」。 「妈,您老糊涂,我不跟着糊涂。」 「混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伊藤家的家风,若是让人知道她不明不白丢了身子,美雪指不定会想不开的!」 「所以呢?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我认?」厉阎霆冷笑道,笑声寡淡无情。 周锦绣一急,脸都红了,「人命关天,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事你不认,难道看着美雪羞愤自尽吗?」 厉阎霆扯了扯领带,烦闷无比,眼神清冷道:「妈,若伊藤小姐因此事自尽,看在伊藤老师对我有授业恩情,我会在她的葬礼上多添两束花圈。」 「你……」 「至于您刚才说的事,休得再提!」厉阎霆淡漠甩下这句话后顾不得周锦绣气急败坏的模样,挽着盛晚宁徐步离开。 两人重新回到餐厅用餐。 「老夫人跟你说了什么?」盛晚宁问。 厉阎霆无波无澜道:「提了些不伦不类的要求,不用管她。」 「噢,你今天不高兴?」 盛晚宁看得出来,从他回澜峰别墅起就有些压抑和沉闷。 果然,只见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神色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他没有想说的意思,她便没再问。 只不过到了晚上,她明显感觉到 他的怀抱比以往更紧。 「生理期过去了吗?」他在她耳边低哑地问。 盛晚宁轻笑,「没有,这才几天。」 不过关于这些天生理期的不适,她仍是有些疑惑。 这种不适,太陌生,就像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 但那可能吗? 她都二十四岁了,初潮?医生都不敢信吧! 男人听到她的答案,内心哀呼了一声。 自从在她身上初尝禁果,他隐忍多年的欲望如闸口泄洪那般倾涌而出。 只想没日没夜地和她缠绵。 遇到生理期,他只能无奈叹气。 「睡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盛晚宁莫名觉得好笑。 他想要她的时候没完没了,不能要就让她睡觉?哪有这么好的事? 盛晚宁转身,缠着他脖子,「我们聊聊天吧。」 「怎么,今天玩了这么多花样,不累?」厉阎霆意有所指地说。 「花样?什么?」 「在我面前就不用演了,那些蛇,你放的。」 盛晚宁闻言脸色一怔,「你怎么知道?」 「底下的人不敢,妈不可能,只剩你。」 「可你不是也说,蛇是闻到了药味自己窜出来的?」 厉阎霆几不可察地笑了下,「夫人,蛇屋关着门,隔绝气息,它们怎么可能闻得到外面的气味,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特意放的。只不过是恰好伊藤美雪身上有这物,我便顺手推舟用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盛晚宁娇艳的红唇凑近他的锁骨,轻咬了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怎么不把我推出去大义灭亲呢?」 男人被她咬的身体倏然紧绷。 「嗯……还敢挑火?」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下,声音极富磁性:「就不怕引火烧身?」 「怕什么,火再大也烧不到我身上,除非厉先生想浴血奋战。」她得意道。 厉阎霆勾着手指敲了敲她脑门,「妖精!」 随后他起身,欣长的步子迈向浴室。 十分钟后,凉飕飕的身躯再度进入被窝。 盛晚宁狡黠一笑:「火灭了?」 厉阎霆背对着她,不想说话。 谁知盛晚宁却从后面抱住他,娇软的身子磨着他的背脊,性感而撩人。 厉阎霆暗咒一声:她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道现在不能做,却肆无忌惮地来撩拨他…… 盛晚宁偷笑,谁让他那回没轻没重地折磨她?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这次轮到厉大总裁饱受煎熬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厉阎霆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渐沉渐稳,他才转过身,将她揽进怀中,缓缓入睡。. 翌日。 伊藤美雪一大早提着行李箱走出别墅。 盛晚宁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出那女人没化妆,眼睛浮肿,脸色苍白。 若是近看还不跟鬼一样…… 看来失身对她的打击很大,如今已然不在乎形象了。 管家和女佣追上去拉扯,「伊藤小姐,您要走的话多少跟老夫人打个招呼吧,她现在还没醒。」 「是啊伊藤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伊藤美雪哭了一晚上,早已声音嘶哑,开口就如同鸭叫:「替我转告老夫人,来生,美雪再做她的儿媳妇。」 说完女人又抹了两行泪。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无不动容。 然而要走便走,她 脚步却踉踉跄跄,再加上女佣拦着,愣是没挪半步。 半小时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周锦绣追出来了。 周锦绣把神色憔悴的伊藤美雪抱住,安慰道:「傻孩子,我都说了这事不会有人散播出去,你怎么还是想不开?」 「老夫人,美雪已经脏了。」伊藤美雪话音哽咽无力。 「谁说的!我们美雪还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放心,阎霆不会因为这次意外就嫌弃你,他要是敢嫌弃,我不认他这个儿子!」 刚从床上苏醒的厉阎霆:「???」 外面出什么事了?闹哄哄的? 盛晚宁慢悠悠地走向他,将他的衬衣西裤领带都扔到了床上。 「快起床吧,你那个未婚妻把外面都闹翻了。」她意有所指道。 厉阎霆听了她的话,立刻明白方才外面的吵闹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眉骨,「我去解决,夫人等我。」 说罢他起身去浴室洗漱,随后三两下回床边换好衣服,领带一系,配上冷峻的脸色,迅速恢复禁欲系阎王范。 欣长的身影直出房门,最后来到了别墅外的石子路上。 周锦绣和伊藤美雪还抱在一起。 「伊藤小姐要走?」厉阎霆走近后问。 听到他的声音,伊藤美雪迅速挣脱周锦绣,背对着厉阎霆。 她今天不化妆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更悲观、更绝望,但哪能让厉阎霆撞见这副样子的她。 周锦绣当着伊藤美雪的面问:「阎霆,家族恩义,个人私情,哪个更重要?」 厉阎霆预料到老妈又想拿伊藤家对厉家的恩胁迫他,毫不犹豫回道:「个人私情。」 周锦绣瞬间噎住。 「若是连个人私情都罔顾,谈何余力去维护家族恩义?反过来,若是家族要靠牺牲个人,那这样的家族对我而言,哪一点值得我保全?」 周锦绣第二次被他的话噎住。 这儿子是自己生的,可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未等两个女人反应,厉阎霆已经从伊藤美雪手里接过行李,淡淡道:「伊藤小姐,我送你去机场,等得空,再去伊藤家谢罪以及……」 他顿了顿,接下来四个字字字铿锵:「解除婚约。」 伊藤美雪浑身僵住。 他居然真的这么绝情,完全不顾及两家的旧情,就为了维护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如今她身子也破了。 再遭到退婚…… 她有什么脸面回伊藤家? 想到这里,伊藤美雪捂着胸口,紧接着吐了口血,而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榕城惹上恶霸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夫人的丧事已经结束。 厉家二老都有意离开华国,但伊藤美雪却以身体不适、坐不得飞机为由赖在别墅不肯走。 二老没办法,只能再在澜峰山多住几日。 盛晚宁不想看到他那个未婚妻,索性让刘松找人开车,去了趟H市。 近两个小时高速后,她来到了郑送荣所在的那家医院。 几经辗转,最终找到了他的病房,里面白净整洁,除了躺在床上的郑送荣外,还有个保镖。 保镖朝她行了个礼便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盛晚宁坐在病床旁,看着床上那张陌生的脸孔,有些恍惚。 或许是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郑送荣睁了睁眼,了无生机的苍老面容转向她的时候,有片刻的动容。 「厉太太,你来了。」他干哑的声音轻唤了句。 盛晚宁微滞,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老人,但听称呼,他显然见过她。 她点了点头,柔声道:「老人家,有个叫月月的小姑娘嘱托我来看您,她还想吃您做的佛跳墙。不过看老人家的现状,怕是吃不上了。」 郑送荣眸中一闪,声音有些哽咽,「月月,她还活着吗?」 盛晚宁愣了两秒,回道:「活着,只是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她没法亲自过来。」 「那就好。我就说,要是月月真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给她爸爸托个梦?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人嘴皮颤抖,声音越来越嘶哑:「厉太太,若你再见到月月,麻烦替我转告她一句,榕城那棵万年银杏树地下三尺有我留给她的东西。她要是还能回榕城,便去看看。去不了,那就让它永埋地底吧。」 说到这里郑送荣开始剧烈咳嗽。 盛晚宁忙将他扶起,轻拍着他的背,等咳嗽症状缓和后,才将老人扶躺回床。 「老人家,您休息吧。至于您的话,我会带给月月,请您放心。」 「谢谢你,厉太太……」 老人或许是真的倦了,渐渐闭上眼睛。 盛晚宁鼻中莫名一酸,但又很快敛起神色,转身离开了病房。 医院外的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恰如人世间最纯净的情感。 月月能拥有这样一份不掺任何杂物的父爱,着实令她……羡慕。 盛晚宁心绪复杂地回到车上。 司机转头问:「太太,现在回京都吗?」 她想了想后应道:「把我送到机场后你就自己回京都吧。」 「机场?太太您……不回京都吗?」 「嗯,我去趟榕城。」 说完她在手机上买了一趟H市到榕城的机票。 司机在送她抵达机场后,立刻通知刘松。 刘松得知,脸色一黑,慌忙向厉阎霆汇报。 此时的厉阎霆还在厉氏集团开会,刘松打来的电话他没接,很快一条短信蹦出来。 他扫了眼屏幕上的短信内容后心思已经很难聚集,只能加快结束会议。 等出会议室,他拨出盛晚宁的电话。.. 为什么去榕城? 是不是见到郑送荣后,郑送荣说了什么? 亦或是,月月的意识又出现了? 他心底难以自抑地慌张。 然而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盛晚宁此刻正在八千米的高空上。 厉阎霆暗自苦恼,她还是这样,在做决定的时候丝毫不顾及有人会担心她,一声招呼都不打。 榕城,华国南方的一座海滨小城。 空气里都泛着海水 的咸味。 盛晚宁才出机场,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柔软的发丝,蓝色的荷叶裙掀起一层层浪花。 机场外一辆骚气的香槟色跑车停在她面前,车里一个身穿短袖olo衫、头顶架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冲她摆了摆手。 「去哪,送你?」 盛晚宁瞥了一眼,暗自咋舌:年纪轻轻的,浑身上下满满的油腻…… 哎,她叹了口气,没搭理,而是向不远处一辆出租车招手。 男人脸色一变,几步下车,拦在她身前张狂道:「怎么,两百多万的保时捷不坐,去坐TX?」 盛晚宁没料到这才到榕城就遇上无赖,只能抬起手,露出无名指的戒指。 「我结婚了,你省省吧!」 「结……」 男人面容顿时僵住,忽又噗嗤一笑,「这年头,结婚算什么,看你孤身一人也没个接机的,你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盛晚宁本来想心平气和,听到后面这句话瞬间没法淡定。 她蓦地伸手,轻轻松松就拽住了男人的领口,往自己方向逼近几分后冷着脸道:「小子,记清楚我的样子,下回见着了,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手用了点劲往外推。 男人惊愣,下一秒被推得在地上猛翻了好几个跟头。 回过神时美女和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盛晚宁坐在车上,出租车司机僵着脖子问:「小姑娘,你是练过功夫吧?」 「算是吧。」她漫不经心应道。 「难怪,女孩子会功夫是好事。不过你刚才打的那个人是榕城出了名的浪荡子,他大哥是本土恶霸,你要多加小心。」 「师傅只需送我到那棵万年银杏树下,其他的都不用管。」 盛晚宁说完盯着车窗外看。 过了半小时,出租车停在一个公园门口。 「银杏树就在里头。这公园出过很多邪门的事,我就不进去了。」 盛晚宁「嗯」了一声后付款下车。 车门刚关,司机已经迫不及待地猛踩油门离开。 她不禁轻嘲道:「邪门?有这么可怕吗?比恶霸还可怕?」 自顾自说完,盛晚宁大步款款往里头走。 当她前脚迈进一道圆形拱门时,脚底瞬间起了一阵风,地面上的枯叶被吹了起来,露出青色的石板。 周围也刮起了凉风。 盛晚宁浑身都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还是不信有什么邪物。 银杏树正处于公园中心,高达五米,只需抬眼就能看见。 她顺着石子路往那棵银杏树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忽然她脚步停下,耳朵警觉地竖起。 眼前又是一道圆拱门,而且门后有人。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像是在等她入网一般,那些人刻意停止了所有动作,但那么多人呼吸的杂乱声终究逃不过她耳力。 盛晚宁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粗麻袋,往里面填了块巨石后在外绑好结,再往圆拱门里头一扔。 紧接着的一幕令她瞠目结舌。 无数道枪声骤然响起。 只三秒钟就把粗布袋打成了筛子…… 华国不像N国,这里是禁枪支的! 这些人甚至连消—音器都没装,好生猖狂,比在H市遇到的那波都更凶煞! 遇到这样的一群敌人,盛晚宁没有别的想法。 跑! 圆拱门里那波杀手掀开破麻布袋,才发现中计了,为首的那人脸上的陈年刀 疤顷刻炸裂。 「去!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找出来!」 十几人风风火火地以古银杏为中心进行地毯式地搜找。 然而前前后后找了两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大哥,该不会是那个司机耍了我们?」 「哼,榕城的人,谁敢跟霍家作对?按照司机提供的线索,那女人是来找这棵银杏树的。何况刚才还知道投石问路,可见精明着。派两人继续守在树下,其他人扩大搜寻范围,她跑不了多远!」 众人应声再度扩散,往四面八方而去。 盛晚宁趴在公园里一棵十米高的香樟树的树干上,将几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看来是出租车司机离开机场的时候就把她出卖了,把她的目的地通知了那个在机场被她打了的浪荡子! 等底下大波人马散去,盛晚宁从树上跳下,直逼树下那两个蹲守的杀手,三两下便将人打趴,而后夺了他们的枪。 她警惕地扫了两圈,确认那波人没有折返后开始在树下挖郑送荣留给月月的东西。 三尺,说不深,但赤手空拳挖起来也挺费力。 将近半个小时,她的手触到一个硬硬的方盒。 盛晚宁眉目一紧,找到了! 她加快动作,迅速将方盒撬出来后拔腿就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出公园,远处四个凶神面煞的人似是朝她的方向走来。 盛晚宁身形一闪,躲在一块石头后。 那些人没发现,经过她的时候还骂骂咧咧:「该死的臭女人,害得老子一个下午都没休息。」 「要是找到她,先别开枪,等哥几个玩爽了再说!」 盛晚宁忍不住啐了口唾沫。 「谁!」 几人听到动静,往石头方向汹汹奔来。 忽然,一团黑影从石头里蹿出来,一个飞旋踢伴着高空劈来的一句「我是你姑奶奶」,几人瞬间被撂倒在地,枪支滚落。 倒在地上的杀手还想去捡枪,结果盛晚宁的手在地上「嗖嗖」两声夺走了四把枪。 下一秒,她已熟练地握着手枪精准地直指四个杀手,左手两把,右手两把。 那些杀手第一次遇到这等阵仗,吓得跪地求饶。 「求饶?呵,等你姑奶奶玩爽了再说。」 紧接着「砰砰——」八声枪响。 四个杀手八个膝盖骨依次中枪,痛得满地打滚。 想起那个被打成筛子的麻布袋,盛晚宁眼神一凛,又对着那些人的手臂关节连开数枪才离开。 等那些杀手同伙赶到的时候,所见的只有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 为首的打了通电话,咬牙切齿道:「二少爷,我们的人损伤惨重,还有,那女人跑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千里护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带着方盒子跑到一条宽阔的公路上。 来往都是私家车,没有看到出租车或是公交车的她只能理了理头发,摆出一个自认为***的动作站在路边。 试试看有没有人给她搭个顺风车去机场。 结果每一辆车都是呼啸而过。 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搞什么?美女在小城市这么没地位的吗?」她泄气道。 可人家司机想的是:「仙人跳套路,谁信谁遭殃。」 最后逼得盛晚宁只能仰躺在路旁,装死搏同情。 没多久,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她身侧。 从车上下来一个憨厚的胡茬大叔。 他用粗粝的手掌拍了拍盛晚宁的脸,嘴里喊着:「小妹,你没事吧?醒醒!」 盛晚宁抬了点眼皮,气虚无力地说:「大叔,能不能送我去机场,多少钱我转给你,我的亲人在机场等我。」 胡茬大叔犹豫了会,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响,大叔拿起一看,脸色微变,黑色的瞳仁在她脸上、身上反复打量,眼神越来越狡黠。 盛晚宁眸光一暗,忽地伸手猛地一把掐住大叔的脖子,威吓道:「手机拿过来!」 胡茬大叔没料到这细胳膊细腿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力气,这会被掐得喘不过气,只能瑟瑟发抖地交出手机,哀求着:「小妹,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你饶了我吧……」 盛晚宁神色淡漠地拿起他的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是一条悬赏信息:【霍二少全城寻古银杏公园附近年纪二十出头、长发、蓝色长裙女人,提供线索者悬赏一百万!】 她眉目紧蹙。 这个霍家在榕城难不成真的一手遮天? 还能全城发悬赏信息! 她顾不得更多,把胡茬大叔押上车,自己坐在副驾驶,并从他车里找出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口抵住胡茬大叔的腰,果决干练的语气道:「大叔,我无意害你,把我送机场,别耍花样,我保证你没事。」 胡茬大叔没辙,只能开着他的面包车往机场方向走。 然而才过两条街,几辆眼熟的黑色轿车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一直尾随在他的车后。 「有人……追上来了……」胡茬大叔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嘴皮有些发抖。 「车速加快!」盛晚宁道。 「小妹,已经到了这条路的最高限速,再快就要罚款扣分了。」 「噢?命重要还是分重要?」她手里的小刀往胡茬大叔再度贴近。 胡茬大叔无言以对。 当然是命更重要。 眼见后面的车快追上,大叔猛踩油门。 白色面包车嗖地一下就把那些车子甩得远远的。 「车技不错!」盛晚宁看着后视镜里没再出现那些碍眼的家伙,满意称赞。 胡茬大叔一手摸着方向盘,一手摸两把额头的汗,一脸哀怨道:「本来还以为能白赚一百万,这下还不知道交警队那边要交多少罚款,哎……希望霍家的人别找上我就好。」 「那个霍家究竟什么来头?你们都这么怕?」盛晚宁问。 「那来头可大着。榕城地方虽小,可这里的船工业在整个华国都是数一数二,海上那些船全是他们霍家的。据说就是美洲的海盗遇了霍家的船都得绕路走。」 盛晚宁冷笑,「这也就是地头蛇哄骗你们这些老百姓的。人家海盗截的就是船,连官船都不怕还怕他们一个小小的霍家?」 「这……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前面就是机场,等会下了车你自求多福吧……」 胡茬大叔再度加速,只想尽 快把旁边这个惹了麻烦的女人放机场了事。 盛晚宁也不想为难他。 抵达机场后,她抱着方盒子下车,临走给他转了十万,作为补偿。 机场里一片祥和。 甜美的广播声音此起彼伏。 她买了最近一班回京都的班机后坐在候机厅等。 临近登机时间,突然从外面涌进十多个的黑色西装保镖,个个凶神恶煞。 手上拿着一张照片,在候机厅里逮着一个女人就比对外貌特征。 盛晚宁目光霎时迸射出两柄寒光。 这些人难道又是霍家的? 可恶!她要不是赶着回京都,真想再逮着那个浪荡子暴揍一顿!还没完没了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夫人,登机时间到了。」 「!!!」 盛晚宁整个人怔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长长的风衣披上了她单薄的肩。 淡淡的龙涎香沁入鼻间,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厉阎霆?你怎么会在这?」她被他揽着腰往登机口走时忍不住问。 厉阎霆抱着她的肩,力度紧了紧,语气微有不悦道:「叫老公。」 盛晚宁头顶飘过一团黑影。 这个时候还计较那么多! 「老公,你怎么会在这?」她改口问。 厉阎霆嘴角一勾:「因为夫人在这。」 说完揽着她跨过登机通道,上了飞机。 他还特地买了她邻座的位置。 至于机场那些抓她的黑衣保镖,在厉阎霆出现的那刻,已经被另一拨人马堵在了外面。 任凭霍家二少爷气得七窍生烟,航班照常起飞。 厉阎霆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盒子,问:「你来榕城就是为了这个?里面是什么?」 盛晚宁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月月爸爸留给月月的东西。」 「为了这玩意,险些被霍家的人抓走,夫人真是莽撞。」一想到机场那些人,他要是来晚了,后果不堪设想,男人的脸色便明显地露出不悦。 「那些地头蛇太嚣张了,在公园里开枪,机场大摇大摆抓人,难道没人管?」盛晚宁挑眉道。 厉阎霆轻笑,「你都说是地头蛇了,霍家能在这里混到这个地位,自然有他们的能耐。不过夫人放心,有你老公在,好好歇会吧。」 说完他揽着她的肩,将她的头贴靠在自己胸膛。 盛晚宁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是累了,没多久便开始呼呼大睡。 两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于京都机场。 刘松派的车子早已在机场外等候。 澜峰别墅里,得知厉阎霆亲自去榕城,就为了接盛晚宁,伊藤美雪寒气入肺,病倒了。 周锦绣心疼得拄着拐杖忙上忙下。 「美雪,你可得养好身体啊,不然我怎么跟你母亲交待……」 周锦绣和伊藤夫人曾经是r国大学同学,而且还是闺蜜,感情一直很好。 两人除了是闺蜜,还因为这段婚约,早就把对方当作亲人。 要是让伊藤夫人知道自己女儿在厉家身心俱伤,亲人怕是要变成仇人。 「都怪盛晚宁那个女人!」周锦绣想起华国这些事就气急败坏。 伊藤美雪睁开疲软无力的眼皮,虚弱地问:「老夫人,厉总他回来了吗?我想起来给他泡杯茶。」 说着还有起床的势头。 床边的周锦绣忙制止她,「傻孩子,我知道你对我 们阎霆是真心实意的,你且好好养身体,阎霆那边我会替你想办法。」 「老夫人,先生和太太回来了。」门外女佣通报。 周锦绣眼波流转,撑着拐杖起身往外走,刚到走廊却见厉阎霆横抱着盛晚宁迎面而来。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她上前正要训斥,刚出口的话却被厉阎霆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堵了回去。 「妈,阿宁睡了。」厉阎霆越过周锦绣时轻声道。 旁边的女佣都在笑。 见过宠老婆,没见过这么宠老婆,还当着老妈的面。 周锦绣不吃醋才怪。 厉阎霆将盛晚宁放在床上,脱去鞋袜和外衣并盖好被子后,才出房门。 周锦绣倚在外头的栏杆上,凤眸微眯道:「阎霆,你身为家主,拘泥于儿女私情这等小事,若让厉家那些堂叔伯知道了,谁还会服你管制?」 「再怎么小,也是我个人的家事,他们若是有这个闲心,我倒是可以给他们再安排点事做。」说完厉阎霆转道进了书房。 周锦绣跟了上去,追问:「那子嗣的事呢?这总该是关乎整个家族的大事吧!你云博叔已经废了,夜辰又有先天遗传病,厉家能够传嗣的就你一人。你跟盛晚宁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她肚子有动静?」 厉阎霆打开电脑,语气无波无澜道:「妈,你要是闲得慌就跟大姑一样去周游列国吧。」 虽然厉阎霆话语很平淡,但还是被周锦绣看出了端倪。 照儿子的性子,不该转移话题。 她顿时眼前一亮:「盛晚宁该不会身体不行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盒子里的秘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索性临时开了一个视讯会议,口若悬河地说起了英语。 周锦绣凤眸一眯,眼尾几不可察地上扬。 究竟她身体有没有问题,问问这里的女佣就知道了。 一问还真是吓一跳。 周锦绣从女佣口中听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盛晚宁前几日才来月经初潮。 这何止是身体有问题,还得是大问题! 周锦绣连忙打电话给娘家的弟弟——已经在定居的医学博士周岁帆。 「姐,你确定吗?如果真是这么晚来初潮,很有可能是畸形子宫症。」周岁帆听了她的叙述,初步给了个推测。 「畸形子宫……意思就是不能生孩子?」 「理论上是,如果你真担心,可以带她去医院检查,早点进行医学干预未必不能治。」 结束这通电话后,周锦绣眼底一片猩红。 好个盛晚宁,打着那个军人女孩的名义招摇撞骗就算了,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这不是想让阎霆在家族颜面扫地吗? 不过有了这个把柄,周锦绣喜忧参半:只要盛晚宁不能生孩子,美雪和阎霆的婚事便还有转机! 既然阎霆这边油盐不进,那就从盛晚宁这里着手。 想到这里,她对女佣进行威逼利诱,逼着女佣给盛晚宁送了一碗特制的八珍汤。 盛晚宁一睡醒就看到女佣瑟瑟发抖地端着汤进来。 「太太,先生说您舟车劳顿,喝完汤调调身子。」女佣的声音细如纹吟。 盛晚宁眉心一蹙,要她喝汤就喝汤,这女佣抖什么? 女佣把汤放下后转身就走,却被盛晚宁叫住:「你们先生在哪?」 女佣背对着她的身形一震,颤声应道:「先生在书房……」 「噢,把汤端去书房,我跟他一起喝。」 盛晚宁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炬地盯着女佣愈加僵硬的背脊。 只见女佣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端起汤碗,碗在她手里抖得发出「铛铛铛」的响声。 「抖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里面下了毒!」盛晚宁忍不住吼了句。 然而下一秒,只听「哐当」一声脆响,碗摔了。 女佣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太太,不是我,我是被逼的……里面也不是毒,就是掺了些会诱发宫寒之症的草药。」 盛晚宁眉目一拧,迈下床走向女佣,手指挑起女佣消瘦的下巴,眼底透着锋芒问:「谁逼你的,为何要让我诱发宫寒?」 女佣颤声道:「是老夫人……她听说了您月事来得晚,怀疑您有不孕之症,想借着诱发宫寒,逼着你上医院做检查。」 「不孕?」 盛晚宁瞳仁一缩。 先前她也怀疑过自己脑海里对于月经没有半点记忆,会不会是初潮,但怎么也没想到不孕之症这一层。 应该不会吧?她这么强劲的身子骨,不多生几个龙精虎壮的孩子,岂不暴殄天物?.. 她敛了敛神色,松开女佣,平静道:「药汤留下,你只管跟老夫人回复称我已经喝了,至于其他的……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别多嘴,懂?」 「是,是……」 女佣如获大赦,连爬带跑逃离了卧室。 盛晚宁把汤倒进卫生间,随后走到化妆桌前,准备打开那个从榕城带回来的方盒。 虽说是郑送荣留给月月的。 但现在月月这样子,自己也看不了,只好由她代劳。 方盒有个简单的华容道式密码锁。 她轻轻松松便 解开了。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叠陈年老信纸,还有一块月牙形的超翡翠。 盛晚宁拿着翡翠细细端详,质地纯净无暇,是祖母绿级别的超品翡翠!价值上千万! 想不到那个郑送荣还有这等家底! 盛晚宁惊愣之余,渐渐把视线转到那些信件上。 她合上手掌,闭眼默念:「月月,我不想偷看的,但我要是不看,等下回见着你又怎么转告给你呢?所以……」 「这样,我数三下,你不吭声我就当作你默许了噢。」 「三」 「二」 「一」 「好了,我不客气啦!」 葱白的小手抓起第一封信,小心拆开,眸光一扫。 与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不是郑送荣写给月月的,而是月月的日记: 【2006年,冬 妈妈带着我去了那个家里,她说去找爸爸。 原来我不是没有爸爸。 我想见见我的爸爸。】 盛晚宁从字里行间里能感受得到年幼的月月对于爸爸的渴望,眸中微闪。 她再度拆第二封,依然是日记: 【2007年,春 妈妈被夫人打破了头,赶出屋子。 我吓得躲进了楼梯下。 夫人走了过来,让我记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爸爸。 夫人还说,千万别跟我妈妈一样记错了,否则会没命的。 我哭着点头…… 我会记住的。】 盛晚宁拧了拧眉。 什么鬼? 一会是爸爸,一会不是爸爸? 按照之前月月共享的记忆,这个日记里的夫人应该就是伊藤家的夫人! 一个大家族的夫人为什么要对个小女孩说这么一番话? 还有……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她带着疑惑和不解再度拆开了第三封日记: 【2007,秋 病床上的男人醒了。 我想问他究竟是不是我爸爸,被美雪小姐发现了,她诬陷我盗窃,把我带到外面。 他们拿着棍子打我,妈妈为了救我,把其中一个人杀了。 是我没用,害得妈妈被关进了监狱。 有个大哥哥告诉我,人人都要遵守规则,可是,为什么伊藤小姐可以胡作非为?】 青涩的笔迹,稚嫩的话语,却讲述了一段黑暗的童年。妈妈被迫杀人、入狱,自己找爸爸未果反遭毒打。 但有一点很奇怪,那个病床上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伊藤家的人因为那个男人要对月月母女毒打。 难道月月的爸爸和伊藤家有关?! 正纳闷,忽然盒底一本厚厚的画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将画册拿出来,从第一页开始浏览。 这个画册跟那些日记不同,画功稳重成熟,应该是月月被郑送荣收养后画的。 前面是几幅山水画。 中间是人物画,有老人、小孩还有一些卡通人物。 可以看得出来,月月自从被郑送荣收养后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画风明朗轻快。 忽然,一张男人的全身画像映入她眼帘。 盛晚宁瞳仁一缩。 那是……! 细腻的画笔描绘出一个身穿西装、系领带、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立体的年轻男人,画的署名,是单独一个「月」字。 可问题是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早些时候的厉阎霆? ! 她再往后翻,又是同样的男人。 有侧面的。 有背面的…… 盛晚宁越翻下去,手越颤抖,直到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她惊得「啪」的一声将画册合上,盖好盒子。 嘴唇隐隐发颤。 难道月月和厉阎霆早就认识?不然怎么解释这本画册? 厉阎霆此时已经解开领带,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挑开衬衣的扣子。 见盛晚宁始终僵硬地背对着他,他缓缓朝她走近后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温声道:「怎么了?盒子里的东西看过?」 盛晚宁没说话,手轻推开他后抱着盒子无声走向衣帽间。 被如置空气的厉阎霆原地愣住,回过神后跟着她一起到衣帽间,拿出家居服换上,准备下楼吃晚餐。 却见盛晚宁抱着盒子站在衣帽间,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吭。 厉阎霆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盒子放在柜子上,而后环抱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 「看到了什么,不高兴?」他问 她紧抿着唇,终于没忍住开口:「你跟月月早就认识,对吗?」 厉阎霆被她问得一怔,「江满月?我不认识她。」 「她被郑送荣领养后应该换了一个名字。」盛晚宁提醒道。 「是,」厉阎霆手心摩挲着她的脸颊,淡淡道:「我查过,她后来更名叫郑月笙。」 「也不认识么?」她追问。 他摇头,一脸认真:「难道我应该认识?」 盛晚宁眉心紧蹙,「那个盒子里有份画册,是月月画的,里面全部都是年轻时的你,厉大总裁。」 厉阎霆眸光微收,「所以你认为我跟月月早就认识?吃醋了?」 见她又不说话了,厉阎霆轻笑,抱起她往床上走。 盛晚宁被平放在床上后,心神骤然一提,「你做什么?」 厉阎霆欺身而上,俊毅的脸庞俯下,英挺的鼻尖抵在她小小的鼻头,低沉而醇厚的声音轻道:「还能做什么,有人动不动怀疑我把她当成别人的替代品。」 「我只能用行动向她证明,我的身心只属于她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温热的唇将她反抗的话语堵回了喉咙。 他强势的吻愈加深沉,用力。 直到她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才松开她的唇,大手却肆无忌惮地挪向她裙子的拉链……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盛晚宁脸色一红,忙出手压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这么多天,月事还没走?」他声音低沉、嘶哑地问道。 「走了,只是……」 她还没弄明白那些画的事,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做这些亲密的动作。 厉阎霆听到她前两个字的时候,眼底愈深。 「阿宁,我都忍了这么多天,你就这么狠心?嗯?」他边说边抓着她的手,让她感受他的灼热和需求。 盛晚宁被他滚烫的眼神看得心口一酥,抗拒的意志越发薄弱,由着他的手指轻轻划开她背后的拉链。 她轻道了句:「就一次,别太久了……还要下去吃饭呢……」 厉阎霆喉结剧烈一滚,哑声道:「遵命,宝贝夫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孕之症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你说你不认识月月,那她为什么私下里画了这么多你的画像?」盛晚宁伏在他身上,幽幽地问着。 男人磁性低沉的话音透过他胸膛传进她的耳中,「阿宁,笔在别人那里,我怎么知道?」 「你的意思是,她暗恋你?」她抬起头,与他深色的眸子直视。 「或许吧。」厉阎霆说完眸色微微一暗。 他不记得跟江满月或是郑月笙有过什么交集。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脑海前闪过一道白光。 江满月曾经是伊藤家的小佣人。 以前他倒是从伊藤夫人手上救过一个小女孩。会是她吗? 盛晚宁听到他的解释后,没再纠缠。 不过对于月月日记里那个病在床上的男人,她莫名有些好奇。 「伊藤家是不是有个常年卧床的男人?」她试探性地问道。 「有。伊藤家的家主伊藤森源,也就是伊藤美雪的亲生父亲,曾经因为一场车祸半身不遂,卧床快二十年了。夫人怎么对伊藤家的事感兴趣?」 「那盒子里还有月月童年的日记,按照里面的内容,我怀疑那个男人是月月的亲生父亲。」 厉阎霆神色微滞,但很快敛起后下床,开始穿衣服。 盛晚宁却跟他想的不同。既然她现在跟月月合为一体,她认为她有义务帮月月找到她的爸爸。 「我想去趟r国。」想了想后,她坚定道。 厉阎霆将她的衣服递给她,笑道:「无论你想去哪,先穿衣服,下去吃饭,不然肚子都要饿扁了。」 盛晚宁不悦地努了努嘴。 还不是因为某人缠着她不放,现在知道肚子饿了…… 两人收拾好后来到餐厅。 周锦绣时不时地盯着厉阎霆脖子的红印问:「这是被什么咬了?」 话刚出口,厉靖松忍不住推了推她,小声提醒:「儿子气血方刚,有点印子很正常。」 经这么一提醒,周锦绣似是明白了什么,冷眼瞥向盛晚宁。.. 盛晚宁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 旁边的伊藤美雪用纸巾捂着嘴咳嗽。 「你没事吧?美雪?」周锦绣紧张问。 伊藤美雪低垂着脸,虚弱道:「老夫人,我没事,可能感染了风寒。」 「这样啊,等吃完了饭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那怎么行呢,老夫人,我……我自己去就行……」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两人一唱一和。 盛晚宁看不下去了,「要不我送伊藤小姐去吧。」 伊藤美雪吓得浑身一激灵,「不、不用劳烦,我没事……」 「不让我送,这是想让阎霆送咯?」盛晚宁一语戳破她们的心思。 厉阎霆泯了口酒,薄唇微掀:「刘松,把雷肆年叫来给伊藤小姐看看。」 「雷肆年毕竟是个男人,给美雪看病不方便,依我看,还是去医院吧。」周锦绣道。 厉阎霆拧眉,正纳闷她们为何非要去医院不可。而且医院的医生就能确认是女人? 忽又听见周锦绣紧接着对盛晚宁说:「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也有不舒服?」 盛晚宁拿着筷子的手一怔。 这老夫人何时关心过她。 想来是因为先前老夫人让女佣给她送的那份「药汤」,可能这会该是药性发作了。 她神色微敛,还真就手压着腹部,皱着眉头,脸色 露出痛苦状。 「怎么回事?」厉阎霆立刻放下筷子,手臂揽着她,紧张地问。 「肚子痛……」 「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周锦绣忙道:「既然两个人都不舒服,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厉阎霆说不出来的烦闷,他记得盛晚宁的身体不能随便用药。 然而盛晚宁自己不记得。 她皱着眉应和着:「是啊,阎霆,送我去医院吧。」 说话间还冲他使了使眼色。 厉阎霆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只能同意了。 刘松很快安排了车。 厉阎霆和盛晚宁坐在后座,伊藤美雪在副驾驶。 「肚子还痛不痛?」他大手在她腹部按摩着,温声问。 盛晚宁得意地往副驾驶方向瞥了一眼,娇声道:「痛着呢,再帮我揉揉。」 伊藤美雪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但一想到老夫人跟她透露的,盛晚宁极有可能有不孕之症,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只要不孕之症是真的,厉阎霆一定会跟这女人离婚! 盛晚宁,你的好日子很快到头了!她暗笑着。 半小时后。 车子抵达医院。 厉阎霆因为一块【男士谢绝入内】的牌子阻隔在外。 这样也好,盛晚宁也不想看妇科的时候有个男人在旁边盯着。 她把怀疑自己患有不孕症的疑虑点告知医生,在经过一段超声、血液检查后,医生皱紧眉头。 「我是不是真的有不孕之症?」盛晚宁看着医生,一脸紧张。 医生眯眼看着手里的报告,道:「你这是幼稚子宫症,怀孕的可能性小,但也不是没有。」 「幼稚子宫?什么意思?」盛晚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病名。 医生指着超声报告的图像解释:「幼稚子宫比正常人的子宫小,多由于内分泌失调、雌激素和孕激素分泌不足导致。如果要治疗,可以选择激素治疗或手术,不过得尽早下决定,年龄越大,治愈的难度越高。」 说完医生将报告理好,递给她,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想好了再来挂我的号预约手术。」 「好。」 盛晚宁刚走出诊室。 伊藤美雪便从另一个入口进了那间诊室。 「刚才那个女人具体是什么病?」伊藤美雪问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这是病人的隐私。」 然而在伊藤美雪私授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后,医生立刻改口把盛晚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 伊藤美雪勾了勾唇。 老夫人猜得果然没错,盛晚宁的身体真有问题。 她的机会来了。 盛晚宁拿着报告给厉阎霆看。 他脸色毫无波澜,「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医院?」 盛晚宁被他问的一愣,「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厉阎霆松了松领带,语气淡淡道:「阿宁,孩子不是必须生的,我们两过一辈子的二人世界也不错。」 盛晚宁瓮安,呼吸顿时觉得急促,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她知道他是怕她难受。 可他再怎么样也不该瞒着她、甚至擅自给她就做了决定…… 「我会去做手术。」 「不行!」厉阎霆夺走她的报告单,厉声道:「做手术有风险,我不能让你再冒任何险!」 盛晚宁手心蓦地一空,心里也是。 一想到自己现在借住在别人的身体里,她就莫名地 难受,现在再加上得了这种病…… 心底顿时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低落。 反观厉阎霆,家世雄厚,又是厉家家主。如果她真的无法生育,那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蒙受多少人的嘲讽? 她闭口不再言说,但心里已然下了决定。 伊藤美雪姗姗来迟,几人一同回别墅。 车上,后座的两人气氛稍显凝重。 伊藤美雪偷偷一瞥,暗自得意。 看来厉阎霆应该已经知道盛晚宁的病症了。哪个成功男人能忍受妻子无法生育? 她眸光正闪着亮光,忽听见身后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伊藤小姐没什么大碍?」 「谢厉总关心,医生说只是一点风寒,吃点药就可以了。」伊藤美雪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道。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厉阎霆主动关心她的身体,她颇有些受宠若惊。 厉阎霆紧接着道:「嗯,华国气候变化大,明日我送你回r国。」 「您……您送我?」伊藤美雪瞪大了双眼,心口巨颤不已。 果然因为盛晚宁无法生育,厉阎霆终于开始把注意力转到她这边了吗? 她掩住心中狂喜,埋着头羞涩道:「会不会耽误厉总的时间……」 「不会。」 厉阎霆说完神色冷冷地看向窗外,心想:阿宁突然无缘无故要来查自己的身体,一定是有心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今天在餐厅,伊藤美雪和老夫人一直喊着来医院,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如今倒是想得通了。 应该是老夫人或者伊藤美雪对阿宁说了什么! 他必须抽空去趟伊藤家,将厉家与伊藤家的婚约解除!彻底灭了伊藤美雪和老夫人的念想!省得再出状况! 伊藤美雪还以为是厉阎霆转性了,心里乐开了花,小手激动得攥成一团。 盛晚宁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脑海里此刻如天旋地转般,昏昏沉沉的。 以她这个特殊的身体,她不可能在一般的医生那边接受手术,确实太危险了。 万一一着不慎,影响到了关联脑部中枢的血管,她就彻底嗝屁了。 她在中途强行下了车。 厉阎霆也拿她没办法,只叮嘱了一句:「早点回。」 伊藤美雪感受到两人疏离,更是喜出望外。 盛晚宁打电话把莫云叫了出来,两人在一个音乐喷泉面前。 莫云已经很多天没见着她本人,见面第一天便皱眉:「老大,您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还好。」她直抒来意道:「莫云,有些事我记得不太真切,我的脑部动过手术,这事你知道吗?」 莫云眼皮倏然绷紧,「知……知道……」 盛晚宁闻言一激动,急声问:「这手术是谁操的刀?还有,他人在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和帝少大打出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莫云神色有些躲闪,「老大,关于那场手术……战叔吩咐过,我们不能透露,哪怕是你……」 「莫云,我准备再做一场手术,为保万无一失,我必须先问清楚有什么注意事项,如果你不说,我亲自去问战爷。」 「您问战叔也没用,那个神医……已经死了。」 盛晚宁身形僵住,嘴角隐有些颤抖,喃喃地重复自语:「死、死了?」 「是的,那场手术是禁忌,当年若不是战叔自断肋骨相逼,神医根本不会出手。手术结束后,神医便服毒自尽了。知道这件事的只剩我和战叔……」 莫云顿了顿,突然眼皮猛地一抬:「老大,你刚才说你要做手术?是受了什么伤吗?我记得神医死前说过,他行的手术过于精密,第一次应用人体,不敢说不会出差错,他还特别告诫过战叔,切记不要让你受外力攻击,否则可能会对大脑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无法挽回的伤害?」 盛晚宁眉头紧了紧,她想起之前见到月月的情形,正是受重伤晕厥之际。 莫非受伤,和月月意识的出现,有着因果联系? 但这么多艰难险阻都过来了,让她就此认命,实在是心有不甘。 「手术我一定要做,既然神医已经死了,那就只能豁出去。」盛晚宁攥了攥拳道。 莫云听了她的话,心头一紧,「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听部队的人说,神医还有个师弟,名字叫澹台云,据说医术与他齐名并称为漠北双神。老大你切不可孤身犯险,若实在要动手术,您先等等,我去给您尝试找找那个叫澹台云的老神医!」 「行,那我等你消息。」 盛晚宁话刚落音,忽然,音乐喷泉出现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 她神色一怔,越过斑斓的灯光,走向人声鼎沸的中心。 不远处有个简配版的乐队正热情洋溢地演奏着婉转的乐章。 紧接着,一个低沉粗矿的男声响起,带着独有的深情浅浅吟唱。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优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 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 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来去的街头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头; 眨眼的时间芳香已飘散影子已不见。 盛晚宁不由得道一句:这歌真土。 话虽这么说,很少逛夜市的她却还是没来由地被歌声吸引,继续朝人群走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哄地大喊:「这个男人好浪漫啊!接下来是要表白吗?」 听到这话,盛晚宁更好奇了。 难道是表白现场? 莫云看着手机里女朋友发来的微信,心骤然一提,忙追上盛晚宁道:「老大,我有事我先走了。神医的事,我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盛晚宁压根没管他,此时的她只想着看八卦。 她敷衍地冲莫云摆了摆手后一头钻进了人潮里。 没钻进来看还好。 一进来就傻眼了。 只见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蹲在地上,充当人肉板凳,而身形魁梧、穿着一身全黑皮衣、五官立体俊朗、脸上蓄着标志性络腮胡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人肉板凳上,高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话筒继续吟唱,蓝色的眸子深深凝望着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 盛晚宁瞳仁大张。 这 不是帝龙城和曾曦吗?! 曾曦穿着米黄色的精致套头线衫和纱制半身裙,眼睛低垂着,十指紧张地扣在大腿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帝龙城带她出来逛夜市。 最主要的是,逛就逛了,突然把街头乐队的乐器和话筒抢了,自个唱起了歌…… 帝龙城这个人总能做出跌破她眼镜的怪事…… 曾曦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瞄了眼角落里被两个保镖制住、不得动弹半分的男人。 那男人扎着长长的马尾,服装嘻哈前卫,浑身上下满满的艺术气息,此刻却瑟瑟发抖地抱着头蹲坐在地上。.. 跟往常一样唱歌的他哪里预料得到会突然遇到流氓。 帝龙城却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继续忘情地唱着歌。 一曲唱完,围观的人各个鼓掌喝彩。 盛晚宁咬着唇,眼见着帝龙城从人肉板凳起身,放下话筒,气闲神定地走向曾曦,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地压在她轮椅的扶手问:「喜欢我给你唱的歌吗?小瘸子?」 曾曦别过脸,试图避开他那令人压迫的视线,然而男人却伸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帝龙城浑厚的嗓音低沉有力。 「喜、喜欢。」 曾曦的声音细如纹吟,但听到帝龙城耳中却尤为地清澈响亮。 他眉眼一扬,忽地俯首,凉凉的唇霸道地压在了她饱满而柔软的唇瓣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攫取她的芳香。 「可恶!」盛晚宁看不下去了,推开人群冲上来,「帝龙城!你这恶霸!把小曦放了!」 保镖们立刻挡住盛晚宁。 曾曦本就被吻得呼吸有些不顺畅,现在又听到盛晚宁的声音,身体抗拒的力度明显增大。 帝龙城不悦地在她嘴唇轻咬了一口后才将她放开,转身看向盛晚宁,冷嘲道:「我说你这个女人,大晚上不去跟厉总腻歪,又来扰我和小瘸子!有完没完?」 盛晚宁想到厉阎霆就来气。 上次让他去接小曦,他信誓旦旦地说让她相信他。结果呢…… 小曦现在还在帝龙城手里,还被他当众强吻。 盛晚宁勃然怒斥:「今天我就是豁了命也要把小曦带走!」 说罢她抄起旁边的落地式手机支架,跟他的保镖就地干起架来。 没两招,保镖就被她干倒。 那个被「胁迫」的青年歌手趁着机会一溜烟跑了,其他围观者倒是不嫌热闹,纷纷赞许道:「这女人功夫了得啊!」 帝龙城看着地上那些痛呼连连的保镖,冷眉一蹙,「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脱掉皮衣夹克,重甩在地,挥着拳头直逼盛晚宁的方向…… 盛晚宁闪身躲过一拳后,脚底横空一扫,若是寻常人早就被她这招扫堂腿撂倒在地,然而帝龙城被她脚力正中,身躯却纹丝未动。 帝龙城唇角一勾,「你根本不知道何为真正的力量!」 他手臂一伸,抓起盛晚宁,一个重重的过肩摔几乎把她的骨头都要震碎。 「帝先生,不要啊!」 曾曦看得花颜失色,尤其是看到盛晚宁嘴角沁出的那丝血,立刻挣扎着从轮椅爬出来,结果不慎身子一歪,圆乎乎的身子瞬间滚到了地上。 「小瘸子!」帝龙城大喝一声,正欲跑过去。 谁知道盛晚宁翻身而起,脚重重地踹向他的膝盖。 趁着男人吃痛,她二话不说跳到他背上,手臂死死地箍着他的脖子。 帝龙城脸色逐渐发白,耐不住死缠烂打的盛晚宁,他 索性一个翻身把盛晚宁压在了地上。 两人一上一下地连滚带爬,你一拳我一拳,谁也不肯放手。 直到警察来了。 「该死的!」帝龙城咒骂。 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这个女人,被警察找上门。 上一回,还是被某总告「嫖」…… 但比起警察,最让他心生烦闷的是,在曾曦面前丢了脸! 帝龙城脸色一片铁青,只要遇到盛晚宁,就准没好事! 警察局里。 盛晚宁顶着肿青的脸,指控帝龙城非法拘谨未成年少女。 帝龙城当然不认,他给警察递了根烟,神色淡漠道:「我和我女朋友在外面逛夜市,这女人非要横叉一脚,警察同志,你们得替我好好治治这个疯女人!」 「什么女朋友!帝龙城,我看你真是千层鞋底做腮帮子——好厚的脸皮!」 两人还是骂骂咧咧。 警察们没辙,只好走出审讯室,去找外头坐着的曾曦。 为免吓得小姑娘,警察问话时声音都柔了下来。 「曾小姐,那位帝龙城说你是他女朋友,是这样吗?」 曾曦眸仁顿惊,「女……女朋友?」 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想到帝龙城最近确实做了很多让她觉得很「诡异」的事。 比如睡觉的时候总是很亲密地抱着她,吃饭的时候会给她夹好多菜…… 她又惧又怕,每次只能闷着头吃完,哪怕明明吃饱了……以至于这两天被喂的肠胃消化不良,很不舒服。 所以今晚他便带她出来走走,说是消食。 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原来他竟是把她当作女朋友? 警察见她不说话,脸色瞬间严肃,「不是女朋友,对么?看来还真是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四个字,猛地击中曾曦的心头。 「他……他会怎么样?」曾曦颤声问。 警察正义凛然道:「这些事你不用管,非法限制人身自由,这是大罪!你在此等消息,其他的事尽管交给警方!」 大罪…… 曾曦呼吸一紧,低垂着脸,紧抿着唇小声道:「对不起警察先生,您误会了,我的确是他的女朋友……」 第一百六十章 她酸了,窝进厉总怀里要抱抱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什么?你跟那位帝先生真是情侣关系?」 警察目光如炬地看着言辞闪烁的曾曦,仍有些难以置信,试探性地问:「曾小姐,你是怕被人报复吧?这个你尽管放心,有警方在,他不敢再伤害你。」 「不是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见曾曦坚持,警察晃着笔杆子不知在深思什么,最终还是如实地将曾曦的口供记录下来,折返审讯室。 盛晚宁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勾唇问:「怎么样?我妹妹都交代了吧?这男人霸着我妹妹不放!不让他蹲几年监狱都对不住他这么张狂!」 帝龙城不屑地「啧」了一声。 警察端正地坐在他们二人对面,肃然道:「盛小姐,你妹妹已经承认,她和帝先生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盛晚宁闻言浑身猛地一震,直接从椅子上蹭了起来,两眼瞪大了,惊呼:「啥玩意??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没弄错。曾小姐和帝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你对帝先生的控诉暂不成立。」警察重申道。 盛晚宁瞳孔如临地震,裂开了。 男女朋友? 什么情况? 她错愕地转向帝龙城。 帝龙城嘴角藏不住那两抹得逞意味,「厉太太,现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可笑了么?我跟小瘸子是两情相悦,你要是看不得我们如胶似漆,请自行去找厉总,别总有事没事来打扰我们!」 「你……!是不是你拿什么威胁她了?曾曦怎么可能和你这样无法无天的狂徒在一起?」 帝龙城被她激得没了脾气,「盛晚宁,你别得寸进尺,再胡闹,我管你什么厉太太!」 「这里是警察局,注意你们的言辞!」警察冷着脸压制了审讯室里浓浓的硝烟味。 盛晚宁悻悻地坐回椅子,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场闹剧最终以治安处罚了事。 两人都交了罚款。 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后,盛晚宁匆匆忙忙地跑到警局大厅,找到曾曦后一脸关心地问:「小曦,你没事吧?刚才摔倒哪了没有?」 曾曦揉了揉膝盖,愧疚道:「我没事,盛姐姐,倒是你……是我害得你又受伤了……」 「行了,没事就好,其他什么也别说。走吧,跟我一起回澜峰别墅。」 盛晚宁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推她的轮椅。 听到澜峰别墅,曾曦想起之前厉阎霆那一副厌恶她的样子,立刻伸手拦住盛晚宁,怯声道:「盛姐姐,我……不回澜峰别墅。」 「不想住澜峰别墅?那就去万华苑吧,让莫云来照顾你。」 「我……」 曾曦不知道怎么拒绝,忽然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如一团黑云高高笼罩在头顶,威慑的意味十足。 她眸仁一惊,想起警察之前转述的话。 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曾曦心口巨颤,迅速低埋着头,不敢直视他。 头顶冷不丁传来男人压抑怒火的声音:「厉太太,你又想把我的人拐到哪里去?」 盛晚宁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去一个不会受到某人胁迫的地方。」 她推着轮椅刚走半步,帝龙城大步上前一脚踩在轮椅下方的开关。.br> 这座轮椅是他亲手安装的,里头的每一处开关他再清楚不过。 果然被他这么一踩,轮椅再也无法被推动半步。 「帝龙城,这里可是警察局,你还想怎么样!」盛晚宁怒斥。 帝龙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直接接过身后保 镖递来的伤药,而后蹲在曾曦前面,大手拨开曾曦的半身裙,露出膝盖,娇嫩的肌肤被摔破皮,显现出一大片淤青。 他看得心一揪,粗粝的指腹掺了点药膏后在她膝盖上打着圈慢揉。 曾曦的脸色很快红到了耳根。 盛晚宁站在旁边一脸问号,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直到最后确认眼前这人的确是穷凶极恶的帝龙城。 她大脑如同被几十架战机扫射而过,只剩一片凌乱。 帝龙城……给曾曦擦药? 还擦的那么认真? 这都什么情况! 她心里一阵喧嚣。 看样子帝龙城不像是装的,他们两真发展出感情了? 真是男女朋友? 搞了半天,她才是小丑?还白挨了一顿打? 盛晚宁欲哭无泪。 帝龙城指尖触到曾曦膝盖上伤口最严重之处时,明显感觉到她腿部的颤动,忍不住皱眉问:「疼吗?」 曾曦紧抿着嘴,点了点头。 男人见状,咬牙切齿地瞪向盛晚宁,恨道:「都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盛晚宁撅着发紫的嘴皮,心里想着:我也受伤了好不好…… 可惜她的男人不在这里……没人哄她,没人给她敷伤口…… 她又酸楚又委屈,索性背过身去,不看他们。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到来显,浑身一激灵,是厉阎霆! 她立刻接起电话,带着哭腔喊道:「老公,我被人打了,嘴巴皮子都裂开了,你快过来,呜……」 手机另一头的厉阎霆本来还想问她怎么这个点都没回家,一听到这话,满脸惊诧。 她这么凶,谁敢打她? 还被打到哭? 以前从没有过……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厉阎霆沉声道。 盛晚宁二话不说报出警局的位置。 厉阎霆这下更加丈二摸不清头脑,这还打进警察局了?他也顾不得多问什么,拎上外套便出了门。 通话一结束,盛晚宁就把刚才打电话时强行逼出来的泪意收了回去,冲帝龙城勾唇一笑:「不管你对小曦是不是真心的,你打我这几拳,我老公不会放过你!」 帝龙城冷哼一声,「厉总来了也好,你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打翻了我好几个弟兄,医药费我还要找他报销!」 男人边说边继续给曾曦敷伤口。 曾曦感觉到两人尚未消散的硝烟味,小手轻轻扯了扯帝龙城的衣袖,一脸恳求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清澈的湖光,楚楚动人。 「想让我饶了盛晚宁?」帝龙城瞬间被气笑了,不悦道:「小瘸子,你就知道担心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怎么不知道担心担心我?」 曾曦被他说得脸一红,低着头默不作声。 半小时后。 厉阎霆披着风衣大步迈进了警局。 他和警察局的人打了两声招呼后找到了盛晚宁。 「老公!抱抱!」 盛晚宁喊着,一把扑进厉阎霆怀里,小手抓着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她嘴角的伤口上,委屈巴巴地说:「看看,我的嘴巴,被打得破相了。疼~」 厉阎霆轻轻抚摸她的伤口,眉目一凛,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帝龙城和曾曦。 曾曦想起上回厉阎霆凶他,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低着头小声说:「厉先生,对不起,盛姐姐又是为了我才……」 「小瘸子,你不必多话!」 帝龙城打断她的话后起身,两手插兜,威风凛凛的 身形一转,冲厉阎霆道:「厉总,晚上我带我女人去兜风唱歌,你太太突然冲出来把我的人打了一顿,还要抢我女人,我动手也是出于无奈。现在你来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平日里再忙,也劳请多管管你太太!」 厉阎霆手指轻轻摩挲她嘴角的伤口,狭眸间迸射出两柄寒光。 他将她安抚好后走向帝龙城,忽地握紧拳头不由分说地呼了过去。 帝龙城被打得头猛地一偏,眼底爆出如凶兽般的怒火,「厉总,你……!」 厉阎霆盯着他的目光如万年冰窟般的阴鸷:「我的夫人再怎么不对,都有我担着。再说,打架是男人的事!这一拳,我替她还你!」 帝龙城摸着滚烫的那边脸,咬牙道:「好,好,厉总,前几日在悦色你帮过我一次,今晚吃了这拳,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帝龙城推着曾曦的轮椅往外走。 两人路过盛晚宁时,盛晚宁忍不住出声唤了句,「小曦,你可得想好,这个帝龙城……」 「阿宁,让他们走吧。」厉阎霆揽着她的肩,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等帝龙城一行人都消失在视线范围,盛晚宁和厉阎霆也上了车离开警察局。 在车上,厉阎霆给她揉着嘴角的伤,盛晚宁酸酸地说:「你就这么揉吗?怎么不带点敷外伤的药呢?帝龙城都带了,还在警察局亲自给曾曦敷伤口。」 厉阎霆轻笑,「原来我的夫人在生这个气?那等我们回家了,我给你敷药,可好?」 「嗯。」她满意点头后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 厉阎霆嘴角禁不住上扬。 他的夫人也有撒娇的时候~ 看来今天在帝龙城和曾曦那里受了不小的打击。 帝龙城带着曾曦回帝豪公寓。 女佣见到两人都负伤,吓了一跳,忙打着热水准备先给帝龙城擦洗。 曾曦讪讪地出声:「我……我来吧。」 握着热毛巾的女佣一愣,曾曦却已经接过热毛巾,将轮椅推到帝龙城身侧。 帝龙城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微俯着头,任由她小心翼翼地靠近。 就在热乎乎的毛巾触到他的络腮胡时,男人忽地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曦被他抓得心一慌,支支吾吾地说:「帝先生……我、我给您擦擦伤口……」 帝龙城没松手,深蓝的眸子静静地凝着她,直到她手里的毛巾已经凉了,他才出声。 「真的愿意?」 曾曦被他冷不丁这么一问,神色微颤,「愿意什、什么?」 「做我的女朋友。」帝龙城说完嘴角一勾,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 曾曦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脸红到了耳根,声音细如纹吟道:「我不知道,在警局里我没有否认只是因为……不想看着你入狱……」 「就这样?」帝龙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叹气道:「白高兴了一场。」 帝龙城在曾曦一脸惊愣之余忽地夺过她手里的毛巾,冲女佣道:「带小瘸子进房间休息,这点伤还不至于。」 说完他将毛巾精准地扔到不远处的水盆里,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挑了根雪茄后拿着打火机往外走。 曾曦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呼吸如同凝滞。 他说他白高兴一场? 意思是,如果她真的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他会高兴? 「曾小姐,我送你回房间。」女佣的话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点了点头,任由女佣带着回卧室,没再多想。 洗过澡后,曾曦换了睡衣,在女佣搀扶下上了床。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辗转难眠。 直到帝龙城进来了。 男人冲了个冷水澡便钻进了被窝,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像个小火炉一样的她。 只是今天她的身体似乎比往日更烫,以至于帝龙城怀疑这小瘸子是不是又发烧了? 他宽厚的大掌覆在她额头上,确认没有发烧后峰峦般的眉头微皱,「小瘸子,你怎么这么热乎?洗澡用的开水?」 曾曦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羽睫轻轻颤抖,被他这么调侃,声音更是说不出的慌张:「帝先生……我……我想睡了。」 「嗯,我也想睡了,怎么办?」帝龙城邪笑道。 他本来没想折腾她。 可是先前用冷水浇灭的欲望又被她此刻浑身的暖意再度燃起,覆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来越不安分…… 曾曦被他两根粗粝的手指搅得快哭出声,小声哀求:「帝先生,您不是说您……也要睡吗?」 他在她耳边呼吸粗重道:「小瘸子,难道你不知道,睡这个字还有另一层含义?比如……」 男人猛地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三两下便精准地找到了位置。 曾曦仰着脖子,闷哼一声,但很快声音被他的唇舌逼回了嗓子眼里。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攀升。 帝龙城今天不似以前那么粗暴地占有,而是破天荒地会问她: 「舒服吗?」 「疼不疼?」 然而无论他怎么问,曾曦都是羞红着脸不答话。 那些话,她哪里开得了口。 他也不强求她答话。 或许是在警局发生的事,无形之中成了他们之间的催化剂,这一晚,她的身体没再排斥他。 他激动得连着释放了三回。 帝龙城算是真正领会到厉阎霆那晚说的话了。 费点心思去讨好女人,软化她的心后,那滋味……真香。 与他强行逼着她的感受堪比天差地别。 可惜她还太小,尚未承受他全部的火力就昏昏入睡了。 帝龙城只能强压体内的洪荒,恋恋不舍地抱着她,渐入梦乡。 澜峰别墅里。 厉阎霆还在 给盛晚宁敷伤口。 他手上拿着棉签,沾了点医用碘酒,轻轻地蘸在她嘴边的伤痕上。 盛晚宁却仍是不满地撅着嘴:「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帝龙城都知道问小曦疼不疼!」 厉阎霆:「……」 早知道就不私下给帝龙城传授经验。现在倒好,阿宁开始嫌他不够宠她了。 他黑着脸收起那些应急药品后,将她横抱着进了浴室。 暖气一开,盛晚宁的衣物分秒间就被剥了个精光,转身又被男人抓进了浴缸里。 他倒是问了她疼不疼…… 只是场合…截然不同。 盛晚宁被他折腾得又气又累,再也不敢拿他跟别的男人做对比了。 翌日。 大清早,伊藤美雪收好了行李。 昨天厉阎霆说过要跟她一同回伊藤家,她一晚上高兴得睡不着觉,想着厉阎霆现在已经得知盛晚宁生不出孩子,已经回心转意了。 只是她没料到,厉阎霆拥着盛晚宁两人成双成对地从电梯出来。 「厉总,我们是现在出发吗?」伊藤美雪瞪了盛晚宁一眼后柔声问。 「嗯。」厉阎霆招手示意刘松过来,嘱咐道:「我不在的时间里,好生招待老爷和老夫人。」 「好的,先生。」 刘松点头后,厉阎霆牵着盛晚宁的手往外走。 伊藤美雪一脸尴尬。 什么情况?难道盛晚宁也去? 她怀揣着不安上了车。 直到抵达机场,进入候机室,她才确定,盛晚宁真的也去! 伊藤美雪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后悔已经晚了。 早上九点,三人登机,并在历经四个小时的旅程后,安然降落于R国首都机场。 得知小姐回国,伊藤家的管家一口气带着二十多个保镖来接机。这阵势也是夸张了点,盛晚宁暗自咋舌。 「小姐,您一路辛苦了!」管家冲伊藤美雪行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礼,随后转向厉阎霆,毕恭毕敬道:「厉先生,您与尊夫人也一路辛苦了!我家夫人让我等特地前来相迎。」 「有劳。」厉阎霆淡淡应了句。 几人上了一辆加长林肯。 盛晚宁全程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飘飞,在车窗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霜花。 她脑海里莫名地闪过一段画面。 画面里是衣衫单薄的月月被赶出伊藤家后,纤弱的小身子坐在雪地上瑟瑟发抖。 就当她以为自己快要冻死在路边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将她牵进福利院。 「想什么呢?」 厉阎霆低沉醇厚的话音将她的思绪从月月的回忆里抽回。 她默不作声,只是手握着他的大手,紧了紧。 这次跟着一起来R国,是她强行要求的。 她不仅是想弄清月月跟伊藤家的关系,同时也想为月月在这个家族蒙受过的欺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加长款林肯停在了一处典雅的古韵水榭外。 盛晚宁一下车,入眼的便是伊藤家占地万亩的和风宅院。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贯穿在纵横交错的深灰色庭院间,年轻的仆人们各个衣着靓丽整齐,穿着木屐在大雪天奔走。 见到他们,仆人吗停下脚步,跪在地上,向他们行了一个磕头大礼。 盛晚宁险被吓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到远古奴隶社会,遇上什么蛮横的奴隶主呢! 她跟着厉阎霆进了最中心的一座大庭院。 管家着人 为他们奉上热茶,恭敬道:「厉先生,厉太太,请稍候,我家夫人片刻即至。」 厉阎霆点了点头。 至于伊藤美雪,在进了伊藤家后就不见了踪影。 盛晚宁端详着屋内的摆设。 墙上挂满了浮世绘风格的壁画,还有不少国风的水墨丹青。 整个内饰,均已古朴的原木色为主基调,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木香。 盛晚宁漫不经心地观赏,忽然听到外面仆人略带紧张的话音:「夫人。」 看来是伊藤夫人来了。 盛晚宁忙坐回厉阎霆旁边。 伊藤夫人穿着典雅的和服,在仆人簇拥下款款入内。 女人年纪约五十岁上下,但皮肤保养得极好,朱唇皓齿,黛青色的眉毛透着一抹难掩的锋利。 在她身后,跟着同样身穿和服的伊藤美雪。 伊藤美雪还特意地画了一个点绛唇妆,似乎是未婚女子会见贵客专用的妆容。 盛晚宁也一知半解。 伊藤夫人轻敛裙琚,携着伊藤美雪一同席地而坐,锐利的眸子往盛晚宁身上淡淡扫过,清脆靓丽的声线幽幽道:「厉先生和厉太太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厉阎霆恭声道,「是晚辈叨扰夫人。」 「噢?看来厉先生是有目的而来?不知所为何事?」伊藤夫人蹙眉问。 厉阎霆眸光微收,起身走到正厅中间,俯首行了一礼,「晚辈今日前来,是为解决厉家与伊藤家二十年前的婚约。」 看来是伊藤夫人来了。 盛晚宁忙坐回厉阎霆旁边。 伊藤夫人穿着典雅的和服,在仆人簇拥下款款入内。 女人年纪约五十岁上下,但皮肤保养得极好,朱唇皓齿,黛青色的眉毛透着一抹难掩的锋利。 在她身后,跟着同样身穿和服的伊藤美雪。 伊藤美雪还特意地画了一个点绛唇妆,似乎是未婚女子会见贵客专用的妆容。 盛晚宁也一知半解。 伊藤夫人轻敛裙琚,携着伊藤美雪一同席地而坐,锐利的眸子往盛晚宁身上淡淡扫过,清脆靓丽的声线幽幽道:「厉先生和厉太太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厉阎霆恭声道,「是晚辈叨扰夫人。」 「噢?看来厉先生是有目的而来?不知所为何事?」伊藤夫人蹙眉问。 厉阎霆眸光微收,起身走到正厅中间,俯首行了一礼,「晚辈今日前来,是为解决厉家与伊藤家二十年前的婚约。」 第一百六十二章 病床上的男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伊藤夫人的话险些噎死。 这对母女还真是从上到下都脸皮厚如城墙,男方都带着老婆过来跟他们解除婚约,她们还找借口推辞? 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厉阎霆似乎早有预料,一脸云淡风轻地问:「不知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休养?」 「老太爷三日前带着一个小姑娘去草津温泉乡度假了。这会儿估计乐不思蜀呢。」伊藤夫人捂着嘴咯咯地笑,眼角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道,「厉先生和厉太太尽管在寒舍住下,待到老太爷回来了,再来商议那个婚约的事。」 盛晚宁一听愣住了。 伊藤美雪的爷爷……带个小姑娘寻欢作乐? 这老东西也不怕闪了腰? 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她和厉阎霆交换了眼神后应了下来。 伊藤美雪失神地望着厉阎霆那副英俊绝伦的精致侧颜,想起他对盛晚宁无法生育的事都能忍受,眼帘凄楚地垂下。 她咬着嘴唇,等仆人将厉阎霆和盛晚宁接去客房休息后,对伊藤夫人道:「我一定要嫁给厉阎霆,妈妈,求您帮帮我……」 伊藤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世间男儿又不止这一个,何况厉阎霆已经成了亲,你这么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如果那个盛晚宁死了呢?」伊藤美雪揪着伊藤夫人的袖子,红着眼睛哀求:「妈妈,您帮我除掉她好不好?」 伊藤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妈会帮你想办法,你别轻举妄动,更别贸然去走险棋,知道吗?!」 「嗯,我听妈妈的。」伊藤美雪抹着眼泪应道。 伊藤夫人满意点头,凤眸微眯,脑海里极速闪过几条策略。 伊藤家的宅邸依山傍水,每一处庭院都如同遗世独立,或被蜿蜒的溪水隔开,或被几棵高大的松树遮挡,青色琉璃瓦和奢靡的原木包裹着精致小巧的木屋,细腻的雕花将木门映衬的极具东方韵味。 厉阎霆和盛晚宁来到了靠近南边的小屋,地暖让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两人一进门便把外套褪去。 仆人们点了一支香后躬身退出去。 盛晚宁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地不悦。 厉阎霆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跟过来。现在后悔了吧?」 「我只是没想到伊藤家的女人如此没皮没臊。她们难道找不到男人嫁吗?非要死缠着我的人?」 厉阎霆给她递了杯茶,安慰道:「夫人别气坏身子。等伊藤老太爷回来,我便解除了婚约,不会再让夫人受这些莫名的委屈了,可好?」 盛晚宁接过他的茶,直接泼洒到一个花盆里,冷冷道:「外面的茶别乱喝,当心有毒!」 「这会又知道谨慎了?」他轻笑,而后又斟了杯茶,一脸惬意地介绍:「这是玉露茶,r国顶级绿茶,虽说是从华国引进的,但此茶配合r国独特的制茶工艺,无论是口感还是香泽都相比华国的玉露别具一番风味。夫人当真不要尝一尝?」 她被他的话勾得吞了两口口水,不以为然道:「管它什么玉露花露,喝一口又不会成仙。」 「谁说的?等夫人喝了才知道什么叫***。」 厉阎霆说完含了一口茶,紧接着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俯首嚼住她娇软的唇,直接把清香满溢的茶渡进了她的嘴里。 盛晚宁被他猝不及防地喂了口茶,瞳仁一缩。 等将玉露茶吞下后,她呛咳了两声,颇有几分愠色道:「都说了不喝,你为什么非……」 她话没说完,忽见他「哐当」一声把 茶杯砸在了地上。 「夫人!你没事吧!」厉阎霆急声低吼。 门外很快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盛晚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迅速两眼一闭,栽进了厉阎霆怀里。 木质的推拉门被仆人轻轻推开,仆人紧张地问:「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厉阎霆把盛晚宁抱上床,一脸阴鸷道:「我夫人喝了这茶就晕倒了,有没有事,你说呢?」 「茶?这……」 仆人们瑟瑟发抖之际,伊藤夫人和管家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伊藤夫人目光凌厉地瞪向仆人。 仆人颤着手指了指地上的茶,管家立刻上前,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点茶后仔细品尝,随后起身,躬着背道:「回夫人,玉露茶并无异样。」 「那厉太太怎么会晕倒?」伊藤夫人问。 「这个……」 管家转向厉阎霆,「请问厉先生,厉太太除了茶,还吃了什么?」 厉阎霆面色阴沉,「只喝茶,没吃别的。」 伊藤夫人冲管家使了个眼色。 没多久,身穿白褂子的中年女医师走了进来,手上带着药箱。 女医师先是给盛晚宁把了把脉。 没看出问题来。 随后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 最终皱眉道:「厉先生,您太太可能水土不服才晕倒的,请不必过于忧心,待她休息片刻就会自行恢复。」 「嗯。」厉阎霆淡淡应了一声后给盛晚宁掖好了被角。 伊藤夫人寒暄了两句后带着医生离开。 出了雅苑后,伊藤夫人问医生:「确定厉太太是水土不服?」 医生躬了躬身道:「那位厉太太的心脉似是有些异样,我也说不准。」 伊藤夫人皱着眉头,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小屋里,听到脚步声远去,盛晚宁睁开眼睛坐起来,压低声音问:「这是演哪一出?」 厉阎霆将她扶着躺了回去,提醒道:「伊藤夫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可能会为了帮伊藤美雪而对你下手。为防不慎,我们先发制人,在老太爷回来前,你只管装作昏迷。」 话才说完,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厉先生,夫人命我送了些水果来。」 「放在门口。」厉阎霆沉声道。 「是。」 仆人将果盘小心翼翼地置在地上,而后踩着木屐滴滴答答地远去。 黄昏之际,伊藤夫人躺在一张摇椅上小憩,伊藤美雪在给她敲着肩膀。 仆人上前禀报:「夫人,自从厉太太晕倒后,我们送去的茶水都只能到门口。」 伊藤夫人眯了眯眼,「小丫头倒是聪明。」 等仆人走后,伊藤美雪哭丧着脸,「妈妈,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她一定是装的,故意让阎霆心疼她……」 「不管是真晕还是装晕,你刚才听见了,我的人暂时近不了她的身。你也别轻举妄动,静待时机。」 伊藤美雪紧咬着嘴唇,「我明白了。」 夜晚,仆人将晚餐依旧送到门口。 r国吃的多是生食,生鱼片、生蔬果、生鸡蛋……盘子里还叠着一层冰块。 厉阎霆确认食材没问题才给盛晚宁吃。 盛晚宁不敢吃那些生鸡蛋,只啃了点蔬果。 等吃过晚餐,外面的雪也停了。 她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提议要趁夜去见那男人一面。 厉阎霆脸色微变,不是很赞同,凝重道:「伊藤森源因为长年病榻,性情大 变,前段时间还有掐死了仆人的传闻。」 「可你知道的,我现在毕竟用着别人的身体,总得为她办点事吧?一天不弄清楚月月和伊藤家的关系,我就跟两个月不洗澡一样难受。」 厉阎霆对她这个比喻深有感触。 两个月不洗澡…… 那确实严重。 他拦不住她,便出门借口要吃点热汤,把仆人使开。 盛晚宁借机披着风衣,身轻如燕地跑出了雅屋。 除了他们屋子外两个贴身的仆人,其他人都不认识盛晚宁,而且每个仆人都是清一色地垂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人。 所以即便路上撞见了她,也没人过问。 盛晚宁不禁感慨,这个伊藤家虽然家宅雅致宁静,整个家庭却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氛围,死气沉沉,令人不寒而栗。 她凭借着月月的早年记忆,来到了一间灰色的大庭院。 外头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守在门口。 她也懒得去应付这些人,直接不动声色地跳上了一棵松树,随后借着树枝蹿到黑色琉璃瓦顶,迈着稀疏的小碎步潜进了府邸。 她脚才落地,忽然只听见—— 「啊!」 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袭来。 紧接着是木门吱呀大开。 两个保镖扛着一个大大的麻布袋出来,抱怨道:「又死了一个,真是,都说了家主在睡梦中的时候不要靠近,活该!」. 「哎,别废话了,赶紧把尸体扔了,我还想烤烤火呢。」 两人面色僵冷,没有半点温度。 麻布袋上还隐有血迹。 盛晚宁躲在一颗矮小的灌木后,看得心里不禁发怵。 这里的人是有多冷血,死了个人就这么轻描淡写? 等那两人带着麻布袋走后,她两个闪步蹿进了屋子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被浓郁的檀香盖了过去。 屋子中心竖着一扇宽达六米的山水折叠屏风。 透过屏风,盛晚宁依稀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睁了睁眼,声音嘶哑低沉:「倒水,洗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于什么身份求情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这个声音,盛晚宁浑身一个激灵。 心道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她脱掉风衣,缓缓绕过屏风,朝床上的男人走近。 男人年纪约五十出头,身形消瘦,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布衫,下巴蓄着长长的胡须。 他用手肘撑起身子,见盛晚宁两手空空进来,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水呢?」 说话间,他掠向盛晚宁的五官眉眼间透着掩不住的锋芒。 盛晚宁却只是淡淡笑道,「杀过人的手,用水就能洗干净么?」 伊藤森源眼尾顿然一蹙,「你叫什么名字?竟敢闯入这里,不要命了?」 「笑话,难道报上我的名字,你就认识么?」 「……」 伊藤森源被她的反问怔住,目光探究地上下打量她,淡淡出声:「呵,不认识。」 盛晚宁倒也不着急问他是不是江满月的亲生父亲,只是用脚尖挑起旁边一张小板凳,气闲神定地坐下,翘着腿,勾了勾唇道:「我既然能来,自然是不怕死。何况,你还瘫了,能耐我如何?」 伊藤森源听了她这番放肆狂妄的话,突然大笑两声,声线嘶哑而夹杂着几抹寒凉。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说我瘫的人。」 「实话实说而已。」盛晚宁扫了眼房屋里的格局,视线定格在地上一把刀上,嘴角淡漠地一扯,「古有三国曹孟德生性多疑,常恐别人暗中加害于他,便称自己好于梦中杀人。伊藤家主如今效仿古人,莫不是也觉得有人要害你?」 「我这条命苟延残喘至今,无所谓。倒是你,年纪轻轻地,要是死了可不值。外头那些保镖再过两分钟就会回来,还想活命就快走吧。」 伊藤森源意兴阑珊地朝她摆了摆手。 盛晚宁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个伊藤家主并没有表面那么阴狠,在不清楚她身份下,竟然担心她的安危? 她冷笑,「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伊藤森源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愈加暗沉,最后意味深长道:「你不是。还有,以后别来这里。」 盛晚宁拧了拧眉。 难道他看出她的身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和伊藤夫人的声音:「他又杀人了?」 「是的,夫人,我们刚处理完尸体,正准备回去守着家主。」 「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盛晚宁目光霎时一紧。 伊藤夫人要进来? 伊藤森源轻咳一声,手指了指旁边的衣柜,示意她暂且躲进去。 盛晚宁眸光深沉地看了男人一眼,没有拒绝。 门被保镖从外面拉开。 伊藤夫人悠然的步履徐徐迈入,看到地上的刀和靠躺在床头的男人,神色微敛。 「这么多年,梦中杀人的毛病还没改过来么?」伊藤夫人蹲下身子,捡起那把刀,慢悠悠地坐到床边,略带轻嘲道。 伊藤森源没说话,紧阖着双目,神色冷漠。 伊藤夫人深情地凝望着男人,嘴角淡淡一笑,忽地拿着刀轻轻地刮起他脸颊旁边稀疏又冗长的胡须,「森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别的女人都是贪图你们伊藤家的财势,而我,放着肖大小姐的身份,不惜跨越大洋也要嫁给你,算起来,我做了你二十九年的妻子了,你对我就没有半句话可说的吗?」 见他仍无动于衷,伊藤夫人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嘴里发出的声音愈加阴狠:「还是说,你惦记着那个叫江绣音的贱女人!」 说话间,伊 藤夫人手里的刀一抖,在男人下巴刮出了一道血痕。 伊藤森源骤然睁开眼睛,视线凛冽地盯着此刻满脸尽显狰狞之色的女人,冷若万年冰窟的声音道了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肖大小姐。」 」你说什么!」伊藤夫人眼里似是横着两把刀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最后悔的,就是……」 伊藤森源的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伊藤夫人双手捧着他的脸,烈焰红唇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你这个疯女人!」伊藤森源抬手一巴掌将伊藤夫人扇到了地上。 女人手里的刀子滑出,顺势滚落到了盛晚宁所在的柜子前。 伊藤夫人瘫坐在地上,嘴角仍携着森然的血丝,「我是疯了!伊藤森源,亏你车祸瘫痪在床的时候,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结果我的侦探却告诉我,你是为了救那个叫江绣音的女人才出的车祸,你不止出轨,跟外面的女人连野种都生出来了!那女人竟还恬不知耻地带着野种找上门?我肖秀荣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衣柜里的盛晚宁听到这番话,神色微滞。 江绣音,就是江满月的妈妈。 这么说这个伊藤森源还真是月月的父亲。 「可惜,江绣音那个女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我折磨她们母女那么多年,她还好死赖活地赖着。直到后面被我一激,出手杀了人,这会她在华国离执行死刑的日子也不远了,哈哈哈!」 伊藤夫人笑着从地上爬起,抓下头顶的发簪,黑色长发如瀑布洒落。 女人咧开嘴角笑道:「森源,你不是后悔娶我吗?我偏要让你臣服于我的身下!」 说罢她掀开伊藤森源身上的被子,无所顾忌地攀到男人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衣柜里的盛晚宁透过门缝看到这幕,心中一骇。 这个老女人该不会是想在这里上演一出限制级表演吧……她手心紧捻,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却听见男人一声冷哼,「我不止腿瘫了,那地方也硬不起来,你不知道么?」 伊藤夫人被他这句话惊愣住,脸色瞬间阴下来,她偏不信邪地把手伸进去,抓着他的玩意用力揉搓。 然而正如男人所言,始终软塌塌的。 「废物!废物!」 伊藤夫人咬牙骂着,气急败坏地甩下他,爬下床朝衣柜走去。 看着不断逼近的女人,盛晚宁心一提。 正准备随时出击时,伊藤夫人忽地躬身捡起地上的刀,似是没发现衣柜里的人,直接折返向床上的男人。 紧接着,女人握着刀,一把扎进了伊藤森源的大腿,笑问:「痛吗?嗯?」 锋利的刀子几乎毫无遮挡地刺进男人的骨中肉。 伊藤森源的腿瘫了,没有什么知觉,看到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样,嘴角冷漠地笑,「无论你再刺多少刀,我都不会有反应。」 「好,那我就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完全废了!」伊藤夫人闻言眼神一凛,用力抽出血淋淋的刀后,再度无情地扎进去。 女人如陷入癫狂,一刀一刀地捅着男人早已没有知觉的大腿。 而男人始终连一句哼声都没发出,眼底毫无波澜。 盛晚宁闻着空气里传来刺鼻的血腥味,额头沁出一滴汗。 这对夫妻莫不是疯子,一个虐待狂,一个受虐狂! 或许是衣柜里太闷,也或许是想到伊藤森源是月月的父亲的缘故,她终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什么人!」伊藤夫人拿着血淋淋的刀浑身一震,满眼警惕地看着衣 柜方向。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伊藤森源见伊藤夫人把注意力转向了衣柜,脸色瞬变,忽地手臂一伸,死死地扣着伊藤夫人的手臂,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刀,轻松地调转刀锋,直抵女人细嫩的脖子,威吓道:「肖秀荣,滚出去!」 伊藤夫人这个时候哪里甘心出去,衣柜里分明藏着女人! 她两眼猩红地瞪着伊藤森源,看出伊藤森源对衣柜里的人表现出来的维护之意,心头的火烧的更猛烈。 她被刀锋抵着,假意妥协要走,却在退离床边几步后,身子陡然一转往衣柜跑过去,嘴里骂咧着:「我倒要看看哪个小***躲在这里面!」 谁知刚靠近,衣柜的推拉门被盛晚宁从里面一脚踹飞。 厚厚的门板好巧不巧地正正砸上了伊藤夫人的脸。 伊藤夫人被猝不及防地砸得倒在地上,吐了口血,等回头看,盛晚宁整个脸都用黑色衬衣蒙住,只露出两只灯笼大的眼珠子,像极了地狱来的黑无常。 「来人!来——!」 伊藤夫人刚喊两声,盛晚宁直接抡起拳头一拳飞过去,把女人打得两眼冒星光,晕厥倒地。 伊藤森源被她利落干净的身手震惊,深沉的眸光微有波澜。 从他看到她那双几乎和江绣音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就认出了她。 只是,身为女子,被逼着习武,她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苦……是他害她们母女受尽了苦难。 男人神色黯淡,闭口未发一言。 盛晚宁从伊藤夫人身上撕下一大块纱裙后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撕开他被鲜血染红的裤腿,将纱布紧紧地裹住他腿上的伤口。 血渐渐止住后,她大步走向地上的伊藤夫人,伸手欲掐住女人的脖子。 却听见身后男人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别杀她。」 盛晚宁动作微滞,冷然道:「那要看伊藤家主是出于什么身份给这女人求情,是这女人的丈夫,亦或是,我这副身体的生物学父亲?」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伊藤老太爷回来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伊藤森源似是没料到她会直接自爆身份,一时之间竟失了脸色。 「伊藤家还需要她。」男人略显愧疚的声音说到。 听到这个避重就轻的答案,盛晚宁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 很显然,这个男人既没有要认她的意思,而对伊藤夫人也没有夫妻之情。 他的脑海里只有他们这个家族。 至于伊藤夫人,说是说家主夫人,实际上也不过是给伊藤家卖苦力的外来媳妇罢了,啥也不是! 盛晚宁收回想要掐伊藤夫人脖子的小手,起身后对伊藤森源甩了几句冰冷的话:「她再怎么设计我们母女也只是个被丈夫背叛的可怜人,真正该死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这些出轨的男人!你们才是万恶之源!下头,卑劣!」 她骂完顾不上伊藤森源怔住的表情,冷冷地夺门而出。 她用衬衣蒙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 宅邸外的保镖发现了她,然而刚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被她毫不留情的两指精准戳眼,痛得满地找滚。 几分钟后,她留下一地哀嚎的人回到她和厉阎霆住的地方。 盛晚宁重重地把门合上,随后直接把蒙着头的那件黑色衬衣扔进了一个铁盆子里。 「烧了。」她对一脸惊愣的厉阎霆干脆利落地吐出这两个字后便钻进了被窝里。 厉阎霆听出她话里的怒意未消,拿出打火机将那身男士衬衣烧得只剩几根烟丝后,淡定地在铁盆子里淋上了滚烫的茶水,冲淡焦味。 他处理完后迈至床边,摩挲着她从被窝里露出来的脸蛋。 或许是从外面刚回的缘故,她的脸颊两侧都冰凉的。 「见到伊藤家主了?」厉阎霆温声问。 盛晚宁面无表情地应了句:「见到了,还被伊藤夫人撞见。」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我把她打晕了,全程没露脸,她应该没发现。」盛晚宁淡淡道。 厉阎霆眸色一暗,「即便你没露脸,但伊藤家这些天就我们两个外人,等伊藤夫人醒过来必然会想到我们。」 「有本事她就来,只要她不怕再被我打成熊猫眼。」 盛晚宁撅着嘴说完,打算把头也蒙进了被窝,但被厉阎霆拦住。 「心情怎么不好?」厉阎霆追问。 她脸绷得极紧,沉默了几秒后,未答话,反问道:「厉阎霆,在你看来,我现在究竟是谁?」 「你当然是阿宁。」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是吗?」盛晚宁神色陡然暗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可当我看到月月的父亲被伊藤夫人凌辱,我说不出来的愤怒,甚至想杀了伊藤夫人!如果我是盛晚宁,我不该感到愤怒才对啊……」 厉阎霆面露深思状,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伴着他特有醇厚的嗓音道:「按我们目前所知,你的大脑做过一次移植手术,这种高精密的手术在人类的医学史上屈指可数,谁也说不准你的大脑和江满月的身体最终会以什么样的程度进行融合。」 「所以我最终还是会被月月影响,是吗?」盛晚宁双眸微闪,问道。 「与其说是影响,倒不如说是适应的过程。」厉阎霆一脸认真地凝着她迷茫的眸仁解释道:「截至目前的科学研究,生命与非生物的区别在于,生命体能够通过自身的物理感知系统感知自身的存在,并可以根据自身的感知做出对外界环境的种种反应和行为,也就是说生命体能够适应环境甚至改造环境以适应自身生存。 你的大脑虽然是外来物,但既然能够与江满月的身体相辅相成这么多年,按照生物的法则,必然也能慢慢地适应这具身体各项机 能,最终达到亲密无间的完美匹配。」 听完他的话,盛晚宁更加迷惑,「那最后我会变成谁?」Z.br> 他握着她的手,轻道:「即便没有做过移植手术,人也是在不断享受和适应变化的过程。你不必介怀自己究竟是谁。你始终就是你,而且是一个注定和过去不同的你。」 盛晚宁不喜欢这么拗口的解释,她坦言:「我并不享受这个适应的过程,或许我始终没办法跟月月做到共存。如果下次月月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还是决定跟她来个彻底的了断。」 尤其是月月跟伊藤家的这段关系。 自从知道伊藤森源对月月并不认可,她就很抵触这充斥着物欲横流一家子,更无法接受这段狗血的血缘关系。 更何况,只要想到伊藤美雪那个缠着厉阎霆的「未婚妻」是月月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就觉得犯恶心。 厉阎霆替她掖好被子,温声道:「你决定做什么就去做,凡事别太勉强就行。好好睡一觉吧。」 盛晚宁闻言不禁拧眉:「你不睡吗?」 「嗯,老太爷连夜回来了,我晚点去和他见一面,好好聊聊解除婚约的事。夫人先睡。」 听了他的话,盛晚宁哪里还睡得着! 她蹭地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惊呼道:「那老头子居然没跟那个小姑娘过夜?还赶回来了?」 「额,老太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厉阎霆还想解释什么,但被盛晚宁急声打断:「管那老头子为老不尊还是怎么地,你快去吧,尽快解除了婚约我们好离开这里!」 多一天她都不想待下去了。 厉阎霆被她推得从床边站起来,无奈地理了理领带,忍俊不禁道:「那夫人先休息,我去去便回。」 厉阎霆拿出手机,在伊藤老太爷发来的信息上简短地回了几个字,随后披着风衣,走出房外。 他在一个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墨香满溢的书屋。 这里的格局,作为伊藤老太爷的书法弟子,厉阎霆再熟悉不过。 毕竟在年少时分,他来这最常做的事就是给老太爷研墨。 一进入书屋,他娴熟地将风衣外套放在门口的支架上,换了棉质拖鞋从容地迈入。 满头白发的伊藤老太爷此时正盘坐在一张矮矮的书案前,苍劲的大手悠闲自得地握着毛笔。 在他旁边,伫立着一个年纪约二十岁上下、身穿典雅和风服饰的年轻女子。 厉阎霆的目光仅仅从那名女子淡淡地掠过,之后便对伊藤老太爷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师父。」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男人,你是在玩火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伊藤老太爷面容沉静得如一棵古朴苍树,眼皮仅微抬,用毛笔指了指旁边的人,嘶哑的声线轻道:「阎霆,这是你的小师妹,阿枫。」 阿枫冲厉阎霆低首,柔声唤道:「师兄。」 厉阎霆点了点头,徐步走到书桌前,接过阿枫手里的墨碇,取代阿枫为老太爷研墨。 伊藤老太爷也没阻止,毛笔苍劲有力地落下,一个大气磅礴的「退」字深深地印在了红色的宣纸上。 阿枫见状,识趣地弓了弓身,退离出书屋。 等书屋里只剩下两师徒,伊藤老太爷幽幽开口:「这次回r国,是为了退婚?」 「对。」厉阎霆毫不避讳地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伊藤老太爷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睿智的眼神微微一瞥,轻飘飘地落在厉阎霆无名指上的钻戒,神色微敛,嘶声道:「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三十岁这年会有一次大难,若是与我伊藤家的继承人缔结连理,便可有惊无险。」 「阎霆记得,只是我心有所属,不能再耽误伊藤小姐。」他坚定道。 「心有所属,莫非连性命也可不顾?还是说,你认为老头子我是在危言耸听?」伊藤老太爷眯眼问。 厉阎霆放下墨碇,再度朝伊藤老太爷深鞠一躬,「师父神机,二十年前便以一指掐算救过阎霆一命,阎霆不敢对师父的告诫无睹。然而情难自禁,如今我已与人成婚,倘若再为了保命耽搁伊藤小姐的青春,阎霆更是无颜面对师父。」 伊藤老太爷凝着厉阎霆隐有血光的印堂,渐渐紧阖双目,嘶声道:「阎霆,你想好了。事关生死,这条路一旦走错,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让师父替我忧心,实在抱歉。但阎霆心意已决,望师父成全。」 厉阎霆身子躬成了九十度。 伊藤老太爷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兀自叹了口气,「哎,是我们美雪没这个福气。既如此,明日我会让阿枫把婚契书归还给你。今晚我也乏了,你去吧。」 「谢师父,望师父多保重身体,阎霆告退。」 伊藤老太爷随意摆了摆手,厉阎霆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然而刚大开推拉门,只见伊藤美雪站在书屋外。 鹅毛般的雪花扑在她头发和披在和服外的狐裘斗篷上。 女人却丝毫不觉得冷,眼底泛着泪光,怔怔地凝着厉阎霆,哽咽道:「厉总,您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厉阎霆清了清嗓子,低沉醇厚的声音淡淡道:「多谢伊藤小姐厚爱,此生,我已许定一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意留给伊藤小姐。」 「可是……是我们先认识的,也是我先爱上厉总的,更是我先跟你有了婚约,盛晚宁只是后来者,她凭什么……」 女人仍在不依不饶地诉着衷肠,忽被书屋内伊藤老太爷的声音打断:「美雪,你进来。」 伊藤美雪闻言,剩下的话骤然堵进了喉咙里。 厉阎霆拿起架子上的风衣,披上后越过她离开了书屋。 伊藤美雪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眼前,心底酸楚难忍。 她大步进了屋,关上推拉门后小碎步跑向伊藤老太爷,抱着他的胳膊哀求:「爷爷,您能不能不要同意他退婚?或者再等几天好不好……」 她仍对自己母亲抱有希望,甚至笃定母亲会帮她除掉盛晚宁这个眼中钉。 伊藤老太爷眯着眼打量着她,仿佛看透了一切,意味深长道:「美雪,你等了这么多年,甚至还屈尊在阎霆身边做了那么久的私人助理,最终依然没有得到他的心。你也该清醒些了,傻孩子。」 「我不管,这辈子我除了厉阎霆谁都不嫁……要 是爷爷不帮我,您就等着看伊藤家后继无人吧!」 作为伊藤家唯一继承人的伊藤美雪的确是有资格说出这个筹码。 果然,听到「后继无人」这四个字伊藤老太爷脸色变了,微嗔的语气道:「简直胡闹!你爸是出了车祸下身瘫痪而无法生育,你年纪尚轻,传嗣乃大事,怎可如此任性!」 「哼,要是爷爷任由厉阎霆退婚,我这辈子都不嫁不生!爷爷要是想要后代,就跟今天带去泡温泉的小姑娘再生一窝吧!」 「你说什么?你……!」 伊藤老太爷以前只当这个孙女骄纵妄为,今天却听她把玩笑开到了他身上,一时之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苍劲的大手冷不丁地抬起,再重重地落下。 「啪!」 他一记耳光打在了伊藤美雪火辣的脸庞上。 伊藤美雪被打的猝不及防,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宠她惯她的爷爷,两行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爷爷……您……居然打我!」 「美雪,你爸瘫在床上多年,对你缺乏管教,今日便只能由爷爷我来管教你!你身为伊藤家唯一的继承人,下次再敢拿子嗣的事情开玩笑,家法伺候!至于你与阎霆的婚约,我自有主张!休要再无妄纠缠,出去!」伊藤老太爷不失威严斥道。 伊藤美雪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恨恨地瞪着伊藤老太爷。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打过她。 她的爸爸不会打她。 妈妈更是处处依着她。 现在这个爷爷不止婚约的事情不站在她这边,还甩了她一个耳刮子。 她红着眼道:「好,爷爷休息,美雪这就离开!」 等离了书屋,伊藤美雪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老不死的,既然你不帮我,那你活着也没用了。等妈妈帮我解决盛晚宁那颗眼中钉,下一个就轮到你。」 她跺着脚气愤离去。 南隅小屋。 厉阎霆披着满身风雪进门。 盛晚宁听到动静迫不及待地从被窝里蹿了出来,像个狗腿子一样边给他揉着冰凉的手臂,一边用小手轻敲着男人的肩膀,热情地问:「怎么样?婚约解除了吗?」 厉阎霆瞥见她这副殷勤的模样,心中暗笑,脸上却故作面无表情,皱着眉头道:「哎,他们非要留着我做这个女婿,头疼。」 盛晚宁闻言两眼霎时瞪大,一掌重重拍在男人膝盖骨上愤慨出声:「我就知道这伊藤家没半个要脸的!解除婚约从上到下都磨磨唧唧!」 厉阎霆膝盖作痛,闷哼一声后,用玩味地口吻补充道:「要不然夫人忍耐忍耐,就当是多一个姐妹?」 「啥玩意?姐妹?」Z.br> 盛晚宁脸色蓦地白了,小手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带往下用力一拽,双目迸射出危险的寒光,威慑道:「男人,我看你是在玩火!」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伊藤美雪等不及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见她急了,厉阎霆戏谑的口吻道:「我竟不知,夫人原来这么紧张我?」 盛晚宁被他这话一惊,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上了这个男人的当,甩开他的领带,漫不经心道:「现代人哪怕养了只宠物猫也会要求它忠心无二!要是胡乱勾搭别人家的小野猫,我趁着它睡觉的时候就能把它神不知,鬼不觉地阉了!」 闻言,厉阎霆浑身僵了两秒。 这丫头居然想着阉…… 他咳了两声,忙解释:「解除婚约的事伊藤老太爷已经应了,如不出意外,明天这件事便会告一段落。」 盛晚宁脸色微滞,但她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欣喜,便白了他一眼,「解除了就好,不然再这么拖下去,我真怀疑你这个大总裁是看上了那个伊藤美雪,想着齐人之福!」 厉阎霆轻笑。 他哪还敢有那个心思,否则他的夫人指不定还真趁着他睡觉就拿刀子阉了他。 他一向相信她说得出便做得出。 忽然,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木屐声,紧随的是仆人低沉恭敬的话音:「厉先生,厉太太,夫人称家中遭了贼,让您二位早些休息,如非必要请尽量别出来,以防不测。」 「遭贼?」盛晚宁眼神一愣。 哪里是遭贼,分明是被她打晕的伊藤夫人这会已经醒了,来探他们的口风。 盛晚宁心知肚明,直接钻进被窝里,不问外事。 厉阎霆淡淡地回道:「有劳转告伊藤夫人,我们知道了。」 说完厉阎霆窸窸窣窣地换下衣服去浴室洗漱。 门外的仆人听了一小会后踩着木屐渐渐离去。 在临近东侧的主人屋。 伊藤夫人正由着两名仆人按摩酸痛的身子骨。 仆人进屋汇报:「夫人,方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转告了南隅的两位贵客。」 「噢?他们有什么反应?」伊藤夫人眯眼问。 仆人始终埋着头,「厉太太似是已经睡下,至于厉先生听声音也是准备歇息入睡了,没有对贼人的事表现出一丝地兴趣。」中文網 伊藤夫人神色微敛。 想到今天被一个女人袭击,她便心生郁气。 偏偏无论她怎么逼问伊藤森源,那个瘫痪在床的男人却不肯透露半句。 躲在衣柜里的女人究竟会是谁? 仆人没这胆量,至于屋子里的外人,除了厉阎霆和盛晚宁以外,就只剩老爷子带回来的那个女徒弟。 盛晚宁先前水土不服卧在床上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正因为如此,仆人们连杯水都送不进去,更别说去近身打探看那女人有没有出过门的迹象。 无论是盛晚宁还是老太爷的女徒弟,她无凭无据都不太方便去指证! 该死,在自家地盘却只能忍气吞声! 这时,伊藤美雪闯了进来,伊藤夫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手臂一挥,按摩的仆人全部退了出去。 「妈妈,我刚从爷爷那里过来,爷爷他要把婚约取消了,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看着伊藤美雪两眼泪汪汪的模样,伊藤夫人一脸心疼:「我的傻女儿,你怎么偏偏要随我这痴情的性子呢!像你爸那样多好,绝情绝义自在逍遥。」 伊藤美雪脸色微变,嗔道:「妈妈,爸爸就是个残废!我才不要跟他一样。」 在伊藤美雪有记忆以来,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伊藤夫人在主持。 至于伊藤森源那个瘫痪在床的爸爸,在她眼里没有半点存在感。 听到女儿对她亲爸如此评价,伊藤夫人忍不住眼尾一蹙,语气微有不悦:「美雪 ,他是你爸爸,更是伊藤家的家主,以后不可说出那番无礼的话!」 伊藤美雪不以为然,「妈妈,我难道说错了吗?从小到大爸爸什么东西都没给我买过,整日就是个病秧子。美雪有妈妈就足够了,反正这个家除了爷爷,妈妈谁都能镇住!现在爷爷也老了,妈妈连他都不需要放在眼里吧~」 伊藤美雪说着这番话时,眼里充斥着敬仰和奉承。 伊藤夫人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被衣柜门板打中后,脸上有很明显的淤青,身上各处都隐隐作痛。 然而亲生女儿从进门到现在,没有半个字是关心她伤势的。 几十年阅人无数,她不会看不出来女儿这副吸血的本性。 也就自己现在对女儿还有些价值,若是没了价值,什么亲情、血缘关系,通通没用。 伊藤夫人看破不说破,仅仅叹了口气,哪怕明知如此,她也没半点办法。亲生的,再怎么没良心,总不能不要了。 她缓缓坐起,接过伊藤美雪殷勤递来的热茶,朱唇微启:「老太爷这次赶着回家,正是听到了厉阎霆夫妇来访的风声。他虽然看上去不过问大小事,但消息依旧这么灵通,很显然他在那些家仆的眼里,份量还不算轻。」 「不就一些仆人?能成什么气候?妈妈,您可答应过我,要帮我保住婚约的,该不会反悔了吧?」伊藤美雪手心捻紧,试探的口吻道。 伊藤夫人泯了口茶,神色凝重道:「美雪啊,婚约是老太爷定下的,明天看看老太爷的态度再说吧。」 话刚落音,只听见「哐当」一声。 伊藤夫人手里的茶杯被伊藤美雪愤愤地推倒在地。 「再说再说,就知道再说!再等下去,厉阎霆就真的退婚,跟盛晚宁那个贱女人逍遥快活了!你们都不给我做主,我真是倒了几辈子霉,摊上这么没用的家族!」伊藤美雪眼眶红红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伊藤夫人神色一怔,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乖女儿啊,你别心急。今天你也看到了,盛晚宁一天都卧病在床,厉阎霆还有意无意地把问题引到茶水上,我就算想下手也没机会,总不能当着厉阎霆的面去害她吧?」 伊藤美雪咬了咬嘴唇,忽地用力撇开了伊藤夫人的手,「妈妈,像您这么畏畏缩缩,罔顾了我对您的信任和依赖!我不需要您帮忙了,今天晚上我自己动手!」 说完她踢开脚底碎了一地的茶杯,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凌晨一点。 厉阎霆和盛晚宁已经睡下了。 外面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大半夜的让人听见瘆得慌。 「去看看吧,是不是有谁在外面偷听……」盛晚宁强撑开惺忪的眼睛,推了推旁边这具壮实的大火炉。 厉阎霆也是很无奈。 这个伊藤家怎么就没个消停,半夜还能扰人清梦。 他在单薄的棉质睡衣上裹了件黑色大衣,迈着沉稳而有节奏的步伐缓缓推开房门,往外头一看。 稀疏的灯光折射在厚厚的雪堆上。 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披着白色斗篷,在雪地里摔了个狗吃屎。 待到那人从雪地爬起,五官渐渐清晰,娇俏的小脸蛋没有一丝赘肉,尖细的下巴像刀削一般锐利。 这不是伊藤美雪吗?厉阎霆看清来人,拧了拧眉。 伊藤美雪远远瞧见厉阎霆开门,冻得发红的小脸僵硬地扯出一丝欣喜。 「厉总,是我……」她朝他伸出冻肿的小手,轻声唤了句。 然而下一秒,却见厉阎霆冷冷地背过身。 房门「轰」的一声合上了。 厉阎霆脱掉外套,钻进被窝,凉凉的手臂圈上盛晚宁的腰部时,盛晚宁浑身打了个激灵。 「外头是谁啊?」她有些不耐烦地问。 厉阎霆语气淡淡道:「一只猫,不用管。」 「猫?」 盛晚宁眉心紧蹙。 厉阎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几乎没什么情绪波动,更别说无关紧要的猫了。 但此刻,她明显能感觉得出来他隐有不悦。 一定不是简单的猫! 盛晚宁睡意消了大半,借故起来喝水,悄然披上羽绒服出了门。 刚一拉开门,就看见已经迈过了雪地的伊藤美雪此时恰好走到他们的门口。 盛晚宁看到她,险些猝了口老血,惊怔问:「你来做什么?」 这个伊藤美雪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炸魂」? 伊藤美雪拂去身上的雪花,娇弱的身形恍如风吹就倒,毛绒绒的斗篷披在身上,美目一皱,像极了影视剧里的悲情女主。 「我来找我未婚夫。」她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莫名地笃定。 盛晚宁先是愣住,很快噗嗤一笑,嘲讽道:「伊藤小姐,你是有恋爱幻想症吗?」 伊藤美雪皱着眉,抬眼看着她,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盛晚宁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死缠烂打的女人,语气轻佻道:「大半夜的,伊藤小姐不睡觉,冒着风雪深情款款地来找我老公,说是你未婚夫?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他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伊藤美雪似是被逼急,一改惯有的柔弱,眼眶猩红地吼道。 里面的厉阎霆听到了,冲门口的盛晚宁唤了句:「阿宁,关门,进来睡觉。」 盛晚宁将厉阎霆的话一字不差收入耳中。 厉阎霆显然已经看穿了伊藤美雪的癫狂,现在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但她还是想要跟伊藤美雪说清楚。 她睥着伊藤美雪,冷道:「恕我直言,伊藤小姐,你如果不是恋爱幻想症,就是精神分裂,我劝你早点去精神科看看。」 「你才是精神分裂!厉总本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们已经成婚了!都是你这女人横叉在我们中间,你这个可恶的第三者!」 伊藤美雪揪住盛晚宁的手臂,气急败坏地想要将她往旁边一推,谁知却被盛晚宁反手倒扣住手腕,腹部更是几乎同时间被一个骨感 分明的膝盖顶住,全身如钉在门框上,动也不能动。 盛晚宁轻轻松松地一脚抵着她,一只手提着她脖子前的斗篷,语气不乏威慑道:「伊藤小姐,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可是会忍不住刮花你这张娇嫩的小脸蛋的。」 说话间,她长长锐利的指甲还在伊藤美雪的脸蛋上轻轻剐蹭。 伊藤美雪对于她的威胁没有半分动容,嘴角反倒得意地勾起。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伊藤家是做药物发家的,我的这件斗篷便涂满了千奇百怪的毒药,盛晚宁,这是你自找的~」 「药物?」 盛晚宁松开她,摩挲着刚才摸过伊藤美雪斗篷的手心,果然上面有白色药粉的痕迹。Z.br> 她轻描淡写地嗅了嗅药粉的气味,没闻出是什么药,嘴里冷嘲出声:「我看伊藤小姐真是疯了,撒了些面粉就说是毒药,若真想来加害我,能不能麻烦用点心思?用那种能一击致命的毒药不行?」 「面粉?」 伊藤美雪错愕地看着依旧生龙活虎的盛晚宁,像是撞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极大。 她斗篷上擦的不是别的,是毒性极强的shalin粉剂。 这种粉剂很轻易就能窜进呼吸道,瞬间就能麻痹人的中枢神经。 由于她自己事先服过解药,所以她没反应很正常。 但问题是怎么盛晚宁也没反应? 伊藤美雪忍不住抬起斗篷,对着里面猛吸了一口。 即便是吃过解药,这股刺鼻的气味仍是令她皱紧了眉头,没有错啊,是高浓度的shalin。 盛晚宁没了耐心,抬起手随意地在鼻子前挥了挥,轻飘飘地道:「大晚上,伊藤小姐想去玩就去找你们家的仆人吧。我也懒得奉陪,晚安。」 她说罢推开伊藤美雪,利落地反锁了门,直接将伊藤美雪关在外面。 伊藤美雪不敢相信世界上能有人免疫shalin毒药!那可是军用级别的致命毒物啊。 她本就没料到盛晚宁能活着走回那道门,现在眼看着盛晚宁大摇大摆带着致命毒粉进屋,心下一急,脱下斗篷后用力重重地敲门,喊道:「厉总,您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我有急事要跟您说!」 「她对你真是贼心不死。」盛晚宁冲着床上的人抛下这句似笑非笑的话后进了浴室。 那个伊藤美雪说白了就是个疯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疯癫状态做出什么古怪事都不稀奇,所以盛晚宁不敢轻视身体沾上的药粉。 万一真是毒药呢? 她仔仔细细地冲洗全身,等吹干头发出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 伊藤美雪还在外面敲门鬼喊鬼叫,床上的厉阎霆充耳不闻。 盛晚宁索性光着身子爬进被窝,钻进男人温暖的怀里,调侃的语气道:「今天你未婚妻怕是守在门口不会走了,要不然,咱们满足满足她?」 厉阎霆听出她的暗示,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修长的手指将她脸颊两侧的蓬松碎发轻轻拨开,低哑的嗓音问道:「怎么个满足法?嗯?」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用毒药威胁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细嫩的胳膊慵懒地搭在他的肩头,脸色晕开淡淡的樱桃红。 「你说呢?」她反问,柔软的唇贴上他性感的薄唇,细细地吻着。 男人被她撩得起了反应,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头,刚俊的脸庞俯下,加重了这个吻。 但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动作。 盛晚宁急着对偷听的伊藤美雪宣告***,见厉阎霆光亲嘴不进入先一步,忍不住出声催促:「再不认真点,你外面那个未婚妻就听不到这出好戏了。」.. 厉阎霆看穿她的想法,干笑一声,本来他倒是想配合她,可转念想到盛晚宁满脑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念头,那把他当成什么了? 卖力的牛? 他用手臂撑着头,靠在她身侧,眼神幽幽地凝着她,唇角勾起,低哑地在她耳边道:「想要?求我。」 「你……!」盛晚宁小手气呼呼地将他推开愤然道:「混蛋!竟然敢耍我!」 光亲不做,简直无耻! 她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牙缝竟沁出了一点血丝。 厉阎霆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咬闷哼出声,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在华森酒店他也是在她这锋利的牙口下吃了亏。 仿佛记忆重现。 厉阎霆有那么一刻地失神,深色的瞳仁渐渐变红,低沉醇厚的嗓音徐徐道:「阿宁,虽然你把我们的过去都忘了,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大力地撕扯两人最后的遮挡,嘴里不乏威慑的话音落在她耳边,「一样的嚣张!野性十足!让我只想时时刻刻把你锁在身下,用力地惩罚你这只小野猫!」 「那你倒是用力……啊!」 盛晚宁话没说完,突然一个猛力的沉身让她终是发出满足的声音。 是毒发了吗! 伊藤美雪听到声音激动得把耳朵贴上了门边,她就知道,没人能抵得住那么烈的毒药! 正当她想好好感受盛晚宁此时「毒发」的痛苦时,里头床板发出来的震动以及男女交织在一起的低喘声却让她瞬间脸色顿沉。 这难道是…… 他们竟然不知羞耻地在做着那个事! 伊藤美雪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 可恨!可恨!为什么盛晚宁还没中毒,不应该啊!她紧咬着牙根,脚下如灌了铅,想走却挪不开脚。 里头的人还在继续难舍难分地交缠。 盛晚宁感受着男人每次深入灵魂般的撞击,动情到浑身发烫。 渐渐地,她的全身肌肤氤氲出一丝与往日异样的红,连带着呼吸也愈加急促和窒息。 厉阎霆发现了问题,骨节分明的手指扳过身下女人布满红色血丝的脸颊,紧张出声:「什么时候病了?」 「没有,我好着呢,别停……继续……」她对于身体的异样全然不知,喘着大气道。 厉阎霆看着她脸上愈加明显的蜘蛛网状深红血丝,眸色一紧。 难道是刚才在外面跟伊藤美雪拉扯之际中的招? 该死! 男人暗咒了一声,立即起身穿衣服和裤子。 盛晚宁见他停了,又羞又怒,在床上怎么扭动腰肢、含情脉脉的眼神缠着他,近乎哀求地唤着:「老公~」 然而厉阎霆却不为所动。 没弄清她身体情况前,他不能乱来。 穿好衣服后,他掖好盛晚宁的被子,沉步走出了房间。 伊藤美雪看到厉阎霆穿戴得体整齐地出来,气质一如既往地矜贵和冷傲,激动地立刻擦掉眼角的泪,哽咽道:「厉总,我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 厉阎霆声音淡漠:「伊藤小姐,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来见见厉总,和您说几句心里话……」 心里话?哼。厉阎霆认定盛晚宁突然出现异样必然跟伊藤美雪有关,阴沉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伊藤美雪,最后视线掠过她那件被扔在地上的白色斗篷,上面还残留药粉痕迹,眼底迸射出两道寒光。 伊藤家世代制药,其中不乏军用的毒剂。 大雪天,这个伊藤美雪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就已经很诡异了,现在又脱了外穿的斗篷,那件斗篷上必然有问题! 他理了理袖扣,竭力克制想要掐死伊藤美雪的冲动,烦闷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伊藤美雪听着男人疏离的声线,眸中闪烁。 「厉总,我从四岁起就与您定了娃娃亲,十岁开始就倾心于您,我的生命里只有您啊,可是您却跟别的女人结了婚,还跟我爷爷提退婚。」 「爷爷说他明天就会做出决定,我知道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今晚哪怕冒着雪,我也要来找您。我想告诉厉总,我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更爱您,我绝不可能同意解除婚约。」 厉阎霆闻言脸色和话音均冷若冰霜:「伊藤小姐,是我背弃婚约,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厉氏集团5%的股份。」 「我不要股份!」 伊藤美雪大喊出声,同时朝他走近两步,冷得发颤的身子倚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颤声道:「厉总跟盛小姐方才还浓情蜜意,突然抛下怀里的温香软玉出来见我,想来,是盛小姐身体有不适吧?」 他眼神一凛,「你对她用了什么药?」 「那是我防身的药—shalin,就擦在斗篷上,她刚才气势汹汹地揪着我的斗篷要打我,这才中的毒。对不起,厉总。」伊藤美雪说着道歉的话时,嘴角却得意地上扬。 「shalin?!」厉阎霆瞳仁里有一闪即逝的震惊。 那是军用的致命生物毒药!且有上百种亚分支。中毒者会立刻因为呼吸衰竭进入假死状态,十日内若没有解药,即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 但盛晚宁的症状,跟shalin的毒副作用有天壤之别,不止不该出现类似spring药的反应,更不该在脸上出现那道诡异莫测的血红色蜘蛛网。 难道又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改变了毒药的在体内原有的性状? 无论如何,shalin的毒性他不敢小觑,要解毒,首先得知道她中的具体是哪种亚分支。 厉阎霆紧咬住后牙槽道:「解药,给我。」 伊藤美雪唇角勾起,小心翼翼地抬起细软的手臂,圈在他紧实的腰身,声音夹杂着得逞意味道:「厉总,您明天大早当着我爷爷的面承诺您会在十日内跟盛晚宁离婚并娶我为妻,我就把解药给您。」 「顺便提醒您,shalin的分支有很多种,只有我知道她中的是哪种分支的毒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动了杀心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伊藤美雪得意地跟厉阎霆讲条件。 殊不知,两束凛冽的寒光正紧紧逼视着她。 厉阎霆还从未被人如此要挟过,如果不是考虑到他的恩师,此刻光是眼神就已经化为数千柄利刃将眼前的女人凌迟了。 空气仅凝滞两秒,气压便低得令人喘不过气。 「伊藤小姐,」厉阎霆半眯着眼,缓缓道:「你自幼被伊藤家保护得很好,这是你的幸运。但这种与生俱来的幸运若不好好把握,终有一天会荡然无存。」 伊藤美雪没听出他话里的威胁韵味,还以为他在夸她家世好,圈在他腰身的手臂反倒紧了几分,俏脸盈盈一笑道:「厉总说的没错,我们伊藤家和厉家不止是门当户对,还是世交。您放心,只要您和盛晚宁离了婚,我一定说服我母亲和爷爷,他们不会介怀。」 厉阎霆冷眼收紧,「看来伊藤小姐还是没明白。」 话音一落,男人手臂猛地伸出,将方才还倚靠在他胸前的女人径直扣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修长的指节精准地掐住她细嫩的脖颈,更以雷霆之势瞬间收紧。 「厉……厉总……」 伊藤美雪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他,小脸吓得惨白,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掐得眼珠子都快翻出来,细弱的手臂垂死般地扑腾。 求饶的音节尽数堵在喉咙口,完全发不出来。 她从未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地近,前所未有的恐惧蔓延全身。 最让她惊惧的是,以前厉阎霆即便再厌恶一个女人,也不至于亲自动手,最多是让厉氏集团的公关出面,或动用暗地的势力。 何况,她还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他的恩师——伊藤肃和的孙女,是他二十年的未婚妻! 厉阎霆,怎么会突然这般对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正当伊藤美雪的呼吸彻底被掌力卡住之际,厉阎霆手臂用力,将她甩到了台阶下的雪地里。 「把解药拿出来。否则……」 他阴鸷的目光落在雪地上那个被掐得脖子一片紫红、大口大口呼吸的女人,淡漠的语气说着直白且阴狠的话:「我夫人若出什么事,剥皮拆骨,伊藤小姐一样都逃不了!」 剥皮拆骨?! 伊藤美雪脸上方才因为恢复的呼吸有了点精气神,却又瞬间被这四个字震慑得血色褪尽。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与不凡、眉眼却是如阎罗凶狠的男人。 不应该啊! 在她记忆里的厉阎霆,无论发生什么事,脸上永远都能维持平和稳重。 是为了盛晚宁吗? 伊藤美雪不甘心就此放弃好不容易搏来的谈判机会,更不信他会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猛吞了两口口水后颤声地坚持:「厉总,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我……」 话没说完,一道冷风刮过她的耳侧,下一秒,整个人被厉阎霆像拎小鸡一样地拎进了屋里。 门被紧紧阖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盛晚宁恰看向门口两人。 她脸上密密麻麻的蛛网血丝网落入厉阎霆眼中,男人的五脏六腑如被撕裂,周身温度将至冰点。 才出去两分钟,竟然这么严重了! 该死! 厉阎霆十指猛力紧攥,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发出「咯吱」骨响。 而伊藤美雪见状却笑出了声。 她只不过在衣服上下了点毒,竟然还有这种奇效?盛晚宁毁容了! 「哈哈哈哈……」 伊藤美雪笑声最张狂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从她眼前掠过。 她一惊,抬头竟见厉阎霆从抽屉 里抽出了一把锋利得通体发光的刀。 那把刀是仆人留给他们切水果的。 「厉总,您……您要做什么?」 伊藤美雪瑟瑟发抖地往后退,看着眼前阴森恐怖的男人,牙齿打颤。 厉阎霆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瞳仁一片猩红。 「我说过,她若出什么事,剥皮拆骨,就是你的下场!」 伊藤美雪听到这番话,脊背瞬间冰寒刺骨,身体不住哆嗦,声音也在发抖:「厉总,我……我现在就去给您拿解药,您别冲动……」 「晚了。」 厉阎霆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高大冷厉的身形骤然逼近伊藤美雪,单手将她的下巴扣住。 手起刀落。 锋利的刀口无情划过伊藤美雪那娇俏的脸蛋。 「啊!」 伊藤美雪痛得尖叫。 然而厉阎霆手中冰冷的刀没有半点犹豫,再度用力一刺。 刀子穿透她的掌心骨,将她整只手钉在了墙上。 「啊啊啊!」 伊藤美雪惨叫声不断,她从没遇到这种事,身体的剧痛和整个房间弥漫的恐怖血腥味,让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救命——!」 「妈妈!妈妈你在哪啊!快来救救我!」 刺耳的尖叫在午夜格外瘆人。 盛晚宁想提醒厉阎霆,这里毕竟是在伊藤家,她不认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干过伊藤家那么多仆人和保镖。 然而刚想开口,她的喉咙如同被烈火烧灼,而且不止是脸颊,手臂、脖颈也开始出现那些血红的丝线。 皮开肉绽的剧痛和浑身对情欲的渴求,两种截然不同的痛楚内外交织,滚滚袭来。 「唔……」 她闷哼一声。 脑海里忽然极速闪过无数个片段,最终定格在一副周围充斥血腥、阴暗的地方。 十岁不到的小女孩满身鲜红血丝,躺在白色病床上奄奄一息。 那是…… 盛晚宁认出记忆里的这张面孔,正是月月! 病床旁边,白发老者推着轮椅缓缓靠近,疯狂又得逞的目光和满口的金牙在昏暗的光线下形同鬼魅。 「真是一具完美的作品,呵呵呵~」老者嘶哑的笑声穿透她的鼓膜,震得她两耳嗡嗡作响。 作品?什么情况? 回忆的画面渐渐模糊。 但十岁不到的月月那满身的血红色蜘蛛网却与她现在的情况几乎重合。 难道说……她今天的症状,跟伊藤美雪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斗篷上的毒药无关? 盛晚宁大脑飞速运转,想从身体的记忆里找寻更多的线索,一段女人哭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厉总……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给她用的是shalin46型号的药,解药我可以立马去拿给您……」 「求求您,求求您……」 伊藤美雪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痛还是心里的恐惧,口鼻被眼泪噎住,声音哽咽无力。 忽然,外面传来繁重的脚步声。 看来伊藤家的人闻声赶过来了。 「妈妈!是你吗?快来救我啊!」伊藤美雪声嘶力竭地喊着。 外面的伊藤夫人闻言心疼不已。 她猜到一定是伊藤美雪任性妄为做了出格的事,遂转向旁边的管家,急声命令:「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老太爷。」 管家应声离去后,伊藤夫人抬高音调,隔着门愤道:「厉阎霆,我们伊藤家对你夫妇二人以礼相 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无论美雪做了什么,立刻把人放了!」 第一百七十章 动他的人,这就是代价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房间里女人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和痛苦尖叫没有因为伊藤夫人的出现停止。 伊藤夫人焦急不已,她早就告诫过伊藤美雪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可是传闻厉家年轻一代里号称杀伐雷厉的厉家家主,可惜这个傻女儿被恋爱脑迷昏了眼,偏要去老虎嘴里拔毛。 「去,拆门!」 一声令下,几个保镖朝门口逼近。 然而就在这时,一具颓软破败如残柳的身躯连同一把血淋淋的刀被从房间里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出现在众人眼中的,还有厉阎霆高大冷厉的身形、阴鸷如阎罗的面孔。 在夜晚,他的眼神似无数柄利刃,刮过在场所有人,令人毛骨悚然。 伊藤夫人看向地上满脸、满身是血的伊藤美雪,惊愣了两秒后冲保镖低吼:「愣着做什么!快送小姐去医院!」 这种程度的伤一看就知道不是私人医生能解决的。 保镖反应过来,冲过去将奄奄一息的伊藤美雪扛起,发现伊藤美雪身体的异样,面色惊恐地对伊藤夫人汇报:「夫人,小姐她……四肢筋骨全断!」 伊藤夫人闻言,血红的瞳孔盯向厉阎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蹦出:「你竟然对美雪下此狠手!」 厉阎霆用湿巾擦着手,嗓音低沉冷漠:「伊藤夫人,这里虽然是伊藤家,但我厉阎霆的规矩在哪都一样,动我的人,这就是代价。」 「老公,我们走吧。」盛晚宁披上了羽绒服外套,徐步朝他走近后,跌进了他的怀里虚弱地补充了一句,「我的身体在自行恢复,解药拿不拿没有区别。」 「嗯。」 他没再说什么话,径直将她横抱入怀。 「想走?」伊藤夫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瞳仁狰狞地撑开,指使旁边十多个保镖,厉令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保镖们听到了命令,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有人小声提醒:「夫人,要不然……等老太爷来了再……」 话未说完,伊藤夫人甩了保镖一个重重的耳光。 「再不上,我亲手削了你们的耳朵!」女人勃然大怒道。 保镖们顶着莫大的压力,将厉阎霆和盛晚宁围住,然而几乎同一时间,一架直升飞机盘旋在伊藤家的上空。 听着头顶轰隆隆的声音,众人都惊呆了。 直升飞机上,十个训练有素的顶级佣兵握着机关枪顺着绳子跃下,干净利落的身形威风赫赫地挡在厉阎霆面前。 盛晚宁面色惊怔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这就是全球排名前三的财阀世家--厉家家主的实力吗? 他的人几乎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同样为神豪家族的伊藤家私宅,位置、时间精准得可怕,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 厉阎霆神色淡然地瞥向全身暴露在枪口下、哑口无言的伊藤夫人,未发一言,径直走向直升机垂落在他面前的绳索。 突然,一记嘶哑却威慑力十足的声音从远处袭来,「阎霆,婚契书还没拿,就这么走了?」 听到这个声音,厉阎霆身形顿止。 伊藤肃和在阿枫的搀扶下,徐徐走来,身旁还跟着伊藤夫人派去找他的管家。 伊藤夫人如遇救星,小步跑到白发老者身前,愤恨地控诉:「爸,美雪被他害得容貌尽毁、筋骨俱断,送去医院生死未卜,请您出面为美雪做主!」 伊藤肃和深沉的眸子越过伊藤夫人,看向不远处的厉阎霆,面色平和,虽没开口,却无形中似有千斤重的力量。 压得厉阎霆浑身喘不过气。 「老师,伊藤小姐伤不至死,且新鲜的筋断裂发生在 三周以内,经过及时的治疗、缝合或固定,大多数能接上,只不过要受点苦。她对我夫人用了shalin,这算是我对她的惩戒。」他难得开口解释。 伊藤肃和听了他的话,迅速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相信自己带出来的徒弟所说的话不会有假,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一向被家族宠惯了的伊藤美雪竟然狠毒至此。shalin的毒药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老人视线落在盛晚宁脸上,在看清她脸部那暗红色的蛛网状血丝时,眸底稍有异色,「把她放回床上,我看看。」 「爸!」伊藤夫人惊怒出声,「他对美雪下此重手,您怎么还帮他!」 「秀荣,这么多年我把伊藤家大小事务都放手给你去管,结果你把伊藤家弄得乌烟瘴气。森源腿上的伤是你做的吧?」 伊藤肃和最后一句话让伊藤夫人瞬间噎住,支吾道:「那是……那是……」 「他看在你这么多年为伊藤家辛劳的份上,替你求情了。只是我没想到,美雪还这么年轻,就同你一般手段阴狠卑劣,对阎霆的夫人用shalin,这是伊藤家的小姐该有的作为?」 伊藤夫人咬着嘴唇看向厉阎霆,「就算美雪再不对,他也不该下此狠手把人四肢筋骨挑断还毁她容貌!爸,美雪可是您唯一的亲孙女啊!」 伊藤肃和长吁一口气,道:「美雪受的是外伤,我治不了。这么多年她的心性也是你培育出来的,我无力改变。你在这里纠缠,不如去医院守着她,顺便让她对自己的行为好好忏悔。」ap. 说完伊藤肃和在阿枫的陪同下,朝房间里走去。 厉阎霆犹豫了下,冲佣兵队的头头使了个眼色,众人明白他的意思,严守在小屋的各个角落。 而他则抱着盛晚宁回到了房间内。 伊藤夫人紧攥着拳头,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夫人,老太爷的命令是……」 「我没聋!用不着你提醒!」伊藤夫人冲管家吼了一句后,带着人愤愤往医院而去。 房间内,盛晚宁被放倒回床上。 「年轻人,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伊藤肃和的神情脸色异常地平静。 她满心警惕,不愿将手交给伊藤肃和,满眼都是质疑。 他们毕竟对伊藤美雪下了手。 眼前的老人看上去面目慈和,但再怎么说也是伊藤美雪的爷爷,她不信他会帮她解毒,况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恢复,解不解毒区别不大,犯不着冒险,把自己的命交到这个老头子手上。 厉阎霆看出她的顾虑,醇厚的嗓音轻道:「阿宁,老师的为人你尽可放心。」 盛晚宁一惊。 这个老头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厉阎霆这般无条件地信任? 第一百七十一章 身份暴露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终究伸出了手。 倒不是因为信任伊藤肃和,纯粹是相信厉阎霆。 手腕是整个手臂中最脆弱的地方,当她把手腕暴露给伊藤肃和时,老人淡淡地笑了一声,在那一刻,他明白自己的孙女伊藤美雪输在哪了。 眼前这个和美雪年龄相当的年轻人不止拥有超乎常人的胆色、魄力,最重要的是她对厉阎霆的那份过命的信任,这才是世间最难得的情感。 老人布满老茧的指腹搭在她的手腕上,沉静的面容微有波澜,嘶哑的声音缓缓道:「血蜘蛛。」 听到这三个字,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阿枫瞳仁立刻蹿起两团火苗,「老师,血蜘蛛在十五年前已经绝迹。」 「所以,她体内的血蜘蛛至少被种了十五年以上。」伊藤肃和平静道。 厉阎霆和盛晚宁相视一眼,诧异问道:「血蜘蛛是什么?」 伊藤肃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冲阿枫点了点头。 阿枫会意,朝厉阎霆鞠了一躬后解释:「师兄,血蜘蛛是一种人造砷化合物的代称,是毒,也是药。将它制造出来的是y国的一个科学家,流通在暗网渠道。血蜘蛛对于癌症、毒症均有奇效,而且在它的作用下,身体如果有伤口都能很快恢复如初,甚至还能极大程度地延缓人体老化速度。但……」 阿枫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盛晚宁道:「在感受血蜘蛛的神奇药性前,绝大部分人都先死于它的毒性,仅有不到千分之一的体质能够扛过毒性,并得益于这种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药物。」 厉阎霆拧着眉听完,恍然间似是明白了什么,眸光一暗。 原来她所谓百毒不侵的强悍免疫力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这种叫做血蜘蛛的毒。 体内被种了毒王,其他的毒哪怕是猛烈如shalin,对她的身体都起不了多少反应,最多也就是形同spring药那般血气上涌,不会有实际的伤害。 「那我倒是得感谢那个在我身体里种血蜘蛛的人。」盛晚宁虚弱地说道。 「感谢?」阿枫神色复杂地垂眸看着她满脸的血网,凝重道:「血蜘蛛发作的痛苦不亚于世间任何一种毒,你身上的蜘蛛网并不是别的,正是皮开肉绽所造成的细微裂痕,那些血液在血蜘蛛药性下不会流淌出来,所以展现出来的外观看上去只是一条条血丝。」 「不止是外在,你的五脏六腑现在应该也在经历这种活生生撕裂、愈合、再撕裂的痛苦,这种循环反复的痛楚至少要一个月后才会停下来。」 盛晚宁闻言,语气说不出来的自嘲:「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感觉不到痛。」 只是盛晚宁有些心疼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里月月被种下血蜘蛛的时候还不到十岁,那么小,已经经历了那么多黑暗的过去,不止在伊藤夫人的手下受尽凌辱,眼看着亲生母亲被打到头颅出血,还被伊藤美雪派的人往指缝里插满一根根针,被宋威廉送给医学疯子进行拆脑实验,导致半脑死亡…… 现在再加上血蜘蛛,她实在无法想象这居然是记忆里那个柔若无骨、衣着始终素净的小女孩所遭遇过的经历。 就在盛晚宁恍惚之际,完全没注意到此刻看着她的伊藤肃和脸色都变了。 「死过一次的人?」 伊藤肃和抬起眼皮,转向厉阎霆。 厉阎霆缄默无言地向老人点了点头。 想起她经历过的狼袭、脑移植手术,他的眼神明显沉暗无光。 哪有人会感觉不到痛,只不过是所谓的皮开肉绽、被活生生撕裂的痛苦,她真真切切地感受过,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过突破人类极限的痛苦,所以哪怕是血蜘蛛发作,也能淡然处之。 他吞下喉咙里涌出的酸涩,沉声问:「老师,血蜘蛛可有解药?」 白发的老者眯了眯眼,在看到厉阎霆点头的那刻,他对床上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由得心生一丝欣赏。 死后劫生,多少人有这种际遇? 伊藤肃和沉思后答:「没人会去研究血蜘蛛的解药,因为被血蜘蛛种下的那刻,人就死了,她是例外。不过血水乃生命运转的源泉,毒素运转靠的也是这点,换掉全身血液是淡化血蜘蛛毒性的唯一办法。」 说完他看着盛晚宁问道:「你是什么血型?」 盛晚宁摇头。 她连自己的血型都忘了,更别说月月的血型。 伊藤肃和仔仔细细地打量盛晚宁的脸,和颈部的血网不同,她的脸所形成的蜘蛛网明显有些层次不齐、宽窄不一,迅速看出端倪,探究的眼神问:「整过容?」 见盛晚宁紧张到未作声,老人洞悉一切的眼神颇有些意外:「今日我看到我儿子腿上有个伤口,绷带的绑法是华***人专用的手法,当时我就在想,会是谁?」 盛晚宁手心霎时一紧,这个老头子眼睛会不会太尖锐,还能看得出绑伤口的手法不同?? 厉阎霆也惊住了,他只知道她去找过伊藤森源,不知道中间有这一出。 他的夫人给别的男人绑伤口? 虽然他胸腔莫名地不爽,但言语里还是对她满满的维护,「老师,那个人不是阿宁,她今晚没有独自出过房门。」 「阎霆,你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说谎。」伊藤肃和微眯着眼道。 厉阎霆无奈地垂下了头,坚称:「老师,阿宁在此之前确实没出过房门。」 话说到这个地步,伊藤肃和也不强求,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是o型血,阎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 说完伊藤肃和从容起身,阿枫紧跟着上前扶住。 旁边的厉阎霆在听到她的血型时眉头一皱,躬身道:「多谢老师指点,您慢走。」 等伊藤肃和和阿枫离开后,盛晚宁调侃道:「你这个老师真是奇怪,还能看出人的血型?难不成开过天眼?」 厉阎霆却面色尤为凝重,「阿宁,老师不是看出了你的血型,他是看出你这副身体的真实身份了。」 见盛晚宁半知半解,他补充了一句,「伊藤森源和江满月那个入狱的母亲江绣音,都是o型血。」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陪不陪我搏下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什么?那老头已经看出她的身份? 盛晚宁震惊之余,厉阎霆已握着她满是红血丝的手臂问:「真的不痛吗?」 「不痛。」她嘴角扯出淡淡地笑。 厉阎霆神色一暗,手指靠近那一道道皮开肉绽的细微血丝,却终是不敢触碰,毕竟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触碰会不会加重她的伤势。 「对于这个血蜘蛛,阿宁有没有想起什么?」他沉默许久后问。 毕竟这么厉害的毒,再怎么样也应该留下一点身体记忆。 盛晚宁点了点头,将记忆里阿月被人下毒的那幕描绘出。 厉阎霆拧眉,「仔细描述那个坐轮椅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头发花白,满口金牙,坐着轮椅……」她缓缓说完,似是想起什么,看向厉阎霆沉声道:「那人两只瞳孔颜色不一样!」 空气里蓦地传来沉闷的骨响。 眼见他十指紧攥,盛晚宁诧异问:「你认识?」 「双色瞳,金牙,轮椅,我只能想起一个人,比特先生。」 「医学疯子比特•布莱恩?」 盛晚宁呼吸一滞,这个名字她记得,那日在帝豪公寓,帝龙城提到过。 按照帝龙城所说,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小曦的亲生父亲。 「不止是医学疯子,比特•布莱恩还有一个名字,」厉阎霆深眸凝着她,不想瞒着她,坦言道:「他的本名,厉玖州。」 「厉……」 盛晚宁瞳仁一缩,姓厉!难不成是厉阎霆的亲戚! 注意到她警惕的目光,他徐徐解释,「严格来讲,他是我堂叔,是厉氏集团董事长厉雪凝的亲哥哥。原本他是继承厉氏集团序位的第一人,但自从我二奶奶,也就是他的生母死于癌症,他便开始痴迷于医学研究,甚至用活人做实验,研究重生,手段过激,在二十年前被二爷爷驱逐出厉家,自此外头多了个叫比特先生的医学狂人。」 「还是个孝子。」盛晚宁感慨地看了看手臂上那些血丝,虽然还是满手的血痕,然而现在血痕的位置却和先前不一样,很显然她的手臂已经经历过一次愈合再撕裂的过程。 「不得不说,你这个堂叔确实是个天才,能研究这么厉害的药物。若是用于正途,指不定能拿诺贝尔奖。」 厉阎霆揉了揉眉骨,「你去查查,二十四年前国际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就是他。」 盛晚宁内心吼了句:握草! 还真应了一句话,一半是疯子,一半是天才! 「同样是医学研究者,真正值得崇拜的是像我老师这般恬淡如水、岁月静好的医者,伊藤家族承包了全球七成的重症药物研制、六成的解毒剂研制,这一切离不开我老师五十多年呕心沥血的研究。但比特那个人,空有一身才华,却步入歧途。」 厉阎霆垂眸看着她,咬出几个字:「最重要的是,他还伤了你!我不会饶过他!」 「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具身体真的实现了不老不死?」盛晚宁挥舞着自己那分明伤痕累累却一滴血都流不出的手臂,释然道:「你老师介绍的换血之法,我不需要。正如那个女孩介绍的,血蜘蛛的抗癌性、抗伤抗老抗毒都超乎想象,这简直如同开挂!我想挑战人体的极限。」 厉阎霆脸色顿沉,「阿宁,你已经经不起挑战了。」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吗?」盛晚宁浅笑,「正因为死过,所以我不怕……」 「我怕!」 厉阎霆厉声打断她,不顾一切将她紧紧揽入怀里,声音有些颤抖,「阿宁,这一次为了我,好好活着,好吗?」 「为了你?」盛晚宁话音哽住。 男人的怀抱紧了几分,触动她身上裂开的血痕,她忍住疼痛,语气坚定道:「厉阎霆,对不起,我既然捡回了一条命,就不会再畏首畏尾,剩下的每一天我都必须用力地活!不止是血蜘蛛,那场幼稚型子宫手术我也做定了!上天让我死,我没死,上天想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我也不会让它如愿。我就问你一句,这命,你陪不陪我搏下去?」 厉阎霆沉默,没发言。 这天晚上,盛晚宁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再看着她那些再度移位的红血丝,眼底满是心疼。 一边是皮开肉绽的剧痛,一边却还能安然熟睡。 「阿宁,你让我如何是好?」 天刚亮,厉阎霆和盛晚宁从伊藤肃和手里拿到了那张婚契书。 自这刻起,厉阎霆和伊藤美雪的婚约,就此终结。 伊藤肃和凝重地扫了一眼盛晚宁身上的血痕,语重心长道:「阎霆,让我与她说几句话。」 厉阎霆用眼神问盛晚宁的意见,见她默许,他朝伊藤肃和弓了弓身,连同阿枫退到书屋外。.. 盛晚宁坐在伊藤肃和对面,神色淡定地接过老者递来的茶,轻道:「谢谢。」 伊藤肃和摇了摇头,「谢倒不必,老头子我年逾七旬,终其一生最傲的是医骨,最爱的是书法,最难权衡的,是与生俱来的神算之术。我很久以前看过阎霆的,而就在昨晚,我看过你的。」 她眼波微有波澜:「爷爷,您想说什么?」 听到她这声爷爷,伊藤肃和神色多了几分柔和,「在阎霆三十岁生日前,我希望你能回伊藤家,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盛晚宁握着茶杯的手僵住,「但我不是您真正的孙女。」 「至少从生理学讲,这不是你能否认的事实。」 老者深眸认真地与她对视。 盛晚宁将凝结在嘴底的残留茶味吞了下去,勾唇问:「继承伊藤家,对我有什么好处?钱,我拥有厉阎霆一半的身家;权,现在我也不怕谁。」 简单来说,够她挥霍了! 伊藤肃和淡笑,「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信我这老头子。」 书屋里缭绕着淡淡的墨香、茶香。 她深思许久,朝书桌前拿着毛笔挥洒自如的老者鞠躬后转身离去。 厉阎霆带着盛晚宁离开伊藤家的第五天,医院里醒过来的伊藤美雪惊恐地看着整形医生递过来的镜子里那张狰狞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 整形医生用r国语言提醒她:「伊藤小姐,您四肢筋骨刚接好,动作不可太激烈。」 被这么一提醒,伊藤美雪这才发现自己四肢全身传来的剧痛,脸上的伤痕霎时大力扯开,鲜血淋漓,看着更瘆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厉阎霆,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伤害我……」 伊藤美雪眼泪不住地掉,嘴里却发出苦涩的笑声。 整形医生依旧带着职业笑容:「伊藤小姐,我是您的整形医生,请您放心,我会帮您恢复容貌。」 「恢复容貌?」 伊藤美雪笑声更凄厉,「恢复有什么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我!他只爱那个叫盛晚宁的女人!」 忽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瞪向整形医生,「是不是我要恢复成什么模样都行?」 「是的,无论什么模样。」整形医生自信应道。 听到这话,伊藤美雪猩红的眼底迸射出两道血光,「好,很好,你不是眼里只有她么?那我就变成她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决心做手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澜峰别墅。 盛晚宁穿着回式白色长裙、戴着纯白色的头纱、面纱,将脖子、脸部的血痕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两只眼睛出门,却在门口与旅游归来的厉老夫人和厉老爷子迎面而撞。.. 「你这女人是谁,敢私闯我儿子的别墅!」周锦绣愣是没认出眼前这个女人,盛气凌人地斥道。 厉靖松打量着她身高和体型,诧异地眯眸,而后哑声笑道:「还能是谁,穿这么漂亮自然是我们儿媳妇。」 后面提着行李箱的保镖也看呆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咋咋呼呼的太太吗?把自己裹得跟仙女下凡一样。 然而当盛晚宁叹了口气,面纱被风拂动了些许、露出部分面容的时候,众人均惊。 哪里是什么仙女,这是魔女! 她脸上密密麻麻的血丝像一张张蜘蛛网,看得人背脊发凉。 「爸,老夫人。」盛晚宁坦然唤道。 周锦绣不认她这个儿媳妇,所以她只称呼周锦绣老夫人,也不算有失礼貌。 照以前,厉靖松肯定欢畅地应了,但在看到她这满脸的血丝,饶是见多识广的上一任厉氏代理当家也忍不住怒气上涌,「儿媳妇,你脸上的伤是谁干的?」 盛晚宁想说,是您堂弟! 但说出来好像没多大用处,索性就草草地应了句:「爸,这不是伤,是我接了场龙套戏,准备去试镜,画得像吧?」 厉靖松被她这拙劣的理由堵的无言以对。 他懂儿子的性情,就算儿媳妇哪天真想演戏了,厉阎霆也断然不可能让她去演龙套。 怎么着也得是女一号。 看了眼她脸上的血丝,厉靖松眼底隐有心疼。 盛晚宁冲二老一笑:「爸,老夫人,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厉靖松点了点头。 周锦绣在旁边面目僵硬,始终未发话。 盛晚宁也习惯这个老人家不待见的态度,越过二人后,让管家开车送她到山下。 「嗖」的一声。 白色小车呼啸而去。 周锦绣远远瞥了一眼,脸上明显的不悦。 厉靖松揽着她的肩膀道:「还生气呢?旅游的时候不是都劝过你了吗?年轻人的事你就放手吧,只要阎霆两口子把日子过好,我们也省心。」 「你这老头子知道什么!」 周锦绣气冲冲道。 今天看到盛晚宁,她脑子里被旅游疏散的那些糟心念头再度涌上来,何况曾经的闺蜜伊藤夫人给她发了私信,把厉阎霆在r国对伊藤美雪做的事一件一件地向她控诉。 她的儿子哪怕看在伊藤老太爷的面上,都万不可能去伤害美雪。 这一定是盛晚宁挑唆的! 面容俱毁、四肢筋骨俱断,如今还被退了婚,她从小看到大的美雪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锦绣深吸了口气,神色说不出的惆怅。 盛晚宁抵达山下后没再让管家送,而是自己叫了辆车。 车子一路行驶到帝江岸边,步行道栏杆前。 一个穿休闲外套、英姿飒爽的年轻男人背对着她凭栏而立。 她下车,朝他走过去,喊道:「莫云!」 莫云转头,见她这副装扮险些没认出来,尤其是她眼周的血丝。 「老大,您的脸?」 「盯着女人的脸看,很不礼貌噢。」她淡淡地打断他的疑惑。 显然她嫌解释麻烦,不想说。 莫云便不再多问,脸色凝重地将手里的资料拿给她。 「您让我查的 澹台云,他失踪了,这是我从警方系统黑到的失踪人口立案书复印件,按照资料显示,至今未寻觅到下落,恐怕凶多吉少。」 盛晚宁翻看资料上的照片和资料。 澹台云,年纪五十岁上下,梳着一头麻花辫,日常装扮是偏复古的立领布衣长衫,脸上仅有淡淡的皱纹和介于男性硬朗和女性阴柔之间的中性面容,气质平和而优雅。 她拧了拧眉,轻抬眼皮问:「你不是说澹台云是神医的师弟?这位看上去像女人。」 「额,老大,官方资料显示他性别是男性。至于为什么是偏女性的外表,我也不太清楚。」莫云挠了挠头,忽地眼前一亮,「或许他是做了变性手术?」 「算了,这不重要。」盛晚宁翻到失踪调查文件,最后的行踪显示市。 市?那不是小曦的故乡吗?」她喃喃自语。 「是的,这也是我想告诉您的,澹台云和小曦认识,有好几次义诊澹台云都带着小曦,应该是类似师徒关系。」 盛晚宁想起曾曦确实懂得一些医术,还曾经给她开过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只是她因为血蜘蛛的原因,不能擅自用药,以免引起冲突。 如果曾曦真是澹台云的徒弟,那会不会对于那种脑移植手术有过了解? 但曾曦毕竟年纪太小了…… 盛晚宁没抱太大期望,敛了敛神色道:「既然一时之间都找不到那些神医,我准备冒次险,直接去医院做那场手术。」 「究竟是什么手术?」 莫云上回就问过她一直挂在嘴边的手术,但她没有告诉他。 盛晚宁想到厉阎霆对于手术持反对态度,她做手术不可能一个人去,在这种情况,只能请莫云帮忙,所以决定这次费点口舌跟他说明清楚。 「幼稚型子宫矫正手术,一般是采用电子腹腔镜来对卵巢和宫腔进行矫正。我身体有些特殊,对药物有天然的排斥,所以整场手术期间不能用任何***物,而且…… 按照以前的经历,每当我陷入虚弱状态,这身体原本的意识主体就会涌出脑海。所以不敢保证这场手术会不会破坏现在我和她之间的平衡。」 「老大,您说什么!」莫云本来听她做手术不麻醉就觉得疯狂,后面再听到她身体另一层意识,瞳孔极速扩张,舌头打结,「不可能,您这副身体的原有意识不应该还存活啊……」 盛晚宁眸光微收,看向莫云,「你为什么能确定没有意识存活?你还知道什么?」 莫云瞬间噤声,哪怕被盛晚宁威逼的目光直视,他也仅仅说了句:「老大,脑移植手术相关的事,战叔不让说。」 她脸色顿沉。 战擎苍,她的师父,从来不容许一丁点的忤逆。若是莫云真的发誓过保守秘密,她逼他说出来,战擎苍必定饶不了他。 盛晚宁不再强求,「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了,关于脑移植的事情,我会回幽州漠北军区,亲自问战爷。」 她转向莫云,神色认真而凝重,补充了一句:「至于我刚才说的手术,有劳你替我保驾护航。」 「我保驾?那厉总……」莫云额前一凉,「老大,您瞒着厉总?」 「没错,这件事,不必告知他!」 盛晚宁抛下这句不容置喙的话后,从莫云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蓝色火焰瞬间将手里的资料烧成了灰烬。 人生来就是冒险的。 既然厉阎霆和她意见不一,那这段路,她不需要他来陪。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厉叁卿金蝉脱壳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西南林区深处。 一名女佣连续经过前后三层检查后端着饭菜进入一间双层竹屋。 竹屋的周围到处可见持有重型枪械、体格高大的佣兵,而且这里没有网络信号,手机就是块砖,仅能通过无线电与外界通讯。 被关在里面的厉三卿每天能见到的活人,除了外面那些佣兵,就是一个负责送饭菜、和简单打扫清洁的女佣。 通过这段日子的疗养,她的身体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冷唇一勾,对女佣比划了一段手语。 女佣看懂了,点点头。 厉三卿唇角满意一勾,接过她手上的餐盘,吃了一口便倒在了地上。 佣兵听到声音跑进屋中,发现厉三卿停止呼吸,一人负责心肺复苏,另一人拿出通讯机说出一串n国语言。 不到两分钟,正在厉氏集团开会的厉阎霆手机收到了经过中转转换的讯息,上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 【三小姐出事】 厉阎霆下颌一紧。 「今天汇报就到这,有任何事由南风第一手处理,急事电联。」 甩下这句话后他肃然起身,留下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 总裁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集团华国分部的各部门年度总结大会! 厉阎霆风驰电掣般的身形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并迅速抵达集团外,坐上他的劳斯莱斯专座。 「买趟去l市的机票。」 他声线冷厉地吩咐刘管家,连澜峰别墅都没空回,穿着从集团出来的那套西装便直往机场。 两小时后。 西南林区的小屋外,所有佣兵整齐排成两列,朝他鞠躬,用n国的语言道歉:「对不起,当家,是我等失职。」 佣兵首领说着这话的时候,将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其他佣兵也随之摆出同样的姿势。 厉阎霆抬手阻止他们的自尽行径,毕竟厉三卿狡诈多端,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尚未可知。 他越过佣兵队,走进竹屋。 床上的厉三卿穿着简洁大方的长款毛衣外搭红色皮袄,精致的面容沉静得没有半点表情,短发颓软无力地搭在她额前。 厉阎霆将指腹按在她颈部大动脉,没有该有的搏跳。 再看到旁边倒地的餐盘和饭菜,目光霎时闪过一道红光,阴鸷地盯着跪在床边的女佣。 厉三卿突然暴毙,除了这份饭菜,他想不出任何原因。 「让她把饭菜吃下去。」 他对旁边的佣兵下达命令后,佣兵二话不说将地上的饭菜强行塞进了女佣的口中。 又聋又哑的女佣含着眼泪吃光。 没有任何反应。 但厉阎霆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再度给佣兵使了个手势。 佣兵提起枪,分别在女佣的左右大小腿连开四枪。 女佣拖动淌血的双腿在地上向他脚跟攀爬,满脸委屈的眼泪,嘴里无声呜咽,手指比着手势,表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厉阎霆攒紧了拳头。 他对自己手下的雇佣兵绝对的信任,如果和这个女佣无关,厉三卿怎么会突然没了呼吸? 然而女佣的表现又看不出端倪。 他沉默许久,看着床上那没有任何呼吸和心跳的「尸体」沉声道:「姑姑,阎霆从未想过要你的命,何况三爷以自身性命换得你周全,如今你死在我的地盘,我无法向地下的三爷交代。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说话的同时他的指腹始终按在她颈部的大动脉,和先前一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厉阎霆终于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事出蹊跷,但厉三卿已经死了。 他用n国语言对佣兵首领沉着吩咐: 「第一,带两个人把她的尸体运回n国。」 「第二,通知厉家总管,让他安排丧葬。」 「第三,留意三爷旧部的举动,若有异心,你不必向我汇报,直接处理。」 他多少忌惮厉三爷在北欧的军中旧部。 虽然三爷的死不明不白,好在家主大会上,厉三爷亲手替他切割原石的举止无形帮他这个新任家主维了一波稳定。 那些旧部势力还不至于空口无凭来跟他作对。 但这次不一样。 他借着疗养的名义把厉三卿带到华国,但凡关注她动向的人都有目共睹。 这次厉三卿死在他的地方,势必会掀起那些旧部的不满和质疑。 他不得不防。 佣兵首领听了他的命令,大概得出结论,当家不准备追究他们的过错。 他连同其他佣兵满怀感激地向他行了躬身礼,随后将厉三卿的「尸体」用布盖住,送上一辆越野车。 车子驶过九曲回肠般的林区小道,上了绕城高速,最后来到机场。 越野车刚停在停车场,前面一辆黑色超跑忽地快速倒车,撞坏越野车的保险杠。 「你们这几个外国佬,会不会停车!」超跑座驾下来一个酒肚肥圆、脖子带着粗金链子的男人,逮着这些欧美面孔的佣兵叫嚣,「我这可是法拉利,今天没五万,谁都别想走。」 佣兵首领对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下车,一个扛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另一个满心警惕地留意周围。ap. 而佣兵首领则迎面走向那个男子,礼貌地「sorry」「sorry」连声道歉,利索地用转账的方式给男人转了五万。 男人却一直以没收到为由,跟佣兵首领拉拉扯扯。 来往人多眼杂,佣兵首领知道不能轻举妄动,让那两个小弟先行上飞机。 自己当着男子的面,再一次转了五万,试图小事化了。 两个小弟带着厉三卿的「尸体」走向厉家租赁的停机坪,一架直升飞机正严阵以待。 扛着「尸体」在停车坪上疾奔的佣兵小弟忽然隐约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立刻摸腰间的枪,枪不见了!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 佣兵小弟倒地,肩上的「尸体」翻身跃下同时再度开枪,直接爆了另一个佣兵的头。 两个佣兵小弟怎么也没料到,竟会死在一具「尸体」的手下,血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天空,不肯瞑目。 机舱门轰然关闭,螺旋桨快速地转动、升空。 操纵着直升飞机的女人此刻无法压抑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今天靠着隶属三爷旧部的女佣在菜里添了药,与她咬掉假牙溢出的血结合后产生药物反应,虽进入假死状态,但厉阎霆在床边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如今你死在我的地盘,我无法向地下的三爷交代。」 地下的三爷! 她的爸爸居然死了?! 厉阎霆以为她听到爸爸的死讯会露出马脚,以此试探她,她的确在那刻险些就克制不住满腔的悲、愤,几乎要暴露。 但逃脱厉阎霆掌控,远比一切重要。 阴冷的烟嗓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自紧咬的牙口中发出:「盛晚宁,是你害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若活着,必取你贱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年轻人的三从四“得”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姗姗来迟的佣兵首领看到直升机消失,再加上两个佣兵小弟一个被爆头、一个被穿心,当场死亡,死无对证。 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更不知道厉三卿死而复活的事,想当然地认为是有人劫走了厉三卿的尸体。 随即拿起手机沉声禀报:「当家,三小姐的尸体不见了。」 手机另一头,坐在山林深处的一口大湖边的厉阎霆咬着烟,青雾缭绕的眼底讳莫如深。 沉默许久后淡笑,心道:「姑姑,一手金蝉脱壳玩得不错,看来我们之间的斗争,远未结束。」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掉烟头,径直挂断了佣兵队长的电话,起身大步迈出山林。 后面的半个月,他查过那架直升机的下落,但因为飞机上的雷达信号被人为切断,华国之内,查无所踪。至于国外,哪怕请出了世界排名前十的私人侦探在各国搜寻厉三卿的身影,依旧是毫无线索…… 就在厉阎霆忙着应付突然失踪的厉三卿,盛晚宁瞒着厉阎霆在暗中联系好了能够做那场手术的医生,并约定了手术日期。 一切都在悄然计划着。 澜峰别墅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差别,除了周锦绣闹着要去R国看美雪,还逼着厉阎霆亲自去给美雪道歉。 厉阎霆应付老妈似乎比较吃力,索性连日加班。 周锦绣便开始有事没事地来找盛晚宁的茬。 「你为阎霆做过一顿饭么?」 某日,从外面刚回来的盛晚宁突然被沙发上的周锦绣冷不丁地这样问了句。 丝质面纱下布满红血丝的脸微微僵住。 做饭?她何止没为厉阎霆做过饭,甚至连给她自己做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况且谁规定了妻子必须给丈夫做饭? 「没做过。」 盛晚宁淡漠地甩了句,便去餐厅。 由于她回的晚,饭点早就过了,周锦绣和厉靖松已经用过餐。 女佣将独属于她的那份饭菜热好、端上桌。 她刚夹一口菜,又听见周锦绣抬高语调刁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了,呵。」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盛晚宁眼底浮出一丝冷意,索性放掉碗筷,给厉阎霆发了通信息。 「回来,饿……[委屈表情]」 办公室里加班的厉阎霆朝亮了的屏幕瞥了一眼,见到她的信息,误解了她所说的「饿」,抿唇笑了下,发语音回道:「夫人先洗好澡,等我回去,喂、个、饱。」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男人喑哑而极富磁性的声音令人浮想联翩。 盛晚宁顿觉喉咙又干又热,猛地晃头,将满脑子的颜色画面驱逐出脑海后用力地打下几个字,一键发出。 「叮——」 伏案工作的厉阎霆再度听到了熟悉的声响,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一串字:【我的意思是,你的小宝贝现在还没吃饭。】 俊毅的面容绷住。 原来他误会了。 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目光顿沉,管家和佣人都在做什么?怎么会饿到他的夫人? 怎么想想都不对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迅速关掉电脑,拿起外套往办公室外走。 半小时后,劳斯莱斯驶回澜峰别墅。 厉阎霆长腿一迈,下车往屋内走,在女佣递来的洗手盆里洗手时,眼睛淡淡地扫过全局。 周锦绣正衣着单薄地坐沙发看电视。 盛晚宁则揉着空空的肚子坐在餐椅上,瘪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 在她正前方摆着三菜一汤和白米 饭,隐隐冒着热气。 他瞬间明白:自己这是又遇到了千古以来每个男人都要面对的棘手难题,婆媳纷争。 「妈,您腿不能受凉,多盖点。」 说话的同时厉阎霆将沙发靠背上的一条矜贵薄毯盖在老妈的腿上。 周锦绣淡漠地「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厉阎霆叹了口气,走到餐厅,落座在盛晚宁旁边,温声问:「这些菜不是你平时最喜欢的吗?怎么不吃?」 「老夫人说年轻人应该自己做饭炒菜,磨炼艰苦意志,我觉得老夫人说得对,所以这些佣人做的饭菜一口都吃不下了。」 她话音不轻不重,刚好可以被周锦绣听了去。 周锦绣唇角微扬,尖锐的语调道:「可不是?豪门家教好,年轻大小姐各个拥有拿得出手的厨艺,哪怕以后不需亲自下厨,但会不会,和做不做,这是两回事。」 「倒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好吃懒做,身无长处,整日做着豪门梦!」 说完周锦绣轻鄙地瞟了眼餐厅的盛晚宁。 盛晚宁将她轻蔑的神色尽收眼底,抬着眼皮深情凝望身侧的男人,楚楚可怜道:「你听,我没瞎说吧?快去给我炒点菜吧,年轻人~」 厉阎霆揉着眉骨,轻笑道:「夫人想吃什么?」 「随便做点,鱼、肉、禽、蛋?」 「全荤?不吃点素菜?」 「不了,今晚开荤。」 「恩,夫人稍等片刻。」 周锦绣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脸色微变。 什么情况?她说那番话是要让盛晚宁做饭炒菜! 怎么听起来,这野丫头想让儿子给她炒菜?! 惊愣之际,只听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嗓音吩咐着旁边的佣人:「洗条鱼,牛肉切片,鸭肉切块,再打两个鸡蛋,另外,给我找套厨房专用的围衣,我来炒。」 周锦绣闻言,直接从沙发上蹭地站起,薄毯掉在地上。. 「阎霆,你在搞什么?你是堂堂的厉氏当家人,给她做菜?成何体统!」 「妈,爸这些年不也是这样对您的?」厉阎霆颇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为自己的夫人下厨,天经地义。」 「笑话,我们那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你们才结婚多久?现在就惯着这女人,以后还得了?」周锦绣瞪大眼珠子盯着盛晚宁,斥道:「盛晚宁,你身为阎霆的太太,品德、辞令、仪容、才艺,女子四德,你哪一样拿得出手?怎可如此厚颜无耻地使唤我儿子!」 盛晚宁眼神一凛。 都什么年代了,这老夫人竟然拿古代的妇女四德来说她?简直令她瞠目结舌。 「老夫人,既然提到三从四德,您刚才也说我是年轻人,那我们就来说说现在年轻人眼里的三从四「得」吧!」 她从容不迫起身,淡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周锦绣,不疾不徐道:「所谓三从:面对压迫,从不低头;面对邪恶,从不手软;面对威胁,从不退让!所谓四得:非生养我者,打我不得;非恩于我者,骂我不得;非能才远超我者,说我不得;非我本人者,惹我不得!请问,我解释清楚了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厉总亲自下厨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听了她一本正经跟老妈解释现代年轻人三从四得,再次无奈地揉了揉眉骨。 周锦绣被她那番话震惊了。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惹不得,这都什么?她嘴巴张着,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盛晚宁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薄毯,放回沙发靠背,笑着道:「老夫人年逾七十,与我们观念不一样,三从四德我们暂且不讨论,您儿子今天难得下厨,要不要一起吃顿夜宵,看看厉大当家厨艺如何?」 「哼,我吃不下!」 周锦绣瞪大眼睛,愤愤甩下这句,一把推开盛晚宁,招呼女佣上前搀扶,而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女佣扶着走向电梯。 进入电梯里后,周锦绣仍在反复咀嚼盛晚宁的那番话。 听得出来这个她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的丫头,还是个难对付的硬茬! 过两天就是她外孙骁司城的婚礼,虽然在N国跟厉青澜翻了脸,但她还不至于因为女儿暗中迫害阎霆就迁怒自己唯一的外孙。 况且骁司城的未婚妻怀了三胞胎。 到那个时候便借孩子的事羞辱盛晚宁!她就不相信没法让这女人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周锦绣握着拐杖的手微微一紧。 别墅的厨房。 厉阎霆戴上主厨帽、主厨衣,对旁边的李主厨认真令道:「怎么炒这些菜你一步一步好好教,太太已经饿了,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懂?」 「懂、懂!厉先生,您先放两勺油……」李主厨脸部僵硬回道。 他在得知厉阎霆要现学现做大餐就觉得不靠谱,现在看着厉阎霆生疏的动作,整个人都有些石化,明明站在旁边什么都不用做,却已是满头的汗。 厉阎霆按照李主厨的指示,第一份菜很快出炉。 菜色看上去不错。 至于味道如何,他拿起筷子试了一口,似乎也还行。 「厉先生您真厉害,一学就会!」李主厨趁机拍了个马屁。 厉阎霆脸色没有半点波澜,等李主厨将炒好的菜端进带保温效果的餐车内后,淡漠发令:「下一道菜。」 半小时后。 餐厅里缭绕着一段令人胃口大开的香味。 厉阎霆穿着衬衣,挽起袖子,亲自将餐车推到餐厅,为她依次端上色香俱全的清蒸鱼、虾仁芙蓉蛋、黄焖鸡块、小炒牛肉。 「慢用,我的夫人。」 磁性而满满都是宠溺的声音,令盛晚宁心中一动。 「这真是你做的?」她试探地问。 「假一赔十」厉阎霆说完用筷子夹着牛肉,喂进她嘴里,「尝尝口味如何?」 盛晚宁仅仅尝了一口,眉眼舒开。 这也太好吃了吧!想不到厉阎霆竟然还会做菜?还是个大神? 她原本还在掂量如果他炒得太难吃,是该装一装维护他的自尊,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真相呢。 得了,现在连演都不必。 看到她满意的表情以及停不下来的筷子,厉阎霆暗暗勾唇。 除了这盘小炒牛肉是他亲自掌勺,其他都是电子蒸锅、电子焖锅做的,他仅仅按了下开关,守着时间一到,菜就轻轻松松完成了。 不过他的阿宁胃口真够大,要想留住她,不止得哄好她的心,还要养足她的胃…… 看来以后还得慢慢学。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厉阎霆坐在她身旁,用湿巾为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醇厚的嗓音缓道:「这周五是司城结婚的日子,夫人打算去么?」 盛晚宁脸色微滞。 之前她倒是收到了那张 请柬,不过她以为骁夫人的死会让这场婚礼有什么变故。 竟然如期进行? 这个骁司城是哪里想不通?连杀母之仇都能忍?抑或是因为林悦儿怀的那个假胎,骁家舍不得? 想起京都塔那天发生的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她几乎能确认林悦儿肚子里的三胞胎是假的,怀胎六个月且看上去孕肚还不小,怎么可能身手如此矫健,分分钟掐死一个大活人? 「我会去,但不与你同行。」盛晚宁道。 「嗯?」 不与他同行?那想跟谁一起? 厉阎霆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她眯眸,「因为我可能要带点不吉利的东西,你在我旁边,我不好施展。」 他稍稍眯眸,这是又嫌弃他影响她出拳的速度? 大手不悦地撂下湿巾,拦腰将她抱起,往里头走。 「怎么突然就……」抱她? 「夫人,吃了我炒的菜,总得给我点犒赏吧?」厉阎霆俯首在她耳边轻道。 盛晚宁听到他低沉、极富磁性的话音,心猛地紧张,砰砰地乱跳。 她现在仅剩脸上还是满满的红血丝,至于身上的,早就已经恢复,这段时间厉阎霆没有碰过她,每晚他克制时发出的沉闷声她都听了进去,有些心疼。 俩人回到卧室。 「要不我先洗个澡吧。」她声音有点颤抖,毕竟太久没有和他缠绵了,莫名地紧张。 看到怀里女人低眉含羞的模样,厉阎霆喉结上下滚动。 「等会一起洗。」 低沉喑哑的嗓音刚落下,他直接将她放倒在床上,眼神泛着红光、三两下剥开她的立领扣子,覆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仍有血丝,整张脸都不能亲,包括他最爱的那对温软唇瓣…… 虽然有些遗憾,但好在这份遗憾能从其他地方找回。 男人温热的唇在她细嫩的脖颈流连。 宽厚的大掌游走之际,那份柔软的触感令厉阎霆霎时热血奔涌。 或许因为血蜘蛛的原因,在经历了大半个月数百次的撕裂、愈合后,她的身体竟恍如新生般的娇嫩。 比起他的激动,盛晚宁明显没那么放松,如同初次经历这种事一样,一对虎牙紧咬着嘴唇,仿佛随时都能咬出血。 「怎么感觉我在犯罪?」厉阎霆见她壮烈的神态,腾出点呼吸低笑。 「快点结束,我要去洗澡。」她的小手忍不住在他胸膛推搡了两下。 「快?那可不行,夫人,你今天吃了我做的四碗菜,我得一点一点讨回来。」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极浅极轻,身上的动作却与唇间的温柔孑然相反。 盛晚宁闻言默不作声。 暗道:早知道就不让他下厨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婚礼上危机四伏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梅隆大酒店88层皇家巨宴厅被骁家承包了,用来举行骁司城的婚礼。 距离骁夫人的死还不超过一个月,而且骁若峰还病了,骁家在这个节骨眼办喜宴,外界不少媒体工作者私下指摘这个龙骁集团的太子爷是个不孝子,不过也仅仅只能在私下。 毕竟骁氏旗下最多的就是媒体娱乐类子公司,其次就是餐饮酒店。 报道黑料的结局无非就是骁家拿钱砸压,社会层面不会有任何波澜,反倒是发布者很大可能失业。 没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此时的婚宴上,能受邀参加婚宴的各个都一脸奉承地向骁司城报喜。 「恭喜骁少,等骁少继承龙骁集团,我们雷氏还得多仰仗你的照顾。」京都辰光媒体的老板雷董事长热情敬酒。 「雷董客气,商业上的事我经验不足,还得多请教雷董。」骁司城谦和的话让雷董事长颇为满意。 「好说,我们互相帮助。」雷董事长举杯。 两人碰杯之际,一个气势磅礴的男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在两个保镖左右保护下雄赳赳地入场。 骁司城余光瞥见那人,眼神顿闪过一道白芒,心道一句:厉阎霆,你终于来了。 他探究的目光往厉阎霆身后看了许久,没有见到那个本该出现的人,脸色涌出几分失望。 盛晚宁没有一起来?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力度蓦地收紧。 厉阎霆入场的那刻,原本围在骁司城身边的那些名流绅士全都转换了目标,除了那个雷董事长。 骁司城虽有不悦,但以前就经历了无数次被这个年长他几岁的舅舅「碾压」的场合,此刻,哪怕是婚宴被舅舅喧宾夺主,他也能很快平复心情。 「舅舅,怎么您一个人来?」骁司城上前,其他人见到新郎官自觉地让路。 厉阎霆目光从他笑里藏刀的脸上掠过,知道他话里之意,淡淡道:「你舅妈有事耽搁,稍后到。」 听到「舅妈」二字,骁司城嘴角流露出一丝几不可察地讥讽,他扶正胸前的新郎礼花,强压心里不悦道:「我就说,我舅舅和舅妈感情深厚,自当形影不离。舅舅您先去雅座休息。」 「不急。」厉阎霆看了身侧的保镖一眼,保镖会意,紧接着从背后一个长达一米的大匣子放在地面。 「嗒——」 伴着一声重响,锁崩开了。 保镖抬起匣子的盖子,近一米的纯黑狙击枪展现在众人面前。 全场哗然。 怎么会有枪! 「司城,你以前飞镖、枪术均得过大奖,对枪械痴迷,这是你喜欢的斯科特枪械01号,我找人按等比例做了个模型。今天趁着你大婚,送你了。」厉阎霆不紧不慢地说着,神色没有半点波澜。 「原来是模型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是真枪呢。」旁边一个跟随长辈参加婚礼的豪门千金尖细的嗓音道。 其他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有骁司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阴鸷地盯着盒子里的那把枪,仿佛要在枪上盯出一个大骷髅。 这根本不是模型。 是真的狙击枪! 是他雇了顶级杀手打算在这次婚宴结束后送厉阎霆和盛晚宁归西的秘密武器! 如今落入厉阎霆手里,很显然杀手已经被厉阎霆的人压制,他的计划恐怕也被眼前的男人知道得透透彻彻。 骁司城强撑着脸上的笑意,道:「多谢,还是舅舅了解我。」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厉阎霆令人将装有狙击枪的匣子锁上,将枪匣送到骁司城手里,云淡风轻地 走向沙发雅座。 骁司城咬着后牙槽,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佣人,「收好,别弄丢了。」 「是,少爷。」佣人抱着枪离开的同时,厉阎霆赠送枪械模型的事情传到了林悦儿耳中。 「呵,我就知道,他这招太过了,行不通,还是得我来。」林悦儿身穿名贵的订制婚纱缓缓步入会场,肚子隆得很高,但步履间却从容轻快,没有丝毫负担。 婚礼正式开始。 林悦儿没有家人、没有伴娘,只有一个佣人在身侧陪同。但她脸上却惬意悠然,自信的笑容和精致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大变,与先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形象截然不同。 伴着婚礼进行曲,她幽幽地走上t形台,朝远处台上星光闪闪的骁司城仅匆匆看了一眼,便毫无波澜地将目光轻瞥向台下伪装成酒店服务员、五官阴柔似女人的蓝胤。 蓝胤瞳孔里映出一身纯白、唯美的林悦儿,嘴角似笑非笑,心道:「悦儿姐姐,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美,可惜,新郎却是别人!」 他冲林悦儿比了个ok的手势后,眼底两束锋利的光芒迸射向新郎骁司城。 林悦儿没注意到蓝胤眼神的变化。 「下面有请新娘上台!」婚礼主持洪亮的声音刚落,林悦儿在佣人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新郎骁司城。.z.br> 唯美的特效烘托下,整个婚礼现场恍如步入一个美轮美奂的仙境。 彩色的雾气缭绕,斑斓的灯光交相辉映。 厉阎霆看着这丝毫不逊于影视效果的场景,心里有些恍惚,脑海里不由得闪过盛晚宁穿着婚纱的样子。 说起来,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他还欠她一场真正的婚礼。男人眸光微闪,视线垂在无名指的戒指上,指腹摩挲着戒指中心微小的钻石,虽然不算名贵,但毕竟是他和她一起佩戴、成对的戒指,意义非凡。 话说,阿宁不是说会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厉阎霆刚想到这里,身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厉先生,给您续点酒吧?」 他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深色的眸仁微抬,只见身穿粉色女佣服、脸上布满血丝的女人正举着托盘,不动声色地给他斟满了酒。 厉阎霆眉头紧拧,这不是他夫人吗?怎么穿着骁家的女佣服装。 不知道她又瞒着自己在筹划什么…… 台上的新人已经交换完戒指,主持人隆重宣布:「礼成,让我们祝贺骁先生和骁太太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 掌声雷动之际,入口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两个人,乍一看,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骁先生,抱歉,低层突然出现明火,尚未控制火势,为了安全考虑,请您与诸位客人立刻跟我们走消防通道下楼!」工作人员急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林悦儿假孕曝光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骁司城一脸阴鸷地看向工作人员,怒斥:「你们怎么回事!酒店出现明火,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办婚礼了。 每次都能出状况! 就在他怒不可遏的时候,林悦儿却拿起话筒,落落大方道:「今日承蒙诸位亲朋和商友赏脸莅临我和司城的婚礼,拜谢各位见证。由于突发火情,万不得已提前结束宴席,只能改日再和司城登门回馈大家的盛情,接下来请先有序离场,我们骁家上下为大家殿后。」. 这番话一出,骁司城脸色瞬间阴冷几分。 骁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林悦儿来发言? 台下那些宾客因为火情早已吊着紧张的心,听到林悦儿的话,纷纷投以赞许的目光。 「这个骁太太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处事冷静,大方得体,丝毫不落于大家风范。」 「反观龙骁集团自小携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除了形象气质还行,做事还不如一个女人稳重。」 他们说的声音很小,骁司城听不见,但那些人眼神里隐隐透露出的鄙夷和讥讽,他尽数揽了个足足的! 好她个林悦儿,这不是当众甩他的脸吗? 林悦儿却全然不顾他脸色的变化,俨然已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开始吩咐管家和工作人员:「立刻组织宾客先有序离场,骁家的人最后。」 「是,太太。」 管家应了声后,连同工作人员开始组织退场。 骁司城彻底被晾在一边,沉闷的用手松了松领带,阴冷道:「林悦儿,谁允许你擅作主张?」 「司城,」林悦儿明媚的笑容让底下始终盯着她看的蓝胤眼神一晃,「爸爸生病住院,妈妈去世,现在骁家的事,我来替你分担。」 「你分担?我看你别有用心!」 「司城,你别多想,等会撤离的时候你先撤,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 她说的滴水不漏,骁司城没法找茬,只能闷着心里的不快。 另一边,沙发雅座上的厉阎霆对于消防通道不感兴趣,直接打通了刘松的电话,淡漠发令:「把直升机开到梅隆酒店88层。」 说完挑眉看向盛晚宁,压低声音问了句:「那场火,你放的?」 「谁放的,得看现在是谁最得意、最风光。」盛晚宁从容不迫地将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绕有深意地看向台上正指挥着工作人员的林悦儿。 厉阎霆瞬间明白了过来,「既然如此,礼已到,夫人,去换掉衣服,我们回家。」 「不急,我的礼还没送到。」 话刚落音,婚礼现场原本放映着骁司城和林悦儿婚纱照的大投影屏展现出一番别致的画面。 「快看,那不是骁老夫人吗?还有骁太太!」 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本忙着撤退的人纷纷看向屏幕。 盛晚宁唇角勾起,看向厉阎霆道:「礼到了。」 屏幕里被放大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宴会厅。 「悦儿啊,你为司城做的,我和司城会永远感激你。你也是做母亲的,应该愿意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对吧?」 「妈……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会让司城按照已故亡妻的名分为你立个碑,你就安心去吧。」 紧接着出现惊悚的一幕,挺着大肚子的林悦儿单手将骁老夫人按倒在地,死死掐住骁老夫人的咽喉。 这是京都塔上发生的事!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悦儿俏脸蓦地僵住。 而台下那些不嫌热闹的宾客甚至忘了底层的火情,开始大声谩骂。 「 原来骁老夫人是被骁太太杀的?」 「骁少竟然娶了个杀人凶手,实在大跌眼镜。」 「这女人刚才还装的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敢情这就是在演!」 骁司城看着屏幕上那幕,紧咬后牙槽,逼向面色惨白的林悦儿,「原来真的是你!」 她还骗他说是盛晚宁威逼的。 但方才骁夫人和她之间的对话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林悦儿下的手! 「***!」盛怒的厉吼声方才落下,一个重重地巴掌甩在林悦儿脸颊。 林悦儿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身上姣好美艳的婚纱被高跟鞋一绊,裂开一条长长的缝,展露出大片风光。 底下的人又是看的一片哗然。 盛晚宁抿着嘴偷笑,忽然一道审视的目光缠绕着她全身,令她浑身不自在。 她顺着那视线的方向,惊怔的神色跌进了厉阎霆满是审视和探究的眸仁。 奇怪,这男人不应该盯着林悦儿,并且满心愤怒吗? 林悦儿可是杀了他的亲姐姐啊! 但他眼里没有对视频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反倒满满的狐疑。 厉阎霆蓦地低笑,再骤然起身。 「这份视频,夫人是怎么弄到的?」伴着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高大欣长的身影亦在一步步走向她。 那视频是他在莫语山庄养的无人机在空中拍下来的,从未对外发布过,也没从莫语山庄的老管家那边听到任何外人闯入的消息。 按理来说,不应该落入她的手里。 除非,有人悄无声息地黑进了莫语山庄的安保系统和无人机信息系统。 即便她那个黑客弟弟莫云,他也不认为能拥有这个实力,能够如此不留痕迹地黑进丝毫不逊于n国厉氏集团总部的莫语山庄安保系统。 盛晚宁被他问得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楼下火势越来越大,大家快跟我们的工作人员撤离!」 被大屏幕里重复放映的影像掀起的狂澜戛然而止,只剩下整个酒店到处传来的火警警报声响,尖锐刺耳。 喧喧闹闹的宾客们不敢再磨叽,带着骁家这惊天爆炸「讯息」直奔消防通道,陆续撤离大楼。 看戏的人越来越少,蓝胤双臂交叉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林悦儿被骁司城拎起来。 「走!去医院,把我的孩子剖出来,剩下的日子你就在监狱里度过!」骁司城冷漠的声音充斥林悦儿的脑海。 「你的孩子?呵。」林悦儿低笑,紧接着看似娇弱的手臂一个用力竟将骁司城推到了两米开外。 眼看着自己和蓝胤精心谋划借一场火情让骁家的友商对她刮目相看、以后便能更好掌控龙骁集团业务往来的计划就这么泡汤,甚至杀人的行径还如此公之于众,绝望之情满溢于胸。 林悦儿索性不再装,满目狰狞地逼向被她反推倒在地上的骁司城,挺着大肚子居高临下、一字一句话音冰冷。 「超报告是假的、血检是假的、亲子鉴定是假的、就连你听到的一声声强劲有力的胎心也是假的,你的孩子在哪?老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厉总中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林悦儿话刚落,将身上的婚纱和假孕垫子扔到骁司城脸上,露出一件单薄的吊带打底裙。 说来可笑,正因为骁司城对自己的厌恶,从来不会碰她,所以这么拙劣的假孕从来没人拆穿。 「你……你……这怎么可能!」 骁司城被这个信息震得目瞪口呆,满腔的愤怒生生被更为浓烈的惊吓所冲淡。 假孕! 那些报告是假的?可是他和胎儿亲子鉴定,他带她去的是京都中心医院,那可是三甲医院!报告作假?林悦儿是怎么办到的? 宴会厅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观看骁家这场狗血大戏,纷纷逃命去了,就连那些殿后的工作人员和骁家的佣人都顶不住楼下滚滚黑烟的逼迫,哪怕没听到骁司城的命令也依然径自离去。 除了正在等直升机的厉阎霆夫妇、身后的两个保镖,、以及躲在角落的蓝胤。 「你敢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盯着林悦儿如今扁平的肚子,骁司城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就连厉阎霆原本聚集在盛晚宁如何拿到视频的思绪都被迫转向台上两人身上。 「你早就该死了。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你真当我看得上你?哈哈哈!」林悦儿身形很娇弱、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手劲,说完便直接将骁司城拎起,重重地甩到宴席的桌子上。 巨大的声响令厉阎霆拧了拧眉。 身后两个保镖被他一个眼神授意,立即朝林悦儿攻去。 只是所有人都没料到,角落里会突然冷不丁抛出一把手枪。 林悦儿以最快的速度摇身一跃,躲过保镖的攻击,并从婚礼T形台跳到不远处的圆桌,轻轻松松便在半空截下那把枪。 盛晚宁眼神凛冽地看着发生的这幕,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京都塔上,林悦儿能分秒掐死骁夫人绝非偶然,这个大学闺蜜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 林悦儿没发现厉阎霆旁边的女佣是盛晚宁,不算很精准的足足发了四颗子弹,才解决厉阎霆攻向她的保镖,最后得意洋洋地将枪口直指厉阎霆。 「厉先生,那段视频是你曝光的吧!整个宴会,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她恨恨道。 「是我,如何?」 厉阎霆说话的时候往旁边挪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将盛晚宁挡在身后。 林悦儿没认出那个满脸血丝近乎毁容的女人是盛晚宁,暗自咬了咬牙,这个视频曝光后,她杀死厉青澜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哪怕逃过这次,以后也将面临警方的通缉。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害的,反正已经杀过人,不在乎多杀个商界大佬! 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的林悦儿转即阴冷笑道:「真可惜,盛晚宁没来这里。不然我就可以一起解决你们这两个碍事的!」 话落,她手指搭在手枪扣板上,预备开枪,忽见他身后的女佣拍着掌迈出厉阎霆的保护圈。 「不错,这招很漂亮。」盛晚宁幽幽笑道。 林悦儿听到这个狂野又耳熟的声音微微愣住,眸光迅速转向身穿廉价女佣服饰、满脸都是血红色蜘蛛网、此刻在鼓着掌的女人。 花了好一会才恍悟。 「你是盛晚宁!」 「对啊,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你的好闺蜜,你的姐姐,还有你的小舅妈,盛晚宁。另外你误会我老公了,那视频是我放的。」 盛晚宁走向林悦儿,还认下视频的事,试图吸引林悦儿现在盯在厉阎霆身上的火力,眸光不忘偷偷瞥向刚才扔出枪的角落。 林悦儿明显还有帮手躲在暗处,好在林悦儿的枪法并不精准,加上那是一把普通的左轮手 枪,最多能放六颗子弹,刚才已经发出四颗。 她断定只要躲过剩下两颗子弹,林悦儿就完蛋了。 林悦儿见到盛晚宁,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愤恨,有惊喜,有恐慌。 愤恨的是她之前在京都塔那次是演戏,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被她的演技蒙骗! 惊喜的是记忆里那个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贱女人毁容了!那满脸的红血丝丑得令人发指!是谁干的?简直大快人心啊~ 恐慌的是自己枪法并不算准,剩下两颗子弹要解决两个人,那就得百分百命中致命部位,对她而言几乎不可能。 「蓝胤!」林悦儿想都没想,便喊出了这个名字。 躲在角落的蓝胤唇角一扬。 「悦儿姐姐,也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想起我来。」 蓝胤咧着满口发光的假牙、身穿干净的蓝色衬衣西裤,幽幽地走出。 他的脸阴柔得介于男女之间,五官如刀削般精致,皮肤嫩得出水,微眯的丹凤眼又邪又魅,最主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三个装有白磷的小玻璃瓶。 那日林悦儿从悦色偷来的白磷总共五瓶。 楼下那场火,耗了两瓶。 「刚好三瓶,一人一瓶?」蓝胤轻蔑的视线依次瞥向盛晚宁、厉阎霆,最后落在仍坐在地上还没缓过神的骁司城。 盛晚宁看到玻璃瓶里的白磷,眼神闪过冷冷的锋芒。 「你避开那三瓶白磷,枪我来应付。」厉阎霆知道她的身手,要避开白磷对她而言不算难。 「好,分工合作!」 盛晚宁话一落,几个快步冲向蓝胤。 她的速度恍如一头猎豹,常人无人能及,蓝胤眼见她逼近,再看厉阎霆已经以闪电型的路径跑向林悦儿。 手里的白磷瓶命中这对身形矫健的夫妻,远比去对付此时坐在地上不动的骁司城难。 蓝胤二话不说将第一瓶白磷朝骁司城扔去。 白磷被盛晚宁在半空拦截,小手将玻璃瓶轻轻一握,力度掌握得刚刚好,白磷仍完好地「困」在小小玻璃瓶里。 与此同时,林悦儿瞄准盛晚宁发出一枪。 盛晚宁身形一闪避过去,子弹打在了墙壁上。 林悦儿还想再开枪,厉阎霆已经跑到她面前,大手制住那只握枪的手。 「可恶,我杀了你们!」 女人尖声厉吼,紧紧抓着枪对准近在咫尺的厉阎霆想要按下扣板,未料厉阎霆骤然抬腿,猛力踹中她的腹部。 她在身形往后跌倒的同时,手指快速按下扣板,最后一颗子弹迸出。 「砰——!」 枪响后,空气里传来厉阎霆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在宴会厅中弥漫、扩散。 第一百八十章 升级版“血蜘蛛”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听到枪响,蓦地一回头,见中弹的是厉阎霆,脸上细密的红血丝极速扩张,竟渗出了小小的血点,看上去如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厉阎霆!」 她素来张狂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几分因为紧张和惊慌带来的颤抖。 厉阎霆手捂着血迹淋淋的胸膛屈膝半跪地上,额头满是汗,眼见她为了自己分心,忍着痛急喊:「阿宁,当心后面!」 虽然林悦儿手上的枪已经形同废铁,但蓝胤手上还有两瓶能致命的白磷。.. 盛晚宁握着截来的白磷瓶,手上的力度紧了几分,目光顿然转向蓝胤时,猩红的瞳仁里迸射出凌厉的杀意。 「听说骁少还是厉太太的前男友?真是奇妙的缘份。」蓝胤嘴角一勾,继续道:「一个是前男友,一个现任老公,不知道厉太太会救哪个呢?」 说罢,他左右手分别握着一瓶白磷,一个对准厉阎霆所在的位置,一个对准骁司城。 盛晚宁咬唇,突然扯出一道冷若冰霜的笑,「你扔掉试试?这两瓶扔出去,你可就什么都没了,而我还有。」 她抬起手,此时掌心的那瓶白磷瓶周身如散发着自地狱修罗而来的气息,加上她威胁的话音,令蓝胤脸色微僵了几秒。 她说得没错,蓝胤要是真将那两瓶白磷扔出去,他身上再无能制住盛晚宁的武器。 「蓝胤,盛晚宁交给我,你先烧死厉阎霆!」被厉阎霆踢倒在地上的林悦儿已经不动声色地爬了起来。 这女人方才还嘴角沁血,此刻却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步子又轻又快。 厉阎霆下颌绷紧,那脚力度不轻,怎么会这么快恢复?意识到盛晚宁的处境,他的心一紧,胸前的伤口拉扯得更厉害。 他用尽力气强撑着大汗淋漓的背脊才不至于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但嘴里说出的每个字仍极具威慑:「无论你们真实身份是什么,十分钟,这是你们剩余的生命。」 「呵,死到临头还嘴硬,不愧是厉氏总裁、厉家当家人。」蓝胤冷声说完,将手里的白磷瓶抛向厉阎霆。 「不要!」盛晚宁声音几近嘶哑,奋力奔向他,视线紧盯着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的玻璃瓶,想为他挡下那瓶白磷,忽地一个冷不丁的拳头袭来,正中她布满血丝的脸颊。 「唔……」 盛晚宁被这重重一击打得身形微颤,跌倒了一张椅子上,椅子顷刻裂成两半。 她的视线始终在厉阎霆身上,看着厉阎霆顶着伤痛翻身,白磷瓶打在了他身后墙壁,隐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胸腔、五脏肺腑袭来剧痛,腹腔涌出的血液破口而出。 一滩紫黑色的乌血染红了绘满了鲜花、色彩艳丽而浪漫的地毯,并迅速绽开一束蜘蛛形状的花,像极了地狱的曼珠沙华。 「你体内也有地狱花?」靠着偷袭占尽先机的林悦儿在看到地毯上那特殊的血液性状脸色微变。 「地狱花」这三个字传到了蓝胤的耳中。 原准备再次趁着厉阎霆虚弱投出第二瓶白磷的蓝胤瞳仁紧缩,看清地毯上那朵「花」后又惊又喜,「想不到厉太太竟是我们的同类!哈哈哈,只不过……」 他瞥向盛晚宁脸上的血丝,眼神满是戏谑,「厉太太这朵地狱花似乎不太纯正,像是二十年前就被淘汰了的残次品,哦对,我记得有个别名,叫血蜘蛛。啧啧~那玩意的副作用大着呢!」 「蓝胤,别管是血蜘蛛还是地狱花,盛晚宁不可能是家主的人!快动手,厉阎霆撑不了多久,去烧死他!」 林悦儿冲蓝胤喊话后抓起身后的花型水晶烛台灯,上面红色的蜡烛被她快速拔掉,露出五根又尖又长的铁刺,箭步冲向咳着 乌血的盛晚宁。 盛晚宁撑着桌子,一个后空翻加悬空踢,将林悦儿踢飞到了一张桌子的正中心。 桌子碎了一地。 上头的林悦儿却在盛晚宁惊愣的目光下直接翻身一跃,再度奔来,而盛晚宁也压制体内痛意起身,全神贯注地一次次躲避那在她身侧挥舞的烛台,仿佛只要稍加松懈,烛台的尖刺就能瞬间穿透她的头颅。 另一边的蓝胤对于林悦儿刚才命令式的话音略有不满,但眼见着中弹的厉阎霆明显体力不支,快要倒地,他胜券在握一般,抬起了手上仅剩的一瓶白磷。 忽然,轰隆的直升机声音从窗外袭来。 巨幕玻璃被一根重重的铁索穿透,直升机六个佣兵顺着铁索滑落在宴会厅的地面上。 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重型枪械。 白磷的火焰散发出的浓烟虽然遮住了部分视野,但蓝胤还是看到了那些佣兵手里都握着重型枪械,正朝他们奔来。 他眼神一阵清冷,再看向林悦儿的方向。 林悦儿握着烛台仍在攻击盛晚宁,丝毫没注意到窗外的动向。 盛晚宁通过几次近身交战,确定林悦儿并没有格斗技巧,只是身体异常,仿佛不惧怕任何伤痛。 再联系到刚才蓝胤和林悦儿提到的地狱花,大概判断,那个所谓的地狱花也是一种能让人抵御伤口、毒性、病痛和死亡的药物! 只是听上去,血蜘蛛像是地狱花的旧版本,而且因为有副作用被淘汰了。 如此说来,蓝胤和林悦儿背后的靠山,极有可能是那个叫比特先生的疯批科学家! 为了验证,她最后一次躲避那个烛台的攻击时蓦地伸手扣住林悦儿的手腕,用力一折。 空气里传来明显骨折的声响,和林悦儿云淡风轻的冷笑。 「盛晚宁,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柔弱多病的林悦儿么?呵呵。」 那根烛台仍紧握在她手,丝毫没有要掉落的迹象。 盛晚宁眸仁一缩,在她掌心之下,那根被折断的手骨正在以她能感知到的速度愈合! 果然是这样! 不止是皮肉,连骨头都能瞬间愈合,愈合的速度远超她的血蜘蛛。 这个林悦儿体内被注入的地狱花,是血蜘蛛的加强版! 短暂的分神,让林悦儿抓住了机会,没有任何技巧却力气大得惊人的女人用蛮力将盛晚宁扑倒,两人在地上缠斗、翻滚,最后一次翻滚,林悦儿强行压制住盛晚宁,紧握着烛台灯朝盛晚宁的脑部攻去。 这时,枪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林悦儿头颅被穿了个血洞,手上的动作霎时僵住,瞳孔瞪得极大。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林悦儿被烧得尸骨无存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被佣兵扛起的时候,厉阎霆二话不说就夺过佣兵手里的枪,一枪给林悦儿爆头。 「去,送夫人……回家。」 说完最后这气若游丝的几个字后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倒在佣兵的手臂上。 佣兵面面相觑,夫人? 环顾一圈,倒是看到了被白磷烟雾的毒气熏得呼吸微弱的骁司城。 那是厉阎霆的外甥,他们认识。 只是,家主所说的夫人在哪? 除了地上被家主一枪毙中脑门的女人,只剩另一个脸上全是血丝的女佣。 难道那个就是家主夫人?! 两名佣兵跑向骁司城,其他人怀揣着疑惑朝盛晚宁的方向奔去。 骁司城看着自己婚礼宴厅如今的模样,嘴角只剩自嘲。 他恨不得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以洗涮他今日受到的耻辱! 所以,面对厉阎霆的人,哪怕是来营救的佣兵,他丝毫没有好脸色,心不甘情不愿地攀上佣兵的后背。 另一边,盛晚宁推开林悦儿后坐起,接连咳出几滩血,再度抬眼时,两个佣兵已经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 「您是家主夫人?」 盛晚宁没回话,辨别出这些佣兵是厉家的人,立刻问了句:「厉阎霆呢?「 未等回话,她已经开始自行搜索厉阎霆的身影,只见另外几名佣兵正背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往窗外的直升机走去。 一个是厉阎霆,一个是骁司城。 记忆里,厉阎霆何时虚弱到这种程度,高大的身躯此刻颓软无力地搭在佣兵背上。 她红红的眼眶氤氲出湿湿的雾气。 佣兵从她刚才那句问话以及神态,基本上确认了她的身份,遂不再怀疑,恭敬地说道:「烟有剧毒,夫人,请先跟我们离开这里。」 盛晚宁闻言,眸光匆匆一掠,那个还有一瓶白磷没出手的蓝胤已不见踪影。 是看到了厉阎霆的佣兵,趁机逃了? 视线再转向地上,只见林悦儿额心中弹,四肢仍在挣扎着似是想起来,瞳孔含着恨与不甘,死死瞪着她。 盛晚宁眼神骤然一变,只剩无边的冷漠。 如果林悦儿体内真有血蜘蛛的升级版药物,这一枪未必致命。 但若是加上白磷就不一样了。 她拖着浑身撕裂般剧痛的身体一脚将浑身抽搐的林悦儿踢到了先前被蓝胤抛出的白磷燃起的明火处。 仅一刹那,林悦儿全身被金色的火焰包裹,肉体烧灼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再见,这辈子别再见了。」 盛晚宁丢下这句话后立即跟着佣兵往直升机而去。 此时的宴会厅,白烟滚滚。 躲在角落的蓝胤看着火焰里分秒间就被烧得肉身全无的女人,阴柔的五官因为难受变得极度狰狞。 「悦儿姐姐,种过地狱花的人即便中枪,只要把子弹取出来就行。但被烧得尸骨无存,就算家主在这里也救不了你……」 「在孤儿院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等我长大就做我的新娘,当时我就在心里下了决心,若你违背约定,就亲手杀了你。你这个骗子,不止嫁给别人,还死在别人的手里。呵呵呵……」 蓝胤眼角滴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假牙紧紧一咬:「悦儿姐姐先去吧。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说完顺着消防通道跑出大楼。 医院里。 骁司城体内的毒经过及时洗胃后已清除。 厉阎霆胸膛的子弹被取出,万幸林悦儿没有命中心脏,侥幸保住 了命。 在病床旁边,厉老夫人和厉靖松脸色凝重地看向盛晚宁。 自从在宴会厅经历最后一次五脏六腑撕裂剧痛后,长达一个月的血蜘蛛发作期彻底结束,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红血丝尽数消失,肌肤恍如新生,娇嫩如雪,看不到半点岁月的痕迹,浑身上下更是精力充沛。 唯独她的表情没有半点生命该有的气息。 「同去参加婚宴,我儿子九死一生,你这女人却毫发无损,盛晚宁,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么?」周锦绣压着怒火问。 「这一切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事先跟骁司城和林悦儿结下梁子,这场婚礼他的身份仅仅是骁司城的舅舅,根本不至于涉入险境。 如果不是将那段视频爆出,逼林悦儿狗急跳墙,梅隆大酒店仅仅是突发小小的火情,不会出现枪斗。 如果不是她,厉阎霆现在可能在厉氏集团开会、可能在名流云集之所惬意从容地谈着合作、收购,满身如若光风霁月,眉目似有星澜万丈,而不是像现在躺在病床上,脸色静得发白。 盛晚宁咽下喉咙里涌出的悲痛,补充道,「你们怪我,骂我,或是打我,都可以。」 「是么?」周锦绣抓起拐杖在她消瘦的后背狠狠地击打,一下一下,虽然她感觉不到多痛,但看着床上那个仍处于昏迷的男人,心里的痛早已超越她所能承受阈值。 盛晚宁紧抿着唇,哪怕再痛,也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周锦绣打。 她这副硬性子让周锦绣怒气更甚。 「松哥,厉家的家规你比我懂,让家主身陷险境,怎么惩罚?」周锦绣挑眉问旁边的厉靖松。 厉靖松叹了口气,「夫人,等阎霆醒了再说吧。」 「醒?你看清楚我们儿子都被这女人害成什么样!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让我怎么等……」周锦绣说道后面哽咽凝噎,咬着唇又扬起拐杖,骂道:「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 扬起的拐杖被厉靖松拦下,「夫人,事情的来龙去脉尚不清楚,未必是我们儿媳妇害的。」 「不是她害的还能是谁?我不是没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她刚刚自己都承认了!」 「绣绣!」厉靖松声音陡然抬高了几个分贝,「你眼光向来尖锐,难道看不出儿媳妇是因为悲痛,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你因为个人偏见打她,行径与街头泼妇有什么差别?」 「你说什么?你这老头子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转过头来骂我?」 周锦绣和厉靖松在病床前吵了起来。 盛晚宁于心不忍,低沉的声音道:「在n国我戳破骁夫人想害阎霆的阴谋,骁夫人怀恨在心,趁着我和林悦儿去京都塔时,雇了杀手从背后袭击我,我索性离间骁夫人和林悦儿让她们两打了起来,没想到林悦儿会那么狠,短短时间就把骁夫人掐死。 这一幕全被无人机拍下,趁着婚礼,我买通黑客将无人机上的这段林悦儿杀人的视频公之于众,林悦儿鱼死网破,伙同他人跟我们交战,阎霆在和持枪的林悦儿近身搏斗之时中了枪。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Z.br> 至于老夫人刚才说的家规,的确是因为我自大、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害得阎霆身涉险境,我主动请求惩罚。」 第一百八十二章 等恢复好,就备孕吧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靖松和周锦绣在听完她对于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解释后,陷入沉思。 虽然这个儿媳妇做事是很不靠谱,而且得罪的人不少,但他们儿子既然能舍命护她,足矣说明她在儿子心里的地位。 若她真受到家规的惩罚,等儿子醒来恐怕会怪罪他们。 厉靖松犹豫片刻,凝重地道了句:「儿媳妇,就算你要主动接受家规的惩罚,一切都得等阎霆醒了……」 「松哥,我不这么认为!」周锦绣厉声打断他,「听了这女人的话,你还认为她是简单的蠢吗?她惹的仇人不少,留在厉家就是个祸害!这次阎霆中枪,下次可能就是送命!我就这一个儿子,哪怕阎霆还在昏迷,我也要替他做回主!」 说完周锦绣扶着拐杖起身,面色冷漠地说:「盛晚宁,在N国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性格强势,有当家夫人之威,甚至对你颇有几分欣赏,但后来的种种事迹,我发现你性格乖戾狂妄,只会给阎霆树敌。所以,你自己走吧!死亡证明和新的身份我来操作,以后别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死亡证明?」盛晚宁身形一颤,这老夫人是要让她假死,再给她一个新身份,这样厉阎霆醒过来只会得到她的死讯。 「怎么?你自己说过的接受惩罚,这就是惩罚!现在又想抵赖?」周锦绣语气满是威逼。 厉靖松垂眸看着床上的厉阎霆,没发话,心道:也许,让盛晚宁假死,不失为两全的方法吧。 病房里传来女人的低笑,「老夫人,您这项惩罚真是厉家家规吗?」 「盛晚宁,你别不知好歹,真按厉家家规来执行,你得脱层皮!只要你肯离开阎霆,我再给你两亿,你费尽心思接近阎霆不就是想要钱?后半辈子你换个身份,照样可以过得很滋润。」 盛晚宁凄然一笑,语气不容置喙道:「我只承诺主动接受家规惩罚,至于您想让我离开他,抱歉,我还死不了,也做不到。」 「你!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周锦绣气得噎住。 盛晚宁转身看向厉靖松,满脸认真地说:「爸,您按家规执行吧。」 不就是脱层皮? 她甘愿接受。 这次的错,即便厉家的人想放她,她也不肯原谅自己。 厉靖松阖住双目,再度睁开的瞬间,眸仁如坠冰窟,只剩厉家上任代理家主该有的威严。 「绣绣,你在医院守着阎霆,我带她去老宅。」 如果儿子醒过来要怪罪谁,那这个罪,他独自承担。 厉靖松带着盛晚宁坐上一辆气派的豪车,向厉家古宅驶去。 厉家在华国的老宅位于京都郊区,三面山体环绕,复古的中式建筑,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刻有一个磅礴「厉」字、有着两百年历史的巍峨牌匾高悬于门庭,乍看有大杀四方的气势。 自厉阎霆的祖上迁居N国,这座古宅便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保安、佣人看护,百年来,厉家的人很少回来。 高耸的中式大门开启的那刻,两侧整整齐齐站满了保安和佣人。 「老爷!欢迎回家!」 高昂洪亮的呼声响彻在耳,盛晚宁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莫名被这座老宅周身散发的威严震慑。 厉靖松未发一言,径直入内,盛晚宁和数名保镖紧随其后。 几人抵达一间方正大厅后,厉靖松落于上座,与此同时,黑色西装的保镖抱着托盘,上面一条两米长的皮鞭隐有血腥味。 「按厉氏家规,氏族之人让家主身陷囫囵,甚至负伤惨重,一律处于百杖刑鞭。盛晚宁,如果你答应离开阎霆,你便算不 得厉家氏族之人,只要我们没有追究,无论国法还是家规,你都可以保全自己。」 「我接受百杖刑鞭!」盛晚宁想也没想便铿然应道。 厉靖松摇摇头,最后朝抱着皮鞭的保镖令道:「带她去地下室,执刑。」 十天后。 医院里的厉阎霆醒了,看到床边的周锦绣,拧眉问:「妈,阿宁呢?」 周锦绣见儿子醒来什么都不过问,只问那个女人的下落,她没好气地应了四个字:「放心,没死。」 何止是没死,那场血腥的刑罚过后,盛晚宁全身只见血不见伤的消息传到厉靖松耳中,再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周锦绣满是诧异。 她从没听说过经历百杖刑鞭后的人还能安然无恙地站着,换作其他人早就趴地不起,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这个盛晚宁究竟是什么来历? 听到「死」这个字,厉阎霆胸膛的伤口一紧,引发咳嗽。 旁边的护士将他扶起,吸了几口氧后才恢复点气血。 「儿子,你都这样,别再管那女人……」周锦绣又心疼又气愤。 厉阎霆放下氧气罩,一脸严肃地问:「告诉我,阿宁出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出事,老妈不会莫名地提到「死」字。 周锦绣顶不过儿子追问的眼神,索性将盛晚宁主动请罚的事悉数告知。 厉阎霆表情越来越僵硬。 以他对盛晚宁的了解,她从来不甘愿吃亏,更别说白白挨一百皮鞭。 即便猜出她可能是因为他的受伤而自责,但再怎么样,自己拼死保护的女人罔顾性命去讨罚,他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愤怒。 「她现在在哪?」 「谁知道?家庭医生给她开的补血药,她一颗都没吃,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每天一大早出门,晚上才回。」 听了周锦绣的话,厉阎霆不知想起了什么,有种不安的预感。 「妈,通知医院,安排我立刻出院。」 「胡闹!阎霆,你才刚醒,等身体恢复再说出院的事。」 周锦绣愤愤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已经拔下身上的留置针和心跳监控连接线,并准备迈下床,猜到他要去找盛晚宁,索性装晕,两眼一翻趴在床上不动了。 厉阎霆见老妈晕倒,下床的动作顿住,立刻按下床侧的警报器。 医护喧喧嚷嚷地进来,将老夫人抱在了旁边的床上。 老夫人半睁半闭地看到厉阎霆仍在病房里,舒了口气。 这儿子,也就这损招能制。 京都的某个角落,一栋亚欧合资的私人医院内。 医生郑重警告:「盛女士,由于你拒绝药物治疗,想根治幼稚型子宫只能通过手术,整个手术过程在无麻醉状态下会很痛,但,无论多痛都不能动,确定做得到?」 「我确定。」盛晚宁坚定地承诺。 药物和麻醉剂对于她的身体都不会有任何效用,还可能引起体内血蜘蛛毒素的抵抗和反扑。 所以,她别无他选,只能咬紧牙根挺过去。 近两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医生背脊被汗液浸湿,长舒一口气道:「盛女士,手术成功了。半年内禁止房事,子宫会逐渐恢复正常,注意定期复查,不出意外,半年后便可以考虑受孕。」 「了解,辛苦医生了。」盛晚宁虚弱地说完,医生推着她的病床出去。 在外面焦急等候的莫云紧张得手心打颤,直到看到盛晚宁的病床,蹭地从椅子上站起跑过去。 「老大!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中心医院那边呢,他醒了么 ?」盛晚宁发白的唇皮无力地翕动。 莫云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谁,点了点头,「集团在一个小时前召开了高层大会,是他主持的,听声音,恢复还可以。」 盛晚宁欣慰地笑,心里涌出一个声音:厉阎霆,虽然趁着你住院做手术,你可能不高兴。但……这半年我们都要好好恢复身体,等过了这一坎,我们就备孕吧! 莫云将病床推到病房里,安置好盛晚宁后,反复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老大,或许您跟厉总闹了矛盾,但在您手术期间,厉总打过五十多通电话,发了二十多条微信信息,您……要看看吗?」 盛晚宁闻言一怔。 闹矛盾?他们没闹矛盾啊,这个莫云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没做过多的解释,毫不犹豫地应道:「要!」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个大佬越来越不像话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打开手机后,她先点开微信,查看厉阎霆发来的信息,拖到最上边那条。 【夫人,我醒了,你在哪?】 看到这条消息,她的鼻子酸涩难忍。 「老大,你没事吧?」注意到她神色异样,莫云紧张问。 「我没事。」 盛晚宁将手机屏幕缓缓往下拉,速度很慢,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 【还主动请罚,挨一百刑鞭,夫人的脑子又打了注水针么?】 【电话打不通,是要我派人全城搜?】 【五分钟内再不回信息,等我回去就把你绑在床上!】 【随你怎么求饶,我不会心软。】 连着几次威逼没有效果,厉阎霆的信息语气变柔软了。 【阿宁,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 【来医院,老公抱。】 软磨硬泡也没效果,厉总再次转变战术。 【以前怎么没发现,住院有这种好处,护士声音甜美,脸蛋嫩得能捏出水。】 【每天都有上千鲜花和女人在病房门口排队等,我都收下了,花收,女人也收。】 盛晚宁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他怎么就能这样变来变去?冷厉霸总、温柔小奶狗、玩世不恭浪荡子,都被他演完了。 她可不信他还真能收下那些女人,消瘦的指节在手机里敲下几个字发出:「乖乖等我回去,别招花惹草,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一瓶白磷噢。」 发完后她关闭手机,安静地在私人医院度过了三天。 三天后的清晨,得到充分修整的盛晚宁下床出院,打了一辆车,便朝厉阎霆所在医院而去。 刚到病房门口,她用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阻止外面那些保镖出声,静静地听着病房里传来的那个熟悉而好听的醇厚嗓音,心尖止不住一颤一颤。 「嗯,这些事公关部自己处理。」 「那个叫蓝胤的,只要我一日没听到他的死亡信息,你就别想着下班。」 「早上总裁办拟的厉氏撤股声明我看过,没问题,可以发出去了。」 盛晚宁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撤股声明,想必是针对龙骁集团的。 至于那个蓝胤……她跟莫云也买通了多方情报,自从梅隆酒店那件事,蓝胤就如同人间蒸发。 想想也是,能联合林悦儿在三甲医院做假报告,还被种下血蜘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暴露行踪? 蓝胤以及背后的那个比特先生都不简单。 渐渐地,病房里的声音停下来。 看来这通电话打完了,盛晚宁微敛神色,按下门把手,轻推开门。 本来想着给厉阎霆一个惊喜。 结果一抬眼看到里头两张病床两个人,傻眼了。 老夫人就躺在厉阎霆一米远处的另一张病床上,头顶还插了三根银针。 这画面,莫名喜感是怎么回事? 盛晚宁紧绷着脸,避免笑出声。 厉阎霆以为又是护士进来,连头都没抬。 因为其他人来了保镖会先通报,除非是医院的医护。 他背靠在病床床头,神色专注地回复邮件,嘴里漫不经心道:「心率正常,血压正常,不必给我测了,给我妈做检查就行。」 老夫人眯着眼,正有点困意,听见厉阎霆的声音,知道又有医护来检查,立即哀声道:「哎哟喂,我老婆子的头都快爆炸了,这几根针行不行啊,不行就拔掉吧。」 说话的时候始终眯着眼,一副神色痛苦的模样。 真要是生病,周锦绣怎么可能就睡在这?这里是心脏外科手术的VIP恢复室,老夫人又没做手术。 盛晚宁很快猜出这个老夫人是打着生病的幌子,在监视厉阎霆。至于为什么监视厉阎霆,联想到那五十多通未接电话就能猜出,老夫人是为了阻止厉阎霆去找她。 她不动声色地走向老夫人病床,拔掉了老夫人头顶的银针,动作又快又准。 这几根针一拔,老夫人瞬间醒了,再抬眸,见到盛晚宁贼兮兮的笑容,吓得浑身在床上猛跳了一下。 「盛……盛晚宁,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阎霆出院前不许你这个不吉利的女人来探望?」周锦绣话一出口感觉不对劲,立刻噤了声。 厉阎霆还在呢! 她说这番话,不就被自己儿子知道了她这几天针对盛晚宁的事? 周锦绣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厉阎霆听到这话,在回复邮件的手蓦地僵住,猛地一抬眼皮,就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没良心的小女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A字形皮裙,皮裙下是黑色的棉质紧身裤,长款的靴子将她修长纤细的腿遮了大半。 白净的脸颊上已经没有红血丝,而且还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气色尚好,完全看不出经历过一百鞭刑。 心想着应该又是血蜘蛛的缘故,他没再多思考。 「阿宁,过来!」厉阎霆命令式的低沉话音落下,盛晚宁朝周锦绣耸了耸肩,随后大步走向他。 刚坐在床边,一只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后脑被温热的掌心扣住,紧接着,熟悉的温热抵住了她的唇瓣,淡淡的龙涎香里夹杂着一丝药水的气味,在她嘴边蔓延。 男人叩开她的唇,想要再深入,她轻轻地推搡,趁着他嘴唇松开之际红着脸道:「老夫人还在看着。」 「不用管,这种事她是过来人。」厉阎霆轻笑着,继续扣住她的后脑,风雨欲催的强势席卷着她的唇舌。 另一张病床,周锦绣眼看着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如若无人地热吻……又听见儿子那句「过来人」,脸色无比尴尬。 以前厉阎霆还小的时候,她和松哥确实经常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接吻。 结果现在轮到她来旁观这幕…… 「咳咳,」周锦绣实在没眼再看,当即朝外喊了句:「我要出院!」 很快保镖带着医护进来,给她办出院手续。 佣人搀着老夫人走出病房的时候,老夫人想着要不要再跟厉阎霆嘱咐两句,但见到床上还在拥吻的两个人,瞬间没了心思,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病房重新安静下来,厉阎霆粗重的呼吸音逐渐清晰,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温热的手掌探进她的毛衣,覆住她的柔软,撩人的唇在她细细的颈部流连,声线喑哑而魅惑:「夫人放心,这个时间没人会进来。」 盛晚宁闻言心口骤然发烫,呼吸微滞。 他想在这里…… 她忙将眼里充斥欲色的男人轻推开,语气带着几分嗔怒:「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盛晚宁怀孕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她,说他不像话?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厉阎霆颇有些惊愣。 等反应过来,他蓦地搂住她,在她耳垂轻咬了一口表示抗议:「夫人言重了,你老公持证驾驶,有什么不像话的?」 持证驾驶…… 盛晚宁脸一红,再度轻推开他,语气强硬道:「克制点,半年内不能碰我。」 「半……」 嘴里的「年」字还没吐出口,厉阎霆已经被她满眼的认真惊住了,很快脸色一僵。 要他禁欲半年? 还不如给他再来一枪痛快。 他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问:「谁惹你不开心?毁我半年的福利,我去找她算账!」 「没有谁惹我,厉阎霆,幼稚子宫的修复手术,已经成功了。只要再过半年,我们就可以拥有我们的孩子。」 「手术?」 厉阎霆瞳仁紧缩,想起她的特殊体质,不能用药、不能用麻醉的她是怎么做的手术,他想象得到,胸腔随之剧烈地起伏,隐隐牵动伤口,手臂不由自主都紧环住她。 「阿宁,你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他颤声问。 盛晚宁眼底闪过一道光,记忆闪过六岁那年她被老师问及自己最大的愿望。 那时的她心怀憧憬和渴望回答:「家庭美满。」 后来发生的事,与她的愿望相悖,母亲坠楼,尸骨未寒之际父亲却和别的女人再婚,那一年,她的家以及毕生最大的愿望彻底化为泡沫。 回到乡下和外公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她自暴自弃,甚至抱着自己家庭毁了、也不要让别人好过的邪恶念头去打架斗殴。 直到她参军,遇到了师父战擎苍。 某次北部作战的庆功宴,她醉酒哭着告诉师父这段令她难以释怀的过去。 师父说的话她至今记得。 「靠着他人给予的美满,必有一日会被剥夺。」 「想拥有真正美满的家庭,那就自己去创造,以及守护。」 那时她不懂师父话里的意思。 在爱上厉阎霆后,她才明白了一些。 即便她想不起来她和厉阎霆是怎么开始的,但把握他们的现在、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比找寻过去的记忆更重要。 她想要守护属于他们新家庭的美满,既包括坚贞不渝的爱情,也包括共同孕育后代的信心和决心。 父母为她建立的原生家庭既然无法再圆满,那就由她和厉阎霆为他们的孩子组建一个全新美满的家庭吧。如此,她依然能够实现毕生夙愿,这份圆满由她创造,由她守护,直到生命的尽头。 她更希望以后他们的孩子能从家庭中获得足够的爱,希望他们的孩子被问及人生愿望的时候,所想之事能够超脱家庭的束缚,去达更远的领域。 思绪抽回时,她转身抬眸与厉阎霆直视,眼睛浅浅一眯,弯作两轮迷人的月牙,半开玩笑地说:「你帅,我美,不生孩子岂不是浪费了我们两的颜值?」 厉阎霆被她这玩世不恭的话堵得无言以对。 半晌后,他与她十指相扣,宠溺的话音在她耳边萦绕:「半年后,你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咳咳,不就是备孕?」 「呵。」 厉阎霆不置可否地笑。 禁欲半年,让她怀孕,然后再禁欲一年?她把他当成傻子呢?.. 不把这半年的损失补回来前,她休想如愿!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他在她额心轻吻,意味深长地说:「夫人,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 盛晚宁心想,半年一到就赶紧怀上,到那个时候她也不怕他有什么新花样。 注意到他起伏的胸腔,要是林悦儿那枪再偏一点,他就可能永远地离开她……经此一难,她蓦地想起伊藤肃和的话,不敢再掉以轻心。 那位拥有神算之术的老太爷曾叮嘱她在他三十岁前去伊藤家继承家业。 「厉阎霆,你什么时候满三十岁?」她问道。 「算农历的话在明天秋天。怎么了?」 听完盛晚宁复述完伊藤肃和对她说过的话,厉阎霆捏了捏她的手指,似有所思道:「老师预言过我三十岁那年有大劫,需要同伊藤家的继承人联姻才能化险为夷。让你继承伊藤家家业,多半是担心我。不过阿宁不需要太在意,伊藤家家规比厉家还繁琐,犯不着为了我去那种地方。」 盛晚宁眼底有些复杂。 这些年她的确散漫惯了,就连盛家她都不愿接受,更别说伊藤家。但这次厉阎霆已经被她牵连得身负重伤,纵使伊藤肃和的话很玄乎,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厉阎霆,她决定明年秋天前再去趟伊藤家。 八个月后,夏天。 京都医院,盛晚宁戴着口罩,一手扶着因疲惫而酸痛的腰,另一只手紧握住超检查报告。 最后的小字写着:【宫内早孕5+】 「太好了!我怀孕了!我终于怀孕了!」她激动得抱住妇科医生。 妇科医生满脸嫌弃,却因为她抱太紧,抗拒的话一个字也蹦不出。 今天盛晚宁本来是打算来拔智齿。 结果拔牙前的血检里有项指标异常,牙医看到那项指标都不干了。 她问缘由,牙医不耐烦地说去妇科。 然后就有了这张超单。 这半年的备孕经历,回首都是泪。 厉阎霆那个男人解禁后只剩嘴上还保留温柔。 不分日夜地被报复式占有,她就没有哪天是不腰酸腿痛的。 最主要的是,这男人用上了避孕手段,还把她的安全期算得死死的。 盛晚宁气得跟他硬刚上了,把所有套套暗中戳破。 这不,就怀上了。 嘿—— 两个月的拉锯终于解脱了。 她欣喜地拍了张照片,发到他微信上。 正在国外谈业收购的厉阎霆看到这条纯图片的信息,轻快地点开,放大,紧接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宫内早孕??! 不是安全期他都会戴套,这怎么怀上的? 对面的老总以为他对收购方案不满意,立刻拿出另外一份方案,价格比原方案降了两亿。 厉阎霆沉沉的视线从手机上那条惊爆的消息转回,强撑淡定端起茶,重新审视新方案,然而微信又弹出一条消息。 「怪不得肚子疼,原来是怀孕了!」 看到「肚子疼」这三个字,厉阎霆眸光顿紧。 紧接着如是屁股下垫了弹簧,猛地弹起,大步往外走。 一心指望被收购的老总忙追上去,硬着头皮把要价又降了五个亿。 他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讨价还价,随口对旁边的南风道:「你留下签合同。」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车,直奔机场独自回国。 被甩在国外的南风:「??」 等厉阎霆风驰电掣般抵达澜峰别墅时,盛晚宁慵懒地躺在卧室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两个上门理疗师正给她按摩酸痛的腿。 「太轻了,用点力。」她对理疗师提出不满。 厉阎霆进门看到沙发椅上闭目享受按摩的女人,唇角抿紧。 不是说肚子疼? 她这副闭目享受的样子哪有肚子疼的迹象? 理疗师在他一个手势示意下悄然退出房间。 紧接着厉阎霆朝她走近,大手按在盛晚宁的腿上,模仿按摩师的手法,一下一下的捏着。 闭着眼享受的盛晚宁没发现按摩师换了人,只觉得腿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不少。 「对,就这样,舒服。」她满意地评论。 厉阎霆唇角勾起,「夫人,我现在的每项服务,以后都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盛晚宁身形陡然僵紧,猛地睁开眼的那刻,瞳仁迅速扩张。 「厉阎霆?怎么是你!」 他给她做顿菜,一晚要了她四次。 这两个月对她的索取无度更是令人发指!哪还敢让他为她服务……等以后再找她要债的时候她可吃不消。 「看在孩子的份上,高利贷就免了。」 「免了?」厉阎霆大手抚摸着她的腹部,满眼携着笑,声线温柔又迷人:「你老公要是这么好说话,厉氏集团现在已经是华国最大的慈善机构。」 赊账不算利息,可不就慈善集团会玩这套。 见厉阎霆分毫不让,盛晚宁撅起嘴巴,「你好好考虑,要是敢跟我算利息,等我生了宝宝,我每天抱着宝宝睡,到时候就算你把利息算破天,也只能憋着!」 厉阎霆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果然这孩子就是来跟他抢媳妇的…… 「行,那就免利息。「他无奈说完,继续给她按摩腿。 碰到这样的强盗,能够保本已经不错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睡前运动可以促进睡眠?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往后的每天,厉阎霆亲自给她按摩腿。 孕期的痛苦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盛晚宁从孕早期开始腿部就有些水肿,紧接着是孕吐,再之后因为胎儿发育迟缓,她每天逼着自己喝很多营养丰富却难吃至极的汤汁。 眼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渐渐隆起,她像平常那般做产检。 突然某天,医生问了她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您的父母或祖父母有抑郁症的先例吗?」 见她沉默,医生温声补充了一句:「厉太太,您别误会,我问这个只是为了评估您有没有孕期抑郁症和产后抑郁症的风险,如果有,提前的干预可以帮您渡过难关。」 「嗯,我明白。」 抑郁症是有遗传的。 她的妈妈被确诊过抑郁症,而且是重症。 盛晚宁思索片刻,问医生:「如果我的孕期抑郁症风险很高,你们具体是怎么干预?」 「一般是通过家庭心理咨询,需要您和您的丈夫厉先生共同接受心理师的引导与治疗。」 心理师…… 她突然就笑了,想起之前遇到的两个心理咨询师,一个说她有妄想症,一个说有无情型人格。 这些玩意真的靠谱吗? 就在这时,诊室里在外等候的孕妇闯了进来,抱着西瓜肚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的肚子胎动突然有些激烈,能不能先帮我看看?」 见状,医生只能停下关于抑郁症的讨论,先给那名孕妇检查。 盛晚宁离开诊室,坐在椅子上反复思量。 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挂了隔壁的心理专家门诊的号。.. 很少人会来看这个,毕竟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心理疾病,而有心理疾病的人更是排斥心理师,那无疑是自揭伤疤。 所以心理专家诊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年纪才二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随意披着白褂子的年轻女人。 「唐夜专家在吗?」盛晚宁不认为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会是所谓的专家,直觉可能是专家带的徒弟,便这样问了句。 谁知女人却翘起二郎腿开始上下打量她,用手扶了扶眼镜后淡淡道:「请坐吧,盛晚宁女士。」 电脑系统显示就她一个挂号的,所以女人能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盛晚宁轻拧眉头,看着这个仍坐在专家位、神态悠然的女人,有些怔住。 这真是心理专家唐夜?看上去年纪比她还小。 揣着疑惑,她还是坐了下去,「我想来做孕期抑郁症评估。」 「可以,你有过自杀的念头么?」 「没有。」盛晚宁被冷不丁这么问,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语气带几分愠怒,「唐医生,请你先出示一下执业资格证件?」 她不信这是专家。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言行举止很散漫,跟以前遇到的那两个心理咨询师截然不同。以前那两个,至少还有很多冠冕堂皇的书面说辞。 这女人上来就问她有没有想过自杀…… 女人斜嘴一笑,坦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叠资料,其中包括荣誉证书和执业资格。 执业资格证上的照片的确跟眼前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吞了吞口水道:「那就先做抑郁症评估吧。」 「不必了,你没有孕期抑郁症的风险,是完全没有。」唐夜满脸自信地说完,又抬起眼皮凝视她的瞳孔,补充一句:「我倒是建议你做一次睡眠治疗。」 听到医生如此轻易就断定她没有抑郁症,她半信半疑,「睡眠治疗?为什么?」 「 你的眼白干涩,瞳仁紧缩,注意力凝聚弱,这都是大脑长期处于疲惫状态表现出来的症状。如果不进行有效的释放,会影响你的情绪、行为乃至身体健康。睡眠治疗,只是为了让长期缺乏睡眠的人得到休息。」 盛晚宁淡淡地笑了下:「我近半年每天的睡眠时间长达十二个小时,你却说我缺乏睡眠?」 「睡眠分为深度睡眠和浅睡眠,如果你一直只是浅睡眠,就算睡再久,大脑也得不到真正的休息,再继续持续下去,你的情绪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做事会容易因为情绪障碍而陷入冲动。」唐夜转着手里的笔,语气淡淡。 专家说得每句话都跟她现在的状况符合,但盛晚宁仔细一想,如果自己被催眠,很可能陷入毫无反抗之力的处境。 她们才初次谋面,盛晚宁冒不起这个险。 她最终还是拒绝了睡眠治疗。 到了晚上,厉阎霆拥着她入睡,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厉阎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深度睡眠吗?」她至于忍不住出声问。 男人轻如羽毛的气息在她耳边掠过,「叫老公。」 盛晚宁撅了撅嘴巴。 「老公,医生说我的睡眠质量很差,我怕影响我们的宝宝,你要是知道这方面的,就快教教我吧。」 听到她换了称呼,厉阎霆心满意足地挽唇,手臂搂住她的腰,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掌心覆在她隆起的孕肚上转圈圈。 嘴里一本正经地说:「想进入深度睡眠很简单,睡前做一次爱的运动就行。」 听到这个不靠谱的回答,盛晚宁一脸黑线,「当我没问……」 说完还叹了口气。 厉阎霆见她这个反应,轻笑:「夫人是不信么?」 「不是不信,是纯粹觉得在床上问正经问题都是浪费时间。」 尤其还是问一个处于漫长禁欲期的男人。 「噢?时间不想用在问问题上,那想用在哪?」厉阎霆此刻已经睡意全无,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力度微微收紧,身体明显变化的那处触碰到了她。 感受到她骤然紧绷的后背,他继续在她耳边追问:「想用在这里,嗯?」 盛晚宁险些猝了口血,「克制,克制,我现在怀着孕呢。」 厉阎霆不满她动不动用孩子来拒绝他,索性一个翻身,用手臂撑着身体,避免压到她的肚子,温热的唇覆下,直接封住了她正欲呼出的声音。 随着男人的吻越来越急,盛晚宁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嗔道:「只能到这里,别再乱来……」 然而男人后一句话却瞬间打破了两人五个月以来的克制。 「阿宁,姑姑说孕中期其实可以。」 「姑姑?厉……厉雪凝?」 盛晚宁脸色极速涨红。 他竟然拿床第之事去问熟人,以后撞面的时候多尴尬…… 「对,从后面,注意力道和幅度,不会伤到胎儿。」说话之间他已经抱着她,将她轻轻翻了过去。 知道厉阎霆忍了很久,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盛晚宁用手护着肚子,没再说什么。 结果,第二天清早,两个人都顶着熊猫眼,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过了多久,盛晚宁咬了咬唇问:「我记得你昨晚说,爱的运动可以促进深睡眠?」 厉阎霆闻言立刻起床,没两分钟,西装加身,领带一系,浑身矜贵而严肃。 「咳,」他清完嗓子道:「我有个重要会议,今天就不陪夫人吃早点了。」 说完男人拿起床头的手机,迈着又快又急的步子离去。 盛晚宁看着那道已经阖上的房门,紧拧眉头。 他这是……跑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G5庆功大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那晚翻了车后,接下来几天晚上都没再敢招惹她,很乖、很诚恳地抱着她哄睡。 至于翻车的原因…… 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两个人都没法放开,最后就如干柴烈火被反复浇着冷水,两个人都一夜没睡。 这个孩子果然是跟他讨债的,厉阎霆心想。 又过了一周。 厉氏集团与盛宇集团联合打造的g5游戏迎来了最辉煌的时刻。通过近一年的积累,无论是玩家数量还是游戏口碑都获得了指数级增长,并一举跃居全球游戏畅销榜榜首! 世界游戏行业第一巨头——图特科技自从那次雇黑客攻击g5服务器吃了顿鳖后,没再敢对g5下手。 第二巨头——九星娱乐原本打压竞品的手段就是收购,但g5背后是不差钱的厉氏集团,所以也没法对g5动歪心思。 就这样,在几番加持下,g5这匹黑马腾空而起,变成了一匹翱翔穹苍之上的神马。 盛宇集团股价成倍增长,第一股东厉氏集团成了最大的赢家。 一场声势浩大的庆功大会就这样应运而生。 这场大会也是盛晚宁首次当着全国媒体的面以厉阎霆的太太身份出席在正式场合。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礼服裙优雅从容出现在庆功大会,远处厉阎霆高大的身形正忙着应酬,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稳重男人,据说那是盛宇集团的新任总经理。 一年内,连换三任总经理也是没谁了。好在盛宇集团有厉氏撑腰杆子,哪怕顶着不祥的氛围,总经理这个位子依然是香饽饽。 突然,数十盏闪光灯打在她身上,紧随的是簇拥而来的记者提问。 「厉太太,g5是您亲生父亲设计的作品,请问您是否会接下g5,参与后续规划?」 「很多玩家在讨论,g5游戏中有个始终未开放过的欢乐城,关于那个欢乐城的设定,您能透露一点信息吗?」 几个游戏圈的记者将她堵住问。 盛晚宁并不是g5的游戏粉,对于记者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一头雾水。 不过按照以前玩过的游戏经验,游戏里某个场景未对玩家开放,无异两种原因:一、还在开发,二、开发好了但需要特殊条件解锁。 为免横生枝节,她挺着肚子模棱两可道:「关于g5游戏的后续规划和隐藏场景的设定问题,请大家留意游戏官方网站资讯。目前我的重心在养胎,至于是否接下g5,等生下孩子我会郑重考虑!感谢大家对g5的认可和关注。」 游戏圈的记者歇了气,娱乐圈的记者们立刻顶上。 「厉太太,能说说您和厉总的感情历史吗?」 「现在胎儿几个月了呢?」 「是自然受孕的吗?」 前面两个问题还算是常规,最后那个问题让盛晚宁顿时有些无语。 今天这个场合她不能惹事,便任由保镖簇拥着她往里走,谁知那个记者却不依不饶地追着她问:「厉太太无名指上的婚戒是厉总送的吗?看上去很廉价,与厉总身份很不符合!你们的婚姻是真的吗?是不是契约婚姻?这个孩子是你们结婚的目的吗?」 随着记者的言辞指向性越来越明显,盛晚宁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身形一转,脸上仍浮现淡淡的笑意:「你是哪个媒体公司的?」 记者趁机将话筒递上,「厉太太,我是东方传媒的记者。」 东方传媒。 似乎有点耳熟…… 她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到了这份上,眼前不少摄像头,甚至还有不少是连接直播频道的。 再沉默下去 ,这个记者的说辞会继续发酵,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蒙上污名。 她抓起话筒微笑道:「我和阎霆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初见倾心,再遇定情,情意绵长悠远,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这句话通过话筒传到了整个会场的各个角落。 厉阎霆忙着应酬的身形微微一滞,再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之时沉着冷静的瞳仁里泛起涟漪。 很多年前就认识? 初见倾心,再遇定情? 他轻笑,明明已经忘了,却还能那么巧地蒙对正确答案,不愧是他的夫人。 男人饮下手里的酒,胸中快意舒畅。 「但传闻厉总不近女色,怎么会突然恋爱结婚?」另一个记者带着浓厚的不爽问。 「不近女色?」盛晚宁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笑盈盈地望着厉阎霆的方向说到,「那是因为那些女人不是我啊。」 两个试图挖出点「假婚」痕迹的记者被她这句话一堵。 其他记者满眼歆羡。 「听起来厉总和厉太太是青梅竹马?」 「难怪我们的国民老公这么多年身边半个女人都没有……说到底,原来是为厉太太守身啊!好羡慕!」 「正主就在这里,再喊厉总国民老公不合适吧?」其他记者调侃道。 盛晚宁见先前刁难的记者没两分钟被其他记者挤到了外围,逐渐收回目光,朝厉阎霆走去。ap. 厉阎霆放下酒杯,揽着她的腰问:「跟那些记者聊什么?」 「聊聊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噢?怎么来的?」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盛晚宁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又摆出一副不正经的神色,轻飘飘道:「明知故问。」 说完轻轻推开他。 而恰好此时,有个商业伙伴来缠着厉阎霆,就在两个男人觥筹交错之际,盛晚宁的眼神随意在会场一掠,忽然在一个单独的卡座上见到一抹眼熟的身影。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穿着黑色的礼服裙,妆容清丽,翘着二郎腿,黑色皮鞋的跟足足10公分,狭长的丹凤眼低垂,紧盯被她双手横握住的手机,指节快速地敲着屏幕,似是在玩游戏,嘴角叼着根细长的烟,耳朵里还佩戴蓝牙耳机,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盛晚宁费了好长时间才认出,这个女人竟是她在医院里见过的心理专家,唐夜! 美眸顿时一怔。 她怎么也没料到平日里身穿白大褂的心理专家,此刻像极了放浪形骸、沉迷游戏的校园学渣。 和厉阎霆扬着酒杯交谈的男人见她一直盯着唐夜,出声提醒:「厉太太,那是个不详的女人,您千万别离近了。」 「不详?」 盛晚宁蹙了蹙眉。 厉阎霆和男人简单交谈了两句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盛晚宁坐在离得最近的软座沙发上。 「夫人现在怀孕了,注意休息。「他温声叮嘱。 但盛晚宁的注意显然被那个唐夜身上的神秘气息吸引,「刚才那个男人说的不祥,是指什么?」 「今天这么八卦?」 「嗯,就是有亿点好奇。」 见她坚持要问,厉阎霆敛了敛神色,招呼会场的工作人员往沙发前的茶几放了三盘水果,不疾不徐道:「她是唐夜。二十年前,国内最大的珠宝集团唐宋百年庆典突发大火,唐宋的老板、当时在整个华国风生水起的唐家全员丧命。 那天也是唐家唯一的遗孤唐夜唐小姐出生的日子,唐小姐生母生下她之后血崩而亡。所以,这些年来唐夜一直被各大名流豪门视 为不详。」 听了厉阎霆的解释,盛晚宁神色微动。 原来这个唐医生还有这样的遭遇,生下来就是孤儿,还被周围的人排斥、孤立。 她在这一刻相信了,唐夜应该真的是心理专家,因为自古以来,往往是那些承得住绝境和孤独的人更容易获得常人无法获得的成就,毕竟他们比一般人更需要铠甲来保护自身,比一般人更有动机去变强、成长。 突然,盛晚宁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凛,审视地看向厉阎霆:「你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清楚?还有,这里是g5的庆功大会,她怎么会来这里?」 「呃……」厉阎霆被她审视和多疑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g5游戏全球战力排行榜第一就是她。她作为玩家代表,收到了厉氏的邀请。」 盛晚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够满意,目光仍盯着他没放。 厉阎霆单手松了松领带,补充了一句:「她是我大学同学。」 「是吗?厉先生年近三十,却有个二十岁的女同学呢。」 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态,明显不信,厉阎霆勾着手指,用力敲了下她的额头,「就许你十二岁上大学,不让别人十岁上大学?」 盛晚宁揉着额头上被他敲出来的印子,撅起嘴思索。 她记得厉阎霆的大学是在r国上的,所以这个唐夜也是? 十岁就孤身一人去国外上大学? 心理专家的心理,果然比一般人强大。 盛晚宁从沙发上站起,准备再去结识一下这位专家,顺便为之前自己的小人之心道个歉。 然而脚步刚进入距离唐夜一米之地,卡座上的女人突然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全程手机都紧盯在屏幕。 「夫人,算了。」厉阎霆追上,拥着她的腰道,「想认识她也不急于一时。」 盛晚宁有些挫败。 很显然,这个心理专家眼睛即便一直盯在屏幕,但在有人想要靠近的时候,还是能够察觉到。 再一点就是,唐夜看不上曾经怀疑过她实力的盛晚宁。 盛晚宁联想到自己那渴望得到救助的「深度睡眠」,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朝唐夜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卫生间门口,唐夜知道她跟了上去,悻悻地叹了口气。 脚步很快停下,高挑的身形180转向盛晚宁,语气略带烦闷:「盛女士,或者该称呼您为厉太太,这里不是帝都中心医院,我没有义务应付任何一个病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怎么欺负她的,具体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唐夜嫌弃的话语弄得有些局促,但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她强行蹙起一团笑容柔声道:「唐医生,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你,还质疑你的成就……」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给你做睡眠治疗。」唐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几乎浇灭了她心底燃起的希望。 「为什么?因为我上次的无礼吗?」盛晚宁每次产检结果都提示发育迟缓,很可能跟上次唐夜所说的睡眠质量有关,所以硬着头皮问道。. 「不是,那种事我从来不在乎。」唐夜嘴角不耐烦地抿起,解释道:「你就挂过一次号,我对你的服务已经完成。」 「那我再去医院挂你的号。」 「晚了,我这几天请的年假,等年假结束便会辞职,近两年都不会看诊。」 「……」 盛晚宁看得出来唐夜跟之前遇到的那些披着心理咨询师外壳的「大忽悠」不同,此时的她只想抱住这个真专家的大腿,好好治一下睡眠问题,结果专家竟然「罢工」了。 「听说你跟我老公厉阎霆是大学同学?」她试图转移话题,慢慢套近乎。 唐夜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忽然有了点波澜,「同学?他说的?」 盛晚宁莫名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看到唐夜这反应,怎么感觉厉阎霆骗了她? 「没错,他说的。」她直言。 「噢,」唐夜突然将手机收回手腕处的手机袋,神色认真道:「既然如此,想要我给你做治疗,让他来求我。」 「求你?」 显然,厉阎霆和这个唐夜的关系还不简单! 盛晚宁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胸腔有些克制不住地急涌,但脸色仍强撑平静,「我老公不会求人,换个条件吧。」 「其他条件面谈。」 唐夜说完从她身边掠了过去,盛晚宁觉得当她路过的时候,身侧阴风阵阵,刺骨的凉意。 等回过神后,唐夜又坐回了卡座,埋着头玩游戏。 盛晚宁不悦地撇着嘴,而这时庆功大会已经启动,厉阎霆和盛宇集团总经理两人共同站在高台之上,说着官场上的致辞。 先是盛宇集团总经理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紧接着是厉阎霆发言,会场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今晚,华灯璀璨,星光闪烁,厉氏集团和盛宇集团联合举办庆功晚会,庆祝我们的合作项目g5游戏在这一年取得的优秀成果……」 厉阎霆刚说到这里,忽然一个极度不合时宜的声音爆出—— 「firslood!」 众人一惊,循声往声源处看去,单人卡座上,唐夜仍在玩手机。 盛晚宁额前飘过一团黑线,对于唐夜的特立独行有种莫名地敬而远之。 厉阎霆清了下嗓子,继续道:「作为厉氏总裁,感谢g5项目组和对应的公关部门的辛勤付出和积极贡献。」 「doulekill……riplekill……ulrakill……panakill……ed!」 一句句激情澎湃的游戏语音蹦出,厉阎霆脸色渐渐黑了下去。 「这个人是谁啊?换成别人早就被扔出去了,连厉总都拿她没辙?」会场里还是有部分人不认识那个在专注打游戏的女人,不解地问。 盛晚宁也是满脸的疑惑。 厉阎霆在n国的时候连那些亲戚都不给面子,今天却任由唐夜的挑衅,这两人关系还真是不简单! 之前唐夜玩游戏的时候戴了蓝牙耳机,恰在厉阎霆发言的时候把耳机卸了,要说不是故意,盛 晚宁真不信。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厉阎霆的反应,只见厉阎霆沉默了几秒后继续发言,丝毫没有怪罪唐夜的意思。 眼见厉阎霆那么放纵除了她以外的别的女人,盛晚宁心里涌出一股酸味,直冲瞳仁。 随着厉阎霆的发言结束,这场闹剧便这么无声地过去了。 但坐在沙发的盛晚宁心里已经演出过无数场「家暴」大戏,这个男人,有事瞒着她! 「夫人,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厉阎霆下台后径直走向她,坐在她身侧。 她抬着眼皮,言语配合眼神紧逼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公开发言的时候还能任由她人挑衅?」 而且连个屁都不敢放! 厉阎霆听出是因为唐夜的事生气,神情微滞,松了松领带道:「夫人别多想,我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刚才不是说同学么?」 「嗯……仅同学关系而已。」 「你确定?我问过唐夜,她似乎对同学这两个字很意外。」 「噢?」 厉阎霆的目光闪现几抹复杂,捻起旁边的酒杯,泯了口酒后道:「夫人,我跟她的确只是同学关系,今天那么多媒体记者在,我总得表现出大度些。」 见他仍不说,盛晚宁目光一凛,「我要请她治治我的睡眠质量问题,她提出条件,要你去求她。」 「噗——!」 厉阎霆还没下肚的酒霎时从嘴里喷了出来,洒在茶几上。 盛晚宁:「……」 这男人突然这么失态?她眸光收紧,下一刻蹭地从沙发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走是在厉氏集团给他最后的面子! 等坐上停驻在厉氏集团外的劳斯莱斯,她直接黑入厉氏集团的监控,悄无声息地透过监控摄像头看着厉阎霆对唐夜正在说什么话,唐夜看上去脸色大好,至于他们说了什么,由于声音很小她听不清。 隔了五分钟厉阎霆又跟南风交待了几句,之后便急匆匆往外。 劳斯莱斯面前,男人长腿一迈,车门一关,气氛很快凝重起来。 厉阎霆脱掉西装,刚想要抱她就被她推开。 「解释清楚,唐夜为什么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让你求她?你欠了她什么?」盛晚宁脸上愠色明显。 见已经瞒不过去,厉阎霆声音低了几分,老实交待:「唐夜这个女人有点记仇,以前在学校,因为她年龄最小,我……没少欺负她。」 「欺负?」盛晚宁蹙眉问,「厉大总裁是怎么欺负那个小女生的?具体一点。」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带她去珠宝会所竟是为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也没怎么欺负,就是让她钻狗洞进校门、班级聚会旅游把她锁在旅游巴士里、吃饭的时候在她碗里扔蛔虫。」厉阎霆淡淡道。 「蛔虫?哪来的蛔虫……」 「夫人怀着孕,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经这么一暗示,盛晚宁突然像是悟出了答案,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原来以前的厉阎霆整人的手段这么狠! 「似乎跟你现在的形象很不符合?」盛晚宁挑眉问。 厉阎霆没有否认,「毕竟那还是十年前的我。」 听完他们之间的纠葛,盛晚宁内心在哀嚎,「我还指望她能帮我治治睡眠障碍,得了,没戏啦。」 「未必。」厉阎霆揉着眉骨,垂眸道:「刚才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她说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帮我们。」 「我们?你也睡不好吗?」 盛晚宁记得他每晚睡得很香啊…… 厉阎霆抬起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极富磁性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我没有睡眠障碍,但阿宁,你的问题就是我们共同的问题。」 盛晚宁听到这话心头不由得一颤,抬着脸吻住他温热的唇。 浅尝了不到半分钟,男人便反客为主地叩开她的牙关将这个吻加重、加深…… 车内温度急升之时,窗外突然传来轻敲声,同时,唐夜那张鹅蛋小脸冷不丁地出现在车窗玻璃上,把里头的两人都惊得身体一僵。 厉阎霆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缓缓摇下车窗问:「唐夜?还有事?」 唐夜毫不避讳地瞄了眼盛晚宁那对被吻得红肿的唇,以及厉阎霆嘴角蹭到的口红印,神色淡淡的没有半点情绪:「你刚才说的,我考虑好了。我愿意给你太太治疗睡眠,但也要她肯配合。」 厉阎霆:「……」 说好的考虑一下,唐夜就真的只考虑「一下」。 盛晚宁听到这个消息,欣喜地将厉阎霆往座椅靠背挤,手机微信二维码很快端正地立在唐夜眼前,「唐医生,我们先加个好友,后续预约时间吧!」 唐夜直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盛晚宁,「明天下午一点,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对了厉先生,陪着你太太一起来,她来返的安全我可不负责。」 说完唐夜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晚宁添加微信的请求被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隐隐约约还感觉到这种情景似曾相识…… 「开车。」耳边传来厉阎霆低沉醇厚的嗓音。 司机闻言立即提起精神。 劳斯莱斯很快抵达市中心的一栋五层拜占庭式建筑前,这栋建筑还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上帝之眼,名字来源于顶层那座名家雕塑师打造的「黄金眼」雕像。 这里最早是作为婚礼教堂,但后来被珠宝大亨买下来,如今成为了世界顶流圈里的珠宝专业定制会所。 「又要买珠宝么?」 盛晚宁话音才落,厉阎霆已经迈下车,手臂向她伸出,矜贵的西装袖子上,熠熠发光的袖扣显得格外雅致。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庆功大会上被记者嘲讽婚戒廉价,厉阎霆准备重新定制一对婚戒? 她会意般地笑了下,将手轻放置在他手心,由着男人牵着她下车。 在踏入这间金碧辉煌的殿堂那刻,浓厚而超脱世俗的顶级珠宝灵气扑鼻而来。 再顺着那道常人无法察觉的气味看过去,一枚鹅蛋大小、纯净无暇的未切割钻石原石映入盛晚宁淡褐色的瞳孔中,瞳孔以可见的速度剧烈扩张。 耳边传来男人火急火燎的声音:「你们给个痛快话,这块钻石你们GE(GodEye)会所到底收还是不收?」 工作人员恭敬且不失礼貌的婉拒:「先生抱歉,由于您无法出示钻石的正规来源,我已经请示上级,请耐心等待回应。」 「切,就你们这些不识货的玩意,劳资没功夫耽搁,我去找别的买家。」左脸有块花生米大小黑痣的男人说完愤愤离去。 等男人路过厉阎霆和盛晚宁的时候,盛晚宁忍不住往他手心那枚钻石多看了一眼。 直到那份独特的气息渐渐远去…… 「1000克拉的顶级钻石原石,净度达到FL级(完全无暇),透明无色,绝品!」那块原石的信息从她口中脱口而出。 厉阎霆闻言一愣,「夫人想要那块钻石?」 盛晚宁没说话,只是有些诧异,为什么她看到珠宝的时候大脑会自动辨认出珠宝的品质? 未等她回话,GE工作人员认出了他们,笑脸相迎:「厉先生,厉太太,欢迎光临。」 「嗯,我和范特西先生约好了。」厉阎霆道。 「了解,请二位随我上楼。」 他们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了「上帝之眼」二楼。 整个墙面和天花板布满优雅的巴洛克线条,和金丝镶嵌装饰完美融合,让人如瞬间置身仙境。 途经一处拐角,两人进入范特西的个人工作室,戴着白色眼镜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衣和休闲裤,左手用镊子夹着一块很小的玉石,右手拿着二色镜在观察。qδ 「范先生,您的客户来了。」 工作人员出声提醒,范特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仪器和玉石,拿湿巾擦了擦手后迎上来。 「厉先生,厉太太,久仰久仰。」范特西蹙着一脸笑容欣然说完,和厉阎霆简单地握了握手,之后将手伸向盛晚宁。 盛晚宁刚伸的手被厉阎霆半路截住,温热的掌心将她的小手紧紧握着,淡淡地对范特西道:「范先生,我太太认生,抱歉。」 认生?明明是他不想让她跟这个范先生握手……盛晚宁看破不说破。 范特西也是男人,很快明白厉阎霆的意思,笑着将他们领到办公室里面的浅黄色沙发雅座。 三人慢条斯理地落座后,厉阎霆先开了口:「我的助理应该和范先生对接过一次,我们厉氏集团想要为G5定制100套全球限量的游戏周边,原材料以钻石和黄金为主,再配合GE独特的设计工艺,力图让这套周边在游戏纪念意义上增加不凡的收藏价值。」 盛晚宁身形微微一滞。 原来他不是来给她买珠宝,而是定制游戏周边…… 亏她天真的以为厉阎霆要给他们换一枚更霸气奢靡的对戒呢。 哎,是她想多了。 谁知下一秒,厉阎霆揽住她的腰,话音藏着浓浓的笑意:「除了周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是请范先生为我们的婚礼定制一对世间独一无二的婚戒。」 第一百八十九章 催眠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婚礼?! 他没跟她提过要办婚礼啊!盛晚宁忍不住斜睥了他一眼,但鉴于有外人在场,她不好质问他,只能默不作声。 范特西如同听到了什么大新闻,嘴巴张开,比成了「o」型。之前厉氏集团的助理只说定制游戏周边的事,现在突然来了个巨额的婚戒单子!他受宠若惊道:「没问题,交给我!不知厉先生大概什么时候需要设计图?」 「游戏周边的设计一个月内要定版,至于对戒……」厉阎霆掌心覆在她的腹部,温声道:「等我夫人生完孩子就会补婚礼,你们有四个月的设计时间。」 「欧克,我明白了。为了能让设计师的设计思路更符合厉先生和厉太太的要求,能请两位说出你们初次相遇的故事吗?」 范特西脸上的专业度渐渐降温,但八卦的意味却翻了几番。 厉阎霆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毕竟是隐私,或许阿宁也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然而当他垂眸打量盛晚宁的神色时,很意外地从她瞳仁里看出了丝毫不亚于范特西的八卦韵味,仿佛在说:「是啊,我们的初次相遇是什么样的?快说快说!」 头顶如有一群乌鸦噗嗤噗嗤地飞过去。 他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夫人,连自己的八卦都要磕…… 「嗯。」厉阎霆一脸无奈,总算开了口,「我和我太太是六年前认识的,当时她还是个见习兵……」 等厉阎霆把那段她大义凛然救下他的经历讲完,盛晚宁呼吸恍如凝滞。 舍身取义? 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孤身诱走狼群?这真的是她吗?! 她脑海里跟漠北有关的记忆,好像除了打战就是打架。 打战还好,战擎苍不让她乱跑,所以每次她只要抱着枪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行了,说白就是个混子。但哪个敌人要是敢挑衅她这个混子,她抬手就一枪嘣过去,精准度高达99.99%! 至于打架,那就是从小到大因叛逆而根深蒂固的恶习,改不了了,光因为和部队里的兵打架,她就被罚跪罚了上百次,想起来膝盖都莫名有些痛。 要说她是看那群狼不爽引诱它们去别的地方开打,她还信。 但……救人?她以前真这么善良? 盛晚宁猜测,厉阎霆或许是为了给他们的爱情添点浪漫色彩,故意这么编的,便没有戳破。 忽然工作室里传来一个抽泣的声音。 她乍一看,范特西居然流泪了,用纸巾擦着鼻涕和眼泪,嘴里发出一个敬佩又心疼的声音:「想不到厉太太是这般英勇无畏,太令人感动了,我范特西何其有幸,能为厉太太和厉先生设计婚戒!」 说完范特西又话题一变,语气略带激动:「厉太太喜欢喝什么?冰箱里很多饮料,我去给你拿!不对,怀孕了不能吃冷的……」 眼见着范特西一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盛晚宁尴尬得想抠手指。 厉阎霆也不爽范特西对自己夫人这么热情,心里开始发酵出一股浓烈的陈年醋味,语气骤冷:「范先生,设计工作交给你,希望合作愉快,我和夫人先回去。」 「我送两位!」 范特西亲自送他们出了ge大门才恋恋不舍地折返。 回到车上的盛晚宁手臂轻轻搭在厉阎霆的肩上,小手勾着他紧致的下颌线,「不错嘛,故事里把我编的那么正义凛然?搞得我都有点承受不起,不去街上扶老奶奶过马路都对不起这完美形象啊!」 厉阎霆脸色顿时一怔,原来她以为他在编故事,再转念想起她已经忘了,心底涌出一股酸涩。他强行扯出一丝笑,道:「夫人这么大的肚子,试试看哪个老奶奶敢 让你去扶。」 盛晚宁:「……」 好像也是,估计老奶奶会把她当成碰瓷的,别到时候又莫名其妙进了局子。 她从他身上挪开,却被一股不轻的力度抱了回去。 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的背后,紧紧拥着她,皮球大的孕肚隔在两人中间,让他渴望亲近的念头无奈地歇了下去,只能用手指拨了拨她的发丝,动作无比温柔。 「明天做催眠可能有些风险,如果感觉到不适就提前结束,别太要强,知道吗?」他温声提醒。 她知道他说的风险是指江满月。 只是,已经连着几个月都是敷衍般的睡眠,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疲惫,加上每次产检结果的不理想,除了尝试唐夜的方法,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嗯,我知道,我会保护好我和孩子。」盛晚宁坚定说完倚在他怀里。 翌日,下午一点。 在厉阎霆的陪同下,盛晚宁来到了目的地。 当进门看到身穿家居服、手拿毛巾擦着湿发的唐夜,两人才意识到,那张名片的地址留的竟然是唐夜自己的住所,不是什么个人咨询室类型的工作场合! 两人很明显有些尴尬。 「盛女士,请进,不必拖鞋。」唐夜说完转身拿起墙上挂着的吹风机,开始自顾自地吹头发。 她只邀请盛晚宁,厉阎霆自然是不能进的。 「夫人,我在外面等你。」 厉阎霆说完走到楼层走廊的窗边,从口袋的烟盒里挑出一根烟,青色的烟丝缓缓烧红。 另一边,唐夜吹完了头发,戴上黑框眼镜后领着盛晚宁进入一间纯白墙壁、装饰很简洁的小房间,里头仅有一张皮质躺椅和一张圆凳。 孕妇不适合平躺,所以唐夜将躺椅的靠背调高,与地面呈六十度倾斜后,让盛晚宁近乎是坐着做催眠。 「现在开始,让你的身体完全放松。吸入并感觉气息从脚底流向头顶……」 唐夜轻柔舒缓的声音如水波一般。 盛晚宁随着她的引导一步一步进入放松状态,直到困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表情逐渐安详,呼吸很轻,很轻。 「你的身体和心情感觉怎么样?」 「很—轻—松。」 她声音很小,仿佛每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 唐夜确认她进入了轻度催眠状态,暗示道:「在你的面前有一扇白色的门,你走过去,打开它。」 渐入梦境的盛晚宁迷糊糊地顺着她的指引,真的看到一扇白色大门,她脚步缓慢地在行走,却又像没有在走,与那扇门始终隔着相同的距离。 坐在皮质躺椅上的盛晚宁阖着双目,摇头道:「我过不去。」 唐夜微眯了眯眼,「看看,是什么困住了你的脚步?」 梦境里的盛晚宁低着头,看向腿上一对黑色的镣铐以及重重的铁索。 顺着铁索的方向而去…… 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站得远远的,手上正抓着那根铁索。 「是她,江满月!」 第一百九十章 他的友情真不值钱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放松的四肢隐有紧绷感。 似是意识到她身体里有一股无形之力在抗拒催眠,唐夜轻拧眉头,「你现在压力很大,但是没关系,先过去,和她好好聊聊。」 梦境里的盛晚宁受到暗示,一步一步朝江满月靠近,铁链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尖锐刺耳。 「好久不见。」熟悉的温柔声线忽地从江满月的方向传来。 盛晚宁脚步顿止,下意识地覆住自己的腹部,沉沉道:「原来阻碍我进入深度睡眠的人是你,月月?」 「是的,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江满月神色痛苦抬眼看着距离拉进后的盛晚宁,隆起的腹部刺痛着她的双眼。 或许是因为共用身体,月月心里所想分毫不差地传入她的脑海。 此刻的江满月像极了留恋人世温度、又憎恨人世黑暗的怨鬼。 「你之前提出的愿望我没法替你完成,因为我在找到你的养父郑送荣时他已经重病住院。就在两个月前,他离开人世了。」盛晚宁说完明显感觉到江满月情绪的波动以及浑身透出的不甘和怨恨。 「你的压力正在指数级增长,想想你的孩子,用精神力量去压制对方。」唐夜的声音比先前都更急。 盛晚宁浑身一震。 是啊,孩子……如果长期无法解决睡眠问题,腹中的胎儿也会很难受,甚至缺氧流产。 想到这些,她整个胸腔如泰山压顶,拳心收紧,不卑不亢道:「我知道你经历了诸多不公、黑暗,甚至倍受残酷的折磨,但害死你的是宋威廉和那个拆你大脑的手术医生,并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机缘巧合占有了你的身体,如果你想索要报酬,那就再提出你的条件。」 江满月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自嘲的笑,「爸爸死了,我对人世再无眷恋。只是……你不该爱上他。」 话中的「他」便是指厉阎霆,盛晚宁明白,联想到江满月早年的日记,自己身体被占有就算了,就连私下爱慕了十年的男人也被她抢走,江满月无法接受。 「如果真要说条件,你离开他,我离开你。」江满月话音依旧温柔,但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凉薄。 盛晚宁沉默了几秒,蓦地一笑,「能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江满月对于她提出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她们已经在同一具身体里共存六年了,虽然在此之前盛晚宁不知道她的存在,但盛晚宁的所思所想所有行径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盛晚宁对于威逼她的人,从来不会这般心平气和。 但回忆起厉阎霆,江满月的嘴角仍是不经意溢出一丝恬淡的笑容:「我跟着在伊藤家做佣人的时候,被其他佣人按进了温泉里,他刚好路过,出言阻止那些人,还将脏兮兮的我抱出温泉。 在被爸爸收养前,他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星光,在我被伊藤美雪大小姐派的人打得血肉模糊、被送进藏污纳垢的福利院、被医学疯子当作实验品注入毒药痛不欲生的时候,想起他的温暖,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后来爸爸带我去华国,给了我重新的名字的生命,我努力学习钢琴,努力驱散心底的阴霾,想要光芒万丈地出现在他面前。谁知道,宋威廉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的灵魂和生命就此止步。」 说完这些,江满月泪光潋滟的眸子微抬,看向盛晚宁,语气坚定、不肯退让:「我不能接受他在和我的身体抵死缠绵的时候,唤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果得不到完整的他,我宁愿和他断去所有的联系。究竟是让我不再有任何羁绊离开这具身体,还是让我带着你们的孩子离开人世,请你做出抉择。」 盛晚宁听出江满月的暗示,如果不同意离开厉阎霆,江满月就要继续以神经压 迫的方式夺取她的睡眠,从而让腹中胎儿胎死腹中。 她胸腔涌出一团剧烈的火苗,正欲喷发,唐夜的声音再度传来。 「灵魂的对峙比的不是谁更霸道,抓出她的弱点,精准出击!」 盛晚宁被唐夜这么一提醒,强行压制住怒火语气低缓问:「他救了你的命,你却要夺走他的骨肉,月月,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如果你真想我离开他,我们换种方式,等我生了孩子,我把身体还给你。」 「身体还给我?怎么还?」 「我手上还有一瓶白磷,你带着你的身体一起离开人世,至于我,死后灵魂有没有依靠也无所谓了。」盛晚宁轻描淡写地说着。 江满月脸色微怔住,「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他?」 「没错,我只要活着,就不会离开他。」 梦境里陷入漫长的沉默。 盛晚宁脚上的枷锁渐渐消失了,连带着江满月那道渐行渐远的声音:「或许,该离开的是我。去把你的尸体烧了吧,如此,当我的灵魂永坠无尽深渊前,有它做个伴。」 当最后一个音节飘荡在空中,坐在催眠倚的盛晚宁全身心彻底地放松。 唐夜看着手机里,连通催眠椅的脑电波显示一条长而平稳的德尔塔波。 成功进入深度睡眠了…… 唐夜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催眠椅调整到人体睡眠时适宜的角度后,脸色恢复平静地戴上蓝牙耳机,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打起了游戏。 三个小时过去。 盛晚宁醒来看到唐夜,揉了揉眼皮,问:「我刚才睡着了吗?」 「还好,三次深度睡眠,没有任何干扰。」唐夜回答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屏幕,左右手仍在操作游戏里的人物,在峡谷大杀特杀。 盛晚宁着实感受到全身都说不上来的舒畅,几个月的疲惫恍如瞬间得到了释放。 她清楚地记得催眠时,几次情绪失控,都是因为唐夜的提醒才克制住。 很显然唐夜已经通过这场催眠,知道了她体内另一个灵魂——月月的存在。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毕竟一体双魂,这种超脱现实的现象应该很让人匪夷所思吧。 唐夜拧眉,快速结束这场游戏后放下手机,抬眸看着她淡淡道:「我们来核对一下费用。你睡了三个小时,我的收费标准是每小时一万,考虑到你的老公是厉阎霆,给你个友情价,番五倍就够了,合计十五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好感受他对她的爱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了唐夜的话,盛晚宁眼前飘过无数条黑线。 她付完账后道了声谢,随后开门离去,与门外等候的厉阎霆撞了个满怀。 「怎么样?」厉阎霆紧张地问。 「没事。」盛晚宁握着他的手,语意深沉地道了句:「厉大总裁的友情不止不值钱,还要倒贴。」 厉阎霆不明何意,以为唐夜又刁难她,脸色阴了下去,「我再去找她。」 「找她?做什么?」 「让她给你做治疗。」 盛晚宁嘴角浮出淡淡的笑,「不必,催眠已经成功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求她的?」 她明显感觉得出来唐夜孤僻又性情古怪,寻常的下跪肯定入不了那个女人的眼。 究竟是什么样的恳求,让唐夜瞬间改变心意? 厉阎霆闻言,仔细端详她容光焕发的样子,脸色大好,看来她在唐夜家睡得不错。 「成功了就好,其他都是小事。」他温声说完,拧紧领带,很快恢复严肃,冷如罗刹冲司机道:「回家。」 盛晚宁瞧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微眯着眼,但没再过问。 在他们走后,一个外卖小哥敲了三下唐夜家里的大门,随后像往常一样将外卖挂在门把手。 隔几分钟,唐夜从门上拿了外卖进屋,随手放在餐桌上,桌子的一角搁着一架黑框眼镜。 她的眼镜是无度数的,纯粹是为了在给人做治疗的时候用,毕竟大众的眼里,戴眼镜的人总会莫名地多几分沉稳和专业度。 至于平时,眼镜只会拖慢她玩游戏的手速和吃饭的速度。 正当她打开外卖,准备用餐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眉心一拧。 除了预约的客户和外卖,平常不会有人打扰,这个时间,谁会来? 她披了件外衣,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戴着黑色口罩、体型消瘦的男人阴柔的语气道:「唐医生,听说厉太太找你做心理治疗,如果你愿意将她的病症和治疗情况透露给我,价格好谈。」 「我跟你很熟?」唐夜面无表情。 男人递上支票,「唐医生跟我不熟,但跟它熟就行了。」 唐夜瞟了眼支票上的金额,嘴角轻蔑地笑:「这么长一串数字的确很诱人,不过,你打扰我吃饭了。」 说话的同时手指有节奏地敲着门框。 没几秒钟,门口的男人瞳仁一暗,瞬间昏倒在地上。ap. 唐夜冷漠地把他身形踢远一些,而后打通了公寓保安电话:「喂,有个x骚扰的躺在17层过道,请你们过来把人带走。」 说完门一关,她回到餐桌继续吃饭,眼底却有几分沾沾自喜的意蕴。 脑海里回想起在R国上大学的几幕画面。 她有次爬墙翘课的时候摔到了泥坑里,泥巴溅在了途经此地的厉阎霆裤腿上。 那个从不与人打交道的同班同学瞪了她一眼,她也没说道歉就闪人了。 在那之后,她发现自己碗里总有各式各样的虫,出游只要在车上打盹醒来就会被反锁在车门,那片她时常翻墙的围墙多了很多玻璃渣子,还多了个她娇小身躯恰好能通过的小洞。 后来她知道了,是某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因为弄脏他裤腿的事在报复她。 某日她堵住他语气略带愠怒道:「同学,你欠我一句道歉。」 他冷眼脾着她,意有所指道:「直径二十公分的狗洞,我的同学可钻不过去。」 「你……!」 他这是在嘲讽她年纪小个子矮,更不承认她口中所谓的「同学」关系 ,还骂她是狗! 当时才十岁的唐夜在他一米八五的出挑高个面前就是个弱渣,只能压抑着不快,盯着他离去的阴冷身形,暗自咬牙。 时隔多年,如今风水倒转。 公寓里,唐夜细细嚼着嘴里的饭,想起昨天厉阎霆跟她道歉的那幕—— 「唐夜同学,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给我夫人治疗?」 那时的她听得出来,厉阎霆的话音说不出来的压抑,想动用势力逼她,却明知道哪怕刀架她脖子也逼不了她,又无奈又无力。 「只要你对我说一句,厉阎霆是狗,我就给她治。」 听着那个高冷傲慢的男人如她所愿地说出那五个字,她就绷不住脸上的笑意。 但想起方才门外想要从她手里获取盛晚宁治疗信息的男人,她的笑容一敛。 很显然,有人想要对盛晚宁不利,她需要通知厉阎霆么? 不过很快唐夜打消了这个念头,嘴里冷漠吐了一句:「有多管闲事的时间,多打盘游戏不香么?」 说完继续吃饭。 澜峰别墅。 厉阎霆和盛晚宁回到了家中。 盛晚宁早早就洗完澡,躺进被窝,等厉阎霆洗漱完钻进来时,她的头脑还特别清醒,或许是因为白天睡过一觉的缘故? 「小东西,竟敢踢我?」厉阎霆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又激动,又恼怒。 怎么他一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似是不欢迎,使劲踢他? 盛晚宁被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得笑出声,「大总裁,这是胎动。人家在肚子里伸胳膊蹬腿而已,跟你无关,不要强行加戏。」 厉阎霆莫名有些伤感。 原来这小东西不是在抵触他,而是完全无视他。 他将头钻出被窝,埋在她颈间蹭着,一股股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声音低沉而喑哑:「阿宁,为了让你睡个好觉,我的牺牲很大。」 「……」 盛晚宁根本不用管他说什么话,光听到他这又撩又苏的语气,就知道他开始思想不正经了。 「噢?能具体一点吗?牺牲了什么?」她邪笑着问。 男人吻着她的脖子,呼吸越来越紊乱,嘴巴却还紧的密不透风:「牺牲什么都值得,只要阿宁好好补偿我。」 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说自己是狗,这种丢脸的事肯定不能说出来。 盛晚宁见他回避,也没追问。 感受到男人正在她身后疯狂试探,她的脸颊很快燥热了起来。 上次因为他们过于谨慎,两个人都欲求不满,还一夜之间变成了国宝。 今天在那场催眠帮助下,她消除了几个月累积的疲惫,明显精力过剩,索性紧贴着他的身子,主动迎合。 厉阎霆被这份暗示意味十足的动作激得满眼欲意,喉结上下滚动,在她耳边轻叹:「小妖精。」 随着他灼热的身躯不断靠近她,越来越近…… 盛晚宁迷蒙着双眼,情不自禁地唤了他的名字。 夜色越来越深沉。 晦暗的主卧里,灼热的空气里溢出一声声浅叹,还夹杂着极具诱惑的迷人嗓音—— 「慢、慢点吧,注意宝宝。」 「没事,今晚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找帝龙城做保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次日清早。 厉阎霆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昨夜不知疲倦地深爱,让床上的两个人现在都只想黏在床上。 或许是发信息的人见他没回话焦急难耐,没多久,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厉阎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起。 「喂。」他的嗓音低沉,隐有几分不悦,然而听到电话另一头的话,前一刻还慵懒的身子瞬间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盛晚宁撑着惺忪的双眼问。 才几秒钟的功夫,厉阎霆已经迈下床,修长的手指正系着衬衣的扣子,脸色沉沉地说:「我爸病了。我得回N国一趟。」 盛晚宁眸仁一怔,厉靖松病了?怎么这么突然?她记得半年前他还生龙活虎的。 「要去多久?」她问。 「还不清楚,等我爸病情稳一些我会立刻回来。」厉阎霆穿好了西装西裤,领带一系,满身的威赫和严肃。 他走到床边,在她额心轻轻啄吻,温声叮嘱:「夫人现在怀着孕,不适合长途跋涉,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噢。」 盛晚宁话刚落音,厉阎霆便急匆匆拿着手机出了门。 窗外传来车子驶出别墅的声音。 她的心蓦然一空。 昨晚她又做了个梦,梦里月月再次说了那句在催眠时说过的话:「去把你的尸体烧了吧。」 她能感受到江满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份前有未有的释然。 月月是真的放弃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因为她占据了属于月月的身体,她原本的尸体将成为月月灵魂的归宿。 按照那日宋威廉所说的话,她的尸体应该就在战擎苍的手里,本来她还想跟厉阎霆商量,让他陪她去趟漠北,结果…… 她还怀着孕,厉阎霆不在身边,只能推后漠北之行。 然而下午,澜峰别墅的几个意外来客让盛晚宁本来浇灭的希望顿时又亮了。 「太太,先生担忧您的安全,特意将帝先生和佣兵队请来保护您。」 刘松说完,盛晚宁看向客厅里正指挥别墅内其他保镖的帝龙城,在帝龙城一米九身形的旁边,一抹娇小的身形推着轮椅朝她走来。 她眸光一闪,激动地唤了句:「小曦!」 隔了大半年没见,曾曦穿着白色公主裙,脸上多了些肉感,皮肤白里透红,娇嫩得吹弹可破,乌黑的长发扎成两个小辫子搭在胸前,乖巧又温柔。 盛晚宁不禁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好想回到十八岁! 在她脑海深处,还处于悲悯情绪的江满月听到她的心声,忍不住叹道:已经把身体让给你了,还嫌弃我身体年纪大,哎…… 曾曦临近她身前,嫣然一笑,脸上蹙起两团小小的梨涡:「盛姐姐,好久不见。还没恭喜你快要升级做妈妈啦。」 「谢谢,小曦,你最近还好吧?」 盛晚宁话刚落音,就见帝龙城跑了过来,像个门神一样杵在曾曦旁边,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沉着嗓音道:「我的女人当然好,用不着厉太太操心。」 说完又瞥向盛晚宁隆起的肚子,摇头叹息:「要是男孩还好,万一是个跟厉太太一样的女孩,恐怕厉总后半辈子有得愁。」 「阿城,这样说盛姐姐不好吧……」曾曦弱弱地出声。 帝龙城见曾曦不高兴,立马就噤声了。 盛晚宁两眼一愣。 阿城? 这个称呼……短短的时间,这两个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了? 盛晚宁清了清嗓子,问:「咳咳,帝先生,你 真愿意屈尊降贵来做我的保镖?」 帝龙城被她这么一问,耳边回响起厉阎霆的那通电话:「曾曦还小,距离婚龄有段时间,这两年帝六少顶得住家族催婚么?」 他脸色黑了下去。 别说两年,半年都顶不住了。 史密斯家族和帝家商业往来频繁,老爷子巴不得他和史密斯小姐就地结婚。再拖下去,帝家的老爷子怕是要以死相逼。ap. 能给盛晚宁当保镖,无非就为了厉阎霆那句话:「替我护好家宅,两个月内我让史密斯家族破产。」 帝龙城干笑两声,看着盛晚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冠冕堂皇的尊敬:「厉太太,这段时间我和小曦就住在这里了,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 盛晚宁微眯着眼,「任何吩咐都行?如果我要帝先生护送我去一个地方呢?」 「呵,厉太太想去哪?刀山还是火海?」 「幽州漠北,军区。」 帝龙城闻言一震,军区……他记得盛晚宁曾经携带世界兵王战擎苍的五角徽章,两人关系明显不简单。 战擎苍,世界第一兵王,和他这个北欧兵王那几乎是云泥之差,传闻战爷在脱去雇佣兵外衣后,加入了华***部,现在更是集战力与权势于一身的军区司令。 盛晚宁想要去军区无非就是去找他。 「如果厉总同意,我没异议。」帝龙城不屑地应道,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不带半个怕字。 「好。」 盛晚宁说完转向早已冒着满头汗的刘松,「去通知你们厉先生,我们准备明日启程去漠北。」 刘松早在听到太太跟帝龙城说起要去别的地方时,费了好大劲才压抑住心里那份想要立刻暗中给厉先生打电话「告状」的冲动。 现在太太都亲自说通知厉阎霆了,他二话不说,一个转身就拨通了厉阎霆的电话。 「漠北军区?」 正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的厉阎霆听到刘松传来的话,脸一沉,「把电话给太太。」 「好的。」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盛晚宁的声音。 他不容置喙地道了句:「夫人,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盛晚宁走到角落,将催眠期间和江满月的对话详细复述给了他。 「不许去。真想去漠北,等我回来再说。」厉阎霆仍没有丝毫动摇。 她只能将声音放低放软,近乎讨好地说着:「老公,我就去几天,好嘛?军区那边我很熟,而且都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不会伤害我。再说又有帝龙城做保镖,不会有事的。真要是让我憋在京都,整日整夜想着月月的恳求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会坐立不安的,这样更影响胎儿,不是吗?」 厉阎霆揉着眉骨,想着医生的话,老爸跟厉三爷一样患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等这次手术完成后他至少还要在N国呆上一个月。 一个月那么长,以阿宁的性子肯定是等不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寂很久,厉阎霆松了松口:「实在要去的话,戴上我送你的那块腕表。」 「腕表?」 盛晚宁猛然想起,她之前手上确实有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还险些被她卖到了黑市。 「那块腕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她问。 另一头的厉阎霆思索一会儿,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乖乖戴着,他还是将腕表里暗藏的玄机说了出来。 「里面有生物信号定位系统,戴上它后,即便夫人处在深海五千米的位置,我都能找到你。」 深海五千里…… 盛晚宁扶了扶额,他就不能盼她一点好的…… 「行,我答应你。」 结束通话之后,盛晚宁手掌覆在肚子上,暗道:师父,久违的漠北,我终于可以回去看你们了。 她折回别墅客厅,对帝龙城说:「他已经同意,帝先生,明天我们就出发,有劳。」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温软在怀,帝少不想起床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对于厉总会同意这事有些意外,不过既然自己有言在先,只能把不情愿的念头咽回肚子里。 「去就去!」他重声应道。 顺便去会会那位世界兵王—战爷! 然而下一秒,听见一个弱弱的声音,他浑身雄风都泄得一干二净。 「盛姐姐,阿城,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 盛晚宁和帝龙城几乎同时出声。 虽然知道他们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但曾曦仍是难掩悲色。 或许因为她腿脚不便,到哪都是累赘吧…… 曾曦很想告诉他们,她会医术,而且医术不差,万一遇到了什么事受伤,她能帮到他们。 但被这二人蛮横的神色一逼,余下的话都咽进了喉咙。 夏夜,蝉鸣啾啾,星空万里无云。 曾曦和盛晚宁在晚饭后就在二楼露台上看星星。 「你真的决定跟帝龙城在一起?」盛晚宁对于帝龙城仍有偏见,就像帝龙城对她也有偏见一样。 何况帝龙城还对曾曦用过强,那是妥妥的犯罪!她怎么也想不通曾曦为什么能原谅他,还留在他身边。 曾曦垂着眼眸,声音细如纹吟:「盛姐姐,阿城以前确实伤害过我,但这半年来,也是他给了我一种特殊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和我爸爸妈妈给予我的保护不一样。就好像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盛晚宁被曾曦嘴角浮出的笑意闪了一下眼睛,女人过得幸福不幸福,只要看她的嘴角。 她基本得出了结论:帝龙城这段日子确实对曾曦很好。 失神片刻,盛晚宁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厉阎霆。 在以前,她还有师父,还有小跟班莫云。 而现在,师父跟她断绝关系,莫云有了女朋友,有了他要真正守护的人。 诺大的世界,辗转之间,她就只有厉阎霆了。 盛晚宁不禁感慨:「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两有点像,好像被世界无情地抛弃,却又被无私的眷顾和偏爱着,至少让我们获得了值得托付终身的爱。」 托付终身的爱? 曾曦身形僵住,头埋得很低。 后面两人又聊了会才各自回房。 客卧里的帝龙城显然住不惯外面的地方,敞着胸膛坐在床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要不是因为史密斯家族的事,他何至于带着自己那波弟兄上门给人当保镖? 再加上盛晚宁要去漠北,这不是逼着他跟小瘸子异地吗?越想越愤懑,心里头把盛晚宁又骂上千遍万遍。 直到曾曦进了房间,他脸色稍微缓和,将烟头摁灭后径直迈下床,走向门口,二话不说便将她从轮椅拎到了肩上,右臂随手一拽,把轮椅拽进来后脚尖一踢,门就关紧了。 浴室里。 花洒里的热水淅淅沥沥地流下,淌在一对光洁的身躯上。 「阿城……」樱桃般的小嘴微张,馋食着本就稀薄的空气。 最后她被他抱上床的时候浑身已经近乎一滩软泥。 想到他们明天就要两地相隔,帝龙城便舍不得就这样放过她。 「乖小曦,明天我就要走了,让我吃个饱。」 第二天,临近约定出发的时间,盛晚宁大早起床,洗漱完,收拾好行李后神清气爽地走到别墅外,谁知一眼望过去,除了数名欧美面孔的黑人佣兵外,压根没有帝龙城的身影。 「帝先生呢?」她转头问刘管家。 刘管家一脸讪讪:「帝先生和曾小姐今天还没出过客卧。」 盛晚 宁神色一愣。 什么情况?没出过客卧?他这是睡过头了吗? 此时的客卧大床,曾曦窝在帝龙城的怀里,听着身旁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心头巨颤。 除了她没人知道男人的耳后有根细细的银针。 要是他醒来知道她如此算计他,会生气吗? 哪怕她只是不想他离开而已。 思虑之时,突然客卧门口传来刘管家的声音:「帝先生,我家太太在楼下等您,您起床了吗?」 曾曦被这个声音吓得一抖,犹豫许久后还是将手颤颤地伸向帝龙城耳后,将那根银针拔了出来,藏进枕头下面。 没过几分钟,帝龙城便有了点苏醒的迹象,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感受到那份温香软玉,嘴角满意上扬,深蓝色的眸子一睁开就看到了怀里那个红彤彤的小脸蛋。 「睡得好么?」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曾曦敏感的耳畔。 曾曦想起夜里他那如野兽般的疯狂索取,声音有些战栗,「还……还好。」 「那我们,再来?」 帝龙城邪笑着抱紧她,满眼充斥着欲念,很显然是把和盛晚宁约定的出行忘得一干二净。 门外刘管家的声音再度传来:「帝先生?」 男人眉心霎时皱成了峰峦:大清早的,谁敢扰他好事? 再一抬眸,见到陌生的天花板、房间布局陈设,两眼闪过一丝惊愣。 这里不是帝豪公寓……不是他和小瘸子的大主卧,而是…… 他想起来了,这是厉阎霆的别墅! 而且今天还要护送盛晚宁去什么漠北! 帝龙城用外语吐了句脏话,刚要起身,两支细细的手臂却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阿城,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想到他就要离开,曾曦胸前一阵酸涩,很后悔把那根针拔出来,与他对视之际,两眼含着晶莹的泪光。 帝龙城被她的眼泪烫得心口发慌,回过身捧住她的脸蛋,嘴唇覆在她眼角,吮去刚要溢出的泪珠,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总是哭哭啼啼!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帝龙城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 曾曦被他一「凶」心里更难受,委屈地咬着唇,似是下了决心,忽地攀着他的脖子,小脸在他下巴浓密的胡须上细细摩挲。 「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阿城,我保证会乖乖地听话。」她娇声哀求。 帝龙城被她这个动作惹得浑身绷紧,以前她每次都害羞得不敢看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因为过分激动,他竟像被点了哑穴,完全无法言语,突兀喉结伴着她的动作剧烈滚动。 见帝龙城一直没回话,曾曦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她不知道怎么讨好男人,以为这种程度的讨好他还不满意,索性鼓足勇气,身子颤抖地往上,吻住了男人那对又干又热的嘴唇。 帝龙城瞳仁掠过一丝震惊,下一刻,仅剩的理智轰然崩塌。 他的女人都主动求欢,要是再克制下去那还是个男人吗? 那一瞬间他顾不得什么漠北、什么盛晚宁,只想把眼前这个勾引他的女人压在身下,用力满足她! 早晨外面还很清凉,房间里已是热火朝天。 曾曦仰着脖子,一次又一次颤声地问:「阿城,带我去,好不好?」 身上的男人精力都聚集在一处,哪里受得住她这样的「追击」。 「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的小祖宗!」 楼下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盛晚宁等了帝龙城一个小时,脸色阴沉又难看。 见刘松从电梯 里走出来,她压住怒火问:「帝先生还没睡醒么?」 「听房间里头的声音,人已经醒了,但……」刘松微微停顿,语气低了几度:「他还不想起床。」 盛晚宁头顶恍如裂开:「啥玩意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战擎苍来接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日上三竿。 帝龙城横抱着曾曦出现在客厅。 此时的盛晚宁因为怀孕易饿的原因,坐在沙发上吃了三块糕点、两瓶牛奶、一盘牛排。 看到那姗姗来迟的两人,不禁自嘲:这两人总能趁着厉阎霆不在她身边的时候,给她喂上好几天都不能消化的狗粮。 「不好意思,厉太太,让你久等了。」帝龙城莫名地神清气爽,语气也比以往轻快。 盛晚宁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还好,等两个小时而已,死不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我跟小曦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可以出发。」帝龙城嘴里说着随时可以出发,却不动声色地将曾曦抱在餐椅上,慢条斯理地给她拾掇着桌上的早餐(确切的来说已经可以称之为午餐)。 「小曦,早餐还热乎,想吃什么?」 男人浑厚的低音炮刚落,曾曦匆匆往桌上扫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帝龙城将桌上的糕点一盘盘地推远:「驴打滚热量高,不好吃,莲花酥糖分多,也不好吃……」 最后只剩下蛋饺和鸡蛋。 「先填点肚子,等到了漠北我再给你烤羊!」帝龙城说完夹了个蛋饺给曾曦。 曾曦红着脸张嘴接住。 盛晚宁看到这幕,喉咙猛吞了一口口水,后知后觉地问:「帝先生,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带小曦一起去??」 「没错。」 帝龙城轻描淡写地说完,盛晚宁内心恍如轰炸,「疯了吧!那可是军区!」 为了让厉阎霆放心,盛晚宁谎称说那边很安全,实际上军区附近处处都是危险,要不是有帝龙城和佣兵队护送,她也没这个胆带未出世的孩子去冒险。 但要是曾曦跟着去了,万一遇到危险,这个战力爆表的兵王脑子坏掉了才会放着未来媳妇不管,去护她?到时候她岂不死翘翘? 帝龙城一脸漫不经心:「我答应了小曦带她去,厉太太,你自己节操掉尽,还想害我做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盛晚宁被他这话一堵。 她节操掉尽?有吗? 直到曾曦出言缓和两人之间的火光,「盛姐姐,阿城虽然是你的保镖,但他也是我的依靠。他去哪,我就去哪。我保证不会拖累你们,而且阿城跟我保证过,如果我和盛姐姐一同掉进河里,他一定会先救你。」 「别说这么多,先吃饱,等会要出发了。」帝龙城又夹了一整个蛋黄塞进曾曦嘴里。 盛晚宁听完这两人的话,再看着两人黏糊糊的腻歪样子,最终用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内心揶揄:「先救我?我宁愿相信厉阎霆能立马飞回来,都不相信这种鬼话。」 为保障安全,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军区六年没联系过的老朋友发了条短信—— 「二师兄,我明天回去。」 短信很快收到回复:「哪个不要命的敢盗我们小宁子的手机?给你这小贼三分钟,手机还回去,不然劳资带着歼机炸你全家!」 盛晚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这股莽撞劲,就已经十分确信以及万分肯定,这就是她在军区那位曾经共过最多「苦难」的二师兄鞠昶,外号「八戒」。 她耐着性子解释:「二师兄,我真是小宁子,如假包换。以前你被师父罚禁食,是我偷偷给你送肉包子,你还记得吧?」 电话另一头的鞠昶看到这条信息,发过来的信息字里行间立刻变了味,满满的都是激动:「小宁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走了六年,现在才知道回来看我们!自从你走了,师父他每天都……算了,等你回来再说,最近北部不安定,把手机定位共享给我,我派人 去关卡外接你!」ap. 「OK。」 盛晚宁说完毫不犹豫地将定位共享给他。 中午,盛晚宁、帝龙城、曾曦以及六个黑人佣兵浩浩荡荡地离开澜峰山,坐上了通往位于北部草原幽州市的高铁。 高铁上,盛晚宁被牢牢围在保护圈里,周围的人各个凶神恶煞,就连路过卖小吃的乘务员见了都恨不得绕道。 托他们的福,整个路程下来相安无恙。而她又戴着口罩,没人会把她跟厉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联系起来。 五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幽州高铁站。 呼呼的北风「嗖」地刮来,盛晚宁背脊一凉,忽听见曾曦的声音:「阿城,去给盛姐姐吧。」 她一回头,就看到帝龙城正将一件米白色风衣披在曾曦身上。 曾曦抬手拦着,便有了刚才的那句话。 帝龙城脸色一沉,「这衣服对她而言尺码小了!」 说完强硬地将风衣紧裹着曾曦的身子。 盛晚宁看到这幕,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要是厉阎霆在这就好了…… 但下一刻又有些恍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依赖一个男人……以前要强的她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啊。 此时N国内,正在和主治医生对接厉靖松术后注意事项的厉阎霆突然打了个喷嚏。 听说无缘无故打喷嚏,要么就是有人在想他,要么就是有人在骂他。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自信,答案一定是前者。 高铁站外。 盛晚宁让佣兵保镖将行李箱拿来,正准备从里头找件厚外套。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起,幽幽道:「喂,二师兄。」 「我打了你五通电话,怎么现在才接?!」鞠昶的声音又急又燥。 盛晚宁颇有些困惑,她没看到有未接电话啊……转念一想,应该是高铁上信号忽强忽弱,所以没接到电话。 遂沉着嗓音道:「二师兄,我现在离军区还有两小时路程,你在关卡等等,我马上到。」 「我还去关卡等什么等,师父他已经出关了!」 「出关?有紧急任务?」 军区守备森严,除非有任务或特令许可,否则即便是司令也不可以擅自离开。 像先前那次战擎苍便是借着特殊任务的幌子来找她,和她断绝师徒关系。 电话另一头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韵味:「小宁子,你真是个榆木!师父他亲自去高铁站接你!没准现在人都到了!」 盛晚宁眸仁一怔,抬眸,就见几幢高大、威风赫赫的军绿色身影迎面而来。 为首之人高壮威猛,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几乎要瞬间把整个街道都洗劫而空,像极了自修罗地狱而来的阎君,黑色的瞳孔聚焦在她身上,头顶镶刻五角徽章的军帽尤为惹人瞩目。 她身子僵住,手机无声坠地。 随着男人雄赳赳的军步离她越来越近…… 「师……」 「父」字未出口,她又生生咽了回去,耳边回响起他说过的那句:「从今日起,战擎苍没有你这个徒弟!」 盛晚宁眸中一闪。 那声「师父」,她已经不配。 待来人靠近,脚步驻在距离她一米远的位置,她低着头,毕恭毕敬唤道:「战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索要她原来的身体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战擎苍锐利的视线从她隆起的腹部和单薄的外衣上掠过,最后收回之际,瞬间恢复惯有的严肃和寒意。 「京都的暖阳,将你对气温的敏锐磨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这个斥责的语气,盛晚宁脸色微滞,想着如何回应,身体突然袭来一股暖意…… 他的军绿色长款风衣夹杂着战区特有的硝烟气息覆在了她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身上。 盛晚宁似是条件反射般地抓住风衣领子,裹紧身子,尤其是包裹住腹部,随后抬起眸子,与他对视了一眼。 战擎苍脸上的寒意似比往日褪去几分,就连眼角的长条疤痕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 然而下一瞬,当她习惯性地低喃:「师父,谢谢。」 尤其是「师父」那两个字一出口…… 他冷毅的下颌蓦地绷紧,「我说过,你我师徒之谊已断。」 话落,周遭恍如被男人眼底突然的深沉顷刻肆掠而空。 瞳仁中心的盛晚宁于寒风中无所遁逃。 那毫无温度的话音更是让她如当头棒喝。 当他像六年前那样为她披上外衣,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回到过去,回到六年前。 所以她会失神地喊出那个她已经配不上的称呼。 「对不起……战爷,我冒犯您了。」 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免不了那份敬畏和卑微。 战擎苍的脸色却没有因为她的改口而缓和,语气依旧严肃:「虽然不再是我徒弟,但五星功勋战员盛晚宁,漠北军区还留有你的位置。收拾你的东西,让你的人跟上。」 他在说着「你的人」时意味不明地睥了眼她身后的佣兵,尤其是帝龙城。 帝龙城悠悠地上前,伸出国际友好握手礼,嘴里醇厚的低音炮字字铿锵有力:「久闻天下兵王之首战擎苍战爷大名,今日得见,帝龙城幸会!」 战擎苍坦然伸出手,与他大掌握紧的那刻,两个身高体型相似的男人之间恍如暗中发生了一场力与勇的较量。 旁人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曾曦,她很明显注意到帝龙城额角凸起的青筋以及额头沁出的细汗。 「兵王之首,不过是世人给的虚名。」战擎苍松开他,毫无波澜道。 帝龙城掌心得到释放的那刻大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昔日第一兵王的力量与气势! 他刚硬的手掌都险些被眼前这个男人捏爆了。 一行人在战擎苍的亲自护送之下,越过了层层关卡,最后抵达华国北部军区的腹地。 漠北军区坐落于一片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 他们刚到就入了夜。 星空低垂,几盏大型照明灯却将军区烘托得如同还在白天。 身形略宽的二师兄鞠昶老远就看到一行人,认清了披着战爷军衣的盛晚宁,顿时大喜,一把甩下手里的二窝头和谷酒,酒气熏人地跑了过来,紧紧抱住盛晚宁:「小宁子,六年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盛晚宁被这股迎面而来的酒气以及粗莽的力道禁锢下,感觉呼吸有点不通畅,二话不说就出拳,把鞠昶打出半米远。 「二师兄,我替你醒醒酒。」她笑着道。 鞠昶被打得一愣,直到看清军衣遮盖不住的隆起腹部,熏红的瞳孔如同遭遇地震。 「怀……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鞠昶没来由的愤怒,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被盛晚宁那拳打破相,凶煞的目光直喷她身后威风凛凛的帝龙城。 「是不是你这小子?竟敢碰我师父的……」 醉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冷厉的声音横空劈 断:「再胡闹,我把你吊在旗杆上挂三天三夜!」 「……」 鞠昶立刻噤了声。 战擎苍命人将他们安置在厚厚的军用帐篷房里。 帐篷房里很简陋,一张小圆桌,两张凳子,又矮又窄的床上简陋地铺着一层兽皮。 帝龙城微微蹙眉,不过想到来这里又不是度假,便释然了。 他交代好佣兵轮番值岗、随时关注盛晚宁所在的帐篷动向,而后带着曾曦进帐篷休息。 盛晚宁住在距离帝龙城和曾曦不远处的紫色军帐内。由于怀着孕,战擎苍给她安排了一个女性军医与她同住,供她差遣。 「这丫头做事爱逞强,小袁,你多注意,发现有任何不对立刻通知我。另外,草原近期狼王更替,免不了动荡,别去招惹。」 小袁就是被安排来与她同住的军医。 「是,司令!」军医肃立地行了个军礼。 战擎苍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 盛晚宁急声上前:「战爷,我还有事想问您。」 战擎苍几不可察地蹙了眉,「有什么事,修整一夜明天再说。」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自从她看到战擎苍,关于她那场手术、关于她的「尸体」,所有的疑问萦绕在心头,不问清楚她根本难以入睡。 小袁听到她那句「不行」,吓得脸色发青,入军区三年,诺大的北部军区内从未有过一人胆敢对战爷说出这两个字!眼里除了惊恐,多了几分诧异。 这个怀着孕的女人,究竟跟战爷是什么关系…… 男人冷厉的命令再度传来:「去整理医药箱,把常备的东西带过来。」 「是,战爷!」 等小袁迈出这间军帐,空气瞬间变得凝重。 战擎苍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近,近得他每一声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问什么?」 他寡淡的语气里听不清情绪。 盛晚宁心底猛提了口气,问:「战爷,我现在这副身子,不是我的,对吗?」 战擎苍眼神危险地眯起,步子朝她迈近,宽厚的胸腔与他相隔不超过二十公分。 「还知道什么?」 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因为紧张而咬紧了后牙槽。 除了以前她犯错,他气得要揍她,却又压抑着怒火硬是没把拳头揍下去时,他才会以这么近的距离与她僵持。 盛晚宁忍不住连连后退,「您找人为我做了脑移植手术,给了我全新的生命,这些我都知道了。我很感激您……至于我原来的那副身体,能否……交给我处理?」 战擎苍脚步顿了下,眼尾骤然一紧:「处理?呵,你预备怎么处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的条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肉体是灵魂、神识攀附的工具。我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作为交换,我的尸体理应以火葬之法还给那个女孩,作为她灵魂往生的依托。」 战擎苍听了她这番话,忽然哑声低笑。 盛晚宁不明何意,直到战擎苍眼神敛起,刚毅的脸上那道陈年刀疤似是被无形的张力撕开。 「丫头。」战擎苍唤了声,裹着摧枯拉朽之力的手掌猛地扣住她的肩膀,一个用力就将她后背抵在了军帐上。 盛晚宁心口漏跳了一拍,感受着身前那道锐利的眸子如苍鹰凝视,如千斤重压。 「你千里迢迢回来,就为了这个?」 冷若冰窟的嗓音落在耳畔,她目光一怔:「所以我的尸体确实在您手上,是吗?」 「在我手上又如何?没人能带走,包括你。」 「……」 盛晚宁很想问,反正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肯将尸体归还给她? 然而下一秒,战擎苍忽然将掌心覆在她隆起的腹部。她浑身闪过一阵激灵,身体有明显的抵触。 入军区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发育,那个时候军区没有军医,女兵屈指可数,更别说她这个年纪……所以在军区受伤,都是由战擎苍亲自上药,不管是后背还是胸前、腿部还是臀部…… 最开始会有害羞,后面伤得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他的触碰。 在她眼里,他名义是师父,实际如她的亲兄长,也没多想。 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而且还怀着孩子。 母性天生的警觉令她下意识抬手,按住战爷那只意图不明的大掌,坚定道:「战爷,我答应了那个女孩,言必行,行必果,这是您教我的。」 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无论如何,她坚持要拿回自己的尸体。 战擎苍睨着她不屈的神色,漆黑的瞳仁掠过一道白光,覆着她腹部的那只大掌松开,然而下一秒却反扼住她的手腕,冷冷地扣在身后的军帐上,另一只手臂也挡住了她另一侧的退路。 「本事没多大进步,脾气倒是拗了不少?」 「战爷……我……」 盛晚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话音有些颤抖,娇小身躯被战擎苍高大的身形圈在两臂之间,尤其是他现在一道道灼热的呼吸就扑在她的脸颊上,手脚顿时绷紧得不知所措。 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形,当她犯错惹祸、还想逃跑的时候,就被他这般困住身子…… 但现在…… 「我已经长大了……」她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虽然声音很低,但仍是半字不差地落入了战擎苍敏锐度极高的耳中。 听出她这是提醒他,男女有别,战擎苍眯眸,眼底晦暗不明。 她的确是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白天暴力训练、晚上躲在帐篷里哭鼻子的小女孩,而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性感、独特韵味的……真正的女人。 僵持近半分钟后。 战擎苍终于把她放开,脸色恢复冷漠问:「这副身体没有子宫,怎么怀上的?」 盛晚宁获释后松了口气,低声解释:「不是没有子宫,而是幼稚型子宫。」 「看来,神医也会误诊。」战擎苍自嘲地说着,拳头不知不觉攥紧,拳背泛着森然白骨的轮廓。 盛晚宁感觉出他的怒气,但不明缘由,继续道:「我动了手术,现在身体都恢复了,所以也如愿怀上了孩子。」 帐篷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沉静的空气里,她很清晰地听到他不算平稳的呼吸、胸膛的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战擎苍身形 往外挪了两步,背对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掌将军绿色衬衣的袖扣系紧,语气低沉而冷漠:「想要拿回你的身体,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盛晚宁眼前顿亮。 「用这个孩子来换。」 说着这话时他的语气几乎没有丝毫起伏。 盛晚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这位不仅是她以前的师父,更是军部战区总司令!怎么会跟个未出世的孩子较劲? 她瞠目地看着他,难以置信问:「战爷,您能否再说一遍……条件是什么?」 战擎苍没有回话。 帐篷门帘被外面的护兵掀开,外面的月光透过窄窄的门帘投射在他巍然的高大背影上,拉出一条冗长又孤寂的影子,伴随着他不带丝毫停顿的脚步,渐渐消失于门帘的尽头。中文網 盛晚宁脸色发白。 她的师父说话从来不说两遍。 以前作为他最小的徒弟,她有特权,偶尔能听到他啰嗦的叮嘱。 但现在,他们断绝师徒关系,不止没有过去的特权,甚至……他还用一个她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来逼迫她。 要她的孩子?! 以他的睿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对于她的意义,之所以这么说,无疑是在断她的念头! 盛晚宁的唇抿得极紧,眼球快速转动两圈后,阖住疲倦的双目,心道:「战爷,既然您不给,我就只能自己去取了。」 另一间帐篷,帝龙城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在给曾曦洗脚。 虽然他们早已坦诚相见,但当男人粗粝的指尖触碰到她柔嫩的脚踝,曾曦还是没法抑制那份战栗。 「阿城,有点痒。」 曾曦说完脸红得发烫,把脚缩了回去。 帝龙城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她扭扭捏捏地缩回已经打湿的脚掌,满脸的不悦。 「再这样我就不管了!到时候看你这小瘸子怎么洗!」 「小瘸子」这三个字让曾曦脸色瞬间白了两圈。 自从她半年前愿意接受他之后,他答应过不再叫她「小瘸子」。 结果一个生气,他又忘了。 而瘸子这两个字,瞬间唤醒她心底压抑的自卑。 曾曦低垂眼帘,凝着两颗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 看到她流泪,帝龙城刚才雄浑的气势瞬间被震得烟消云散,恨不得捶胸顿足。 他抓起旁边的毛巾,想给她擦干眼泪,但这块毛巾是用来擦脚的…… 等扔掉毛巾后,他又想用手,奈何手已经打湿了,到时候眼泪没给她擦干,还弄得她一脸湿漉漉…… 「真是……怕了你……」 帝龙城重重地叹了口气,索性一个俯身,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横地撬开她红红的嘴唇。 嘴里的苦、咸被他吮尽后,只剩令他流连忘返的清甜。 正当他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手机电话响起。 帝龙城松开她,完全无视来显硕大的「老板」二字,直冲刚接通的电话里干脆利落地吼了一个字:「滚!」 之后电话就被他挂断了。 原本准备和帝龙城商量「盗尸」计策的盛晚宁被他这简短又独特的「问候语」兼「结束语」震得头皮发麻…… 正想要再度打回去,厉阎霆的电话突然穿插着拨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尸身入葬的地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夫人,安全到达了?」 当厉阎霆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再度溢入耳中,盛晚宁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又酸又涩。 没来由地,就是很想他。 但越是分离,她越不想煽情,毕竟煽来煽去,最终受苦的是自己。 她压抑心底的激动,转而平静地吐了一个字:「嗯」。 n国的厉阎霆挽唇,视线落在手机里那块腕表发来的讯息上。 他说过那块腕表可以传送地理位置,但没说过腕带还有特殊医学功能,比如精确地记录她的心跳频率、血压、睡眠,再比如,测谎! 这也是他那次因为厉三卿一招离间就被她「甩了」后,能够抓准她的心理,「以退为进」的秘密武器。 此时她的心跳频率远超常规标准,却还在「傲娇」地跟他玩高冷。 嗯,确认了,是他的傻夫人…… 「累不累?」厉阎霆好整以暇地站立在n国厉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大玻璃,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从容优雅。 听到手机里她依旧淡定的回应:「不累。」 再看她的测谎结果标红,代表:谎言。 厉阎霆想笑她,但又忍不住心疼她,眼角余光瞥道办公桌上那份最新拟定的《史密斯集团破产计划》,很有耐心地提醒:「有什么苦力活尽管使唤帝六少,别逞强。」 他答应帝龙城把史密斯家族搞破产,这笔巨额「报酬」很快就要到帝龙城的账上。 如果她不好好地驱使一番,岂不是白忙活? 听到「帝」这个字,盛晚宁就来气,「我哪敢驱使他?刚给他打电话想安排点任务,他叫我滚。」 厉阎霆:「………」 这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真不知道曾曦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不顾自身安全也要跟着他过来。」盛晚宁还在那里气呼呼地吐槽。 「曾曦也去了漠北?」 「对!小曦非要黏着那个品性差的男人。他们的军帐离我的不远,等会我再打个电话,要是还不接,我就去他们的军帐找去!!」 原来帝龙城和曾曦住一个军帐? 厉阎霆瞬间明白,帝龙城为什么会叫她滚了…… 同样都是男人,厉阎霆本意是不想坏人好事,温声安抚:「夫人要是不急,等明天上午找他会好一些。」 似是想起什么,他话锋一转:「原来的身体找到了吗?」 「没找到,但我会想办法。」 盛晚宁含糊着道,没有具体说战擎苍要她用孩子交换尸身的事。 「嗯,慢慢来,注意安全。」他说完,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她听不懂的外语。 「那是谁?」盛晚宁心一紧。 厉阎霆似是对那个女人吩咐了什么,同样说的是外语,等安排好了后,他才回话:「医院的护士。」 盛晚宁想起他去n国的目的,问道:「爸怎么样?」 「手术成功,人还没醒。」为了不让她分心,厉阎霆也没提及厉靖松是因为中毒而诱发遗传心脏病的事。 「夫人安心做你想做的事,等我这里安排妥当,会第一时间去找你。」 盛晚宁心里一暖。 想起以前,不管她是打军官、还是卖求婚戒指,还是用手段惩罚伊藤美雪,他纵有不满,但终究还是毫无底线的依着她、护着她。 她感动之余,声音柔了几分:「厉阎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保护好和他之间所有的联结,所有的羁绊。 电话里的 厉阎霆愣了下,沉声回了一句:「阿宁,不要只顾着孩子,在我心里,你远比孩子重要。」 盛晚宁鼻子莫名一酸,胸前酥麻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帐外远处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从繁杂的人声里辨别出一个字:「狼!」 厉阎霆也听出了这边不寻常的动静,紧张问:「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进了两匹小狼。」 她的脑海里对于「狼」这个字眼反射出无数柄利箭般的光芒,满满的敌意! 厉阎霆也一样。 「你现在不比以前,别逞强。」他再度重复了这几个字。 爱逞强……是他对她唯一的担忧。 盛晚宁漫不经心地回应,匆匆挂断电话后把他的嘱托瞬间忘得一干二净,拿起军帐里挂的一支连弩,掀开帐篷走出去。 不出去还不知道,她的军帐外除了帝龙城的人,还有很多重型兵。 由于这里毕竟是军区,帝龙城、曾曦和那几个黑人保镖身上被搜刮得干干净净,枪械被卸了,只剩衣服和通讯设备—手机,手机经军中的技术员特殊设置,通讯范围只有一公里,超出一公里外的电话都打不通,网络更是完全无法连接。 所以她这些保镖实际上在抵达军区后,作用就不大了,除了个子高点,身强体壮,只能当人肉靶子,没别的用处。 倒是战擎苍派的数十个重型兵,威风多了。 「战爷交待,天亮之前如无特令,不可私自离开军帐!」 「但……外头似乎是有野狼来犯?」 「不可私自离开军帐!」 重型兵的头头面无表情地重复这句话。 盛晚宁握着连弩想要大杀特杀的念头被扼在摇篮。 嘈杂最繁重的地带在军区北侧,而且听声音,不像是只有一头狼。不过这里的兵都是训练有素,像这种狼袭事件每年都会有一次,基本步会有什么伤亡,只是要费点精力和子弹。 看着外面时而不时响起的枪声,盛晚宁忽然想起了什么。狼袭之时,军中必定忙不过来,这不是盗尸的机会吗! 正想着,姗姗来迟的军医小袁抱着医药箱,步子又急又重,「盛晚宁同志,外面风大,您快进帐内。」 说话间已经连忙把她带进帐内。 「外头那些兵,还有我,都下了军令状,如果你有闪失,所有人都要军法处置。」小袁半带埋怨地念叨着,手里不停收拾她搬来的药箱。 盛晚宁眸光淡淡流转,不动声色地将连弩放回去,趁着小袁收拾药箱的时候问:「现在是谁在指挥狼袭作战?战爷吗?」 「司令上了山,是师长在指挥。」小袁淡淡应道。 「山?哪座山?」 「北幽。就算你跟司令关系不浅,也只能等明天司令下山再去找他,况且北边还有狼袭,是万万不可贸闯的。」 听完小袁的话,盛晚宁眼底忽沉。. 北幽山……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战擎苍的地方。 犹记得那时比现在寒冷得多,整个漠北都被大雪覆盖。她拿着征兵信在关卡处直接被拦下,原因是年纪小,不符合征兵条件。 她不想放弃,但关卡人人都有枪,硬闯不过去,几经思虑后突然看到了北部的雪山。 那座山环境恶劣,没有设关卡。 小小的盛晚宁当时就在想,要是可以翻跃雪山就好了,她坚信只要亲自走到征兵队面前向他们证明,她不比成年新兵差,军队一定会收下她! 白天这么想,晚上她就真这么做了,然后毫无 意外,她没翻过去,到半山腰就冻成了半个雪人,浑身瑟瑟发抖。 在她以为要被冻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脚步在靠近,以及那个后来让她又害怕又敬畏的声音。 「没死?」 这个声音不比她周身的冰雪温暖,但她还是如临救星地眨了眨眼睛,蒙上薄薄雪霜的瞳孔暗藏着希冀与求生意志。 战擎苍那时候脸上没有刀疤,五官硬朗英俊,她为数不久的青春时光里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脸。 没过几秒钟,一个红红的火堆在她身侧不远处燃了起来。 热量传来,她身上结的霜渐渐融化,僵硬的四肢也终于能动了。 坐在火堆旁、身披军绿色毛大衣的战擎苍嘴里吐着淡淡的烟圈,旁边有几个战士在烤火。 盛晚宁看着那一身身军装惊怔。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从军,现在在她眼前的就是军人啊! 盛晚宁没再多想,小手捧着被冻裂得只剩一半的征兵信递给他,声音还在因为寒冷而战栗着:「长官,我想要从军,求你带我入伍!」 听了她这番话,烤火的那些战士们咧嘴大笑,「这女娃子口气不小,刚捡回一条命,现在又说要入伍当兵?哈哈哈!」 战擎苍倒是没笑她,被青雾晕染的眼底显得很淡漠:「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而且我也没有家了……如果你们不带我入伍,这座雪山以后就是我的家。」 她骄横地说完,战擎苍莫名地有了点怒气,用力一踢,脚前的雪堆洒在柴堆上,瞬间将熊熊燃烧的大火熄灭了。 「随你,我们走。」 冷厉的声音落下,几个军人就这样翻山离开,把她一个人撂在半山腰。 后来她就在附近的洞窟里面住了一夜,第二天天亮,趁着日光的暖意,她终于翻过了那座山,然后被几个巡查的战士当作「间谍」拎到了他面前。 回忆渐渐淡去。 盛晚宁收回飘远的思绪,拧了拧眉头:这么晚了,战爷去北幽山做什么? 突然她脑前闪过一道亮光。 北幽山,会不会就是她的尸身入葬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立刻给帝龙城发了一则信息:「今晚别睡,跟我去个地方。」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夜探北幽山,盗尸!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原本听到外头有狼嚎和枪声,就已经提起了十二分戒备,现在看到盛晚宁发来的消息,脸不由得沉下去。 外面都有野狼,那女人还想搞什么花样? 入夜后,曾曦已经睡了。 帝龙城披上外套,对外头巡夜的保镖叮嘱了两句,便来到了和盛晚宁约定的地方。 盛晚宁穿着军医的衣服,还扎了两个辫子,胸前挂着药箱,药箱刚好把她隆起的腹部挡住。 他险些没认出来,忍不住调侃一句:「厉太太,不止改了行,还返老还童?」 盛晚宁知道他在内涵她乔装的这副模样,一脸严肃:「别开玩笑了,趁那些看守在我军帐外的兵大哥们没发现,我们得赶紧上山。」 「我没听错吧?!」 帝龙城瞠开惊愣的蓝眸,盯着她认真的表情,「上山?现在?你?」 一个怀胎六个月的孕妇大半夜爬山,太不自量力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硬朗的五官几近炸裂。 整个登山过程,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是他抱着她上山的! 而且由于她怀孕的缘故,还必须得是公主抱! 「厉太太,你真特么能膈应人!」抵达半山腰后,帝龙城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开口骂了一句。 这种宠溺的姿势,他只对曾曦一个人用过。 现在却被她逼着…… 「帝先生,我老公会给你足够的报酬。」盛晚宁说完,继续给他指路。 很快他们找到了那个她曾经住过一晚的山洞附近,帝龙城将她放在冰凉而密盛的草丛,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上皮衣外套脱下,给她盖肚子。 盛晚宁专注凝着山洞方向,如她所料,里面有灯火,门口还有两个身形魁梧、背着长枪的军士。 一个清晰的认知涌出她的脑海:战爷就在里面! 军人的耳力敏锐,两人除了观望,暂时不敢有轻易举动。 直到战擎苍高大的军绿色身影出现在洞外,对洞口两人嘱咐两句后沉步往山下走。 盛晚宁手心已捻出了汗。 待确认那道令她敬畏的身影消失在山腰尽头,她眼神示意旁边的帝龙城:「上!」 帝龙城不满意她命令式的眼神。 这女人真当他是小弟? 奈何厉阎霆给出的条件诱人,他一个疾步穿越草丛。 三秒,那两个军士直接被撂倒,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帝龙城得意地冲草丛里的她比了个中指。 对于他的轻蔑,盛晚宁视若罔闻,嘴角满意一笑:不愧是她的顶级「保镖」,关键时刻,就是这么给力! 真想把这个北欧兵王纳入麾下当小弟!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确认没有危险后,盛晚宁起身越过草丛,踏着石子小道,一步步朝山洞内走去。 山洞的温度低得远超她多年前住在这里的那一夜。 她有些疑惑。 因为记忆里的那一夜是冬天,都不至于冷得让她全身发抖,而现在是夏季,越往里走,那份侵入骨髓的寒意极为不寻常。 像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低温。 「我不得不提醒你,周围的温度趋近零下二十。」帝龙城出生于北欧,对于温度的敏感度极强,他的这番话没有多少戏谑的成分,反倒史无前例的认真。Z.br> 「既然到了这里,不探个究竟,岂不白费?」 说完盛晚宁裹紧腹部,借助手机照明,继续往里面走。 这段路不算陌生,随 着脚下的路越来越宽,头顶的山石越来越高,他们渐渐抵达山洞中心,视线骤然开阔,三层楼高的洞顶上挂满了形状各异、颜色斑斓的石钟乳,四周石壁随处可见厚厚的冰霜。 这座山洞和她记忆里的差别太大了! 「看那个。」 帝龙城将手机光线打在一张通体散发着微弱寒气的石床上。 重点是,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盛晚宁见状,瞳仁大张。 难道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借着帝龙城手机打出的光线,快步走过去。 床上女人穿着薄薄的白色吊带睡裙,神色静谧,脸上的皮肤很白,***出来的胳膊、小腿和脚却覆着淡淡的红润。 盛晚宁虽然早已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目睹这幕时浑身不可自控地僵紧。 帝龙城跟过来,看清石床上的女人几乎跟身旁这个厉太太长相一模一样后,脸色闪过一道骇然! 「法克,怎么又来一个?」 这个世界有一个盛晚宁已经够让他厌恶了! 就在他满脸嫌弃的时候,身侧传来盛晚宁冷得打颤的声音:「帝先生,你抱着我的同时,再背着她,半个小时能下山么?」 帝龙城犹如被雷劈。 「你这女人,真当我是驴呢!」 前面抱一个,后面背一个,亏她想得出! 他倒不是背不动,只是……觉得膈应,不乐意,很不乐意。 盛晚宁无奈地抿了抿沁出一层寒霜的唇瓣,说话时携着满嘴的雾气:「那你背着她下山,我跟在你后面。今晚我们找个地方把她偷偷烧了。」 帝龙城闻言,阴鸷的目光盯着盛晚宁,近乎石化的脸庞许久才挤出一丝哂笑:「厉太太想要我的命就直说,费这么大功夫何必?」 「什么意思?」她拧眉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刚才从这石洞里走出去的人是谁,你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厉太太既然那日能拿到战擎苍的五角勋章来跟我卖人情,那这位第一兵王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熟?动他的人,绝无活路!」 「他的人?」 盛晚宁被帝龙城最后一句话弄得有些茫然。 眼前这副躯体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可如今却被战擎苍用维持低温的石洞护着,肌肤没有半点腐化迹象,甚至如初生婴儿般细腻娇嫩,全身上下纤尘不染。 很明显他派人长年细心打理着,不然不可能这么干净。 以至于她现在心里有动摇,这具尸体的归属真的还是她吗? 想起月月,盛晚宁终是压住心底那份不自信,坚持道:「只要把这具尸体火化了,其他事我一人承担,不会牵累你。」 听到「尸体」二字,帝龙城眼睛撑得更大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大姐,我没听错吧?」 他蓦地抓起盛晚宁的手压在床上女人胸脯上,带着嘲讽的语气问:「你管这叫尸体??」 前一刻盛晚宁还因为帝龙城扼在她手腕的力度有些愤怒。 然而当她触碰到石床上女人的胸口,掌心底下那份清晰而有节奏的心跳,大脑刹那间如被战机轰炸,那一刻,七情六欲什么的,毛都不剩…… 唯有震惊! 盛晚宁像被无形之力推开,惊得连连后退两步。她一直以「尸体」的眼光看待床上的人,以至于自动忽略了她的心跳、鼻间溢出的气息。 这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我……」盛晚宁如同噩梦初醒,惊呼道:「我还活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计代价地要让她复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一脸错愕。 什么叫「我」还活着? 思索片刻后,他想到盛晚宁可能是语无伦次之际出现口误。 看她反应,床上这女人很可能是盛晚宁的双胞胎妹妹? 嗯,应该就是这样。 等到再仔细端详着床上女人的生物体征,他瞬间想起了比特的生物实验室。 似是领悟到什么,深蓝色的瞳孔如坠深海,抿唇后,凝重道:「与其说还活着,倒不如说正在复活。」 见盛晚宁疑惑不解地看向他,他继续补充解释:「人体细胞在临床死亡4-6分钟之内并未大量灭亡,掌握这个时机注入生物防冻保护剂,再进行深度降温,使其体内外温度都稳定在极低的数值,最后存放于零下196的液氮箱内,这就是众所周知的人体冷冻技术。 在国外很多寻求器脏移植因暂时找不到匹配的器脏,便会让医院实行冷冻。医疗条件准备充分后,通过对冷冻的人体复温,即可让人复活。 从你这双胞胎妹妹的皮肤特征来看,她现在已经进入复温阶段,复温成功了才能算真正活过来。」 盛晚宁对于帝龙城口中的「双胞胎妹妹」没做什么解释,因为听完帝龙城的话,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里无比震惊。 人体冷冻,她以前在暗网接黑客的单子时偶尔看到过类似的,价格堪称天文数字! 来这之前她以为最多就是面对腐烂的尸身,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师父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想复活她,几乎不计代价! 盛晚宁平复心情,神色惘然地问:「这种复温需要多长时间?」 「复温的周期和成败都无法预估,因为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过既然你这妹妹恢复了心跳,哪怕心跳的频率很慢很弱,但距离复活应该不会很久。」 帝龙城拿着从比特•布莱恩实验室窃、听而来的高层次生物科学在盛晚宁面前侃侃而谈时,莫名有种骄傲的感觉。 仿佛他也变成了医学专家。 这种牛逼哄哄的滋味,真爽! 只是爽不过三秒,洞外忽然传来整整齐齐的子弹上膛声音。 从分贝高低来看,绝不是一柄枪能发出来的声音,至少有二十把、亦或是三十把枪。 两人交换眼神,难得在黑市那次联手后又有了一回默契。 他们被发现了。 帝龙城瞥了眼她的腹部,终是没好意思把孕妇推出去当挡枪的肉靶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出去跟他们聊聊。」 「不用,你待在里面,战爷曾经是我的师父,他不会真的要我的命。」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 盛晚宁见他坚持,没再反对,临走前她最后看了眼床上那皎洁如月的身体。 她丢失了那段「九死一生」的记忆,不记得为什么她的身体会沦落到这副境地,还身魂分裂,如今脑意识借居在月月身体里。 看到自己身体完整无暇,更加对于自己的「死」因一头雾水。 但不管怎么说,火葬的念头彻底没了。 沉下心后,两人一前一后往洞口方向走。 帝龙城毕竟是北欧兵王,不耻于被女人维护,强势地要求他在前,她在后。 没两分钟,两人来到了洞口。 三十多柄步枪被密密麻麻的军士举高,瞄准洞口处的二人。 战擎苍坐在洞口正对面的一个石头上,双腿呈「八」字展开,军衣胸前领口敞开,露出一件青色的衬衣和黑夹克,手 里夹着一根烟,骨络分明的指尖轻弹烟灰。 看到盛晚宁,他的脸上没有多少意外,吐着青烟的薄唇透着浓浓的冷漠:「我是不是教过你,无论发生何事,不能对自己人动手?」 盛晚宁知道他指的是被迷晕在帐篷里的军医以及那两个被打晕在洞口的军人。 眼见被三十多把枪瞄准,帝龙城硬着头皮上前,将盛晚宁拦在自己身后。 「战司令,你那两个兵是我打晕的,跟厉太太无关。要不然这样,卸我一个胳膊当作赔罪?」帝龙城轻描淡写地说道。 战擎苍听到他口中的「厉太太」三个字时,眼尾骤然紧了几分。 「是这样么?」他看向盛晚宁,话音毫无温度。 盛晚宁坦言:「帝先生是我的保镖,所作所为都是听从我的指示。战爷,您的人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短暂地晕了过去,他们没有违背您的命令,不必受军罚。而我也找到了我想要的。这算是战术性求同策略,您教我的。」 战擎苍听到她一副狡辩的语气,顿时怒火滔天,一脸阴鸷地抓起旁边军士手里的一柄步枪,两步逼近,推开帝龙城,将枪口直接抵在她的喉咙。 「家仇报完了?急着找死?」他重声斥责。 所谓的「家仇」无非就是指盛晚宁以前心心念着的为母亲秦瑶讨回公道的事。 那也曾是她加入军队的动机。 这份动机时时鞭挞着她,让她心甘情愿没日没夜地接受丝毫不亚于成年男人的残酷训练。 具体是怎么报仇的,盛晚宁记得不清楚。 自从那次失忆,大脑里的潜意识不断地告诉她,仇人已死。她便没再深究。 因为除去仇恨,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爱。她还要用充沛的余生精力,去爱她的丈夫和孩子。 盛晚宁抿着唇,嘴皮苍白,声音却丝毫没有放低:「战爷,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战擎苍脸色没有缓和,近乎冷嘲的口吻反问:「将功赎罪?」 「没错。」盛晚宁听着耳边充斥不断的狼嚎和枪声,眼底闪过一丝猩红。 战士的子弹抵御了一次次狼袭,为什么这些野狼还敢频频来犯?除去幽州的狼生性凶狠和对领地的贪婪外,还有一个原因。 子弹穿入肉体后,伤口以及血液的喷洒范围太小了,对于幽州的狼根本不足以形成痛彻心扉的威慑! 她想到这里,不顾战擎苍微眯的双眼,蓦地笑了下,笑靥如一朵血红色的地狱花,声音邪魅而森然:「我或许在梦里跟这群野狼斗过一场,像是几天几夜鏖战不休,以至于只要看到那对墨绿色的瞳孔就忍不住想将其生生挖出,触到那些毛骨悚然的皮毛就想挥着火把将它们烧成灰烬……」 「若是战爷肯将狼袭作战的指挥权交给我,我必将华***人的威严刻进这群野狼的DNA里!让它们祖祖辈辈都不敢再犯军区!」 第二百章 血脉压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她主动请缨去对付野狼,战擎苍握着枪的手猛力收紧,脸上如有波涛巨浪。 「既然你想戴罪立功,我给你这个机会。」 冷漠说完他将枪支往后侧方利落地撒出一条抛物线,精准地抛回了军士的手上。 他当着诸多军士的面发声令下:「明日起,由盛晚宁同志独自指挥、对线狼袭作战,没有支援,原负责作战任务的第一师将士全部退居二线!」 盛晚宁:「……」 没有支援?这哪里是给她指挥权,一个手下都没有,她指挥谁去? 她怂了,总不可能挺着大肚子去浴血奋战吧?声音弱了几度,恬不知耻地轻唤:「师父……」 「不许再这样叫我!」他冷斥。 「那……战爷……」 几近哀求的口吻。 战擎苍脸霎时绷得又紧又臭。 一向说一不二的战司令最终还是变卦,收回了已经发出的军令。 不过并没有就此免去她打伤军人的罪责。 她被拎往前线,帝龙城则被带回了军帐,责令不得外出。 通往北侧关卡的路上,盛晚宁和战擎苍坐着军用的越野车,剧烈的颠簸令她皱紧了眉头。 随着狼嚎的叫声越来越近,有张狂的,有愤怒的,也有惨烈的。 她的眼底竟然闪出几分激动和兴奋,说不出来的疯狂。 「跟在我十步范围内,别乱跑。」 耳边冷不丁传来战擎苍的命令,盛晚宁身子一震,想起许多年前她纵使枪法镖法均列军中第一,却仍是被他强势禁锢在「十步范围」。 他从不允许她单独作战,军中还有人调侃她就是战爷军衣上的挂件。 她每次被气得红着眼跟那些嘲笑她的军人「武练」,然后因为打伤军人屡屡被战擎苍训斥。 那段过去,想起来都憋屈。 盛晚宁敛起神色,沉声道:「战爷,您继续用枪炮去打这群野狼是没用的。它们一代倒下,另一代又会群起回击。我之所以想要指挥权,是想到了作战的策略,如果您允许,我……」 「不允许。」 「……」 他还是那么轻视她。 盛晚宁莫名地酸涩,恍如记忆深处的那份既顽抗又自卑的心理再度涌上,眼圈微红。 「战爷,我听您说过,我是五星功勋战员?有些事我记不清,请问我是因为什么功,被授予的五星徽章?」盛晚宁说这话,既是真的疑惑,也是提醒。 提醒眼前高傲的司令,她不再是只会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小孩子! 战擎苍原本正阖着休息的双眼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眼皮微有颤动。 五星功勋…… 她在战区只立过一次功…… 回忆与现实的狼嚎重合,漆黑的瞳孔印出六年前的那一幕。 他千叮嘱万叮嘱,不许和军人打架,结果她还是忤逆她。那一晚,她把新兵打伤,他喝了点酒,一怒之下罚她去草原夜巡。 结果已经到了规定的交班时间,依然不见她回来。 他几近疯狂,带着精锐部队去搜她的下落,最终在一个草堆里找到四肢被撕咬得露出骨头,身上更是血肉模糊,眼皮虚弱得已经撑不开,鲜红色的嘴唇里喃喃地发出声音。 他压抑绞痛的心,侧着脸凑近她嘴巴,才听清那几个颤抖的字眼:「告诉司令,我救了人,而且是两个……嘿……」 那一次,他感觉胸口似是被枪炮炸裂开。 「忘了也好,无需再提。」越野车上,战擎苍攥着拳说着,牙齿被他咬的生疼,最终他自 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突然压低声音道:「转告孩子的父亲,下次再由着你来这,我剔了他的皮!」 盛晚宁瞳孔猛张,很快眼神暗了下去。 「您就这么厌恶我了吗?连我回军区都不行?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心思,保着她的肉身,还不惜一切代价复活她。 她的话没问全。 战擎苍便也没回答她的疑惑,只是不容置喙地道了一句:「不许再踏入北幽山,我既然送了你这具身体,以前的身体与你再无瓜葛。」 「可是……」 「这是军令。」 盛晚宁抿着嘴唇,把余话咽回了肚子。 越野车停了下来,她跟着战擎苍步入了狼袭战区。 军区师长上前迎接战擎苍。 「司令,这次的狼袭比以往的每次袭击都猛,我们伤了几个兵,不过狼群死伤很惨重,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犯!」 「嗯。」 战擎苍说完视线一扫,地上随处可见野狼的尸体,血腥和硝烟味刺鼻,有几头伤势惨重的狼还跃跃欲试地爬起,但很快被军士一枪击中致命部位,伴随着一声呜鸣后倒地,一动不动。 「这位是支援的军医吗?受伤的战员在最靠里面的军帐,我叫人带你过去。」 师长对脸生却又身穿军医服饰的盛晚宁说完,刚想叫人过来给她带路,却见她摇了摇头。 「师长,我叫盛晚宁,是战员,不是军医。」 「战员?」 这个师长是从外面调派来的,没听过她的名字,但注意到她隆起的腹部后,笑了声:「司令您听,现在这些后生都开玩笑开到军人头上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过来支援的战员!」除了师父以外,盛晚宁不能忍受自己被任何人轻视,她语气认真道:「师长,恕我直言,你把狼都这样杀了,他们的子子孙孙依然不会对人类、对战区心生畏惧。想要彻底终结狼袭,还军区太平,只有将更血腥、更威慑的那面展露出来,让每一匹狼亲眼目睹,并生生刻进脑海里!」 「稀奇,那你说说看,怎么能让每一匹狼目睹人类的可怕?」师长挑眉问。 「我可以说出策略,但是如果成了,战爷得算我以功抵过。」她看向战擎苍道。 显然盛晚宁是吃不得半点亏,不等到战擎苍回应,绝不开口。 战擎苍脸色凝住,语气依旧严肃:「成了算你的功,不成,罪加一等。」 有了他的这番话,盛晚宁小嘴上扬,不疾不徐道:「新生的婴儿见了猛虎会畏惧,这就是血脉的压制,同样的方法便可以作用在野狼身上。等下一波狼袭时,师长擒住的狼一头也别杀,汇聚一百头狼后,将它们整整齐齐悬挂在高高的长杆之上,每隔一小时就用长刀穿刺它们的肉体,它们的惨叫声将穿透漫无边际的草原,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些躲在山头的小狼崽听个够!」 师长满脸震惊:这女人,也太狠了点…… 「盛晚宁战员是吧?你确定这样不会引发狼群更大规模的反扑?」 盛晚宁自信道:「不会,以往的做法,小狼崽子只记得父辈死于人类之手,对人不仅没有畏惧之心,还会心怀仇恨。只有死状极度凄惨,这种恐惧才会深刻入脑海,如同人类对于猛虎的认知一样,野狼的后辈对于人类的认知从能吃的食物转换成天敌、恶魔,最终畏而远之。」 见师长还是有些犹豫,她补了一句:「与其看着这些狼的祖祖辈辈都因为愚蠢、无知而送命,倒不如死它们这一代,保后面的世世代代。一时的血腥算得了什么?!」 「好,你这 丫头的策略算是说服我了!」师长转向战擎苍,恭敬地问:「司令,您看呢?」 盛晚宁心一提:如果战擎苍拒绝,她所做的一切都惘然。 见到战擎苍眯着眼深思几许后点了下头,她瞬间瞳孔发亮,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就像一个小孩被家长夸赞了那般地激动。 从来不听她解释、不相信她能力的师父,终于信了她一次! 新一波的狼袭还没到来,两人被安置在一间新铺设的军帐休息,里面有两张床、一张茶桌。 等诺大的军帐只剩下他们二人时,缩进被窝的盛晚宁有些不自在。 而此时的战擎苍坐在茶桌旁,嘴唇抿着热乎乎的茶,命令地口吻道:「闭眼,睡觉。」. 盛晚宁也想闭眼,怀孕后她很容易疲惫,这会儿也是真困了。可是,成年后,除了厉阎霆以外,她从未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睡觉。 「战爷,我毕竟是有夫之妇……当然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的名声早就臭了,但要是玷污您的名声就不好了……不如,再给我整一座军帐,我单独睡?」她支支吾吾地提出建议。 战擎苍目光垂视着手里的茶杯,刚毅的脸庞没有丝毫波动,语意深沉道:「在这睡,我放心。」 第二百零一章 夫人和战爷…厉总危机感爆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盛晚宁表情微滞。 「您……放心?」 这话意思是,虽然他们断了师徒关系,但他依旧关心着她? 盛晚宁心尖有些颤动,终于还是将那句压抑了心底许久的疑惑问出口。 「战爷,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您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功夫,找人给我做那场脑移植手术,又保住我的肉身?」 战擎苍握着茶杯的手指忽地紧了紧。 「没有为什么,有个朋友精通这方面,试试而已。」 「试试?」盛晚宁继续表达质疑,「我看过人体冷冻设备价格,一天五万。」 不知道具体冻了多少年,复温又花了多久。别的不说,光是金钱,至少耗去几个亿。 「我何德何能,让您做到这步?」 战擎苍没有回话,他放下茶杯后脱掉外套,掀起另一张从军床的被子,身子一歪,便卧床入睡。 见他不想说,她也没法再问。 只是从距离不远的军床上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让她拧了拧眉心。 脑海恍惚间闪过一段声音。 「我只是想看看,能让战神甘愿自断五根肋骨也要救下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魄力?」 盛晚宁呼吸一滞。 以往的师父风寒不侵,现在咳嗽得这么频繁,难道断了五根肋骨的传闻,是真的? 是谁,竟然伤了她的师父! 她暗自咬牙。 梦里,一对幽蓝色的瞳仁直盯着她。 嘴巴掉着血水和涎水。 盛晚宁瞬间惊坐起,外面一声声狼嚎震得她耳膜作痛,再看旁边的军床,战擎苍的身影不见了。 她立刻下床,要出去看看,两名军士将她拦在门口。 「没有战爷的许可,不能擅自外出。」 听到这话,她拧着眉,远远地看着外面的硝火。 天色渐白。 战擎苍大步归来时,拎着一块血淋淋的完整狼皮,手臂有几道爪痕,像是被狼咬的。 「那是狼王!」军士们认出了他手上那身佩有特殊骨链的狼皮,惊呼道。 战擎苍将狼皮甩落在帐外,神色冷厉地从她身侧越过,进军帐后手臂一举,快速脱下染血的衣服,露出精壮又雄浑的上身。 盛晚宁不经意看到他胸前有一道冗长而平整的疤痕,这在她印象里,是头一回见到。 她迅速将门帘垂下,别过眼看着地上的狼皮,不知为何,看到那一身狼皮丝毫不觉得血腥,反而尤为畅快。 心里对狼有着彻骨的恨,却不明缘由。 战擎苍重新出来时已经穿上另一件衣服,他披上军大衣后冲她厉声令道:「回大本营。」 盛晚宁看到群狼高悬草原之上,便知道狼袭要结束了。 她不再犹豫,紧跟着战擎苍迈上来时的越野车,往大本营方向去。 一路上,战擎苍两次催促司机加快。 抵达盛晚宁最开始住的那间军帐后,战擎苍命令军士:「在我回来前哪怕是一只苍蝇想跑出来都给我毙了!」 「是!司令!」 军人雄浑的声音落在帐篷内的盛晚宁耳中,不是滋味。 苍蝇?师父这是又在骂她吗…… 视线回归到帐篷里,昨晚被她迷晕的军医小袁不知是被战擎苍那恍如狮吼的声线惊醒还是药效过了,刚好睁开眼。 她目光怔怔地看着盛晚宁,惊道:「那不是我的衣服吗?」 盛晚宁脱下外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嘴里 慢悠悠地答非所问:「尺码很大,很宽松。」 小袁本来就有点胖,现在被她这么一内涵怒了,起身抓起自己的白色军医外套,满脸羞愤,继续不依不饶:「我问的是,我的衣服怎么在你身上?」 「就突然对你这套制服有点兴趣。」 「盛晚宁同志,你……你……」 出于教养,小袁还是没把「变态」二字吐出口。 见过男变态偷穿女人衣服,没见过女变态也偷穿……小袁吓得立刻穿好,面对盛晚宁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用手捂在胸前。 盛晚宁噗嗤一笑,这是把她当色狼了呢? 她抽空打电话想要问帝龙城那边的情况,帝龙城又回了她一个字:「滚!」 再度被挂断。 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转拨另一通电话。 「夫人,终于知道联系我?」 耳边传来厉阎霆低沉还夹杂着几分不悦的声音。 昨晚他注意到她腕表传来的讯息:环境温度太低了。 便给她打电话,结果始终无法接通。 他担心了一整天。 盛晚宁仍沉浸在愤慨中:「我给帝龙城打电话,他又叫我滚!你给他的报酬是多少?我要给差评,把他的绩效全部扣光!」 听到这话,厉阎霆轻笑,「夫人,我没算错的话,现在你那里应该是早上七点,也是男人最有欲望和力量的时间点。」 「你的意思是……他在……」 盛晚宁脸色微变,而电话里那喑哑而极具魅惑和磁性的声线更让她心口砰砰乱跳。 「自然是在做……我现在最想对你做的事。」 「……」 没个正经,都异国相隔,还这样撩她。 她瞬间觉得嘴唇干哑,听到隐有水声,不禁吞了吞口水问:「在洗澡?」 「嗯,想看?」 「想。」盛晚宁下意识说出口,立刻又收回:「不……不想」 「呵呵。」厉阎霆也不忍心她难受,遂转移话题问:「昨晚去了什么地方?很冷?找到你原来的身体了吗?」 「找到了。但……」 盛晚宁将在北幽山洞里见到的那幕说给他听。 厉阎霆那边的水声戛然而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响以及他醇厚的嗓音:「人体冷冻技术确实已实现,但目前在全球的生物实验中,复温后存活概率为零。」 「可是那具身体已经恢复心跳了。」盛晚宁对于生物科学的详细研究不了解,仅陈述她所见到的事实。 「夫人,鱼死后心脏也是可以跳动的。或许是因为你的心脏在进入冷冻前尚未完全停跳,随着肉身慢慢复温,心脏被唤回冷冻前的状态,出现短暂的搏跳而已。但不影响复温之后再度停跳。」 「那她鼻子里还有呼吸溢出?」 「是寒气。在复温过程中,体内的冰息在气压差的作用下会缓慢溢出体外。」 「……」 盛晚宁如头顶被浇了一桶冷水,凉意自上而下灌入脚底。 「白高兴一场。」 厉阎霆听出她语气里的失望,温声安慰:「虽然我也希望夫人的肉身还在,但人体冷冻复活技术确实不靠谱。至少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比起脑移植,还要困难几万倍以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含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危机感:「战擎苍为何要如此耗费心血和钱财,来保存你的肉身?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第二百零二章 不开会了,找媳妇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盛晚宁说完,再度陷入以往的回忆。 师父一直对她要求很严苛,那年她十六岁,被他拉着进行连续72个小时的魔鬼训练,身体吃不消倒在泥泞的地面。他只冷漠道:「站起来,或者滚出军区。」 但当她违背军规受罚,被他亲手打得伤痕累累时,他眼里的不忍和心疼又是那么的明显,她只是看了一眼都觉得愧疚。 「对不起,我又让您失望了,下次出现同样的情形,我还是会这样去做。」 这是她对他说过最多的话。.. 也正是因为她的屡教不改,师父在对她冷漠和绝情之余,多了几道无奈的叹息。 他对她失望透顶,令她认为自己的存在既多余又累赘,甚至玷污了战爷的威名。 这样的累赘,死了的话,不是称了他的意? 况且犹记得他偶尔给她讲点人生道理时,谈及过生死。 脑海里涌出一句他曾经说过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是无辜的,优胜劣汰是这个世上永恒的法则。」 她实在想不通,早已经将生死看淡的师父,却会为了让她复活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阿宁,他是不是喜欢你?」电话里厉阎霆强撑平和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盛晚宁浑身一震。 她想要笑着否定,毕竟他可是她的师父,怎么能对她有那种心思。 然而种种迹象,却让她僵硬的脸庞扯不出一丝笑容。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而我注定不可能对他做出回应,我该怎么处理?」她压着狂乱的心跳问。 厉阎霆看着她腕带传来的心跳频率,他的呼吸顿时急了,但语气还是极为克制,竭力维持温和:「两情相悦是很难的,你师父应该明白。」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进入航空网站,准备订最近一班返回华国的机票。 盛晚宁没有再回话,两个人都沉默之际,厉阎霆已经订完机票。 而恰这时,帐篷外一个男人炸呼呼地闯了进来。 幸好那个军医早在她打电话之前就已经跑出军帐,不然这会估计又吓到了。 进来的是鞠昶,脸上没了酒意后整个人多了几分军人的威严。 「小宁子!」 鞠昶又想跑过来抱她,她举着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好了,老公,等得空的时候我再跟你说。」盛晚宁挂断电话,迎上鞠昶五味杂陈的表情。 「老公?小宁子,昨天看到你怀孕我就想问你,你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还生孩子?!」 盛晚宁被这听上去疑似示爱的话险些呕了口血,反问:「怎么不能嫁给别人?二师兄,难道你也喜欢我?嫂子知道吗?」 已婚的鞠昶:「……」 看着他脸色沉下去,盛晚宁也不开他玩笑了,自被厉阎霆一语戳破后,她听得明白这个二师兄是什么意思。 他在替师父抱不平。 盛晚宁抿了抿唇,低声问:「师父断了肋骨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跟我说说。」 「哼。」鞠昶看着她的肚子,闷着股气,愤慨道:「那年你被狼咬了,身上被啃掉不少肉,连军医都要我们准备后事。我们不知道师父去了哪,等他回军区时带来一个瘸腿的神医和两个大箱子。整个治疗期间除了你从地震废墟捡来的小鬼头混进去了,其他人……包括我,师父皆拒之门外。据闻神医答应救你的条件是要师父的五根肋骨作交换,那时我还满门心思地打压这种风言风语,后来 看到他胸前多了一道手术切口…… 鞠昶咬着牙槽,冲她愤吼道:「为了你,师父就算拼尽一切也要跟阎王爷抢人!你再愚钝也该明白,师父他等了你十二年啊!」 盛晚宁压抑不住内心的震动,瞳孔氤氲出几丝泪光。 如果她没猜错,鞠昶口中的那两个大箱子一个里面是江满月,另一个是用来冷冻的设备。 加上她和帝龙城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躯体是完好且十分干净的,看不到任何伤痕,这应该也是神医给她做了修复手术。 一切的代价,都是他断去的五根肋骨。 他为了她竟然做了那么多…… 如今她的躯体进入复温阶段,再之后呢?他莫非以为只要躯体复活,她的意识和记忆还能再回到那具身体里? 可是按照厉阎霆所说,师父用命保下的躯体,根本逃离不了死亡的归宿! 那个所谓的神医,骗了他的五根肋骨!死而复活,在当今的技术条件下,根本是天方夜谭!等精明睿智的师父得知这一切都是徒劳,等那颗心脏彻底停止跳动的时候,她无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父现在在哪?」 盛晚宁刚问出口,鞠昶以为她终于开窍,抓着她尖细的肩膀直奔帐外:「跟我来!」 两人一出帐篷就有军士上前阻拦。 「我以人头担保,今日我带走的人,一定原封不动带回来!」 鞠昶说完不顾阻拦拽着她往外走。 此时的N国已是深夜。 厉阎霆安排好厉靖松病房外值守的保镖后直奔机场。 路途中接听了五个电话。 都是厉氏集团总部关于三日游股东大会需要商讨的重要事项,其中还有针对副董厉三卿「因伤告假」后留下来的职责分配问题。 没人在乎厉三卿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只想能有个人接手原本在厉三卿手上的那些权限,不然每项流程都要在副董审批步骤上卡一道,很费时间。 至于接手副董权限的,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厉阎霆。 可惜厉阎霆现在压根没心思管这些。 他拨通了厉雪凝的电话,铃音千回百转,临近要因长时间未接听自动挂断之际,电话通了。 「大侄子,又有什么事啊?」 厉阎霆听着电话里惬意的海风,就知道她又在某个海岛上度假,强压不悦,松了松领带道:「三日后,集团总部的股东大会,董事长抽空回来主持一下吧。」 「嗯?有你在,什么事搞不定?」厉雪凝慵懒地说着,掌心轻柔地抚摸旁边平躺在椅子上晒日光浴的诸葛瑾。 厉阎霆淡淡应了声:「会议我不出席,有别的事要处理。」 第二百零三章 等她长大,她却嫁人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不出席股东大会?大侄子,你可答应过我要给我打五年工,到现在才一年。况且我跟我老公在度假,别拿厉氏那些糟心事来烦我。」 「董事长别闹了,你偶尔出勤两天,姑父不会有异议。」 已经做了十几年植物人的诸葛瑾还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他哪能提出异议?他连嘴都张不开! 厉雪凝怒气上涌,「厉阎霆,你说这话是埋汰我老公呢!胆肥了是吧?」 厉阎霆终于被磨的没耐心,语气冷了几度:「董事长,极地天使之翼的钻戒戴着还舒服?什么时候考虑物归原主?」 「极……那戒指我以为你们夫妻不要了。」厉雪凝有些心虚,难得碰上自己喜欢的珠宝,一下子突然要离开,她可舍不得。 「那是我送阿宁的求婚钻戒,你以为?」 厉雪凝:「……」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行,股东大会交给我。至于戒指……再给我戴半年,毕竟你姑姑我快过生日了,得有点上得台面的好东西。」 「嗯。」 厉阎霆的回应虽然不温不火,至少没急着要回钻戒了。 厉雪凝松了口气,指挥沙滩后保镖将轮椅挪过来,随后亲手把诸葛瑾的身体缓缓移到轮椅上,手指温柔地划过他英俊而静谧的脸颊。 笑道:「老头,旅程提前结束,我们回家了。」 华国北方的六月温差很大,昨夜还寒凉,到了早上便已炎热难消。 鞠昶连拉带拽地领着盛晚宁越过军区,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愤怒」——像抓破嫂子***要去跟大哥告状一样,气势汹汹。 对于二师兄要带她去哪里,盛晚宁也有些好奇,索性由着他。 随着枪击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那份她并不陌生的训练音:「一二一、一二一、立—正!」 她局促的身形陡然一僵。 这不是她以前被师父带来做「魔鬼训练」的地方吗? 正式入伍的新兵都在这里训练。 但她因为特殊,只允许进入训练场东侧的三角区域。 那里是战擎苍的私人训练场。 比起旁边那些满满都是人影的新兵训练场不同,这个三角训练场空荡荡的,一个影子都没有。 鞠昶把她拉到一个石头上,那块石头正是每次她在训练的时候,师父坐的地方。 无论她摔破了相、还是磕掉几颗牙,他始终雷打不动地坐着这块石头,偶尔冲她吼出来的话,也是毫无温度的斥责:「坐地上孵蛋不成!起来!」 最开始被残酷训练的她以为他是故意折磨,还背地骂了一句脏话,后面当她打架的时候,一人撂倒十多个兵,才知道,正是那段训练,让她与众不同。.. 「看看这个,还是大师兄无意发现的。」 鞠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盛晚宁顺着鞠昶手指的方向,看到石头边角被长年累月抓出来的指印,「这是什么?」 「我们以前训练的时候这块石头还很圆润,自从你来了,就被抓成这副鬼样子。照大师兄的话说,师父每次看到你受伤,表面毫无波澜地坐在石头上抽烟,暗地里都快要把这块石头捏爆了!」 「我跟大师兄都劝过师父,你毕竟太小了,不要对你过于严厉。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鞠昶顿了顿道:「师父说,敌人不会因为你还小就怜悯你,只有你披上全世界最坚硬的铠甲,他才能放心…… 小宁子,外面那些男人心悦你,最多送你房子送你车送你花,而师父,他是真心地想要守护你。」 她呼吸微滞,尚未 消化这段情绪,就又被鞠昶拉到了训练场外面的一座人工湖。 「这么多年,你知道师父的腿不能碰水吗?你每次湖里练习水下憋气的时候超过原定时间没出来,就算我跟大师兄都在旁边,他却每次都强硬地要亲自下水捞你。每次救出你,师父的腿伤都会复发,这些事我和大师兄准备等你再大些再告诉你,结果……」 鞠昶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七年前大师兄和E国的毒匪交战殉职,存活的战友将他的骨灰带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他的遗言,你要听么?」 盛晚宁想起心思细腻又温柔的大师兄,忽然就咬住嘴唇,眼皮绷得紧紧,不让眼泪掉下来。 「大师兄说,等小宁子跟师父结婚的时候,给他上柱香。」鞠昶模范大师兄温柔的声线,说完就情绪崩溃,抽泣的声音越来越沉痛。 看着鞠昶痛哭流涕的样子,盛晚宁百感交集。 他们都知道师父对她的心意,但或许是那时候的她太小,无心情爱,所以毫无察觉。 如果察觉到了,她会因此放弃去夺回母亲的骨灰盒,就此留在军区吗?即便还是去了京都,会为了师父而拒绝所有的男人吗? 那些问题她不知道答案。 但有一件事她可以确认,任凭外面万家灯火斑斓璀璨,澜峰别墅里的那个男人会一直等她回家。 那里,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家。 盛晚宁将鼻子里的酸涩吸进喉咙,深呼一口气后道:「二师兄,也许你和大师兄都觉得我辜负了师父,可是,错过……就是错过了。」 鞠昶含着泪的双眼惊怒地瞪着她:「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你还要跟外头的男人在一起?不愿意回到师父身边?师父给你的,那个男人给的起吗?师父能等你十二年,那个男人等得了吗?」 盛晚宁抿了抿唇,话音强势地应道:「二师兄,他的名字叫厉阎霆,不叫」那个男人」,另外,他也不是外头的男人,是我心里的男人。」 「心里的男人?哼,你现在都怀着孩子,他在哪里!再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小宁子,是师父先认识的你!他不过就是个横叉一脚的第三者!」鞠昶越说越激动,后面吼出了声。 听到「第三者」,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咬牙沉声道:「如果说先来后到,我最先爱上的,是厉阎霆。」 「那就忘了他!这些年说亲的媒人都恨不得追进军区,师父一个正眼都没瞧过!你真狠心辜负师父吗?」 鞠昶抓着她的肩膀,力度很大,粗粝的手指几乎要陷进的肉里。 这时,一声冷厉的斥责从两人侧后方横空劈来:「鞠昶,你放肆!」 短短五个字被咬得极重,刹那间地如山崩,两人脚底都忍不住震颤了几下。 「师父,我……」 鞠昶刚出口,一阵寒风袭来。 战擎苍的拳头直将他打在地上,牙齿掉了两颗,盛晚宁被这猛力的打击力度惊得退了两步,避免自己……尤其是宝宝被波及。 滔天的怒意携着冷风刮过两人耳背。 「竟敢违抗军令,私自将这丫头带出军帐,反了不成!」 看着战擎苍军衣底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她本来打算为鞠昶求情。 可一想到鞠昶说厉阎霆是第三者,她心里就不畅快,遂冷漠地道了句:「战爷,此处人少,要执行军规的话,还是当着众军士的面好。」 鞠昶闻言一震,惊愣地抬眸,夹着泪光的猩红瞳孔瞪得通圆。 这小师妹,不给他求情就算了,还要让他当着军士受罚?? 这下非但要受皮肉苦,连脸都要丢光他的。 鞠昶咬了咬牙,忿忿的表情似是 在说:「小宁子,算你狠!」 第二百零四章 她是例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军区大本营前。 鞠昶被按在木凳上,被战擎苍的军鞭打得后背衣衫染红,也没吭出一声,死死咬着一块汗巾,满头都是汗。 惩罚结束,军医把人带去疗伤。 临走之际盛晚宁与鞠昶四目相对,男人通红的眼眶里依旧写满了怨愤。 盛晚宁用嘴型道了句:想教训我,来啊。 鞠昶咬牙,他哪里敢教训她……他只是替师父感到不值! 「丫头,进来。」 耳边传来战擎苍的命令,盛晚宁顾不得远去的幢幢人影,转身进了大本营。 「昨晚,按照你的策略,野狼没有再犯。这事,算你一功。」 战擎苍背对着她站在枪架旁,粗粝的手掌按在一架02式高射机枪上,语气淡淡地说着。 盛晚宁没回话。 脑海里映出躺在冰窟石床的那具「尸体」,回响着鞠昶一句句控诉,再看着眼前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背影,心中一股酸涩涌出。 「怎么?不想讨点别的?」战擎苍见她没回话,侧了侧身,威慑的目光睥着她。 以前她就算是打死了一只蚊子都恨不得要他摘颗星星给她做奖励,那股毫不讲理的蛮横劲此刻在她身上已全然消失。 他在她眼里只看到极少见的泪光。 「师父,您真的……喜欢我吗?」盛晚宁知道自己从来藏不住心思,索性问出了口。 战擎苍眼尾稍稍收紧,「看来鞠昶跟你说了不少。」 「对,二师兄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还有他不知道的,想听?」 盛晚宁闻言呼吸一滞,瞳仁在眼里打颤,「师父……」 战擎苍没有理会她这句称呼,手掌用力,机枪被推到旁边。 她身形抖了抖,只见那抹高大的身影骤然逼近她,手被他紧紧地扼在宽厚的掌间,下一秒重重地压在他坚硬如石的胸口。 他的力气很大,无论她怎么挣脱,她的手无法从他胸膛前挪动半分。 剧烈跳动的心脏雄浑有力,令人震颤的起伏一波又一波袭来,顺着她手心的每一根经络,传到她心口。 「感受到了?丫头,我不是你的师父,我是个男人,见到喜欢的女人心跳也会加快!我还是军人,北部战区是我要严守的阵地!你去京都寻仇,我有任务在身,只能送你到幽州的边境,你若就此在京都和别人生儿育女,纵使我权力再大也无法干涉。我是在等你,但这些年的等待,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她无关,她不明白。 战擎苍脸色依旧看不出情绪,只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因为,你早就不是我的丫头。」 他松开她的手,狠厉的语气说道:「你的记忆和脑部主体神经被转移到这具身体上,的确是我一手造成。至于冰洞里的那副修复后趋近完美的身子,你应该也看过了。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丫头意识的载体。等真正的你复活,我会再将你送回自己的身体里。明白吗?洞里的那个,才是我的丫头!」.. 盛晚宁鼻子一酸,他果然计划着把她的大脑记忆和意识模块转移回她原本的身体,可是那副身体……根本不可能复活啊…… 她试探地问:「假如失败了呢?听说冷冻后的人体复温后,存活概率很低……」 战擎苍眼神敛起,「如果失败了,我会等你生完孩子,便杀了你。」 盛晚宁惊愣了一秒,很快摇头,「这不是您的真心话,除去战场上的敌人,您从未杀过人。」 「那是过去。」 他目光透着危险的气息,意味不明地吐出 四个字:「你是例外。」 「例外?您的意思是,现在的我算不上人?」 「可以这么说。」 战擎苍看着她惊怔和失望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招呼了门外军士把她带出去。 「24小时看护,不容有失!」 这是他对军士的命令,然而每个字却又像是对她说的。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具容器。 为了在身体冷冻过程不伤及记忆和意识,他将她的记忆和意识转移到月月的脑中。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复活,完完整整的复活…… 「呵呵,师父,你好糊涂啊……」 盛晚宁嘴里喃喃自语,脚步越来越踉跄,当再度抬眸看向远处那座北幽山时,心绪无比复杂。 军区大本营的帐内。 战擎苍拿起一片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座高射机枪,想起她刚才脸上那份失望,心仍是揪了下,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丫头,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只是,让她惧怕他,好过看着她被他沉重的爱意压得喘不过气。 他的爱,不需要让任何人感到愧疚,更不需要任何回报。 这一天,很漫长,又很平淡。 前夜还充斥在耳边的狼嚎,于今夜悉数归于平静。 军士们热血沸腾地唱军歌、吃全羊宴,帝龙城却把曾曦抱去了别处。 「小曦,我们去看星星。」帝龙城在她耳边诱哄。 曾曦点头。 空旷的草地,帝龙城将曾曦搂在怀里。 坐在草地欣赏了不到五分钟,男人突然就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曾曦被他吓了一跳,「不……不是看星星吗?」 帝龙城被她天真的话音逗笑:「小曦,男人带女人出来怎么可能就为了看个星星?当我傻呢?」 「可是……」 曾曦余下的疑问都被他炙热的吻堵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在野外,她的感觉更明显,身体忍不住越发地战栗。 「阿城,我们要不还是回帐篷里?」曾曦颤声问着,小手抓住身下的草地。 帝龙城知道她害羞,将她翻过来背对自己,再抓起大衣盖在她后背上。 黑色的风衣正好遮住下方那幅让人看了浮想联翩的画面。 曾曦脸色愈加涨红,夜风吹拂,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身体反而滚烫难消。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帝龙城接起电话正准备破口大吼,然而标准而浑厚的「滚」字还没出口,电话里头却先一步传来盛晚宁的斥声:「滚——!!是吧?又想叫我滚?我还不给你机会了!」 帝龙城身下的动作一顿。 他的脸从没有这么黑过。 为什么每次他要跟曾曦来点温馨而亲密的接触时,那个女人总能来砸场? 真是个扫把星! 「阿城,你……接电话吧。」曾曦想要从他身下脱离,然而才抽出半分就被他撞了个满满的。 她及时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帝龙城单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按住身下女人的肩膀,动作和声音又凶又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耽误他干正事。 盛晚宁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拧了拧眉,虽然曾曦克制住没叫,但还有些别的声响…… 看来又打扰到他们了。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就那个山洞,再带我去一次。」 第二百零五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呵,上回被抓,你当战擎苍不会加强戒备?」帝龙城都不想骂她,毕竟太蠢了,骂她只会显得自己跟她是一类人。 盛晚宁没有跟他辩驳,坚持道:「三十分钟在山底见,军士都在全羊宴的周围,绕开那里。」 说完后电话被挂断。 帝龙城暗咒了一声,不由打心底里佩服厉阎霆,竟然能跟这样的女人共处。 看着身下乖巧的小曦,胸腔一团热意。 他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唤了句:「小曦,我真是遇到宝了。」 「为……什么……这么说?」曾曦的声音断断续续,因为他的力度并没有随着他话音的温柔而有丝毫减退。 他的络腮胡磨着她娇嫩的脸颊,充满痞味的嗓音缓缓溢出,「自然是因为你乖咯,不如,就这么乖乖地让我*一辈子吧!」 曾曦听到那个露骨字眼愣了下,还没回过神,思绪很快被他震散…… 半小时后。 北幽山山底,盛晚宁和帝龙城成功汇合。 看着这座山的防守似乎比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少了很多,帝龙城眉头拧紧。 「可能是去吃羊肉了,不管这么多,直接上。」盛晚宁说道。 帝龙城一副打量傻子一样打量她,语气讥讽:「我说厉太太,你不觉得这是陷阱?」 盛晚宁扯出一丝嘲弄的笑:「人生何处没有陷阱?每多耗一秒用于提防和权衡利弊,棱角便会被多磨平一分,最后理想是有了,理性也有了,却把最开始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帝龙城听得稀里糊涂。 她也不想再解释,索性命令道:「现在我是OSS,抱我,上山!」 这话言简意赅,帝龙城瞬间明白。 「行,你是老大。」 帝龙城纵有不悦,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往山上走。 抵达山腰的洞门口附近,盛晚宁从他身上下来,二话不说道:「把他撂倒。」 「又这样?上回还没被战擎苍教训够?」 「他教训他的,要不要改那是我的事。你到底上不上,还是说想等我这个孕妇去?」 帝龙城知道她很难缠,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冲了出去。 两秒,搞定。 两人轻车路熟地进了山洞,手机的自带照明在往狭窄的小路扫过去,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那张石床所在的山洞中心。 盛晚宁朝石床上的女人靠近了些,手指轻柔地放在她的胸口。 和上次一样,还是有心跳,但跳动的频率很机械,很缓慢,不是正常人的心跳。 她将指尖挪到女人鼻孔。 从鼻孔里溢出的气息寒意入骨,哪里是寻常呼吸。 女人的脸颊比上回见到的还更白,白得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甚至五官也有些扭曲。可能是复温过程产生的变形。 「怎么会这样?上次来看还是好好的!」帝龙城有些惊怔。 盛晚宁面对眼前的情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空荡荡的。 师父才三十六岁,又不是老眼昏花,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死而复活不过是场幻梦,我们都差点信以为真。现在,梦该醒了。」 说完盛晚宁不再理会石床上冰冷的尸体,在沿路的墙壁上不断地用灯光循着。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丝线沾着冰霜,汇聚到地面的一个电闸。 就是这个! 冷冻设备必然要通电路,这就是开关! 帝龙城看她盯着那些电线不放,心 里一咯噔,「你该不会想……」 「我要把电源切断。」 「握草。」.. 他骂了句,真被他给猜中了。 「就算你这双胞胎妹妹复温失败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切断电源吧?最好是循序渐进地降温,否则不止是变形,尸体可能因为温度变化过快而断裂。」帝龙城提醒道。 盛晚宁语气冷漠,「不断电,这里的冰融化不了,我怎么把她烧了?」 「烧……」 帝龙城脸色一黑,「你这女人,真的是在老虎嘴里拔毛!」 「不必担心,那头猛虎已经喝醉了。」 盛晚宁抿唇,无波无澜道。 庆功宴上,不胜酒力的战擎苍喝了整瓶的烈酒,早就倒得呼呼大睡。她亲眼看到他被军士背着往大本营走,才给帝龙城打了那通电话。 等他醒过来,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 很快,只听见「啪嗒」一声响。 洞内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降温,墙壁的冰霜融成了水,自二人脚底流淌而过。 石床上的雾气反倒是更浓了,将那具洁白无暇的尸体映衬的如梦如幻。 从零下二十度升至常温花了仅仅一个小时,等冰水融化,她又让帝龙城从外面搬了很多柴火,在洞里烧了起来。 盛晚宁冷漠的瞳孔里映出那一团身形妖娆的火焰,她的手心握着那瓶白磷,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动作行云流水。 旁边的帝龙城看着都紧张。 现在洞内的温度已经在回升,她要是一个不慎,白磷瓶子落到了地面,玻璃罩子碎了,里头那些白磷能把他们两个人都烧死!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心一个问题:「你这瓶白磷从哪来的?」 这瓶子的大小、设计,都太像悦色丢失的那几瓶白磷了! 「噢,有人想烧死我,结果被我截下来一瓶,进军区的时候战爷过于信任我,不仅允许我用手机打电话,不限距离,不限时间,而且也没搜我的身。」 「这特么……」前脚还没踏进军区就被搜了个精光、电话信号距离只有一公里范围、网络全断的帝龙城忿忿不平:「想不到堂堂世界第一兵王,竟然这么差别对待!」 盛晚宁的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 可不是差别对待? 他还说,她是个例外。 连人都不是。 她自嘲地一笑,淡定把白磷瓶盖打开,放在石床上,等洞内温度上升到燃点,白磷便会自燃。 「趁着燃点没到,我们走吧。」 盛晚宁话落,两人走出山洞。 下山的这段路盛晚宁是自己一步一步离开的,因为帝龙城还要把那两个晕倒的兵拖走。 半夜,当洞窟内的大火烧红了原本被冰霜覆盖的洞壁时,滚滚浓烟让军营里的军士都惊呆了。 一个营的兵力被派去灭火,但没人能阻止洞里一切都被烧光殆尽的命运。 「终于结束了。」 盛晚宁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背对着身后那座山,眼框里的泪水不停地打转,身形趔趄,声音哽咽。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师父,丫头偿还不了您的恩和情,更不想耽误您的一生,希望今夜过后,您能就此放掉执念,去找寻真正的……姻……缘……」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眼前的光景突然天旋地转,耗尽力气护着自己的腹部后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零六章 恢复记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白茫茫的世界,迷雾初开。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涌出她的脑海。 秦瑶:「晚啊,你爸很辛苦,妈妈生病了,帮不到你们,你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帮帮你爸。」 盛伍宗:「废物!没本事的话,就留在乡下苟延残喘!」 战擎苍:「你知道何为纪律?何为奉献?何为责任?」 郑送荣:「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听着回忆里的这些声音,躺在床上的盛晚宁嘴唇一翕一合,似是想做出回应。 突然,一道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传来:「阿宁,只要我活着,我保你,余生无忧。」 「谁?你是谁?」迷迷糊糊中的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那道高大的轮廓继续朝她而来,距离她越来越近,一块腕表出现在他们之间。 「盛晚宁,这块表镶刻了我毕生的勋章,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手腕蓦地一凉,她分不清虚实,目光紧紧盯着那道逐渐显现的轮廓。 画面却回到了京都北岸餐厅。 「飒——!」 一声声铺天盖地的巨响,伴着满天的烟花齐开绽放。 他对外面的璀璨视若无睹,如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佛,端坐在矜贵的vip座椅上,目不斜视地端详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她朝他走过去,爽朗而自信地问:「加个微信吗?」 男人抬起头,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的下颌,深邃又深情的黑眸。 「你……你是……」盛晚宁话音莫名颤抖,忽地画面尽数消失。 她眸眼霎时睁开,望着军绿色的穹顶,脱口而出:「厉阎霆!」 「小宁子。」床边的二师兄鞠昶听到她喊出的名字,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甘的情绪。 「太好了,盛姐姐没事了。」相比前者,曾曦一脸欣慰。 盛晚宁聚了聚神,看清了床边的人——鞠昶、曾曦、帝龙城,想起昨夜的事情,心紧提了起来:「二师兄,战爷呢?」 鞠昶握紧了拳,像是克制着某种情绪,低着头道:「小宁子,师父说你醒了后就离开军区。以后,北部战区再无盛晚宁同志的军籍。」 「你是说……我被除名了……」 「是。」 看到鞠昶绷得紧紧的拳背,盛晚宁眸中微闪,「这样也好。」 他恨她,总比一辈子沉湎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更好。 她凝着眼前鞠昶的一身绿色军装,喃喃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声抱歉,不只是对鞠昶说的。 「小宁子,往后的路……」鞠昶强忍着泪水,说完这句颤抖的话:「要靠你自己了。」 盛晚宁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床边起身,将鞠昶挽起的军袖扣子系上,柔声道:「二师兄,别总哭哭啼啼,让战爷见到,又要责骂你。」 鞠昶由着她替他整理完军装,眼角用力地绷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帝先生,小曦,我们出发吧。」收拾好着装后,盛晚宁迈下床,走向帐外。 或许是睡太久的缘故,眼皮格外疲惫,外面明媚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又酸又痛。 帝龙城推着小曦的轮椅跟了出来,其余保镖紧随其后。 当一行人沿着外围栅栏缓缓走出去的时候,军区瞭望台上,战擎苍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黑色的眼眸被青色的烟雾掩盖,让人看不透情绪。 「司令,诸葛家的人来了……」一名军士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前汇报。 战擎苍灭了手里的烟,无波无澜地应了句:「去答复 那些说媒的,我战擎苍此生不需姻缘,让她们以后别来了。」 「可是司令,这次来的不是媒人,而是诸葛家的千金,因为她父亲的身份,军士们不敢拦她,现在人已经进大本营休息,她还说……她还说……」 「吞吞吐吐,想挨罚?」战擎苍冷眼睥着他。 军士低头,硬着头皮继续道:「诸葛小姐说,这四年来,战爷拒绝了她三十二次说亲,这次她亲自来求亲,按照礼俗,若是战爷不同意,需收拾行囊跟她回诸葛家,还礼。」 听到最后一句话,战擎苍咳嗽了一声,「知道了,去通知关卡外的那位,他等的人很快就到。」 至于他战擎苍等的人…… 终成一场空。 「那诸葛小姐……?」 军士还想问点什么,被他冷厉的视线一盯,硬是把剩余的话吞了回去,立刻用军中专用的通讯设备通知到关卡的守关队长。 队长接到命令后,走向此刻站在一架直升机旁不远处的男人。 「厉先生,里头传来的话,你太太很快就出来。」 厉阎霆闻言转身,浅灰色的风衣随着一股强劲的风力泛起波澜。 他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道:「有劳。」 队长走后,厉阎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领,稍稍平缓了一直紧张的情绪,脸色恢复以往的从容后大步迈向关卡口。 鞠昶护送着一行人,缓缓走了出来。 盛晚宁和鞠昶道别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二师兄,早知道我们这么快就分别,昨天我就替你求情了。」 「不差你这句求情,反正我皮糙肉厚。」鞠昶把一张写有精确到门牌号地址的纸条递给她,「如果在京都遇到什么难过的坎,去这里找周彬。他在军政医三界都有关系,而且还欠过师父的命……」 「不用了。」盛晚宁笑着婉拒,「我全身都是战爷送的铠甲,再也受不起额外的恩情。」 「可这是师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 见鞠昶又想哭,盛晚宁拍了拍她的肩膀,抽空看了眼后方的军区,和那座北幽山,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转身之际,这才注意到关卡口不远处身着浅色风衣、身形高大矜贵、俊眉星目的男人。 他未发一言,却如有千言万语。 两人似是相隔了百年后重逢的故人,每一次心跳都重如千钧。 一定是幻觉。 厉阎霆现在还在n国呢。 盛晚宁想着,没管那道影子,转头往前走。 直到身侧传来那道醇厚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夫人,几日不见,连老公都不要了?」 厉阎霆手***兜里,话里还藏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盛晚宁浑身一震,再次转头对上男人明朗而深邃的眉眼,顿时语无伦次:「厉……阎霆?真、真是你?」 ap. 第二百零七章 夫人真会抓重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鞠昶听到厉阎霆口中那句老公,当即就按捺不住性子,先一步越过盛晚宁冲了过去。 「原来就是你这个小子!」 炽热的拳头尚未抵达厉阎霆胸口,就被一道猛劲的掌力抵了回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被推到旁边的鞠昶明显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而厉阎霆本人却似不费吹灰之力,身形巍然不动。 「方才听对话,你是我夫人的二师兄、战司令的二徒弟?」 「是又怎么样?别想套近乎,我们军人不吃这套!」鞠昶虽然刚才那拳气势输了,但嘴巴仍硬气着。 厉阎霆从容不迫地朝他伸手,语气恭敬道:「一直没跟你道谢,六年前我的飞机还是你帮我修好的。」 「修、修飞机?」 鞠昶一愣,六年前小宁子命垂一线之际被师父带来的神医关着门疗伤的时候,他确实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委派过给人修飞机。据说小宁子就是为了救飞机的主人才被狼咬,因此获得五星功勋…… 那次盛晚宁在军区养了一年的伤,最后借着五星功勋获得特权,去了京都……一去就是五年。 他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恍然大悟。.. 「好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后来居上抢了小宁子,原来你竟是始作俑者!」 鞠昶再度握拳的时候被守关的队长拦住。 「鞠师长,司令刚传了话,让你立刻回去。」守关的队长急道。 鞠昶咬紧牙根,「算你小子走运!」 说完他气鼓鼓地往军区里面走。 盛晚宁仍僵在原地没动,帝龙城索性也越过她,推着曾曦的轮椅朝厉阎霆打了个招呼:「厉兄,为了保护你太太,我真是心力交瘁。」 「帝六少辛苦,答应你的事再过两个月就会见分晓。」 「好!有厉兄这句话就够了。人你自己带回去,我跟小曦正好在幽州逛逛大草原。」 「那就等回京都,有时间再约酒。」 「没问题!」帝龙城简短应了句后,招呼身后的保镖跟着他往另一条道而去。 曾曦担忧地回头看了眼盛晚宁。 「不用管她,有厉总在,她少不了一根头发。」帝龙城低声道。 「嗯……那就好……」 一波人渐行渐远。 盛晚宁仍站在关卡口,神色凝滞,没消化眼前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疑惑。 厉阎霆朝她走近后,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温热的气息瞬间裹住她全身,她仿佛找到了依靠,身子颓软地倚在他胸前。 从烧了自己的尸体开始,她就没有多少力气。 这一路,都在强撑。 「不是在n国守着爸爸吗?」她沉默了许久嘴角撑开一丝淡淡的笑容,轻问。 厉阎霆听出她声音的虚弱,拦腰将她横抱,往私人直升机停留的方向走。 嘴里不紧不慢道:「短短几日,夫人心率如同过山车,我哪能放心?」 躺在男人怀里、随着他步子的颠簸,盛晚宁心底一颤,视线转向手腕的那块腕表,顿悟:「原来不止是地理位置,还能传送心率数据?」 「夫人终于发现了,不算你笨。」 听着头顶男人传来的轻笑,她不悦地撅起嘴,「什么毕生的勋章,分明都是你毕生的心机!」 从送表的时候就想着算计她呢! 厉阎霆听到她这句嗔怪的话,抱着她的手臂猛然一紧。 「毕生的勋章」,这几个字不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时候说过的吗? 她不 是已经忘了? 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厉阎霆不急着问这个答案,脚下的步子加紧加快。 没多久后,两人坐上飞机,螺旋桨转动着攀升,盛晚宁看着脚下的那片荒原,嘴角喋喋不休道:「以前我在这军训的时候,草原还是绿色的,哪像现在全黄了,沙地也***了出来。」 「还有旁边那些矿山,一个个的都被挖得只剩半截。」 「本想着跟小曦他们一样多玩玩再回去,看到这景色,瞬间没了兴致。」 厉阎霆揽着她的肩膀,「等夫人把肚子里的小崽子生下来,老公带你去看风景。」 「真的?」盛晚宁眸中闪着波光,「那我想去南极看企鹅。」 「南极?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火星?」厉阎霆试探着问。 「先去南极,再去火星。」 盛晚宁想也没想直接道。 正是这个回答,让厉阎霆彻底确认,她的确是恢复了记忆!因为她说要去火星的时候是失忆之前! 厉阎霆抿了抿唇,嘴角不露痕迹地笑了下,但下一秒神色突然就敛起。 一滴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滴在他覆在她腹部的手背上。 「前面那个司机是自己人吗?」她流着泪问。 「机长跟了我四年,算是,怎么了?」他温声说完,默默擦去她眼角和脸颊的泪迹,手臂用力地环抱住她。 盛晚宁点点头,「那就好,你多给他点钱,让他别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 「今天的事?」 厉阎霆本来没觉得今天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然而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阵汹涌的哭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呜……我真的不知道师父喜欢我,我不知道他一直在等我,我不知道他为了救我断掉了五根肋骨,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他放弃……他一定恨死我了……啊呜……」 声音大如惊雷。 气势狂如山崩。 连空中正飞行着的直升机都抖了一抖。 机长还以为哪里出了问题,忙得四处检查设备,后来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太太在哭,眼睛都哭肿了。 后面的那幕他只敢偷偷瞟一眼…… 厉阎霆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哭成这样,跟鬼嚎有得一比。 细思她话里之意,战擎苍确实是为了她做过不少,这些事他无法置评,只是眼看着自己夫人为了另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只能将她紧揽入怀,温声安慰。 「夫人,他是赫赫有名的战擎苍,参加过的战役比我们吃的肉都多,经历过的离别更不是常人能及,何况人生本就多磨难,唐僧取经一路也是斩妖除魔,这一关,战擎苍迟早会度过去的。」 斩妖除魔?盛晚宁的哭声却更大了,「你的意思是我是作恶的妖魔吗?」 厉阎霆脸顿时一僵:「……夫人真会抓重点。」 大本营里。 诸葛华容雍容闲雅地坐在客座,矜贵的金丝镶花大红嫁衣将她本就貌若天仙的容姿衬得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超凡脱俗。 在她脚侧,整整五排嫁妆琳琅满目,堆满了整个军营,有些放不下的小箱子只能暂时挤进枪架的底座里。 军帐的帘子被人从外头掀开。 战擎苍一米九的身形迈了进来,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被挤得歪歪斜斜的枪架。 那里头每架枪都是他的珍藏品! 他脸色顿沉,冷道:「诸葛小姐何必自降身价白跑这趟?这些礼,我即日派人送回诸葛家。」 第二百零八章 小朋友提前报道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诸葛华容对于他的拒绝已经习以为常,嫣然一笑,随后不紧不慢起身,步履从容优雅走向他,朱唇微启。 「要还聘礼容易,只是我今日身披嫁衣来向战司令下聘求亲,整个政界的人都传开了。这个礼,你预备怎么还呢?」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战擎苍跟前。 一米七的高挑窈窕身形和精致讥诮的面容近在咫尺。 「除了娶你,诸葛小姐想要什么,战某都可以补偿。」 「那如果,我只要你娶我?」 诸葛华容突然抓起他粗粝的大手,战擎苍却冷漠甩开,往后退一步,冷斥:「诸葛小姐,自重!」 「我既然来了便什么也顾不得。」她边说,脚下优雅而闲适的步子不断地逼近他,话音依旧自信桀骜,字里行间却又暗藏委屈:「你拒绝了我三十二次,算命的说,如果我被拒绝三十三次,这辈子将流离失所、不得善终,你真忍心?」 一米九的战擎苍愣是被眼前的女人逼得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一座枪架,无路可退,拧眉冷道:「诸葛小姐,你不是军人,闯入此地若按国法已经可以论刑处理。」 「嗯,说得没错,可是我大哥在国防部,我二哥在公安,至于我爸……总之外面的人不敢动我,战司令要是真想论刑,最好亲自执法,就在这里。」 战擎苍被眼前女人的挑衅逼得呼吸有些紧,拳头不由自主地攥起。 诸葛华容见他僵住的身形始终没有动作,噗嗤一笑:「怎么?连战司令也舍不得罚我?对么?」 纤白的手臂不由分说地越过他的腰,搭在他身后枪架上的枪支上。 「这些就是战司令的珍藏,五十年代的老货?」 战擎苍闻言,似是预料到女人想做什么,立即抬手想阻止她,然而还没来得及,只听「啪嗒」一声重响。 枪支被扔出了枪架。 「你!」战擎苍脸绷得很难看,但是眼前女人的身份和背景……纵使是他,想要下手惩治都得掂量。 「坏了你最心爱的收藏,很难受对吗?」诸葛华容眼神一凛,弯腰,干脆利落地翻开聘礼箱盖,一柄二十一世纪最新款的机枪在诺大的箱子里熠熠发光。 「这是新款,火力比你那些老古董猛,射程也比那些破玩意更远。战司令指挥过上百场战役,从未有过败绩,应该很明白,武器必须更新换代,战场的锋芒才不会黯淡。」 战擎苍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枪支,眼底忽地暗了下去。 诸葛华容趁他失神,手臂上抬,细如柔荑的指节有条不紊为他整理衣领,语气转柔:「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我想告诉你,我来了,她可以走了。」 说完她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娇嫩朱唇携着淡雅的芬芳香气缓缓贴近他的嘴唇。 战擎苍拳头越掐越紧,内心似在艰难斗争。 忽然,帐外传来一个军士的通报:「司令!山洞的门破开了!」 他听到这句话,目光骤然凛起,手臂一掀,直接将已经贴在他胸口的女人推倒在枪架上,沉步往外。 「诸葛小姐稍作休息,回诸葛家还礼的事,我会命人安排。」 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帐内一路飘到帐外。 诸葛华容稍稍理了理身上的嫁衣,脸色虽有失落,却并未灰心,深思片刻后释然地笑道:「战擎苍,你今天……犹豫了。」 北幽山洞因为昨夜的火势和白磷引发的爆炸,洞口被几块巨石堵得密不透风。 经过军士长达10个小时的努力,洞口的巨石终于被劈开。 「你们在外面等,我独自进去。」战擎苍戴上防毒面罩。 「可是司令,里面怕还残留白磷燃烧后产生的烟雾,您现在进去会有危险……」军士提醒。 他没理会,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在外面待命后毫不犹豫朝洞内走去。 山洞里的道路本就狭窄,被炸毁之后更是如层层关卡,原本只需要十来分钟的路程,他走了近半小时,才终于抵达山洞的中心。 整张石床连同上面那具他护了整整六年的躯体都已经变成一滩黑炭。 战擎苍坐在石床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摘下手套,手掌抓起一团黑乎乎的灰烬,握成拳状…… 或许因为太用力,以至于他整只手臂都在颤抖。 他知道复温的希望很渺茫,但……若能就此守着她的尸身,他也余愿足矣。 然而她,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他。 「丫头,你还真是我教出来的,够狠……」 每个字都被他咬得很重。 战擎苍觉得自己接下来每一口呼吸都剧痛无比,甚至牵动起了肋骨断裂之处的伤口。 一个小时后。 洞外。 「司令这么久没出来,会不会出事了!」 「是啊,虽然司令戴了防毒面罩,可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正当外面的军士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战擎苍的身形出现在洞内的通道尽头处。 「快看!是司令!」 一直通过洞口往里探的军士激动大喊,准备进去支援,被里头一声冷令喝止:「待在外面,都别进来!」 听了他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只能看着战擎苍缓慢挪着步子,合紧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拢着什么东西。 这段路程虽然不算很长,可是道路很崎岖,加上洞壁的缝隙又狭窄,等战擎苍完全从里面出来竟花了足足半小时。 军士不知道司令带了什么出来,直到他呼吸粗重地迈至洞外,他们才看到,那是一团发黑的石灰。 她的骨灰已经和石灰融为一体。 有人递上一个盒子用来盛装他手上的灰,他拒绝了,而是示意军士将他的防毒面罩脱下来时连着他的帽子也摘下。 旁人惊愣,军人脱帽是有特殊意义的! 但他们还是照做了。 那团石灰被他的军帽裹住,由他亲自捧下了山。 京都。 厉阎霆和盛晚宁回到澜峰别墅的时候,已是黄昏。 盛晚宁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或许因为饿了,对她拳打脚踢。 厉阎霆看到她隔着裙子也藏不住的小肉掌轮廓,眼角带着笑:「这个性子一点也不像我。」 至于像谁,就算他不说,答案也很明显。 盛晚宁在飞机上哭肿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凝着他:「怎么办呢?大的小的都饿了。」 听出她话外之意,厉阎霆挽起袖子,「夫人稍候,我去厨房看看。」 望着他的身影,盛晚宁也有些不忍,想让他歇会。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他们的家,他此时不是厉氏集团总裁,也不是财阀家族当家,只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下厨做顿美食,何尝不是一种快乐的付出? 盛晚宁满意一笑。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厨房里,那几个忙碌于炒菜的身影里没一个是厉阎霆的。 厉阎霆左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右手夹着烟头,矜贵高冷的身躯伫在门边,嘴里说着流利的外语。 直到这通电话趋近尾声,身后的主厨朝他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身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厨师专 用外套、帽子。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后摊开手臂,接过厨师递来的着装后,有条不紊地穿在身上。 「厉先生,菜都备好了,是现在上吗?」主厨见他穿戴好,一脸恭敬地问。 厉阎霆眼神淡淡地掠过餐车上的菜式,点了点头。 「如果太太问起,就说是我亲手做的,懂?」他接过餐车前不忘叮嘱身后的人。 等他走后,厨房里每个人都露出难以言喻地表情,想笑,但谁都不敢第一个笑。 唯有暗自感叹:厉先生为了骗厉太太,真是费尽心思。 餐车经他亲自操控,缓缓抵达餐厅。 「百合炖乌鸡、香芋排骨、太子参虾仁、红枣蒸南瓜,西兰花炒木耳,满意吧?」 厉阎霆不疾不徐报着菜名,将菜品端上桌。 「这……真的都是你做的?」盛晚宁看着色香俱全的菜式,惊诧地瞪大眼睛。 「不然呢?」厉阎霆面色不改地反问,脱掉外套,落座在她旁边,一脸宠溺道:「想夸赞老公的话,亲一个。」 盛晚宁瞄了眼被扔在旁边座椅的那个纤尘不染的外套,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哪有人下完厨,外套一点脏污都没有的。 这个骗子…… 「好,给你点个赞!」盛晚宁凑到他嘴边轻轻地啄了一下。 厉阎霆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足,抬起手掌扣着她的后脑,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顿晚餐吃得莫名地久…… 从餐厅吃到浴室,又从浴室吃到床上。 已经宣泄过的厉阎霆呼吸极重,在她耳边粗喘道:「看在小朋友的份上,今晚放过你。」 说完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弄那几捋被香汗浸湿的长发。 她被他的动作惊得一身激灵,想睁开眼睛,但因为困倦,眼皮还是撑不开。 「嗯……」 梦呓似的呢喃声,像在回应男人,满满的诱惑,惹得厉阎霆眼神再度变红,喉结一滚,喑哑道:「夫人今天为别的男人流泪,怎么想想都不能轻易放过。」 侧***下,男人手臂从她背后揽上她的细腰。 盛晚宁已经渐入梦境。 梦中的她坐在一艘小船上,海水携着一股股浪花拍击着,轻微的摇晃让她在梦里都昏昏欲睡。 忽然,一头海底巨兽自下而上重重撞向船底。 小船在这接连不断的猛力撞击下,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随时要翻。 「不要……不要再来了……」 眼看船真的要翻,她抱着大肚子慌忙起身,望着茫茫大海,四周全是无尽的水,根本无处逃离。 一个奶萌的声音从肚子里喊了出来:「妈妈,快让我出来,我要打怪兽!」 「好好待着,这才26周,急什么急!」 她轻轻拍了拍肚子,然而下一秒,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从虚幻的梦境蔓延到现实。 盛晚宁被剧痛惊醒。 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还在不知疲倦地作恶! 「厉阎霆!你快停下来!」她气得吼出声。 身后厉阎霆动作一顿,注意到她语气中的怒意,眼底的猩红逐渐消退,神色紧张地问:「不舒服?」. 盛晚宁咬着嘴皮。 何止是不舒服! 「托你的福,我要生了!」 京都中心医院产房。 凛冽的骂声极具穿透力,透过产房厚重的门,在整个产房的走廊都挂起了一股飓风。 「啊———!好痛啊!!」 「厉阎霆,你这个混蛋!混蛋!」 坐在旁边陪产的厉阎霆紧握着盛晚宁的手,整张脸像是便秘一样,憋着某种情绪无法发作,自责和焦急很快化作汗水挂满额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要生孩子。 掌心的肉都被盛晚宁掐得出血,他愣是没吭一声,拿着汗巾给她擦汗的同时不忘激励:「夫人,等你恢复精力了,老公随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 盛晚宁咬着牙,猛地一用劲。 「呜哇~~」 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啼从里头传出。 「恭喜厉先生和厉太太,喜得贵子!因为体型偏小,尚且需要住院观察。」 护士说完将孩子抱进保温箱。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盛晚宁长呼一口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小时后。 她像是又在鬼门关走了遭,再度回到人间的时候脸色惨白如纸,一睁眼就见到他棱角分明的俊容。 「夫人,感觉怎么样?」男人深邃的眸眼此刻凝着她,说不出的温柔。 她别过脸,不想理他,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找他问微信的那幕。 本来就想撩一下,结果彻底在他身上栽了跟头,嫁给他,怀上他的孩子,这次竟然被这个纵欲的男人无休止地索取弄得早产…… 心中感慨万千,暗道了句:美色误人。 厉阎霆见她这么冷淡,难道又失忆了?! 他胸口揪紧,试探的问:「夫人,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盛晚宁斜眼瞪着他,学起了帝龙城的腔调,一句国粹破口而出——「滚!」 第二百零九章 小寒舟被吓着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住院第五天。 纵然厉阎霆放着外头女佣不使唤,亲自给他又是喂汤又是擦洗伤口和汗渍,一刻没停歇,盛晚宁还是气不过他那晚纵欲过度的事,没对他说过半句好话,两眼一闭就开始睡了。 而n国那边,厉雪凝短短几天就把股东大会的事处理完了。 「副总职位的权限全部移交到你这,如果三卿一个月内还没复岗,我亲自出面让她卸任。不过话说回来,我侄媳妇怎么样了?没被抢走吧?」厉雪凝在电话里问。 厉阎霆转头看了眼床上眯着眼睡觉的女人,轻叹:「没被抢。」 只是,她好像因为这次的事厌恶他了。想到这个他就懊恼自责,分明是王炸起头的牌,最后被他打成瘪三。 「听你的语气不对劲啊?厉阎霆,你得打起精神来,两日后就是我的生日了,带着我侄媳妇来诸葛家给我贺寿!礼物别太厚重,5亿左右就行。」 五亿?厉阎霆本来打算空着手去的,眼下被厉雪凝这么一提,想空手都不行。 「董事长姑姑,你这是敲诈呢?」最终他还是绷不住,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给媳妇送十几亿的珠宝,到了我这里就想抠门?」 「也不是这个意思。」厉阎霆眸光微转,语气幽幽道:「姑姑过生日自然要送大礼,反正一个月后我们家寒舟要办满月宴,到时候姑姑送的礼记得多翻几倍。」 「寒舟?谁?」 「我和阿宁的孩子。」 电话里顿了几秒后,手机里突然发出一阵尖声嘶吼:「生了?这么快?真的?!!」 厉阎霆被这一声吼震得耳膜刺痛,迅速将手机挪远了些,语气淡淡地补充:「我们家寒舟满月宴之后还会有百日宴,百日宴后还有周岁宴,哦对,我也快过生日了。」 厉雪凝那边脸色有些挂不住,「额……既然侄媳妇还在坐月,那……你们还是别来给我庆生了,就当没我这个姑姑。」 不然照这么办宴席的节奏,诸葛家再有钱,也得被她败光! 厉阎霆笑了声,再度转头看向床上的人,空气霎时凝滞。 盛晚宁醒了。 不止醒了,还瞪着灯笼大眼直盯着他。 他身子莫名一抖,连招呼都不打就挂断电话,大步走向床边,硬着头皮迎上她那对想吃人的目光,握紧她柔软的小手,干笑道:「夫人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叫个护士来,推我去看看我儿子。」盛晚宁又梦到孩子喊她妈妈,心急如焚,只想见见她那被亲爹坑得早产的孩儿。 「不用叫护士,我推你去。」 厉阎霆说完搬出病房里的轮椅,初产后尽量避免下地,以免撕裂伤口,所以坐轮椅不失稳妥。 盛晚宁淡淡瞥了一眼,话音虚弱道:「让护士来,我不要你推。」 「好……」 厉阎霆本来就做错了事,现在对于她的命令和要求半个字都不敢违抗。 直到护士赶来,他伸手要将她扶上轮椅,但还是被她反手推开…… 看来这次夫人真生气了。 护士推着盛晚宁走在前面,厉阎霆带着两个保镖全程跟在后。 途经婴儿特殊看护室,盛晚宁瞧见一个被放置在保温箱的婴儿。 她满怀激动地用手指扒着玻璃门,恨不得钻进去亲一口,嘴里欣喜道:「这就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小手又嫩又圆,脸蛋红彤彤地、小巧精致,怎么看都像我,以后必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俊俏少年郎!」 身后的厉阎霆轻咳出声:「阿宁,这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还在前面……」 「……」 盛晚宁额顶飞出无数只乌鸦。 她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了:婴儿都长得差不多。 轮椅转轴再度转动。 护士将她带到一个释放着蓝色光芒的保温箱内,里头婴儿在睡觉,眼睛紧紧地眯着,体型稍比巴掌大一些,全身呈紫红色,纤薄如纸的皮肤在灯光照应下几近透明,连血管纹路都能看得清,营养液正慢悠悠地沿着软管输送入他的体内。 盛晚宁眼见这幕,鼻子立刻涌出一股酸涩,心更是揪得一阵一阵地疼。 或许是母子连心,脑海里有道声音告诉她,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二十六周就生下来了的早产儿,没有新生婴儿肥,没有白白嫩嫩的皮肤,消瘦得让人看一眼就心疼得不行,小巧的鼻子上插着软管辅助呼吸,胸口也需用细细的管子连接呼吸机、心电监护。 如果不是她那晚睡得太沉,如果不是厉阎霆的冲动,他们的孩子此时还能在她肚子里再温养几个月,至少不用浑身插满管子。 「阿宁,对不起。」厉阎霆低沉的声音刚落,正想要上前抱住她,却还是被她无情推开。 她转向护士:「我的孩子身体指标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风险?」 「厉寒舟宝宝除了体型偏小外其他发育都算好的,厉太太不要担心。」 听了护士的话,盛晚宁眸光一紧,「厉寒舟?」 「夫人……孩子出生要办很多资料,所以我先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要是夫人不喜欢,等你身体好些,咱们再想一个。」厉阎霆唯恐惹她不愉快,小心翼翼解释。 「名字我没什么意见,但姓氏有问题。」她看向厉阎霆,一脸认真道:「孩子,随我姓。」 若是照以前,厉阎霆可能还会去争取一下孩子的附姓权。 但现在……哎……谁让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都听夫人的。」厉阎霆一口就应下了。 至于二老那边的解释,只能由他想办法说服。 另外,按照厉家家规,如果姓氏没有随厉这个姓,必然是无法入厉家家谱,更别提继承人的资格。很显然,家规也得改……不然亲生儿子无法继承厉家家产,这得多亏? 当然厉阎霆是不会表现出这些压力的,免得给她徒添烦恼。 或许是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盛晚宁表情稍稍缓和。 厉阎霆便趁这个时机蹲着身子跟她一起看着保温箱里的小寒舟,大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 这一次,她没有再甩开他,眼波淡淡流转。 距离厉阎霆的生日已经不足一个月。 看来她等不及坐完月子,就得去趟r国找伊藤肃和。 关于厉阎霆三十岁血光之灾的谶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就在这个时候,保温箱里头的小家伙挥着小拳头动了动。 外头看到这幕的新手爸妈惊怔住。 下一秒,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轮椅上的盛晚宁手舞足蹈,恨不得跳起来,嘴里激动地冲厉阎霆喊:「醒了醒了!孩子醒了!」 保温箱里的小不点似是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安地大哭起来。 「哇——哇——呜哇——」 当妈的哪里承受得住,眼看着孩子在哭,却隔着玻璃什么也做不了,盛晚宁整个心脏都揪成一线,眼泪不争气地蹦了出来。 「护士!」厉阎霆往外喊。 「护士!」盛晚宁也跟着喊。 看护室外的中年护士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赶过来…… 厉阎霆追上前问:「我儿子在哭,是 不是饿了,要不要喂点奶粉?」 中年护士刚想说什么,又被泪流满面的盛晚宁抓住手臂。.. 「我应该有奶,把她抱出来让我喂奶吧?」 「二位先冷静一下,婴儿啼哭有很多种原因,不止是肚子饿,况且厉寒舟宝宝是早产儿,必须二十四小时在无菌且恒温的环境下监护,哪能抱出来。」中年护士黑着脸解释完,仔细检查各项指标,正常。 随着环境安静下来,小寒舟很快又睡着。 护士后知后觉:八不成是被这对咋咋呼呼的新手爸妈给吓着了。 她叹了口气,这届新手爸妈光知道造娃,也不提前补补育儿知识……真难带。 此时的幽州市。 某五星级酒店里,稀疏的光线透过窗纱洒在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从中心处深陷,纯白色的被子盖住了两副光洁而滚烫的身躯极有节奏地起起伏伏。 随着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床体震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这么安静?是我不够用力么?」 帝龙城说完动作再度加深、加重。 曾曦都快咬破嘴皮了,愣是忍住没叫出声,这也是她在军区的帐篷里练就出来的耐力…… 帐篷没什么隔音,而帝龙城原本做的时候就不知轻重的,那几晚或许是知道军帐外有人,占有欲作祟的男人更加凶猛。 她的耐受力也就此突飞猛进。 但帝龙城喜欢听她的声音,见她憋红了脸蛋都不肯出声,跟她较上了劲。 宽厚的大手突然掐着她细细的脖子,力度不大,刚刚好,不会伤到她,又给她一种紧紧包裹的感觉。 「小祖宗,叫一叫,乖……」 男人话音喑哑得不像话,不断在她耳边诱哄着,猩红的眼底交织着狂肆的欲色,雄健的肌肉剧烈贲张。 此时的他就像一头猛兽,想好好疼她,但随着沸腾的血液不断上涌,又让他控制不住地用力,也不顾她受不受得住了…… 「阿城……」曾曦最终还是没忍住,唤了他的名字,声音又细又软,像哀求又像是渴求更多。 身上的帝龙城听到她的娇、吟,肌肉更加绷紧。 「乖小曦,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要让你嫁给我,这辈子都只能在我身下,***,再给我生七个孩子,永远都离不开我!」 后面,男人说的话越来越露骨,动作越来越失控,粗重的喘音,竟似野兽的低吼。 等两人酣畅淋漓过后,帝龙城才打开手机。 有了前几次被盛晚宁那个女人打扰的经验,他现在都是直接关机。 此刻,手机里的一条短信让他放松的神色骤然绷紧。 「小曦,我们得会京都了。」 第二百一十章 帝少的大男子主义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让属下买了高铁的豪华商务座。 途经高铁站时,一排军人浩浩荡荡地护送着长长的嫁妆队穿越候车大厅,朝里面走去。 身着大红色嫁妆的女子高挑的身材、贵不可言的气质以及走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庄严军人,无一不惹人注目。 「阿城,那不是战司令吗?他旁边的女人是谁?」曾曦不解地问。 帝龙城听了她的话也循声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诸葛华容。 「姓诸葛的,军政界的名门望族,全家都当官,惹不起,尤其是像我这种混黑的人。」说完他自嘲地笑了声。 不知为何,曾曦感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夹着一抹无奈和哀伤。 她想着可能是错觉?毕竟身边的这个男人向来肆意张狂的,什么时候有过伤感? 曾曦眸光凝着诸葛华容身上的华贵嫁服,栩栩如生的凤凰美若天工,不由自主地感叹:「那身嫁衣好美。」 坐在曾曦身后座位的中年妇女听了她的话凑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诸葛家的嫁妆队已经是第三十三次来幽州了,每次都声势浩大,让人不多看几眼都不行。不过以前都是媒婆带着,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位诸葛小姐的真面目。」 「是啊,诸葛小姐向北境战区的战司令求了四年亲,整个幽州的人都知道。」另一个年轻女子也开始凑过来八卦:「诸葛小姐家境好,人又漂亮,大方得体,战司令真是狠心。」 「求了四年亲……那她很痴情啊……」曾曦还想跟她们聊聊,轮椅被帝龙城扯了过去。 那两名女子见到帝龙城那冷如冰窖的脸,也不敢再跟曾曦说什么闲话,悻悻转过头。 「怎么了吗?」曾曦见他一脸阴沉的样子,莫名有些紧张。 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 帝龙城冷「哼」一声,「我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跟那些不认识的人聊什么天?」 曾曦目光微怔。 原来是怪她冷落他? 可是真要跟他聊天,她又不知道聊什么。 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看到他那副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体型,就觉得有点压力。 「阿城,你想要我跟你聊什么呢?」 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帝龙城胸前的不快顿时消了大半,手臂一提就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分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阿城,这里是公众场合。」曾曦被这个姿势吓得脸色涨红。 「瞎想什么呢?」帝龙城戏谑地笑出声,薄唇凑近她耳边,低沉而诱惑道:「你是我一个人的,等回了家再……」 后面「***」这两个字他明明说得很轻,却撩得曾曦耳根发烫。 看着她全身像是煮熟了一般,帝龙城没再逗她,而是手臂一收,将她揽入怀里。 「刚才听你说喜欢那身嫁衣?」 「嗯……」 「想结婚了么?」 男人问话的时候口吻轻佻,一点也不像是正经地提问,曾曦就以为他又是在嘲弄她。 别说她才十九岁没到婚龄,就算到了婚龄,她养父母和生母都死了,剩下一个有还不如没有的生父,没人会替她操持未来的婚事。 家世惨淡、举目无亲,且残了两条腿……根本不敢奢望未来。 曾曦低垂着眼眸,声音细如纹吟地吐了两个字:「不想。」 「真不想?如果是嫁给我,也不想?」 「嗯,我想过段时间,先回学校完成学业。」 「学校?」 帝龙城身体一僵,她竟然还想着回学校,那岂不是 要跟他分开? 「想学什么?我教你?」说话的时候,流连在她腰肢处的大掌忽地用力,将她抱起后重重地扣在他明显变得坚硬的位置,那份特别的触感不断地在她身下碾磨。 「阿城……」她害怕引人注目,立刻将脸埋进男人的胸口,说话也不敢太大声,眉心皱的紧紧,话音带着哭腔:「不要玩了……」 这半年来,她的身体对于他的碰触不仅不排斥,还越来越敏感。 以至于现在,哪怕都隔着裤子,她已经有了反应。 他就是故意折磨她的……曾曦心想。 要是让人发现了他在她身下那些小动作,她真的会找个地洞钻进去。 帝龙城紧紧扣住想要逃脱的她,俯首咬住她红彤彤的耳垂,诱惑地问:「那你还要回学校吗?」 「要……如果考试顺利的话,我还想上大学。」 「大学。」 帝龙城重重地咬出这两个字,大学那岂不是又得几年? 想到这里,帝龙城心里不是滋味,忽然将手探进裙底。 曾曦呼吸顿紧,急声哀求:「不要这样。」 「想让我停手,就打消那些念头。」 「可是……唔……」 他的手指已经…… 曾曦因为害怕,紧紧地咬着他的手,身子越发颤栗,小声地和他商量:「那……让我完成高考吧,好吗?」 自从那次出车祸,养父母就给她办了休学手续。现在马上临近开学,她早就想跟他说这个事,只是一直没找到时机。 帝龙城脸色稍缓,如果只是等她完成高考,那倒问题不大,作恶的动作慢了下来。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再次惹他不快。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事,赚点学费。」 闻言,他脸色顿沉。 「出去赚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还是说你想让别人都来笑话我?!」帝龙城本来就大男子主义,这会听她一副把他当外人的话,更是气愤不已。 他利落地抽出手指,把她横抱着带进最近的商务候车室。 里面零星有两个人,帝龙城置若罔闻,高大身影掠过那两人后直接钻进了最里面的单独洗漱间。 门一关他就把她用力抵在墙壁上,手指粗暴地挑断了她裙底那条薄如丝翼的小裤子。 曾曦的双腿被一双大手掌固在男人的肩头,后背贴着墙壁,知道他想做什么,羞涩难耐地开口:「阿城,我们订的那趟车快要开了,不能再耽误。」 帝龙城抽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嘴唇二话不说封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唇瓣,直到吻得身下的女人乖乖地,再也发不出抵抗,意识也近乎迷离,他猛地用力…… 「敢当我不存在是吧!」 「没有、我没有……」 曾曦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气,含着眼泪承受他的暴风骤雨,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绵羊,被圈在一头猛兽的身下,任他欺凌。 不知道过多久,他们的车次早就走了,她还在被他索取着。 她低喃,「阿城,快点……」 意思是快点结束吧。 帝龙城故意曲解她,动作倒是快了不少,却颇有无休无尽的势头,眸底又凶又欲。 「还要再快么?嗯?」男人戏谑地问。 她娇软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被他折磨的只想哭,哑着嗓子求他:「慢……慢一点……」 到后面她晕了过去。 只记得临近晕厥前,耳边依稀传来男人威慑而喑哑的话音:「好好记住,我是你的男人。」 「无论任何 时候,都可以依靠的男人。」 京都,夜。 浩荡的嫁妆队在军人护送下抵达诸葛大宅。 这是一座古典的中式府邸,高悬的纯金门庭古色古香,威武气派。 大门敞开,里面灯火敞亮。 诸葛华容不疾不徐地从接应的专车迈下,身上仍穿着那身红色嫁衣。 战擎苍面无表情道:「诸葛小姐既已安全抵达,就此告别。」 「战司令,一路辛苦。天色已晚,其他军士们也都累了。今晚,就在这歇下吧?」诸葛华容嫣然一笑,丝毫没有求亲被拒的局促。 不等他出声拒绝,诸葛华容又道:「有句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战司令,你说对吗?」 战擎苍眸眼微眯。 这座府邸里的主人、前任战区总司令、军*委员诸葛慎,在军界还是政界不只是位高权重,且战功赫赫,为人正义,桀骜不屈,堪称军人的楷模。 诸葛慎的弟弟诸葛瑾更是写入军人初训教科书的英雄。 但凡接受过正式新兵入训的,没人不知道十八年前京都民航空袭事件中为了救出被劫持的五架民航,诸葛瑾上尉战到最后一人、粉碎***十几台战机之英勇无畏事迹。 那五架民航上数千人毫发无伤,但诸葛瑾的部下却与家人永远阴阳相隔,而他本人也成了植物人。 时过境迁,英雄的光芒丝毫不会随着时间而有半分黯淡。有这两人,诸葛家的这座大宅便是百年后、千年后,依然令人望而生敬。 战擎苍的确该进去拜会。 「请吧。」 诸葛华容再次邀请,战擎苍没拒绝,带着随行的军人部下踏进这座大宅。 虽然外面是古色古韵,但屋内的装潢时尚前卫,有现奢的酒架、吧座、沙发,有日系的阳台蒲团和茶几,有欧美风的文艺壁画,也有非洲部落风情的骨雕,集合了世界各地的艺术流派,丝毫不显得杂乱,反而相得益彰。 一个身穿浅灰色长布衫的白发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正面迎来。 老人苍劲有力的嗓音字正腔圆道:「擎苍,还有北部的军士们,辛苦了。我诸葛慎教女无方,让诸位兴师动众千里相送,实在抱歉。」 诸葛慎头微微一低。 军士们立刻端正身姿,化零为整,整齐有素地向诸葛慎行了军礼后散开,退到正厅外。 战擎苍上前一步,语气恭敬道:「诸葛先生,是我福浅,不敢高攀,只能拒绝诸葛小姐的美意,望请见谅。」 「呵呵,」诸葛慎看向诸葛华容,一脸慈祥地道:「容儿,看看你把擎苍逼成什么样,以后不要再胡闹了。」 「爸,我这可不是胡闹。」旁边的诸葛华容挽着诸葛慎的手臂,撅着嘴应道。 诸葛慎也没责怪她,轻轻拍了拍缠在臂弯的小手后对战擎苍说:「擎苍,两日后恰逢寒舍办喜事,北部那边暂无战事,就在寒舍歇息几日吧?」.. 「喜事?」战擎苍轻拧了下眉头。 诸葛华容比老父亲抢先一步答道:「是我叔叔和婶婶大寿到了,他们生日是同一天,而且伉俪情深,我爸要为他们大办寿宴!」 诸葛华容的叔叔…… 那就是诸葛瑾。 如果他没记错,诸葛瑾的妻子,正是厉阎霆的姑姑,厉氏集团的董事长。 厉阎霆不可能不来。 那到时候,丫头会不会也跟着…… 自战区一别后,战擎苍本不想跟他们夫妻再打照面,毕竟在战区,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僵局,她甚至以烧毁自己的尸体拒绝了他的爱和等待。 然而现实… … 能参加诸葛瑾的生日宴,身为军人的他以及他的部下们都会视此为荣耀,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如此,便叨扰了。」他沉声应道。 听到战擎苍同意住下,诸葛华容按捺不住激动,不等诸葛慎安排,抢先呼来佣人:「快去给战司令收拾房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北海一号”赴宴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诸葛大宅,客卧。 战擎苍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擦头发,松松垮垮的浴袍完全遮不住他雄壮的胸膛肌肉纹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走过去开门,兴趣索然地问门口的人:「什么事?」 「战先生,我家小姐说要把这个还给您。」 佣人递上一把小巧的军刀。 战擎苍看着这把军刀神色微愣,耳边隐隐浮现出一幅画面。 四年前他和两个部下潜入北方恐怖组织准备从内部突击,而那时恐怖组织恰好拦截了一辆旅游大巴。 正当组织要把所有游客抓走,有个女人突然摘下帽子站了起来。 「抓这么多游客多费劲?我是华国前总司令诸葛慎的女儿,以我的身份,一人能挡这二十余人。」 那个女人正是诸葛华容,她与彼时还在卧底的战擎苍路过时,假意跌进他怀里,顺手偷走一把很小的军刀。 那时他已经认出她,毕竟诸葛慎的女儿在华国许多正式场合里都出现过。 他也很清楚这女人的意思。 若是恐怖组织想要用她来要挟华国的军方,她会用那把刀自尽。 战擎苍黑色的瞳仁里那副画面渐渐消退,黯淡无光。 「转告诸葛小姐,刀已生钝,作用不大,直接扔掉即可。」 战擎苍冷拒后没再理会外头动静,掀开被子迈床入睡。 佣人带着军刀向诸葛华容回话,诸葛华容神色微敛,「我沾过一次的东西就能被当垃圾扔掉,那个女人的呢?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依旧是个宝?」 战司令可真是个双标男! 她纵有不服,却只能无奈一笑。 生日宴当天早上,厉雪凝带着诸葛瑾乘坐最早的航班抵达华国京都。 诸葛慎派去迎接的人足足有三十个保镖,为首的男人诸葛青云身姿笔挺,容貌俊秀,往日都是穿着警服,今天的他一身便装早早就守在机场外。 「哟,排场这么大?辛苦你了,青云。」厉雪凝抵达出站口后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和他身后的保镖大队,不失礼节客套道。 「婶婶哪里的话,今日是叔叔和婶婶五十寿庆,能为您二人接风洗尘,是侄儿的荣幸。」 「真心?我听说青云有一尊收藏级的白玉大佛,能送给我和你叔当生日礼物?」 「咳咳……婶婶想要,青云哪能说个不……」 诸葛青云早就领略过婶婶对于玉石珠宝的痴迷,眯眼笑着说完,将厉雪凝和诸葛瑾接入专车,其他保镖车将这辆黑色专车护在最中间,缓缓驶出机场。 「那是什么人?至于这么多保镖吗?」机场有外国的路人用蹩脚的华语问。 「诸葛瑾你都不知道?那是华***民英雄,记得那次震惊世界的民航绑架事件吗?一千多个人,就是他带着部下救出来的。」 「原来如此……」 议论声渐渐消失。 边角处,戴着鸭舌帽的蓝胤埋着脸,避开旁人视线,拿着台黑色手机小声向另一头的人汇报:「家主,来接应的人太多,不好下手。」 电话里传来一个嘶哑如幽灵般的声音,「那就在宴席下手,在那,你会有帮手。」 「帮手?家主是指?」 「呵呵,不愿放过诸葛瑾的人太多了,尽管放手搏。」 「那……家主,我打听到宴会邀请名单里有厉阎霆和盛晚宁,盛晚宁体内还有家主早期的药剂血蜘蛛,要不要我趁这个时候解决她!」 「蓝胤,我提醒过你,不许动我的实验品 。」另一头嘶哑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度。 急着给林悦儿报仇的蓝胤最终还是被这个危险的语气震慑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咬着牙,不甘心地应了声:「遵命,家主。」 澜峰别墅。 盛晚宁出院第二天,得益于她体内的血蜘蛛惊人的恢复力,以及生产时胎儿月份小,产后伤口本就不大,加上产后几天都是坐着轮椅行动,保护得到位…… 她现在跟怀孕前的状态差不多,行动自如。 只是心里始终挂念着还在医院保温箱里的小寒舟。 要不是医院产科病房爆满,哪怕是VIP病房都还是被副院长委婉地要求办理出院,她还想赖在医院。 厉阎霆穿好了衬衣,手臂搭在化妆镜前的盛晚宁肩头,温热的脸颊贴着她的冷脸,从容道:「夫人放心吧,我让刘松派去很***番守着病房,不会出事。」 「你手下?」 盛晚宁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脑海里浮现出在妈妈秦瑶的墓前,她一人一棍把十几个人干倒的情形。 那些玩意有什么用? 厉阎霆听出她语气里的反讽意味,唇角一扬:「知道了,他们都不是夫人的对手。等宴席结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寒舟?」 「这还差不多,嘿……男人快快闪开,我要化妆了。」 厉阎霆轻笑,很听话地松开她,站在旁边静静地等。 盛晚宁拿起粉饼,开始梳妆打扮。 今天是厉阎霆姑姑厉雪凝的生日,那个姑姑曾经帮过她,自然是要去道贺。 更重要的是,他送她的求婚钻戒在那位姑姑的手里。 虽然是她一时脑热亲手卖掉的,但现在既然恢复了记忆,还是得想点办法换回来。 随着各种名贵化妆品一抹,她几日来虚脱到发白的小脸此刻嫩得如刚剥壳的鸡蛋,还透着淡红色的光晕,靓丽的长发经她小手肆意拨弄两下,宛如海浪洒落至腰间,红色修身旗袍裙外罩着一层米白色烟纱镂空披肩,精美纹饰装点的袖口,雪白而纤细的玉壁上抬至耳侧,珍珠粉的耳坠轻轻夹在她柔嫩的耳畔处,一块镶满钻石的玛瑙腕表戴在她的手腕上,贵气侧漏。 穿戴好后,红唇俏皮一笑,她心道一句:谁说女人生完孩子就会变成黄脸婆?我盛晚宁的青春又回来了!Z.br> 她挽着厉阎霆的胳膊,步履轻盈地一同迈上他的劳斯莱斯,直抵生日宴的承办场地:停驻在帝江江心的「北海一号」巨型游轮。 游轮四面环水,方圆一公里处还有巡船守着,受邀的宾客需在帝江码头凭借「邀请券」核验身份,随后乘坐摆渡船登船,安全防卫几乎做到了极致。 当厉阎霆和盛晚宁抵达码头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昔日的影后靳如瑄。 而且此人倒是不急着登船,还忙着在码头跟粉丝合影。 「她是谁?」盛晚宁明知故问,因为不想让厉阎霆知道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毕竟恢复记忆之后她就要面对自己在N国做过的那些事。 尤其是,亲手杀了厉靖远。 虽说是报仇,可那人是厉阎霆的亲辈,是厉家极有威望之人,尚不知道那件事他是如何掩盖过去的,她只能继续假装失忆。 厉阎霆也没拆穿她,慢条斯理回应:「她叫靳如瑄,靳市长的侄女,早些年去过娱乐圈,现在已退圈,是诸葛家大少爷诸葛青云的未婚妻。」 听完厉阎霆的解释,她松了口气:这朵名花总算有主了,应该不会再来找她和厉阎霆的麻烦。 几个记者突然凑了过来。 「厉太太您好,我是同乐欢娱的记者,之前看 您的肚子月份还没有很大,请问孩子是已经生下来了吗?」 「厉先生,我是财经记者,关于G5游戏打入国际市场的后续计划,您能否跟我们透露一点呢?」 两人都被采访的记者缠住了。 远远看到这幕的靳如瑄再也顾不得形象,气愤地用手掌将身前的摄像头拍落在地。 「靳小姐,是您请我们来给你撑场,怎么还发脾气了呢?」 摄像师和那些请来的「粉丝」都有些不满。 「都滚开!」靳如瑄骂了句。 自从之前她得罪厉阎霆,被厉阎霆暗中以财力封杀,她所有的业务往来顷刻崩塌,原定的女主角全被撤了。 娱乐圈是个风向标,知道她得罪大人物,对她敬而远之。 而靳家本就对于她的明星梦不支持,看她跌落高台不止不扶一把,一边由着狗仔爆一些黑料,另一边跟诸葛家联姻,就这样把她的婚事定了。 黑历史、遭封杀、婚讯,直接把她如日中天的影后生涯毁得一干二净。 今天靳如瑄再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担心没有记者对她感兴趣,提前花钱请了些演员。 幸好请了演员,因为她的猜测在她从江边靳家的车子迈下来那刻就得到了验证:除了那些请来的演员,没有一个真记者搭理她。那些记者宁愿去采访商界不入流的小老板都不带看她一眼。 她发完脾气,就看见厉阎霆揽着盛晚宁上了摆渡船。 「***!只会勾引男人的贱胚子!」 靳如瑄谩骂的声音太大,这次倒是把娱乐记者招来了。 数个大话筒堵在她面前。 「靳小姐,您能否解释一下刚才您口中的***是谁呢?是厉太太吗?您跟她之间是有什么纠纷吗?」 此刻惹了一身骚的靳如瑄脸色顿黑,连以前的职业假笑都堆不出来,脚踩恨天高的鞋跟,头也不回地往摆渡船方向跑。 「北海一号」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各界大佬、绅士名媛觥筹交错,靓丽得过于晃眼睛。 厉阎霆刚登船就被厉雪凝的人叫去甲板方向,产后的盛晚宁不能去甲板上吹风,意兴阑珊地独自坐在巨轮里的客座沙发。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低音炮。 「跟我来。」 话音被刻意地压低,语气威慑而不容任何商量。 盛晚宁闻声一震,回头见到那人的刹那,美眸瞪得通圆。 「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来人正是帝龙城。 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皮衣夹克风衣风格,穿起了服务员的服饰。 只不过男人高大、壮硕的身形和贵气俊朗的五官与他身上的衣服很不相匹配。 「没时间解释。」 帝龙城阴着脸,转身拐向旋梯处,往船下的杂物室走。 盛晚宁拧了拧眉,跟了过去。 下层的船舱里,浓重的红酒气味扑鼻而来。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盛晚宁禁不住这股气味,不耐烦地催促。 帝龙城见旁下无人,而且距离旋梯也有段距离,没再继续往里面。 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盛晚宁。 盛晚宁被这幕呛得有些想笑:「你把我叫来这里,就为了个给我送个苹果?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语气里说不出的自嘲。 帝龙城目光一凛,「苹果?呵。」 拳心猛地用力,苹果自中间碎裂开,竟是空心的,果核所在的位置被放置着一颗体型与七号电池大小差不多的电子设备。 红光一闪一闪,极有节奏。 「这是……」 盛晚宁瞳孔中压抑不住震惊。 好歹是在暗网做过黑客的人,很多流通在暗网的不寻常之物她都有所了解。 这个电子设备不是别的,是微型定时炸弹。 她呼吸有些凝滞,惊恐地看向帝龙城,「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外面水果盘的苹果,富豪圈里的人是不会吃这种平价水果的,所以没人会发现。」 「那你怎么发现的?还有,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伪装?」 「其他的事我以后再解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船上被安置了整整一百个这样的炸弹,等这艘巨轮炸毁的时候,不止船上的人逃不过,冲击波甚至会沿着江面把十公里范围内的民房、大厦都炸个粉碎。」 「那如果把人群驱散,再开船驶出市区呢?」 「没用。」帝龙城一口否定她的提议,「这艘北海一号巨轮目前就是商用的花架子,发动机老旧,真正行驶起来速度不会比乌龟快。」 还没驶出市区,就会提前炸了。 盛晚宁呼吸微滞,想不到安防做得这么好的诸葛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背后的操控者未必在船上,但船上必然有眼线,我们如果无法让倒计时停止,就只能把这些炸弹单独用游艇运走。」帝龙城说完把手里的微型炸弹小心地放入一个黑色袋子里,继续道:「在搜出所有炸弹前,别弄坏任何一根电线,否则必定打草惊蛇。」 「……为什么找我?」盛晚宁诧异地问。 帝龙城一向看不上她的行事和为人,这点她颇有自知之明。 「像这么危险的事,告诉厉阎霆或者直接通知生日宴的主办者诸葛慎会更好?」她补充一句。 帝龙城戏谑地笑:「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干这种事。」 但凡正常人,早就不顾一切逃走了。 盛晚宁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谢谢帝先生的夸赞。」 不过这话说得帝龙城自己不也成了傻子? 她转而深思熟虑了两秒,很快把先前的想法打消。厉阎霆的身份过于惹眼,如果他来找炸弹很可能打草惊蛇。诸葛慎更不行,主办方都在那收苹果,那还得了? 时间紧迫,她也不继续掰扯事情原由因果,语气坚定道:「我们行动吧,先找炸弹。」 「嗯,你身体吃得消?」帝龙城眸光留意了她平坦的腹部,虽有些惊讶为什么她这么快就生了孩子,但比起惊讶,他此刻对她的更多的质疑。 很质疑她的能力。 盛晚宁不满他那副轻视的眼神,反怼一句:「你人缘这么差,除了我,还有谁会帮你?」 帝龙城一愣。 她说的每个字都不中听,但的确是事实。 别说她现在刚生完孩子,就算挺着十个月大肚子,他也只能找她帮忙。 「不要告诉厉阎霆。」帝龙城临走前提醒她。 「知道。」 两人安排好分工和各自搜寻的区域。 当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底层船舱时,这幕恰好被有些醉意、正沿着船缘栏杆自拍的靳如瑄撞见。 摄像机里完整记录了他们从里头走出来的全过程。 「那不是盛晚宁那个贱女人吗?」靳如瑄看着自拍镜头里的人,微微愣住。 这女人是背着厉阎霆跟服务员在船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靳如瑄嘴角上扬:「盛晚宁,我失去了一切,也不会让你好过!今天我要让你当着全华国名流的面,身败名裂!」 说完女人酒意消了大半,将视频保存后截取那最容易让人误解的片段,左右摇曳地走向贵宾云集的中心船舱。 盛晚宁回到沙发座附近。 厉阎霆还在甲板上被厉雪凝拉着谈事,这样也好,也省了她去解释的功夫。 她开始专注于在大大小小的水果盘里一个个地挑着苹果。 如果是里面装了微型定时炸弹,重量会比真正的苹果更重。 靠着这个方法,盛晚宁很快找出了第一个炸弹苹果,然而当她正要将苹果装进手提包,一只做了精致美甲、指节修长的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按住了苹果。 「盛晚宁,好久不见。」 女人得意的话里夹杂着一股红酒的气味。 盛晚宁蹙眉抬头,看着眼前脸颊被酒意熏红的靳如瑄和那对狡黠又透着几分狐媚劲的凤眸,顿生嫌恶。 「放手。」 「呵,我没看错吧?苹果?贫民窟出身的贱胚子才会吃!怎么,你都勾搭上厉总、成了人人羡慕的厉太太,还狗性不改?」靳如瑄嘲讽着,就差把狗改不了吃屎这种脏话爆出口了。 盛晚宁不悦地抿唇,四百年前的一个苹果砸在某大佬头顶,就此延伸出万有引力定律。四百年后的苹果却被这些富人圈里定义为贫民窟的水果?什么道理?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吃苹果,要是发现品相好的还会将它们收入囊中,带回家慢慢享用,你看我不爽是吗?那继续看啊。」 说完,她直接将靳如瑄的手重重甩到一边,迅速将炸弹苹果塞进包里,然后转道其他的果盘。 靳如瑄见她还这么狂妄,眼底一红就朝她扑过去,借着酒劲猛力拽住盛晚宁的手臂,身高优势和恨天高鞋跟的加成瞬间把体型更为娇小的盛晚宁堵在墙上,细长的手臂拦住她的退路…… 乍一看这姿势竟有点像壁咚? 盛晚宁莫名噗嗤笑出了声。 壁咚!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壁咚! 她难得好脾气地问着近在咫尺、脸红得通透的女人:「靳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靳如瑄压低声音恨恨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得到了厉总还勾搭服务员,你们在船舱下面做了什么我都拍下来了!」 盛晚宁眉目霎时拧紧。 她和帝龙城找炸弹的计划和分工竟然都被这醉酒的女人拍下来了?! 若是被放出去,岂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敌人要是不等倒计时直接引爆炸弹,都得死…… 见她神色紧张,靳如瑄醉红的小脸邪魅而得意地笑着,「只要你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大声喊三遍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就放过你。」 「什么?」盛晚宁挑眉,「你要我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要你大声喊三遍,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三遍?三遍什么?」 盛晚宁继续装作听不清,还把耳朵凑近她几毫厘。 靳如瑄被她逼得咬紧牙根,随后用了近乎八十分贝的声音破口大喊:「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你是聋了吗!」 这下,整艘船的人都听见了。 无数道讶异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靳如瑄后知后觉,眼底闪过慌乱。 但很快愤怒盖过了羞耻,怒吼:「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视频……」 她一搜,眸光急转,手机不见了! 「玩笑开够了吗?」盛晚宁悄无声息地藏起刚顺手牵羊得到的手机,踮着脚尖,嘴唇凑近靳如瑄耳边,极具暧昧的语气缓缓道:「那么多人看着,我们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真的会让人误解噢 ,宝贝。」 靳如瑄这才发现自己始终把她困住手臂之间,两人的距离之近、还有她刚才那句「宝贝」,令她恶心至极,加上此刻越来越躁动的人声传入她耳中…… 「那不是以前的影后靳如瑄小姐吗?」 「是呀,她怎么会说自己人尽可夫?是不是疯了?」 「你们看她还在对厉太太揩油!」 「难怪以前在电视里看她演的吻戏别扭,原来她喜欢女人!她未婚夫诸葛大少爷知道吗?」 靳如瑄急火攻心,猛退两步后再也无法压抑腹腔里那股腌脏味…… 「呕——!」 第二百一十二章 船没炸,气氛炸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北海一号」巨轮上,昔日影后酗酒、调戏厉太太、口出脏话,让整个船里的名流望族大跌眼镜。 要不是靳家人及时把靳如瑄拽走,这位醉得不省人事的影后还可以当场表演「躺尸」。 这只不过是小插曲,丝毫没有阻拦盛晚宁捡苹果的行动。与此同时,伪装成船员的恐怖组织成员正用手机发短信汇报工作:「一百个炸弹已经安置好,藏匿得很完美。」 确实很完美,外观和真正的苹果一模一样,以假乱真得以至于炸弹苹果被悄无声息地拿走,他们都丝毫没有察觉。 甲板上,厉阎霆手上捻着一个细长的酒杯,手臂搭着栏杆,眸光时不时侧过头观察船舱里的动静。 先前靳如瑄和盛晚宁纠缠他倒是看到了,不过他对于自己女人有自信,那种跳梁小丑为难不到她,就没有出手,依旧神色从容地跟厉雪凝聊着。 「大侄子,N国那边有人在鼓动三爷的旧部势力,厉家本就有不少墙头草,三爷的死因被重新提起甚至警方的介入都是迟早的事,你早做好打算。」厉雪凝听闻过盛晚宁和三爷的死有关,尚不知是不是空穴来风,但还是没忍住提醒厉阎霆。 厉阎霆薄抿了一口红酒,神色稍沉。 这个背后之人好巧不巧,在盛晚宁已经恢复记忆的时候重新掀起波澜。若是真被警方介入,就算盛晚宁想要假装失忆,在测谎仪甚至催眠手段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他微微侧身看了眼船舱,透过窗玻璃见盛晚宁还在那「吃」苹果。光是他看到的,这是第十个,更别说没看到的,不禁轻拧眉头,淡淡问旁边的厉雪凝:「女人在产后都爱吃苹果么?」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今天她怎么会跟苹果干上? 厉雪凝嗔怒地瞪他一眼。 「你在一个没生过孩子的老女人面前聊产后问题?我怀疑你是在故意炫耀!」 「姑姑要是不服,等过两年你也生一个。」 「???」 厉雪凝美眸一紧:「你知道?」 厉阎霆将酒杯随手撂在路过的服务员手中托盘,等服务员走远后继续道,「姑姑带着姑父云游野鹤十八年,总不可能真是为了看风景。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出现在公众视野,想必是已经求到了良医。」 「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就算瑾哥醒了,我也不打算生孩子。」厉雪凝看向船舱里的盛晚宁,意有所指道:「生了孩子的女人,她老公就会跟别的女人聊个没完没了,连吃苹果都没人帮削皮,真惨。」 厉阎霆险些被她这番话呛到。 明明是这个姑姑先找人把他叫到甲板……现在又开始拐弯抹角「赶」他走…… 「既然姑姑没事了,那我去看阿宁。」厉阎霆走下甲板的时候表情仍如同踩了狗屎,晦气。 随着他和盛晚宁的距离拉近后,脸色才有所好转。 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很明显感受到她紧张地抖了抖。 「在做什么坏事?嗯?」说话间他的大手捏住她手里的苹果。 盛晚宁故作生气地夺回苹果,放进包里,轻描淡写道:「玩过植物大战僵尸吗?等我集齐五十个苹果,就要开始打僵尸了!」 「你说的僵尸……不会指的是我吧?」厉阎霆见她没反驳,忍俊不禁道:「夫人不是最喜欢你老公这张俊朗的脸吗?万一被这些苹果打伤破相,岂不可惜?」 盛晚宁走向另一个果盘,用手掌感受重量,漫不经心地回应他:「天底下的男人没有最帅,只有更帅。你要是破相,我再找更年轻更俊朗的小哥哥何不乐哉?」 话刚落音,她又找到一颗炸弹!顿时欣喜,冲他咧嘴一笑。 厉阎霆看到她笑,分不清她前面那番话说的是玩笑还是真话,浑身不畅快,胸腔一阵剧烈颤动后他别过目光,看向大厅。 船舱的中心是个大型舞厅,有宾客之间的交际舞,也有请来的专业舞蹈演员,曼妙而婉转的舞姿看的人眼花缭乱。 有位年轻的金发女子或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迈着轻快的舞步走到厉阎霆跟前,礼貌地向他伸出纤细小手,「厉先生,久仰大名,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他看了看盛晚宁,只见她全然不顾,继续低着头在那挑苹果,脸色顿时沉下。 「厉先生?」邀舞的女子又问了一句。 「不会。」他松了松领带,冷冷应道。 「没关系,要是厉先生不会,我可以教你。」 说完女子牵起他的手,往舞厅方向去。 路途中,厉阎霆再度看向盛晚宁,毫无疑问,迎接他的只有他夫人的视若无睹,漆黑的瞳仁里顿时黯淡无光。 「厉先生是不是跟厉太太吵架了?」女人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细窄柔软的腰间时,柔声地问。 厉阎霆没回话,脸部紧紧绷着。 自从小寒舟早产,盛晚宁对他就一直不冷不热。他猜测她还在因为早产的事怪他,想着等再过段时间兴许就没事。 但他现在在跟别的女人跳舞,手搭在别的女人腰上,她竟然还无动于衷,这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难道他们的感情过了新鲜期,阿宁对他腻了? 厉阎霆抿紧,压抑着不悦的情绪。 女子却几不可察地笑了下,早就听闻厉氏集团总裁在遇到厉太太前不近女色,就现在来看……果然是开过荤的男人,没再像传言中那么不解风情。 何况那个厉太太前些日子大着肚子,现在又在坐月子,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让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得到满足。 这么说,她的机会来了! 女子牵着他的大手,脚下不紧不慢地迈着细碎舞步,又紧接着上一句没有得到答复的问话继续道:「厉先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懂得知足和感激,您是华国厉氏集团的总裁,想要与您结识的女人数不尽数,何必为了一个黄、脸、婆闹得心情不悦呢?」 说着「黄脸婆」这三个字时,女人满是戏谑和嘲弄。 厉阎霆厌恶地眯了眯眼,握在女人腰间的掌心蓦地用力,将她搂近几分,然而目光却没有半点欲色,反倒清冷得如一湾万年寒潭。 「你叫什么名字?」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传入女人耳中,心底瞬间荡起无数圈涟漪,「厉先生,我叫陆欣然。」 「陆海酒行的?」 「是的,」陆欣然脸色微红,「我爸是陆海酒行的行长。」 「呵,记住了。」 厉阎霆在女人自恋地凑近那刻,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冷漠转身。 「厉、厉先生?」陆欣然被他这个举止弄得茫然无措。 不应该是对她感兴趣,才会问她的名字吗? 既然这样,他怎么又走了呢…… 就在陆欣然满脸诧异时,厉阎霆在手机上给南风发出一则短信:「列一份陆海酒行的竞争公司名录,拟订投资计划,两天内给我。」 手机另一头的南风看得一愣一愣。 总裁什么时候对酒业有兴趣了?看这势头,像是要搞垮陆海酒行! 他不禁为那个酒行默哀…… 厉阎霆在收回手机后,寒风凌厉的身影顺着旋梯上了船顶。 他的阿宁现在已经不主动搭理他,甚至不管他是否跟女人搞暧昧……他成了可有可无的 存在! 独自站在巨轮最顶层的厉阎霆此刻的心如坠冰窟,手臂倚着栏杆,任凭冷冷的江风刮在他刚毅的脸和细碎的黑发。 阴沉的眸光远远瞥见一艘摆渡船缓缓游来,船上整齐的军绿色身影格外惹目,为首那人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军姿巍然不动,像极了一尊雕像。 随着距离拉近,那人脸部轮廓逐渐清晰,厉阎霆眼神骤发危机满满的火光。 战擎苍?怎么是他? 厉阎霆拳心攥紧,「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跟阿宁还没和好,最强劲的情敌却来了…… 盛晚宁全然不知外面的状况,一门心思都在找「炸弹」上。她的包包装不了太多苹果,最多攒十五个就要去找帝龙城「交货」,因为帝龙城那里有个大袋子。 由于帝龙城有一身服务员装束,行动起来很便利,半小时功夫,他就完成了任务,五十个集齐,而盛晚宁这边则还差最后两个。 她看了眼那些微型炸弹的指示,上面显示距离引爆的时间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背后的人是想等生日宴正式启动的那刻引爆。」帝龙城将所有苹果炸弹和其他垃圾一起装袋进垃圾桶,脸上急不可耐:「不等那两个了,我先将这些用快艇运走。」 「你哪里来的快艇?」盛晚宁问。 「北海一号北侧有一艘,这个你不用管,剩下那两个炸弹,如果找到了直接扔江里,起不了多大风浪。」说完帝龙城将服务员的帽沿压低,推着垃圾桶往外。 盛晚宁眼底颇有些惊诧。 这个帝六少什么时候这么正义凛然?为了救艘船如此卖力? 正想着,只见帝龙城脚步忽然顿住,并没有转身看她,仅冷冷地道了句:「那些人炸船失败可能会有后招,我运炸弹这段时间,替我保护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哪位诸葛先生?」 「诸葛瑾!」 字正腔圆地爆出这几个字后帝龙城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盛晚宁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诸葛瑾跟帝龙城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听厉阎霆说过诸葛瑾和姑姑厉雪凝情比金坚,她都要忍不住怀疑帝龙城是诸葛瑾的私生子…… 回到船舱后,盛晚宁把整船的苹果都翻遍了,愣是没找到最后两个微型炸弹在哪里,急得四处张望的她忽然听到一个低沉、语气威慑力十足的声音:「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船舱周围!」 「是,司令!」 盛晚宁浑身一震,前者的声线早已深深印入了她的脑海。 是她的师父战擎苍! 可是他不是都驻守在北部战区吗?怎么会有空来这? 自从烧了她的尸体,他们再未见过面,他将她驱逐军区意思也很明确,不仅不认她这个徒弟,也不认她这个曾经的「部下」。 她心里虽有失落,更多的是愧疚。 此刻的盛晚宁不想转身,但背后明显逼近的凛冽气息却又让她不得不面对。 强撑着一副笑容后,她转身脱口道:「战司令,您好。」 然而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都僵住了。 眼前的人,不是战擎苍,而是…… 「厉、厉阎霆?」盛晚宁话音轻颤,视线越过眼前男人看过去,瞥见一抹苍凉的高大军绿色背影,渐行渐远,根本没有来见她的意思。 她鼻中一酸。 那个背影确实是战擎苍,她不会看错。 可是,他已视她如无物。 就算她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再去打招呼,都没资格。 厉阎霆 将她失落的神情揽入眼底,胸口一阵绞痛,声音因为过分压抑,变得低沉而嘶哑:「阿宁,贺礼已经送到,我们回去。」 「不行,我还有事没做完。」 盛晚宁说完正要越过他身侧,却被男人拽住手臂。 「回家,夫人。」 男人的话音不像之前的温和,充斥着命令的口吻。 盛晚宁也不想待在这里,可是还有两个隐藏的炸弹没找到,而且,她还答应过帝龙城要保住诸葛瑾。 想到这些,她不再犹豫,将手从他掌心挣脱,重复了一句:「我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 见她突然沉默,他心再度揪紧,黑着脸问:「是想见战擎苍么?」 盛晚宁原本还在用目光搜寻最后两颗炸弹,听到厉阎霆这个问话,喉咙如鲠在喉。 他是在怀疑什么?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质疑和逼迫的目光,心里有些无奈,解释道:「厉阎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跟我回去!」 厉阎霆重声令道,再度抓起她的手,突然两个小孩各自手里抱着一个苹果从他们身侧跑过去,在船舱里嬉闹着跑开。 盛晚宁看到那两个苹果,眼神一凛。 为了避免重复检测苹果,但凡她和帝龙城检测过的都会用指甲掐一个小「十」字,而那两小孩手里的苹果光滑得没有任何印记! 莫非最后两个炸弹在他们手上! 想到这里,盛晚宁来不及解释,径直将厉阎霆的手甩开,往那两个小孩消失的方向跑去。 那个位置,恰好也是刚才战擎苍离开的方向。 厉阎霆自嘲地笑了声,「阿宁,你虽然拒绝了战擎苍,但他在你心里占据了一大片的位置,连我都挤不进。」 他盯着空荡荡的手心沉默许久,最后拳心握紧、颤抖。 盛晚宁跑出船舱后追上在甲板嬉闹的小孩,二话不说就夺走孩子手里的苹果,掂了掂重量,真的是炸弹! 「哇呜——!」 两个小孩被抢走苹果,哭声撕心裂肺,船舱里一个贵妇见状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 正当盛晚宁举起手臂,全部心思都聚集在要把炸弹扔进江里时,没预防到身侧一个巴掌冷不丁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身子一歪,跌在栏杆上,两个苹果一个顺着栏杆缝隙滚落江底,另一个落在甲板角落。 「该死的女人,竟敢欺负我儿子!」贵妇是从国外回来的,不认识盛晚宁,嘴里犹在骂骂咧咧。 盛晚宁抬起被打红的脸,眼神掠过一道猩红的光芒。 贵妇被她眼神吓得惊现几抹恐慌,但护犊子的念头已盖过所有恐惧,再度骂道:「看什么看!这么多苹果不要,非要抢我家孩子的!」 高分贝的骂声,以及「苹果」二字,让船角掩藏的恐怖组织成员听出不对劲! 几人趁着船里乱糟糟时立刻检查满船果盘里的水果。 他们安置的炸弹不见了! 「该死!」恐怖组织成员骂了句,立刻汇报给上级,很快收到一条指令:「提前引爆。」 甲板上,眼见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再度捡起地上的苹果,盛晚宁顾不上这一巴掌的事。 只剩这最后一个炸弹,而且刚才这么大的动静,想瞒过背后布炸弹的人已是不可能,所以她索性也不掩饰了,急道:「苹果里面有炸弹,快扔江里!快!」 「炸弹?」贵妇一听怒目中多了几分讥讽,慢悠悠朝男孩走过去,「你这女人还真是个疯子!看警匪片看多了?」 说完从男孩手里拿起苹果仔细看了 两眼,冷笑:「这不就是个普通的苹果。」 贵妇嘴巴一张,对着苹果大口咬下,很快,牙齿磕到硬物,惊异而恐惧的神色才张开一半的幅度,就听见—— 「砰———!」 一声枪响,子弹穿透贵妇的手腕,贵妇掌心的苹果就此脱落。 盛晚宁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去,一脚踹在苹果上,直接将其踹飞出船外。 只见红色的苹果在半空炸开。 强大的气流和江底那颗引爆的炸弹带来的震动让巨轮足足颤抖和剧烈摇晃半分钟。 洗漱间内,厉阎霆正在用清水洗脸,对甲板上那场闹剧全然不知。 直到船体突发晃动,他泛着水光的脸庞霎时绷紧。 「阿宁!」 男人下意识地唤了句,顾不得脸上残余的细微水渍,往外跑。 经过中心宴厅时,人群嘈杂。 「怎么回事?船是不是要翻了!」 「大家安静,不会有事,请相信我们!」诸葛家的人试图安稳舱内焦躁不安的贵宾。 船体晃动幅度渐小,甲板上的贵妇手腕被子弹射穿,鲜血把她矜贵的礼服裙染得一片红。 「有人要杀我,有人开枪杀我!」贵妇扼着血淋淋的那只手哭喊。 群众惊魂未定,纷纷发出质疑。 「刚才究竟怎么回事啊?」 「谁开的枪?」 「苹果里面怎么有炸弹?」 诸葛家的佣人穿越乱糟糟的围观者,上前扶贵妇下船去就医,贵妇却不依不饶不肯下船,血淋淋的手指指着船栏边的盛晚宁:「一定是这个女人开的枪!不报警抓她我不走!」 盛晚宁从栏杆上抠出那颗子弹,看清子弹上面的星星印记,神情微滞。 开枪的人,是战擎苍…… 她将子弹捏在手心,往四周扫了一眼,并未见到战擎苍人,耳边充斥着混乱的人声、哭声。 「那不是厉太太吗?林太太指控厉太太开枪伤她?」 「可是刚才如果不是厉太太把苹果踢出去,我们都要被炸死!」 「什么厉太太李太太,这个炸弹肯定是她带来的,不然她怎么知道里面有炸弹!」中枪的林太太继续指控,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就在众人因为林太太的话也开始质疑盛晚宁时,一道冷厉又雄浑的声音横空劈来。 「既然你说我夫人带炸弹上船,便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告你诽谤!」 围观者一惊,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厉阎霆一身矜贵西服透着浓厚的凶煞气息。 他虽然尚未捋清甲板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通过人群中先前的质疑声,基本判断出方才船体晃动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炸弹,现在他的夫人被指控是那颗炸弹的携带者。 可笑至极! 厉阎霆沉步跨过人群,高大的身形将盛晚宁挡在身后,波澜不惊道:「刚才是谁怀疑我夫人?站出来。」 话一出,众人噤声。 就连咄咄逼人的林太太也哑了。 林太太的孩子因为受到惊吓,正在大哭,姗姗来迟的某烟草集团林董跑了过来,眼见自己夫人和孩子一个受伤、一个大哭,正要爆发,然而面对厉阎霆,又立刻将火气压了下去,竭力维持温和:「我太太和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太认得贵人,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气生财,厉总觉得呢?」 厉阎霆没搭理林董,转身看到她脸颊上红红的印子,声音沉重得如巨石捶地:「脸,谁打的?」 「她。」盛晚宁也不矫情,直接指着林太太。 林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董将林太太护在怀里,沉住气继续道:「我太太手腕被人打的这一枪,厉太太还没洗脱嫌疑,闹去警方会失了体面,厉总,若继续追究,对我们两家谁都不好。」 「是啊,厉先生,林先生,马上要正式启动宴会,看在诸葛家的薄面上,还请二位能握手言和。至于炸弹和林太太中枪的事,我们诸葛家一定详查。」赶来的诸葛管家忙着和稀泥。 厉阎霆嘴唇冷漠一抿,勾勒出危险的弧度。 「林董,若是查出林太太手腕的伤跟我太太有关,我厉阎霆甘愿受你一枪! 至于林太太打了我太太一个耳光,总得有来有往,林董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无底线的维护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你别太过分了!」林董气急败坏道。 甲板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诸葛家的管家控不住局面。一个是烟草集团董事长,一个是全球顶级科技集团的总裁兼诸葛家的姻亲。 他两头都不能得罪,焦头烂额之际,忽然一个佣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管家顾不得这场纷争,转身跑向船舱里。 盛晚宁轻轻拽了拽厉阎霆的胳膊,提醒道:「是不是出事了?」 而且她直觉,可能跟帝龙城想要保护的诸葛瑾有关。 厉阎霆却仍旧没有息事宁人的意图,一想到自己小心翼翼护着、哄着的女人被别人打了,他胸腔压不住这团火,欣长的步子紧逼林董,眼神凶如罗刹。 「林董,虽然我也抽点烟,不过从长远角度来看,华国的烟草行业是该倒了。」 一句话,震得林董瞳仁惊如裂开,「你……你们厉氏说白了就是做创新产业的,没这本事!」 「那你可以试试。」厉阎霆微眯着眼,笑得诡谲。 他或许没这个本事,但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厉雪凝乃是诸葛家的人,亦是今天的寿星之一,若是有军政界德高望重的诸葛家助力,真要是端了这个行业,未尝不可。 林董攥着拳,蓦地一个转身。 「啪!」大掌伴着一声重响落在了林太太脸上。 林太太抬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捂在刺痛的半脸上,不可思议地盯着林董,两眼全是泪花。 「是我平日太纵容你,这次给你点教训,下次别再骄纵妄为!」 林董训完林太太后转身瞪向厉阎霆,压抑着怒火道:「厉总,可以罢手了?」 「林董,请。」厉阎霆往旁边挪了两步,给他们让道。 林董咬紧牙根,将身心受伤的林太太拦腰抱起,冲后面还在哭哭啼啼的小男孩道了句:「哭什么!没出息,跟上来!」 几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提前离船,送林太太去医院。 围观群众渐渐散开,但各自心里还是有些惶恐,毕竟刚才差点就都葬身在这艘船上,想想都心有余悸。 盛晚宁想起方才这幕,心底有些感触。 这个林太太显然是被老公宠得无法无天,加上林董地位也颇高,所以嚣张跋扈惯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她一巴掌。 而她呢?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甚至她的任性妄为比林太太还更甚:她杀了厉三爷,杀了厉阎霆的亲人。 她不后悔杀人。 因为那是她穷其一生也要报的仇,纵然代价是死……甚至她本来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眼前的这场博弈,她胜在有厉阎霆袒护,就像N国那时候,也是胜在有厉阎霆。 可正是这样毫无底线地维护,让厉阎霆在家族、商界一次次树敌,N国,R国,华国……皆如此。 她真的值得他这样做吗? 「阿宁,只要我活着,我保你余生无忧。」男人说的话再度回响在耳边,盛晚宁掌心捏紧,那颗从栏杆里挖出的子弹咯得她隐隐作痛。 「谢谢。」当厉阎霆的气息裹住了她全身的时候,她失神地吐出这两个字。 心里的声音却只有自己听见: 「其实,我可以解决。」 「其实,若是有当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我也可以赴死。」 就像今天的林太太挨林董那巴掌一样,毕竟人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不是吗? 在这一刻,她在心里下了个决心。 如果成功帮厉阎霆挡下三十岁的血光之灾,她就回N国坦然面对一切。 厉阎霆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听到 她道谢,心里反倒压抑。 她现在对他这么疏远?这么见外? 难道真想跟他划清界限?真的不能原谅他那次错误? 他把她抱得更紧,问了句:「苹果的事,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在最开始看到她怼着苹果不放,他就有些疑惑。从洗漱间一路跑过来,人人都在议论一个苹果里竟然藏着炸弹的事情,他便猜到跟她今日的反常举止有关。 盛晚宁见瞒不过去,坦言说出帝龙城来找他的事。 厉阎霆拧眉,「帝六少怎么会知道?还精确到炸弹的数量……」 盛晚宁摇了摇头,「我问过,他没说。」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帝龙城现在是死是活。 毕竟他那里有九十八个炸弹! 只能期望他的快艇速度够快,在爆破前成功将炸弹抛至偏远而宽阔的地方后脱身。 船舱顶部,一抹桀骜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沉沉的目光落在相拥而立的两人身上。 战擎苍双手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右掌依然握着一把正散发热气的手枪。 当他听到盛晚宁喊着苹果里有炸弹时,他几乎没有丝毫地怀疑。 但他开那枪不单单是为了卸掉林太太手里的「疑似」炸弹,还因为那只手,和打在盛晚宁脸上的是同一只。 只可惜,他没有厉阎霆幸运。 他对她的维护,只能隐匿在不被人知的角落…… 不知看了多久,那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在他眼底逐渐发热、发烫,将他刺痛得半眯着眼。 「战司令?」 一道悠扬的声音蓦地出现,男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Z.br> 就在他身后,诸葛华容缓缓走近,一身贵气十足的红色艳丽礼服,将她高挑的身材衬得极好。 「刚才我听说有炸弹,什么也不想就立马来找战司令。」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霎时暗了几分,「我知道战司令心里一直有个人,原来她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战擎苍转身欲走,却被她牵住手臂。 「战司令,我只想问你一句,假如这座船真的炸了,我们都要死,你愿意在最后时刻爱我一秒钟吗?」 战擎苍冷漠回应了两个字,然后往旋梯方向走。 诸葛华容凄然一笑,这个答案她早该猜到,但当江风刮过她身侧,她仍是没来由地颤抖了两下。 「不愿。」 他给她的答案,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宴席正式开始。 众宾客纷纷回到船舱大厅,十个恐怖组织成员的已被诸葛家的人揪出,齐刷刷地被保镖按着跪在地上,人.皮面具一撕,露出狰狞且刻着相同图腾的脸。 「放炸弹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哪里跑来的?」 「看他们脸上的图腾,该不会是恐怖组织吧!」 盛晚宁听着邻桌的议论,记忆涌出,眉心微蹙,她以前在北部战区跟北方一个叫「毒瘤」的恐怖组织交过手,虽然仅仅是跟在战擎苍的屁股后面……但犹记得,那些人脸上也有跟眼前这十个人相似的图腾。 这个组织坚信人类的现代文明就是地球的毒瘤,认为必须让人类倒退回原始社会,才能让自然回归秩序。他们反对现代社会的一切文明、一切法则,十八年前民航空袭事件,就是他们一手造成。 诸葛家的掌舵人诸葛慎在最中心的寿星桌,起身时神色肃然,声音苍劲有力:「今天突发的意外,我们诸葛家对不住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诸葛家与诸位在亲情、友情之间多了一层联系,从 今以后,我们是共过生死的战友!恐怖势力无时无刻不想报复我们诸葛家,但也让我们更加坚定,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纵使诸葛家被再盯上百年千年,我诸葛慎在此发誓,诸葛家的子孙后代不会有一人向恶势力屈服!」 话音刚落,掌声如雷。 诸葛青云作为诸葛家的大少爷,本次宴会的主负责人,在诸葛慎慷慨发言后也起了身,举着杯子恭敬道:「不管怎么说,是我安排的防卫不当,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让诸位受惊,深感羞愧,望海涵。」中心寿桌的诸葛青云张扬的嗓音不失沉稳,举起酒,一杯饮尽。 作为寿星的厉雪凝见诸葛青云自责的样子,粲然一笑:「好了啦~大哥,大侄子,你们都坐下吧。今天是我和瑾哥的寿宴,大家也别过于凝重,该送警察局的送警察局,该喝的酒一滴都不能少!最后我替我丈夫诸葛瑾感谢诸位辛劳莅临赏脸,相逢相聚都是缘,诸位,敬请畅饮开怀!」 厉雪凝铿然的声音颇有些女中豪杰风范,饮掉手里的酒后,餐席上再次爆发雷鸣,掌声轰动。 恐怖组织成员被身穿制服的军人带走。 正席如常开动。 盛晚宁眸光在错落有致的餐席上逐一扫过,按照帝龙城先前的提醒,炸船失败了,毒瘤组织不可能就此罢手。 可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诸葛家还能淡定从容地继续办宴席?真的对自己的安保级别盲目自信,以为抓到了那几个恐怖组织成员就万事平安? 厉阎霆见她搜寻的目光,藏着心底的不快,她在找谁,他早已有答案——战擎苍。 虽然对于盛晚宁而言,那是个错误答案! 随着各式山珍海味上桌,环绕圆桌中心的大寿桃摆放,盛晚宁越来越觉得不安。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她垂眸看,瞳仁一缩。 是帝龙城发来的信息!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戏精夫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龙虾有毒】 简洁的几字落入盛晚宁陡然张大的瞳仁,她分不清真假,但确实在桌上看到一盘很大的龙虾! 眼见有人开始动筷子,被厉阎霆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揪了下。 「夫人怎么了?」感觉到她不对劲,厉阎霆出声问。 若是照以前,她可能直接拍桌而起,大喝一声「龙虾有毒」。但甲板上发生的事让她清晰认识到,若她真那样说了,不止会面对诸葛家、宾客的质疑,甚至可能被认定是恐怖组织的同谋。 若非同谋,她凭什么知道这些内幕? 盛晚宁眸光一转,忽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龙虾肉放进厉阎霆碗里,然后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轻道:「你中毒了。」 厉阎霆微微蹙眉,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菜有问题! 不过眼看着她把有毒的菜夹到自家老公的碗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夫人对他真是狠心…… 然后下一秒,厉阎霆刚毅的脸庞迅速憋出高原红,痛苦一拧,逼真得连影帝都要逊色,手掌紧压在腹部。 她配合地大喊一声:「老公!你怎么了?」 声音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各桌上不少筷子都顿在半空。 连寿桌的诸葛慎都眉心一紧,向诸葛青云使了个眼色。 「不用慌,我去看看。」厉雪凝直接起身,走向厉阎霆所在的桌位。 「侄媳妇,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阎霆吃了一块龙虾肉就变成这样了!」 「龙虾?」 厉雪凝视线一转,忙用筷子将那块龙虾中间的白肉戳开,而后放置在鼻子前闻了闻,凤眸微眯。 「这盘龙虾没问题,只是味道不够鲜且性凉,阎霆肠胃脆弱受了点刺激而已。」 听厉雪凝这番说辞,其他人顿时放心不少,他们险些以为龙虾里有毒呢…… 厉雪凝唤来工作人员,吩咐道:「把桌上的龙虾都撤了,换一批负责龙虾的厨工全部重做,务必要做得更鲜更嫩!」 眼看着一盘盘毒龙虾被端走,盛晚宁松了口气,但厉阎霆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发白的脸伏在她肩上,手臂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这男人……戏演过头了吧? 「夫人,我肚子不舒服,扶我去休息。」 「是啊侄媳妇,你先扶阎霆去休息舱躺会,稍候我让人煮点暖胃的姜汤给他。」 看着厉雪凝和厉阎霆这一唱一和的腔调,盛晚宁被噎得无言以对。 她扶着厉阎霆进了空荡无人的休息舱里。 厉阎霆躺在沙发上,脸白得像纸,掌心始终压住腹部的位置。 「好了好了,别演啦。」 这里又没有别人…… 「夫人,我没演,你老公真肚子痛了。」 「可你刚才分明什么都没吃?」盛晚宁眼里除了质疑还是质疑。 「就是饿的。」 说完厉阎霆痛得拧眉,嘴里发出闷哼声,几乎以假乱真。 「夫人……给我倒杯热……水。」 听到他连声音都虚了不少,盛晚宁有些哑然,该不会假戏成真,真闹肚子? 遂不再多想,倒上一杯热白开后端到沙发旁。 「我扶你起来,喝点热水。」她一手端着茶,一手覆在男人背后,稍稍用力将他扶起。 谁知才坐起,厉阎霆的脸再度拧紧,薄唇被他咬出了一排牙印,额头还沁出两滴汗珠。 见状盛晚宁顿时慌了,忙再度将他扶着躺回去。 怎么会这样 ? 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一下这么严重? 她心里打着鼓,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躺着怎么喝水? 厉阎霆虚眯的眸子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她那副紧张又无措的小模样,先前屡次见她找战擎苍的阴霾顿消,心情大好。 但俊朗的脸庞却依旧拧着,看似很痛苦,声音也越发虚弱:「夫人,水……」 盛晚宁一咬牙。 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老夫老妻」的,她将热水灌进嘴里,没吞下去,紧接着俯身叩开男人的唇,将水一点一点地渡进去。 柔软的触感萦绕在嘴边,厉阎霆半眯的眸子没克制住,瞬间睁开,印在他眼前的是女人阖住的眼帘,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像两扇羽毛,拂动他的心尖,又酥又痒。 自从北部战区回来,她终于再一次主动吻他了! 为了留住这份美好,他按捺住那只想要拥紧她的手臂,还有那愈加昂扬的雄壮,虽然此刻的他很想翻身把她压住,用力地吻她,吻到她呼吸不畅、娇声求饶…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道理他懂。 盛晚宁喂完一口水后,从他身上起来,脸蛋有点泛红,「好些了吗?」 「夫人,还要……」他仍半眯着眼,声音干哑。 她没办法只能再含了一口水,贴上他的唇,再度渡了一口。 连续喂了六口水,盛晚宁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准备起身,耳边却再度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 「还要。」 「……厉阎霆你今天变龙王了?喝这么多水确定不会加重病情?」 「不会,很舒服。」 他声线不自控地带了几分喑哑,怕被她发现,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说的是肠胃很舒服。」 「知道了。」 听到盛晚宁去接热水的声音,厉阎霆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 厨房里,几个负责龙虾的勤杂工和主厨被按在地上,厉雪凝让人端着一锅滚烫的油放置在他们头顶。 「谁在龙虾里的的手脚,自己说出来!否则,我只能用这锅热油逼出我要的答案。」 众人吓得趴在地上哆嗦,连生求饶:「二夫人,您就是给我们胆我们也不敢在菜里动手机脚啊,一定是那份新的龙虾专用调料有问题!」 「哦?谁负责采购的调料?」厉雪凝继续逼问。 「采购是我们自己人,但送上船的时候被一个船员转手过,他见我们提的东西重,主动帮忙……」 呵,帮忙? 厉雪凝基本捋清了。 诸葛家的人来路都很明,没人敢乱来,问题就出在那个热心助人的船员上。Z.br> 若是不考虑外头那些在华国豪门圈、军政界有头有脸的贵客,她完全可以直接下令把船封了,将船员挨个挨个排查。 然而这样一来,诸葛家三番两次遭人算计的事必定传出去,届时名声扫地。 她决定悄然展开搜捕,遂让人拿出纸笔,冲地上的人令道:「好好画出那个船员的模样,若是抓不出背后黑手,这个锅就由你们来背!」 「是,是!」 几人像拨浪鼓一样点头,各自拿着纸笔开始画脸。 厉雪凝想起答应过给厉阎霆送姜汤,于是让人快速煮好。 趁着几人还在画的功夫,她让手下端着姜汤往休息舱方向走,自己也跟着去。 厉雪凝倒不是担心这个大侄子的病情,毕竟有病没病对于学过医的她来说一眼就能看穿,她过去只是顺便问问,他们是怎么得知龙虾有毒的。尤其是盛晚宁先前还发现了苹果里的炸弹。 本来诸葛家还预备调查盛晚宁,但被厉雪凝拦了下来。 她相信这个侄媳妇与恐怖组织无关! 等厉雪凝和端着姜汤的手下来到休息舱外不远处,厉雪凝接过姜汤,挥了挥手指,让手下退去,随后她独自朝休息舱门走。 门被紧紧阖着。 厉雪凝刚走近,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很轻但让人听了就血气上涌的声音,她脚步顿住了,脸色也蓦地一愣。 「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厉……」 这不是侄媳妇的声音吗? 厉阎霆这个糊涂蛋!媳妇才生完孩子,他就乱来,有没有常识! 厉雪凝气急败坏,脚用力一踹,直接把门踹开了。 冲进去的同时,来自长者的斥责如一道寒光劈向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的小夫妻:「放开我侄媳妇!」 下一刻,三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尤其是厉雪凝。 此刻她入眼所见的是,盛晚宁趴在厉阎霆腿上,脸埋在令人遐想的位置……一根黑色皮带被随意甩在沙发靠背。 「这……不好意思,我误会了,你们继续。」 厉雪凝头也不回地转身,迅速关上门。 胸口掩不住的巨颤。 这两人,真是仗着年轻无法无天……幸好是她撞上,要是让别人撞见那还得了? 休息舱里,盛晚宁意兴阑珊地起身,却被厉阎霆按了回去。 「夫人,你现在走,不如用刀杀了我……」 在几分钟前,她被他骗得喂了数不清多少口水,两个人都有了反应,后面即便没有水,她也不肯松开他的唇了。 厉阎霆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夫人,你光撩人不解火,是想烧死我么?」厉阎霆颇有点委屈地抿唇。 盛晚宁也有些愧疚。 他都病成那样了,她还按着他一通吻,而且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可是解火……他现在身体不适,她也还在坐月子,没法解啊。 厉阎霆看她纠结的模样,忍住想笑的冲动,耐心地提醒:「夫人,咬一咬吧。」 说完还配合一副痛苦的神情。 就这样,盛晚宁上了他的套,直到被厉雪凝撞破,她预备抽身,发现厉阎霆按住她的那只手,手劲大得连她都无法挣脱。 她忽地一拧眉:「厉阎霆,你不是肚子痛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友好互助的盟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被她一句斥问猛打了个激灵,心里想要继续装病,但身体实在忍不了。 他顾不得伪装,起身抱住盛晚宁,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厉阎霆,你这个骗……」 剩余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两人完事后,盛晚宁去漱口,恨不得把这该死的男人吻过的痕迹洗的一干二净。 直到洗得嘴皮都红了,她从洗漱间出来,看到已经穿戴好的厉阎霆,西装革履、禁欲又高冷,忍不住骂了句:「骗子!斯文败类!」 厉阎霆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夫人误会了,我没有骗你,本来的确不舒服,奈何夫人的小嘴对我而言就是一剂猛药,就算哪天我跟诸葛瑾一样,也能被夫人治好。」 「我看你是吃多了洋葱。」 尽放屁! 盛晚宁不再理他,风驰电掣的步伐直奔休息舱外。 一开门,就见厉雪凝还站在门口,背对着她。 「姑姑?」盛晚宁脸色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白。 本来被撞见那幕后她就有些尴尬,现在得知厉雪凝一直在外面,那岂不后面的事也被她听见了? 厉雪凝听到动静转身,淡然笑道:「侄媳妇跟我大侄子感情甚好,姑姑便放心了。」 听出厉雪凝话里的话,盛晚宁的脸色更显尴尬。 厉阎霆此时也走了出来,知道厉雪凝不会无缘无故等他们,轻咳一声后问:「姑姑是想问我们龙虾的事?」 「对。」厉雪凝眸光扫过盛晚宁的表情,「除了龙虾,还有炸弹。」 盛晚宁手心捏紧,已经到这个程度,她不得不拿出手机,将帝龙城发给她的短信给厉雪凝看。 「此人是谁?」厉雪凝蹙眉问。 「一个朋友。姑姑放心,他虽然偶尔干点坏事,但绝不是姑姑的敌人。」 盛晚宁说这些话多少还是对帝龙城有几分维护,厉阎霆心里又不舒服了,不过知道她和帝龙城八字不合的关系,他胸前的闷意很快消了下去,补充道:「姑姑,这个人可信。」 「瞧你们紧张的样子,我又没说要拿他怎么样。」厉雪凝捂嘴偷笑,等再度看向盛晚宁时,笑容一敛,眼尾转即透着深沉的意味:「你那位朋友可能会有危险。」 盛晚宁被她这么一提醒,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收紧。 「他一个人开着快艇走了,不过最后那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在引爆之后,炸弹那关他躲过了。」 「我说的危险不是指炸弹。」厉雪凝神色转暗,「瑾哥十八年前就是得到了内部消息才追上那伙劫机的暴徒,告密者死的很惨,身上的皮被剥光,头盖骨有个很大的洞,舌头、眼睛和耳朵都没有。最骇人的是,被发现的时候他还有呼吸。」 盛晚宁听完这番话顿觉毛骨悚然。 活生生地被……这些暴徒未免太凶残…… 厉阎霆看出她的紧张,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他死不了。」 帝龙城在退役前是北欧兵王,手下有不少雇佣兵,加上他还是d国帝家的六少爷,据他所知帝家有祖传的生育难题,生儿子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所以即便帝龙城是私生子,在帝家的地位也不比上面五个姐姐低多少。 那个男人就算真被盯上,帝家会不遗余力地保他。 盛晚宁也觉得帝龙城没那么容易落入那种敌人手里。 然而,真实情况却是…… 帝龙城将快艇开至临海处的江心便撤下,上岸后一秒快艇就炸了。紧接着又通过内部消息得知了毒瘤的后一步计划,他埋着头在手机里给盛晚宁发出消息的同时,一把枪抵在 了他的后脑勺。 「帝少真厉害,居然在恐怖组织里都有眼线。」 蓝胤的声音阴柔妩媚,而且有一项常人没有的本事:身体比专业的舞女都柔软、轻盈,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要不是帝龙城知道大老板手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他都会以为自己栽在了某个身娇体弱的女人手里。 「就凭你这个娘娘腔也想对付我?」帝龙城身形骤然一闪,躲避枪口的同时一个回脚踢就将蓝胤踢在了沙滩上。 枪掉落在地。 蓝胤扶着地面起身,脸明明磕到了石头,虽有挂彩,但肌肤很快又恢复娇嫩,看不出丝毫痕迹。 他邪魅一笑:「靠我一个人当然不够,但……加上曾小姐就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帝龙城下颌收紧,手臂猛地用力,掐着蓝胤的脖子提起:「敢动曾曦,我现在就让你身首异处!」 「不怕,家主可以救我。嘿嘿。」 帝龙城咬牙再继续用劲,可无论他掐的多紧,哪怕手心这个纤细的脖子都快被他拧断,蓝胤依然在笑,褐色的眸仁中心不止没有恐惧,反而很兴奋! 帝龙城知道这是因为比特布莱恩的药。 「你们这些怪物!法克!」 他怒吼一声,将蓝胤像破布袋一样重重甩在沙滩。 重力之下,沙滩陷进去一个大窟窿。 蓝胤仍旧毫发无损,从容地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沙砾,不紧不慢道:「就在十五分钟前,曾小姐已经被家主的人带走。家主本来不想做到这步,但帝少这次实在是太过分,明知道诸葛瑾是家主的仇人,还阻拦那些暴徒的计划。」 帝龙城不想费口舌跟这个「怪物」废话,「曾曦在哪!」 「香山村,用盛晚宁来换曾曦,这是家主的条件。」 「盛晚宁?你们要那女人做什么,我可提醒你,她是厉家的女主人,跟你们家主算是同宗。」 「呵呵,」蓝胤邪魅一笑,「帝少尽管放心,家主不会伤那位厉太太。但她若是不来,曾小姐就会死。」 蓝胤将衣服上的沙子再度弹干净后幽幽地走近帝龙城,满意地看着帝龙城咬牙切齿却又伤不到他半分而拧结的模样,留下最后几个字:「家主只给你四十八小时。」 而后步履轻盈地从帝龙城身侧而过。 帝龙城等他走后拨通了帝豪公寓的电话,从杰克口中得知曾曦去买花,到现在也没回,他握紧的双拳止不住地颤抖。 看来蓝胤说的都是真的。 他眸光一暗,嘴唇用力抿紧,「盛晚宁,为了小曦,只能牺牲你了!」 就在这时,手机上传来一条信息。 【还活着?】 是盛晚宁发出来的,他回了一句意味复杂的话:【嗯,不过,你欠我一条命。】 正因为他觉得那艘船上的人都欠他一条命,所以,即便接下来他要利用盛晚宁救曾曦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内疚。 「北海一号」上,盛晚宁看到帝龙城的信息,脸一僵。 照他这么说,那船上这些大佬们还欠她一条命呢。不过帝龙城要是真这么说那也没错,毕竟要不是有他,他们根本不知道炸弹和毒龙虾的事。 【赴刀山下火海,想让我怎么还?】 她把这串文字发出去,许久没得到回应。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就是厉太太吧?」 这个声音很陌生,盛晚宁愣了下,回头一看,是一个衣着修身裁剪合体的大红色礼服裙、个子高挑、面容精致隽秀的女人,浑身上下贵而不俗。 「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诸葛华容。」 姓诸葛?盛晚宁对于诸葛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遂礼貌问候一句:「诸葛小姐,你好。」 「你好,厉先生呢?刚才听说他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吧?」诸葛华容神态自若地问候寒暄。 「嗯,他没事。」 为了保证船上的安全,厉阎霆已经联同厉雪凝悄无声息地去抓那名下毒船员了。 「那就好。」诸葛华容突然凑近她,嘴角陡然上扬,说出来的话像是疑问,又像是挑衅:「来之前我在想,传闻不近女色的国民老公厉阎霆怎么会就对你情根深种?」 「可能因为我跟他前世情缘未尽。」盛晚宁轻描淡写地说着,眼底满是疑惑,这个诸葛小姐莫名其妙来说这个,难道她也喜欢厉阎霆? 正怀疑着,诸葛华容话音渐低,似有几分哀伤,「你和厉先生今生和前世情缘未尽,那和战司令呢?」 「战……?」 盛晚宁喉咙霎时一堵。 沉默许久后,她挑了挑眉,「诸葛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不喜欢绕弯子。 诸葛华容对于她的直截了当有些诧异,眉梢轻抬,「我想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战擎苍面前,你若做得到,我们做朋友,你若拒绝,我们就做仇人。」 盛晚宁头一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搞得好像跟她做朋友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诸葛小姐,首先,我对于交朋友不感兴趣,哪怕你是诸葛家的千金对我而言也不过如此。 其次,我不是缩头乌龟,相逢既有缘,你让我以后见到他就躲起来不出现,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如果你想求人办事,不必说的这么清丽脱俗,直接说你求我,就行了。」 诸葛华容神情微滞。 听到她这番言辞犀利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底涌出一丝欣赏。 「厉太太果然跟那些普通的豪门太太不一样,既然你喜欢直截了当,我也懒得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喜欢战擎苍,但战擎苍心里有你,既然你不愿做缩头乌龟,我诸葛华容求你出面,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盛晚宁很想告诉眼前的女人,她已经把她自己的尸体烧了,以表决心。但很显然,战擎苍仍然没有放开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等待,那颗暗中帮她的子弹就是证据。 他从不对平民开枪,却又一次为她开了特例。 「你想让我怎么出面?」盛晚宁叹了口气,问。 诸葛华容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战司令就在这艘船的主舱室内,所有宾客都在用餐,没人会去那里,我希望你去跟他见一面,和他彻底了断。」 「见面?呵。如果见一面就能解决,你以为我不想解决?」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想必厉太太也不希望战司令那么好的人,为了你耽误一辈子吧。」 诸葛华容最后一句话确实说到了她心坎里。 「我可以试试,但如果真的说服战爷,促成了你们的好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盛晚宁咧嘴笑问。 「好处?」诸葛华容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难道诸葛小姐以前求人办事,都不给好处的?」 诸葛华容突然被噎住,她从来没求过外人,在家里大哥二哥、老爸都是对她言听计从更用不着她求。 「你想要什么?」 「我要诸葛小姐一句承诺,如果你跟战爷的好事成了,无论你们生多少孩子,每个孩子都必须拜我儿子寒舟为师。」 「什、什么?拜你儿子为师?」 诸葛华容心想:这女人,胃口真大! 盛晚宁却止不住地偷乐。 战爷,你不是不许我再叫你师父吗?那我就让你孩子反过来叫我儿子师父。 她拿出了录音笔,将诸葛华容的承诺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战擎苍可能永远没想过,自己的下一代就这样被卖了。 「哐当!」 贵宾休息室里,靳如瑄醒了,把旁边能砸的东西全砸得一干二净。 第三次,这已经是第三次! 她被盛晚宁那个贱女人害得糗态毕露! 这次更是几乎社死! 旁边的佣人全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毕竟这个靳小姐是诸葛青云的未婚妻,未来诸葛家的大少夫人,他们哪敢得罪? 只能看着她一通乱砸。 诸葛华容从盛晚宁那里回来后,一路都在疑惑,为什么盛晚宁那么执着于要让战司令的孩子拜她孩子为师。 刚路过贵宾室,就听见里头尖锐刺耳的声音,眉目一皱。 她推开门,一个红酒瓶子正好怼着她正脸飞过来。 诸葛华容身形一歪,躲开了那个瓶子。 好歹是前任总司令的女儿,这点敏捷度还是有的。 「小姐!」 佣人们如遇救星地跑向她。 诸葛华容敛起神色,看向此刻衣着华丽却头发凌乱、一脸狰狞的靳如瑄。 「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她步态悠然地走向靳如瑄,不疾不徐道:「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诸葛家对靳小姐刻薄,把靳小姐逼成了泼妇。」 靳如瑄被诸葛华容的气势一压,迅速将满腔心火吞了下去,坐在沙发上神色凄楚:「本来还以为诸葛家在华国举足轻重,没想到堂堂诸葛大少爷都畏惧厉家,看着我被厉阎霆的太太欺负也没有半句维护的话。」 「靳小姐言过了,悍妇骂街这种纷争我大哥从来不干涉,但若是真有人危及诸葛家的大少夫人,我大哥自会出面。」 诸葛华容说这番话意思很明显,大哥诸葛青云职务重要,而靳如瑄还没真正嫁入诸葛家,不值得诸葛青云维护。 靳如瑄不管这些,她只想借着诸葛家来对付盛晚宁,一雪前耻,遂起身走向诸葛华容,低声怂恿: 「华容,我跟你大哥已经订过婚,就算你大哥因为职务的原因不便出面,你呢?你能否替嫂嫂出了这口恶气?」 听她嘴里这声「嫂嫂」,诸葛华容波澜不惊地笑了下,「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让佣人将她引到船顶,我来教训她,不脏你的手。」靳如瑄见诸葛华容面容微僵,似是犹豫,慌忙补充了一句:「放心,她只会失足坠江,不会波及到诸葛家和靳家。」 「失足坠江啊……闹出人命不好吧?」诸葛华容故作忧心地问。 「不会的,我会让人救她。我只想教训教训她,绝对不出什么大新闻。」 「嗯,那倒是很周到。」 听了诸葛华容的话,靳如瑄大喜,然而脸色刚转晴,一道闪电忽地劈来。 「啪!」 重重的巴掌响声吓得旁边佣人心里纷纷咯噔了一下。 「诸葛华容,你——!」 靳如瑄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华容,「我是你大哥的未婚妻,是未来诸葛家的大少夫人,你竟然打我!」 「我大哥的未婚妻?呵呵,现在不是了。」诸葛华容淡淡道。 靳如瑄心口一蹙,「是……不是,你有什么发言权?」 诸葛华容凤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你跟 我大哥是联姻,所以你可能不了解我大哥的性子,我说的话,我大哥言听计从。」 她冲佣人冷言令道:「今天是我叔叔和婶婶的寿宴,无干人等怎能登船,把她扔到江里。」 「……这,小姐……」 「小姐,还是等大少爷来了再看吧?」 佣人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上前。 靳如瑄冷笑,这个诸葛小姐真以为凭她区区一个小姐就能动她? 她揉了揉脸上的巴掌印,眼尾狠狠地收紧,「今天这巴掌,我会仔仔细细跟诸葛青云说……啊,你干什么?」 诸葛华容见佣人不敢动手,抓着靳如瑄的肩头直接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到了窗边。 「佣人考虑得对,这个事情他们担不起,我亲自来。」 诸葛华容话一落,只见靳如瑄脸色蓦然显现一阵惨白,不等惊呼出声,整个人被往上推,娇软的身躯像极了一条美人鱼,越过窗户的栏杆「扑通」一声地掉进了江中。 诸葛华容用湿巾擦了擦手,心道:「可怜的女人,你要是早点找我多好,奈何在十分钟前,我先跟盛晚宁达成了友好互助协议……」 转身看向那些浑身战栗的佣人,语气不张不扬:「要去救人的,可以去了。」 佣人立刻头也不回跑出去,找专业的船员救人,等救援船把靳如瑄捞起来的时候,靳如瑄吞了不少水,救援人员给她轮番做了五六次人工呼吸她才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是个足足有四十多岁的老汉,靳如瑄恨得牙痒…… 她的初吻……没了…… 该死的盛晚宁,该死的诸葛华容!咳咳! 另一边,餐桌上还在交际的诸葛青云听诸葛华容在耳边的私语。 诸葛华容将靳如瑄想要害人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但没点破出靳如瑄具体想要迫害的是谁。 诸葛青云脸色毫无波动,「既然妹妹不喜欢这个靳小姐,那大哥去找靳家退婚?」 「嗯,大哥明智。」 诸葛华容笑着说完,眼波一转,就看到那间重兵把守的主舱室——诸葛瑾所在的房间。 战擎苍自从船顶下来后就一直在那里头。 「大哥,我来找你还有件事。」 「噢?」 诸葛青云见妹妹脸色严肃几分,立刻回绝了往来交际的宾客,将酒杯放下。 「什么事?」 「给我一张主舱室的特许令,我有个朋友要见里面的人。」诸葛华容道。 为了保障诸葛瑾的安全,主舱室外面的守兵都是见了特许令才会放行。 诸葛青云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眼睛睁得极大:「你,有个朋友?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诸葛青云的妹妹什么都有,就是没朋友,同性异性都没有,换句话说,是天底下就没有她看得上、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诸葛华容怒嗔:「大哥,你就说答不答应?」 「答应,我小妹都开了口,大哥哪能拒绝?」 诸葛青云递给她一张金色令牌,宠溺地抬手,想摸一摸她的头顶,被她一推。 「算命的说,就是因为家里人从小到大老摸我头,把我的姻缘运都沾走了,害得我现在追个男人这么辛苦。」 说完诸葛华容扭头离开。 诸葛青云手僵在半空,哭笑不得,刚拿到特许令就翻脸不认人,这个妹妹还真能「过河拆桥」。 盛晚宁在休息室等消息,没多久,诸葛华容就带着特许令进来了。 「你先去主舱室,放心,有这张卡,没人会拦你。」 盛晚宁垂眸,握住诸葛华容递来的纯金黑色卡片,上面由精工漆艺喷绘的「特」字格外醒目,想起接下来要再次面对战擎苍,捏着卡片的手指稍稍用力。 暗道:「战爷,虽然你已不愿再见我,但我还是得跟你说个明白!」 厉阎霆和厉雪凝四处暗查,最后终于将那个下毒的船员找出,船员却直接吞毒自尽。 「不对劲。」厉阎霆睥着船板上的尸体,眯眸道。 如果这个船员想更好掩藏身份,应该想尽办法不露出真正的相貌,但他却堂而皇之到处露脸,像是在声东击西。 厉雪凝被他一提醒,心中咯噔了一下。 「瑾哥!他们的目的是瑾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坠江,生死救援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主舱室。 诸葛瑾和往常那般静静地躺靠在倾斜角度调得刚刚好的轮椅,静谧的脸庞似一尊神。 战擎苍身穿军绿色大衣,戴着五星军帽,视线越过窗外,定格在江面上的粼粼波光。 舱室沉重的门被从外面拉开,动作过于生疏,以至于让里头的战擎苍稍微皱了下眉。 盛晚宁靠着那张特许令进了这间豪华的主舱室,娇小而优雅的身形透过墙面镜子的折射,映入窗前男人的瞳孔。 「你怎么来了?」战擎苍仍侧对着她,看到镜子里折射出的人影,尤其是她平坦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只是稍纵即逝。 在船顶的时候他以为看错了。 直到现在确认,几日之余,她确实把孩子生下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是早产? 正惊怔,听见她低缓的声线传来:「我来归还战爷的东西。」 盛晚宁关上舱室的门,压抑住四肢的颤抖,朝他一步一步走近,慢慢摊开手心。 里面一颗闪闪发光的子弹无处遁形。 战擎苍神色淡漠,抓起那枚子弹,手臂朝窗外利落一挥,子弹顺着窗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后坠入江中,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正如他此刻的内心,无法平静。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淡得似蜻蜓点水:「小事,不必在意。」 「小事?」 盛晚宁哑然,他的子弹就算指向自己的头颅,也不可能伤害任何一个平民,但这次,他却出了手。 这样的例外,她承受不起。 在胸前一阵剧烈涌动后,盛晚宁终于还是直抒来意:「战爷,我今天见到诸葛华容了,她跟我说,她喜欢战爷。」 战擎苍听到那个名字,眉梢微颤,「所以你今日是作为她的说客来找我?还是说,你觉得我战擎苍跟那个架子上的石头一样?」 盛晚宁被问得一愣,顺着他的话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一个星空仪支架顶部一颗旋转的磁石。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她瞳仁一股震颤,心想:您可不就是跟石头一样……好歹转一转吧,别再钻牛角尖。 盛晚宁话锋陡然一转:「战爷误会了,我不是来做说客,是因为我准备管诸葛华容喊作师母,考虑到您毕竟以前是我师父,想问问,您对这个称呼不会介意吧?」 战擎苍闻言先是后背一僵,再然后,脸黑如锅底。 是他自己和她断的师徒关系,他现在有什么权力说介意? 可如果他说不介意,想起她每天师母师母地叫唤一个跟他求了三十四次婚的女人,怎么想想都觉得怪怪的。 「随便你。」 战擎苍紧抿着唇,许久吐出这么一句后强撑镇定望向窗外。 盛晚宁从这三个字里感受出了他波动的情绪,继续乘胜追击:「师母还答应我了,以后如果和您有了孩子,会拜我儿子寒舟为师。您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 「胡闹!」 战擎苍猛然转身,结果因为动作过急,胸口牵起一阵旧伤,险些猝了口血。 这简直太乱来了!这两个女人,竟然做出这种无厘头的约定? 盛晚宁见他这么激动,也不敢再拿他开玩笑,叹气道:「既然战爷介意,那我就当没这个约定。不过,战爷,我刚才说起您和诸葛华容的孩子,您好像真的顺着那条假设往下想了,所以才会生气不是吗?」 战擎苍突然被噎住。 他不认为他跟诸葛华容有可能,他已经决心孤独终老,但是刚才他确实不知不觉地顺着她的假设去思考 ……假设他们有了孩子,再想到要拜丫头的儿子为师,这才大怒。 怎么会这样?除了丫头以外,他不该再有别的心思。 盛晚宁看出他此刻的烦闷,也不逼迫他,而是朝轮椅上的诸葛瑾走去。 她俯下身,仔细端详轮椅上的诸葛瑾,或许是因为长期处于植物人状态,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岁月痕迹,清俊冷毅。 这就是厉雪凝姑姑等了十多年的男人。 「今天的寿星之一,这位诸葛瑾先生的夫人,也就是厉阎霆的姑姑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果等待没有意义,何不看看身边人,抓住岁月的美好,细细感受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份真挚爱意呢?」 说完她还调皮地凑近轮椅上的人,紧紧盯着那对静静阖住的眼皮,轻问一句:「诸葛先生,您说对吗?」 本来她只是想开个玩笑。 但没成想,她话音刚落,眼前那对紧阖的眼皮忽然一睁,黑色的瞳仁像极了两团无底深渊,在一刹那把她的魂都险些震飞出体外。 盛晚宁脸色一寸一寸地变白,紧接着…… 「啊!」 她尖叫一声后连连往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胆子本来算大,只是刚才离诸葛瑾太近,才被吓着。 诸葛瑾……不是植物人吗?怎么突然就这么醒了?? 「哐——!」 舱室忽发出剧烈的声响和震动,窗户门在这股巨震下自动合紧,密不透风。 诸葛瑾也因为这阵突如而来的震颤闭上了眼睛。 赶来的战擎苍扶起盛晚宁,没注意到刚才轮椅上的情况。 「立刻离开这里!」 他沉声发令后,正准备推着轮椅一起往舱门口走,然而…… 「砰!!」 又一次剧烈的震荡袭来,同时伴随着急剧的下坠和天昏地暗般旋转。 「主舱室在往下掉!」盛晚宁惊呼。 「丫头,抓紧!」 闻声,盛晚宁右手紧紧抓着诸葛瑾的轮椅,左手抓住固定在墙体的栏杆。 战擎苍也是差不多的姿势,借此固定住了轮椅和轮椅上的人。 持续的下坠……下坠……还是下坠…… 最后像是整个世界都沉寂无声,舱室内格外地静,舱室也停止了晃动。 盛晚宁透过窗玻璃向外看,本来外面宽阔的江面景象变成一团暗蓝色的漩涡。 甚至还偶尔飞过一队鱼群。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难道这个舱室…… 「这间舱室从北海一号的主船体分离了,我们现在在江底。」战擎苍拧眉道。 盛晚宁内心哀嚎了一声。 果然……如她所料。 厉雪凝和厉阎霆赶来主舱室外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谁启动了主舱室分离的开关?」诸葛青云抓着船里的工作人员问。 「诸葛少爷,这个开关我们普通的船员根本不知道在哪……」 「是啊,北海一号是一艘古老的巨轮,仅有收藏价值,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主舱室还有这么先进的分离功能……」 旁边的诸葛华容忧心忡忡地看着那道锁紧的舱门,门的另一边原本还有个超大空间的舱室,现在那道门却直接对着浩浩荡荡的江面…… 「青云,除了你瑾叔,还有谁在里面?」厉雪凝颤声问。 「婶婶别着急,有战司令在,而且舱室带自行保护机制,遇到撞击的话会自行关紧舱门防止进水,现在找人下水搜救应该赶得及。」 诸葛青云说完,正准备走,但被诸葛华容叫住:「哥,让我加入救援队。」 「小妹,你好好待在这里。」 「我一定要加入,里面不止有战司令,还有……」她看了眼厉雪凝旁边的厉阎霆,哑声道:「厉太太……也在。」 厉阎霆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诸葛华容,「你说的是我太太?」 「是……」 「她怎么会进主舱室?」 「是我……是我让她进去的……」 听到这话,厉阎霆目光突变凌厉,身形如风驰电掣般直逼诸葛青云,急道:「立刻派出救援!我亲自去!」 「还有我……」诸葛华容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诸葛青云头都要炸了。 救援队就这样加入了两个非专业人员。 好在两人平日都注重健身,水性极佳,不至于拖后腿。 此时的江底,主舱室里氧气越来越稀薄。 战擎苍四处寻找开关,看能否启动这间独立舱的动力机制试图回到江面。 但无奈的是,这艘「北海一号」实在是太老旧了,很多动力开关都失灵了。 盛晚宁看着手上那台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眸光掠过手腕上的那块表,耳边响起厉阎霆说过的话。 「里面有生物信号定位系统,戴上它后,即便夫人处在深海五千米的位置,我都能找到你。」 心底一暖。 厉阎霆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丫头,你手上的钻戒拿过来。」战擎苍突然出声。 盛晚宁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密闭的储藏柜。 她不假思索,抽出钻戒后用上面的钻石压着储藏柜的防弹玻璃门划出一个「口」字型大缺口,紧接着战擎苍用力一捶,储藏柜里的两个玻璃瓶展现在两人面前。 看到里面的东西,盛晚宁眼前顿时一亮:「这是高锰酸钾,可用于制氧!」 当北海一号的主舱室分离坠江的信息传到宾客耳中,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诸葛慎眼都红了。 诸葛瑾所在的主舱室外有重兵,内有以一当百的战擎苍,他以为万无一失。 谁能料到对方竟然渗透得如此厉害,连主舱分离的开关都能找到。 他下令将所有宾客和船员都封锁住调查,同时密切关注救援队传来的消息。 厉阎霆按照手机里那块腕表传来的位置信号,先在江面精准地确认了经纬度所在的点,而后带着救援队,携着捞舱的设备一同往下潜。 这场救援还惊动了警方和媒体。 毕竟被困江底的三个人,每个的背景来头都不行,北海一号和主舱的救援直播登上了世界头条。 「放心吧,家主,那间主舱室分离程序是我提前设定好了之后远程操控的。我计算过里面的氧气含量,以诸葛瑾一个人来算,只能坚持一个小时。但现在里面有三个人,不出二十分钟,救援队找到的只会是尸体。」 比特先生听着电话里蓝胤那势在必得的声音,摘下了架在高高鼻梁上的细边白框眼镜,露出那对诡异的双色瞳眼睛。 「做得不错。」他的手轻拍在轮椅上的那双假肢上,脑海浮现出二十年前和恐怖组织的一次药剂交易,那场交易以诸葛瑾的出现落败,他就此断了两条腿。 这些年,他虽然研制出了趋近完美的药剂——地狱花,而且注射进了蓝胤和林悦儿的身体里作为实验观察。然而就当他觉得实验足够充分,准备给自己注射地狱花让双腿重新长出来时,他从蓝胤口中得知了血蜘蛛尚有存活 的信息。ap. 血蜘蛛相比地狱花只有一个缺陷:致死率高达99.99%,但其他方面却让地狱花望尘莫及,尤其是其抗癌性和抗毒性。 地狱花说白了就是生长素,血蜘蛛才是真正的长生药!若是能提取那个血蜘蛛存活样本的血液和组织进行深度研究,兴许能找到克制其致死率的办法! 想到这个,比特的双色瞳几乎要从眼窝里蹦出来,嘶声问:「帝龙城那边如何了?」 破屋内,蓝胤冲草堆上的曾曦邪魅一笑:「家主,有曾小姐在,帝六少一定会把您要的样本带去香山村。不过家主,如果我们的人真抓住了盛晚宁,那个曾小姐该如何处置?」 「她的作用已经完成,杀了。」 电话里,嘶哑而苍凉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听入蓝胤都心魂一震,更别说曾曦。 「啧啧,曾小姐,别怪我,这是你的亲生父亲、家主大人给我下的命令,只能怪你命不好,嘿嘿。」蓝胤邪笑,一口假牙白的发光。 曾曦眼里一片空荡荡的。 刚才电话里的人就是比特•布莱恩……她的生父吗? 既然不在乎她,在害死她养父母的那时候直接一起杀了她不好吗?为什么把她抓走,还费尽心思地给她也植入双色瞳……现在又视她如敝履。 为什么? 曾曦想不明白,垂眸道了句:「他把你们当工具,你们却还穷尽一切去给他做事,值得吗?」 「哈哈哈,就算是工具,你见过这么厉害的工具吗?」蓝胤当着曾曦的面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掰断了一根,但很快,手指的伤口处如同发了芽一样冒出一点新肉。 「不出24小时,这根手指就能长得和原来一样,曾小姐,这就是家主大人赐给我们的神药!」 曾曦摇着头,否定了他口中的神药:「快速的生长是建立在透支身体能量的基础上,外表看上去,你的每一处伤口都恍如新生,但心脏和脑部的细胞正在以常人五倍的速度在死亡。」 蓝胤笑容突然敛起,眼神里充斥着杀意:「曾小姐,你以为离间我和家主就能活命?」 「我说的只是事实,你的寿命最多还有两年。」 曾曦语气很淡,听到蓝胤的耳中却如暴风骤雨,阴柔的脸蛋突然变得很狰狞:「不可能!家主不可能骗我们!他说我们永远都不会死……永远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 凡是与自然相悖,必定遭反噬,自然秩序是不变的法则。 看着蓝胤像疯了一般地窜来窜去,曾曦眼里只有怜悯。 随着北海一号的救援直播观看者越来越多,网民已经炸锅,相关话题用了不到五分钟就登顶各大社交媒体。 其中最爆的话题: #专家称主舱室已过黄金救援时间 全网都在这条话题下哀嚎。 不过比起外面的分析,江底的舱室内却是一片平和。通过制氧,主舱室内的氧气充足供应,唯一的问题在于主舱室在坠底的时候似乎磕到了一块钝器,加上江底的水压过大,舱门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裂缝。 如果缝隙再增宽一点,或者时间再拖的久一些,水就会涌进来。到那个时候,就算制出再多氧气他们也会被水淹死。 「战爷,您说我们这次存活的概率是多少?」盛晚宁为了节省体力靠躺在墙壁上,半带玩笑地问。 战擎苍神色没有多少波澜,这样的情境他经历过上百次。 「最多不超半小时,舱门的缝隙就会被水压冲破,如果那个时候救援没来,你便调慢呼吸,借助浮力上去。」 「那您呢?」 「我和诸葛先生会稍微慢一点。」 他的语气始终沉稳,平静。 盛晚宁闻言抿了抿唇。 从江底到江面近百米,一个人游出去尚且精疲力竭,更别说再带一个人。 何况,当水冲进舱室的时候,无论再怎么注意躲闪,也会在水势的冲击下受伤。 战擎苍就算曾是世界级兵王,也不可能在负伤情况带一个昏厥状态的人逃出生天。 他这么说,无非只是想留住她的生机。 「战爷,您说过,等我生完孩子,您会杀我?」盛晚宁顿了顿,干笑道:「所以,那一次您是在骗我,对吗?」 战擎苍眯了眯眼,眼底讳莫如深:「骗你的,何止那一次。」 「什、什么意思?」 盛晚宁身体紧绷,茫然地看向他。 战擎苍没回答她的疑问,转换话题道:「孩子怎么会早产?」 问话的时候,她隐隐听出几分危险气息。 要是她说是厉阎霆害的,以战擎苍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可能就是他想早点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盛晚宁竭力维持轻描淡写的语气,避免被他听出端倪。 但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战擎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即便如此,她依然在维护厉阎霆。 战擎苍不明意味地笑了下,「你遇险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不在你身边。值得吗?」 「战爷您误会了。」盛晚宁抬了抬手上的腕表,「其实他在我身边。这里面有他对我所有的爱和守护,正是因为有这个,从坠江到现在,我始终相信,我们存活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战擎苍没应声,而是将所有注意力凝聚在敏锐的耳朵。 「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投射进舱室里面。 「咚咚咚!」 窗户响起轻敲声,盛晚宁立即奔到窗户前,待到那束光退去,她终于看清了外面的人。 他体形很高大,头戴着氧气面罩、身穿潜水救援服,手上携着重重的弯钩钢绳,用手指指了指手腕位置。 那一刻,即便看不清来人的脸,盛晚宁也能辨认出。 「是厉阎霆!我就知道他会找到我!」 舱内的战擎苍看到这幕,瞳光渐渐黯淡,但没多久,又嗤笑了一声,那抹笑,带着几丝释然。 她所信任和维护的男人,值得她的信任和维护,那就足够了。 「丫头,坐稳。」 战擎苍知道接下来的救援工作步骤,出声提醒。 盛晚宁立刻乖乖坐好。 其他救援人员很快跟上了厉阎霆,江面的救援船自上而下投下一张巨型钢丝网,直穿透江水奔向船舱的位置。 救援人员将六个弯钩依次挂在六个角,绑好钢丝网后,只等江面那艘船将其吊出水面。 突然,救援人员中有个人不知怎么就跌在江底的暗礁上,没人注意到一条青色的蛇几乎同时,迅速蹿入石缝。 旁边的救援人员快速将她扶起,便没当回事。 一小时后,脱落的主舱室被吊回岸上。 当舱门经专业工具暴力破开后,一股冷气从舱内冒出。 看到里面三人生命体征均正常,全世界的媒体都轰炸了。 这怎么可能?两个小时,那个舱室里的人居然没有窒息!这是怎么办到的? 全网都在寻求答案,而此时的盛晚宁寻到刚脱下救援服的厉阎霆,快步跑过去,纵身一跳越到他背上。 厉 阎霆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拖着她的臀,直接将她翻转到自己胸前,抱紧。 「夫人,这次又调皮了?天空、陆地不够你玩,敢玩到江底去?」他轻侃着。 「胡说,我是被迫害的。」盛晚宁嘟着嘴,手指捏了捏他刚俊的脸蛋,娇嗔问:「背后的始作俑者抓到了吗?」 「嗯,已经被警方带走。」 盛晚宁点了点头。 这次恐袭三次行动都未造成实质性伤亡,可谓是完败!说起来还多亏了帝龙城。 想到这里,她从厉阎霆身上下来,正准备再问帝龙城的情况,忽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战司令!」 盛晚宁一回头,就看到诸葛华容朝战擎苍跑过去。 虽然诸葛华容已经脱下救援服、但手上还戴着一个救援人员专用的手套。 「诸葛小姐也在救援队里?」盛晚宁诧异地问。 厉阎霆「嗯」了一句,便揽着盛晚宁离开。 战擎苍看着诸葛华容的救援手套,眼底掠过一丝惊异。 但终究什么也没对她说,只对赶来的军士命令几句,然后护送诸葛瑾回诸葛家。 诸葛华容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坦然一笑。 「幸好,战擎苍你没事就好。」 她默念着,垂眸,悄然将手套戴紧了几分,将那只已经发青发黑的手藏住。 「小姐,老爷的车在那边,请您跟我来。」诸葛家的管家上前恭敬道。 诸葛华容摇了摇头:「管家,先送我去医院。还有,别跟家里人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背着他看“少儿不宜”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实验室。 新闻里正在播放「北海一号」救援现场视频。 【无人员伤亡】 这醒目的五个大字映入一对直欲喷火的双色瞳仁。 「呵呵,呵呵呵。」 双色瞳的主人、年近六旬的比特先生嘴里突然发出瘆人的笑。 敲门而入的保镖听得毛骨悚然,硬着头皮禀报:「比特先生,华国那边的蓝胤脑电波监控显示,可能有异心。」 比特先生挑眉,嘶哑的声音不紧不慢道:「这次任务再失败,触发他的爆炸芯片。」 「是。」 保镖应完后,躬身退出这间被诡异蓝光环绕的实验室。 实验室恢复寂静,比特先生按下轮椅上的一个开关,拨出一通电话,嘶哑低沉的声线缓缓溢出: 「伪造一张国际通行证。」 「我去华国一趟。」 放下电话后,男人嘴角勾起一丝诡谲地笑意:「连血蜘蛛都毒不死的女人,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京都医院。 厉阎霆如约带着盛晚宁来看厉寒舟。 让他们惊讶的是,短短几日不见,保温箱里那个小不点身上的暗紫色皮肤此刻已变得白净通透,而且体型与足月新生儿相当。 「厉寒舟宝宝的发育速度惊人的快,照这个生长速度,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护士激动地说道。 盛晚宁拧了拧眉。 超乎自然生长速度?难道是……她目光仔细打量小寒舟,突然在他脖子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一团红。 「护士,能让我看看我儿子脖子后面那个是什么吗?」她有点紧张地问。 「噢你是说那个啊,没事的,我们之前给她做检查的时候观察过,就是一个花形的胎记而已。」 「花形?什么样的花?」 护士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天花板,思索状,「大概就有点像……曼珠沙华?」 轰—— 盛晚宁大脑忽如遭遇歼机空战,炸的只剩下滚滚硝烟。 曼珠沙华……地狱花……血蜘蛛! 所以,她体内的血蜘蛛、那种不到千分之一存活率的毒药传到了寒舟身上! 她身形一颤,腿开始发软。 要不是厉阎霆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可能已经瘫坐在地上。 「夫人别急,事情未必有我们想的这么糟糕。」厉阎霆看懂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可是……」 盛晚宁抿紧了嘴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她好不容易挺过了那场子宫修复手术,获得这个孩子,要是小寒舟因为血蜘蛛而活不下去…… 她突然咬住唇瓣,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沉声问:「厉阎霆,那个叫比特先生的,你能找到他吗?」 血蜘蛛的痛苦她已经体会过,她能忍受,所以在此之前她可以不在乎有没有解药。 但若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小寒舟再经历一次自己承受过的痛,还不如让她去死!就算她把比特•布莱恩的脑子拆开,也要问清楚所有跟血蜘蛛有关的事。 「夫人,比特•布莱恩现在是全球通缉犯,从正规渠道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 厉阎霆的话如一桶冷水浇在她身上。 当寒意自脚底涌上心头,她忽然一个激灵,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暗暗翕动。 既然正规渠道找不到,那有个地方倒是可以一试。 旁边的护士形同僵木地杵在一边,心想这个厉先生和厉太太是怎么回事? 孩子长得快不是好事么?一个个凝重的样子…… 晚上,厉阎霆去厉氏集团加班。 十几日的缺席,集团等着他签字的文件已堆积如山。 正当厉阎霆忙得焦头烂额时,盛晚宁也没闲到哪里去。 她再次威逼刘松打开书房门,征用了里面唯一一台电脑,篡改ip地址后越狱…… 键盘在她得心应手的操作下,电脑屏幕上展开一个寻常人都无法进入的网站,里面流通的是程序员专用的暗号和机器语言。 她在里面发布一条医疗分类的任务,项目是大脑移植,报价10y。 很快,底下出现调侃,翻译过来的如下: 「大脑移植?兄台你确定不是来送钱?」 「你还不如发个穿越任务,穿越到100年后试试。」 「所以,一定是阁下的大脑需要救治,对吧!」 盛晚宁面无波澜地看着这些见怪不怪的嘲讽,很有耐心地继续等,真正的大牛往往都是最后出现。 突然,屏幕最低端蹦出一条与其他嘲讽不同的回复:「大脑移植手术风险很大。」 盛晚宁眼前一亮,立刻截取这条署名为「ghost」的回复,追溯ip地址,定位显示对方在西部魔鬼塔附近的山区,信号很弱。 一看就不是什么合法居住地。 对于这样的人,她不可过于主动,否则反而会引起对方警惕。 她双腿交叠,静静看着屏幕的动静。 不出十分钟,网站蹦出一个私信窗口。 不同于公共频道天花乱坠的代码、程序语和字符,私信窗口恢复成了正常的交流语言。 —— ghost:「手术boss能做,看你有什么,除了钱。」 :「什么都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ghost:「boss有临床经验,用三个初生婴儿来换,成功率50%。」 —— 看着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 盛晚宁整个呼吸都是凝滞的,用三个初生婴儿来换?这些人……! 她猛然想起,当时战擎苍难道就是这个途径找到的「神医」?按照莫云所说,给她做手术的神医已经死了,但从这些回复来看,很显然能做这场手术的不止是一个医生,甚至可能是个组织,因为他们的做事方式一模一样!Z.br> 六年前,这些人要了战擎苍五根肋骨。 现在,他们又在要婴儿…… 意识到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人群在交流,盛晚宁眼神凛起,她咬牙再度打下一串字。 —— :「如你所愿,但我需要100%成功率。」 ghost:「很难。」 :「那你等技术够硬了再来接单吧。切~没用的庸医。」 :「[送你一坨大便]」 —— 发完最后那个表情,盛晚宁浑身都舒畅。 就算从对方身上挖不出比特的线索,她能骂骂这些黑心医生也能出口气。 足足间隔半小时,窗口弹出两条新消息。 ghost:「一个初生未满月的婴儿,我给你引荐成功率100%的人。」 ghost:「那位性情怪癖,愿不愿给你做,看你本事。」 盛晚宁有直觉,他说的成功率100%的人就是比特•布莱恩,但为了确认,她还是补充问了一句:「噢?是谁?如果不是业内有名的,我不敢信。」 ghost:「b•b」 盛晚宁:「!!!」 这是比特•布莱恩 的缩写! 她眼圈霎时通红,立刻开启开发者模式,输入一大串代码捕抓网站信息,将这个ghost的账号信息、背景、卡号全部截取,最后得到了一串手机号码,紧接着对方历史联系人全部暴露在屏幕上,找到了两个分别备注为「b•b」「bb」的人! 盛晚宁不确定哪个是比特,亦或许两个都是? 她先点开第一个。 最近的通话记录就在一个小时前。 两个人用的好像是法语还是德语,她听不太明白,只能先将音频存入云盘,找时间再翻译。 紧接着她再度点开第二个备注。 才听了前几句,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电话里面有女人的喘声,和男人喑哑如低吼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她听得呼吸顿促,立刻「啪」的一下摘下扔在键盘上,脸涨得通红。 这些人玩得真开……用声音也可以……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一抹欣长好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对着书房门的盛晚宁一抬眼,脖子瞬间变得僵硬,两个眼睛极速瞪大。 「厉……厉阎霆!」 「夫人用我电脑在做什么?」厉阎霆边说边往她走近。 「我……」 盛晚宁胸口一紧,对啊,电脑! 她惊慌失措,快速按下「一键锁屏」,然后躬身去关主机,然而手还没碰到主机开关,一只大掌覆住开关。 她所有的动作和呼吸都冻结在他的手背上。 「夫人在看什么?这么急着关电脑,不能跟我分享?」 两个人都弓着身,蹲在一个小小的开关面前,彼此近在咫尺,呼吸愈加炽热。 厉阎霆还穿着公司里的西装外套、皮鞋,领带干净整洁地系在他黑色的领口上,浑身散发着他特有的龙涎香和淡淡的烟香,灼灼的视线与她四目相对,既有探究,又有戏谑。 盛晚宁被他盯得更紧张了。 她登录的这个账号,是她以前接黑客单子的,若是让他看到了账号,再顺藤摸瓜循着那一个个单子,就能发现她就是曾经害得厉氏集团总部全网瘫痪的顶级黑客「风云莫测」! 虽然现在以他们的感情,他不至于因为那件事报复她,但……这个男人整人的手段千奇百怪,明面的报复没有,暗地里的……她一个也承受不住。 想了半天,与其被发现她隐藏的身份,还不如…… 盛晚宁眸光一转,看向键盘上的耳机。 之前只关屏幕,耳机里那一声声酥人骨头的叫唤可一直在循环播放呢。 她咬了咬唇,蓦地冲他邪笑:「没看什么,就……少儿不宜的那种,不信,你听听。」 说完把耳机戴在他的头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多出了一个厉太太?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耳机里传出一声声露骨的对话,偏厉阎霆还能通多国语言,只需瞬间就能脑补出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呵呵。」 厉阎霆忍不住笑出声,修长的手缓缓摘下头戴式耳机,放置在桌上,手臂在她腰间一圈,温软紧揽在怀,性感的薄唇一下一下地轻咬她的耳垂。 炽热的气息像柔软的羽毛,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拂过她细嫩的脖颈。 「辛苦夫人了,再忍段时间。刚生完孩子,我怕伤到你。」 「乖~」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将她抱起,往卧室走。 虽然没有来真的。 好在厉阎霆吻技高超……只不到一会功夫,她就在他身下软成了一摊泥。 「剩下的,攒着以后一起给夫人。」 厉阎霆的声音已经喑哑得不像话,极轻极浅,显然是快要把持不住了,又不忍心像在那艘船上那般折腾她,便起身进了浴室。 她在被窝里,身上每一处都留有他的气息和吻痕,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让她心底如花海盛开,炫彩斑斓。 她不由得裹紧被子,像是要将他的每一缕气息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淡淡的红沿着她寸寸肌肤氤氲开,全身热烘烘的。 直到一个凉飕飕的身体再度钻进来。 「睡觉吧。」 厉阎霆说完在她额前轻落一吻。 「嗯。」盛晚宁幽幽地回应他,然后像是个贼一样偷打量着他。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在确认他已经熟睡后,盛晚宁逼迫自己离开这个让她无比眷恋的怀抱,再度回到尚未上锁的书房,打开电脑屏幕,将所有痕迹销毁。 等明天找地方翻译,就能听出那段对话的内容。如果这次没找到比特,那就下次继续! 她收拾好了一切后,钻回厉阎霆的怀抱,贴着他胸口渐入梦乡。 夜色渐沉。 帝豪公寓里,帝龙城站在窗前,任由清冷的月光打在他没有半分情绪的脸上。 粗粝的手掌一边裹着把枪,另一边拿着台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盛晚宁最后的那条回复:「赴刀山下火海,想要我怎么还?」 耳边回响着蓝胤的话:「家主只给你四十八个小时。」 他咬紧后牙槽,因为内心的挣扎,拳头的劲极大,像是要把手中两东西都捏爆。 以他这段时间对于厉阎霆的了解,如果他真动了盛晚宁,史密斯家族的破产计划很可能终止。帝家做的不是能上台面的产业,全靠史密斯家族的合作才能打通黑色产业链。 只要那个家族不破产,帝家不会放弃联姻计划,到时候他若执意要娶曾曦,难保帝家的人不会对曾曦下手。 这个节骨眼,他不能放弃厉阎霆的助力。 可如果不将盛晚宁带去香山村,就无法换回曾曦。 强行去抢人也不行,那些怪物手里有太多药剂,随便一样就可以让曾曦生不如死甚至尸骨无存…… 「去他的!」 帝龙城胸腔烦闷,最后将枪重重甩在了地板上,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始终无法下决心。 脑海里回映着曾曦恬静的笑容和柔软的声音。 「阿城,那件嫁衣好美啊…」 「阿城,我想去上学。」 「盛姐姐,阿城虽然是你的保镖,但他也是我的依靠。」 「他去哪,我就去哪。」 帝龙城越听着回忆里这一道道声音,心揪的愈加紧、痛。 「对不起,小曦。」 如果不是他光顾着阻止「北海一号」的 恐袭,疏忽了对她的保护,她不会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可恶……! 帝龙城把手里的手机攥得越来越用力,指骨都发白了,像是再用劲就要爆出来。 突然,一段重重的弦乐前奏响起。 帝龙城以为是比特那边的人来催他动手的电话,下意识要挂断。 但又担心曾曦安危,毕竟她现在还在那群怪物的手里,只能硬着头皮接起。 「龙哥!」 电话里传出手下仓皇的声音。 帝龙城眉头一紧,这个时候他可没兴趣管帝家和工作上的事。 然而正要挂断的时候,手下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一僵。 「我们有个开黑车的手下在机场载了个人,本来想要截点钱财,那女人却说她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我们还以为这人是骗子,但对比网上的照片,她跟网上那个厉太太真的长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有两个厉太太!」 「现在我们不知道拿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厉太太怎么办……」 帝龙城声音顿沉:「她人呢,在哪?」.z.br> 「就在悦色。」另一头像是遇到了救星,急道。 帝龙城深蓝色的眸子氤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白光。 「先看好她,别让人跑了,我立刻过去。」 挂完电话,他撩起沙发上的黑色休闲外套下楼,迈上拉风的跑车就直奔悦色。 路上的帝龙城一直在想。 「北海一号」上那个盛晚宁无论言谈举止都跟他记忆里的盛晚宁一模一样,不像是装的。 按照他的探子,盛晚宁已经回澜峰别墅。 机场那边怎么会又来一个? 十五分钟后。 帝龙城赶到悦色,风驰电掣的身形大步咧咧地进入VIP专属包厢。 夜店经理立刻让人把那个「厉太太」带了上来。 只见女人披着和盛晚宁一样的棕色长卷发,五官也和盛晚宁一模一样,身穿矜贵不凡的长裙,将她身材衬得极好,高跟鞋上镶满了碎钻,手上戴着一对纯金手镯,耳垂钉上两颗镶钻的大耳环。 穿戴得这么华丽,难怪会被他那些做黑车司机的手下给盯住。 然而此刻这位雍容华贵的千金小姐却被根粗粗的麻绳绑着,涂抹艳丽的红唇也被封条封住,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一副任人宰割的楚楚可怜模样。 丝毫没有盛晚宁身上那股闲人勿惹、大杀四方的气势。 帝龙城不再多想,从沙发起身,朝她走近。手臂一抬。 女人以为他要打她,被吓得全身猛哆嗦,拼命摇头,像是在求饶。 帝龙城冷冷笑了下,就这胆量也敢来混淆视听?不自量力! 他手落在女人脸颊,暴力地撕掉女人嘴上的封条。 「啊!」 女人痛得叫出了声,眼泪涟涟,顺着妆容精致地脸颊滑落。 红肿的嘴唇又愤又怯地哭诉:「你们这些绑匪……抓谁不好?我说了我是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的太太,你们还敢这样对待我,还不放过我,厉阎霆若是知道了,他不会饶过你们……」 帝龙城眯着眼,故作疑惑:「据我所知,厉阎霆的太太现在在澜峰山?」 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不是的,那个***是假的!」 「假的?」帝龙城继续诱导:「既然你说你才是真的厉太太?有什么证据?」 她一听这帝龙城声音似乎放低,想着可能是被厉阎霆的名字震到了,毕竟厉家这个姓,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 她鼓了鼓气,收起哭哭啼啼的姿态,语气带着点威逼的气势:「我没有证据,但是只要你们放我回澜峰山,厉阎霆一定会认出我!如果你们执迷不悟……等厉阎霆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样啊。」 帝龙城会意地点了点头,冲旁边的黑人保镖勾了勾手指,示意给她松绑。 女人身上束缚解开后心情明朗了几分,嘴角一勾,「还算你们有点眼力见!」 她揉了揉被绑得酸痛的手腕,转身欲走。 忽然身后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我说这位厉太太,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么?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好歹……」 「你要送我?」她转头蹙眉,端详眼前的男人。 虽然是个混黑的,但这男人精致的五官和矜贵的气质,看起来不是那种普通的绑匪头目,倒像是出身贵族的公子哥。 「你为什么要送我?」她还是有点警惕。 「有句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何况我跟厉兄有些商务上的合作。」 「合作?什么项目?」 「腾跃之城。」 女人眸仁一惊。她毕竟在厉氏做了一段时间私人助理,腾跃之城这个项目她听过,确实是厉氏的! 这下,她的警惕松懈了大半。 而且这里不是R国,她没有保镖,出门搞不好再遇到黑车司机,劫财劫色…… 「那就有劳这位先生。」 帝龙城故作绅士,为她亲自开启包厢门,做了个恭请的手势,「请吧,厉太太。」 女人见他突然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想必真是厉阎霆的合作伙伴,了然一笑。 她步子款款地跟着帝龙城,看到他上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后,更是确信这种身份的男人不会有什么歹心,便跟着迈上了后座。 敞开的车顶被帝龙城悄然合上。 女人望着车窗玻璃投印出来的这张与盛晚宁一模一样的脸,眼底浮现一丝得意。 「盛晚宁,我伊藤美雪回来了。你可以滚了!」 从伊藤家逃出的伊藤美雪经历长途跋涉的疲倦,此刻经空调舒适的柔风吹拂,眼皮愈加沉重。 先休息一下,养足精力,等到了澜峰山,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女人赶走!她心想着,渐渐阖上眼睛。 悦色到澜峰山不算很遥远,但这段车程却开得格外久。 帝龙城瞥了眼后座的女人,几不可察地笑了下,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香山村。 心中暗道:「澜峰山上那边已经有一个厉太太了,既然多出一个,那就用你来换回我的小曦!」 第二百一十九章 帝少膝盖中“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香山村,夜。 一辆上千万的跑车疾驰而入,华丽而酷炫的车身停在破败的村口处,与周围堆砌的木头、乱石、杂草、坟头格格不入。 外来者激起了村里的犬吠,自然也惊醒了村内唯一亮灯的砖瓦房里的蓝胤与众同伙。 「我去看看!」 一个同伙自告奋勇,正要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板子打在同伙的脸上,鼻血一个劲地涌。 「靠!抄家伙!」 这下所有同伙都立刻起身,举着枪和刀子对准门外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帝龙城。 「啧啧,别急,他就是帝国集团的六少爷,在一年前还是家主的一条狗,现在……不忠心的狗,家主不要了。」蓝胤轻蔑地说完,众人纷纷嘲笑。 帝龙城冷笑:「是啊,本少再也不用受制于你们那个家主,当狗的机会,我让给你们。」 「你!」众人手里的枪急欲喷火,「蓝胤,这次的行动是你主负责,快点决定,老子已经按捺不住要开枪了!」 蓝胤目光扫向帝龙城空荡荡的身后,丹凤眸眯了眯,「帝少,家主指名要的人呢?」 「就在我车上,只要曾曦上了我的车,我就把那女人踢下来。」 「呵,帝少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说到这里,蓝胤给同伙使了使眼色,同伙将绑在最里面一间房的曾曦拎了出来。 曾曦身上还穿着失踪时穿的浅黄色蓬蓬裙和米白色打底袜,鞋子在拖拽的时候弄丢了,脚底和小腿满是刮痕,细细的腰肢和手臂缠满麻绳,惨白的小脸没有丁点血色。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帝龙城心痛怒吼。 「曾小姐腿废了,我们这一路把她拖过来总得出点血,这会儿失血过多晕了而已。」蓝胤轻描淡写地说完,让同伙将曾曦朝帝龙城推去。 帝龙城快速接住曾曦,那娇弱的身子几乎没有半分力气和重量。 他心底猛揪,满腔的怒火横冲直撞,但他知道这些怪物都有比特的药剂撑腰,他打他们、揍他们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对这些怪物造不成任何伤害。 与其在这浪费腿脚,还不如赶紧将曾曦带回去看伤。 他强压怒火,默不作声地脱下外套披在曾曦身上,将她拦腰横抱着往跑车方向走。 蓝胤和同伙架着枪跟在帝龙城后面。 靠近那辆跑车后,车棚敞开,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背靠着后座昏睡的女人。 蓝胤盯着后座那张脸,的确是盛晚宁!满是兴奋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这害死悦儿姐姐的女人撕成碎片! 帝龙城小心翼翼地将曾曦绑好在副驾驶位置,随后将伊藤美雪拖出车外。 他知道这是个冒牌货,也很清楚这女人只要一开口,蓝胤就会发现她不是真正的厉太太,所以在后座的熏香加了猛料,药已经被女人全吸了进去,足足可以睡死个两天两夜!即便现在将她毫不留情扔在地上,女人也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蓝胤,转告你们家主,我帝龙城早就不欠他,以后再来招惹,就算翻天覆地,我也会跟他斗到底!」 帝龙城甩下话后,长腿一迈,上车踩油门,「嗖」的一声就离开了众人视线。 「蓝胤,家主说过要那个瘸子死……你就这样放走?」 「她毒入肺腑,跟死也差不了多少。」蓝胤淡淡地应。 自从昨天曾曦对他说过那番话,他对于家主有了疑心。让他更想不通的事,家主为什么那么急着杀死自己的女儿? 他心想,留着曾曦这条命兴许以后有用,所以仅仅是用了***,不会致死。 同伙还想问什 么,被蓝胤的下一句话打断:「这个女人就是厉氏集团厉阎霆的太太,长得还不错吧?」 几人这才仔细打量起昏厥的女人,她奢贵的长裙在刚才坠地时撕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最里面的蕾丝裤隐隐可见,看得吞了吞口水。.. 蓝胤知道这群饿狼的想法,极尽怂恿:「家主估计还有三日才能抵达这里,如果想玩点其他的,趁这几日玩个够。」 「万一被家主知道……」 「有我兜着呢。」 有了他的话,那群同伙再也按捺不住,把晕死的伊藤美雪拖进了另外一间黑乎乎的破屋。 帝龙城的跑车一路狂飙,回到京都后二话不说就把曾曦送进了医院。 「给我仔仔细细地检查,要是漏了什么地方我就拆了这所医院!」他冲进诊室威逼道。 夜里本来就是急诊,人很少。 医生还打算歇会,这回被他一吼,再看他这人高马大、像极了黑涩会的头头……睡意全无,火速拿起各项检查仪器,常规检查后眉头拧得很紧,「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 「输我的血!!」帝龙城想也没想抢道。 「额……这位先生,亲属之间不可以直接输血,你是她哥哥还是她爸爸?」 「我是她男人!」 什么哥哥爸爸,帝龙城恨不得把这医生掐死。 医生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惊诧,看起来,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小啊…… 「那就去验个血型,匹配了才能给她输血,不匹配的话就赶紧缴费,去血库取血。」 「在这里验!」 帝龙城不允许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医生如同见了瘟神,但看他逼迫的眼神,也没敢拒绝。 护士从他手臂抽出一管血送检,结果是血型匹配,医生便如他所言,将曾曦带入病房后,直接用他的血来输。 几个护士从病房出来忍不住小声议论。 「那个男人为什么非要抽自己的血啊?」 「就是,血型又不是什么稀有的类型,难道是舍不得出钱买血?」 「看装束,不像穷得付不起钱的样子啊……」 帝龙城躺在曾曦旁边的病床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没多久,杰克带着他的手下赶来病房,看到这幕全惊呆了。 「龙哥,您一下子输这么多血,会伤身体的!」 「闭嘴!她是我的人!不用我的血,难道用别人的血?」 被帝龙城眼神冷冷一盯,杰克立刻噤了声。 原来龙哥是不想曾小姐的体内输入别人的血……这占有欲……他无法置评。 几个手下严守外头,杰克来来回回地伺候喝水,全程帝龙城没给过他一个好眼色。他看得出来,龙哥在怪他看丢了曾曦,没打爆他的牙已经是恩赐。 等到天色将明。 血早就输完了,帝龙城此刻已经坐在了曾曦床边,大手紧紧攥着她纤弱无骨的小手,彻夜未眠。 他掌心里的那只小手动了动,虽然动作很轻微,却似一串猛烈的电流直窜入他的头顶。 「小曦!」 听到这个醇厚的声音,曾曦眼皮抖了抖,微微张开,看清眼前那张英俊非凡、却又明显有几分疲态的脸庞,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她记得她被抓了,还被那个叫蓝胤的喂了药,以为自己会死。 结果一醒来就看到帝龙城。 「阿城?真的是你吗?」 曾曦声音虚弱无力,帝龙城脸上升起一抹自责,「小曦,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我保证! 」 男人掌心的温度顺着她手心的脉络蔓延到全身,她心脏剧烈地蹿跳,话音也有点颤抖:「恩……」 当天出院,曾曦突然想去小便。 帝龙城抱起她就直奔女厕所,到了门口,曾曦立即阻止,「阿城,你在外面等吧,我请个护士姐姐帮忙扶一扶就好。」 「不行!别人我不放心!」 说完男人就强势地抱着她,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迈了进去。 几分钟后,厕所外闹哄哄的。 「你们是谁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厕所?」两个女人怒气冲冲地对杵在女厕外的杰克和另外两个高大的保镖。 杰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两位女士,旁边五十米还有一个厕所,你去那儿吧?」 「你!我要投诉这家医院,还有没有人管了!」 「就是,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勾当!」 医院护士赶来,板着脸劝说:「几位先生,无论你们出于什么理由,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警察了。」 杰克听到「警察」二字不由得摸了摸额头的汗。 好在的是没几秒钟,帝龙城就抱着曾曦从女厕大步迈出。 「走!」 在男人一声冷令后,杰克和另外两个保镖紧随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众人看到这幕,眼都歪了。 「那个男人刚才进了女厕?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没见到他还抱着个女人吗?真是不要脸,在厕所干这种事,就不能花点钱去酒店干吗!」 吵吵嚷嚷的骂词越来越远。 曾曦面红耳赤地缩进帝龙城怀里,把脸埋得很低,委屈道:「对不起,阿城,早知道我就不喝那么多水……」 如果不是她喝太多,至少能憋到回家再上厕所。 如果不是她腿脚不便,更不会让他白白地被误会、辱骂。 「都是我的错。」 「小曦!」帝龙城打断她的话,「你是我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管别人怎么看!」 感受到他胸腔的温度、手臂的力度还有他话音的坚决和强势,曾曦心口都被震开了。 「真的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哼,当然!」 曾曦怔怔地抬眸,看着他坚实的下颌,浓密的络腮胡随着他凛冽的步伐轻轻颤抖,拨动着她的心弦。 她嘴角盛开两朵浅浅的梨花,「那我还是想高考结束之后,去上大学。」 听到这话,帝少膝盖像是中了弹突然一软,险些跪了。 第二百二十章 他急了?不,她急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厉阎霆正抱着她柔软的身子,细密的吻早已落遍她全身,她却这么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把身上的男人给气笑了,滚烫的指腹狠狠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在我的床上念其他男人的名字,夫人,这是禁忌。」 他本来就忍得满身的汗,但想到昨晚她竟然背着自己看那种少儿不宜的小视频,所以一大早就开始覆在她身上,吻她,让她开心,让她满足,甚至可以不顾自己几近爆裂的需求。 结果,这没良心的女人…… 盛晚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个翻身把男人压在下面,柔嫩的小手慢慢地下滑。 「今天是周末,好好赏你一次。」 说完,她柔软的唇瓣裹紧了他。 男人舒适的声音愈加低哑、极富磁性和诱惑,「阿宁,你就是个妖精。」 让他这个自诩自制力强大的男人每次都把持不住。新 半小时后,厉阎霆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悠悠地洒入她的耳中,而她则拿着手机,暗中登录云端,将昨天那通保存下来的音频发给莫云,让莫云帮忙翻译。 很快翻译后的对话以文字的形式发送了过来。 「9号病人的手术,你代我做。」 「但是比特先生,这种级别的手术交给我真的合适吗?」 「如果失败了,那是他的命。」 她的目光很快定格在了一个关键字:比特先生! 这么说,那个备注【.】号码很可能真是比特·布莱恩。有这条线索,那就简单了。她立即截取那个手机号码,发送给莫云,靠手机信号追踪行踪,对于莫云这个她亲自教出来的高级别黑客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发送完消息,厉阎霆就从浴室出来了。 头发的水珠滴在胸膛上,薄薄的浴巾简单地裹在腰间,遮了跟没遮一样。 她手疾眼快地将发给莫云的短信删除,并清除网站缓存和历史记录,正好清空,厉阎霆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看着屏幕上留在一片空白的历史记录界面,他皱着眉归还手机,垂眸,审视地盯着她问:「夫人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忙着我在做什么坏事?」 刚跟他酣畅淋漓过,总不可能又看少儿不宜? 盛晚宁避开他的话题,迈下床穿着睡袍去洗漱,临进浴室前不忘叮嘱:「快点穿衣服噢,等会还要去医院看小寒舟呢。」 厉阎霆看着那道消失在浴室里的身影,眼底深了几分。 她分明有事瞒着他! 时至今日,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他敞开了天窗的? 他阴着脸穿好衬衣西裤,等到拿起手机的那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了看来显,他有些惊诧,迅速走向窗外位置,接起。 「老师。」他依旧恭敬地称呼。 「嗯,打扰你了,阎霆。」伊藤肃和的声音相比以前更加虚弱和嘶哑。 「不会的,老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还是美雪的事。」说到这里,电话里头一阵咳嗽。 厉阎霆似是预料到了什么,嘴角微抿。 等到那头咳嗽停了,他恭敬道:「老师慢慢说,注意身体。」 「哎,」伊藤肃和叹了口气,「自从美雪的筋骨恢复后,她便整日用布蒙着脸,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孩子越发心性不正,就在前两日,还离家出走,提了箱子,恐怕又会去找你。」 「明白,若是我遇到了她,一定通知老师。」 「阎霆,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你留她一命。」 伊藤肃和说着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满是悲伤和无奈。 厉阎霆沉声答应。 只是留她一命而已…… 在伊藤家,人善心慈的老太爷都能放弃的人,那就真的是无药可救。 看来伊藤美雪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伊藤肃和的心。 厉阎霆心里正想着,电话里头再度传来咳嗽的声音,他忍不住寒暄了两句:「老师多注意休息。」 「嗯,阎霆,得了空的话,提醒你太太,让她好好考虑我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好。」 电话挂断之后,厉阎霆眼底更加深沉。他记得离开r国前,老师单独留下阿宁说了很久,具体的内容他也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盛晚宁出来的时候,厉阎霆没有提及电话的事。 他静静地倚在窗前,看着她穿衣、梳妆打扮,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步子缓缓地朝梳妆台走去,修长的手指夹住那支眉笔。 「夫人,我来给你画?」 「你?」 盛晚宁想起在n国他给她画的那幅画,光是一对眼睛,就花了足足五日,而且她整张脸都那么美,他却只画得出眼睛,画技得多拙劣? 「还是不要了吧。」她舍不得打击他,尽力「婉转」地说了句:「会吓到小寒舟的。」 厉阎霆内心如被戳了一支冷箭,连握着眉笔的手指抖了抖。 满脑子都是想着,她嫌弃他…… 「是惊吓还是惊艳,还未必。」厉阎霆沉声说完,用手固定住她的下颌,而后握着眉笔,开始在她眉头轻轻地描着。 原本的一字眉在他的描绘下变得愈加柔软纤长,最后变成了柳叶眉,甚至添了几分妩媚。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都说眉形影响面相、瞻显性格,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以往的那么嚣张和蛮横,倒像是个温婉的居家夫人。 「画好了。」 厉阎霆很满意自己的大作,温热的唇贴在她的眉心,轻轻啄了两下,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盛晚宁见这男人自恋又自负的得意模样,忍不住暗笑,原来他喜欢这种温婉的性子?真俗! 劳斯莱斯起步,缓缓驱离澜峰山,往市区医院的方向走,但尚未抵达,在街心的十字路口遇到了堵车。 上班高峰期堵车就算了,今天是周末,怎么也堵? 盛晚宁抬手腕,瞄一眼时间,冲身边男人微微笑道:「不急,现在才十一点,只要十二点赶到,还是可以好好看看小寒舟的。」 这家医院有规定,过了十二点婴儿监护室就会拒绝家长看望,以免影响婴儿的作息。 厉阎霆见她不急,便也神定气闲地坐着。 奈何这场堵车似是堵死了,一动不动。 眼看着又过去十分钟,道路仍没有疏通的迹象,厉阎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沉。 「怎么了?别着急啊?」盛晚宁给他擦了擦手心的汗,脸上依旧笑吟吟的。 厉阎霆突然纳闷了,平日里去看小寒舟她都急得恨不得长了翅膀上天,今天怎么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用手松了松领带,疏解此刻的烦闷。 以前有个躁性子的夫人,凡事她都先急了,反衬得自己从容沉稳。 结果现在都堵在路上近半个小时,她依旧心如浮萍,淡雅无波,逼得他火气直涌,最后实在忍不住拨通了刘松的电话:「我在东风街x餐厅正对门的街上!把我的直升机调过来!」 盛晚宁偷笑: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以前这种无厘头的事都是她来干 ,终于轮到这个男人啦!爽快! 厉阎霆挂完电话后手臂一收,把她揽进怀里,闻声安慰:「我知道夫人赶着去看小寒舟,没事,等会直升机就过来了。」 「还好啦,我不急。」 「噢?口是心非的话,是要挨罚的。」 他不相信,就他一个人受不了这场堵车。 盛晚宁轻轻推开他,背往后背一靠,双臂抱胸,轻描淡写地说,「我平日里性子是急躁,但今天既然有人提醒我,给我画了这对温婉佳人般的眉形,我总得配得上不是?再说,多大点事,心态要放平。」 厉阎霆听完她这番训诫一般的言论,恍然大悟。 原来她以为他画那对眉毛是在暗戳她的性子…… 「夫人误会了,要是夫人喜欢一字眉,以后我就给你画一字眉?」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吗?」她眼角收紧,反问。 厉阎霆嘴角含着笑,眼里满是宠溺:「不会,当然不会。」 不会才怪。 等直升机来的时候,道路依旧堵得水泄不通。 俩人上飞机后继续往医院方向走。 盛晚宁俯首看向地面道路,密密麻麻的私家车、公交车扎满整条马路,如一条长龙,足足延伸八九个路口。 这条长龙的最终点,正是医院门口。 难道医院出了什么事? 直升飞机飞过一条条街,降落在医院大楼外。 医院外停满黑色的车队,正是这个车队把道路堵了。 厉阎霆没空搭理这些闲事,拉着盛晚宁往医院大厅的电梯里走。 门一关,同乘电梯的两个护士便开始在那议论:「外面到底怎么了?谁这么大阵势呀?」 「我听说好像是诸葛家的千金出事了,人就在这家医院,死活不肯回诸葛家。诸葛家的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全赶过来,就为了接她回家,路上那些都是诸葛家的车子,大部分是保镖车,咱们医院的车位本来就不够,所以全停外面了。」 「我去,那这个诸葛小姐还是快点走吧,再堵下去,城市管理部门可就要头痛啦!」 俩人说完,在中间楼层下了电梯。 很快,里头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盛晚宁反复咀嚼着方才护士说的话,眉目微紧:「诸葛小姐出事了?怎么会这样?昨天她不是好好的吗?」 厉阎霆心里暗笑:这会该轮到你急了吧! 然而他的脸色却尽显云淡风轻,淡淡应一句:「夫人,多大点事,心态要放平。」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寒舟的第一口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被他这句话一噎,没声了。 行啊,睚眦必报用在老婆身上?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楼层一到就大步跨出去,把男人甩在身后远远的。 厉阎霆看她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 两人来到婴儿看护室,嬉闹的心情顿无。 「你在干什么?」盛晚宁看到保温箱的罩子打开了,有个护士死死地拽着他们家宝贝小寒舟的手,一声怒喝后急冲冲地跑过去。 护士听到声音如同遇了救星。 「厉先生,厉太太,你们快来帮忙,我在给厉寒舟宝宝换营养液,他突然拽着我的手不放……」 盛晚宁跑近一看,还真是,护士整个手掌都是摊开的,无力又被动。 反观小寒舟,几根小小的指头掐在护士手腕上,虽然只能掐一半,但指头深陷进去,死死卡着手腕,用劲之大,连护士都无法抽离。 厉阎霆看着小寒舟眯着眸、眼皮只露出一条缝隙,但散发的寒光十分凛冽,像是要把这些靠近他的人都撕碎一般,气势汹汹。 「阿宁,寒舟可能是怕生,一时紧张才这样。」他思索后沉声道。 「怕生?」 盛晚宁心中一软,那可不是吗,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又每天看不到妈妈,被「关」在这个保温箱里,身上还插着管子。 她恨不能把寒舟抱进怀里,但又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他,只能伸出手,在他软软的手背轻拍着,柔声细语地哄道:「小舟舟,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小寒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圆圆的眸子稍稍睁开,澄澈的瞳仁闪烁着点点萤光,小手一松,紧接着「哇——」的大哭。 护士手腕被掐出了一个大紫大红的印子,不敢再照顾这个力气大得惊人的小娃娃,脚底抹油跑出去喊医生。 护士刚走,两个新手爸妈直接慌了,顿时不知所措。 「哇——」新 保温箱里头的小寒舟还在哭,盛晚宁最终禁不住内心的折磨,小心翼翼地把小寒舟从里头抱出来,裹在怀里,让他的小脸蛋贴着自己柔软的胸口。 很神奇的是,才刚贴上,哭声戛然而止,小寒舟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盛晚宁激动得表情失控,又像笑又像哭,嘴里对旁边的男人不断喊着,「厉阎霆,你听到了吗?小寒舟笑了!他笑了!」 厉阎霆点了点头,虽然内心也很激动,但还在可控范围,语气沉稳许多:「看小寒舟的身体情况应该恢复的差不多,等医生来了我问问看能不能带回家。」 说话的时候微凉的手指捏了捏那只软软白白的小手。 谁知小寒舟似是很不满意他的接触,直接甩开他,还把他摸过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往盛晚宁的衣服上蹭了蹭,最后一脸嫌弃瞪了他两眼。 厉阎霆脸色一阴:这个小讨债鬼! 盛晚宁噗嗤笑出声,「谁让你之前做出那么混账的事?」 「……」 厉阎霆无言以对。 心道:男人还真不能犯错,犯一次,被记一辈子。 医生和助理进来的时候看到盛晚宁把孩子抱出来,要是往常指不定就要开骂了。 但转念想到这两人身份也不一般,便将骂词吞进肚,尽力维持温和道了句:「厉太太,您把宝宝放进恒温箱,我们给他做个检查。」 「好。」 盛晚宁才刚准备抽手,却见小寒舟拽着她的衣服不松手,嘴巴撅的老高。 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拧着眉,「要不我来抱吧。」 充斥着药水气味的白褂 子一靠近,小寒舟更加往他妈妈的怀里头缩进去,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巴抿紧,又倔强又委屈的模样。 盛晚宁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小寒舟体内也有血蜘蛛,那他应该也会排斥这些药物! 她单臂抱紧小寒舟,侧身对着医生,避开接触。 厉阎霆见状上前拦在她面前,对医生语气温和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我儿子现在身体特征都跟足月婴儿无异,请医生评估下,是否可以办理出院?」 「出院?」 医生看盛晚宁不肯交出宝宝,脸色已经僵了,现在又听到厉阎霆说要给孩子办理出院,语气不再友好。 「厉先生,厉太太,我知道你们可能在什么十度千度的网上搜了一些不专业的科普文章,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厉寒舟宝宝出生时月龄太小,就算体重和身体指标都很好,也要在恒温箱再观察一个月,避免出现异常。 如果你们执意要带孩子出院,那就签署责任书。厉寒舟宝宝以后出现任何情况,与医院无关。」 医生说的也是从医院和自身考虑,毕竟医闹的问题很严重,尤其是现在的孩子都精贵着,一点点问题,家长就能把医院闹翻。让孩子继续住保温箱是最稳妥的手段,反正费用是家长出,医院还能多赚点钱。 「可以,」厉阎霆一口应下,大不了请一个儿科家庭医生,有任何事随叫随到,总比眼看着亲骨肉和生父母分离好。 「你……你们……」医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叹了口气,冲旁边的助理勾勾手。 助理将责任书递上。 厉阎霆洋洋洒洒签字,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这样,厉寒舟提前办了出院手续。 正当盛晚宁欣喜地抱着厉寒舟在沙发软座哄睡时,厉阎霆拨通刘松的电话,让人带着佣人和婴儿包毯、帽子这些常用的物件来医院。 毫不意外,车子又堵在半道了。 「先生,去医院的路堵死了,我们送不过去啊!」 听到刘松的话,厉阎霆眸光眯了眯,「夫人,我去看看诸葛家那边的情况。」 「噢。」 盛晚宁也很想知道诸葛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考虑到怀里的小寒舟,她现在不适合去别的病房,以免带来什么病菌,只能目送厉阎霆独自出去。 V看护室里便只剩下盛晚宁和厉寒舟母子。 盛晚宁伸出手指勾了勾小寒舟纤细的指头,小寒舟又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还一口「咬住」她凑近嘴巴的小手,「吧唧吧唧」地吸吮。 她看到这娴熟的动作,顿时一喜。 小寒舟会吸吮! 那就不需要再输营养液,可以尝试喂奶! 盛晚宁霎时母爱心爆棚,激动地把小寒舟抱进一个隔间,准备开始实行自然界最神圣的母婴仪式——喂奶! 她因为激动和喜悦,小手一颤一颤快速解开衣服的扣子。 刚撩开,小寒舟像是循到了气味,小小的嘴巴猛地大张,一口噘住…… 撕扯般的剧痛袭来。 盛晚宁脸色的笑容瞬间敛起,抱着小寒舟的手臂绷得极紧,牙口咬住下嘴唇。 内心吼了一句:「要痛麻了!」 若不是看着小寒舟满意地眯着眼睛,可爱又静谧的乖巧模样,她已经把怀里这个吸奶的小崽子强行扯开。 怎么没人告诉她第一次喂奶居然这么痛!! 医院里另一间诊室,诸葛华容把门反锁。 门外满满的全是诸葛家的人,厉阎霆一赶到的时候,诸葛慎正苦口婆心地劝里面的人。 「容儿,你快点出来,让爸爸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呜呜,我不出去。爸,大哥,二哥,你们走,走啊!」 病房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诸葛青云最先注意到厉阎霆,迅速收起脸色的悲伤和愤意朝他走过来。 「厉先生,你怎么也来这家医院了?」 厉阎霆薄唇一抿,毫不遮掩地说:「我儿子在医院里,佣人送衣服过来,路被诸葛家的车堵住了。」 语气虽然很平稳,但寥寥一句话便将利害攸关说得一清二楚。 诸葛青云自知这事是他们的问题,脸上升起一抹歉意。 「抱歉!等我妹妹从病房里出来,我们就会离开。给厉先生造成麻烦了,望多担待。」 厉阎霆眯着眸子,淡淡道:「不止是给我造成了麻烦。」 还有千千万万被堵在路上的市民! 后话就算不说,诸葛青云也听出了话中意。 「哎,实在是对不住啊……」 诸葛青云虽然嘴上道着歉,却没有任何实质行动,望着那道门,充满无奈。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保安都在旁边干看着。 至于诸葛慎,催促的声音依旧温柔,偶尔敲门的声音也很轻,害怕吓到里面的人,极有耐心等着里面那个骄养了几十年的宝贝女儿自己出来。 厉阎霆恍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堵车能堵这么久,诸葛家宠这个女儿都宠的没法没天了,连踹门都不敢踹,这么下去得拖到何年马月? 他儿子等着回家! 他拳头一紧,浑身散发着凛冽气息,下一秒快步越过人群,抬腿用力,一脚踹翻了这个病房的门。 「厉先生!」诸葛青云追了两大步都没来得及拦住。 周围人全看呆了。 医院里所有人都想踹那扇门,但就是没人敢动手啊! 他居然踹开了! 还是他厉先生勇! 门被破开后,厉阎霆没看里面那个惊慌得大叫一声后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女人,转身就对诸葛慎从容道歉:「对不住了,诸葛先生。」 诸葛慎眼见女儿被吓到了,脸气的通红,但此刻顾不上厉阎霆,立即冲进去看诸葛华容…… 突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脚步骤然顿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带小寒舟回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诸葛华容痛哭哀求,虽然把头都缩进了被子里,但还是有一大捋花白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怎么会这样,他的女儿才二十出头,竟然有那么多的白头发! 老父亲心痛如麻,后面诸葛青云也想进来,但被他冷斥一句,逼回了走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儿不肯回家。 女儿追了四年的战擎苍这会还被他以调查恐袭事件的名义留在诸葛家呢。 她肯定是怕被战擎苍看到了自己的白头发。 「哎。」诸葛慎坐在她窗边,温声安慰:「容儿,你妈妈过世得早,女儿家的心思我跟你两个哥哥也捉摸不透。但是如果他战擎苍正因为你这几捋白头发就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我也不允许你嫁!凡事放宽心,你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不回啊。」 被子里的诸葛华容哭得更厉害了。 门外的人听得一愣。 「白头发?我妹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长白头发!」诸葛青云问医生。 医生抹额道:「诸葛小姐手臂上被毒蛇咬伤,虽然注射了药物阻碍毒素扩散,但这个蛇毒性太强了。」 不单单是头发白了,实际更严重得多。只是诸葛华容哀求过他们,不要把她的症状说出去,所以没人会主动说出来。 「蛇!城里怎么会有毒蛇?哪里来的毒蛇!」 竟然咬伤她的妹妹! 诸葛青云急得跺脚,想进去看看情况,但诸葛慎先前表示过,任何人不得进入。 旁边的厉阎霆脸色阴阴的。 他都已经把门踹开了,怎么里头还磨磨唧唧。这么下去,外面的道路要堵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到楼道去打电话,给交通局施压,实在不走,那就让大吊车把诸葛家的车队吊走! 转念一想,诸葛家势力大,也许交通局也不敢动,于是又拨了一通电话给全城的知名媒体公司。 媒体本不敢对诸葛家置喙,奈何厉阎霆给的价格高,很快,几十家媒体公司的记者纷纷出动了…… 在他这通猛如虎的操作同时,病房里头仍在慢悠悠传出诸葛慎温和嘶哑的声音:「容儿,要不这样,我给你去找个美发师,先将你的头发染个色?」 「不要!爸,你们走,我说了我不回去!」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诸葛慎记忆里这个女儿虽然骄纵,但还不至于不讲理,话锋遂转了转。 「我们派了三十辆车来接你回家,外面的道路都被堵住了,如果你再这样使小性子,诸葛家要遭人嗤鼻,容儿,你忍心吗?」 被子里的人颤了颤,哭声更大。 「走,求求你们了,大哥二哥,把爸爸带回去,你们都回去。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一直在门外埋头看着手机上一张照片的诸葛家二少爷诸葛文止突然接到了交通局打来的电话。 「诸葛兄,你那边动作快一点,惹怒市民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交通局的投诉热线都快被打爆了。而且很多媒体公司的车正往医院方向来……」 媒体也来了? 沉稳冷静的诸葛文止眉心一蹙,「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好。」.. 挂完这段电话,诸葛文止将手机揣回兜,走进病房,沉声道:「三妹,在家里再任性都行,这里毕竟是外面,爸爸都亲自来接你了,你就赶紧出来吧。」 说完诸葛文止不顾老父亲的阻拦和被子里抗拒的哭声,硬是把被子一掀——— 刹那间,病房里两个男人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瞳仁剧烈一缩 。 下一秒,连床上的那个老父亲都猛地起身,像是被无形的力道推开,连连后退,惊得语无伦次:「容儿……这、这……」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诸葛青云见里面动静不寻常,顾不得别的,立即冲进来。 看到床上的人,脚步如同灌了重铅。 「走开!走开!」诸葛华容试图用什么东西遮住自己,却发现根本遮不住。 满头的白发凌乱地洒在她背上,脸、脖子变成了乌青色,溃烂得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有淌血的脓包,纤细的手臂肿得比男人的大腿还粗,十根枯枝般的手指无力地掩在面目全非的脸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诸葛青云眼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优雅和风度全无,朝后面低吼:「医生!护士!你们别再藏着掖着,给我解释清楚!」 医生和护士头皮发麻地跑进来,医生叹着气道:「诸葛小姐中了毒,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 「为什么不早说?」诸葛慎的怒火也压不住了,一改往日维持的温和,眼神满是痛苦和怒意。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诸葛华容背对着他们,泪流满面,「我已经这副样子了,为什么你们非要进来?你们这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 「三妹,你先留在这里好好治疗。」诸葛文止立刻打电话给外面路口的车队,「车子都撤下,小姐暂时不回去。」 然而话刚落音,医生又硬着头皮补了句,「重点是……诸葛小姐这个情况,我们医院……治不了……」 「你说什么?治不了?」诸葛青云气急败坏地揪住医生的领子,「怎么会治不了!你们是医生,我妹妹明显还有余毒未清,赶紧解毒啊!实在不行,就算是整容整形也要把我妹妹治好!」 「能用的药都已经尝试过了……至于整形,就算是整好了,只要余毒未清,还是会继续反复溃烂。」 听完医生的话,两个把诸葛华容宠上心尖的男人诸葛慎和诸葛青云都呼吸一紧。 诸葛慎猛地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诸葛青云也瘫坐在了地上。 唯一还能维持冷静的诸葛文止迅速请医生查看诸葛慎的情况。 「厉先生,道路通了,我们马上就能抵达医院。」 厉阎霆的电话里传来了刘松的声音,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扫了眼里头乱糟糟的病房,眼神微眯。 印象中,诸葛华容跟着救援队一起下江底去救援的时候,好像摔倒在了一块江底的暗石上。 莫非就是那个时候,被蛇咬了?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黑眸紧紧地盯着病房里面的人,眼见诸葛慎晕倒,而诸葛青云也因为这场变故失了态。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剩下诸葛文止。 诸葛家毕竟是厉雪凝的夫家,他还是决定提醒他们。 他把诸葛文止请到无人之处,道出了他的猜测。 「厉先生是说我三妹被蛇咬不是意外?」 「嗯,华国境内的水蛇往往是没有毒性或者毒性很小,能让一个人全身溃烂,毒性绝非一般。」 「所以厉先生推断,那个救援队里有人将剧毒的陆地蛇带下水,攻击我妹妹?」 厉阎霆点头。 诸葛文止陷入深思,那一天诸葛家都在应付暴恐分子,没有提防其他人。 究竟是谁对他的三妹下手? 问题就出在救援队里的人!他握了握拳,对厉阎霆不失礼貌地笑了下:「多谢厉先生提供线索,媒体那边,希望厉先生高抬贵手。」 「好说。」 厉阎霆见他已经 猜到媒体是他花钱请来的,也不遮掩,「诸葛家不会有负、面新闻,我先去看看我儿子,请。」 客气话说完,厉阎霆便往婴儿看护室的方向走。 诸葛文止再度打开手机,将里面那张偷拍到某个女人埋头打游戏的照片收进收藏夹。 随后叹了口气,收拾医院里的残局。 婴儿看护室里。 厉阎霆找了一圈没找到盛晚宁,正着急,突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哼歌声。 哪怕地上掉根针声音都比这个声音大。 他疑惑地循着歌声,找到了婴儿看护室后面的小隔间。 刚开了条门缝,他就看到了里面的盛晚宁。 她正一手抱着怀里的小寒舟,嘴唇一翕一合,哼着久远的调调,神情恍惚着。 他觉得这段调子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以前她在办公室里睡觉的时候,那只机械猫播放的音乐也是这个调。 隐约记得,那只猫还跟她的妈妈有关。 难道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厉阎霆按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顿了很久,考虑要不要进去,又害怕打扰她。 转念想,刘松的人很快就会到,最终他还是轻轻推开了隔门。 「夫人,我来抱寒舟吧。」 他说话的时候配合动作,软软糯糯的小不点就这样到了父亲的怀里,沉静的睡容微微动了下,很快又继续入睡。 小小的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吸吮的动作。 盛晚宁怀中空荡,这才回过神,看着男人幽幽地说着:「厉阎霆,我刚才想起我的妈妈了,以前她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嗯。」他抽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牵起,温声道:「生命就是这样延续,现在你是小寒舟的妈妈。」 「可是我很担心自己会做不好这个角色,即便准备了那么久,还是一样……」 「别担心,第一次为人父母,我陪你一起努力。」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刘松带来的包毯正好赶到,他们将包毯和帽子都给小寒舟戴好后下楼,迈上了车。 盛晚宁坐在后座,看着厉阎霆怀里的小不点心底一软,忍不住又凑了过去。 她嘴唇轻轻贴在他额头,柔声道:「小寒舟,千帆过尽,爸爸妈妈带你回家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月嫂内心在烧灼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正午。 黑色劳斯驶入澜峰别墅。 后车门一开,金牌月嫂穿着很喜庆,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厉先生您好,厉太太您好,我叫张柚,是xx机构的金牌月嫂。」 「你请的月嫂?」 盛晚宁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想说她的身体状况还好,用不着月嫂。 而且这个叫张柚的女人,年龄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想起以前跟周锦绣相处得很不愉快,她从心里有些排斥老一辈的女人,觉得有代沟。 厉阎霆淡淡地「嗯」了声。 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里睡着的小寒舟转到月嫂手上后,转身对盛晚宁道:「你要多休息,一些小事都交给柚姨去做。」 厉阎霆对待外人一向凉薄,此时竟亲切地称呼月嫂为「柚姨」。 这个心思盛晚宁领会到了,他无疑是为了小寒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听到这声「柚姨」,张柚受宠若惊,激动得表情如百花齐放。 「对对对,厉太太,您好好休息,尽管放心交给我!」 说完还柔情地望了眼怀里的小家伙,眼里满是宠溺。 盛晚宁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厉阎霆就急着出门,她想着或许是厉氏集团有事要处理,便没有多问。 小寒舟和月嫂被安排在单独的一个房间,盛晚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午睡。 突然听到「哇哇哇」的哭声。 盛晚宁从梦中惊醒,火速下床穿拖鞋跑到婴儿房,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哭声已经停歇,里面一片祥和。 只见柚姨坐在婴儿床旁边轻轻地摇晃婴儿床,幅度很小很小。 小寒舟已经醒了,两个小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咯咯」地笑了两声,忽然小小的身子一翻,直接在婴儿床上翻身过去,抬头端详周围。 柚姨摇床的动作忽地僵住。 盛晚宁正好走进去,小声地说着:「我儿子饿了吧?我来喂奶。」 说完摊开手,示意柚姨把小寒舟抱给她。新 柚姨却没有任何动作。 盛晚宁见状,正隐隐有不悦,听见柚姨支支吾吾的声音:「厉太太,寒舟宝宝真的没满月吗……」 「怎么了?」 「我……我做月嫂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没满月就能翻身的宝宝……这个……这个……」 柚姨吓得语无伦次。 盛晚宁一脸云淡风轻,她和厉阎霆的孩子就是比别的小孩更优秀,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看向婴儿床里那个正冲她笑的小宝贝,天真爽朗的笑容软糯可爱,见了就心底一软,嘴角笑起两团浅浅的梨涡。 再看到柚姨那副惊慌失措的神色,安慰了一句:「柚姨,凡事没有绝对,不用过于紧张。」 「但这太不可思议了啊!」柚姨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将心中疑惑道出:「厉太太,恕我直言,没满月就能翻身的婴儿,需要怀疑会不会是因为脑-瘫而肌张力过高导致……」 「……」 盛晚宁笑容敛起。 脑-瘫?她说她儿子可能是脑-瘫? 感受到盛晚宁难以掩饰的怒火,柚姨立刻转了口,「厉太太您别生气,我只是根据经验提出,您……不用当真。」 说罢小心地将婴儿床里的小寒舟抱给盛晚宁。 盛晚宁接过怀里的小宝贝,边哄边抱在怀里,掀开衣服喂奶。 虽然她喂奶还是很痛,但一想到小寒舟吃得饱饱的,就觉得没什么了。 旁边的柚姨头埋的越来越低,眼里说不出的 悲悯。 以她这么多年的金牌月嫂经验不会有错,育儿的知识都被她学透了,本来见到小寒舟她还挺喜欢的,厉家出的价格更是外面的几倍,她想好好干,好好做完这单。 可没满月,就能笑出声音,还能自主翻身……这绝对有问题!正常的小孩不可能做到!她听过脑-瘫的孩子在一个月前就能翻身,那是非常态的发育异常!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要找个时间跟厉先生说说,尽快辞职。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担不起责任啊! 晚上,厉阎霆下班回来。 此时小寒舟吃饱喝足正眯着眼睡觉,柚姨一直心事重重地坐在婴儿床旁边看护。 「睡了吗?」厉阎霆迈入婴儿房,轻声问。 柚姨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然一抖,机械应答:「是、是。」 厉阎霆走到婴儿床旁边,轻轻捏了捏寒舟的小脸蛋,眼里含着笑。 「厉先生,我有话想跟您说。」柚姨鼓足勇气开口。 厉阎霆眉头微蹙,看柚姨这副神情凝重的样子,心里诧异。 难道是阿宁或者寒舟有什么事? 他跟柚姨走到窗边。 「什么话,柚姨,你说吧。」男人语气维持温和。 柚姨抿了抿唇,低着头道:「厉先生,我想提前下户,请您去机构再重新面试一个月嫂吧?」 「提前下户?」 厉阎霆眼尾一紧,这个月嫂是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面试了十多个才选中的,而且也让刘松调查过,为人、品性、专业能力都很合适。 这才第一天,怎么就要下户?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替代人选。 他叹了口气,问:「柚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跟我说说看,兴许我能解决。」 「没……没什么,就是家里的老父母身体不太好,我准备先回老家照顾他们。」 柚姨表情的躲闪被厉阎霆揽入眼底。 他眸光流转,「要不这样,这几天你先坚持一下,等新来的月嫂来了再走,你看可以?」 「好,好。」 见柚姨同意,厉阎霆转回婴儿床,深情凝望着床上的小寒舟。 俊毅的脸庞早已褪去从集团回来时携带的满身戾气,只剩慈父般的温和。 虽然他知道小寒舟不是很喜欢他。 但这丝毫不影响厉阎霆对他毫无保留的父爱。 柚姨在旁边看着这幕,眼里有些湿润。 内心反复纠结后,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厉先生……您的孩子,还是让医生看看吧……看神经内科……」 厉阎霆听到这话,疑惑不解地看向她。 柚姨憋不住,眼泪淌了出来,「我知道当父母都不希望听到孩子任何不好的消息,可是寒舟宝宝他太特殊了。若是早点发现,兴许能挽救。」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才宝宝被误解为脑-瘫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你觉得我孩子有问题?」他沉声问。 「是……」柚姨话音颤抖地说:「今天寒舟宝宝,他……他翻身了……」 听到这话,厉阎霆眸光收了收。 他差不多捋清为什么这个从未有过提前下户记录的月嫂急着走的原因。 寒舟的月龄那么小,正常来讲的确不应该翻身,但在寒舟身上的特别之处远不止这一点点。 二十六周早产儿,一周时间就恢复足月婴儿体型。 力气大得可以把一个成年护士摁得动弹不得。 这一桩桩,哪一件不足以让常人震惊。 他坚信,对于孩子的不同和特殊,当父母的更不能去怀疑、抵触,而是接纳、包容和辅助。 「柚姨,我的儿子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他不需要去看医生。」 厉阎霆在柚姨惊异的注视下,笃定地说了六个字:「我儿子是天才。」 「天、天才?」 柚姨被他这番坚定的语气惊怔得霎时哑然。 「没错。」厉阎霆垂着眸,轻握住小寒舟细软的小手,语气沉稳而淡定道:「你觉得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那就对了。 我的夫人本就拥有天才的大脑,她四岁就获得少年组数学大赛冠军,六岁获得计算机冠军,十二岁就在人工智能领域获得国际大奖提名,上了大学。 寒舟是她的儿子,如果他平平凡凡,我们就许他一生无忧无虑,如果他和我夫人一样有天才基因,注定会与众不同,我们便辅助他尽兴发挥,无论是非成败。」 何况,寒舟体内还有血蜘蛛,发育快就更能理解。 当然这点,他不认为有必要跟这个外人说,之所以说出盛晚宁的过去,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人看成异类! 听完厉阎霆的话,柚姨呼吸像是被堵住了。 她年近五十,虽然听不懂什么计算机、人工智能,但十二岁就上大学,这太厉害了吧! 原来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的厉太太竟然是个天才! 这么说,寒舟小宝宝也不是脑-瘫,而是天才,所以才发育那么快! 她努力消化这波信息,脸上很快升起惊喜的神色,再看着熟睡中的小寒舟,心中暖烘烘的,默念:「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转即,她又有些自责,差点就因为她的无知,害了这个小宝贝。 若是换了其他父母,听了她这番话肯定会焦虑不安,四处寻医,这种焦虑和质疑将会逐渐浇灭孩子眼里的光,他们甚至还会阻碍孩子所表现出的一切与同龄宝宝不相符的行径,最终毁掉其原本的天赋。新 趋同,是大部分父母的定心丸。 屋内两人的对话都被门外站了许久的盛晚宁听了去。 她在主卧听到外面车子回来了,却久久没见厉阎霆回房间,便想着来婴儿房看看。 当听到厉阎霆说起她的过去时,她唇角止不住地颤抖,甚至溢出一丝苦涩。 脑海里闪现出来的都是童年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还有个表面上幸福的家,只是这种幸福只要一到家长会,就会像玻璃一般地破碎。 「这次期中考试总分第一名又是盛晚宁!有请盛晚宁的家长上台分享教育心得!」 她的小学班主任说完这番话时,底下一片安静。 「盛晚宁的家长又没有来吗?」班主任脸色拉下,只能叹了口气,「那就请第二名xxx的家长上台做分享。」 那时候没人在意盛晚宁是什么心情。 她的名字永远在成绩排名榜独占鳌头。 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奚落。 「成绩好又怎么样?她妈妈精神有问题来不了,她爸那么有名,不在乎这小小的家长会。哈哈。」 「好可怜啊,如果我得了第一,我爸就算要会见国家总桶都会来参加家长会!」 到后来的家长会上,班主任扫一眼,就直接跳过她的名字,叫第二名的家长。 再后来,她的名字从第一名的位置消失了,甚至一百名都找不到她,她成了学校里的混混。 十二岁那年,她确实玩了一套算法发布在网上,也因为那个算法,被大学天才班破格录取。 大学半年,没人叫过她的名字,就连上课时老师提问,也是这样叫她:「喂,盛伍宗的女儿,你起来。」 他们都认为,她是因为盛伍宗的名誉被破格录取,而不是她独创的算法。 在盛伍宗出轨的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她被推上风尖浪口,也是在那天,面对全国媒体数不清的话筒和镜头,她冷笑着说出了那句话:「盛伍宗没有盛晚宁这个女儿,京都大学也没有盛晚宁这个学生。」 自此就彻底告别自己在计算机领域的天赋。 她想放弃所有跟盛伍宗有关的「基因」。 可惜有些东西深刻入脑海。 即便她死了,即便重生在这个陌生的身体里,她依然还是挥之不去,以至于后来再度踏入黑客领域。 她此刻无比相信一句话:任何天才不能在孤独的状态中发展。 假如她没有遭遇家庭的巨变,她的父亲能像厉阎霆对待小寒舟一样,当她受到诋毁、受到不平时支持她哪怕只是一点点(她要的也不多),现在的她会是怎么样? 她不知道,因为过去的事如同逝去的生命一般,无法挽回。 她也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 盛晚宁抿着唇,默默离开了婴儿房。 过了许久。 婴儿房内依旧安静。 厉阎霆端详着小寒舟的睡颜,再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徐徐起身,对柚姨说:「柚姨,你不要担心这些,我的儿子我有数。如果你的老家那边没有大问题,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 这个月嫂能不顾一切说出心里的疑惑,说明还是很有责任心和爱心,这点,厉阎霆明白。所以他会继续尝试挽留她。 柚姨心怀感激地点点头,「好的,厉先生。」 得到这个回应,厉阎霆挽唇,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随后留下一句「辛苦了」,欣长的步伐渐渐远去。 星夜。 京都医院。 由于医生评估了诸葛华容的情况,认为国内暂时没有人能够医治她的情况,诸葛文止便说动大哥做了个决定。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诸葛华容回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趁着三妹熟睡,连人带床搬回诸葛家!」 起初诸葛青云听到是反对的,「你知道妹妹对战司令的感情,她这副模样被我们看到已经是趋近崩溃,再让战司令看到,我怕妹妹会支撑不住。」 「大哥,我知道你跟咱爸从小就害怕三妹受到丁点的伤害,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三妹之所以在爱情上不懂取舍,就是因为大哥和咱爸的溺爱导致。」 见诸葛青云情绪有些愤慨,诸葛文止继续补充,强势堵住了大哥急欲喷发的怒火。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想要,就能得到。这个道理,她现在还没明白。她以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必须为她所有,所以哪怕明知是一团烈火,她这头飞蛾依然一次次地扑过去。 这一次她受到的打击不小,她毕生的骄傲都会被磨平,至少据我对她的了解,若是让战司令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以后她都不会再纠缠人家了。对于她和战司令而言,这未必不是解脱。」 诸葛青云听完怒火被压了回去,只剩悲伤:「我们就这一个妹妹,以后她可怎么办?」 「大哥,我一定会抓出害三妹的人,至于能不能治好,走一步算一步。若能求得名医自然最好,如果求不到,只能劝三妹看开。」 说完,诸葛文止开始落实自己的行动。 凌晨两点,诸葛华容正在熟睡,她身下的那张病床被轻轻地推出了外面。 一辆大型商务车就这样载着她的病床,悄然回到了诸葛家。 战擎苍这两天联合部下暗中把京都内潜伏的残余「毒瘤」组织成员都端空了,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向诸葛慎老先生辞别回北部战区。 想到这几日的事情,尤其是在主舱室里,丫头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竟然很意外地,夜不能寐。 耳边反复环绕着她的话: 「我准备管诸葛华容喊作师母,您对这个称呼不会介意吧?」 「师母答应我了,以后如果和您有了孩子,会拜我儿子寒舟为师。」 「战爷,我刚才说起您和诸葛华容的孩子,您好像真的顺着那条假设往下想了。」 他想起这些挥之不去的声音,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烦闷。 他喜欢的是丫头。 自始至终。 他不认为这辈子会有另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那天从主舱室出来,他看到诸葛华容手臂上的那对救援手套,很惊,很诧异,但回想起那幕,他心底更多的是……愤怒。 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是做他不喜欢的事? 他拒绝了她第一次派来的媒人时明明说的很清楚,她却一次又一次,总共三十四次跟他求亲,甚至最后一次还亲身赴北境——那种到处都是流寇、乱匪、暴徒的地方。 她问他愿不愿意在最后一刻爱她哪怕一秒,他也明确回应了:「不愿!」可当他被困江底的时候,千金大小姐的她却穿着那身本不属于她的救援服下水。 「战司令!」 耳边猛然想起那天她手上还戴着救援手套唤着他名字,她脸上的欣喜。 躺在客卧床上的战擎苍身子紧紧绷着。 心里默念了一句:最后一晚,等回到北部战区,所有的烦闷都会消散。 或许他这一生,只属于战场。 战擎苍阖住双目,不愿再多想。 忽然,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重物搬运和刻意压低的人声。 他拧着眉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诸葛家的人应该都睡了。 谁在楼下? 天生的警觉让他再也无法入睡,索性迈下床,将 身子紧贴着卧室的墙壁,缓缓移向门边,并拉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 这个缝隙只能容得下他半只眼睛。 狭小的视线范围内,他透过楼梯栏杆看到楼下大厅门口处,诸葛文止和诸葛青云一前一后,中间是几个保镖搬着一张白色的单人窄床。床上白色的被子下裹着一个人,因为背对着他所在的卧室方向,他只看得到那人长着一头雪白的头发。 他印象里,诸葛家没有这号人。 再看几个运床的保镖个个都很高大,偏跟做贼一样,迈着很小、很轻的步子,似是深怕惊醒了床上的人一般。 战擎苍眉头拧得更紧了。.. 以他毕生三十六年的阅历,他着实看不懂眼前这幕。 忽然,床上的诸葛华容梦里翻了个身。 所有人都被这个动作止住了呼吸。 虽然距离很远,但战擎苍的眼力比一般人好,他清清晰晰地看清了那张乌青色的脸,溃烂的疮疤堆满整张脸,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若不是她天生着一副独特细致的脸廓,他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诸葛家集聚万千宠爱的千金小姐、军政界有着公主地位的诸葛华容。 他的喉咙忽像是夹了一把刀子。 无法呼吸。 几人运着那张床继续挪着轻缓的步伐,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诸葛华容那张脸移动半分。 直到那波人消失在他所见范围。 他如同身体失了力气,手扶着墙壁,呼吸紊乱,粗重。 怎么会?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短短时间内,诸葛华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行军经验充足的他看得出来,她这是中毒了!而且是蜥蜴、蝎子、蜘蛛亦或是蛇这类的剧毒! 他握了握拳,立刻将军衣外套穿上,夺门而出。 另一边,诸葛青云和诸葛文止总算将诸葛华容送回了房间,正预备离开,结果转身就看到走廊尽头的战擎苍。 两人惊怔住。 战擎苍没有走过来,仅仅是站在那里,目视着二人,很显然是在等他们。 「大哥,你先去睡,我去跟他说。」 诸葛青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战擎苍交涉,听诸葛文止这么说,点点头。 诸葛文止走向战擎苍,沉稳道: 「战司令既然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嗯。」 两人辗转进了诸葛文止的个人书房。 坐下后,诸葛文止给战擎苍递了支烟,战擎苍拒绝了。 「直接说正事吧。」 他只想知道诸葛华容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诸葛文止立刻会意,低声道:「我三妹在江底救援时手腕被毒蛇咬中,余毒未清。医院称治不了,可三妹又不愿回来,我们只好趁她睡着,带她回家。」 战擎苍闻言,下颌一紧。 竟是那日! 毒蛇?! 被毒蛇咬中的地方在短时间内就会溃烂,长时间未清毒才会蔓延到全身。 按时间推算,上岸后那会儿,手应该已经出现溃烂…… 所以当时她把救援服脱了,却唯独未脱掉救援手套,是因为……怕被他看见她的手? 发现战擎苍神色忽然变得极为凝重,诸葛文止补充了一句:「战司令不需要因为我三妹对你求过亲而有任何负担,况且我三妹素来骄傲,等她醒后,应该不会再纠缠战司令。」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战擎苍不辞而别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战擎苍嘴唇翕动,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查到是被什么毒蛇咬到的吗?」 「没有,」诸葛文止顿了顿,道:「那场救援除了厉氏集团总裁外,其他人都接到警局进行调查了。」 「厉阎霆?排除了?」 「是的,因为问题出在救援队,就是他提供的线索,加上他本身跟诸葛家还有姻亲关系,我暂时将他的嫌疑排除。」 战擎苍听完诸葛文止的解释,没再多问其他的事,只道了句:「我明天会回战区。走之前,让我看看诸葛小姐。」 「你?可是……」 诸葛文止不认为让他看到三妹是什么好事,而且万一三妹中途醒了,见到自己这副样子被四年求而不得的男人看到,连寻短见都有可能。 见他犹豫,战擎苍沉声解释:「我在国内外都经历了不少战役,海陆空,都有。蛇类,接触颇多。我仔细检查她的症状,或许可以看出具体是被什么蛇咬伤的。」 诸葛文止深思后最终还是答应了,「行。不过我三妹睡得浅,战司令务必动作幅度小一些,以免惊醒她。」 「我尽力。」 会不会惊醒她,他不敢保证。 但比起她体内未清的蛇毒,性命攸关面前,女儿家的心思,他也顾不上了。 在诸葛文止的安排下,战擎苍进了诸葛华容的房间。 门口的保镖阖上房门后,里面的空气一片沉静。 战擎苍缓缓走向那张床。 诸葛华容此时已经挪到了大床上,白色被子下的她此时还裹着病服、垫着医院病床床单。 想必诸葛家的保镖是连人加床单一起挪上床的。为了不惊动诸葛华容,这家人果真是小心翼翼。 正是在这样极尽呵护的环境下长大,诸葛华容才娇养得做任何事都可以不顾他人看法,不顾后果如何,比如那三十四次公然的求亲。 看着她此刻的满头白发,以及如僵尸的乌紫色皮肤,战擎苍额前皱成了山峦。 照诸葛文止说,她是在江底救援时被咬,可华国内,绝无毒性这么强的水蛇。 陆地蛇倒有五步蛇这类,可以造成这么大规模创伤。可如果是五步蛇这类常见的「烂肉蛇」,医院血清治疗会有概率恢复。 又怎么被医院称无法治疗? 他掀开被子一角,想看她手腕被咬处的表征,然而刚触及她的手,似是手臂的疮口引发了疼痛。 诸葛华容如梦惊醒,赫然睁开双眼。 下一刻,两个人身子都一僵。 「战司令!」 她正要惊慌大叫,但看到周围房间的景象,险些崩溃的情绪又被自己安抚了下来。 她现在还在医院呢。 这里是诸葛家,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在做梦。 「呵,又梦见你了,战司令。」诸葛华容眸中闪烁微光,看着他时嘴角略带苦涩地笑。 战擎苍平复复杂的心情,脸色依旧沉稳,道:「哪里被蛇咬了,看看。」 诸葛华容无奈地笑了下,或许因为笑的幅度太大,牵动脸上的伤口,血顺着溃烂的创口扯出了一条细细的红丝。 不过反正是在梦里,这算不得什么。诸葛华容顾不上脸上的狼狈,将手腕从被子里抽出。.. 整个手臂粗肿得像腿。 在战擎苍眼里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他波澜不惊地握住她的手臂,掰开了她那段被蛇咬到的伤口,那里因为注射过血清,此刻已经僵硬得像干瘪的树枝,既阻止了毒素的继续扩散,也阻碍了血液的流动。 所以会呈现出淤肿的模样。 她其他地方的脓疮疼痛无比,反倒是这个源头处,就算拿刀割下那块肉,她也不会感到任何疼痛。 「战司令,你看到这个,不害怕吗?」 诸葛华容记得,她的父亲和哥哥在看到她这副样子时,吓得不断地后退,最后还晕了。 战擎苍的注意力凝聚在那两团咬痕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两个字:「不怕。」 他在战场上,见多了战友被敌人的军刀削去手臂、腿、甚至还有人脖子被削的连头都撑不住的情形。 血肉模糊、开膛破肚,什么都见过。 所以他确实不怕。 只是在他这个三十六岁的「老」兵面前,眼前的诸葛华容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多少会有点怜悯。 手上的动作稍微放缓和放轻,指腹拨开了那团咬痕后,看到里面那一丝丝发黑的肉,似有所悟地收回了所有的动作。 的确是五步蛇,但不是一般的五步蛇。 而是「毒瘤」组织内部专门豢养的变种五步蛇,这种蛇他在里面做间谍时接触过,致死率比常规的五步蛇更低,可是毒副症状却严重数十倍。 就像现在的她,哪怕注射用于五步蛇的血清解毒,也还是解不干净。 但如果能去「毒瘤」组织,或许拿得到真正的解药。 他想到这里,立刻把她的手放回被子,径直起身。 诸葛华容见他要走,急声问:「就算是在梦里,你也不能多留一会吗……」 还是说,梦里的他,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恶心地只想离开? 战擎苍俯首看着她,将她眼里的伤痛揽入眼底,深吸了口气,似是命令般的严肃口吻道:「不要寻死,凡事只要坚持,必有转机,记得住?」 诸葛华容不理解他为什么说这番话。 但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关心她的生死…… 虽然只是梦境。 她咬着干裂的唇,点了点头,「记住了,我不会寻死。」 「嗯,睡吧。」 战擎苍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再没有半分的停顿。 诸葛华容凝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眼泪再也止不住,伴随脸部肌肉的拉张而渗出的血丝被咸咸的泪水冲刷。 似刀刮一般,痛意凌然。 以前她有美貌、有身材、有与生俱来的自信,却都无法博得这个男人的一颗心。 现在的她……别说去跟他提亲,她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 战擎苍,军队中的一颗北极星,那么的璀璨夺目,本以为只要循着那颗星星就会抵达所期望的远方。 可没想到,仍是迷了路。 诸葛华容哭着哭着,就无力地笑了。大概人生的低谷,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是死了,倒是轻松,而他,却堵了她这条路。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奈何这种痛苦过于真实,以至于就算后面把头蒙进被子里,身子依然止不住因为难受而抽搐。 直到天明,诸葛华容依旧没能从这场梦里醒过来。 思绪到几近麻木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妹妹,你还好吗?」诸葛青云走了进来。 诸葛华容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将头冒出,怔怔地看着床边的人、房间的摆设,依旧是在诸葛家,没有回到医院。 正当她诧异这场梦为何这么久、且这么真实的时候,诸葛青云接下来的话让她全身仅存的温度降至冰点。 「我知道我们强行把你带回家,你可能会无法接受。但是你放心,天没亮,战司令……和他的部下就已经不辞而别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厉阎霆老黏人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大哥,你、你说什么?」诸葛华容颤声地发问,本来就乌青的脸这下更加黑了。 诸葛青云猜到她会情绪激动,立刻坐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温声安慰:「妹妹不要伤心,战擎苍走了,以后我们别去找他,就算你以后永远不嫁人,哥哥都会宠着你,一如既往。」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此刻他的每一个字却如尖锐的刀子,一刀一刀将她的心戳得鲜血斑斓。 她眼里,惊恐的瞳仁不停地打转。 所以……这不是梦!半夜来找她的,的确是战擎苍本人! 她这副样子,被他看到了…… 之后,他就不等天亮便不辞而别??! 在那刻,支撑她所有的力气如被抽光,她两眼一翻,倒在了诸葛青云的肩上。 「妹妹……!」 「妹妹!你醒醒!二弟,二弟,快来,妹妹晕倒了!」 「什么?你确定?」 澜峰别墅里,厉阎霆正单手握着一台手机贴在耳边,眉间掠过一丝戾气。 电话里徐徐传来仓皇的声音。 「错不了,我们调查过伊藤小姐的身份证,她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就再也没有任何行踪信息。飞机落地时间是两天前。」 两天,总得要住吧。 住宿信息没有,交通信息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留下一丁点痕迹。 厉阎霆下颌一紧,此刻他想的不是伊藤美雪可能遇到了危险,而是:那个女人莫不是又在想什么歪门邪道算计阿宁! 「继续查,扩大范围,务必抓出来。」他冷然令道。 自从伊藤美雪给阿宁下毒那次起,厉阎霆就容不得这头老鼠在暗中流窜。 必须一举一动在他眼皮子底下,方能可控。 刚洗漱完的盛晚宁正好从浴室出来。 「你要抓谁?」她边穿衣服边问。 听到盛晚宁的声音,厉阎霆放下手机,轻飘飘地吐了句:「一个不喜欢的人。」 说完他转身,穿好西装的厉阎霆浑身散发精英和睿智的气质,黑色衬衣扣子系得整齐有素,偏偏还差最后的领带。 今天他莫名地想偷懒,手心握着他的领带走向穿衣镜前的盛晚宁。 「你不喜欢的人?」 盛晚宁刚拉好裙子拉链,准备去扎头发,思绪还停留在他那通电话,忍不住调侃他:「厉大总裁不喜欢的人,这个世界上少说都有四十来亿吧?抓得完吗?」 按照一年前,碰了一下他的手指,他要开除人家,摸了把手背,他要封杀人家,在网上若是不小心诋毁厉氏一句,他要发动律师函告到对方六亲不认。 从这方面来看,他不喜欢的人,确实是多。 厉阎霆无视她的嘲讽,长臂一伸,拦住她的腰,将她翻转九十度,正对着自己,轻笑道:「不喜欢的人确实抓不完,但喜欢的,只需轻轻一抓……」就牢牢地锁进了怀里。 毕竟喜欢的,就她一个! 盛晚宁手肘此时还抬高着扎脑后的发尾,被他这么一抱,男人身躯挤过来,手臂只能搭在他胸口,手指利索地扎了个心形发辫,缠上发箍。 大功告成。 她双臂搭在他肩膀,勾住他的脖子,眼尾上扬,「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化妆?」 「化妆?去哪?」 「当然是有点事,外出一趟。」.. 盛晚宁说完,手绕过背后,将腰间那只手握紧的领带抽出,慢条斯理地搭在他的领子上,开始给他系领带,动作娴熟,从容不迫。 厉阎霆想起伊藤美雪消失无影的事,隐隐有些担心 ,「夫人要是出门,多带几个保镖。」 「这么担心我,那你干脆跟着我,形影不离呀?」 「我倒是想,可是今天有个会议。」 「会议比我重要?」 「……」 「别这么紧张。」盛晚宁系好了领带,手心在他整洁有型的西装肩轻拍两下,淡淡道:「我开玩笑呢。」 只是开个玩笑,厉阎霆还一板正经地拿会议来堵她。 真以为她无理取闹呢? 「你收拾好了,先出门吧。」 盛晚宁说完轻轻推开他,然后坐在梳妆台开始打扮。 过了许久,她已经在擦口红了。 而旁边高大的男人仍然纹丝不动,眸光深深地望着梳妆镜里的她。 「怎么?真打算跟我形影不离?」她薄抿红唇后,嫣然一笑。 厉阎霆视线再也无法从她诱人的红唇离开。 他走近梳妆台,掌心扶住她的头,俯首,精准地吻住她。 清甜,伴着一抹香氛沁入鼻间,让人尝了一口就流连忘返。 盛晚宁仰着脖子回应他越来越热切的吻,最后索性站起来,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娇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胸膛,唇齿的相依和缠绵从未分离过。 她被他吻得呼吸不畅。 他意犹未尽地松开嘴唇,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头,灼热的气息扑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喉结滚动的声音咕噜咕噜的。 「出去别玩太疯,注意安全,要记得自己有老公、有孩子,知道吗?」 听着这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和他这副粘人的模样,盛晚宁心口又酥又软,娇声道:「知道啦,老年人。」 厉阎霆怎能听不出她这压根没放心上的语气,直接一个用力就把她往后抵在旁边衣帽间,温热的薄唇再度锁住她唇齿间的芳香,惩罚式地深入,忘情地交缠。 她生了孩子之后,每次与她亲近总是只能浅尝辄止,做不到最深入交流的那步。 快把他憋疯了。 怎么亲她,都亲不够,他吻得越发用力,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盛晚宁渐渐承受不住,呼吸紊乱得不像话,要不是身体不允许,真想缠着他,让他忘掉那个该死的会议,忘掉一切,跟他在房间里、床上、桌子上、浴室里,爱个尽兴。 她大脑几乎忘了呼吸。 临近晕厥,他终于松开她的唇,喑哑的声线里带着威慑的意蕴:「还敢敷衍我么?」 盛晚宁脸红扑扑的。 「不敷衍了。」 「听话?」 「嗯。」 他见她这么乖,手臂解除对她的桎梏,边理着领带,边嘱咐:「出门在外如果发现危险,尽量避开,就算想冒险,也要提前告诉我。」 她点了点头。 厉阎霆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道:真是个老年人,老黏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个冒牌货!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等厉阎霆的车子走远,盛晚宁埋头看了眼手机,将昨晚莫云发来的跟踪信息再度打开。 上面详细记录了比特•布莱恩的行踪。 最让她惊喜的是,这个疯子就在今早来了华国,而且是京都! 盛晚宁咬紧了嘴皮,虽然从他手里拿到血蜘蛛的解药可能性很小,但为了寒舟的安危,她必须一试。 小寒舟或许是到了猛长期,最近喝奶的需求越来越大,也愈加频繁,担心不能及时回来喂奶,所以她临走前还吸了两瓶奶放置在冰箱保鲜,并且嘱咐柚姨如果没有及时回来就热冰箱里的给小寒舟喝。新 一切就绪后,她俯身在小寒舟沉睡的额心轻轻吻一口。 「乖宝贝,愿你健健康康长大,等妈妈回来。」 或许是感应到了她的话音,小寒舟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的笑。 但盛晚宁没看到,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出门。 这次给她开车的是管家刘松,还有一辆保镖车跟着。 「太太,先生吩咐过,必须保障您的安全。」刘松解释道。 「明白,就这样吧。」 她不排斥保镖。 何况真要是面对比特•布莱恩这种级别的敌人,确实需要几个保镖,事实上这几个,她还认为不够。 但澜峰山还有小寒舟需要保护,所以她没舍得调太多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下山,循着她手机上的定位地点进发。 香山村。 伊藤美雪被帝龙城那剂猛药晕了整整两天。 一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花容瞬间爆炸。 这是什么地方? 破败的砖石墙壁、地上满是稻草秸秆,被撕成一片片的衣物,而那些衣物…… 全部都是她的! 「啊——!」 门外值守的男人听到她的尖叫声,发出阴邪的笑。 「终于醒了。」 「这几天跟头死猪一样,正愁没劲呢。」 「醒了就可以好好玩,你去通知其他哥们,我们两先上。」 「啊,凭什么我去通知啊,哎。」 最后一个抱怨声刚落,另外两人已经踹着门进来。 伊藤美雪抱着自己不着丝缕的身体,手臂脖子……全身上下抓痕、咬痕随处可见,那阵非人的痛楚,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两日她遭遇过什么样惨绝人寰的虐待。 此时看见门口两人,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其撕碎,「你们这群畜牲!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动了我,你们一个一个都会不得好死!」 「知道、知道,名动天下的厉氏集团总裁夫人,谁不知道啊?哈哈哈。」 两个男人边说边解裤子,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伊藤美雪惊慌地看着逼近的两人,「你们想、想干什么?」 「呵呵呵,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们敢!」 眼看着两个男人越来越近,她瞳孔撑开,下一刻顾不得形象往后爬,沿途捡起秸秆堆上被撕得不成型的布料,试图遮挡关键部位。 但那两个人压根不会放过这块到手的肥肉,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啊!」 「滚开,你们滚开!」 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喊,最终只是把更多的男人喊了进来。 蓝胤此时坐在村头的一块石墩上,听到那间砖房里传来的哭喊和笑声,内心只觉得畅快。 「悦儿姐姐,听到了吧?那个女人此刻正在倍受折磨呢,等家主不要她了,我把她调成一瓶瓶肉酱,给你做祭奠,可好? 」 他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满口的假牙白得发光。 突然,手机里响起一条信息:【让家人们都准备好,迎接家主。】 蓝胤看到这条信息,笑容瞬间敛起。 家主! 这么快就到了?! 他立刻收起手机,大步朝那间砖房走去。 门都没关,刚一靠近,刺鼻而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蓝胤拧着眉,眼一扫,就看到五个男人抓着一个女人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女人发丝凌乱,呼吸被折磨得断断续续,见到蓝胤,以为是救星。 「救、救我……」 然而,趴在她身上男人下一句话浇灭了她刚燃起的希望。 「蓝胤,你确定不来试试吗?嘿嘿。」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伊藤美雪脸上没了半点生机。 蓝胤对于盛晚宁会向他求饶表示很意外,想着或许是这几日的折磨过于惨烈,这女人受不了?便没多想,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你们动作快点,家主马上就到了。」 「不是吧,家主要来了,我才刚开始!」 这些男人动作越来越疯狂,伊藤美雪被折磨得快死了,再也撑不住,痛哭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让我妈妈给你们转钱,只要你们放过我……」 「嘿,之前不是还用你老公的名声来吓唬我们吗?现在连妈妈都搬出来了?哈哈。」 其他男人不把她的话放在耳中。 但蓝胤却瞬间眼神变了,语气尤为森然:「你说什么?你妈妈?」 盛晚宁的妈妈早就死了。 伊藤美雪以为又有了希望,喘着气急道:「是,是,我妈妈会给你们转钱,只要饶了我,多少钱都行,我们伊藤家有的是钱!」 这句话一落,蓝胤下颌骤然一紧。 他冲上去,一脚把伏在她身上做运动的男人踢开,单手扼住女人的脖子,「什么伊藤家,盛晚宁,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别想耍花样!」 伊藤美雪本来就没多少力气,现在被他掐着脖子,差点背死过去。 奈何蓝胤连让她晕过去都不允许,用力地掐着她脖子猛晃。 她翻着白眼,费劲全力才挤出几个字:「我……不是盛晚宁,我……我是伊藤……美雪……」 话毕,蓝胤脸上的表情赫然被震散。 这女人不是盛晚宁?!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跟盛晚宁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脑子里一根弦断开了。 盛晚宁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向他求饶,而且她体内有血蜘蛛,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他竟然疏忽了! 这是个冒牌货! 蓝胤崩溃了,其他的同伙也被吓呆。 「怎么会这样?蓝胤,这女人竟然不是厉太太?那等下拿什么给家主交差!」 「是啊,家主马上就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去哪里抓人!家主一定会雷霆大怒!」 蓝胤攥紧了拳头,瞪着伊藤美雪的眼神越来越恐怖。 来不及了,这个女人一说话,就会暴露身份。如今之计,只有…… 「先把她的舌头割了,别让她开口。」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医学疯子来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与香山村之间,有一段很长的环山公路,黑色兰博基尼疾速穿过,五辆保镖车紧跟。 五分钟后,同样的路段,厉家的宾利和一辆面包车尾随。 这条公路南侧是悬崖,北侧是峭壁,极其险峻,如果不是多年的老司机,还真不敢开到八十码。 「深藏不露啊,老刘。」盛晚宁夸奖道。 刘松握着方向盘,嘴角得意地上扬,「不满太太说,在跟着先生以前,我参加国际赛车拿过奖!」 「真棒。」 盛晚宁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看着手机上那个跟踪信息。眼看对方加了速度,她忍不住也催促:「加到100码吧?」 刘松刚吹完牛逼,现在不好扫兴。 「没问题!」 紧接着加重油门的力度…… 后面跟着的那辆黑色面包车瑟瑟发抖,「刘管家在做什么?开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厉氏集团。 厉阎霆正开着国际会议。 调查伊藤美雪的人来了回信:「我们查过两天前的京都机场监控,没发现伊藤小姐,但看到了太太!」 厉阎霆看着这条信息,拧眉。 两天前,阿宁不是在北海一号吗?怎么可能出现在相隔10公里之外的京都机场? 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他立刻打出一串字:「那人不是太太,查她去了什么地方。」 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一亮。 「查出来了,她上了一辆无登记的黑车。我们持续跟踪发现,那辆黑车最后进了悦色。」 悦色?帝龙城的人? 厉阎霆快速结束了会议,毫不犹豫拨通帝龙城的电话。 此时的悦色正在进行一场重大交易。 不过帝龙城看到厉阎霆拨来的电话,还是暂时中断了交易,走到窗边接起。 「喂,厉兄,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帝六少,京都机场有人假冒我太太,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你手上?」 帝龙城嘴角一撇,沉声道:「是有这么一个人,想要混入豪门的女人我帝龙城见多了,第一次见这么疯狂,直接整容的。我已经替厉兄教训过她了。如果厉兄想要感谢我的话,咱们那个合作项目腾跃之城……」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厉阎霆打断了帝龙城的话。 帝龙城眸光一沉。 啥情况?一个冒牌货,厉阎霆找她做什么?难不成,看上去情根深种的厉大总裁还玩替身游戏! 「我把她送给一群混子了。」帝龙城淡漠道。 「什么?」 厉阎霆答应过老师,无论如何,留住伊藤美雪的性命,要是伊藤美雪死了,他不好交待,声音顿时急了几分:「什么混子,交易地点在什么地方?」 帝龙城听了这话,心里隐有不快,「我说厉兄,你在搞什么?你找这个女人,厉太太知道?」 当初这个厉阎霆跑到悦色来,教他怎么俘获女人的心,他确实照办了,才有他和曾曦的现在。自那次后,他多少对厉阎霆有几分尊敬和感激。 没成想,就这?厉阎霆竟是个脚踩两条船的大渣男! 呸——! 他内心骂了句。 厉阎霆没有理解帝龙城的愤怒,现在一心急着要找到伊藤美雪,语气顿时阴沉下来。 「帝六少,那个女人的命还有用。告诉我他在哪,否则,史密斯家族的事,面谈。」 「!!!」 帝龙城怒了,他就等着史密斯家族破产,现在跟他来这出? 他正满腔 怒火时,突然看到手机里一条信息,是曾曦发过来的。 眼皮一颤,也不想跟厉阎霆继续周旋,随即愤愤道:「香山村!不过厉兄,我提醒你,你与其去关心那个冒牌货的生死,不如看好你自己的太太!实话告诉你,有人想弄死盛晚宁,如果不是这个冒牌货替她挡了灾,对方早就冲盛晚宁下手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帝龙城径直挂断电话。 「呸!」 搞得多专情,还不是个两面派! 帝龙城骂完立刻看曾曦发来的消息,心里顿时一暖。 是张图片——一碗新出锅的红烧鱼,配文字:「新学的菜式,味道不错,等阿城回来了再做给你吃,一定比这碗更美味。」 帝龙城看着眼里有些湿润,还是他的小曦好。哪像厉家,没一盏省油的灯,尽搞事! 电话另一头的厉阎霆被人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愤怒,耳边环绕着帝龙城那几句话。 有人要害阿宁? 伊藤美雪给她挡了灾? 他脸色一僵,迅速打开手机里连接盛晚宁那块腕表的定位信息,骤然瞳仁一缩。 定位显示,盛晚宁正在往香山村进发! 香山村在京都郊外,传闻的***! 说***,是因为有一天整个村子上百个村民全都离奇失踪,当时警方调查现场,只发现拖拽的痕迹、破败的石屋、砖房、草堆,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 「恶鬼报复」的玄奇传闻自此让这个村庄蒙上不详的阴影,人们就算要经过香山村,也会刻意走环城高速绕道,避免触霉头。 那种地方的确很适合黑暗组织盘踞。 按照帝龙城提供的线索,如果假扮阿宁的伊藤美雪被驻扎香山村的人抓了,那阿宁去那个地方岂不是自投罗网? 厉阎霆嘴唇紧抿,拨下盛晚宁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机械声音让他骤然脸色一崩。 「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他顾不得别的,立刻拿起椅子上的西服外套,往办公室外走。 电梯门一开,就撞见正好准备来找他的南风。 「厉总,图特科技的国的落地合作……」 厉阎霆脚步如风,淡漠甩下一句:「你答复他,厉氏和图特在游戏领域只会有竞争关系。」 说完迈入电梯。 南风才出来,又紧跟着再次进入电梯,苦着脸地解释:「厉总,上一次总部的股东大会您没有参会,实际上那次会议已经有一半以上的股东赞成厉氏和图特科技合作。如果您拒绝,恐怕会引起各股东的不满意。」 「那你让商务部拟一份声明,如果图特愿意就去年攻击g5服务器的事,面对全球媒体网公开道歉,我会考虑合作。」 话一落,电梯门开。 厉阎霆甩下南风,大步流星出了大厦。 香山村,蓝胤一行人紧张地看着村口方向。 「蓝胤,这次的事是你主要负责,万一家主发现了那是个冒牌货,你自己揽下来,别连累我们!」 听着同伙的话,蓝胤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只要那女人说不出话,家主没那么快发现。」 等混过今天,再想办法把真正的盛晚宁抓回来就行了! 蓝胤心里打着算盘,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车鸣声。 这里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来。 「打起十二分精神!别露馅了!」蓝胤吩咐。 其他人各个挺直了腰板。 没多久,黑色兰博基尼的车身威风赫赫地逼近,携着车后滚滚的黄尘。中文網 「」 刹车声一响,前后共六辆车,整齐有序地停在香山村村口。 黑衣保镖从驾驶位下来,架好轮椅后,为后座的人开门,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半身残疾的比特落座在轮椅上。 比特顶着一头稀疏白发,脸上纵横的纹路细数沧桑感,瘦骨嶙峋的手掌伏在轮椅两侧,镜片下,那对阴冷的眼神被白色的镜片覆盖,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黑衣保镖推着轮椅,缓缓朝村口走近,身后身侧跟着二十多个保镖,人人手里都架着枪支。 两行人马在村口的大门处交接,蓝胤和同伙整齐高呼:「恭迎家主!」 「嗯。人呢?」比特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金牙若隐若现。 即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淡漠得如一潭死水,却让蓝胤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蓝胤吞了吞口水,「回家主的话,那女人就在里面。」 说完抬手指着一间石屋。 比特没多说什么,指尖在扶手一敲,身后的保镖会意,将他的轮椅往那间石屋推近。 为了不让比特看出先前他们对伊藤美雪做过的暴行,蓝胤换了间石屋关她,还从邻村劫了一身衣服给她套上。 保镖一开门,里面除了浓厚的血腥味,闻不到其他异样。 不过嗅到这股血味,以及看到躺在草堆上形同半死的人影,比特布莱恩不由得皱了眉头。 「你们动了她?」 「是的,家主,这女人力气大,太难应付,我们趁着能制伏住她的时候,先把她舌头割了,因为失血过多,现在总算没有力气反抗。」蓝胤紧张地解释。 比特听完,示意后面的保镖将他再度往里头推近,看清草堆上那个气息奄奄的女人面孔,的确跟他在监控里看过的长相一模一样,便没有苛责蓝胤一行人。 他转头命令,「将我的工具拿上来。」 保镖点头,拎出轮椅下面的一个不锈钢皮箱抱在胸前,横置在比特身前。 比特按下工具箱的开关,盖子自动弹开,里面装载着很多器械,各种型号的镊子、刀、叉、医用手套。 他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拿出一把小型号的手术刀,随后淡漠地命令:「将她拎起来,让她的头顶位置对准我。」 第二百三十章 鬼村火力交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是。」 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将被割了舌头的伊藤美雪拎起来。 伊藤美雪注意到轮椅上的男人,尤其是他手上那把刀,虽然尺寸很小,却散发着无比瘆人的寒光。 她吓得眼泪直掉,想求饶,但是嘴巴一动就会淌血,除了「嗯嗯嗯」的痛苦闷哼和拼命摇头,发不出任何一个清晰的字节。 比特•布莱恩本来想留着她慢慢做实验,先从血液整体分析,再从各脏器,最后一步才会拆最精密的大脑。 但眼下看这女人的生命体征,活不过这几天,以免横生枝节,便索性直接走最重要的一步。 他必须弄清楚为什么这女人能抵挡住血蜘蛛的毒性,毕竟以前的实验品全都死了。 「容器准备,把她固定好。」比特布莱恩冷漠令道。 保镖得令,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扼住她的后脑勺。 另一个保镖则固定住她的腿部和手肘。 还有一个保镖则提着一个方形玻璃罐,罐里头盛满了淡蓝色的药液。 「啵……嗷……」 伊藤美雪拼命地求饶,嘴里的「不要」两个字根本吐不清晰。 随着她头顶的头发被撩开,比特动作不再迟疑,持着刀朝她头顶靠近。 正当刀尖抵在了她的头盖皮,忽听见—— 「家主,发现两辆车正朝我们这边靠近!要不要扔炸弹,打爆他们!」 门口一个保镖恶煞煞地问。 比特的动作一顿,瞪向蓝胤的目光阴鸷得仿佛要吞人:「你把这里地址泄露给外人?」 「家主,我没有!我保证,绝对没有透露过这里的地址给任何人!」 「是吗?」 比特布莱恩收回了手上的刀,放回箱子里,摘下手套,动作一气呵成。 「把她藏好。」 「是!」蓝胤手脚隐隐有些颤抖,将伊藤美雪拎回秸秆堆,用一些秸秆将她盖住,很快就看不出来丁点痕迹。 比特冲门口那个保镖吩咐道:「让司机把车子开走,你在外面巡视,其他人,在石屋里不许出去。」 被指示在外巡视的,正是给他提箱子的保镖。 这话很显然,比特对于蓝胤和留守在华国的这伙人信任度大减。 蓝胤和同伙人都暗自倒吸了一口气。 负责巡视的保镖点头,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迅速换上破旧的村民外装,并在脸上摸了很多灰尘,看上去苍老又肮脏。 背一躬,像极了老乞丐。 至于原本停在门口的六辆车也被开到了香山村的村后头。 香山村外一公里处。 地面车轮压下的印子变粗、变重,盛晚宁意识到应该是前面那些车子在这里有一定程度的减速原因。 减速,说明目的地快到了! 「通知后面的保镖车,跟紧点,把武器都准备好。」盛晚宁波澜不惊道。 刘松诧异地看向她,「太太,您到底是在跟踪什么人?」 如此大张旗鼓,而且发现盛晚宁总是时不时地看手机里那个疑似跟踪地图的屏幕和地上的车轴印。 刘松确定,她是在跟踪着谁。 盛晚宁眼神微眯:「可能是空气,也可能是一群很危险的人。」 说完她握紧了拳,如果今天跟踪的人确定是比特•布莱恩,就算卸掉对方一层皮,也要把血蜘蛛的秘密全部套出来! 两分钟后。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在香山村外。 面包车里的黑衣保镖先行下车,目光扫视整个村子,最 终视线落在一个弓着背在地上捡东西的拾荒「老头」身上。 保镖来到宾利车的副驾驶,小声禀报:「太太,这里是传闻中的***,平日没人,今天能看到个捡破烂的老人都算神奇了。」 「是啊,太太,先前我们跟踪的那些车辆留下的车轴印越过了这个村子,一路驶向了村后的方向,要不继续往后追?」刘松补充道。 他们说的,盛晚宁都看得到。 她垂眸看着手机里的跟踪信息,坚定道:「不用追了,他们就在这里。」 而且对方还躲了起来,想要守株待兔。 如此行径,倒真是像极了早已登上国际黑名单、在世界各国都如同老鼠般四处躲匿的比特! 「***是吧?」 既然是***,那她就不客气了! 盛晚宁轻蔑一笑,随后不再迟疑,幽幽地迈下车,一把夺过保镖手里的机关枪,按动开关,对着最近的两间石房一通强力扫射。 「砰砰砰砰———!」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就躲在里面!」她敞开了嗓子喊道。 密雨般的子弹将本来就不牢固的两间石房打成了个筛子,墙壁顿时开出无数个洞。 此时藏匿在远处石室里的比特部下个个咬紧了压根,握着枪小声请示:「家主,外头那娘们来势凶猛,让我们出去!打爆他们!」 比特布莱恩拧着眉。 而旁边的蓝胤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 外面的人莫非是……盛晚宁本人! 他抓不到这女人,现在这女人竟然自投罗网?不对……说自投罗网似乎不合适。 因为现在家主这波人,正被外头的她用火力碾压…… 比特布莱恩也没料到对方直接上来就这么猛,放在轮椅上的那只手力度收紧。 「蓝胤留下,其他人出去,留活口就行。」 「遵命。」 持枪的几个保镖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出石屋。 屋外,枪火交战。 而里面,蓝胤手心捻出了汗。 「你怕死?」比特布莱恩眸光瞥向他苍白的脸色。 「不……不怕,家主赠予了我地狱花,我什么都不怕!」 比特讳莫如深地笑了下,「那倒是,什么都不怕,以至于竟然敢背、叛、我?」 蓝胤本就心虚,此刻脸上闪过一丝惊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家主……您误会了,我不可能背叛您……」 「不可能?外头的女人是谁?」 「是……是……」 正当蓝胤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作答时,忽然,他脑部一股剧痛。 只见比特单手摘下眼镜,露出一对可怕的双色瞳,另一只手里更捏着轮椅上的遥控器。 而这个遥控器,正是可以联同蓝胤脑部的芯片。 「家主!我的头好痛,救命啊家主!」蓝胤拼命按着剧痛的头部,他不知道比特给他注射地狱花的同时也在他大脑植入了芯片。如果触发芯片,他的大脑必死,成为一具再无意识、任人操控的行尸走肉。 「你明知道外头那人是谁,还不说么?」比特看得出蓝胤有所隐瞒,只是并没有猜出外面那个就是盛晚宁,所以仍在逼问。 蓝胤在一阵更为剧烈的头痛后不敢再隐瞒,跪在地上,面容狰狞又痛苦:「家主饶命,外面的人,是真正的盛晚宁。我们被她用了个冒牌货骗了!」 冒牌货? 比特绕有深意地看着蓝胤的眼睛,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丝危险的弧度,那对双色瞳更是分别发出瘆人的红光和蓝 光。 「很好。蓝胤,做的很好。竟敢哄骗到我的头上?」 嘶哑而自嘲的声音刚落,他将那枚按钮尽数按下。 「砰——」 蓝胤仿佛听见一个很小的爆炸声,再之后,他的双目失了光……脸上的痛苦之色尽消,没有任何表情。 被藏在秸秆里的伊藤美雪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听到枪声四起,吓得憋了很久的尿全尿了出来,不过没人发现。 「干的不错,等回去了请你们吃鸡!」盛晚宁冲着身后刘松和几个保镖道。 刘松和保镖牙齿咬的咯咯打颤,看着前面不远处,几十个方才扛着枪气势威武的一群人此时已经全被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打在地上摩擦。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来不及出手,敌人就已经倒了一片,各个痛叫惨嚎!再看盛晚宁那副张狂又漫不经心的模样,刘松惊愕得说不出半个字。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枪法这么快,还这么准! 「臭娘们!」某个腿部中枪的保镖还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枪,突然,「嘣」的一枪穿透他的脑袋,这次彻底没了声响。 「想死,动一个试试啊?」盛晚宁冷笑着说完,比特那群手下再也不敢动了。 刘松立即带人上前缴枪,避免那群人反扑,把他们叠成罗汉。 被压在最下面的吐血了,但他们不管,继续叠,叠好了后,派两个人拿枪指着他们,其他人则跟着盛晚宁继续往前进发。 经过那个拾荒的老头时,盛晚宁拧了拧眉,忽然目光一凛,一脚将那「老头」踢倒在地上,枪指着他。 只见老头脸上掠过一丝恐慌,双手举起,一副手无寸铁的模样。 「太太,饶了他吧,他就是个可怜人。」刘松求情。 「可怜人?」盛晚宁冲他问了句:「你是哪里的人?」 「我……哪里有吃的,就归哪里……」 老头嘶哑又颤抖的声音落入盛晚宁耳中,盛晚宁嘴角轻蔑地一勾,「既然不聋也不瞎?刚才这里枪声那么想,你怎么不跑?」 后面这句虽然是问句,但答案她心里已经有了,刘松听完她的话恍然大悟,立即一枪打破这「拾荒老人」的膝盖。 「拾荒老人」咬了咬牙,立即从后背摸出一把手枪,但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的枪被盛晚宁一脚踩在了地上。 「搜他的身!」盛晚宁命令道,以免这个伪装者还留有后招。 果然,当他衣服被剥得只剩裤衩后,一把刀又从他腰间掉出来。 就在他本人正要被保镖拖去叠罗汉时,一道携着血雨腥风、如兽吼般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盛晚宁,你终于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打不死的怪物被她打死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这记陌生的声音,盛晚宁心里咯噔一下,循声看过去。 只见穿着白衬衣、休闲裤、年纪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瞪着一对全白、没有瞳孔的眼睛,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生硬无比,四肢不协调,如同提线木偶,但又看不到任何丝线! 盛晚宁花了好长时间,终于从五官轮廓认出眼前的人:那日和林悦儿一起、扔白磷的同伙,蓝胤! 「原来是你!」 看到蓝胤这个比特的走狗后她更加确认,今日跟踪的就是比特本人。 「呵呵……」蓝胤低笑,声音不似以往阴柔,仍旧是像野兽那般的嘶吼:「我今天……要—你—的—命!」 一个字一个字重重落下,蓝胤忽如一道猛烈的飓风朝盛晚宁跑了过来,那对瘆人的目光仿佛迸射出无数柄利刃,要把周遭砍得面目全非。 「砰砰砰——!」 盛晚宁身后的保镖先行开枪,三枪分别打在蓝胤的胸口、脖子和膝盖。 然而蓝胤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任由那些被打中的地方流淌着血,依旧嘶吼着奔过来,脚步未有半步停歇。 只一瞬,人已到了盛晚宁前面五米处。 「你们去那间石屋里,里头应该有个老头在操控这个怪物!」 盛晚宁说完直朝蓝胤、确切地说是个人形怪物跑过去,利落抬手,猛扣住那只横扫而来的凶蛮手臂。 「可是太太……」刘松和保镖不敢留太太一个人对付这种打不死的怪物。 转即又对着蓝胤连开数枪。 甚至有一枪都嘣中了蓝胤的头颅,盛晚宁手里扼住的那只手臂却仍是没有丝毫的松力。 照以前,像林悦儿那次被厉阎霆开了一枪,击中脑门后至少动作全都停住了。 但眼前的蓝胤却连脑部中枪都没有半分损耗,着实震惊了盛晚宁。 莫非,那个比特老疯子把地狱花的药性也升级了? 「还愣什么!去抓躲在石屋里的人!快!」 盛晚宁厉声命令完,蓝胤抄起手肘自上而下地冲她脑门砸来。 她迅速一躲,但手上那只手臂便趁机挣脱了她的掌固。 刘松和保镖压着蹿跳的心脏,急得猛地跺脚,最后还是遵从她的命令往后面的石屋里去,搜寻太太口中的幕后主使。 「当心那老头有毒招!」 盛晚宁趁着防守间歇吼了一句,话音刚落—— 「你还有空管别人?呵呵呵。」 蓝胤侧身纵跃到了两米高的半空,俯冲而下时还是那招,用肘子直怼过来…… 盛晚宁立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避开重击,蓝胤的尖肘子扑了个空,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那个坑足足二十公分深,看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尤其是盛晚宁,眼底除了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特喵的,上一次看到这个蓝胤还是正常人,一下子就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石屋里的比特! 「我们上!」刘松也明白了,这种怪物必然有人操控,立即领着保镖逼近石屋。 忽然,五根银针从石屋飞出,几个保镖当即闪躲。 众人看着针扎在地上,针尖端冒着黑气,很显然这针有剧毒! 幸好太太提醒他们里面可能有毒招,他们及时躲了过去。 太险了! 保镖们分别蹲在了石屋门边两侧的墙壁,准备伺机攻进去。 另一边,在蓝胤再度扑过来时,盛晚宁一个反身躲过后脚尖重重踢在他后背脊梁骨上,不等蓝胤反应,纵身一跳,膝盖 一顶,从背后将蓝胤整个人扣在地上,手臂更以雷霆万钧之力迅速绕到他脖子前,用力收紧,锁住他的喉咙。.br> 蓝胤在这个姿势下竟然使不上力气,如同笼中野兽,奋力地挣扎。 「哼,蓝胤,你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如今却成为行尸走肉,猜猜若是你的同伙林悦儿在地下看到你,会不会觉得怜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臭—女—人,敢提她,你—找—死!」 眼看蓝胤情绪激动,急欲挣脱,盛晚宁握紧拳头,重力地捶在男人头顶被保镖打出来的枪口上。 脑门的枪伤位置仍有鲜血在往外渗,被她这一拳打得渗血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 而蓝胤的反击则越来越猛烈,眼看就要睁开她桎梏时,她再度一拳,重重打在他脑门。 虽然蓝胤感觉不到痛,可双目眩晕感却是真实的,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猛,但是头也会时不时地晃动。 盛晚宁看着此人的反应,若有所思道,「你不是有地狱花么?不是有疗伤神药么? 呵呵,我看,这药并没有修复你的伤口,看来你那位家主只是麻痹了你的痛觉神经,让你像怪物一样地攻击! 等榨光你最后的价值后,他就会看着你死在这满身的伤痕下啊。」 「该死的……盛、晚、宁!」 蓝胤被激得一个重力翻身将她压在地上,她被他压着的时候,锁住他喉咙的手改为死掐住他的脖子。 但无论她用力多猛,掐得多紧,男人无动于衷,任由她掐着脖子,随手便抄起地上一块巨石,要朝她的脸正正砸去。 她头一偏躲过去,下一秒当即握紧拳,重击他那对早已被她掐得翻白的眼睛,一拳,又一拳,打得他眼眶鲜血淋漓,而另一只掐住他的脖子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半分半毫。 最后,蓝胤终于还是被他掐得手脚抽搐。 如她所料,比特只动了蓝胤的痛觉神经,至于他所受的伤一个都没有少。 此刻,这具行尸走肉很显然被她的拖延战术已经快拖到生命的尽头。 感觉到蓝胤力气变小,盛晚宁再度翻身,最后双手掐紧他的脖子,膝盖死死地压住蓝胤挣扎的双腿。 她压着他掐了足足十分钟,蓝胤的脸从白到红,最后一片青黑,在呼吸衰竭的作用下,本就重伤的蓝胤加速走向了死亡! 盛晚宁松开蓝胤的喉咙时,他的瞳孔在最后一秒重新汇聚成了一个黑点。 那几乎无法聚焦的瞳仁里出现一副久远的画面。 那是在二十年前。 孤儿院里,四岁的蓝胤还不会跟同龄人那样说话,甚至比他小的孩子都可以拿石头砸他、打他。 因为他不会说话啊,他就算被打得牙齿掉光,也没法跟孤儿院里的那些老师、院长告状,不欺负他欺负谁? 他委屈的时候,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哭,任由伤口的血流出,没人给他止血,也没人给他包扎,因为失血过多,长期以来他都瘦得皮包骨头,前来孤儿院收养幼儿的大人没有谁会在他身上逗留超过一秒。 本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这样过了吧。 谁知道有一天,一个比他大了一岁的姐姐来到了孤儿院,见到他的第一天,就笑着问,「我叫林悦儿,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很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在问我吗?」 她笑着说:「是啊。」 他以为自己早就被世界遗弃了,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 但上天却让他遇到了她。 孤儿院大部分孩子都是没有姓的,但她有姓氏,而且愿意告诉他姓氏的由来:最后一 个领养她的人姓林。 那时候他才知道,悦儿姐姐是少有的已经被领养却还是再度被遗弃的孤儿。 确切地说,他那个时常爱笑的悦儿姐姐总共经历了四次领养和四次遗弃。 从那以后,对于被领养,他也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如果还是有被遗弃的可能,他宁愿永远不被领养。 林悦儿安慰他说,那我们就永远在孤儿院,哪里都不去了吧。 他很开心她愿意陪他。 只是,命运的天平最终还是没有倾向他们,一个男人踏入这间孤儿院,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悦儿姐姐。 他求着院长不要让他们带走她,院长一脚踢开他。后来,他在那个男人面前跪下磕了无数个头。 那个男人才同意,将他一起带走。 办完领养手续,他以为或许他跟悦儿姐姐都有机会过上正常孩子都能拥有的生活。 可没想到,他们被那个男人带去了国外,一个残酷得只有生存法则、只有被他们称之为「家主」发来的一次次任务。 呵呵,无论如何,这一生,总算是结束了。 他想着,虽然悦儿姐姐没做成他的新娘,但至少,他可以去地下找她。 哪怕她怪他,没替她报仇,没杀死盛晚宁那个女人,更没能……杀了给他们一生带来厄运和不堪的「家主」! 虽然不甘,却也只能这样了…… 地上的尸体快速被体内的毒性腐化,黑乎乎如焦炭,面目全非。 这就是地狱花…… 不对,盛晚宁眼神微眯,这个蓝胤不像林悦儿的地狱花具备修复能力,亦或是,他体内的地狱花已经被那个比特解除了,以至于突然丧失修复能力。 盛晚宁站起身,浑身都如同被抽走大半空气。 无论是地狱花,还是血蜘蛛,一切违背天道的药物,终究会自食其果。 她已经受这玩意折磨过,决不能再让小寒舟走这条歧途!而这些邪祟玩意的来源,就是他,比特•布莱恩! 看着不远处那间石屋,刘松和保镖仍盘踞在门外墙壁的两侧,地上一根又一根的毒针昭示着里面那个人的危险和可怕。 不过,时到今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盛晚宁冷笑,声音抬高了几度:「比特先生,你的这些手下都已经被制伏了,不如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与大魔王的对峙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莫语山庄内,数十架无人机启动。 与此同时,一辆直升飞机载着厉阎霆,正疾速往香山村的方向飞去。 厉阎霆看着手机上,盛晚宁的那块腕表传来的心率、生命特征、还有地理位置。 他很明确,至少在前面几十分钟,她跟人交战了,而且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不然她不会心率那么快,那明显是剧烈的动作才会引起的反应。 照帝龙城所言,伊藤美雪被一群想要对她下手的歹徒抓到香山村。 而盛晚宁来香山村又绝不可能是救伊藤美雪。 他思前想后,猛然回想起之前她问过比特•布莱恩的位置。 该死! 他怎么就没想过,她在找那个疯子! 盛晚宁体内有存活的血蜘蛛毒素,比特•布莱恩那种医学疯子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抓走伊藤美雪的正是比特的人,而盛晚宁去香山村也是冲着那个疯子去的!除此以外,他想不出别的可能——能让盛晚宁前去伊藤美雪被抓地址的可能。 「全速,不容有误!」 他沉声命令旁边的机长,同架飞机还有八个雇佣兵。 他此刻手心捻出了汗,阿宁根本不知道比特•布莱恩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大能耐,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被国际警盟通缉几十年都没能抓获。 只希望,在出现严重后果前,他能及时赶到! 此时的香山村,每一缕空气都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 忽听见,比特•布莱恩所栖身的石屋里发出嘶哑而低沉的笑声。 「全都败给你了?是么?呵呵,很不错,看来这就是血蜘蛛的威力。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厉太太。」 屋外的刘松和保镖听到这话一愣,四处张望,半天没听明白,哪里有蜘蛛? 盛晚宁示意刘松等人在外面守着,随后慢条斯理地走近石屋,在银针落地处微微俯身,指尖挑起地上的毒针查看端倪。 那团黑色气息在解除到她的皮肤时,想要顷刻渗入到她的血肉、骨髓,吞噬她的生命。 似是有道无形的力量在震慑着毒气,使得那些黑气纵是有毒心,没毒胆,最终老老实实地继续斡旋在银针附近。 看来,她体内的血蜘蛛已经彻底与她血肉相融,让别的毒气望而生畏。 她是没法解毒了。 没关系,只要寒舟还有希望解毒便够了! 盛晚宁再度起身,不顾里头毒针的威胁,一步一步迈入石屋。 「比特先生,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见面,」盛晚宁在距离他三米的位置站定,「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只剩下你自己了。」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比特•布莱恩也省得在她身上浪费毒针,十指交拢,闲适地搭在膝盖上,没有半分紧迫的意味,倒是那对红蓝双色瞳正目不转睛地打量她,浑身上下涌动的异于常人的气息。 事实上,当比特•布莱恩催动异瞳的时候,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常人所见的身体轮廓、五官,甚至细至血液循环、血管都一清二楚。 只是催动异瞳会消耗他本就仅剩无几的生命力,所以没多久,他便终止了这种窥探。 红蓝色的双色瞳顿失了光泽,神色也逐渐恢复淡漠。 只是不知道他方才看到了什么,嘴角有难掩的激动而扬起的弧度。 「我还以为,血蜘蛛是我已经宣告失败了的作品,厉太太,是你让我的作品成功升级了。我得感谢你。」 「少废话!」盛晚宁突然大步逼近他,手臂用力,紧提着比特•布莱恩的衬衣领子。 「血蜘蛛的 解药,在哪里?!」 直视她威逼的目光,比特•布莱恩低笑,金牙泛着光:「血蜘蛛的死亡率太高,那剂药我只卖了不到五十份就把所有样本都销毁了,自始至终,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那就把毒药的制作方法写出来!我今天就为这个而来的,你若不给我,我就拆了你的脑子,就像当年你拆我的脑子一样!」 盛晚宁揪着他的衣领再度用力,想到江满月的遭遇,更是满腔的恨意。 虽然不知道江满月是被谁注射的血蜘蛛,但江满月半脑死亡前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她曾经能够感同身受。 在帝豪公寓,第一次从帝龙城口中听到比特•布莱恩的名字时,那种从头到脚的寒意和恐惧,真真切切!那是属于江满月残留在她身体里的恐惧。 「噢?我可不记得拆过你的脑子,厉太太。」比特•布莱恩矢口否认。 虽然他做过无数次拆脑手术,但他记性极好,所以坚定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我非但没有给你拆过脑,甚至见面,今天也是头一回。」 盛晚宁咬紧牙根,「那你应该记得宋威廉?他带过一个女人给你做实验,想要消除那个女人的记忆,结果,你却拆了她的脑子,害得她半脑死亡。这样说,比特先生可记起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就算我剥了你的皮,拆你头盖骨,你都是咎由自取!」 被她这么提醒,比特•布莱恩眸光忽地一眯,「似是确实有这么回事。呵呵呵,原来,厉太太竟然……呵呵呵……」 「你说还是不说!」 盛晚宁没有耐心,一脚将轮椅下的皮箱踢开,料到那里面不是武器就是刀,一踢盖子,果然箱子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手术刀。 她用脚尖挑起一把手术刀,踢到半空,单手接住,将刀尖抵在他头顶。 「如果不说出血蜘蛛的配方,我现在就在你头顶开花!」 比特•布莱恩抿了抿唇,淡淡一笑,「厉太太,血蜘蛛的配方很简单,不过你想调制解药,也得看你能不能寻得到这几味原药材。呵呵,拿纸笔来。」 盛晚宁松开他,拿出手机备忘录,「你念,我写。如果有错漏,我就用这味药亲自喂你。别忘了,血蜘蛛致死率高达99.99%呢。」 比特•布莱恩眼尾不明意味地上扬,嘴唇缓缓翕动,一字不差地将血蜘蛛配方,各味药材和用量全部道出。 「没了?就这些?」 「不错,我说了,很简单。」 比特•布莱恩轻飘飘地说完,理了理自己被她弄乱的衬衣领子。 盛晚宁看着手机里的几味药材,「幼年眼镜王蛇毒液1毫升、澳洲箱形水母毒素0.5毫升、蓝环章鱼墨汁0.5毫升、雌性黑寡妇血液1毫升。」 她看得头皮发麻。 全部都是世界上剧毒之最! 她把笔记上传至私人文件云端,避免遗失,就在这时,忽听见—— 「厉太太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我要的东西,是否可以给我?」比特•布莱恩不疾不徐道,语气里夹杂着耐人寻味的邪笑。 盛晚宁拧眉。 「你要的东西?」 「我要你一管子血,作为研究。当然,如果你想要解药,兴许我也能研制出来?只要你配合我研究。」 「研究?」盛晚宁冷笑,「帮你研究出更厉害的邪祟药物,然后把人都变成僵尸,任你驱使,再像垃圾一样被你丢弃?就像外头那个蓝胤一样?」 她按住比特•布莱恩的轮椅,紧接着一把拧下轮椅底部的锁,就这样,将他的轮椅永远锁在不足一平米的地面。 「比特先生,我是拿到了我要 的东西,但你想继续做研究的话,去监狱做吧!听闻你可是全球通缉的黑名单呢!想必华国的警方也会很高兴见到你。」 盛晚宁说完,拿起手机,拨通妖妖灵。 比特•布莱恩听到她要把他交给警方,脸色骤然一沉,忽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拧眉问。 「我笑厉太太过于自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无法根据我给的配方制出血蜘蛛,亦或是后续也调不出解药,后果会如何?」 「我相信,这个解药如果比特先生调得出来,那世间一定还有人也可以调出来。」 比如,伊藤肃和! 「倘若世间无人能制出解药,我不认为比特先生能办得到!说白了,你,在我眼里不存在任何特殊!」 盛晚宁最后这句话,将比特•布莱恩一生的骄傲和自负都击碎了。 「不可能,我是世间绝顶的天才,是独一无二的救世者!」他双瞳赫然发出威慑的厉光,语气比之前阴冷了几度,一字一顿道:「你若真把我交给警方,一定会后悔。」 盛晚宁不管他,继续拨打电话,很纳闷的事,香山村似乎没有半点信号。 连妖妖灵都打不出。 她愁眉之时,比特•布莱恩再度笑了。 「厉太太送我和我的手下离开,作为交换,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不必了,把你送进局子更为重要!」 说罢盛晚宁索性抓起地上一根绳子,将他的手绑在轮椅靠背后面让他放不出毒针,寻思等出去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再将他交给警方。Z.br> 「你就不想知道蓝胤为什么后面会变成这样么?」比特继续探究她的底线。 盛晚宁由着他说,捆绑他的动作没有停歇。 比特笑了笑,「注射地狱花的同时,我会在他们的大脑植入芯片,血蜘蛛我倒是没有做过这种操作。 因为,血蜘蛛的毒素可以在脑部自动形成一个肉瘤,类似于芯片,其触发后的效果,就是刚刚蓝胤这样。 呵呵,猜猜看,厉太太的脑子里有没有一块这样的芯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放走了比特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最后那句话,比特•布莱恩说得很轻,刚好能被近在咫尺的盛晚宁听得一清二楚。 但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说辞。 比特•布莱恩剩余没有说出来的话在形成真正的语言前已经通过他假牙里的电磁波传输,与盛晚宁体内血蜘蛛毒素「芯片」产生了脑电波共鸣,高程度的催眠只在一瞬间。 石屋外,刘松等人不知道里面后来都说了什么。 盛晚宁突然一个人走了出来,而且面容僵冷得可怕,四肢仍在颤抖。 「太太,出什么事了?」刘松刚问出口,忽然,一记猛力的拳头猝不及防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刘管家——!」 「太太!」 几个保镖惊呼出声,尚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发生当然一幕,就感觉到身侧刮起凛冽的风。 保镖手里的枪一空。 紧接着,一脚重击,把几人踢出三米之远。 盛晚宁将缴获的枪连带着自己的手机都随手扔在地上,嘴里喊出跟她往日不同的声音,明明用尽了全力、发出的每个字眼却是无比嘶哑、虚弱。 「务必……把手机带给厉阎霆……」 「让他找老师……保护好……寒舟……」 手机给先生?老师? 什么意思? 刘松还没消化她的话,却又见她瞪向自己,眼瞳骤发红光,如同贪狼的野兽,然后,如狂风朝他奔来。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盛晚宁掐住,呼吸不上来,拳打脚踢地挣扎,嘴里还在喊她:「太太……」 她似是没听见,手掌力度猛地收紧。 刘松瞬间被掐得翻白眼。 几个保镖跑过来,用力扒她的手臂,谁知被她一甩,保镖悉数仰倒在地。 而她已重新掐住了刘松的脖子。 就在刘松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待在这里时,一阵鼓掌喝彩的声音从石屋里面传了出来。 「漂亮!速度、力量,就算神智受影响,依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真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话落,盛晚宁手臂力气松开,瞳仁底部的红光顷刻消散,恢复原本的深棕色。 刘松如获大赦地跌坐在地上喘气,大脑好不容易重新获得氧气,却怎么也想不通,刚才的太太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自己人下手? 盛晚宁手心也在颤抖,嘴唇在恢复自主意识的那刻恨得咬出了血。 她……竟然也跟蓝胤一样…… 是那种怪物,轻而易举就可以被这个疯子掌控的怪物! 「你这个畜牲!」盛晚宁挥起拳头打向已经悠悠地操控轮椅走出石屋的比特。 在临近比特的脸仅三公分时,拳头像是静止了一样停在半空。 只剩一道拳风,无力地吹在比特那张得意又张狂的脸上。 「我比特发誓,我一定要复制出成千上万个像你这样的作品!呵呵哈哈哈——!」 「混蛋!你该死!」盛晚宁用尽全力,可那一拳却怎么也下不去。 「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等你制造出了血蜘蛛,尝试去寻找答案,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比特•布莱恩嘶哑的笑容突然地敛起,神色冷漠至极,威胁的口吻道:「给我一管血,否则,下一个蓝胤就是你,还有,你这些同伴,都会死!」 在那一刻,盛晚宁连跟这个疯子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涌出来了。 可问题是,她发现她杀不了他。 她努力回想,这个疯子是怎么影响她的大脑的。 是声音吗?因为她丧失神智那刻以及恢复神智那刻唯一的共 同点就是比特•布莱恩开口说了话。 无论她分析得对或不对,比特•布莱恩今天是跑定了,因为但凡比特想动手杀人,压根不需要自己出手,只需要催动她这个「刽子手」借刀杀人,而放眼现场,没有人能制住她,甚至那些人都可能被她杀死。 她第一次觉得,强大也是一种罪孽,尤其是命脉掌控在别人手里,罪上加罪。 「厉太太,生存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特•布莱恩见她迟疑,再次在她心口补了一刀。 是啊,生存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那次的重生,代价是战爷五根肋骨、江满月的身体以及现在血蜘蛛所带来的困境。 刘松还没从惊变中回过神,旁边的保镖倒是看出来这个轮椅上的老男人在逼太太,啥也没想就扑过来想弄死弄残他。 奈何还没接近轮椅,盛晚宁就抬手拦住了。 自然不是她自己主动阻拦的。 这个比特•布莱恩掌握了血蜘蛛的精髓所在…… 从今天起,比特•布莱恩上了她的必杀名单,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十分钟后。 厉阎霆的直升飞机和无人机自携氏炸弹都到场了。 然而,香山村却是一片寂静。 降落的时候,厉阎霆看清了蹲坐在石屋面前、把头埋在膝盖上的刘松,以及旁边惊吓又无措的几个保镖。 其他人,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厉阎霆跑下飞机,直奔刘松,问:「发生了什么事?阿宁呢!」 刘松本来就呆了,抬头看到厉阎霆,声音颤抖又哽咽,「先生,您总算来了……您去看看太太吧……」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尤其是太太险些杀了他,他现在还在难过,确切地说后怕…… 至于盛晚宁,此时正在香山村后面一口古井旁的水龙头洗手。 那个水龙头本来就长年失修,所以无论她将水龙头拧得多大,古井里的地下水仍是一滴一滴地掉。 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接满一手的清水后,铺洒在自己沾了血迹的脸上。 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水很冰,扑在脸上时,肌肉被冷得瑟瑟发颤,她却莫名地感觉到欣慰。 至少现在还能感受到冷,感受到痛,还没有变成那种怪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忽然,身后一阵熟悉的温热气息。 紧接着她全身被男人抱进了怀里,耳边是他温声的安慰:「我来晚了。」 「厉阎霆……」 盛晚宁感受到熟悉的怀抱,说不出此刻的滋味。 或许他没有来晚,因为她没有在等他,也不想拿自己这些事情来烦他。 自从得知自己身体里埋有一颗「定时炸弹」后,盛晚宁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 怔怔道了句:「刚才这里出了点事,我准备回去了。」 「是遇到比特•布莱恩了?」他反问。 盛晚宁一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国际警察都抓不到那个男人,夫人,你想对付他也绝不是现在的事。要对付他,恐怕还得靠厉家。」 「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被厉家驱逐了?」 「宗籍确实除了,但阿宁可以想想,他这些年搞非法实验,还能游走于各国之间,逃避国际警察的追缴,除了他自身的邪性外,背后必定有财力、势力在支撑。」厉阎霆分析完,抱在她肩膀的力度收紧,「不用太担心,我会动用n国的势力,把他背后的人揪出来。」 盛晚宁手心握紧,默不作声。 她相信以厉家的势力能对付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还有,寒舟等得了吗? 她轻推开他,淡淡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这里没有别人?」厉阎霆目光扫向周围。 「比特和他的手下已经走了。」她声音低沉了几度,补充了一句:「我放走的。」 「阿宁,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看到伊藤美雪?」厉阎霆说话的时候踱着步子,打量这个废弃的村庄。 「伊藤美雪?」 盛晚宁拧了拧眉,「没见过,那个女人不是应该在r国么?」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保镖的声音:「先生,太太,快来看,这里还有个人!」 保镖本来是在石屋里检查有没有遗留什么武器,有的话就当意外收获缴走,谁知一掀秸秆,发现一个女人趴在秸秆堆里,一动不动。 还没待查看,就先跑出来通知外头的人。 厉阎霆听到声音立刻往石屋跑过去。 迈进石屋后,第一时间将秸秆上的女人翻了个身,深色的眸仁霎时惊怔。 女人样貌的确如那个去机场调查的保镖所说,样貌跟盛晚宁一模一样,包括五官、发型、头发颜色。 只是,嘴巴附近都是血,身上那箭村姑衣服也是,被血染得没一块干净的。 「这个女人!」盛晚宁走进来看到这幕,脚步一顿。 她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女人,跟她长的一模一样…… 厉阎霆转头命令:「刘松,过来,背她上飞机。」 刘松自从死里逃生后,看到太太就害怕,现在又来一个跟太太长得一样的…… 他本能有点抗拒,「先生,能不能让保镖抱……」 「?」厉阎霆瞪了他一眼,脸色骤然黑沉下来。 刘松被盯得发慌,心想:算了,先生也很可怕。 他手臂一用力,刚把女人扛在背上,女人却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嘴里甚至涌出一口血。 盛晚宁看到目光一凛,走近检查,瞳仁紧缩,「她的舌头被人割了!」 一个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被割舌头、半死不活地险些死在这里,她怎么想都觉得,这女人怎么像是在替她遭罪呢?新 等等,刚才厉阎霆在找伊藤美雪!莫非,眼前这女人就是……伊藤美雪?! 刘松一听女人被割舌头,更不敢耽搁了,连忙背着人上直升飞机。 当直升飞机驶离香山村时,坐在飞机上的盛晚宁回头朝伊藤美雪看了一眼,神色越来越深沉。 「她真是伊藤美雪?」 见厉阎霆点头,盛晚宁眼神更加诧异。 厉阎霆思索片刻,凝重道:「阿宁,我过段时间去r国,把她一并送回去。」 「那我……」 「你不要去。」厉阎霆径直打断她的话,「虽然不知道你跟我老师约定过什么,但r国那个地方,我希望你远离!」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伊藤家族的秘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为什么?」 盛晚宁不理解,r国的伊藤肃和不是他的老师吗?他为何抵触r国? 厉阎霆没有答话。 盛晚宁想着可能是因为飞机上还有别人,不方便说,没有再问。.c 抵达京都后,伊藤美雪被送去了医院。 伤势比他们想象都更严重,有外伤,也有内伤…… 医生通知病人脱离生命危险后,厉阎霆给伊藤肃和拨了通电话,报平安。 对于伊藤美雪的遭遇,也表示了歉意。 伊藤肃和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多少意外,这次伊藤美雪作茧自缚,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到了晚上,盛晚宁涨奶难受,厉阎霆便先行将她送回到澜峰别墅,让刘松带着人在医院看守。 深夜,盛晚宁终于将小寒舟哄睡了。 回到卧室,她再度提起伊藤家的事,直截了当地问站在窗边抽烟的厉阎霆:「你不让我去r国,跟伊藤家有关?」 厉阎霆淡淡地「嗯」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 她看得出来他有所隐瞒,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引出他背后的话来。 「r国我是必须去的,跟伊藤美雪无关,跟我和你老师的约定也无关。」 厉阎霆握着烟的手指一顿,下颌骤然收紧,语气坚定,口吻似是命令:「阿宁,无论什么原因,伊藤家的事你不能干涉,尤其是我老师如果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亦或是请求,都不能答应。」 「厉阎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盛晚宁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摆在他眼前。 他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毒物名称,眉峰紧蹙。 「这是血蜘蛛的配方。」盛晚宁撩开手臂,上面被比特•布莱恩抽取一管血的针孔早已看不出任何痕迹,但不影响她把这件事道出:「今天比特•布莱恩在我身上抽了一管血用于做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了,他就能改造血蜘蛛,大幅降低血蜘蛛的死亡率,这种毒药也将会很快地流通在世界上各个领域。 如果血蜘蛛只是用于抗癌、抗毒、抗衰老,这倒没有很大的威胁。但问题是,如果这种药作用于军事,会怎么样?比特的目的是什么我无法预料,我只能把血蜘蛛的配方给你老师,万一出现严重后果,你的老师很可能是唯一能阻止比特的人。」 她说到最后,嘴皮都在颤抖。 厉阎霆手里的烟不知在听到哪句话的时候悄然掉在了地上。 改造血蜘蛛…… 以盛晚宁的性格,如果猜到了比特的行动计划,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他走?又怎么可能还配合他,任由他抽走她的血液做研究! 除非,她有什么把柄被比特握在了手里。 「他拿寒舟逼你的?」厉阎霆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把柄,拳心不自觉地就握紧了。 但盛晚宁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神色隐忍着痛苦。 「不是寒舟,是我。」 「你?」 厉阎霆双手按着她的肩,「阿宁,说清楚。」 盛晚宁抿着唇,沉默足足两分钟后,颤声开口:「血蜘蛛的毒素会在人体的大脑逐渐凝成一种特殊物质。我不知道这种物质具体是什么,唯一明确的是,比特可以通过这种物质去影响注射毒蜘蛛的大脑,进而操控住人体的行动。」 感受到厉阎霆眼神顷刻变化,她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在香山村,刘松看到我那么害怕,是因为……我差点把他杀了。今天是刘松,下次可能是你,再下次,可能是寒舟……」 越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越来越无力。 「阿宁,不会有那种事!」 厉 阎霆说完,想用力把她抱紧,却被她推开。 「厉阎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如果你的老师阻止不了比特,总有一天我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变成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怪物。」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放走比特,还看着他抽走我的血了吗?」 「因为我无能为力……我阻止不了他。」 「对不起。」 盛晚宁说完最后一个字已气如抽丝,双腿一软,骤然跌倒前,被厉阎霆抓着胳膊揽进他的怀里。 厉阎霆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今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松和那些保镖也一副惊慌的神态。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他理解她此刻的绝望,她曾经以强势的武力、超凡的敏捷度、精准的枪法自豪,乃至张狂到可以目中无人,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可以不计后果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如今,现实却告诉她,她变得越强,那个邪恶的魔鬼就将拥有一个越强的傀儡。 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崩溃,因为这一刻,所有成长的动机和欲望都化为一滩泡沫。 甚至连活着的意义……都会质疑。 厉阎霆竭力维持呼吸的平稳,深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支撑住。 「阿宁。」他将她扶稳,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挂满了泪痕的脸看起来苍白得没有血色,让他心疼得难受,但他还是要让她面对着他,与他四目相对,语气认真道:「我老师,可以做到。」 「你、你说什么?」盛晚宁听到这个话,晶莹的眸子重新有了聚焦点,紧张地看向他。 厉阎霆深邃的眼神里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心:「只要把毒蜘蛛的配方给我老师,他一定能够调出解药。」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息如同冻结。 盛晚宁怔怔地看着他,再次看到他点头后,干涸的喉咙吞了吞,问:「那你愿意让我跟你一起去r国了?毕竟,调制出解药的话,还需要实验品做验证,不是吗?」 那个实验品,毫无疑问,只能由她来做。 厉阎霆再次点了头,虽然他很不情愿,无奈道:「其实你跟老师的约定我已经猜到了,他想让你成为伊藤家族的继承人。我不想你去r国,只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为什么做了伊藤家族的继承人就会失去自由?」盛晚宁收起眼泪,一脸认真地问。 时至今日,厉阎霆无法阻止她回r国,而他们又对伊藤肃和有事相求,届时伊藤肃和必然会以继承人的事为条件,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伊藤家族已经有近三千年的历史,他们的先祖是华国的一位通天祭司。那个祭司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遭到皇室的追捕才跨洋踏上r国定居。」 「通天之能,每一代伊藤家族的继承人在接受伊藤家族的家主佛珠时都会获得,区别只在于强弱。强的可以预知未来一百年,弱的可能只能预知一小时或是一分钟。但世间万物若有反常,必遭天谴,通天之能越强,受到的惩罚越大。像我老师的惩罚是永远不能离开r国的岛屿。」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这项惩罚内容是什么,通天之能只可以看别人,看不了自己。直到他两次离开r国,第一次是妻子离奇死亡,第二次是儿子意外瘫痪,他才渐渐悟出,从此不再离开那个地方。」 「这些是老师在与我交流的时候说的,至于伊藤森源继承家主之位后是否用过通天之能我就不得而知。」 厉阎霆说完将她耳边的发丝撩至耳后,稳重道:「总之,如果这是你决定要做的事,我会支持你。」 盛晚宁此时此刻难忍心口一酸。 她多么幸运,现在的她仍有感情,仍有意识,会因为这个男人的无条件支持而感动,会因为这个男人一两句话拨开心里的阴霾。 她紧紧抱住他,心里涌生出一抹释然。 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一样。 她本来就准备给厉阎霆解除三十岁的血光之灾,应下继承人的位置。 冥冥之中也有一道无形力量推着她往这个既定的目标前进。 或许当日伊藤肃和劝她回r国继承伊藤家族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今天? 盛晚宁无从得知。 当命运的转轴启动,所有人都在循着既定的轨迹行驶,这就是天命。 人力能够反抗的,仅少部分,大多数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或者,自以为抗拒了命运,实际上,只是在自欺欺人。 出发去r国前一天,她因为血蜘蛛的恢复能力提前出了月子,而寒舟也进入新的猛涨期。 一般的小孩要到半岁左右才能坐起来,但那天寒舟却坐在了婴儿床上,黑黝黝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口两道离去的身影。 嘴里「哇哇」地喊了一句。 毫无疑问,月嫂又被这个宝宝的惊人天赋和成长速度吓到了,暗自抹了把汗,两只手紧张地扶住婴儿床,生恐小寒舟会突然从里头嘣出来…… 劳斯莱斯渐渐驶离澜峰别墅。 坐在车上的盛晚宁想起要跟小寒舟分别数日,偷偷掉了滴眼泪。 「都怪你,昨晚一直折腾,而且还不关灯,我现在眼皮又酸又胀。」她气呼呼地说。 厉阎霆抱着笔记本在办公,听到她的话,轻挽唇角,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两下后合上笔记本。 外套一脱,领带甩在座椅,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骤然弹开,露出男人精致性感的锁骨。 紧接着朝她凑了过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吻住尚有湿润的眼角。 炙热的呼吸最后落在她耳边,撩人、喑哑的声线幽幽道:「不止是昨晚,现在也忍不住想……」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去继承家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前往机场的路上,司机被赶下了车。 黑色豪车停驻在道旁,暧昧的震动让偶尔掠过的一只飞鸟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可惜玻璃黑黑的,里面的旖旎风光丝毫不给外面任何机会窥探。 「刚度过禁欲期的男人……真可怕。」 盛晚宁汗涔涔的手指扒在车窗上,从紊乱的喘声腾出一点呼吸,幽幽叹息。 刚恢复的身子就被索取无度的男人日以继夜地吃干抹净…… 「现在阿宁知道,这段日子我忍得多难受了?」厉阎霆覆在她光洁的背后,轻咬着她耳畔,哑声地道,语气颇有几分委屈。 像是被谁欺负那般,可明明现在被压着欺负的,是她啊…… 「但你至少……」 节制一点吧? 她话没说完,整张脸都被他扳了过去,被迫仰着脖子,承受着他暴风似的深吻。 她大脑一片空白,昨天昨晚已经折腾了一晚,想不到还没满足他,如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本就气息紊乱的她更觉得呼吸不畅,脸颊通红。 表面高冷禁欲的厉阎霆,私下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早晚地这算是重欲吗? 她实在是想不出词来形容这个男人。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听着那婉转的大提琴乐音,盛晚宁全身细胞活了,迷蒙的双眸顿发亮光:「我接个电话。」 她想着总算可以歇口气。 厉阎霆身下的动作顿了顿,单手不紧不慢拿起她的手机,贴近她泛红的脸颊。 「喂。」盛晚宁刚出声,忽然才退出去的他猛地一记…… 她猝不及防立即咬紧嘴唇,险些破了音。 于此同时,他俯下身躯,手机里刘松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太太,我已经带着伊藤小姐抵达机场,您和先生快到了吗?如果时间上来不及的话,需不需要我去办理改签?」 「嗯嗯,快了,应该不用改签。」她稍稍推开厉阎霆,缓口气道。 厉阎霆闻言明显不悦。 快?他突然有种受到冒犯的感觉。 厉阎霆本来就不喜欢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扰,加上,刘松什么时候开始绕过他,直接向她请示了? 事实上不止是今天。 自从那次险些被盛晚宁杀了后,刘松大事小事都要问一遍盛晚宁,深怕哪里惹到她,引发血光之灾。 他抬眼看着时间后毕恭毕敬道,「那等太太和先生到了再……」 「咚咚咚。」 手机突然被挂断了。 厉阎霆烦闷不已地将她的手机扔到旁边,只要想着那个「快」字脸色便极度不满,大手固定住她纤细的腰肢后,带着惩罚的意味大力开垦。 盛晚宁只当他是被别人干扰而感到不快,尽力配合他。 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趴在了她背上,男人宣泄过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快速而猛烈的心跳在胸口激烈碰撞的声音充斥在车内。 她酸痛不已,想要起身,谁知他又将她翻了个身,开始新一轮的…… 盛晚宁:「???」 机场的刘松自被挂断电话后,手指就有点颤抖了,脸上一片骇然,额头沁出了汗珠。 太太……突然就挂了他的电话,她是生气了吗?生气归生气,不会又掐着他的脖子……吧? 天知道刘管家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 突然刘管家在机场大厅发现两幢熟悉的身影,几天来昏暗、恐惧的瞳孔里在那一刻瞬间有了生机。 「曾曦小姐!」 跟着帝龙 城前来接机的曾曦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小小的身子一颤,立即搜寻声音的来源,很快看到了刘管家。 帝龙城也看到了,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厉阎霆别墅的管家怎么在这? 曾曦跟帝龙城说了两句后按下轮椅自动按钮,慢慢来到刘松跟前,笑容纯净温柔:「管家叔叔,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当日在厉家的别墅,刘松没少关照这个身世凄惨的小姑娘,现在见她一年间出落得美丽大方,心中不免欣慰,虽然…… 他瞥了眼不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帝龙城。 从刚才互动来看,曾曦跟帝龙城的关系不浅,宛如一对恋人。 可这个帝龙城无论是身家、还是本人作风都不是曾曦这种小丫头能收的住啊。 刘松担忧地提醒:「曾曦小姐,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家太太。我家太太一定会帮你。」 「我会的。盛姐姐现在还好吗?」 「曾曦小姐放心,我家太太一切都好。」只是前几天险些杀了他而已…… 刘松又暗中抹了把汗。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帝龙城紧紧的目光从曾曦身上渐转移到刘松后面那个脸部被白绷带缠住、只露出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的「木乃伊」。 尤其是,那白布包裹的瞳仁此时也正在瞪着他看!那眼神里,浓烈的恨意席卷而来。 帝龙城深蓝的眸子愈加深沉,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脑子里如同有根弦断裂,清脆一响,骤然明朗。 刘松是厉阎霆的人。 而厉阎霆那日打电话盛气凌人地要找那个跟盛晚宁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如今来看,很显然是已经找到了。 这么一分析,轮椅上的人可不就是厉阎霆私下养的那个小三! 看到此刻被包成「木乃伊」的小三,他嘴角邪佞地勾起,心道:蓝胤那伙人还真是狠~ 帝龙城走到曾曦身旁,大手幽幽地***裤兜,居高临下看着伊藤美雪,饶有深意道:「小曦,我们以后别跟厉家的人靠那么近,作风不良是会传染的!」 不等曾曦疑惑,刘松已经被气红了脸,什么叫厉家的人作风不良? 再说,这天底下论作风不良,谁比得过黑道中的大触——帝家! 奈何他只是厉家的管家,现在还不明确先生跟这个帝少究竟是敌对关系还是友盟关系,他不敢过分表态,很快收敛起怒火,干笑着应了句:「帝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帝龙城才不管什么玩笑不玩笑的,眼神一凛,脚底撬开关,直接将曾曦的轮椅带走。 曾曦忙给刘管家道别:「管家叔叔,下次有机会再聊哈?」 「嗯嗯,曾曦小姐慢走。」 刘松冲远去的身影挥了挥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伊藤美雪攥紧的拳。 她被割了舌头,没法说话,但她眼睛很清晰地看清了帝龙城的脸,也认出了他的脸! 那日她就是上了他的车,然后被送到了一群恶狼的手里,受尽凌辱,还险些丧命。 那个男人看上去不好惹,但是他身边那个小瘸子……要对付她可就轻而易举得多。 名字叫曾曦是吧? 伊藤美雪眼角浮现出一丝阴狠。 临近登机前五分钟,厉阎霆和盛晚宁总算出现了。 虽然盛晚宁肩上披着厉阎霆的西装外套,但脖子上醒目的草莓印仍是如一道刀子扎在了伊藤美雪的眼中。 「走吧。」 盛晚宁没有任何情绪地冲刘松发令, 「是,太太。」刘松舌头紧 紧抵住牙齿,避免牙齿打颤发出声音。 头等舱里。 盛晚宁靠着厉阎霆的肩膀睡了一觉,被这个重欲的男人折腾这么久,此时的她真的可以用一个「散架」来形容。 厉阎霆微微侧着身子,让她的头更好枕在他肩上,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紧扣,双目阖住,小憩片刻。 刘松长时间精神承受巨大压力,这会儿终是没忍住呼呼大睡。 唯有伊藤美雪没有丁点睡意,红红的眼眶盯着前面那对相依相偎的「夫妻」,瞳仁泛着点点锋芒。 脑海里回映着从很小开始就时常挂在她嘴边的声音。 十岁的她骄傲张狂:「我伊藤美雪以后是要做厉家当家夫人的,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滚远点!」 十五岁的她红着脸轻问:「厉阎霆,你又来我家了,是来找我爷爷的么?确定……不是来看我的?」 二十岁的她卑微求他:「厉总,我为了你拒绝了无数追求者,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呵呵,为了他,她放下了所有的高傲去讨好厉老夫人,为了他,她不顾寒冬酷暑地游走在r国和n国之间,为了他,她还屈尊去厉氏集团做助理,即便被他以出差调研的名义一次次推远,毫无怨言。 换来的却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与她退婚,为了另一个女人剥了她的筋骨,为了让另一个女人睡在他的怀里,对于身负重伤的她视若无睹。 厉阎霆,你真的好狠。 我已经整成了你最喜欢的样子,可却还是一无所获……呵呵。 伊藤美雪闭上眼睛,内心在滴血。 紧咬的唇皮早已没了血色。 阴暗的声音在心底骤然响起:厉阎霆,盛晚宁,你们不是矢志不渝、难舍难分吗?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们死在r国! 还有那个姓帝的男人,名叫曾曦的死瘸子!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r国。 伊藤肃和在书房里研究最新的熏香,忽然阿枫进来。 门一关,阿枫儒雅的声音不疾不徐道:「老师,小姐已在归国途中。」 「嗯。」 他淡淡应声,眼尾轻扬,慈祥的脸庞较之平日更添了一分温柔,「终于回来了,我们伊藤家真正的继承人。」 Z.br> 第二百三十六章 帝少爱她腰软嘴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伊藤家族是r国最大的家族。 千年沉淀的不止是财富,更多的是名望。尤其是伊藤老太爷,对贫困区几十年的医疗援助和,让r国内无数人都对这位老太爷心生敬仰。 所以,当航班落地,身披红黑袍的保镖排成纵队整齐散开,在飞机舱外威风赫赫的阵容,同趟班机的人一看着装就认出,那些保镖是伊藤老太爷的人。 但这位低调内敛的老太爷可不轻易接人。 就连伊藤美雪下机的时候都惊怔了几秒,她不是第一次出国,哪次回来不是母亲的人派来接机。 这次来接机的,竟然是爷爷的人! 亏她之前还记恨他同意了退婚,恨不得想杀了他……伊藤美雪心中内疚又激动,原来爷爷还是爱她的! 保镖队长见到厉阎霆和盛晚宁,恭敬地行了个礼,「厉先生,厉太太,老太爷让我等在此恭候。对了,小姐呢?」 探寻了一周,没看到伊藤美雪。 刘松将伊藤美雪的轮椅往前推了推,伊藤美雪说不出话,抬了抬手,示意:她在这呢。 保镖队长看到缠着绷带面目全非的伊藤美雪吓了一跳,连退两步。 「小姐,您……您这是!」 伊藤美雪脸上并没有伤,但问题是她整了张跟盛晚宁一模一样的脸,为了避免膈应人,厉阎霆让刘松给她的脸缠上绷带。 刘松总得想个缠绷带的理由吧,所以在伊藤美雪醒后骗她说她的脸被歹徒刮了两道刀子。 伊藤美雪一听,自己刚整好的脸又被毁容!根本不敢解开绷带去看镜子验证…… 就这样,这几天绷带一直缠在她脸上。 至于为什么坐轮椅,她那日被比特底下的人弄得太狠,腿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至今没好,而盛晚宁又急着来r国,索性就让她坐轮椅了,省得耽误事。 但她这副样子,让保镖队长误以为她跟伊藤森源一样瘫痪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跟伊藤老太爷交待,这才吓得失了态。 「伊藤小姐伤势不算太重,队长不必慌张。」厉阎霆想着先安抚保镖队长,然后好快点见到老师。 可他说得过于轻描淡写,以至于盛晚宁连忙借着给他整理袖口的功夫戳了戳他的手心。 在伊藤家的势力范围,对于伊藤小姐的伤势总得表现出一丝丝悲伤吧? 不然别人可能以为伊藤美雪这伤是他们干的…… 比如现在保镖队长看着厉阎霆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怀疑,之前厉阎霆挑断伊藤美雪筋骨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但碍于厉阎霆是伊藤老太爷的徒弟,而且老太爷吩咐过,对待厉氏夫妻必须恭敬,他没敢多说什么。 「厉先生,厉太太,请。」 「嗯,有劳。」 厉阎霆对于盛晚宁那无声的提醒还是有领会的,语气里当即多了丝愧疚。 身后的伊藤美雪将两人的默契互动看在眼里,心口再度被生生撕裂。 随着两排保镖让开道,几人脚步加快,前前后后依次上了伊藤家的林肯车。 只是,一排排的林肯车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厉阎霆、盛晚宁、刘松三人乘坐的车朝远处一座焕发巍峨金光的高山方向进发,身后跟着九辆保镖车。 而伊藤美雪所坐的车则直奔伊藤家的方向,身后只有一辆保镖车尾随。 伊藤美雪心里再生怨气:这些保镖是不是走错了?她只有一辆保镖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爷派人去机场是为了接那对狗夫妻,而不是她这个伊藤家正宗且唯一的继承人呢! 伊藤美雪难得 聪明一回却不自知,回到伊藤家后经仆人搀扶进了伊藤夫人的禅房。 想到这几日受了天大耻辱,哭着扑到了母亲身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搞成这副样子!」 伊藤夫人见她仍是哭哭啼啼,没说一句话,甚至连哭声都跟平时不一样,怪怪的。 掰开嘴巴一看! 舌头没了! 「谁干的!」伊藤夫人知道自己女儿娇蛮任性,贸然离开r国,还想着训斥一番,这下再也没了训斥的心,只想知道是谁,敢对她们伊藤家的继承人下此毒手! 忽然一想,伊藤美雪从小到大几时受过伤,只有厉阎霆敢挑断她的筋骨、毁她的容! 「又是厉阎霆?是不是?!」伊藤夫人怒问。 伊藤美雪点了点头,却又摇头。 伊藤夫人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伊藤美雪拿出纸笔,写下五个字:[还有盛晚宁] 伊藤夫人当即咬住了红唇。 「好啊,厉阎霆,盛晚宁,上次你们害得我女儿断了筋骨,这次又割了我女儿的舌头!我肖秀荣不杀了你们两人,誓不为人!」 她话音才落,伊藤美雪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他们在r国,在圣山] 她在路上从保镖口中得知,盛晚宁和厉阎霆的车是往圣山方向走。 「圣山,他们怎么会去那里?那里是我们伊藤家的祖山!莫非是老太爷的意思?」 伊藤夫人又惊又怒,眸光流转,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管他们去圣山是不是老太爷邀请的,圣山是伊藤家的地盘,地势险要,想弄死几个人无疑是悄无声息。 而且那座山没什么信号,她倒要看,厉阎霆的直升飞机和雇佣兵还找不找得到! 说完,她命令伊藤美雪在家休息,随后坐着伊藤家的豪车,直奔圣山方向。 伊藤夫人刚带人离开,伊藤美雪一刻也没闲,偷用母亲的身份证信息在国际论坛注册账号,发帖雇凶,去华国杀人。 1000万,买小瘸子曾曦的命! 能接单的杀手都是有专业素养的,为了避免杀错人,将华国所有同名同姓乃至谐音相似名、年龄二十上下、又是瘸子等符合特征的人给她列了出来。 毫无疑问,她轻而易举地为杀手锁定唯一的目标。 曾曦怎么也想不到,跟帝龙城去了趟机场,就惹上杀身之祸。 她这个时候正在帝豪公寓,躲在房间里,小手紧张地搭在腿上,僵硬发白。 那日她跟帝龙城去接的,不是别人,是帝龙城的联姻对象—史密斯小姐。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帝龙城是有「对象」的。 外头,客厅里,史密斯小姐一头波浪金色卷发披在肩上,欧美脸白的发光,眼睛跟帝龙城是一个颜色。 最主要的是,这个公寓她不是第一次来了。 前一次来就看到有个瘸子,这次,还是有个瘸子!她轻蔑地盯着主卧方向,用流利的英文跟帝龙城聊着天。 「帝先生,我不止一次暗中调查过你,说实话,我对你,对这场婚事都不满意。但我爸喜欢你,他要你做我的老公,你们帝家几位老人也同意,你呢?」 帝龙城被家里的老人下过严令,对于这位史密斯小姐,从接机到招待,一项都不能落下。 此刻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不少:「史密斯小姐,我跟你的看法差不多。」 他也不满意! 「是吗?」史密斯小姐对自己的容貌身材有自信,但亲耳听到这个男人婉言拒绝,难免不悦。 她还以为这个帝家的六少会为了联姻 ,挽回第一印象,对她讨好一番。 「是因为里头那个女人?」史密斯小姐排斥联姻,但也不满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比下去。 她很希望帝龙城能否定自己这个猜测,至少跟她一样用类似异国文化诧异这种理由拒绝联姻,她会好受些。 却未料帝龙城不假思索、语气坚定道:「没错,我爱死里头那个腰软嘴软的小姑娘了。」 说完手臂往后脑勺一枕,冲女人痞笑着补充一句:「史密斯小姐,你很聪明。」 史密斯小姐听了这话险些被呛得没气。 她调查过这个帝六少,他母亲是个华国人,据说还是夜店女郎,只不过跟帝老爷一夜风流才有了他这个私生子。 纵然是声名狼藉的黑道家族,也看不起这种身世。 可他偏偏性别上比他的五个姐姐占了先天优势。 帝家从未出过女性继承人,他五个姐姐也没有一个具备继承人的气魄,继承人自然而然会落在他身上。 史密斯家族正是看中他这方面的潜质,才提出联姻。 「那我倒是想知道,帝先生准备怎么应付家里的长辈,顺便教教我?」史密斯小姐半带轻蔑地问。 毫无疑问,她也被家里逼的无法喘息,但她不认为帝龙城有这个能耐对抗家族的联姻命令。 所以,她提出疑问纯粹是想要笑话他不自量力,有那样的家世背景,竟然轻言「爱」这个字。 帝龙城默默地笑了一声。 他能说,他对抗家族联姻的计策,是让史密斯家族破产吗? 而且,厉阎霆答应他的那项史密斯破产计划已经在实施了。 这段时间,史密斯家族几项主要产业都遭到厉氏的打压,早就指望着跟帝家尽快落实姻亲关系,然后联手应付危机,这才让史密斯小姐来华国和帝龙城快速升温。 帝龙城答应了帝老头,会好好招待这位史密斯小姐。 这不,亲自带着他的小曦去机场接机,既没有违背帝老头的意思,还顺便让史密斯小姐看清楚,他有主了! 现在帝龙城被史密斯小姐请教拒婚办法,他也不能什么也不说,那样会显得自己没文化,所以含糊地道了句:「史密斯小姐,我的计策,是以不变应万变。」 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静静地等着史密斯家族破产就行了,呵。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就当做了一场梦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曦贴着门听外面两人的对话,手里还忙不停地用手机查词汇。 他们用的是英文交流,而她英语成绩一般,听着听着就知道他们反复提及什么结婚、爱之类的词。 她的心骤然跌落了谷底。 满脑子都是阿城要跟那个金发女人结婚……阿城还爱着别的女人。 心口撕裂般的剧痛,惨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 葱白而颤抖的手指关掉屏幕时,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顺着脸颊两侧滑落。 脑海里涌出一个无力的声音:也好…… 她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双腿,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让阿城娶她。 想起那日他在高铁站还开玩笑地问她想不想结婚…… 她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她得回学校,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而耽误的学业,也该慢慢捡起来。 虽然她害怕市,害怕面对那间已经空荡荡的屋子,害怕回想起养父母被那些恶人用药水毁尸灭迹尸骨无存…… 但她终究是要回去的,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可问题是这几天每次她提出要返校,他就以各种理由拖着。 实在不行,她只能用别的办法…… 反正他要结婚了,也有了别的女人,如果这个时候从他的世界退出,他应该就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吧。 外面的帝龙城还不知道曾曦此时崩溃的内心,意兴阑珊地跟史密斯小姐聊完后便让杰克送她去了一间高级酒店入住。 史密斯小姐看清帝龙城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对于联姻取消更是势在必得,她也很知趣地走了。 只是当她临走前无意再度看到那扇禁闭的卧室门,想起那轮椅上身材不如她、美貌不如她、气质不如她的小丫头,她仍是忍不住心里窝了团闷气。 等史密斯小姐走后,帝龙城立刻满心欢喜地去找他的曾曦,一进门就远远见到曾曦在窗前看风景。 他脸色有点僵。 所以,方才他当着史密斯小姐对她示爱,她完全没听见?. 虽然有点失落,不过反正他们以后的时间多的是,不差这一句示爱。 想到这里,他关上门后就朝她走过去,俯着身子从后面环抱住她纤细的肩头,脸埋在她柔软顺滑的发丝里,淡淡的发香让他心神荡漾不已。 曾曦被他一抱,身子立刻绷紧。 「阿城……」 她无意识地唤了声他的名字,小手搭在他环在她胸前的手臂,本来想推搡开,可是知道自己那点力气在他面前就如同蜉蝣撼大树,所以放弃了,无力地搭在他手背上。 指腹的柔软触感顺着他手背的经络逐渐蔓延,埋在她发丝里的呼吸声莫名地就重了几分。 帝龙城也很纳闷,她就这么点细微的动作,怎么就总能轻而易举地撩得他情难自禁。 他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需求,何况还是被她亲手撩起来的,就更没有压抑的必要了。 紧接着手臂一个用力,就把曾曦抱起,放倒在床上。 曾曦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喊出了声,下一秒身子深深地陷进柔软的床垫,圆圆的大眼睛里映出的是男人放大的英俊五官。 他覆在了她的身上,鼻子抵在她的鼻尖,携着淡淡烟香的嘴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细嗅着她独有的芳香。 曾曦心头一颤,脸颊通红,小手不知所措,颤了颤后鼓起勇气,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喉结的位置摩挲。 帝龙城被她这个动作激得蓝眸急欲喷火,喉结用力一滚,干涩而灼热的喉咙滚得生疼。 「小曦 ,今天这么主动?还敢撩我了?」 他的声音喑哑而魅惑。 或许是想到自己要走,曾曦觉得眼前的男人竟然比以前俊朗,声音也比以前好听。 让她心底涌升出一股浓烈的不舍。 可是再舍不得,他最终也是要娶别人,而她最终也是要离开他的。 她敛起悲伤,撑着一丝笑容,细如纹吟的声音婉转动听:「阿城,我想让你开心……」 至少在分别之前,她希望给他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说完后,两只小手颤抖着凑向他的领带,笨拙地尝试好几次后,解开了,并连带着他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也经她无意拨开。 男人精致有型的锁骨和颈部敞露,他应该感到放松和舒缓,奈何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想让他开心?她想要取悦他? 天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激动,多想立刻…… 再感受着身下小女人的手指笨拙地在他脖子领口摩挲,他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滞了。 身体的那份冲动已经一触即发,紧绷的身体和额头沁出的细小汗珠都在消耗这个男人仅剩不多的自制力。 帝龙城喷火的目光灼灼地凝着她羞红了的脸蛋,感受她细嫩的手指继续在剥着他衬衣的其他扣子,一颗又一颗…… 最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解开了裤子后抓起她颤抖的手,直奔核心主题。 「小曦,我教你。」 他耐心地引导着,让她慢慢地掌握。 曾曦的脸已然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在颤抖。以前她都是被动承受,现在却反了过来。 紧张的心脏颤抖不已。 忽听见头顶传来一句隐忍到极致的喑哑低咒:「该死的。」 曾曦吓得手一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骂人,愣神之际他却突然如同一头饥肠辘辘的猛兽般覆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粗暴、狂热的吻席卷而来。 两人衣服被一股蛮力直接扯掉,凌乱地扔在地上。 许久后,帝龙城看着她哭花的小脸,满脸的内疚。 「真这么疼吗?怪我,一下子没忍住。」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红肿的唇瓣。 曾曦哭得更厉害了,她也没想到他眼红起来会那么粗暴,甚至比以前她惹怒了他、被他惩罚的时候更狠。 但比起身体的痛,她的心更痛。 她好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个陪着她、护着她整整一年了的阿城。 虽然他在那种事情上不懂得温柔,可她就是想要依赖他。 现在唯一的依赖,她也抓不住…… 眼看着她的眼泪把床单都浸湿一大片,帝龙城又急又慌。 「下回我一定轻点,我发誓!」 发誓的同时还闷着头反复检查她身上其他部位,看有没有被他忽略了的伤口,就在这时,一根针刺入他的脖子…… 前一刻还健壮雄浑的男人顷刻间倒在床上。 「睡一觉吧,阿城。」 曾曦哽咽着说完,扶着他躺好后坐起,给他盖上了被子。 「好好睡,就当做了一场梦,然后,去安心娶你真正要娶的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动我的人,你也配?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R国,圣山山顶。 禅香环绕的伊藤家族祖祠内,伊藤肃和坐在一把黑色的檀木椅上,阿枫按照他的吩咐将一串佛珠取出,黝黑色的佛珠静静地躺在她捧着的托盘正中心。 当保镖领着厉阎霆和盛晚宁的身影出现在佛堂正门口时,伊藤肃和的眼里无比地柔和。 终于来了。 「老师。」厉阎霆走近,恭敬道完,带着盛晚宁一同低首行礼。 「好久不见,阎霆,你瘦了。」 伊藤肃和神色很温柔,面容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声音也更加嘶哑无力,厉阎霆看得出来,这是大限将至的预兆,心底涌出一丝悲伤。 「老师,您也是。」厉阎霆低声应道。 伊藤肃和淡淡笑了声,目光渐渐地转向盛晚宁,「厉太太,近来可好?」 盛晚宁看着他旁边阿枫举着的托盘,和托盘中心的佛珠,猜到这应该就是厉阎霆说过的……伊藤家族的传世之物。 她莫名紧张,吞了口口水,「劳您挂心,今天我和阎霆来这里是有样东西交给老太爷。」 说完她直奔主题,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这是血蜘蛛的配方。」 伊藤肃和刚接文件,听到她补充的那句话,手微微一紧。 「你们是如何拿到这配方的?」 盛晚宁有求于伊藤肃和,便坦然将她与比特•布莱恩对峙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伊藤肃和原本从容的神色突然地绷紧,「也就是说,制造出血蜘蛛的比特医生提取了你的血液,正在研究一款不会致死的新款血蜘蛛……」 如果这样的药物被研制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侧的阿枫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急声道:「老师,血蜘蛛在十五年前流通的地带就在中东战场,要不是所有被投入实验的战俘全部死亡,恐怕那场战争将会成为人类战争史上的一场噩梦!」 盛晚宁闻言咬紧了下嘴唇,她所料没错,比特•布莱恩之所以研制这类强悍抗老抗毒抗死的药物远不止是因为母亲早逝而心存遗憾,他还跟军界有勾结。 「厉太太,」伊藤肃和看出她的忧虑,出声安慰:「罪恶之首另有他人,灾厄与你无关,你是受害者。」 盛晚宁听到他这番话,有感动,但仍是难以掩盖她的自责,要是那日她有足够的能力,将比特布莱恩的生命彻底终结,就不会出现后面的危机。 「您能否制出解药?」她满怀期冀地问伊藤肃和。 只要制出解药,让她能脱离比特的控制,就算与比特同归于尽,也要阻止那个恶魔的行动。 伊藤肃和陷入短暂的沉默。以前他还想过如果换血,可能有解毒的希望。但现在听了盛晚宁的话,换血无用,她的脑部已经凝成肉瘤。 他分析道:「血蜘蛛由砷化合物和世间剧毒的毒液制成,形成的所谓肉瘤里应该存在某种化学物质,比特通过类似磁场力刺激了该物质,引发特殊的脑电波。其原理,类似于催眠。」 「催眠?!」 盛晚宁想起那日被唐夜催眠的情形,催眠师会以暗示性的声音或以某种规律形态进行规则运动的物体对视觉神经、听觉神经进行刺激。 再联想那日,比特也是在说了几句话后,她便像是失了神智,开始杀人,开始按照他的指示去行动。 现在看来,的确很像是催眠…… 被催眠的肉体,加上血蜘蛛对肉体战斗力的加强,能够立刻将每一个士兵塑造成无所畏惧的超级战士!这就是比特和比特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 「所以您能不能制造出解药?或者是能够反催眠的药物?」她 急迫地问完,厉阎霆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阿宁,老师他……」 大限将至,这几个字厉阎霆终究没说出口。 但伊藤肃和却坦然地替他说完了未完的话:「厉太太,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或许能够制出解药。只是,我的时间不够。」 伊藤肃和说完,咳嗽了两声。 「老师患上绝症,按照老师自己的诊断,可能也就这几天了。」阿枫哽咽着补充道。 在那一刻,盛晚宁如遭晴天霹雳,最后一丝希望,顷刻破灭。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没有伊藤肃和,她再也想不出任何人能有这个医术调出解药……qδ 厉阎霆感受到手心里那只小手隐隐的颤抖,不由得握紧。 正当整个祠堂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时,伊藤肃和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或许还有人能调出解药。」 「是……谁?」 急迫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盛晚宁声音明显地在颤抖。 伊藤肃和抬起那对深邃得如一口古井的黑眸,沉声吐出一个字:「你。」 清晰无比的回应,落入盛晚宁和厉阎霆的耳中,甚至还有阿枫的耳中,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盛晚宁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瞳仁陡然扩大,「您刚才说谁?」 「你,伊藤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伊藤肃和的语气比之前更加笃定,并示意阿枫将托盘端到了盛晚宁面前。 盛晚宁和厉阎霆看着近在咫尺的佛珠,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老师,您的意思是如果阿宁继承伊藤家族的家主,您就将毕生所学教授给她?」厉阎霆先反应过来,像是在和伊藤肃和确认。 伊藤肃和望着盛晚宁,点头,又摇头,「接下这串佛珠,伊藤家族世代相传的所有医典都将对你开放,我会在生命终结前尽可能提炼出与血蜘蛛有关的要术和医典,但具体能不能制出解药,得靠你自己了。」 盛晚宁刹那间似是被无数座大山压在头顶。 这意思是,让她现学现用? 她真想吐一口血给他们看……开什么玩笑?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短时间内靠着现学的医书跟那个一辈子都研究毒药的比特抗衡? 然而当她摸了摸自己那娇嫩如新生的脸,突然就听到心底发出的自嘲:「你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在那一刻她突然就释然了。 身为「怪物」的她,做出再难以置信的事情,都不奇怪。 「好,我亲自来!」 盛晚宁再也不带任何犹豫,将托盘里的佛珠干脆、利落地戴在了自己手上。 然后下一秒,她晕了。 继承伊藤家族只需要用手触摸那串佛珠上任意一颗……而不是一整串! 伊藤肃和想阻止来着,奈何因为突然袭来的咳嗽中断,没阻止成功。 「老师,阿宁会怎么样?」厉阎霆在盛晚宁晕倒的同时扶住她的腰,并立刻抱起了她,此时他正横抱着她,脸色写满了紧张。 伊藤肃和敛了敛眼神,「无碍,睡个把小时就会醒,我先去摸索解药的制作方法,以及给她提炼出相关的医书,你带她去后面休息会吧。」 「好。」 厉阎霆说完,在保镖带领下抱着她往祠堂后面的复古式精致双层木屋方向走。 两人刚离开没多久,一个红黑袍保镖上前通报:「老太爷,少夫人带了人,正往这里来。」 伊藤肃和微眯着眼,这些人无异是冲着厉阎霆夫妇来的。 他 神色淡然道:「让他们来吧。」 顺便,参拜新任家主~ 「是!」保镖应声而去。 二十分钟后,伊藤夫人坐在领头的豪车,领着后面十辆黑色长款商务车雄州州气昂昂地上山。 那些长款商务车里每一辆包括司机在内有五名保镖,加起来就是五十个人,各个身形魁梧,眉目间露出凛冽杀气。 临近祠堂,伊藤夫人带人冲进去,见到坐在藤椅上撰写医书笔记的伊藤肃和,笑里藏刀道:「爸,厉阎霆夫妇是在您这里吧?请将他们交给我。」 「秀荣,你带这么多人上山,何必?」伊藤肃和嘶哑的声线虽然虚弱,却仍是让伊藤夫人不敢冒犯。 「那对夫妻非我们伊藤家族的人,却贸然上了圣山,这是对伊藤家族的亵渎,请爸放心,我不会弄出人命,仅仅是弄断厉阎霆的手筋和脚筋,以及毁掉盛晚宁的脸,再割掉这两人的舌头,就像他们对美雪做的那般。」 听完伊藤夫人的话,伊藤肃和笑了下,「按照秀荣所说,一报还一报,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该让人刺穿你的双腿?如同你对森源做的。」 伊藤夫人听出伊藤肃和对厉阎霆夫妇维护,皱紧了眉头,「这么说,爸,您是不愿意交出那两人?」 「不是不愿,只是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和身份,去动他们。」 伊藤肃和淡淡说完,阿枫递上一杯热茶。 伊藤夫人以为他指的是厉阎霆在厉家的身份和地位过高她动不得,顿时满腔的怒意,「我们伊藤家族难不成真怕他厉家?爸,您心慈手软,只会让伊藤家任人欺凌,您可知道您唯一的孙女被这二人割了舌头!」 伊藤肃和正抿着茶,闻言微微一顿:「割舌?怎会?」 「千真万确,前一次是毁容断筋,这次是割舌,美雪是我们伊藤家的继承人,却被他们厉家的人如此糟蹋,这口气您咽的下去,我咽不下!」 伊藤夫人说完,指使后面的保镖直接搜查屋子。 阿枫欲上前阻止,然而刚迈一步就被伊藤肃和拦住,「随她们去吧。」 首先他认为肖秀荣就算找到了厉阎霆两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要是借此直接唤醒盛晚宁,也不失为件好事。 其次,伊藤家的继承人初戴佛珠时,如果能见点血会更好。 伊藤肃和笑了笑,继续撰写笔记。 没多久伊藤夫人的手下就蹿到了祠堂后面那栋小屋,几人来势凶猛,两脚踹开厉阎霆和盛晚宁所在木屋的大门。 厉阎霆先前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所以此刻也不慌不忙,给二楼沉睡中的盛晚宁掖好被角后从容不迫地下楼,在一楼楼梯口与闯入者迎面相对。 他身上穿着黑色西装,浑然天成的冷冽气质令这张刚俊的面孔不怒自威。 踹门的保镖被他这股气势震慑住,原地一僵,在伊藤夫人没过来前,半步都不敢动。 伊藤夫人得知找到了他们后,带着剩余所有的保镖直奔木屋。 「厉阎霆,你不顾伊藤家和厉家的世交关系,三番两次伤害美雪,今天就算是你们厉家的长辈过来,我也饶不了你!」 说完伊藤夫人冲保镖冷令道:「上!把他手筋脚筋给我挑断了!」 得了命令,况且外头的伊藤肃和也没有阻止,保镖们拎着长刀就凶神恶煞地冲向厉阎霆。 厉阎霆脚步一闪,半道扣下为首那人的长刀,随即手起刀落,高大身形似狂风乱舞,刹那间血沫横飞,前排四名保镖哀嚎连连倒地。 其他保镖见状吓得惊愣,想不到这个厉家当家人居然还会武道!这让他们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厉家另外一个武力超群的家主——雷厉风 行神如罗刹的厉三爷! 「愣着干什么?继续上!」伊藤夫人还不信了,这么多人干不过一个。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保镖被厉阎霆三两下缴刀,强劲有力的长腿一扫,烈刃携着股阴冷狂风破空斩落,所有人都满脸猩红,轻者被踹在外面不规则形的巨石上,重者甚至手脚被砍断,鲜血淋漓,惨叫不已。 伊藤夫人脸色越来越白,以前只听美雪说这个厉阎霆是个工作狂,偶尔健健身。 但眼前这幕让她彻底颠覆了对「健身」的认知。 大多数人眼里的健身是跑步、杠铃、哑铃、瑜伽,而厉阎霆的健身项目是格斗、拳击…… 加上他小时候就跟厉三爷学过剑道。 要是这伙人没有给他送上那把长刀,他们不至于被碾压得那么快。 眼看着五十多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都被打趴,伊藤夫人咬牙,眼底一片血红。本以为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看来…… 她转即,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枪,指向厉阎霆,并即刻按下扣板。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玻璃片不知从何处飞来。 「啊!」 伊藤夫人惨叫一声,扣板上的那根食指被玻璃片削断,手枪和半截手指应声坠地。 「谁?是谁!」 伊藤夫人按住手上断指处鲜血直涌的伤口,红着眼环顾四周。 忽然,一个凉薄而狂妄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动我的人,你也配?」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厉太太闭关,帝少飙车追妻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循声望去,在厉阎霆身后不远处的扶梯,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手持半截酒瓶。 残余的红酒一缕一缕地划在她的手背手心、裙身、脚底。 她如血浆里盛放的罂粟,让人望了一眼,着迷,却又心生恐惧。 「盛晚宁!我女儿就是被你害的,今天我非要杀了你!」 伊藤夫人眼里恍若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立刻将盛晚宁撕碎,当即不顾削断手指的痛楚,去捡地上的手枪。 然而刚俯身,玻璃片携着威慑的气势横空而来,精准地从女人脸颊划过。 「啊!」 玻璃片割破了那张用无数精贵护肤品维持的姣好容颜。 伊藤夫人惨叫一声,忙用手捂着脸上的伤痕,而盛晚宁却丝毫没停下攻势,她手里掰下一块又一块的玻璃片,像扔飞镖一样地撒出去。 每一片都精准地刺向伊藤夫人的脸部,没多久,伊藤夫人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连眼球都割破了,捂着刺痛无比的眼睛。 视线被鲜红的血液蒙住,伊藤夫人再也看不清哪里有枪,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踉跄,感觉有一阵腥风正在朝自己逼近,她愤恨,狂怒,嘴里崩溃怒吼,脚底却只能往后退。 嘴里崩溃怒吼:「***!这个***,你们人都死了吗?快给我杀了那个***!」 伊藤夫人还指望地上那些保镖能够起来杀了她,殊不知盛晚宁已经越过厉阎霆,越过地上那些伤痕累累的保镖,来到了距离伊藤夫人只有不到一米的位置。 「哐当——」 盛晚宁扔下了那半截酒瓶。 脚尖冲着地上的手枪一挑,手枪当即从地上跃至她的掌心。 下一秒,枪响,子弹打在了伊藤夫人的手心。 伊藤夫人的尖叫湮灭在紧接着的第二声枪响、第三声、…… 厉阎霆看着盛晚宁这副举动,眼里略过一丝惊诧,据他所知,盛晚宁对这个伊藤夫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如今,她的每一枪都命中在不会致死的部位,这分明是想要虐杀伊藤夫人。若不是深仇,何至于此? 一种不妙的感觉从他心底涌起。 很快,一个阴森又冷漠的声音从盛晚宁嘴里发出,他这种预感被顷刻间验证。 「肖秀荣,记得这些位置吗?脸,手心、手指、脚掌,当年你拿着刀,在一对母女身上制造的每一道伤口,今天我全部还给你。」 话音一落,她的枪口瞄准伊藤夫人的脚掌,丝毫没有犹豫地按下了扣板。 伊藤夫人满身都是血,倒在地上,连求救的声音都被浓稠的血腥味堵在喉咙。 「你……你……」 你究竟是谁!她问不出口,像是被封住了话音。 盛晚宁低沉地笑了一声。 在她昏去的这短短半个小时,她恍如去了趟地狱。 关于江满月的所有记忆都在她脑海里真真切切地回映了一遍。 江满月,和她同年生,年幼跟着江绣音在榕城乞讨为生,后跨国寻父,进入伊藤家签卖身契为家仆。千里寻找的父亲昏迷不醒,母女惨遭肖秀荣的虐打折磨,尖针、短刀一次又一次地扎进江绣音的身体里。 江绣音被诬陷杀人入狱,而江满月被送进黑心福利院,以慈善为名义的比特对她注射了血蜘蛛。同时被注射药物的还有很多福利院的儿童,只有她在停尸房里醒了过来。 江绣音已经在去年冬天绝望枪决,但罪魁祸首肖秀荣却还在r国逍遥法外。 盛晚宁握着枪的手一紧,走近伊藤夫人肖秀荣。 伊藤夫人什么也看不清,全身的枪伤和脸上被玻璃片扎 出来的刺痛让她浑身战栗,脑海里空荡得只剩下一个疑惑。 盛晚宁到底是什么人! 这女人身上像是有尘封了许久的深海血仇……可是从头到尾分明是他们欺负她的美雪! 想到自己的女儿,伊藤夫人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想要强撑着残败不堪的身体用力往前一洒,虽然不知道盛晚宁具体的位置,但伊藤夫人能确定她就在前面。 就让这些沙子,把那该死的女人弄瞎! 然而手里的沙子还没来得及挥出去,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额心。 最后传入伊藤夫人耳中是恍如地狱修罗发出的声音:「你永远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审判已经结束。」 伊藤夫人彻底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丝毫动弹。 看着地上的尸体,盛晚宁嘴角一勾,将手里的枪扔到了那群被这幕惊恐得全身哆嗦、险些漏尿的保镖面前,斜睨着众人。 「想要为你们的夫人报仇吗?捡起那把枪,试试。」 她这话一出,保镖们吓得一个个怵成木头,哪还敢捡枪,刚涌出的尿意都被眼前这女人逼了回去。 唯恐有什么小动作被她盯上,小命就玩完了! 盛晚宁轻蔑地笑了下,随后踏着高跟鞋走向此刻表情与她明显有几分疏离、神色还浮着一层阴霾的厉阎霆。 「没受伤吧?」 她看着他,轻声问完这句,厉阎霆紧锁的眉骤然舒展,紧接着手臂一伸,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 感受着男人起伏有力的心跳,盛晚宁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疏离的表情。 「你刚才以为我是江满月?」 即便他不用回答,她也明白。 她把脸伏在他的肩上,坚定的语气说出一句话:「月月已经走了。」 当所有记忆尽数倾泄,便代表江满月不止是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大脑、意识、记忆,通通都不要,选择了彻底、永远离开。 而她,盛晚宁最终掌控了全部。 厉阎霆抱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让她呼吸不上来。他刚才确实有些慌,但好在的是,终究是他的阿宁在灵魂的对抗中取得了胜利,在无数次死亡的威胁下也取得了生机。 他相信,过去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亦然。 她一定能战胜血蜘蛛! 两人紧拥时,阿枫从前面的祠堂走了过来。 望着满地的血腥,她脸上没有半点波澜道:「厉太太,老师说你醒了后尽快去找他。对了,他不喜欢血腥味。」 盛晚宁点了点头,随后和厉阎霆上楼去换了身衣服。 等他们再度下楼的时候,几名红黑袍保镖在这短短的时间将地上那些保镖、伊藤夫人的尸体全部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那般。 接下来的几天,盛晚宁在伊藤家的祠堂中闭关。 而伊藤家,红黑袍保镖取代了宅子里那些所有听命于伊藤夫人的保镖。 伊藤美雪看着这些只觉得奇怪,母亲带人去对付厉阎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但转念想,她用了母亲的身份信息买凶杀曾曦,基于这点考虑的话,母亲晚点回来也是好事! 当然要是能永远不回来了,那就更好。 老太爷年纪大,爸爸又瘫痪,只要她母亲消失,伊藤家的一切都会落入她的手中。 等到那时候,她不需要借助母亲的力量,直接以新任家主的身份,命令这些保镖将那负心汉和狐狸精五马分尸! 坐在房间里的伊藤美雪望着镜子里那缠得满满的绷带,眼神里写满了恨意。 而被她买 通的凶手,此时正在京都的街道上,佯装成出租车司机,慢悠悠地徘徊在帝豪公寓附近。 大门口,女佣推着曾曦的轮椅慢悠悠地出来。 「曾小姐,上回把你看丢了,帝先生发了大火,你参加完生日宴可得快点回来啊。」 「嗯,我会的。」 曾曦谎称参加舅舅的生日宴,就这样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高铁站。 望着窗外的城市风景,曾曦淡淡地笑了下,只是笑意中隐有苦涩。 来时轻轻,去时匆匆,从来不敢贪心索取的她,也没有从命运中多得一丝一毫的偏爱。 三个小时后,帝龙城醒了。 房间里再也没有曾曦的气息,床头柜只有一封她留下的信。 纸上寥寥几行字: 阿城,你性情暴戾,实非我心中的佳偶。 我从未爱过你,希望你能放过我。 祝你新婚快乐。 我们后日无期。 —— 帝龙城握着这张纸的手不断地颤抖,深蓝色的眸里掀起一汪热潮。 滚烫的泪水滴在青筋暴起的手背。 原来她对他……呵呵,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他还以为真的已经俘获了她的心。 亏他想着她那么渴望上大学,要不要耐点心多等她几年。 亏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能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家。 换来的却是一句,从未爱过。 「小曦,你对我真够狠!」 帝龙城用力地将那张纸撕成粉碎,穿上衣服后大步奔出房门。 女佣忙赶上来跟他汇报:「帝先生,曾小姐她去参加她舅舅的生日宴了,说是今天会晚点回来。」 「晚点回来?呵。」. 为了从他身边逃离,她竟编出这种谎言。 帝龙城满腔的怒火横冲直撞,夺门而出后揪住门外的保镖杰克衣领,厉声吼道,「城市道路监控、行程登机信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去查曾曦坐了哪趟车跑的!五分钟查不出来,你就滚蛋!」 说完将懵逼的杰克一把推倒在地后风驰电掣般下楼,开着跑车疾驰出公寓。 车顶没关,敞篷之下,他任由呼啸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颊。 方向盘被他攥得如同要爆开。 五分钟,不多不少,杰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龙哥,曾小姐坐了高铁,目的地是c市。」 c市,她曾经和养父母共同生活的城市。 她想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然后把他们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丢的一干二净?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帝龙城岂是她想丢就能丢的! 「对了,龙哥,史密斯小姐刚才说……」 「让她滚!」 帝龙城甩下这句后挂断电话,脚下猛踩油门,直上高速。 第二百四十章 曾曦一出招,杀手直接嗝屁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c市的天空万里无云。 从高铁下来的曾曦坐着轮椅缓缓出站,中途有遇到麻烦的台阶,在工作人员和热心的路人帮助下迈了过去。 她一次又一次地对那些好心人道谢。 这座二线城市虽然没有京都的繁华,但随处都透露着纯朴、温暖气息,让她倍感亲切。 仅仅离开一年,这里的变化不大,曾曦很轻易就回到了晨曦小区——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乘坐电梯,来到那间熟悉的二居室门口,输入密码,房门毫无意外地开了。 上回离开这里时,事情发生得过快,她被迷晕,晕倒前看到那些恶魔在养父母的尸体上撒了药水,至亲的身体就这样化为了水,消失在她眼前。 如今整个房间里都还弥漫着那股药水味。 若是换作别人,可能一辈子也不敢回到这个地方,但曾曦敢,因为她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她关上门后,神色虽有痛楚,终究还是拧着眉拿起拖把,坐在轮椅上一遍又一遍地做清洁工作,最后将窗户、柜子、门和床擦得干干净净后,从一个很小的柜子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 这是她的师父澹台云留下来的,每一瓶都是剧毒。 她从不害人,这些东西只会拿来防身。 有过上次的被那些人破窗袭击的经验,她在窗户边缘全都撒上按比例兑水后的药剂。 这些药剂在空气中暴露一定时间就会产生腐蚀性的剧毒,对于肉体、皮革物均有极强腐蚀作用,轻轻一碰,毒素即可瞬间烂肉蚀骨。 做好这一切后,她简单洗漱后睡了一觉。准备第二日就去学校跟老师说明情况,办复学手续。养父母的卡上还有一笔钱,至少够她现在的学费了。 睡梦中,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曾曦吓得从床上坐起,开灯巡查,查遍整个屋子大小角落,没发现异样。 仅仅是客厅的落地窗,涂满剧毒药水的地方有烧灼的痕迹。 她神色立即紧张起来。 难道是害死养父母的人又来找她了! 就在这时,门外,「叮咚——」 一声又一声的门铃快速响起,很急躁,见她久久不开门,门外的人用力地捶打。 曾曦被这个可怕的声音吓得身子颤抖,眼里隐忍着泪水,她快速按着轮椅,往药剂柜子走去。 现在的她最后悔的就是只在窗户涂药,没有在门上涂! 随着门框被砸的重重地响,她配着毒药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直到门外的人似乎是没了耐心,停下了猛敲的动作,破口大喊一声:「开门!」 语气很蛮横,也很冲。 曾曦调毒药的手忽地顿住。 这个气势汹汹的低音炮,很熟悉…… 「开门,小曦,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的男人声音不比之前那般霸道,俨然有些疲惫和嘶哑。 听到这句话,曾曦浑身僵住,是他,阿城! 可是他应该在京都,跟那个史密斯小姐继续约会,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说得那么清楚,他却还不肯放过她? 曾曦抿着唇,放下手里的药瓶,推轮椅往门口方向走,将轮椅调高后看了看猫眼。 一眼就看到了门外那高大又熟悉的身形。 帝龙城正垂着头,手撑在门上,神色疲惫至极。 京都到c市高速要开八个小时,抵达c市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根据杰克提供的线索:晨曦小区,1908。 然而c市有五个晨曦小区。 他整天下来,把前面四个同名小区跑遍,最后才找到这里。 中途没歇过一分钟,连口水都没喝。 里面开了灯,很显然是有人在,但迟迟不开门,帝龙城更加确认,曾曦就在里头。 看着她那么狠心地将他阻隔在门外,他的心如同被钻机刺穿了那般痛。 「曾曦,我给你两分钟。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把这个门拆了。」 「你也说我性情暴戾,我帝龙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要逼我!」 之所以现在还没拆门,只是怕吓到她。 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曾曦隔着门和猫眼感受得到他此刻的怒火,咬着唇低声哀求:「阿城,帝先生,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和史密斯小姐家世背景庞大,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我有自知之明,不敢横叉在你们中间。」 「虽然我瘸了一双腿,但也有青春,我的青春年华不会耗在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身上。现在对我而言,只有学业才值得我付出和追求,请帝先生发发慈悲,就算是可怜我,放手吧。」 帝龙城在门外听到她的声音,浑身疲惫的细胞顷刻被唤醒。 是他的小曦!没错,她确实在里面,而且听声音的距离,就在门后。 可是才激动不到几秒钟,就因为她的话皱紧了眉。 她说,他和史密斯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说,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这个笨女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帝龙城揉了揉太阳穴附近暴跳的青筋,沉声,不容置喙道:「想让我放手,开门说。」 「我认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抱歉,请帝先生快点离开吧。」 曾曦调回轮椅高度,含泪看向猫眼的方向,哽咽着补了句:「再不离开,我就报警。」 她知道,帝龙城最难应付的,就是警察。 帝龙城听到她要报警,嘴底涌出一丝苦味,小曦一向待人温柔,却唯独对他,真够狠! 等等,温柔? 帝龙城似是想起了什么,眼波转了转,紧接着用手扶着额头,撑在门板上,声音痛苦道:「小曦,我为了来找你,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我的头很痛。你开门,让我躺一会。」 「车祸?」 曾曦心猛地一揪,刚才在猫眼里好像确实看到他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她的小手攥住衣角,颤声说:「你……你快去医院吧。」 「来不及了。」 外头的男人抛下这几个虚弱的字眼后,只听「扑通」一声,重重倒地。 曾曦听到这个瞬间慌了,迅速按下轮椅开关,到门背后透过猫眼查看外面的情况。 帝龙城面朝天,仰倒在地,疲态的面容满是痛苦,她呼吸一窒,慌忙按开锁扣,将门一把拉开…… 谁知开门的那刻,倒在地上的人突然像一只暴跳的猛兽蹿起,单臂一伸就把轮椅上正准备查看他伤势的女人蛮横地抗在了肩上。 「阿城!阿城你骗我……你怎么可以……」 「这是你逼我的!」 帝龙城打断她的控诉,直接扛着她往电梯方向走,临走还狠狠地朝刚才挡在他们中间的门踹了一脚。 「你想对我做什么?阿城,你放我下来…快让我下来!」曾曦在他肩上不停地挣扎,他却视若无睹,将她扛着进电梯。 曾曦还想要说什么,然而很快发现电梯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 那两女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男的一身黑色西装,身材威猛 高大,而肩上的女人,穿着睡衣,身子娇小得惹人怜爱。 这……难道是绑架! 四只眼睛立刻紧紧地注视着曾曦的眼睛、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丝求救信号。 曾曦也瞪着大眼睛看向她们,仿佛从那两女人的眼神中读出了一句话:「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吭个声,或者眨眨眼,我们立刻报警。」 「呃……」曾曦略显尴尬,如果真的被这两人当成绑架,帝龙城可能真要被抓走。 她想着,有些不忍。 可是好不容易逃出,好不容易准备重新生活,好好地生活…… 内心痛苦纠结后,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两女人。 电梯门开后,帝龙城扛着她,完全不顾经过的人那一道道审视的目光。 两人路过花园处,一阵喧闹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人是我们小区的人吗?怎么会坠楼?」 「看他一身黑,而且手上还戴着手套,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该不会是想入室盗窃结果摔死了吧!」.c 听到这些声音,曾曦睁开眼朝人群聚集的地方看过去,隐隐约约见到有个人躺在地上,手上有个黑胶手套。 而那个手套不知被什么东西烧成了凝浆,连里面的手指都烧融化了。 她瞳仁一缩,顺着这坠楼的人位置往上看,是她所住的1908正楼底位置。 所以,她睡着的时候听到的那声惨叫和坠楼声,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难怪大晚上的还有人走来走去,都是听到声音,出来看热闹。 帝龙城没有看热闹的心思,扛着她一路直奔他的豪车,然后将她二话不说放在了副驾驶,给她系安全带。 曾曦对于他的动作丝毫没反应,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脑海里全是方才那个坠楼的人。 很显然那人是触碰到了她在窗户上遗留的腐蚀性毒药,手被烧融而坠楼。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冲她而来…… 难道又是她那个亲生父亲派来的人?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依旧想杀她。 曾曦为自己这凄惨的身世感到难受,一脸生无可恋。 帝龙城刚给她系好安全带,注意到她空洞无光的眼神,心又是一痛,语气却仍旧强横: 「就算你不情愿待在我身边,我这辈子要定你了!你永远逃不掉!」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把媳妇作得不见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或许帝龙城声音太大,还是夜晚的风过于凉,又或是想到刚才那个杀手,坐在副驾驶的曾曦身子瑟瑟发抖,嘴皮乌青,心里酸痛不已。 永远别想离开……那他还想把她怎么样? 他未来会有妻子,有家庭,难不成想要把她当作情人养着。 情人……她脑海里蹦出这个词的时候,头垂得更低了。 帝龙城看她这颤颤巍巍的样子,又心疼又烦闷,屁股重重坐回驾驶位,没有踩油门,因为他暂时没想好去哪。 想起她给他留的那封信,大手就愤懑地扯开了衬衣扣子,领带松垮地搭在脖子上,然后…… 「咚——!」 手掌用力地捶在方向盘上。 曾曦身子一震,车内气氛无比沉闷,最终还是曾曦先开了口,她语气讪讪地问了句:「阿城,刚才你说路上出了车祸,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没好声的反问。 「我……我……」 曾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希望是真的出车祸?那她也太冷血了。希望是假的?那岂不是说她喜欢被男人骗?Z.br> 怎么回答都不对…… 她偷偷看了眼旁边那个面目写满怒火的男人,中气十足,没什么异样,不像是受伤。 看来应该是骗她的。 曾曦垂下眸子,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我看着像没事?」 帝龙城络腮胡都要竖起来了。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真的看不出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他的确是因为帝家跟史密斯家族的关系,要接待那个史密斯小姐,但就这么断言他有家室,在她心里,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还有,光那两句「实非佳偶」「从未爱过」,够他一辈子都没法舒心。 曾曦见他心情不好,讪讪道:「我有点困,而且天亮了还要去学校,请你放我回去吧……」 白天晚上都光顾着清洁打扫,她确实也是想睡觉。 帝龙城没回话,不过听她的声音确实是有些疲惫,他也一样。 思虑片刻后,他系好安全带,合上车顶,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停在一栋五星级连锁酒店前。 帝龙城没身份证,最终还是杰克安排的房间。 确认好房号后他挂断电话,转头凝着副驾驶的女人。 她头靠着座椅,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皮上,静谧又温柔。 帝龙城有种全身的火没处发泄的感觉,沉闷而压抑。 几分钟后,副驾驶车门从外面拉开,他抱起已进入睡梦的女人,动作很轻,生怕惊醒她的梦。 高级套房里,柔软的床垫缓缓地陷下去,这场梦终究是没有被惊醒过。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由急到缓,直至消失。 帝龙城擦干头发后迈到床上,壮实的手臂将睡梦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裹在怀里,密密麻麻的络腮胡轻摩挲着她的小脸,仿佛稀世珍宝,稍微重一点就会碎。 「放手!」 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周围昏暗,潮湿。满是鲜血的小手揪住满身华服的女人,死死地揪着,不让她离开,嘶哑的声音带着绝望。 「妈妈……」 稚嫩中带着哭腔的声音被一个巴掌声掩盖。 「我叫你放手!滚开!」女人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甩了一个耳光后,用脚底的高跟鞋重踩在他跌在地板的手背上。 直到他的手再也抬不起来,再也 抓不住她,她才松开脚,冷嗤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当年睡完我就跑,留下你这个野种,我只能把你卖了当作补偿!」 「手都被你踩成这样,三万,不能再多。」旁边的男人抽着烟说完,女人继续砍价:「好哥哥,五万吧,他心脏啊、肾啊、肺都健全着呢。」 被交易的男孩趴在地上,再也没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那个生下他的女人拿着钱,越走越远。 那时候的帝龙城才两岁。 他不是怀旧的人,只是抱着怀里的女人,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她写下的那句「从未爱过」,心如坠冰窟,便回忆起了那幕。 现在的他比被亲妈卖的时候更冷。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脸上的温度一点点褪去,手臂越来越用力,仿佛不紧紧扣住,她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残忍、无情地欺骗他、抛弃他! 「小曦,」帝龙城凉薄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吻着,「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强迫你留在我身边的。」 「你不爱我没关系,反正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爱过我,我不在乎了。」 他吻她的力度逐渐增大,最后变成了啃咬。 睡梦里的曾曦逐渐因为他的动作变得不安稳,有苏醒的迹象。 帝龙城不管不顾,小心翼翼地守着她、护着她,又怎么样?还不是想要走! 他吻得越来越用力,最后眼底只剩压抑的霸占、疯狂和欲望。 「阿城……」曾曦醒了,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 帝龙城在听到她声音的那刻猛地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径直剥掉那些遮挡的衣物后长指深扣在身前女人柔软的腰肢,蛮力直驱而入。 「阿城……不……不要这样对我……啊……」 曾曦看到这样的他心中恐惧,身上的疼痛更让她没两下就哭出了声。 「曾曦。」 他嘶哑的声音透着无情,每个字都携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捅进她的身体里。 「记住这份痛,哪怕你恨我,我也绝不可能放手!」 「你永远都是我的!」 曾曦全身都在发抖,潋滟的泪光映出男人此刻疯魔、憎恨、阴暗的模样。 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分不清是男人的汗水还是泪水,一点一点地滴在她的脸上、身上。 破碎、无助的哭吟渐渐弱了下去,淹没在男人粗重的低喘中。 当刺目的光线透过窗纱照在床上,刺痛着床上一对红肿的眼睛。 曾曦艰难地撑开哭过了头的眼皮,立即感受到环在腰间那只手,以及身后熟悉的男性躯体。 他还维持抱她的姿势沉沉的睡着,很安静。 如果不是身体的疼痛和他们紧紧相连着的地方,曾曦甚至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 梦里的她仿佛要被他碾碎,无穷无尽的崩溃、震颤,到了一种她承受不住的地步。 阿城他是因为她要跑而生气了…… 可是除了离开他,他们又还能有什么样的结局? 曾曦扶着床头吃力地坐起,准备穿衣服时,帝龙城醒了。 「去哪?」他揉着太阳穴,语气阴沉的问。 曾曦垂着眸子没说话,小手抓起被子遮盖满是红痕的身子,浑身上下有种摧残的凋零感。 帝龙城脸上隐隐升起一抹愧疚,但很快被他的冷笑震散,「又想跑?」 曾曦身子一抖,紧张地说:「我……要去学校。」 但是,她看到地上那件被撕扯得面目全非的衣服,沉默了下去。 她的睡衣没了。 也没有能出门的衣服。 帝龙城循着她的目光,知道她现在的窘境,坐起来,自顾自地穿衣服,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想去学校就去吧,没有衣服可以光着,没有轮椅可以爬。」 曾曦委屈地咬着嘴唇,强行憋住眼泪,「阿城,你……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无情,对她总是用冷嘲热讽的口吻。 「不欺负你?」帝龙城穿好了裤子站在床边,手继续慢条斯理扣着衬衣的扣子,嗤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平生最喜欢欺负瘸子。」 「……」 曾曦都不记得上次他叫她瘸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那般。 现在他再度这样叫她,她的心就像被揪成麻花。 「好,我就爬着去学校。」 她用床单裹住小小的身子,突然一个失衡,滚落在床边。 帝龙城系着扣子的手指顿了顿,眼神冷冷地睥了她一眼,用力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随后径直去洗漱间。 他洗完脸后手臂撑在洗手池两侧,盯着镜子里的那个满目凶光的人。 呵,难怪她说他性情暴戾。 他是混黑的,本来就是这样凶神恶煞,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她跑不出他的手心。 洗漱后,他力道很大地拉开浴室门,走向床边,刚准备嘲讽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忽然神色一滞。 床边除了那些被他撕坏的衣服外什么都没有。 倒是床上的床单没了。 难道她当真披着床单出门!这个女人……! 帝龙城也顾不得领带和外套,拿起手机就冲出房门。 「小曦!」 帝龙城冲着空荡无人的走廊大喊。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他脸色一黑,急匆匆往电梯方向跑,看到电梯已经下去,什么也没想就直奔楼梯间,准备去电梯口堵她。 而他们原本睡的那间套房里,曾曦裹着床单从角落里的单人沙发背后缓缓地挪出来。 然后冷静、沉着地爬到门口把门关好,上锁。 这样即便有房卡也进不来了。 她拿起座机,联系前台部帮忙买套衣服,并抱了自己的尺寸。 这项业务前台很熟,立马回应:「好的,小姐,请您稍等片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她不是非得靠他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电梯口没堵到人,又转去外面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听他描述是「披着床单」的女人,还瘸着腿,一脸警惕地问:「先生,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实际上内心语:这不会是什么罪犯吧! 帝龙城咬牙回答:「女朋友。」 工作人员半信半疑地打电话给值班服务员和保安一一询问,没有任何结果,最后只能对帝龙城摇了摇头。 帝龙城攥紧拳,已经慌不择路的他完全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就是曾曦还在那个房间里。 「监控室在哪里?」他沉声问。 工作人员一脸尴尬,监控室不能随便给客人看,会泄露隐私。 「先生,建议您报警,不然我们也没法配合您找人。」 报警…… 帝龙城听到这句话,狠狠地咬住后牙槽。他去报警,警察就不是帮忙找人了,而是抓他! 可是曾曦腿脚不便,不可能那么快就跑出酒店。他只想得到一种可能,她刚出房门就被别有有心的人抓走了! 想到这帝龙城也不管什么法律,手一抬,直接揪着工作人员的衣领,两束寒光凛冽地盯着颤颤发抖的工作人员,在其耳边压低声音道:「带我去,否则,你会死!」 「好……好……」 工作人员为了保命,双腿哆嗦着领他去监控室。 曾曦还在房间里焦急等待。 听到敲门声和服务员的声音:「您好,您需要的衣服已送到。」 她浑身力量复苏,快速爬到门边。 门上了锁,只开了个小缝,装着衣服的包装袋从门缝里送了进去。 曾曦付款的时候服务员注意到她一直趴在地上,以为是受了什么伤,比如刀伤之类的,神色担忧地问:「小姐,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额……」曾曦犹豫了一下,没抱很大希望,但还是问出了口:「有租用的轮椅吗?」 「轮椅?」服务员听她这么说,立刻明白她为什么趴在地上了,「有的,您稍等,我去帮您送过来。」 「好。」 曾曦应完,将门再度锁好。 等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后服务员再次折返:「小姐,轮椅给您送来了,但需要付五千押金,租金是一天五十。」 曾曦开门看到服务员身前的电动轮椅,脸色顿喜。 当她坐着电动轮椅离开酒店的时候,帝龙城还在监控室搜索。 他最开始搜的就是房间外的楼道,然而那时候服务员还没送衣服过来,他最开始只看到自己出来的记录,没找到曾曦出来的记录,下意识地想起了什么,一脸阴鸷地逼问工作人员:「你们酒店也吃人?!」 帝家在国外倒是有几家酒店吃人,那些酒店跟地下组织合作,时不时就会失踪一两个人,尤其是女人! 众人听到帝龙城这么问,尤其是那个「也」字,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莫非这男人是什么黑涩会的,干的就是吃人的勾当? 各个颤抖地答道:「先生,我跟您保证,我们酒店绝对不可能吃人,我们是正规合法经营的酒店……」 见这些人紧张得一点城府都没有,帝龙城便排除了这种可能。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曾曦明明就是不见了,为什么走廊看不到出去的记录。 他转而再去查看别的楼层,挨个挨个查,完美错过了那间套房之后服务员的两次上门以及曾曦坐着电动轮椅离开的画面。 曾曦坐着轮椅来到了这所熟悉的高中,熟悉的过道,熟悉的办公室。 「咚咚咚……」她轻敲着门。 办公桌上伏在桌上写教案的女人闻声,抬头看向门口,脸上霎时闪过一道惊喜。 「曾曦!你回来了?」 「张老师……好久不见。」 看着曾曦推着轮椅走近,她曾经的班主任张粟喜悦的神色一点点地消失。 「曾曦,之前只知道你出了车祸休学,我一直想去看你,但你家没人接电话,想不到……竟然这么严重……」 张粟说完失神地看着她搭在轮椅上颓软无力的双腿。 曾曦对于自己的腿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悲伤,她恬静地笑着说:「张老师,我的腿问题不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复学。虽然落下了很多功课,但我有信心我可以赶上。」 「复学?哎,你怎么不早一点,现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月,班级都分配好了。而且你们那批都已经高考结束,如果是插班,我怕你不适应,毕竟其他同学都相互认识,而你……」 「我能适应的!」曾曦肯定道。 张粟虽有犹豫,但看着她这么坚持,便拿出了登记表和入学须知。 「那你把表填一下,学费你看要不要办助学贷款,如果不需要的话三天内要把学费交了,费用和转账卡号都在入学须知里面。」 「好,我暂时先不办贷款。」 养父母账户上还有些钱,她可以用,何况现在办理贷款的话需要提交很多资料,她不方便来来回回地去跑。 「行,我今天就去办手续,把你插到我的班级里,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 「谢谢张老师。」 曾曦拿起笔,伏在在桌子上一项一项地填表。 「学校今年转为封闭式管理,但宿舍那边可能没这么快安排好,你稍等几天,到时候安排好了宿舍后,我会通知你。这几天你先回家里住,早课从八点半开始,赶得及吗?」趁着她填表的功夫,张粟问道,眼里满是怜惜。中文網 平常人,张粟不会问这种问题,迟到了就扣款,这就是规矩。 主要是看着曾曦腿脚不便,所以特地问了她。 曾曦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张粟心想。 「行,那你明天就来上课吧,到时候你要准备一段自我介绍,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融入新班级,教材和学生出入证我明天一并给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谢谢张老师,表我填好了,您看看。」 张粟接过曾曦递来的表格,仔细检查后,满意点头:「如果有问题,后续可以再来问我,我先去教务处提交表格。」 说完便起身离开。 曾曦在张粟的桌上自己拿了一张名片,放进口袋里后准备先回家一趟。 毕竟她现在坐的轮椅还是租的,得先回家找原来那台轮椅,才好归还酒店的租用轮椅。 当她回到晨曦小区,还没上楼,就在电梯口看到一堵黑色的高大人墙。 那幢人墙从上至下黑透了,脸黑,身子也黑,此刻还用那对深蓝色的眸子盯着她看,像是下一刻就要喷火。 曾曦看到帝龙城并不觉得意外,她在酒店只能骗他一时,没想过能骗一世。 她眼神颤了颤,从容地推着轮椅,一步步朝电梯口走去。 就在帝龙城眼皮子底下,摁亮了电梯按钮。 两个人都没开口,静静地看着电梯门打开。 曾曦推着轮椅慢慢地进去,帝龙城按着按钮,避免电梯门突然关闭,卡到她。 如果不是他一身阴冷,看上去真像个热心助人的邻居。 等曾曦进入电梯后,帝龙城也迈了 进去,高大的身躯挡在最外面,把其他想要进来的邻居全部推了出去。 看吧,他是像一个热心邻居,仅仅是像。 「干什么啊这个人?」 「电梯是你家的吗?」 被拦在外面的人纷纷冲他破口大骂,却又奈何他不得。 帝龙城无所谓,手冷冷地摁下关门按键。 电梯门关上之后,里面的空气立刻变得极为沉闷。 直到抵达曾曦所在的十九楼,两人也没发一言。 帝龙城仍旧给她按着电梯门按键,看着她坐着轮椅一点一点挪出电梯外,自己才出来。 曾曦内心砰砰乱跳,她不知道帝龙城现在又是一副什么脸,反正跟昨天半夜那头只知道发泄的野兽不同,跟以前宠溺她的时候又有些不同。 等她来到了1908门口,看着敞开的门、被推倒的轮椅,恍如半夜那幕就在刚刚发生一样。 「阿城,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准备进门的曾曦终于还是按停了轮椅,轻声问。 她知道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 帝龙城站在走廊,把颤抖的手***兜里,目光定格在她纤弱的背影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愤怒?他找了她大半天,像个傻子一样担心她被人抓走,担心她安危。要不是他最后再查看了那间套房外面的监控,还不知道她早已在自己眼皮下溜走。 难过?他又一次被她无情地抛弃了,这个女人甚至再次用了欺骗的手段,就像之前在京都拿针扎晕他之后逃离一样。 心疼?他看着监控里她趴在地上透过门缝拿衣服、又爬着出来坐轮椅时,心脏都快被撕裂了,恨不得冲进那个屏幕里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想了半天,最后回答曾曦的,始终是沉默和他逼近的脚步。 帝龙城越过她,把先前被他踢翻的轮椅拎进屋,然后回头将手搭在她的轮椅两侧,准备把她连着轮椅拽进来。 曾曦却突然伸出手,按住他预备施力的手背,拒绝了他。 帝龙城神色又僵又冷,直盯着她那双澄澈又泛着亮光的眼睛。 她正好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脸颊两边蹙起两团梨涡,眼尾上扬。 「阿城,虽然我瘸了但……我不是非要依靠谁才行,我自己可以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死是一场循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曦说「她不是非得靠谁」,是对于自己今天虽然腿瘸却依旧能得独自处理好学校的事情感到欣慰,也她对生活慢慢地有了自信。 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分明在冲他笑,笑容温柔而坚定。 但在帝龙城眼里,这个笑比哭更让他觉得闷,耳边反复回响着最后那句话,她自己可以来。 所以,她再也不需要他。 简称她不要他了。 帝龙城的手在她轮椅上微微发颤,突然他冷笑一声,强行按着轮椅挪动。 只是挪动的方向,是门外…… 他将她一把推出了门外,然后直起身子,斜倚在门边,强横道:「是,你可以不需要我,但你已经惹了我,做不成恋人,就会是敌人。我劝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她要是执意离开他,他就让她进不了这扇门! 「阿城,这是我家……你……」 曾曦错愕无比地看着痞里痞气的帝龙城霸在她家,把她这个原主人挡在门外,无措,又无奈。 有点像是小学男孩被女孩无视后开始捉弄报复的情形…… 「你真幼稚。」 曾曦还是低着头,将隐忍的这四个字说出了口。 幼稚?帝龙城胸腔起伏剧烈…… 「你家怎么了,你我都能霸占,何况是一间破房子。」 「阿城,你没必要这样纠缠下去,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真心地祝福你和史密斯小姐……」 「我不同意!」 帝龙城重声打断她的话,「跟我分手,那你就做好无家可归的准备!」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曾曦呼吸一滞,碰上这样的阿城她该怎么办?总不能真去报警抓他吧…… 养父母留的钱有限,她要留着交学费,不能天天住宾馆,除了住在这里她没有别的选择。 左思右想,她还是敲开了那扇门。 「想清楚了?还跟我分手?」帝龙城言语里满满的威逼。 曾曦抿着嘴唇,最后一次尝试说服他,低声道:「可我……不爱你。」 「砰——」 门又被关上了。 等帝龙城再次听到她敲门的声音,打开门的时候他什么也没问,就见曾曦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模样,道了句:「不分了。」 帝龙城脸上两日来的阴霾终于退散。 他冷哼了一声,伸手,将轮椅上颓软的身躯抱了起来。 曾曦被他抱着进客厅,鼻间缠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狂乱地跳动,等屁股落坐在沙发上的那刻不由深吸了口气。 这就是以前养母时常在看电视时吐槽的所谓「孽缘」吧? 恍惚之际,帝龙城把门外的轮椅也拎了进来,门关好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帝龙城扫了一圈,屋内每个地方都是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他记得她说过,她的养父母都被比特的人杀了,隔了这么久,这个房子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很显然是他的小曦一回来就忙上忙下打扫卫生。 她明明身子那么弱、又腿脚不便…… 却坚强得让人心疼。 「阿城,我该去做晚餐了。」曾曦在沙发上吃力地挪着身子要去把轮椅拖过来。 帝龙城看到她这样要强,就来气,他是男人,又不是废人! 就在曾曦的手刚触到轮椅把手,忽然一团黑影罩在她身上。 「真得把你锁起来,你才能消停!」 话音一落,曾曦的身子再次落入他的怀抱。 男人的步子又快又重,抱着她进了房间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不等她问,他就气呼呼地奔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帝龙城从哪里找来了锁链,就这样将这扇门从外头锁了起来。 曾曦坐在床上,一脸懵…… 没多久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响,有锅子碰撞、有碗筷不小心掉在地上、还有剁菜的声响。 她恍悟,原来他是在做晚餐。 心里不安地泛起波澜……他对她总是这样,时好时坏,如果没有史密斯小姐的事,她其实是愿意陪着他的。 至少在知道他有婚约之前,她从未动摇过,从未想过要跟他分手。 只是…… 现实让她退缩,让她自卑。 她没有任何实力跟史密斯小姐竞争,只能等他放手。 等他愿意放手,他们就彻底结束了。 突然一股焦味自门缝溢了进来,曾曦闻到这股味,两只手紧张地扣在床边,想要下床。 但很快这股焦味淡了,她还听到了灭火时油锅滋啦滋啦的声音。 「咳咳……」 她隔的那么远都被厨房那股味呛得咳嗽两声。 以前在帝豪公寓的时候都是女佣和曾曦一起做这些事,帝龙城从来不沾这个。 曾曦不由得担心,昨天买的那些菜会不会全部被他糟蹋了。 帝龙城看着黑乎乎的灶台。 算了,还是叫外卖吧。 R国圣山。 厉阎霆独自在木屋后的温泉池里。 与常人泡温泉不同,他矫健的身躯直直地扎入水底,水面一片平静,没有半点涟漪。 这也是他除拳击、剑击外的健身项目之一:水底呼吸训练。 木屋前不远处的祠堂里,红黑袍保镖紧密围守着里面闭关的人。 盛晚宁没有医学背景,消化伊藤肃和的笔记相当困难,但是好在的是她记忆力较好,纵是死记硬背也让她把整本笔记都啃完了。 她手臂一举,腰肢胳膊伸展到极致,准备放松片刻。忽听见…… 「嗒——」 重重地一沓医典落在她桌上。 「厉太太,这是老师筛选可能跟血蜘蛛解药配置有关的内容,还有三十本左右,我等会给你送过来,您先看。」 阿枫说完带着两个保镖折返回里面的藏书室。 「一、二、……」盛晚宁数着桌上的书,总共五十八本,加上阿枫说的还有三十本左右。 这是要她一口气再啃下近九十本医书。 盛晚宁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十二岁退学后,她就没正经读过书,真是过去欠的书生债,老天准备要她现在补回去! 而且是恶补! 想到伊藤肃和快要寿终正寝,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啃书,看完了还要去尝试练解药。 看到第一本中间的时候,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幸亏血蜘蛛解药的试验品是她本人。 换作别人,谁敢吃她这个刚踏入医学领域才两天的菜鸟给的解药? 真要是学艺不精出了差错,死的也是自己,至少不用亏欠无辜性命,很好,命运如此安排,甚好。 于是欣慰一笑,继续专心看书。 阿枫和两个保镖再度将剩下三十本书抱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盛晚宁看书时露出的笑容,诡异莫测。 两个保镖脸上顿时掠过一丝黑线。 「这个厉太太是不是看书看傻了?这么多书居然还笑得出来?」 阿枫比了个「嘘」的手势 。 少说话,多做事! 保镖当即噤声,默默地把书垒到之前的书堆上头。 盛晚宁全神贯注地看书,没有理会旁边的动静。 等她看到第十本的时候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准备喝口水,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可有什么疑惑?」 她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茶杯一抖,茶水溢在手背。 抬眸一看,伊藤肃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坐在了她所在的方桌侧边位置。 而她因为过于专心,没有丝毫察觉。 盛晚宁连忙喝了口,因自己偶尔流露出的胆小而感到窘迫,极力掩饰地轻咳了一声,道:「暂时没有疑问。」 「呵呵。」伊藤肃和轻笑,「那就好,厉太太,你好好看,我……估计明天就要走了。」 走? 盛晚宁听到这句话身子陡然一僵。 伊藤肃和口中说的「走」是什么意思,她很明白。 「可是现在才过两天……」她喃喃道。 还以为至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或许我之前对自己的病情低估了,今天晚上我会先制出基础药剂,你后续在它的基础上去优化,记住,至少在预估成功率超过80%再去试药。」 伊藤肃和说完这段话又开始咳嗽,连咳嗽的声音都苍老无力。 盛晚宁看到他这样,心里涌出一丝难过。 虽然她不是他真正的孙女,但这是自亲生母亲死后,她唯一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的难受,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力在一寸一缕地撕扯她的五脏肺腑。 她将嘴底的苦味、咸味吞咽下肚,轻声问道:「老先生,您睿智,可曾参透过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她很想知道,因为如果解药配制过程任何地方出了差错,她也会死。 她不想死于迷茫,死于未知。 像这种高深层次的哲学问题,除了眼前的老者,盛晚宁没想过还有谁能问。 「呵呵,这个问题……」伊藤肃和眼尾上扬,蹙起两团纵深交错的纹路,缓缓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是生命形态会有所差异。」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 伊藤肃和笑了笑,兀自起身,拄着拐杖走向里屋,苍老的声音徐徐道:「生命之河源于高山,归于沧海,一鲸落,万物生长。与其说是生死,不如说是一场邂逅与无止境的循环。」 「什么意思?」 盛晚宁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脸色更加迷茫。 她这种粗人,果然不适合思考哲学。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男朋友变成“哥哥”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C市,翌日早上八点。 帝龙城送曾曦来到了一中门口,千万级的拉风跑车难免引人注目。 「那是谁呀?开学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车子。」 「不会又有什么富豪校友回来给我们学校捐建大楼吧?」 校门口老师、学生都忍不住驻足,盯着不远处的这辆车子议论纷纷。 车上,帝龙城不紧不慢地在看手机。 手机里有杰克发来的消息,无非是悦色的事情和史密斯小姐的事,他草草地回复完后准备开门去后座拿她的轮椅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曾曦讪讪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自从昨天他们再次「复合」,帝龙城就一直忙上忙下。. 给她炒菜,虽然最后把厨房炸了。 清理清理屋子和整理衣柜,虽然被他整理完的第二天早上很多东西莫名地失踪。 带她洗澡洗头,虽然洗着洗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她兽性大发…… 被她甩过的的帝龙城,试图把自己灌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证明他的作用。 今天早上不顾她的拒绝,坚持要送她来学校,现在……他已经将轮椅放好,然后开车门,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好。 「几点放学?」他沉声问道。 曾曦瞥着不远处那些异样目光,脸扑通地涨红,「大概五、五点半。」 「嗯,等我来接你,不要乱跑,知道吗?」他上扬的尾音并不代表任何商量或是疑问的意思,只有干脆利落的……命令! 听到曾曦轻「嗯」了声,帝龙城将她轮椅的锁扣解开,随后迈上车。 「嗖」地一下,跑车走了。 曾曦浑身却发麻,坐在原地半天没动,因为她一抬眸,就从校门口那些看怔了的人群里搜索到张粟老师的身影。 张粟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个字。 C市再小,但那辆车上那么大一个兰博基尼车标,她没法不认识的啊! 原来曾曦家境挺好的,亏她昨天还傻傻地问要不要办理助学贷款…… 再想到刚才送曾曦的人,个子很高,一身西装贵气十足,而且隐有几分欧美男人的立体感,看上去年纪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应该是曾曦的哥哥,或是小叔叔小舅舅之类的吧。 张粟脸微微一红,掩住喜色,朝曾曦走去,亲切问候道:「曾曦,刚好我要把教材给你,先跟我一起去办公室吧!」 曾曦扫了眼旁边那些始终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低垂着头,讪讪应了声:「好,谢谢张老师。」 曾曦以为张粟是特意来帮她解围。 谁知道一进办公室,张粟就把办公室门一关,坐在椅子上,扶着眼镜问:「小曦,刚才来送你的那人,是你的谁呀?」 曾曦一惊,这个问题超纲了啊。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张粟急迫地追问:「是表哥或堂哥之类的吗?」 曾曦稍稍皱了下眉,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只是她很疑惑,张老师总是问这个做什么,而且张粟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红。 「我就知道应该是这样!」张粟激动道。 刚才那个男人明显带点欧美气质,个头还那么高,怎么看都跟曾曦不像是亲兄妹,肯定是表兄妹或是堂兄妹之类的。 「张老师,我的教材……」曾曦眼看着上课时间快到了,轻声地催促。 张粟这才回过神,「噢对,我马上给你。」 紧接着张粟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放了十来本书,每本都是崭新的。 曾曦从 轮椅下拿出包包,伸手接过张粟给来的书,忽听见张粟又问了句:「你那个哥哥,结婚了吗?」 「砰——」 她的手一抖,书掉在了地上。 「结……结婚?」 曾曦嘴角轻颤,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帝龙城跟史密斯小姐之间的婚约关系,再度被张粟问起的时候,她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 「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张粟尴尬地笑着,把她的书捡起来,顺便替她装进书包。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教室,带你熟悉新班级。」张粟推着她的轮椅往教室走。 曾曦其实想说,她这个轮椅是电动的,可以不用推,不过看张粟满面春风的笑容,她噎了回去。 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张粟和曾曦正好迈进教室。 谁知道刚进教室同班同学就掀起了一阵狂澜。 「她不就是早上坐着兰博基尼来上学的那个人吗?」 「对啊对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她。」 这座校园很少有坐着轮椅的人,不被他们记住都难。 曾曦听到这些话,紧咬着唇。 明明他们的语气仅仅带着疑惑,但听在曾曦的耳中,仿佛他们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嘲讽她……做了有钱人的地下情妇。 不堪、羞耻,缠绕在她的心头。 「大家安静!」 张粟话音一落,教室里的议论声立马歇了下去。 张粟推着曾曦的轮椅站在讲台正中心,郑重宣布道:「这位是我们高三(5)班新同学,曾曦,大家鼓掌欢迎!」 一阵稀稀散散的掌声后,曾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稿子,刚念出那句:「大家好,我叫曾曦……」 底下就有人不悦地抱怨:「搞什么啊,莫名其妙多了个瘸子同学,以后指不定又要被其他班那些哥们嘲笑。」 张粟听到这些话气得脸色通红,「单俊彦!罚站两小时,起来!」 被叫做「单俊彦」的男生穿着校服,头顶着鸟壳,一脸不修边幅的样子,看着就是学渣。 听到张粟的话,嘴角冷冷地「切」了一声,而后流里流气地走到墙边,双手插兜,动作熟练,显然是罚站的常客了。 曾曦红着脸,继续自我介绍:「我本来是上一届的学生,因为发生车祸,腿受伤了休学一年,所以转到了我们班。如果因为我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和不便,我提前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另外,我的化学成绩还不错,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欢迎大家来交流。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后,张粟补充:「曾曦是前年的全国化学奥林匹克大赛高中组第一名!」 「哇塞,好厉害啊!」底下同学无不震惊。 包括罚站的那位。 不过单俊彦仅仅愣了半秒钟,神色便恢复一脸不屑。 自我介绍结束后,曾曦被张粟安排到最末一排座位,因为她的轮椅实在不方便坐前排或中间。 「曾曦,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找我。」张粟说着这话的时候朝后面罚站的单俊彦瞪了一眼。 单俊彦被她一瞪,毫无收敛,反而在张粟走后冲曾曦吹起了口哨。 曾曦当作没听见,拿出包里的书本放在桌子上,开始看书。 整天下来,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除了真的有几个女同学来问她几道化学题。 一方面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得过化学竞赛全国第一名,一方面也是好心想跟这个同学拉近点距离,不然看着她孤零零的,怪可怜。 临近放学的时候,单俊彦突然走到班长面前,拍了拍他的头,眼神瞥向曾曦的方向道:「 班长,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你不表示表示?」 班长被他一拍,眼镜都掉在了书桌上,嘴里支支吾吾地问:「怎、怎么表示?」 「要不然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们班好久没聚餐了。对不?」 「吃饭?」班长摇了摇头,「不好吧,学校封闭管理,晚上九点宿舍查岗……」 「那就九点前回来,多大的事!别磨蹭!」单俊彦说着又用力拍了下班长的脑袋。 班长刚戴好的眼镜再次掉在桌子上。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后,班长起身道:「各位同学,今天我们去鱼馆聚个餐,迎接新来的曾曦同学,费用由班费出,有哪些人参加?现在报名。」 曾曦收书的动作突然顿住。 班级聚餐?而且是为了欢迎她? 她拒绝的资格瞬间就被剥夺了,总不能返校第一天就惹得同学不愉快吧…… 刚从教室外走进来的班主任张粟也听到了,立道:「这是个好提议!我晚上正好有时间,大家不嫌弃的话我也去。」 本来大家还有兴致聚餐,一听班主任也会去,报名的人当即减了大半。 曾曦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帝龙城发消息。 [阿城,我们班上要聚餐,可能得晚点回,你记得吃饭。] 此刻刚在校门口停好车的帝龙城看到手机里的信息,拧了拧眉,毫不犹豫地回了两个字:[推掉!] 一个白天没见到她,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连抽根烟都抽得不畅快,就干等着她放学。 结果她跟他说,去聚餐? 叮—— 又一条消息传过来:[他们是为了欢迎我才组织的聚餐,我不去不好。] 坐在车上的帝龙城下颌一紧,大手烦闷地拍在方向盘上。 很好,他又被她抛弃了。 教室里的曾曦看到手机里迟迟没回应,猜到他可能在生气,顿时愁眉不展。 张粟走过来:「曾曦,你不知道鱼馆在哪里,我带你去。」 「好……谢谢老师。」 曾曦就这样跟着张粟和几个同学一起往校外走。 那辆张扬又拉风的兰博基尼跑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她心头一紧。 张粟也看到了,立道:「曾曦,那不是你哥哥吗?他来接你?」 曾曦点点头。 张粟一喜:「他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叫上他一块,没事的。」 「噢~原来那是她哥哥呀?好帅……」 曾曦脸色闪过不自然的白,而张粟已经朝那辆跑车走了过去。 帝龙城在车上远远看着曾曦从校门口出来,一路跟那些同学聊东聊西,心里闷着气。 忽然听见车外一个悠扬的女声:「你是曾曦的哥哥吧?我是她的班主任张粟,今天我们班级正好聚餐,就在距离这五十米的一间鱼馆,你要一起来吗?」 帝龙城听完张粟的话,眸光顿沉。 「哥哥?!小曦说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同学聚会被刁难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很好,她上学第一天,他这个男朋友就变成了「哥哥」。 他有这么拿不出手吗?! 帝龙城手掌用力地攥着方向盘,几经挣扎后,冲张粟挤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既然这样,多谢张老师的盛情相邀。」 张粟看到他的笑容、听见他的声音,心都酥了。 未等她开口,车门被帝龙城一脚踹开,一双笔挺的长腿就这样威风凛凛地迈了出去。 当他穿着黑色西装,浑身散发着冷冽气势朝曾曦逼近时,一米九的高个头和深邃五官让那些和曾曦同行的学生掩不住嘴里的惊叫。 太高了!好帅! 帝龙城目光死死地盯着轮椅上恨不得找地方钻进去的曾曦,手搭在曾曦轮椅靠背后,嘲弄地道一句:「走吧,我的妹妹。」Z.br> 曾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全程只顾埋着头。 张粟追了过来,缓和气氛道:「曾曦的哥哥会跟我们一起聚餐,大家不要过分拘谨,就当作他也是我们班的同学。」 说完就带着众人往鱼馆而去。 这间鱼馆不大,被班长包了一个二合一的超大包厢,里面的大圆桌可以容纳三十个人。 帝龙城看着桌上这些学生气息浓厚的青葱少男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会同意参加这种聚会。 他从来没上过学,两岁经人贝反子的手卖给一农户当过几年儿子,刚到上学年龄农户就死了,他跟着两个混混在天桥下要过很多年的饭,抢劫的事干了不少。 直到十五年前为了逃避追捕上了一辆客机,那架客机又不巧遭到暴恐分子的劫持,他成了国民英雄诸葛瑾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数千乘客之一,还因为事件闹得太大,被帝家发现有他这个私生子。 未有过学生时代的他,坐在这间餐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阿城,等会我们找个理由早点走吧?」曾曦趁着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贴近帝龙城,小声道。 「走?急什么?」 帝龙城戏谑地回了她,虽然这种低龄聚会无聊,但看着她火上浇油那副紧张模样,不是更有趣么? 「曾曦,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呀,等会我们吃完饭玩游戏,总得有个称呼吧?」 「他……他叫帝……」 「叫我龙哥就行。」帝龙城不想爆名字,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听到爆。 许多小女生都脸红了。 倒是男同学各个愤愤不平,「不就是高一点,帅一点?单俊彦,你说是吧?」 单俊彦没回话,目光瞥向曾曦的方向,捕捉到女孩浑身不自在,眉头微拧。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兄妹。 忽地,他舌尖抵着后牙槽,起身拿了瓶酒走向帝龙城。 「龙哥是吧?会喝酒?」 单俊彦张狂的语气一出口,帝龙城就轻蔑地笑了声。 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跟他比喝酒? 帝龙城直接无视,拿起筷子给曾曦夹了点荤菜,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贴近道:「多吃肉,攒点力气,免得一到晚上就晕……」 曾曦脸色霎时红了,紧咬住嘴唇。 他……一定是故意的。 晕?有几个女同学关怀道:「曾曦,我以前也贫血,总是晕晕沉沉的,你多吃红枣、红糖水就会好的,听我的没错!」 「对,还有驴胶……不过那真的太难吃了。」 单俊彦约酒被无视本来就憋了满肚子气,现在听到帝龙城那些话,别人听不出,他这种不良少年一下子听出了端倪。 莫非 ,这个瘸子跟她所谓的哥哥,是那种非正常的关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单俊彦把酒瓶重重地扣在圆桌的转盘上。 他抬高语调,痞里痞气地大声吆喝:「各位,闷着头吃饭有什么意思,游戏玩起来!这个酒瓶,转到了谁面前,大家就可以问他一个问题,而且必须回答!怎么样?玩不玩?」 「玩!好久没玩了!」 其他同学起哄地应道。 帝龙城似是看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只是想到曾曦对这些同学谎称他是她的哥哥,心里就来气,便没有戳破,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曾曦没玩过这种游戏,想着多玩玩兴许就可以快速融入这个新班级,也没拒绝。 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张粟听到有游戏自然不会排斥,她就喜欢看到班级里其乐融融的样子。 「嚯——转!」 单俊彦转酒瓶子还自动配了音,酒瓶连着菜盘子一同悠悠地转动起来,随着转动速度越来越慢,并渐渐停了下来。 酒瓶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帝龙城面前。 「噗,第一个就是龙哥!我来问!」自告奋勇的小女生不嫌热闹大,直接问出了无数人想问的问题:「龙哥,你结婚了没?」 问话一出,整个包厢都停止了夹菜的动作,包厢里静得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帝龙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唇,背往后座一靠,从容不迫道:「有结婚的对象。」 「喔~~」 不少人秒懂,「那就是还没有结婚,有未婚妻的意思咯。」 「龙哥这么帅,未婚妻的身材肯定也很好吧?」 帝龙城对于多余的问话笑而不语,游戏规则只说回答一个问题。 始作俑者单俊彦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曾曦身上。 她眉眼低垂,紧抿着轻颤的唇,如坐针毡。 在听到帝龙城的回答后,她更加确认他和史密斯小姐的婚姻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 她只是多余的那个……第三者。 单俊彦轻蔑地勾唇,「好了,第二局开始了!」 语毕他再一次转动转盘,这次他只用了微薄的力道,转盘小幅度地挪着,仅三秒就停了下来,酒瓶指着帝龙城旁边的曾曦。 「单俊彦,你这样太刻意了!」 「就是,转盘都没转起来~不算。」 或许是有人看出曾曦的不适应,两个女生当即发出抗议。 单俊彦:「那怎么行?不管转的幅度有多大,那都叫转了。你要是不服,下回你来转就是,但这局嘛……」 曾曦逃不掉!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曾曦,正想提问,就听见帝龙城抢先开口:「吃饱了么?」 曾曦以为他只是寻常的寒暄,神色愣住,呆呆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哑然,「这……这也算问题吗?」 「应该算吧,龙哥要不要这么宠妹,我还想问问曾曦是不是单身呢。」 曾曦的窘境当即迎刃而解。 她还没回过神,张粟终于起身代替了单俊彦的位置,「今天单俊彦不守规则,我来转转盘,大家玩游戏谨记一点,务必公平!」 说罢,她用力地转了下转盘。 全场皆惊,好家伙,再快一点都怀疑上面的菜盘子能飞出去。 足足转了五六圈后,转盘终于有变慢的迹象,所有同学紧盯着那个酒瓶,慢慢地,慢慢地,停下来。 顺着瓶口看过去,再一次地指向曾曦! 「我来问!」这回单俊彦未等别的同学反应,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其他同学后知后觉地哀叹:「怎么又是曾曦呀。」 「而且提问也被单俊彦抢走了,单俊彦那种人能有什么正经问题啊。」 曾曦被唰唰的目光盯得莫名开始紧张。 旁边的帝龙城有点心疼她,但方才帮过她一次也没见她有什么表示,索性就看戏了。 单俊彦嘿嘿一笑,「我的问题是,曾曦,你还是处么?」 话刚落音曾曦身子僵紧。 帝龙城眸光眯了眯。 张粟脸色也很难看,率先开口,「单俊彦,你怎么能问女同学这种问题?」 「就是,太没礼貌了。」众女同学附和道。 单俊彦摊摊手:「这就是游戏而已,况且只说要回答这个问题,没说一定要实话实说,就算曾曦不是,她也可以说是啊,对不对,曾曦?」 曾曦紧抿着唇角,耳边不断传来其他同学的议论:「那个单俊彦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学坏?」 「曾曦一看就是乖乖女,怎么可能不是处。」 眼看着她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白。 帝龙城终究看不下去,将筷子撂在桌上,对曾曦说:「时间太晚,该回家了。」 「那可不行,曾曦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单俊彦话落,帝龙城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几个大步就逼近单俊彦,随手一拎就把人重力扣在墙壁上。 「你小子,当着我的面都想欺负小曦,你当我是吃素的?!」帝龙城厉声吼道。 单俊彦脖子的衣领被他揪着,后背撞在墙壁的位置还有些痛意,但表情却仍旧无畏和狂妄,讥笑着反问:「龙哥,我就按照游戏规则提了个问题,你激动什么?」 「是啊曾曦她哥哥,」张粟忙上前劝阻,「单俊彦就是个小屁孩,你也别太在意,千万别打人。」 「谁特么是小屁孩!」 单俊彦丝毫不领张粟的情,眼里突然泛起两束狠光,忽地抬手,用力挣开帝龙城揪在他领子上的那只手。 目光从帝龙城身上转移到不远处埋着头的曾曦,龇牙道:「游戏玩不起,就别玩!」 说罢理了理身上的校服,阔步准备往包厢门方向走。 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我不是。」 单俊彦的脚步忽地顿住。 帝龙城拳头在那一刻悄无声息地攥紧。 其他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仿佛担心大家没听明白,曾曦抬起头来,一字一句清晰道:「游戏开始了,就得按规则。我的回答是,我不是***。」 第二百四十六章 稀奇,伊藤美雪喊她“妈”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曦的话让一众同学都僵住了。 张粟虽然惊讶,但看出曾曦心情很难受,尽力维持平静笑着道:「好了好了,既然曾曦已经回答过问题,那游戏也就结束啦。」 「可,我还有件事要跟大家坦白。」曾曦含着泪望着帝龙城,看到帝龙城也在看她,嘴边浮现出苦涩的笑意:「对不起,我骗了张老师,骗了各位同学,我没有哥哥,他……是我的男朋友。」 所有人:「……」 本来听到看上去乖巧文静的曾曦小小年纪就已经不是处,其他人足够震惊。 现在…… 被大家一直当作曾曦哥哥的人,竟然是曾曦的男朋友! 恍如惊天巨雷滚滚,一道闪电横空劈下。 这也太狗血了吧! 张粟已然说不出话。 单俊彦不知什么情愫,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他唯独没想到,曾曦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得逞的他,丝毫没有愉悦感。 呵,他冷笑一声便离开了身后那个如坠冰窟般寂静的包厢。 半小时后。 帝龙城已经带着曾曦回到了车上,但是车子却久久地停在路边,没有启动。 「我都配合你演戏了,怎么又想着自己承认?」帝龙城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方,似在思索。 曾曦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释然道:「谎言说的太多了,很难维系,所以不如就面对吧。」 「呵,谎言。」 帝龙城自顾自道:「我现在已经分不出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谎言。我只知道,有个人曾经说过我是她的依靠,这辈子我去哪,她就去哪。」 曾曦身子一震。 这是她跟着他去盛姐姐那里做私人保镖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有多余的心思,一心一意只有他。 可惜现在,他们中间就像隔了座山,不可逾越的山。 她有学业,有属于自己的向往。 他有庞大的家业,有一个史密斯小姐。 曾曦浅笑,「下辈子吧。」 「什么?」 帝龙城心口忽地一紧,只听她继续道:「这辈子我等你放手,下辈子我一定努力……抓紧你。」 曾曦觉得自己的残腿配不上他,加上他已经有了史密斯小姐,所以这辈子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但这话听到帝龙城耳中,仅仅是在她再一次地向他重申:她不爱他,只盼着他放手! 兰博基尼再也没有耐心停驻在原地。 他一脚油门,驰骋回晨曦小区。 晚上,曾曦看书写笔记弄到很晚,最后直接趴在了书桌上。 睡梦中有人抱着她进入一个温水池里,掌心不掺杂任何欲望地在她身上轻轻擦洗,一切弄好后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进被窝。 明明听到了那熟悉的野兽般的粗重呼吸,但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将她吞吃入腹。 她难得地睡了一个长觉。 天亮后的R国。 盛晚宁坐在一张简易得不能在简易的木床旁,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 旁边留着他的遗书: —— 我死后不必举行葬礼,将我葬在任意一棵松树下。 盛晚宁女士继承我名下全部产业并继任伊藤家族新任家主。 盛晚宁所生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皆随伊藤姓氏。 其余大小事务,皆以新任家主意愿为主。 —— 这封遗书上面的每一条,都是她在伊藤肃和临死前点过头的。 或许是遗愿 得了,如今的伊藤肃和睡得像一尊不惹尘埃的佛,安静,平和。 厉阎霆抚着盛晚宁微微颤抖的肩头,温声道:「不必难过。老师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嗯。」盛晚宁想起伊藤肃和曾经说过,生死是一场循环,她只希望那位老者获得新生后,平安喜乐。 阿枫轻轻地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放有一枚黑色戒指的托盘,「老师已经对伊藤家旗下所有产业发布公告书,盛晚宁小姐将接任伊藤家族新任家主,老师希望你看完所有的医书后,尽快去接手伊藤家族下的所有制药工厂、医院和慈善堂。」 盛晚宁拿起那枚黑色戒指,不解地问了句:「伊藤森源没有提出异议吗?」 「家主,老师从未让他真正继承过伊藤家,过去这些年表面有伊藤夫人维系,实际的操控权都在老师手里。」 「没有真正继承过?那那颗传承佛珠他也没碰过?」 阿枫点头,是的。 厉阎霆和盛晚宁相视看了对方一眼,这么说,伊藤家的预言之力,伊藤森源也未曾传承。 她直接就是伊藤肃和的接班人。 盛晚宁深吸了口气,感觉到未来的负担一下子就重了不少,她小心翼翼地戴上那枚意蕴沉重的黑色戒指。 往后的几天,阿枫负责将伊藤肃和的遗体葬在一棵老松树下,盛晚宁在看医书的同时多了很多从伊藤家的药工厂、医院和慈善堂送过来的经营汇报。 突然头顶压了两座大山,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厉阎霆主动承担起授课老师的职责,教她看各类经营报表、从那些报表里揪出来的错误,一整张A4纸都列不完。 有很多错误仅仅是一个字、一个点的差别,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盛晚宁不由得惊叹,想起以前在厉氏集团她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幸好那段时间不长,不然遇到眼睛这么锐利的BOSS,现在她可能跟那些程序员一样秃头了吧。 幸好……她为厉氏的员工深深地默哀。 五天后。 盛晚宁终于把九十来本医书啃完,带着伊藤肃和在祠堂制出的基础药剂,来到伊藤家旗下的药工厂之一——A工厂。 「你们是……!」 A工厂负责人本来还想驱逐,结果看到盛晚宁那枚黑色戒指以及身后跟着的红黑袍保镖,吓得错愕改口:「您就是新任家……家主!」 伊藤家族底下的各个产业都有个明显的特征,只认黑戒和红黑袍,不认人。 戴着黑戒的盛晚宁云淡风轻道:「老太爷用过的实验室在哪?」 「在这边,您跟我来。」 负责人带着盛晚宁来到一间宽敞亮丽的实验室。 里面各种化学药剂、实验器材,琳琅满目。 药水味也极其浓烈。 「我要在这里制作一份解药,请替我找齐以下的药材和化学试剂。」 说完盛晚宁拿出在圣山早已列好的单子,递给负责人。 负责人恭敬点头。 整个工厂都在议论,今天那个到工厂来的陌生女人,就是新任家主!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伊藤家族名下的慈善堂、医院,以及医院里刚做完舌头修复手术的伊藤美雪耳中。 「你说什么?有个女人戴着黑戒在我们的A号药工厂做实验?」 伊藤美雪现在说话还很艰难,吐字发不清楚,脸上还蒙着绷带。 由于舌头修复术可能会影响到脸型,所以她的整容术被推后了,害怕看到自己据说被「毁容」的面貌,在修复术结束后她就让护士重新缠上绷带。 在床上躺着的伊藤美 雪一听说黑戒戴在一个女人手上,脑海里一根弦骤然断开。 那个女人肯定是她的母亲…… 难怪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原来那个女人一直在策划这些事情。 黑戒意味着什么,伊藤美雪就是再傻也知道,哪怕是偷、是抢,只要戴上黑戒,伊藤家名下所有产业均任其调遣!当然前提是能偷得到、抢得到。 现在看来,母亲肯定是用了手段逼迫爷爷交出黑戒。 「不行,黑戒是我的!我才是伊藤家的继承人,母亲这个姓肖的外人竟然抢了本应该属于我的家业!」 伊藤美雪想到这些再也按捺不住愤慨,当即下床,脸上还缠着绷带,带上自己的私人保镖,气势汹汹地命人驱车往A工厂进发。 「妈妈!妈妈!」 下车后的伊藤美雪快步走向A工厂中心实验室,边走嘴里边喊。 她的舌头还在恢复,以至于她现在喊出的每个字都像是鹦鹉学舌那般的叫声。 药厂里的人听到了无不暗笑。 此时在中心实验室调配药剂的盛晚宁也听到外面一直有人在叫「妈妈」,声音又古怪又紧促。 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现在穿着一身白大褂,头戴着防毒面罩,手上也戴了塑胶手套,放在人群里,就算是厉阎霆都认不出她来。 更别说伊藤美雪了。 伊藤美雪强行冲破障碍,那些人知道她是伊藤老太爷的孙女,不敢太强横,她也就顺势直奔实验室。 「轰——」实验室门被重重推开的时候,整个实验室的浓厚气息扑鼻而来。 盛晚宁是闻不到的,她戴了防毒面具。 伊藤美雪虽然脸上缠了绷带,却没有防毒的效果,很快就被毒气刺激得不停地咳嗽。 可想到她的家业,这点毒气算什么,她冲过去,抓着盛晚宁放在实验台上的手臂,哭道:「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您竟然连我的家产都抢!妈妈,黑戒在哪里?那枚黑戒应该给我,给我才对!」 盛晚宁听着眼前女人聒噪不停地喊着自己「妈妈」,胃里一阵恶心翻腾。 她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伊藤美雪拎出实验室外,用手招呼了外头的保镖,示意:将这女人看好! 伊藤美雪哪里肯罢休,抱住盛晚宁的腿就撒泼:「妈妈,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啊妈妈,我是您的女儿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被贬去精神病院和难民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冷冷地睥着这个口口声声喊她「妈」的女人。 该怎么告诉这个女人她妈妈已经死了? 而且是死在…… 咳咳,盛晚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还残留着不少药剂。但是突然被伊藤美雪这样一闹,今天的实验白费了。 要重新再来! 「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盛晚宁终于开口,冷漠又无情。 听到这个声音的伊藤美雪惊愣。 这不是妈妈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是……那个该死的盛晚宁! 「你……你是……贱——欸,我是伊藤家的唯一继承人,你们竟然敢……她手上的黑戒一定是假的!!」 女人的叫嚣、不甘随着红黑袍将伊藤美雪拖走后渐渐远去。 盛晚宁摇了摇头。 伊藤家,出了伊藤夫人和伊藤美雪这两个毒瘤真是有辱名声。 好在的是这个家族没厉家那么多旁门左支,而且规则很简单,一个黑戒就了事。处理起来很干脆利落。 说到厉家,盛晚宁眼眸眯了眯。 自从伊藤老太爷死后,厉阎霆急匆匆回了趟n国,去看望厉靖松,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可惜自身难保的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她必须在那个疯子研制出更可怕的药物前研制出毒蜘蛛的解药。 「把里面全部清洁一遍,三十分钟后我再过来。」盛晚宁吩咐完,去隔壁房间更换新的白大褂和手套。 几个工作人员立即遵循她的命令,进入实验室小心翼翼地做清洁工作。 n国此刻已经是深夜,厉阎霆伫立于顶级v专属病房的落地窗前。 周锦绣也在里面,就坐在厉靖松病床旁边。 「松哥,以前你每天都说睡不着,现在怎么这么能睡啊。」周锦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这下可好,轮到我天天失眠。」 「生下阎霆那天你说要带我去海底看鱼群,谁知道我出了月子腿就摔坏了,再也下不了水。后来你又说要亲手为我学遍天下美食,你现在除了三文鱼你还会做什么?」 「就知道说空话的老头子,你倒是醒过来再跟我掰扯几句也好啊……」 听到周锦绣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厉阎霆脸色微动。 「妈,不用着急,医生说过毒素都清了,爸爸会醒的。」 「怎么会突然就中毒呢?那些佣人还没拷问出来?」说到这个周锦绣的眼睛愈发猩红。 「不管谁下的毒,儿子,你务必替松哥把那人的皮剥了!」 厉阎霆手里倒是有线索,但不想让周锦绣过于忧心,便含糊地回道:「嗯,交给我。」 周锦绣点了点头。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厉阎霆,「阎霆,你三十岁生日之前,先把冉冉的婚事办了,家里多添点喜事,给松哥和你都积点彩头。」 听到「冉冉」这两个字,厉阎霆蹙了蹙眉。 「嗯。」他淡淡应。 门外偷听的秦冉冉抿紧唇角,很快又收敛起脸上的愤恨不平,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妈妈,您和哥哥都累了,先吃点水果吧。」秦冉冉笑着说完将水果盘放置在茶几。 厉阎霆看着那盘水果,眯眸道了句:「夜深,水果凉。明天再吃。」 说罢走向秦冉冉,在她身侧说了句:「你出来。」 秦冉冉冲周锦绣笑了笑,跟着厉阎霆迈出病房。 厉阎霆站在窗口位置,拿出一支细细的烟,青雾遮盖了他的眸光和神色。 「哥哥,窗边风大,有什么话就 说吧,说完了早点休息,当心着凉。」 听着这个妹妹一副懂事乖巧的话音,厉阎霆轻蔑笑了声:「佣人都招了。你何必在我面前装?」 「哥哥,你在说什么,冉冉听不懂。」 秦冉冉脸上仍然维持笑意。 厉阎霆轻弹烟灰,语气冷漠:「你自己承认,我给你条活路。继续装傻,按妈妈的意思是,剥皮。」 秦冉冉手心捻出了点滴汗珠,「给爸爸吃的那碗糕点的确是我做的。可是我不知道那会诱发心脏病,哥哥你也知道,我对医学一窍不通……」 「我不是故意的,看到爸爸这样我也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厉阎霆吐着烟圈,意味深长地勾唇:「弥补?你有什么弥补的方案?」 「我……」 秦冉冉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被厉阎霆逼迫的目光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颤颤地道:「等爸爸出院后,我天天侍奉在爸爸身侧……」 「家里有佣人,用得着你?」他讥讽地问。 看着秦冉冉无言以对的样子,厉阎霆嘲弄地将烟头掐灭,「妈妈刚才提议,给你办婚礼。」 「哥哥!我不嫁!我不嫁!」 秦冉冉当即出声阻止。 眼里噙着泪,恨不得把那句「我只嫁给你」说出口。 「我也觉得现在办婚礼不妥。」厉阎霆将手里的烟头甩进垃圾桶,走近秦冉冉,压低声音道:「厉氏一直想做点公益,非洲有个难民区,你主动申请志愿者。」 「难……难民区!」秦冉冉内心哀嚎,那还不如嫁给那个佣人。 「哥哥,自从我的亲生父母救了妈妈,妈妈说过要拿我当一辈子的女儿。 如果让妈妈知道你把我派去那种地方,妈妈一定会怪你的。」 「我的意思,你、主、动、申、请。」 厉阎霆言简意赅地提醒。 他不想在周锦绣那里当坏人,逼迫妹妹去难民区,周锦绣指不定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更不想把秦冉冉做过的事告诉周锦绣,以免周锦绣受不住打击。 去年他的亲姐姐想要联合外人对付他,周锦绣就内疚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如果秦冉冉也伤透她的心,他怕一个老人没好,另一个老人接连着倒,届时更加头大。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秦冉冉自己滚。 秦冉冉哪里甘心离开这个金丝雀家族,「哥哥,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以前你那么疼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出面维护我……」 「所以我现在在反思。」厉阎霆打断她的话。 他在华国确实曾经对她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现在胆敢把手伸向他的至亲,就算秦冉冉的父母救了厉家全族,他也容不下她。 秦冉冉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容,苦涩地笑,「哥哥,那她呢?」 「盛晚宁做的事情那么过分,你怎么不把她送去难民区!她杀了三……」 「啪!」 秦冉冉嘴里剩下的这个「爷」字被厉阎霆一个巴掌拍哑了。 现在在厉家,厉三爷的死是禁忌。 谁提,他堵谁的口。 「难民区,还是瘟疫区,你选。」厉阎霆甩下这句话后不再理会她,折返回病房。 如果她乖乖去难民区,他不为难她。 但如果她拿着这个事去找周锦绣求情、拿着厉三爷的死因威胁他,他就让她死得面目全非。 秦冉冉泣声连连。 「为什么,你们都偏向那个女人……」 脑海里闪过她给厉靖松下毒之前的那幕。 她本来不需要那么做。 只是眼看着厉靖松每天在周锦绣面前给盛晚宁说好话…… 眼看着周锦绣对于厉阎霆的离婚逼迫力度越来越小…… 她就恨厉靖松! 这么多年她为了哄这个老头子,费了多少心思,可他却偏着外人。 当她被迫嫁给一个男佣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个死老头替自己说半句话? 她是他们公开承认收养的女儿,却比不上外来媳妇?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可惜那个糕点没能弄死这个老头,可惜!又可恨! 功败垂成,这么多年的算筹最终还是落了个空…… 秦冉冉全身力气顿失。 第二天,按照厉阎霆的威胁,秦冉冉笑着向周锦绣告别。虽然她的笑看起来更像是哭。 周锦绣伤心地哭了一场,「冉冉这孩子为什么非要去非洲那种地方做志愿者啊,那地方对她这个女孩子来说多危险……」 厉阎霆安慰她,「她的亲生父母就是无私奉献的人。她这也是秉承了秦家的优良品质。」 「你说的也对。」周锦绣抹去眼泪,郑重地叮嘱:「你这个做哥哥的,多派几个人,保护好她的安全。」 「嗯,我会的。」 厉阎霆拍着她的肩膀道。 说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非但不会保护那个想害他亲父的「妹妹」,还会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远方。 永远……永远无法再来打扰厉家的安宁! 早晨,晨曦小区。 一束暖和的阳光打在曾曦脸上,她睁开眼,感受到床侧不熟悉的宽敞。 下意识地转过身…… 「阿城?」 她唤了一句,没有听到回应。 自从那日聚餐后,连着几天帝龙城都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偶尔看他打电话,越来越冗长的电话。 就像昨晚,她也是在他电话声中睡着的。 那些电话永远都是英文,她听不太明白。 但始终围绕着「结婚」「家族」这类的词汇。 曾曦想着可能因为他长期待在c市,那位史密斯小姐有意见了。 所以他要急着回京都,所以昨晚他抱她,抱得很紧,很紧。 她这样猜测着,直到在床边看到一张纸条,比她那日留的纸条信息还更简短。 曾曦怔了许久,才恍悟道:「原来不仅仅是回京都,而是……」 她淡淡地笑了下,而后看着时间,上课快要迟到,迅速敛起笑容里的苦涩,穿好衣服后爬向床边的轮椅,像往常那样,洗漱、梳头,带着装有书本的包包,去学校。 床头那张纸条被一缕轻风吹拂到地面。 上面写着四个字:我放手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实验结果:同归于尽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 悦色会所。 两个全身焦黑的尸体被抬进隐秘的负二楼。 帝龙城从c市回来就赶忙来了这里。 他看着地上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表情极度狰狞,像是被某种毒药毒死的。 胸腔剧烈起伏。 「龙哥,这是我们安插在黑市的内应,恐怕是被比特那个疯子给发现了……」 「其他内应也失联。」 「究竟是被发现,还是比特又有什么大动作导致大规模的死伤?」 其他手下面色发怵。 帝龙城深吸一口气,「把人送去安葬了。」 两个保镖将焦黑的尸体运走后,杰克上前提醒:「龙哥,现在内应要么被杀要么失联,恐怕比特大概率是盯上了您,我们不是那个疯老头的对手,我建议……让老爷子出面。」 听到老爷子,帝龙城眼里泛着寒光。 「他?」 帝龙城不认为帝老会帮他。 「比特至今还未触动帝家的各国根据地,帝老没空应付外围的闹事者。」 「可是……」杰克有些担忧,似是想起什么,神色紧张道:「对了,您不是让我盯着蓝胤的动向吗?」 帝龙城眼皮一抬。 忽听杰克紧跟着吐出三个让他意外的字眼:「他死了。」 「死了?」 蓝胤是比特在华国的心腹,况且还有那疯子的药物加成,怎么会突然死了? 杰克继续解释:「您记得咱们丢失过的那五瓶白磷吗?我们也是后面发现去年梅隆大酒店那场火灾有问题,便去查了。果然,发现蓝胤和林悦儿的身影,火灾发生后只发现蓝胤出来,林悦儿应该是死在了里面。」 「呵,所以林悦儿跟蓝胤是一伙的,她一直都是比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那疯子早就防着我了。」 「是的,要说蓝胤的死因,恐怕跟厉家有关。那场火灾厉阎霆中了枪,后来被厉家用钱压了下来所以外界只知道发生过火灾,不知道内幕。我们黑进医院系统查到那颗子弹,确实是比特手下用的系列。」 帝龙城薄唇紧抿。 原来厉阎霆跟比特早就开火了,难怪那天比特会让蓝胤对付厉太太。不过,比特跟厉阎霆毕竟是同族关系,厉阎霆真能大义灭亲? 他难免怀疑,再度向杰克问:「蓝胤死亡日期,具体是哪天查的出来?」 杰克摇头,「具体日期查不出,但自从您救回曾曦小姐那次的几天后,就没听说过蓝胤的消息。」 提到曾曦,帝龙城眼底暗了两秒,很快又恢复清明。 「我一直以为蓝胤那种怪物是死不了的,如果确定那种怪物是被厉家解决的,那我与其找帝老,还不如去找厉家。或许他们在对付那种怪物的方法上,比我们有经验。」 帝龙城说完,拿起一通电话。 心中发出阵阵磨牙的声音:当年他还是北欧雇佣兵王的时候意外受了重伤,比特趁着疗伤时给他下毒,还害死他那么多雇佣兵手下。后来为了解药,他又干了那么多违心的事。这笔账,他早就等着机会反击回去!犯他者,虽远必诛! 「喂。」电话里传来厉阎霆淡淡的声音。 帝龙城收敛神色,故作亲近道:「厉兄,有时间喝酒?」 「不在华国。」 厉阎霆以为他是催史密斯破产的进度,补了一句:「答应你的事都在有条不紊地实施。用不着提醒。」 「厉兄误会了。我是想问你另一件事,关于您的堂叔比特……」 帝龙城拖着尾音,没有 继续说下去,似乎想听对方的反应。 电话陷入久久的沉默。 另一头的厉阎霆显然也在试探他,看他想说什么,毕竟从厉阎霆视角,帝龙城一直处于亦敌亦友的立场。 帝龙城想起杰克说的梅隆大酒店事件,终于还是豁出去了,「蓝胤是不是你们杀的?」 厉阎霆拧眉,含糊其辞道了句:「不认识,另外,我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他否认了,他不相信帝龙城。 帝龙城蓦地一笑,「厉兄,我相信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止是未来的腾跃之城,还有各个方面。坦白说,那日我说过有人要对付盛晚宁,那个人就是蓝胤,我不信你不认识这个人。」 或许是感受到了帝龙城的诚意,厉阎霆稍微松了松口。 「你想问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办法对付那种打不死的怪物?」 「没有。」厉阎霆眯眸道。 帝龙城眉目一紧。 难道他还是在防备自己? 但很快,就听见厉阎霆补了一句:「办法,我太太在研究。」 这话一出,代表厉阎霆对他打消了戒备。 厉阎霆本来警惕性很强,如果不是想起帝龙城曾经提醒过他有人对付阿宁,他没那么容易相信。 帝龙城脸色顿喜。 在研究,说明他们应该已有头绪! 「有用得着我帝龙城的地方,厉兄别客气。」他龇牙道。 厉阎霆嗯了一声,「有消息会通知你。」 电话挂断后,帝龙城心情大好。 杰克不解,「龙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帝龙城瞪了他一眼,「兜兜转转,突然发现自己跟知名大佬殊途同归,是友非敌,不值得高兴?」 杰克看着他喜不自禁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他:「曾小姐呢?」 果然这几个字一落。 帝龙城脸上的欣喜骤然消失无踪。 杰克:我就是故意的。 据他的经验,不能让龙哥太张狂,一旦张狂就容易出事。 帝龙城回到帝豪公寓后,用眼神扫过整间屋子。 她离开的那日就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抹杀得一丝不剩,以至于现在看上去,就跟她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之前一模一样。 女佣见他出去了几天,最后两手空空的回来惊讶了许久,甚至在他默默无言地进房间后还打开大门,看有没有曾曦小姐的身影。 毫无疑问,她失望了。 难道曾曦小姐真的就这样走了? 女佣心里涌出一丝落寞,在过去的一年,她不知不觉地把曾曦当作自己家人一般。 她一走,突然心里空了大块。 以至于晚餐时,她忍不住地鼓起勇气地问帝龙城:「真的不去接曾小姐回来吗?」 帝龙城没回话,兀自嚼着嘴里没有半点味道的食物。 「今天的菜太咸了。」他抱怨道。 女佣一愣。 为了表达对于帝先生把曾小姐「弄丢」的不满,她今晚的菜压根就没放盐! 咸,哪来的咸? 多半是这男人把本该溢出的泪水都吞进了肚子里。 女佣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他。 此刻的帝龙城满心都扑在比特的事情上,比特对他的人动了手,他们之间的对决提上日程,他不得不关注那个疯子的动态。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关于比特的消息还是从两个国际新闻爆发出来的。 全世界各地的流浪汉莫名失踪。 东非战场出现疑似超级兵。 盛晚宁在r国也看到了这两则新闻,敏锐地嗅到阴谋的味道。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比特就研制出了升级版的血蜘蛛! 可问题是她手上的解药才做两个版本,这两个版本在实验台上用她的血做过简单测试,结果都失败了。 解药最终被含有血蜘蛛的血液所吞噬,毒素继续肆虐生长。 按照她从伊藤肃和提炼的笔记和医典所学知识,还有一个版本可能能解除血蜘蛛。 只是里面有剂药材很特殊,对于她这个实验者而言,是比水母毒素还难收集的同胞血。 一母同胞的血液,她收集不到…… 按照她的分析,没有同胞血,成功率比前面两种还低,有的话,成功率高达80%。.. 这也是她把这个方案放在最后的原因。 但现在在前两种版本都宣告失败的前提下,她别无他选。 只能硬着头皮去把第三种方案的低配版解药调出来。 如果没有同胞血的她能解毒,那以后只要她再怀上一胎,寒舟的解毒希望将大幅提升! 想到最后一条,她精神抖擞。 两天的时间,第三版本的解毒剂已经做好。 她激动地抽出自己的血液。 将血液和解毒剂放在一起,通过显微镜观察反应。 镜头下,解毒剂跟血蜘蛛展开一场微型世界大战。 病毒之间你追我赶,不眠不休。 打了足足半日,还没分出胜负,器皿中解毒剂和原来的血液占比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平局? 她歇了会,再去看,毒素的死亡和新增几乎持平,看来这场大战确实很耗体力! 至于解毒剂的战斗细胞一个个分裂得越来越快,看上去野战越勇。 盛晚宁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关键时刻她舍不得休息,非得看这两方决出胜负不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拥有如此强悍生长力的毒素有了衰落迹象。 而且衰落的速度极为快而猛。 新增的血蜘蛛毒素细胞以肉眼可见地骤降。 成功了! 盛晚宁演绎不住狂喜,然而紧接着那对瞳仁不知又在镜头下看到了什么,眸光顿暗。 第三种方案的解毒剂的确可以对抗血蜘蛛毒素的生长,并且将其渐渐剿灭。 但代价是,血液的原细胞全部死亡。 这是同归于尽。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战擎苍送解药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华国北部。 位于山区的一间外表简单内部构造却极为复杂的地下室里。 伪装成巡查人员的战擎苍在里面找到了诸葛华容体内蛇毒的解药。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比特先生,只要给我几瓶好药,您要在这里待多久都行!」 战擎苍利索地躲到门背。. 门从外面拉开,一个黑衣助手推着比特的轮椅缓缓入内,身旁还跟着毒瘤的头目。 比特扫了眼这间地下室,满意勾唇:「一个月内给我送五个实验品,年龄不超过十岁。事成了,我给你第一批新货。」 「没问题!比特先生够仗义!」 毒瘤头目离开,黑衣助手脱下西装,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白褂子穿上,迅速整理好工作台,将器皿依次摆好后向比特恭敬行李。 「家主,准备就绪。」 「嗯。」比特淡淡道:「血蜘蛛上次实验还是失败了,这次只许成功。」 「是!」 比特助手机械地回应,然后按照比特的指使,一步一步地开始研制第三版血蜘蛛。 投入战场的那个超级兵种是他用盛晚宁的血液提炼出的第二版,兵种只存活了两个小时就死亡,宣告着上一个版本的失败。 超级兵种引来了国际警察的关注,他不得不更换根据地,甚至世界各地的黑市都临时关了,避免露出蛛丝马迹。 清缴黑市人马的时候还意外发现了帝龙城的内应,呵呵,那算是意外收获。 想不到那小少爷,敢把眼线安插到他身上,难怪北海一号那次毒瘤跟黑市合作的炸船行动会失败…… 比特眼镜掠过一道白光,对于他而言,帝龙城不过是小老鼠。 他现在一心只在血蜘蛛新品上。 在这个全新的根据地,他准备开启新一轮的实验。 「家主,这点血液只够我们实验,就算研制出了药剂,想要量产恐怕很难。」助手提醒。 比特冷笑,「慌什么,那个厉太太身上还有足够的血,不够了,去取便是。」 躲在门后的战擎苍眸光一紧。 厉太太? 丫头? 他掩住心绪波动,默不作声地继续藏于背后。 比特怎么也想不到,在残酷、血腥的毒瘤组织里竟然会有这种错漏。 守卫森严的地下室闯入了窃贼。 战擎苍借着偷听,把第三版血蜘蛛的研制步骤默记在心,一清二楚。 四小时后,趁着比特和助手忙活着去外头用餐,战擎苍朝已经调配好、等待实验结果的药剂里吐了口口水。 随后借着内部人员外衣的伪装离开这个组织。 像这种悄无声息混入敌军内部、再全身而退的经历,对于战擎苍而言早已得心应手。 等比特和助手再度回到实验室,满心期待着开启了第三版药剂的实验。 实验结果:完全失败! 「怎么会这样?家主,这版的存活时间不到五秒钟!」助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结果。 本来应该是第二版的改良版。 结果这个改良版的表现也太糟糕了! 比特拧眉,难道哪个步骤有问题?还是某一味药剂的用量不对? 他反复地尝试,反复地修改方案,就是查不出问题出在哪。 就这样,又浪费了三天时间。 比特和助手如何能知道,他那个第三版的原本配方就是正确的,只是混入了一口口水,导致实验出了问题。 深藏功与名的战擎苍带着 蛇毒的解药回战区后,将在实验室听到的那味改良版血蜘蛛配方记录在纸上,连带着那味解药,全部交给鞠昶。 「把这两样东西送去京都诸葛家,即刻。」他淡漠地命令。 鞠昶拿着东西手指微僵:「师父,我最近腰痛,军医说至少再卧床三日。」 他也不是真痛,只是诸葛小姐来军区求了三十四次亲,他不想记住这个姓氏都不行。 诸葛华容毁容的事情没人敢传,不知情的鞠昶一心还等着那个诸葛小姐再来求几次亲,兴许就成了他师母呢! 所以听说是要送去诸葛家的东西,他本能地抗拒,想要让师父自己出马。 战擎苍见自己的徒弟胆敢抵抗他的命令,眼神危险地瞥向他:「你是想学你师妹,让我把你也逐出军区?」 鞠昶浑身一震。 他嗅到了战擎苍的怒气,不敢抗令,可是想到孑然一身的师父,他硬是鼓起了勇气不卑不亢道:「师父,您让我去诸葛家送东西可以。只是,见了那位诸葛小姐,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师母?可以吗?」 「砰——」 桌子被战擎苍重力一拍,势如山崩的震怒声传入他耳中:「鞠昶!你这是在威胁我!」 拿师母这个称呼来威胁他…… 就像那日在江底船舱室里的丫头一样,也是拿这个称呼来乱他的心神! 鞠昶低着头,后脊发凉,眼见硬抗不过去,两眼直接一翻,倒在地上装晕。 战擎苍满腔的怒火。 收了三个徒弟,没有一个顺心! 但是眼看着鞠昶抗拒,别人他又不放心,况且诸葛华容的毒急着解,不能有丝毫耽搁,最后他还是亲自去了京都…… 刚出院不久的诸葛慎对于战擎苍的突然到访很意外。 以至于向管家重复问了两遍:「确认是战擎苍司令员?」 管家点头,眼神肯定。 他这才不再怀疑,起身走下楼梯。 客厅里,身穿军装的战擎苍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还放着两个红色的礼盒。 战擎苍心里莫名地疑惑,前一次来诸葛家他压根没紧张过,但这次…… 向来不顾什么礼俗的他像是不可自控一样,不止是买了礼物,此刻内心还有些不自然地颤动。 或许是因为那日不辞而别,心里过意不去吧。 他正想着,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哈哈,我们军人不兴这些。」 战擎苍闻言正要起身,被诸葛慎拦住,说话间已经坐在了对面。 「诸葛先生,上次走的匆忙,没能向先生道别,抱歉,这回我过来登门,主要是有急事。」 说完战擎苍就把解药拿了出来。 「这是……?」 「能解诸葛小姐体内蛇毒的药。」 「……」 战擎苍拿着药瓶,递给诸葛慎。 诸葛慎原本伸出来的手,在听到楼上一记嘶哑的声音后,僵在半空。 「非亲非故,我不承任何人的恩情。」 沙发上两个男人身子顿僵。 战擎苍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诸葛华容戴着头纱、面纱,身形比以前的她消瘦了很多,那对凤眸闪着微光,有他看得出来的自卑,更有他看不出来的难舍。 若是以前的诸葛华容,早就找各种借口下楼,哪怕只是近一点看看他。 可是现在的她因为骨子里的高傲和现实给予她的自卑,颤抖的双腿始终迈不开半步。 只能两眼闪烁地凝着下面那道身影。 战擎苍心跳 的节奏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刻乱了,这种紊乱让他很急躁地从沙发上站起。 「诸葛先生,解药在这里,剩下的事您决定,我就不叨扰了。」 他高大的身形一转,诸葛慎却叫住他,「擎苍,那些下毒的人容儿的哥哥都查出来了。」 「解药不好拿,想必你费了很大的精力,无论容儿是否愿意服下,我都替容儿感谢你。只是,你……真的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诸葛慎余光瞥着沙发上那两个礼盒,问道。 他是个过来人,他们军人之间行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更不行繁文缛节,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带礼物上门,就是第一次上岳父家…… 战擎苍听完诸葛慎的话,脑子更加混乱,心口沉闷至极。 按理他把解药拿过来,所有事都已经做完了,但就是觉得从楼上投射在他背后的那束目光,令他难以迈开腿脚。 他阖住双目,沉默许久终于转身,看向楼上的女人,抬高音调:「诸葛小姐,虽然你我非亲非故,但你那日是在救援中途被蛇咬,说起来是我战擎苍亏欠于你。这解药,希望你接受。军区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说完战擎苍也没有等诸葛华容回应,朝诸葛慎礼貌地行颔首礼,准备走。 门外一个满身华服的女人推着轮椅进来,恰巧撞见这幕,勾唇笑道:「战司令,北海一号的事还得多亏你帮忙抓住那些暴徒,厉雪凝未来得及道谢,今日请战司令留下吃个晚饭吧?」 战擎苍回身,看到厉雪凝,再看向轮椅上的男人,瞳仁一缩。 「那天的事我都听雪凝说了,一直想与战司令吃顿饭,今日得见果然气质非凡,当属军辈楷模,望战司令赏脸。」轮椅上的诸葛瑾笑容可掬,缓缓道来。 战擎苍眼睛扩张得越来越大。 诸葛瑾,醒了?! 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在诸葛家用晚餐。 晚宴上,诸葛慎和诸葛瑾拉着战擎苍畅聊近些年的军界之闻。 诸葛慎虽然退休多年,但军姿不减,提到这几天的东非战区事件就来了气。 「大哥,你别动怒,现在是饭桌上,聊聊就行,外面的动荡咱们也顾不着不是?」 「只是那个超级兵种……」诸葛瑾眯了眯眼,看向战擎苍,「战司令,你有什么看法?」 第二百五十章 师徒再次重逢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战擎苍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讳莫如深道:「那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实验品?」众人皆惊。 「嗯。」战擎苍将在毒瘤组织里遇到的那个比特先生以及相应的实验道出。 「比特•布莱恩,全世界各国都想抓的人,但此人背景雄厚,哪怕做了无数次非法实验都仍然逍遥法外。这次的超级兵种应该与此人有关。」 战擎苍说完,桌上的厉雪凝脸色越来越凝重。 别人不知道比特跟她的关系,就连诸葛瑾也不知道,比特•布莱恩就是她的哥哥厉九洲。 她没想到再次听到哥哥的消息是这样一种场合,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笑道:「大哥,容儿今天也不下来吃饭吗?」 以前缩在房间吃饭就算了,今天连战擎苍在场她也不下来? 「哎,算了,她前些日子都是这样,今天要不是擎苍来了,这孩子连房门都不会出。」诸葛慎叹气道。 战擎苍嚼着嘴里索然无味的肉块,脸色僵硬,余光落在始终放在茶几的那瓶解药。 一向宠着诸葛华容、顺着诸葛华容的诸葛一家人从来不会逼迫她服药,哪怕是救她的解药…… 简直是令人发指的宠溺。 战擎苍眸光越来越沉。 这幕被诸葛慎揽入眼底,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 如果军里的男人是群榆木,那司令员更是顶级榆木。 诸葛慎现在退休了,开始观察世间的人情冷暖,以前被战场吞噬的情商慢慢找回了点。 他那双老眼看的透彻,战擎苍这小子就是对容儿不一样了!眼神不一样,心也不一样。 他就是把解药放在那,急死这小子。 晚饭过后,诸葛慎和诸葛瑾继续缠着他聊,从现代战争聊到近代,从近代聊到古代,最后话题甚至转到原始社会…… 战擎苍烦闷地拧开袖口。 没多久又系上。 又拧开。 循环反复,就是心里不舒畅,他都已经跟诸葛华容说过,那瓶解药就是他偿还她的,怎么那个女人就是这么轴? 又不是糖果可吃不吃。 那可是解药啊! 他吐了口长气,刚拿起茶杯,又见底了。这是第六杯…… 诸葛慎和诸葛瑾相视一笑,吩咐佣人续杯,又特意把新送来的茶杯放置在解药瓶子的旁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跟他唠着。 「擎苍,你说如果开元拉玛古猿和元谋人生活在一个时代的话,打起战来,谁会赢?」 诸葛慎一本正经地问。 诸葛瑾和厉雪凝两本正经地听,尤其是厉雪凝,求知欲满满地等着战擎苍的回答。 战擎苍吞了口茶,又见底。 这次他忍无可忍地将茶杯撂在桌上,拿起旁边的药瓶,不失礼貌冲三人道:「我上去一趟。失陪了。」 说罢径直从沙发起身,循着楼梯往上。 他对诸葛家的人多少有点愤慨。 好不容易拿来了解药,这几个人不寻思去劝那女人吃下去,还在这跟他聊远古战争? 呼…… 再聊下去他都要原地爆炸了。 看着那道消失在诸葛华容的房门里,里面传来诸葛华容惊叫的声音……ap. 诸葛慎松了口气。 「我就说吧,这小子忍不住的。」 诸葛瑾和厉雪凝冲大哥比了个大拇指。 房间里,见到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站在窗边的诸葛华容避之不及,惊叫后慌忙用手捂紧面纱和头纱。 「战 司令,你怎么可以贸然闯进来,连敲门都没有……」 战擎苍关上门,一步一步地朝诸葛华容逼近。 高大的身影就如一堵军绿色的墙,气势雄浑强势,把诸葛华容逼得后退。 直到她后背贴墙,无路可退后,她抬起戴了手套的手,挡在自己脸前,别过头道:「战司令,有什么话你直说,说完了就……请你离开。」 「诸葛小姐不是胆子很大么?」 他清楚地记得,这女人穿着嫁衣去军区找他,在军帐里凑到他身前,还想亲他。 战擎苍眸光微眯,不再犹豫直接抓着挡在二人中间的手掌,将她掌心朝上,把解药瓶子稳稳地放置在她手心。 「我今日就为这而来,喝了它。」 若是开窍的脑袋,这句话必然换成:「我今日就为你而来。」 偏偏他不开窍,又不善言辞,甚至习惯了命令式口吻。 诸葛华容被他这个语气愣了下。 诸葛家的人把她当成软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从来没人敢逼她。 一时之间怔怔然不知所措。 战擎苍没什么耐心,「如果你不喝,我就灌了!」 说完伸手准备去扯她面纱,诸葛华容慌乱抓紧药瓶,然后从他手臂下面穿过,想要钻到男人背后。 这点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战擎苍,他就像战场制敌那般,手臂一收,就把女人的脖子夹住了。 「啊……痛……战司令,快放开我!」 「痛?」 楼下沙发的三人纷纷看向那个房间,面面相觑。 诸葛瑾眼神在问:战司令这么快就动手动脚?要上去阻止? 诸葛慎眼神回应:随她吧,女儿大了,管不了。 房间里战擎苍直接将擒住的女人抱起放在旁边单人沙发上,而后单手制住她那双不安分想要挣脱的手,紧扣在她背后,另一只手迅速地扯开她的面纱。 「我不喝这个解药!我们诸葛家的人不受嗟来之食,不受无名之恩,不受……唔……」 解药在她挣扎之际被战擎苍强行地喂进了嘴里。 战擎苍无法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清高」。 连解药都不吃?非得让他来「喂」。 他垂眸看着诸葛华容被药瓶挤得红红的嘴唇,道了个字:傻。 很快,药瓶都被诸葛华容吞了下去。 当瓶子空了后,战擎苍随手一甩,药瓶精准落在门口一个很干净的垃圾桶。 与此同时,诸葛华容眼里涌出两行滚烫的泪。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逼我喝你送来的药!你这个混蛋!」 诸葛华容趁着扣在手腕那股力道一松,当即挣开,用力地捶打战擎苍的胸口。 战擎苍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皱着眉头道:「诸葛小姐,你因我中毒,我还你解药。各不相欠,怎么就…」 怎么就骂他混蛋了? 诸葛华容捶打着他胸口,哭声越来越崩溃。 从小高傲的小小姐,自从那日知道他半夜来看她,看到她长满毒疮的脸,看到她满头白发,她这辈子都不想跟他再有瓜葛…… 结果他又回来了,还带着解药。 就算她解了毒,内心高傲的她也无法再面对他,面对已经在他记忆里留下那么不堪的形象,而且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形象。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拒绝他的解药,拒绝跟他所有的瓜葛。 可现在……他强行给她解了毒。 因为他为她付出一点点的主动,她的心再度复燃 。 她该怎么办…… 就算解了毒,她还能像以前那样无所忌惮地去爱他吗?不能! 诸葛华容蹲在地上埋头痛哭。 身体逐渐发生变化,毒疮变得不痛不痒,甚至在快速地结痂,皮肤的颜色由乌青转白,头顶的白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脱落,一根一根地掉在地上和她的衣服上。 诸葛华容被这幕惊怔,慌乱不已地捡身上那些碎落的头发。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战擎苍面无波澜:「这是好事,说明毒素正在变弱,等头发全部掉光,就解毒了。」 「全……全部掉光?」 诸葛华容浑身发抖,所以她要变成秃头?! 战擎苍刚想说,秃头之后新的头发就会长出来,忽听见女人又开始新一轮嚎哭。 他揉着蹿跳的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 见诸葛华容哭得没力气,战擎苍颇有些无奈,蹲着身子,伸出手在她光溜溜的头顶拍两下作为安慰,就像以前安慰偶尔躲在角落哭的丫头一样。 然后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本来想把从毒瘤组织里听来的血蜘蛛配方给诸葛家,让他们去查。 现在看来,诸葛家做事还是不够干脆利落,比如今天,连个解药都要他出手强行喂…… 他还是自己去查吧。 当天下午。 盛晚宁先从r国回了华国。 伊藤家的产业虽然没有厉家多,却也不少,盛晚宁体验到了什么叫伏案工作,即便在机场到澜峰别墅的车途,她也离不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看不完的报表、看不完的方案、做不完的大小决策、永远无止境的人员变动,让她头都懵了。 回到澜峰别墅,她长吁一口气。 然而一进客厅却看到沙发上有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师……」 盛晚宁话音一哽,迅速改口:「战爷!您怎么来了?」 战擎苍抬眸,脸色凝重。 刘管家害怕惹她不开心,小命攸关,匆忙小跑上前解释:「太太,战先生是半小时前到的,我想着您说过今天下午回来,所以就让战先生坐在这里等您。」 「嗯,知道了!」 盛晚宁看出战擎苍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便立刻让刘松带着佣人回避。 而后坐在沙发上。 未等她开口,战擎苍直截了当地将写有血蜘蛛升级版配方以及提炼步骤的纸条递给她。 「这种毒药在提炼过程的步骤里,时常提及到一种原料:厉太太的血。」 盛晚宁拿起一看,目光凛起:「莫非这就是优化版的血蜘蛛!战爷是从哪里得到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吃起了儿子的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毒瘤根据地。」战擎苍毫不遮掩地直言。 盛晚宁眼底放光。 这头该死的老鼠到处逃窜!现在她有了能克制体内血蜘蛛的药,若是再次跟他交锋,她未必会输! 只是,这版解药最终的结果,她也会死…… 要搏吗? 如果没有寒舟,她肯定拼死也要跟那种疯子同归于尽。 但她搏不起。 按照她的预估,这版解药如果加上同胞血,有大概率加快血蜘蛛毒素的死亡,为本体的细胞提供更多生存的时间。 只要她跟厉阎霆再为寒舟要一个孩子,后面那个孩子纵使存活不下来,可至少能替寒舟解毒。虽然很残忍,可是没有别的选择。 「战爷,谢谢您带来的消息,这味药剂配方请您留给我。」 「你想做什么?」 战擎苍看她神色凝重,有些担忧。 盛晚宁笑道:「战爷放心,您为我牺牲这么多,这条命我会好好珍惜,不会辜负您的心血。」 战擎苍哑然。 他莫名地觉得,她似乎在说反话。 最终战擎苍留下那份笔记后就以「军区有事」为由起身离开了。 夜幕初开的时候,厉阎霆从N国回来了。 听管家说今天有客来访,而客人一身军装,他就猜到了是战擎苍。 心里隐隐有一丝不悦。 毕竟战擎苍在阿宁的过去占比太重,比他重的多。 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他家里,他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 厉阎霆在卧室脱下西装,换了家居服,走进婴儿房。 盛晚宁靠在婴儿床旁边睡着了。 反倒是小寒舟,此刻正睁开那双黝黑的大眼睛,打量旁边这个握着他小手的女人。 小孩子的记忆很短。 即便是亲妈在面前,也会有一丝丝的陌生感。 再看到门口那抹高大身影,小寒舟脸上顿时升起一丝惊慌。 眼看着就要大哭出声,厉阎霆忙比了个「嘘——」的手势。 男人严肃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妈妈在睡觉,别吵醒她。」 小寒舟没有领会这层意思,只是单纯对这个新奇的手势产生好奇。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和陌生感,两只大眼睛微微眯成月牙型,冲厉阎霆咯咯地笑。 笑声越来越大。 厉阎霆脸色顿沉。 果然下一秒,就见躺在婴儿床旁边的女人翻了个身,紧接着醒了过来。 厉阎霆:「……」 「寒舟?你醒了?」盛晚宁直接忽略了门口的男人,握紧寒舟的手,内心激动不已。 她也就比厉阎霆早回来一个半小时。一进婴儿房,小寒舟还在睡觉,舍不得吵醒寒舟的她只能躺在他旁边。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醒来看到寒舟,近半个月的相思涌上心头。 她抱起寒舟,脸蛋贴在儿子娇嫩的小脸上,细声细语:「小寒舟,还认得我吗?我就是你的妈妈呀!」 寒舟听完她的话,似是真的认出了她,在她胸口蹭了蹭,脸蛋红红的。 看着这对母子的互动,被完全无视的男人斜倚在门框上,手揉着蹿跳的太阳穴。 他真想过去把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抱走。 虽然她和寒舟许久没见了,可他……也跟她分开了好几天。 好歹分一点点注意力给他吧。 「这么多天没见,你想不想妈妈呀?」 「妈妈好想你。来亲一个~」 「好久没听妈妈唱歌了吧?妈妈唱歌拿过奖的噢,来,妈妈给我们家的小宝贝唱一个。」 眼看着盛晚宁抱着寒舟又是唱歌又是轻声细语地哄,最后唱完了又拿起奶瓶给小寒舟喂奶。 二十分钟过去,始终没有被关注到的男人周身刮起一阵凉风。 还真的连一丁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他…… 厉阎霆感觉到自己失宠了。 偏偏夺走他最心爱女人的,不是别人,是他亲生儿子。他有怨气都没地方发。 盛晚宁抱着儿子在旁边的积木桌上玩,寒舟已经会坐了,但是不懂那积木怎么玩。 盛晚宁便在他面前叠了一个城堡。 寒舟乐得笑声不断。 见她喜欢,盛晚宁又在旁边叠其他形态的积木。 厉阎霆走的时候他们在叠积木,从浴室里洗完澡回来,他们还在叠积木。 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大步走过去。 感受到有一阵寒风刮来,盛晚宁抱紧怀里的儿子,抬眸见是厉阎霆,惊怔问了句:「你回家了?」 厉阎霆被她气笑,「对,我已经回来一个小时了。」 他还是头一次被她忽视到这个地步。 厉阎霆从她手里抱过小寒舟,悠悠地说着:「儿子,以后想要什么,自己去创造,要是什么都让你爸妈来替你搭建好,很无趣。」 说完他把盛晚宁堆好的城堡、飞机、坦克全部推成了渣渣。 盛晚宁脸色一凝。 坐他腿上的小寒舟也开始闹腾了,那是他妈妈给他叠的,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搞破坏,他讨厌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小寒舟握起小拳头,在他胸膛猛地敲了两下,腿脚也不客气地蹬着他肚子。 好好的亲子气氛就这样被厉阎霆那股莫名地醋意和举止给搅黄了。 紧接着,又听到「哗啦」一声。 奶便的气味扑鼻而来。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月嫂应声而来,慌忙进屋,从厉阎霆手里抱过寒舟。 「厉先生,厉太太,您二位回避一下吧。我来给寒舟宝宝换尿裤。」 「行,交给你了,柚姨。」 厉阎霆说完就把还想留在这的盛晚宁强行拉进了房间。 刚进房门,他就按耐不住,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脚尖冲后面的门一踢,把门关上。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鼻尖,惊涛热浪的狂吻封住了她的抵抗和不满。 这个男人怎么了? 就算是想要,别那么急吧…… 盛晚宁被他抵在了墙上,衣服被一只手撩起,柔软的腰部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在若有若无地画着圈。 难耐地让她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 但是他却惩罚式地不让她开口,甚至继续加深这个吻,在她腰间撩拨的手逐渐循着她敏感的曲线往上,最后盖住了她最柔软的部位。 纵使他的吻密不透风,面色绯红的她仍是没能克制地溢出动情的声音。 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绷紧的腰身那刻,厉阎霆体内沸腾的热意再也克制不住,继续寻找一个能够宣泄的出口。 大手扯开她里层的衣扣,从她宽松的棉质家居衣径直褪落后甩在了地上,除去那层蕾丝质感的阻隔后,他的掌心慢慢地在那份娇嫩上头画着圈。 温热的薄唇从她柔软的唇瓣,并在下一刻吻住了她的耳畔。 话音得到释放的盛晚宁忍不住发出诱人的娇声,断断续续的字节艰难地汇成一句不难理解的话:「先去……洗个澡吧。」 厉阎霆箭在弦上,哪能放过她,他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喑哑道:「好,从里面开始洗。」 盛晚宁闻言,脸色涨红。 她被吻得晕晕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整个人被放倒在床上。 男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两个人都眼红,谁也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任凭各自随性发挥。 只是临近最后,她看到他拿了一把小伞,小伞顷刻撑开,未来得及发出疑惑,她就被他后面的猛烈攻势吞没了。 完事后,男人意犹未尽,她在浴室里洗澡。 想到那把伞,她略有失望。 其实这几天并非她的排卵期,准确地说出了月子后她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排卵,受孕可能性极低。 然而厉阎霆的这个举措却过于谨慎,令她不由得想起在怀上寒舟前,他对于怀孕生孩子的抵触。 寒舟都是她靠着戳破那些小方袋子才成功保住的。 如果他真的不想再要孩子,盛晚宁不认为靠着故技重施还能再次得手。 这样一想,那寒舟如何能解毒?寒舟解毒必须要同胞血的…… 她又不能直接跟厉阎霆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厉阎霆就会知道,她本人的生存几率会有多低。 哎。盛晚宁在浴室里长叹了一口气。 等出来的时候,她穿着浴袍,刚吹好的头发披在肩上有一丝丝凌乱的美感。 皮肤在里头热气蒸腾作用下,氤氲出微微的红晕,浑身都散发着魅惑的香气。 靠在床头、光着上半身看手机的厉阎霆被她此刻的媚态勾的魂不守舍。 他将手机放置在床头柜,朝她勾勾手掌,声线低沉,带着独有的磁性:「过来。」 盛晚宁脸色微滞。 老夫老妻,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她走到床头,才迈开腿要上床,就被他扣着腰、一个翻身就反客为主。 「怎么洗这么久?」厉阎霆覆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耳边,细嗅着她香气缭绕的发丝。 盛晚宁在他身下挪了挪,低声道:「我刚洗过澡,你就别闹了。」 厉阎霆在她耳边轻笑,手掌用力扣住她不安分、想要抽逃的腰肢。 「我说过,洗澡没用,因为……」 他轻笑一声,手指将她才穿好的小蕾丝裤慢慢地往下褪,喑哑的字眼喷在她耳边,携着滚烫的热气:「我爱上那份泥泞的感觉,深陷其中,这辈子都不想拔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口大锅砸在厉总头顶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脸色涨红,「可是你刚才已经满足过了……我是学过医的人,听我的没错,而且男人不能太纵欲,会伤身。」 「纵欲?」 厉阎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刚才只跟她做了一次而已。 虽然这一次的时间比较久,比得过以前的三四次。 但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无视,他现在心里还窝着火,身体更是…… 现在好不容易把她圈在了身下,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就凭刚才那一点,只能算作前戏,远远不够他宣泄,远远不够! 连日来积攒的情愫、欲望还有耗不完的精力,他要通通在她身上释放。 「宝贝夫人,你还是那么天真。」 说罢厉阎霆干脆果决地把那道阻碍扯下,抛下一句:「好好感受吧,别说话。」 反正她说出来的都是拒绝他的话,那还不如别说。 紧接着他彻底封住她的唇。 手心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待到火势足够猛烈后,男人找准了时机…… 把她像等待被吞吃殆尽的小羊羔一样,任她求饶、嘶叫,痛苦、难耐地架在坚硬的粗柴上烤蒸煎炸。 直到肉香溢满整个房间。 男人却仍是像饿了许久的狼,盯着她不放。 这道菜,美味至极,哪里吃得够? 哪怕天天享用、日日夜夜地享用,都填不满他那被醋意、思念挤压得变形却还悲惨地遭到无视的空虚。 盛晚宁有点后悔。 她在圣山上光顾着去学跟血蜘蛛有关的医典,没学点防身的药剂配方。 比如,现在这个把她折腾得四肢快要散架的男人,真想把他给……迷晕了。 后面两天,盛晚宁一边处理着伊藤家族的事情,一边研究战擎苍拿过来的那份配方。 根据新版血蜘蛛的配置方式和各味药剂份量,盛晚宁算出之前她给的那些血量差不多会在半年内用完。 这半年内,比特的人一定还会再度找上门。 只要在这段时间她成功受孕,提取胚胎血给寒舟解毒,她就能无所顾忌地去找那个医学疯子算清这笔旧账! 至于东非战场出现的那例超级兵种,因为猝死,军方短时间内不会轻易用比特的药。 那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准备,让比特在那个毒瘤根据地研究,就算他真的研究出来了,也只能带着配方永远下地狱。 刘松见她比先生更忙碌,脸色尽显疲态,忍不住出声提醒:「太太,先生的生日快到了。」 盛晚宁身形一怔,赶紧看了眼日历。 「后天!这么快!」 刘管家抿了抿唇,太太现在忙得连先生的生日都险些忘了。 难怪这两天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小寒舟偶尔的夜哭声外,还能听到太太被先生弄得欲生欲死的声音。 所有佣人都听见了,只是个个装傻充楞。 先生对太太一向体贴。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怎么可能那么狠…… 盛晚宁尴尬地提了提衣领,遮住那些被厉阎霆啃吻的痕迹,幽幽道:「生日我来筹备,你替我备好宴请名单就行。」 「是,对了太太,关于宴请名单里要不要加上骁家,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他说的骁家,指的就是骁司城。 这一年骁家发生了很多事,龙骁集团股东大批量地撤股,骁若峰重病未醒,骁司城又吊儿郎当惯了,本来就没多少本事。 所以,大厦将倾之际,他毫无逆转之力,想把集团贱卖了套现。 厉 阎霆本意是不给他活路,但在周锦绣的劝说下还是花钱把龙骁集团买下来了。 所以现在厉阎霆又成了骁司城的直属上司。 骁司城这个太子爷苦头没吃够,最近这些时日明里暗里地对外放消息,说厉阎霆压榨员工,还对仲裁的员工进行施压。 虽然没有什么实证,但外面的媒体仍是炸翻了。毕竟谁不知道骁司城是厉阎霆的外甥。亲人都能捅刀子,光是这一点就让此事在群众的眼睛里增添了几分真实度。 盛晚宁不想给厉阎霆添堵,冷漠道:「不必请他。」 那个男人不配! 京都某酒吧包厢,深夜。 骁司城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喝酒。 同座的兄弟全是各富家公子哥,那些人也不忌讳骁家这一年来的晦气,反正喝酒嘛,跟谁不是喝。 遇上流年不利的骁司城,更能显得他们的优越。ap. 「我说骁少,你们家那个舅舅后天过生日,我爸收到邀请函了。但不知道备什么礼物。 趁这个机会,骁少不如透露点消息,那个厉大总裁都有什么喜好啊?」 骁司城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摇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 生日?邀请函? 他眼尾一紧。 所以别人已经收到了邀请函,他这个外甥没收到?很好! 看来这个舅舅也真没把他当回事了! 「想送什么送什么,那个男人看着高不可攀,实际上,什么垃圾都收。」 说到垃圾,脑海里就蹦出了盛晚宁那张令他厌恶、恶心的嘴脸。 经过这一年的事,骁司城对盛晚宁只有鄙夷、憎恨!如果不是她,他何至于被林悦儿那种***缠上,龙骁集团又怎么会落入今天这般田地?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垃圾?这也不至于吧。」 「是啊,骁少别开玩笑,我爸为了想送什么礼物,都愁的要秃顶了。」 窝在骁司城怀里的那女人戏谑道:「要不然把我送给那位厉大总裁吧?」 听了这话,骁司城怒火中烧。 他身边的女人,竟然一个一个地上赶着去上厉阎霆的床? 骁司城盛怒地摔爆手里的酒杯,紧接着就拎起旁边的女人,一个耳光甩过去。 「***,滚!」 女人姣好的面容被打出了血,哭着跑远。 其他富家公子连忙把骁司城劝回沙发,「骁少,你跟那种女人较什么劲?」 「就是,那种女人给点钱就能查开了腿,别说给厉大总裁,就是给他身边一条狗,那条狗都会嫌弃!」 骁司城听了这话更恼火了,「所以你们是说我骁司城连狗都不如吗?」 刚才那女人是他带过来的女伴,他还全程搂着她的腰。 现在这些人说那女人连厉阎霆的狗都不会要,这不是明摆着在嘲讽他? 说这话的人被呛住。 「我也就随口一说……」 「滚!都给我滚!」骁司城一通打砸,把好好的富家公子聚会就这么给毁了。 几人临走时还忍不住抛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真当自己还是龙骁集团太子爷。江山都易主了,他充其量算是个前朝俘虏!」 「就是,别管他,我们换地方喝酒。」 包厢的人纷纷退散,留下满地的狼藉,只留下骁司城一个人。 骁司城端起仅剩的一瓶酒,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大瓶,剩下的直接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都特么是群***!」 「厉阎霆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就是出生好一点,要不是靠着厉家的背景,他有什么能嚣张的!」 骁司城边砸边骂,一身的酒气熏红了他的眼,熏晕了他的意识,身子往后一倒,背靠着软座沙发,昏昏沉沉。 幽暗的橘黄色灯光下,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包厢。 骁司城躺在沙发,隐隐约约地看见靠近的女人,携着酒气斥道:「滚,滚,让你们都滚,没听见吗?滚!」 「呵呵。」 一个低沉、冷冽的烟嗓传来。 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那个女人渐渐变得清晰。 她身着红色礼服裙,奢贵又清冷,曼妙的腰、臀比,还有修长的腿,但可惜,这女人断了一只手臂。 如果不是个残疾,骁司城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把这不知死活的摁在他身下蹂躏一番。 「滚。」他继续低沉地发令。 来人却不顾警告,云淡风轻地坐在了他身侧,戴着红色手套的手指捻起茶几上一个被打碎的玻璃片。 玻璃片上淌着的红酒就似是鲜红的血液那般,看得她心潮彭拜。 「司城,可惜你还是太年轻了,斗不过他。」 骁司城听着旁边女人的声音,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他喝醉了,这女人的脸型在他面前层层交叠,看不清五官轮廓。 但是声音,语气……隐隐让他觉得耳熟。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是什么人?」骁司城醉醺醺地问完,伸手要抓住这女人的胳膊,打算问个明白。 谁知下一秒,女人手里的玻璃片在他脖颈处横了过去,动作干脆,一瞬之间完成! 「太年轻,所以你的价值就是死。」女人冷冷地说完,唇角勾起。 「你……是你……!」 骁司城酒意瞬间被浓烈的血腥味震散,临死前,扩大的瞳仁错愕而惊愣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你……姑……」 最后几个字没吐出来,骁司城躺在了沙发上,指尖被女人戴了手套的手抓着沾了红酒,在茶几写下几个大字:【舅舅,为什么】 女人离开的时候,沿路的监控灯一片灰暗。 一小时后。 前来打扫的服务员发现了里面的血腥味。 「啊——!」 尖叫声把工作人员都引来了,有人立刻报警,有人冷眼旁观。 等到这间酒吧被警方围住的时候,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厉阎霆此刻还在不知疲倦地折腾着身下的女人。 手机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他没理会,继续覆在她身上,听着她细弱的求饶声,急欲释放的身体绷出了一丝一丝的汗意。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以及刘松的声音。 「先生,太太,楼下有警察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骁司城死了,厉氏名声大跌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澜峰别墅,两位警员深夜而来,此时正坐在沙发喝茶。 厉阎霆慢条斯理地下楼,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脖子上还有明显的粉痕。 警员们看到了,脸上很尴尬,显然都意识到他们这趟打扰了厉总的好事。 「抱歉,厉先生,公务在身,不得不上门叨扰。」 厉阎霆听着警员的客气话无动于衷,嗓音低沉道:「人民公仆辛苦了。就是不知道什么事让你们深夜来此?」 「厉先生,你看看这个。」 警员将酒吧包厢现场拍摄到的照片给他看。 沙发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男人、凌乱的碎酒瓶玻璃渣以及茶几上被放大的红字:舅舅,为什么。 厉阎霆神色顿紧,拿起照片凑近看,注意力集中在沙发上的男人,看清男人五官轮廓后眼皮阖住。 骁司城,死了。 「厉先生最近对龙骁集团亦或是骁先生做过什么事,以及说过什么话,能具体说一下吗?」 「你们怀疑与我有关?」 厉阎霆反问。 警员干笑道:「厉总,我们只是按照正规的流程在走。听说自从厉氏集团收购龙骁集团后,骁先生经常受到厉先生的无端指责?」 厉阎霆眼神一冷,「并非无端指责,骁司城身居副总职位,没有为集团提供任何价值,甚至以个人懈怠状态影响集团声誉,如果警员同志需要证据,我可以让集团安保部门将监控调出来。」 「厉总的话我们肯定相信。那还有一件事,听闻厉总三十岁大寿没有请骁先生?」 听到这个,客厅里的刘松额前掠过一抹阴寒。 「就算是没请他,有问题?」厉阎霆是不知道具体宴客名单,这都是由盛晚宁在安排。 他甚至都不知道盛晚宁在筹备生日宴。 警员面面相觑,皱了皱眉。 「厉先生,根据我们的现场调查以及相关人员的询问,骁先生晚上与朋友喝酒,因为在集团受到厉先生的责骂而冲众人发怒,又听说厉先生邀请了很多商业伙伴却没有邀请他,他变得情绪激动,把包厢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最终用玻璃片割喉自尽。」 「如果情况属实,厉先生可能需要为骁先生的自尽承担一定的侵权责任。」 楼上的盛晚宁听到底下的谈话,神色闪过一丝异常。骁司城自杀?以前心高气傲的他在大学跟他表白,几乎都恨不得跪舔。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会自杀? 如果厉阎霆骂了他或是这次生日宴不请他,他怪厉阎霆的话,绝对是想办法来杀厉阎霆亦或是杀她,而不是自杀。 盛晚宁立即拿出手机点开新闻,热搜第一条点进去,找到骁司城自杀的那间酒吧名字。然后给莫云发了条信息。 「莫云,帮我黑进*酒吧,把今天下午五点到现在的监控录像给我。」 不到十秒就收到了回复:「老大,用不着你说,我得到消息就已经在查了。我感觉事情有蹊跷,现在全网都叫嚣要厉氏集团破产,你跟厉总要当心。」 莫云说的她刚才也看到了。 热搜to3分别是: #厉氏集团压榨员工 #龙骁集团前太子爷不堪受辱自尽 #语言暴力也是暴力 这几条热搜点进去都是跟骁司城死讯有关的内容。 是谁在对付厉氏集团?! 比特吗?不应该,那个疯子只对实验有兴趣。 厉氏的竞争对手——的图特科技? 盛晚宁紧攥着手心,不论是谁干的,后天就是厉阎霆三十岁的生日, 她得在那之前把幕后揪出来!.. 警员做完笔录就离开了。 厉阎霆再度进卧室时,她正眉头骤紧、盯着手机短信页面。具体信息是什么,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他关上房门,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在给我筹备生日宴?」 男人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迅速把手机收起来,起身抬眸一笑:「对啊,厉大总裁马上就是要奔四的人,总得好好庆祝一番。」 「呵,奔四,真能给你老公脸上添皱纹。」 把他说得那么老。 厉阎霆一个用力,将她揽进怀里,抱得紧紧地,喉结滚动两下,「我还以为阿宁早就把我生日忘了。」 不止是生日,他这个人都快被她忘了。 被忽略的厉总只能每天晚上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惩罚,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但现在知道她在给他办生日宴,厉阎霆心里暖暖的,甚至开始愧疚这几天好像对她不够温柔。 盛晚宁肯定不会傻傻地承认她是靠着刘松提醒才记起这回事。 她双手环着他的腰,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 脑海里想起刚才莫云最新发来的两条信息:「监控里有二十分钟的空白,应该是被人中途关闭了。」 「老大,我的技术去黑市政的道路监控系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要不,由你出马?」 盛晚宁眸光紧了紧。 如她所料,骁司城的死有蹊跷。 市政道路监控系统必须在有足够的指控依据才能合法调用,现在警方断定自杀,幕后操控者又做足了准备。 只能通过黑客的技术才能达成她的目的,要想悄无声息地去做这些事,就得让厉阎霆睡得沉沉的。 她吞了吞口水后,仰着脖子,主动地吻男人性感而突兀的喉结。 「我怎么会忘了呢,老公,外头那些事不愉快,我们做点愉快的事情吧?」 厉阎霆听到她的暗示,低头看着怀里媚眼如丝的女人,忍俊不禁:「刚才不是还求饶吗?」 「嗯……你明知故问?我说的求你,指的是……」 她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 说话的时候耳朵还红了。 厉阎霆听到那四个字眼里的笑意更深,嘴唇宠溺地在她樱桃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乖~这几天我过于粗鲁,今晚让你好好睡一觉。」 紧接着厉阎霆把她抱进被窝,自己也钻了进来。 床垫深深陷下去,灯光一暗。 两个人抱在一起。 正如厉阎霆所说的那般,他今天真想放过她,可是现在她不让啊! 她还等着厉阎霆睡着后进书房拿起键盘大干一场。 于是盛晚宁不甘心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小手解着他的棉衣最下面的扣子,解到第三颗后,温热的掌心循着男人的腹肌纹理来回,慢悠轻柔地探索。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阿宁,不闹了,嗯?」 男人声音渐渐喑哑,在夜里尤为有磁性。 盛晚宁努了努嘴。 「难怪别人都说,三十岁的男人体力不如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听了她这句话,厉阎霆深眸一红,喉结上下滚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年轻力壮呜……」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认错的阿宁秒变复读机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小嘴瞬间被厉阎霆重重地封住。 原本平静的被窝里,惊涛骇浪,一浪接一浪。 直到凌晨三点。 盛晚宁扶着酸痛疲软的腰偷偷摸摸地爬下床。 心里暗道:厉阎霆怕不是虎精变的。 一点都挑衅不得,只是说了两句他不爱听的话而已,差点又把她折腾死。 如果不是为了给他过个安心愉快的生日,她现在就想做一具躺尸。 盛晚宁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转进书房。 昏暗的灯光下,她快速敲着键盘,花了三十分钟才击破防御黑进道路监控系统,然后重点查看酒店空白监控时间段的街道行人记录。 忽然一个怪异的身影映入她眼前。 那女人身穿酒红色修身裙、身形婀娜多姿,说怪异是因为她还戴着一顶酒红色的斗笠状帽子,斗笠直径有将近四十厘米,就像一把小型的伞。 帽沿将女人脸部掩得过分,监控下看不清,只能看到她断了左臂。 她继续往后看,女人路过那间酒吧附件后,就刚好是酒店监控断层的时间点。 盛晚宁抿唇,眼神凝在屏幕上的这个女人,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厉三卿! 自从在N国的医院里,她把厉三卿推倒后,只知道厉三卿中刀做了紧急手术,后续…… 官方的信息是:姑侄感情深厚,厉家当家人亲自送她疗养。 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她猜测所谓的疗养可能是囚禁。 对于厉三爷的亲生女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被囚禁那是比死还更难受的惩罚。 所以她也没再去找厉三卿——这个害死她妈妈的罪魁祸首麻烦。 盛晚宁继续抿着唇,唇边抿成一条支线,脸部轮廓绷得线条极紧。 如果真是厉三卿,如果那女人还在外面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她不介意再送去几刀!她可不管厉三卿是不是妈妈的另一个女儿,杀害妈妈的人,必须死! 盛晚宁眼里泛着猩红的杀气,立刻顺着监控往前翻,一路往前,再往前,直到看到女人摘下帽子的时候,她瞳仁一缩,唇角隐隐有些抽搐。 真的是厉三卿。 厉阎霆沉沉地睡着,手臂往床侧随手一揽,没有碰到熟悉的人儿。 眼睛睁开,视线里一片黑幕,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床上没有她独特的气息,甚至整个房间都没有。 「阿宁?」 他起身唤了句,没有回应。 忽然—— 「轰!」 汽车启动的尾气声在别墅外响起。 厉阎霆似是预料到了什么,翻身下床,动作快速又敏捷,边走边穿上衣裤。 没两分钟,男人开着车子追了上去,并打通她的电话。 「阿宁,我在你后面。」 「厉阎霆?」 盛晚宁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把车子在路边刹停,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果然没多久,一辆车子疾驰而来。 厉阎霆停在她旁边,摇下车窗,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大晚上的,又想抛下我去哪?」 真让人不省心。 「呃……」 盛晚宁看着他愣了神,利落地把车子熄火,开车门,坐上他的车。 系好安全带后,她点开手机导航,导航里传来语音播报声:「请沿当前道路继续行驶十分钟。」 「先开车,照着导航。其他的事路上慢慢说。」盛晚宁急道。 厉阎霆也不废话,大晚上出门能不急么。 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快速驶出澜峰山。 「骁司城的死有蹊跷。我让莫云帮忙查了那附近的监控,发现了厉三卿的身影。」 「姑姑?!」 厉阎霆脸色霎时阴寒。 自从厉三卿把厉家的直升飞机开走,雷达信号消失无踪后,他动用了很多人力搜,一无所获。 躲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在京都,必有算计。 厉阎霆想着,耳边传来盛晚宁的声音:「从厉三卿抵达酒吧附近到再度出现在酒吧外,这段时间内酒吧里的监控被人关了。」 「你怀疑是厉三卿杀了骁司城,借此给厉氏集团泼脏水?」 「没错,如果死的是一般人,厉氏集团还可以用钱压下去。但这次死的是骁司城,京都豪门圈谁不认识他?甚至还有不少跟他称兄道弟。再者他又是你的外甥,媒体发挥的空间太大了。这碗脏水厉氏集团洗不掉,除非把幕后凶手揪出来。」 厉阎霆眸光变深,「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是我姑姑的藏身之处?莫云给你搜出来的?」 「是。」 她不假思索说完,有点心虚,还牵动了腰子的痛处,忙用手挪了挪座椅的腰垫。 看到她这个动作,厉阎霆脸色沉了下去。 「所以,你今晚主动挑衅我,就是想趁着我睡着,然后自己去赴险?!」 说到最后两个字,男人话音咬的很重。 盛晚宁揉着腰子的手顿住。 她能说前半段猜对了,但是后半段的因果关系不对吗…… 挑衅只是为了耗光他精力这样他可以睡沉一点。 至于赴险,纯属意外,意外发现厉三卿……都是意外。 见她没回话,厉阎霆下颌霎时紧绷起来。 这女人每次都这样,有什么事一股脑子就冲上去了,不会想想他,也不会想想他们的小家。 「你真是死性不改!」男人重声训斥。 「我……我错了……别生气哈,我最后不还是等你了吗?是吧?」盛晚宁好话哄着。 「错?然后下次遇到这种事又忘了教训!」 想起以前,她瞒着他去悦色、去找厉三爷、去香山村,独自涉险,厉阎霆的胸腔就开始剧烈起伏。 盛晚宁感受到车内怒火炸涌,像个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嘟囔:「下次……我保证下次……可能……不会这样。」 可能? 这个保证真踏实! 厉阎霆总有一天要被她气死。 「看着路噢,」盛晚宁一边看手机一边温柔地提醒,「前面要右转了。」 话刚落音,导航里传来播报:「前方十字路口,右转。」 厉阎霆还是绷着一张脸。 盛晚宁偷偷地端详着他的脸色,又轻道:「下个路口左转,可以变道了。」 导航音紧接着响起:「下个十字路口,左转,请提前变道。」 厉阎霆被她气笑,「行了我的复读机,省点电!」 「导航才是复读机,我先比它播报的。」 盛晚宁不服气道。 厉阎霆看她鼓着腮帮子,挽了挽唇,心里的怒火已消了大半,拿起电话后用命令式口吻说了串外语,调动厉家留在京都的雇佣兵。. 他的姑姑能潜藏这么久,绝不可小觑。 对付那个女人,必须做足准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剧本杀馆•密室逃杀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按照导航,开着车抵达一间二十四小时全天营业的剧本杀游戏馆门口。 「确定是这里?」 男人拧眉问了一句。 盛晚宁也很惊讶,可是她从监控解析出来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 「先进去看看吧。」 盛晚宁说完,两人分别戴着一红一黑的墨镜迈下车。 进门后就有位小姑娘身着欧式魔法少女Cosy套装走近接待:「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想玩什么样的主题剧本?恐怖、仙侠、魔幻,这里应有尽有!」 盛晚宁扫视了一眼剧本馆的格局,里面每一个主题包厢都是封闭的,很难看出厉三卿藏在哪里。 「我是来谈合作的。」厉阎霆慢条斯理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语气凛冽强势道:「直接让你们老板过来谈。」 「合作?」 接待的小魔女立刻愣住了,「好,先生您稍等,我去叫我们老板。」 看着小魔女转进里头的拐角,厉阎霆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盛晚宁走过去提醒:「会不会打草惊蛇?」 厉阎霆目视着接待员消失的拐角方向,挽了挽唇,「姑姑的性子跟阿宁差不太多,行事偏激且莽撞,若知道我们送上门,巴不得立刻出洞来咬我们!」 盛晚宁闻言一怔。 他这是在指桑骂愧呢? 她揉了揉眉心,「既然是这样,我们肯定不能在这里等着她来。」 「阿宁说的在理,我们分两路。我去跟着那个接待员,你暗中搜别的主题馆,尤其是NPC。如果姑姑就是这里的老板,她会跟我交手,如果她不是老板,那你当心。」 厉阎霆说完就往接待员消失的方向去追。 盛晚宁按照他说的去别的主题馆。 然而刚进第一个主题馆,她就觉得不对劲。 厉三卿因为受到厉三爷的宠爱,从小到大都被厉家人捧在手心长大,怎么可能像老鼠一样扮成NPC躲在这些主题馆里? 她能分析到的,厉阎霆不可能分析不出。 这个男人,是自己走最危险的路,然后把她引到安全区! 盛晚宁咬唇,连忙掉头去找厉阎霆。 最里层的豪华包厢内,厉三卿穿着红色皮裙,肩膀上披了一件黑色小西服,两只袖子都搭在两侧,空空的袖子遮住了她断臂的残缺。 「三小姐,厉阎霆的生日宴会场定在莫语山庄,那个地方我们很难混进去,毕竟整座莫语山都是厉阎霆的。」 「呵,我不管是空投炸弹还是远程狙击,那一天,我必须看到他死。」厉三卿掷地有声地说着,沉厚的烟嗓透出凉薄而绝情。 身侧的忠诚部下老金闻言面露担忧,「三小姐,三爷将我们这些老部下留着供您派遣,是要保护您,如果您动作声势过大,必然惊动华国警方,不如再耐心一点,徐图后计。」 「哼。」厉三卿手里拿着一柄手枪把玩,嘴里克制的语气道:「你们一直劝我耐心,我等得还不够久?」 老金解释:「只能再等等。无论是澜峰山还是厉氏集团,亦或是N国,他的保镖暗卫众多,我们没法接近,还是得慢慢计策。若是您真的着急,可以考虑跟比特合作,比特先生甚至还可以再给三小姐做一条新的手臂。」 厉三卿听到「比特」这两个字,眼底掠过一丝猩红,突然她拿起手枪,直抵老金的额心。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疯子,否则我就杀了你,老金。」 老金咽了咽口水:「是,三小姐。」 厉三卿收回枪,脑海里掠过自己还很小的时候,被堂兄厉九洲——也就是现在的比特•布莱 恩劫走的事。 那个男人竟然想拿她来做实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比特触了厉三爷的逆鳞,被驱逐宗谱,如果不是顾及亲缘,他死不足惜! 和那种疯子为伍,她不屑! 何况,她不认为杀一个侄子需要借助外力。 就在这时,有人小声地叩门:「三小姐,有个接待员说,外面有人过来谈合作。」 「赶走便是。」 厉三卿直接回道。 一个一个都来跟她谈合作? 她是厉三卿,是N国高傲的三小姐,是厉三爷的女儿,独来独往,她只需要忠犬,不需要合作! 老金却神色显露异常。 「三小姐,现在是凌晨四点。谁会在这种时辰谈合作?」 老金的话瞬间点醒了厉三卿。 她脸色霎时紧绷,冲门外吩咐:「让接待员把那个人带进来。」 「是,三小姐。」 门外脚步声渐远。 老金一脸警惕地问:「三小姐,此人恐怕来者不善,您确定要见他?」 厉三卿嘴唇勾起诡异的弧度,手握着枪放置在嘴边,一咬,一松。 手枪上了膛,她冷道:「我是要杀他!」 接待员得了命令,回头来到外面大厅,找了一圈,脸色霎时惊异:「人呢?走了吗?」 她撅着嘴,准备回去再汇报给老板。 忽然,整个游戏馆的电源被人切断,陷入一片黑暗。 再下一秒,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大喊:「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 还伴随着刀子乱捅的声音。 突然的黑暗环境,再突然听到这个,所有主题馆尤其是恐怖本主题馆里的NPC演员全崩溃了。 「啊!救命啊!」 「快逃!」 尖叫声、呼救声震耳欲聋。 其他工作人员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开着手电筒要去重新启动电源,然而随着主题馆里面的僵尸、木乃伊、红衣鬼演员一个一个地跑出来。 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扮演的道具,镰刀、枪、匕首、皮鞭和带血的绳索。 有的人脸上还抹了血,戴着长发道具蒙脸。 在手电筒的照映下更加瘆人! 工作人员吓得尿都出来了,手电筒一抖一抖最终掉在地上,他们哪还顾得上电源,扭头就跑。 最里层包厢的厉三卿咬牙:「一定是厉阎霆!一定是他!可恨!」 她还想等厉阎霆送上门,现在因为电源被断,直接陷入被动地步。 「三小姐,我们先离开这里。」老金劝阻。 「不!他既然已经上门,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说完厉三卿带着已经上了膛的手枪,贴着墙壁出去。 「三小姐,您冷静一下。」老金忙追上去。 外面已经一片混乱。 这间馆子的大门出入口以及电梯都因为断电原因失去控制。 那些游戏玩家此刻无比兴奋,他们以为这是剧本的一部分,从未体验过这么真实、刺激的剧本~ 唯有里面扮演大鬼小鬼、东方鬼、西方鬼的演员在乌漆麻黑的走廊大厅还有楼道乱跑逃窜,因为他们清楚剧本,剧本里没这个啊!是真的有杀手! 躲在黑暗里的盛晚宁偷偷地笑。 在跟丢厉阎霆的情况下,她担心厉阎霆安危,索性断电搅局。她穿上一身死神斗篷,带戴上狰狞的死神骷髅头面具,然后举着手电筒,带一把长镰刀,混进那些逃窜的演员里随意地跑。顺便在逃窜过程中找厉三卿 和厉阎霆! 这样子找人不就方便多了。 厉阎霆从这场闹剧一开始就知道一定是她干的。 除了阿宁没人能干出如此诡异的缺德事。 所以丝毫没有慌张。 他沉着而冷静地把一个乱蹿的「宇智波鼬」拦截了下来,换上对方的行头,在先前接待员途经过的走廊附近转悠。 厉三卿从里层包厢跑出来的那刻就蹿进了纷乱的人群里。 老金想跟在后面保护她,但她跑得太快,他没跟上,又被乱跑的玩家和演员冲散了视线。 这间游戏馆规模实在太大了,偏偏还那么多年轻人喜欢玩通宵场。 以至于整个局面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老金急忙拨打场馆负责人的电话,怒斥道:「为什么还不开电源闸?你们在磨蹭什么!」 「我们试过了,没用,电线都被剪断了!」 听到这话老金暗自磨拳,转拨保镖队长电话:「全员出动,去找三小姐,找到了立刻带三小姐离开这里!」 于是几十个保镖也加入了这场「大逃杀」游戏。 厉三卿穿过一道一道的走廊。 黑暗、嘈杂还有充斥在耳边的尖叫声让她无比地烦躁,紧攥着枪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走。 忽然—— 一个画着恐怖妆容的红衣女鬼手里拎着手电筒从她正前方走过来。 刷白的脸、夸张的腮红、惊悚的眼妆还有那长长的假发、粘歪了的长舌、通体的红袍,幽灵般的步姿,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厉三卿手里的枪在颤抖。 脑海里反复挣扎,这是不是真的演员?还是说,这是厉阎霆派来的人? 可恶,她分不清楚! 厉三卿全身经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直到女鬼从她身侧跑过去,她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放松,心里猛烈打鼓。 如果此刻灯光亮起,就能看到厉三卿那张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个僵尸扮演者迎面跑来,边跑边喊:「到底从哪里出去啊!为什么还没开电源?保安在搞什么?」 僵尸慢悠悠地从她身侧经过。 厉三卿全身如同石化,猛吞口水。 她最怕的就是僵尸、死神这类的…… 平时开着灯看到这些演员还好,因为知道他们是演员。 可是现在,身处漆黑。 该死的厉阎霆,有本事就出来!居然搞这种手段,可恨! 厉三卿艰难地挪着脚步,心里已经把厉阎霆千刀万剐。 忽然,在转角的时候迎面撞上盛晚宁扮演的死神,厉三卿呼吸猛地一滞……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神VS宇智波鼬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有一点点小意外。 这么容易就抓到了这只小老鼠。呵。 透过骷髅头面具、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僵紧、面色惊恐的厉三卿…… 她勾唇,这女人,被她这副行头给吓着了。 被死神盯中的人,是没有活路的,盛晚宁手电筒一扔,腾出来的手轻而易举地夺过厉三卿的枪。 厉三卿惊醒过来,这个不是演员! 然而这波反应已经晚了。 枪口抵在了她的额头。 「厉阎霆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凉薄的烟嗓透着自负。 眼前的死神个头不高,明显不是厉阎霆本人。 盛晚宁暗笑,看来没认出她来,以为只是厉阎霆的手下,想着用钱来收买。 如果不是杀母之仇,她会有兴趣逗一逗厉三卿,可惜是…… 所以她懒得废话,直接按住扣板。 然而下一秒,盛晚宁愣住了。 「哈哈哈哈……」厉三卿冷笑,「这枪你按不下去。」 「呵呵。」盛晚宁没想到会是一把需要指纹解锁的枪,「行,那我给你换一种死法。」 在她出口的那一刻,厉三卿认出来了。 这个声音……是盛晚宁那个贱女人的! 厉三卿立刻伸手夺枪,却被「死神」一脚踹出两米远。 死神手臂一甩,将枪扔出窗外,然后似闪电那般的速度冲向倒地的厉三卿,脚对准女人膝盖重重地踩下去。 女人一个翻滚躲过去,单臂扣住「死神」落下来的那只脚,猛力一拽。 「死神」当即在地上来了个「一字马」。 厉三卿趁机去抓「死神」的窟窿面具,因为对着这样的面具,她心里仍旧害怕。 「死神」在昏暗的光线中发出阴冷的笑声。 厉三卿瞳仁一缩的那刻,脖子吃了「死神」手里的镰刀一记重击。 虽然是没开锋道具刀,但她脖子仍是受了重伤,空气里听到骨头的声响。 「盛晚宁,别穿这种衣服,有种堂堂正正地来打!」 厉三卿手按住刺痛无比的脖子,一边后退一边愤怒地冲她低吼。 这种吼叫的声音,就像是困在笼中的小兽在临死前发出来的声音,无知,无畏,自以为能震慑住外面那个一心要杀它的人? 「死神」起身,像孙悟空耍棒子那样耍了耍手里的道具镰刀,嘴里压低声音笑道:「我偏喜欢看你这副模样。」 惊恐、胆怯~ 「舍不得脱下来呢。」话一落,「死神」一个俯冲过去。 厉三卿躲闪不及,猛吃一拳。 抬着手臂想挡,结果又一次被镰刀重重砍在胸口,紧接着脸上再吃一拳。 没了枪的她完全无力回击。 短短时间,她就被打得浑身上下都是伤,不见血却深入到骨头的伤势。 「盛晚宁你这个该死的……」 厉三卿话音未落就被「死神」一脚踹到了墙上,身子跌落在墙角,趴在地上的她嘴里猛吐出一口血后晕倒。 血腥味弥漫在走廊,尽头处,身穿道具服的厉阎霆跑了过来。 「死神」举起镰刀正对准女人的头颅正中心重砍下去,纵使没开锋,这一刀也能把厉三卿打得头爆血流! 镰刀在空中落下,距离厉三卿的头只剩三公分的距离时,一个穿着「宇智波•鼬」制服、戴着面具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现,阻止了这场杀戮。 他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死神」手里那把镰刀,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再逼 近厉三卿半分。 「死神」当时就怒气上涌,以为这个演员是厉三卿的手下,猛力夺回镰刀后冲「宇智波•鼬」挥砍而去。 忽然空中传来他压低的醇厚嗓音:「老公都不认识?」 镰刀赫赫的杀气就这样顿在半空。 「死神」浑身僵在原地,惊愣了几秒。 可想起他刚才不让自己冲厉三卿下杀手,她咬紧后牙槽,吐出两个字:「叛徒!」 说完抛下镰刀,拽掉面具,杀气逼人地朝厉三卿走去。 厉阎霆也摘下了鼬的面具,拦住她,「阿宁,很多保镖在来的路上,先把她带离这里。」 「可以,让我断了她的气,再毁尸灭迹!」 「阿宁!别闹!」 厉阎霆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语气明显变重,在他看来,这里随时可能奔出几个演员或游戏玩家,盛晚宁杀人指不定面临牢狱之灾。 可盛晚宁只觉得厉阎霆要护着他那个「姑姑」,本来心情就欲愤,再听到他这么凶的语气,眼眶立马湿了。 「好,我在闹,你不就是要保她的命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过来,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杀了她!」 盛晚宁气呼呼地抹掉眼角的眼泪,抛下他们直接往楼梯上走。 厉阎霆三两下把宇智波•鼬的行头给晕倒的厉三卿套上,然后抱起她去追盛晚宁。 三个人攀上楼梯。 等厉三卿那些保镖终于启动电源,循着走廊的血追上来的时候,厉阎霆的直升机恰好抵达楼底。三人上飞机后,直升机往空中缓缓攀升。 追上来的老金手握机关枪,对准直升机,却被旁边的手下提醒:「老金,三小姐还在上面,不能开枪!」 老金手臂颤抖。他知道不能开枪,否则直升机崩了厉三卿也会死。 可是他眼看着三爷生前交代过要保的人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被抓走,胸腔一阵狂澜,重重地将机关枪摔在地上。 「厉阎霆,你要是真敢动三小姐,就别逼我们这些三爷旧部荡平澜峰山!」 澜峰别墅,私人医生雷肆年被紧急召了过来。 盛晚宁眼看着厉阎霆的人正在救治杀死她妈妈的凶手,眼眶通红地折返回主卧。 厉阎霆明白她心里的委屈,跟雷肆年和刘管家交代好具体事细后追回主卧。 浴室门紧锁,淋浴的水喷洒在地上,哗啦啦的声响整齐有节奏,里面氤氲着一股股热气。 在外面的厉阎霆听到那个压低又克制的哭声。 他敲了敲门,「阿宁,你听我跟你解释。」 「你这个叛徒有什么好解释,我就知道,想要把事情做利索了,就得一个人行动,我不该等你,不该上你的车……如果就我自己,那个女人早就没命了!」盛晚宁带着哭腔控诉他。 「阿宁,我答应过三爷放她一条生路……」 「你答应放她?那我妈妈呢?我妈妈就该死吗?厉阎霆,她杀死了我的妈妈!我不管她是不是被谁蒙蔽,最终就是她给我妈妈下的毒!」 想起她的妈妈从医院大楼坠落,倒在自己面前那副张着嘴、嘴里涌着血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 盛晚宁眼泪如泉水不停地往外涌,喷洒而出的热水浇湿了她的头发、衣服,浑身抽泣、颤抖。 杀人凶手就在她面前,她却眼看着别人在施救,这个施救者,偏偏还是她最爱的男人。 悲痛、愤怒的心情让她崩溃得无法自已,只能用哭声控诉这该死的现实。 浴室门被厉阎霆强行撞开。 他进来后就看到盛晚宁蹲在地上,头埋在两臂 之间,花洒的热水从她的头顶一路浇灌而下。 他走过去先关掉水,然后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浴缸边缘。 边给她解衣扣边说:「我姑姑犯过的累累罪行,进了监狱都是死刑,这点我不会为她辩驳什么。姑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会自食恶果。 但是阿宁,三爷已经为你母亲的死赎过罪了,而且三爷对我有恩,我不能杀姑姑,你跟我是一体的,当是为了我,不要亲手去杀她,好吗?」 盛晚宁肿着眼睛没说话,任由他把她湿淋淋的衣服剥精光后将她抱进浴缸。 他手握着花洒,用热水给她暖身子,浴缸里头也在同步放水。 没多久她整个胸部以下都泡在了热水里。 厉阎霆关花洒后将喷头放置在旁边,大手轻抚着她哭肿的小脸,温热的薄唇亲吻着她的额头。 「阿宁,我知道你委屈,你可能以后再也不信我了,但这件事上我确实难做。是我亏欠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 厉阎霆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细密的吻轻吮着她湿润的眼角,并渐渐地落在她的脸颊,最后是她的嘴唇。 刚开始她仍有点抗拒他的亲近,但渐渐被他如对待稀世珍宝那样温柔而深情的吻俘获。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回应他的吻,热烈又带着一丝惩罚。 领带、衣服和裤子逐渐被褪下后,厉阎霆一同进入了宽敞而温暖的浴缸,抱着她、安抚她,感受着她的心再次为他情动,她的眼神为他迷离,她的樱唇为他娇.吟,她的身体为他颤栗…… 他内心激动不已,喉结上下滚动着,把她的双腿放在他肩上,灼热的身躯一寸一寸地压下去,与她融为一体。 他的薄唇轻吻她耳畔,深情而喑哑道:「阿宁,我爱你。」 虽然她不轻言爱。 但他知道,她今天放下那把镰刀的时候,她对他的爱已不言而喻。 他想要给她的回报,一生一世都给不够。 僵硬的胸膛覆着那片泛着红晕的娇软,他吻着她的嘴唇,水上的男人有多么的小心翼翼,水下的那股霸道和强势就有多么地凶狠。 浴室里热浪冲涨,迷乱得有些过分。 而雷肆年那边,躺在床上的厉三卿在体内输入药液后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养藏獒的目的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三卿睁开虚弱无力的眼皮,望着天花板上精致华丽的花纹以及奢贵至极的小吊灯。 她瞳仁急速扩张。 「这是在哪!」 手脚一动,「哐哐当当」的镣铐声尖锐而刺鼻,不小的动静立刻引起外面保镖的警惕,两人冲进房门,确认床上的人被绑的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后,冷声令道:「老实点!」 「你们!」厉三卿骄傲了数十年,何时被人这么吼过?连她的爸爸厉三爷砍她手臂的那次都只是用心痛而低沉的声音,在华南山区被厉阎霆的人囚禁时那些人也是毕恭毕敬地跟她说话。 现在这两个保镖竟然如此无礼,对待她如对待囚犯那般…… 她怎么能忍? 「放开我,不然我的人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她的烟嗓低沉而极具威慑,可这两个保镖得了盛晚宁的授令,对这个女人不用客气。 于是两人拿出背后挂着的铁棍,进门冲厉三卿的床头重重一敲。 「砰砰」两声巨响,震得厉三卿耳膜发出嗡嗡的声音。 「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保镖凶神恶煞地吼道。 她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 落入敌手,任人鱼肉,这种感觉耻辱!可恨! 想起晕倒前跟盛晚宁的那场搏斗,迅速明白这些保镖为什么敢这样对她。 天底下除了盛晚宁以外谁会这样对他?就连厉阎霆要囚禁她,都会是客客气气的。 「盛晚宁,有本事别让我活着,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她暗自狠狠道。 雷肆年医生带着伤药进来,跟两保镖打了一声招呼,保镖会意地退出房去。 雷肆年关门,垂眸看了眼床上满身伤痕却眼里只有愤慨、憎恨,毫无半点畏惧和服软的女人,摇头道:「三小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又是什么狗东西?厉阎霆跟盛晚宁养的狗可真多!」 被厉三卿莫名骂了一顿的雷肆年无奈地笑了笑,戴着塑胶手套,然后一手端着一瓶碘伏消毒酒精,一手抓了把药膏,走向厉三卿。 「我是什么人,你很快就知道。」 说完对准女人的脖子,倾倒手里的碘伏液。 那处被盛晚宁那把镰刀劈得一片红肿,此刻经冰凉的酒精一洒,厉三卿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这群狗东西!」 禁闭厉三卿的地方在三楼,蛇窝的正下方那个房间,常年无人居住。 瘆人而凄惨的吼叫声不止让屋顶那些Yin蛇蠢蠢欲动,连后院那只厉阎霆新养的四只藏獒都被激惹的狂吠不止。 「没事养什么藏獒啊?万一惊吓到了寒舟呢?」盛晚宁懒洋洋地趴在他胸口问。 从浴室里出来后,他们在床上腻歪了一会,现在两人只盖着一床薄被。 不对,确切地说是盛晚宁背盖薄被,厉阎霆身上盖着她。 感受着胸口女人软软的身子,不重但也不轻,厉阎霆胸口起伏节奏略有点快,快被压得喘不过气。 嘴角艰难扯出一丝笑容:「四只藏獒,四个方位,避免某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大晚上的还到处跑。」 盛晚宁撇嘴,不悦道:「你见过哪个当老公的养藏獒对付老婆?」 「没办法,楼顶那些蛇镇不住你,只能换点别的。」 「……」 盛晚宁从他胸口上翻了个身,起床穿衣服。 厉阎霆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牵了牵她的手腕,「生气了?」 「没有,我现在就去会一会那些藏獒,比个高低。」她边穿 衣服边说。 厉阎霆一愣,坐起,手臂伸出,从背后揽着她的腰,「乖,不闹,那些藏獒还没驯化好,万一伤着你了?」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受伤?」厉阎霆把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脸贴着她的脸,耳鬓厮磨着轻道:「刚才哄你呢,藏獒是养来防范三爷那些旧部。」 盛晚宁系扣子的手指微微顿住,「怎么说?」 凭几头藏獒防的住? 厉阎霆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给她系扣子,徐徐解释:「三爷旧部主要分布在r国和华国,r国那波我制伏住了,华国这波就是那日在杀馆里遇到的。」 「他们之前都住在藏族,受藏文化影响大,如果哪天那些人来澜峰山抢我姑姑,这几只藏獒就用得上。」 听完他的解释,盛晚宁渐渐明白了。 藏獒是藏族人心中的神,那些人或许能对这里的保镖下手,但不会对藏獒动刀动枪。只要厉阎霆驯好了这几头藏獒,为他所用,将会是制敌的绝妙利器。 盛晚宁穿好衣服后问他:「你去看寒舟吗?」 「抢我夫人的讨债鬼,不去看。」 「……」 这就是亲爸…… 盛晚宁出门直奔婴儿房,柚姨正在给小寒舟喂奶。 这段时间小寒舟又长大了不少,一个多月就已经可以独自坐得稳稳当当。 看到盛晚宁进来,小寒舟立刻举起双手,嘴里「哇哇哇」地叫。 她快步走过去,抱起小寒舟。 小寒舟开心地把小脸贴着她的胸口又嗅又蹭,虽然母乳因为那次r国之行被迫就这么断了,但上面还多少有点奶香味。 小寒舟似乎很怀念这个味道,不停地蹭着,很快就把脸蛋蹭红了。 「厉太太,我过两天就准备下户了。看您和厉先生都很忙,现在寒舟宝宝记忆力越来越好,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等我下户,您和厉先生还是尽量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宝宝吧。」 「嗯,我知道了柚姨,这段时间辛苦了。」 「不辛苦,寒舟宝宝是我带过最乖的月子宝宝,除了体格生长速度极快以外,认知能力、智力也都……」 柚姨说这话正好看到小寒舟,见小寒舟张着两只荧光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她,顿时激动地声音哽咽:「您看,他就好像听得懂我说的话一样。」 话音一落,小寒舟就哇哇地大哭起来,把手又伸向柚姨要她抱抱。 盛晚宁只能交给柚姨抱,看着小寒舟可怜的小眼神,仿佛对柚姨依依不舍的样子,她心里莫名有点吃醋的感觉这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陪伴时间太短,小寒舟对月嫂产生了依恋心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所措,尤其是想起自己体内的血蜘蛛。 如果她要跟比特交锋,就必然要服用解药,否则不止对付不了比特,甚至可能沦为他的工具。 可按照最新试剂,如果她用解药,就一定会没命,只是看等几天几个月几年死的问题。 到时候,小寒舟就得跟着厉阎霆,由厉阎霆抚养长大…… 偏偏现在厉阎霆又对小寒舟爱理不理的,小寒舟连她都不黏,更不会黏厉阎霆了。 盛晚宁思前想后,认为问题都出在厉阎霆身上,他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怎么可以对小孩这么敷衍? 等明天给他过完生日,她非得好好教导一下他! 就在这时,管家上楼通报:「太太,唐小姐和诸葛先生来了。」 盛晚宁闻言,眼尾一紧。 骁司城死后证据都被抹掉了,所有的一 切做的天衣无缝,为了判定厉三卿的罪行,她只能请动唐夜这个心理大师亲自对厉三卿进行问讯,并请来警局的诸葛文止做见证。 「我立刻下去。」 盛晚宁说完准备叫卧室里的厉阎霆起来一起接待,谁知一开门,床上的男人竟然大白日的睡着了…… 她神情微滞。 想到昨夜种种、今日种种,这个男人确实也是累得不行。或许因为她体内血蜘蛛的缘故,她抗累,而厉阎霆毕竟是没有药物加持的「凡人」…….. 盛晚宁叹了口气,算了,让他好好睡吧。 她独自下楼,准备接待那两人。 然而刚出电梯,就在客厅见到惊悚的一幕。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厉氏集团危机解除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只见诸葛文止把唐夜堵在墙边位置,把她困在两臂之间,两人靠的很近。 诸葛文止一脸急躁烦闷的样子。 而唐夜反倒云淡风轻。 这两人原来认识! 「咳咳……」盛晚宁轻咳一声,诸葛文止立刻放开唐夜,神色略显尴尬。 「唐小姐,诸葛先生,抱歉哈,把百忙之中的二位请过来。」 说完盛晚宁将他们请到沙发入坐,女佣很快上茶。 「厉太太,有事直说吧,我的时间很贵。」唐夜面无表情道。 诸葛文止听她这么直接,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骨。 盛晚宁也很直接:「是为了骁司城被杀一案,舆论一边倒,给厉氏泼脏水,所以请唐小姐帮忙让真凶供出真相,诸葛先生做个见证,还我老公清白。」 「骁先生不是自尽?」诸葛文止皱眉问。 「不是。」她很肯定道。 唐夜看到诸葛文止就心烦,只想快点解决这一单,目光扫了一圈,问:「厉太太说的真凶在哪?」 盛晚宁见进展如此顺利,当即带人上了三楼,来到了厉三卿的房间外。 未免诸葛文止「误会」他们非法拘禁,盛晚宁解释:「她受了伤,而且情绪极不稳定,所以我老公将她暂时安置在这疗伤。」. 说完让保镖打开门。 里面,厉三卿被锁在床上,瞥见门口的盛晚宁,瞬间如同狗见了骨头那般奋力地想挣脱禁锢,嘴里愤吼:「盛晚宁,你这个……」 还没骂出口,很快发现旁边的诸葛文止…… 他穿着警察的制服。 厉三卿微敛神色道:「警察同志,你就看着我被这个不法分子拘禁?」 诸葛文止拧眉,刚欲说什么就被唐夜抢了话:「谁是不法分子,我一看就知道,你装什么?」 「你又是什么人?!」 「我?」唐夜冷唇一笑,走进房间,坐在床边,「我是能让你实话实说的人。」 厉三卿闻言,看着唐夜的眼神极为警惕。 唐夜转身冲后面的人道:「你们都出去。」 按她的工作习惯,不能有任何一个闲人。盛晚宁很了解,毕竟唐夜给她做过催眠。 但诸葛文止却不愿意走,「厉太太请我过来作见证,我得留下。」 「报告结果我会给你,还是说,你不信我?」 唐夜语气明显不耐烦。 诸葛文止直接将盛晚宁和保镖推出门外,门关紧,除了床上的厉三卿,房间只留下他和唐夜。 他转身,意味复杂说了句:「不是不信你,万一这真是杀人凶手呢?」 见唐夜拧眉,他补充道:「我得保护你。」 唐夜眉头拧得更紧了…… 房间外。 盛晚宁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 她刚才是在自己家里……被客人给推出房间了? 这个诸葛文止斯斯文文的,还真不见外啊?她抿了抿唇。 盛晚宁回到客厅,等了将近一小时后,唐夜和诸葛文止乘电梯下楼,如同出入自己家一样地随性。 盛晚宁看到唐夜手里的报告,急着起身问:「唐小姐,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啪——」厚厚的报告被甩在茶几上,唐夜坐下,说了句:「她供出来的罪,都在这里。」 盛晚宁翻开一看。 厉三卿对骁司城如何犯的案,又为什么要杀他,一清二楚。 而且还供出来其他杀人的罪行,包括派人开车撞盛晚宁、后又在岸边强杀那名司 机……恶行累累。 盛晚宁瞳仁里闪现出惊异的光芒,心理大师……牛啊! 厉三卿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栽在这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手里。 诸葛文止已经看过那份报告,语气凝重道:「催眠的结果在刑事诉讼上无法当作证据。」 「但这些东西应该足够让警局对骁司城的死因开启新一轮调查?」盛晚宁道。 她只需要解决厉氏集团眼前危机。 至于厉三卿进不进监狱已不重要,反正她会让以自己的方式,剥夺这个杀人凶手的自由! 诸葛文止微微颔首作为对她的回应,随后拿着报告起身:「厉太太,你等我消息。」 「好。」 盛晚宁说完看向唐夜。 诸葛文止起身后还没迈开脚,也看向唐夜。 唐夜拧眉,「你自己走你的。」 这话一出诸葛文止脸色顿变,伸手预备拎起沙发上的唐夜。 唐夜阴着脸地甩开他的手,「男人,你真的很烦!」 然后越过诸葛文止快步离去。 诸葛文止冲盛晚宁尴尬一笑,快步朝唐夜追去。 盛晚宁看着那两道身影,神色微滞。 他们俩?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唇角上扬。 下午,厉氏集团又登热搜榜了。 网上冲浪的盛晚宁满意地看着舆论画风因为警方最新的案情通报而扭转。 #908案件血书笔迹与死者不符,排除自杀 #厉氏集团被栽赃陷害 厉阎霆午觉醒来,也看到了新闻。 手机上还有未接电话,是n国打来的。 他拨回去,嗓音醇厚温和:「妈,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周锦绣没好气地笑了下,「明天过生日真不回n国?把我和你老爸就这么撂在国外啊?」 「妈,n国是老家,澜峰山才是我现在的家,过生日当然要在自己家过。」 这话说的周锦绣无言以对。 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盛晚宁这个儿媳妇,也没辙了,叹了口气道:「你爸躺在医院,我也走不开。那我就隔着大洋,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嗯,谢谢妈。」 厉阎霆以为这通电话要结束了,未料周锦绣冷不丁地问话突然传到耳边:「我孙子怎么样?」 厉阎霆惊怔了会儿,这还是他老妈头一回过问他们的孩子,声音柔和几分:「皮肤白白嫩嫩的,像阿宁。您想看?」 电话另一头陷入沉默,许久后才说道:「等他能坐飞机,你们就把他带到n国给我和松哥瞧瞧吧。」 「知道了。」 厉阎霆等着周锦绣挂电话,感觉得出老妈欲言又止,他忍不住问:「还有事?」 周锦绣犹豫许久才开口:「我听说盛晚宁继承了伊藤家的家业,这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把美雪这个可怜的孩子送进……」 「嘟——」 厉阎霆不想再听,径直挂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做爸爸开心吗?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阎霆出了卧室后来到婴儿房。 盛晚宁正逗着寒舟玩小火车,小寒舟坐得很稳,手指拨弄这些玩意相当灵活。 发现门口的男人,小寒舟嘟了嘟嘴。 不怪他对厉阎霆有那么点敌意,记忆里每次厉阎霆过来就会把他的妈妈带走,这一笔一笔的账,小寒舟都记在心里。 所以当厉阎霆俯下身子想碰碰他的玩具时,小寒舟挥起手臂就在厉阎霆的手背上狠狠地拍了下。 「你这臭小子。」 厉阎霆无奈收回手,轻轻地搭在盛晚宁的肩膀上,谁知小寒舟也不乐意,冲着厉阎霆「哇哇啊」的叫唤。 盛晚宁神色愈加凝重。 就厉阎霆和小寒舟这个相处模式,让她如何能无所顾忌地去跟比特那个疯子决战? 她眸光转了转,手一伸,故意弄断小火车的轨道,并立刻摆出一副惊慌又无措的表情,语气夸张地看着小寒舟道:「宝宝,我们的轨道怎么断了呀!完蛋了完蛋了,妈妈修不好……」 说话的时候盛晚宁还冲小寒舟摇头,以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小寒舟黝黑的眼睛睁得很大,从妈妈的表情里,他意识到发生了很严重的状况! 小寒舟红嫩的嘴唇紧抿着,唇角隐隐在发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忽然,一个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传来: 「没事,爸爸来修。」 厉阎霆领会到盛晚宁的意思,迅速在宝宝面前找存在感。 小寒舟起初是怀疑的。 毕竟妈妈都摆出那么为难的样子,其他人谁能弄好?在他眼里,妈妈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可随着厉阎霆扶着玩具部件,再次将断裂的轨道拼接完好后,小寒舟惊愣地打量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拼好了。」 厉阎霆冲宝宝笑了笑,然后还推着火车在轨道上走啊走。 小寒舟看着小火车重新开始动起来了,鼓着腮班子,嘴巴抿得紧紧,内心道:好吧,我姑且承认你还有点小用处。 后面几次盛晚宁故技重施,小寒舟终于没有再拒绝爸爸的碰触,跟他一同玩着手里的玩具。 玩着玩着,小寒舟拉了泡大的…… 厉阎霆掩着鼻子抽身,被盛晚宁拽住,「走什么啊?」 「我去叫柚姨进来。」 他说完刚想迈一步,盛晚宁顿失耐性直接抓着他的手强行让他坐回去。 「要什么柚姨?今天我们来给宝宝换!」 「??」 厉阎霆面露异色,想到等会要面临的那一坨稀黄,忍不住咳嗽道:「阿宁,我有洁癖。」 「知道自己有病就行,我帮你治!」 厉阎霆一下子就噤了声。 他拧着眉,看着盛晚宁把小寒舟放躺,看着她用手抬高小寒舟的小腿,仔仔细细地褪着小寒舟的裤子…… 似是预料到下一秒会看到什么,厉阎霆头皮立刻发麻,当即别过头。 可纵使他掩住口鼻,仍是抵不住那股酸臭味顺着他的喉咙涌进身体里。 胃里一翻,险些就吐了…… 这时,耳边传来盛晚宁不容置喙的声音:「过来洗一下宝宝的屁股。」 洗、洗屁股?他去洗? 厉阎霆愣住,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盛晚宁用把尿的姿势抱着小寒舟坐在一个热水盆旁边,里面盛满了热水,腾腾的蒸汽正熏着小寒舟脏兮兮的屁股。 小寒舟也在睁大眼睛看着厉阎霆,还不悦地冲他努了努嘴。 厉阎霆极力忍住呕吐的欲望,难以置信地问: 「阿宁,你是让我用手……去洗那里?」 「用棉柔巾也行,哪里脏洗哪里,快点,别磨磨蹭蹭,我抱着也会累的。」 听着盛晚宁不断的催促,厉阎霆忽地眼睛撑开,鼓起腮帮,脸色涨红,一言不发急速奔出婴儿房。 门没关。 隔壁卫生间传来的声音毫无遮挡。 「呕——」 男人还是没忍住吐了。 盛晚宁不由得摇摇头,「真娇气,还得多练练。」 接下来她自己给小寒舟洗完屁屁,换上纸尿裤,穿好裤子,继续陪着玩。 吃晚餐的时候,小寒舟睡了。 盛晚宁洗完手坐在餐桌,饶有深意地看着衣冠楚楚的厉阎霆,「你还好吗?」 厉阎霆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地说:「阿宁,以后这种事可以让柚姨来做。」 「柚姨她明天给你过完生日,就要下户。」 「这样?」 厉阎霆转向刘松,命令的口吻道:「立即去联系机构,叫两个专业的育儿嫂过来。」 「是。」 刘松刚转身,被盛晚宁叫住,「先等等!」 刘松一下子不知所措,仔细想想,好像太太更可怕一些,于是下意识地退到盛晚宁的后面。 厉阎霆轻拧眉头,问:「怎么了?阿宁是想留下柚姨,不叫别的育儿嫂?」 「不是,跟月嫂或是育儿嫂都没关系。」 「那阿宁的意思?」 厉阎霆表情严肃中带着惊恐,她该不会是想自己带孩子吧…… 盛晚宁从男人惊恐眼神里看出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蓦地笑出声:「不能自己带?」 他脸色顿沉。 「阿宁,带孩子很辛苦,再者你还有伊藤家的事情。」 「辛苦?是挺辛苦的,但……不是还有个孩子他爸吗?」 她抬着眼皮,坚定而冷静地看着他。 厉阎霆被她看得心里一慌,想起方才那幕,简直如临地狱,干笑道:「阿宁,最近厉氏集团事情比较多,我可能偶尔也要加班。」 正好这个时候电话响起,还是南风打来的。 厉阎霆如同遇到救星,马上接起电话道:「喂。」 「厉总,您周一过生日,集团内要不要安排特殊活动?」 「噢,雷氏集团董事长想要约合作?你跟他约时间。」 「雷氏集团?不是,厉总我是说…」 「还有a国的并购计划表是吧,等我有时间会看。」 「??」 电话另头的南风一头雾水。 盛晚宁吃着晚餐,瞥了眼此时正在饭桌上滔滔不绝地跟南风安排工作的厉大总裁。 看破不说破地笑了笑。 难道男人以为只要把他们置身于工作,就能免掉自己身为孩子爸爸的职责? 真是天真的想法。 漫长的一通电话打完后,厉阎霆冲盛晚宁笑道:「最近是有点忙,还是安排育儿嫂吧。」 「行。」 盛晚宁一半妥协,又一半紧逼:「无论加班到多晚,每天至少在宝宝醒的时候陪他一个小时,陪伴期间没有育儿嫂帮忙,遇到任何事,自己处理,包括洗屁屁。」 男人闻言,下意识地再度将手伸向手机,然而手机却被盛晚宁夺了过去。 「厉总是不是觉得一小时太短了?」她挑眉问。 厉阎霆倒吸一口气,放弃抗争,道:「不短,一小时刚刚好。」 「那,当爸爸开心吗?」她又问。 但凡犹豫一秒,她都可能生气。 厉阎霆有觉悟,不假思索道:「开心……」 第二百六十章 30岁生日宴(1)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翌日七点。 盛晚宁穿着薄薄的白色吊带睡裙,走到窗边。 「飒飒飒——」 伴着清脆的声响,窗帘被她纤白的手指拉开。 第一缕晨辉掠过盛晚宁的脸颊,洒在她身后不远处那床优雅而轻薄的真丝被上。 感受到光线撩人,睡梦中的男人眼皮轻颤了两下后掀起,一睁眼就见一袭白色的身影逆着窗外的光扑到他身上。 她柔软的唇瓣贴了贴他的唇,调皮的手指捏着他脸上的肉,轻声道:「三十岁的老公,早上好啊。」 厉阎霆轻笑,忽然猛地翻身,卷着被子和她一起,通通压在身下。 深沉又炙热的吻撬开她的唇齿,直驱而入的力量搅乱了她的呼吸,俩人吻得极致缠绵,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她娇嗔地挣扎两下,身上的男人意犹未尽地松开,不忘纠正道:「这才叫早安吻。」 说完继续在她耳畔啃吻。 盛晚宁红着脸,轻颤道:「好了好了,收拾东西,准备去莫语山庄接客。」 厉阎霆听到她口中的「接客」二字,立马想歪。 「让我去接客?你舍得?」 「……」 盛晚宁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猛敲他的头,「年纪一大就开始不正经了是吧?」 厉阎霆头顶挨了一记,龇着牙按住她。 「反了?打老公?」 说完惩罚式地封住她的唇。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谁也不轻易退让,仿佛谁少亲一口就吃亏。 正斗着嘴,忽然听见管家刘松不怕死地到门外催:「先生,太太,早餐已备好。」 厉阎霆微敛神色,指背刮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尖,「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盛晚宁回他两个字:「彼此!」 厉阎霆冷哼一声,起身走向衣柜。 手指刚触碰到他那件烟灰色高定款西服,就被追上来的盛晚宁拍了回去。 「天天不是烟灰色就是黑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厉氏集团总裁买不起衣服。」盛晚宁埋汰完,拎出一件最新定制款米色格纹西服,精致而典雅,剪裁有型,极具绅士感。 厉阎霆见到这个从未驾驭过的颜色,忍俊不禁:「夫人确定让我穿这件?」 以往他穿不近人情的黑,禁欲冷淡的灰,在出席各大商务活动场合都有形色各异的拜金女想扑上来,若是换上这温柔范十足的着装,怕是麻烦更多…… 盛晚宁不怕麻烦,谁要是觊觎她老公,她会用尽手段让对方后悔在这个世界上出生! 「就穿这件。」她坚定道。 见她如此坚持,厉阎霆笑笑不说话,从她手里拿了过去。 没几分钟,西装领带都已系好,挺拔的身姿配合这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服,显得他更为地成熟内敛、风度翩翩。 盛晚宁也穿了一件新款黑金色V领礼服裙,奢华的面料紧贴着她柔美的身段,云朵般的褶皱点缀在她纤细的腰间,曲线有型的S形状裙摆螺旋展开,金灿灿的星光点缀其间,璀璨夺目。. 厉阎霆勾着唇打量她迷人的曲线。 「原来夫人早有准备,难怪敢让我穿得如此绅士温和。」 「当然啦!站在厉总的旁边,若是没有顶级设计师打造的压轴款礼服裙加身,不是找虐么?」 男人眸光浅浅地眯起,没再说话。 莫语山庄。 盛晚宁在车后座,车门被锁了无法下车。 「你休想!」她抱着胸,气呼呼地瞪着厉阎霆。 厉阎霆已经将他的西装外 套脱下,只穿单薄的衬衣,脸色沉着而冷静:「要么披着我的外套,把你那些***的地方都盖住,要么继续坐在这里。」 那件V领礼服裙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有些过分美丽。 随着上车后,坐姿状态,V领之内呈现出的风光让自制力引以为傲的他都按捺不住,想要将她就地正法! 于是乎越想越不对,他都能看到,等会生日宴上其他男人岂不也能看见? 这下厉阎霆不肯了,逼着她套上他的西装外套才肯放她下车。 盛晚宁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好不容易精心准备的西服、礼服裙,他就这么脱下来给她穿,还让她的礼服裙美感大打折扣…… 「你不能这么霸道!」她控诉着。 厉阎霆冷哼一声,用威逼的眼神向她表示:我能。 山庄外的环形花园,一辆又一辆拉风的豪车驶过,宾客在刘管家和莫语山庄的老管家双重恭迎下陆续入场。 而此时劳斯莱斯里头的俩人仍旧因为礼服的问题僵持不下。 这时厉阎霆接到一个电话。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度。 盛晚宁看出他神色异常,压抑胸腔里的怒意,问:「怎么了?有事?」 「恩。」厉阎霆挂完电话后紧接着又拨了一通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他指了指盖在她大腿上的那件西装,无声地提醒:快点,穿上。 盛晚宁不悦。 只是她看得出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故,而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便暂时妥协,将外套套在了礼服外,宽大的西装当即将她V领前的风光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入场的每一位宾客务必核实清楚身份。」 「山庄内所有的佣人、保镖全部做次排查,别让人混进来。」 「周围山区,加强戒备。」 听着他一声一声地冲电话里头的人吩咐着,盛晚宁神色渐渐凝重。 等男人结束通话,她急问:「有人混进来了?」 「可能。」厉阎霆沉声道:「最开始是诸葛文止打来的电话,有三个董事长失踪了,共同点都是我厉氏集团的合作伙伴。还有就是,他们都在宴请名单里,诸葛先生提醒我,对方可能又是冲着我来的。」 盛晚宁拧眉,「我怀疑那些人是想救厉三卿,特意趁着今天动手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急:「我得去把寒舟接过来!他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不用。」 厉阎霆拉住盛晚宁,坚定的语气道:「澜峰山不会有事,这里反倒有危险。」 「你确定?但是厉三卿在澜峰山……」 「我确定。」 虽然他话音笃定,但盛晚宁仍旧疑惑地看着他。 厉阎霆只好扶正领带,解释:「帝龙城和他的手下在澜峰山,我安排的。」 帝龙城? 盛晚宁脑海浮现出以前帝龙城护送她去北部军区时,只要一到晚上就打不通电话的那番渎职行径…… 她尬笑两声,然后笑容转瞬即逝,道:「有你这句话,我更担心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30岁生日宴(2)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在厉阎霆为帝龙城打着保票的情况下,再加上诸葛文止又一个电话打来,累计已有五个商业来往的宾客失联,盛晚宁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最终打消了把寒舟接过来的念头。 的确如厉阎霆所言,这里可能比澜峰山危险。 至于那几个失联的宾客,厉阎霆回忆不起对方的样貌。 他本来就人情淡漠,所有商务来往都是只记名字不记脸,签完合同就把对方长什么样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叮嘱管家:「务必拦截以这五名失踪者的身份入场的宾客。」 但管家的回应给他们浇了满头的冷水,登记记录显示,他们已经入场,此刻早就混入山庄。 厉阎霆揉了揉蹿跳的眉心,「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加强戒备。」 叮嘱完后他挂断电话,温声对身边的女人道:「阿宁,不用担心,刘松会把那些人揪出来,其他一切照常。」 「嗯。」 盛晚宁淡淡地应了句,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款款下车。 虽然男士西服掩盖不少风光,但她身形窈窕,腿型秀美,别致的裙摆摇曳生姿,精美的高跟鞋镶着荧光闪闪的钻石,也足以艳压群芳。 她挽着身着白色衬衣、系浅灰格纹领带、透着温雅气质的厉阎霆,徐徐迈过停车坪前方一座宽阔的花园,步入莫语山庄的核心主体独栋别墅。 精心装饰过的寿宴主厅内,衣香鬓影,绅士名媛豪流云集。 在见到他们二人时,会场哗然惊叹。 「厉先生,恭贺生辰大喜!」 「厉太太,久仰,久仰!」 众人簇拥而上,瞬间就把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厉阎霆替她拦下这些应酬,她便往里走,突然在人群里见到一个欣长高大的身影,他挺拔的军姿端坐在沙发上,巍峨的气质在诸多豪门名流中独树一帜。 盛晚宁快步过去,语气激动:「战爷,您来了!」 她给他和鞠昶都发了邀请函,只是她以为战擎苍会以军务为由拒绝。 听到盛晚宁的声音,战擎苍放下手里把玩着的一把水果刀,起身转向她。 巍峨高大的他伫立在她身前,如一堵军绿色的高墙。 「恩,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自从他那日离开澜峰别墅,他隐隐觉得丫头有事瞒着自己。 所以刚回军区没多久又直接坐着直升机飞回京都。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让盛晚宁紧绷的神经顷刻放松不少,她眸光一闪,笑道:「战爷,您坐。」 另一旁,应酬的厉阎霆远远瞥见沙发上的两道熟悉身影。 即便明知道她对战擎苍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仍是难耐心底的沉闷。 过不久,厉阎霆看到盛晚宁起身朝不远处的茶座走去,沙发只剩下战擎苍一人,他当即手里拿着酒瓶和酒杯走了过去。 「战司令,您是阿宁的恩师,我作为阿宁的丈夫,一直以来没能好好敬您一杯。」 宣示完***过后,厉阎霆给战擎苍身前的空酒杯倒满红酒,嘴角噙着笑:「不知战爷能否赏脸?」 然而下一秒就见盛晚宁端着一盏茶过来。 「您最爱的金骏眉,我刚沏好的。」 她话音落毕,注意到厉阎霆递过来的酒杯,补了一句:「战爷喝酒易醉。」 在军区战擎苍就很少喝酒,仅仅在偶尔的庆功宴上,和战友来一两杯。 他酒性极差,加上每次喝完酒都会出事…… 某次喝完酒醉倒之时,他的丫头遭遇狼袭,又某次喝完酒醉了通宵,醒来后丫头的 尸身就被她给烧了。 所以他对酒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的场合,可谓是尴尬至极。 厉阎霆来敬酒,被自家夫人亲自打脸,眼底当即掠过一丝不悦。但在盛晚宁眼中,战擎苍百忙抽空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他却想着把人给弄醉,所以她亦有不悦。 战擎苍眯眸看着这两人,淡淡笑了下,「无碍,今天是厉先生的生辰,大喜之日,是该喝点酒。」 说完从厉阎霆的手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脸颊两侧就涌现明显的高原红…… 「战爷……」 盛晚宁很惊讶,战擎苍不是会妥协应酬的人,他如果不想喝酒,就坚决不会喝。 一旁的厉阎霆脸色有些局促,男人的意图,在酒里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战擎苍这杯酒,意欲阐明:他无意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反倒是厉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战司令胸襟广阔,厉阎霆佩服。」说完他当面喝干了手里另一满杯的红酒。 两个男人之间的电光就此消散。 盛晚宁在旁边一脸惊愣,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不懂…… 眼见战擎苍有点醉意,盛晚宁立即搀着他进里面休息,临走还给厉阎霆使了个不太友好的眼神。 厉阎霆自知内疚,抿着唇没说话。 刘松穿越错杂的人群,走到厉阎霆身侧,在他耳边汇报:「先生,您说的那五个人已经都抓出来了,确实是冒名顶替,该如何处理?」 「把他们送去警察局。」这五人很明显跟那宗失联案子有关,送警局,当还了诸葛文止的送信之情。 说完厉阎霆又想起北海一号的炸弹事件,警惕地皱起眉,于是补充道:「让人仔仔细细检查每个角落,不能有任何危险物品。」 「是!」 刘松得了命令后立刻出去安排。 盛晚宁将战擎苍扶进里头的客房入睡。 看着战擎苍醉的满脸通红,不由得感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厉阎霆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害得醉倒……」 脑海里对于厉阎霆的评价多了三个字:大醋精! 随着时间渐渐地临近十二点,宾客渐满。 厉阎霆把该走的应酬流程走完后,在涌动的人潮中牵起盛晚宁的手,走向中心的高台,有条不紊地致谢来宾。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厉阎霆的生辰……」 盛晚宁的眸光循着他醇厚的嗓音,淡淡地扫过乌压压的人影。 忽然,她隐约听见八音盒的声音,似是从四面而来。 紧接着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骤然绷断。 剧痛袭来,一瞬即消,她的瞳仁顿时失了颜色。 第二百六十二章 30岁生日宴(3)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澜峰山顶,一架直升机正巡逻。 山周被帝龙城的佣兵手下以及厉阎霆原本的佣兵队团团包围。 想要营救厉三卿的老金此刻正坐在一辆车上,这辆车距离澜峰山入口只有两公里。 一个电话铃声打破了车内死一般的寂静,电话里头传来急促的声音:「老金,莫语山庄的人被厉阎霆抓了,现在我们不知道里头具体的情况如何。」 「哼,没事,就算他抓了那几个人又能怎么样,该送进去的东西已经送进去了。」老金挂完电话后,勾起唇角。 虽然厉三卿明言不允许和比特合作,但是…… 厉三卿自身难保,老金为了兑现对厉三爷的承诺,只能选择这条道路。 「厉阎霆再怎么谨慎,再怎么精明,估计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八音盒会让他所有的防范顷刻决堤!呵呵。」 老金低笑着,等待另外一通电话。 莫语山庄的情况他根本不屑理会,他要做的,仅仅是救出他那个愚笨的三小姐。 铃声再度响起,他当即接通,里面的传话让他得意、张狂的老脸瞬间凝固。 「老金,澜峰山防守过于严密,各个入口都进不去,除非我们能挖隧道……」 电话里的声音甫落,老金攥起拳头重重地敲在方向盘上。 「该死!厉阎霆那头乌贼是把所有的戒备都放在了这座山?可恶!」 「怎么办?老金,尽快拿主意……」电话里头的人在催。 老金一咬牙,抄起副驾驶位置的机关枪,冲电话里命令:「机不可失,就是强攻也要把三小姐救出来!」 话落,他踢开车门,握着机关枪直朝澜峰山入口大步而去。 至于此刻的莫语山庄。 正沉浸在一片可怕的猩红与阴霾气氛里。 血……空气里充斥着鲜血的味道…… 刺鼻,却又让握着刀的女人浑身兴奋、刺激。 「阿宁……住手……」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冲她无数次喊着这句话的那个男人,仿佛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那声音里有痛楚,有绝望,有无力。 他是受伤了吗? 脑海中嗡嗡地作响,视线看不清楚的盛晚宁听觉也变得若有若无,唯一真切的是从心口传来的那股揪痛,痛得令她眼角淌出两滴滚烫而泛红的泪液。 她的手里还在握着那把鲜血淋漓的刀,刀锋不小心划过她的掌心,除了血以外,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能逃跑的已经跑出去,剩下的都是被她砍伤而跑不动的人,那些人艰难拖着受伤的手臂、大腿,在她模糊的视线下方挣扎。 恐惧的尖声嘶喊有时候传入她耳中,有时候又像被什么阻隔了…… 「嗷呜——」 野兽的嚎叫蓦地在她脑子里响起。 她视线再一次被红光遮盖,仇恨的血液瞬间沸腾。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她再度陷入彻底的失控,仿佛回到多年以前的星夜,那天也如今天这般她看不清周围的模样,只看得到在自己身边穿梭的绿色瞳孔和尖锐獠牙。 死过的人,哪怕重生一次,也会永远记得死前那绝望的情形。 纵然她在某一天夜里剥光了那几头杀死她的野兽的皮囊……早已报过仇,可坠入深渊的黑暗一旦被唤醒,理智顷刻退散。 「啊!!救命啊——」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传入她的耳中,她恍若没听见那般,扬起手里的刀冲前方无情地刺了过去。 女人的腿被她的刀子钉在了地板上。 「阿宁……」厉阎霆用手艰难撑着被刺伤的身体,仍在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可眼前的情形超脱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只知道当他做着生日致辞时,身旁的女人突然发了疯一样将他推倒,然后拿起了一把刀…… 「厉总,再不下令开枪就……晚了……」 重伤的宾客冲他喊。 之前那些冲上来的保镖都被她三两下撂倒在地并且负伤惨重,除了开枪,哪怕是***也行,他们想不出其他的应对策略。 厉阎霆从未有过如此的悲怆,他居然会有一天需要在「是否对她开枪」的这个问题上做抉择。 他脸色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阖紧双目,沉痛地下了命令:「开枪。」 一支又一支的***朝她投射,但是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反倒激怒了她。 盛晚宁回头看着这个发出命令的男人,她的瞳孔一片苍白,似乎是靠着鼻子,循到令她觉得无比危险的气息后,眼神死死锁住全场最能威胁她的「头狼」--厉阎霆。 「不是已经报警了吗?为什么警察还没有过来!」 「***都没用,只能等警察过来开枪!」 「可是正常人会连***都不怕吗?这个厉太太她到底是什么人…… 「怪物,她就是个怪物!你们看她的眼睛,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人群里发出的每一句质疑、痛斥、惊恐,都像是利箭,一柄柄地刺进厉阎霆的胸膛。 瘫在地上的厉阎霆看着站在一滩血水上的她。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原本是为他精心定制的西服,只是米白色的温润和雅致此刻被鲜血染红,西装下妖冶的裙摆也平添了几分修罗而来的杀气。 所有人都能怀疑她,像看待嗜血的恶魔那般看她,但他不能。 他哑着嗓子,用尽力气为她辩解:「她不是怪物!她是我厉阎霆的夫人!」 可盛晚宁对于这个男人的维护没有任何感觉,亦或许她根本就听不见。 她冷笑了两声,手指利落地拔出身上的那些***,然后拿着那把刀,一步一步朝厉阎霆所在的方位逼近。 几个衷心的保镖发现她的意图,不顾身上的伤朝她攻过去。 然而这些人的作用仅仅是拖延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她的手臂力度大到不可思议,轻轻一捏,保镖的手骨、脚骨顷刻被折断、脖子近乎窒息,被她随意扔向地板、墙壁、沙发。 解决所有障碍后,盛晚宁携着血腥气息走到了厉阎霆的身前。 白色的眼瞳撑开到了极致,泛着浓厚的杀气。 紧接着,她抬起那把刀,刀锋像是会自动锁定位置,对准了他的心脏。 第二百六十三章 30岁生日宴(4)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厉雪凝、诸葛瑾夫妇路上堵了车,以至于耽搁了时间。 等他们抵达莫语山庄时,看到成群的警察救护车涌入莫语山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qs 「出什么事了!」厉雪凝揪住了在山庄外给警察带路的刘管家。 刘管家看到厉雪凝和诸葛瑾,哽咽道:「诸葛先生,诸葛夫人,你们别进去。里面出大事了……」 说完连忙带着警察往莫语山庄主体别墅走。 厉雪凝心骤然提起,「难道我大侄子出事了,我得立刻进去看看!」 诸葛瑾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进去,冷静道:「等等再说。」 然而话刚落,忽听见—— 「砰!」 一声枪响从主别墅方向传来。 不止厉雪凝面色煞白,连正往主别墅走的警察和刘松都被震惊,警察迅速从腰间拿出了武器…… 宴厅。 盛晚宁正要捅向厉阎霆的时候,枪声响起。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子弹穿过她的手腕时,血洒在厉阎霆的脸颊。 「阿宁!」 厉阎霆是整个场子里受伤最重的人,但也是唯一一个在这种时候还担心她的人。 这一颗子弹瞬间改变了盛晚宁的目标,因为全场最危险的对手变成了那个开枪的人。 她发白的瞳孔连着头陡然一转,看向走廊处……举着手枪的战擎苍,凶狠地咬牙。 「这太不可思议!厉太太中了枪都没事?」 「那位兄弟开枪怎么不瞄准,直接打脑袋啊!」 受伤的宾客中传来夹杂着惊恐和愤怒的哀嚎。 「我杀了你!」 一声低吼,盛晚宁抛下厉阎霆,带着刀朝战擎苍冲了过去。 随着距离快速拉进,看清楚眼前盛晚宁的模样、神色毫无半点神智的样子,战擎苍眼眸一深,再度朝她腿部开了一枪。 然而她仅仅是脚步稍稍顿一秒,就再次疾奔而来。 战擎苍见手枪对她起不到压制作用,立刻将手里的枪扔掉,为了避免别人捡了开枪,扔之前他还用力把部件都拆散了。 腾出手的那刻,盛晚宁已经冲了过来。 他闪身避开的同时手用力制住她的手腕并毫秒之间把她手里的刀夺走。 刀子被他往空中一挥,深深地刺进墙壁上高挂着的一口大时钟正中心。 那个高度,除非有云梯,不然谁也够不着。 就这样,致命的武器被战擎苍彻底解决。 手腕被制住的盛晚宁再次发出怒吼,她想要用蛮力挣脱战擎苍的束缚,另一只手也握紧了拳头挥向他。 但她招式刚出就被自己师父看了个透。 挥出的拳才到一半就突然变了方向,因为战擎苍已经干脆利落地掐着她的脖子一个向下重击,把她整个人扣在地上。 力气大得惊人的他右手把她那两只同样力气大的手臂牢牢地固定在她头顶,左手继续掐着她的脖子但没下死力,仅仅是固定住她,一条腿重重地压住她欲图挣脱的膝盖。 「我杀了你!啊——!」 全身被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盛晚宁冲战擎苍不断发出怒吼。 战擎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地压着她。 「太好了!那个怪物被镇住了!」 「英雄,快掐死她,我们会为你作证,这是自卫!」 「住口——!」战擎苍冲喧闹的人群厉斥一声,整个大厅顷刻鸦雀无声。 突然的安静,让大厅里一直在循环的八音盒乐曲《献给爱 丽丝》曲调逐渐溢入每个人的耳中。 趴在地上因失血过多头脑昏昏沉沉的厉阎霆听到这个八音盒,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嗓子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是音乐……有问题!」 战擎苍眼一眯,他也感觉到随着乐曲的清晰,手底的盛晚宁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大。 他尚且还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音乐会让他的丫头失常,但既然知道症结所在,便很快有了对策。 战擎苍的右手继续死死地箍住盛晚宁的双手,但松开了掐在她脖子处的那只左手,并将其在地上翻转,膝盖压在她背上,然后用腾出来的左手解开自己的皮带将她手脚捆在背后,打上死结。 力度过猛的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挣脱皮带捆缚,战擎苍加快脚步找到了藏在大厅四个角落的八音盒并将其关闭。 起初盛晚宁还像一头猛兽那般地挣扎,但随着八音盒关闭,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最后似是力气耗尽那般趴倒在地。 刘松带着警察过来的时候,盛晚宁已经昏了过去。 澜峰别墅附近。 老金被帝龙城一脚踹在地上,其他来犯的手下也一一被制伏。 帝龙城抽着雪茄,拨打厉阎霆的电话,跟他汇报这里的情况。 但这通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 他退而求其次去打盛晚宁的电话,结果一样。 「搞什么?这两个人……家不要了?」他愤愤说完,眼睛随意瞟了眼手机顶部栏的新闻图标,拧着眉点进去,看到新闻,瞳孔瞬间大张。 #莫语山庄伤人案警情通报 注意到他脸色异常,被保镖压在地上的老金哑声笑:「你们厉总可能要付不起薪酬了,他给你出多少钱?现在投奔我们,你们这些保镖至少还能保本~」 帝龙城握紧手机,蹲身俯首,盯着这个入侵者头目,眯眼问:「这么说莫语山庄的事情也是你们这伙人策划的?」 「哈哈,想从我嘴里套话?」老金冲地上啐了口血后道,「看你投诚的诚意再说!」 帝龙城冷笑,一拳下去把老金的头给打晕了。 「把他们全部关起来!就关去后院,让他们跟那群还没驯化的藏獒做几天邻居!」 「是!龙哥!」 佣兵手下立刻拖拽着这些入侵者往后院方向走。 睥睨着那伙人的背影,帝龙城蓝眸沉了下去。 即便没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答案,他也猜到了大概。 这伙人分两路进攻,一边袭击莫语山庄,一边进攻澜峰山。 幸亏厉阎霆早有准备请了他过来,把澜峰山护得坚硬如铁…… 只是既然早有预料,为什么莫语山庄会出这么大的事?照理说那边的防范应该也不会弱才对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帝龙城哪里能想到,莫语山庄的惨状竟是由生辰宴的主办者盛晚宁一人造成。 疑惑之际,他的手下杰克突然跑了过来,对他说道:「龙哥,您派去保护曾小姐的那几个保镖回信说,曾小姐上了高铁,正在来京都的路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 稀世珍宝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帝龙城脸色微变,「她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啃着她心心念念的那几本书么?」 「或许曾小姐是看到新闻,担心厉太太?」杰克道。 闻言,他深蓝色的眸底一暗,恍然大悟:「是啊,她是为了厉太太而来。」 不是为了他。 京都医院。 厉阎霆的伤口经缝合已无大碍,他唇色惨白,看着床边的厉雪凝,问:「董事长,阿宁呢?她怎么样了?」 厉雪凝扶着他半坐起,喂他喝了口水,徐徐道:「侄媳妇所在的医院被武警控制,我们没有特令,无法去探望。不过你别太担心,战司令在她身边。」 「战擎苍?」 有他在,厉阎霆倒是放心许多。 自从那一杯酒,他对于战擎苍再无芥蒂,只要战擎苍无意图跟他争抢,他们便可以成为朋友。 厉阎霆抿了抿干裂的唇,又想到了什么,急问:「澜峰山那边没什么事吧?」 厉雪凝淡淡地笑:「你还是操心自己吧。小寒舟有专人照看,真挂念,就早点好起来。」 「恩。」 厉阎霆应了一声后,护士正好进来给他换药。 同一所医院,某个病房外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武警。 病房里,战擎苍伫在窗边逆光而立,深不见底的眸光汇聚在床上的人身上。 他清楚她身体情况,没有让医生用药,静静等她醒过来。 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她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战擎苍想起那日在澜峰别墅是她说过的话:「这条命我会好好珍惜。」 他就知道她无缘无故不会谈及生死,除非是遇到了绝境。 果然,她的确有事瞒着他,而且这件事,应该跟他那日从比特·布莱恩那里抄来的那种药剂有关联。 一切的疑惑,只能等她醒后再给他一个解释! 入夜时分。 盛晚宁的眼皮艰难地睁开了一点,光线刺激得她瞳仁无比肿痛,眼眶仍旧湿湿的,充血。 她好不容易才将视线凝聚,看清窗边的那幢高大身影,哑着嗓子问:「战爷,厉阎霆呢?」 在刚开始失控那会,她还隐隐保留着一点记忆和意识,那时的她竭力试图压制住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但是她压不下来。 具体的情形盛晚宁记得不甚清晰,隐隐记得厉阎霆用手臂牢牢地抱住那个几近疯狂的她,并给了很多人逃生的机会,但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她很快就挣脱了他的束缚,并用刀刺伤了他。 不止一刀,是很多刀…… 盛晚宁回想起来揪心至极,呼吸阵阵发颤。 如果不是为了给同样中了血蜘蛛的寒舟留下同胞血,为了提高寒舟解毒后的存活率,她早就吞下那剂自己制出的药剂,了结自己这个怪物一样的生命……qs 战擎苍徐徐走近,坐在她床边。 他没有回答她方才的疑问,而是脸色凝重道:「关于血蜘蛛的事情,我需要立刻知道,所有。」 盛晚宁阖住眼睑,毫无保留地将整件事来龙去脉都说给战擎苍听。 当所有缘由都在这个病房里尘埃落定,盛晚宁没能忍住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我以为留给我的时间还很多,我不是故意要苟活,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自私,我活着就是个威胁,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放弃寒舟……」 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无力。 战擎苍叹了口气,若是她早点告诉他,上回在毒瘤遇到那个疯子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了结那人的性命,哪怕冒着行踪被暴露的危险。 他伸手给 她擦掉泪水,嗓音低沉地安慰道:「不必悲观,比特·布莱恩清楚地知道控制你身体的办法,但他控制不了其他人,比如我。」 盛晚宁抬着泪光潋滟的眸子,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脸色惶惶的看着他,「战爷,那个人手里除了血蜘蛛还有别的毒,您如果近他身,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会离他太近,既然他人就在毒瘤组织里,而毒瘤这个组织,早已列入我们北部战区的黑名单里,那就很好办。原本我打算五年内除掉毒瘤,现在看来,计划可以提前了。」 「您的意思是?」 「远攻轰炸。如果能顺便把那条虫子炸死,以后就没人能再影响你,如果让他逃了,应该也能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救你和厉阎霆的孩子。」 盛晚宁鼻中一酸。 他说过与她师徒恩断,也下过命令,将她驱逐出了北部战区的军籍,可自始至终,他却依然为了她,不计一切代价。 而她,无以为报。 战擎苍起身,沉声道:「这次事件,大部分人都是轻伤,受伤最重的厉阎霆也已经稳住伤情,你不必过于自责。关于事由,我会详细上报,警方会酌情对你减刑或是赦免你无罪,不过无论如何,你之后的行动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盛晚宁听到那些伤情,心猛然再度揪紧。 她垂着头,低喃出声:「我明白……谢谢您,战爷……如果您真要跟毒瘤开战,那您务必要小心,尤其毒瘤那伙人可能会用比特新研制的药剂……」 战擎苍淡漠一笑,拍了拍她的头顶道,「戎马一生,我为无数战友送过行,生死早已看淡。丫头,你自己保重。」 话落后,军绿色的身影渐渐地淡出她的视线。 脚步渐行渐远,盛晚宁已是泪流满面。 漫长的夜晚降临。 作为危险人物的盛晚宁,被看守在这间病房里,除了护士没人来探望。 盛晚宁看着那道紧闭的门、那扇紧闭的窗,手指拨弄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回想起她和厉阎霆的这对婚戒,定的很仓促,很戏谑。 那时候她失忆,闹着跟他离婚,可是眼看着没人相信她是厉阎霆的夫人,眼看着没人接她的离婚官司,以至于在他们离婚之前居然还要狗血地当着全国媒体的面官宣:他们真的是夫妻! 于是,这枚挑选随意的滞销款钻戒就戴在了他们的无名指上。 刚戴上这枚钻戒官宣的时候,她还满心的郁愤。 但是现在看着这枚婚戒…… 她深刻感受到,它是能让世间所有顶级珠宝都黯然失色的稀世珍宝,是真正属于她和厉阎霆的唯一信物,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那份坚不可摧的约定。 盛晚宁心口如置磐石,猛吸了吸鼻子里的酸涩。 许久后,她对着钻戒笑道:「等我,我一定会回家的。」 夜间的京都高铁站,曾曦推着轮椅抵达出站口。 站口的幕墙玻璃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花花绿绿的雨伞在夜晚的霓虹灯下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许久没有来京都了。 轮椅轻轻地转着转着,忽然停了下来。 只因她在玻璃幕墙的另一边,看到一个高大而雄壮的男人正撑着长柄伞伫立在出站口的路边。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西装,脸色沉静得没有丝毫的波澜,头发稍显凌乱,紧致的下颌线上,那浓密的络腮胡似是许久没有打理过。 慵懒、随意、漫不经心,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他那对深蓝色的眼眸却无比专注地凝着她所在的位置。 小小的轮椅上那个小小的人儿,纵使是隔着玻璃,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人群来往匆忙,唯独这两个身影恍如静止那般,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男人收起雨伞,将其拿给旁边的手下,一步一步地走进大厅内,像是在刻意强装洒脱,脚步显得有些局促。 等走到曾曦跟前,他将手***兜里,眼睛却瞟向别的地方。 「我是来这里接人的,没想到会碰到你,真巧。」 曾曦闻言,紧抿着唇,她也没想到刚到京都就会遇到他。 曾曦低头看着他的皮鞋,向来有洁癖的他如今却丝毫没注意到皮鞋早已被雨水打湿,上面还有点脏脏的,很显然他在外面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想提醒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再度开口时,说出来的话瞬间变了味:「既然帝先生还要接人,我就先走了。」 帝龙城微微蹙眉,见她手放在轮椅两侧,这是准备走? 他毫不犹豫地将脚卡进轮椅的转轴里,戏谑的口吻道:「如果我不让你走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曾曦听到他这副痞里痞气的话音,当即攥着不安的小手,声音细如蚊吟:「我是来看盛姐姐的,看新闻里,好像她出了事。」 「哦,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给你让路?」帝龙城反问。 「不是……我来这里真的不是想要跟你再扯上任何联系……何况帝先生也说过,你愿意放手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曾曦说到最后,彻底没有底气。 帝龙城只听到前面半句已经够生气了,后面那句更是让他气笑出声。 是啊,他是放手了。哪怕明知她早已刻进自己的心里,哪怕明知她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放手的稀世珍宝,他却还是放手了。 但,她不是又回来了么?虽然不是为了他而回来,但她确确实实地再次出现在他的跟前。 他将刻意避开的视线倾数收回,汇聚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青涩的长裙和小坎肩外套文静乖巧,垂在胸前的两个小辫子扎的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碎发。 男人莫名地就觉喉结一滚,俯低身子,嘴唇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我若真的说话不算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贪得无厌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耳边,曾曦脸色一红。 「我……我只想去看盛姐姐……」 「你觉得凭你这个样子,能见到她?」 帝龙城冷笑着,不再啰嗦,直接将她从轮椅上抱起。 突如而来的怀抱让曾曦身子猛地颤抖,在他怀里不断地挣扎,「帝先生,你放我下来,你要是再对我那样我就……」 「那样,是哪样?」 他饶有兴致地期待着她的后话,她却嗓子像是哑住那般,说不出口。 娇软的身子因为挣扎而蹭乱了男人的呼吸。 帝龙城眸光一沉,「我本来只不过是关爱残障人士抱你上车,不过既然你引诱我,我就再多做点别的。」 「我没有引诱……」 「有没有,你感受不到?」 「……」 他们的距离太近,男人身体的变化,就算她想要刻意忽略也没办法做到。 手下走过来为他们撑着伞,他冲那人命令道:「去把轮椅弄过来。」 命令完后,他抱着她上了车。 车门紧紧一闭,车子就开动起来了,她的轮椅被送上后面跟着的那辆保镖车。 久别重逢,他几乎没有再说任何话就将她锁在了身下,温热的唇带着惩罚的力度肆无忌惮地探入她香甜的嘴唇里,粗暴地攫取她独特的芳香。 车子中间隔着暗帘,前面的司机听得到后面的动静,特意将速度放缓。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 曾曦被男人扣在玻璃车窗上,急促而炙热的呼吸扑在窗玻璃上,晕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为车内的旖旎平添了几分暧昧。 「小曦,我是放过你了,可是你却再一次闯进了我的领地,这是你自找的!」 他说着说着,动作幅度渐大。 「唔,不要……」 「不要?」 帝龙城捧起她红晕的小脸,在她耳边低哑暧昧地问:「听过一个词吗?羊、入、虎、口,你觉得一头饿虎,会轻易再放过一头香软清甜又送到了嘴边的小羊?」 看着她在他身下挣扎,他眼底藏着那因克制而猩红的暴戾,大手紧掐着她的腰一次次将她送入沉沦的深海中。 或许是嫌车内的空间过于狭小,临到半道,他抱着她下车,进了一间五星级酒店。 宽敞的套房、宽敞的大床还有宽敞的浴室、夜景一览无遗的落地窗,都是男人发挥的空间,今晚他抱着她,将分开后无数次的痛苦与孤独,无数个夜晚叫嚣的狂野和欲望尽数释放。 以前隔着几座城,隔着几座山,没见到她,他倒还能勉强克制。 可当再度见到她的那刻,他只想永无止境地占有她。. 一夜的抵死缠绵。 曾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下的,只知道整晚的身体都发烫,热量蒸发了身体里的水分,她醒来的时候嘴唇很干。 她想要喝水,身子才动了一下,紧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便猛地收紧,将她挪开的那丁点距离瞬间收了回去。 「小曦,醒了?」 不等她回话,他就冷笑着问:「醒了就想跑?你觉得你还跑得了么?」 帝龙城整晚都被失而复得的情绪填满了胸口,以至于只要她有一丁点动作就能激起他的警觉。 曾曦从落入他怀里那刻,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逃不出他的手心,除非他主动放过她。 所以她也不想回答他这个梦呓一般的问题,一边挪着身子一边解释道:「我想去喝点水。」 昨晚他对她过于凶狠,以至于她把嗓子 哭哑了,声音显得微弱无力。 帝龙城身形僵住,没一会儿就打开了床边的一盏柔和小灯,然后起身给她倒热水。 等回到床头,曾曦已经坐起。 看着这个被狠狠折腾了一夜的女人,她的小手正揪着被子遮盖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草莓印和抓痕,红红的嘴唇干得有些轻微起皮。 他内心隐隐生出内疚,刚毅的脸庞闪现出几分柔和,动作轻柔地将手臂绕在她肩后,撑着她的身子,缓缓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可当她的嘴唇触到杯沿,他又把杯子收了回去。 「换一种喝法。」 帝龙城说完咕噜咕噜把水一口灌入嘴中,然后鼓着腮帮子目光深沉地凝着她。 曾曦脸一红。 这意思是想喝水就得吻他…… 她确实是渴了,便也顾不得他这些算计,仰着脖子凑近他,柔软的唇瓣贴上他湿润的唇,轻轻地舔着他嘴唇溢出的甘泉。 身体的干燥渐渐缓解,他们却还在继续这个绵长幽远的吻。 直到俩人回到被窝里也依旧以这个姿势,她吻着他,而他与往日不同,极有耐心地感受她蜻蜓点水般地吻…… 他甚至会有种错觉,或许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天亮过后。 帝龙城在电话里得知盛晚宁被释放的消息。 曾曦听到了那通电话,艰难撑起酸痛不已的身子,近乎哀求道:「阿城,让我去看看盛姐姐吧?我……我晚上就要市了。」 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帝龙城有那么一刻自私地不想放她离开。 但看到她闪烁着湖光的眼眸,楚楚可怜,他又心软了。 以他昨晚的功力,今天的她完全无法自行下床。所以他抱着她坐在床边,给她递牙刷水盆,洗脸刷牙,全程全方位地伺候着,殷勤又狗腿的样子。 曾曦几不可察地笑了下,但仅仅是一下,眸光就暗了下去。 后来她被他抱着穿好衣服,抱着出门上车……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体力真的很强。 车子抵达京都医院后,轮椅才从车上放下来,他把曾曦小心翼翼地放在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进入医院内。 盛晚宁确实是被释放了,毕竟她伤人的时候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然而仅仅是法律绕过了她。 群众并没有。 刚来到医院门口的帝龙城和曾曦就被水泄不通的抗议群众堵在外围,无法进入。 「拒绝潜在杀人犯回归社会!」 「抵制官商勾结!罔顾人命!」 「厉太太必须绳之以法,必须终生监禁!」 听到这些人的口号,再看这些人喊完口号后相互聊天嬉笑,帝龙城眉心一皱。 这些人并非受害者家属。 因为所有伤员的家属厉阎霆都已经出钱安抚过,加上在场的那些受伤宾客在昨天夜里就接受过采访。 他们在采访中明确阐述,厉阎霆曾经为了阻止盛晚宁无意识砍伤他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抱着盛晚宁,阻挡了大部分伤害以及为其他人提供了更多逃脱的机会。 伤员收到抚慰金和其他各方面补偿、厉阎霆本人当场做出的牺牲以及警情通报里说明了盛晚宁是病情发作状态且释放后行动会受到警方监控,群众大多选择宽容。 帝龙城很快意识到医院里闹事的这波人绝非自发,而是有人在借这件事恶意发酵。 他还靠着厉阎霆把史密斯家族打破产,所以坚决不能允许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这对苦命夫妻发难! 于是立刻播出电话,命令道:「杰克,京都医院这里有 人示威,调查一下谁在组织。」 一旁的曾曦见到这么多人在刁难她的盛姐姐,顿时愁眉莫展。 帝龙城俯下身子,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问:「这个阵势很难进去,你放弃吧?」 「不行,阿城我一定要看看盛姐姐。盛姐姐她那么善良,不是会伤害无辜平民的人……我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看看她我连觉都会睡不着的。」 曾曦说这番话时如同炮语连珠,脸色也因为焦急而变得通红。 帝龙城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气的是她可从来没这么担心过他…… 「行,亲我一口,我带你进去。」帝龙城说完用他的络腮胡蹭了蹭曾曦的小脸蛋。 曾曦偷偷地瞥了眼旁边的路人和那些示威人群,寻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后快速地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 帝龙城明显还意犹未尽,于是赖皮地又让她多亲了几口,最终才笑着放过她。 紧接着这个高达一米九的男人威武而霸气冲那些挡路的示威者吼了一句:「滚开!」 声音浑厚且极具力量,仿佛开山辟地那般气势磅礴,硬生生地将那些挡路的示威者吓得让开了一条宽敞大路。 帝龙城很满意。 然而他一回头再看轮椅上的那个人…… 曾曦被他突然发出来的爆破力十足的声音吓得心脏现在还在砰砰砰地乱跳,浑身都僵住了 「别怕,我是冲他们吼的。」他捏了下她的脸,当作安慰。 她后知后觉地点了两下头,然后由着他推着轮椅,进入医院。 厉阎霆和盛晚宁自入院以来就是医院重点议论话题,所以帝龙城只简单询问护士站的人,就知道了盛晚宁的下落。 她正在厉阎霆病房里。 等帝龙城和曾曦出现在他们所在的病房门口时,门外的保镖立刻通报。 盛晚宁一听帝龙城和坐着轮椅的年轻女孩,脸色一喜,「是小曦!好久没见到她了,快让她进来!」 躺在床上的厉阎霆看她这副激动的样子,一脸陈醋味,「你见到我的时候,没这么激动。」 盛晚宁把刚削好的苹果片塞进男人嘴里,他的嘴边还有被吻破了点皮的痕迹。 她嗔道:「是没这么激动,我关顾着堵你嘴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曾曦打开了新视野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姐姐,你还好吗?」曾曦进入病房急声唤道。 帝龙城没进来。 盛晚宁回头看着轮椅上的曾曦,嫣然一笑:「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曦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圆圆的下巴现在看过去更精致。 曾曦似乎没有打趣的想法,她推着轮椅走到盛晚宁身边,目光上下打量她,眼神愈加凝重,「盛姐姐,我看到新闻就过来了。」 「放心,我现在没事。」 盛晚宁说着这句话底气不是很足,毕竟能有人用八音盒扰她神智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和第三次。但为了不吓到别人,仍是这样说了。 「况且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危害到群体安全。」她扬了扬手腕上那个囚犯才有的定位追踪器补充道。 曾曦苦涩地笑着,「盛姐姐,你真是乐观。」 她伸出手,抚着盛晚宁的手腕的跟踪器,纤白的指腹慢慢地挪向她的脉搏。 按压了足足五秒后,曾曦瞳仁里立刻升起一团雾气。 「小曦,我说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盛晚宁安慰她道。 曾曦低着头道,「盛姐姐,我看过山庄里的那段视频,事情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 她再度抬起眼眸的时候,盛晚宁瞳仁大张发出惊呼:「小曦,你的眼睛!」 床上的厉阎霆听到动静,看向曾曦的眼睛,她的瞳仁显现出两种颜色,清澈的白色眼底上,左眼的红血丝和右眼的蓝血丝分别围绕着红瞳和蓝瞳密密麻麻地张开,如同蜘蛛网。 厉阎霆很惊讶,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曾曦还有这样一双眼睛。 曾曦注意到厉阎霆的异样神色,解释道:「厉先生应该还不知道吧,我是那个怪物的女儿……」 「小曦,你跟他不一样。」盛晚宁打断她的话,「比特是比特,你是你。」 曾曦摇着头,「自从我看到视频上盛姐姐那双与常人不一样的眼睛,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这个世界除了那个人,谁会这么恶毒?把活生生的人当作实验品。」 她敛住眼底的悲伤,继续道:「我来这里也不是想为他赎罪,或是抒发对他的怨恨。我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到盛姐姐。」 「你?」厉阎霆似乎不太相信,因为曾曦实在太年轻。 曾曦没有反驳什么,眼底的蜘蛛网顷刻凝聚到瞳孔中心,下一刻,视线里的人影变成了热成像。 她的双色瞳像是扫描那般,依次扫过盛晚宁的五脏肺腑、血管脉络。 「盛姐姐,虽然我不清楚那个人究竟用的是什么毒剂,但能肯定的是,那种药物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已经完全与你全身血液融合,如果解毒,你身体里的血细胞可能全部死亡。」 听到这个,盛晚宁脸色一沉。 她调出来的解药也是这个结果,只能同归于尽…… 但这些厉阎霆是不知道的。 之前她在伊藤家做的实验结果,只给他报喜,没报过忧。她只告诉他,解药的成功率有80%,并且仍在想办法优化。 厉阎霆坐起来,握着盛晚宁的手,阴着脸问:「是这样么?」 盛晚宁见瞒不过去,点了点头。 厉阎霆喉中一紧,原来她那个所谓的成功率80%后面,是死亡率100%。 曾曦的双色瞳继续一路往上,最后抵达脑部时,大脑额叶的中心位置,一团黑色诡异物质映入她瞳孔里,「应该就是这个。」 「你看到了什么?」厉阎霆紧张地问。 或许之前他不信这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但现在关于盛晚宁的病情,他宁愿相信曾曦也不信她。 他的阿宁只会默默去独自承受,根本不会跟他说实话! 曾曦将视线凝聚在那团形似肿瘤的黑物质,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可以确认,那日盛姐姐失控跟这个有关。它的形状类似海马体,边缘有很多神经元,并模拟正常的神经元连接方式,间接地控制大脑和人体的行动。」 说到这里曾曦的瞳仁突然暗了下来,很快恢复正常的黑色瞳孔,而且似是有些精力过耗,脸色尽显疲态。 「小曦,你没事吧!」盛晚宁注意到她神态的疲惫,关心地问。 「还好。」曾曦声音比之前虚弱不少,「盛姐姐,我之前跟师父学医的时候,学过很多解毒方法,但是你这个……我不敢解毒,因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解毒跟杀了盛姐姐差不多。」 「嗯,我明白。」 「但是我或许可以把那团黑色的海马体消掉。」 「你说什么?!」盛晚宁听到曾曦的话,眼前顿亮。 曾曦认真道:「嗯,普通的肿瘤是由一个转化细胞不断增生繁衍形成的,这团黑海马体形成机制和肿瘤差不多,所以疏散手法也可以沿用。如果盛姐姐愿意尝试的话……」 「有多大把握?」厉阎霆抓着盛晚宁的手力度收紧,他不敢让她去冒险。 曾曦看得出厉阎霆的担忧,浅浅笑道:「如果没有这对怪物眼睛,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如果在这双异瞳下进行针灸,成功率百分百。」 盛晚宁和厉阎霆都被她这自信满满的话震惊了,世界上哪个医生敢说治好的成功率百分百的?当初伊藤肃和提出换血治疗的时候也只是说尝试一下。 但曾曦敢说的这么绝对,而且她从来不说空话。 「不过……」 曾曦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病房里另外两个人呼吸都快停止了。这个时候他们最怕反转…… 直到听到她说:「我只能消除这团黑海马体,因为毒没有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会再度凝结,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盛晚宁松了口气,「没关系,只要能消除,哪怕一天也行!」 这种随时随地可能被人操控、沦为杀戮工具的压力,她真的很想释放释放,纵然一个小时、一分钟。 「那倒不止一天,以我判断,这种黑色海马体的形成至少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半年到一年?盛晚宁快要笑死,不过以她血蜘蛛加成的强悍生命力,笑是笑不死的。 但她看到曾曦疲惫的神色,笑容一敛,凝重地问:「那对眼睛是不是很耗精力?」 「还好。就是用完会有点累,我歇一会就能好。今天针灸可能做不了,我等下周周末再回京都,到那个时候就给盛姐姐做针灸。」 「回京都?」 盛晚宁更疑惑了,「你不是跟帝龙城在一起吗?怎么没有住在京都?」 曾曦笑了笑,「盛姐姐,上次我走的很急,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现在回C市上学了,住在之前的家里,阿城……阿城他留在京都。」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回C市?可是你的养父母不是……」已经死了?她竟然还能独自回去住,而且还在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 盛晚宁由衷地佩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曾曦早已看得云淡风轻,恬淡道:「盛姐姐,我的适应能力很好的。」 后续两人寒暄了几句,曾曦又问起莫云的情况。 莫云这些天正忙着去外地见岳父,听说盛晚宁出了事,接连发了好几条短信,确认她现在没事才继续安心见岳父。 说到这里盛晚宁心生愧疚,「险些害得他连岳父都没见成。等我这 个弟弟结婚,我必须得补他一份大礼。」 说完又对曾曦补充道:「你跟帝龙城结婚的时候,我也会送大礼!」 「结婚……」 曾曦容光一敛,「我现在只想考大学,其他的事都先不考虑了。」 盛晚宁笑着劝:「小曦,你有这么高超的针灸医术,你去上大学兴许大学里的老师会发现他们根本没东西可以教你。」 「大学不单单是教授技能,还能扩展思路、扩充视野、扩大交际圈,感受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学术流派。能够读完大学的人,性情相比起来会更稳重,做事考虑得更全面,也更能接受不同意见。」厉阎霆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曾曦点头,「厉先生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会努力考上大学!啊,时间好像不早了,盛姐姐,我先去赶高铁,等下周我再过来。」 「有劳你了,曾小姐。」厉阎霆道。 「路上小心。」 盛晚宁说完目送着曾曦离开病房。 等房门关上后,盛晚宁猛地一转头,瞪着厉阎霆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厉阎霆没说话,眼神瞟了瞟桌子上的火龙果,表示:想吃。 盛晚宁知道他的想法,用叉子叉着小块火龙果,递到他嘴巴,偏在他凑近要吃的时候,她又缩回手:「先解释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怎么了?」厉阎霆假装不解。 盛晚宁咬了咬唇,「你明知道我被大学开除了,说什么能够读完大学的人,性情稳重,做事全面,分明就是在借机内涵我!」 厉阎霆轻笑,「内涵?你?我保证没有。」 「真的?」 看男人坚定地点头,盛晚宁才将火龙果送进他嘴里。 厉阎霆吃到火龙果后笑着道:「阿宁,我从不内涵一个没有内涵的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帝龙城式求婚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里把男人刚才说的这句话记下来。 他现在身体还受着伤,欠下来的揍,以后必须一拳一拳地还。 她记录完后收起手机,看向厉阎霆,嘴角浮现出一抹死神般微笑,问:「老公,还想吃什么?」 厉阎霆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还是火龙果。」 「好的。」 盛晚宁继续给他喂着~ 医院外,杰克的人把闹事的组织者查出来后,拎着幕后组织者到某个黑暗角落痛扁了一顿。 当聚集在医院门口的闹事者头头看到急救车上下来一个几乎被打的半身不遂的人,甚至认出那就是幕后组织者时,眼都直了。 各个担心没人给他们支付工资,于是闹事群体不欢而散。 等帝龙城推着曾曦出来时,医院外已经空荡荡的。 曾曦被他抱着上车,当她说要去高铁站的时候,帝龙城上车的动作微微一僵,他迈上车,关门,毫不犹豫地冲前面司机道:「去帝豪公寓。」 曾曦:「……」 夜幕渐掀,华灯初上。 他们抵达帝豪公寓,曾曦想着,或许他只是想再留她吃个晚饭? 她由着他抱进屋。 女佣见到她,惊喜大喊:「曾小姐!」 把帝龙城怀里的人吓得一抖,曾曦看到是女佣,这才松了口气,礼貌唤道:「阿姨。」 「哎!曾小姐,我……我不知道你回来,只炒三个菜,我再去加两个菜!」 女佣说完正准备直奔厨房,却被帝龙城叫住:「我来,你照顾好小曦就行。」 「帝先生?您?」 女佣一脸不可思议。 曾曦也同样惊怔,帝龙城之前在晨曦小区给她做过一次菜,结果……差点把厨房烧了。 帝龙城注意到她们怀疑的神色,嘴角轻蔑地笑了声。 他早就私下找人学了。 帝龙城将曾曦抱坐在餐椅,然后进入厨房,进去前抛了句:「别来打扰我。」 厚厚的厨房门被紧紧关上。 曾曦透过玻璃门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形,心尖抖了一下。 女佣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给她洗手,边道:「曾小姐,你之前怎么狠的下心离开帝先生呢?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帝先生连胡子都不打理了,早出晚归,回来也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好几次我半夜三四点上厕所,都能看到他一个人光着膀子坐在客厅外面的露台抽烟……我想提醒他夜里凉,而且光着膀子多不雅?可还是没忍心打扰他。」 女佣给帝龙城打理家务有将近八年,帝龙城对她很信任,把她当作家人那般,所以她想到前段时间帝龙城那副分明很痛苦却又似是无法言说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 曾曦一边洗手一边低声说着:「我年纪还太小,需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而他……到结婚的年纪了。我总不能仗着自己年轻,耽误他吧?况且他还有……」 还有个未婚妻。 「结婚?曾小姐,你再过一年就可以跟帝先生领证了吧?再坚持一年不就修成正果了?」女佣不解地问。 曾曦擦干手,笑着反问:「我这副样子有什么资格让他娶我?」 女佣惊怔地摇头,「曾小姐,帝先生除了你,不会再娶别人……」 说完放下水盆,看向厨房里那个正在炒菜的人,补了一句:「帝先生以前连水果都都不会洗,现在还会给曾小姐做菜,这么好的男人,你如果错过了,真的不会后悔吗?」 曾曦被她这句话问得一怔,低着头没再言语。 大约过了两分钟,帝龙城拿着一个盘子出来,盘子上有一块煎得五分焦的荷包蛋。 女佣看着那个荷包蛋,一脸尴尬地从保温柜里端出她先前炒的三碗菜,放在餐桌正中心。 「帝先生、曾小姐,你们慢慢用餐。我还有别的事。」 说完赶紧端着洗手盆溜了。 心想,幸好之前她炒了几碗菜,不然就帝先生那个荷包蛋……哎,一言难尽。 曾曦看着他把盛着荷包蛋的盘子递到她面前,虽然看上去不敢吃,但其实香味很足,就像臭豆腐一样。 她低声道:「阿城,你其实不用这样……」 小小的荷包蛋背后是他倾注的心血,曾曦不是感受不到,但是术业有专攻,不擅长做菜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没必要为了她去做这些。 「里面可以吃。」帝龙城淡淡说着。 他在厨房洗过手了,这会正拿起筷子开始剥着荷包蛋。 荷包蛋外面那层焦焦的皮被男人手里的筷子缓缓剥开,露出里面颜色很新嫩的蛋黄。 蛋黄被他夹到了曾曦碗里。 「尝尝。」 「好……」 曾曦夹着蛋黄,一口咬了一半,正细细品味。 「好吃吗?」他问。 「味道不错。」曾曦边嚼边笑着应道。 忽然看到帝龙城将一个洗得很干净的半个蛋壳小心翼翼地挪到她面前,「那再尝尝这个。」 她神色微愣。 「你是让我吃……蛋壳?」 「对。」 帝龙城手心微微发抖地端起旁边的一杯饮料,猛喝大口后才发现刚才他们这段问答很滑稽,连忙纠正:「不是吃,是尝尝……」 曾曦:「??」 尝尝,不就是吃的意思吗? 她疑惑不解,等把整个蛋黄吃完便放下筷子,去抓那个蛋壳。 刚拿起,就发现蛋壳刚才盖住的地方,多了个发光的圈圈。 曾曦拿起圈圈一看,眼底霎时惊怔,瞳仁扩大。 那是一枚钻戒! 「阿城……?」她疑惑地看着男人。 男人不说话,脸色泛着红,闷着头连吃几口饭,米饭把腮帮撑得鼓鼓的。 「昨天晚上,我又粗鲁了,送你当做补偿。」 他边吃边说。 曾曦哑然地看着手里的钻戒,稍微比划了一下,尺寸刚好对应的是她的无名指,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阿城,戒指不能随便送的……这个我不能要。」 她颤着手将戒指放回蛋壳,轻轻地推到他面前。 帝龙城盯着被退回来的戒指,闷闷地将嘴里的饭大口大口吞下,然后放下手里的筷子。 他抬起脸,与曾曦四目相对,一脸认真地问:「如果我说,不是随便送的呢?」 空气慢慢寂静。 他的目光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深沉。 而她,却越来越闪躲。 她听出来了,帝龙城这是在跟她求婚。 曾曦垂眸一笑,嘴角溢出一丝酸涩:「可我现在还没有到能够收下这个的年纪,况且,阿城已经答应放过我了,不是吗?」 「放过你?」 帝龙城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拿起蛋壳上的戒指后从餐椅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 低沉而霸道的语气缓缓道:「你说我性情粗暴,我试过,改不了。我说要我放过你,我也试过,改不了。你要我不爱你,不纠缠你,这些我通通改不了。」 说话间他已坐在她旁边 ,抓起她的小手,扳住她的无名指后拿起戒指,不允许她退缩,也不允许她拒绝,强行套上她的无名指。 因为是他今天趁着她和盛晚宁见面那会去买的,所以尺寸正正好。 帝龙城握紧她的手,痞味十足的低音炮不容置喙道:「你这辈子的丈夫就是这样,永远也改不了了,所以,你就认命吧,小曦。」 曾曦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嘴唇轻颤,「那……你的未婚妻……」 「小曦,」他打断她,语气坚定道:「我只会娶你。」 「可是我明明听见……」 「信我一次。」 他说着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她眉眼微垂,脸颊泛着红。 帝龙城得逞道:「不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刚落,帝龙城用力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道:「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认定你了。」 曾曦闻言身子一抖,想再说什么,突然想起她的高铁…… 她连忙推开他,匆忙道:「我要去赶高铁,不然……」 「没事,等会我开车送你。」 帝龙城说完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曾曦微愣,张嘴吃下,边嚼边问:「你开车?京都离C市很远,开车要很久的。」 帝龙城又夹了一块肉送进她嘴里,看着她唇瓣泛着点点红光,莹润诱人,男人舔了舔嘴唇道:「开车这种活儿,越久越好!」 曾曦咀嚼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颊涨得通红,声音细如纹吟道:「阿城,你别关顾着给我吃,你……也吃点。」 他坏笑了一下,绕有深意道:「先喂饱我的小曦。」 说完给她再夹了块肉。 曾曦脸红到耳根,感觉他每一句话都不正经,索性不跟他说了,默默吃饭,小手始终被帝龙城紧紧地攥住,仿佛不抓紧了,她就会跑掉一样。 等这顿饭吃完,曾曦第一时间就把高铁票退了,毕竟光那张票就将近一千块…… 医院里。 盛晚宁等到厉阎霆在病床睡下后,就往澜峰别墅走。Z.br> 随行的还有负责监视她行踪的两名刑警。 抵达澜峰别墅后,她第一时间去看了小寒舟,确认小寒舟没有异样后,这才跟帝龙城留下的保镖杰克对接情况。 从杰克嘴里得知老金一行人所做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往后院那间关押老金的藏獒室走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逼出失控的秘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提示:本章有点血腥,介意的话可跳过,不影响后面剧情) 驯养野生藏獒的地方位于别墅后面的大草场。 草场面积大概相当于一个足球场,为了防止未驯化的野生藏獒跑出草场以外,四周均由电网围栏包围。 不过这个草场现在除了四头凶猛异常的藏獒,还有十多个退役的雇佣兵,其中包括队长老金。 他们都是早年跟随厉靖远的老兵,退役后隐居于西部高原,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已是厉三卿的部下。 盛晚宁迈进草场,远远可见藏獒驯化师正在对四头野生藏獒训练口令。在驯化过程中难免发生一些意外,比如藏獒在口令理解失败、口令抗拒之时突然地袭击那些被抓的雇佣兵,以发泄不满和自由被束缚的愤懑。 所以当盛晚宁看到老金一行人的时候,一个个地早就伤痕累累,四肢、身体还有脸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啃咬。 「看来你们跟那几头藏獒相处得还不错。」盛晚宁戏谑地看着老金和他们的部下。 老金身上全是伤痕,通红的眸光瞪向盛晚宁,咬着牙说:「成王败寇,无话可说。不过厉太太,你也别太得意,你这种怪物的命快到头了!」 「是吗?我虽然是个怪物,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比你的命会更久。」盛晚宁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和黑色长裙,踏在草地上,一步一个脚洞,朝他逼近。 老金的腿被藏獒咬伤,即便感受到女人浓厚的危险气息,也只能瘫在地上,半步动不了。 当她高跟鞋重重地、一脚踩在他腿部原本就已经溃烂的伤口上时,老金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立刻引来了那些正在训练口令的藏獒注意。 「说,八音盒是怎么控制我的。你知道对不对?」盛晚宁说话间,再次一脚踩下去,阴狠而利落。 或许这些雇佣兵以前只是单纯听从主子命令,可自从和比特那种疯子合作的那刻起,他们便已彻底沦落为穷凶极恶之徒。 所以她这两脚没有一丝丝地犹豫和留情。 老金痛得满身是汗,脸色苍白,嘴却还是很硬,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沉闷而用力:「想知道?给我跪下来,我考虑考虑。」 让她跪下来? 「哼。」盛晚宁冷笑,「看来你还是没清楚自己的处境,放心,待会儿我就会让你感受一下被四头野兽撕咬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很「荣幸」曾经体验过。 在她身后四头凶猛而身躯庞大的野生藏獒正失控地疾奔而来,尖锐的獠牙下发出低沉的吼叫。 「厉太太,当心!那些野生藏獒还没驯化,会咬人!」追过来的那八个藏獒驯化师大喊的同时,不断吹着手里的口哨,试图让这几头藏獒停下来,有人还举起了***。 盛晚宁却冲驯化师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这几头藏獒,我自己来!」 说完,她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双脚如飞地草地穿梭,身形如电、如风,轻松地穿梭于四头藏獒之间。 这一幕看得草场的人各个都瞠目结舌,难道厉太太要跟那些藏獒搏斗,那可是野生藏獒,不是家养藏獒!一头野生藏獒的战力堪比五头野狼! 众人几近窒息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只见盛晚宁在纵步之际,拳头瞄准藏獒的嘴,猛地一用力,就把凶恶低吼的藏獒击打在地。 其它藏獒如法炮制,伴随着她穿梭身形下的一拳又一拳重击,几十个回合下,四头野生藏獒被她打得嘴角吃痛渗了点血。Z.br> 每一头重新站起的藏獒看着她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有震惊,有不甘,有愤恨,眼里充斥着天生的 残暴和凶狠。 盛晚宁用沾染了兽血的手指搭在嘴角位置,指腹顺着脸颊的纹理向上划过,瞬间在脸上勾勒出四道血印,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蓄势待发的四头藏獒,嘴角邪魅一勾,妖艳而霸气。 「跪下,或者继续。」她威慑发令。 通过几日的口令训练,藏獒听懂了「跪下」背后代表的是臣服意味,所以一个个更加龇牙咧嘴,眼神愈加凶狠地盯着她,浑身肌肉贲张,毛发竖起,残暴至极。 很显然,它们不止不肯臣服,甚至还认为盛晚宁的命令是在侮辱它们。 于是随着四声狂啸,野生藏獒身体朝前一纵,张开锋利的獠牙再度齐攻了过来。 野生藏獒生性好斗残暴,盛晚宁不在乎所谓的驯化手法,她只相信一点:「强大,足以震慑世间万物。」 她趁着藏獒冲过来的时候,抓住最大那头藏獒的牵引绳,一个翻身就越到它的背上,左手控着牵引绳,右手一拳又一拳精准而无间隙地捶在身下挣扎的藏獒和分奔而来的另外三头藏獒身上,出拳之快,用力之猛,竟然让四头藏獒都毫无反击之力。 最后那三头藏獒都被她打得不敢再上前救它们的老大,只是斡旋在三个不同的方位恶狠狠地龇牙,血色的瞳仁紧盯着她,背部拱起,前腿匍匐,做出随时进攻的姿势,嘴里发出一声声沉闷的低吼。 至于那头最大的藏獒,此刻已被她手上操控的一根牵引绳死死缠住了脖子,背脊更被她牢牢地往地面压。 它一边低吼,一边用力地催动全身力量,颈部的毛发竖起,血红色的兽瞳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想要反击,但却被盛晚宁压制得毫无回击之力。 僵持将近五分钟,不肯屈服的藏獒老大前肢终于跪在了地上。 另外三头藏獒在老大屈膝的那刻,瞳仁一缩,杀戮之气渐渐退散,纷纷屈膝,下跪。 驯化师全都看得满头大汗,最后的结果更是令他们张着大嘴,无法言语。 厉太太居然以一人之力,制服四头凶猛无比的野生藏獒! 盛晚宁嘴角一勾,松开绕在藏獒脖子上的牵引绳,捋了捋它头顶的毛发后,忽地转头,眼神冷冽,直盯着远处瘫在地上的老金。 老金亲眼目睹她一人之力征服四头藏獒的全过程,眼底写满了惊恐。 此时见盛晚宁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再想到她之前说要让四头藏獒撕咬自己,立即惊起一身寒栗。 最开始他听到她说那句话,只觉得是大话,毕竟这些天他看见那些驯化师对这四头藏獒根本无能为力,所以他不觉得盛晚宁能真的做到驱使那四头藏獒来咬他。 但现在不同,他很清楚那个女人真能做到! 老金嘴里的牙齿都在打颤。 盛晚宁坐在藏獒老大的背上,手里牵着牵引绳,就像是骑马一样的姿势驱令身下的藏獒朝老金的方向迈近。 而她的身后,跟着另外三头已经对她臣服的野生藏獒,纷纷张着獠牙、嘴边溢着涎水,贪婪而凶霸地随着她的视线盯住老金这个猎物。 距离老金两米距离处,盛晚宁翻身从藏獒的背上跃下,站在草地上冲老金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几个八音盒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影响我的,说还是不说?」 老金面对盛晚宁和她身边的四头藏獒,下意识地用尽全力往后爬,嘴巴就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啧啧,还真是忠心。」盛晚宁松开手里的牵引绳,淡漠发令:「咬他。」 一声令下,四头藏獒冲过去,对着老金一通撕咬。 「啊啊啊啊啊!」 老金身上的肉被一块块撕扯下来,惨绝人寰的叫声听得那些驯化师都连 忙堵住耳朵,老金那些部下甚至都有吓尿的。 场面无比血腥,野兽低吼,伴着血肉横飞。 十秒钟后,盛晚宁下令:「停。」 藏獒听懂她的命令,各自拽着嘴里撕咬下来的最后一块肉退到盛晚宁身后。 盛晚宁走到那个全身不剩一块好肉的男人身边,俯身嗅着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嘴唇落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威逼道:「好好想想,说还是不说?」 老金被藏獒咬得浑身抽搐,就像一条被割开肚皮的鱼发出来的颤栗和痉挛。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跟着厉三爷的老兵,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他也不例外。 盛晚宁眼角轻颤,微微上扬,「行,死也不背叛你所谓的盟友?那我只能出绝招了。」 她招呼一个驯化师过来,借着手机往别墅拨了一通电话:「喂,给我拿三包食盐过来。」 食盐! 她要做什么? 借手机的驯化师面色惨白,难道她要在那些撕咬后的伤口上撒盐?这未免……太狠了吧! 老金更是惊得犯怵,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死不了,只会生不如死……那种惨,老金没感受过,光是想象就已经跌出人类能够承受范围,不亚于抽筋剥骨! 没几分钟,女佣捂着鼻子、双腿发抖地把盐送到她手里。 「你叫金玉明对吧?你很有骨气,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盛晚宁说话间将一把盐紧攒在手心,举在老金血肉模糊的身躯上方,猩冷的语气道:「逼供的手法我很生疏,这是头一回,暂且试试效果怎么样。先从哪里开始呢?要不然,先肚皮吧。」 话刚落,一把盐洒在他血迹斑斓的肚皮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金发出的叫声比被四头藏獒撕咬都更惨烈,身体的痉挛幅度较之前扩大五倍以上。 「下一个位置,是胸口。」 盛晚宁说完再抓起一把盐,挪向老金同样血肉模糊的胸前位置。 老金惊恐无比,嘶吼出声:「不要!!不要再撒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小曦也成了G5游戏粉?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听到老金松了口,盛晚宁唇角一勾。 「说说看,八音盒是怎么影响我的?」 老金浑身仍在痛得抽搐,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四个八音盒……以特殊阵型摆放,无论什么歌曲,都会引发一种叫阿尔法脑电波效应。」 「阿尔法电波会让你的意识涣散,但保留了身体的警觉度,形同无意识或者半意识状态的丧尸。看过丧尸片么?你现在就跟个丧尸差不多,呵呵呵。」 盛晚宁会意,「所以跟是不是八音盒无关,关键在于阿尔法电波。」 「知道了又怎么样?让你变成一具完全的丧尸,办法多得是,何止区区的八音盒。」老金得意道。 盛晚宁垂眸盯着老金,话锋一转:「你们为了救厉三卿,跟比特那种疯子合作不可能没有交付任何筹码。你们究竟给了什么东西给比特?」 老金脸色以肉眼可见发生变化,「还能什么,不就是钱。」 盛晚宁注意到了刚才他的微妙神态,有惊慌,有恐惧,很显然没有金钱这么简单。 她重新拿起那袋盐。 老金看到那袋盐,脸色大骇,立刻道:「是……是关于一个人的下落!我们告诉他,他就同意了合作。」 「一个人?」盛晚宁眼尾一紧,「什么人?」 「臭女人,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老金用力撑起头部,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地上,晕了过去。 想借此躲过去?盛晚宁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抓起盐,洒在老金胸口。 「啊啊啊!」 昏死过去的人直接痛醒…… 等到这个惨绝人寰的痛苦声渐渐弱下去,盛晚宁无情的声音冷冽道:「你现在应该明白,只要得不到所有答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金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可怕的女人,闭上眼睛说出了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竟让盛晚宁惊得瞳孔恍如地震般裂开。 她踉跄的步子往后退,手里的盐抖落在地,拼力地摇头:「不应该,这不可能……」 老金看着她失控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的得意。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他只想以死谢罪! 可惜盛晚宁不让他们死。 十几个被抓的雇佣兵被送去一个临时租赁的公寓,除了保镖看守外,还有医生紧密无间的护理和救治。 他们被束缚了行动。 一周后。 盛晚宁把那日老金提到的三个字暂时压在心底,早早就去医院接人。 今天是厉阎霆的出院日。 回澜峰别墅的路上,后座的男人就没有停止过敲电脑。 「你说你就不会多招几个人吗?把自己搞得这么忙,又不是没钱。」 听到她的埋怨,厉阎霆轻笑,「那伊藤家的事情你能放手么?」 「那个我就没办法了,那种家族偏偏讲究血统,不然我早就培养接班人替我分担。」 「那夫人怎么就确定,厉家不注重血统?」 盛晚宁被他这么提醒,忽地眼神掠过一道白芒:「完了,寒舟以后怎么办!」 又是厉家,又是伊藤家,还不得忙得少年就秃了头? 很快她就想到了解决办法,「我们要抓紧时间多生几胎!」 厉阎霆:「……」 他假装没听见,现在一个小寒舟已经让他失宠了,再生几个,他恐怕真会变成赚钱机器,再也感受不到来自夫人的疼爱。 回到卧室后,他就更加体会到这种有娃后的痛苦。 因为他和她的大床旁边,多了张婴儿床。 此时的小寒舟正趴在婴儿床围栏上,冲一脸铁青的爸爸摆了摆手,打招呼。 「看我们的小寒舟,现在已经会打招呼了呢。」盛晚宁笑着抱起寒舟。 房间里先前照看小寒舟的女佣识趣地退出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房间里。 厉阎霆脱下外套,面无波澜地问:「这几天你都是跟寒舟在这里睡?」 「对,现在寒舟可黏我了,每天都要我抱着他,他才睡得好。」 盛晚宁说完把小寒舟抱在主卧大床上嬉戏,小寒舟立刻翻身,把他们的床当成爬爬垫一样爬来爬去,得意至极。 厉阎霆眼看着好好的床被小崽子蹂躏,心里闷闷地,他换上家居服后,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确定儿子在这睡,晚上不会被我们吵醒?」 他们闹起来的时候,动静可不小,总不能让他憋着吧! 盛晚宁一句话解决了这个难题。 「你去次卧睡。」 「??」 厉阎霆以为他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夫人的意思是,我去次卧,夫人和儿子睡主卧?」 「对!」 听到她这个理直气壮的答复,厉阎霆胸前立刻蹿起一团火,干笑道:「夫人,你觉得我会同意么?」 他走过去,要抱小寒舟回婴儿房,盛晚宁拦住他,语气稍稍放缓,「要不然我跟寒舟去次卧,你睡主卧?这也行。」 也行?哪里行了?厉阎霆再度被她气笑,「夫人,你不能自问自答!具体行不行得由我决定!」 见盛晚宁坚定抱着寒舟不撒手,厉阎霆无奈道,「我可以睡次卧,但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来陪我。」 「额……暂时就先这样吧。」 盛晚宁说完吩咐佣人将次卧收拾好,然后把衣帽间里那些黑色灰色的男士衣物一件件拎到次卧去。 到了晚上,她刚哄小寒舟睡着,手机里就收到了厉阎霆的信息。 她昏昏欲睡,开启婴儿床上的监控视频,然后进了次卧。 谁知一开门就被黑暗中的男人抓住按在墙上吻。 「怎么不开灯?」 「费手。」他一本正经道。 此时他一手托着她的腿,一手搂着她的腰,确实腾不出手开灯。 盛晚宁也不纠结这点。 她抱着他埋在自己胸前亲吻的头,提醒道:「我们去床上吧,我还要开监控看寒舟的情况,万一他醒了就……」 厉阎霆听了她的话,赶紧把她的手机扔到了地毯上。 「阿宁,专心陪我。」 说完男人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堵住了她的唇。 盛晚宁回主卧的时候被他折腾得累了个半死。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大的小的都要她伺候? 现在这对父子都睡得香香的,就她一身酸痛疲惫!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翌日。 帝龙城带曾曦来到了澜峰别墅。 曾曦手里拿着针灸袋,特意来给她做针灸,清除大脑里的黑色「海马体」。 盛晚宁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客的时候被帝龙城嘲笑:「厉总家里又养藏獒又养国宝,这么下去可以考虑开动物园了。」 盛晚宁抓着一块大榴莲扔给他,「吃吧,阁下这么多年的口臭也就这玩意能治。」 帝龙城被她噎住,低头闻了闻那块榴莲,一言难尽地别过头。 曾曦捂嘴偷笑。 捂嘴的时候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光! 「那枚戒指是……你求婚了?」盛晚宁惊讶地看向帝龙城。 帝龙城嘴里得瑟地吹着口哨,没说话。 而曾曦小脸微红。 看来是真的求婚了,盛晚宁当即露出了姨妈式微笑。 「等会针灸的时候如果眼睛累了就歇歇,厉太太皮厚,针在肉里多扎会也没事的。」 听着帝龙城跟曾曦交待的话,盛晚宁笑容一敛,未等帝龙城继续叨叨,就连忙推着曾曦轮椅往电梯方向走。 电梯门关上后,盛晚宁再次跟曾曦确认:「用那双眼睛真的不会对你的身体有损害吗?」 「不会的盛姐姐,我回去多睡几觉就能补回来。」曾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两条浅浅的弧度。 她们来到休息室,里面有一张新买的理疗床,头枕的位置有个打通了的通气洞。 曾曦让她躺在床上,背朝天,脸埋在那个洞里,然后摊开针灸带,开始给她扎针。 借着双色瞳,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针下去后那团黑色「海马体」的最新状况。 两个小时后。 黑色「海马体」完全疏通。 曾曦渐渐收回双色瞳,当眼睛恢复正常视角时,她的眼睛有明显的刺痛。 不过想到能帮盛姐姐,她欣慰一笑。 针灸除了疏散那团黑「海马体」,还可以疏通全身血管,所以这会儿的盛晚宁正呼呼大睡,弥补夜晚的睡眠不足。 将近半小时的休憩,让睡醒后再度回到客厅的她精神抖擞,走起路来轻盈如飞。 客厅里帝龙城和曾曦在吃榴莲,熏得满屋子的臭味。 「小曦,辛苦你了!谢谢。」盛晚宁捂着鼻子远远地道谢,后来实在受不住这榴莲的气味,让管家把窗子全部打开到最大。 然后正对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曾曦边吃榴莲,边笑道:「不辛苦,盛姐姐,这个榴莲很好吃噢。」 「小曦,别跟她客气,你帮她这么大的忙,尽情地讹诈就行。」帝龙城提醒道。 「对,咳咳咳,小曦,你想要什么…咳咳,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盛晚宁说完这通话,感觉一股榴莲气息涌入了喉咙,不住地咳嗽。 曾曦听到他们都在怂恿自己索要一点报酬,犹豫了一会儿后,满脸认真地问:「可以让厉先生给我的G5账号私发一万颗星耀石吗?」 「我在游戏里造了火箭,需要足够星耀石做燃料才能发射。」 第二百七十章 深藏博物馆里的“暗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g5?」盛晚宁惊怔,第一想法是这个游戏已经开始毒害高中生了? 帝龙城的脸色也有微妙变化。 「小曦,你拒绝跟我视频的时候,都是是玩游戏去了?!」 他还以为她在写作业,就没忍心再打扰。 曾曦低着头,她就说别要什么报酬,一要就暴露了。 「也不是为了玩游戏……我就是为了跟同学交流交流感情,他们都带我玩,我不玩的话好像会有点离群……不过阿城你放心,我学习成绩很好的,没有耽误学业。」 放心?他放心个屁! 帝龙城把曾曦抱坐在自己腿上,掐着她的腰问:「带你玩的,是不是那个姓单的小子?」 「不只是他,还有别人。」注意到帝龙城生气了,她心虚地补充:「这个游戏价值观很正的,没有不良诱导,跟常规网游不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这游戏还很好玩,让你沉迷到连我的视频都挂?」 帝龙城说话的时候被自己气笑了。 他还以为小曦成了书魔。 结果,是个游戏迷。 曾曦被说的心里内疚,眼里闪着泪光。 帝龙城看她要哭了,立马摸头安慰:「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以后玩游戏叫我,我带你玩,其他带你玩游戏的都是没安好心,知道吗?」 「噢,知道了。」 帝龙城挑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坚硬的络腮胡磨着她细致的小脸。 曾曦心头被他磨得痒痒的。 盛晚宁还在窗户那边呼吸新鲜空气,偶尔回过头看他们这副少儿不宜的黏糊样,忍不住问了句:「这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曾曦听到盛晚宁的声音立刻推开帝龙城,在帝龙城不悦的注视下一脸激动道:「好玩!盛姐姐,有个锁了一年的博物馆这几天被国外玩家找到钥匙,我们都进去参观了。里面竟然收藏着各种各样的兔子。」 「兔子?」盛晚宁忽然惊愣转身,不顾榴莲的气味刺激走向曾曦,继续问:「是什么样的兔子?」 见盛晚宁也开始跟曾曦一起讨论游戏里的东西,帝龙城突然觉得孤单寂寞,把曾曦放回沙发后,大口吃了几口榴莲。 曾曦手指覆在嘴唇上,眼睛望着头顶,仔细回想:「有布艺兔,有泥塑兔,还有折纸兔……哦对了,不管什么做的兔子,它们的耳朵上都有一个字母。这或许就是制作人给兔子取的名字吧?兔?」 盛晚宁听完曾曦的话,身体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空气那般重重坐在沙发上。 不是什么兔。 ,指的是秦,她的妈妈秦瑶的姓氏。 等曾曦和帝龙城离开后,盛晚宁打开了书房的电脑,登录了那个游戏。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没有道具,只能花99元租借博物馆钥匙,进入那个建筑外型是兔子的博物馆。 里面所有陈设也全部都是兔子,兔子的柜子、兔子的小沙发、兔子的墙画,还有兔子的吊灯…… 她漫步在博物馆中,脑海里浮现出小学时的记忆。患上躁郁症的妈妈每次吃过药后,就会浑浑噩噩地跟她说起童年的一段往事。 她也是从那些片段里知道…… 她的妈妈秦瑶在初中时期头部受过伤,记忆有些错乱,只要精神迷糊时,就会说自己曾经折过一只兔子送给一个男孩,还在兔子耳朵上刻了自己的姓氏,可那只兔子她忘记送给谁了。 妈妈无数次嘱托她:「以后要是找到妈妈那只兔子,记得告诉妈妈。」 但当妈妈恢复神智,她提起那只兔子,妈妈就会笑:「你别学爸爸那样,每天 抓着兔子不放噢。」 偶尔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盛伍宗就在旁边的在桌子上篆刻木雕兔,他的嘴里没有作任何回应。 盛晚宁那时候很小,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可当她看着满屋子的兔子,心头如被巨石压着,无法呼吸,脑海里如幻灯片一样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画面里,女孩把自己折的纸兔子送给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 后来画面一转,男孩和女孩都长大了,成了男人和女人。但女人认不出男人,还怀上别人的孩子。孩子被夺走,女人回到乡下,被人喊打,被人用唾沫星子攻击,男人顶着所有压力把她娶回家。 新婚夜,女人蜷缩着,害怕男人的触碰。男人给她折着那只兔子,在兔子耳朵上写下她的姓氏,她却迷茫地抬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男人虽有失望,但仍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往后那么多年,男人都用各种工艺做出不同形状的兔子,女人哀伤至极,以为那只兔子背后代表是别的女人,以为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 而男人知道她忘了他更加痛苦,恨不得把那只兔子刻进自己的骨头里,最终他把这些兔子全部藏进了他自己设计的游戏,藏在这间博物馆。 盛晚宁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 男人爱得深沉时会把爱藏于心底,不轻易表达,而女人爱得深沉时会把误会藏于心底,任其发芽滋长深受折磨。 她的爸爸自始至终只爱过她的妈妈,就连陈静自以为跟爸爸之间的「青梅竹马」,都是一场乌龙。.. 这场乌龙影响了两代人的一生…… 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的妈妈至死都不知道爸爸爱的就是她,而她的爸爸……那段几十年深根于骨髓的暗恋,终究没有得到过一丝丝的回应,哪怕他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她从未想起过他。 她多想告诉妈妈,想了却妈妈的遗憾,更想了却爸爸的遗憾。 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永远也听不到。 入夜后。 厉阎霆回来就听见小寒舟在哭,旁边的女佣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他僵着脸问。 女佣仓皇解释:「先生,我们也不知道,已经换过尿布,也喂过奶,可是寒舟宝宝就是时不时地哭。」 他抱着寒舟轻哄,寒舟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渐渐地闭上眼睛睡觉。 他想要把寒舟放床上睡,然而小小的脑袋刚碰到床垫就像是惊醒一般,又开始哭了起来。 厉阎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继续抱着他哄睡,边抱着边让佣人去找盛晚宁。 然而佣人却回话称:「太太在书房锁了门。」 锁门? 她这是怎么了?寒舟也不要了? 厉阎霆不清楚状况,怀里的小宝宝他松不开手,只好抱着一起去书房外。 「咚咚咚——」他轻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太太进去多久了?」他压低声音问女佣。 女佣说:「大概一小时左右。」 他抿紧嘴唇,令道:「去叫两个保镖过来,撬锁。」 「是。」 女佣很快下楼去找保镖。 厉阎霆担心动静大吵醒小寒舟,就把小寒舟抱去婴儿房,边抱边哄。 怀里的小家伙或许是感受到妈妈不在身边,睡得很不安。 半小时后,外头传来女佣的声音:「先生,书房的门撬开了。」 「太太在里面?」他拧眉问。 「是的,在里面。」 厉阎霆听到女佣这个回答,更 加不解。 小寒舟哭、敲门、撬锁,她都无动于衷? 男人紧锁着眉头,抱着寒舟去书房。 书房里灯光昏暗,只有电脑发出的微光,书桌前的皮质座椅,一个女人正戴着耳机,眼睛定在屏幕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如同雕塑一样。 厉阎霆走近,一看屏幕,是g5游戏里的画面,脸色顿沉,他摘掉她的耳机,低声斥责:「为了玩游戏连儿子都不管了?」 耳机蓦地被摘,环绕在耳边的场景音乐顿然消散,盛晚宁如梦初醒,怔怔地抬眸看着厉阎霆那张严肃、隐有愤怒的脸。 目光渐渐往下,看到他怀里的小寒舟,眼里两行泪无声无息地淌了出来。 「我来抱吧。」 她起身,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把寒舟接过来。 嗅到了妈妈的气味,睡梦中的小寒舟浅浅一笑,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像两朵绽开的云朵。 厉阎霆看着她脸颊划过的泪痕,喉中一哽,想说什么,但见她现在还抱着寒舟,又吞了回去。 等寒舟这一觉渐渐安稳,盛晚宁把他轻放在床,然后去了浴室洗脸。 浴室镜里的人儿眼睛有点红肿,脸色也不太好看。 厉阎霆换了家居服,轻推开浴室的门,又轻轻地合上,从背后抱着她。 「谁惹我的宝贝夫人伤心了?告诉老公,老公教训他。」男人低沉的嗓音问道。 盛晚宁没回话,直接转身,攀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哑声道:「吻我。」 厉阎霆垂着的眸子顷刻灼热,下一秒就把她抱坐在梳洗台上。 两人吻到最后身上的衣服都剥光了。 因为小寒舟就在外头睡,隔着一道墙,他的动作不敢过激,而她的声音也是隐忍着未发。 半小时后厉阎霆实在按捺不住了,咬着她的耳朵,极轻极浅的声音道:「去我房间?」 短短几日,次卧成了「他的房间」了? 盛晚宁忍俊不禁,唇抵着他的喉结,手心覆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感受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 浅浅应:「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 软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夜色无边。 盛晚宁回到主卧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她看着小寒舟熟睡的样子心中无比触动,想起爸妈那场无法填补的遗憾,以及自己童年对父亲的错恨,记忆碎片就如潮水那般的涌来。 但万幸小寒舟是幸运的,她和厉阎霆也是幸运的。她很清楚自己对厉阎霆的感情,而厉阎霆也是如此。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这大概就是所有人最期盼的、最幸福的童年吧。 盛晚宁给小寒舟盖好毯子,然后就准备卧床。 突然一身酸痛袭来。 她微微皱眉,这种熟悉的痛……是她月事回来了,这意味着身体已经恢复排卵。 那就是说她可以跟厉阎霆备孕二胎,只要她再次怀孕,便能提取脐带血,给小寒舟配解药! 盛晚宁脸一喜,她得好好筹划才行。 就这样厉阎霆的福利暂时都没了。 因为他的夫人又开始备孕。 为了备孕,他们过起了养生的日子,下了班就去健身,饭菜的口味变清淡,早睡早起。 厉阎霆本来不情愿,但那日被曾曦一语戳破,得知她所配置的解药在没有同胞血辅助下死亡率很高后,他不得不配合。 半个月后,对于自己身体质量很自信的他在她耳边诱惑:「阿宁,我准备好了。」 盛晚宁又好气又好笑,「半个月?糊弄谁呢?」 厉阎霆脸色一黑,直接把她抱起来往房间走。 好说话的时候她不信,那就做到她信服为止。 厉大总裁只知道他身体质量好。 但没料到,身体质量居然好得太过分了,一击即中。 这下就不止是憋半个月了。 「老公真棒!」盛晚宁拿着医院的孕检单夸赞他,他脸色尴尬,附和地笑。 这些日子小寒舟也长大了不少,刚满百天的他就可以在楼梯无所畏惧的攀爬,甚至推着学步车在别墅里转悠,与他同龄的婴儿现在可能只能躺着翻个身什么的。 这就是血蜘蛛所带来的惊人生长速度。 有一天,他爬着走着,来到了三楼那间被保镖看守的房间。 他指着里头说:「要,要。」 盛晚宁知道他的意思,冲他摇摇头:「那里不能去噢。」 那是关厉三卿的地方。 厉阎霆答应了三爷保那个堂姑的命,而那个堂姑偏偏又那么能跑,他放别的地方都不放心,就关家里,亲自看守。 厉三卿手脚都箍着长长的锁链,窗户也有铁网,就算她能飞也飞不出去。 曾经高傲又高贵的小公主,如今沦为阶下囚,她的眼里只有恨。 此时听到门外那个小孩子的声音,更加咬牙切齿。 那就是厉阎霆和盛晚宁的孩子? 若是她有机会逃出去,她一定要把他们的孩子杀了,让这两人痛不欲生! 小寒舟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危险,他鼓着腮帮子看着那道门。 想着:里面肯定有好吃的! 这种好奇和探索的欲望渐渐在他心里头疯长。 盛晚宁的肚子渐渐大了,距离脐带血抽取的时间越来越近。 她坐在外面晒太阳,时而看着小寒舟在花园里看小虫子,时而看手机里的信息。 北部战区已经跟毒瘤组织正式开战两个月。 如果只是毒瘤组织,她没什么担心的,以战爷的能力,捣碎一个恐怖组织不在话下。 最主要的是现在比特•布莱恩也在那里,她完全无法预料那个疯子又能制出什么样的杀伤力毒武器。 所以这段日子她时不时地问鞠昶,战区的情况。 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盛晚宁看到来显立刻接起:「二师兄!」 她脱口而出。 或许在她心里,二师兄比鞠师长那个称谓顺口得多。 「小宁子。」鞠昶听出她语气的紧张,立刻道:「师父胜利凯旋。」 这六个字落下,她紧提的心终于落下。 「没受伤吧?」 「没有,师父是谁?战场的王者,谁能伤他!对了师父让我转告你,比特已经被俘,此人罪名过重,要送国际法庭,我们没法处决。」 「嗯,我明白。」 军有军规,哪怕她再想杀了比特,也不能干涉这件事。 只是比特诡计多端,她担忧地提醒了一句:「小心他用毒使诈。」 手机里传来鞠昶拍胸脯的声音:「这你就放心吧!」 电话挂断后,盛晚宁脸上欣喜,不管比特有没有被抓,至少战爷平安,那就足矣。 她眸光往四周一扫。 脸色顿然僵住,立刻从椅子上下来。 「寒舟?寒舟?」 小寒舟不见了! 她的声音引来了刘管家和其他佣人的警觉。 几十个人在诺大的别墅附近搜找。 他们不知道,小寒舟现在正躲在别墅后面的草丛里。今天他特意趁着妈妈打电话,偷偷溜到这里,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往上正对的就是厉三卿所在的那个房间。 他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 厉三卿在房间午睡,听到外面的人都在喊着那个破小孩的名字,嘴唇一勾。 听说这别墅后面养了藏獒,真希望那些藏獒把厉阎霆的儿子吃掉,那就大快人心了,呵呵。 忽然,一些石头「咯嘣咯嘣」跌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她蹙了蹙眉,下床,拖着重重的镣铐往窗边走。 窗户有铁网,网格缝隙只有一颗核桃的大小,她把脸贴在网格上,视线循着声音看向地面位置。 只见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屁孩在草从里抓起乱石,再次堆砌成一座小山丘。 然而小山丘又倒了。 他皱着小脸看着眼前这些石头,挠着小脑袋心想,怎么老是倒呢? 还以为石头可以跟那些积木一样堆一座城堡,这样就可以借着城堡爬上去看看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小寒舟满脸的失望。 突然他头顶传来一个嘶哑而中性的声音。 「喂,想吃零食么。」 小寒舟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吓一跳,迅速抬起头看向那个被铁网封住的窗户。 大眼睛睁得更开了。 原来里面有个人,而且长得跟妈妈有点像。 那张人脸挂着一丝邪魅而阴沉的笑。 他看过高兴的表情,看过生气的表情,看过伤心的表情,第一次看见这种说不上感觉、令他有点害怕又有点新奇的表情。 厉三卿看着下面呆呆的脑袋,心想要是现在扔点东西下去,把他的小脑袋砸出花来,那该多好。 这样想着,她手里已经拿了果盘里的一颗枣子,刚好就能穿过网格。 瘦如骨柴的手指捏着那颗枣子,用力地扔了下去。 「嗖——」 枣子落在了寒舟身前的位置。 厉三卿暗咒,该死的,网格太小,她控制不住方向,扔偏了。 算你命大!她狠狠地咬牙。 「寒舟!」盛晚宁找了过来,抱起草丛里的小寒舟,警 惕而狠戾地往上看,目光与窗边的厉三卿对峙。 厉三卿头发及肩,散乱癫狂,嘴里发出阴森的低笑。 盛晚宁咬紧下嘴唇。 她看得出来厉三卿眼里的杀意! 「寒舟,以后不可以来这里玩,记住了吗?」她紧抱着寒舟,边走边叮嘱。 小寒舟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草地上那颗枣子,没有作声。 晚上,等厉阎霆下班回来。 盛晚宁把小寒舟放坐在婴儿餐椅,系好安全带后,佣人端着饭菜上桌。 厉阎霆将手放洗手盆,边洗边问:「阿宁累不累?要不要请育儿嫂看顾寒舟?」 「不累。」 盛晚宁想起白天的事又自责又担心,她这个亲妈都看丢了小寒舟,更别说外人。 她叹了口气,商量着道:「老公,把厉三卿关在其他地方吧?之前那个林区不是挺好的吗?」 厉阎霆刚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顿住,「怎么突然提到她?出了什么事?」 盛晚宁把白天的事跟他说了遍。 小寒舟全程乖乖地吃饭,偶尔转着大眼睛听爸爸妈妈说话,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得出好像在说跟他有关的事,眉头机警地一跳一跳。 听完来龙去脉,厉阎霆知道盛晚宁肯定吓坏了,给她碗里夹了她喜欢吃的鱼,安慰道:「我明白,只是放到别的地方,难保她又会逃出来。不如这样,把窗户正对的那片园子封锁,让寒舟无法接触。」 小寒舟又听到了爸爸提到自己的名字,小眼睛好奇地看了眼爸爸。 盛晚宁注意到小寒舟满眼的好奇,摇头道:「我们这儿子聪明着,现在刚学会走路,等以后再大一点,他真想去的话拦不住的。」 偏偏他又对厉三卿那个房间太好奇。 那就更拦不住了。 厉阎霆嚼着饭菜似有所思道:「我再想想办法。」 入夜后。 厉阎霆来到三楼,让保镖开门。 房门打开,里面的灯随之开启,只见厉三卿背靠着门,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依旧一副倨傲的姿态。 厉阎霆关门,走向她,不咸不淡地开口:「听说姑姑今天见过寒舟?」 「是啊,他差点就死了。」厉三卿勾唇道。 厉阎霆神色内敛地挑起一根烟,平复心情,以免没忍住掐死这个想害他儿子的女人。 「你的母亲和哥哥在n国医院恢复得还不错,就是比较费药。」 说完男人低笑,意味深长。 厉三卿眼尾一紧,「怎么,厉家家主也想戕害同族?」 厉阎霆淡漠吐着烟圈,目光斜睥着她。 「是又如何?我只答应三爷保你的命,没答应保他们的。再敢对我妻儿动手,后果自负。」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认贼作母三十年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面对威胁,厉三卿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以为我还在乎他们的生死么?厉阎霆,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若有机会,一定让你儿子替你们这对杀人的夫妇赎罪!」 杀人? 厉阎霆知道她指的是三爷的死。 关于那件事,他确实难辞其咎,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在世的人。 他将特意带来的专用手机放在旁边桌子上。 里面正播放着R国三夫人的医院监控。 「红色按钮可以引爆那张病床,只要你按下按钮,想死或者想自由,我都依你。若是动了寒舟,我替你按这个按钮。」 究竟在意还是不在意,都掌握在那一颗按钮上。 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博弈。 厉阎霆离开后,厉三卿拿起那台手机,看着病床上惨白虚弱的「妈妈」,心揪的无比疼痛。 许久后,女人阴沉得面如森罗,似笑非笑道:「厉阎霆,论冷血,我不及你!」 主卧浴室里,盛晚宁正在给小寒舟洗澡。 厉阎霆脱了外套进来帮忙。 结果被小寒舟泼了一脸的水。 他神色顿沉。 「别生气,他逗你玩呢!」盛晚宁笑着安慰。 厉阎霆对儿子一向宽容,况且儿子还小,他不能揍。 于是他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淡然地用湿巾擦了擦后就坐下来跟盛晚宁一同给小祖宗洗澡。 「去找厉三卿聊过?」她边给小寒舟抹沐浴泡泡边问道。 「嗯,聊了会。」 「该不会苦口婆心地劝那个女人就此收敛?」 「抓了她的软肋,她不会再对寒舟动心思。」 「软肋?」 盛晚宁语气里隐有几分嘲弄。 她从不觉得那种小小年纪就能下毒手杀人的女人会有软肋。 厉阎霆心知她对于厉三卿的恨,为了安她的心,难得耐心解释:「我姑姑虽然为人狠戾,但对三夫人尤为孝顺,现在她知道三夫人在我手里,不敢乱来。」 听到这个话,盛晚宁给小寒舟擦洗屁屁的动作猛地一滞。 孝顺…… 她头一回觉得这个词这般刺耳。 厉三卿是她妈妈秦瑶的女儿,但一出生就被三夫人偷走,从小到大受到误导和耳濡目染,认贼作母,甚至为了替贼母出气,反过来毒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直到现在厉三卿仍对那位贼母满腹仁义孝心? 呵呵,她在心里冷笑,快速将手头的事收尾,将小寒舟抱起穿衣,嘴里不紧不慢道:「即便你保证她不会再对寒舟动手,我也无法原谅她曾经起过的杀心,哪怕只是一分,一秒,我也不会绕过她。」 「阿宁,你答应过我……」 「留她一条命是吧?」盛晚宁打断他,勾唇道:「这点没问题,我不杀她,但我要让她之后活着的每一秒都比现在痛苦。」.br> 她阴沉说完,给莫云私发信息,去医院系统搜寻三十年前秦瑶的生产记录、婴儿失踪记录、以及婴儿出生时包含血型、身体特征的体检出生记录。 翌日,午餐时间。 盛晚宁亲自端着餐盘,推开了厉三卿的房门,并大力关上。 手里还拿了一堆资料。 「怎么,夫妻俩一个一个来做说客?」坐在床上的厉三卿看着她手里的餐盘,以为她是为了小寒舟来示好,眼底尽显冷意。 厉阎霆唱黑脸,盛晚宁唱白脸,无耻至极。 然而很快,她这番臆想就被连着那一盘 子的食物一起被推翻了。 滚烫的米饭以及满盘子的美食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厉三卿的脸上。 这猝不及防的猛击让厉三卿瞬间怒意重掀。 「盛晚宁!你敢侮辱我!!」 暴怒的低吼携着手腕、脚腕的镣铐「哐当当」的响声充斥在盛晚宁的耳边。 「侮辱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顶着这张跟我妈妈长得相似的脸。」 盛晚宁说完寒眸睥着女人用手剥开脸上的肮脏,精致的脸蛋被滚烫的白米饭烫的起泡,满意勾唇。 厉三卿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咬紧牙根吼道:「不是想为秦瑶那个贱女人报仇么?有种你杀了我!」 与其被厉阎霆和盛晚宁终日囚禁、凌辱,她但求一死! 盛晚宁听到她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蓦地伸手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顷刻用力收紧。 厉三卿脖子遭到紧扼,眼珠子差点就被她惊人的爆发之力蹦出来。 但盛晚宁却在女人濒死之际松开了力度。 「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愿?」盛晚宁撩起厉三卿满身的铁链,嗤笑出声:「让高傲的三小姐如今沦为阶下囚,这种惩罚不是更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厉三卿恢复呼吸后脸色没有半点释然,一心求死地再度试图出言激怒盛晚宁。 「那你就得看好你儿子了,否则我若逮着机会,一定用他的血来弥补我这些日子遭受的折磨!」 盛晚宁自然明白这女人试图激怒自己的目的。 厉三卿也确实已激怒她。 所以她带着三十年前的资料来到厉三卿面前。 「你不是不相信你是秦瑶的亲生女儿吗?」 她摊开资料,一页一页地展示:「这是秦若雪女婴的出生证明,母亲名为秦瑶; 这是秦若雪的失踪记录,那时你尚未满月,对一下时间,跟你的生日是不是出奇地吻合呢? 还有这是你的体检记录,血型,脚底胎记都有记录。」 厉三卿咬唇,「为了伪造这些东西,你这个***花了不少心血吧!」 盛晚宁被她一呛。行,既然真实的资料厉三卿不信,那她就出大招。 「竖起耳朵听好了。」盛晚宁提醒她后拿出手机,播放一段音频。 里面是那日盛晚宁见到被囚禁的三夫人时的对话,只不过那天她没录下来,所以只好找顶级音频大师伪造了这样一段几可乱真的对话。 「厉三卿为了给你出气,下毒杀死了秦瑶,是不是?」那日的盛晚宁这般问着被关在地牢里的老女人。 「哈哈哈——」 老女人的笑声刚从手机里传出,厉三卿的脸色就变了。 这真是她母亲的声音! 「我现在眼睛看不清,虽然见不到你这***长什么模样,但我发誓,就算我死,我也会让你的下场比秦瑶那女人更惨!想想看,有什么比被自己最亲的人亲手杀死更让人绝望、悲痛呢?」 「厉三卿是秦瑶的女儿,你为了报复秦瑶,夺走婴儿时期的厉三卿,再怂恿不知实情的厉三卿害死她亲生母亲。」 「你怎么会……你究竟是谁!」 最后那一句话把三夫人的惊慌、恐惧展现得淋漓尽致。 厉三卿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一寸一寸地变白。 她的母亲从来不会这样失态,哪怕被厉靖远挖去双目也不曾惊慌! 但这段音频里面,有她从未见过母亲的那一面——心虚。 厉三卿瞳孔惊现一团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 大脑像是被一道石门重重挤压 ,身体里的每根血管恍如顷刻炸裂。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疯狂地摇晃着昏昏沉沉的头,想要把那份呼之欲出的真相驱离出脑海。 仿佛只要这样,她的母亲就依然是伊藤静,那年她也就没有毒错人。 可随着怀疑的种子被植入心底,一幕一幕她不愿意回忆的场景纷纷如潮水那般地涌过来。 五月十八日,她的爸爸厉靖远总会独自在沙滩上下跪,从日出跪到日落。 后来她从母亲口中得知那天是秦瑶那个「小三」的生辰。 母亲哭着说「你爸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甚至把你的容貌整成她的模样」时,她心底对秦瑶的仇恨如深海里的狂草疯长。 她一次又一次地整容,就为了把那张与秦瑶神合的脸整回去,最终也确实改变了原貌,除非侧脸看过去,否则完全看不出半点秦瑶的影子。 罪恶和杀人的念头爆发出来的导火线,是厉靖远得知秦瑶丈夫出轨,给母亲甩了离婚协议并直言要跑去华国挽回秦瑶的这件事。 母亲不断在她耳边抹着眼泪煽风点火:「是妈妈没用,妈妈留不住你爸的心,更保护不了你和云博,你爸爸这次是真的要抛弃我们了。」 抛弃他们?因为一个二婚的「小三」? 厉三卿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假意乖巧,博得厉靖远的信任,而后随行乘坐飞机直抵华国。 在精神病院,眼看着厉靖远的忏悔被秦瑶一口否决,眼看着厉靖远向那个贱女人下跪却被秦瑶一记耳光驱逐。 那时的她红了眼。 厉靖远是什么人?而那个秦瑶又算什么东西?居然让她最尊贵的父亲下跪!还掌掴羞辱? 她趁着厉靖远黯然失色地杵在走廊吸烟时,笑如罂粟地走向秦瑶,给那个贱女人送了一颗糖…… 最可笑的是,那个贱女人看到她递过去的糖果激动得哭出了声。 她当时想,大概这女人是在为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哀悼痛哭吧,呵呵。 后来,她和厉靖远回到N国的第三天,盛伍宗的妻子秦瑶跳楼自尽的新闻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时候的她有多么地畅快,此刻的她就有多么地痛不欲生。 厉三卿癫狂地大吼:「滚!给我滚!」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小寒舟病发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看着厉三卿崩溃大吼,盛晚宁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被三夫人偷走,厉三卿或许不会被恶意教导成这副样子? 但她不会替妈妈秦瑶原谅厉三卿的所作所为,也无法替那些被厉三卿杀害的无辜人放过这个犯下无数次恶行的人。 临走时她给厉三卿留了一句话:「我妈妈生前特爱看日落,现在回想起来我倒是有另外一种理解,她或许看的不是落日,而是那个被带去N国生死未卜的孩子?毕竟很巧,N国就在西边。」 说完她不顾厉三卿僵怔的表情,转身离去。 关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一片歇斯底里的打砸。 盛晚宁听着里头乒乒乓乓的声响,心想,这个女人可能会疯了吧,她嘴唇一勾。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类,说最后那句话更不是为了安抚厉三卿。她要让那个受到怂恿亲手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罪魁祸首以后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 南城,雪天。 厉阎霆为自家夫人撑着伞,站在一座小小的坟头旁。 「夫人,你真要这样做?」他最后向她确认。 盛晚宁点了点头:「妈妈跟爸爸的心结生前最后一天也没能打开,我不忍心他们死后仍在两地分隔。」 确定她的决心,厉阎霆不再犹豫,指挥旁边的保镖将坟土铲开。 棺木打开,那天她亲手放进去的骨灰盒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宠溺的语气轻声道:「我的傻妈妈啊,爸爸他只爱过你一人,是你把他忘了。我带你去找爸爸,让他亲口跟你解释。」 离开南城后,俩人辗转来到盛伍宗的墓碑前。 当把爸妈的骨灰盒放在一起合葬,并且在墓碑刻上「女儿盛晚宁立碑」这几个字时,她感觉心头的一块巨石就此落定。 回去的路上,盛晚宁依偎在厉阎霆的怀里,哑着嗓子问:「盛宇集团现在还在厉氏旗下吗?」 厉阎霆仿佛知道了她想要接手盛宇集团的想法,温热的掌心安抚着她逐渐隆起的腹部,温声道:「盛宇集团我一直给你留着,不过就算想要接手,至少得先卸货。」 盛晚宁轻笑:「为了保住盛宇集团,你花了不少心血吧?」 毕竟盛宇集团自陈静死后股价就一直在下跌。 至今仍没有宣布倒闭、破产,无非都是厉阎霆在烧钱支撑。 「是亏了不少钱,不过没关系。」厉阎霆轻吻她额心,「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公司,我怕真倒了,以后你会后悔。这不,我的猜测应验了。」 「我的老公真棒!很有先见之明。」 盛晚宁感激地嘟着嘴唇,在他脸颊啵了一下。 她现在确实后悔了,想着爸爸这些年对妈妈深藏的心意和妈妈失忆给他内心造成的痛苦折磨,作为他们唯一女儿的盛晚宁该做的除了将他们合葬在一起,还有守住G5,守住爸爸送给妈妈的那间博物馆。 至于厉阎霆…… 他会跟爸爸一样默默地为心爱之人付出,就像这次无声无息替她守着盛宇集团一样,如果不是她问起,她根本不知道他背后做着这些事。 回想起之前的失忆,她心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像妈妈那样,把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忘了。 「厉阎霆,真庆幸有你。」 她在他怀里喃喃地吐露心声,厉阎霆听到了,嘴角轻轻挽起,柔声道:「想报答的话,身心相许,一生一世。」 盛晚宁会心一笑。 第二胎24周的时候,盛晚宁去医院抽了脐带血,之后便开始回R国,厉阎霆也陪着她过去。 有顶级御用「保镖」帝 龙城和厉雪凝姑姑的照料,他们夫妇两便心无旁骛地着手给小寒舟配制解药。 盛晚宁一次又一次地调剂配方,连续三次实验室结果均完美,既解毒,也保证了原来身体血液细胞! 厉阎霆得知这个结果脸上也浮现出掩抑不住的欣喜,但想起她自身的毒,严肃道:「阿宁,你没有同胞血,切忌轻易去服解毒剂。」 「放心吧,我不会走那步。」 那一步,无疑是自杀。 她轻抚着腹部,里面的小生命像一条鱼儿在她肚子里畅游。 在感受生命的律动时,属于母性的刚强也彻底被激发。 如果莫语山庄那样的失控如果再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厉阎霆注意到她眼波流转,沉声问:「又有什么计划?」 盛晚宁嘴角微抿道:「血蜘蛛所有毒副作用,江满月都已经替我受过了。现在的我其实用不着解毒,我只需要解决那团黑色海马体。」 「解决黑色海马体,你是指让曾曦帮忙?」 「不是。」 她不能一直让曾曦给自己开双色瞳做针灸。 毕竟双色瞳也是比特弄出来的东西,那个疯子研究新玩意从不考虑人体承受能力,过于激进,所以双色瞳很可能会对曾曦有反噬。 不过她除此之外有了一条新思路。 盛晚宁和自己聪明的老公深深地凝视,不紧不慢道:「无论是香山村比特突然控制我险些杀了刘管家,还是莫语山庄那个八音盒,他们都是通过一种叫阿尔法脑电波效应来对我脑部的黑色海马体形成作用。」 厉阎霆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 脑电波效应在催眠领域范围,她口中的解决方案,是要掌握反催眠之术,这样即便当黑色海马体受到刺激时,她能自己反过来将失控的意识扭转回正常的轨迹! 「我去找唐夜。」厉阎霆脱口而出。 「不用,我自己去,什么事都要自己男人出面会显得我很废。」 看盛晚宁昂着下巴一副傲不可世的身体忍俊不禁道:「好,阿宁不废。」 趁着在R国,两人顺便去拜祭伊藤老太爷。 却从阿枫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比特•布莱恩在国际警署中等待宣判时自尽了。 这条消息在国外已经传疯,但华国因为存在网络墙,并未起半点波澜。 盛晚宁觉得此时有些不同寻常。 那个疯子为什么会自尽?她不觉得他那种人害怕法律制裁,害怕被枪决,更不觉得他会对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而忏悔内疚。 她一路都在思索,最终在返程的飞机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怀疑那个疯子是金蝉脱壳,他没有死。」 厉阎霆翻着手里的杂志,神色毫无波澜道:「阿宁,想从国际警署中逃脱难于登天。」 「但是他没有自尽的动机……」 「好了,别想了。」厉阎霆放下杂志把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安慰:「他已经死了,等回去华国我们给寒舟解毒,再去找唐夜,这件事就算了结。没人能再伤害你和孩子。」 听完厉阎霆的话,盛晚宁一路来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 是啊,所有磨难都要雨过天晴了。 她也不想再去深究比特为什么会自尽的这个问题。 回到澜峰别墅,他们大老远就听见小寒舟的哭声。 盛晚宁和厉阎霆火急火燎地跑进去。 盛晚宁将女佣怀里的寒舟抱过来时,寒舟体温高达41,而且脸上和身上的皮肤裂开成一条条细密的「蜘蛛丝」。 「这些红血丝是十分钟前出现的,我正准 备给你们打电话。」帝龙城双臂环胸,一脸严肃。 直觉和阅历告诉他,寒舟这是中毒了。 「要不要我现在排查别墅里所有可疑人?」帝龙城问。 厉阎霆拦下他,「不必了,寒舟的情况我们知道。」 这就是血蜘蛛的副作用,每隔一段时间全身皮肤和内脏都会袭来撕裂般的痛楚,痛过一个月左右便又会在血蜘蛛的药性下自动愈合。 这种痛苦他的夫人已经尝试过,如今看着儿子也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拳头立刻攥得青筋爆出。 盛晚宁抱着儿子哼歌轻哄。 血蜘蛛发作的时候,身体撕裂的伤口还需要血蜘蛛药效愈合,等愈合伤口后他们才能喂解药给小寒舟。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现在要怎么做?这很显然是中毒了,要不要去医院?」 帝龙城紧张得峰眉蹙起,更纳闷的是这两亲爸亲妈怎么眼看着小寒舟痛哭还没有半点行动,简直匪夷所思。 他莫名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厉阎霆也知道现在不能用解药,索性把帝龙城带去别墅外面抽烟。 看到厉阎霆点着烟,帝龙城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厉兄,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抽烟?」 里头儿子还在哭呢…… 厉阎霆却是无比沉静,慢条斯理地问:「帝少,你在北欧认识不少雇佣军团的人,是否听说过一个代号为K的军团?」 「K?」帝龙城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惊得蓝眸一怔,「听过,一个才建立十年的年轻军团,入团要求极为严格,只接收五年以上经验的雇佣兵,雇佣任务必须一百以上,成功率还需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厉兄问这个做什么?」 「比特自尽的消息,帝少知道?」 「嗯,外网看到了。」 厉阎霆吐着烟圈,讳莫如深道:「那消息是假的。救走比特的人,正是K军团。」 帝龙城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利光,嗤笑道:「厉兄跟我说这个,莫非是想?」 烟头被厉阎霆踩在鞋底。 一个冷静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合作,把比特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厉大佬和帝大佬强强联手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盛晚宁是不知道帝龙城和厉阎霆这两个男人之间私下的合作,只知道厉阎霆这些天很忙。 而她因为照顾小寒舟,抽不出时间来过问他具体在忙什么。 大半个月过后。 小寒舟伤口恢复,盛晚宁便喂他服用了解药,并密切观察他的变化。 虽说是解药,但解药地成分每一味都是剧毒,这是以毒攻毒之法,最终两相殆尽。 若非有同胞血地保护,原有的血细胞也会在这场大战中消亡。 好在小寒舟有他地弟弟妹妹守护。 服了药地小寒舟发了两天高烧。 若是以前,在血蜘蛛地作用下免疫系统得到大幅提升,感冒这类病毒都无法侵入体内。 但在服用解药后,小寒舟立刻出现了风寒症状,这代表解药已经在起效。 感冒时的小寒舟更加粘着盛晚宁,头上贴着退热贴昏昏欲睡,却还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盛晚宁撒娇,嘴里喊着:「妈妈抱」。 盛晚宁每天都抱着小寒舟。 夜里喂水喂奶,渐渐地她也吃不消了,毕竟还得顾着肚子里的宝宝。 后续换成白天由厉雪凝姑姑来帮忙照看,自己顾夜班。 「我这大侄子怎么回事?你都怀孕了,他这么晚都不回!」 厉雪凝看着手里的表掩不住怒火。 现在的时间:晚上九点。 「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事在忙,姑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听到盛晚宁一直在给厉阎霆说好话,厉雪凝摇了摇头,「虽说我相信大侄子,可他毕竟是个血性方刚的男人,外头那么多诱惑,你多留个心眼。 要是我那大侄子真做出背叛你的事,放心,姑姑一定支持你到底,现在厉氏集团我还是一把手呢。」 盛晚宁忍俊不禁。 她相信厉阎霆是真有事在忙,不过看到厉雪凝姑姑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心头无比地温暖。 等送厉雪凝姑姑出别墅后,盛晚宁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阿宁,今晚不回。】 盛晚宁脸色一僵。 之前厉阎霆只不过是晚归,现在居然直接不回家? 后续连着三天,收到同样的信息,她忍无可忍了! 她给小寒舟讲完睡前故事,果断来到了书房,开启电脑。 对厉阎霆身份证号烂记于心的她很快就借助大网络寻到了他的行踪。 看到他现在所在的地址,盛晚宁彻底惊怔了。 他现在人在国,某个七星级酒店里! 盛晚宁二话不说,给厉阎霆打了一通电话。 接通后,她维持平和语气,柔声问:「在哪呢?」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宝贝夫人,再等两天我就回去。」 他避开了她的问题。 这下盛晚宁更生气了。 「你现在到底在哪?回答我的问题!」 听出她生气,厉阎霆半真半假地说:「在国谈合作。」 「出差?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她继续质问。 「临时的出差,来不及。」 男人的解释没能说服她。.. 他是厉阎霆,他想推延任何日程都是一句话的事,谁也急不了他! 撒谎也不打草稿呢? 盛晚宁咬着唇,「让我相信你可以。我要你名下所有的银行卡账户和资产做抵押,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后果自负!」 说完她径直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手机忽 然收到信息…… 「叮——」 「叮——」 接连收到无数条信息。 她点开一两条,全是他名下的账户和资产信息。 最后是厉阎霆的信息:【阿宁,我在忙,回头跟你解释。身家都抵押在你这了,乖乖等我。】 盛晚宁看着十多页的短信,心里的气渐渐消了。 只是难掩疑惑,他究竟在做什么?连一个字都不跟她透露? 国某七星级酒店。 厉阎霆给她发完信息后,起床洗漱。 现在的国正好是早晨,穿戴整齐后的他西装革履,浑身满满的精英范。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时间里,厉阎霆和帝龙城通过对K军团的调查,搜遍了所有K军团相关联的产业,其中包括挂名在比特名下的黑市、世界银行、航空公司以及军工厂等等,数不尽数。 比特在为K军团提供药物支撑,包括普通的治伤药,也包括激进的毒药、类似地狱花的强化药。 至于其他产业,则源源不断地为K军团注入庞大的财力,也为比特做药物研究提供强力的支撑。 如果光有财力,这个雇佣军团最多只是演变成军工财阀。 但加上比特,就不仅仅是财阀那么简单。只要继续做那些研究,一旦K军团走向暴恐方向,将会成为真正可怕的存在。 比特被抓后,世界各地的黑市产业都被悉数端空,只剩下国一家拍卖行屹立不倒,他决定顺藤摸瓜。 由于厉阎霆和帝龙城的名号都过于引人注目,今天的门面大哥由杰克扮演。 众人坐着一辆黑色长款商务车,来到了拍卖行门口。 外面豪华跑车琳琅满目。 这所顶级拍卖行每次一开张就会有各国财阀大亨闻讯赶来。 厉阎霆和帝龙城潜藏在保镖团里,和其他保镖都一样的西装墨镜。 唯独杰克身穿紫色主角西装,红色墨镜随意地别在西装口袋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英姿飒爽地走进里头。 今天他们的目标,就是拍下全场最贵的拍卖物,再在交货前把货物暗中截下,让拍卖行拿不出货交差,逼幕后大佬现身。 门口的服务员操着流利的英文将他们领入拍卖行内部,里头有百万边缘小凳子、千万中层软座、亿元大亨雅座、千亿豪华专座。 杰克坐的是千亿豪华专座,全场只有十个这样的席位。 厉阎霆和帝龙城两人像门卫那般一左一右地站在他后面。 戴着墨镜、贴上胡子的厉阎霆看上去俨然就像帝龙城的哥哥一般。 两人无论身形、气势都出奇地相似。 「等会挑全场最贵的,价格往高了拍,别给我省钱。」帝龙城压低声音提醒。 杰克扬了扬墨镜,示意:明白! 厉阎霆则警惕地打量四周。 忽然,一个顶着金色朋克风发型的白皮男人坐在了杰克右侧的豪华专座。 这个专座是带按摩功能的,那男人一坐上去就启动了按摩,还舒适地叫出声。 听得后面的保镖都起鸡皮疙瘩。 厉阎霆稍微收回视线。 那男人他认识,是图特科技的总裁格瑞斯,史密斯家族大千金的上门女婿,今年二十五岁,体格虽然也很壮硕,但喜欢穿奇装异服,行事也诡异。 自从史密斯家族被厉氏集团搞破产后,图特科技也在走下坡路。 但是财务的危机并未阻止格瑞斯的挥霍,在这种拍卖行一掷千金的爽翻他岂能放过。 在国的地盘撞见这个玩得花的大佬,厉阎霆一点 都不奇怪,不过想起前几次拒绝格瑞斯的「好友申请」,还是避免被他认出来为好。 拍卖行人潮密集。 宽大的展台上展示近二十种拍卖品,不出意外的有珠宝,古董,还有名画。 其中最贵的,也就是压轴的,是一副绝版国际名画真迹,起价就两千两百万。 杰克毫不犹豫举起叫号牌,并很快把价格抬高到了六亿五千万。 格瑞斯本来对画没兴趣,可看到隔壁的大佬漫天抬价,他也开始起哄举牌——八亿! 身后的保镖脸色一沉,立即在格瑞斯耳边提醒,他之前已经拍下了两个珠宝,总价超五亿。 格瑞斯凉凉地笑,怕什么,隔壁大佬不是喜欢这副画吗?他帮对方抬抬价而已。 杰克确实准备举牌了。 按照先前他们的计划,无论多贵都要拍下。 然而就在他要举牌的时候,厉阎霆咳嗽了两声。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偷掉这幅画,然后大闹拍卖行逼出幕后老板。 至于画是谁买的,又有何区别。 倒不如让瑞格斯来当冤大头,画财两失!还能趁此帮厉氏集团再度给图特科技一记重创。 帝龙城当即明白他的意思,配合着咳嗽了两声。 杰克不懂后面两个大佬怎么接连地咳嗽,难道感冒了? 他仍是按部就班地举牌——九亿! 厉阎霆和帝龙城对视一眼。 帝龙城摊了摊手,仿佛在说:杰克理解不能,我也没办法。 不过好在的是,格瑞斯也玩上瘾了,再度举起叫价牌——十亿! 这在画作里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了。 全场一片唏嘘,向瑞格斯投以歆羡的目光。 趁着拍卖行陷入一片喧闹,帝龙城这次直接用言简意赅的语言通知杰克:「不拍了!」 毕竟稍微委婉一点,傻大个都可能领会不过来。 杰克听到命令,还戏精上演那般地把叫号牌重重地扔在地上,嘴里骂了一句:「fck!」 仿佛失去一副名画,他真有多伤心那般。 瑞格斯被他这一举动愣住了。 啥意思?隔壁这货不拍了?! 随着主持人握着拍卖锤,一声一声地落下,瑞格斯心都要被敲停。 后面的保镖也有点慌。 瑞格斯前面已经花了五个亿拍了两件珠宝。现在又花十个亿买副画……大出血啊!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地为瑞格斯贺喜这胜利的时刻。 瑞格斯尴尬地笑着,眼神再度看向隔壁的豪华专座。 空无一人! 这才意识到,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事实上,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始。 瑞格斯的手下千方百计把钱凑过来,交付给拍卖行,拍卖行的工作人员也正式移交了装有名画的宝盒。 然而却在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再度打开宝盒时,里面什么都没有。 画就这样不见了…… 瑞格斯:「???」 第二百七十五章 第一黑客“掉马”预兆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十亿的名画丢失,而且还是交付手续后丢的,瑞格斯都想哭了。 瑞格斯在国还算是有势力地。 他揪着拍卖行地人不放。 拍卖行没办法,只能把老板叫出来撑场子。 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板,躲在暗处地帝龙城推了推旁边地厉阎霆。 「厉兄,这看起来不像是能配得上我们出手地人物。」 「不急,再等等。」 厉阎霆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莫名地将帝龙城浮躁的心气安抚下去。 只见会场上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板被瑞格斯的手下两拳打翻后,摸滚打爬起来打电话,果然还有更大的幕后oss。 警察、侦探和媒体都闻讯赶来,毕竟是出了这么大金额的盗窃案。 哪怕把现场所有人都搜查了个遍,甚至把各个地下室都翻了底朝天,依旧查无所获。 这个案子成了疑难案。 厉阎霆和帝龙城始终关注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动向。 他冲瑞格斯和瑞格斯的手下鞠了一躬,将人领向后门离开。 「跟上去。」 厉阎霆只发令,没动静,帝龙城立即明白,这意思是大哥不准备露面。 于是只有杰克和帝龙城随之溜进那道后门。 厉阎霆是考虑到会被瑞格斯认出来,安全起见,便留在外面随时准备应对变化。 夜晚、也就是华国的早上。 名画失踪案传了过来。 盛晚宁自从得知厉阎霆在国后就一直关注国的新闻动态。 当她在手机上看到这宗新闻推送,恍如有心电感应那般,莫名就觉得跟厉阎霆有关。 这男人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做什么。 她顶着满头雾水来到唐夜的咨询室,按照先前的计划,在给寒舟解毒后,她就准备来学习催眠术。 作为催眠大师的唐夜自然成了她的目标。 今天也是她们约定好的咨询时间,她花了大价钱把唐夜接下来一个月的档期都买了下来。 敲门声被她叩响,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但是见到开门的人时,盛晚宁叩门的手僵在半空,声音因为过于惊讶而有点断层:「诸葛、文止?」 诸葛文止一身白衬衣和西裤,对于出现在单身女性的独居处所里丝毫不觉得尴尬,嘴角笑开:「小夜昨晚喝了点酒,现在还没醒,厉太太,你先进来吧。」 「额,好。」 盛晚宁看得出诸葛文止心情很好,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他都更明朗,神态像极了以前刚开荤那会儿的厉阎霆---那种憋不住笑、得意洋洋、精神抖擞的忠诚小狼狗模样。 他给她沏了一杯热白开,不失礼貌道:「厉太太,我去看看小夜现在醒了没。」 说完驾轻就熟地开门进卧室,动作又轻又慢的,仿佛生怕将里头的人吵醒。 想起诸葛华容那副娇宠千金的样子,盛晚宁早能料到诸葛家的男人宠女人的境界非同寻常,所以见怪不怪。 等了约二十分钟,诸葛文止从房间出来,跟她告别。 「小夜醒了,我先去上班,厉太太随便坐。」 「嗯,是我叨扰了。」 盛晚宁目送着诸葛文止离开。 大概就是大门关上的瞬间,唐夜从房间里出来了,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吊带睡裙,长发乱糟糟地披着,眼皮惺忪,仿佛疲惫不堪的模样。 「厉太太,你来很久了?」 盛晚宁淡淡一笑,「还好,不到一个小时。」 「再等我三十分钟,我去 刷个牙洗个脸就来跟你对接。」 然后女人迈进卫浴室,里面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声响和牙刷与牙齿摩擦声。 盛晚宁倒是不急不慢,肚子里的宝宝时而不时地跟她来点互动。 她轻拍肚皮,里面的小宝贝感受到了外界动静,立刻像一条鱼儿样地在肚子里欢快地游了起来。 等唐夜梳洗完毕,看到客厅沙发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抱着肚子的孕妈在跟未出生的宝宝玩着捉迷藏。 这种心灵链接对于从未接触过母婴领域的唐夜来说无法理解。 她坐在盛晚宁旁边,抓了块素食面包,边啃边问:「厉太太,我们可以开始正式咨询了吗?」 盛晚宁一抬头,看着她随意而洒脱的样子,着实羡慕。 「我预订唐小姐的档期,其实并非为了咨询,而是想跟你学催眠。」 唐夜眼珠子睁得很大,但嘴里吃东西的速度和幅度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半分减缓。 她大口吞下大块面包,然后咕噜一下咽进肚子,再猛喝两杯清水。 情绪平缓后,有条不紊道:「厉太太,催眠术虽说不难,但存在一定的伦理要求,如果你想从事这个行业,需要先修习相关的伦理知识,否则日后容易产生法律纠纷。」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会存在法律纠纷。因为我学这个,是要在我自己被催眠的时候挣脱催眠状态。」 「你说的是反催眠术?」 「没错。」 盛晚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相信你听过前不久在莫语山庄发生的案子,我是行凶者。那个时候我就是被一种特殊频率的音律震动触发大脑阿尔法电波效应,进入了意识失控状态。我的所有行为都被内心深处最激进的一段肌肉记忆所支配,感觉上跟被催眠有些类似。」 唐夜眼波流转,似有所思。 盛晚宁慢条斯理地端起水杯,静静地喝水,毕竟要想学这门技术,最终还要靠唐夜点头,她急不得。 许久后,唐夜皱着眉头问她:「你在那种失控状态,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杀戮,仇恨,嗜血。」她毫不遮掩回答。 「最后又是怎么被控制住的?」 「截断了电波效应的来源,也就是四个八音盒。」 「这是你自己相信的答案?」 听到这句问话,盛晚宁不解,「这是现场的人告诉我的,只是唐小姐这么问是什么深意?」 唐夜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八音盒。 说实话,盛晚宁看到她手中的物件时,眼神在那一刻彻底变了。 她害怕这玩意。 见唐夜想要拨动发条,盛晚宁出手阻止:「唐小姐,你别动这个,我怕再度失控。」 而且这个地方,她若是失控了,唐夜会有生命危险! 「不怕,」唐夜强行拨动了发条。 客厅里,一阵悠扬婉转的《致爱丽丝》环绕在耳。 盛晚宁眼神在变化,全身细胞将近被唤醒的那刻,唐夜关闭了八音盒。 恍如从一个短暂的梦中惊醒,盛晚宁脸色发白,问:「你在做什么?这样子太冒险了。」 「我在评估你的症状是否符合反催眠术的治愈范畴。」 「那评估结果呢?」 唐夜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什么叫反催眠。 「现实生活里,人们在无意识的放松中会被各类信息源影响,有些是文字,有些是音乐,有些是图像,当你感受到这些信息源的过程,就是逐渐「被催眠」的过程。 八音盒的音频震动也是信息源 的一种,依我猜测,能够让你失控的绝不仅仅是八音盒,还有更多的东西。 这种影响与被影响的神经链接或许你「改变」不了,但你可以选择性地过滤。」 盛晚宁似有所悟:「所以,反催眠,就是一种信息过滤技术?那你是如何评估我的症状是否符合反催眠术治愈范畴?」 唐夜重新拿起那枚八音盒,嘴唇浮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当个人的自主认知与分辨能力足够强大,选择过滤掉无效信息的能力也就越强。你很清晰八音盒对你的影响,说明你的大脑已经识别出了这层链接关系,要过滤它,自然很轻松。」 盛晚宁听完这番解释,大致明白了。 就像是疫苗的原理:先投入病毒,激发免疫系统与之开战,这就是给免疫系统形成认知和演习的阶段。 等到真正的病毒入体,免疫系统对于这类病毒的认知、分辨能力增强,就能大幅缩短病程,提高效率。 反催眠术和疫苗的区别就在于,反催眠术在识别出了这类电波刺激时,不选择与之开战,而是选择过滤。一旦这种特殊频率的电波被大脑过滤,就对意识层面构不成任何反应,也就不会有失控症状。 「所以?」 盛晚宁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唐夜笑道:「所以我的评估结果是:完全符合!」 唐夜笃定的语气,令盛晚宁心中的大石安然落地。 她猜对了。 她真的找到对抗那颗黑色海马体的新方案---反催眠术! 如果这条路走通了,她用不着服毒自尽,既可以彻底摆脱掉血蜘蛛对她的唯一威胁,还能享受血蜘蛛带给她的特殊加成。 这是要无敌啊! 「厉太太要拜我为师吗?」 唐夜邪魅一笑,舔了舔嘴唇。 如果收盛晚宁做徒弟,那个厉阎霆以后也要跟着自家夫人管她叫师父,想想这个滋味,爽~ 盛晚宁看到女人不怀好意的表情,就猜到女人在想什么。 她可舍不得把自己的老公拖下水。 她稍加思索道:「唐小姐,我也会很多绝招,你把你的绝招教我,我把我的绝招教你,咱们互换。」 唐夜闻言,眼前一亮,虽然不能压制厉阎霆,但她找到了更感兴趣的玩意! 「那好!」她一口答应,同时说出条件:「我教你反催眠,你教我黑客技术!」 「黑客技术?」 盛晚宁脸色霎时变白,「你怎么知道?」 唐夜得意勾唇,「我闺蜜的未婚夫告诉我闺蜜,然后我闺蜜再告诉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三个会保密的!」 盛晚宁摩挲着手指,暗咬牙槽。 这么说,唐夜闺蜜的未婚夫,是莫云!这个大嘴巴,什么时候说漏的?! 唐夜害怕她反悔,急声道:「怎么样?这门绝招换还是不换呢?传闻中的全球第一黑客,「风云莫测」大神?」 第280章 掉马封神,极限产女(大结局)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半个月后。 网络界出了个大事。 所有g5游戏的注册用户信息被盗,用户手机被匿名电话打爆,并遭受到轮番的骚扰信息轰炸。 每个匿名电话都会以【我们是g5联盟】地问候语开头。 每条骚扰信息都会以【g5永恒】尾缀做结尾。 就这样,g5、盛宇集团、厉氏集团、盛伍宗、厉阎霆全部被推上风尖浪口。 盛伍宗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嗝屁这么多年还能上热搜。 所有游戏网民在各大社交媒体发声:「g5游戏必须对此做出解释,网络安全不该是空话!」 盛晚宁还是在唐夜地咨询室练习反催眠术的时候率先知道这件事地。 作为游戏世界战力排行榜第一玩家,唐夜所遭受到地通信骚扰几近是毁灭级别。 唐夜被迫把电话卡拔了,网络关了。 「没什么,体验几天原始人生活也不错。只希望我在游戏里定时发送地火箭能按时发出去。」 盛晚宁可没法做到唐夜这么淡定,她急着回家问问厉阎霆有没有对策。 然而车行到一半,收到莫云的消息:【老大,不止是g5用户信息被盗,游戏内的金融体系也出现错乱,我最多能恢复玩家在游戏里的财富数据,但其他的……估计对方把世界黑客排行榜前十除了你之外的大佬都出动了。】 莫云本来还打算请婚假,这下提都不敢提,几番追踪和解密无果,只能向盛晚宁求助。 看到莫云这通信息,盛晚宁头颅隐隐发胀。 这个问题最棘手的地方在于两点。 第一,g5的用户是遍布全世界的,不仅仅在华国。 想要跨国截取用户在注册游戏时提供的手机号码并给其传送解毒源码,必然碰到各式各样的国家级通讯安防。 第二,g5游戏采用的是区块链底层,用的是去中心化数据库,不像传统游戏会有中心服务器,在g5,所有用户数据都是独立的,相当于每一台电脑、每一台手机都是单独服务器。 这就再次将难度增大无数倍。 偏偏在这个时候,距离她的预产期已经很近了。 盛晚宁咬着牙槽让刘松给她开车转道厉氏集团。 厉氏的技术部做好了通宵准备,优先修复难度更小的游戏内金融体系。至于用户那边私人手机和电脑受到的病毒骚扰,他们无能为力。 厉阎霆双臂抱胸地坐在莫云旁边,愁眉不展。 他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寻找黑客大神风云莫测,可那个家伙藏匿得无影无踪。 按照上次风云莫测帮g5游戏度过了一次难关推断,风云莫测不应该会与g5为敌。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天真。 眼下如此强力的病毒攻势,除了风云莫测他想不起来还有谁能办到。 正一脸颓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老公。」 厉阎霆身形一震,座椅急转180度,立即起身,眼神顿变紧张:「阿宁,你怎么来了?」 她离预产期就差几天了,不该到这里! 集团的事和外面舆论的事加起来,都远远没有她和孩子重要! 盛晚宁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走过去,手臂环着她的腰,温声细语道:「有什么不放心的,g5的事技术部会解决,我送你回家。」 盛晚宁却牵着他的手往反方向走,来到莫云的桌前。 未发一言,莫云就乖乖起身给她让座了。 但嘴里仍担忧地问:「姐,你身体撑得住吗?」 盛晚宁在厉 阎霆惊愣的目光下坐上了主程的位置,面对眼前三台电脑屏幕,开门见山道:「现在有多少个国家的游戏用户受到了通讯病毒骚扰?」 「八十六个。」莫云道。 「重灾区在华国?」 「对。」 「行,那先解决我们自家同胞的账户问题。让技术部去解决金融问题,账户病毒我来操作。」 盛晚宁说完飞速操作键盘。 因为g5的数据算法用的是哈希算法,单个节点上无法单独修改数据,除非有人控制了51%的节点,所以她索性直接将国家通信局的系统黑了,然后截取用户通讯信号。 在这一秒钟,所有人的手机都进入了短暂的失联状态。 光是这个操作,旁边的其他技术员都看愣了。 起初还以为总裁夫人是来给总裁送茶水的…… 现在…… 厉阎霆回过神,已经什么都想明白了,默默地给自家夫人奉了杯温水,「阿宁,口渴就喝点。」. 「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串,手指行云流水地操作键盘,最后一长串代码编译完成后发送出去,同时解除通讯局系统的控制。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条文字内容附带病毒追踪和强化通信网防代码的短信。 文字内容:这是恶性袭击事件,给g5泼的脏水,为证明可信度,我承诺,袭击来源已被「封喉」。(风云莫测) 这条短信后,果然他们再也没有收到病毒短信和骚扰电话。 之后是其他八十六个国家。 除了在攻破国家级网防的时候废了点力气,以及那段内容被翻译成对应国家的语言,其他的步骤都跟华国的操作一样。 普通人不知道风云莫测意味着什么。 很多企业家、资本家也不知道。 但游戏圈的人知道,g5游戏用户代表的年轻群体-此次事件的受害者99%都知道。 当她在短信的后缀加上风云莫测这四个字的时候,就代表了最强的可信度。毕竟这个传闻中的顶级大佬、失踪了数年的黑客之神犯不着去做这种龌龊网络袭击。 盗私人信息还广撒病毒?无耻! 同时也给那些袭击者给了最有力的警告。 她这条短信内容给那些黑客翻译过去就是:g5,我罩的!有胆的尽管放马过来! 瑞格斯花费一百亿请来的世界排行第二至第九的九名黑客当场就不干了。 跟全球第一黑客作对?那不是等着被扒光底裤?没准下一刻银行账号余额都被清空!完了去追踪对方,还给他们回一个「查无此人」! 瑞格斯气愤,原来真的是风云莫测! 真是她在帮厉阎霆,难怪前几次对g5的袭击都失败了。 可恶,厉阎霆到底花了多少钱请动了她?他想说这个钱他也出的起啊!只要帮他干掉g5,整垮厉氏,瑞格斯出一千个亿都行! 盛晚宁在释放到第五十个国家的时候喝了口水,然后问:「有苹果吗?补点糖分。」 厉阎霆让南风去买苹果。 几分钟后苹果切成了片,送到她旁边。 她吃了三四片,又道:「椰子。」 然后南风又去买了椰子回来,插上吸管。 她猛吸,但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没有因为糖分水分的补充而缓解。 厉阎霆在旁边问:「还想要什么吗?」 盛晚宁犹豫了下,侧眸看着他,「我可能快要生了。」 厉阎霆瞳仁一缩。 厉氏集团小小 的技术部工作室陷入可怕的沉寂。 而外面的世界,沸腾到了极点。 全国网民都在网上发帖问风云莫测是不是就在华国?这个大佬不是欧美人?也不在技术著称的发达国家?她就在咱们自己的国家? 唐夜在网上匿名答复:「是的。」 紧接着就被无数人追着问:「你怎么知道?」 唐夜自豪答:「我是风云莫测的老师。」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她的黑客技术比风云莫测还厉害。 但唐夜没做多余的解释,她说的老师,是指催眠术的老师而已。 能沾沾风云莫测的便宜,唐夜乐得呵呵笑。 旁边的诸葛文止看到她对着电脑屏幕傻笑,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她原来也会笑? 之前她的手机在遭到轰炸的时候被迫关机了。 电视里正播报新闻,长相英俊的美男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赞叹「风云莫测给全球手机杀毒」大事件,热情洋溢地惊呼原来最强科技巨人就在华国…… 曾曦半信半疑地打开手机。 开机就收到了那条解毒短信,同时还蹦出了另外一条信息,她嗑着瓜子的动作忽地顿止。 大门从外面拉开。 一幢高大英猛的身形映入她眼帘。 从京都赶过来的帝龙城走近沙发,一眼就看到电视里有个年轻又潇洒的主持人。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说完替她把电视关了。 曾曦一点都不生气,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兴奋地叫着他的名字:「阿城!!」 帝龙城以为是见到他才这么欣喜的,方才被那个英俊主持人带来的戾气稍稍退散。 他俯下身子,刚俊的脸庞凑近她,抬手捏捏她的脸,得意道:「真这么想我?」 谁知曾曦压根没听见他问什么,接连深呼吸几口,然后又惊又喜道:「我刚才收到大学录取通知短信了!短信上说录取通知书就在寄送的路上,我要上大学了!」 帝龙城捏着她脸的那只手微微顿住,脸色瞬间拉胯。 这么说接下来四年,她又要去上学? 帝龙城咬了咬唇,然后强撑笑意,诱哄着:「先把婚结了,乖?」 他等不及了,大学里那么多年轻小伙子,必须先把她给拿下。 「结、结婚?我还没满二十……」 「在我的母国注册,只需要十六岁。」 曾曦微滞:「阿城的意思是,要带我去你……的国家?」 「对,见见我家那个帝老头、还有老老头爷爷,然后结婚、办婚礼,在开学前全部搞定!」 帝龙城一口气说完后抱着懵逼状态的曾曦进卧室。 厉氏集团。 漫长的两小时后,盛晚宁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国家。 她有点气衰力竭的感觉,被厉阎霆横抱着走向电梯,开车直奔医院。 医生瞄着b超屏幕,严肃道:「厉太太,您的羊水指数严重不足,必须立刻催产!」 「催产针对我没用。」 「那就只能打麻醉,做剖宫产手术。」 盛晚宁被自己气笑:「***对我也没用!」 医生扶住险些掉落的眼镜,顶着一脑子的问号看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盛晚宁转向旁边的厉阎霆问:「看在我这么辛苦生孩子的份上,那件事不怪我?」 厉阎霆知道她指的是几年前厉氏集团系统被她搞得瘫痪的事,握着她的那只手都在颤抖,「夫人……这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么?? 」 她被这胎逼得如今只能无麻醉生剖! 却还有心情问他n年前的陈年旧账? 这个男人想到自己的夫人这么可怜都想掉眼泪了…… 医生催促:「厉先生,厉太太,必须现在做决定。」 这段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耳边传来「母女平安」这四个字。 厉阎霆阖住泪目。 他的阿宁从未停止命运做斗争,更为他们的小家凑成了一个「好」字。 为了这个字,她承受了远超于常人的痛。 虽然她不轻言痛,但他感同身受。 厉阎霆想起盛晚宁以前说过想要去南极和火星。 南极很容易。 至于火星……挑战有点大。 但那又如何?纵使穷尽一生,去火星旅游,他和阿宁还就去定了! 与此同时,g5的游戏世界刷了满屏的尖叫和呐喊,因为唐夜小姐定时发送的万人火箭升空了。 火箭化作天空中的星星。 那一束光,代表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正文完) 番外-战爷篇(1)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介绍:这个番外以战擎苍为主视角,除了战擎苍的感情史,还会填前文三个坑:秦瑶&厉靖远相识相爱又分开比特被逐出厉家+毒瘤被抓+最终死亡k军团的前世今生 后面还有曾曦篇和寒舟篇两个番外,各位读者大大根据个人喜好决定是否入坑哈~ 好了,下面是战爷篇番外地正文: ----- 1992年夏天,n国。 6岁地男孩被带到神话军团基地的时候瘦骨嶙峋。 这是全世界最严格地雇佣兵集训地,其首领,是在世界各大小战役中立下零败绩地战争之神--厉三爷。 而那个男孩,是第一批娃娃训练兵中很不起眼地一员。 同期的娃娃兵有很多,但三爷从人群里只看到了他。 或许因为他太瘦了,破烂的粗布下,包着一身硬骨。 也或许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是来自华国,有着东方面孔特征。 「你叫什么名字?」三爷用标准的华语问。 男孩不发一言。 三爷拧了拧眉。 旁边的人用n国的语言向他禀报:「这个男孩是从战地捡来的幸存儿,有自闭症,不会说话,未知来历,未知姓名。」ap. 三爷稍加思索,「自闭只是逃避。既然你不要以前的姓名,我替你重新取一个。」 「你从战地而来,骨骼足够强硬,当堪大任,日后必定是顶天立地之人,今后你的名字就叫战擎苍。」 男孩小小的身子震了下。 他确实不是真正的自闭症,也会说话,只是亲眼看着自己父母惨死后,不愿意再开口罢了。 他抬头看了看三爷,那是个年近四十、饱含风霜却又苍劲有力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军人特有的气势与威严。 「战-擎-苍。」他重复着这个男人给他取的名字。 旁边的人用n国语惊呼:「原来这小鬼头会说话!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三爷硬朗的五官呈现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半年军团的训练虽然艰苦,但好在伙食丰盛,战擎苍皮肤的颜色变深,瘦弱的身形得到了快速改善,皮骨之间多了层坚实的肉。 某一天,三爷问他:「你想回华国看看吗?」 战擎苍毫不犹豫摇头。 华国没有他的亲人,没有他的朋友,他想不出任何一个回去的理由。 三爷淡笑,「那就陪我回去一趟吧。我是在华国长大的,对华国还有感情。」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补了句:「越是漫长的战争,越要珍惜和平年代能返回故乡的机会。」 战擎苍闻言,没有拒绝。 就这样他跟着三爷乘坐专机,回到了那片土地。 他小小的身形跟在那个高大如松般的男人脚跟旁,很不起眼。两人下飞机后,华国有军方来接应,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护士。 那个护士……他无形之中就多看了几眼,她的目光躲闪,提着的药箱上还挂着一个跟军医极度不符的兔子玩偶。 那晚,雷雨交加。 他和三爷坐在越野车的后座,而那个带着兔子玩偶的护士就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其他军方的人坐在另一辆越野车上。 两辆军用车朝草原进发。 突然龙卷风袭来,倾盆大雨打在越野车的前车玻璃上,雨水携着黄沙,瞬间模糊视线。 车轮跌进泥坑,发动机也熄了火。 三爷带司机一同下车推,并嘱咐战擎苍照顾好前面的女士。 那个时候战擎苍不到七岁,听到三爷 的命令,坐在副驾驶的护士或许是因为羞愧,脸色通红。 越野车在后面两个军人的推动下脱离了泥坑。 两个军人重新上车的时候一身的污泥和雨水。 所以抵达草原后他们二人直接点燃了篝火,烤羊肉、也烤湿衣服。 战擎苍坐在三爷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帮着他烤衣服。 男人裸着上半身,精壮的胸膛、古铜的肤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增添了几分野性和力量感。 女护士红着脸端来了防寒姜茶递给他和三爷,声音细如蚊吟:「草原温差大,当心……着凉。」 三爷寡淡地道了个谢字。 战擎苍想说谢谢,但性格内敛的他羞于开口,终究没说出那个字。 忽然听到那个同样在晾衣服的司机军人调笑地问:「秦瑶,你不能这样啊!有姜茶不给我喝?就给三爷和他的小徒弟喝?太厚此薄彼啦!」 战擎苍那个时候才知道那个女护士的名字叫秦瑶。 秦护士被说得脸色更加通红,转身钻进了军营里,却始终没有给那个司机军人递姜茶。 那名军人厚着脸皮去军帐里讨来了一杯,才嬉笑着出来,继续烤火,边说着:「三爷,您的神话战绩早已传遍华国,华国多少年轻的小姑娘都想嫁给您!嘿嘿。」 三爷似笑非笑地道了句:「半生军戎,谈不动风月。」 柴火噼啪的烧着。 其他军人都渐渐回军帐休息。 战擎苍和三爷也打算回去了,突然这时,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 他疑惑地循声看过去,是那个秦护士的军帐发出来的。 三爷也听到了,但毕竟是女子的军帐,三爷带着他走到门口驻足,沉声向里面发问:「出了什么事?」 回应他们的是女人低声的哭泣。 三爷当即掀开军帐,走近一看,见到一条粗两寸的大蛇。 战擎苍是第一次见到那么长的蛇,脸色闪现一抹白,而三爷两步奔过去,将大蛇封喉扼杀,之后走近秦护士,毫不犹豫地撕开了秦护士的裤子,对准被蛇咬伤的腿部埋下头,将毒血吸出,吐在地上。 在军中,这是很常见的应对毒蛇咬伤的措施。 但三爷却叮嘱他:「此事务必保密。」 战擎苍那会不明白,为什么救了人却要保密。 他疑惑地答应了,可这件事后来还是被他说漏了嘴……那条蛇太毒,三爷因为蛇毒卧床,战擎苍便将毒蛇咬伤秦护士、三爷救秦护士的过程说给了当时的军医,同时还仔细描述那条蛇的外形。 他的本意是要让军医对症下药。 却看到军医把秦护士单独送进了三爷的军帐。 原来那个蛇毒只能通过阴阳相合的方法解毒,按照其他军人所说,秦护士已经不清白了,况且三爷对她有救命之恩,她理当献身。 第二天,秦护士因为「作风不正」的罪名被逐出军营。 看着秦护士离开时那无助又伤心的神色,年幼的战擎苍心里很难过。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但不知道错在哪里。 苏醒后的三爷告诉他:「你没错,只是这世间有些规则弄错了。」 战擎苍愧疚的内心稍稍缓解,并跟着三爷离开草原,前去京都,寻找那个被规则迫害的秦护士。 番外-战爷篇(2)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相对小城市来说足够繁华,车水马流,人影匆忙。 战擎苍紧跟在三爷的身旁来到了京都女子大学。 按照部队给的消息,秦护士是实习生,被部队放弃后也无法去别地地方实习,只能回京都女子大学。 他看见三爷向学校门卫表明来意。 门卫拨打女寝管理处电话,给三爷地回复是:「秦瑶同学去北部实习了。」 三爷当即沉下脸:「实习已经结束,她没回来?」 「实习结束?女寝那边好像没接到通知,但能确定秦瑶同学没有回来过。」 听完门卫的话,战擎苍虽然年纪小,也察觉到不对劲,抱着一丝侥幸问,「三爷,秦护士会不会回家了?」 三爷摇头,他也没有头绪,但他出于军人地警惕,选择了报警。 事后证明三爷地报警是对地。 他们在警局等了两小时就收到了答复:「三爷,人已经找到了,她跳河自尽,幸好被我们的搜查队及时发现。」 战擎苍小小的心脏听到「自尽」这两个字紧揪。 如果秦护士真的自尽,他可能永远原谅不了自己……他觉得是他违背三爷的提醒去告密,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后果,可当时若是不告密,三爷也会有危险。 战擎苍一路跟着三爷,坐着警车去找秦护士。 她瘦小的身形裹着一件厚厚的警服外套,仍是冷得打颤,嘴皮在城市夜灯的反射下呈现出一抹黑紫色。 三爷趋退了旁人,连战擎苍也只能远远站在石头上,看着三爷走过去,脱下外套给秦护士披上后,跟她说着话。 战擎苍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远远看到秦护士一直在哭。 后来三爷给了秦护士一个信物,便起身往回走。 战擎苍紧张地问:「三爷,我们不带秦护士一起走吗?」 他很担心秦护士又会自尽。 三爷说了一句很冷静的话:「我救不了一个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人。」 「可是秦护士她是无辜的,不是吗?」 「谁不无辜?」 听到三爷这句反问,战擎苍如同被呛住,彻底噤了声。 这件事,尚且年幼的战擎苍也分不清是非对错。 他只知道三爷在n国有妻子,而且三爷近四十岁,秦护士看上去才十六七岁,所以秦护士跟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了却秦护士的事情后,战擎苍跟着三爷在京都欣赏许多的美景,还参加了诸葛家的一场盛大婚礼。 这些天三爷时不时地会露出交际的笑容,但这半年来跟三爷形影不离的战擎苍知道他并不高兴。 之后,在一个万家灯火的夜晚,三爷带他坐上一趟南下的绿皮车。 售卖员推着小货车途经车厢过道的时候,绿皮车的窗外突然递进来一只手掌大小的毛绒兔子。 战擎苍顺着兔子看过去,只见个子不高的秦护士穿着大学的校服,努力踮起脚,用力地将兔子递向三爷,细柔的声音说:「三爷,谢谢你那天鼓励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这只小兔子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能收下。」 三爷愣了许久,最终仍是没收,礼貌地回绝了她:「秦小姐,谢谢你的礼物,我心领了。」 秦护士眼里满是失落,小手收回兔子,紧抱在胸前。 等到火车开动的时候,她稍稍退了一步,稚嫩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就站在他们车窗外的位置。 那个时候女人失贞如同被盯上了耻辱架,但是已婚的三爷他有资格负那个责任吗? 「给我一瓶水。」 听到 这个冷不丁的命令,战擎苍二话不说就给三爷递了一瓶矿泉水。 他看到三爷接过水时喉结滚动,下一秒就仰着脖子开始喝。 绿皮车刚开动的时候速度很慢,车子还没走多远,三爷已经把整瓶水喝空了。 战擎苍看到外面,其他送亲友的人都在往回走,秦护士仍抱着那只小兔子站在站台,眼神紧紧地凝着火车离去的方向,纤弱的身形随着距离缓缓拉远而越变越小。 和战擎苍相对而坐的三爷是背对着秦护士的,理应看不到这幕,但他胸膛却起伏得厉害。 火车变轨的时候车身稍有晃荡,把置物架上的空瓶子震落在地。 战擎苍立刻躬下身子去捡空瓶。 然而当战擎苍将瓶子放回置物架,刚刚坐正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对面的座椅空荡荡的,整个车厢的人都在惊呼:「有人跳火车!」 「是啊,他儿子还在车上呢!」 战擎苍瞳孔一缩,连忙探出车窗,果然看到三爷已经落在了火车旁边的安全道路,往回走。 他幼小的心灵被吓得不轻,连忙大喊:「三爷!」 但是三爷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继续往火车的反方向走。 火车开始正式加速。 七岁的战擎苍第一次被三爷甩下了。 他被这个突然的打击惊得错愕、无助,甚至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旁边的一个阿姨问:「那个人是你爸?还是你爷爷?我好像听见你叫他三爷?哎呀不管了,你就等下一站下车吧,然后去找警察,让他们去找你家人!」 战擎苍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下车后他立刻找到了身穿制服的警察,言简意赅道出自己的处境和需求。 后面几天他都住在警局里。 直到一个星期后,厉三爷才出现在警局外来接他。.br> 战擎苍多少有点怨言,哀楚地望着三爷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三爷神色淡然地笑了下,摸着他的头夸奖:「不算笨,知道找警察。」 战擎苍被他夸得一点都不开心。 他当时想,如果自己遇到了那种贩卖小孩的,三爷会不会内疚? 之后他闷闷不乐地跟着三爷来到了机场。 哑然问:「三爷不是说要去看南城风光吗?」 「不去了。」 嗯?战擎苍抬头看向三爷,听到他笑容洒脱地说了几个字:「我急着娶阿瑶,所以得先回n国,处理点事。」 阿瑶? 战擎苍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三爷口中的阿瑶,指的是秦护士,秦瑶! 当时他的内心有些激动。 虽然他知道三爷已经有妻子,可在军营里听说过三爷的婚姻是联姻的,没有半点感情。 他更从未见过三爷的笑容有现在这般地爽朗。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这个秦护士。 所以三爷口中那件要处理的事,估计就是离婚。 这些他都预料到了,但没料到之后的事可谓风云大变…… 番外-战爷篇(3)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曾经的厉氏财阀家族有一条家规:厉家的男人永不可离婚。 所以当三爷回国提出和夫人伊藤静协议离婚时,站着进去的那个昔日战神,是躺着出来的。 战擎苍守在厉三爷床前。 旁边的佣人叹气道:「三爷为了离婚,跟当家领了五百鞭刑。谁能禁得住五百鞭刑啊!打到两百鞭就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伊藤老先生及时制止刑罚,估计三爷真的没命了……」 战擎苍闻言小小的身子都在颤抖,「那三爷还能醒吗?」 「谁知道呢……这可不仅仅是鞭子,那皮鞭上还都涂了毒的,这个刑罚,本就没打算给人留活路。」 佣人给三爷上完药,床上的人除了鼻孔还在出气,浑身没有半点血色。 那时候的战擎苍陷入极度的自责、懊悔。 或许在华***帐那次他就不该把三爷救秦护士的事说出来,或许那样华国的军医会想别的办法给三爷解毒,或许三爷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这种自责弥漫在他心头,许久,许久。 等三爷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医生说常人半年后能下床,以三爷的身体,应该会恢复得更快。 但自从三爷夫人抱着一个女婴去探望他,三爷的病情就再度恶化,之后又过了两年多才恢复过来。 战擎苍觉得那个男人瞬间老了很多岁,头发也苍白许多。 往后,三爷依旧教授了他许多技能,枪法、棍法,什么都教,不遗余力,直到他在神话军团战绩显赫,离开n国,回归故国。 战擎苍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交集。 毕竟分隔二十多年后,他得知,三爷死了。 按照厉氏家主发布的消息,是死于心脏病猝发。 那时候,他也和所有曾经受恩于三爷的其他人一样,对着夕阳落下的地方,向那个曾被誉为战神的恩师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不是某日有人闯进他的军营,将枪指在他额头上,他从来不会觉得他磕的那三个响头是多么可笑。 三爷……原来根本就没有死。 「比特在哪。」 那是他们多年重逢后,战擎苍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 战擎苍从毒瘤组织手里俘获了比特,并且将交付给国际警署的事,早已公之于众。 全世界的媒体都知道。 战擎苍看着眼前长相陌生、但眼神尤为熟悉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华***人的服装,这很显然是从北部战区某个战士身上脱下来的。 战擎苍在和男人交战过程中,通过特殊的拳法认出眼前男人就是三爷厉靖远。 他毕恭毕敬地劝说:「比特罪大恶极,理应送去国际警署执行枪决。」 「擎苍,」厉靖远冷笑,「当年是我放他生路,所以现在,理当由我送他上路。」 战擎苍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 原来三爷不是要救比特,而是要杀比特。 战擎苍点了头,厉靖远收起枪,继续伪装成士兵。 俩人一前一后去见比特。 比特是个彻头彻尾的毒王,早期为了将他从毒瘤押回来,负责押送的那几个士兵都中毒身亡。这个人全身都是毒药,连口水都有毒。 所以战擎苍把比特关进了临时挖掘的地牢。 形状如同坟坑,只是在坟坑上头布置了密密麻麻的电网。 被困在底下的人双腿瘫在泥土上,经过昨日雨水洗礼,浑身上下泥泞不堪。 「好久不见。」 厉靖远走过去 发出这句问候的时候,里头那人如同歇斯底里地吼叫:「厉靖远!你竟然违背誓言!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部队也是我养的!」 老男人声音嘶哑,仿佛喉咙破了那般。 厉靖远蹲着身子,只说了寥寥五个字:「动厉家者,死。」 就算比特毒术天下一绝那又如何?厉靖远既要征服远大的梦想,更要守护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家族。 当比特对厉家当家和当家夫人下手,那一刻,厉靖远就判了他的死刑。 男人拿出一个药瓶。 当药水透过铁网洒到底下时,比特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最后伴着几声野兽的哀鸣,消寂于黑夜。 战擎苍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铁网下面只剩一滩血水。 这就是三爷,狠的时候根本不会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干脆利落,不留痕迹。 待到恢复平静后,才能跟人聊上几句。 「没人知道比特真实相貌,毒瘤里有不少人,随便找一个顶替他吧。」厉靖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向战擎苍要了一根烟。 战擎苍给他点着烟,边道:「后续的事,我会处理。」 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战擎苍眉宇微收,问:「三爷,您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厉靖远啜了口烟,神色深远道:「华国北部战区,此生难忘。」 这是他和秦瑶开端的地方。 也是战擎苍毕生难以释怀的地方,即便至今,他看到三爷依旧心存愧疚。 厉靖远或许知道他心中症结,对他道:「擎苍,当年你没有做错,谢谢你。」 战擎苍浑身僵住。 「谢我?」 如果不是他多嘴,三爷不会和秦护士发生后面的事,三爷更不会捱两百鞭子,往后废了整整五年甚至往后更多年的时光。 战擎苍每当想着这些,就自责。 如今却听到三爷说:谢谢? 「对,」厉靖远弹了弹烟灰,他四十岁遇到毕生挚爱,虽然只是短暂的烟火,但那成为了他后续漫长岁月最美好的回忆。 「我不后悔爱上她,只后悔没有早些打破那些束缚了我和她的规则。」 战擎苍明白,他指的是厉家男人永不可离婚的规则。 爱应当是自由的,离婚也应当如此。 即便厉三爷在后续上任厉家家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条规则废掉,却终究太晚了。 代价是,失去了毕生所爱。 他注意到现在的厉靖远手腕刻着一个字母「k」,那是k军团的标志。 战擎苍早就听闻k军团的战绩,他是今天才知道,原来k军团就是三爷的。 想起当年厉三爷说着那句「来接阿瑶」时,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 像极了初尝心动的年轻男子,对爱情、对未来充满着向往、希冀。 三爷的爱情,死在了规则里面。 曾经厉三爷带领的神话军团有多么严苛地遵守规则,现在他带领的k军团就有多么地漠视规则。 厉靖远掐了烟,起身准备离开时,对他多说了几句话。 「擎苍,我爱一个人,害了她一生;你爱一个人,护了她一生。我很羡慕你,至少从未辜负过自己的心意。」 「既然没有辜负过,脚步就不该如此沉重,你有资格翻过这一页,敞开心扉地再去爱。」 至于厉靖远他自己,呵,他没有这个资格翻页,他的爱情永远凝固在了三十年前。 战擎苍听到他这番话,心头一颤。 三爷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 难道三 爷不止是在新的身体上重生,还拥有了读心的能力?、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他道:「有机会,就去点燃那束烟火,纵然是一刹那的璀璨,和短暂的人生比起来,便是永恒。」 「天快亮了,我该走了。」 军中的晨哨吹响时,云天破开一缕浅灰色的晨雾。 战擎苍默默看着厉靖远穿着那身战士军装一步步离开军区。 三日后。 北部战区将一个冒牌的「比特」交付给国际警署派来的人。 战擎苍完成了对丫头最后的守护,就此为那段年轻时的悸动彻底画上句号。 次日,他穿上全新的军装,叫上鞠昶。 鞠昶诧异地问:「师父这是去哪?」 战擎苍扬眉一笑:「接你师母。」 「(这个番外主要是填几个小坑,至于战爷打开心扉后,跟诸葛小姐求婚的细节就留给读者大大们发挥想象吧…^_^…)」 番外-战爷篇(4)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京都,艳阳高照的正午。 诸葛家在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相亲盛宴,整个京都的军政公子哥都来了。 诸葛华容小姐年方二十五,家境殷实、容貌出众,自从那次解毒掉光头发已经过去一年,她的头发也渐渐长了出来,恰恰到肩头。 此时的诸葛华容梳着细密的中发和减龄的空气刘海,再穿上古朴的粉色旗袍,如同复古女神那般,全场的军政公子哥都看惊呆了。 盛晚宁早早就混在了人群里头。 她收到鞠昶的消息,说是师父要来,可是路途遥远,怕赶不及,所以让她来镇场子。 诸葛华容看到盛晚宁眸光微怔,身形款款地正要迈过宴会中心来找她,问问她怎么来了。 谁知中途被一个公子哥拦路搭讪。 「诸葛小姐你好,我叫靳爵风,刚从国外回来,久闻诸葛小姐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真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姿。」 这种话诸葛华容早就听多了,她礼貌笑道:「多谢靳先生。」 说完准备走。 靳爵风抬臂阻拦,眸中掩抑不住对她的欣赏,「今天是诸葛先生为小姐举办的相亲宴,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跟诸葛小姐细聊?」 他这是对她明确地示好。 诸葛华容不装糊涂,语气平平道:「靳先生刚回国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被人用毒蛇袭击,指使人在水底放蛇的,正是我哥的前未婚妻也就是你的堂妹,靳如瑄小姐。」 所以,诸葛华容不可能接受靳家的人。 靳如瑄入狱后,靳家自然也不可能接受诸葛华容。 靳爵风难得遇到入眼的女子,被拒绝后仍不甘心,急道:「诸葛小姐,你说的那些我之前不知情,我主要人际关系都在国外,跟我堂妹一家人没什么往来,若是诸葛小姐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对我们的产生任何影响。」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盛晚宁走过来,不失礼貌道:「打扰了,靳先生,你们刚才的对话我不小心听到,诸葛小姐是我朋友,所以我就没忍住开口了。」 靳爵风遇到个拦路虎,自然没好脸色。 良好的素养让他克制住当场发飙的冲动,重声警告道:「这位女士,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相干的人还是回避较好。」 「厉太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们厉氏集团最近不忙吗?」 诸葛华容的话,让靳爵风脸色一变。 厉氏集团?厉太太?该不会这女人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久前轰动全世界的顶级计算机天才! 听说她以一人之力打败了图特科技对g5游戏的黑客袭击和病毒围剿,还给全世界g5游戏用户解毒,这可谓轰动一时。 全网都在传,现在谁要是得罪厉氏集团、得罪厉家,当心裤衩子都被她撕了,会瞬间隐私全无,国、安局、公安局的人听到她名字都提心吊胆,生怕这尊大神一个不慎就过了红线,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很为难。 靳爵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谦和地对盛晚宁道:「原来你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失敬!」 盛晚宁冲他笑了笑:「靳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诸葛小姐说几句话。」 「方便,方便。」 靳爵风自觉地闪了。 诸葛华容见状,抿嘴偷笑,「看不出来厉太太还能镇邪。」 「镇邪多难听?我是我师父派来的护花使者。」 「你师父?」诸葛华容脸色顿然凝住,「战司令?」 盛晚宁点头,「他在路上,所以诸葛小姐,等会无论诸葛先生想把你指给谁,麻烦你稍等一等,算 是给我师父一个机会。」 诸葛华容心口猛地滞住,「战司令真会来?可是他……」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 她曾经给他求了二十四次婚,都被他拒绝了。 后来她最丑陋、最不堪的样子还被他看了个透,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维持她诸葛家千金的高傲和自尊,唯独在他面前……她无地自容。 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蹙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战司令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诸葛华容尊敬之人,他若愿意来做见证,是我诸葛华容的荣幸,我自是欢迎,诸葛家也会因此蓬荜生辉。」 盛晚宁听到她这话不甚乐意,「诸葛小姐,不喜欢我师父了?」 诸葛华容掩抑心中酸涩,平和道:「是诸葛华容配不上战司令。」 盛晚宁神色微眯。 突然,此次相亲宴的主办者,诸葛慎走向了盛宴的中心,拿起话筒唤了句:「华容,来这。」 诸葛华容跟盛晚宁眼神施礼,随后走到诸葛慎的旁边。 工作人员将一座长形玻璃展柜搬运到了两人跟前。 诸葛慎老态龙钟的声音缓缓响起:「各位,感谢大家莅临寒舍。自古金言,姻缘天定。今日,我诸葛慎便为我最心爱的女儿诸葛华容寻一名天定的夫婿。」 「这条展柜里有上百块世间顶级珠宝,在场年满26岁的未婚男子,均可来选购,最后谁买中的珠宝价格最高,并送与我女儿做订婚之礼,我诸葛慎便认了他做女婿。」 「不过我还得提醒一句,里面的玉石最低,也是千万起步,诸位务必考虑清楚。」 听完诸葛慎的话,有些资产不足的公子哥当即止步。 但仍有数十个男人上前跃跃欲试。 这就是赌局,只要赢了,做成诸葛家的女婿,那便是前途坦荡,未来无限风光。 就算是输了,花钱买珠宝也不算亏。 盛晚宁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向展柜,全凭着「天命」「运气」去选珠宝,心头揶揄,诸葛家这哪是在找夫婿,分明有种卖首饰的嫌疑。 她一扫而去,眼神精准地落在了一块外观低调但实际内在非凡的天价宝玉上。 那块玉色泽纯正、质地天下一绝,且从规格大小来看,即便是在国外皇族拍卖,那都是能到十亿价格以上。 她紧紧地盯着那块玉,很担心被别人给选了去。 当即拿出手机,给鞠昶打电话,问:「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电话是战擎苍接的。 战擎苍声音紧张地问:「那边怎么样?」 听出是战擎苍的声音,盛晚宁急道:「战爷,快来!现在都在选玉,万一最高价的玉被别人选走,诸葛小姐就要嫁给别人了!」 战擎苍手心紧攥,冲鞠昶命令道:「闯红灯,加速。」 说完又对盛晚宁道:「五分钟,守住。」 听到这个答复,盛晚宁心一颤,闯红灯!师父从来不干这种事,看来这次是对诸葛华容势在必得! 「没问题!」 她得帮师父守住这最后五分钟。 就在这时,那个叫靳爵风的男人此刻在展台前步子逡巡,突然一个伸手,朝那枚天价宝玉伸去…… 「盛晚宁来这里稍稍地打一个酱油哈」 番外-战爷篇(5) - 大佬的白月光又野又狂 - 阿神無 「等一下!」 盛晚宁突然的出声让众人皆惊。 「厉太太也想做诸葛家的女婿?」 哄笑声四起。 靳爵风被她的声音打断,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疑惑地看向盛晚宁。 诸葛慎虽有诧异,但神态依旧平和,问:「厉太太,你是想发表什么见解?」 盛晚宁走向展台的玻璃柜,笑着道:「诸葛先生,一年前我给我家寒舟提前预订了一段师徒关系,寒舟为师,战司令和诸葛小姐的孩子为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家寒舟收不到徒弟,所以今日,我恳请……能替战司令选一颗珠宝。」 「这……不太妥当。若是战司令心属我家华容,他应当自己来选。」 诸葛慎的婉拒,让其他那些想要开口提反对意见的人也随之闭了嘴。 盛晚宁自然猜到会被拒绝,她要做的仅仅是拖延时间而已。 再度回头,那个靳爵风已经忘了先前看中的是哪块珠宝,最终错过天价玉,拿走了一块价值不菲但相比天价玉稍有逊色的翡翠。 盛晚宁松了口气,「既然诸葛先生拒绝了我的请求,那就没办法了。」 在场的人都选出了自己的珠宝。 鉴定师上台,开始给这些珠宝定价,价格最高的,正是靳爵风手里那块,市价两亿九千万! 靳爵风脸上难掩激动,如古代书生中举。 他风姿卓越地走向诸葛慎,躬了躬身:「多谢诸葛先生成全,我靳爵风一定会待诸葛小姐如掌上明珠。」 说完双手将翡翠捧起,单膝下跪,送到诸葛小姐跟前,绅士有礼道:「诸葛小姐,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想要奉陪到底,今天过后将会有更多的人来爱你,让你可以生活得更加的快乐和幸福。嫁给我吧,我发誓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无法让我们的爱减一分!」 诸葛华容看着眼前这个当着全京都军政豪门子弟对自己下跪的男人,听着他标准的情话,心绪复杂。 诸葛家有言在先,这场婚事也是她点过头的。 她阖上双眸,心里冷冷地笑了声,如果那个人不是战擎苍,那最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她睁开眼,缓缓地伸出手,预备接纳靳爵风的求婚。 一旁的盛晚宁看得全身细胞都快要停止呼吸!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字正腔圆、声如洪钟的嗓音:「华国北部中央军区司令员战擎苍,携全部身家,求娶诸葛小姐!」 话一落,两抹高大的军绿色身影迈进了诸葛家的大门。 盛晚宁在那一刻恢复呼吸,大口喘气:「可算是来了!」 其他人全部惊呆,「他就是战擎苍?!传闻战无不胜的神话司令员!」 拥挤的人潮立即给这位战区司令让道。 战擎苍一米九的高大身影顿时让全场所有人都失了颜色,深邃的目光凝着诸葛华容那副受宠若惊的脸蛋,威武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鞠昶走到盛晚宁身边,跟她热情地拍了拍掌。 「小宁子,干得不错!」 「二师兄,你也干得不错!」 相视一笑后,俩人紧盯着展台方向。 诸葛华容心脏几乎停跳,他居然真的来了…… 旁边的诸葛慎也没料到这幕,咳了两声,让人将靳爵风扶起,然后礼貌对走近的战擎苍道:「战司令,若是你有意娶我女儿,那就选一块珠宝吧。只要选中的珠宝价格超过这位靳先生,我诸葛慎自会遵守诺言,为你二人筹办婚礼!」 听到这话,盛晚宁立即跑了上去,自告奋勇道:「战爷,我知道哪块珠宝价 格高!」 战擎苍目光淡淡地掠过身后那些珠宝以及方才单膝下跪求婚的靳爵风,眼里已有了决定。 他对盛晚宁说:「丫头,我不做选择题。」 盛晚宁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相信她能选中更高价的宝石?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所有跟盛晚宁有同样疑惑的人彻底闭了嘴。 「展台所有的珠宝我战擎苍全部买下,送予诸葛小姐当做聘礼,包括靳先生手上的这块!」 全场:「!!!」 什么情况!全部买下!那得至少上千亿! 诸葛慎也惊呆了。 正如战擎苍走进来说的那句「携全部身家,求娶诸葛小姐」,他真的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了…… 靳爵风被战司令这势在必得的气势吓得脸色惨白。 若是要跟他争,就得那上千亿来…… 他怎么可能争得过? 他识趣地没敢提出抗议。 诸葛华容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劝说:「战司令……你……」 战擎苍见她欲言又止,直接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扣住她后脑勺,强势又霸道地吻了上去。 一旁的诸葛慎连忙后退两步,给他们让位。 很好,连诸葛老先生都不反对战擎苍公然打破规则的举止,其他人更是立马闭了嘴。 盛晚宁看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幕,偷偷地下台,抓住鞠昶问:「发生什么事了?战爷现在真的一点规矩都不守了?」 以前规规矩矩的战擎苍,现在无视这个相亲宴的规则,强娶豪夺!而且还没人敢提出异议。 她还想大展身手,把那枚天价玉拿出来,然后得意地跟战爷以及师母邀功。 结果……邀功没戏,她彻底成了看戏的。 鞠昶脸色一红,「小宁子,咱们师父是什么人,经历这么多事,你觉得他还会守规矩吗?」 如果不是循规蹈矩,他岂会任由曾经的丫头独占狼群最后死于非命,岂会在丫头重生后还眼睁睁看着她远赴京都、嫁给厉阎霆? 他失去过一次。 所以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将他想要的人从自己身边夺走。 那日,当诸葛华容穿着红色嫁衣来到军区,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动了。 只是丫头的死、丫头尸身被毁的伤痛,让他难以放下过去。 是重生的三爷解开了他的心结。 正如三爷所说,他这一生没有负过他身为战区司令员的职责,也没有负过心中所爱。 他一生坦荡,在此刻也终于能鼓起勇气去爱,不计后果、不计未来、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长达十里的嫁妆车队浩浩荡荡地从京都到幽州市,最后抵达北部战区。 战擎苍坐在最前面的劳斯莱斯,紧拥着身着红装的诸葛华容。 「华容,这条路你走过,今天我陪你走一遍。」 听到她这句话,诸葛华容眼里升起一团水雾。 她向他求了二十四次亲,这条路她熟记于心,但以前的每次都是她孤身一人…… 她吸着鼻子里的酸泪,坚定道:「好,擎苍,你陪我走了这趟,以后的路无论是风是雨,我诸葛华容一定陪你走到底,此生不渝!」 战擎苍握紧了她的手。 他的妻子,诸葛华容不计代价地为他付出,仿佛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的爱。 但他,其实早就心属于她。 苍劲有力的大手和纤细柔软的小手十指交缠之际,他温声承诺:「华容,有我战擎苍,此 生无「风雨」。」 【全文完】 「关于这本书的故事就到这里啦~~这是作者第一本书,有些地方确实处理得不够好,女主挨了不少骂,但仍是有那么多人认可这段故事、包容部分的不足、一路陪伴女主的成长,作者很感动、感激、感谢! 喜欢这种风格的小伙伴希望能关注一下作者,我们新书再见吧~^_^」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