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货是谁?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孽畜,不要给老夫装死。你闯下弥天大祸,李家都会被你连累,老夫今日定要打死你不可。” 李北斗被一声怒喝惊醒,情不自禁的吟呻了一声。 疼,浑身上下都疼。 看来是没有死,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红光电子厂……说一些大难不死的感言! 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喂,北斗,我是你外公……” “我是你大爷!”李北斗骂了一句就挂了。 是的,真的挂了。 被一辆失控的轿车给撞飞了。 然后被一声怒喝惊醒,卧槽,李北斗被吓了一跳,一群穿着古装的人,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该不会是一群无所事事玩古装cos的人吧? 找个正经的班上不行么? 只见一对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女与其他人不同,女子神情焦急,眼神中带着点责备,看着李北斗欲言又止。 男子一脸阴沉,咬牙切齿,眼神里满是厌恶。 李北斗和他对视,虽然还搞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但男子厌恶的眼神让他感到侮辱。 这眼神太伤人,用这种眼神看人,你礼貌么? 于是李北斗的眼神也充满了不甘示弱的挑衅。 许久,李北斗感觉眼睛有点干,想要换个造型,又不想弱了气势,只能先开口说道:“你瞅啥?” 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暴怒,手拿小皮鞭就要冲过来。 幸好被身边的女子拦着。 这,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不应该先回个瞅你咋地么? 男子显然是对女子有所忌惮,虽然暴怒,也懂得克制,一时半会无法摆脱女子。 在和女子纠缠之时,扫了一眼李北斗,看见李北斗嘴角挂着的那若有若无的微笑,男子呵呵冷笑,显然又被刺激了。 男子大喝一声:“来人,把那孽畜的腿给老夫打断……”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像是迫于淫威,心不甘情不愿的像李北斗走来。 卧槽,不会是来真的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慢着,诸位请冷静,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卧槽,你丫的脱我裤子干嘛?……” “啊……啊……” ……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李北斗用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痴呆地看着一面硕大的铜镜。 自己与镜中人对视,目光一样的陌生且诡异。 本人与镜中的自己心里冒出同一个问题,“这货是谁?” “五哥,你没事吧?”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费力的从半开的小窗户爬了进来。 看李北斗的眼神就像玉米见到了李宇春,说完还吸了吸鼻涕。 十分钟后,李北斗确定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唐朝,当今天子正是如雷贯耳的李世民。 那个口口声声骂他孽畜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父亲李德謇,卫国公李靖的长子。旁边那位中年妇女是他的母亲李王氏,出身安郡王氏。 他成了妥妥的官三代,那种能上19:00新闻的官。 这……这尼玛出生就在罗马啊这是。 他这个族弟李星河说的信息让李北斗高兴的鼻涕冒泡。 还没等李北斗兴奋劲过去,一句:“五哥,咱俩还是跑吧,估计这次要杀头的。”把李北斗浇了个透心凉。 “小子,你什么意思?杀谁的头?”李北斗很吃惊,虽然他历史不及格,可他看过电视剧啊,李靖全家应该属于善终。 李星河更吃惊,“当然是杀你的头了。你把皇上御赐的白玉飞马卖了,我听大伯父说,朝堂的御史全都在参劾,这次你又出名了。五哥,你可真厉害,刚回京师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尼玛,什么鬼? 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王八蛋? 还有这臭小子说到把御赐的白玉飞马卖了,为何会满眼崇拜的小星星…… 不慌,不慌,老子熟悉历史,这应该是第几集来着…… 见李北斗发愣,李星河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五哥,我拿到了后门的钥匙,子时趁着部曲换班的时候,咱俩跑吧。” 李北斗一阵茫然,这特马的是生在罗马还是骡马啊!!! 见李星河的小屁股消失在窗口后,李北斗才回过来神。 李德謇,唐初官至将作少匠。后因太子李承乾谋反案被流徙吴郡。刚刚被赦免回京,该死的纨绔李北斗就惹了大祸,这场祸事已将李家拖入了泥潭。 这几日李北斗已被父亲李德謇胖揍了多次,不知为何,社畜李北斗魂穿占据了这个身体。 这事闹的,他连一句这锅我不背都无法说出口。 偏偏李德謇还是一个拖泥带水的性格,孩子犯了错,狠揍一顿也就算了,但李德謇硬是把一部教育短片拍成了连续剧。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李北斗很纠结,跑还是不跑…… 穿越小说没少看的李北斗,瞬间就作出了决定,跑,必须跑。 虽然这个身体的样貌没有自己前世帅,可刚刚去嘘嘘…… 嗯,嗯,还行,挺满意。 再加上自己的见识,随便弄点发明就能发家致富,只要离开这里,那可真就是天高什么鸟,海宽鱼什么跃了。 想到这里,李北斗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就算天王老子也无法阻止自己跑路。 没到子时,李北斗就悄悄地爬出窗户来到后门假山处躲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李北斗向后挪动了几步,然后又挪动了几步,把自己藏的更隐蔽一些。 心里暗骂那个小王八蛋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铁甲佩戴长刀弯弓的部曲扛着李星河走过。 臭小子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要告诉爷爷打你们板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阵鬼哭狼嚎伴随着打屁股声传来。 李北斗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忍忍,并不是那么着急离开。 趁没人发现,又悄悄地原路返回。 忐忑了一晚的李北斗,早早的就起来了,强装镇定的来到大门前,看了看左右站立的部曲。 李北斗把左脚迈过了大门,还没落地,左面站立的部曲开口说道:“五少郎,大郎吩咐不许你出门。” 李北斗把悬在空中的脚收了回来,略有尴尬的说道:“你好,怎么称呼?” 部曲一愣,五少郎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被大郎打坏脑子了?这小子可是纨绔的很,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对他们这些部曲更是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虽然满腹疑问,还是开口答道:“回五少郎,小人叫阿四。” “哦,阿四兄弟你好,麻烦多问一句,大郎是谁?” 阿四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这小纨绔是搞哪样,可还是毕恭毕敬的答道:“是你的父亲李德謇。” 李北斗恍然大悟,“那我父亲有没有说,我要是现在出去了会怎样?” “打断你的腿!” 李北斗砸了砸嘴,意兴阑珊的走开。 在偌大的国公府转了一圈,没找到可以跑路的地方。 正在暗自神伤,管家来福小跑着来到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五少郎,可算是找到你了,大郎招你去书房呢。” 李北斗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不会是还要打我吧?” 来福叹了口气,“哎,五少郎,这次你闯的祸真的是……,哎,你还是快去吧,好像是老公爷从宫里回来了,估计是有结果了。” “不会是杀头吧?” 来福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有老公爷在,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咱李家的儿郎。应该是……流放。”说完流放还拿眼睛偷瞄李北斗,见李北斗没啥反应,这才安心不少。 听到流放李北斗眼睛一亮,只要不是杀头,流放就流放吧,有钱在哪里都是大爷。 谁特么说的杀头,吓得老子一晚上没睡好。 见到那个小王八蛋一定狠揍他一顿。 第二章:为国献器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跟随管家来到书房,见李德謇一副疲惫之色,眼睛落在书上,可眼神空洞,神情悲伤。 李北斗不由得内心一颤,他前世无父无母,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担心的感觉。 老管家轻叹一声,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李德謇这才回过来神,放下手中的书。 李北斗赶忙深施一礼,发自肺腑的说道:“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心了,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李德謇颇感意外,这小子开始懂事了,虽然内心欢喜,可还是说道:“孽畜,你少给老夫惹点祸比什么都强。不用装出这幅模样,流放已成定局,谁也救不了你。” “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儿子认罚,流放就流放吧,只是不能在父亲身旁尽孝,还请父亲大人照顾好自己。” 李德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挥了挥手,让李北斗出去。 见李北斗转身,李德謇终于没控制住,一颗眼泪滑落,轻声呢喃,“早知道你会懂事,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会想办法保下你。” …… 李北斗站在门外,抬头看天,努力平复心情,不让眼泪掉下来。 最后李德謇的呢喃,让他内心无比温暖,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他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 不识趣的李星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仰着头盯着李北斗说道:“五哥,你怎么哭了?” “滚,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好嘞!”被骂的李星河满脸微笑转头就走。 平复好心情,李北斗独自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他被一只蚂蚁吸引,只见蚂蚁正在几步外的花台上,奋力地逃出一汪水洼,顽强地向着干燥的土地奔去。 虽然在人的眼中,那汪水洼离那快干地不过一步之遥,可在它弱小的身躯下,它们却成为它的沧海桑田。 看着蚂蚁,李北斗感到前所未有得孤独。 被生活扼住喉咙的前世半生,纵使拼尽了全力,依然跌跌撞撞浑浑噩噩,活的卑微且羞耻。 为了碎银几两,给上司折腰,给客户陪笑,纵使酒泼脸上他仍笑得像个百依百顺的孝子。 如今重活一世,成为了有爹可拼的官三代,还要重复昨日么? 李北斗蹲在地上看蚂蚁,一阵议论声伴随着弓箭拉线声传了过来。 “听说因为五少郎这次闯的祸,朝臣们一致反对老国公带兵攻打高句丽?” “谁说的?” “刚刚老管家唉声叹气的,我问了一嘴。” “闭嘴,谁让你们在这嚼舌根的!”严厉的呵斥声打断了两名部曲的议论。 “对不起阿四校尉,我们也是替老国公着急。”其中一名部曲解释道。 “闭嘴,老国公的家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自己去领十记军棍。” “是!”两名部曲异口同声的答道。 见两名部曲离开,阿四拿起弓箭开始射击,一箭正中靶心。 见四下无人,阿四拔出箭矢,叹了口气。 李北斗是个疏懒又清冷的性子,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的生活,更无意给别人带来麻烦。 本以为自己承担流放的结果就好,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别人。 “谁?”阿四警觉得看向李北斗蹲得方向。 李北斗尴尬的站起身,“是我,是我!” 四目相对,阿四嘴角抽了抽,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李北斗大咧咧的打破尴尬的宁静说道:“好箭法,你这能射多远?” “回五少郎,百步之内。” “才这么近?” 李北斗突然灵光一闪,急忙的问道:“有没有能射两百步的弓?” 五少郎一定是被大郎打坏脑子了,最大的五石强弓最多也就一百步,怎么可能会有射两百步的弓,“回五少郎,没有。” 李北斗双眼里有了光,如果他弄出射程更远的弓箭,应该可以抵罪了吧? 阿四只见李北斗哈哈大笑着跑开,嘴里低喃着“老子有办法了……” 李北斗一路小跑回了房间,下人们纷纷投来了习以为常的目光。 一个中午李北斗在房间里抓耳挠腮,他记得北宋时期有人发明了神臂弓,射程可达二百四十步。 至于提前好几百年让神臂弓面世,会不会带来连锁反应,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都是汉人坐江山,是姓李还是姓赵无所谓了。 一直到太阳下山,李北斗在房间内忽而低笑,忽而暴跳如雷,将纸揉成一团丢出窗外。 下人们噤若寒蝉,不知道五少郎又发什么疯,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之时,李北斗狂笑着推开了房门。 李北斗吩咐下人去找军器监的工匠,下人虽然迷糊可不敢不从命,只得立马去找。 因李家乃是武将,与军器监颇多交往,关系熟悉,虽是深夜,人还是很快就被找来。 士农工商,作为一名工匠,第一次见这种养尊处优的权贵,工匠表现的很是拘谨。 李北斗很随和的与工匠聊了一个多时辰,嘴皮子都磨薄了,工匠还是一知半解。 工匠哆嗦着指着图纸问道:“五少郎,这……这是什么?” 李北斗擦了擦嘴边的白沫,逐渐失去了耐心:“你不要管这是什么,我就问你,能不能按照我说的做出来。” “能是能,就是……” “我不要听就是,我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要是泄露出去一个字,立马杀头。” 工匠被吓得开始打摆子,李北斗赶忙宽慰:“和你开玩笑呢,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出来就行,一定要保密。” “五少郎真是……风趣!” 见工匠放松下来,李北斗决定还是应该给他加点担子,这样才能激发他的动力,于是严肃的说道:“想必你应该听说了,我马上就要被流放,要是在我流放之前你造不出来,就只能拉你陪我一起了。” 工匠苦瓜脸硬挤出一个微笑,“五少郎您又和小老儿说笑。” 李北斗严肃的看着工匠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这句是真的。” 完蛋了,此子有口皆碑混蛋之名果真非浪得虚名。 工匠抖如筛糠,颤抖着行了个礼,“小人一定尽全力,不,是尽死力。明天中午之前,一定给五少郎造出来。”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他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送走工匠,李北斗刚转身,李星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五哥,刚才你和那人说的什么啊。” “滚,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好嘞!”李星河转身就走。 心里嘀咕,明天中午一定要在大门口等着,看看五哥到底让这老小子做的是什么。 第三章:一箭乾坤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一夜无话,李北斗认为自己做了能做的一切,没了心事,这觉睡得特别踏实。 “五少郎,没人找您。”阿四第无数次向着走来的李北斗说道。 “啊,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李北斗嘴硬的说道。 李北斗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啊等,没等来工匠,反倒等来了圣旨。 一位身穿绛紫色官袍的宦官,双手高举圣旨,抬头挺胸的走进国公府。 李家包括李靖,李德謇,在府内的李姓子弟全部出来跪接圣旨。 一番晦涩难懂的古文被宦官宣读出来,显然圣旨的内容肯定不是夸自己长得帅人品好。 宦官宣读完,飞快的搀扶起李靖,不停的躬身行礼。 李北斗混在一群不肖子孙中,第一次见到那位名震千古的名将爷爷李靖! 李靖不到七十岁,身材魁梧,须发皆白,宽面大耳,一脸威严,目光所过之处,宛如一把利剑扫过,令人不寒而栗。 李家孙辈六人,清一色的不肖子孙,李北斗排行老五,但他在这堆不孝子孙中可谓是一骑绝尘,旁人拍马难及。 从小他就飞扬跋扈,闯祸不计其数。 虽然在外恶行无数,但胜在嘴甜懂得讨好长辈,以往李靖对他颇多宠溺。 李靖看了李北斗许久,目光微沉,一言不发。 良久,开口说道:“北斗,往后数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回了后院。 李家众人目光落在李北斗身上,目光各异,晦涩难懂。 李北斗虽有心里准备,可还是无法平静。 就在众人逐渐散去之时,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弟别担心,祖父还在气头上,朝中的弹劾还在风口,等风声过去,我再帮你向祖父求情,定能使你早日回长安。” 从这安慰的话语可以看出,李家孙辈之间还是比较友爱的,或许大家同样是混蛋,混蛋惜混蛋吧,他只不过是在混蛋圈里比较优秀而已。 不远处父亲李德謇定定地看着李北斗。 李北斗忽有察觉,抬头看去,四目相对,李德謇飞快的收回目光,脸色阴沉着离开,一句话都懒得与他说了。 李北斗只有苦笑。 众人散去,只有管家来福手拿行李等在旁边。 红着眼眶对李北斗说道:“五少郎,这一路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李北斗向管家鞠了一躬,“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以后烦请一定要照顾好我父母……” 来福终于哭了出来,嘴里一边唠叨着五少郎长大了,一边把包裹往李北斗身上背。 还压低了声音把一块块银饼往李北斗怀里塞,这块是老国公给的,这块是大郎给的,大郎特意交代老儿不能告诉你…… 把管家来福忙的不亦乐乎。 来福边哭边送,一直到正门唠叨个没完。 李北斗红了眼眶。 国公府正门外,两名官差正在等候。 流放归流放,李家的五少郎仍是五少郎,即使是流放千里,两名官差也不敢把李北斗当成犯人看待,反而更像是两个贴身小厮。 管家来福偷偷的给两名官差塞银子,三人在那推来推去。 李北斗又一次扫了一眼门外,还是未见工匠的身影,估计是还没做出来,无奈只能上路。 一个时辰后。 此时的李北斗已经出了长安。 军器监的工匠一路小跑着来到国公府。 工匠用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终于造出了李北斗设计的强弓。 昨日李北斗的威胁言犹在耳,工匠弄好立马跑来李家门口求见五少郎。 谁知部曲告诉他,五少郎已经被押解出京。 工匠大惊,被吓得手脚冰凉,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热爱长安,他不想被流放…… 想到这里,工匠赶忙爬起,又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托举刚刚造出的强弓,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五少郎所托,小人已经造出来了,小人代五少郎为国献器!” 说来也真是不巧,阿四刚刚换班,新来的两位部曲一无所知,自然不会让工匠进去。 国公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正在工匠不知所措时,李星河嘴刁一根狗尾巴草出现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下工匠,“你手里拿的就是五哥昨晚让你做的东西?” 工匠一听心下大喜,“回少郎君的话,正事此物。” 李星河大咧咧的伸手拿过强弓,鼓捣了一会,工匠看着心急,出言提醒道:“少郎君小心,此弓小老儿已经试过,可以射击两百步有余。” …… 国公府外另一条街,一辆外表华丽的马车正行驶在大街上。 车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紧紧搂抱着,轻声低喃。 男子正是太子李治,女子则是两位帝皇玩,武曌。 此时的大唐民风淳朴,包容一切,人们的思想格外开放,两人搂抱不足为奇。只是世人多误会,都以为李治是成昆,李世民是阳顶天…… 东宫护卫控鹤卫身穿便装散落马车周围,严密程度可以说三百步内连个苍蝇都无法接近。 正在武曌这个小三努力上位之时,一根箭矢从天而降,刺破轿顶扎在李治左小腿之上,入肉三分。 伴随着两声惊叫,控鹤卫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护卫马车快速驶离。 李星河看着射向四十五度天空的箭矢啊啊大叫,“好宝贝,好宝贝,真的是好宝贝。” 说完就要拿着强弓往国公府跑,工匠吓得一机灵,他是知道强弓威力的,刚刚射向天空的箭矢,因抛物线的缘故,至少有五百步。 他可不敢随便把这个大杀器让这个小纨绔拿走,一咬牙下定决心,死命的抓住李星河的袖子不松手。 李星河虽然是一个小纨绔,可毕竟年纪太小,见工匠死活不肯松手,只能回了一句,“你跟我一起见爷爷去吧。” 工匠这才长舒一口气,跟着李星河进了国公府。 只是无论李星河说什么,箭矢是一根也不肯再给他。 李靖手拿强弓看了许久,抬头询问工匠,“此物真的可以射击两百步?” 工匠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国公爷,是的……小人……试过了。” “来人,把草靶移到两百步外。” “诺!”阿四行了一个军礼,领命而去。 见草靶摆放好后,李靖将信将疑的瞄准射击。 哐当一声,箭矢正中靶心。 众人大惊,部曲们更是欢呼,“大将军威武……” 李靖听着部曲们的欢呼,面容沉静,只是双手微微发抖。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他自然知道足足增加一百步射程的强弓出现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两军对阵,多出的射程该会占据多少先机。 沉默了许久,李靖突然开口问道:“此物……真的是北斗所创?” 工匠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国公爷,此物确是五少郎所创,小老儿只是按图打造。” 怕老国公不信,工匠把他是如何被五少郎找来,五少郎又是如何和他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复述了一遍,连五少郎如何威胁他也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李靖听工匠的叙述,面色逐渐变得红润,显然心情越来越好,只是听到李北斗如何威胁工匠之时,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工匠说完后,忐忑的站在一旁,李靖半眯着眼陷入了深思。 一个整日闯祸的纨绔,一夜之间造出了此等国之利器。是偶有所得还是韬光养晦,危急之时不得不稍露锋芒? 许久,李靖仰天大笑:“臭小子倒是躲过了一场劫难。来人,备马,老夫要进宫面圣。” 众部曲面露喜色,齐声称:“诺!” …… 太极宫南书房。 李世民手拿军报颇感不悦,小小高句丽又再生事端,作为马上皇帝杀伐果断,本应派兵讨伐。可李世民为了考教李治,特宣太子李治前来。 李治给出的方案也算是良策。 他结合高句丽,百济,新罗自身之间的矛盾,采取拉一派打一派的方案,虽然在李世民看来,并非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但作为储君,能从全局思考问题,也算是合格。 只是当李治离开时,虽极力掩盖,可还是被李世民一眼看出李治左腿有伤。 见李治微拖着左腿,李世民第一时间想起了李承乾。 玄武门是他一生的污点,他可以包容一切,唯独对…… 宦官的禀告打断了李世民的沉思。 李靖入殿后献上强弓,并为李世民详细讲解,特意强调其射程。 李世民龙颜大悦,兴致勃勃的下旨殿外试射。 禁军将领手执强弓,一箭正中两百步外靶心。 李世民震惊之余,不由分说的拿过强弓,亲自试射了几箭,箭箭正中靶心。 李靖及众禁军齐声高呼,“天子威武,大唐万胜……” 李世民兴奋的爱不释手,拿着强弓仔细打量起来。 许久才兴冲冲的问起强弓是何人所创。 李靖这才不慌不忙的说出是自己孙子李北斗所造。 李世民听到李北斗的名字,表情顿时变得古怪,飞快的扫了一眼李靖。 李靖没等李世民发话,突然下跪。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五感是何等的灵敏,李世民的那一眼,让李靖意识到没有参加玄武门,君臣之间还是有了嫌隙。 于是李靖不但没有替李北斗求情将功补过,反倒是给自己孙子一记背刺,希望天子能不改成命,功可赏,罪亦不可饶。 李世民目光闪动,微笑着略过不提,和这位功勋名将聊起了家常闲话。 闲聊过后,李世民收下了强弓,客气的送走了李靖。 有些疲色的李世民拿起强弓看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多时辰后,一骑快马直追李北斗离京的方向。 第四章:祖孙夜话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流放一日游的李北斗,刚返回李家,就被管家来福带到了李靖书房。 李靖身穿便服坐在主位,神情淡然的看着书,见李北斗进来,李靖扫了一眼,又继续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李北斗不由得苦笑,这可能就是纨绔的待遇吧,在外面越混账,在家里越卑微。 李北斗向李靖行了一个大礼,“孙儿见过祖父大人。” 李靖点了点头,随意的指了指旁边,“坐。” 李北斗必恭必敬的坐下,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李靖仍继续看书,没有理他。 经历了流放的李北斗,仍然无法真正融入这个角色,很像一个旁观者,不喜不悲地注视着这个陌生年代的一切人和事。 不过前生孤儿的他,对于无论是李德謇还是李靖的关心爱护,还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如若可能,他很想为李家做点什么。 许久,见老头快打瞌睡了,便开口说道:“孙儿多谢祖父大人为孙儿转圜求情。” 李靖摇头,臭小子还是欠缺了点定力,“莫要谢老夫,以前闯祸都是家里为你转圜,唯独这次,是你自救。” “这次也一样,若不是祖父替孙儿上达天听,孙儿仍无法自救。” 李靖放下书,欣慰的看着李北斗,拿出了图纸说道:“此物当真是你所造?” 李北斗面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正是孙儿所造。” 李靖眯起了双眼,“你整日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书都没有读过几本,怎会有如此能力?” “孙儿虽然偶有顽劣,可一心报国,听闻圣上有意出兵高句丽,就想能为国家做点什么,偶有所悟,就……” 李靖牙疼是的打断李北斗,“你小子还一心报国?” “鸭都爱国,我凭什么不能为国做点贡献?” “混账话。”李靖狠狠瞪了一眼李北斗,随即叹口气说道:“罢了,是你偶有所悟也好,韬光养晦也罢,总之这次算你小子运气。以后定不可在如此胡闹了,如若再有下次,李家也无法庇护你了。”说完神情黯然的又叹了口气。 李北斗看过电视剧,自然懂得李靖为何叹气,于是试探性的开口说道:“是不是天子与祖父大人有了嫌隙?” 李靖眼睛一亮,他自信在这里说的话不会让外人知晓,于是说道:“小子为何有此想法?” 李北斗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尊卑有序的朝代,大咧咧的说道:“自然是由于玄武门了。祖父虽贵为国公,武将第一人,可毕竟没有参与玄武门,天子就算在宠信祖父,估计在心中还是不拿祖父当自己人。” 李靖眼睛大亮,对于李北斗能有如此见识颇感欣慰,看来这臭小子一直是在韬光养晦藏拙了,“依你的意思,应如何应对?” “自然是远离世家了。”在李北斗看来,李世民虽然成就了大唐盛世,可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彻底打压世家,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李靖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换了话题说道:“小子能有如此见识,显然已不是那个昔日有名的长安混账了,老夫倒想问你,志向为何?” 李北斗脱口而出,“孙儿想做个无所事事的废物。” 李靖呆住,书房内无比寂静。 良久,李靖面带微笑,咬牙切齿的说道:“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再说一次。” 感受到李靖的杀气,李北斗立马改口,“孙儿想做个淡泊名利的平凡人,此生只愿寄情于山水,游戏于红尘,尽情享受祖父大人和诸位功臣流血牺牲换来的郎朗太平。” 李靖捋了捋胡须,嗯,不错,这话听着带劲。 呃……不对,这特么不还是一个废物么? 李靖顺手抄起书本像李北斗丢去,“滚!” 李北斗眼疾身快,一个歪头,躲了过去,顺势起身,“好嘞。”李北斗麻溜的准备滚。 李靖见李北斗还是这幅浑不令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一想这小子造出的强弓和见识,断言这臭小子一直在藏拙。 于是决定有些事也是时候交与晚辈处理了,便开口说道:“白玉飞马之事已了,可因不得不查,不然你就真成了无脑的废物纨绔了。” 李北斗一惊,立马明白李靖的意思。 这里面有事儿! 虽然卖了御赐之物属于大不敬,可毕竟是小事,如若无人使绊子,根本不可能让那么多御史一起弹劾。 如果换成以前那个李北斗,或许不会多想,但现在的李北斗立马意识到这事背后有阴谋。 李靖语气冷漠的说道:“背地里算计我李家,定不可让他轻易脱身。” 李北斗行了一礼,严肃的说道:“是,孙儿明白了。” 李靖从李北斗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陌生的睿智和认真,微笑着说道:“去吧,莫闯祸,也不要妄自菲薄,其中分寸自己拿捏。” “是。” 见李北斗退出书房,李靖起身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柜,人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唯有一双眼睛精光毕露。 李北斗的变化太大,李靖竟一时看不透他这个孙儿。 …… 书房外,李北斗刚转身就看见管家陪同他的父亲李德謇和母亲在远远的等候。 李北斗赶忙快步上前给父母见礼。 李德謇还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他已听说李北斗发明了强弓被圣上赦免,说实话,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得意之情的,可是一见到他这个不肖子,立马就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没办法,父子之间积冤多年,冰冷的关系不是一两件事能够化解的。 不管你做出多牛逼的事,在父亲眼里依然还是一坨屎,如果非要说今天与以往有什么不同的话,只能是今天这坨比以往多了几分热乎而已。 见李德謇一副嫌弃的模样,母亲李王氏白了他一眼,拉住李北斗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疼的不得了,“我儿怎受得了这般罪,往后可不敢惹祸了,可不敢了……” 李德謇听得牙酸,“一天不到……” 话还没说完,李王氏眉毛一挑,斜眼看着李德謇,打断道:“咋?” 李德謇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咋!” 李北斗在内心偷乐,看来还是个气管炎。 管家来福赶忙在旁边打岔,“少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王氏这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李北斗身上,又是一顿安抚,教育,心疼…… 说到发明强弓时,狠狠的拿指头搓了一下李北斗的额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找外人呢,万一被别人把秘密窃取了去可怎么办……足足一刻钟才兴兴离开。 看着父母离开的背影,李北斗内心无比温暖。 可想想爷爷李靖的话,又让他颇感无奈,李家几乎是人臣之巅,有胆量下套的人会是谁呢? 他其实并不想卷入这些所谓的权贵争斗。 第五章:原来如此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又一次在梦里梦见了那个她,那个陪她一起吃路边摊,一起数着存款又增加了多少的那个她。 她总是那样阳光坚强,存款每增加一点就开心的不得了,从来不想存了好久的钱,刚够卖两个苹果手机…… 李北斗起床又一次发觉湿了枕头。 收拾好自己,李北斗赶忙找来管家,他要抚摸一下银饼,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梦里的她。 来福莫名其妙的出去给李北斗找回来时放在他那里的行李。 当李北斗拿着行李查找一遍,发觉银饼不见之时,那一声惨叫,真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李北斗大踏步的往外走,妈的,老子的银饼呢?被偷了?报官,必须报官。 来福赶忙说道:“五少郎,老公爷说今天不让你出门。” 李北斗大怒,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何?” “老公爷说今天有客人来,要见你。” “老子不见任何人,老子要去报官,老子的钱被人偷了。” 来福尴尬又紧张的说道:“五少郎,你的钱没有被偷,大郎说你既然不流放了,就……就不需要用那么多钱了,所以……钱被大郎收回去了。” 李北斗此刻郁闷的只想双手插兜,像个中年落魄的男人似的,走投无路时点根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吐尽半生心酸。 然而李北斗没有裤兜,更没有烟,也不得不见来人。 午时过后,李北斗被管家来福带到正房大厅。 只见一魁梧汉子正与爷爷李靖攀谈。 见李北斗进来,李靖不无骄傲的一指李北斗说道,“这就是我那孙儿李北斗。” 魁梧汉子啧啧称奇,“想不到啊想不到,犬子口中的大哥就是你。更让老夫想不到的是你小子竟然能造出两百步的强弓。” 李靖哈哈大笑,颇为得意。 李北斗尴尬的行了一礼,不知怎么称呼。 魁梧大汉见李北斗尴尬,倒是很豪爽的做起了自我介绍,“老夫薛仁贵。” 李北斗大惊,这可是一位牛逼人物,前世历史书上有名字的。 “小子见过薛爷爷。” 话音刚落,李北斗屁股就被李靖踢了一脚,“你个混账,怎么论的辈分,他和老夫差着辈分呢。” 李北斗赶忙改口说道:“小子见过薛伯伯。” 薛仁贵倒是无所谓的哈哈大笑,尽显武将不拘小节之风,拍了拍李北斗的肩膀,“你这还有没有那种强弓。” 李靖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你小子怎么无缘无故的来看老夫,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薛仁贵到没有被人揭老底的羞愧,反倒理直气壮的说道:“老公爷,要不是小子昨日在宫里当差,都没机会听说这事,这不是只知其名不见其物,实在是心痒难耐么。” 李靖疑惑的看向薛仁贵。 薛仁贵赶忙解惑,说道:“老公爷,您走了以后,圣上就下了密旨,命军器监秘密打造,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李靖这才了然,“这是要……” 薛仁贵点了点头。 李靖轻咳了一声,“北斗你出去找薛讷玩耍去吧。”显然有些话是不想李北斗听。 李北斗也乐得清闲,像二人行完礼就退出了房间。 …… 看来这个叫薛讷的是自己的朋友。 当然,混账的朋友一定也是混账。 不过从称谓上李北斗就能分辨出两人的高下。 薛仁贵称呼薛讷是犬子,显然属于家畜类别的,不让人省心,估计也闯不了大祸的那种。 自己就牛逼多了,他爹叫他孽畜。 这……显然是属于妖物级别,到处兴风作浪的那种,道行低的僧侣都镇压不了的主。 看来这薛讷叫自己一声大哥是一点也不为过啊。 李北斗正在为没钱苦恼之时,李星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五哥,你想什么呢?” “滚,社会上的事少打听。”李北斗脱口而出,这才发现李星河旁边还跟了一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小胖子。 小胖子诧异的看了看李北斗,见李北斗没有反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对李星河说道:“北斗兄真的傻了?” 李星河小鸡啄米是的点头,“嗯嗯,被我大伯打傻的。” “你丫的才傻了呢?我这是失忆……是失忆不是傻,懂么?傻帽!”虽然李北斗也只有十六岁,可身体里住着二十多岁的灵魂,他是真的不想理这两个小屁孩。 小胖子一脸痴呆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李北斗脱口而出,“薛讷!” 薛讷不轻不重的给了李星河后脑勺一巴掌,“我大哥哪里傻了,在瞎说打你屁股。” 李星河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 李北斗习惯性的给了薛讷一脚,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肌肉记忆,无法解释的。 李星河以为又是五哥在保护自己,一脸崇拜的看着李北斗,还抽空挑衅似的白了一眼薛讷。 薛讷则是一脸习以为常,拍了拍被踢在屁股上的灰,“见面踹人才是大哥的做派。大哥你终于正常了,可吓死愚弟了……” 凡事都有因果,因来了,前任的锅……真不怪他的脚。 见李北斗没有答话,薛讷一副被渣男完事没有拿纸给他擦擦的幽怨模样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愚弟?” 李北斗一脑门问号,“怪你什么?” “白玉飞马啊。” 李北斗来了兴趣,“啥意思?” “大哥是不是怪愚弟那晚没有拦住大哥?害得大哥被打傻了。” “不是傻,对吧五哥。”李星河欠欠的反驳,还一脸邀功的看向李北斗。 李北斗没搭理他,看向薛讷问道:“具体啥情况,你说清楚,我这脑子有些事忘记了。” “大哥你……那晚确实有点冲动了,”偷看了一眼李北斗,见李北斗没啥反应这才又继续说道:“愚弟拦了你好多次,你不耐烦还踢了我一脚……” 原本李北斗还在犯愁,不知道从哪里查起好,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李北斗拉着薛讷蹲下,“来,薛老弟,你给我仔细说说,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讷很有做狗腿子的自觉,就地坐下,“就是太原王家的王慎言和他的几个狗腿子请大哥你喝酒。见大哥喝醉了,就非拉着大哥你去关扑耍钱。” 李北斗试探着问道:“太原王家,是七宗五姓的那个王家?” “对啊,不过王慎言只不过是太原王家的一个分支而已。” “我以前得罪过王家?” 薛讷尴尬的笑了笑,“大哥你以前得罪的人很多,不过貌似没有王家。” “那么我和王家有交情?” 还没等薛讷开口,一旁的李星河抢先说道:“没有,五哥和那个王什么素无来往的。” 李北斗瞪了李星河一眼,薛讷赶忙符合,“确实没有来往。” 李北斗点头,素无来往,莫名邀请,浓郁的阴谋味道,那个傻缺前任竟然一点察觉没有,真的是个人才…… “宴饮时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王慎言和他那几个狗腿子一直在敬大哥你酒,愚弟拦都拦不住。” “耍钱时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大哥你输没钱了以后,王慎言和他那几个狗腿子怂恿大哥你回家偷拿宝物换钱,还说他能找到路过长安的胡商,可以卖出大价钱。最好是宝玉。” 李北斗冷笑,薛讷一拍大腿。“特么的狗日的王慎言,这是坐局在害大哥你啊。大哥你说吧,咱们啥时候动手,打不死丫的。” 薛讷看到的是王慎言坐局,李北斗却想的更远。 七宗五姓之一的王家,妥妥的世家门阀。 废太子李承乾,父亲流放刚回长安…… 李北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就有意思了,这个局恐怕不单单是王慎言做的,针对的恐怕也不是他李北斗。 经过这么一捋,李北斗搞清楚了前因后果,接下来便是如何报复回去了。 李北斗收回心神,“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搞定。” 薛讷立马不乐意了,表情严肃,一张白胖脸憋的通红,“大哥你是看不起愚弟是吧?” 李北斗赶忙岔开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钱么?” 薛讷嘴角抽了抽,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碎银递给李北斗,“大哥你要是不够用的话,愚弟这就回家偷几样宝贝出去卖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真的是鱼找鱼虾找虾,混蛋找混蛋,难道这个时代的纨绔都是这个做派么? 李北斗拉了一把薛讷,薛讷回头看了一眼李北斗,“大哥稍等片刻,愚弟去去就回。” 见薛讷不似做假,李北斗真的是哭笑不得,只能说道:“你家也有御赐之物?” 薛讷犹豫了一会,不过没让李北斗失望,片刻过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有,大哥若要,愚弟这就回去偷来给你。” 李北斗压抑内心的感动,“我偷卖了御赐之物,害得全家都受到连累,我竟然没被我爹活活打死,”说到这里,李北斗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又继续说道:“请问老弟,你家也有如此优秀的老爹么?” 薛讷迟疑,“这个……可能我会被我爹活活打死。你我兄弟只能来世再见了……”说道这里,薛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语气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大哥,能不能换个东西偷,除了御赐之物,其他你随便挑,我薛讷要是皱一下眉毛我就不是人。” 李北斗终于红了眼眶,这才是真朋友,想想前世那些所谓的发小,同学,朋友,同事…… 算了,还是别想了,不够闹心的。 第六章:邀买人心?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送走薛讷,打发走小混蛋后,李北斗返回前堂,只有李靖一人独坐明堂,闭眼打着瞌睡。 李北斗悄悄走进,仔细端详这位历史名人。 他是令四方蛮夷为之胆寒的杀神。 他是大唐百姓心中的守护者。 他是大唐最有威望,最耀眼的将星。 可是,他终究老了。 两鬓已斑白,风华渐逝,一股迟暮气息充斥着周围。 许久,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李靖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一股锐利的精光闪过,随即恢复了浑浊。 “薛家小子走了?” 李北斗躬身行礼,答道:“是的,祖父大人。” “你那些狐朋狗友里,薛家的小子算是个真朋友,你们的友情好生珍惜。” 李北斗嘴角上扬,“是,孙儿也觉得他不错。” 李靖点了点头,见他没有退出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还有事?” 李北斗想了想,“白玉飞马之事有些眉目了,孙儿想借几名部曲用用。” 李靖迟疑了片刻,抬眼注视李北斗许久,“好,老夫答应了。不过你要懂得分寸,切不可闹出人命。” 李北斗又行了一个礼,“孙儿明白的。” 见李北斗还没有退出的意思,李靖假装微怒的说道:“有事就痛快的一口气说完,磨磨蹭蹭的不是丈夫所为。” 李北斗一脸便秘表情,没有张嘴向别人借过钱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好意思张嘴。 李靖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本是武将,最忌讳优柔寡断,嘴角抽了抽说道:“老夫已不耐烦了,莫逼我抽你。” 李北斗赶忙说道:“孙儿出去办事需要花钱,孙儿没钱了。” 李靖牙疼似的一笑,“还以为是啥大事让你如此为难呢,不就是钱吗!” 哇哦,最喜欢这种暴发户的语气,蛮横又夹杂着亲切。 谁知李靖忽然笑容一收,“没钱……滚!” “好嘞” 这几日下来,李北斗多少认识了一些下人,比如伺候他穿衣洗漱的叫阿紫,一见他就死命将自己腰带系死结的丫头叫阿朱。 可是对于部曲他只认识阿四,于是也只能劳烦这位倒霉蛋了。 当李北斗找到阿四时,阿四正在哇哇乱叫。 走近一看才知,原来是不知何故阿四左手臂受了伤,正在被一名类似大夫的生物死命的往伤口里撒石灰。 还口口声声的让阿四忍着点,要不然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李北斗立马更正了自己的认识,这个生物不是大夫而是兽医。 具有普世价值观的现代青年李北斗,立马跳出来对这名兽医一顿教育。 包括但不限于,消毒,护理,包扎等等现代医学名词。 起初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兽医说道:“五少郎,小人就是在给校尉消毒止血啊。” 李北斗大声呵斥,“消毒你最起码也得用酒精吧?” 当李北斗意识到身处何地,声音越来越小,吧字已经不可闻。 紧接着就是又一次近乎疯狂的大笑和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飘过来的,“酒精”,“钱”几个字。 李北斗回到房间又一次抓耳挠腮的开始画图。 过不多时,一个土法蒸馏冷却装置被他鬼画符是的画了出来。 李北斗拿着图纸推开房门吓了一跳。 阿朱手拿木棍奶凶奶凶的站在门口。 “咋?” 阿朱哆哆嗦嗦的回道:“夫人说如果五少郎像上次一样发疯,不是,是,是像上次一样画东西,就让奴婢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这……好吧,李北斗无奈,“那你跟我进来吧。” 阿朱放下木棍,又开始死命的给腰带打结。 李北斗假装没看见,小丫头,回去要是你能解开,算我输。 为了让小丫头少点不自在,李北斗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命丫头去找工匠按照图纸打造。 见小丫头离开,李北斗看着铜镜中的英俊少年沉思。 如此英俊的官富三代在大唐这么没市场呢么? 肯定是造型不够酷,可是这年头既没西服,也没墨镜,又不流行乞丐装,还不欣赏充满个性的鸡冠头,李北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是一点也没从人品上去找原因。 过不多时,李王氏手拿图纸找到了李北斗。 李北斗赶忙上前见礼。 “我儿画的这是做什么用的?” “娘,这是用来制作酒精的。” 李王氏一知半解,可还是陪同李北斗一起来到后院。 人多力量大,只见众人七手八脚的就把李北斗需要的东西弄好。 李王氏拿着丝巾一边替李北斗驱赶蚊虫,一边给他擦汗,“你这孩子,出力气的活你让来福他们干啊,你还是孩子,等你再大一点在亲自动手不迟的。” 李北斗呵呵傻笑,“娘,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这边弄出酒精在拿去给您看。”说完接过下人的丝巾,替她驱赶蚊虫。 李王氏宠溺的一推李北斗的额头,把鬼画符是的图纸丢给李北斗,和下人们离开。 国公府的部曲乃是和李靖南征北战的亲兵,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可谓是强者中的强者。 虽然已经多年未曾再上战场,可刻在骨子里的军纪未曾有一刻怠慢。 当班的部曲目不斜视,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只是鼻子贪婪的吸食着浓郁的酒香。 不当值的部曲早已找各种借口向后院的草房集结,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李北斗得瑟的拿着酒精在兽医面前炫耀。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用酒精给阿四处理伤口。 众部曲心疼的只捂眼睛。 阿四的胳膊被李北斗一顿折腾,他要先把伤口里的石灰都清理干净才能进行包扎,免不了要用被酒精消过毒的布擦拭伤口里面。 疼痛可想而知,可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阿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以肯定的是,用酒精代替石灰,并不能减轻痛楚。 唯一解释就是,不是阿四不疼,只是他能忍。 和所有男人一样,脆弱的一面永远留给自己。 当李北斗替他包扎完伤口后,才发觉阿四的怪异。 阿四眼中似有泪光一闪即逝,紧接着表情怪异的行了一个军礼,语带哽咽的说道:“小人只是卑贱的军汉,实在是不配让五少郎亲自医治。” 李北斗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懂为何阿四如此激动,垫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卑贱不卑贱的,你以为我有多高贵?去长安城里打听打听,在大部分人嘴里,我连人都不是,连我爹都亲切的称呼我为孽畜。” 说到这里似有感悟,环视了一圈众人,又继续说道:“你们都是陪我爷爷南征北战的汉子,有机会力所能及的为你们做点事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说得好!” 循声望去,李靖和一脸不善的李德謇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第七章:打击报复(一)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众部曲也许是由于李北斗提起南征北战,让他们似乎找回了当年的豪情,见李靖到来,齐刷刷的行了一个军礼,不约而同的高喊:“大将军威武,大唐万胜!”而不是称呼李靖为老公爷。 李靖看了看阿四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摆了摆手,众部曲立马散去。 见众人离开,李靖拿过酒精闻了闻,“此为何物?” “酒精,用来消毒的。”李北斗赶忙解释了一下,他是真怕老爷子直接喝了。虽然无害,可毕竟是经过多次蒸馏,度数比较高。 谁知李靖把酒精递给李德謇,不再提此事。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他还不知道酒精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李靖欣慰的看着李北斗,“老夫直到现在才确定你小子确与往日不同了。” 李北斗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特别可爱。 李靖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牙疼,可还是继续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老夫老了,家族兴衰已无能为力。可李家儿郎如能不那么高高在上,遇事坦荡,做事有人味,我李家便衰败不了。” 李北斗多少有点尴尬,人老成精,原来老头儿什么都看得透彻。 其实真不怪李北斗邀买人心,做过社畜的都懂。 “孙儿不过是凭着本心做事,觉得对的就一定会去做。” “哈哈,好,说得好!我李家果真多了一位麒麟儿!” 李靖开怀大笑,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李德謇,从他手上拿回酒精,说道:“孩子大了,以后不要再孽畜孽畜的叫了。” 李德謇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李靖这才心满意足的大步离开。还时不时的闻一闻手里拿的酒精。 许久,李德謇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缓缓开口说道:“以后……为父定不会再称呼你为孽畜。” 说完没等他开口,转身就走,只留下李北斗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一早,李北斗穿戴整齐,刚出房门就见阿四和几名部曲在外静静等候。 见李北斗出来,阿四上前行了一礼说道:“五少郎,小人奉老公爷将令,凭五少郎差遣,不知五少郎有何吩咐?” 看来老爷子办事很靠谱啊,即使是昨晚喝的酩酊大醉,依然记得正事,不愧为大将军,李北斗在心里赞叹道。 “不急,先陪我逛逛。对了,知道太原王家在哪里么?” “知道,王家住在升平坊。” 李北斗点了点头,“好,阿四,这几日你便领着兄弟们在升平坊活动,给我盯着王家的王慎言。我要知道他每天的时间规律,以及每日的行踪轨迹。” 阿四本就是军武汉子,服从是天职,闻言没有多问一句,立马安排众人换装,分散在升平坊王家周围。 李北斗则找了一家酒楼,二楼刚好能把王家正门尽收眼底。 其实李北斗对于王慎言没什么恨意,毕竟是前任的恩怨。 可是,虽然老爹嫌弃,爷爷心思难测。不过他们对于自己的关心爱护是真切的,投桃报李,李北斗自然要拿这个王慎言开刀。 等待的过程并不难熬,李北斗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那些身着古装的人们悠闲自在的行走在大街上,遇见熟人就彼此见礼,热情寒暄里透露着一股人情味儿。 不像前世一样,人们各忙各的,永远都是低头看着手机,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李北斗伸了一个懒腰,感觉真好,阳光洒在身上,吹着微风。 不知过了多久,阿四出现在李北斗身后,轻声说道:“少爷,好像除了我们,还有人在监视王家。” 李北斗皱眉:“能查出是何人所为么?” 阿四摇了摇头,“只是小人的直觉,并无证据。” 李北斗很相信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阿四,并没有多说什么,皱眉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哥,你果然在此!” 李北斗扭头,赫然见薛讷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薛讷三步并作二步的来到李北斗面前,大咧咧的跪坐在对面。 “愚弟就知道以大哥的性格,今日定然会对王家有所动作,本想来碰碰运气,果不其然在此遇见大哥。” 李北斗一阵牙疼,“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大喇叭,你满长安城的说一下,我李北斗要对付王家?” 薛讷干笑了两声,“不至于,不至于……” 李北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薛讷。 薛讷学了乖,凑到李北斗耳边轻声问道:“大哥今日坐在王家对面的酒楼里,想必心中有了主意吧?大哥打算如何对王慎言下手?” 李北斗灵机一动,问道:“如果你要对付仇人,会怎么做?” “那要看有多大仇,小仇的话,找人打成残废也就罢了。若是大仇,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李北斗继续问道:“如果对方和你身份地位相仿,又该如何?” “自然是约架了,输赢都认账,以后再也休提。” 李北斗点了点头,他这两句话可不是白问的,他要搞清楚这个年代的纨绔是什么样的价值观,爱恨情仇在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比如夺妻之恨,要是放在古代可能就是不死不休,可要是放在现代,估计只是离婚分家产,然后各自安好,各生欢喜。 李北斗仔细想了想,王慎言之事还达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以自己的力量也无法撼动太原王家,更不用提身后的太子妃了。 是的,李北斗很肯定这事的背后一定有太子妃的影子。 原因也很简单,他父亲李德謇力保废太子李承乾,曾狠狠得罪过太原王氏。 所以这次的报复一定要拿捏好度,绝不能得罪死太子妃,更不能忍气吞声,让英明的李二认为李家已经投靠了太子。 估计这也是老爷子为什么让自己处理此事的原因所在。 真的是人老成精,如果只是一个纨绔的打击报复,那么无论做到何种地步,只要不闹出人命,估计都不至于导致国公和太子妃的对立。 想到这里,一个歹毒的计划慢慢成型,忍不住呵呵冷笑。 薛讷见李北斗沉默不语,又见他的表情,知道他这个大哥又开始冒坏水,自己也跟着猥琐的笑了起来。 第八章:打击报复(二)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接近傍晚时分,阿四收到了各种消息。 其中一名部曲打探到王慎言在内教坊宴客。 李北斗冷笑,看着王慎言一行人上车离去,心里暗骂,妈的,今晚就办了他,“阿四,你找人回府里拿几坛我弄出的酒送到内教坊,小爷给他助助兴。” 阿四抱拳转身离开,没有任何拖沓。 李北斗和薛讷两人对视一眼,笑的分外瘆人,典型的终极大反派嘴脸。 见阿四回来了,李北斗和薛讷一起起身,杀气腾腾的向内教坊走去。 内教坊,是武德年间由高祖所创,由犯案官员的妻女组成,大多以歌舞娱客,谋一时苟生。 当然,也有以身侍客,换取渡夜之姿者。 来到内教坊,薛讷老马识途的代替知客引领李北斗进入雅间。 知客很有眼力,一见这两个名满长安的恶霸,麻利的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过不多时,两位容貌尚可的姑娘走了进来,各自跪坐在李北斗和薛讷身旁。 巧笑嫣然,终是苦命人。 薛讷倒是习以为常,顺手搂住女子,上下其手,惹得女子娇笑。 李北斗却不大习惯,只是礼貌性的与女子对饮。 过不多时,知客敲门前来禀报,说是有公子家人前来送酒。 李北斗给薛讷使了一个眼色,薛讷会意,将雅间中两位女子打发走,又让知客把酒水拿来。 薛讷闻着酒香啧啧称奇,一想到要拿来灌醉王慎言就感觉心疼,出言询问道:“大哥,用此酒太浪费了,干脆下药得了。” 李北斗白了一眼薛讷,并没理他。 不是李北斗节操有多高,而是他一眼就看出和王慎言同行人中有一名男扮女装者,他多少还是有一些羞耻心的。 李世民上台后,很多人都察觉到天子对世家门阀有了戒备之心,各个士族权贵也都各展所长,要么世家联姻壮大自身,要么依附天家荣辱与共,等等方法不一而足。 王慎言父子作为太原王家的一个分支,则选择了努力巴结太子妃,争取融入主家王氏。 今日正是王慎言宴请太子妃养子李忠。 李忠生母为宫人刘氏,后过继给太子妃,由于出身问题,虽贵为长子,可并不被重视,从小就谨小慎微,导致其性格过于软弱。 也正由于性格软弱,使其与程咬金之孙女程若冰自幼交好,是儿时玩伴。 李忠身份尊贵,自然是非王慎言这样的串串可比,王慎言表现的尤为谄媚,“兄长,饮胜,这位小兄弟请,饮胜。” 李忠笑了笑,一饮而尽。程若冰浅尝辄止,沾唇示意了一下,便放下了酒盏。 李忠颇感无奈,本有些话想对王慎言说,可惜半路遇见男扮女装的程若冰,说什么都要来凑热闹。 见程若冰无意离开,李忠也只能不咸不淡的和王慎言扯一些有的没的。 王慎言也算是个人精,知道程若冰在此,李忠无法畅所欲言,于是想方设法的像其敬酒。 起初程若冰百般推托,后来实在是推脱不过,便饮了几口,很快就昏醉过去。 李忠这才无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李家的事你做的不错,可惜还是被李家躲过了这一劫。母亲大人已知会各地王氏族人,明年开春祭祖,你父子二人可随主家一同入祠堂祭祀。” 王慎言大喜,立马起身行了一个大礼,感恩不已。 就在这时,李北斗和薛讷推开房门,似醉非醉的拿着酒壶进来,“慎言兄,果然是你,我就说我没看错么。” 薛讷也露出一脸的惊喜,附和了几句。 王慎言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热情的称兄道弟。 “来来来,慎言兄尝尝老弟的酒。”不由分说的替众人满杯,自己先一饮而尽。 古时的酒水根本无法和蒸馏的白酒相提并论,在李北斗看来,还不如后世的啤酒度数高。 无法撕破面皮的王慎言,半推半就的喝了一口,眼睛大亮,果然好酒。 李忠自幼谨慎,又生于帝王之家,可谓是锦衣玉食,虽感觉此酒不凡,可并未多饮。 李北斗看在眼里,心中自有计较,并没给王慎言介绍的机会,也未多劝。 王慎言本就轻视李北斗,一是心中高兴,二是表面上还不能撕破脸,打算找机会再坑李北斗,三是这酒却是极品,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可不知何故,原本很有量的自己,只是喝了几杯就感觉头昏脑涨,意识不清。 李北斗见王慎言已醉,便不由分说的和薛讷架起就走,“走了慎言兄,和老弟玩几手去。” 理都没理李忠,把纨绔子弟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忠心里暗骂,纨绔就是纨绔,有此子在,李家倒霉不远矣。 两人把王慎言带回雅间,薛讷坏笑,“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李北斗冷笑,做局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遇见李北斗这位心眼不大的穿越者,更是流年不利。李北斗开始动手脱他的衣服。 过不多时,王慎言已经红果果。 看了看下面,李北斗得意莫名。 见王慎言还是迷迷糊糊,李北斗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打的王慎言酒醒了一半,见自己赤身裸体,先是捂住重要部位,哆哆嗦嗦的说道:“老弟这是作甚?” “你丫的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不妨告诉你,今天老子就要弄死你。” 王慎言见李北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一哆嗦,赶忙开口求饶,他是真的相信这个混蛋敢弄死自己,此子恶名在外,无法无天,还真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无论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想到这里,立马开口说道:“老弟饶命,愚兄也是受人指使……” 没等他说完,李北斗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在念经的模样。 起身假意去薛讷身上寻找刀子,实际上是给王慎言逃跑的机会。 人在性命攸关之时,脸面啥的已经不重要了,王慎言抓住机会,起身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 李北斗薛讷在后面追赶大叫,引得众人出来围观。 人们在狭窄的走廊上挤的密密麻麻,王慎言手捂下面在人群之中穿梭。 王慎言也算是精明之人,立马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只见他双手捂脸,甩着人鞭,一头扎进了一个房间。 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叫,王慎言被人一脚踢了出来。 进的了内教坊的,那个不是官富一代二代三代,谁看见一个这样的生物闯进房间能手下留情…… 薛讷笑得前仰后合,不嫌事大的混在人群中惊叫:“这不是王家的王慎言么?王兄为何如此奔放洒脱?” 身份被点明,人们越发的兴奋尖叫。 李北斗拉了拉薛讷,“走了,换下一场。” 薛讷大惊,“还有?” 第九章:打击报复(三)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看了一眼乱成粥的现场,与薛讷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夜已渐深,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升平坊,距离王家大宅百步距离时悄然停下。 车厢外阿四的声音传来,“五少郎,小人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北斗掀开车帘,“一会王家的马车就会接王慎言回家,此处是必经之路,一旦看到立马动手。” 阿四处变不惊的答道:“诺!” 李北斗想了想,“不妨告诉他是我李北斗干的,叫他想报仇可以来李家找我。” “诺!” 过不多时,王家的马车接到了王慎言,急匆匆的像王家赶。 刚到升平坊路口时,阿四领着众人拦住了马车。 没等王家人做出反应,阿四等人一拥而上,把裹着拼凑衣服的王慎言拖下了马车。 阿四目露凶光,一脚踢向王慎言的小腿。 伴随着咔嚓一声和王慎言的嚎叫,小腿骨被硬生生踢断。 阿四冷冷的说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今日是李家五少郎回敬给尔的,如欲报复,李家敞开大门等尔等。” 说完阿四带着众人迅速散走,形如鬼魅。 只空留王慎言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升平坊。 从头看到尾的薛讷,满足的向李北斗拱了拱手,“大丈夫报仇,当如是也,小弟佩服。” 李北斗笑了笑:“这事还不算完,明日还有热闹可看,我要让宵小明白一个道理,我李家可不是谁都可以算计的。” 薛讷这次是真的有点吃惊,“还有?” “上次被人做局,谋算精准,朝堂之上更是发动了言官配合参劾我祖父,绝非王慎言一人能做得出来,我岂能放过这等背地里伤人的宵小。” 马车把薛讷送回了府邸,这才返回国公府。 不知为何,做了此等大事的李北斗,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回到府里,便直接睡下了。 也许是他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适应了这个角色。 此时李靖书房内,阿四单膝跪地,声音毫无波澜的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巨细无比的向李靖汇报了一遍。 李靖听完,神情错愕,饶是一把年纪也被自己孙儿的手段深深震惊。 稳准狠快,一击而中,迅速遁走,再击又中,谋划精准。 见李靖无言,阿四继续汇报道:“五少郎命小人明日把写好的奏书送与与王家有过节的言官御史手中。” 李靖倒吸一口冷气,错愕的说道:“还没有完?是何内容?” “不知五少郎从何处得知,王家父子背地里违抗天子禁止世家联姻的诏令,命人写了一份详细的奏书,参劾王家父子违旨不尊。” 李靖彻底震惊,这……这雷霆手段一环扣一环,这还是他李靖的孙儿么? 李靖虽震惊可面上努力维持威严的表情,“小子可笑,就算是御史参劾,王家根深叶茂,又岂是一黄口小儿轻易能撼动的。” “五少郎说,他知道无法撼动王家,如若把事情闹大,王家就不得不放弃作为旁系的王慎言父子,否则恐引天子猜忌。” 李靖沉默不语,看似镇定如常,可捋须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这……这特么的还是那个长安城有名的纨绔混蛋么? 如此精妙的算计,环环相扣,手段歹毒步步诛心,这是奔着灭人满门去的。 李靖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李靖神情复杂的看着烛光,良久,李靖叹息道:“叫那孽畜来见老夫,立刻……现在……马上……” 阿四毫不迟疑的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李北斗睡眼惺忪的来到书房,强打精神给李靖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爷爷。” 李靖面若寒霜的说道:“孽畜,你倒是睡的安心。你可知今日你做的事要承担何种后果?” 李北斗砸了砸嘴,不以为意的答道:“不外乎是与世家结仇,不仅得罪了王氏,或许连七宗五姓也都一起得罪了,也许在朝堂上会被他们针对,不过孙儿认为,太子妃反倒乐见其成。” 李靖强装镇定。“你认为咱李家承担得起?” “孙儿认为,承担得起,而且得罪世家门阀是好事。” “好事?呵呵,老夫倒要听听你的谬论。” 李北斗沉默片刻答道:“高祖和天子重用世家是因为乱世刚平,不得不借用世家安抚民心,如今天下归心,皇权巩固,天子何等英明,岂会继续分权世家。孙儿认为,如今的世家对皇权是种威胁,天子会慢慢打压世家。” 对于太子妃之事,李北斗还在想措辞,他知道太子妃会被武则天彻底抹杀,越是得罪太子妃,以后越是安全,可他不能明说。 李靖对于李北斗所言并不意外,他在朝为官,经历几多风雨,早已察觉天子对世家态度的改变,只是李靖没想到,整日惹事生非的纨绔孙儿居然有如此见识。 定了定心神,李靖不予置评的说道:“你继续说。” “至于太子妃,孙儿认为……” 李靖突然打断李北斗,“天家之事休提,太过忌讳。想必你已知为何老夫让你去处理,有些事心照就好,说世家之事就可。” 李北斗暗自松了一口气,“孙儿认为,我们可借用此事高调的与世家结仇,天子如对咱李家放心,定可保百年太平。” 李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回了句,“哦!”然后陷入了沉思。 李北斗知道历史走向,见老爷子不为所动,急忙说道:“爷爷,往后天子对世家的打压不会停止,李家如若不表态,恐怕会招惹天子猜忌。” 李北斗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曾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这些功臣,虽封公封爵,可最多就算是新兴贵族,骨子里还都是以娶世家女为荣,远的不说,他的母亲就是千年世家安郡王氏,其他新兴贵族亦是如此。 有了联姻,自然来往甚密,朝堂上互相给个面子,私下里搞个联合商队,牵扯越来越深,利益融合自然也越来越无法分割。 李北斗清楚的很,历史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唐朝各个帝王都在努力打压削弱世家门阀,而且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治,全都颇有成效。 对于李北斗而言,自己想做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必须保证李家不倒,如今天子对于李家多少还是不当自己人的。 既然要报仇,肯定绕不开世家,利益最大化,今日李北斗高调寻仇王慎言,就是敲锣打鼓的一种表态,表态给天子看。 说完后,李北斗不由得苦笑,他从李靖那宛如深渊的浑浊双眼中,看不出何意。 良久,李靖淡淡的开口说道:“北斗,你错了!” 第十章:人情世故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靖认真的看着李北斗良久,不知为何他对局势能有如此清醒睿智的理解,可李靖不再想追问原因了,他只需要知道,这种变化是好事,这就足够了。 虽然如此,李靖还是决定要打压一下李北斗,这孙子做事太绝,恐不是好事。 “你判断局势虽有见地,可还是略有不足,天子与世家,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是敌对,只能是共存与制衡,日子久了,你便可看清。” 李北斗点了点头,他不认为自己的分析有错,可李靖说的也没错。 李靖有心结束这个话题,便开口说道:“王家之事到此为止,以后的事你不必再插手了。” “好的爷爷。” 见他如此乖巧,李靖笑了笑,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这个孙子,“王家父子确应付出代价,但你的法子太过狠毒。让王慎言出了大丑,也打断了他的腿,此仇就算是了了。做人做事定不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这便是人情世故。” 李北斗苦笑,活了两辈子的人也不见得比古人聪明,论阅历人情世故,自己终是败得一塌糊涂。 不过李靖所说,让李北斗若有所悟,赶忙说道:“孙儿多谢爷爷提点,孙儿以后做人做事定会拿捏好分寸。” 李靖手捋胡须,点头说道:“你这孙子痛改前非后,倒是让老夫看着顺眼了许多。” 怎么感觉你丫的是在骂人,可自己好像没有证据。 李北斗坏笑,“那孙子以后努力努力,争取让爷爷顺眼到欲罢不能,爱不释手……嘿嘿,孙子都这么乖巧了,能不能给孙子加点钱。” 李靖嘴角抽了抽,指了指门外,“滚!” “好嘞。”李北斗麻利的起身就滚,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李靖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北斗走出书房。 忽然屏风后身影一闪,李德謇从屏风后走出。 “刚刚你可都听清楚了。” “是的,父亲大人。” “此子可还是那个整日闯祸的浪荡纨绔吗?” 李德謇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上扬,“有少许变化,可仍是个混账性子。” 李靖叹气,“你对他太过苛刻严厉,自从他造出强弓,再到他对王家的种种算计,以及刚才他对时局的见地,都足以说明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看了一眼李德謇,继续说道:“此子内秀,老夫观其所作所为,认为昔日种种是他故意为之,若非此次闯下大祸,恐怕这一身的本事定然不会轻易展露。” 李德謇沉默不言,父亲夸赞自己儿子,他多少是有点得意的,只是一想到他那混账性子,就忍不住想要揍他。 李靖是何等阅历,见自己儿子表情就知其所想,于是开口说道:“你若对他仍有偏见,不妨再观察看看,老夫觉得,此子或是我李家的千里驹,可不敢肆意鞭策,消磨了他的心性误了他的前程。” 李德謇苦笑着点头回道:“好的,父亲大人。” 该说的都已说完,该看的李靖自认为已看清,于是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时日不早了,休息去吧,养精蓄锐明日对付那帮该死的老杀才,我李家有如此麒麟儿,羡慕不死他们。”说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和李北斗神似的搞怪模样。 李德謇一时之间竟看得有点出神…… …… 李北斗醒来已是清晨,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特别轻快,精气神也与以往不同了。 可能是由于积压已久的心事得以解决,从今往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还没等李北斗过多感慨,管家来福就前来召他去前堂,说是老公爷的故交全来了,指名要见他。 刚到前堂,李北斗就感觉阴风阵阵,抬眼一看,数十位老杀才在那里把酒言欢。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这十几位,各个都对生命抱持漠视的态度,更不会在乎什么世俗礼数。 只见一虬髯大汉一口喝尽盏中酒,手捋胡须高声说道:“俺程咬金今天定要见见你李家那小子,看他是不是成了精,竟然能造出强弓,还能造出如此美酒。” “就是就是,名满长安的混账,如今竟然登堂入室了,你老李家的祖坟是不是炸了?”众人一阵附和之声。 李靖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小辈误打误撞而已,不值得诸位高看。” 程咬金笑道:“老公爷莫要装了,你这话听着谦虚,可你那股子得意之色可瞒不了人,老夫看你都快要笑出声了,还谦虚个什么劲。”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之声,大多都是夸赞李家得此麒麟儿,定能风光百十年等等,不一而足。 李靖笑骂道:“一群老不死的,我那孙儿再厉害,也都是受老夫耳濡目染所致,论教子,老夫能甩你们几条街。” 李北斗听着牙酸,不知自己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程咬金看见李北斗,一把揪住后领,把他整个人拎到半空中,使得双脚来回摆动,看着特别滑稽。 “这……这也太瘦了,不趁手。”说完还像晒衣服似的抖落了两下。 见李靖瞪过来的牛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李北斗放了下来。 李北斗满脸黑线,不过考虑到对方能单手拎起自己,算了,谁还不是从孙子做起的呢。 于是李北斗特别孙子的向众位老杀才一一见礼。 爷爷,伯伯的称呼像不要钱是的从李北斗口中飞出。 一圈见礼马屁拍下来,老杀才们各个心满意足。 这时程咬金眯着眼睛看着李北斗说道:“这孙子变化确实不小,真是由于他爹揍得性情大变?” 李靖又开始牙疼,“或许……是吧!” 众人符合,“嗯嗯,看起来沉稳多了,还多了些许报国的本事,看来要想让孙子成才,还是得多揍揍。” 这回轮到李北斗牙疼了,只能勉强说道:“孙子以前确实顽劣,多亏父亲大人严厉管教,才使得小子能有所开悟。” 此言一出,众老将军似乎若有所悟,纷纷陷入了沉思,沉思中眼神逐渐变得杀气森森! 第十一章:钢铁直男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靖见他这个宝贝孙儿表情颇不自然,便开口转移了话题,当然,也有点炫耀的意思。 “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是怎么知道我孙儿造的强弓?” 薛仁贵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其他众将则很无所谓的开口说道:“有了这等大杀器,我等怎能不知,天子就算是想保密,也不会和我等保密。”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论战。 这个说:“弓箭阵列在排头,两侧骑兵压上,隔两百步放箭,骑兵同时穿插,敌军必败。” 那个说:“错了,错了,应该……” 话题就这样扯开了,听得李北斗脸色发白。 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感觉人命宝贵,可在这帮老杀才口中,人命贱过韭菜。 李北斗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龙潭虎穴,忽听管家来福在外面禀报,有客人来找五少郎。 李北斗赶忙向众人行礼告退,然后逃命般的往出走。 就在这时,李北斗忽然发觉程咬金这厮的眼神不对。 你这看孙女婿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你说你看上哪里了,我改还不行么? 带着疑惑李北斗见到了薛讷。 薛讷身边还跟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那样子应该是跟自己很熟悉,并没有电视剧中那种大家闺秀的拘谨。 薛讷一把拉过李北斗,一副士为知己分忧的表情尤为诚挚,“大哥,什么时候看戏?” 李北斗怀疑这小子纯粹是为了想近距离看戏,“没戏看了,昨天老爷子给我一顿收拾,王家的事让我不要插手了。” 薛讷就像是丢了心爱玩具一样,肉眼可见的没了兴趣,伴随着肚子咕咕叫,白眼仁快翻到天上去了。 小姑娘倒是无所谓的说道:“哥,我就说让你吃过早饭再来看热闹,你偏不听,这回好了吧?” 听小姑娘说吃饭,李北斗也顿感肚中饥饿,可一想现在的饭菜,就没了食欲。 堂堂大唐盛世,只有烤,煮,蒸三种烹饪方式。 这些日子李北斗都快吃吐了,一个类似痰盂的鼎,里面放着白水煮出来的肉,再放点盐,丢两片姜,就成了一道菜。 李北斗突然灵光一闪,干脆来个芭比Q吧。 想到就干,作为一个纨绔,想吃顿小烧烤还是很简单的。 李北斗吩咐管家来福,去准备食材和东西。 过不多时已经在后院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 李星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还死命的缠着一个小丫鬟。 见李北斗和薛讷在那忙乎烤东西,立马来了兴趣,也不再纠缠丫鬟,加入了烧烤队伍。 又是从李星河口中得知,小姑娘叫薛方方,是薛讷的亲妹妹。 小丫鬟见到薛方方,委屈巴巴的和小姐跑到一边诉苦,“小姐,那个李星河太坏了,老是欺负我,比他那个大哥还坏。” 薛方方自幼生在大户人家,该懂不该懂的基本上都懂,她自然知道父亲为何总是逼着自己来李家做客是何意思。 可是她是真的不喜欢李北斗这个纨绔子,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脸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小翠,你告诉我你有想嫁的人么?” 小翠不知小姐何故有此一问,慌乱的答道:“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辈子陪着小姐。” 薛方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许哽咽,“小翠你放心,我不会逼你跳火坑的,如果将来遇见了良人,记得一定要和我说,我成全你们。” 小翠被薛方方吓坏了,紧张的说道:“小姐,小翠离不开你,死也不会离开的。” 薛方方自嘲的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么?” 小翠好奇的问道:“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 薛方方兴味索然的说道:“我要找的夫君一定要是个盖世英雄,武能横刀平天下,文能下马定江山。” 如果李北斗听到这话,一定会骂一句矫情,不大的小屁孩心还挺大,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李世民?可别忘了,长孙可还活着呢。 遗憾的是,李北斗并没听见,他正在和薛讷抢鸡腿。 三人正抢的欢畅,薛讷突然停了下来,压低声音神秘的和李北斗说道:“你觉得我妹妹咋样?” 李星河撇了撇嘴,大嗓门的说道:“你妹没有小翠好看。” 这一嗓子惊动了远处的薛方方二人,两人面面相觑,蹑手蹑脚的向三人靠近。 只听薛讷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李星河后脑勺上。 李北斗白了一眼薛讷,终归还是舍不得手里的鸡腿,没有后续动作,只是大口大口的啃着。 薛讷有点着急,“问你呢,我妹咋样?” 李北斗边吃鸡腿边有口无心的说道:“挺好,漂亮,懂事。”见薛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貌似不太满意,就又加了一句,“大家闺秀,真挺好的。” 薛讷嘿嘿傻笑,“这么说你满意了?” 李北斗一头雾水,“啥意思?” 薛讷倍儿得意的说道:“装,你就装吧。”这时看见李星河在那望眼欲穿,于是继续说道:“星河,你告诉他我啥意思。” 李星河立马来了精神,大咧咧的说道:“他是再问你,要不要娶他妹妹,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娶小翠。”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李北斗一副震惊的模样,手里的鸡腿都掉在了地上,“薛讷,你丫的想占老子便宜是不?” 薛讷:“……” 李星河:“……” 空气突然宁静的可怕。 偷听的薛方方像引燃的火药桶,本姑娘嫁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还占你便宜?? 薛方方一脚踢翻装着鸡腿的大鼎,指着李北斗骂道:“你个无耻之徒,你怎么不去死呢,本姑娘再也不想见到你,小翠我们走。” 小翠只来得及瞪一眼李北斗和李星河就快步追去。 薛讷这会才反应过来,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李北斗,你啥意思?” 李北斗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你丫的又是啥意思?明明比老子小那么多,想把妹妹嫁给老子,然后翻身给老子当大舅哥是吧?为了一己之私,拿妹妹终身大事当赌注,你丫的也太不是人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尼玛,钢铁直男! 已经走到门口的薛方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看到李北斗正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自己,意思很明显,你怎么有这么一个倒霉的大哥,可怜的娃娃! 第十二章:家庭地位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薛方方气的鼻子冒烟,加快了离开的脚步,该死的纨绔,你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希望这辈子你还能找到老婆,真希望老天打个雷,把这个货给劈死算了。 薛讷自然是不能让妹妹独自离开,顾不上与李北斗斗嘴,快步追赶薛方方而去。 好好的一场芭比Q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李星河看着一片狼藉,苦笑着说道:“五哥,薛哥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李北斗收起义愤填膺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事今后不要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 李星河一脸的困惑,“五哥你啥意思?” 李北斗弯腰和管家一起收拾残局,“滚吧,社会上的事儿,你个小屁孩少打听。” 活了两世的李北斗,自然不会听不出薛讷话里的意思,也不会猜不出他带着妹妹来自己家定然是出自老薛的授意。 可知道并不等于一定要接受。 张爱玲说过,谁都有得不到的白月光和无法忘却的朱砂痣。 重生的李北斗,只想搞钱做咸鱼,压根就没有谈恋爱的选项。 虽然曾几何时他也犯嘀咕过,为何自己会没有指腹为婚的伴侣,这一点都不古代。 可那也仅仅是好奇引发的吐槽,像所有渣男在得手前的我爱你一样,有口无心。 …… 接下来的几天李北斗过的很是惬意,没了心事压力,每天都睡得好,吃得香。 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搞发明创造了。 有了酒精,又备受蚊虫叮扰的困扰,李北斗第一件事就是试着搞出花露水。 本以为会手到擒来,花露水无外乎就是酒精加熏香而已。 可整整鼓捣了两天才真正掌握配比。 弄出第一瓶真正的花露水,李北斗第一时间献给了自己的母亲。 说来惭愧,穿越后的这些日子,李北斗忙着应付危机,竟顾不上与母亲相处。 印象中,这位母亲总是一副温婉优雅的模样,可谓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逆子,老夫在问你话,你在作甚?”李德謇说着话就开始左顾右盼,无须质疑,他在找趁手的武器。 李北斗这才回过来神,一边解释一边也在左顾右盼,“这……这是花露水,可以消毒,止痒,防蚊虫叮咬。” 也无须质疑,他在找最佳的逃跑路线。 看着父子二人各找各的,一旁的母亲李王氏忍不住了,伸手就狠掐了一下李德謇,“不能与孩子好好说话吗?一点耐心没有,你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李德謇怒气冲冲的冷哼了一声,看向李北斗的眼神分明是说,你小子给老子等着。 李北斗这才上前,笑嘻嘻的接过母亲手里的花露水,打开瓶子倒了几滴出来。 一股浓郁而又十分特别的花香四溢。 母亲立马拿了过去,闻了闻,赞不绝口。 “这花露水不止好闻,还可以止痒,并且撒上花露水后,蚊虫不会再来叮咬。” 见母亲将信将疑,李北斗唤来阿朱,倒了几滴在她被蚊子叮咬的胳膊上。 很快从阿朱那幽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应该是起效果了。 能不幽怨么,没招谁没惹谁,五少郎一上来就让小姑娘用胳膊喂蚊子。 母亲立马也滴了几滴到自己被蚊虫叮咬的地方。 过不多时,母亲眼睛大亮,“我儿心思灵巧,此物果然非同凡响。” 李德謇听言似有所想,忍不住踮起脚尖向花露水看去,总感觉脖子被叮咬之处更痒了。 李北斗见此,试探着说道:“母亲大人,不知若要动用咱李家的商铺,在长安城里售卖花露水,是否可行?” 李王氏眼睛一亮,仔细端详了一下小瓶子,“我儿的想法很好,只是这个小瓶子太过普通。此物若是换个精美的瓶子,在咱李家数十个商铺销售,定能大赚一笔。” 随即李王氏看向李德謇,兴奋地说道:“夫君,咱李家的商铺都在外亲名下,你说若是……” 李德謇分明是对花露水的功效很好奇,可还是端着架子说道:“商贾之事莫来问我。” 李王氏冷哼一声,“哼,在孩子面前,你装甚清高。” 李德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向李北斗的目光越发的不友善了。 李北斗感觉应该给自己的老爹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驱虎吞狼。 李北斗贱贱的长叹一声,说道:“孩儿成才太晚,愧对母亲大人,如若父亲大人能少打孩儿几次,让孩儿能更加专注,估计早几年就已经造出此物了,实在是都怪孩儿。” 李德謇大惊失色,这无耻小儿怎敢如此…… 李王氏盯着李德謇,眼里满是愤怒,“早与夫君说过,孩子犯错训斥便足矣,你偏不听,多聪慧的孩子,硬是被你打得大器晚成,都是夫君造的孽!” 李德謇只感觉一口闷气发不出,心里堵得慌,“你这逆子……” 李王氏凤眼一瞪,“你还说!” 李德謇立马闭嘴。 李北斗心里暗爽,继续试探着问道:“母亲大人,此物制作简单,孩儿把秘方交给母亲大人,如何销售全凭母亲大人定夺。” 李王氏欣慰的抚摸着李北斗的头发,“我儿长大了,有出息了。”看到李北斗手里拿的记录配方,又认真的说道:“秘方切记不可泄露出去,这是咱李家的东西。来,为娘替你保管。” 李北斗毫不犹豫的交出秘方,他觉得交给自己母亲天经地义。 李王氏贴身收好秘方,这才说道:“我儿放心,今日为娘便吩咐下去,在庄子找个地方建工坊,不需要多久便可在长安城销售。” 李北斗大喜,距离财务自由不远矣。 李北斗刚想到这里,母子连心,一声悦耳的话语便传了过来,“打今儿起,我儿花销都可去账房支取,为娘做主了。” 李北斗大喜,赶忙躬身道谢。 大户人家子弟,每个月都会发给一定量的零花钱,在古代这叫做月钱。多出部分是没有的,这是各家各户的规矩。 刚刚母亲大人短短几个字,足以让李北斗实现财务自由了。 李德謇很是不满,刚要发作,看到李王氏瞪过来的目光,立马变成了轻声低喃,“也不能乱支取,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李王氏喜笑颜开,“听听,你父亲欣然应允了。” 李北斗愕然,他是真的没听出那句是欣然应允的意思。 这么神奇呢么?莫不是官场黑话? 第十三章:长安公敌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这几日花露水悄然成为长安城内权贵圈子追捧的对象。 如同瘟疫一样,很快就传染给了富户,俨然成为了古代的奢侈品。 在长安城内,如果你出门不喷洒点花露水,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李王氏听从了儿子的建议,起初只是给相熟的几位贵妇每人送了一瓶。 谁知第二日,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贵妇们就莫名其妙的拜访国公府。 花露水就这样渐渐风靡全城,就连皇宫内也听到了风声。 很快一车车花露水售卖所得被送进李家库房。 看着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李德謇不由得对他这个好大儿有所改观。 可一看见他那惫懒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 李北斗给自己弄了一个摇椅,工匠按照正常尺寸制作,可成品却苦了李北斗。 李北斗今年还不到17岁,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 躺在摇椅上,脚根本就够不着地。 只见李北斗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旁边放了一个果盘,胳膊腿都短的李北斗根本就够不到水果,可他那惫懒的性子就是不起来。 在那咕哝着身体,死命的伸手去够水果。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新开始,乐此不疲。 看得李德謇恨得牙痒痒。 就在李德謇快要发作之时,薛讷带着一脸的瘀青出现在门口。 李德謇这才悻悻然的离开。 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李北斗,见到薛讷脸上的瘀青皱眉问道:“被人揍了?” 可以说薛讷是李北斗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如若他被人欺负,自己必须要出头。 薛讷无奈叹息,“是被揍了。” 李北斗火气腾的往上冒,一个用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干他丫的去。” 不问对错,无关是非曲直,没二话,就是干,李北斗逐渐习惯了纨绔的世界。 薛讷面色惨然,见李北斗起来,自己大咧咧的坐在躺椅上,“不劳大哥费心了,这人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李北斗冷笑,“老子连御赐之物都敢卖,还有老子惹不起的人?” 李北斗很好的代入了角色,只是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论据有点奇怪,这事究竟算是丑闻还是值得炫耀的丰功伟绩? 薛讷嘴角抽了抽,“揍我的人是我爹……” 李北斗瞬间冷静下来,一把拉起薛讷,自己重又躺下,“那没事了,记得多喝热水。” 薛讷一脸的幽怨,唉声叹气的看着李北斗。 见李北斗不为所动,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和老弟说实话,那个花露水是不是也是你搞出来的?” 李北斗错愕,这小子是不是被他爹打傻了,这思维也太跳跃了,“是,基本操作而已。” 薛讷整张脸迅速涨红,很显然有些激动,“大哥为何会有这般本事?” 呃……这事要想解释清楚,估计得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或是平行宇宙讲起。 算了,李北斗还是决定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话说前几日我被一记九天神雷劈中,瞬间我就领悟了世间一切……” 薛讷一反常态的开始沉默,神情逐渐凝重。 李北斗奇怪,“你在想什么?” 薛讷表情严肃,直视李北斗的双眼,“愚弟在思考……” 李北斗由奇怪上升到了好奇,用力的翘起摇椅,双脚搭在地上问道:“思考什么?” “思考愚弟在大哥心中究竟有多蠢,才让大哥觉得愚弟会相信大哥的这番鬼话。” 李北斗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薛讷无奈,虽心中有气,可也知这事怪不得李北斗,于是好心提醒道:“大哥,最近莫要出门。” 李北斗眉毛一挑,纨绔气息向四周蔓延,“为何?” 薛讷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答道:“因为你有麻烦了。” 李北斗迅速的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都干了什么,发觉自己除了混吃等死啥事也没干,“你丫的最好一口气把事说完,莫逼我动手。” 薛讷干笑了两声,“长安城的权贵子弟放出话来,都说要揍你。” 李北斗愕然,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成了长安城权贵子弟必刷的蓝baff。 李北斗很是忐忑,可又强壮镇定的问道:“为何要揍我?难不成我把他们婆娘的肚皮搞大了?” “呃……不是,大哥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这话有点伤人,可一想到自己最近体虚气弱,睡觉还老出汗,李北斗又感觉自己没底气反驳,不由得有点心浮气躁,“你丫的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薛讷撇了撇嘴,“你造出强弓,又酿出好酒,还整出花露水,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李北斗皱眉,“你说话一直这么不着调么?你能活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能说重点么?这和那帮智障要揍我有何关系?” 薛讷有点激愤,小手开始挖地,“怎么能没关系呢?现在外面都说是因为你爹把你揍的开了悟,所以才能弄出这些好东西。你以为我这一脸的伤是为何?还不是我爹也想让我开悟……” 李北斗恍然,原来自己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所以那些混蛋就因为这个想要揍我?” 薛讷自顾自的生闷气,用力的挖着土,小声低喃,“大哥莫要怪他们,毕竟你是罪魁,你是没看到他们出门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有多惨,若不是愚弟与大哥多年知己,怕是愚弟也忍不住想要动手。” 李北斗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招谁没惹谁,竟然成了长安纨绔的公敌。 薛讷见李北斗一张苦瓜脸,继续说道:“大哥最近还是避避风头吧,那些混蛋以程若水为首,都是公侯家子弟,他们可不怕大哥你的身份,如若遇见,他们真敢揍你。” 李北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最近我不会出门。” 成年人只看利弊得失,对于活了两辈子的李北斗而言,更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在没有利益牵扯,没有美色纠纷的情况下,去进行毫无意义的争斗,那些混账实在是幼稚的很,他完全没兴趣和他们周旋。 薛讷错愕,这还是那个天老大我老二的李北斗么?“大哥,自从白玉飞马一事后,你的变化太大了。” 李北斗笑了笑,“重活一世,比以前通透了而已。” 薛讷没理解此话何意,忍不住问道:“何谓通透?” 李北斗感慨,“通透就是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过好自己的日子,像个孤独的废物,避开所有的麻烦,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薛讷起身,幽怨的看着李北斗,“大哥,我读书少,你莫要骗我,你管这叫通透?你……你这是孤独终老,天煞孤星好么?” 李北斗笑了,他笑了,他得意的笑了…… 第十四章:东宫觐见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太子东宫,太子妃王氏正手拿花露水给李治涂抹蚊虫叮咬的大包。 刚涂抹上,李治顿感奇痒消失,心下大乐,便开口询问此乃何物。 王氏虽贵为太子妃,却并不受宠,李治对她一直都是爱答不理,难得见他搭理自己,便殷勤的说起此物来历。 李治接过花露水,“又是这个李北斗,这几日他的名字出现的过于频繁了。” “哦?是吗?不知殿下听说此子何事?”一副为君分忧的关切模样。 李治为人宽和,虽不喜太子妃跋扈性格,可碍于情面还是简单的说起李北斗所造之强弓对于大唐征伐高句丽的重要性。 王氏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计上心头,“此子有大才啊,殿下可曾见过此子?” 太子私会大臣在历朝历代都是禁忌,李世民尤甚,可一个有口皆碑的纨绔官三代倒是无所谓。 李治之所以动了心思,还是因为他的压力很大,真的很大,在李二的文治武功光环之下,任何人都失去了颜色。 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是不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他真的很需要找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为别的,单纯是找个同类,毕竟天下英才皆归英明的李二陛下,留给他的不多,是真的不多。 一个纨绔混账能臭名昭著到有口皆碑,又能造出强弓和花露水,是不是说明这个混账还是有些实力的。 王氏见李治动了心思,便继续怂恿道:“殿下何不召来见见,看看此子是否真如坊间传言那般了得,如若真是,刚好李忠还缺少一个伴读……” 看着李治心动的模样,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她相信李治自然明白。 自古以来,主弱臣强都是上位者最为忌惮的,偏偏即将上位的李治兄弟由于老爹的经历,马上将要面对这样的处境,这个时候一个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自是难得。 李治当然明白太子妃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既然爱妃对此子如此好奇,那便叫来看看无妨。” 王氏咯咯一笑,甚是抚媚,难得的一副夫妻和睦景象。 有那么一瞬间,王氏认为其他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男人能如此对自己,一切都值得了。 可李治一句爱妃对此子如此好奇,把她打回了现实,这个男人太过于软弱谨小慎微,还是要自己有一定的实力方可自保。 李家之事还是要做点什么,必须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王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 李北斗正在得意的笑,就听管家来福着急忙慌的前来禀报,东宫口谕,太子妃召见花露水发明者李北斗觐见。 李北斗与薛讷面面相觑,笑容凝固在脸上。 见五少郎愣住,来福拉了拉李北斗衣袖,轻声说道:“五少郎,老公爷在书房等你,让你进宫之前先去一趟。” 李北斗这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与薛讷告辞就匆忙的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李靖已坐在主位等候。 李北斗赶忙上前见礼,“孙儿见过爷爷。” 李靖点了点头,不急不忙的开口说道:“可知为何召你入宫?” “孙儿不知。” “可知如何应对?” 李北斗继续摇头。“孙儿不知。” 见孙子这副模样,李靖没由来的心情舒畅,“无须惊慌,依老夫看多半是太子想见见你。” “能不惊慌吗爷爷,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老虎一个不高兴,把孙子吃了可怎么办。” 李靖舒畅的心情立马变得不好了,这孙子这是惊慌吗? 没理他的混账话,李靖继续说道:“太子为人宽和,心有鸿鹄,只要你能不忘初心,如实奏对,定不会为难于你。” 李北斗心下苦笑,我的初心?我的初心就是做一条咸鱼。 忽见李靖的目光,李北斗心下了然,立马行了一礼,“多谢爷爷,孙儿明白了。” 见孙子果然聪明,李靖大喜,他之所以没有明说,倒不是怕在这里说的话会传出去,而是带有考教的意味。 见孙子彻底放松下来,又继续加码说道:“还有两件事你可能不知。” 李北斗困惑。 李靖捋了捋胡须说道:“一是,你和王慎言喝酒胡闹那晚,陪坐的有太子妃义子李忠和程咬金之孙女程若冰,你知这两人身份就好,无须惊慌。” 听听,老阴谋家了这是,标准的新闻发言,定性为喝酒胡闹,绝不是什么打击报复。 见孙子淡定的很,李靖不由得更是欢喜,继续说道:“二是,你造的强弓,第一箭是星河误射,据说是伤了某人的左小腿。我李家四处打听想要给予伤者赔偿,可并未找到伤者,此事你知道便可,无须多言。” 这第一李北斗明白,是爷爷想告诉自己提防太子妃。 可这第二却弄的李北斗一头雾水,不过既然爷爷说无须多言,那自己这孙子听从安排就好。 李靖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挥挥手打发他离开。 见李北斗走远,心急如焚的李德謇才从屏风后走出,“爹,北斗毕竟年纪还小,我怕他……” 李靖抬手打断李德謇,说道:“年纪是小,可老夫相信他能应对,就算有什么意外,区区一个太原王氏的太子妃,还动不得我李家的儿郎。”说话时眼露精光,霸气侧漏。 李德謇还是有些许担心,想了想,继续说道:“爹,等此事过去,要不还是让北斗入朝吧,省的成为某些人利用的工具。” 李靖饶有深意的看着李德謇,良久叹口气说道:“一个家族出一个人物足矣,多了上头……上天子的头。” 李德謇顿感失言,刚想要自责,李靖又一次抬手打断,“关心则乱,无须自责,想当年老夫亦不如你。” 言罢,看着李北斗远去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李德謇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且让他们去闯荡一下吧。” …… 东宫外,宫禁森严,长戟如林,甲士如雨。 一队队控鹤卫在宫门外巡逻,宫门紧闭,宫楼上一面唐字大旗招展,令人望而生畏。 李北斗第一次来到皇宫,第一次踏上权力核心的土地,内心深处是既紧张又兴奋。 本想做咸鱼,可还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鄙弃。 第十五章:为她狂言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丰子恺一句,“我的孩子们!我憧憬着你们的生活,每天不止一次!可惜当你们懂得这句话意思的时候,你们将不复是可以使我憧憬羡慕的人了。”足以说明少男少女之间的友谊最为真挚。 当程若冰从李忠口中得知,那个把他朋友灌醉的混蛋要来东宫觐见时,程若冰二话不说就要来助拳,定然要让那个混蛋纨绔出丑。 护孙女狂魔程咬金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来参合一脚。 当李北斗来到东宫内城时,就看到这奇异的景象,一虬髯大汉追着骑马的少年少女四处乱跑。 李北斗不由得惊奇,这……这成何体统,不都说宫中规矩森严么?怎么能在太子居所如此胡闹。 来不及过多思考,就被宦官引领拜见太子。 李治年约不到三十,身穿一身普通的绿衫,面色略显苍白,颌下一缕青须,面部表情却显得非常的亲和友善。 还没等李北斗行完礼,李治就来到他的面前,亲自搀扶起李北斗,笑容可掬的询问起李靖身体近况。 偷瞄了一眼李治的左腿,李北斗心下了然。 李北斗暗自揣测,就算李治不是太子,单凭这张时刻带着和煦微笑的帅脸,自己或许也很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客套寒暄过后,程咬金一手抓一个,把李忠和程若冰带到殿内。 看来李治随和并非虚言,从程咬金和李忠,程若冰与李治打招呼的方式便可知一二。 程咬金简单的一抱拳,“见过太子。”还没等李治说话,就转头看向李北斗,“听说你这孙子又弄出了花露水?” 李忠倒是礼数周全的行了一个大礼,“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程若冰很有程咬金的遗传,也是很随意的见了一个礼,就转头看向李北斗,眼里满是不屑。 李治对三人报以微笑点头,毫无架子可言,见李北斗错愕,解释道:“又不是在朝堂上,我这里平时没那么多规矩,北斗贤侄随意便好。” 李北斗看清程若冰长相之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傻傻的盯着程若冰。 这个程若冰长得几乎与他前世的女友一模一样,李北斗只感觉心脏一阵绞痛。 七年,足足七年的时光,他只能在午夜梦回时与之相见。 李北斗忍不住苦笑,时间也不是万能。假如时间真是一剂良药,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医不好的苦难,舍不下的离别。 看着与她相似的脸和眼中的不屑,李北斗只感觉虽咫尺之距,却远在天涯。 忽然程咬金一张大脸凑到李北斗面前,“你这孙子中邪了吧?” 李北斗赶忙掩饰,向程咬金和众人见礼。 这一切都被屏风后的太子妃看在眼里,怨毒的看了一眼李北斗,又看了看发呆的程若冰。 说来话长,其实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李治安排众人落座,又唤人端上来酒菜,这才开口说道:“贤侄与我大唐有大功,我代大唐万千将士谢过贤侄了。” 李北斗赶忙站起,“不敢不敢……” 李治打断道:“不必如此拘谨,来,来,坐下,坐下。” 李北斗还是坚持行了一礼才又坐下。 程咬金没理自己孙女的白眼,拿起酒盏说道:“太子仁德,俺老程也得说一句,你这孙子造出的强弓,确实是可以让我们攻打高句丽时少些伤亡。俺老程敬你一盏。” 李北斗只能又站起来行礼,高举酒盏示意,然后一口饮尽。 程咬金大咧咧的说道:“你这孙子好生无趣,在太子这里不必如此多礼。” 李北斗心生警惕,这程咬金看似混不吝莽撞无礼,实际却是个极有眼色的,每句话都不离中心思想,句句暗赞太子。 李北斗只能附和赔礼。 这时李治却唉声叹气,自责的说道:“说起这高句丽,本宫甚是苦恼,新罗派使者前来求援,高句丽枕戈待旦的准备大举进攻,父皇因本宫曾献策,特命本宫拿主意,可本宫无法定夺是否出兵救援。” 程咬金不以为意的说道:“太子太过心善,不过蛮夷尔,管他作甚,看他两败俱伤岂不是妙哉。” 李北斗心不在焉的听着,心思全在程若冰身上。 就在这时,李忠开口说道:“不知北斗兄可有高见?” 李北斗脱口而出,“欲救不及!”说完才反应过来,赶忙继续说道:“小子鲁莽了。” 听言程咬金脸色一变,李治则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李忠虽是聪明人,可毕竟年纪尚小,没理解李北斗话中的歹毒,以为抓住机会可羞辱一番,冷笑着说道:“我父王问的是救与不救,你这回答的过于儿戏了。难不成北斗兄竟如此敷衍?” 这小崽子好生歹毒,这要是传出去敷衍太子,他李北斗可要给李家引来灾祸了。 李北斗赶忙解释,“小子不敢,小子的意思是,救与不救全都取决于我大唐如何看待外邦。” 李治从深思中回过来神,追问道:“贤侄何意。” 作为一个熟悉历史的现代人,他打心眼里仇恨什么都要抢的高丽棒子和犯下累累罪行的小日子。 他不介意在这帮蛮夷没犯下滔天罪行之前灭其国断其根。 “贤侄认为,如若我大唐想要把蛮夷尽在掌握,那我们应当欲救不及。如若我大唐只想与之少动干戈,救与不救皆可。” 李治闻言浑身一震,他是储君,未来的帝王,再怎么温和宽仁,也对“尽在掌握”这几个字特别上头,“贤侄说说这欲救不及和尽在掌握是何意?” 李北斗本不想出风头,可看见那张和她极为相似的脸后,李北斗忍不住想要表现一番。 哎,男人至死仍是中二少年,无关活了几世。 李北斗侃侃而谈,“尽在掌握自然是灭其国断其根,把蛮夷之地纳入我大唐版图。” “欲救不及有三个好处,其一,高句丽一旦得手,新罗一定会彻底恨上高句丽,这时我们的大军一到,他们只能唯我们马首是瞻。其二,百姓枉死,新罗无法守境安民,会寒了百姓之心。其三,我们是受邀前来助拳,出师有名,只要我们对百姓稍加安抚,就可以显示出我们的仁,和高句丽新罗的不义,很容易收拾民心。” 第十六章:福祸相依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治听完兴奋莫名,此子假以时日乃国之栋梁,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程咬金却暗下决心,回家后定要加大力度整治他那不成器的孙子程若水。 太子妃暗暗咬牙,此子留不得。 最单纯的程若冰却是更加反感李北斗了,在她看来,这个混账简直不是人。 最懊恼的李忠虽小,可他是储君的储君,自然懂得李北斗所言意味着什么。很是惶恐。不但没有完成母亲大人交代的事情,反倒是让他大大的露了脸。 一时间各有各的想法,使得大殿内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李北斗顿感尴尬,起身深施一礼,“小子鲁莽了。” 李治这才回过来神,起身走到李北斗身边,拉住他的小手说道:“贤侄大才,一席话说的本宫豁然开朗。不知贤侄可否屈就,帮本宫教导一下忠儿?” 李北斗和李忠同时表情一变。 李治生性宽仁,又生了爱才之心,见李北斗表情突变,便知其无意于此,不忍心让其为难,没等李北斗想好拒绝的说辞,就提前说道:“本宫心急了,你与忠儿年纪相仿,实为不妥。” 程咬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道:“北斗这孩子确实不错,既能造出国之利器,又能搞出各种花样,对蛮夷还能提出这等见解,如若弓马纯熟,那岂不是全才了。” 李北斗听不出这老程何意,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又是几轮官场套话,使得李治更是欢喜,给李北斗又加了一条识大体! 看着父王如此夸赞,李忠吃起了飞醋,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和程若冰传递起信息。 程若冰本不喜李北斗,见李忠的眼色,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提出要去外面骑马试射。 程咬金本就是宠孙狂魔,自家孙女提出的要求从无不可。又加上在他看来,功名应在马上取,有心想要看看这个李北斗在弓马上是否能有所作为,便出言称赞。 李治虽不是马上天子,可跟随李世民这样的父亲,自然也沾染了许多军武气息,欣然应允。 李北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众人来到宫外。 天子贵胄所骑之马皆为良驹,一批批纯白色的骏马被宦官牵来。 李忠和薛若冰一人一骑,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甚是威风。 李北斗却犯了难,在前世马可比车贵多了,别说是骑马了,他连四个轱辘的车都很少坐。 见李北斗不善骑术,李忠得瑟的跑了几圈返回李北斗身边。 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大唐男儿功名尽在马上取,北斗兄不会不善骑术吧?” 李北斗只能干呵呵,突然看到马蹄上并无马蹄铁,便出言向程咬金询问道:“程爷爷,咱大唐的马匹为何不装上马蹄铁?” 李北斗本是无心之言,单纯是想转移李忠的话题,没成想此言一出,程咬金错愕莫名,看了看李治,问道:“何为马蹄铁?” “这个……就是半圆形的一个铁片,钉在马蹄上,可以防止马蹄磨损。” 李治快速的和程咬金对视一眼,小跑两步来到了李北斗身边,有些激动的问道:“贤侄,马蹄磨损你可有对策?” 真不怪李治失态,一匹战马可活二十年,然而战马最多可用三四年,便不得不从战场退下来,只因马蹄磨损受伤,无法再用。 如若解决马蹄磨损,相当于大唐一下子战马数量增加五六倍,怎能不让李治失态。 李北斗挠了挠头,“这不很简单么?”然后蹲下在地上画了一个马蹄铁的大致形状,指着说道:“用铁打造一个这样的铁片片,然后钉在马蹄上就可以了。” 程咬金语气颤抖着说道:“马蹄上……钉个铁片片?” 见两人的反应,李北斗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的,铁片片不难打造,稍微有点手艺的铁匠就能弄出来……” 李治大喝一声,“来人,传军器监铁匠前来觐见。” 过不多时,军器监两名铁匠带着一帮徒子徒孙大喘着气前来。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李北斗又详细给两名铁匠讲解了一下,铁匠领命而去。 很快四只粗糙版的马蹄铁被送到太子面前。 李北斗又指挥控鹤卫把马匹放倒,让铁匠给马蹄钉掌。 一切弄完,李治和程咬金激动紧张的向前走了几步,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见战马不满的打着响鼻,然后摇头晃脑的原地走了几步,四肢很不协调,似乎是很不习惯新穿的鞋子。 然而片刻过后,战马便适应了,迈步小跑已然与平常无异。 见两人眼里冒光,似紧张,又似不敢相信,李北斗则是胸有成竹的多。 吩咐控鹤卫可以骑着这匹钉了马蹄铁的战马去沙石路跑上几圈,看看成效。 李治和程咬金像是中了魔一样,见控鹤卫骑马远去,二话不说夺过身边人的马,翻身上马,打马追去。 李北斗则是无聊的蹲在地上画圈圈,用余光偷瞄不远处的李忠和程若冰在马上说着小话,心里那种酸楚无法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三匹快马赶了回来,李治和程咬金纷纷下马,顾不得太多,立马命人查看马蹄。 只见二人倒吸一口冷气,面露狂喜之色。 李忠见此情况立马翻身下马,小跑两步查看。 程咬金突然大喝一声,仰天长啸,“从今往后,我大唐骑兵将无敌于天下,马蹄踏处皆为唐土!” 李治也忍不住疯狂大笑,“马蹄踏处皆为唐土……” 众控鹤卫竟全部高呼,“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只有李北斗一直在留意程若冰的表情,心想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古语有云,福祸相依,李北斗只想说一句,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众人欢呼之时,不知是受惊还是如何,程若冰所骑的良驹突然前蹄腾空,嘶鸣着向前奔跑。 程若冰虽善于骑术,可由于事发突然,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马蹄铁上,一个前蹄腾空,把程若冰甩下马。 不巧的是,程若冰的右腿挂在马鞍处,刹那间危险异常。 距离程若冰最近的李忠似乎是被吓住了,傻站着没有动作。 距离稍近的李北斗立马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程若冰,不让其身体着地。 自己则是被带倒拖行,刹那间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红…… 第十七章:凡人英雄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死命的抓住她,不让她沉沦。 迷迷糊糊中李北斗睁开了双眼,用尽了全部力气说道:“程若冰,你没事吧?” 见半天没有回答,李北斗费力的撑起上身,想要转头看一下周围。 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命啦?赶紧给老夫趴着别动。” 李北斗赶忙又重新趴好,只是把头转向了床外侧。 这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一家子人正关切的看着他。 我刚刚说了什么?感觉好丢人,一张小脸迅速涨红。 算了,还是晕吧,反正老子是伤员。 于是李北斗晕了,晕的很彻底,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母亲李王氏一直在抹泪,父亲李德謇则是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轻拍着母亲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靖看了看众人说道:“太医已经医治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散了吧,让他静养一下。” 众人这才离开,李靖临走前看了看李北斗,欣慰的说道:“小子做的不错,这才是我李家儿郎。” 过了许久,李北斗才敢睁开双眼,他只感觉后背还有右臂火辣辣的疼。 见自己左手还能动,努力的用左手撑起身体,跪坐在床上。 “都说不让你动了,你还动。”一声娇羞又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程若冰跪坐在不远处。 不知为何此刻的李北斗有点难为情,“啊……那啥……活动活动,有助于伤口愈合。” 沉默,长久的沉默。 就在李北斗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时,程若冰率先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小,竟然有如此胆识。” 小?哪里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小了?老子舍命相救,你竟然如此毒舌? 算了,看在你像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这个时候必须立人设,“小事儿,男子汉岂能见死不救。” 一句话说的程若冰来了脾气,当时李忠就在身边,如果李忠伸手相助,谁都不用受伤。 “哼~” 还没等程若冰哼完,阿四毛手毛脚的冲了进来,直接来到床边,“五少郎,你可算是醒了,担心死我了,我和他们说要给你用酒精,他们死活不同意,我只能默念九字真言为你护身避难,祈盼你快点醒来自救。” 看来程若冰也知道阿四曾提议用酒精,并未在意,反倒是对九字真言来了兴趣,她那大哥经常被爷爷揍的遍体鳞伤,如果真的有用,她倒是很愿意学习一下。 于是开口问道:“何为九字真言?” 李北斗脑袋抽风,脱口而出:“大不大?爽不爽?叫爸爸!” 寂静,房间内一片寂静。 阿四和程若冰眨着无辜又无知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良久,阿四心虚的说道:“呃……五少郎,你说的九字真言……似乎与我知道的有些不太一样。” 李北斗说完就后悔了,好在两人听不懂这虎狼之词,于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你说的九字真言是什么?” 阿四一本正经的掰着指头说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见李北斗一脸迷茫,继续解释道:“以前在战场上,袍泽都是用这九字真言为伤者祈祷庇护的,小人定然不会记错。” 李北斗恍然,这个他也知道,太熟了。 一想到古代军人保家卫国的,受伤只能用这么愚昧无知的方法,李北斗多少有点心痛。 都说时势造英雄,可能就是在特定环境下,激发出的豪情。 比如那些面对侵略者宁死不降的解放军,其实他们也只不过是和平年代的你我。 不知何故,李北斗特别想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于是吩咐阿四去准备酒精,热水,再弄些布条放进去煮。 阿四连诺都没来得及说,飞奔着去准备。 他亲身经历过酒精的功效,说不清何故,他隐隐的感觉到五少郎弄出的酒精,有可能救助更多更多的袍泽。 程若冰有点着急,“李世兄何意?你不会是真要听那个部曲说的用什么酒精吧?” “这个……其实用酒精消毒是我提出来的。” “胡闹,太医已经替你处理过了,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用什么酒精消毒。” 你个小丫头,看来要给你上一课了,“自古以来?依你的意思凡事都不需要发展进步了是吧?按照你的逻辑,那马蹄铁是不是也不应该出现呢。” 程若冰顿感词穷,道理貌似是这个道理,可作为武将世家,大哥又经常挨揍,大伤小伤见过无数,可真没听说过还有其他方法医治的。 可一想到这个李世兄既然能造出强弓,又能弄出花露水,还能解决马蹄磨损,也许……也许真能医治伤病也说不定! 假如真能,那岂不是可以活命万千将士? 想到这里,顿感紧张,便不再与之争辩,看向李北斗的目光,多了几许期待,有向小迷妹发展的趋势。 过不多时,阿四拿来了所有物品,看着五少郎又有点迟疑,他自己体验过那种疼痛,不知这身娇体贵的五少郎能否挺住。 李北斗坐在胡登上,看了一眼傻站着的阿四说道:“开始啊,你不会想让老子自己拆纱布吧?” 阿四虽然不理解纱布是何意,不过还是明白五少郎意思的,麻利的开始拆除包裹五少郎的布条。 伴随着李北斗的叫骂,身上的伤口裸露出来,右臂显得格外狰狞。 拖拽之时,还好李北斗死命的把头抬高没伤到头,受力点全部集中到了后背,要不是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划破了右臂,其实李北斗伤得并不重。 李北斗偏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大骂,只见自己受伤之处全部黑乎乎的,被涂抹了大量的生石灰和草药。 阿四看了一眼李北斗,一咬牙,拿起被水煮过的布条就开始了擦拭。 疼的李北斗直抽抽,声音都在打颤。 程若冰实在是忍不住,顾不得太多,偷偷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眼泪就夺眶而出。 只见李北斗的后背没有一块好皮肤,被阿四擦拭过后,血红血红的如同浆糊。 右臂更是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就在这时,阿四拿出了酒精说道:“五少郎,你忍着点,我要到酒精了。” 军汉就是军汉,还没等李北斗做好准备,阿四已经开始了。 疼的李北斗大骂,“阿四,你大爷的,老子还没准备好。” 不管李北斗的叫骂,阿四麻利的处理完伤口,开始给五少郎包扎。 整个上身被缠的像个木乃伊,正要包扎右臂,李北斗阻止道:“伤口太深了,先不要包,需要先缝合。” 阿四一头雾水。 程若冰更是听不下去,哭着想要往外跑。 就在这时李北斗说道:“你别走,需要你帮忙做点事。” 第十八章:单刀赴会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的话语如同有了魔力,使得程若冰木然的站着没有动作。 “你会用针线吧?” 程若冰从那句缝合伤口,已经大概猜到了李北斗是何意,可她依然不肯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见李北斗直白的询问,她机械的点了点头。 李北斗命阿四去取针线,又让其在酒精里泡泡,阿四虽然不解,可他相信五少郎,毅然决然的领命而去。 “你……你……你要做什么?”程若冰言语颤抖着问。 李北斗十分淡定的说道:“没什么,请你帮忙缝合一下伤口,就是像缝补衣服那样,很简单的。” 程若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着说道:“你……你……你疯啦,人的身体怎么可以用线来缝?” 李北斗目光坚定的看着程若冰,语气诚恳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说道:“相信我,可以的,我就是在拿自己做实验,证明此方法可行。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是可以救万千将士性命的。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你就是一个英雄,一个挽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大英雄。” 李北斗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给程若冰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当阿四拿来针线时,程若冰看着李北斗那双坚定的眸子,鼓起勇气接了过来。 李北斗侧了侧身,让程若冰能更好的进行工作。 大概僵持了十几个呼吸,程若冰还是没有动作。 李北斗鼓励的说道:“来吧,相信我,可以的。” 也许放在今天以前,那个让她讨厌的纨绔,或许…… 好吧,就算那样她知道自己同样下不去手。 可现在分明自己并不讨厌他了,为何他说的几句话会给自己莫大的勇气呢? 脑袋越来越混乱的程若冰,不知不觉的已经把针扎了进去。 感受到绣花针刺穿皮肉时的那种生涩,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李北斗这次倒是没有喊疼,咬牙硬挺着。 其实也不是非程若冰不可,只是反正伤口必须得缝合,让一个和她很像的小姑娘缝肯定比其他人缝要好的多,虽然疼还是一样的疼,可至少赏心悦目不是。 这就如同娶媳妇似的,大家都知道晚上关灯都一样,可还是都喜欢找个漂亮的。 一针,两针,三针…… 不知过了多久,李北斗的手臂被全部缝合好。 程若冰却再也受不了了,将手里的针一丢,哭着跑了出去。 李北斗本想起身去追,可刚一起身,抻到了伤口,疼的他一个呲牙。 阿四很懂事的吩咐部曲跟随,自己则开始帮李北斗包扎。 过不多时,跟出去的部曲回来禀报,程家小姐已经乘坐马车回到府上了。 李北斗索然无味的摆了摆手。 …… 鲁国公府 程咬金正在陪太子李治觐见李世民。 目前家中唯一主事男子只剩下程若水。 此刻他正围在哭泣的妹妹身边不停的打转,可不管怎么问,程若冰就是不开口。 听着妹妹不断地啜泣声,很有程家遗传的护妹狂魔程若水心就跟被油煎一样。 忽的,程若水灵光一闪,对,一定是那混账李北斗。 肯定是这小子,妹妹曾说要去李家道谢,回来就这样了,是他没跑了。 程若水瞬间脑补出这个混蛋动手动脚欺负妹妹的画面。 越想越气,新仇旧恨一起算,程若水一脚踢翻桌子,大喊一声:“来人,去卫国公府,老子要找李北斗那小子算账。” 程若冰之所以哭个没完,其实只是觉得自己没用,连缝合个伤口都下不去手,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不想大哥竟然误会了那个少年,这顿时让程若冰大惊失色,连忙起身阻止:“大哥,你不要去,和他没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可惜还是晚了,程若水已经风风火火的带人冲出了房间,根本就没有听到。 …… 李北斗被阿四细心的包扎完,顿感没那么疼了。 又让阿四弄了个布条围在脖子上,再把右臂伸进去固定好,照了照铜镜,感觉自己还有点小帅。 恢复心情的李北斗,调侃阿四道:“其实也没多疼啊,上次你叫唤的像是杀猪。” 阿四无奈,他给李北斗用的可是最好的中药,自然比自己那次强太多。 就在这时,薛讷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大哥。” 见李北斗这副摸样,一下子卡壳了,眼里多了几点泪光。 再怎么纨绔混蛋,其实还是孩子,没见过这种阵仗,“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愚弟和他拼了。” 李北斗感觉很是欣慰,能得一知己足矣,于是用还能动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大哥这是为了救人,小事儿……” 见李北斗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这才又惊慌的说道:“大哥,不得了了,程若水联系了好多人正朝这边赶来。” “不会吧,难不成他们还敢冲击国公府?” “这个……这个他们倒是不敢,愚弟就是怕大哥你不明就里的出门被他们堵住。” 瞧瞧,这才是真朋友…… 李北斗镇定自若的叹了口气,“好吧,看来这事也该解决一下了。” 阿四似乎是听懂了,行了一个军力,“诺!” 薛讷眼睛一亮。 李北斗赶忙制止道:“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一愣。 李北斗本想无奈的一摊手,可右臂被固定住无法动弹,只能左臂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很是滑稽。 “算了,和你俩也说不明白。和我出去看看吧。” 阿四毫无迟疑的点了点头。 薛讷有点小紧张,“不多带点人?” 李北斗一笑,“够了!” 阿四脸上多了一股得意之色。 他要是知道李北斗的做法,估计就不会有这种表情了。 三人来到国公府正门外。 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 正在李北斗以为对方还没到时,阿四指了指远处,低声对李北斗说道:“五少郎,你看那边,还有那边,都埋伏着人。” 好吧,术业有专攻,李北斗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李北斗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程若水程兄在否?北斗在此恭候。” 半天没有反应。 李北斗又说道:“藏头露尾可非大丈夫所谓,今日我就在此,有何事不妨现身说清楚。” 又是半天没有反应。 “既然程兄乃无胆鼠辈,那在下可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要回府。 就在这时一个气愤的声音说道:“爷爷在此!尔等休要胡言。” 第十九章:击掌为约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话音刚落,程若水带着几个国公孙子大踏步的走来。 李北斗笑了笑,说道:“诸位兄台,李某在此赔礼了,诸位应该也清楚,此事并不怨我。” 还没等李北斗说完,程若水打断道:“卫国公之孙的赔礼,我们可不敢当,就问你一句,李北斗,你出风头也就罢了,我等何辜,为何要拖我等下水?” 程若水虽然很是气愤他羞辱自家妹妹,可眼下如此之多的人,他可不敢说出来,坏自己妹妹名节,故尔只能从这点下手。 话一说完,身后的一众纨绔纷纷露出悲愤之色。 李北斗皱眉,貌似自己引起公愤了,赶忙无辜的说道:“诸位仁兄受苦了,可你们若是讲点道理,理应明白这与我无关呀。” 程若水目露凶光,“你以为只有这事?” 李北斗愕然,“不然呢?还有别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李北斗,这些年你仗着是卫国公之孙,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去年内教坊善柔姑娘,前年东市你埋伏部曲伏击……” 程若水更是气愤,以绝对实力压倒众人声音,大声吼道:“李北斗,我们的恩怨今日断难善了。”说完脸颊的横肉都在微微颤抖。 李北斗内心暗骂,又特么的是前任的锅! 李北斗转头望向薛讷,低声问道:“他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真这么干过?” 薛讷凑过来低声回道:“大哥,自信点,把真去掉,这些你都干过。” 李北斗一时无言以对,静静的听着众人控诉。 众人则是越说越气,群情可谓激愤到了顶点。 薛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维护道:“你们简直是一群无耻鼠辈,打不过就打不过,输了就要认,自己没本事反倒要怪我大哥下手太狠。” 程若水扫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是何人?” 薛讷毫不畏惧的向前走了一步,昂首挺胸的说道:“我,薛讷,家父薛仁贵。” 程若水一脸的不屑,“今日在此的那个不是公侯家子嗣,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县男之子在此胡言?还不速速退下。” 薛讷大怒,“尔等只不过是仰仗父辈恩泽,算什么本事,可有胆量与我单独厮杀?” 程若水理都没理薛讷,看向李北斗说道:“你的跟班很不懂规矩,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找个听话的根本很难么?” 许久没有说话的李北斗,语气坚定的说道:“薛讷不是跟班,他是我李北斗的朋友,在我看来,他比你们高贵何止一万倍。” 薛讷迅速扫了一眼李北斗,目光里满是感激。 程若水冷哼一声,目中竟是鄙夷。 李北斗微微一笑,“罢了,看来你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那我便成全你们也无妨。” 阿四闻言右手做了几个动作,众部曲迅速从府内冲出,眨眼间就组成了人墙,拉开了打群架的架势。 众人皆是一惊,程若水强自镇定的说道:“李北斗,你可敢与我单挑。” 李北斗冷哼一声,“尔等明知我有伤在身,偏要在这时与我找事,实乃鼠辈所谓,在下不齿与尔等为伍。” 一句话说的众人掩面羞愧,本都是纨绔,可又标榜自己为好汉。 他们是真不知李北斗有伤在身。 程若水气的浑身直抖,说道:“好你个李北斗,每次都是你有理是吧?好好好,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老子等你伤好以后,老子和你单挑,你可敢?” 没等李北斗开口,薛讷抢先说道:“程若水你太不要脸了吧,你那身体和我大哥单挑?你怎么不去找个三岁小孩欺负?” 没等其他人说话,李北斗一抬左手,吸引了众人目光,坦然的说道:“好,我接了,今日众人做个见证,等我伤好,我俩单挑,输赢都认,以后休要再提,谁不敢谁是孙子。” 众人先是愕然,紧接着就是附和之声,赶忙敲钻脚,生怕李北斗反悔。 程若水完美继承了程咬金的基因,身胖体粗,三五个成年人恐难近身。 说完伸出左手,程若水眼中杀机一闪即逝,也伸出了左手,两人空中一拍。 约定已成,李北斗转身就走。 其他人则是兴奋异常的拍打着程若水远去。 薛讷赶忙追赶李北斗,不无埋怨的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脑袋被打傻了?” 李北斗上去就是一脚,两人打打闹闹的向后院而去。 待众人散去,李靖和一脸愤慨的李德謇从阴影处走出。 李德謇沉不住气,“这孩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可能是程家娃娃的对手。”不无回护的说道。 李靖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嘿嘿的奸笑,“莫慌,兵者诡道也。这孙子吃不了亏。”捋了捋胡须,笑吟吟的走开。 李德謇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这爷孙在打什么哑谜,心焦的四下看了看,见无人,一咬牙追了上去,开口问道:“父亲大人,北斗这次恐怕要吃些苦头……对吧?” 李靖哈哈大笑,并未理会,自顾自的回了书房。 …… 大明宫内。 李世民正饶有兴趣的听太子李治阐述如何应对高句丽,新罗战事。 听的兴起,忍不住出言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 李治慢条斯理的对答如流。 李世民大悦。 刚要进行赏赐,李治出言解释,此乃李靖之孙李北斗所谏。 李世民表情古怪,倒不是认为他们接触有什么忌讳,单纯是不相信会是这个纨绔提出的方案。 见父王表情,李治便知李世民所想,于是乎出言道:“父王,此子已非昔日长安纨绔,儿臣认为此子已脱胎换骨,可重用之。” 李世民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遇事谨小慎微,从来没有推荐过任何官员。 不知为何今日一反常态,于是开口询问缘由。 李治也不敢马虎,立马宣来在大明宫外等候的程咬金。 这才一五一十的把因太子妃想见制作出花露水之人,故尔把李北斗召到东宫。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一五一十。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巨细无比的把在东宫发生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又有程咬金为佐证,李世民不得不信。 浑身颤抖着追问一句,“真能解决马蹄磨损?” 第二十章:控鹤校尉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刚过两天舒心日子,李靖就被急招进宫觐见天子。 回来便面露不悦,先是把李德謇招入书房,嘀嘀咕咕半天,又把李北斗招了过去。 李北斗刚入书房,就听李靖大喝一声,“逆子,给老夫跪下。” 李北斗一愣,看了一眼李靖,愤愤不平的欲言又止。 李靖牛眼一瞪,李北斗这边立马跪下,小声嘀咕,“哼,跪就跪,又不是没跪过。” “你这孙子貌似很是不服气?” “孙子不敢。” “哼,还有你不敢干的事?马蹄铁这么大的事,你这孙子既然敢不和老夫商量一下。” 李北斗很委屈,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说的小事,不至于让老爷子如此动怒,试探着问道:“爷爷,不都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么?” 李靖冷哼一声,“你可知你是我李家的子孙,你又是献计欲救不急,又是献计解决马蹄磨损,可知天子要封武官与你。” 李北斗立马傻眼。 李靖继续吓唬道:“我大唐的武官是必须应卯入军的,每日和军士们同食同训,不可懈怠。” 李北斗彻底傻眼,开始耍起无赖。“我一心为国,天子何故如此害我?想杀我拔刀捅了便是,何必费此周章?” 李靖白了一眼李北斗,“怂货!” 李北斗委屈巴巴的说道:“爷爷,你是了解孙子的,孙子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做个废物……” 李北斗见李靖的脸色,立马住嘴,改为恳求,说道:“爷爷,救救孙儿吧。” 李靖长叹一声,“你这孙子能为国献策,使我大唐战马翻倍,往后我大唐定可无敌于天下,老夫本应为你骄傲,可你这个性子又属实不适合军中,老夫不得不拉下老脸恳请天子收回成命。” 李北斗满眼小星星,期盼的问道,然后呢? 李靖丢给李北斗一纸诏令,李北斗拿起打开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明白。 眼巴巴的看着李靖。 李靖被弄的没脾气,说道:“天子知你不愿为官,性子有待磨炼,可我大唐有功不可不赏,便任命你为控鹤校尉,算是在朝中先留个名。” 见李北斗不明就里的傻跪着,李靖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还不快点谢恩?” 李北斗莫名其妙,这还不是让老子送死,谢哪门子恩呢。 可碍于李靖瞪过来的牛眼,不得不屈服,于是长揖拜谢道:“臣……谢天恩。” 拜谢完后,李北斗贱兮兮的问道:“爷爷,这什么校尉是干啥的?每天要应卯吗?” 李靖冷哼一声,“不学无术的东西。”可还是解释道,“控鹤校尉是七品武官,而且是个武散官,不必应卯入军,只是给你挂了一个七品官的虚衔。” 李北斗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扛得住。 李靖瞥了一眼,说道:“你可知天子为何封你控鹤校尉?” “爷爷不是说天子给我在朝堂挂个名么?” “混帐话,我大唐十六卫中,哪一卫给你个散官不可,为何天子偏偏给你太子的控鹤卫散官?” “这个孙子确实不知,还望爷爷教诲。” 李靖长叹一声,注视李北斗良久,说道:“天子这是把我李家绑在了太子身上。” 李北斗心下了然,他并不担心,按照历史发展轨迹,李治一定会顺利登基,可以说毫无政治风险。 搞不懂为何爷爷会犯难,于是开口问道:“爷爷,这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李靖自信在这里说的话不会外传,于是开口说道:“天家之事太过凶险,如你父亲那般沉稳之人,自认为看清了局势,可最后还是站错了队,老夫不想你步了后尘。” 李北斗深知李靖苦心,于是郑重的说道:“爷爷大可放心,孙儿定不会让我李家陷入危难。” 李靖又一次在李北斗的眼睛中看到了异样的睿智与果决,不由得心下放松了些许。 可还是说道:“太子温和宽仁,可朝中并无根基,虽天子对太子并无猜忌,可……哎……你懂的,这毕竟是一条凶险之路,老夫本想等尘埃落定后,再举荐你入朝,可没想到你这孙子不让老夫省心,竟整出这么大动静。罢了,罢了,与国是好事,我李靖也不可太自私苟全,你好自为之吧。” 李北斗深施一礼,表情郑重的说道:“孙儿谢谢爷爷回护,孙儿定不会让爷爷担心。” 李靖又看了一眼李北斗,摆了摆手,喃喃自语道:“也罢,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一股迟暮气息弥漫开来。 李北斗又向老头子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出书房。 …… 接下来的几日李府甚是热闹,一帮战场上的老杀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欣喜的在李府盘旋多日。 李靖自从和李北斗长谈过后,心情格外好,尤其是老杀才们夸赞孙子时,李靖更是得意。 李北斗也不得不被这帮爷爷们拎来品头论足。 结果就是殃及池鱼,据说长安城的纨绔这几日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可还是被自家长辈以各种理由进行胖揍。 据说最惨的程若水,就因进门时是左脚先落地,二话不说就被程咬金一顿胖揍。 薛讷则更惨,每日顶着熊猫眼来看望李北斗,别人最起码还有个发泄口,可以咒骂李北斗,薛讷只能自认倒霉。 虽然每日被胖揍,可对李北斗并无怨言,每日都前来看望李北斗,还经常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李北斗看,让其照着练习,好应付和程若水的约战。 这日不死心的薛讷又拿了一本据说是花了十吊钱买来的练功心法,递给李北斗说道:“大哥,这本肯定行,愚弟可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 李北斗无奈,“都和你说了,老子不是那块料,你让我练,我还不如直接让程若水那厮直接打死算了。” 薛讷一拍大腿,“大哥,愚弟就说你当时太过上头,和那厮单挑愚弟都没有十足把握,大哥你怎敢应允。” 李北斗被烦的实在是没脾气,伸出右手拍在薛讷的后脑勺上,“谁和你说我要和他单挑了?” 薛讷坏笑,“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如此糊涂,那愚弟找人下手,把程若水那丫的先打个半残如何?”突然一惊,抓住李北斗的右手说道:“大哥,你这胳膊好了?” 李北斗赶忙又把右手放好,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心虚的说道:“别瞎说,哪里好了,没好呢。” 见薛讷一脸不信,威胁道:“你丫的要是说出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薛讷虽然不知为何大哥能如此快的康复,可大哥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 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大哥,愚弟保证不会说出去。那大哥愚弟这就安排人去?” 李北斗白了一眼薛讷,实在是烦不胜烦,可也知他是好意,无奈,只能苦了程若水,本想先让他过几天消停日子,可为了自己耳根清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李北斗开口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跟我走,咱这就去会会他。” 第二十一章:牛刀小试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大唐的权贵阶层对于子嗣的教育其实是当时顶尖的。 无论是几房,无论是男女,都是自小便要启蒙读书的,不仅要读书,还要参加各种社会劳动。 自家庄子每逢春播秋收都要和农户一同下地干农活的。 虽然仪式感大于实际意义,可无疑是对农户作出一种表率,拉近了阶级之间的距离。 不过,读过书,劳过动的也未见得都是好人。 如同李北斗,薛讷,程若水之流,既不是长房长子,又大多属于中庸之姿,无法继承爵位,只能混吃等死。 按理说李北斗和程若水属于志向殊途同归,理应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才对。 可惜同样是纨绔,垮掉的一代,偏偏李北斗不安心做好本职工作瞎折腾。 这就如同第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当人们发现以后,首先是称赞这只鹦鹉的不凡。紧接着就会想,是不是所有的鹦鹉都会说话。 其他鹦鹉悲惨的命运便开始了。 李北斗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他打一开始就没想过用武力解决问题。 李北斗带着薛讷拉着几件新弄出来的家具来到鲁国公府,递上拜帖,耐心的在门外等候。 过不多时,程家的管家打开侧门迎客,把两人带到了前堂,程咬金正坐在主位等待二人。 李北斗见面二话不说先行礼,爷爷叫的那叫一个顺口。 把程咬金哄的眉开眼笑。 客套过后,程咬金开口说道:“你这孙子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李北斗给薛讷睇了一个眼色,薛讷会意,出去命人把车上的家具摆放在院里。 程咬金好奇的摆弄家具,问道:“这是?” 李北斗介绍道:“程爷爷当知孙子是个纨绔浪荡子,闲来无事在家琢磨了几件新奇物,好让日子过得顺心一些。” 一指躺椅继续说道:“这个叫做躺椅,闲来无事可以躺在上面偷得浮生半日闲,用来晒晒太阳是极好的。” 程咬金也没客气,每样家具都试了一遍,大咧咧的说道:“不错,不错,你这孙子有心了。这些东西都是你造出来的?” 李北斗谦虚的说道:“是孙子造出来的,不过也多亏家父帮忙。” 程咬金来了兴趣,“德謇那小子还有这等能耐?老夫倒是没发觉,说说看,他是怎么帮忙的?” 李北斗目光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立马引起了程咬金的好奇,心想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北斗说道:“你这孙子怎如此不爽利,有啥话不能和俺老程说是怎的?” 李北斗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程爷爷莫怪,您是了解孙子的,孙子以前不懂事,胡作非为了一阵时间,后来多亏家父狠揍了几次,把孙子打开窍了,也算是浪子回头,洗心革面了。您说这算不算是多亏了家父帮忙。” 程咬金若有所思,他倒不是认为这话不实,毕竟李北斗名声在外,做不得假。 看来自家孙子还得加点力,眼中杀意森森,目光一闪一闪的,有点吓人。 李北斗嘴角上扬,瞄了一眼薛讷,薛讷正在憋笑。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直接粗暴的,那就是找老师家长告状,再不阴不阳的煽点风点点火,啥事都解决了。 程咬金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说道:“你这孙子与以前相比,确实是脱胎换骨了,老夫看在眼里,好生羡慕,你李家是不愁后续无人了,可我程家,哎,实在是……” 李北斗适时的接过话头说道:“程爷爷莫急,我与若水兄年龄相仿,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磨炼磨炼也就好了。” 呵呵,今日程若水回家,要是不脱层皮,我李北斗和他姓。 程咬金灵光一闪,说道:“你既然与我家那孽畜年龄相仿,不如多亲近亲近,也好让那孽畜沾沾灵气,说不定我家那孽畜也能开窍懂事。” 李北斗一脸的为难之色,久久未作回应。 程咬金不悦道:“咋?莫不是你这孙子不给俺老程这个面子?” 李北斗无奈的叹息道:“程爷爷莫急,孙子与若水兄有些恩怨未化解,前几日若水兄还纠集了一些人想要揍我,今日孙子登门送礼,其实也存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孙子实在是不想与若水兄有任何冲突,还请程爷爷帮孙子美言一二。” 程咬金大怒,“好个孽畜,竟敢瞒着老夫做下这等勾当。” “程爷爷息怒,孙子以前确实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真不怪若水兄,孙子罪有应得,只是我们皆已是弱冠之子,属实不想再为那些鸡毛碎皮的事徒增麻烦。” 见程咬金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摸样,李北斗继续说道:“若水兄本性不坏,权贵子弟偶有跋扈亦是正常,还请程爷爷莫要怪责,否则孙子罪过大矣。” 程咬金表情冰冷,强自压下怒火,“你这孙子不用说了,老夫明白。” 李北斗一脸的惶恐,起身告辞而去。 程咬金大咧咧的一摆手,送二人出府。 薛讷忍不住夸赞李北斗,“大哥,你这招太牛了。愚弟以后也用这招,看谁还敢招惹我。” 李北斗撇撇嘴,一看这小子就没挨过社会的毒打,在老师面前学霸告学渣的状,一告一个准,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学霸。 学渣告学渣的状,最多也就是各挨五十大板,别问为什么,也别问李北斗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告,你不行,告状也是有条件的。” “为啥?凭啥?” 还没等李北斗回话,就见程若水大咧咧的走来。 见李北斗在此,怒目而视。 李北斗和薛讷嘿嘿奸笑。 程若水并非笨蛋,一见二人表情,看了看半开的侧门,不由得大惊,“你们两个混蛋和我爷爷说了什么?” 李北斗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若水兄回家便可知了。” 程若水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程若冰悄悄从侧门出来,拉住程若水就往门里拽。 只是程若冰看向李北斗的眼神不对,似乎有些许责备,又有些许期待。 看的李北斗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程咬金一声暴喝,“孽畜,给老子滚进来!” 第二十二章:原谅你了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其实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幸福指数并不高,他们挨揍的次数可比普通人多多了,而且一些武将下手没轻没重的,在他们看来,只要没动刀,都是轻的。 在外面有多猖狂,在家里就有多卑微,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程若水挨揍,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李北斗和薛讷自是不会轻易离开。 两人静静的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微笑偷听。 每一次程若水的惨叫,都能引起两人极度的舒服。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程若水以一个完美的平沙落雁式从侧门被踹了出来。 李北斗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程若水,找了一根树棍,隔着老远捅了捅。 突然程若水坐了起来,鼻青脸肿恶狠狠的说道:“李北斗,好,很好,今日之事我程某记下了。” 李北斗哈哈大笑,“若水贤弟,如果我是你,此刻断不敢放如此狠话,理应待我如同亲爷才是。” 程若水咬牙切齿:“你我已是不死不休之仇,程某日后一定奉还。”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坏笑着说道:“看来今日我与程爷爷聊的还是不够透彻,还得再聊聊。” 说完假意要往程府走。 程若水眼中凶光立马熄火,转而换成了恐惧,“混账,李北斗,你不要太过分。” 李北斗淡定自若的继续往程府走,喃喃自语道:“哎,我与程爷爷一见如故,看来今日定要聊个通宵方可尽兴了。” 程若水咬牙道:“李北斗,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赶尽杀绝。” 李北斗微笑,“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之仇么?那我还留着你做甚?难不成等着过年?” 程若水一愣,刚刚爷爷那顿揍让他印象太深刻了,自己目前已经是残血了。 如果再让李北斗撩拨几句,爷爷要是再动起手来,别说是放大招了,就算是一个轻拳也能直接把自己秒杀了。 程若水一咬牙,“罢了,我认栽,李北斗,你我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好?” 李北斗微笑,收拾这帮小纨绔,就是如此简单,只要拿住他们的命门就可轻松搞定。 这群小混蛋不怕权势,不缺金钱,唯独害怕自己老爹爱的抱抱。 李北斗一心只想做一条咸鱼,在他的计划里,绝对没有这帮纨绔的身影。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北斗乐见其成,“好,你我恩怨已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烦请替我传个话,如若再有人没事找事,我不介意去各位府上拜会一下。” 程若水闻言一愣,脸色难看至极。 程若水刚才挨了一顿毒打,最后被爷爷踹出门时,爷爷严厉叮嘱过,要让他去给李北斗道歉,并要与之多多交往,学其所思所想,否则要把他逐出家门。 程咬金是个明白人,他自然懂得李北斗今日上门是何意,同时他也是个聪明人,李北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同时也是天子留给太子用的人,他自然要借着这次机会与之发生渊源。 至于是否会苦了自家孩子,那不重要,也许真能沾沾李家小子身上的灵气,万一也开悟了呢? 凡事都怕万一,2.2亿的彩票不也有人中么。 李北斗见程若水不说话,假意又要往程府走。 程若水大怒,“李北斗,你够了,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 “你若真有这种,我倒是敬你是条汉子……” 纨绔虽然混账,但大多都懂得权衡利弊,记仇自然是一定的,报复自然也是会报复的,只不过当他们发觉报复的代价无法承受时,再大的仇恨都会选择偃旗息鼓。 程若水是真的心悦诚服,他不是笨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瓜,他堂堂鲁国公之孙,能屈能伸。 想到这里,程若水起身行了一礼,“程若水见过李世兄。” 薛讷被他自动忽略了,河东县男之子,还没资格受他国公之孙的见礼。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搞不懂这孙子搞哪样,“咋?” 程若水挣扎了片刻,真的只是片刻,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昔日是程某不对,还请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原谅愚弟种种冒犯。” 薛讷有点不满意的哼哼了两声。 李北斗倒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主,再怎么说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我原谅你了。”说完拉着薛讷转身就走。 程若水一愣,流程如此草率的么?一句道歉,一句原谅,这就完事了? 见李北斗和薛讷上了马车,逐渐远去,程若水这才回过来神,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马车上薛讷佩服李北斗的词语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北斗倒是很不以为意,对付一个小屁孩而已。 拗不过薛讷的纠缠,李北斗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为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告状的。 听的薛讷一阵牙疼。 还好两家府邸距离并不远,要不然李北斗要被薛讷烦死。 一到国公府,李北斗理都没理薛讷,自顾自的返回后院,往躺椅上一倒,开始了贤者模式。 薛讷笑嘻嘻的跟来,也没等李北斗开口,自顾自的来到前堂,扛起一把躺椅就来到了李北斗身边。 下人们习以为常的没有理会。 两人正在惬意的晃着,管家来福前来禀报,“五少郎,有客来访。” 李北斗皱眉,很不高兴,特么的,怎么总有刁民扰自己清静,“是何人?” 管家来福见李北斗不悦,言简意赅的说道:“鲁国公之孙,程若水。” 还没等李北斗反应,薛讷猛的跳起来,“好个程若水,这么快就敢打上门来,他带了多少人马?” 管家来福愕然,“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马。” 薛讷冷笑:“好小子,有魄力,老子敬他是条汉子。” 李北斗忍不住踹了薛讷一脚,“你丫的能正常点么?人家这叫登门拜访好么?” 没理薛讷的碎碎念,吩咐管家来福把人请来。 两人见程若水进来,都是一愣。 这小子连件衣服都没换,满头的大汗,莫不是这小子一路跑来的?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心生警惕,“若水兄何意?” 第二十三章:军中大比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放下脸面,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很容易就可做出。 如同此刻的程若水,“李世兄,爷爷让我除了向你道歉赔罪外,还要多像李世兄学习学习,沾沾李世兄的灵气,所以……愚弟……不打算走了。” 李北斗很惊讶,薛讷更惊讶。 还没等李北斗开口,薛讷先不乐意了,“咋?你还想赖在这了不成?” 程若水很瞧不上县男之子,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与你何干?” 一句话给薛讷说蒙了,噎的说不出话,想了半天,强自镇定的说道:“他,”用手指了指李北斗,又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是我妹夫,你说与我何干?” 李北斗上去就是一脚,“滚,少特么占我便宜。” 薛讷被踹的一个趔趄,拍了拍灰尘,笑嘻嘻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嘿嘿,早晚的事。” 李北斗没理薛讷,“若水兄你这是何意啊?” 程若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往薛讷躺椅上一倒,“愚弟不走了,李世兄看着办吧。” 薛讷立马不乐意了,顿感自己心爱玩具被抢走了一样,拉程若水的胳膊。 见两人在那拉扯,李北斗头疼,又踹了一脚薛讷,“你也滚。” 薛讷一副被渣男玩弄感情的模样,委屈巴巴的,“他不走,我也不走。” 说完像是赌气似的躺在李北斗的躺椅上。 李北斗脑仁疼,不理这两个活宝,自己又取来一个躺椅躺下。 过不多时,很有眼力见儿的管家来福给三人旁边放上矮桌,又在桌子上摆了几样零嘴,果干啥的。 程若水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轻车熟路的在那蛄蛹,蛄蛹一下借着躺椅的晃动,伸手拿一样零食丢进嘴里。 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平时就这样?” 薛讷嘴里塞满零食,言语不清的说道:“谁请你留下了?不愿意待你可以走。” 程若水白了一眼薛讷,也尝试着像两人那样蛄蛹。 过不多时,就见三个混蛋在那一起蛄蛹。 管家来福看了一眼,摇头叹气的去准备午饭。 这次他可得亲自去盯着点,不知道做饭的老李到底学没学会五少郎教的那几样小菜。 不知过了多久,李北斗暴露在阳光下。 一脸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见自己已经不在树荫里,就使劲的像里面蛄蛹。 薛讷被撞的不满意,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一脸陶醉样的程若水,也学着李北斗像里面蛄蛹。 程若水被撞的恼怒,怒目金刚的瞪着薛讷。 薛讷理都没理,继续往里蛄蛹。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快要动手时,管家来福说道:“三位少爷,吃饭了。” 李北斗这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踢了一脚旁边的薛讷。 薛讷这次连拍灰的动作都没有,跟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程若水不知为何突然特别羡慕两人之间的友谊,连踢踹都透露着亲密。 程若水起身才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大桌,旁边还站着两女一男,看穿着明显是下人,不知何为。 李北斗和薛讷两人走到桌前直接坐在了胡凳上,程若水小跑两步跟了过来,有模有样的坐下。 见三人落座,两男一女也坐了下来。 程若水顿感侮辱,“这……这成何体统,下人怎可和主家坐一桌?” 阿四,阿紫,阿朱顿感不自在,可五少郎没发话,他们也不敢站起来,只能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李北斗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封建,冷笑一声,“这是我李北斗的规矩,凡是朋友都可坐在一桌。”看了看程若水,继续说道:“让人高贵的,可不仅仅是出身。” 程若水若有所思,其他人则是感激的看着李北斗。 李北斗没在理会程若水,开始动筷吃饭。 程若水也只能放下架子,开始动筷。 刚吃一口,眼睛立马亮了,这……这太好吃了吧? 薛讷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可是我大哥弄出的铁锅炒的。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以后你可就没机会吃了。” 程若水没理会薛讷话里的意思,自顾自的开吃。 一顿午饭就在这种不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李北斗起身抱了抱拳。“好走,不送。”说完起身就走。 见程若水一头雾水,薛讷一脸得意之色的说道:“我大哥要午休了,午休时最忌打扰。” 程若水见薛讷离开,自己也起身离开回府,搞不懂薛讷何故如此得色。 程若水一路上都在回想李北斗的所作所为,还有那句让人高贵的,可不仅仅是出身。 …… 李北斗只感觉自己刚闭眼,就被管家来福叫醒,“五少郎,太子招你进宫。” 一万只草泥马在李北斗心中奔过,不知这小子又招自己干嘛,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更衣。 收拾完自己突然想到,可不能再出风头了,酒精消毒和缝合术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赶忙叫阿朱帮忙在布条上弄些血伪装一下。 捣鼓了半天,见有那么点意思了,李北斗才悠哉悠哉的出发前往东宫。 …… 还没到东宫,远远看去李北斗就发觉今日与往日有所不同。 只见控鹤卫队列整齐的在训练,清一色的黑色铠甲旁有那么一小撮土灰色铠甲尤为显眼。 李治则是身穿明黄色铠甲在众人之前,背着手观看。 见李北斗过来,则是很友善的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道:“北斗贤侄伤可好了?” “见过太子殿下,臣……还没好。” 李治一愣,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无妨,无妨,今日招你前来主要是让你看看我大唐控鹤卫训练的如何?过几日就要进行十六卫大比。” 大笔?大比?比什么?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李北斗满脸困惑。 见李北斗困惑,旁边的一个小军官赶忙解释道:“每年的大比都需要校尉进行抽签,太子是想你先熟悉一下流程。” 李北斗心下了然,做个花瓶自己还是可以的。 又寒暄了一会,李治介绍了一下几名军官给李北斗认识,这才不舍的离开。 忽然一小撮土灰色铠甲里有人压抑不住的咳嗽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被李北斗听到。 李北斗好奇的问道:“黄将军,他们为什么穿成这样?” 黄将军满脸不屑的说道:“倭国人,来我们这里代训的。” 大唐时期,倭国奉大唐为宗主国,使尽浑身解数跪舔天子,一心想学大唐文明。 天子被舔的实在是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为其培训一批军士。(并非笔者杜撰,有历史可查。) 李北斗一听是倭国,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在这群王八蛋中转了一圈。 真别说,这小日子学的还算有模有样,没挑出毛病。 李北斗又把小头目叫了出来,让他带着去查看营房,李北斗还就不信了,挑不出这帮只会流于表面的混蛋麻烦。 刚进营房,李北斗就飞快的跑了出来,被恶心的不行。 这帮混蛋竟然有虱子、跳蚤。 李北斗满脸黑线,大骂了几句小头目,逃跑似的离开。 李北斗见小日子的营房距离控鹤卫的营房不远,便与黄将军商量,弄些硫磺给军士洗澡,杀一下毒。 黄将军不以为然,可碍于李北斗的身份,只能勉为其难。 李北斗命人采购了一批硫磺,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掺水,让所有军士进去洗澡。 军士们虽有怨言,可不得不从命,殊不知此举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第二十四章:太医之师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有些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钢镚堆里的百元大钞,在怎么低调还是无法掩饰从内到外的与众不同。 比如此刻的李北斗,他正臊眉耷眼的被脱了上衣成了展品。 四五个臭不要脸的白胡子老头如同遇见了大姑娘一样,正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这也太神奇了,一点溃烂的迹象都没有。” “诸位,这怎么可能愈合的这么快,要不是老夫前几日才帮李家娃娃处理伤口,只怕会认为是一个月前的伤。” 原来是你个老小子拿石灰烧老子,李北斗用杀人的目光看向说话的老头,如果不是在太子面前,李北斗怕是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啧啧啧,真的神奇,人的身体竟然还可以像缝布匹那样用线缝起来?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北斗也很无奈,他只负责动动嘴,让那些军士洗澡,没想到立马传到了太子耳中,太子询问缘由。 李北斗很不想出风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想开溜。 谁知李治如此关心他这个刚入职的员工,非得叫太医给他看看就伤。 就这样李北斗羞耻的被拆除带有新鲜血液的布条,露出了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 在李治疑惑的目光中,李北斗不得不把酒精消毒清创和缝合术交代出来。 “几位太医,伤口你们也看了,觉得李校尉这个酒精消毒和缝合术可否在军中推广?” 给李北斗医治过的白胡子老头顾不上与同僚讨论,正色的答道:“回太子,老臣还要问李校尉几个问题,老臣才能确定是否可在军中推广。” 李治摆摆手说道:“胡太医,你问,想必李校尉会如实作答的。”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看来李治脑子不笨,已经发觉自己往布条上抹血的用意了。 胡太医转头傲然的问道:“李校尉,老夫问你,你是如何得知那个酒精可以消毒,防止发炎的?” 这个老货,自己不懂还要装出一副高人摸样,非逼老子给你上一课,让你这个老人渣知道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 李北斗也学着老人渣的模样,脖子一歪,四十五度角看天,“胡太医,你知道什么叫生物学么?” 胡太医瞬间懵逼,“啊?你说什么……什么血?” 李北斗顿感为难的啧了一声,颇感为难的看向李治说道:“太子殿下,他连生物学都不知道,我怎么和他解释啊。” 胡太医老脸通红,“后生,老夫问的是你如何得知酒精可以消毒,这跟那什么血有甚关系?” 李北斗不屑的一哼,“当然有关系,否则我怎么和你解释这个世界最小生物是什么?它们的生存环境如何,以及如何才能杀死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停留在肉眼看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阶段,我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根本听不懂。” 众太医:“……” 李治:“……” 这说的是什么鬼?是人话么?为啥每个字都懂,组合起来一句没听懂。 李北斗一见胡太医那副听不懂还死要面子装听懂琢磨的模样就来气,继续说道:“胡太医,你行医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职业操守,也相信你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可医学如同其他科学一样,是进步发展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像古人一样茹毛饮血呢。治疗外伤也不仅止血包扎,如果那样弄一块烧红的烙铁往伤口上一怼可比生石灰快的多。” 李北斗的伤就在那摆着,胡太医就算不服气,也无法辩解。 当然,李北斗一说拿烙铁和生石灰,胡太医立马明白了为啥这臭小子如此针对自己。 胡太医能听明白,李治自然也能,闻言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子倒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睚眦必报,可你要知道,若不是当日胡太医及时出手帮你处理伤口,恐怕等不到你自己妙手回春吧。” 李北斗尴尬的眨了眨眼睛,这个……貌似有那么点道理,怪只能怪这落后的医学。 李北斗只能尴尬的向胡太医行了一个礼,“胡太医,小子得罪了,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子一般计较。” 个狗日子,好人坏人都让你给做了,胡太医只能大度的一摆手,“无妨,也怪老夫学艺不精,差点误了李校尉的胳膊。” 李治见二人已经和解,便开口问道:“北斗贤侄,既然误会已经解开,现在可以说说那个酒精和缝合术是否可以在军中推广了吧?” “这个……推广一定是要推广的,毕竟可以大大增加将士的生活率,只是……臣以为,不妨先找个地方实验一下,一来可以验证方法是否可靠,二来也可借此培养一批人手,如若此方法当真有效,在推广不迟。” 李北斗可不想自找麻烦,干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得了。 李治是懂他这个新员工的,立马说道:“好,很好,稳妥的很,那我就把他们几个交给你,让他们跟你好好学学。” 众太医:“……” 胡太医满脸黑线,学学……他们都已经出师几十年了,自家孙子都比李北斗大。 老板都拍板了,员工能说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个收到,还能咋整。 一群老货只能唯唯诺诺的答道:“诺!” 李北斗倒是没什么负担,只要不影响自己做条咸鱼,怎么样都行。 …… 离开东宫的李北斗甚是得意,毕竟完成了想要替军人做点事的目标,自己又没沾上因果。 不对,看着身后跟着的几条老尾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沾上因果。 不过还好,自己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只要教会这帮老货,自己就可以光荣的下岗了。 李北斗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几个老家伙快要吐血了,各个面色发苦,活了一大把年纪,徒子徒孙一大堆,到头来还要给一个小娃娃做徒弟,也不知道老祖宗泉下有知,他们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压得住棺材板。 其实这就是认知的差异,李北斗想的是教完就拉倒,完全不在意所谓的师徒名分。 老家伙们则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腐朽的让笔者羡慕。 第二十五章:疫病爆发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接下来的几日,李北斗不厌其烦的像其讲解理论知识。 把几位老太医说的一愣一愣的,惊为天人。 各个跃跃欲试的想要实践。 李北斗命军器监给几位太医打造了几件简单的工具,就不再理会他们。 这日李北斗和薛讷还有程若水又在躺椅上蛄蛹,收到胡太医的口讯,请师傅前去验收成果。 李北斗刚要出发,薛讷和程若水臭不要脸的凑上来,死活要跟着去。 李北斗拗不过二人,只能带着两条尾巴前往太医院。 三人刚进到太医院新设立的医馆,李北斗骂了句“卧槽”就退了出来。 二十多个白花花血淋淋的屁屁排成一排的画面,简直太辣眼睛了。 李北斗使劲的摇头,试图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从脑袋里摇出去。 苍天啊,大地啊,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看如此壮观的场景。 胡太医赶忙放下工具,屁颠颠的前来见礼。 李北斗气呼呼的说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和你说过么,手术的时候要拿布把患处盖上么?还有,为什么没有烧开水?说过多少次,消毒,消毒,消毒!” 胡太医诚恳的认错,“恩师教训的是,是学生疏忽了。” 胡太医这一弯腰,把身后两个中年大叔露了出来。 在李北斗疑惑的目光中,两人吧唧一下跪在了地上,“徒孙见过太师祖。” 呃……他两货叫我啥?太师祖? 老子这就算是成祖宗了? 薛讷和程若水满眼的小星星,也不知是何意。 随后胡太医立马按照李北斗的交代,弄来了热水和布条,把不该露出来的部位都盖了起来,这才请师傅进去指导。 其实古人很聪明,只是见识少了一些罢了。 李北斗看了一圈,说实话,还真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北斗夸赞了一下众人,表示大家都出师了,在胡太医等人欣喜外加迷惑的表情中扬长而去。 因太医院距离东宫不远,薛讷和程若水就开始撒泼打滚的哀求李校尉带他们去看看控鹤卫大营。 李北斗拗不过,只能带着两条尾巴前往。 刚到大营门口,李北斗对当值守门的军卒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关闭营门?” 军卒显得有些慌张,“李……李校尉,出……出事了。” 李北斗一愣,“出什么事了?说清楚。” 军卒看了看李北斗身后跟着的两人,哆哆嗦嗦的说道:“发了,疫……疫病。”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还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军卒继续说道:“其他卫好多人打摆子,上面怕泄露了消息,所以封了大营,没大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看来军中保密工作做的还不够啊,命令禁止消息泄露,可特么的守门军卒都特么的知道了。 不对,貌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 卧槽,疫病才是重点。 李北斗赶忙问道:“咱们这里有人打摆子么?” “回李校尉,咱们卫只有那些倭人有人打摆子。” 薛讷和程若水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吓得直拉李北斗的衣服,“大哥……” 虽然没有继续说,可那意思明明白白,赶紧跑吧。 李北斗赶忙叮嘱军卒,“老子今天没来过,明白不?若是被人知道老子今天来过,直接阉了你。” 在军卒诧异的目光中,三人如同兔子是的一路小跑着溜的没影了。 李北斗告诫二人切莫外传,又给二人从府上装了一车酒精。 又千万叮嘱二人回家一定要拿酒精彻底消毒一下,把家里也拿酒精消毒。 这才匆匆忙忙的回府。 …… 太极宫内 李靖,程咬金,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联袂来见,行礼之后焦急的说道:“陛下出大事了,十六卫中出现数人打摆子的情况,已有十人死亡,眼下军中人心惶惶,臣已下令各军暂时封锁大营,接下来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定夺。” 李世民猛的站了起来,“为何此时才报?” 李靖回道:“陛下,初时军医只当是风寒,没想到短短二日,病人越来越多,这才知不是风寒而是疫病。” 打摆子也叫疟疾,古代没有青霉素等抗生药,只要是染上了,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棺材。 李世民暴怒的一拳锤在桌案之上:“这帮庸医!” 李靖掌管兵部,心中很是懊恼,可他也深知,军医连个普通外伤也医治不明白,更别提能提前发现疫病了。 本以为自家孙子弄出的酒精和缝合术要是实验成功,可以大面积推广军中,提高军医能力,可惜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疫病,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李靖很有担当的说道:“陛下,此时还不是追究责任之时,封锁大营只能暂时控制消息散播,但若时间久了,臣只怕会生哗变。” 李世民久于军中,他怎能不知,于是说道:“快把太医院的给朕招来。” …… 东宫 太子李治正焦急的询问黄将军。 黄将军如实的答道:“殿下,控鹤卫目前只有那一小批倭人得了疫病,臣已命人把他们隔离开来。可其他卫被感染者众多。” 李治焦急的来回转圈圈,“这可如何是好……” 黄将军欲言又止,见李治这般模样,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吧,便开口说道:“前几日李校尉曾和为臣商量,用硫磺给将士们洗澡,咱们控鹤卫目前还没一人感染,不知是否与这事有关。” 李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命人速速招李校尉觐见。 …… 李治回到家中,立马命人拿酒精给全府上下进行消毒。 李德謇和母亲不明就理,李北斗赶忙拉两人到僻静之处说道:“十六卫已经封了大营,应该是军中有疫病传播。” 李德謇大惊,这才想起刚刚父亲李靖心事重重的进宫面圣,不由得信了几分。 李北斗得知爷爷进宫,心下也是大惊,出言道:“此时爷爷怎可外出,万一染了疫病可怎么办。” 李德謇叹息,“你爷爷掌管兵部,此时怎会推卸责任。” 李北斗沉默无言。 面对困境,有些人选择了迎难而上,有些人选择了袖手旁观…… 重活一世的自己,还要做那个一心只想苟安的废物么? 第二十六章:臣有办法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还在犹豫,这时就见管家来福带着一位白白嫩嫩的宦官自正门走了进来。 李北斗远远的便认出此宦官身份,正是太子李治身边的大太监李高。 李德謇夫妻二人自然是也认得此人,见他进来,立刻警惕的问道:“高公公,不知此刻前来是为何事?” 李高笑呵呵的回道:“咱是奉了太子口谕,来请李校尉入宫觐见。” 李王氏不乐意的说道:“我儿还是个孩子,招他干什么?” 李高有些为难,疫病之事眼下只有小范围知晓,他可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可要不说,显然这两位贵人是不肯让李校尉前往的。 思来想去,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道:“太子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李校尉,故而派我来请。” 李王氏双眼一眯,冷笑道:“哼,高公公,我虽是女流之辈,可也不是随便好糊弄的,我儿区区一个七品散官,传召我儿何需高公公亲自出马?” 李高无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李王氏乃太原王氏嫡系,虽然外表温良淑德,可也算是长安城有名的脾气火爆,不论出身,单说他是李靖的儿媳这一点,他也是不敢轻易开罪的。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李德謇脸色铁青,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把李北斗拉到一旁,“北斗,你和为父说实话,你……是否有办法?” 李德謇很是矛盾,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儿子,显然此次事情如若处理不善,父亲必然难逃罪责,不为别的,谁让他掌管兵部呢! 可疫病何等凶险,如儿子并无像之前的奇思妙想,他李德謇就算是拼了老命不要,也段然不会让儿子牵涉其中,他甚至已经想好退路,准备命人马上带李北斗出城避难。 李北斗在父亲变幻的表情中,已然读懂一切,舔犊之情让李北斗动容,又想到爷爷的种种回护,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于是郑重的说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有办法。” 没想到儿子还真有办法,一时之间李德謇反倒迷茫了,脸上尽是不忍之色。 李北斗向父亲点了点头,“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府里也绝非一定安全,还望父母保重。” 说完向李德謇和母亲行了一礼,转身跟随李高遇走。 李王氏顿时怒了,一把抓住李北斗,怒道:“不许去。” 李德謇走过来拍了拍李王氏的肩膀,李王氏身体一僵,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 李北斗深施一礼,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开。 …… 李治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一见李北斗到来,立刻问道:“李校尉,可知本宫找你来的原因?” 李北斗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道:“回殿下,臣之前去过大营,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了。” 李治很满意李北斗不拖沓的做法,点头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治之所以称呼李北斗官职,就是想李北斗明白,此事已到危急之秋,不可再爱惜羽毛。 他潜意识里说的是想法而非办法,虽心急可却未失了方寸。 李北斗想了想问道:“其他卫所是否真的全部都有感染者?” 李治看了一眼黄将军,黄将军上前一步说道:“是的,目前只有我们卫是倭人感染,其他军士并无感染。” 李北斗松了一口气,情况还不是太糟,说明此病不是通过呼吸传染,作为穿越者,他就是一个bug,只要把后世的方法说出,就是防疫病的标准模板。 在李治和黄将军的期待目光中,李北斗坚定的说道:“臣,有办法。” …… 太极宫 太医院署令金太医,带着懵头懵脑的胡太医等众人前来觐见。 李世民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就算是太医院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可还是说道:“金爱卿,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金太医赶忙答道:“臣已知晓,但臣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应封锁禁宫,闲杂人等不得入宫。” 李世民表情微变,“金爱卿,你能确定是疫?” 金太医无奈摇头,闷声道:“回陛下,臣等已确诊,是疫。” 李世民心下叹息绝望,不知这次又会死多少人,可作为帝王,不得不狠下心肠。 “来人,传旨,自今时今日起,封锁禁宫,无令者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诺!” 金太医身后的胡太医欲言又止,憋的老脸通红,自古以来疫病并无医治办法,只能是等其自动消除,可这个等,是伴随着无数的人命消失。 此刻那个侃侃而谈的少年身影出现在眼前,振人发聩的言语回荡在耳旁,“医学是进步发展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像古人一样茹毛饮血呢!” 李世民正愁眉不展,忽见胡太医的神情,便说道:“胡爱卿可有话要说?” 胡太医一愣,随即艰难的说道:“臣……觉得,或许……恩师能有办法。” 李世民此刻对于办法二字尤为在意,见胡太医一脸的为难,便说道:“胡爱卿……” 还没等李世民说完,宦官在外禀报道:“太子有事请奏!” 李世民皱眉,可还是说道:“宣!” 只见李治带着李北斗匆忙进殿,“儿臣(臣拜见陛下)拜见父皇。” 李世民扫了一眼二人,“平身。” 李靖见到李北斗先是一惊,又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 胡太医见李北斗前来,眼睛大亮,不易察觉的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李治赶忙说道:“父王,李校尉有法子对付疫病。” 李世民闻言大惊,他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断不是信口胡言之人,如若无十成把握,不会轻易出言。 立时激动的说道:“爱卿快讲。” 李北斗自信的说道:“回陛下,臣觉得,首先要把病患集中起来进行隔离,避免传染其他人,同时还要做好消毒工作。” “第二,每天都要发行邸报,公示疫病控制情况,让百姓了解疫病的进展,让他们知道官府有能力控制疫病。” “第三,全力对病患进行救治,但凡能治好一例,便可稳定民心。” 李北斗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第二十七章:绝非戏言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靖甚是得意,就连胡太医都觉得脸上有光。 李世民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的说道:“好,好好好,果然是个千里驹,李家的麒麟儿。” “来人,宣旨,命李北斗为此次防疫的总指挥,长安上下一律归李北斗节制,就算是朕也要无条件配合,朕只有一个要求,尽量少死一些人。” 李北斗郑重的说道:“诺,臣……遵旨!” 众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显然有些人并不认同。 几个老货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在那漂来漂去,最后纷纷看向李靖。 很明显是让李靖来当出头鸟,反正你是爷,问问题不丢脸。 李靖无奈,只能出头,咳嗦了一声说道:“启奏陛下,臣有些问题想请教李校尉……不,咳咳……是请教李总指挥。” 李世民目前心情大好,于是微笑着说道:“准奏!” 李北斗诧异,“啥问题?” 不惑之年的李靖,看着稚气未脱的孙子,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孙子有出息,深得天子和太子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痛则是因为孙子太过出挑,将来得罪之人必然不会少,恐遭人算计。 程咬金见李靖半天不说话,便接过话头问道:“小子,万一把疫病的事情公开,最后发觉医治不好怎么办?” 李北斗不以为意的说道:“简单的很,我们可以把顺序颠倒一下,先治病,再公布。” 房玄龄与其他老货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的看向李靖。 李靖无奈,愤恨的说道:“你小子有没有抓住重点,老夫说的是顺序问题么?” 李北斗挠挠头:“爷爷,那是啥?” 李靖恨得牙痒痒,这个混小子真是不分场合的胡闹,瞪了一眼李北斗说道:“打摆子自古就是大疫,染上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可你的提议却都是建立在能够医治好的前提下,计划虽然好,可控难实现,懂么?” 李北斗表情严肃的说道:“不懂。”见爷爷气的要发怒,赶忙继续说道:“谁说以前医不好的病,现在还是医不好?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现在岂不是和古人一样,还在穿兽皮结绳计数?” 李北斗并非单纯的混不吝,他不得不表现如此,好引出下面的话,为了自身,也为了将来。 李世民叫好道:“好小子,有志气。” 其他众人见老板都发话了,也只能步调统一。 程咬金外表憨厚,可心思敏捷,总是在该说话时说话,先是替李靖开口,现在则是替天子问道:“小子,那接下来怎么办?” “按我说的办,先把病人隔离,然后……”李北斗看了一眼胡太医,继续说道:“我带几个徒弟过去看看。” 众人表情各异。 首先是太医院署令金太医,他本就对胡太医甚是忌惮,两人由于院署令归属问题互相别着苗头,前几日听说他拜了李校尉这个娃娃为师,既笑话又担心。 刚刚听那娃娃一二三的说下来,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疫病染上就没得救,别人躲还来不及,没承想这小娃娃自己找死,还帮他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内心一阵偷乐。 胡太医则是脸色铁青,虽对恩师有信心,可还达不到能把性命交付的程度。 李靖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家孙子竟会如此冒失,竟然主动要求前去查看病患,这可不像他平日的性格,可当着李世民的面,这话说出来恐难收回。 其余老货则是佩服此子,这完全是拿命在拼富贵。 只有程咬金微眯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世民和李治的想法雷同,同样认为李北斗是在拿性命博前程。 两人也深知,在谁都不敢前往查看病患的时候,李北斗能站出来担起责任,不管目的为何,这都是忠臣。 如此忠臣,李世民自然不可能让其步入险地,“北斗爱卿,朕知你忠心,可疫病不是玩笑,朕不会让你去的。”言罢看了看胡太医,“爱卿,不如你走一趟吧。” 胡太医似是认命一般,无精打采的说道:“诺!” 众人这时无不向李北斗投去佩服的目光,心道此子不凡,心机果然深沉。 谁知李北斗却说道:“陛下,孽徒学艺未精恐难担此重任。” 这个小王八蛋,他想干什么?回去老夫定然打死他。刚松下一口气的李靖,此刻心又提起来了。 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他这个孙儿了。 如若孙子是想在天子那挣点功劳,好替他这个爷爷开脱,刚刚已足矣,为何还要作死? 李世民皱眉,看了一眼李靖,不悦道:“怎么?” 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确,你这孙子怎么回事?再这么逼朕,朕也护不了了。 李北斗苦笑,他怎能不知李世民的想法,“陛下,并非是臣不识抬举,实在是此事非臣不可,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看着李北斗那决然的眼神,忽然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是误会这小子了,貌似此子不是为了博取朕的好感,而是真的想去。 想到这里,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李靖,扫了一眼李治,这才说道:“你小子可知此行后果?” 李北斗同样看了一眼李靖和李治,这才表情坚定的说道:“臣……知道。臣希望在臣进入大营后,还请陛下下旨令所有患者都送过去,并将负责送人的军卒与臣一起隔离,同时封锁整个大营,如不能将疫病医治,臣愿与其一起共赴黄泉。” 言罢,所有人勃然变色,李靖更是向后一跌,险些没站稳,还好程咬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李北斗不等其他人说话,主动开口说道:“诸位叔伯爷爷,我知此行凶险,你们不必劝我,如果此疫病不能医治,你们在外面也未见得安全,如若到那时,只能是各安天命了。” 说完后看了一眼众人,又咬咬牙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说道:“还有就是,希望陛下能下令让各家长房长子前来,臣写了一个预防疫病的法子,只要他们照着做,这次事情便可成功一半。” 众人又是一惊,这……这是变相的控制人质啊,此子歹毒。 可人家已然慷慨赴死,又不能苛求什么。 凭心而论,李北斗变相控制人质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稳定军心。 只要权贵们不急于离开长安,百姓自然不会过于恐慌。 李北斗之所以如此大义凛然,倒不是因为他的觉悟突然提高,虽然多少有点在里面,可最为关键的还是他已经猜到了这次疫病为疟疾,也许在现在是无药可救,让人闻之色变。 可要是放在后世,简直就是小儿科的病症,恰巧李北斗知道土方法医治,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不过足矣应付眼前的情况了。 零和博弈,胜者通吃,毕竟李北斗还是担了风险的,自然要得到最大利益。 必然要表现的能有多慷慨就要有多慷慨了。 至于最后交代的变相控制人质,李北斗也属实无奈,已然铺垫那么多了,他可不想出任何意外,是否会得罪其他权贵,呵呵,他得罪的还少吗?虱子多了无所谓了。 说完李北斗向众人深施一礼,不等众人反应,叫上胡太医,直接出宫而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世民来到李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子……国之栋梁。” 李靖嘴角抽了抽,沉默无言。 …… 李北斗看了一眼胡太医,说道:“小胡啊,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找个理由安排你在外面。” 胡太医深吸一口气,坦言道:“恩师,此前太子命学生拜您为师,学生心中是不愿的,可经过此事,学生只感觉能拜老师为师,是学生三生有幸,学生愿为恩师马首是瞻。” 李北斗微笑,没有多言。 第二十八章:友谊之光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一路无话,李北斗带着胡太医来到大营。 黄将军已经在等候,来不及寒暄,“陛下已下旨,一会儿十六卫中打摆子的兄弟都会集中到咱们大营来,黄将军你看着安排一下人手吧。” 黄将军立马傻眼:“什么?全……全部?” “对,应该很快就会送来,黄将军尽可能快点吧,先腾出几间营房。另外把酒精全部喷到营房各处,还有硫磺兑上水,拿它来刷一下房间,不要留下死角。” 时间紧迫,李北斗也顾不上黄将军的惊恐,带着胡太医走向刚腾出的营房。 军卒们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原因也很简单,营里上至将军下至校尉全都在,没一个跑的,那老子还担心个什么劲。 很快第一批患者已经送来,李北斗立马安排把大营分成三个圈。 最里面就是空出的营房,安置感染的病患和李北斗,胡太医。 第二个圈是来安置送病患的军卒。 最外围则是控鹤卫,他们要做的就是监视里面的人,无令不得外出半步,违令者斩。 相对于外围的严防死守,在最里面查看病患的李北斗不由得心下一松。 不错,确实是疟疾,零和博弈,老子要通杀。 相比于李北斗,胡太医则是脸白如纸。 心情不错的李北斗拍了拍胡太医的肩膀,“小胡,咋了这是?” 胡太医哭丧着脸说道:“恩……恩师,完……完了……死定了。” “小胡啊,人活七十古来稀,你都七十多了,土埋到眼皮了吧,你还怕这个?” 胡太医老泪纵横,“恩师,学生倒不是怕死,这是这个病是真的没办法医治,只怕这长安城会尸横遍野……” 李北斗无语,这老小子竟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李北斗拉过胡太医来到病床边,指着打摆子的家伙说道:“小胡啊,这个病叫疟疾,传播途径主要是蚊虫叮咬或者血液交换,临床症状就是周期性寒热交替。” 躺在床上的家伙已经在心里把李北斗家人问候了一遍。 你特么说的头头是道,没看老子已经快不行了么?你倒是给老子治啊。 胡太医心说我当然知道是疟疾,要不然为何我会怕成这样,“恩师,你的意思是这……这病能治?” 李北斗胸有成竹的说道:“治肯定是能治,就是治标不治本。” 胡太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真能治?” 李北斗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外面让那帮家伙去找新鲜的蒿草,干的不要,越多越好。” 用蒿草汁来对疟疾进行紧急救治是李北斗前世无聊时,看贝爷荒野求生时学来的,出于好奇,李北斗特意百度确认了一下,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派上用场。 胡太医虽然不明就理,可还是领命而去。 …… 皇宫内拜李北斗所赐,热闹非凡,无数火把映红了苍穹,各家的长房长子被带到空置的大殿,有些没收到消息的小混蛋们面面相觑,搞不懂所谓何事。 有些知道内情的则是和相熟的好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程若水倒是没有和以前的混蛋聚在一起,反而是和薛讷在小声低语。 过不多时程咬金等一些老臣前来,语气轻松的说了一下情况。 程若水和薛讷听说李北斗已经前往大营医治病患,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心里冒出同一个想法,前去帮忙。 他俩倒是很不了解自己,帮忙就别提了,估计不添乱就不错了。 只是这份心意足以感天动力。 其实大唐的纨绔并不缺少血性,只是承平日久,意志被消磨干净罢了。 听完老臣们的介绍,有的人庆幸,在宫里肯定是比在外面安全,有的人担心家里,表现不一而足。 反倒是没有预想中的慌乱,令这些老臣多少有些许宽慰。 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强,大唐无忧亦。 在人群中有个不起眼的混蛋拖着还没好利索的腿,悄悄跟随一名宫女向东宫走去。 …… 太子东宫内,太子妃面容沉静的闭目养神。 一名宫女来到身边,低声说道:“人带来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王慎言跪在纱帘外,“侄子拜见姑姑。” 太子妃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和你父亲说,如果这次还办不好,那他这个御史大夫也就不用干了。” 王慎言诚惶诚恐的说道:“姑姑放心,家父已经请到太乙真人的大弟子王璇子道长出马,这次肯定万无一失。” 太子妃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王慎言屁颠颠的行礼后退出。 …… 太极宫 李世民正拿着一份折子心不在焉的看着。 下面几位文官大气不敢出,静静的等待着。 自古以来,遇见大疫,无外乎就是天子下诏罪己,焚香祭天。 看完后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放下折子,看了一眼几位文官,说道:“这个王璇子有如此道行?” 御史大夫王焕站了出来回道:“启禀陛下,臣在进宫前已经找到此人,与之交谈了一下,此人不但可以感应天人,亦可炼制长生丹。” 李世民何许人也,称之千古一帝亦不为过。 可惜面对长生时,多少英明果决的帝王都无法抵挡住诱惑。 李世民闭眼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说道:“把此人带来,朕要亲自看看。” 王焕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古井不波的答道:“诺!” …… 控鹤卫的军卒动作很快,过不多时已然弄来了近百斤的蒿草。 这个时候最内圈已经被送来了不下五十人,基本上每个都是大汗淋漓,冷的缩成一团。 这些家伙本以为自己会被丢到野外,任其自生自灭,万万没想到,李靖长孙,控鹤校尉会来医治他们。 自知必死的家伙们自是感动莫名。 李北斗正在指挥众人安置病患,这个时候有人禀报,“李校尉,宫中有人找。” 李北斗一头雾水,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找自己,已经画地为牢了,谁这么不怕死敢来趟浑水。 李北斗刚转身,就见两个满脸微笑的智力障碍向他走来。 第二十九章:太鸡贼了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在李北斗看来,薛讷做出此事可以理解,毕竟立场交换,李北斗应该也可以。 可是在李北斗看来,他和程若水的关系还远没到同生共死的程度,这不由得不让李北斗意外。 三人嬉笑打闹了一下,李北斗就开始安排两人和他一起脱掉鞋袜,站在装满蒿草的袋子上玩命的跳着。 大量淡绿色的汁液顺着袋子的一角慢慢滴落,胡太医用大碗接住。 接满之后,端到第一批被送过来的某个倒霉蛋面前,“来,喝了。” 浑身无力,满头是汗的家伙惊恐的瞪大双眼,死命的摇头。 这特么是什么?洗脚水? 李北斗还在蹦哒,远远的看着胡太医温柔的劝着那个倒霉蛋,半天没有喝下去,忍无可忍的从袋子上跳下来,光着脚来到那人身边,一把捏住鼻子,“灌!” 无力挣扎的家伙被灌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喝完第一碗,坏笑着的薛讷端着第二碗又来到面前。 自知躲不过去的家伙似乎是认命了,眼睛一闭,顿顿顿的直接喝了下去。 没用薛讷亲自动手就喝完,惹得薛讷很是不满意。 有了第一个打样,其他人很自觉的把苦涩带着淡淡臭味的汁水一口饮尽。 起初三人玩的不亦乐乎,到后来已经是累的浑身是汗,李北斗第一个累瘫,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的那种。 等那些蒿草再也踩不出任何汁液的时候,总算是第一批病患每人至少喝了一碗。 但不得不说的是,蒿草汁确实起效很快,第一个被灌的家伙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本不抱任何希望的胡太医看了看坐在一边擦汗的三人,颤抖着手开始查看病患。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中,胡太医脸上喜色越来越浓,大约一刻钟后,胡太医以绝不符合七十岁人的速度瞬移到李北斗面前,哐当一声跪了下去。 激动的面色潮红,声音颤抖着说道:“恩……恩师,病人……有救了,大唐有救了!”说完老泪纵横。 薛讷和程若水起初能来这里,只是单纯的兄弟情谊作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亲自出手踩药汁也只是出于好玩而已。 可当得知自己真的救治了被感染的病患,一股莫名的使命感使得两人心跳加速。 是的,是使命感,然后才是荣誉感和激动。 听胡太医讲完,李北斗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虽然他相信后世的科学,可毕竟没有得到实践,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慌。 还好这个时候两个混蛋纨绔朋友到来,安定了他的心。 不过奇怪的是,这时他想到的不是赌赢了,零和博弈胜者通吃,而是莫名的使命感,耳边总是想起那句话“Theg eate theability,theg eate the espo sibility。” 李北斗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薛讷和程若水就光着脚丫子跑了出去,大喊道:“来人,来人,有救了……” 最外围的黄将军不顾随时可能染上疫病,第一时间赶到最内圈,一把抓住程若水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程若水激动的手舞足蹈,像个二百斤的宝宝似的见人就是一个拥抱,“有救了,有救了,我大哥的法子成了。” 薛讷一个大飞脚踹到了程若水的屁股上,“臭不要脸,那是我大哥……” 焦急的黄将军一把推开胡闹的二人,径直走向营房。 一进营房先是一愣,只见李北斗像是安慰小孩似的拍打着胡太医的肩膀,胡太医则是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李北斗冲黄将军咧嘴一笑,“病人缓过来了,蒿草汁效果很好,黄将军,让弟兄们全都去采蒿草,越多越好。” 黄将军先是一愣,紧接着下意思的问道:“真的?” 李北斗点了点头。 “卧槽!”黄将军兴奋的脱口就是一句国骂,转头对身后的亲卫说道:“还特么的愣着干嘛?快去传令,疫病有救了,明天日出之前,老子要看见一千斤蒿草摆在老子面前。” “诺!”亲卫兴奋的抱拳后跑了出去。 在大唐军队中,亲卫相当于将军的私人保镖,如在战场上,将军战死,亲卫军必须陪死,是真正的心腹,所以当黄将军闯进最内圈,亲卫才会不管不顾的陪同。 只可惜军规森严,可进不可出,不管你是何等身份,将军亲卫不行,将军亦不行。 过不多时,亲卫一脸沮丧的跑了回来,“禀将军,小人出不了圈!” 黄将军刚要发怒,李北斗打断道:“军令如山,这就对了。” 黄将军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沮丧的看着李北斗。 李北斗嘿嘿傻笑,对亲卫军说道:“你去传令,全军复述黄将军刚才的命令。” 亲卫没动,李北斗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纨绔,一个控鹤校尉,被一个小兵无视了。 李北斗虽然明白是何故,可内心深处还是有少许变化,不知不觉中渐渐忘记了初衷。 黄将军则是一副此子果然聪明的模样,转头对亲卫重新下达了命令。 过不多时就听大营由内到外,声音由小到大的喊道:“黄将军令。疫病有救了,明天日出之前,老子要看见一千斤蒿草摆在老子面前。” 叫喊声如同瘟疫,从细小的支流逐渐汇聚成波涛汹涌的大海。 军卒们没有多高的文化和觉悟,他们并不知道疫病能治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自己的小命有人重视,前有李靖之孙控鹤校尉李北斗,后有黄大将军不顾个人安慰,亲复险地为袍泽救治。 一时之间士气如虹,声震天地。 听着军卒粗鲁的声音,铁骨铮铮的黄将军有些许哽咽。 看李北斗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欣赏变成了尊敬,“李校尉,请授黄某代万千将士一拜。”说完直接单膝下跪,重重的一拜。 李北斗赶忙上前,一把拉起了黄将军,“黄将军折杀李某了,小子何敢,此事能成,少不了天子信任,爱徒尽心,朋友们帮衬,更少不了黄将军的支持。” 一句话说尽了人情世故,李北斗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太特么的鸡贼了,还是改不了前世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奴才相。 第三十章:天意难测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深夜的皇宫灯火通明,无数禁军死死守着各个宫门,如临大敌。 程咬金面沉似水的四处巡视着宫防。 古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知是王家父子倒霉还是李北斗幸运,程咬金一是担心孙子,二是想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故尔出来巡视。 御史大夫王焕带着王璇子匆忙赶到宫门,刚好遇见程咬金,“奉天子口谕,待王璇子道长觐见,速开宫门。” 程咬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见此情况王焕勃然大怒,“程咬金你好大的胆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传令官骑快马赶来。 马还没有停稳,一个翻身跳下马背高呼道:“李校尉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病人已经得到救治。” 闻言禁军们大喜,程咬金更是欣喜若狂,没理一脸土色的王焕等人,转身就跑。 大明宫内 李世民、李治、李靖、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无声的坐着,似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只希望不要有噩耗传来。 忽听程咬金破锣嗓子高呼道:“陛下,喜事,大喜事!” 沉闷的宫殿之中,程咬金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刺耳。 但听在李世民耳中却如同天籁,急声问道:“有何喜事,快快说来。” “禀陛下,刚刚控鹤卫送来军报,李家那孙子已经研究出了方子,病人已经得到了救治,正在康复中。”程咬金一张大脸喜气洋洋,笑的格外灿烂。 众人大喜,李世民更是欣喜若狂,大吼一声,“天佑我大唐……” 李靖更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 光阴似箭,眨眼间便是五天。 第一批得了疟疾的家伙,已经从一滩烂泥变得龙精虎猛。 李北斗三人则是从龙精虎猛变得一滩烂泥。 五天,整整五天,这三人无聊的快要发疯。 这日实在无事可干的李北斗,晃荡到了倭人所在的营房,只听里面用日语正在低声交谈。 李北斗前世怎么说也是跟苍老师混过的,多少也是能听懂点日语的。 只听一人说道:“怎么办?看来他们真的是能医治疟疾。” 另一人沉默许久说道:“想办法出去,一定要把消息传给遣唐使大人,让大人另想办法拖住大唐军队。” 李北斗恍然,眼前迅速浮现出一幕幕。 他给李治出了欲救不急的法子,第一次看到这帮倭人时,有人压抑着咳嗦…… 想清楚后李北斗吓得后背发凉,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会在贞观时爆发疫病呢,按照电视剧的剧情,应该是在李治当老大时才爆发的疫情。 一切都由于自己这小小蝴蝶煽动了翅膀所致。 显然以后的发展已经不可控,自己这混吃等死的梦貌似不那么容易实现了。 要不要搞出火药呢? 还在想着心事的李北斗,被黄将军叫住,询问何时才可以解封。 李北斗没回答,反倒是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向黄将军说了一遍。 黄将军闻言大怒,抽出腰刀就要动手。 李北斗拉住黄将军,“黄将军,此事可大可小,区区几个倭人的性命是小事,在下认为应当立刻奏报天子知晓,切莫耽误了大事。” 黄将军这才冷静下来,命人看管倭人,没他命令不得出营半步,这才急匆匆的去写折子。 说来也怪,按照天子的性格,理应是血流成河,可不知为何,只收到了让严密监控的回复。 天意难测,李北斗也没多想。 日子就这样在无聊中一天天的流逝,终于在没有新的感染者的第七天,迎来了解禁。 李北斗、薛讷、程若水三人,如同脱缰的野马,第一时间洗过澡,消过毒,踏出了军营大门。 刚出大门就见一辆插着薛字小旗的马车在门口等候。 李北斗三人来到马车前,薛方方上去就给薛讷一拳,“担心死我们了。” 薛讷大咧咧的笑着,一边承受着薛方方的小拳拳,一边疼惜的抚摸着妹妹的头顶。 李北斗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解禁?” 薛方方白了一眼李北斗,高傲的像是一只天鹅,“我每天都过来的,怎么?不行么?” “行,行,行,当然行。”李北斗耸了耸肩,第一个爬上了马车,进了车厢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不介意多载我和程若水两个人吧?” 薛方方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无赖!想坐就坐呗,又没有拦着你们。” 程若水之前没少欺负薛讷,乍见薛方方有点不好意思,李北斗向他招了招手,“咱们跟着薛讷借光了,不用走回去了。” 程若水也只好上车。 车厢内四人相对而坐,各自占了一个角落。 程若水为了避免尴尬,上车后就开始假寐,全当四周没人。 薛讷则有意无意的吹嘘李北斗有多厉害等等。 小姑娘则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李北斗见气氛太尴尬,决定逗逗小姑娘,说道:“方方妹子,给哥笑一个,笑的好看哥请你吃饭。” “呸!李北斗,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庸俗。” 果然是上次的气还没消,一点都不禁逗。 李北斗嘿嘿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再加上这个怎么样?这可是哥的压箱底宝贝。” 薛方方傲娇的仰头,“本小姐不稀罕。” 李北斗苦笑,看来这是无法翻篇了,社会小白就是社会小白,一点人情世故不懂。 薛讷则是一惊一乍的说道:“咦?大哥,你不是说这里面装的是神仙水么?我想看一下你都不给,敢情是想要拿来讨好我妹妹。” 我讨好你大爷,李北斗瞪了一眼薛讷,“会说话不?讨好你大爷,我这是新研究出来的香水,你个大男人看个屁。” 薛方方抬腿踹了一脚薛讷,“要你这么当哥哥的么?” 程若水可是护妹狂魔,有意撮合两人,防止李北斗对自家妹妹动歪心思,于是调侃道:“该,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不老实呆着看戏非要横插一杠子……” 李北斗和薛方方几乎同时说道:“你也闭嘴。” 如此默契如果放在平时,李北斗和薛方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有了程若水之前说的那句小两口,薛方方难免想的多了一些,俏脸微红的说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李北斗苦笑,自己本意只是想逗逗小姑娘,同时化解一下之前的矛盾,没承想这么一搞,弄的好像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第三十一章:白菜与猪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掂掂手里的小瓶子,喃喃自语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不承想薛方方以为在说她自作多情,顿时气的眼圈泛红,“李北斗你什么意思?本小姐好心接你们,你既然如此糟践与我。” 李北斗立马没了脾气,看了看手里的小瓶,抬手递了过去,误会大了,赶忙解释道:“方方妹子,你误会了,我其实……” 李北斗话还没说完,来了脾气的薛方方挥手挡了一下,“本姑娘不稀罕你的东西。” 一个没注意,一个没防备,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小瓶子瞬间飞了出去。 薛方方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挡会把东西打飞,想再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小瓶子掉落在地板上摔的粉碎。 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弥漫了整个车厢。 薛方方惊慌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北斗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耸了耸肩说道:“没事,反正已经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好。” 薛讷眼睛一转,机灵劲立马上来了,“哎呦,平时我和程若水想看一眼都不让,大哥折腾了好久才弄出来的,你怎么就给摔了呢?” 原本就懊悔的薛方方此刻更加难受了。 在古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嘴上说着不愿,其实心里已经认命了。 再加上后来李北斗的各种表现,其实在她心里,李北斗也不是那样不可接受。 如同她每天都来大营外等待,说的是接大哥,实际上到底是接谁,小姑娘自己也有点分不清楚了。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了。 其实香水之所以弄了五天,全都是因为实在无聊,想弄个完美比例而已。 说白了这个香水没有薛方方想的那么昂贵,有了配方比例,随时都可以量产,要多少有多少的那种。 一时之间车厢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天鹅般高傲的薛方方缩在角落里,大眼睛落在李北斗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直到卫国公府门前,李北斗下车,也没人说一句话。 李北斗苦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薛讷则在李北斗下车后追了过来,难得的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哥,那个香水还有没有了?” 李北斗警惕的说道:“干嘛?没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一瓶。” 薛讷一跺脚,“那就再弄一瓶。我妹妹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为了你破了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李北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丫的到底想说啥?莫逼我揍你。” 薛讷难得的没有畏惧,一脸的严肃说道:“老子想说啥你会不知道?我妹妹被多少青年俊杰惦记,可你看她什么时候委曲求全过?更不用说给人道歉了。总之从今往后你要对我妹妹负责,否则别怪老子跟你翻脸。” 一直到进了家门,李北斗还是蒙圈状态。 李靖和李德謇都没在府里,得到消息的李王氏急匆匆的往外赶。 看到失魂落魄的李北斗不由得数落道:“你这孩子,解禁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李北斗则是笑嘻嘻的凑到她身边,小声的问道:“娘,我问你个事儿。” 李王氏一脸的警觉,“什么事?我可和你说,如果再有危险的事你可不许再去。” 李北斗敷衍的答道:“娘,不是这事,我是想问徐仁贵的闺女薛方方知道吧?” 李王氏满脸微笑,自家的猪终于知道要拱白菜了,高兴的说道:“怎么?惦记上那闺女了?娘跟你说,那闺女好是好,就是性子太高傲,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要是想找媳妇,娘明天找别家给你说和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你儿子被人惦记上了,推都推不掉的那种好么。 眼看着李王氏越说越离谱,李北斗赶忙脚底抹油,“娘,娘,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了啊。” 李王氏眼看着十多天没有见的儿子又要跑,没好气的叫住李北斗,用手戳着额头说道:“到家就往自己的院子躲,是不是又闯祸了?” 李北斗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啊,刚解禁我就回来了,能惹啥事哦。” 李王氏瞪着儿子问道:“那你问我薛家闺女干什么?” 李北斗苦笑:“其实吧,我是想问薛家那个闺女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李王氏怒道:“臭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李北斗干笑两声,“我就搞不懂那个老家伙看上我哪了,直接说,我改还不行么!” 李王氏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魔怔了?” 李北斗无奈,只能岔开话题说道:“娘,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累到了,那个……要是没啥事,我就先回屋了。”说完脚底抹油开溜。 李王氏笑骂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一转身,看见了管家来福,想了想说道:“来福啊,你抽时间给北斗那边再安排两个丫鬟吧。” 来福欲言又止,回了个诺,可是脚下没动地方。 “怎么了?还有事?” 来福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夫人,前段时间薛家公子和小姐来过咱府上,我听那意思好像是薛家公子有意把程小姐嫁给五少郎。” 来福可是亲耳听到薛讷那小子问自家五少郎对薛小姐印象如何,这不明摆着是送上门来的么。 见夫人愣住,来福继续说道:“我听五少郎和公子们聊天,好像程家的闺女对五少郎也有那么点意思。” 听来福的叙述,李王氏只感觉光阴似箭,一眨眼的工夫,自家猪不但开始拱白菜了,还专挑好的供,显然两个都娶过来不现实,可挑哪个好呢。 程家的那个丫头好像不错,若是将来成了亲生个女娃,等皇太孙将来当了皇帝,凭着自己儿子与太子的关系……不得了了,要不了三五十年,我孙女就是皇后了,到时候再生个男娃,那岂不是说…… 哎呦喂,我老李家祖坟的棺材板是不是快要压不住了,我重外孙就要当皇帝了!!! 李北斗并不知道因为自己问一句,自家老娘的脑洞已经开出天际去了。 第三十二章:君臣奏对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没等来爷爷和父亲,也没等来封赏,反倒等来了天子召见,君臣奏对。 对于大唐百姓而言,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只有那些非常有本事的臣子才会被天子单独召见,请教如何治国平天下。 毫不夸张的说,与天子奏对是足以载入家谱流传后世的。 可对于活了两辈子的李北斗而言,天子也是人,并不是什么老天爷的儿子,他喝多了也会吐,第二天起来照样也会头疼。 完全搞不懂为啥母亲会如此激动。 自从天使来到李府,母亲就一遍遍耳提面命的教导各种面君礼仪,事无巨细,生怕李北斗君前失仪,被砍了脑袋。 李北斗反倒是稳如老狗,在他看来这就如同前世给领导汇报工作,一言不合最多挨顿口头批评,如真的因为君前失仪被砍了脑袋,只能说明天子早就想弄死你,和君前失不失仪没半毛钱关系,进门先迈了右腿都是杀头的罪过。 …… 两仪殿内,李北斗牢记母亲的叮嘱,规规矩矩的长揖行礼,“臣……李北斗拜见天子。” 前方传来中气十足威严的声音说道:“李卿免礼,不愧是卫国公的孙儿,这番见礼怕是礼部也挑不出丝毫错处。” 李北斗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正视前方。 只见李世民身穿明黄锦袍,端坐于龙椅之上,旁边还有一位穿着绯袍的文官。 文官端坐在一旁矮桌后,桌子上摆放着纸笔。 这架势李北斗给满分,非常有知识分子的味道。 不过看他这架势让李北斗有些许吃惊,这……这不会是要写呈堂证供吧? 见李北斗神情,李世民解释道:“这位是中书舍人,专门记录你我君臣奏对,好保存起来,以供后人评说。” 李北斗原本并不紧张,听李世民这么一解释,自己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会流传千古,反倒开始紧张了。 这万一自己嘴瓢,说错一句话,这位中书舍人是在纸上打个叉叉,还是会一字不差的全部记下来? 万一不小心开个车,说个荤段子…… 啧。不敢想,好羞耻,一羞就羞几千年那种。 不行,一定要冷静,李北斗警告自己。 见李北斗颇不自在,李世民不由得笑道:“李卿莫慌,朕今日叫你前来,只是想与你随便聊聊,不用在意朕的身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妨。” 李北斗扯了扯嘴角,你管这阵仗叫随便聊聊? 见李北斗一言不发,表情古怪,旁边的中书舍人开始落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李北斗不由得开始心痒难耐,他是真的非常好奇,这中书舍人到底在纸上写了啥,这还没开始呢,你丫的就做起了阅读理解?? 万一这货做错题了咋整? 若写了什么,李北斗过于紧张,不理天子问话之类的混帐话该怎么办?自己要不要上前去抽他一顿? 毕竟是要流传后世,关乎自己的名誉…… 李北斗不知为何,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位默不作声奋笔疾书的中书舍人身上。 李世民笑吟吟的看着李北斗,见他老往中书舍人那瞟,李世民顿感好奇,刚要开口询问,李北斗突然开口说道:“hi,那位舍人,你写啥呢?是不是在骂我呢?” 此言一出,李世民一愣,奋笔疾书的中书舍人更是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北斗。 只见李北斗痞气十足的放狠话,“不要胡写八写呦,回头我就去打听你家住哪……” 中书舍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在天子面前被人红果果的威胁了? 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一笑就停不下来,笑的前仰后合,浑然没了天子的仪态。 李北斗满脑子问号,这……这很好笑么?特么的笑点在哪儿? 如果那位中书舍人对待自己的工作认真负责,岂不是要写好几页的哈哈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停了笑声,微微喘息着道:“听闻李家五少郎混账多年,果真绝非浪得虚名,是一位妙人,朕应当早些认识你才是。”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陛下,臣……早已不混账了。” 李世民笑道:“确实是不混账了,可以为大唐建功立业了,不过说话还是透出一股以前的味道。” 呃……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陛下圣明。” 李世民笑道:“强弓,马蹄铁,防治疫病,短短数日你就为大唐作出这等贡献,是韬光养晦还是偶有所得?” 从见面到现在,李北斗觉得史书上对李世民的评价还是有一些偏差的,除了文治武功,他的亲和力也是他能够成为千古一帝的重要原因。 最起码他给李北斗的感觉,让李北斗有勇气实话实说。 于是李北斗正色道:“陛下赎罪,臣不敢欺君。” 李世民更加来了兴致,“朕从不因言罪人,你大可随便说便是。” 李北斗臊眉耷眼的说道:“臣最初造强弓,单纯只是为了免罪。” 李世民微笑道:“你个小娃娃,这个朕自然知晓。” 见李世民态度,李北斗大胆了许多,继续说道:“至于造马蹄铁,当时真的只是臣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说,没承想竟然真的成功了,其实算不上臣有何功劳,一切都是托陛下洪福,” 李北斗算是看出来了,所谓的君臣奏对,说白了就是皇帝和臣子坐下来一起聊聊天,这和前世员工向老板展示项目ppt也没啥区别。 无外乎是让老板高兴满意罢了。 当然,遇到内行的老板,要事无巨细的把情况说清楚明白,思路逻辑不能混乱。 如果遇到外行的老板,就把丫的当傻子忽悠,做好修改N次ppt的准备,当然,最终丫的大概率还是会选择第一版ppt。 李世民显然不是外行,李北斗所做的事情,以李世民的英明,不须帮人提醒,他便清楚的知道对大唐社稷的重要。 李北斗可以肯定,李世民是个非常宽厚的人,只要李北斗不拿啤酒瓶子给他开瓢,其他小事李世民都不会计较。 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位封建集团大头目问他是如何想出的。 李北斗现在是真的拿不定主意要如何解释。 古语有云,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这时,李世民像个好奇宝宝,开口说道:“朕今日召你前来奏对,单纯只是出于好奇,这些东西你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第三十三章:弘文县子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挠了挠头,面对这样一位英明的老板,胡扯肯定是行不通,可要是实话实说,别看李北斗前世并不偏科,文科也好,理科也罢,可全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悠的选手,要是挂科,文理同等机会,全看监考老师严不严。 要想解释清楚着实是太困难,涉及到的物理数学等等方面的知识,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搞清楚。 于是李北斗开始左顾右盼,试图找个东西可以生动的解释一下其中的原理,争取遮掩过去。 目光所及只有中书舍人了,没办法,李北斗总怀疑这个家伙在写自己的坏话。 于是李北斗走到舍人面前。 舍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北斗,李北斗伸手道:“哥们,劳烦借两张纸用用。” 在舍人还在反应哥们是个什么称呼时,李北斗快速的将脑袋凑了过去,试图偷看这个家伙刚刚在写啥。 谁知这货无比敏捷,速度比李北斗还快,迅速的把写满字的纸张抽走,一脸警惕的瞪着李北斗。 妈的,偷窥失败,早知道就动用自己的超能力了。 要知道李北斗的眼睛特别好使,尤其是在考试的时候,作为一名成绩很烂而又不想挂科的大学生,眼神好很重要。 舍人从桌子上拿了两张纸给李北斗,目光紧紧盯着李北斗的动作,防贼似的眼神令李北斗感到侮辱。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是个人物。 手拿两张纸的李北斗对李世民说道:“陛下,世间万物皆有定理,只要能掌握其中的规律,便能改良工具,为我们大唐百姓节省人力物力。” 见李世民不明其理,李北斗继续说道:“比如若将一张纸用尽气力扔到最远,该如何做?” 李世民想了想,把纸揉成一团,用力的向前丢出。 纸团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两丈外。 李北斗笑了笑说道:“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丢的更远。” 说完李北斗开始折起了纸飞机,然后给机头哈了一口气,用力往外一丢。 纸飞机平缓的朝外飞去,落在了十丈开外。 李世民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为何你折叠了几下便可飞出这样远?” 李北斗想了想说道:“臣利用了惯性和空气动力学,简单说就是,只要掌握了天地万物中的道理,就可以为我们所用,比如阳光,空气等等。” 李世民仍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北斗,完全听不明白,半晌问道:“你刚才哈了一口气是何意?有啥说法?” 李北斗嘴角一抽,顿感蒙圈,这口气真没啥说法,只能说丢纸飞机之前哈口气,属于玄学范畴,没法解释,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哈这口气,仿佛失去了灵魂。 见李北斗一脸便秘的表情,李世民没有刨根问底,亲自捡起纸飞机,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才一脸严肃的说道:“北斗果真有奇思妙想,看来定然是多年积累,如今才大放光彩了。” 瞅瞅,称呼都改成了北斗,多亲近!!! “臣……惭愧,臣只是偶有所得……” 李世民深思了一会,盯着李北斗,眼里有光芒闪动,似乎不怀好意的说道:“精通你说的什么惯性和空气动力学者,世上只仅北斗一人,如何处之?” 李北斗立马警觉起来,大概猜到了李世民在打什么主意。 李北斗性格懒散,注定做不了燃烧自己的蜡烛。 他连站着都嫌累,此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像个瘫痪病人似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每天朝九晚五的教书育人?这跟前世的社畜有啥分别? 呵,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想屁吃呢吧! 李北斗咬咬牙说道:“陛下,臣万死,非臣不愿报君效国,臣是真不愿入朝为官,臣心性淡薄,举止荒唐,若入朝为官,臣终究成了蝇苟之辈,此生再难有所得,只求让臣做一个闲散白身。” 李世民皱了皱眉,似有所想,随即眉头舒展,微笑着说道:“君子不强人所难,北斗既然不愿,朕自然不会勉强。” 李北斗大喜,急忙拜叩谢恩。 就听李世民继续说道:“北斗你有功于大唐,且不说你造出的国之利器,单说你防疫之功,朕就不得不赏你,不过既然你不喜入朝为官,那朕就册封你为弘文县子,食邑百户,朕允你不入朝,不理政,如何?” 李北斗这下真的有点感动了。 身为天子,封臣子官职还有商有量,后世不应该称呼为唐太宗,该称呼为唐仁宗才对。 李北斗知道,自己不能不识抬举,反正是个爵位而已,并无实权,不当社畜的初衷保住了,这就够了。 李北斗屁颠颠的俯身拜倒,“陛下仁义英明,臣谢隆恩!” 再聪明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如果李北斗知道这个弘文是何意,他就会明白,往后余生风雪是他,刺激是他,平淡绝不会是他。 …… 其实天子口谕也可认为是圣旨,毕竟金口玉言无法更改,不过像册封这种大事,还是需要拟旨用印分发各部的。 所以还没有正式旨意之前,李北斗不打算提前和家人说。 心里美滋滋的李北斗,刚进家门,就见薛讷和程若水一脸的羡慕看着李北斗。 李北斗没好气的问道:“咋?” 薛讷和程若水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咋!”然后两人面面相觑,一起嘴角抽了抽。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程若水一摊手,示意让薛讷来。 薛讷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大哥,天子奏对,这可太风光了,今日愚弟做东,必须去内教坊给大哥庆祝庆祝。” 还没等李北斗说话,就见一脸不善的李德謇手拿一根大棒,从后院走来。 李北斗眼皮猛跳,不知为何今日犯了太岁,看来必有凶兆。 身后的薛讷和程若水也愣住了。 李北斗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爹,您这是???” 李德謇举起大棒指着李北斗暴喝道:“孽畜,还不速速受死!” 李北斗大惊:“我咋了?” 李德謇懒得废话,抡起大棒就朝李北斗扑杀过来。 第三十四章:莫名其妙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德謇出手无情,像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一棍直指李北斗的脑袋。 李北斗飞身一闪躲过了这记杀招,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不管老爹是为啥要揍他,眼下保命最重要,不然等到真相大白之时,只能去他坟头道歉了,那样就太迟了,也太冤枉了。 李德謇见儿子还敢跑,不由得更加愤怒了,抡起棍子就开始追杀。 薛讷和程若水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迷茫。 这是啥情况?怎得就翻脸了? 还是薛讷经验丰富,第一时间缓过神来,急忙追了过去,边追边大声喊道:“李伯父剑下留人……” 程若水一个激灵,也跟着跑了过去。 四人在国公府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一派人丁兴旺之相。 从李北斗自己的小院到前院,又从前院到后院,偌大的国公府追了一大圈。 李北斗毕竟年纪大了,追到后院之时,终于跑不动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 李北斗也累得不行,隔着老远警惕的看着父亲,一手撑在墙壁上也在大口喘气。 薛讷和程若水终于追了过来,二人拦在父子中间,薛讷开口说道:“李伯父,不教而诛谓之虐,到底是为了何事殴打我大哥,您倒是先给个说法呀。” 李德謇喘的不行,一双牛眼瞪着李北斗,怒道:“你……你问这孽畜。” 薛讷转身问道:“孽畜……啊,不是,大哥,你到底干了啥?” 李北斗伸着舌头,吐字不清的说道:“我……我……我干过的事多了,谁知道是那件。” 程若水提示道:“最近的一件呢?” 李北斗理直气壮的说道:“最近只有白玉飞马那事啊,不早就揍过我好多次了吗,再揍我可不服气。” 李德謇终于缓过来点,指着李北斗怒道:“孽畜……”刚要开口大骂,就见李王氏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一把拉起李德謇就开始拍后背,抚前胸。 语气温柔的说道:“夫君莫气坏了身子。”边说还边给李德謇使眼色,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 李德謇这才强自压下怒火,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可还是气的一喘一喘的。 呃?刚才不是缓过来了么?怎么老娘来了反倒喘的更厉害了呢。 李王氏一边帮李德謇抚前胸,一边顺势把他手里的大棒拿了过来,给李北斗挤了挤眼睛。 李北斗会意的撒腿就跑。 …… 李北斗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站在国公府外。 想了又想,实在是搞不清楚今天老爹这初是为哪般。 薛讷见大哥不高兴,立马调动情绪说道:“大哥别为难,谁还没挨过几次莫名其妙的揍呢,走,愚弟请大哥喝酒去。” 李北斗心不在焉的说道:“下次。” 薛讷追问道:“下次是几时?” 李北斗没好气的说道:“听不懂下次是啥意思么?下次就是委婉的拒绝,让你滚蛋的意思。” 薛讷不但没恼,还嘿嘿的傻笑了两声,给程若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拉起李北斗就往内教坊走,“大哥别生气了,就当愚弟庆贺大哥光耀门楣了。” 李北斗不情不愿的被两人拉着走,“光耀个屁的门楣,莫名其妙的差点被揍。”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絮叨,就这样的来到了内教坊。 内教坊的知客一看是这三位臭名昭著的长安纨绔,立马倍加殷勤的将三人引进雅阁。 不等吩咐,知客非常熟悉的吩咐上了酒菜,并且领进来几个美貌的姑娘。 姑娘很乖巧的各自坐在三人身旁,为三人斟酒布菜,活跃气氛。 纸醉金迷确实很容易让人忘却烦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多少已有了醉意。 薛讷和程若水的小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身边姑娘的身上掏啊掏,不知在掏什么,搞得姑娘咯咯直笑。 李北斗反倒是很规矩,不是他不想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是他对专业选手不感冒,更喜欢业余选手。 宴至接近尾声,李北斗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正打算告辞之时,忽听隔壁雅阁里传来一声放肆的笑骂之声,“姓李的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有个好爷爷,岂能轮到他与天子奏对,我王瑾瑜今日把话放这,迟早有一天让他知道我王家的厉害。” 薛讷和程若水二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薛讷脸色一变,就要起身。 李北斗伸手阻止,淡淡的说道:“没必要理会这种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 薛讷那忍得了这个,不甘的说道:“大哥,人家就差指着鼻子骂你了。” 李北斗淡淡的一笑,“让他骂,我又不能少块肉,我知道他是谁,王慎言的堂哥,上次教训了王慎言,让他王家丢了脸面,心里不畅快,由他骂吧。” 程若水冷冷的说道:“北斗兄,你我可是国公之孙,他王家算个屁,区区一个太子妃的外戚而已,岂能轮到他来抖威风。” 薛讷怒道:“就是,大哥你若不一巴掌抽他脸上,会让外人说咱功勋之后怕了一个外戚,大哥你若不方便下手,愚弟替你抽他。” 李北斗无所谓的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连两句辱骂都受不了的话,以后难免吃大亏,算了,莫惹是非,来,喝酒。” 见李北斗如此,薛讷和程若水也只好强自忍下怒火,与李北斗喝酒。 只是刚才的欢声笑语一扫而空,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旁边的雅阁内,又一次传来王瑾瑜张狂的声音,“李家若没了卫国公李靖,他李北斗算个屁,那废物我迟早要弄死他,只等卫国公蹬腿,尔等且看我如何收拾他李家。” 紧接着就是一阵恭维附和之声。 薛讷和程若水脸色顿时就变了,二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薛李两家本就是世交,私底下薛讷更是把李靖当作偶像,王瑾瑜胆敢咒骂自己的偶像,薛讷早就忍不住了。 薛讷高声骂道:“姓王的混账,区区一个外戚竟然胆敢辱骂当朝国公,不想活了是把?” 隔壁雅阁瞬间炸开锅似的开骂,“哪个杂碎惹事?给老子滚出来,让老子称称你的斤两。” 薛讷一脚踹开房门大喝道:“你家薛爷爷在此,狗杂碎出来受死!” 第三十五章:有所必为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隔壁雅阁的门也打开了,双方在长廊上照了面。 大家都喝了酒,一照面就怒气冲冲的剑拔弩张。 薛讷年纪最小,脾气也最冲动,冷笑着道:“刚才是那个杂碎说要称称你薛爷爷斤两?薛爷爷在此,来吧。” 人群中有位年纪不算大的男子,被众人拱在正中,李北斗只看了一眼便知此人定是王瑾瑜。 薛讷在前面咆哮,李北斗则静静的站在后面打量着王瑾瑜。 王瑾瑜是太子妃的亲外甥,太原王家的嫡长子,身份和王慎言那样的串串无法比。 此刻薛讷和王瑾瑜的跟班正在对骂,李北斗和王瑾瑜却是一言不发。 李北斗打量王瑾瑜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两人目光相遇,李北斗眼神毫无波澜,王瑾瑜却是眼神躲闪开了。 李靖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朝堂,可以说威望一时无两,王瑾瑜敢在跟班面前大放厥词,可一旦真正面对人家孙子,刚才那些话却如同含在嘴里的亚雷,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眼见薛讷越骂火越大,马上就要撸袖子动手,李北斗这才一把拽住了他。 李北斗盯着王瑾瑜淡淡的说道:“我爷爷虽然快七十了,可身体仍然老当益壮,应该还有几十年寿数,王兄怕是失算了。” 王瑾瑜此刻顿感脸颊火辣辣的,比被人抽了一记耳光还难受。 偏偏他还不敢怼回去,本就是他不占理,事情万一闹大了,估计他姑姑都无法保住他。 王瑾瑜只能打掉牙咽到肚子里,向李北斗躬身一礼,以示赔罪,“李兄恕罪,刚才王某酒后失言,李兄万莫当真,王某对李老国公绝无冒犯之意。” 李北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无妨,骂几句又死不了人,不过我与王兄的恩怨,还是不要把家里的老人牵扯进来,你还不够格。” 王瑾瑜咬牙点头,再次抱拳,“是王某孟浪了,以后一定注意。” 李北斗冷笑了一声,敷衍的拱拱手,“罢了。来日方长,有缘再见吧。” 言罢拉着薛讷和程若水转身回了雅阁。 回到雅阁后,薛讷一脸的不忿,“大哥,刚才为何不抽他丫的,这可不符合你的脾气。” 李北斗叹气,“都是成年人了,结仇也要有意义,为了口舌之争结仇,过于幼稚,我没兴趣干。” 薛讷愣了一下,“大哥,你的变化好大啊……” 李北斗耸了耸肩,“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还是要多些历练,免得以后惹下没意义的祸事。” 薛讷无言,憋屈的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旁边的程若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雅阁里的三人全然没了兴致,沉闷的喝了几盏酒,便打算各自回家。 三人刚出内教坊,就见王瑾瑜一行人也在门外,显然是都没了心情,都打算早早散场。 李北斗和王瑾瑜看见对方都是一愣,然后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就在这时,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瘸腿老人,老人形色匆忙,一边走一边抬头望向城门方向。 天色渐黑,显然老人是着急出城。 就在老人走到王瑾瑜身旁之时,不知何故老人脚下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撞了一下王瑾瑜。 老人一看对方的穿着打扮,更是惊恐,赶忙躬身道歉。 王瑾瑜本就在雅阁里憋了一肚子火气,火气不敢对李北斗发,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筒。 王瑾瑜怒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说完就是一记耳光。 紧接着不理老人的赔罪,对老人又踢又骂。 李北斗皱眉,大唐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看到的不是权贵欺凌弱小,而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破坏了他对大唐原本很不错的印象。 李北斗怒喝道:“住手!” 王瑾瑜嘴角抽了抽,阴恻恻的说道:“狗奴才撞了我,我想打便打,你待如何?” 李北斗走到老人身边,搀扶起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做人切莫太张狂,会有报应的。” 王瑾瑜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你居然说我张狂?你自己什么样难道你不知道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北斗没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给老人。 老人急忙摇头,“折煞老朽了。” “收下吧,找个大夫看看伤,以后遇见这等不干人事的家伙躲远点。” 老人仍摇头,拒绝了李北斗的钱,叹口气道:“当年老朽跟随高祖南征北战,怎知会有如此下场,哎,江山打下来了,老朽是该躲远点了,哎……” 李北斗一惊,赶忙上前搀扶住老人,“老人家曾是大唐府兵?” 老人黯然的点了点头。 李北斗的怒气只往头上冲,之前他可以忍,因为他是成年人,不会像热血少年那样不计后果的冲动。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北斗深知普通人的岁月静好,都是拜军人浴血厮杀换来的,但凡良心没被狗吃了,都应记住军人的牺牲。 李北斗缓缓转身,目光如刀的盯着王瑾瑜,“王瑾瑜,向这位老兵磕头赔罪,今日之事便算了了。” “你疯了?” 李北斗语带杀意,重复了一遍,“向老兵磕头……赔罪。” 王瑾瑜冷笑,“姓李的,你若是想撕破脸,那便撕破脸,莫找借口,狗奴才受得起我一跪么?” 李北斗忽然笑了,露出笑容的同时,快步来到王瑾瑜面前,毫无征兆的就是一拳,直击王瑾瑜面门,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膝盖。 李北斗突然发难,王瑾瑜一时不妨被打了一个趔趄,“好,很好,你胆敢欺辱与我,今日断难善了。”王瑾瑜奋起反击。 薛讷和程若水先是一惊,紧接着兴奋异常,薛讷用力的一拍巴掌,“大哥干的漂亮,男儿正当如此。” 王瑾瑜的跟班立马上前打算帮忙。 薛讷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跟班放倒,“谁敢上前?莫怪你家薛爷爷今日在此杀人放血。” 程若水见此情况兴奋莫名,他的混账之名丝毫不逊色李北斗,这场面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 程若水完美继承了程咬金的基因,一脚踹断了内教坊外的旗杆,二话不说拾起半截旗杆上去就是一顿猛揍。 这边,跟班三下五除二的就被这哥俩放倒。 另一边,李北斗和王瑾瑜的互殴已到白热化。 第三十六章:残疾老兵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王瑾瑜被揍的很惨,李北斗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纨绔打架基本上就是互相伤害,输赢只能看谁更抗揍。 你来我往之际,李北斗看准时机一下子抱住王瑾瑜的腰,顺势脚下一绊,王瑾瑜被重重的摔倒在地,姿势算不上优美,但很实用。 趁他病,要他命,李北斗直接骑在王瑾瑜身上,左右勾拳,打的王瑾瑜惨叫不已。 李北斗单手掐住王瑾瑜的脖子,恶声恶气的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向老兵磕头赔罪。” 王瑾瑜被揍的哭爹喊娘,见李北斗满脸杀气,终于服软,“赔罪,我赔罪,别打了。” 李北斗放开了他,将他拖到老兵面前。 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处,“跪下赔罪。” 王瑾瑜顾不得面子,就势一跪,磕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头说道:“老……老人家,我错了,小子赔罪。” 老兵被这突然一幕吓到了,“这怎生使得,折煞老朽了,贵人快快起来。” “老人家别怕,您安心受着,您为大唐出生入死,岂能让这等不忠不义的杂碎欺辱。” 王瑾瑜被打的鼻青脸肿,很想冷笑一下,刚一动,脸颊上的伤口却扯得生疼。 李北斗看在眼里,阴笑了一下说道:“你我仇怨已经结下,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老子接了。” “好,很好,我王瑾瑜有生之年必将报还。” 说完王瑾瑜狼狈的跑开,飞快的上了自家马车走远。 那些跟班见此情况,也顾不得在地上装死了,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李北斗这才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薛讷上前关心道:“大哥,你没事吧?” 李北斗疼的只抽凉气,“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么?” 薛讷咧嘴大笑,“愚弟今日倒是见识了大哥的血性,可愚弟还是没搞懂为啥大哥突然又决定对王瑾瑜那王八蛋动手了?” 李北斗指了指老兵说道:“你我出身将门,岂能见孽畜欺辱百战老兵。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冲动打架这种事,李北斗两辈子干的都少,可是这次他不得不管。 在李北斗前世所接受的教育中,军人是伟大崇高的,是绝对不容许欺辱的。 至于王瑾瑜,一打也就打了。 薛讷动情的拍了怕李北斗的肩膀,说道:“今日太畅快了,跟大哥混就是爽利。” 程若水凑过来笑道:“确实如此,今日真的是大快人心。” 瘸腿老兵感激的看着三人。 李北斗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钱,又从薛讷身上搜了一些,全都交给老兵。 老兵惊恐,坚决不肯收下。 李北斗温和的说道:“老人家,我也是将门出身,咱们算是一家人,这点钱您老拿回去养伤,城门快关了,老人家快出城吧。” 老兵还想推辞,李北斗不给机会的缩回手。 老兵犹豫了一下,千恩万谢的收了下来,这才行礼告辞。 薛讷盯着老兵的背影问道:“这老兵被王瑾瑜那厮欺辱,为何不见反抗?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血性。” 李北斗叹息道:“他并不是向权贵低头,他其实只是在向生活低头。假如此刻有外敌入侵,他的血性仍然能够瞬间燃烧起来,这便是老兵!” …… 回到国公府已是深夜,原本打算直接回房的李北斗,看了一眼李靖的书房,见亮着灯,便直奔书房。 敲了敲门,李北斗推门而入。 李靖放下手里的书,“有事?” “是的。” “说。” “刚才孙儿揍了王瑾瑜。” 李靖皱眉,“王瑾瑜是何人?” “太原王家嫡系,太子妃亲侄子。” 李靖神情凝重起来:“你为何揍他?” “那混蛋当街欺凌残疾老兵,孙儿看不过眼。” 李靖淡淡的说道:“揍的好。”说完打量了一下李北斗,见李北斗全身瘀青,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这揍人的手艺也太潮了点,将门子弟揍个人,弄的如此狼狈,真是丢我们国公府的脸!” 李北斗顽皮的笑了,“爷爷为何不怪罪孙儿惹祸?” 李靖捋须道:“这次不算惹祸,老夫若见有人欺辱老兵,也得上前痛揍一顿。北斗,这次你做得对。” 李北斗沉默一会,低声说道:“爷爷,孙儿是不是又给家里惹麻烦了?” 李靖摇头,“不算麻烦,只要你占理,做出任何事都不叫麻烦。以前你惹的祸都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可这次不同。”说着眼里冒出一股戾气,“若那小子不服气,敢找后账,老夫亲自出手教训教训他,孙儿放心,此事老夫担待了。” 李北斗此刻颇为感动,为李家抛头颅或许还有些犹豫,但洒个三百毫升的热血还是愿意的。 不能再多了,加钱也不行。 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深深的融入了这个时代,融入了这个家庭。 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帝王的赏识,有长辈的宠溺…… 嗯?算……算是吧,算是有长辈的宠溺吧。 李北斗想起了父亲李德謇那记莫得感情的一棒,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试探着问道:“爷爷,孙儿最近没惹你生气吧?” 李靖嘿嘿冷笑,“下次再敢不和老夫商量,就做那么危险的事,老夫打断你的腿。” 李北斗知道老头说的是疫情之事,可他真的无法仔细和老头解释,也只能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爷爷,孙儿以后不敢了。” 见李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知道应该要识趣的滚蛋。 可李北斗搞不懂为何老爹要揍自己心里始终不踏实,咬咬牙,决定还是直接出言问问老头。 李北斗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说道:“爷爷,最近孙儿很老实,可不知为何你儿子要打死我。” 李靖一愣,随即抄起放在矮桌上的书,看也不看的直接丢了过来。 李北斗眼疾手快的一歪头,轻松躲了过去,只是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李靖这才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德謇可能是因为老夫才揍你的吧。” 短短十四个字,李北斗却从李靖的口中听到了心酸和落寞。 这……这什么意思?李北斗一头雾水…… 第三十七章:君臣本质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北斗是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表现,使得天子动了心思要给自己封爵。 可这事导致朝中很多人进言,一门两爵,权柄过重。非明君之道。 天子不得不和李靖深谈,折中办法就是李靖放弃兵权,不再统兵出征。 孙子抢了爷爷的饭碗,这叫什么事啊。 李靖倒是很无所谓的释然,看见李家后继有人,可以安心的过起退休老干部生活了。 李靖见李北斗沉默,提点道:“陛下要给你封爵之事现如今已天下皆知,往后恐怕是福祸相依,你好自为之吧。” 李北斗理解李靖的良苦用心,不想让老人家担心自己,便打趣的道:“放心吧爷爷,孙子翅膀硬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靖表情不变,目光却像父亲李德謇那样四处巡梭。 李北斗眼皮一跳,这目光他太熟悉了,不必怀疑,这肯定是在找顺手的兵器。 李北斗赶忙认怂,“爷爷息怒,孙子开玩笑的。” 来不及了,李靖顺手抄起一本书就丢了过去,嘴上骂道:“臭小子非逼老夫亲自出手收拾你是吧?你还翅膀硬了?呵,老夫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也硬不起来。” 李北斗一闪,避开了老爷子的袭击。 可面色一惨,这句话太毒了,仿佛一句无形的诅咒,“爷爷,您最好还是收回这句话,孙儿还没成亲呢,您不想孙儿这一房绝后吧!” 李靖琢磨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李北斗话里的意思,勃然大怒,“混账东西,爷爷面前你都敢开车!” 见老爷子又在左顾右盼,李北斗有先见之明的脚底抹油开溜了。 爷爷没有明说,只是点拨了一下,可李北斗还是听懂了。 年纪轻轻不靠祖荫,不靠家族,自己亲手挣来了爵位,一个家族鼎盛到如此地步,别人除了夸赞羡慕之外,很容易惹人嫉妒猜忌。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但凡被人抓住任何把柄,都会把整个李家拖累。 带着烦恼,李北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甚是平淡,李北斗每天上午和两个混蛋躺在摇椅上蛄蛹,下午则是在房间里捣鼓硫磺、硝石、木炭的各种配比。 每次李北斗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李府上下就如同大敌来临,阿四取代了阿朱,在门口严密布防。 这日李北斗三人还在蛄蛹,天使来到李府宣旨。 李家上下全部出来接旨。 按照朝廷礼仪规矩,李靖带领众人在香案后跪拜。 天使展开圣旨,语调激昂的开始宣读,在李北斗听来,每个字都是那样的晦涩难懂。 唧唧哇哇的说了一大堆李北斗听不明白的语句,最后才落到正题,“……封弘文县子,食邑百户,钦哉。” 圣旨宣读完,李家众人面南而拜,口称谢恩,这才起身,算是走完流程了。 李靖家父子早已得知消息,甚至可以说李北斗这个县子是老国公放弃统兵换来的,故而并无太多惊喜。 只是礼貌的与天使寒暄,并打赏了一些财物,以图吉利。 这个时候的宦官也好,朝臣也罢,并不像后世辫子朝那样贪得无厌,多少还是有些气节的,君臣关系更像是股份公司,天子与朝臣和世家共治天下,天子属于大股东兼董事长,朝臣和世家属于小股东。 大股东和小股东经常互相合作,互相对抗,互相妥协,当然,这取决于君王的英明或昏庸程度。 如果换成辫子朝的奴化统治,没人敢叫板皇帝,官员失去了该有的气节,则必然会导致讨好皇帝身边人。 甚至把这种对强权下跪的奴隶基因带到了二十一世纪。 和府里到处都在恭喜一门双爵的人不同,李北斗并无多少喜悦,看见李靖还会有些许惭愧。 应付完恭喜,李北斗躲回了自己的别院。 程若水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贺。 旁边的薛讷则是塞了满嘴的零食,不以为意。 李北斗上去就是一脚,“看看人家,多懂礼数,你的祝福呢?” 薛讷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个松鼠,含糊说了几句又敷衍的行了一礼,算是施过了祝福术。 哎,看来关系太熟也不太好,古语有云,近之则不逊。 还没等李北斗感慨完,终于吞咽完食物的薛讷高兴的说道:“愚弟安排了酒宴为大哥贺。” 李北斗会心的一笑,总算这厮多少还有点良心。 人就是这么奇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李北斗与一众纨绔又一次来到了内教坊,一场盛大的宴席便开始了。 在这个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酒宴就成了纨绔子弟们尽兴和发泄的场所。 在酒宴上,无论是生理需求还是精神需求都可以得到满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个纨绔原形毕露。 一个个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同生共死之类的誓言说了无数遍。 要不是老天爷太忙,估计一个雷劈下来至少能劈死十多个睁眼说胡话的混蛋。 李北斗看着混蛋们左拥右抱的众生相,不禁想起了前世,前世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不也是以晚餐和餐后丰富的夜生活来进行消遣么。 看来国人的确很专一,热爱这种娱乐一千多年都没发生变化,只不过名字多少发生了改变而已。 前世应该叫什么会所,什么spa,什么足浴…… 李北斗对旁边的陪酒小妹儿没多大兴趣,他倒不是有什么洁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专业选手。 程若水似醉非醉的来到李北斗旁边,扒拉开身边上下摸索的陪酒小妹儿,低声说道:“大哥,愚弟听说朝臣貌似不太满意,好像有人在折腾。” 本就没喝多少的李北斗立马来了兴趣,“啥意思?” 程若水很实诚的直接出卖了妹妹,“我听舍妹说,宫闱里听到了风声,至于何人牵头,她也不知。” 李北斗对于和前世长相一样的程若冰天然有好感,“她怎么会知道宫闱之事?” 程若水悻悻的说道:“舍妹和李忠从小玩伴,关系亲如姐弟,经常去东宫游玩,貌似是在哪里听说的。” 李北斗不知为何有点吃醋,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可还是心里怪怪的。 回到李府已是深夜,看了看爷爷的书房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第二天,果然如同程若水所说,朝堂上的气氛很不对劲。 第三十八章:不明势力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数日前天子召见几位肱骨老臣说了一下要给李北斗封爵之事,相当于后世的吹风会。 在吹风会上众人虽个人心思,却并无表露。 会后便有多人上疏劝谏,却被李世民以人才难得给打发回去了。 毕竟李世民是一位英明的帝王,虽然自己是大股东兼职董事长,可小股东虽说有些许私心,可大多还是为了公司能够健康安全有序的发展。 不得不让李世民与李靖进行了深谈。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不会再有波澜。 没想到今日正逢朝会,以御史吴桐为首,十多名朝臣公然在金殿上说起此事,吴桐更是当着满朝文武,激声抗辩,直言天子封爵太过草率随意。 李世民虽然善纳百谏胸怀宽广,可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还是脸色颇为难看。 然而吴桐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给李世民添堵,开始越说越难听,甚至索性拿前朝与李世民进行比较,直言如此随意封爵,步前朝后尘不远矣。 这句话终于激起了李世民的怒火,这本就是每一位董事长的逆鳞,吴桐这番话分明是戳他的痛处。 朝会自然是不欢而散,李世民一脸的怒气回到了养生殿。 午后刚过,一名宦官从养生殿慌忙而出,直奔卫国公府。 天子召见李家五少郎。 李北斗一脸疑惑的来到了养生殿,见李世民而拜。 李世民口称免礼,强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北斗来了……” 李北斗谢恩而起,“不知陛下召见臣是为了何事?” 李世民冷着脸说道:“今日朝会,有人反对朕给你封爵一事,而且不止一人,数十人站出来反驳于朕。” 李北斗小心翼翼试探着道:“要不陛下还是把臣的爵位收回去吧,刚封的,还有八九成新,擦擦还能当新的用。” 话音刚落,李世民怒道:“你以为这仅仅是为了封爵之事?” 李北斗愕然:“不然呢?还有啥?” 李世民冷笑:“这些人表面上是反对给你封爵,但数十位朝臣异口同声的反对,难道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么?” 李北斗苦笑,“臣从未涉足朝堂,对于朝堂之事并不了解,还请陛下明说。” 李世民沉吟片刻说道:“你是卫国公之孙,还为朕解决了疫病之危,朕相信你的忠心,有些事可以对你说。” 李北斗牙酸,特么的,这是抓住蛤蟆攥出尿啊,麻烦事来了,“请陛下指示。” 李世民招招手,李北斗只好走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压低声音说道:“朕觉得,最近朝堂上有些不对劲。” 李北斗愕然:“陛下此言何意?” “朕……觉得朝堂有股势力在暗中窥测。” 李北斗大惊,这话分量太重了。 一是这话对自己说未免不该,二是能让伟大英明的李世民感觉到有人窥伺,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李北斗压低声音问道:“陛下,这股势力是何人为首?” 李世民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李北斗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可还是说道:“陛下从何处得知朝堂有这股势力?” 李世民盯着李北斗的眼睛说道:“朕……的直觉。” 李北斗哑然,神特么直觉,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君臣对视许久,李北斗叹息道:“陛下,咱能说的不这么玄幻么?您讲点道理成不?” 李世民摇头,“呵呵,朕当天子这么多年,何时朝堂让朕感觉到不安,何时朝堂在朕的掌握中,朕比谁都清楚。” 李北斗对这话倒是无法反驳,毕竟实践出真知,他没当过董事长,没实践过,不理解这种直觉。 李北斗无奈的说道:“陛下,就算您是对的,可您跟为臣说有什么用啊?臣只是一个纨绔……咳,不是臣只是一个区区县子,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臣能为陛下做什么啊?” 李世民不易察觉的嘴角上扬,“正因为你刚入朝堂,又是此事的主角,朕才找你。” 李北斗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一挥衣袖,用不用质疑的语气说道:“朕命你查访一番,把这股势力的源头给朕揪出来。” 李北斗大惊,“臣可没这权力,也没这胆子啊。” 李世民冷笑,目光深邃,“胆子你有……权利朕可以给你。” …… 走出养生殿的李北斗,脑子仍然是嗡嗡作响。 他搞不懂为何自己好端端的就被卷入了朝堂是非之中,而且还是被天子逼着卷入的。 我特么只想做个咸鱼啊…… 什么朝堂不明势力也好,封爵主角也罢,李北斗只有一个问题,为啥李世民偏偏选中自己来做此事,这……这特么的不科学啊。 难道是让他打怪升级,提升他的声望,为重用他埋下伏笔? 完全不需要的好么? 李北斗可是人民币玩家,妥妥的官富三代,一身金光闪闪的黄金装备完全不需要升级的好么? 这个年代的朝堂,大家都是小股东,就算是站队也站的明明白白,我反对什么,赞成什么,朝会上可谓是泾渭分明,所谓的不明势力很难不明的好么? 辫子朝那种图穷匕首见,在朝会关键时刻,某个大臣突然跳出来叛变,然后在装逼的说一句,对不起我是卧底,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在大唐的。 所以,什么样作死的人才会去组织这么一群不怕死的傻货?李世民口中的不明势力究竟是哪里不明? 李北斗突然觉得这个封爵县子是不是上次拒绝入朝为官,天子故意设局拉自己下水,想逼迫自己不做咸鱼。 李世民可是伟大光明正确的,会不会这么腹黑?这么记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想想刚才临走之时,李世民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爱卿,莫让朕失望。” 李北斗又不那么确定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听听李世民那句莫让朕失望,有没有黑恶势力交易时的台词那味儿? 想到这里,李北斗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子只想做个咸鱼,这有什么错? 你说他有什么错? 第三十九章:神秘组织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回到李府,李北斗直奔爷爷书房,惴惴不安的叙述了一切。 李靖神情不变的听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说道:“既然是天子所遣,你遵旨而为便是。” 李北斗苦笑,“可是孙儿完全不理解天子何意啊?什么不明势力,让我上那里去查啊。” 李靖微笑道:“成为臣子,第一要务就是要迅速分辨天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托词。” 李北斗皱眉:“爷爷的意思是,天子所说的不明势力是托词?那天子的本意是什么?” 李靖浑浊的老眼半睁半阖,淡淡的说道:“自己去分辩,你已是县子,不能什么事都来问老夫,万一老夫死了,你又该去问谁?” 李北斗无奈,“爷爷,您多少给个提示啊,要不然孙子只能不管不顾的满长安到处惹祸去了。” 李靖忽然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惹祸也未尝不可,北斗,这次老夫准许你闯祸。” 李北斗惊疑不定的看着李靖,只见李靖一副运筹帷幄但我就是不说的模样,不满的哼了一声。 李靖见自家孙子这副模样不由得一笑,“蠢货,天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便是,在朝为臣,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精?你这的点城府,任何小心思都会被人一眼看破,不妨在同僚面前糊涂一点,在天子面前率性真实一点。” 李北斗若有所悟,这是李靖在提点他,或许爷爷一生为官的经验都在这番话里。 前世当社畜之时,当领导要和女下属谈工作让他出去买包烟,他绝不会真的买包烟就回来,虽然知道领导可能三分钟就够了。 貌似李北斗对天子的旨意隐约间有所顿悟…… 看来大人物说的话都一样,妥妥的语言艺术。 所谓的不明势力,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若要说伟大英明的李世民对此毫无头绪,那就未免太侮辱别人智商了。 李世民是要李北斗做点什么。 至于做出来后有什么目的?李北斗暂时还没想通。 没关系,先做了再说,反正背后有天子托底,还有爷爷这座靠山。 其实早在李世民说出不明势力之时,李北斗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太子妃那张精致美丽的脸。 作为穿越者李北斗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太子妃,也就是后来的王皇后正在为了李治上蹿下跳之时。 作为太子,又有前车之鉴,李治自然懂得天子的忌讳。 可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有点野心,想要进步的官员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太子妃自然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主动要求进步的人多了,是不是就形成了一股不明势力? 要说他们想谋反,肯定算不上,毕竟人家效忠的还是李唐皇家。 可要说他们是忠臣,感觉又差了点意思,毕竟天子还在,很犯忌讳。 有点复杂,不容易定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天子已经不满了。 恰好因为李北斗封爵搞出了动静,也许也恰好天子想称称李北斗的斤两。 查访不明势力是假,敲打这些投机份子是真,反正事关李北斗,由他自己出马名正言顺,而他又是长安城有目共睹的混账,干点混账事也属于日常操作了。 真别说,还真特么的毫无违和感。 难怪爷爷一脸坏笑的允许他这次可以胡闹。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爷爷这是立马看穿了天子的意图。 想清楚一切的李北斗,一脸的悲戚。 李靖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北斗,知道他已想清楚,便开口说道:“不用愁眉苦脸的,明日老夫介绍一位不良司的官员给你。” 李北斗一愣,卧槽,不良司,前世久仰大名,这可是天子用以监控天下臣民的神秘组织。 据说大唐近三百年国祚,一直有他们的影子。 幸运的是,大唐历代君王深知这种直属天子统辖的特务组织有多恐怖,给他套上了缰绳,让它只有监视打探之权,并无审问刑讯之权。 无论活了几辈子,人们对于神秘的事物都相当的感兴趣。 因为神秘而好奇,因为好奇而兴奋。 李北斗兴奋的问道:“不良司的官员长啥样?” 李靖瞥了一眼李北斗,一字一顿的说道:“长……人……样!” 李北斗一愣,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同一席话,“是不是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特别的冷酷无情,一言不合就放血滴子的那种?” 李靖满头问号,血滴子是个什么鬼?这小兔崽子一脸的期待又是个什么鬼? 在李北斗期待的目光中,李靖只回答了一个字,“滚!” 李北斗识趣的答道:“好哒。” …… 所谓见面不如闻名,这话一点不假。 第二天李北斗见到传说中的不良人,怎么说呢,就如同前世那些追星者,当真的和偶像爱豆见上面,说上话,才知真的是一言难尽。 眼前这位官员大约二十多岁,长得实在是太随意了,不丑,也绝对算不上帅,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连个泡都不冒的主。 更颠覆李北斗三观的是,这位官员不但不像一位莫得感情的杀手,反倒是像个和气生财唾面自干的投机商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刨他祖坟都不带生气的那种。 来人笑呵呵的行礼,“下官不良司长安副掌事,李明浩,拜见李县子。” 李北斗也笑了,“好名字,看得出你家长辈是希望你能皓月当空为大唐照出一片净土。” 李明浩笑道:“李县子大才,还真叫您说中了,下官父母确实是有此意,” 李北斗笑了笑,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李明浩急忙上前,主动拿起水壶替李北斗把水满上。 李北斗诧异,说好的神秘莫测呢?说好的一令在手,百骑齐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呢? 怎么成了讨好上级、点头哈腰、斟茶递水的官场老油条呢? 李北斗苦笑,只能接受幻想破灭的现实,于是开口问道:“昨日有十多名朝臣参劾我封爵之事,你们不良司能查查么?” 李明浩陪笑道:“不良司有不良司的规矩,只受天子诏命,否则不敢乱查。” 李北斗苦笑,“好吧,有规矩就按规矩来,这事我再想别的办法。” 谁知这时李明浩微笑着说道:“规矩是规矩,但李县子的事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昨日陛下对李县子已有授命,不良司在不坏规矩的前提下,自当给李县子一些帮助。” 李北斗不由得又仔细看了一眼李明浩。 原本对这个点头哈腰的官场老油条不免心中有些轻视,可两句话说出,李北斗顿感这人不简单。 说话滴水不漏,规矩分寸拿捏得妙到好处。 果然,能在著名的不良司当官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于是李北斗客气的问道:“监察御史吴桐,这个人你们不良司熟吗?” 第四十章:重出江湖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明浩想了一下说道:“长安城的官员我们大多都有备案,这个吴桐出身洛阳县,贞观二年入仕,当年投的是王焕门下。” 李北斗不解的问道:“这个王焕又是谁?” 李明浩压低声音说道:“王焕身居御史大夫,官职并不高,不过他的出身是太原王氏,而且他的岳父权势不小……” “他岳父是?” “吏部尚书李义府,广平县侯,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北斗眼皮一跳,这位可是大人物,历史上有名的奸臣,貌似和秦桧、魏忠贤之流齐名。 李北斗皱眉问道:“吴桐的靠山是王焕,王焕的岳父是李义府,也就是说吴桐的真正靠山就是这个李义府?” 李明浩笑道:“关系有点远,不过李县子也可如此认为。” 李北斗神情凝重道:“你能帮忙找块风水宝地把李义府偷偷埋了么?” 李明浩笑脸顿时僵住,“李县子说笑了,这个下官是万万不敢的。” 李北斗失望叹气,不死心的问道:“那把王焕埋了呢?” 李明浩的脸颊开始抽搐,“这……当然也不行的。” “那吴桐总可以埋了吧?” 李明浩叹气,“李县子莫要再吓下官了,下官谁都不敢埋,不良司也不敢。” 李北斗彻底失望,叹气道:“你们这不良司……业务能力也不行啊。” 李明浩碍于李北斗的身份,只能陪笑,忍了。 …… 送走李明浩后,李北斗仍然眉头紧皱。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无论是谁都不可坏了规矩。 但他以前可是长安城有名的混账纨绔,他需要守官场的规矩吗? 弘文县子不能胡闹,卫国公的孙子还不能胡闹吗?老子可是混账纨绔,谁惹了我,打爆他的狗头便是了。 想到这里,李北斗一拍大腿,这个思路貌似就对了。 这就是为什么天子让他去办,爷爷准许他胡闹的原因。 想通后,李北斗叫人去请薛讷和程若水。 二人来的很快。 李北斗简单的像二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听的二人眼里冒光,就像要出去遛弯的哈士奇,兴奋的直摇尾巴。 薛讷喷着口水叫嚣道:“这个李义府,愚弟锤定了。” 李北斗摇了摇头,不能动李义府,这个级别还不是他能动的,“不行,你两帮我把吴桐办了就行。” 薛讷和程若水不解,李北斗也没有进行解释。 薛讷顿感没了激情,程若水看了一眼薛讷,说道:“那这个吴桐我来收拾,鲁国公府他惹不起,揍也就揍了。” 李北斗坏笑,“闹事也讲究个师出有名,想过用什么理由上门闹事么?” 见两人困惑,李北斗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吴桐他儿子与我们刷钱欠了债,上门讨债很正常把?” 薛讷傻傻的问道:“他儿子啥时候欠债了?” 李北斗微笑不语,程若水眼睛一亮,说道:“赌桌上的事谁能说清楚呢,我说他欠了,他就是欠了,我瞬间就能拉出一百个权贵子弟作证。” 李北斗拍了拍程若水的肩膀,“不错不错,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三人同时露出了一脸的奸笑。 一场报复行动,就这样在三个纨绔子弟的三言两语间形成了,薛讷和程若水各自回家准备部曲。 见二人离开,李北斗仔细复盘了一下,见并无破绽,便叫人唤来了阿四吩咐道:“你麾下的部曲调几十个过来,我要用。” 阿四保持着一贯的做派,不多问只执行,“五少郎吩咐,小人随时候命。” 李北斗点了点头,然后仰起脖子,鼻孔朝天,“我这副嘴脸像不像以前混账时候的样子?” 阿四迅速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腰再往后仰一点,对……眼神再凶一点……再凶一点……嗯嗯,有那么点意思了。” 李北斗鼻孔朝天,表情狠厉,发出狰狞的怒吼:“嗷呜~~” 阿四满脸黑线,“五少郎莫闹,以前没有嗷呜过的。” 李北斗满意的收功,“好,长安城著名的混账今日重出江湖了。” 阿四有些许紧张的问道:“五少郎,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北斗冷笑,“呵呵,去砸王焕的场子。” …… 李北斗带领着阿四和十几名部曲轻车熟路的来到升平坊王家府邸。 李北斗仰头看了看王府富丽堂皇的门楣,冷笑道:“特么比我卫国公府还气派,想翻天吗?来人,给我砸!!!” 阿四和众部曲亮出家伙事就朝光亮的朱漆大门上砸去。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大门很快就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一名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从府中跑了出来,见大门被砸的不成样子,不由得勃然大怒,“何人如此猖狂,敢在此行凶?” 李北斗往前走了一步,鼻孔朝天的说道:“我,卫国公之孙李北斗。” 男子一愣。 李北斗冷哼一声,“你就是王焕?” 王焕下意思的一点头,随即怒道:“孺子不可欺人太甚,何故破我大门?今日你要是说不出理由,本官定要上大理寺告你去。” 李北斗目光渐冷,“呵呵,毁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你无故指使门下走狗劝谏天子,毁我前程,这个理由够不够?” 王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还是嘴硬道:“吴桐一心为国,并无私念,身为监察御史直言上疏劝谏乃是本分,他有何不妥?” 李北斗冷哼一声,“没错,他是本分,没什么不妥,可他坏我富贵前程,我找你算算账,这也没什么不妥吧?” 王焕浑身打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李北斗,你敢!” 李北斗嘿嘿干笑,“王焕,看来上次我还是太仁慈了,才使得你竟然敢一而再的给我使绊子。不妨告诉你,就算没人招惹我,我都会薅他一把毛下来,更别说你坏我前程了,我要不收拾你个死去活来,那以后这长安城里还有我立足之地吗?” 没理会王焕的表情,李北斗一挥手,“来人,给我冲进去,把王家给我砸了,阻拦者一律打爆他的狗头。” 第四十一章:良苦用心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养生殿内李世民翻阅着奏书,眉头紧皱。 贴身内侍王福前来禀报。 “陛下,不良司抚掌事李明浩有事请奏。”王福轻声说道。 李世民放下奏书,揉了揉眉心,“说。” “弘文县子李北斗带领十多名部曲在一个时辰前大闹御史大夫王焕宅邸,把王府砸了个稀烂,还……打断了王焕的一条腿。” 李世民一惊,随即释然,眼中逐渐露出笑意:“这个李北斗,脾气倒是不小……” 王福见李世民没有动怒,继续说道:“还有,河东县男二子薛讷,鲁国公府三子程若水,两人纠集了数十人,将监察御史吴桐的宅邸也砸了,还扇了对方十几记耳光。” 李世民哈哈一笑,“这几个小混蛋,还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他们是商量好的么?” “据不良司禀奏,事前三人商量了许久,李县子提出以吴桐儿子欠赌债为名,前去闹事。” 李世民神秘的一笑,“朕倒是没想到,李北斗会如此处置此事,不错,那也符合他纨绔的性子。” 良久,李世民问道:“此事闹得动静不小,李义府那边可有动作?” “直到不良司入宫禀报,李义府并无反应。” 李世民冷笑,“这个老狐狸,倒是沉得住气。” 此时殿外宦官奏报,太子李治已到。 李世民摆了摆手,王福高声道:“宣太子觐见。” 李治先是给李世民见礼,礼毕后,站在一旁等待父皇问话。 李世民微笑道:“朕前日封了李北斗弘文县子,朝中有多人劝谏朕不可轻易封爵,太子怎么看?” “儿臣认为李北斗当授此爵,对于劝谏之人应给予训斥,并言明李北斗对大唐所作之贡献。” 李世民面色如常的问道:“太子认为劝谏之人不清楚李北斗所做之贡献?” 李治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朝中有些人上蹿下跳的,朕还没有表示,李北斗却坐不住了,听说他带了一群部曲,把御史大夫王焕的府邸给砸了,还打断了他的腿。” 李治一愣,表情僵硬的笑道:“李北斗……脾气确实不小,不知这王焕如何惹了他?” “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朕封不封爵,岂由他们横加干预,还敢联合一起劝谏,区区一个御史大夫真以为能翻了天。” 语气平淡,可落在李治耳中却如同惊雷,额头不自觉已渗出冷汗,“有些朝臣确实太不像话了,父皇是该整治一下了。” 李世民见李治瑟缩模样,终是于心不忍,可他不得不借李北斗之手敲打一下李治,虽然他知道此事是太子妃所为。 废除太子妃必然会动摇太子在朝臣中的地位,直接出手敲打太子妃,则于理不合。 李世民相信李治能懂他的苦心。 于是李世民语气温和的说道:“此事就到此吧,至于王焕背后那位,你自己看着办吧,朕只希望她最好识趣一些,莫逼朕动手。” 李治双手垂立,语气坚定的说道:“儿臣懂了。” …… 一个时辰后,太子东宫。 太子妃拜伏于地颤声道:“臣妾知罪。” 李治厉声道:“封爵之事也是你能胡说八道的?” “太子恕罪,臣妾没想到陛下对此反应如此之大。” 李治气的牙痒痒,“哼,妇人之见,你以为这是小事?当知皇权是父皇逆鳞,不仅不能干预,连试探的心思都不能有。” 太子妃惶然道:“是,臣妾领罪。” 李治疲倦地半阖上眼,淡淡地道:“王焕的腿已被李北斗打断,也算罪有应得,他的岳父你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妃眼泪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义府亲赴卫国公府赔罪可好?”说完双拳紧握,指甲陷进了肉里。 李治心软道:“以后,莫再自作聪明了。” “臣妾明白。” …… 卫国公府,李靖没好气的看着老实规矩的李北斗。 “孽畜是嫌我李家树敌还不够多吗?二话不说就打断了王焕的腿,老夫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出手仍然如此狠毒。” 李北斗陪笑,“爷爷恕罪,孙子当时有点上头。” 李靖冷笑,“王焕是李义府的女婿,难道此事你不知?” 李北斗撇撇嘴,“孙儿早已知晓。” 李靖瞪眼,“知道你还下如此重手?动手之前你就没想过后果么?” 李北斗笑嘻嘻的答道:“孙儿想过,但孙儿认为若不打断他的腿,在天子那里更是埋下了祸患。” 李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哦?此话何意?” “爷爷莫装糊涂,天子这次本就是想借孙儿的手狠狠敲打李义府,如若孙儿做的太温和,或许不会得罪李义府,但肯定会让天子失望,两害相权取其轻,孙儿宁愿得罪死李义府,也不能让天子失望。” 李靖震惊,“你小子看出了什么?” 李北斗轻声说道:“宫闱之事,孙儿不敢参与,但适当的时候也该表一表态度,孙儿是天子派给太子的唐臣,唐臣便是天子之臣,只忠于天子。” 李靖沉默半响,缓缓的说道:“猜对了八九成,算是过关了。” “爷爷您是不是早就看出天子的用意?所以才会准许孙儿胡闹一次?” 李靖瞪了一眼李北斗,“你也太过胡闹了,老夫以为你最多就是拆了他的府邸,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敢打断他的腿。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连个小喽啰都不放过。” “嘻嘻,爷爷,吴桐这事可不能怪我们,是他儿子欠钱不还在先的。” 李靖叹气,“罢了,此事已了,想必李义府最近会消停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跳的太欢,几乎是唯太子妃马首是瞻,要不是天子怕动摇太子地位,估计这次便是钢刀加颈了。” 说完看了一眼李北斗,问道:“你可知为何天子让你来办此事?” 李北斗想了想说道:“李义府试探天子底线,天子便借孙儿之手扇他一记耳光,孙儿本就是个混账纨绔,以孙儿的为人品行,打断吴桐的腿很正常。这样天子目的达成,太子妃受到警告,朝堂上对于孙儿封爵之事便不会再有议论。” 李靖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能想到此,老夫放心矣。” 第四十二章:火药面世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接下来的几日李北斗一心研究火药,这日刚有成效,还没来得及实验,就听管家来福禀报,有客登门。 客人拜访的不是李北斗,而是李靖,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义府。 李义府登门的名义是送礼,一车车的礼物送进国公府,李靖亲自出门相迎。 两人手把手大笑,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李义府进了前堂就开始向李靖鞠躬赔罪,直言自己鬼迷心窍,被下面人蛊惑,无意中得罪了贵府五少郎云云,神情内疚又惶恐,认错态度特别真诚。 李靖不以为意,一笑泯恩仇。 赔罪完后,李义府起身告辞,李靖亲自将人送出门。 李靖握着李义府的手真诚的表示,大家同朝为官,有些误会在所难免,大可不必在意,往后要当守望相助云云。 李义府离开后,李北斗才出现在李靖身旁,望着远去的马车说道:“爷爷,你老货看起来不像好人啊……” 李靖抬腿就是一脚,“老夫比他还老呢,也是老货吗?” 李北斗嘴甜的说道:“爷爷最少能活二百岁,现如今正是粉嫩嫩的少年呢。” 李靖笑了,这孙子嘴儿是真甜,就是性子过于混账了,“你与他的恩怨就此作罢,以后莫要招惹他。” “爷爷,要是他先招惹我呢?” 李靖哼了一声,“那就不必客气,卫国公府的人,不可轻侮。” 李北斗得瑟的一甩头,“有爷爷这话孙子就懂了,以后这老小子若是招惹我,孙子一把火烧了他全家。” 李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算了,你就当老夫什么都没说,以后你见到他就跪。”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忽然李靖笑容变冷,哼了一声说道:“都登门赔罪了,可还是不肯放下面子。” 李北斗迷糊,“爷爷,此话怎讲?” 李靖捋须说道:“李义府得罪的人是你,按理说应当向你赔罪才是,可从始至终,他对你是半字未提,连见见你都没说,分明是看你不起,老货如此猖狂,迟早没有好下场。” 李北斗笑道:“无妨,最好是别跟孙儿赔罪,要不然以后如果为敌,孙儿都不好意思下重手收拾他。” 李靖看了一眼李北斗,似是很满意,很傲娇的一摆手,“滚吧。” 李北斗不但没有滚,反倒是拉住李靖的胳膊,神秘兮兮的说道:“爷爷,孙儿新弄了一个小玩意,爷爷要不要看看?” 李靖一脸困惑的被李北斗拉到了自己的院子。 李北斗打开油纸包,从中取出一个鞭炮插在地上,又让爷爷捂住耳朵。 李靖看着小小的鞭炮,一脸的不屑。 李北斗拿出一根点燃的香凑近鞭炮引线。 嗤的一声,引线点燃,李北斗扭头就跑。 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院子里久久回荡。 李靖吓的一颤,勉强维持着没动。 别院内,阿四等部曲听到巨响,脸色顿变,立马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 来到院内,第一眼便看见李靖和李北斗,阿四等人二话不说抽出腰刀把二人围住,一脸警惕的环视四周。 李德謇和夫人听到声音本想出来查看,被自家部曲保护起来,用身体组成人墙,护送回屋。 看着眼前的兵荒马乱,李北斗有些吃惊,没想到动静会如此之大,貌似有点高调了。 李北斗示意大家别慌,“那个……诸位莫慌,刚刚是我弄的。” 李靖惊魂未定的说道:“北斗,刚才……那声巨响……咳咳,世上何物能发出如此巨响?简直如同晴空惊雷一般。” “爷爷,一个炮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靖激动的说道:“北斗,拿来给老夫看看。” 李北斗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个鞭炮递给李靖。 李靖接过炮仗,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阿四等众部曲见一个小小的鞭炮竟能发出如此巨响,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靖看完鞭炮,又盯着地上被鞭炮炸出的小坑,面色越发的凝重。 良久,李靖说道:“此物……能否伤人?” 李北斗点了点头。 李靖这才像是回过来神似的吩咐道:“阿四,吩咐下去,全府上下禁言,关于鞭炮一事,不可透露半字。” “诺!” 李靖挥了挥手,赶走众人。 见众人离开,李靖一把抓住李北斗的胳膊,急切的问道:“鞭炮此物,如若加大药量和容器,用于战场之上,可否对敌人造成死伤?” 李北斗含笑看着李靖,不愧为大将军,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然不凡,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 李北斗老实的交代道:“当然可以了,而且可做到一物击杀百人。” 饶是李靖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李北斗说出的话给吓到了。 李靖声音颤抖着说道:“此物对大唐有大用,秘方切不可泄露。”激动的边说边转圈。 忽是又想到了什么,严肃的对李北斗说道:“不行,此秘方不可留在你手,必须马上禀奏天子。” “爷爷莫急,此物名为火药,它能改变这个世界,孙儿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孙儿原本就想把秘方交给天子。” 李靖欣慰的拍了拍李北斗的肩膀,“老夫这就进宫面圣。” 李靖临出门之时,又亲自下令,闭门谢客,在他回来之前,不可让任何人进出。 …… 太极宫。 李世民表情严肃的问道:“李县子所造的那个叫鞭炮的东西,当真可毁石摧坚之威?” 李靖恭敬的回道:“是臣亲眼所见,鞭炮炸过之后,地上的泥土被掀翻一片,留下了一个小坑,鞭炮不过小指大小,如果增加药量和容器,臣以为,我大唐王师必将增添一件无坚不摧的利器。臣认为此物比强弓更加神奇。” 李世民眼睛一亮,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前倾,“北斗可有说法?” 李靖缓缓的说道:“我那孙儿亲口说过,此物用于攻城,则攻无不破,用于平地战,则可摧枯拉朽,无往不胜。” 李世民大惊,呼吸急促起来,“此言当真?北斗竟造出此等利器。” “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臣已命全府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出入,不可对外人泄露半字。” 李世民失态的站了起来,面孔涨红,胸膛起伏不定,“来人,召李县子入宫奏对。” 还没等宦官传旨,李世民急忙说道:“不行,朕要亲自前往。” 第四十三章:潘多拉魔盒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贞观年间,大唐虽已初见盛世,可周围依然有很多敌人环伺,有很多土地需要大唐将士去征服。 这个时候李世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鞭炮为何物,单单只是李靖的叙述,已经让李世民上了头。 如果真有此等利器,那还和高句丽、百济、新罗、倭国他们玩什么权衡之术,直接碾压过去便是。 李世民焉能不激动。 卫国公府。 李北斗等人全部出门迎接,只见李世民身着玄色长袍,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他。 李世民四周只有十几名随从,但没人会以为帝王外出真就只有这几个人,搞不好卫国公府的屋顶上就趴着几个老六。 李北斗赶忙躬身行礼:“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爽朗的一笑,“北斗,莫说废话,快带朕去看看鞭炮。” 说着李世民抬腿就进了国公府大门,熟门熟路又猴急的样子,像极了禁欲许久终于破戒逛青楼的恩客。 李靖和李北斗赶忙跟随。 来到李北斗自己的院子,十多名禁卫把李世民护在正中,注视着不远处鼓捣鞭炮的李北斗。 虽然事先说明了情况,但禁卫们依然很紧张,生怕伤了天子。 李世民不耐烦的将挡在前方的禁卫扒拉开,好奇的看着李北斗。 李靖见忙活的好孙儿也有些许担忧,可很快就被孙子的动作吸引了。 只见李北斗动作行云流水的点燃引线,然后转身开始狂奔。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虽然众人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李靖则是一副傲娇的模样,捋着发白的胡须。 李世民被震得耳鸣,“这……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小小物件何故会发出如此惊人的巨响?” 李北斗走到李世民面前,低声说道:“因为里面有火药。” “火药是何物?” 李北斗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李世民会意,挥手令众人散开,见李靖也要转身离开,李世民开口说道:“老国公不必了,朕信得过大唐的基石。” 李靖作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北斗也向李世民深施一礼,表示感激,这才低声说道:“火药是由硫磺、硝石、木炭等物搭配而成,如若药量大到一定程度,说它可以毁天灭地也不算夸张。” 李世民大吃一惊,“竟然有这般威力?你又是如何发现此物的?” 李北斗嘴角抽搐,想了一下说道:“臣妙手偶得之。” 李世民深深的注视着他良久,展颜一笑,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说道:“去看看那鞭炮的威力。” 李世民蹲下身子,凝视着刚才被鞭炮炸出的小坑,只见坑里仍有袅袅青烟散出。 李世民用手扇了扇风,又用手掌丈量了一下小坑的直径。 “北斗,朕见那鞭炮只不过手指大小,炸后竟然能在原地留下巴掌大小的坑,如若做个更大的鞭炮,那么岂不是……” 李北斗低声道:“我大唐王师攻城略地顷刻可定矣。” 李世民眼皮猛跳,“真有这般厉害?” “陛下如若不急,臣现在便可去做一个大点的鞭炮给陛下看看。” 李世民欣然笑道:“朕不急,北斗快去做来给朕看。” …… 做大鞭炮无非就是弄个更大的容器,装更多的火药而已。 李北斗早已想好,命阿四找来竹子,在竹节中间钻了个眼儿,往里注满火药,顶部和底部用黄泥封死,上头牵一根引线。 一个多时辰后,超级大鞭炮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闪亮登场。 李世民一脸好奇的打量大鞭炮,用手指敲了敲,问道:“这东西能炸多大的坑?” 李世民显然很聪明,他并不关心能有多大的声响,只在乎它的破坏力。 李北斗苦笑,“说实话,臣也不清楚,臣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鞭炮。臣建议咱们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 李北斗特意把引线弄的很长,几乎能有二米距离,可李北斗依然不想亲自去点。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事,当然还是留给别人去干了。 自家部曲肯定不行,不配在青史留名,这个机会还是留给禁卫去吧。 李北斗找了个偏僻空旷之地,将大鞭炮稳稳的放在地上。 让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几乎有数十丈之远。 李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命人在李世民和李北斗面前竖起了几面盾牌。 这才让一个傻大胆的禁卫前去点火。 禁卫手执燃香,战战兢兢靠近引线,嘴里嘀咕着李北斗告诉他的注意事项。 蹲身,点燃,转身快跑,然后就是趴下。 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耳朵被朕的嗡嗡作响,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动。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漫天尘土如同积雪一样四处散落,将附近笼罩在尘烟中。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数十丈外尘烟漫天的画面,没人说话,没人动弹。 李北斗也惊呆了,卧槽,竟然有如此威力。 这要是攻城,把大鞭炮丢到城楼上,敌人不得团灭?大唐王师轻松吃鸡。 许久后李世民才回过来神,完全没在意落在身上的尘土,焦急的吩咐道:“快去那看看那块空地。” 来到近前,李世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空地上硝烟弥漫,然而被炸出的大坑却清晰可见,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足足有一丈方圆有余。 李北斗看着被炸成了碎屑的草木,脸色有点难看,“陛下,这个……有点猛了,臣再调整一下药量。” 李世民呼吸急促,一把拽住李北斗的衣袖,两眼放光的说道:“不,一点也不猛。” 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北斗,如果再造个比它大数倍的,那岂不是……” 李北斗幻想了一下画面,顿时被吓了一跳。 再大数倍?那岂不是相当于一个航空炸弹了,李北斗有点不敢想,感觉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李世民兴奋的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无意识的双手比划着,嘴里嘀咕着,“造个大的,更大的,更更大的,高句丽,倭国,哈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紧急军情 - 大唐最强纨绔 - 阿基米德没有米 李世民的样子很疯狂,眼中布满血丝,像极了一个战争狂人。 李北斗好像去掐他人中,“陛下请冷静。” 李靖见此物有如此威力,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只是听李北斗一说,也露出了担心的模样。 李世民晃了晃头,努力平复心绪,许久后笑道:“朕失态了。” 李北斗叹气道:“陛下切莫激动,请保重身体,若有不测,臣百死莫赎。” 李靖赞赏的看了孙子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李世民很是感动,“北斗是个忠臣啊。” 李北斗没法继续接话了,难道这位大佬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可别在我家瞎激动,万一死我家怎么办?碰瓷也不能这么碰啊。 许久,李世民指了指爆炸现场说道:“此物若能大量生产,我大唐攻克高句丽指日可待,若能灭了高句丽,北斗当记首功。” 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李北斗也不在考虑是否会改变历史轨迹。 于是开口说道:“陛下,如果在火药里再添加一些小铁片或者小钉子,那么一旦爆炸,方圆数丈内无人可幸免。” 李世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画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北斗所言有理,朕记下了。” 李北斗和李靖对视一眼,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李靖点了点头。 李北斗从怀里掏出一张秘方,“陛下,这是火药的配方,里面详细记载了火药的原料配比和制作过程,请陛下收好。” 李北斗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继续说道:“陛下,此物凶险,还请陛下一定收好,切不可被外人知晓,否则恐我大唐社稷危矣。” 李世民一愣,随即笑眯眯的说道:“北斗为何如此主动献出秘方?” 李北斗叹气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臣护不住秘方,普天之下唯一能保住秘方的唯有陛下一人。” 李世民注视李北斗许久,还是接过了秘方,看了一眼李靖,这才又转头看着李北斗说道:“没有天子谋夺臣子秘方的,可此物不同,它太过凶险,朕必须掌握它,这是天子该做的事,也是为了我大唐社稷安危,大义所在,朕不得不收,北斗,切莫怪朕。” 李北斗躬身道:“臣谢陛下坦诚,臣愿起誓,此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火药秘方。” 李靖并未言语,只是和李北斗一起躬身行礼。 李世民赶忙扶起李靖,又虚扶一下李北斗,并未多言。 李世民欣然笑了,誓不誓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北斗的出身,他是卫国公孙子,这一点便已足够。 功勋子弟是可以得到天子信任的,天子贴身侍卫全都是勋贵子弟出身,连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勋贵子弟,李世民没理由不相信李北斗。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朕信得过你李北斗。”然后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制作火药之事不如也交给你吧,这样朕才可放心。” 李北斗脱口而出,“臣不干。” 李世民很是意外的嗯了一声。 李靖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脚,把李北斗踹了个趔趄。 李北斗赶忙正色道:“臣性情淡泊,一心只求寄情于山水,万万担不起如此重任,请陛下体谅。” 李世民微笑着看了看祖孙,“哈哈,把懒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倒是难为北斗急中生智了。” 李北斗咧了咧嘴,聪明人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了。 见李靖要请罪,李世民赶忙挥手打断,“火药固然重要,但朕既有了秘方,委以旁人便是,但北斗你这一身的学问如若不传承下去,当真是我大唐的损失。” 李北斗嘴角抽了抽,“臣哪有什么学问,陛下抬爱了。” 李世民爽朗的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 李世民拿到了火药秘方,又让李北斗制作了几个鞭炮,便返回了皇宫。 只是在临走之时说道:“过几日有几位客人会来拜访你,还望北斗多费心。” 李北斗一愣,“客人?啥客人?” 李世民哈哈一笑,却并没有回答,挥了挥手,便下令启程。 李世民走后,李北斗又恢复了往日咸鱼模式。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李靖是越看这孙子越顺眼,连他在那蛄蛹都蛄蛹的那么顺眼。 李北斗也曾贱兮兮的问爷爷李靖,天子会不会因为火药给自己封赏。 李靖则是哈哈大笑,越是没动静,越是有动静,你这火药可使我李家至少再延续百年不倒。 李北斗没理解是何意,也没放在心上,这事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本还在等李世民所说的客人,没承想等来了紧急军情。 …… 深夜,一匹快马从长安城的延平门飞驰而入,直奔太极宫方向驰去。 快到宫门前,马上骑士这才收了缰绳。 满面尘土的骑士大声道:“前方紧急军情!倭国贼子出兵百济,偷袭我大唐水军,我军伤亡千余人。” …… 奇耻大辱,大唐立国至今,从未被倭国这等蛮夷小国算计过,而这次,倭国不但主动挑事,还对大唐将士造成了伤亡,真可谓是奇耻大辱。 李世民被宦官从睡梦中叫醒,得知这个消息呆坐半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李世民神情呆滞的问道:“倭国?那个弹丸之地的倭国?” 禀奏的宦官唯唯诺诺的答道:“是的陛下,就是那个倭国。” 李世民仍然没反应过来,“伤亡我将士千余人?” 宦官叹息道:“是!” 李世民使劲甩了甩头,这才终于清醒,紧接着勃然大怒,“大胆,区区倭奴活腻了么?胆敢犯我大唐?不对,朕听李县子禀报倭人有不臣之心,朕不是已命人查处了么?” 宦官并不清楚情况,只能在旁边唯唯诺诺的说道:“陛下切莫激动,请保重身子。” 李世民这时才彻底清醒,看了一眼身边的宦官说道:“传旨,军中留守长安的将军,马上入宫仪事!” 见宦官要走,又加了一句,“卫国公李靖也一并召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