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了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下午去了一趟翠华山,回来之后头疼欲裂,勉强写了一千多字,实在写不下去了,欠下的下周我会补得・・・・・・请各位原谅。 第一章 李承乾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大唐贞观十七年,帝都长安。 四月的天虽然按理说已经到了夏季,但长安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又略显干燥,不过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却是昭示着严寒已经过去。然而不知怎地仿佛老天也有意的别苗头,总是天气温暖时,不时的飘来一阵寒风,令人倍感压抑。 大唐自太宗皇帝至今已经有十七个年头,太宗皇帝李世民雄才大略,平定乱世,东征西讨,开疆扩土,开创贞观之治,使万国来朝,求贤纳谏,宽厚爱民,实乃一代明君。 大唐皇宫太极殿中。 此时端坐龙椅的太宗皇帝早已鬓发丛生,垂垂老矣,依稀从那刀削的脸庞以及伟岸的身姿之上看出这位太宗皇帝的不凡,然而此时的他无一丝英雄气概,不停起伏的胸膛以及通红的双眼,无不昭示着这位大唐帝王的心情极度的不好。 虽然是白天但是太极殿内气氛波云诡诈,静谧之极,只有众多大臣的喘气之声,长孙无忌、李绩、褚遂良等人侍立两旁,尽皆默然不语。 少顷,太宗皇帝思虑良久,沉声道:“拟诏,赐汉王李元昌自尽,潞国公侯君集并杜荷(杜如晦之子)、赵节(长广公主之子)等一众谋反之人立斩无赦。至于皇太子・・・・至于皇太子・・・・至于皇太子・・・・” 待说到皇太子李承乾时,太宗皇帝一连用了三个至于,由此可见其心思。太子谋反按律当诛,不需商议,但是太宗皇帝对李承乾寄予厚望,感情至深,很明显不想杀他,因为他不仅仅是君主,还是一个父亲。 然此时众多大臣对太子谋反一事讳莫如深,不敢出言,少顷,通事舍人来济叩阙道:“陛下上不失作慈父,下得尽天年,即为善矣。” “卿之所言甚善,就以卿言。” ・・・・・・・・・・・ 太极宫,幽禁别院。 “肇有皇王,司牧黎庶,咸立上嗣,以守宗祧,・・・・・・・・・,皇太子承乾,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入监出抚,当四海之寄。承乾宜废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钟心。一旦至此,深增惭叹。”传旨内侍冰冷的声音在大堂之内抑扬顿挫响起。 待听到“况乎冢嗣,宁不钟心”八字时,想起李世民的教诲以及对自己的殷切期望,伏在地上的李承乾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清泪,悔恨之情不用言表。 接过内侍手中的诏书,李承乾泪流满面,脸色苍白之极,浑身不住的颤抖,朝西方摇拜,难掩双目愧疚自责懊悔之情。 而后步履蹒跚的走出皇宫,一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告别了这个他曾经生活二十七年之久的地方,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过眼烟云,到最后原来自己最在意还是父皇啊!!争来争去又为哪般?只留下一个背对皇宫的驼背的背影。 ・・・・・・・・・ 贞观十八年十二月辛丑,李承乾弥留之际,手书一封,写道:“况乎冢嗣,宁不钟心,今生已悔,夙夜难寐,愧对皇考,王以招我。若有来世,不生皇家,但为父子,陆绩怀橘,郭巨奉母,此儿之所愿,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其后卒于黔州,手书一并送于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看完泪流两行,睡梦之中时常梦呼“承乾吾儿”,乃为之废朝,并葬之以国公礼。而后太宗皇帝每每读到“陆绩怀橘,郭巨奉母”后,大哭不止,神思恍惚,后于贞观二十三年病逝。 ・・・・・・・・・・・・・ 李承乾死后魂魄凝聚不散,一直飘忽不定,他的意识来回的飘荡,不知道多久多久,他看见疼爱自己的父皇病逝,看见李治登基为帝,看见长孙无忌被砭赐死,可是他又没有任何的能力阻止这一切,待看到武后乱政,大肆屠杀李唐宗室之时,李承乾气如斗牛,但是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连眼泪都没有。 就这样他的魂魄一直的飘荡下去,无依无靠,开元盛世,安史之乱,藩镇割据,五代十国等等一幕幕的画面从他的面前闪过。 待看到器貌英奇,英类果敢,沉重寡言的周世宗柴荣时,李承乾喃喃自语道:“父皇・・・・”,转而自嘲一笑,父皇早已不在人世了,他是柴荣只是酷似父皇罢了,然而思念之情一起,就再难忘记,突然李承乾感觉自己眼眶湿润了,流泪了,我竟然能流泪了。 就这样历史的车轮一步步的前进,李承乾就仿佛一个时代的过客,历史的见证者,这所有的事件都只是他调节时间的东西,靖康之耻,蒙古灭宋,朱明建业,靖难之役,满清入关,**战争,甲午海战・・・・・・ 他又看到了飞机,大炮,导弹,**等等武器装备,高楼大厦,飞月登天,千里传音等不可实现的事情,李承乾十分的惊奇,为了探寻这些奥秘,他的灵魂飘到一家图书馆,开始学习各种知识,也就是那时的人类谓之科学的东西。 物理,化学,电子,生物等等学科,李承乾都有所涉猎,当然也仅仅是了解,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等到了解这些以后,他又感觉索然无味,仿佛鸡肋一般。 为了打发时间他转而攻读地理,自然之类的东西,待到他走到下一书架时,上面标注着“历史”,李承乾飘过去,陡然看到《新唐书》、《旧唐书》、《全唐文》、《贞观政要》、《唐太宗文集》等等,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又在他的脑中闪现。 “父皇・・・・・若是您老人家在该多好啊・・・・・・”李承乾颤抖着手取下所有关于太宗皇帝的书籍,细心研读,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他将所有关于唐朝的书籍读完,要看看后人如何评说。 当读到《废皇太子承乾为庶人诏》中“况乎冢嗣,宁不钟心”,李承乾失声痛哭,我好恨,我为何要做令父皇伤心的事,他当时想必是伤心了透了吧,为什么,老天你为何如此残酷,让我这时才明白所有的一切,才明白父皇的苦心。 “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袍轻低草露,盖侧舞松风。散岫飘云叶,迷路飞烟鸿。砌冷兰凋佩,闺寒树陨桐。别鹤栖琴里,离猿啼峡中。落野飞星箭,弦虚半月弓。芳菲夕雾起,暮色满房栊。”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委实不孝。”读完这首太宗皇帝为他写的《秋日即目》,李承乾心如刀绞,惟见秋菊点缀花丛寂寞冷清,别鹤、离猿不相见,哀愁满房栊。 原来我才是父皇深爱的儿子,儿臣真的错了・・・・・ 李承乾的的意识不停得消散,他仿佛看见小时候父皇手把手的教他读书写字,册立他为太子,选名师,言传身教,他的一切又在回放,而且随着画面的不断展开,他的魂魄也越发变得虚无缥缈,慢慢的暗淡,直至化成漫天的星光消散。 “况乎冢嗣,宁不钟心。”天地之间留下两滴悔恨的热泪,也随着时间慢慢的蒸发。 第二章 长孙无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大唐贞观元年,李世民已然登基为帝,此时玄武门的鲜血尚未干涸,地上尚有一片片的殷红,昭示着此地曾经爆发过一场足以改变大唐历史的政变。 这一年也是极为不平凡的一年,突厥颉利和突利两位可汗趁大唐皇帝禅让之际,亲率十万大军南侵,并沿灵州、原州、泾州、武功东进,声势浩大,兵强马壮,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很快便兵临渭水便桥(今陕西咸阳境内)北岸。 其偏师渡过泾水,进攻高陵,兵锋直至长安北70里,然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临危受命,在泾阳大破突厥偏师,擒获突厥俟斤阿史德乌没叕,斩首千余级,突厥攻势稍挫。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与打头风,大唐燕郡王,开府仪同三司,左翊卫大将军李艺(罗艺)原本乃是隐太子建成死党,因为曾得罪过李世民,所以其内心恐惧不安,便图谋反叛。于是假称奉密敕,麾兵入朝,途中趁势占据了幽州。 这一年也正是刚刚稳固的大唐政权最危险的一年,稍有不慎,就有国祚不保,宗庙被除的危险。于是李世民谴长子李承乾为质,送于罗艺处,企图稳住他,而后待解决完突厥问题后,在收拾罗艺,为自己争取时间。 此时年仅八岁的李承乾在长孙无忌等人的护送之下,前往罗艺的军中,幼小的身躯可谓一身系大唐安危,突然之间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而后紫气蔓延,骑在马上的李承乾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 看到上天显现出来的异象,远在长安的大唐太史令李淳风皱眉望天,一双手在袖袍之中不停得掐算,越是掐算李淳风心中越是惊骇,突然李淳风的脸色出现一抹妖异的青红,“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跌坐于地。 李淳风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刚要站起来,一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李淳风视之,乃是火山令,也是他的师父袁天罡,看着他急迫的样子,以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和塌陷的双眼,李淳风心中反而好受了些,苦笑道:“师父,您也发现了?” “天狼寇边,白虹贯日,紫气北来,紫薇明亮,北极见明。”袁天罡奇道:“命数竟然能改变,这么奇怪的星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奇哉怪哉!!” “那以您只见,此次星象是何寓意?”李淳风问道。 袁天罡诡异的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不如你我二人各自写下看看是否相同?” “此言大善。”李淳风赞同道。 二人各自背过身去在手上写出一个字,而后转过身来摊开手掌一看,袁天罡写的是“中”字,李淳风写的是“山”字,合起来正是李承乾的封号中山王,二人顿时相视而笑。 ········· 此时的李承乾试着叫了一声前面熟悉的身影,“舅舅。”那道熟悉的身影霍然转身,正是长孙无忌。 看着长孙无忌年轻的面庞,李承乾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前世之中这位舅舅一直为自己殚精竭虑,遮风挡雨,然而最后自己却让他失望了,对了,还有父皇,还有母后,李承乾的心中又是一阵激动,上苍待我何其厚也? 既然老天让我李承乾重活一世,我一定要弥补上一世的遗憾,我一定不会再让父皇母后失望。 长孙无忌看着泪珠在眼中打转的李承乾,心中暗叹道到底还是孩子啊,不过还是出言安慰道:“殿下放心,你只要去罗艺军中待几天即可,舅舅绝对会保你平安。” 李承乾顿时知道长孙无忌误会了,不过他没出言解释。而长孙无忌的话李承乾倒是相信,谈笑之间破罗艺这可是长孙无忌的手笔,不过经过近一千多年的磨练和智慧的熏陶,李承乾熟知罗艺谋反的前因后果,所以他有把握消弭这场尚未打起来的战争,不过这却需要长孙无忌的配合。 于是李承乾出声说道:“舅舅,我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长孙无忌奇道。 “舅舅,请您派心腹之人前往济阴找一位李氏女子,此人自称能通鬼道,能治疗疾病,乃是平叛罗艺的关键。”李承乾徐徐说道:“您派人找到她之后,只需这般言语即可。而后速将此人于罗艺之妻送往罗艺军中。” 长孙无忌眼中精光一闪,而后说道:“殿下,这是为何?” 李承乾有些犯难,这些东西有无法解释,只好搪塞道:“舅舅,您放心承乾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承乾只是不忍心看父皇太过劳累,想为他做些事。而且事后承乾自会为舅舅解释。” 听到这些话,长孙无忌顿时了然,也放下心来。 “好,这些事就包在舅舅身上,你还有什么事吗?”长孙无忌问道。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说道:“此时父皇想必已经做好了决定,对突厥大军也有了办法,舅舅可否暂缓回京,坐镇程知节军中。” 听到这些话长孙无忌不由的狐疑的看了李承乾几眼,平日里看他性格懦弱,毫无主见,想不到心思竟然如此的缜密,难不成老李家的人一上了战场都是这样?还是说是我多心?承乾的年纪还小不太可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机吧?还是说以前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李世民刚刚将清河公主许配给程知节的二子程处亮,而清河公主的哥哥正是李恪,也就是李承乾的三弟,那个身份尊贵无比一身集两朝天子血脉的人。要是程知节在同罗艺对峙时,不需要别的只要稍微制造一点紧张的气氛,若是一不小心再来点摩擦,以罗艺暴躁的脾气,很有可能杀李承乾以泄愤,这也正好达到封德彝等隋朝老臣的心思。 长子李承乾一死,第二子李宽又过继给楚哀王李智云,那么李恪这个隋炀帝的外孙,太宗皇帝第三子,即成皇长子,距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 长孙无忌走了,带着浓浓的疑惑走了,不过他答应了李承乾的所有要求,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外甥到底能做出什么事,而且临走之时他还给了李承乾一个蜡丸,让他危急之时打开。 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李承乾不假思索的捏开手中的蜡丸,摊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杨岌”。 李承乾望长安冷笑一声,恐怕自己的舅舅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买通杨岌了,封德彝,岑文本等人,你们输的不冤,而后他义无反顾的踏入罗艺的军营。 ········新人、新书推荐收藏各种求啊!!!! 第三章 燕郡王罗艺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来到罗艺军中已经三天了,不要说连罗艺的面没见到,就连他自己也被软禁起来,还是和前世一样被关在一个帐篷之中,四周布满士兵,将其围得如同铁通一般,就算是每天如厕也有两个人贴身跟着。 看着帐篷外,威武雄壮的幽燕将士,李承乾不由的感慨幽燕之地果然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风彪悍,士气可用,怪不得罗艺能够凭借这些人马称雄至今。 要说罗艺其人,李承乾接触并不是很深,甚至根本就没有见过,不过他倒是在后世记载的文献中对他了解颇深。 《新唐书》中对罗艺的评价是:“艺刚愎不仁,勇攻战,善用槊。” 罗艺隋末任虎贲郎将,驻守涿郡。归唐后,赐其姓李,初封燕公,后晋封燕郡王,助唐击败刘黑闼,统领天节军,镇守泾州。而且他同隐太子李建成交往密切,还曾经无故殴打李世民的亲信,李世民登基之后特进罗艺开府仪同三司,秩比三公。 结果罗艺害怕李世民秋后算账,于是起兵反唐,谁知被长孙无忌买通其部将,最后意图投降突厥,被部下所杀。可以说罗艺之所以失败与其暴虐的脾气分不开,但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正是李承乾有信心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原因。 ・・・・・・・・・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进入三月,现如今天气虽说已经渐渐转暖,但是北方的还是有些寒冷,就在昨夜还下了一场小雪,今天天气放晴,雪也已经开始融化,配上绿意盎然的树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色。 李承乾用冰冷的水,洗了一把脸,而后简单的吃了些饭,就开始在屋内联系一些简单的动作,这些动作前世的他从未习练过,一共有十二个动作,他还有个名称叫做“秦家导引术”。 乃是秦琼家的不传之秘,前世时李承乾身体暗弱,李世民厚着老脸为他求来秦家的绝技,可是李承乾却弃若敝履,这一世的他却不会在犯这样的错误。 历史上的秦琼可不是说唐中的秦琼,任何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真实隋唐历史上的秦琼乃是一员盖世猛将,若说初唐猛将首推秦琼秦叔宝,他就像一杆后人无法超越的旗帜,他在隋唐时的地位,就好比秦末的楚霸王项羽,三国时期的温侯吕布,称之为隋唐第一猛将也不为过。 史书记载,秦琼善用马槊,拔贼垒则以寡敌众,可谓勇矣。秦琼更是悍勇无敌,持枪跃马,刺敌将于万军之中,莫不如是,一身征战两百余次,失血几斛多。由此可见这套导引之术的厉害。 李承乾到罗艺军中也已经有快两个月了,每日吃完饭,他就开始习练秦家导引术,渐渐发现他就发现在这些天里,他竟然长高了许多,而且饭量增加了,力气也变大了,所以他每天就更加用功,也暗自佩服李世民脸面之大和秦叔宝之豁达。 李承乾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他甚至是忘了自己尚且身处罗艺的军中。 ・・・・・・・・・・ 中军帐中,一人四十余岁,燕颔虎须,虎背熊腰,身披铠甲,眼中充满暴虐之气,不用说此人正是燕郡王罗艺,左手死死地将一封密信攥成碎末,显然此时的燕郡王心情一定糟糕透了。 密信中正是长安密探传来的,李世民甘冒箭矢,亲率六骑与颉利会猎于渭水河畔,并刑白马而盟,倾国库之财劝退颉利。 颉利既得大量金帛,又见李世民身后旌旗蔽日,鼓声雷动,军势甚盛,竟然不敢轻进,以为唐军有备,遂取金帛而退。 而后李世民派出王师剿灭四方不臣,李建成等余党已经被剿灭一清,现如今只剩下他罗艺一家。 这还不算李世民又派精兵三万,以尉迟敬德为帅,直奔幽州而来,想要一战而定,而且前方与他对持的程咬金部,最近也是动作频繁,恐怕也是得到了长安的指示,要将他罗艺歼灭于幽州境内。 在这种情况下,罗艺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他又想起前些日子李氏神婆的话。 “李世民有真龙之资,颉利不出一月必退。” “征讨燕王的主帅必为尉迟敬德。” ・・・・・・ “燕王虽有富贵但当应此人身上。” 现在这些话全都应验,而且他的妻子起初也赞同他反唐,现如今竟然十分害怕,还不停得劝说他投降,重新做李唐的王爷。 要说罗艺当初之所以起兵反唐,一是曾经得罪过李世民,二是李氏神婆给他看相说他的富贵即将显扬而且妻子也支持他,三是突厥进攻大唐,他看到有机可趁,自以为可以成万世不拔之业,可是谁知道突厥得钱退了,李氏和妻子又开始反对他。 罗艺虽然脾气暴虐,可是也是一个迷信鬼神之人,而且更是一个聪明之人,这种一般做事一般都有些由着脾气来,不过此时他瞬间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了。 “来人,去将中山王殿下请来。”罗艺思虑良久,瞬间有了决断,对着手下吩咐道。 “且慢,还是本王亲自去迎。”手下刚要转身,罗艺又霍然起身道。 ・・・・・・・・・ 罗艺带领几个手下来到李承乾住的地方,看见李承乾在里面不停得锤炼自己的身体,而且动作颇有章法。 罗艺也是一员不可多得骁将,否则也不会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乱之时,占据幽燕,自封幽州兵马大总管,他一眼就看出李承乾这套导引之术极为高明,若是长期习练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待到李承乾演练完毕,擦拭完额头的汗,罗艺大笑一声走进去,豪爽的道:“中山王,在本王这里住的可还舒坦?” 李承乾耳聪目明,早就知道罗艺在外面,于是他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双手,而后淡淡的道:“天下皆归李唐,处处皆是本王之家,在自己家里住又有何不舒坦的?莫不是燕郡王心怀异心?” 听完李承乾这绵中带刺的话,罗艺的笑容为之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而后打个哈哈掩饰道:“看来中山王对本王意见颇深啊,也怪本王这段时间军务繁忙,没来的及接待中山王。” “燕郡王确实军务繁忙。”李承乾称赞道。 罗艺顿时心中有些得意,你个爪娃子还不是得顺着俺的话说。 谁知李承乾话锋一转,冷冷的道:“不知燕郡王又打下我大唐几处的州县?” 第四章 说降罗艺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谁知李承乾话锋一转,冷冷的道:“不知燕郡王又打下我大唐几处的州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罗艺的随从“刷”“刷”的尽皆拔出兵器,罗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哼一声道:“中山王,你这话可有些过了。”要知道罗艺虽然反叛却没有竖起反旗,他只是称奉密敕,麾兵入朝,显然也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李承乾这句话将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了,而李承乾仿佛看不见那些明晃晃的刀剑,身体超前伏了一下,面色不变的道:“尉迟将军的三万大军后日即可到达。” 罗艺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脾气暴虐,心胸狭小,但是此时却他却不得不低头,事关身家性命,但是他又抹不开面子,罗艺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狮子,冷冷的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展颜一笑,指着罗艺身后的人道:“这难道就是燕郡王的待客之道?” 罗艺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出去,而后李承乾笑眯眯的道:“燕郡王请坐,来人上茶。” 罗艺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待到坐下之后,突然心中一惊,自己从进来之后一直都被这小子算计,现在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 外面的仆从上完茶之后,李承乾抿了一口,顿时感觉苦涩无比,难以下咽,看见他的模样,罗艺嘲讽道:“幽州苦寒之地,可不比京师富丽堂皇。” 李承乾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反而看着罗艺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知燕郡王究竟如何打算?” 罗艺冷哼一声道:“那要看你们父子如何待我了?” 此话一出,李承乾瞬间变了脸色,不咸不淡的说道:“本王实在是不知道燕郡王此话何意?我大唐自问待你不薄,你可以看看异姓封王的有几位?太上皇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而我父皇登基之后,还特进你开府仪同三司,其他人谁又有这个待遇?” “不要和本王说你的功劳大,论功劳尉迟敬德、秦叔宝等人丝毫不下于你。” “而你还曾经是隐太子的人,专门和我父皇作对,甚至鞭笞他的部下,试问如果是你站在我父皇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说句不好听的话,养条狗还知道每日冲着主人摇摇尾巴呢?在本王的眼中你燕郡王罗艺连狗都不如,一条狗都比你懂得感恩。”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道,丝毫不顾及罗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当听到李承乾将自己比作狗,甚至连狗都不如的时候,罗艺气的肺都快要炸掉,“嘭”的一声,他一掌将实木的桌子击的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只听李承乾赞叹道:“燕郡王这一手功夫确实漂亮,恐怕能和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媲美了。” 罗艺压根就不管李承乾说什么,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道:“竖子,就算是李世民也不敢如此和俺说话,你就不怕俺将你碎尸万段?” 李承乾身在空中无法着力,不过还是淡定的说道:“不怕,我父皇有许多儿子,我只是其中最不成器的那个,而这个世上却只有一个罗艺。” 罗艺的身形不由的一滞,话糟理不糟,李承乾说的确实在理,他的手上的力气也慢慢的小了下来。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问题?” “燕郡王,你究竟几天没有刷牙了?好臭,好臭。”李承乾边说边用袖子扇风。 罗艺骤然闻得此言,不由的老脸一红,接着顿时大怒道:“俺就是不刷牙,你能怎么着吧?”边说还边对李承乾吹了几下。李承乾顿时无奈了,急忙用手捂着鼻子,一脸的苦相。 看见他的表现罗艺反倒乐了,总算是扳回一局,虽然这有点丢他燕郡王的脸,但是终于看见李承乾吃瘪了,这家伙沉着冷静的就不像一个小孩,反而像是一个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油条。 李承乾重新坐下之后,正色道:“燕郡王,本王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不知你燕郡王比之翟让,李密,王博,王世充,窦建德,萧铣等人如何?” 李承乾的话一出口,罗艺马上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翟让,李密,王世充,窦建德等人皆乃是一时之枭雄,纵横隋末,而且任何一个都有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的资本,但是结果呢?还不是一一被李唐所剿灭,大部分还都是败于李世民之手。那时候罗艺在干什么?他还只不过一个幽州兵马大总管。 现如今李密等人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李世民已经登基御极,坐拥天下,麾下猛将数不胜数,精兵百万,他罗艺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斗?虽然明白这些,但是罗艺是何等样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让他承认他不如别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但是他又不能否认事实?于是也不答话,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李承乾微微一笑,而后继续说道:“看来你是不屑于回答,那就由我来说。”“在我看来你燕郡王罗艺比他们都强。” “李承乾,你不用拿这些话来消遣俺,俺罗艺虽然不才,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罗艺怒声说道。 “这绝不是奉承,也不是消遣,而是本王的实话。”李承乾对着罗艺晃了晃食指,接着解释道:“因为你罗艺还活着,还是我李唐的燕郡王,而李密,王世充,窦建德,萧铣等人都已经死了,仅凭这一点你就比他们强。” 罗艺顿时一愣,仔细一琢磨李承乾说的确实对。 “但是有一点本王不明白,既然你燕郡王在隋末天下大乱之时,都能认清天下的形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分不清轻重呢?” “我父皇英明神武,天纵之资,试问古今以来何人能及?你认为凭借幽州一地能抗中原百万雄狮否?” “再说自从隋末战乱以来,天下臣民无不渴望和平,可谓是人心思定,你再看看你麾下的兵马还有多少想要打仗的?你罗艺只为自己一己之私,逆天背民,纵然有楚霸王之勇,也逃不了自刎乌江的下场。到那时九族被诛,祖宗再无血食之供,罗家人人喊打,本王看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罗家的列祖列宗?” 一席话说得罗艺冷汗淋漓,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正是考虑过,所以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沉默半响,罗艺问出了一个问题:“纵然俺投降,李・・・・圣上能否宽宏大量,保证不会秋后算账?” 这话一出,无异于罗艺表明了态度,李承乾顿时大喜,心道大事定矣,急忙说道:“燕郡王可以放一百个心,我父皇绝非心胸狭隘之辈,绝不会搞秋后算账这一套,再说不是还有本王吗?” 罗艺点了点头,这一点倒不是假话,李世民心胸广阔,尉迟敬德曾经追杀过他,现在不照样被收为部下,成为他的心腹爱将了吗? 不过罗艺还是出言说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中山王,和俺的爵位一样,有什么能力能保俺?” “现在是中山王,不过只要说服了你,回去本王必然位列东宫。”李承乾自信的说道。看着李承乾稚嫩的面庞,以及脸上自信的表情,仿佛又是一个李世民,父子皆为雄,罢了罢了,罗艺也是干脆果断之人,旋即抱拳跪下,以额头触地道:“李艺愿降。”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五章 程咬金(求收藏)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天气虽然渐渐转暖,但是还是有些寒冷,不过与罗艺对峙的程咬金部,现在还是枕戈待旦,老程虽然为人有些蛮不讲理,甚至是胡搅蛮缠,但是带兵打仗的本事那是一点不差. 这不李承乾和罗艺一路行来,单单见过的斥候就不下十拨。 二人来到程咬金的军营,还没等李承乾亮出身份,里面突然出来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说道:“殿下,您可算回来,长孙大人和我父亲都等得不耐烦了。” 等这个大汉看见李承乾身后的罗艺之后,顿时一把握紧手中的长槊,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疼的屁股,怒道:“罗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踹了我的屁股,竟然还敢来我的地盘,看小爷给你来个卷包烩,孩儿们,把这个家伙给我绑起来。”顿时数十把明晃晃的刀枪对准罗艺。 一听这些混话,再看着这个粗狂又显稚嫩的面庞,李承乾顿时想起来这家伙是谁了,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前世的时候李承乾跟程处默基本没什么交集,而且时间又过去了将近一千多年,他想不起来也正常,不过一听这略带程式风格特点的说话,他马上就记起来了。 还没等李承乾和罗艺说话,一个独特的破锣嗓门响起,“兔崽子们,赶紧将兵器收起来,一个个成什么样子,难不成要让中山王殿下笑话俺老程不懂尊卑?” 得一听这话程处默顿时蔫了,一众士兵也打了个寒战。 只见远处一员壮硕的武将,身披铠甲伴着一个文官走来,正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 看着程咬金这家伙,罗艺首先嘲讽道:“程胖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程咬金围着罗艺转了几圈,而后不屑的说道:“你这个败军之将竟然敢如此猖狂,俺老程没把你撵出去,已经算是看在中山王殿下的面子,一个破罗子还敢如此嚣张?” 罗艺顿时大怒:“你・・・・・・” “你什么你,要不是中山王殿下说你这个老小子还有些用处,说你多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还屈尊降贵亲自前去说降你,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程咬金说道。 “哈哈,俺罗艺打了不下数十年的仗,还从来没有输过,不是俺看不起你,你程咬金真要是和俺对起来,你还真不是对手。”罗艺嚣张的笑道。 “你罗艺的燕云十八骑确实厉害,本人更是骁勇善战,不过俺老程就是你专门的克星。”程咬金淡淡的说道,看着罗艺不屑的表情,老程拍了拍手掌,接着从他身后转出两个将领。 “郡王爷,多日不见,可曾安好?”其中一人说道。 罗艺看见这两个人,顿时大惊失色,而后颤声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二人正是罗艺的心腹赵慈皓和杨岌,看着冷笑不已的程咬金以及高深莫测的长孙无忌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的李承乾,罗艺哪里还不知道,他这两个心腹早就被人买通了,如果真要开战,恐怕一个回合都扛不住,顿时冷汗淋漓,他那高贵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彻底蔫了。 老程哈哈的大笑,对着李承乾一伸手,恭敬地说道:“请中山王殿下入营。” ・・・・・・・・・・・ 经过了军营门前的那件事之后,罗艺再也不敢拿捏,而是乖乖的交出兵符,住在程咬金的大营之中,有着赵慈皓和杨芨的配合,幽燕大军的接受工作也稳步进行,没有出一点乱子。 此时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的奏折也已经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太极宫中。 李世民正在看着奏折,正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的,二人在这里面将说降罗艺的功劳全部送给了李承乾,长孙无忌还好一点,只是平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但是奏折之中对李承乾的褒扬溢美之词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来。 反倒是程咬金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直接操刀子就上,将李承乾夸上了天,什么英明神武,孤身赴会,慷慨陈词,痛斥罗艺等等,就差给李承乾跪舔了,临了这程老匹夫还说他自己准备和老婆再生个女儿,如果中山王妃还没定下来,请李世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将这个王妃留给他未来的女儿。 结果李世民直接将一口茶喷了出来,心道这个程咬金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不过这些看的李世民心里那是一个舒坦啊,毕竟自己的儿子成材了,他也高兴啊,虽然这其中难免有长孙无忌等人送的功劳,但是最起码他的儿子也算是为大唐社稷立了一功,要知道李世民对李承乾可是寄予厚望的,他哪里能不高兴呢? 想起皇宫之中还有一个人比自己更担心儿子的事,于是急忙让身边的内侍将这两份奏折拿给长孙皇后,好让她也安心。 ・・・・・・・・ “殿下,殿下您在这里啊!可让俺老程好找啊!”程处默看见李承乾在军营的校场练武,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李承乾差异的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吗?” 程处默道:“殿下,尉迟伯伯来了。” 李承乾还是保持着导引术的姿势不变道:“哦,尉迟将军来了,这可是好事啊!” “是,好事,可是尉迟伯伯的长子尉迟宝林在半路途中被人用毒箭射伤,现在伤口迸裂,危在旦夕啊!!”程处默急的都快哭了。 李承乾顿时脸色大变,前世可没有听说过尉迟宝林受伤这一回事啊?难道说自己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还是自己的那些经历只是黄粱一梦,根本就不是真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李承乾急急忙忙的和程处默朝尉迟宝林的军帐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哎呀,不妙不妙,毒已经渗入骨头里面,这可怎么办?”典型的手足无措型的。 “我是内科医生这不是我所长啊・・・・・”唐朝时候就分内外科了? “早点送来这毒说不定还能解?”不确定型的。 “孙思邈神医可能有办法・・・・”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六章 程咬金的酒(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够了。”突然一声暴喝打断里面吵闹的众军医。 “你们到底能不能治好宝林的伤?”尉迟敬德喘着粗气咬着后牙槽说道。 军帐之中一阵沉默,显然所有的军医都不敢尝试,也没有把握。 “滚,都给俺滚。” “大老黑,你冷静点。”这是程咬金的声音,此时长孙无忌坐镇罗艺军中,现如今也唯有程咬金能劝一劝。 “冷静,你让俺怎么冷静,下次等程处默这个小崽子病成这样的时候,俺让你冷静看你行不行?”尉迟恭怒道。 门外的程处默一阵恼怒,任谁被人诅咒生病恐怕都不会好受,不过尉迟恭这么说他还真不敢怎么着,就算是揍他一顿,他也只能忍着。 看着程处默愤愤不平的样子,李承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直接走了进去。 “见过中山王殿下。”顿时大帐中行礼的一大片。 “不用多礼。”李承乾道:“尉迟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宝林怎么会中毒箭呢?” “唉!都怪俺,宝林随俺出征,这孩子非要做斥候,说什么不愿意生活在俺的羽翼之下,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带人做斥候。” “谁知道在路上碰上了突厥的一些游骑,他们就上去一阵冲杀,在战斗的过程中宝林不幸中突厥人的弓箭。” “也怪俺粗心大意,当时只顾着行军,只是让军医做了简单的包扎,宝林当时也生龙活虎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路上淋了些雨水,等到来到这里之后,他的伤口迸裂流出脓水・・・・・现在更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尉迟敬德双目微红,哽咽的说道。 听完他的叙述,李承乾心中有底,应该是伤口感染,引发的炎症,在他的记忆中后世的世界好多种消炎的药就可以办好,算不得什么大病。 不过以现如今大唐的医学水平,还很难治愈,几乎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李承乾查看了一下尉迟宝林的右臂的伤口,只见上面一片红肿,甚至有些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烂肉,而且不时还有黄黄的脓水流出,他用手一摸尉迟宝林的额头,好家伙,至少有三十九度。 “不好办啊,看来宝林贤侄时熬不过这关了,你瞅瞅这伤口・・・唉・・・”旁边的程咬金叹道,尉迟恭也是默然不语,仿佛认命了一般,毕竟他常年带兵打仗,军中死亡的人大部分都是伤口发炎不治而死,战死只是少数,和尉迟宝林的情形一模一样,所以虽然程咬金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但是都是实话,他现在没有闲心去想这些。 而后再看那些微微摇头,茫然不知所措的军医,李承乾顿时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不能让尉迟宝林就这么死了,转瞬之间李承乾就有了想法,“程处默。” “殿下,俺老程在此。”程处默急忙抱拳道,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在老程面前自称老程这不是找死吗?不过还好真正的老程心思没在这里。 “你现在马上派人通知本王的舅舅长孙大人,请他派人搜罗附近的名医而后送往军营来,另外接着派人去长安请本王的随侍御医前来幽州。”李承乾徐徐的说道。 “诺。” 尉迟敬德感激的说道:“多谢中山王殿下,俺感激不尽。”虽然尉迟宝林存活的几率有些小,但是毕竟还没有死,而且李承乾如此费心,由不得尉迟敬德不感激。 ・・・・・・・・ “处默,本王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承乾道。 “俺老程办事殿下您还不放心,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程处默拍着胸口道。 看着眼前的大锅以及好多的筒状物等等,李承乾的眼神颇有些深邃,脑中的许多的东西仿佛又清晰了不少,要说李承乾在一千多年的时间了,看了许多的书,但是从来都没有实践过,今天他正是要将自己脑中的知识变成实在的东西,由此来检验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酒呢?怎么没有酒?”李承乾疑惑的道。 “殿下,军中不让饮酒啊!”程处默一脸严肃的道。 “哦?在程将军的军中竟然没有酒这可真是稀奇啊?”李承乾打趣道,唐军军纪森严,军中禁酒这是铁律,但是程咬金显然是个极品,他多半会私藏一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时李世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这个滚刀肉似得存在,他有时也懒得计较,毕竟程咬金还是蛮识大体的。 “殿下・・・・确实是有但是俺老程不敢拿啊,要是俺父亲知道,俺的屁股又要遭殃了,上次被罗艺踹过现在才好。”程处默摸着自己的屁股讪讪的一笑。 “本王担保你没事,你赶紧将酒取来,程将军那里自有本王去分辨。”李承乾笑着说道。 “那・・・殿下,俺的屁股可包在您身上了。”程处默道。 什么叫你的屁股包在我身上,这话也就程咬金这一家人能说得出,李承乾也懒得跟他计较,随口答应了。 ・・・・・・・・・・ 程咬金忙了一天的事,看着尉迟宝林的住处,心中暗叹道,大老黑这次估计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出这些事呢? 在睡觉前夕,突然他发现他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办,于是让亲兵前去取酒。 老程有一个习惯,那是当响马的时候落下的,就是每次晚上睡觉之前,小酌两口,当然这是文人墨客的说法,用老程的话就是不灌他两碗酒,这觉睡得不踏实。就好比某些人每次睡觉之前不管有尿没尿都要去趟厕所排一下水一样。 突然亲兵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说,“大将军,不好了,您老人家藏酒的地方遭贼了,酒全都没有了。” 程咬金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骂道:“奶奶个熊的,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强盗,今天竟然还被别人劫了,还是在自己的军营,连俺程咬金的酒都敢动,俺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跟俺走。”程咬金说完,大手一呼拉,招呼十几个手下就往外走。ps:新人新书求个收藏,推荐啊!!!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七章 程咬金的酒(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等到程咬金走到刚出门口,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整个军营全是酒味,老程顿时感觉到不可思议,卧槽,这么嚣张,偷了老子的酒不藏起来,反而搞的整个军营都是,这把老程气的够呛。 “就算俺老程当年劫道还知道起个假名字,这家伙倒好,在老子的军营明火执仗的盗俺的酒,还光明正大的喝,太不把俺老程放在眼里了,呀呀呀・・・・・气煞我也!!!”程咬金咬着后牙槽怒道,这摆明了是瞧不起他程咬金,以老程的脾气如何能不怒? 不过说起来这酒还挺香的,比俺喝的强了好多啊,程咬金又忍不住嗅了嗅,不过越闻他是越伤心,越恼火,婶婶可以忍,叔叔不能忍。 “走,抓贼。”这几个字可以说是老程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 再说李承乾指挥程处默等几个人捣鼓了半天,终于将蒸馏酒搞了出来,看着从竹筒之中缓缓流出的烈酒以及清纯凌冽的酒香,程处默瞬间就醉了。 “殿下,您真是厉害,这都能想的出来。”程处默佩服的说道,以至于这厮看着李承乾双眼直冒小星星,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李承乾浑身不自在。 虽然说前世李承乾这哥们也喜欢男童,但是自从经历了一千多年之后,李承乾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到恶心。 于是李承乾不着痕迹的慢慢的跟程处默拉开了距离。 程处默又取了一小杯慢慢的品尝,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不知道这酒特别烈,程处默一口就干了,结果咳嗽了半天,现在知道,于是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味。 “好啊,原来你们在这里,终于被俺老程给找到了,竟然敢偷俺老程的酒,看俺怎么收拾你们。”突然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 程处默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美酒也洒了一地,不过现在的程处默显然没功夫心疼这些美酒,反而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屁股。 李承乾看的不由的有些好笑,程家这对父子还真是极品,怪不得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治对待程咬金都特别好。 程咬金走到近前一看,首先看到的是李承乾,毕竟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在夜晚还是挺耀眼的,老程顿时一愣,赶忙对着李承乾行礼,接着看见的是躲在李承乾身后捂着屁股的程处默。 而后程咬金就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的收藏的十几坛好酒,都成了空坛子,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老程的怒气值瞬间爆满,双眼变得绿油油的,盯着程处默严肃的说道:“你给老子过来。” “您先保证不打我再说。”程处默讨价还价道。 “好,老子保证不打你。”程咬金没好气的道。 程处默刚要过去,猛然将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父亲,殿下也在这里,你向殿下保证不打我,我才敢过去。”言下之意对老程的人品十分的不信任。 老程瞬间大怒,被自己的儿子鄙视了,接着骂道:“兔崽子,偷了老子的酒,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今天要是不扒了你的皮,俺程咬金就跟你的姓” “程将军,您给处默的姓不都是一样的吗?都姓程。”李承乾无语的说道。 程咬金一怔,也是啊,拍了怕额头怒道:“俺是被这个兔崽子气糊涂了。”说完恶狠狠的瞪着程处默,程处默瞬间无语了,卧槽,我是你儿子啊,再说挑你错的是殿下,你怎么能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呢? 程处默苦着脸说道:“殿下,您刚才可是答应俺老程的,现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承乾还没说话,老程瞬间暴怒:“兔崽子,你行啊,敢在老子面前自称老程,你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你。” “父亲大人,口误,口误,一时的口误。”程处默讪讪的笑道。 “你・・・・・・” “好了,好了。”李承乾急忙说道:“程将军,这说起来还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让处默兄拿将军您的酒的。” “要说有错也是本王有错,程将军您老多就别生气了。” 看见程咬金还是有些气不顺,李承乾又抱拳行礼道:“这些都是承乾的不是,造成贤父子失和,承乾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哎呀,王爷哪当得您如此大礼,早知道要是王爷您要,老程就算是把心掏出来都行。”程咬金急忙大表忠心,这脸变得也够快的。 “程将军,确实言重了。”李承乾接着道:“快,赶紧给你父亲盛一碗本王酿的酒,让他老人家尝尝鲜。” 程处默急忙跑过去盛了慢慢的一碗酒,乖巧的递给程咬金。 程咬金端着酒,狠狠得闻了几下,真香啊!光是这酒香就让程咬金食指大动,而后老程一口干了下去。 酒到了老程的嘴里,他瞬间感觉清纯,浓郁,辛辣,芬香在他的嘴里不停得变换,这还不算等到酒下咽之时,喉咙里仿佛刀割一般。 咽下去之后,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再烧,程咬金打了个酒嗝,突出一口气痛快的道:“过瘾,真他娘的过瘾。好酒没这么舒服了。” “殿下酿的酒就是厉害。”程咬金赞道,而后老程也不带别人一连吃了三碗,等到他还要吃得时候,李承乾伸手拦住了他。 “殿下这是何意?”程咬金疑惑的道。 “程将军,这酒你不能再喝了。”李承乾解释道:“这是本王酿造出来救治尉迟宝林用的。” “啥玩意?这能救治宝林?”程咬金奇道。 “不错,哎・・・・・程将军你怎么又去接?”李承乾顿时有些无奈了,老程乘着说话的功夫又喝了一碗。 被人发现老程丝毫不知道惭愧是何物,反而乐呵呵的道:“俺不喝了,不喝了,这是宝林贤侄救命的东西。” 接着老程对着程处默说道:“赶紧的拿着银子,出去给老子买一车好酒。” 程处默看了看李承乾,又看了看程咬金,低声说道:“父亲,军中禁止饮酒的。” “什么?禁止饮酒这事,俺老程难道不知道吗?还用的着你这个兔崽子提醒?”程咬金大声吼道,生怕别人听不见,“刚才殿下不是说了吗?这是可以救治宝林的东西,俺这是为了俺的大侄子,快点去,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小心俺把你的屁股打烂。” 李承乾顿时有些无语了,程咬金你还敢再扯淡,再无耻点吗?这种借口都说的出口。ps:求推荐,求收藏啊!!!! 第八章 救治尉迟宝林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长孙无忌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得,第二天幽州境内所有的稍微有些名气的医生全都被请进了大营。 然而足足十几位所谓的名医,看见尉迟宝林的伤势之后,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尉迟敬德本来就特别黑的脸已经有些发紫了,自己的儿子一遍一遍的被判死刑,他的脸色能好吗?此时的尉迟敬德基本上已经绝望了,双眼凹陷,胡子渣满脸都是,一夜之间仿佛苍老许多。 看见尉迟敬德的模样,李承乾仿佛看到前世因为自己犯上作乱李世民那时的模样,于是心中不由得戚戚然,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尉迟将军,本王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治愈令公子,但是希望可能不太大。”李承乾斟酌的说道,毕竟他又没学过医术,只是看了几本医书以及一千年以后科技发达时的治病手段,关乎人命的事他也不敢打包票。 “殿下,您有心了,宝林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您有什么法子就试试吧,若是宝林有个三长两短,俺尉迟恭绝不会怪你。”尉迟敬德虎目含泪的看着病床上的尉迟宝林,语气沉重的说道。 “好,既然尉迟将军信的过本王,那么本王就是尽力而为。”李承乾道,尉迟敬德点了点头而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把东西端上来。”李承乾吩咐道。 一个侍卫从外面走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的一把长约三寸的匕首,一个瓷壶里面装的是高浓度的烈酒,而后则是一些布帛和一盆水,火盆,还有针和线。 看见这些东西之后,众多的医生都特别奇怪,不知道这给治病有什么关系。 “众位医生,你们当中谁擅长处理外伤?”李承乾问道。 十几个医生你看我,我看你,旋即从当中走出一个四十左右的人,拱手道:“小人徐明比较擅长,对于处理外伤还是颇有些心德。” “好,那就你了,其余人都回去吧,另外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处默每人给些银钱,算是给他们路上的盘缠。”李承乾吩咐道。 “多谢殿下。”一群人感谢道。 等人都走之后,屋内只剩下李承乾,程处默和徐明。 李承乾吩咐道:“处默解开宝林的衣服,徐大夫你把这些酒涂在病人的身上。” 程处默闻言迅速将尉迟宝林扒了个精光,徐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乖乖的照做,拿起一块布帛,蘸着烈酒,开始小心的在尉迟宝林身上擦拭。 不错,李承乾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酒精退热,在医学上25%-50%的酒精可用于物理退热,用酒精擦拭皮肤,可以使患者的皮肤血管扩张,增加皮肤的散热能力,酒精的挥发性还能吸收并带走大量的热量,使发热的症状缓解。 等到徐明做完之后,此时的水也已经烧开,李承乾将匕首放进去,而后煮了大约有一刻钟。 “接下来徐大夫你要做的就是用这把消过毒的匕首,将尉迟宝林伤口上的烂肉割下来,而后用酒精消毒之后,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好。”李承乾正色的说道。 徐明闻言心中一颤,布帛不由的掉在地上,而后急忙跪在地上,颤声说道:“殿・・・・下,小人可从来没坐过这个啊,刮骨疗毒,那是传说中的事,只有扁鹊,华佗等神医才做过啊。小人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郎中,万一尉迟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小人担待不起,殿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小人万万不敢啊!” “你这人好不晓事,殿下乃是什么身份,岂能害你,让你做是看的起,你若是再不做,小心今天你走不出这座军营,竟然胆敢违抗殿下的命令。”程处默恶狠狠的说道。 徐明身子又颤抖了一下,李承乾朝程处默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毕竟这种威胁人的事,还得手下来办,程处默顿时得意洋洋。 “你赶紧起来,按着殿下吩咐的办,不然俺就将你全家充军。”程处默威胁道。 “徐大夫,你想一想,假如你将尉迟宝林的病治好,那这刮骨疗毒可就成了你的绝艺。到那个时候你就成了天下闻名的神医,数千年后甚至可能不下于扁鹊,华佗。假如治不好,一切后果都有本王承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承乾**道。 徐明思索了片刻,可能是经不住**,也可能是被程处默吓到了,于是拿起匕首朝在床上躺着的尉迟宝林走去。 于是慢慢的平复心情,开始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做。 要说这切肉徐明还是第一次干,不过想想充军的下场,他强压住心头的恶心,开始慢慢的将烂掉的肉慢慢的切掉。 “滋・・・滋”,这声音听得程处默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李承乾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明手上的动作。 虽然只有不到拳头大的一块,徐明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将坏死的肉割完,而在这过程之中,尉迟宝林的身子也有些颤动,程处默急忙前去按住尉迟宝林。 直到黄色的脓水全部流尽,出现殷红的鲜血。 “好了,下面和刚才的动作一样,用烈酒消毒。”李承乾指挥道。 徐明用默默的用酒给尉迟宝林的伤口擦拭了一遍,而后拿起针和线将慢慢的将伤口缝上。 等徐明工作完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汗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李承乾看着他缝的伤口,道:“啧啧,看来你真是一个外科医生,这缝线的手法还真不咋地。” “殿下,这就完了?”程处默问道。 “嗯,接下来,就看尉迟宝林自己的了,他的命如果硬。”李承乾道。 “要是命不硬呢?” “命不硬?哼哼・・・・”李承乾突然之间玩心大起,对着虚空突然大手一抓,而后大喝道:“尉迟宝林,阳寿未尽你哪里走?”接着用手拍了一下尉迟宝林的额头。 程处默和徐明两人用惊骇的目光看着李承乾。 “徐大夫,清热解毒的药你会开吧?”李承乾问道。 “这些小人还是会的。” “那好开一副药方,按时让尉迟宝林吃药,在每天用酒给他擦拭一遍。” “小人明白。” 第九章 回京前(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长安,太极宫中。 李世民高做在龙椅之上。 萧禹、裴寂、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分立两旁。 过了片刻只听李世民开口说道:“无忌和知节发来的信函你们也都看了,现在大家都说说吧,这个罗艺之事该如何处理?” 突然封德彝抢先开口说道:“陛下,罗艺谋反乃是事实,虽然现在投降但是并不能抵消他的罪孽,若是不严惩岂不是说任何人都可以谋反,若事有不济再投降即可,所以臣以为此例万万不可开。” “封大人说的极是,更何况罗艺乃是在我大唐同突厥开战时节突然反叛的,若是不加以严惩,如何对的起战死在长安城外的大唐将士?如何令天下臣民心服?”裴寂也符合道。 听得此言,李世民心中暗怒,什么天下臣民不服?恐怕就是你们的心中不服,当初让李承乾前去罗艺军中为质,是封德彝等人的主意,但是谁能想到李承乾不仅没死,反而劝降了罗艺,立下大功,他们当然不甘心了。现在要求严惩罗艺,就是令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颜面扫地,但这是李世民不想看到的。 可是若不严惩,那岂不是说任何人都可以造他李世民的反? 而李世民问这个问题的本意,实际上就是想让朝臣解决这个不尴不尬的问题,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封德彝和裴寂偏偏和他对着干,就好像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的是。 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意思,显然他们也想到这些,萧禹等人却是默然不语。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气氛异常的安静。 ・・・・・・・・ “舅舅,您怎么来了?”李承乾看着进到自己屋内的长孙无忌奇道。 “呵呵,怎么不欢迎舅舅啊?”长孙无忌笑道。 “哪能啊?您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幽州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李承乾问道。 “嗯,已经全部都处理好了,有罗艺的兵符,又是大军压境,还有杨笈等人的配合,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现如今幽州已经恢复到以前了。”长孙无忌道。 “那就好,这样也算是去了父皇一块心病。”李承乾道:“更何况战争又没有打起来,否则受苦的还是我大唐的黎民百姓。” “你果然仁孝,看来陛下和我都没有看错人。”长孙无忌赞道。 李承乾淡淡的一笑道:“舅舅,哪有这样夸自己外甥的,幸亏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否则还不被外人笑话。” 长孙无忌也笑了,二人又唠了些闲话,而后长孙无忌道:“当时再来罗艺军中的路上,你还有事情没有和我说明白,现在可以说吗?” 李承乾心道,果然还是来了,长孙无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沉吟了一下说道:“舅舅,您相信这个世界上鬼神吗?”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道:“这些鬼神也不能说是无稽之谈,但是有些事你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在传出去。” 李承乾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语气沉重的说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很苦恼,有些事情除了鬼神之外,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看到李承乾的样子不似作伪,长孙无忌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逼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李氏和罗艺夫妻之事。 而后,长孙无忌道:“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返程回京。” “大军不是十日后才开拔的吗?难道我们不和大军一块行动?”李承乾一怔而后道。 “不和他们一起走,再说大军主帅分别是尉迟敬德和程知节,由他们统领三军即可。”长孙无忌道:“我们应当尽早回京,迟恐生变。” “这么着急?难道是封德彝他们?”李承乾问道。 “不错,三皇子等人已经进京,封德彝又在搅风搅雨,我们不在京师,难免给他们可趁之机。”长孙无忌赞许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 李承乾喝了一口茶,而后淡淡的道:“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依我看封德彝垂垂老矣,不足为惧,他们若是想要扶三弟上位,有一关他们就过不了。” 长孙无忌听完他的话,眼中一亮,赞许的道:“孔颖达。” “不错,就是这位孔老夫子。”李承乾笑道:“虽然对于儒家的那一套学说,我不是很赞同,但是伦理纲常,立嫡立长,却是他们存在的根本,封德彝还是先去给这位孔老夫子肉搏一阵再说吧。” 闻得此言长孙无忌也是哈哈大笑。 虽然李承乾如此说,但还是同意了长孙无忌的安排,毕竟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见他的父皇母后和弟弟妹妹了,一想到这里,李承乾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长安。 “殿下,殿下・・・・・・・”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接着只见程处默风风火火的闯进李承乾的屋内,而后看见长孙无忌,就道:“长孙大人也在啊。” “怎么了?你这么着急?”李承乾问道。 “醒了,尉迟宝林醒了。”程处默喜道。 “这么快就醒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李承乾起身道。 ・・・・・・・・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来到长孙皇后的住处,一挥手让太监宫女全不撤出去。 长孙皇后奇道:“二郎,因何发这么大的火?” “今天朝上可真是气死朕了。”李世民怒道。 一听是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长孙皇后顿时默然不语。 而后李世民又自顾自的说道:“承乾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罗艺军中,而且不费一兵一卒说降罗艺,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们还想往承乾的身上泼脏水,观音婢你说这怎能不让朕生气?” 一听是关乎儿子的事,长孙皇后顿时坐不住了,不过还是说道:“二郎,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是我知道大臣们一定是从国家的大局出发的,都是为了大唐能够更好。” 而后握住李世民的手,长孙皇后安慰道:“好了,别生气,都这么大的人了,火气还这么足。” “只是不知道承乾现在怎么样了?” 第十章 回京前之巫医(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观音婢,你就放心吧,有无忌和知节在,承乾是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他是长子就应该承担起责任。”李世民道。 “启禀陛下,有幽州紧急信件。” “赶紧拿来。”李世民霍然起身,听道是幽州来信,长孙皇后也不由的担心起来。 内侍很快就将信件拿来,李世民仔细的阅读之后,不由的紧皱眉头。 “是不是乾儿出什么事了?”长孙皇后焦急的问道。 “不是,是尉迟敬德的长子尉迟宝林受了重伤,随时都有身死的可能,承乾请求朕派御医前去。”李世民道。 长孙皇后闻言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种事李世民自然应允,等他吩咐完事情之后,长孙皇后喃喃自语的道:“都是长子。” 听得此言,一时之间,李世民如鲠在喉,若不是他的儿子机智灵敏,恐怕现在就和尉迟宝林一样了,再看着长孙皇后担忧的面庞,又想起朝中封德彝、裴寂等人的咄咄逼人,他瞬间做出决定。 “来人,速召李孝恭、李道宗、柴绍、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侯君集等入宫。”李世民道。 长孙皇后仿佛是明白了许多,眼中有着几许的担忧,又有着几许的欣喜和复杂。 ・・・・・・・・・・ 幽州的天气此时已然解冻,颇有几分春天的气息。 李承乾三人急急忙忙赶到尉迟宝林的营房。 营房中尉迟敬德那黑的不见血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森白的牙齿跟脸上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与旁边的程咬金交谈甚欢。 一看见李承乾进来,尉迟敬德直接窜了出去,大礼参拜感激道:“殿下,俺尉迟敬德是个粗人,殿下对俺父子的再造之恩,俺父子二人・・・・不,俺尉迟一家没齿难忘。” 看见尉迟敬德如此模样,长孙无忌不由的捋了一下胡须,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意味。 而李承乾急忙将尉迟敬德扶起,说道:“尉迟将军何必行如此大礼,言重了,言重了,贤父子为我大唐江山南征北战,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能做这些也是承乾该做的。” 看着尉迟敬德还要在说什么,李承乾急忙道:“宝林兄弟,如何了?” “殿下,尉迟小将军刚刚醒过来吃了些稀粥,又睡着了。”徐明抢先说道,而后用一种敬畏的眼光看着李承乾,就仿佛是是上古时代愚昧无知的人看神像的眼光,反观程处默也是如此。 关键是李承乾当初那一抓给两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而且李承乾拍了尉迟宝林的额头之后,没过几天尉迟宝林就醒了,所以这二人现在对李承乾是敬若神明。 李承乾就有些无奈,当初只是一时的恶作剧,不想却造成如此的后果。 接着只听程咬金道:“殿下,您这种治病的法子可不可以教给徐大夫,毕竟军中因为宝林侄儿这种病死去的不在少数,若是能够传开,那能拯救多少上过战场的老兵啊,到时候我大唐的兵马必然为天下之冠。” 程咬金说完,徐明也眼巴巴的看着李承乾。 其实自从知道尉迟宝林醒了之后,程咬金就有这个想法,本来他想让徐明医治军中的士兵,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徐明都不去。 因为徐明认为他先前治疗尉迟宝林所用的一切,都没有用,最关键的步骤就是李承乾招魂的那一下,所以他也不敢去治疗别人,他可没有从阎王手中抢人的本事。 后来还是程处默告诉程咬金李承乾治病的前后过程,这下老程明白了,所以才说出那一段话。 知道这些事的原因之后,李承乾彻底无语了,他忘了这是一个礼敬鬼神的年代。 “徐大夫,以你的医术再加上消毒,割除烂肉以及将伤口缝上这些步骤,完全可以治愈类似的病情。”李承乾斟酌了一下说道。 谁知李承乾的话说出口之后,程咬金,程处默、徐明等都用一副不信的表情看着他。 “真是这样的,治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玄乎。” 众人还是不信。 李承乾终于无奈了,有声无力的道:“徐大夫,把你的左手拿来。” 程咬金等人顿时眼前一亮,徐明急忙将自己的左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伸了过去。 李承乾一把抓住徐明的左手,而后用自己的右手在空中随便比划了几下,接着在徐明的手上划了两下。 “好了。” 徐明小心翼翼的将手收回来,程咬金等人也面带喜色。 卧槽,这也行啊!!李承乾心中暗道。 当然如果徐大夫也学过英语的话,就会知道李承乾在他的手上写的是“ok”。 “你现在可以去按照本王的方法前去治疗受伤的士兵了,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先用烈酒将伤口消毒,还要将匕首在沸水煮过至少半个时辰等等。”李承乾吩咐道:“而且一定要按照本王的步骤进行。当然了这门手艺你也可以传给其他人。” 李承乾又叮嘱了徐明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看见徐明只在意左手上的“ok”,不由的出言威胁到:“如果你上述有些步骤没做到・・・・” 听到这里徐明不由的心中一紧,李承乾淡淡的瞥了他的左手一眼接着道:“这就会失灵。” 一时之间骇的徐明冷汗淋漓。 从此之后徐大夫但凡给人治病,总会来上那么一句“某某,阳寿未尽你哪里走?”而后开药或者开刀,病人过后必然药到病除,在大唐名传一时,世人谓之“巫医”。 唐朝著名诗人韩愈,也曾在《师说》一文中写道:“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后世小说家蒲松龄所著的《聊斋志异》一书,也有一篇描写徐明为人治病之事。 “徐明,唐贞观年间之人,世人谓之‘巫医’,自称乃至道大圣大孝武皇帝承乾之医术传人,擅长刮骨疗毒,剖腹救人,开颅去丸・・・・・・・・・・・,然徐明每每为人治病必然以左手触病人之额头,而后疾呼‘某某,阳寿未尽,你往哪里走’,而后病人痊愈,颇有传奇色彩。” 第十一章 隋唐八字对太子不利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一连行军几日,虽然有些枯燥,可是又一次回到大唐,有了身体,李承乾十分的兴奋,本来尉迟敬德给他和长孙无忌准备了一辆马车,谁知李承乾一改往日在京城懦弱和浮夸之风,选择了一匹高头大马,而且由于李承乾每日不停得习练秦家导引术,身体日益的健壮。 在幽州大营之时尉迟敬德看见李承乾如此的喜欢练武,因感激李承乾救治尉迟宝林之恩,将自己的家传拳法、步法和槊法等也一并演示给李承乾,并且说道若是李承乾愿意学习,等他回到京师可以随时找他学习。 据说程咬金为了将李承乾制造蒸馏酒的器械留下,偷偷塞给了李承乾一本古书,用老程的话说他程咬金能够趋吉避凶,逢凶化吉,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本无名古书的功劳。 但是李承乾翻了好几遍,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发现,火烧、水浸、血滴等等方法,他都试了一遍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不由的有些怀疑程咬金那些话是不是都是杜撰的,就是为了多喝几碗酒? 当他把这些想法告诉程处默的时候,程处默狐疑的翻了翻无名古书,而后无比肯定的告诉李承乾这玩意他父亲程咬金造了一屋子,但凡谁家有些好东西,老程就会拿一本书去换,据说就连李承乾的叔爷赵孝郡王李孝恭也被骗过。 果然如此,要真是宝贝的话,程咬金舍得放手?李承乾不由的暗自苦笑道。 等李承乾、长孙无忌和程处默走后,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两人就坐在了一块儿,因为尉迟宝林的病情稳定,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痊愈,而且幽州罗艺之事也已经解决。 没有什么大事,而且程咬金又得蒸馏酒这种好酒,能不找自己的老兄弟尉迟敬德? 喝着蒸馏酒,尉迟敬德直呼痛快,直说老程够意思,不愧是好兄弟。 程咬金喝的也有点多,大着舌头说道:“大・・大老黑,你看中山王殿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尉迟敬德也有些迷糊不清了。 “俺是说・・你看・・他像谁?”程咬金醉呼呼的道。 “像谁?俺想想・・・”尉迟敬德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长得像秦王。” “噗・・・”听得此话,程咬金直接将酒喷了出去,嘲笑道:“那肯定像,这还用你说?” 尉迟敬德“嘭”的一声将酒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恼怒道:“俺说的是,他无论性格还是才能都像。” 闻得此言,程咬金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接着又昏昏沉沉的道:“难得你大老黑也有清醒的时候。” “孤身入罗艺军中,可见其勇;说降罗艺,可见其智;行事果决,礼贤下士,对待你我虽恭敬但又不失皇家威仪,甚至能同士卒打成一片,类秦王啊!!!” “不错,俺也是这么看的。”尉迟敬德赞同道。 “呵呵,那就好。”程咬金随意的说道:“俺这里写了一封奏折,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也把你的名字署上去。” 说完从胸前掏出一份奏折,而后递给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随手那过来,翻了翻,频频的点头,接着道:“没问题,不过俺的名字要排在第一个。” “为什么?”程咬金有些摸不着头脑。 “论武艺,论功劳,论年龄,你程知节有哪一样能比的过俺?”尉迟敬德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 “论喝酒,论长相,论人品,你尉迟敬德又有哪一样比的过俺?”程咬金顿时大怒。 “不行咱们练练?”尉迟敬德道。 “练练,就练练,俺老程这辈子除了秦王和秦哥,还没服过第三个人。”话没说完“嘭”的一拳打在尉迟敬德的左眼,顿时出现一个熊猫眼。 “啊,程胖子你竟然敢偷袭,吃俺一拳。” “嘿嘿,兵不厌诈。” “卧槽,你还偷袭,看俺的。” “大老黑你不行了吧。” “你丫的太无耻了,全往下三路招呼。” 军营之内瞬间响起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不时的传来一阵的痛呼,门外站岗的几名侍卫顿时一个个苦笑不已,但是谁也不敢进去,想来对尉迟敬德和程咬金的脾气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 “殿下,马上就要到长安。”长孙无忌悠然的说道。 “嗯,确实是啊,好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怎么样了?”李承乾叹道。 听得李承乾的话语,长孙无忌不由的暗自点头,仁孝乃是一个人的根本。 “这次你立下如此大功,难道就不想点别的什么?”长孙无忌奇怪的问道。 李承乾呵呵的笑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眼中一亮。 这句话语出《老子》,意思是说:只有那些不与人相争的,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和他相争。用来形容此时的李承乾再好不过。 他本身即是长子又是嫡子,而且又立下大功,与其刻意的去做什么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孝顺父母,友爱兄弟,这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李承乾身负一千多年的知识,当然清楚的知道,人人都说为人父母难,但是为子女的更难,为子难,为皇子难,为皇太子更难。 遍数古今强势的帝王明君,哪个太子做稳固过? 秦始皇的长公子扶苏的下场如何?汉武帝的戾太子刘据何在?隋文帝的太子杨勇的结局如何?隐太子建成不也是死在玄武门了吗?宋太祖,康熙等等比比皆是,或是他人陷害或是自己做出蠢事,包括前世的李承乾不也是落得个被废的下场? 而且李承乾曾经研究隋唐的历史,从中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隋唐八字对太子不利。 隋文帝的第一个太子杨勇被废,后来被杨广杀死。 隋炀帝的第一个太子杨昭病死;唐高祖的第一个太子李建成死于玄武门之变;唐太宗的第一个太子李承乾也就是他自己因行为不端密谋反叛被废,不久病死;而且后来唐朝还还出了一个太子杀手武则天,李治先后立得三个太子李忠,李弘,李贤都是非正常死亡。 唐中宗的第一个太子李重润也被武则天干掉,第二个太子李重俊叛乱被杀。 唐睿宗的太子李成器精乖,第一次当太子的时候只有六岁,没办法;第二次在唐睿宗为难之时,主动将皇位让给了三弟李隆基,避免成为第二个李建成,被李隆基称之为“让皇帝”。 唐玄宗的太子李瑛被武惠妃构陷,死于非命,继任太子李亨做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算是吃够了当太子的苦头,幸好爆发了安史之乱,被人在灵武拥立为皇,自此之后太子流年不利的情况终于才有所改观。 李承乾不由的暗自叹了一口气,太子不好当,一个强势帝王的接班人不好当,唐朝的太子更不好当。 第十二章 承天门(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天气晴朗,太阳高空照,给大地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距离长安三十里处,三千人马齐行,一杆杆“唐”,“李”的大旗将来人的身份揭示出来,正是李承乾一行,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喜悦,这一次出征幽州可谓是大胜而回,以当今圣上的心胸一定会犒赏三军。 现如今已经有许多的士卒都在思考该用发下来赏银做些什么,就连程处默也不例外。 但是在队伍中行走的罗艺的脸色却是十分的不好看,他已经得到消息,封德彝等人为了打压李承乾而要重重的处罚他。 他罗艺是被李承乾劝降的自然而然的被划归到李承乾一党。 想他罗艺也曾纵横天下,驰骋疆场多年,但是为什么自从归顺李唐之后,就和太子之争沾上边了呢?而且还怎么洗都洗不掉?先前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争位,现在换成李承乾和他的弟弟们,难不成自己的八字和李家的长子不合? 据说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位道家的领军人物都在长安,看来需要请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的面相。 就在罗艺沉思之时,李承乾缓缓的来到他的身旁,说道:“燕郡王在想什么?” 罗艺冷哼一声不答话,都怪自己大意,当初怎么就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呢? “燕郡王是不是在想到长安之后,我的父皇会怎么处置你?”李承乾笑道。 “封德彝等人意图将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俺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想一想对策难道不行?”罗艺没好气的道。 “不是不行,而是不必。封德彝等人为什么对付你,你比谁都清楚?”李承乾笑道:“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但是你放心,本王一定保你一家无恙。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你还是一位威震边疆的燕郡王。”李承乾说完哈哈大笑,一夹马腹超前驶去。 只留下怒气冲冲的罗艺,这个家伙又拐着弯的骂俺,想要去找他理论,突然间想起自己现在无兵无势,而且以后还要仰仗李承乾,不由的有些泄气。要是罗艺也曾从后世来的话,一定会知道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此时李承乾又回到队伍的前方和长孙无忌在一起。 长孙无忌回头看了一眼罗艺,而后问道:“殿下,这样羞辱,逼迫他,难道不怕出事?” “罗艺为人暴虐,刚愎自用,要是不将他折服,打破他那仅有的可怜的自尊心,他还是不能为我大唐所用。”李承乾笑道:“再说,他还是有些本事,而且多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我不想他走上邪路。”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兵权,成了没牙的老虎,若是还是不自重,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李承乾淡淡的说道,但是语气之中的森寒之意就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承乾定睛一看,乃是他的前侍卫常胜,也是现在的左屯卫军校尉。 李承乾顿时大喜道:“小胜子,你怎么来了?” 常胜看见李承乾之后,也急忙滚鞍下马拜倒道:“殿下孤身赴幽州,胜因军中有事不能相随,万分惭愧。” “今天,胜听闻殿下得胜归来,于是赶忙外出迎接。” 李承乾也翻身下马,扶起常胜给了他一拳,哈哈的笑道:“你小子能来,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殿下,今天不仅臣来了,还给殿下带来一个消息。”常胜喜道。 “你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要是好消息本王请你吃酒,要是坏消息本王可是要请你吃板子的。而且还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左屯卫军校尉,不在是王府的护卫,臣之一字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承乾道。 “我明白了。”常胜道:“不过,殿下您的酒小胜子可是喝定了。” “圣上得知,殿下今日到京,命令在京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出城十里相迎,而且还令殿下走承天门入宫,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李承乾闻言心中有些奇怪,前世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个待遇,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说降罗艺的结果?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暗喜的。 程处默等人闻听此言只不过是感觉李承乾有面子,但是长孙无忌考虑的就要多了,这应该是李世民下定决心了。 ········· 古代时通常于道路两旁每隔十里设长亭,五里设短亭,供行旅停息。而近城的十里长亭通常为送别之处,历代文人墨客都曾在十里长亭留下不朽的篇章。 而此时的长安城十里之处,却占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依次排开,正是大唐前来迎接李承乾的官员。 大唐的官员三品以上的着紫色官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的着绯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绿袍,无鱼袋。 所以现如今的城门外前面三排全是着紫色官袍,在往后是绯袍。 前面几人正式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和尚书左仆射萧瑀,赵孝郡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李靖。 封德彝和萧瑀二人乃是中书省的宰相自然排在文臣的第一位。 而李孝恭和李道宗作为唐朝宗室之中最能征惯战的两人,而且又为李唐的建立立下赫赫的战功,自然能和他们并列。李靖作为军方的第一人,更是需要站在第一排。 而封德彝二人之后分别是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等人。 由于尉迟敬德、程咬金等大部分武将出征在外,所以李孝恭三人身后的人数不免就有些单薄,仅仅是秦琼,侯君集,公孙武达几人,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军方在唐朝一朝,也是十分强大的,不容忽视的。 毕竟大唐的儒生可不是后世那些被程朱理学毒害的儒生,大唐的臣民崇尚的是扶苏蒙恬在长城以强攻硬弩击破匈奴,却匈奴七百余里的壮举。是卫青兵围龙城,霍去病封狼居胥的豪情。君不见唐朝的文人均以佩戴长剑,习武练武为荣。 此时封德彝的心情十分差,从早晨起来就没有一个好消息,承天门啊!那是什么地方,他自己心中岂能不知?陛下让他们全来迎接,还让中山王从承天门进入,难道说陛下已经决定? 不,纵然陛下决定了,老夫也要据理力争,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的那份坚守。 第十三章 承天门(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在距离长安城还有十几里之时,李承乾就下令所有人全部下马,步行至长亭处,以示对朝臣的尊敬。 于是一路之上,众人整肃好队形开始朝长安城进发。 又过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看见迎接他的朝臣。 在相距十几步的时候,封德彝抱拳朗声说道:“臣等奉皇命在此恭迎中山王殿下回京。”语毕众臣尽皆抱拳示意。 李承乾急忙还礼:“累的众位大臣来此相迎实乃承乾之罪。” “殿下此言差矣,我等今日前来非为殿下,乃是皇命。”封德彝淡淡的说道。 后面的人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封德彝的意思是说要不是李世民让我们来,我们才不会来呢。 这话可就有些伤人了,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今日能够到这里来的,全都是五品以上的人,谁不清楚这是封德彝在找中山王的麻烦? 李承乾虽然心中暗怒,但是面上不露声色的道:“确实是承乾鲁莽,众位大人为我大唐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又是承乾的长辈,承乾无有寸功,既然今日劳众位大人相迎,请受承乾一拜。” 当然没有哪个人胆敢不动声色的接受,纷纷的还礼。不过这些李承乾这些话说的也是软中带刺,什么无有寸功?说降罗艺难道不算?这里的都是人精,哪还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而且李世民先是让众臣迎接,接着让他走承天门,若是在场的人还没明白李世民的意思,那么估计他也就没什么发展前途了,还是回家抱孩子吧。 就在封德彝等人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长孙无忌向前猛跨一步,右手握住李承乾的手臂,左手向前平伸,斩钉截铁的说道:“请中山王殿下入城。” 突然之间从后面又转出三人分别是秦琼,侯君集,公孙武达,三人拱手沉声说道:“恭请殿下入城。” 李孝恭,李道宗,李靖等:“恭请殿下入城。” 而后群臣仿佛反应过来,大量的人员朗声说道:“恭请殿下入城。”唯有封德彝一人不尴不尬的站在那里。 随即李承乾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身后群臣相伴,而长孙无忌路过封德彝之时,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自承天门而入,这个象征意义可是非凡啊! 说到承天门就不得不说唐朝的皇宫太极宫。 太极宫是一始处建于隋初的汉族宫殿建筑,隋称大兴宫,唐睿宗景云元年(710年),改称太极宫。因其为唐京的正宫,故又称京大内。 而唐朝的太极宫实际上是太极宫、东宫、掖庭宫的总称,位于唐长安城中央的最北部。 东宫为太子居住之处,亦称春宫、储宫。从隋太子杨勇、杨广到唐高祖时原太子李建成、后太子李世民及李承乾,高宗李治等都居住在这里,但自从玄宗以后,皇太子“但居于乘舆所幸别院”,才往往随其父皇住在皇宫内别院。 掖庭宫则是宫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家属妇女配没人宫劳动之处。 太极宫宫内主体建筑采用“前朝后寝”的原则,以朱明门、肃章门、虔化门等宫院墙门为界,把宫内划分为“前朝”和“内廷”前后两个部分。 朱明门、虔化门以外属于“前朝”部分,以内则为“内廷”部分。“前朝”部分又按照《周礼》“三朝制度”进行布局。以宫门承天门及东西两殿为外朝,是“举大典,询众庶之处”;以太极殿为中朝,是皇帝主要听政视朝之处,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均临此殿会见群臣,视朝听政。 另外,皇帝登基,册封皇后、太子、诸王、公主大典及宴请朝贡使节等也多在此殿举行。 高宗以后,皇帝多移居大明宫和兴庆宫,但每遇登基或殡葬告祭等大礼,如德宗、顺宗、宪宗、敬宗即位,代宗、德宗葬仪仍移于此殿进行,它在长安三内诸殿中地位最尊。 为行事方便,在太极殿的东侧设有门下内省、宏文馆、史馆,西侧设有中书内省、舍人院,为宰相和皇帝近臣办公的处所,以备皇帝随时顾问和根据皇帝旨意撰写文书诏令。 最后,以内廷地区的两仪殿为内朝,是帝王与宗人集议及退接大夫之处。二仪殿因在禁内,只有少数大臣可以人内和皇帝商谈国事,故举止较为随便,这里也经常是太宗欢宴大臣与贡使之处,太宗多次在此殿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它是太极宫内第二大殿。 “内廷”部分也就是“后寝”,在唐代即所谓“北人虔化门,则宫内也”。其中两仪殿、甘露殿等殿院及山水池、四海池,为唐代皇帝进行日常统治活动及后妃居住的生活区。 而在太极宫的东、西、南、北四面共开有十个城门。其中南面开有三个城门,中为承天门,左永安门,右长乐门;西面和北面各开有二个城门,西为嘉猷门、通明门,也是掖庭宫的东门;北为玄武门、安礼门;东面通向东宫只开有一个城门,名通训门,也就是东宫的西门。东宫南北尚开有四个城门,南面三门,为广运门、重明门、永春门;北面一门名玄德门。掖庭宫因为宫女所居,故只开东西门,不开南北门,西面门只称西门,无他名。 而在这十门当中最为重要的为承天门,其次为玄武门。 承天门位于太极宫南墙的正中,“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是太极宫的正门,而清朝之时因为沿用明朝在北京的皇宫,也就是今天的故宫,在顺治年间将承天门改成**,包含了皇帝是替天行使权力、理应万世至尊的意旨;又寓有“外安内和、长治久安”的含义。 不过也有野史记载说,顺治登基之后多番受制于睿亲王多尔衮,有一日看见承天门,略一思索,认为“承”之一字不好,承在天前,他乃是天子,受命于天,岂能让两只手摆布?遂该承天门为**。(依清朝皇帝的尿性,个人认为后者可能性较大。) 承天门更是皇帝举行“外朝”大典之处。如元旦、冬至,设宴陈乐都在此处进行。朝廷遇有赦宥,或除旧布新,或接待万国朝贡使者、四夷宾客,皇帝也要御承天门听政。像唐太宗册李治为皇太子、睿宗即皇帝位、玄宗受吐蕃宰相尚钦藏献盟书等,都在此举行大朝会。 在日后皇权日益增强的明清时期,承天门只有皇帝可走,自宫门正南而入,坐北朝南,南面称孤,取九五至尊之意。 而后世鼎鼎大名的玄武门就更不必说,其地居龙首原余坡,地势较高,俯视宫城,如在掌握,是宫城北面的重要门户。 唐武德九年,秦王李世民诛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的“玄武门之变”就发生在这里。 贞观十二年,太宗李世民又下令,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以诸卫将军领之,其兵名之飞骑,后经不断扩充,从百骑、千骑到万骑。 武则天垂拱元年改为左右羽林军,因此,这里成了中央禁军的屯防重地,也就成了历次宫廷政变的策源地。神龙元年,张柬之翦除张易之兄弟、景龙三年太子李重俊剪除武三思、唐隆元年临淄王李隆基翦除韦后等三次宫廷政变均发生在这里,这与左右羽林军的布设以及争夺禁军主力的较量有很大的关系。 第十四章 册封太子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当然,在平静之时玄武门仍然是皇帝举行盛宴、歌舞升平的重要场所,毕竟这里驻扎着大军,安全有保障。 贞观十四年之时,太宗皇帝就曾于玄武门宴群臣及河源王诺曷钵,“奏倡优百戏之乐”。 而李世民的后世子孙唐中宗这位皇帝也曾经在玄武门干过一件得以“载于史册”的事情。 唐景龙三年二月己丑,中宗登玄武门楼观宫女分朋拔河为戏,并“遣宫女为市肆,鬻卖众物,令宰臣及公卿为商贾,与之交易,因为忿争,言辞猬亵。上与后观之,以为笑乐”。 ······ 李承乾等人一路行来,长孙无忌始终伴随他的左右,不停得提点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任何的错误都是致命的。 待到他们走过承天门之后,突然有内侍前来传旨,李世民诏令所有文武大臣于太极殿朝会。 于是众人急忙又朝太极殿走去。 ········ 李承乾静静的看着自己所站立的太极殿,一千多年了,又一次站立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大唐的权力中心,正是在这座大殿,贞观时期的群臣,群力群策,戮力同心,发出一条条的指令,令大唐国富民强,四夷宾服,打造了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 来到这里李承乾的内心充满了自豪,若论历代王朝国力之强,独尊秦汉唐,秦朝以二十等军功爵,在那个大争之世中,以黑色洪流,生生杀出一个大秦帝国,车同轨,书同文,度量衡,自此大一统的思想深入人心。 汉朝以强横的实力,痛击匈奴,与民休息,给了一个民族屹立几千年的自信,更是成了一个民族的代号。 唐朝政治清明,国力强盛,令四方来朝,给了一个民族得以延续千年的尊严,纵然是在后世也有许多的华侨聚集之地被称之为“唐人街”。 就在李承乾遐想之际,众臣依然按次序站好。 最先的则分别是尚书左右仆射封德彝、萧瑀,二人身后分别是六部尚书,在其后则是各部侍郎,员外郎等等。 李承乾则是按照前世的记忆站在了六部尚书之后。 突然他还发现,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小孩,一个是一个小胖子,胖嘟嘟的,另一个虽然只有七岁但是面容俊朗不凡,英气逼人。 熟知前世记忆的他,哪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同母所生的弟弟李泰,另一个则是杨妃所生的李恪。 前一世就是他们两人对自己群追猛打,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也怪李承乾自己不争气,生生的伤了李世民的心。 李世民从来都没有想到他自己钦定的继承人竟然有一天会反他。 过了不到片刻的功夫,李世民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坐在了龙椅之上,众臣高呼万岁,而后分立两旁。 “自朕登基御极以来,不断有人劝朕早立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未免夜长梦多,祸起萧墙,众皇子皆生夺嫡之心,朕与众位宗室外戚,王公大臣商议,今日朝会就是册封皇太子。”李世民说道。 而后不等群臣有什么反应,李世民大手一挥道:“来人,宣旨。” 早有内侍手捧诏书走出,不疾不徐的展开诏书朗声读道:“尚书奏议:以为少阳作贰,元良治本,虔奉宗祏,式固邦家。中山王承乾,地居嫡长,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业履昭茂,早闻睿哲,幼观《诗》、《礼》;允兹守器,养德春宫。朕钦承景业,嗣膺宝位,宪则前王,思隆正绪,宜依众请,以答佥望。可立承乾为皇太子。” 李承乾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疾不徐的从后面走出,而后拜道:“儿臣领旨。”旋即起身。 随即内侍又道:“请太子就位。” 李承乾一步一步的走到众臣的右首边,垂拱而立。 内侍又道:“众臣拜太子,定君臣名分。” 众臣在封德彝、萧瑀的带领下,拱手拜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朗声说道:“众位大人免礼,孤德薄材浅,得父皇以及列祖列宗厚爱,被拜为太子,必躬自修身,为天下臣民表率,必通礼明志,为大唐之繁荣献力。”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剩余的所有大臣都是暗自在心中点头。 之后内侍接着宣诏,册封三皇子李恪为汉王,四皇子李泰为魏王等等。 虽然是在谢恩,不过李承乾还是在李恪和李泰等人的眼中看到一丝的不甘,难道皇家的人都早熟吗?李承乾心中不由的想到。 若是你们今生还是如前世一般,就不要怪做哥哥的心狠了,当然若是你们安心的做一个太平王爷,那么保你们一世富贵也无不可。 册封完毕之后,李世民刚想接着宣布事情,突然封德彝走出,对着李世民拜道:“陛下,老臣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太子殿下,不知可否?” 其实谁都没有想到有这一出,就算是萧瑀,裴寂等人也是十分的惊讶。 李世民一皱眉,仪式尚未完成,封德彝这样做就大大的不妥,按理说之后册封完太子诸王之后就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但是作为一个帝王,尤其是得位不正的人,所以十分在意朝臣如何评价自己,更加十分的在意后人如何评说自己,于是李世民还是按下心中的不快,而且还用眼神止住了想要说话的魏征,孔颖达,淡淡的道:“尚书左仆射有话可以问,朕又不是桀纣般昏君,容不得你在朝会之上说话。” 在大朝会之上连姓都不称,直接称官职,可见李世民的心中的不快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众臣也是暗自摇头,纵然封德彝将李承乾问倒,弄得他下不来台,他的宰相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封德彝也已经豁出去了,颇有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悲歌,对着李承乾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请恕老臣无礼,老臣有一问题想问太子殿下。” 李承乾和煦的一笑,淡淡的道:“论年纪老大人乃是承乾的长辈,老大人更是朝中硕果仅存的老臣,德高望重,若有问,承乾岂有不答之理?” 第十五章 封德彝你出局了(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那就请太子殿下恕老臣放肆了,敢问太子殿下,若是有人谋反该当何罪?”封德彝捋着胡须徐徐的说道。 李承乾沉吟一会儿,瞬间就明白封德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说道:“谋逆之罪,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殿下说的极对。”封德彝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而后又问道:“不知长孙大人以为太子殿下所说如何?” 长孙无忌脸色一黑,而后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自然说的极是,相信就是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也没有一个不同意的这种说法的?众位大人你们说是吗?” 一众大臣顿时纷纷点头,开什么玩笑,没见李世民就在朝上坐着吗?而且这还是在大唐的皇宫太极殿中,要不是唐朝的大臣还是有些节操,估计这时候已经出来一大堆人唱赞歌了,表忠心,添靴子了。 而杜如晦、房玄龄等一众亲近李承乾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忧色,若是太子在册立第一天就威严扫地,那么无论是对大唐,还是对李承乾本人都是一件不小的祸事。 封德彝看见众人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既然如此,那么请问太子殿下,燕郡王罗艺在我大唐与突厥对战之时突然起兵,虽无谋反之名,但却行谋反之实,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置?” 果然如此,李世民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怒火,而且众多的大臣之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安的骚动。 谁都知道罗艺那是李承乾劝降的,现在在这个庄重,威严的册封仪式之上,处置了罗艺就算是打击了李承乾声誉。 李世民扫过众人,发现李泰这个小胖子的脸上却挂起了淡淡的微笑,反倒是李恪有些愕然,心中不由的有心忧心。 突然一人出列道:“封大人,此时乃是太子殿下的册封大典,您如此为难太子殿下,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回头视之,乃是吏部主事孙良,不用说现如今的吏部尚书是长孙无忌,那么这位妥妥是为**了。 封德彝愕然的道:“孙大人此言何意?老夫不是很明白,向太子殿下请教问题,陛下是答应了的,难道说孙大人刚才没听到?再说这个问题很正常,怎么能算是为难呢?” 孙良勃然大怒,朝李世民拜了一拜,而后怒道:“封大人,刚刚君臣名分已定,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封大人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何居心,难道非要下官明说吗?” “孙大人,你这话是何意?不就是问个问题吗?难道孙大人想要阻塞言路吗?”有一人反驳道。 “孙大人也是就事论事,李大人你这话就有些过?” “虽说如此,但是封大人不该在此时诘难太子殿下,有失人臣本份。” “陛下已经同意了,这怎么算是诘难呢?” 一时之间太极殿之中吵吵闹闹的,就给后世的菜市场差不多。 “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众人的吵闹,正是李世民,而后他又沉声说道:“你们都是国家大臣,一国柱梁,在这大殿之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臣民笑话?” “陛下恕罪。”众人急忙拜道。 李世民无奈的揉着额头,法不责众,他也无法,只好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而后又问道:“封大人所说,太子可有想法,若是有的话,下去写个条陈呈上来,让朕看一看。” 此话一出,明显是帮李承乾解围,封德彝只好默默的退了回来,不管李承乾回不回答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反倒是李泰看见李世民出言帮李承乾解围,眼中丝毫不掩饰的显示出浓浓的嫉妒之色。 “父皇,儿臣倒是有些想法,不过不用写条陈了,就在这里回答封大人吧。”李承乾出言说道:“燕郡王罗艺受我大唐厚恩,不仅获封王爵,更是被赐予李姓,但是他竟然敢在大唐危难之际,没有兵部调令,擅自调兵进入幽州・・・・・・・” “太子殿下,怎么是擅自调兵,明明是罗艺谋反?”裴寂忍不住打断李承乾的话说道,若是照这么说下去擅自调兵虽然也是死罪,可比谋反的罪名小多了,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看了裴寂一眼,而后淡淡的说道:“裴大人,孤这里有一份奏折,乃是尉迟将军和程将军的联名所奏,里面详细写明了罗艺擅自调兵的全部过程。” “裴大人可有兴趣一看。”李承乾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折。 裴寂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还说什么?尉迟敬德和程咬金都是大老粗字都不认识几个能写出什么奏折?还不是按着你的意思的写的? 自然有内侍将这份奏折拿给李世民,李世民随便翻了几下就扔桌子上了,谁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遮羞布罢了。 “擅自调兵也是死罪,大唐律法明确规定,凡是未经兵部调令,若有百人以上兵马离开自己的辖区,当地折冲府卫可将其视为叛军就地剿灭。罗艺可不仅仅是调了百人,他可是直接挥军三万人马入住幽州啊!太子,您可要想清楚,老臣等保的都是大唐的江山啊!”封德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说道。 其实说到这里,李承乾不由的暗骂了一声自己,果然政客是最没有底线的,只要对自己有利,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凡是敌人拥护就坚决反对,凡是敌人反对就坚决拥护。 而且对于封德彝这个人,李承乾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明明拿着唐朝的俸禄确实时时刻刻惦记着隋朝的好处,颇有一些白眼狼的意思。 还没等李承乾说什么,长孙无忌豁然站出来,凝声说道:“封大人说的对,罗艺擅自调兵也是死罪。” “微臣,长孙无忌请陛下治罗艺擅自调兵之罪。”长孙无忌说道。 “臣等附议。”接着又有大半的人说道。 直接被长孙无忌抓住封德彝话中的弱点,将罗艺的事情定性为“无兵部调令,擅自调兵”了。 第十六章 封德彝你出局了(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封德彝顿时大怒:“长孙大人,你怎么能信口雌黄?罗艺明明是谋反。” 长孙无忌顿时愕然道:“封大人,这怎么就是信口雌黄,刚刚可是你亲口说的,罗艺擅自调兵也是死罪。众位大臣可是都听到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底下一片符合之声,却是有大半人数。他们不全是长孙无忌一党,因为有许多人看不惯封德彝的所作所为,欺凌储君非人臣之所为。 “你・・・・・”封德彝顿时气得说不出话,裴寂等人也是面色戚然。 李孝恭、李道宗等人身为宗室,不便参与,而且现如今李孝恭恐怕正在愁自己立的功劳太大,避嫌还来不及呢,他怎么可能再擅自插嘴?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 而武将当中,张公瑾、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领兵在外,李靖、李绩就算有想法也不会站出来,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问计李靖和李绩,但是二人避而不答,虽说李世民心胸宽广,不计较此事,但是君不看堂堂的一代大唐军神李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你说其中没有李世民的想法谁信啊。可见皇帝的心眼也是十分小的。李绩就更不用说了,这厮压根就是一个老狐狸,日后在李治立武则天为后时,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大臣全部反对,李绩称病不出,最后李治问计与他,这哥们给了一个“此乃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这种不算支持的支持,使得李治下定决心废后,而后立武则天为后,可谓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侯君集、秦琼等人就更没法说了,一者他们是李世民心腹的心腹,就算是对李承乾有好感,也要保持距离,若是他们对李承乾太好,李世民就该没有安全感,到那时候,嘿嘿,就不只是罗艺的事了;二者武将擅自调兵,形同谋反,这种事情在任何朝代都是极其敏感的事,而且罗艺是真的谋反,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这又不是说唐全传,秦琼跟罗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犯不着为了他扯上这种事。 至于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这两哥们之所以上书帮李承乾原场,一者李承乾救了尉迟宝林的命,尉迟恭是个直肠子,喜欢感情用事,他当然帮了。而程咬金纯粹就是个滚刀肉,浑人一个。 “罗艺擅自调兵,形同谋反,臣恳请圣上念在罗艺数十年来镇守边关,功勋卓著,劳苦功高,请陛下法外开恩。”杜如晦无奈出列说道,房玄龄则是对他这个铁哥们报以一个同情的目光。 其实杜如晦也是十分的无奈,他是妥妥的李世民一党,他也不想说,更不想掺和进去这种争斗之中,可是别人不发表意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谁让他是兵部尚书呢? 而且以杜如晦这种高智商,深谙斗争之道的人,早就看出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在唱双簧,而且他们的打算,杜如晦也能猜个**不离十。正是由于猜到了,所以他更加的不想说话,可是领兵将领出错了,你这个兵部尚书不说话算个什么事? 这时他也正是最好的解围之人,而且他还想到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是不是把他也给算计进去了?杜如晦心中无奈的道:果然是算人者人恒算之。 “太子以为如何?”李世民出声问道。 李承乾却是答非所问的道:“父皇,儿臣想起一件发生在汉武帝之时的事情。” “殿下想起的是何事?”长孙无忌道。 这托,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了,杜如晦心中暗道,而后他又看了一眼封德彝、裴寂等人,暗自摇了摇头,明明将已经抓住对方的痛处,但是还是让人绝地反击,反败为胜,他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暗叹一声,有如此之臣,怪不得隋朝会亡呢。 “昔年汉武帝之时,原为匈奴人的汉朝将军赵信叛变,在得知汉武帝刘彻在甘泉宫休息之后,赵信率领匈奴人马,穿越羊肠小道,准备奇袭甘泉宫,一举擒拿刘彻。当时的大将军卫青,为保汉武帝安全,擅自调动虎贲羽林军,前去救驾・・・・・・”李承乾徐徐的说道。 “太子殿下,那罗艺能同长平侯卫青相比?”裴寂不无讽刺的说道。 “谁说的?”李承乾郁闷的说道:“裴大人,你要是不懂千万别装懂,孤要表达的意思是,赵信实在可恨。” “那这罗艺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都是造反,不过赵信造的刘家的反,罗艺造的是我们老李家的反,李承乾心中暗道,不过没有说出来。 “所以儿臣的意思是,正如杜大人所说,念起有功可以饶其一命。”李承乾道。 “太子仁爱。”长孙无忌顿时高呼:“但是,罗艺罪莫大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必须夺其爵位贬为庶人,充军边疆。” “还应当复其本姓。”李承乾又淡淡的道。 当初罗艺投降李唐的时候,可是被李渊赐予姓“李”的。 封德彝有些狐疑的看着李承乾两人一唱一和的,虽然保了罗艺一命,难道他们以为这就完了?爵位被夺,贬为庶人,不照样是他封德彝赢了吗? 封德彝和裴寂对视一眼,同时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 “准了。”李世民想都不想就应允了,关键是平定罗艺实在太快了,没废一兵一卒,而且太子第一次的奏议,他也不能不准,否则的话太打击李承乾了,更何况他也看出两人的想法了。 终于解决完了,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 李世民手一摆,内侍又接着传旨道:“陛下有旨,今日册立太子,是国有储君,社稷有后,大唐江山得以延续,乃大唐不二之盛事,理应普天同庆。” “为使臣民,沐浴皇恩,同贺太子,特传旨大赦天下,赋税减半,凡在京五品以上官员,于承天门参与宴会,同贺太子,共襄盛举,钦此。” 封德彝本来还好好的,待听到“大赦天下,赋税减半・・・・”封德彝直觉耳边一片嗡嗡之声,后面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他只看见李承乾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封德彝顿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晕了过去。 看见封德彝喷血晕了过了,众臣一片慌乱,一国宰相当朝晕了过去。 李承乾看着躺在地上的封德彝,暗叹一声封德彝封大人,你出局了。而后急迫的吼道:“封大人晕倒了,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第十七章 此系老臣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那急迫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地上躺着的是他的亲爹呢。 好好的一个册封大典,可谓是一波三折,御医来了替封德彝诊治了一番,而后好几个亲近封德彝的大臣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了出去。 李承乾看着渐渐远去的封德彝,不由的心中暗叹一声,虽然欺负一个老人家不是很光彩,但是对待敌人不就是要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吗? 说实话现在的他十分的思念程咬金,若是这老爷子在,依他那胡搅蛮缠的性格,此时上去摇晃一番晕倒的封德彝说不定这哥们就直接归西了。 而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估计是不知道这是长孙无忌安排的还是李承乾安排? 虽然这手法有些干脆,但是不像长孙无忌的手笔,但是若说是李承乾安排的,他们两人又不敢相信,毕竟李承乾是什么货色,他们两人可是十分清楚,还是说李承乾的背后有高人相助? 而秦琼看李承乾的眼色则有些狐疑,估计是看出了李承乾的锻体功法给他家传的有些相似,但是在这个场合又不好说些什么。 ・・・・・・・・・・・・・・ 御书房之中。 高坐主位上的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年轻略显稚嫩以及充满风霜、坚毅的面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充满活力,阳刚之气极重的身体,再想起刚才李承乾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表现,李世民是越看越欢喜。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长子李承乾懦弱有余而魄力不足,仁孝有余而手段不足,今日一看可以说是使他满意之极,观音俾给他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李世民心中更加的欢喜,于是不由的脱口而出道:“此子类我,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仅仅坐着李承乾,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四人。 “陛下说的极是。”长孙无忌接口道。 其实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无论是公子扶苏也好,废太子刘荣也罢,戾太子刘据也好,包括前世的李承乾也好,他们被废其实差不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类我”。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皇帝衡量自己的接班人,一看德行,二看才能,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类不类我?”,比如明成祖朱棣一直嫌弃自己的长子,就是因为朱高枳不类他。 现如今李世民当着自己三个心腹大臣的面,说出此子类我的话,这不是满意到极致是什么?而李承乾只是报以和煦的微笑。 几人又闲聊几句,杜如晦又接着问道:“太子殿下,对于罗艺之事到底是怎么看的?” 虽然罗艺被剥夺了国姓,削了爵位,并且被判充军,后来又有大赦天下这一说,但是显然刚才那个时候是打击封德彝等人的手段,更不可能将罗艺恢复爵位,毕竟他是谋反,这一点李世民他们都清楚。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说道:“其实刚才在朝堂之上,孤讲的赵信一事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叛徒不可信。” “尤其是罗艺这种威望甚重,功勋卓著之人。” “哦?那依太子殿下之意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 “儿臣以为,可以将罗艺削职为民,但是可以保留其爵位并降两等,让其长子继承他的爵位,如此既不失惩罚之意,又可以让众臣明白天家之威仪。”李承乾说道。 杜如晦眼中一亮,有些不可思议,狐疑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意思是这是不是你教的?长孙无忌则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如何处置罗艺确实是一个难题,若是在两军交战之中杀了他,那就是一了百了。可是这哥们是李承乾劝降的,而且也没死多少人,若是现在直接诛杀罗艺全家,不免使众臣有些别的想法,毕竟罗艺曾经得罪过李世民。 而李世民又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极其重视自己的名声,所以处理罗艺一事就有些难了。要是朱元璋的话,哪会估计这么多,敢造他的反,诛九族没说的,但是谁让皇帝是李世民呢? 现在李承乾的这个办法却是正好,既处置了罗艺,又照顾了李世民的面子。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就照太子的意思办。” 又接着说道:“刚才早朝之上,太子做的十分不错,但为君上者要心胸宽广,齐桓公得管仲故能称霸春秋,九合诸侯。而封德彝毕竟是两朝老臣,德高望重,你私下里还是待朕去看看他吧!” “儿臣明白,谨遵父皇之命。”李承乾虽然心里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不由的撇了撇嘴。您老人家的心胸是宽广,魏征劝谏了你一半辈子都没事,后人都说开创了君臣佳话,可是是谁等魏征死后,不仅推到了魏征的墓碑,还手诏取消了新城公主与魏征长子魏叔玉的婚约。这么说来,好像你的心胸也不怎么样啊? “封大人有些老迈,年纪大了,出些事情也是不可预计的,而且他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但是臣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封德彝究竟是隋朝的臣子,还是大唐的臣子。”长孙无忌好真不愧是无忌之名,毫无忌讳的说了出来。 李世民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杜如晦则是心中想到这才是长孙无忌的手段,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顾及,看来刚才在朝堂之上确实不是他从中谋划。 突然有内侍来禀报说太上皇有旨意传来。 李承乾等闻言不由的心中一惊,自从玄武之变,李渊禅位于李世民之后,他不见任何一个皇族的人,整天就是闷在皇宫之中,而且李世民心中有愧,也不会去请安,毕竟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还有一大票的侄子。 而李渊也从来不说话,不表态,众人也都在有意无意在忽略这个太上皇。 此时骤然听闻有旨意,他们怎能不惊? 李世民打开李渊的手书,上面只有四个字“此系老臣”,顿时有些恼怒的道:“封德彝安敢如此?” “此事恐怕不是封德彝所为。”长孙无忌说道。 “那是谁?”李世民也反应过来,这时候封德彝应该还在床上躺着呢。 “裴寂。”李承乾出声说道。ps:站短来了,这两天在准备签约的事。话说这本书写到今天也有半个月,但是更新从来没给力过,但是没办法,俺白天工作太忙,只能晚上写到十一点多,等这周忙完了,每天至少两更。新人各种求啊,推荐收藏・・・・・・・ 第十八章 李泰李恪(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太阳也已经落下,外面也显得有些暗淡,摇曳的烛光使御书房内忽明忽暗。 虽然是在下方,但是李承乾还是能看见李世民那铁青的脸以及手上暴露的青筋,显然心情是愤怒到极点。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对视一眼,纵然是智计百出的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是涉及的太上皇,而李世民又一直标榜仁孝,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有些扯淡。 长孙无忌仿佛没有看到李世民的脸色,不咸不淡的说道:“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封德彝、裴寂等人站的时间也够长了,是该换些人了。” 李世民闻言脸色更黑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先不谈这些,承乾你回来也有些时间了还没去见过你母后吧,她也非常担心你,现在你赶紧去看看她,好让她放心。” 李承乾躬身应是,而后走出了御书房,他也知道这是李世民和他的三个心腹大臣有事相商,估计是对付裴寂等人的事。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名宫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此时长孙皇后正在教李泰,长乐公主,豫章公主等人读书。 “太子殿下,已经从御书房出来了,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乾儿来了。”长孙皇后喜道,随即急忙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刚走出几步,一个矫健的身影的就进来了,而后对着长孙皇后大礼参拜道:“儿臣,见过母后。” 看着李承乾平安无恙的回来,长孙皇后喜极而泣,急忙将他扶起来责怪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行如此大礼。” “快让母后看看,我家乾儿现在怎么样了。”浓浓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抚摸着李承乾犹如刀削一般的面庞,长孙皇后喃喃的道:“瘦了,也有些黑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罗艺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舅舅也真是的,明明是让他陪你去,他倒好自己直接住进卢国公的军营,把你一个人扔在罗艺那里,看母后下次见到他怎么说他。” 这时长乐和豫章也从里面跑了出来,嚷着要让太子哥哥抱,李承乾虽然现在也不过十岁左右,可是自从习练秦家导引术之后,力气增强了不少,于是左右两手分别抱起长乐和豫章,逗得两个小丫头咯咯直笑。 “在宫里有没有听母后的话?”李承乾问道。 “当然有了,豫章和丽质姐姐都很乖的・・・・”豫章公主撅着小嘴奶声奶气的说道。 “这就好,看来豫章乖啊,改天哥哥带你们出去玩。”李承乾捏着她的小脸说道。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还有丽质呢。”长乐不满的说道。 “到时候咱们都去。”李承乾笑着道。 看着李承乾逗着两个妹妹不停得说笑,长孙皇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这时李泰也走出来,一本正经的对着李承乾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急忙将他扶起来,说道:“都是自家兄弟,青雀儿怎么见外?” “刚才在朝堂之上,君臣名分一定,臣弟不敢放肆。”李泰又道。 李承乾一拳锤在他的胸膛之上,笑道:“年纪小小的装什么一本正经的,搞得和封德彝那样的老夫子似得。” 但是他的如此动作,却并没有使李泰改变过来,接着就推脱有事走了。 看着他们兄弟的表现,长孙皇后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的担忧。 “母后放心吧,青雀儿还小,还什么都不明白,难免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等他长大了就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李承乾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长孙皇后道。 这时长乐公主拿着一张纸呼呼的跑过来,突然脚下一软,“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手中的那张纸也被撕碎了,长乐顿时哭了起来。 李承乾被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把长乐的裤腿卷起来,看见洁白的小腿之上出现一片红肿,显然是摔得不轻。而后急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而后道:“哎呦,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啊!”长孙皇后也被吓了一跳,看见她碰伤的地方也心疼的不得了,急忙的安慰长乐。 反倒是豫章咯咯的笑道:“长乐姐姐真不害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羞。太子哥哥,你看豫章就不哭鼻子。”这么一说长乐哭的反而更凶了。 “豫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呢?长乐姐姐是摔疼了,就算是太子哥哥摔疼了也会哭鼻子的。”李承乾道。 “哦,原来太子哥哥也会哭鼻子啊!”豫章道。 李承乾心中暗道,呃・・・?我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吗?小孩子的思想还真是无法理解。 经过他们的一番安慰长乐终于不再哭泣了,不过还是不停得抽泣,显然是摔得不轻。 这时李承乾从手中拿出一门铜钱,而后道:“来来,长乐妹妹,看哥哥给你表演一个戏法。” 一听戏法,长乐和豫章两个小丫头两双漂亮的大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承乾。 接着只见李承乾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住铜钱,而后放入左手的掌心,接着左手握紧,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抽出来,问道:“你们猜猜看,铜钱在哪里?” 两个小丫头爬起来,掰着李承乾的两只手左看看右看看,长乐道:“在左手里。” “你呢,豫章?” “我和长乐姐姐猜的一样。” “你们确定。”李承乾笑嘻嘻的道。 “当然确定了,太子哥哥快点让我们看看。”两个小丫头急迫的道。 李承乾张开左手,空空如也,哈哈的笑道:“你们看看,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长乐明明看见太子哥哥将铜钱放进去了的。”长乐皱眉道。 接着不信邪,两个人又爬过去,开始不停得翻找。 ・・・・・・・・ “母妃,儿臣不甘心啊!”杨妃居住的地方,李恪不忿的说道:“他李承乾有什么,不就是比儿臣早生几年吗?”。 “恪儿,母妃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听母妃一句劝,别再争了。”杨妃担忧的说道。 第十九章 李泰李恪(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母妃,为什么?孩儿哪里比他李承乾差了?”李恪怒道。 “正是因为你不比他差,所以母妃才让你不要争,恪儿,你看看自古以来争夺皇位失败的皇子有哪个有好下场?”杨妃劝道。 李恪闭目说道:“确实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可是那些不争皇位的难道就有好下场吗?” “只要恪儿安安稳稳的,母妃相信以太子的仁孝必然不会加害于你的。”杨妃道。 李恪沉思一会儿,接着说道:“现如今他确实是仁孝,但是焉知太子不是装的?谁知道他登基之后会是什么样?” 看见杨妃还要再说什么,李恪又淡淡的说了一句:“母妃,难道忘房陵王旧事乎?” 一句“房陵王”瞬间使杨妃沉默不语。 房陵王,乃是隋朝废太子杨勇死后的封号。 昔年杨勇和杨广为争夺地位无所不用其极,杨勇为太子,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 而杨广表现的兄友弟恭,毫无奢华,谦虚纳谏,但是背地里各种招数尽使。 然而等到杨广登基为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诏赐死杨勇,而后追封为房陵王,但其子孙不得继承其位,并且将杨勇的子孙全部流放济南,最后听从云定兴的建议将他们全部杀死。 杨广和杨勇乃是亲兄弟,而李承乾和李恪可不是,正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所以杨妃才难以开口。 过了片刻的功夫,李恪又接着说道:“借用汉朝大夫主父偃的一句话,大丈夫生不能为九鼎食,死亦当九鼎烹。” “更何况其他的皇子或许未来的皇帝会放过他们,可是以儿臣身份,母妃以为会有人会放过儿臣吗?”李恪悲哀的说道,确实隋炀帝之外孙,李世民的亲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 包括后来李治登基之后,虽然没有想过要杀他,但是长孙无忌与他素有矛盾,借着房遗爱谋反之案,将他牵扯进去杀了,也没见李治有什么反应。 李恪随即又拜道在地道:“孩儿,恳请母妃祝孩儿一臂之力。” 其实主父偃的原话是“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此时李恪将五鼎改为九鼎,可见其心思只坚决。 众所周知,青铜器在古代是权力和等级的等级的象征,而以青铜铸成的鼎更是最尊贵的存在。 史记中记载:“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从此之后九鼎就成了至高无上的象征。 而且周朝之后,更是划分了严格的等级制度,例如: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大夫用五鼎,高级的士用三鼎,低级的士用一鼎。之所以全都是奇数,是因为古人崇尚奇数,比如:九五之尊,三足鼎立,一言九鼎等等。 而且每一个阶级所能食用的食物也是有严格划分的,比如:天子享用九鼎,名称分别为牛、羊、乳猪、鱼、干肉、牲肚、猪肉、鲜鱼、鲜干肉。可见,基本上把当时能吃到的肉类都包圆儿了。 诸侯享用七鼎:比周天子少了鲜鱼和鲜干肉两项,其余七项均可享用。别看仅仅是少了鲜鱼和鲜干肉两样,可是就这样更为珍贵。 一直到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式微,每逢有诸侯即位或者制霸之时,总会请求周天子派人“赐胙”,说白了就是赐腊肉,也就是这种鲜干肉。 比如《大秦帝国之纵横》的电视剧中就有这么一段,齐、魏相王,邀秦惠文君观礼,而秦惠文君提议将两国相王改为三国相王,当时代表周天子的使臣就前来“赐胙”。 后来还从其中渐渐演变成一词叫做“国祚”,表示国家之运道,当然也包含着祭奠护国神先帝等一类的肉。 卿大夫享用五鼎,即:羊、乳猪、鱼、干肉、牲肚,能吃这种五中肉已经算是相当的可以了,所以主父偃才有“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的豪言壮语,当然了主父偃估计更是想实现的是一种政治上的抱负,不是单纯的口舌之欲。 高级的士享用三鼎:乳猪、鱼、干肉。 低级的士只能享用一鼎了,干肉。因为干肉就是当时最普通的肉类食物,不过就是这样的食物,一般老百姓也是吃不到,而且在有的朝代压根就不允许吃的。所以,在《曹刿论战》一文中,曹刿想要去说服国君的时候,有人对他说“肉食者谋”这样的话,低级的士以上的阶层才算是“肉食者”,才能有资格为国家出谋划策。 再说杨妃看见李恪态度坚决,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于是只好无奈的道:“罢了,恪儿,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去找封德彝封大人,你说是母妃拜托你去的,请他照顾你的,他自会明白一切。” 李恪旋即大喜,可是突然又颓然的说道:“可是就算是封德彝也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的啊!今天朝上还被长孙无忌气得吐血。” “封德彝确实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但是他一直支持你,现如今他生病了,难道你不应该去看看?”杨妃解释道:“更何况封德彝德高望重,做了好几年的宰相,他的实力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父皇现如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所以恪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礼贤下士,韬光养晦,做一个贤王。只有等太子露出破绽,才可以借势而上,但是切记千万不要冲锋在前,因为你父皇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兄弟之争。日后见了太子哪怕是在不快,也不可当面表现出来。”杨妃又叮嘱道。 “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妃的教诲。” 李恪喜滋滋的走了,只留下杨妃一个人,看着他离去的目光充满了担忧和害怕,自古夺嫡之争凶险万分,他亲身经历杨广与杨勇之争,李建成与李世民之争,失败者无不是身首异处,在这种情况她又如何能安心呢? “但愿父皇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你安安全全的。”杨妃呐呐自语道。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二十章 考校(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又陪同长乐和豫章玩了一会就到自己的宫殿。 由于此时李渊还住在太极宫,没有搬出去,所以李世民这一大家也全都住在东宫,好在皇宫里就算是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住的地方。 等李承乾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之后,天已经亮了,李承乾打开房门,闻着清新的空气,吹着微风,以及照射进来的一米阳光,不由的感叹道:“大梦谁觉醒,平生我自知。”而后就在宫女的服侍之下洗漱完毕。 这时有内侍来报说李世民相招。 李承乾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还是赶忙收拾好衣服,而后朝御书房赶去。 等他到那里的时候,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李承乾进来,淡淡的道:“太子来了,先休息一会,等朕批完这些奏折再说。”李承乾自然是躬身称是。 过了片刻功夫,李世民批阅完奏折淡淡的说道:“承乾,你可还记得三天之后是什么日子?” 三天之后,李承乾不由的一怔,若是说五天之后他还知道,惊蛰之日吗?可是三天之后是什么他还真忘了,毕竟过了一千多年了,难道是母后的生日?不对呀,父皇的生日也不是啊? 看见李承乾皱眉的样子,李世民不由的暗暗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不知道这也不能怪你。” “那敢问父皇,三天之后究竟是什么日子呢?”李承乾问道。 “既然你忘记了,那就不说了,就当父皇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李世民摆了摆手手,失望的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承乾被李世民弄得有些糊涂了,但是也不好再问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又问道:“太子对突厥之事如何看?” 李承乾知道的李世民问的是与突厥缔结“渭水之盟”之事,倾国库之财劝退颉立,这在李世民一生当中可谓是极其屈辱的事情。 毕竟现在是唐朝,不是后世那个以钱财买和平的宋朝,宋真宗在宋朝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都可以签订澶渊之盟,每年贡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这还不算,在宋朝,宋朝人都认为这澶渊之盟是宋之幸事,李承乾记得在梦中观看的一部小说一个主人公穿越到北宋,将岳飞的《满江红》改了一下,写到“澶渊耻,犹未雪···”,甚至被当时的大臣弹劾,这在唐朝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李世民是什么人?十几岁就开始征战疆场,与雁门救杨广,而后自晋阳起兵之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浅水原之战平定陇西薛仁杲,击杀宋金刚、刘武周,收复并、汾失地,虎牢关之战,以三千玄甲军正面急迫窦建德十万大军,从而活捉王世充,窦建德,一举奠定唐兴旺的基础。 他是一个极为自信的人,更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像他这种能文能武,功勋卓著,用兵如神,甚至是诗词歌赋精通的帝王,中国上下五千年来,往前有一个魏武帝曹操,往后就是毛太祖了。 所以李承乾毫不犹豫的说道:“渭水虽名为盟约,实为我大唐之耻。” 李世民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道:“太子,所说的不错,但是现在朝中竟然有些人因此为朕歌功颂德,真当朕是桀纣般的昏君吗?若是朕真恬不知耻的接受,那恐怕就连前隋炀帝都比不上?” “父皇,说的不错,现如今虽然父皇坐拥天下,但是突厥人加诸于我大唐身上的耻辱,必须要让他们用血来洗,否则后人该如何评价?”李承乾道。 一听后人评价,李世民如同着了魔般,就好比《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博一心一意的想要复国一样。 “儿臣,虽然不才,但是愿为父皇雪此耻辱,行秦朝蒙恬,汉朝卫霍之事。”李承乾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你能有此心,朕就心满意足了。”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道:“就让你我父子同心,打造出一个大唐盛世。”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李承乾道:“但是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这些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憧憬完美好的时光,李世民拍了拍桌子上奏折,惆怅的说道:“你所言不错,你看看这些奏折,朝堂的大臣除了天策府旧臣,还剩几个是跟你我父子一条心的?” 李世民说的确实不错,刚刚玄武门之变之后,朝堂之上充斥着各个派系的大臣,有太上皇李渊的旧臣,比如裴寂,萧瑀等,有一心向着前隋的封德彝等人,还有隐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旧臣,天策府的一众大臣,五姓七望的人,关陇军事集团的人,还有自平民起身的中立派。 可以说是牛鬼蛇神全部都有,而且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历史之上,李世民也是在贞观四年,李靖于定襄之战生擒突厥可汗颉立之后,才真正的使群臣慑服。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想起后世的太祖的一句话,不由的脱口而出道:“父皇何必担心,朝中无派,千奇百怪。” “若是他们真的是一条心,那么父皇和儿臣还能安心的坐在这里吗?” 李世民一怔,他也是极为聪慧的人,笑道:“想不到父皇还没有你看的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承乾道:“父皇身在局中,而且又天天忙着国家大事,哪有儿臣看的明白?” “哦,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想必你的心中也有些想法,那好今天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两人,你说说国家该如何治理,才能使的我大唐江山永固,千秋万载?”李世民笑着问道。 “没事,这只是你我父子之间的闲聊,当然了也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大胆的说,放心的说,就算是说错父皇也不会怪你。”恐怕是担心李承乾胡思乱想,于是李世民又加了一句。 这个问题就有些考校的意味了,而且十分的宽泛,李承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一章 考校(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治国这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无数的仁人志士都在探索,就在千年后的世界也是为此纷争不断。 李承乾斟酌了一会,沉声说道:“治国如烹小鲜,急切不得。” “儿臣以为治国综合起来无非是分为几个方面。” “哦?哪几个方面?”李世民不由的来了兴致。 “一治民,二治臣,三治军,四治家,五修文。”李承乾又道:“虽然仅仅是分为这几个方面,但是做起来确实千难万难。” 这时内侍上来茶水,李世民挥手让他们下去,接着说道:“那好,今天父皇就听听你的高见,就先从治臣开始。” “既然如此,那就恕儿臣妄言了。” “为什么治民排在第一位,想必父皇也十分的清楚,这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昔年的大秦帝国何等强盛?歼灭六国,不可一世,但是被陈胜吴广等人揭竿而起,天下响应,秦二世而亡。” “自古治民如治水,堵不如疏,而且民意滔滔,甚难阻挡。一旦有人逆民而行,秦朝,隋朝这些可都是前车之鉴。而且老百姓的所求的十分的简单,无非就是家有温饱,年有余粮。但是若是一旦这些最简单的生活条件都满足不了他们,那么他们振臂一呼,这将是任何大坝都无法阻挡的洪流。” “那么你以为治民要从那些方面做起?”李世民摩挲这茶杯沉思道。 “治民只需从两个面做起,一为畏民,二为静民。《荀子.哀公》中曾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所以执政要以民为本,隋末农民起义力量的巨大,想必父皇十分清楚?”李承乾问道。 “不错。”李世民心有余悸的道,想起前隋何等的强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要不然此时哪能轮得到他们老李家坐稳天下? “所以首先要畏民,认清楚民并非任人宰割的,虽然他们的力量是分散的,他们的声音是微弱的,他们的忍耐力是无限的,但是他们的眼睛是雪亮,一旦他们无法生活,这些全都会聚集到一起,那就绝不容忽视。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从秦末的大泽乡,到汉朝的黄巾以及隋朝的瓦岗,全都说明了这些问题。”李承乾说道。 “其次,就是静民,刚刚儿臣也说到,民的忍耐力是无限的,因为只要你给他一碗饭吃,他不会管这天下是谁统治的,因为不管是谁,都离不开民,他们虽然是最底层,但是却是最不可或缺的。而静民就是以民为邦,抚民以静,是为静民。安静农民和农业生产,推行均田,使耕者有其田,奖励垦荒,改革赋税、轻徭薄赋,劝课农桑,不违农时,增殖人口、兴修水利等等,只要做到这些,不愁天下之民不为我李唐所用。” 李承乾边说,李世民边点头,尤其是当他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睛不由的一亮,这简直就是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当下是越看这个儿子越喜欢。 “使耕者有其田,这恐怕有些难度?”李世民又接着说道。 “父皇所言极是,但是只要我们能过做到这一点,天下百姓必然会拥护李唐。”李承乾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一条可以作为一个长久的规划,慢慢的来,你我父子不愁时间。”李世民道:“那么再说说治臣。” “之所以将治臣放在第二位,那是因为历朝历代都面临着一个问题。”李承乾徐徐的说道。 “吏治。”李世民沉重的说道。 “父皇英明。”李承乾小拍了一下李世民的马屁,又接着说道:“不知父皇可曾听说过苏绰?” “你说的可是南北朝时曾经历仕西魏和北周的苏绰苏令绰?”李世民不由的皱眉道。 “不错正是此人。”李承乾说道:“儿臣曾经遍览南北朝史书,曾经发现一本记载野史的小说,上面有一段是这样记载的。” 苏绰,南北朝时期魏、北周大臣,字令绰,这个人博览群书,尤善算术,深得宇文泰信任,拜为大行台左丞,参与机密,助泰改革制度。曾创制计帐(即朱出墨入的方法,用红色与墨色区别收支情况)、户籍等法,精简冗员,设置屯田、乡官,增加国家赋税收入。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据说是由后世之人杜撰出的“苏绰定律”。 当下李承乾将“苏绰定律”徐徐的说了出来。 宇文泰是北周开国的奠基者。当他模仿曹操,作北魏的丞相而“挟天子令诸侯”之时,遇到了可与诸葛亮和王猛齐名的苏绰。宇文泰向苏绰讨教治国之道,二人密谈了三日三夜。 宇文泰问:“国何以立?” 苏绰答:“具官。” 宇文泰问:“如何具官?” 苏绰答:“用贪官,反贪官。” 宇文泰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贪官?” 苏绰答:“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宇文泰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苏绰答:“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宇文泰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 苏绰答:“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民众,才能巩固政权。”宇文泰闻听此语大惑,兴奋不已的说:“爱卿快说说其中的奥秘。” 苏绰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他又对宇文泰说:“还有呢?” 宇文泰瞪圆了眼问:“还有什么?” 苏绰答:“如果你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宇文泰一惊,这却没有想到,便问:“有何妙计可除此患?” 苏绰答:“祭起反贪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证明你心系黎民。让民众误认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责任都推到这些他们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民众认为你是任用贪官的元凶。你必须叫民众认为,你是好的。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你的政策。” 宇文泰问:“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么办?” 苏绰答:“宰了他,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财放进你的腰包。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总之,用贪官来培植死party,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没收贪财来充实国库。” 第二十二章 考校(三)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苏绰定律”一讲完,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一双手不断的摩挲着下巴,久久不语。 李承乾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一时之间御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这个“苏绰定律”直接看破了事物的本质,道出了历朝历代吏治**的根本,因为“以贪反贪”的思想在封建社会家天下的王朝之中均有表露。 自夏启开创家天下开始,直至清末几千年的历史,除了周朝因分封制度,在春秋战国时期名义上存留八百年的王朝之外,可还有任何封建的王朝的超过? 究其原因正是这种思想导致了中国历朝历代贪污横行,吏治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也是封建王朝吏治**的真正历史根源和政治根源,也是中国历史政治的真正痛处所在,以致使中国社会难逃历史设定四百年一轮回的灾难。 “世间没有不灭王朝,更没有长盛不衰的国家,天地轮回,生老病死,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李承乾声音放缓慢慢的说道:“究其原因还是用人,具官。” “那你有什么办法?”李世民凝重的说道,本来他是抱着姑且一听的思想的,但是谁知道李承乾却是言之有物而且思想让他都始料不及。 “只有加强监督,儿臣也无其他的办法。”李承乾迎上李世民的目光,毫不怯场的说道。 李世民不由的暗自舒了一口气,暗自放下心来,接着又道:“这治民和治臣你全都说了,你在给朕说说这治军、治家和修文。” “儿臣,遵命。” “一个王朝之强盛,在于其有无一支能征惯战的军队,更在于这支军队在国家层面中所处的地位。”李承乾道:“兵强马壮未必战无不胜,国富民强未必攻无不克。”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才能让四方臣服,万国来朝。要想使我大唐长治久安,就必须有一支绝对忠诚,英勇善战的军队。” “在这一点之上,儿臣有一个详细的想法,可以将其写成一个条陈,呈给父皇。”李承乾说道。 “嗯嗯,就以你之意,接着说。”李世民说道。 “其四为治家,儿臣所说的治家,为如何治世家。”李承乾说道。 一听“世家”二字,李世民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实在是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心中既有欢喜又有些忧虑,典型的矫情病又犯了。 所谓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自秦汉以降,王朝更迭不断,但是五姓七望,关陇军事集团等等世家门阀却始终活跃屹立与朝堂之上。 最典型的就是山东曲阜孔家,隋来称臣,唐来佐唐,明来扶明,清来降清。 可谓是大小通吃,满盘皆赚。 “自光武帝利用世家门阀力量获取天下之后,世家之力不断壮大,虽然魏武帝曾经重用寒门子弟,但是因为曹丕篡汉致使其根基削弱,而晋之以后,更是有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之说。” “前隋一个庞然大物,衰亡的如此之迅速,还不是杨广的一系列改革触及了世家门阀矫情的底线。” 李世民听得频频点头,科举制度,迁都洛阳等等无一不是削弱世家的举动,科举甚至是杨广想要将世家连根拔起。 “南平吴会、北却突厥、三征高丽,完善科举制度、开凿大运河,纵观杨广为政举措,从这些方面来说,杨广称之为明君也不为过,但是他操之过急,他不知道,在世家子弟心中,先有家而后才有国,国始终是排在家之后的。” “用一句话概括前隋,君非亡国之君也,臣乃亡国之臣也。” “那以你之言世家岂非一大毒瘤,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李世民出言问道。 “也不全是,看待问题要一分为二。”李承乾道:“毕竟现如今还是世家掌天下教化之声,现如今朝堂还好,但是民间任何人、任何事都脱离不开世家的影子。” 其实纵观历史的长河,每一次王朝的更迭世家在其中都起了很大的力气,而且最后更是得到丰厚的回报。 但是唯有三次例外,一次是刘邦立汉,因为那时候真正的贵族都被始皇帝歼灭一空,剩余都是小鱼小虾,等到刘邦击败中国最后的贵族项羽之后,得以定鼎天下。 第二次则是朱元璋建明,同样也是如此,因为蒙古入住中原之时将中原五大姓等诛杀一空,最后朱元璋这个放牛娃得以开创朱明基业。第三次则是毛太祖之时。 更何况在唐朝初期世家门阀在民间的力量大的不可想象,就算是李世民有时候也毫无办法。 贞观中期,李世民实在无法忍受世家大族的傲慢,说:“比有山东崔、卢、李、郑四姓,虽累叶陵迟,犹恃其旧地,好自矜大,称为士大夫。每嫁女他族,必广索聘财,以多为贵,论数定约,同于市贾,甚损风俗,有紊礼经。既轻重失宜,理须改革。” 而且李世民多次发出包含迷惑与愤怒的质问:“吾实不解山东四姓为何自矜,而人间又为何重之?!” 于是,命重臣修《氏族志》,但在初稿中,编修者无视皇室,而将“山东士族”中的博陵崔氏排为天下第一。 这将一直自视甚高的李世民气得不行,于是在李世民的强势干预之下,将皇室排为第一,虽然《氏族志》抬高了皇室,对“山东士族”进行了压制,但却没取得实际效果。 就算是程咬金等大臣也以娶五姓七望之女为荣,盛唐宰相薛元超甚至留下“此生所遗憾者,未能娶五姓女!”的感叹。 不过在盛唐之时,五姓七望在朝堂之上的力量确没有绝对的优势,一者乃是皇帝的刻意打压,以李世民的强势自然容忍不了他们,虽然继任者李治有些暗弱,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狠老婆武则天啊!杀太子都跟喝凉水似得,更何况是区区的五姓七望了。 二者乃是建立唐朝的功勋关陇军事集团在盛唐之时仍然占有很大的比重。 三者则是大力推行的科举考试制度导致不少庶族朝臣出现,而当时“五姓”多以门荫入仕,不适应且不接受科举考试这种新的出仕方式。 四是寒门出身的朝廷权臣的嫉恨(如武周时宰相许敬宗和李义府所为)。 第二十三章 古书的变化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而治家又和修文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可。” “父皇可以想一想,若是我大唐人人识字,世家门阀还能如此吗?” “在大唐各个州府建立学校,凡六岁之童必须上学读书。” “所以科举必须大力提倡,而且更要将其细化,以此来达到遏制世家的目的。” ? “儿臣,有办法可以将使促成修文这件事。” 脑中慢慢回想着李承乾刚才的话语,李世民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微笑,现如今他对自己的这个继承人更加满意了。 当然了这与此时的李世民尚且春秋鼎盛有关,君不见历朝的太子被废差不多都是皇帝老迈之时,汉武帝晚年逼反刘据,李世民逼反李承乾,康熙废太子囚众子。 若是此时的李世民年龄老迈,而李承乾又表现的十分的优秀出色,恐怕他就不是现在这种心情。 再说李承乾回到东宫之后,一直在思索李世民所说的三天之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了一会他还是没想到于是就暂且放下这个事,而后拿出纸笔开始写今日同李世民所谈的内容。 还是从他所写的五个方面洋洋洒洒开始写,甚至不待片刻停滞的,毕竟有些东西在他的脑中已经思索了许久了。 等到他写完之后,心情不由的有些舒畅,这可能就是佛家所说的念头通达吧。 又思索了片刻,突然他发现上一次程咬金送给他古书上面多了一点东西。 李承乾顿时一惊,而急忙走到古书前面,看见上面的东西,他是大吃一惊。 “来人。” “太子殿下,您有何吩咐?”屋外一个内侍急忙走了进来。 李承乾凝声说道:“孤今日上午出去之后,是否有人进入过孤的寝宫?” 那面内侍一愣,接着说道:“殿下,没有您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曾进过您的寝宫。” 可能是感觉说的不够,于是他又加了一句“任何人也不敢进入。” 李承乾按下心中的疑惑,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 而后又静静的看着古书上的东西,他将其拿起,不停得在手中摩挲,这是后世之中的冷兵器**,乃是用精钢打造的,通身散发着森冷的寒光,还有三个血槽令人不寒而栗。 以大唐现如今的炼钢技术是绝对打造不出来的。 所以他的心中有一丝疑惑,甚至是夹杂着一丝的恐惧。 放下**,李承乾拿起古书,随意的翻动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他定睛一看,古书的第一页上面盖着一个“太子之玺”的印章,虽然有些暗淡,但是朱红的颜色怎么也消失不掉。 瞬间李承乾就有了一丝新的想法,于是急忙将“太子之玺”拿起,而后沾上印泥,平复了一下心情。 稳稳地将其按了上去。 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印鉴突然变暗。 李承乾看到这种变化暗自舒了一口气,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把**是怎么来的。 突然他又想起了程处默说的话,程咬金还有一屋子的这种古书,于是急忙命人前去传唤程处默。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左屯卫军校尉常胜求见。 李承乾顿时大喜道:“快传。” 果然过了片刻,常胜挎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大礼参拜道:“末将左屯卫军校尉常胜参见太子殿下。” “小胜子,赶紧起来,今天怎么想起来来孤这里了。”李承乾喜道。 常胜也是乐呵呵的站了起来,而后说道:“太子殿下,末将的父亲和妻子从老家来看末将,这不给末将带了些土特产,末将想着太子殿下,所以就给您带来了些。” 一听“土特产”这三个字,李承乾回想起后世的一些做法,不由的哑然失笑,不过他知道常胜给他的就是土特产,绝非其余的其他什么东西。 “小胜子,你有心了,也就你还记得孤。”李承乾道。 常胜曾经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同李承乾相处甚好,虽然后来常胜调入左屯卫中,但是现在二人却无丝毫的违和之感,唠了一些旧事,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突然李承乾道:“小胜子,你知不知道三天之后是什么日子?” 常胜骤闻此言,下意识的答道:“太子殿下,三天之后是息王的生日。” 常胜说完此话,好似有些懊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观看李承乾的反应。 而李承乾脸上则出现一丝的沉思,并未注意到常胜的表情。 三天之后乃是息王(李建成死后被追封息王)的生日,李承乾一拍额头瞬间就明白李世民为什么在御书房之中是那种蛋疼纠结的表现了,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现如今玄武门的鲜血恐怕尚未干涸,虽然李建成和李元吉等一大家子人全是李世民杀死的,但是你不得不说这哥们是一个标准的矫情之人,说白了就是既想当**又要立牌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俺老程来了,您找俺老程有什么事吗?”门外一个声音咋咋呼呼的想起。 “程将军,您不能进去,还没通传呢?”内侍焦急的声音的传来。 “啥玩意?俺老程去见太子殿下还要通传?你知不知道俺老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听到这里李承乾不由的会心一笑,而后对着门外说道:“王虎不用拦了,让程小将军进来吧。” “你看看,俺就说吧,俺直接进就行了,你还非要拦俺。” 程处默那庞大的身躯瞬间出现在李承乾的眼中。 他一看李承乾咧着嘴笑道:“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几天不见你程处默变得更加结实了,是不是没少偷喝酒,没少闯祸啊?”李承乾道:“要知道回来的时候,程将军可是让孤看着你的。” 一听这话程处默顿时吓了一跳,心道难道俺老程在军营偷喝酒被殿下发现了,所以才叫俺来的,一时之间有些惴惴不安。 一看程处默的表情,李承乾瞬间就明白被自己猜中了。 “好你个程处默,等明天程将军回来,你看孤怎么和程将军说?”李承乾假意恐吓道 第二十四章 从前有座山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一听这话,程处默顿时急了,求饶道:“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俺就是平时训练的时候多喝了点酒,这您要是告诉了俺家老爷子,他还不得打烂俺的屁股啊!俺老程的屁股可是刚好啊!” “呵呵,你程处默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今天怎么求起饶来了?”常胜打趣道。 程处默一愣,看着常胜就仿佛看傻子一般道:“要是打你的屁股,俺老程才不怕呢?” “你・・・・・”常胜顿时无语,和这浑人还真没法说。 “好了,赶紧起来吧,像什么样子,刚才是逗你玩的。”李承乾道。 “太子殿下您你怎么不早说?害的俺老程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程处默拍了怕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而后乐呵呵的拍马屁的道:“还是太子殿下好,只要您有吩咐俺老程绝无二话。” “接着。”李承乾随手将三棱・军・刺抛给他。 程处默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看见这个兵器散发着寒光,不由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一时之间寒光闪烁,甚是锋利,心中十分的欢喜。 程处默不由的嘀咕道:“想不到多喝了几碗酒不仅没事,太子殿下还赏赐俺这么好的宝贝,要是犯个大的错误,岂不是赏赐的东西更好?” 李承乾不由的满头的黑线,无奈的说道:“谁说这是赏赐给你,孤是让你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种兵器?” “啥玩意?不是赏给俺的?”程处默诧异的说道:“不过这玩意俺还是头一回见。” 边说又比划了几下,虎虎生风,就算是旁边的常胜也感觉到兵器上所散发的寒意,一时间使得旁边的常胜变了脸色,慢慢的离这个浑人远了一点,万一被他误伤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你父亲的古书是怎么得来?你知道吗?”李承乾问道。 “古书?那玩意有啥用?”不过程处默还是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俺也不知道,据老爷子说这是俺家的传家宝。” “但是好几次俺都看见那些破烂玩意都是他自己捣鼓的,据他说是什么仙家法宝。” “反正只要是一碰到古书的事,老爷子就神神叨叨的。” “那些古书他是宝贝的不的了,有一次俺的二弟程处亮不小心撕烂了一本,被老爷子打的皮开肉绽的,一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末了程处默又加了一句,幸灾乐祸的说道。 “哦?神神叨叨的?”李承乾皱眉道:“既然这些古书程大将军如此的宝贵,为什么他又不停的拿来送人?” “送人?”程处默惊叫道:“太子殿下,您别开玩笑了。” “俺父亲这一本书可是值老鼻子钱了,赵郡王、长孙大人等等家的宝贝都是被俺家的老爷子用这种破玩意换回去的。再说了你看看俺家老爷子什么时候干过赔本的买卖。” 李承乾听完这些话,不由的心中暗道,这倒是实话,老程这一辈还真没吃过什么亏。 看来从程处默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只有等程咬金回来在说了。 而后李承乾朝程处默伸出手,程处默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恋恋不舍的拿着手中的兵器说道:“太子殿下,俺感觉这玩意和俺挺投缘的,您要不就把他赏给俺老程?” 李承乾不由的笑了出来,将兵器拿了在手中说道:“赏给你也不是不行,你只要把古书的事情给孤搞明白,孤就把这件兵器赏给你。” 程处默喜道:“太子殿下,说话算话,俺这就去。” 接着兴冲冲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李承乾不由的失声笑道:“这性子风风火火的还真是像程大将军。” 常胜也不由的点头赞同。 二人又聊了几句,常胜就起身告辞了,李承乾也没有挽留。 想着三日之后是李建成的生日,于是李承乾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肯定是要去祭拜的,虽然自己揣摩出了父皇的意思,但是还是要去朝父皇禀报一声的。 但是这种话他又不能明着说,顿时他想起了一人,于是起身朝外走去。 ・・・・・・・・・ 长孙皇后正在看着长乐和豫章两个小丫头在宫殿中读书,不过显然两个小丫头都心不在焉的,一个个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滴溜溜的之转。 长孙皇后顿时一人拍了一下她们,佯怒道:“两个小家伙,快点好好看书。” 话音刚落,豫章公主看见李承乾从门外走了进来,于是直接飞奔出去,奶声奶气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看见豫章朝自己跑了过来,李承乾心中一惊,昨天长乐摔倒的那一幕还没远,急忙上前几步将豫章抱了起来笑道:“有没有想哥哥啊?” “有啊有啊,不信太子哥哥你问问母后。” 将豫章放下之后,李承乾道:“孩儿见过母后。” “乾儿,今日怎么来了?”长孙皇后问道。 看见母后和太子哥哥聊了起来,两个小丫头贼兮兮的偷偷的开始玩了起来。 李承乾说道:“其实孩儿是有件事想请母后和父皇说。” “哦?什么事?”长孙皇后奇道。 “是这样的,大后天是息王的生日,孩儿想去其坟墓前祭奠一番。”李承乾斟酌了一下说道。 一听是息王这两个字,长孙皇后不由陷入了沉默,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去祭奠李建成,但是她知道自从这个儿子从幽州回来之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丝的沉稳,少了一丝的懦弱,多了一些担当,于是应了下来。 母子二人交谈完之后,长乐急忙嚷道:“太子哥哥,长乐要听你讲故事。” “好耶,豫章也要听太子哥哥讲故事。”豫章拍着小手乐道。 长孙皇后哪还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打的什么主意,顿时乐了:“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既然如此,乾儿你就给她们讲故事吧,母后去你父皇那里一趟。” “儿臣,多谢母后了。” “同母后还说什么谢?” 等到长孙皇后走后,李承乾道:“好今天哥哥就给你们讲一个好故事。” “话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 第二十五章 孔北海亦知世间有刘备焉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等到李承乾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个经典的“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这个故事之后,长乐和豫章顿时明白这是李承乾在同他们开玩笑,俩人顿时不依,一人抱着他一个胳膊不停得摇晃,吵闹了起来。 被这两个小祖宗一闹,李承乾的身体差点散架,但是毫无办法,于是乖乖的给她们讲起了《三国演义》,结果李承乾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了半天,两个小丫头听得哈欠连连。 又过了片刻,两个小丫头全都睡着了,李承乾吩咐宫女将她们放在床上,盖上丝被,看着睡得特别香的两个小丫头,李承乾自我安慰道是她们平时太累了,不是我故事讲得不好,颇有一点阿q精神。 过了一会儿长孙皇后回来了,看见两个睡着的小丫头奇道:“这个时候她们怎么睡着了?平时正是玩的欢快的时候?” 李承乾尴尬的笑了笑道:“还是小孩子,估计是累了。”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李承乾暗自舒了一口气,总不能说自己讲故事把她们讲睡了吧,这也太丢人了。 而后,李承乾急忙岔开话题道:“母后,父皇怎么说?” “你父皇,嗯了一声,而后说知道了。”长孙皇后道:“不过以母后看你父皇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十分满意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李世民的矫情病又犯了,而后又和长孙皇后唠了一会儿,李承乾就起身离开了。 ・・・・・・・・・・ 天气晴朗,日头渐暖,长安虽然比不上南方的草长莺飞,但是在此时也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的李承乾带着长乐与豫章两个妹妹在酒馆之中,李承乾点了几个小菜,又找了一些长乐和豫章喜欢吃的桂花糕等糕点,两个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本来趁着今天休沐的日子,李承乾想在宫中休息休息顺便将他自己的所学整理一下,谁知道一大早两个小丫头就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嚷着要他带着他们出宫玩,李承乾没有办法,也是出于对昨天讲得故事的愧疚于是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顺便也通知了程处默让他带着古书来酒馆找他。 李承乾专门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在这里自斟自饮,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以及各种的叫卖之声,虽然尚未达到大唐最繁荣之时,但是盛世景象也已经初现端倪。 过了一会儿,突然对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材魁梧的男子和店小二吵了起来。 旁边坐着的五个侍卫顿时警觉起来,有两个急忙站了起来,将李承乾三人挡住,其余的也都将手放在了腰间,暗自警戒, 李承乾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吩咐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名侍卫急忙前去,过了片刻功夫回来禀报道:“太子殿下,那员大汉吃完饭没有钱付账,所以和店里的人纠缠了起来。” “你去将钱账替他付了。”李承乾淡淡的吩咐的道。 侍卫领命而去,在那里同他们交谈了几下,拿出银子替那员大汉结了账,店小二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员头戴斗笠的大汉专程走了过来,此时李承乾方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额头之上还有一些疤痕,双臂犹如磐石,虎背熊腰的,气势惊人,李承乾不由的暗赞道:好一条大汉。 李承乾身边的侍卫被其气势所迫,瞬间站了起来,以防不测。 李承乾感觉到此人毫无恶意,于是朝后摆了摆手,侍卫虽然坐下但是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陪同此人前来的侍卫,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那员大汉朝着李承乾一抱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还是呈现出一丝的复杂之色,李承乾朝他举了举酒杯,示意无妨,那员大汉也没说什么而后转身离去。 待大汉离去之后,旁边的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轻声说道:“公子,此人也太过无礼了。” 李承乾淡淡的笑道:“没事,江湖中人,刀头舔血的哪能如同你们一般?” 此时程处默还没来,两个丫头只顾着吃东西,李承乾只好和旁边站立说话的侍卫说道:“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山西人?” 那名侍卫顿时大喜,说道:“公子果然厉害,小人张轲是山西绛州龙门县人士。” “绛州龙门县人?”李承乾不由的一怔,这个地方在大唐可是出了一个了不得人物啊! “那你可认识薛仁贵?”李承乾问道。 “薛仁贵?”张轲一愣,念叨了两句而后道:“小人不认识此人啊,不过绛州龙门县倒是有一个薛家庄,可能是那里的人。” “不可能啊,据说薛仁贵此人幼年之时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曾经徒手搏虎,力毙猛兽,你难道没听说过?”李承乾诧异的说道。 “力大无穷,徒手搏虎?”张轲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公子,您说的不会是薛礼吧?他倒是符合您说的条件。” 李承乾顿时一拍额头,想到此时才是贞观元年,薛仁贵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十二三岁,还没有取字呢? “对,就是他。” 这下张轲更摸不着头脑了,诧异的道:“薛礼的名声难道已经传到京城了?” 颇有《三国演义》中管亥兵围北海,孔融派人去刘备去求救,刘备那句“孔北海亦知世间有刘备焉?”的惊喜和惶恐。 李承乾淡淡的一笑而后神秘的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轲也不敢多问,而后李承乾又道:“张轲,交给你一项任务,你可敢接受?” “公子但请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轲激动的说道,旁边的几个侍卫羡慕的看着张轲。 “好,你去绛州龙门县,也就是你的老家,将这个薛礼给我带回长安,我重重有赏。”李承乾道:“至于侯大将军那里自有我去与你说项,到时候记得带着东宫的令牌前去。” 张轲顿时知道李承乾这是看上薛礼的武艺了,当然这也是他的一次机会,急忙道:“公子放心,小人必将薛礼带回长安,不负公子所托。” 第二十六章 拜祭李建成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又过了一会儿,程处默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看见李承乾之后,惊喜的道:“殿・・・,公子俺老程来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并示意他不用多礼接着道:“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程处默笑呵呵的道:“公子放心,俺老程出马哪还有办不成的事?” “不过老头子的这些东**得十分的隐秘,要不是俺有些小手段还找不到呢?” 而后从怀中拿出八个和李承乾手中一模一样的古书,小心翼翼的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按捺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小心的翻看着每一本古书,虽然他也看不出一个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些东西和他脑子中的那个梦以及超前的知识一样的重要。 “公子,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啊?”看见李承乾只注意古书,程处默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出声提醒道。 李承乾将古书收起来,笑着道:“放心吧,答应你的奖赏一定算数。” 说话之间一抹寒光在李承乾的袖口之上出现,而后将三棱・军・刺递给程处默,程处默一拿到手欢喜的不得了,语无伦次的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这时长乐和豫章也都吃完了,可能是在外面呆久了,所以吵着要回宫。 李承乾这次出宫的目的也达到了,迫切的想回宫去试试古书的神奇,于是又交代了程处默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后就带着长乐和豫章走了。 等到回到宫中之后,天已经快黑了,李承乾又将两个小丫头送到长孙皇后处,而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将上午的那本古书拿了出来,此时昨天他按下的那个印章已经快要看不见了,淡淡的只留下一个印记。 李承乾又将刚刚拿回来的八个古书每一个按了一个印记,而后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 此时正是春旱之时,谁知昨夜突然来了一场雨,这场雨来的十分的及时,大大的缓解了一些气候的干燥以及个土地的干旱,长安城中已经有许多的人前去观音庙、土地庙、城隍庙等地方上香,也不管这些神仙到底管不管兴云布雨,估计也就是求一个心里上的慰藉。 李承乾、长孙无忌、程处默和常胜带着十几个侍卫在一片的泥泞的路上走着。 一边走,程处默一边骂骂咧咧的,因为就在刚才爬山的时候,程处默为了躲避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他今天刚换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一行人又穿过了树林,慢慢的在路上走着,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顿时警觉起来。 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从前面的路口走了出来,那人看见李承乾一愣,对着李承乾一抱拳而后匆匆的走了。 李承乾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怎么来这里了?此人就是在酒馆中遇到的那个没钱付账的大汉。 反而是长孙无忌看着那员大汉的背影,久久不语。 李承乾问道:“舅舅,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长孙无忌道。 又过了片刻的时间,李承乾一行人终于到了此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长安县高阳原李建成埋骨之地。 但是这里的景象确实使李承乾等人大吃一惊,墓碑之前竟然有一些未烧尽的冥纸和祭品。 长孙无忌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众侍卫也急忙散开。 “哼,此时前来祭拜,必然是隐太子的人。”程处默怒道。 李承乾道:“不错,看来隐太子的人还是不死心啊!” 这时长孙无忌突然说道:“老夫想起来刚才那个人是谁了,怪不得看着他的背影那么的熟悉。” “舅舅,说的是刚才那个头戴斗笠的大汉?”李承乾问道。 “不错,就是他,昔年隐太子李建成麾下的大将孙达。”长孙无忌脸色凝重的说道:“此人乃是隐太子麾下一员不可多得猛将,擅长刺杀和隐匿,想不到他还活着。” 李承乾嗤之以鼻的道:“舅舅,也不用过于担心,昔年他们占尽优势尚且被父皇击败,此时都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量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匹夫之勇,又有何惧?” “殿下说的不错,但是还是小心为妙。”长孙无忌道。 接着自有侍卫准备好祭品在李建成的坟前摆好,并且将带来的冥纸点燃。 李承乾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而后他和长孙无忌一起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虽然李建成的死和长孙无忌脱不了干系,但毕竟死者为大,再大的仇恨只要人死了都会烟消云散,当然像伍子胥那样的仇恨想要化解是不可能的。 此时长孙无忌摆了摆手程处默和常胜等人都去外面警戒,只留下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两人。 长孙无忌叹道:“殿下,来到这里可看到什么?” 看着李建成破败的坟墓上丛生的杂草,李承乾目光深邃的道:“看到了许多。”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孤绝不做李建成第二。 李承乾接着又道:“舅舅,外甥想要给他撰写一个墓志铭。” 长孙无忌沉思了一会儿道:“可以。” 好在李承乾他们来的时候,就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一个勒石刻碑的店铺。 里面的老板十分的热情招待了他们,挑选了一块儿石碑。 老板问道:“客官,您的石碑上想要刻些什么?” 自有侍卫拿来纸笔,李承乾思索了一下,片刻就写完了,递给老板说道:“就刻上面的话。”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大唐故息隐王墓,王讳建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薨於京师粤以贞观元年岁次戊子二月己酉朔十三日辛酉葬於雍州长安县之高阳原”,不由的暗自点了点头,顿时明白自己的这个外甥在这个上面还是比较谨慎的。 估计这个店老板也是一个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所以也就没有出现其他什么的波澜,十分痛快的就前去刻碑了。 第二十七章 太上皇召见(求收藏)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程处默和常胜等人将这个墓碑树立到李建成的墓前,而后几名侍卫将坟墓稍微修葺了一下,使其看的不再那么的荒凉,虽然有了一些的生气,但是萧瑟之意还是少不了。 李承乾又复杂的看了一眼李建成的坟墓,心中暗叹道:历史是一个只向成功者敞开胸怀的女人,显然李建成没有这个福气,推己及人,前世的李承乾也没有这个福气,若是他没有那个奇怪的梦,恐怕十七年后在黔州也会有这样一座破败的坟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有几个人会去给自己上坟? “走吧!”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沉重的道。 于是一行人又按着原路返回,可能是李承乾的表情过于沉重,一路之上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就算是程处默这个浑人也乖乖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树林之中一直有一双复杂的眼睛盯着他们。 回到长安之后,程处默和常胜都散去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则要先去东宫见一下李世民。 等他们到达御书房的时候,李世民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但是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奏折上面,看见他们进来,李世民语气萧索的说道:“你们说朕做错了吗?” 李承乾刚要说话,长孙无忌用眼神制止住李承乾,而后厉声说道:“陛下此言何意?去年息王步步紧逼,毫不顾忌兄弟情义,若非天策府众人齐心协力,戮力同心,那么今天坐在这里的恐怕就是李建成,而今年的元月十八日就会是安陆郡王李承道(李建成次子,其长子早逝)外出前去祭拜陛下。” “君主的缅怀是可以的,但是后悔却大可不必。现如今大唐四面皆敌,内有息王旧党、世家门阀等蠢蠢欲动,外有突厥、吐蕃等陈兵塞外,若是陛下还是一门心思的纠结在这件事之上,倒不如当年在玄武门之外被建成得位的好。” 这些话说的可谓是大胆之极,也就长孙无忌敢说这样的话,其他人恐怕谁都不敢。 李世民毕竟是一个心思坚定之人,过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朕还没有辅机你看的明白。” 接着他又说道:“乾儿,你记住以后切莫要学父皇。” 李承乾不由的有些郁闷,怎么就能扯到他的身上了,不要学你什么?不要学玄武门之变还是不要学这种滥矫情的性格? 不过这里也只有他是个小字辈,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时候进来一个内侍拜倒道:“参见陛下。” 李世民一皱眉,淡淡的道:“什么事?” “启禀陛下,太上皇召见太子殿下。”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 过了大约有盏茶的时间,李世民默然不语,底下跪着的内侍已经额头见汗。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李承乾定了定神道:“父皇,那儿臣・・・・・・” “既然太上皇相招你还不赶紧去。”李世民不咸不淡的说道。 “谨遵父皇之命。”李承乾撇了撇嘴心道又不是我要去的,有能耐你去和太上皇说啊,而后他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缓缓的退了出去。 太极殿,太极宫中最富丽堂皇的存在,但是此时的太极殿却是太上皇李渊居住的场所,殿外除了侍卫就是太监、宫女等等,再无其他的人,每日里也就逢年过节有裴寂等太上皇的旧臣前来探望。 而李世民和李渊两个人除了大唐举行大型的盛会活动之时,其他的时候概不相见,纵然是东宫距离太极殿不远也不见李世民去过太极殿几次。 来到太极殿的门外,李承乾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而后轻轻的推开太极殿的大门,“吱”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 大殿之中昏昏沉沉的,清冷幽暗,阴霾静谧,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由于李承乾推开了门,所以吹来一阵冷风,呜呜咽咽,仿佛是有人在哭泣。 此时一束阳光也照耀进来,可能是有些耀眼,主坐上的那个身影举起手遮盖了一下头部。 李承乾急忙拜道:“孙儿见过皇祖父。” “起来吧!”李渊那沙哑的声音响起:“朕听说你今天外出去祭拜太子了?” 李承乾知道李渊口中的“太子”说的是李建成,不是说他,于是恭敬的说道:“皇祖父英明,孙儿是奉父皇的命前去的。” 李渊冷哼一声:“惺惺作态。”这话李承乾就不敢接口了。 而后李渊又愧疚的道:“你知道吗?朕每次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承道、承德他们,他们哭着喊着问朕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在这座大殿之中被杀?” “在这座太极殿之中,朕每天晚上都会他们的哭声,你知道吗?” 李承乾默然不语,虽然他得李世民疼爱,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避开的为好,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 “朕与炀帝乃是表兄弟,他是一个天纵之才,雄才大略,那时候朕不过是一个太原留守,建成和世民等不过是一个普通国公的孩子,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平凡的过去了。谁知道转眼之间到了大业十三年,天下大乱,义军蜂拥四起。” “各路英雄豪杰,纷纷登场,称王称帝,看见这种情况,建成他们也起了心思。于是世民、裴寂和刘文静串通逼迫朕起兵。” “也许真的是天命所归,先后破霍邑、后渡黄河,仅仅四个月就攻破长安,后来炀帝死于扬州,朕在长安登基,那个时候建成主内,世民主外,一场场大战打下来竟然先后击败了各路英雄豪杰,刘武周、宋金刚、王世充、杜伏威等等名噪一时的人物不是战败就是被俘。” “外患即平,内忧又生,建成同世民的矛盾更加的突出,甚至已经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的。直到去年他们终于在玄武门决出了生死。” “朕始终在想若是我仅仅是一个太原留守,那么哪里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说道这里李渊已经老泪纵横,看着他那满头的白发以及脸上的皱纹沟壑,李承乾心中有些同情他了。 ps:谢计青阳同学的打赏,另外求收藏、求推荐啊~~~~~下周的更新一定给力啊~~~ 第二十八章 两朝开济老臣心(求收藏)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你是不是感觉朕很可怜?”李渊那沙哑的嗓音响起。 被说中了心事,李承乾脸色不由的一红,急忙道:“孙儿不敢。” “哼,一个儿子杀了另外两个儿子一家子,朕都感觉自己可怜。”李渊突然怒道。 李承乾不知道这老爷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渊的怒火仿佛越来越大了,接着又骂道:“杀兄弟于玄武门外,诛亲族于承乾殿里,囚亲父于太极宫中,就差一个流放亲子于中途。他开了一个好头,他的儿子也不会好过,你这太子也做不安稳。” 李承乾吓了一跳,虽然此时太极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内侍等都在殿外,不过李渊这么大的声音估计外面也能听见。 殊不知外面当值的侍卫和内侍一个个吓得都是胆战心惊的,额头冷汗淋淋,汗水浸透衣背。 而后李承乾有些恼怒了,你这说的好好的往我身上扯什么啊?我又没得罪你,但是也不敢反驳,谁让大唐标榜着以孝治天下呢?李世民又一直自称孝子,虽然有些扯不是? “你回去告诉他,若是他还认朕这个父皇,朕明天就要出宫出去祭拜朕的儿子和孙子。”李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孙儿领命。”李承乾恭敬的道:“若是皇祖父没有其他的事,孙儿就告辞了。” 李渊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李承乾行过礼之后转身就走,他实在是不想在这这里待哪怕是一秒钟。 李承乾走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这座太极殿朕住着不舒服,会让朕想起往事,后天朕就搬出太极殿。”,李渊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了。 李承乾顿时心下了然,这就是条件,李渊出宫的条件。 踏出了太极殿的大门,李承乾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看着门外的侍卫和内侍厉声说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臣等什么都没听见。”一众人惶恐的道。 “孤就当你们没听到,日后若要是传出去些什么,小心尔等的脑袋。”李承乾说道。 “臣等不敢。” ・・・・・・・・ 御书房之中,李承乾将在李渊那里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给李世民,而后乖乖的站在下手,低眉顺眼的,要多规矩就有规矩。 此时李世民的心情正是起伏不断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殃及池鱼。 君不见李世民红着眼睛,胸口不断的起伏,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愧疚,这种心情李承乾前世谋反的时候也曾经体验过,总之一句话十分的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道:“乾儿,你说朕会流放亲子于中途吗?” 李承乾顿时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李世民会问这个问题,沉思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难免有几句拌嘴的,更何况父亲打儿子是常有的事,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是李承乾偷换了一个概念,他可不敢明着说。 李世民听完之后默然不语,而后淡淡的道:“明天你和太上皇一起出宫。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诺。”李承乾道。 等到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李承乾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太子伴君更甚于伴虎,他现在都已经十分庆幸了,幸好是李世民,而不是武则天、朱元璋等。 他都不知道扶苏、朱标、朱高枳等人是如何在嬴政、朱元璋、朱棣等人之下过活的。 回到了殿中,李承乾将养了一下心神,而后看了一下那九本古只是印章变淡了些了,但还是没有出现高科技的产品。 突然李承乾想起封德彝此时还病在家中,李世民曾经让他前去探望,明天要陪李渊出去上坟,更没有时间,他只好长叹一声,而后吩咐王虎准备好笔墨纸砚,而后提起毛笔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挥毫泼墨般的写了下去。 等到墨迹干了之后,李承乾让王虎将这幅字卷起来,而后待着王虎和几名侍卫向李世民了一声假接着就出宫了。 还好封德彝的住所距离皇宫也不远,就在旁边的朱雀大街,一行人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封德彝的家里。 王虎向里面说明了来意,门房就赶紧前去通传,果然过了片刻的功夫,封府中门大开,一大家子人呼啦啦的全部都出来迎接,封德彝的妻子杨氏携着刚刚十三岁的封言道赶忙朝李承道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李承乾急忙道:“这一次孤奉父皇之命前来探望封大人,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不知封大人病情如何?” 一说到这里杨氏也就眼圈不由的红了,而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悲伤的说道:“妾身夫君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恐怕・・・・” 已经十三岁的封言道也是面有悲戚之色。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封大人为国操劳多年,殚精竭虑,功勋卓著。孤会叮嘱太医好好的为封大人治病,就算是想尽办法也要将他治好。” “谢过太子殿下。” 而后他们将李承乾迎了进去,一路带到封德彝所住的房子,在路上李承乾同杨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个杨氏不愧是出身弘农杨家的,颇识大体,话语精炼。 等看见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一脸淡白色,昏迷不醒的封德彝,李承乾知道他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杨氏摇晃了封德彝许久,他还是昏迷不醒,李承乾叹了口气道:“让封大人多歇歇吧。” “这一次孤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只带了这一副字,既然封大人没醒,那就请封夫人代为保管吧!”李承乾说完,王虎将那副字交给杨氏。 “封夫人可以打开看一看,这是我父子二人对封大人的评价。”李承乾接着道。 杨氏闻言,小心的打开李承乾所写的字,上面的只有一句话“两朝开济老臣心”,此时封言道也看见了上面所写的内容。 身为封德彝的妻子,弘农杨氏的子弟,楚国公杨素的堂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封德彝是怎么病成这样的? 一时之间五内难以名状,只好拉着儿子跪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手电筒以及封德彝之死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求收藏、求推荐啊!!!! 李承乾又安抚一会儿杨氏等人,而后就回转皇宫。 等到他回去之后,他又来到存放古书的地方,将盖着的布掀开,果然其中最早的一个古书之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 李承乾视之乃是小手电筒,这玩意还挺高科技(当然了是对于唐朝来说),竟然是太阳能的,不用担心充电的问题,而且制作的精巧异常。 不过李承乾也有些郁闷这玩意除了照明还能干什么?接着他将手电筒放在坐垫之上,再用布将九本古书盖上。 就在这时内侍王虎进来,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程校尉来了。” “哦,程处默来了,快让他进来。”李承乾道。 果然片刻的功夫程处默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李承乾不由的打趣道:“程将军你这么着急赶着投胎啊?” 程处默脸色剧变道:“殿下,您可别害俺老程啊!这大唐现在只有一位程将军,要是俺家老爷子听见,那可不得了。” “行了,别在那里装可怜了,这个时候来孤这里有什么事?”李承乾问道。 “殿下,您可能还不知道尚书左仆射封德彝封大人病逝了。”程处默道。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不由的一怔,而后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您刚刚离开封府不久。”程处默道:“俺老程怕您不知道专门来给您报个信。” “处默你有心了。”李承乾经过初始的惊讶之后,又平静起来,毕竟历史之上封德彝就是在贞观元年死的,只不过这次提早了点。 但是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封德彝这次的早死与李承乾送的那句词“两朝开济老臣心”有很大的关系。 话说李承乾从封德彝的府邸走后不久,封德彝就颤颤巍巍的清醒了,而后他的妻子杨氏将李承乾来他的府邸看望他一事以及送的那幅字一并都告诉了封德彝。 封言道还专门打开了那幅字让封德彝看,谁知这一看就使得封德彝死于非命。 要说“两朝开济老臣心”这句诗句,是李承乾盗用的盛唐诗人杜甫的七律《蜀相》中的一句,意思是说诸葛亮为刘备、刘禅两朝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褒扬溢美之词全在其中。 套用现在的话就是端的伟光正、高大全,是对一个老臣最高的评价。 当然这是外人看,比如杨氏一见这幅字就携子拜谢李承乾,因为他知道这是李承乾对他丈夫的评价,有了这幅字,日后李承乾登基就不用担心封德彝曾经得罪过李承乾的事,甚至于他的儿子封言道入朝为官的还有许多隐形的好处。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会有一千种看法。 封德彝此人才干是有的,但是他也是一个惯于揣摩人心、见风使舵,蛇鼠两端之人。 从他的经历之中就可以看出来,封德彝早年曾为杨素幕僚,后负责督建仁寿宫,升任内史舍人。 隋炀帝年间,封德彝受到虞世基倚重,使得朝政逐渐败坏。 江都之变时封德彝历数隋炀帝的罪过,隋炀帝对他道:“你是士人,何至到此地步?”封德彝羞惭而退,隋炀帝死后,又投靠宇文化及,任内史令。 宇文化及兵败后,封德彝投降唐朝,逐渐获得唐高祖的信任,官至中书令,封密国公。 同时他又是李世民的天策府属官,但是他又暗中维护太子李建成,在二人之间摇摆不定,但李世民对此毫不知情。 一直到贞观十七年李世民才知道封德彝阴持两端之事,大怒之下追夺封赠,改谥为缪。 封德彝最善于揣摩人心,后晋刘昫所著的《旧唐书》这样评价道:“封伦多揣摩之才,有附托之巧。党化及而数炀帝,或有赧颜;托士及以归唐朝,殊无愧色。当建成之际,事持两端;背萧瑀之恩,奏多异议。太宗,明主也,不见其心;玄龄,贤相焉,尚容其谄。狡算丑行,死而后彰,苟非唐临之劾,唐俭等议,则奸人得计矣。” 而众所周知,在古代的时候“两”、“三”这种数字在诗句或者文章当中一般都是虚指。 李承乾本意所说的“两朝”是李渊、李世民两朝,可是封德彝眼中的“两朝”却不是如此,而是数朝,更何况他又是被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设计的一败涂地,朝堂吐血,颜面无存,以他的心胸又如何受得了?此时又看见李承乾所做的讽刺自己的诗句(自己认为的),忧愤交加,吐血身亡,甚至连一句遗嘱都没有留下。 善骑者堕善游者溺,古人诚不欺人,封德彝揣摩了一辈子的人心,最后就死在揣摩人心之上,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当然这些事情李承乾不知道,杨氏、封言道等人也都不知道。 突然程处默看见放在垫子之上的制作精良,小巧玲珑的手电筒,顿时两眼放光,腆着脸说道:“太子殿下,这是什么啊?” 李承乾一看就知道程处默这厮心中想着的是什么,于是淡淡的说道:“道家有一种法术叫做掌心雷你知道吗?” “掌心雷?”程处默惊道,而后咽了头唾沫道:“难道这玩意就是掌心雷?” “久闻其名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殿下能不能让俺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程处默腆着脸说道。 旁边的王虎也是一脸的渴望。 “好,孤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李承乾不怀好意的笑道。 而后李承乾拿起手电筒,轻轻的按了一下开关,在程处默、王虎二人惊诧的目光之后,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其中发射出来,照在程处默的身上。 程处默顿时吓了一跳,怪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哎呦妈呀,老程这次死定了,俺的魂魄被勾走了。”旁边的王虎也是被吓了一跳,惊骇的朝后面退了几步,一不小心也摔了一跤。 程处默捂着脸,不敢再看李承乾而后带着哭丧着说道:“太子殿下,您快把俺的魂魄放出来吧,这哪里是掌心雷了,分明是摄魂镜啊。” 第三十章 练兵纪要(求收藏啊)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经过李承乾的一番解释,程处默和王虎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两个人还是小心翼翼的,等到李承乾打开开关的时候,两人还是吓了一跳,急忙朝旁边躲去,避开手电筒照出的光束。 接着李承乾将这个东西递给程处默,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终究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于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并且说道:“殿下,这玩意儿不会烫坏俺老程的手吧?” “当然不会了,你见过有神仙发掌心雷将自己劈到的吗?”李承乾没好气的道。 “那倒没有。”程处默歪着脑地思考了一会儿。 “这就对了,来没事,试着用一用。”李承乾道。 “俺是说俺没见过神仙发掌心雷。”程处默瞪着大眼睛无辜的说道。 “呦呵,还给孤耍起贫嘴来了,程处默你如果不玩,拿过来。”李承乾没好气的道。 “别,别,太子殿下俺错了,俺错了。”程处默赶紧告饶道,而后急忙开始捣鼓手电筒,打开开关灯亮,而后关了开关灯灭,程处默仿佛是一个刚得到玩具的小孩,不停得摆弄,看着旁边的王虎也十分的眼馋。 “好玩吧?”李承乾道。 “好玩。”程处默头也不抬的道。 “没玩过吧?”李承乾问道。 “还真没玩过。”程处默说道,接着仿佛过来了又说道:“谁没玩过,俺老程家里比这稀罕的东西多了去了。” “呵呵,程处默你就吹吧,哎哎哎····老程你怎么将手电筒往自己怀里踹呢?赶紧拿出来。”李承乾没好气的道。 被发现了小动作,程处默动作更快了将手电筒揣进胸口就要往外跑,谁知道李承乾一句话让他乖乖的回来了。 “孤记得明天程将军好像就要回来了吧!”李承乾悠悠然的说道。 程处默尴尬的回来将手电筒又拿了出来。 “程校尉,就算是小人都看不下去了,您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王虎说道。 “你懂什么?这就能屈能伸,俺老程家的祖传绝活,要不然你以为俺家老爷子能挣下这份家业?”程处默洋洋得意的说道。 “行了,别再这里卖弄了,明天儿一早来孤这里,和孤出去一趟。”李承乾道。 “末将得令。”程处默盯着手电筒恋恋不舍的说道:“殿下,您怎么才能把那个手电筒赏给俺啊?” 看着程处默这种二皮脸,李承乾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说道:“你是右武卫的一员校尉是不是?” 说道官职,程处默顿时自豪的说道:“不错,末将现如今添为右武卫正八品上宣节校尉。” 看着他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我厉害吧!快点来夸我吧! 李承乾顿时笑道:“行了,别再孤这里嘚瑟了,孤这里有一本兵书,你拿去照着练兵,要在下一次各军大比之时取得头名,孤就将这个手电筒奖赏给你。” 说完递给李承乾一本兵书,程处默接了过来,看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练兵纪要”,而后程处默将兵书揣进怀里,豪气的说道:“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俺别的虽然不行,但是这练兵的本事确实一点不差,再加上你的这本兵书,那更是如虎添翼,一个月之后的军中大比,头名非俺莫属。” 龙生龙,凤生凤,黄鼠狼的儿子会打洞,果然不愧是程咬金的儿子,书都没有看,就在这里大吹特吹起来,李承乾不由的苦笑不得道:“若是你拿不了头名,那么孤会将前些日子赏给你的三·棱军·刺收回,而且必须按照孤书中所写的方法操练。” 程处默顿时一愣,而后道:“殿下您就瞧好吧。” 等到程处默走后,李承乾心中不由的暗叹一声,封德彝一死,又出现一个相位的空缺,此时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方势力角逐,等到再过几日安定下来,他的所思所想就能实现了。 ·········· 第二日,李承乾早早的用完晚饭,而后先去李世民那里一趟,聆听了一下李世民的教诲,无外乎外出要好好保护好太上皇,防止他受到什么损伤。 也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搞得,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比老太太的裹脚布都长。 李世民说完之后,李承乾先去太极殿将李渊接了出来,而后会合李世民所派的三十余人的侍卫,这些个侍卫一个个精悍异常,孔武有力,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接着一辆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却不失大气的马车的从皇宫之中驶出,有三十几个侍卫簇拥着马车。 本来太上皇出宫是不会这么寒酸的,但是谁让李渊这次是私自出去拜祭李建成的,当然不能乘坐御驾了,若是李渊乘坐御驾大张旗鼓的前去祭拜,岂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政治信号?这对于通过玄武门之变夺得帝位的李世民来说打击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只好找了一辆马车,李承乾却骑着一匹马和程处默等人在马车外面。 本来李渊是让李承乾也做到马车里的,但是李承乾说什么也不干,因为李渊这家伙现在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开始数落李世民的不是,昨天在太极殿的那一幕,现如今还历历在目呢,若是李承乾再不知好歹的坐进马车,那么万一李渊又开始骂李世民,他该怎么办? 反驳李渊,那岂不是不孝?听之任之?传到李世民耳中他该怎么想? 就这样马车走了大约两个多时辰才到李建成的墓前。 大约有十几名的侍卫先后散开,前去树林之中警戒,其余的人则在李建成的墓前围成一个圆圈,刚好将李渊和李承乾包围在里面。 李渊看见李建成的墓碑不由的心神激动,一不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李承乾急忙上前搀扶住他。 谁知李渊甩开他的手,健步如飞的走到墓碑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上面的字“大唐故息隐王墓,王讳建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薨於京师粤以贞观元年岁次戊子二月己酉朔十三日辛酉葬於雍州长安县之高阳原”。 第三十一章 惊现刺客(求收藏)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看着这个新立的墓碑,李渊的眼角有些湿润,一双干枯的老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墓碑,悲戚的说道:“故息王,息?谋虑不成曰息,这个谥号说的可真对啊!” 李承乾看着不由的有些心酸,他不知道李渊为何对李建成感情如此之深,毕竟当年李建成和李世民争位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事到如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作自受”。 但是若是让他同情李建成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若是李建成存活,那么现在再面前的坟墓里躺着的就是李世民的一大家子。 又过了片刻的时间,李渊平复了一下心情,沙哑着说道:“这个墓碑是你立的?” “皇祖父英明,是孙儿昨日前来祭拜的时候所立。”李承乾恭谨的答道。 李渊望着已经被修葺过的坟墓,阴沉的说道:“你比他强。” 李承乾顿时明白李渊话中的“他”说的是李世民,顿时默然不语。 “在朕的面前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李渊又道。 “是。”李承乾还是恭敬的答道。 看着李承乾还是不改,李渊淡淡的道:“随你吧。” “今天在太子的墓前,只有朕和你两人,朕想托付你一件事。” 李承乾不由的警惕起来,不过还是说道:“皇祖父请说,孙儿必然竭尽全力去办。” “先别忙答应,你先听朕把话说完。” “去年玄武门之变,建成与元吉两人全家男儿被诛,唯有建成之妻郑观音携四女得以存活,现如今全部都在太极宫中。” 其实李元吉的妻子和女儿也存活了,但是现如今他的妻子却成了李世民的老婆,即后世的巢王妃,李世民的第十四子曹恭王李明之母,所以李渊在这里才不说李元吉之事。 “现如今已经快要一年了,如果再朕的身边又不太合适,可是朕不敢将她们托付给任何人,若是他们自己在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于非命。朕已经到了已知天命的年岁,朕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朕驾鹤西去她们该怎么活?”李渊徐徐的说道。 “皇祖父必然长命百岁。”李承乾道。 “长命百岁?哼,那又有何用?朕实在是厌倦了这一切。”李渊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语气萧索的说道:“朕前半生受制于杨广,后半生受制于自己的两个儿子,无一不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但是朕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朕还开创了这偌大的王朝,可以说此生无憾矣!再说了前朝文帝赫赫武功,到头来不也被炀帝所弑吗?” 一席话听得李承乾冷汗淋淋,脸色剧变,他朝左右看了看还好所有的侍卫包括程处默都离的远远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现如今朕没有其他任何的憾事,唯有郑氏母女朕实在是放心不下。要说生于帝王之家何其的无辜?建成的四个女儿还小,她们还有未来,她更需要快乐的生活,朕不想她们死于非命。” “你明白吗?”这四个字,李渊是盯着李承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李承乾瞳孔微缩,李世民杀了李建成以及他的儿子,自己却要保护他的妻子和女儿,这不是有些扯吗? 李世民纵然不想杀郑氏母女,但是也轮不到李承乾来管这事。 他如果答应了这不是打李世民的脸吗?所以他顿时沉默不语,低头沉思。 此时微风吹来,有了一阵的凉意,吹着李渊那满头的白发,李承乾不由的有些可怜自己的皇祖父,于是斟酌了一下咬牙说道:“孙儿,不敢答应您什么,但是孙儿可以保证一定可以让他们不受外人的打扰,若是力所能及必然照料他们。” 李渊听完他的回答,微微一笑道:“你能这样说就朕就放心了,你若是拍着胸脯保证朕反而不敢把他们交给你。” 李承乾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走吧。”李渊有满含复杂之色的看了一眼李建成的坟墓道。 可能是解决了一桩心事,李渊终于不再对他冷言冷语的了。 马车行走到一片树林的时候,骑在马上的李承乾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于是挥手让马车停住,就在此时树林中数十支利箭射出,“噗噗”一阵利箭入肉的声音,当先五名开路的侍卫都来不及拔出兵器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程处默大喝一声:“有刺客,保护陛下和太子。”剩余的二十五名校尉簇拥着马车在程处默的带领下朝后跑去。 而后树林中的刺客眼见一击不中,瞬时间跳出去四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刺客。 此时的道路十分的泥泞,马车反而行走的很慢,以至于李承乾他们骑着马也走不快。 后面的刺客虽然是徒步,但是一个个的却身形矫健,健步如飞,在这种泥泞的路上更是如鱼得水。 眼看快要被追上,程处默一咬牙说道:“老苏,你保护好陛下和太子,俺带人前去断后。” 随即点了六个侍卫道:“你们六个跟俺老程前去挡住他们。” 此时李承乾目光凝重的说道:“处默,小心。” 程处默重重的一点头而后道:“殿下放心,俺纵横疆场多年,这些人还不够俺塞牙缝的。”而后义无反顾的带人杀了回去。 还好程处默此次出行带的是自己的惯用的兵器长槊,虽然骑兵对步兵有先天的优势,但是此时道路狭窄,程处默六人虽然骑马却发挥不了优势,而且他们是断后,所以全部下马步战。 程处默不愧是将门虎子,一柄长槊使得出神入化,一槊就刺死了一个黑衣人,而后一柄长槊舞动起来一人连挡十几人。 程处默是越战越勇,而后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槊又加力几分,看准对方之中一人的破绽,一槊又将一名黑衣人挑了起来。 将为兵之胆,看见程处默如此悍勇,程处默所带来的六个侍卫也纷纷士气大振,一个个精神抖擞,一时之间竟然阻住了四十余人的刺客。 要说刺客也是武艺不凡,但是能被李世民派出来保护李渊的那都是大唐军中万中无一的好手,怎么可能敌不过他们?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三十二章 喝退刺客(求收藏)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后面的追兵被堵住了,而马车刚走没几步,前面又窜出数十个黑衣人。 李承乾顿时大惊,急忙让人护住马车,若是李渊死在这里那么李世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刺客? 显然此时李渊也发现外面的情况,撩起车帘走了出来,李承乾顿时大惊道:“皇祖父,您赶快进马车里,这里太危险了。” 李渊冷哼一声道:“朕也是一个马上皇帝,手下毙敌不下百人,怎会怕此等得小打小闹?” “现如今正是我大唐盛世,朕要在这里看看谁敢在这里杀朕?” 这都什么时候,您老人家还在这里摆这个威风? 但是看见李渊高深莫测的表情,李承乾一愣,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而后道:“皇祖父说的是。” 看见李承乾纵马走到前方,李渊嘴角不由的露出一声微笑,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李承乾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走到前去,丝毫不惧前方飞奔而来的黑衣刺客,并对旁边的侍卫说道:“一会儿孤说一句,你们就喊一句。” “臣等明白。” 李承乾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怒声说道:“尔等身为大唐子民,可知前方马车之上站立乃是何人?”他身后的侍卫谨记李承乾的吩咐也异口同声的喊出这句话。 但是前面的黑衣刺客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面拼杀。 “此乃我大唐开国皇帝上李讳字渊之御驾,以下克上是为不臣,以子谋父是为不孝,尔等今日胆敢行如此无君无父之举,若是太上皇有个闪失,难不成你们不怕死后无言前去见你们的主子吗?”李承乾又喝骂道。 身后众侍卫洪亮的喊声也就此传来“以下克上是为不臣,以子谋父是为不孝,尔等今日胆敢行如此无君无父之举”。 当先领头人身形突然一滞,旁边的另一名黑衣人说道:“大人,怎么办?” 领头的黑衣人耳朵动了几下,而后沉声说道:“事不济,发信号,撤。” “诺。” 而后只见旁边的一名黑衣人突然朝空中射了一支响箭,和程处默厮杀的一众黑衣人突然就如潮水般退去,李承乾前面拦路的黑衣人也全都退去了。 李承乾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不由的暗自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苏姓侍卫喜道:“太子殿下果然厉害,有如神助,两句话就喝退了刺客。”旁边的众人也投来佩服的目光。 李承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不是孤厉害,是援兵来了。” 果然就在李承乾话音刚落,从树林中杀出一彪人马,当先一员大将持枪跃马,身披重甲正是检校右监门将军公孙武达。 看见逃逸的黑衣刺客,公孙武达寒声说道:“席君买。” “末将在此。”一员校尉拱手答道。 “你带领三百人前去追杀这些逃逸之人,尽量活捉,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公孙武达咬着后牙槽怒气冲冲的说道:“俺今天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诺。” 由不得公孙武达不气愤,本来今天李渊外出,他是作为暗地里的一支力量进行护卫的,而且一路之上平安无事,可是谁知道在快要到长安的路上,李渊竟然遭到了刺杀,若是太上皇或者太子李承乾两人任何人有点损伤,公孙武达可是万死莫赎。 此时断后的公孙武达也发现了累的气喘嘘嘘的程处默,不由的关心的问道:“程崽子怎么样没事吧?” 程处默喘着粗气道:“将军放心,俺没事就是有些脱力。” 看着浑身鲜血的程处默以及他面前七八个死伤的刺客,公孙武达不由的露出笑意道:“不错,没给你家老爷子丢脸。”程处默憨厚的笑了笑。,接着公孙武达就带着程处默前去马车跟前。 “末将检校右监门将军公孙武达救驾来迟,还请太上皇以及太子殿下恕罪。”公孙武达恭敬的说道。 李渊看见公孙武达的模样,心中甚是反感,冷哼一声进了马车,显然是不愿见李世民的这个帮凶。 公孙武达顿时愣在那里,李承乾见状急忙笑道:“公孙将军何罪之有?你来的正是时候。” “要不是你来,这些刺客焉能如此轻易的退去?” “太子殿下过奖了,俺公孙武达愧不敢当。”公孙武达道。 “这里还是不**全,太子殿下我等还是速速回京为妙。”公孙武达又道。 “公孙将军所言甚是。”李承乾颔首说道。 看见李承乾也同意,于是公孙武达留下几人收敛战死侍卫的尸首,并且派人前去长安报信,而后点齐人马牢牢的将李渊和李承乾护在中间,朝长安走去。 路上更是碰到由侯君集领兵的接应的他们的大军,显然是李世民得到了消息。 等到了太极宫之后,李承乾和公孙武达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内侍前来传旨召李承乾和公孙武达前去觐见李世民,李承乾先去同李渊说了一声,李渊只是淡淡的说道:“别忘了答应朕的事。” 等到了御书房之后,萧瑀,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全部都在,李世民的脸色铁青,显然是被这场刺杀气得。 公孙武达当即请罪道:“末将护卫不利,致使太上皇和太子殿下身陷险地,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你先起来,你的事过会再议,再说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公孙武达闻言不由舒了一口气。 李世民现在的心情就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的腻歪,你说太上皇外出,竟然遭人刺杀?这玄武门之变刚刚过去不久,若是李渊真的死在外面,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先杀兄弟于玄武门外,又刺亲父于长安城外,史书会如何写他?天下的臣民会如何看他?对于一个一向爱惜羽毛的人来说这是最无法容忍的。“太上皇外出长安,何等机密的消息,刺客竟然能够算的这么准,而且还能在路上伏击?你们说有些人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第三十三章 他们想要杀的是朕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求收藏啊!!!! “就算刺客之中,再有能人,难道他比姜尚孙武等人还厉害,算的丝毫不差?” “朕一直以为大唐在朕的治理之下也算是国泰民安,路不拾遗,但是谁能想到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就在这长安城外,近百人手持兵器明火执仗的刺杀太上皇?若不是知道这还是朕的大唐,朕还以为回到了春秋战国呢?” “刑部、大理寺、长安府、高阳县,你们这些衙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事事先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是不是明天朕出宫也能遇见刺客?”李世民怒气冲冲的说道。 瞬间朝臣跪下一片,全是被李世民点名的。 “圣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萧瑀劝说道。 “朕还没到七老八十,保重什么龙体?这件事如果搞不明白,朕寝食难安。”李世民怒道:“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办?” “查,要一查到底。”萧瑀斩钉截铁的道。 “怎么查?如何查?派谁查?”李世民问道。 “现如今大唐刚刚经历突厥寇边,罗艺·····之事,刚刚稳定下来,所以此是不宜大张旗鼓的调查,毕竟太上皇与太子遇刺非同小可,若是传出去难免造成人心浮动。”萧瑀说道,本来他想说的是罗艺造反之事,但是此时罗艺的事件已经被定性,所以也不好再往下说。 接着萧瑀又徐徐的说道:“但是刺客大胆之极,此事也绝不能就此作罢,否则会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所以臣以为要查要秘密进行,不仅宫外要查宫内也要查,而且凡是接触过太上皇的都要严加审问。” 听完萧瑀的话语,李世民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他的说法,接着又道:“你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微臣赞同萧大人所言。”裴寂说道,虽然上次裴寂前去找太上皇令李世民有些厌烦,可他没有犯错李世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看见其他人也纷纷的点头,李世民说道:“那好此事就交由辅机处理。” “微臣领旨。”长孙无忌出列说道,萧瑀闻言脸色不由的有些难看和愕然。 “除了太子、辅机、房玄龄和杜如晦,其他都先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臣等告退。” 而且谁都没有发现在走出御书房之后萧瑀的眼中露出一丝的失望和茫然,现如今封德彝病死,朝中以他为尊,但是今天李世民却让他退下去,他怎能不失望?怎能不茫然? 若是就这一次也就罢了,但是每次李世民遇事总是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等人商议,直接越过了他这个丞相,每每想到此节,萧瑀就不由的暗叹一口气,老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罢了再过几天就告老还乡吧,何必在此呢?再说他也已经经历够了风雨。 就在此时旁边的一个人拍了一下萧瑀的肩膀,萧瑀视之乃是裴寂,不由的出言问道:“裴大人有事?” 裴寂笑道:“萧大人,自从封德彝封大人去世之后咱们这些太上皇的老臣在朝中可是越发的举步维艰了。” “明明你萧大人才是丞相,可是陛下却不留您?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有什么资格,不就是贪天之幸,成为从龙功臣吗?您萧大人出仕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挑拨离间,萧瑀的心中默然的想到,而后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 “封大人英年早逝,现如今朝中以你为尊,难不成你就不想做些什么?” 封德彝老死的,也能算是英年早逝?萧瑀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又一琢磨合着裴寂的意思是封德彝死了,自己才能出头? 这话听得萧瑀就有些不乐意了,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他还是不想再看裴寂的嘴脸,重重的冷哼一声,而后拂袖就走。 萧瑀走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站立的裴寂,而后不屑的摇了摇头,他萧瑀有自己的坚持,而且对于封德彝和裴寂二人他实在是看不上眼,被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玩弄于鼓掌之中,这种坑队友的货色他才不屑于接纳呢。 只留下裴寂一个人愕然的站在那里,突然裴寂一拍额头想起封德彝和萧瑀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尿到一个壶里过,现如今自己这话可是重重的把萧瑀得罪了。 再说此时御书房之中只剩下李世民等五人,这时李承乾已经发生过得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这惊险的事情之后,李世民叹道:“太子做得好啊!若非是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承乾道:“这是儿臣的本份。” 杜如晦听完之后,思索的说道:“太子殿下,您说您是用语言喝退的刺客?” “正是如此。”李承乾平淡的说道,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 杜如晦眼中精光一闪,接着对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臣已经想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了。” “哦?快快说来。”李世民急切的说道。 谁知杜如晦笑了笑而后道:“此事太子殿下想必也是十分的清楚,而且太子殿下又亲身经历此事,臣以为还是由太子殿下来说的好。” “太子快快说来与朕听听。”李世民诧异的道。 “儿臣领命。”李承乾说道。 “其实儿臣以为刺客想要行刺的对象好像不会是太上皇。” “哦?那殿下以为他们想要行刺的是谁?难不成是太子殿下?”长孙无忌不由的出言问道。 李承乾不由的有些佩服自己的舅舅,怪不得人家能执天下权柄二十多年,总是在上级最有需要的时候接话,他可不信以长孙无忌的智商到现在还弄不明白这些事。 听得李承乾所说的话,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也是十分聪慧之人,略一思索就已经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寒声说道:“他们想要杀的是朕,太上皇是替朕挡的刀。” “父皇所言不错,其实儿臣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李承乾说道:“因为儿臣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前去刺杀太上皇,退一步讲就算他们刺杀了太上皇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第三十四章 引蛇出洞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今天太忙了,另一更周六补上,另外感谢两位同学的打赏,以及众位的支持。······· “后来儿臣也曾经想过他们是来刺杀儿臣的,但是儿臣往深处一想也不可能。” “儿臣虽略有薄名但是还远远到不了这种地步,更到不了影响一国朝政的地步,所以不可能是刺杀儿臣的,若是他们真的杀了儿臣,反而会激起父皇的怒火,这是得不偿失的。” 殿中留下的几人都是深谙斗争之道,绝顶聪明之人,李承乾一说就全都明白了。 李渊现在是太上皇,谁会想起来刺杀他?突厥人?此时的颉立恐怕正在统一草原内部的声音,他哪里有空来管大唐这些闲事?吐蕃松赞干布?那更不可能,现在他还不如颉立呢? 当然若是李渊真的死了,对李世民的好处最大,但是李世民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 要说是刺杀李承乾那就更不可能呢,虽然说他是太子,但是就算李承乾翘辫子了,估计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他是刚被立为太子,他死了,李世民再立一个就是了。 而且现在谁会花大力气去刺杀他?要说皇储之争,那也要等到李恪、李泰等人长大成人再说,现在他们可都还是穿开裆裤呢,再聪慧的人也不可能办这种事,更何况直接调动全副武装的百人,就算是李承乾现如今都没这么大的势力,若是李恪或者李泰在七八岁就能这么厉害,那么李承乾也就别玩了,直接退位让贤得了。 “太子接着往下说。”李世民阴沉的说道。 “不知道舅舅是否还记得昨天咱们前去息王坟墓之时,遇到的那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李承乾问道。 “嗯,太子说的难道是孙达?”长孙无忌说道。 “正是此人,昔日息王府的旧将孙达。”李承乾道。 一听孙达,李世民不由的暗自皱眉,这个人乃是李建成的铁杆心腹,对李建成忠心耿耿,而且狡猾异常,也是一个难缠的主。 “而且我和太子殿下到达息王坟墓的时候,他的坟墓已经有人祭拜过,那个人显然就是孙达。”长孙无忌徐徐说道。 “不错,应该正是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暗中跟踪我们的。” “而今天在儿臣陪太上皇前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儿臣在马车外面骑马,使得孙达认为马车里面的是父皇,所以他们才会行险一搏。”李承乾说道。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马车里竟然是太上皇。”房玄龄说道:“他们想要杀的是陛下,所以太子殿下令众侍卫喊出那些话的时候那些刺客才会退去。” “若是此事真是孙达的所为的话,那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孙达此人心细如发,勇力超群,要不然他不可能考虑不到公孙将军的援军。”杜如晦皱眉道:“再说当年玄武门外若非秦叔宝一槊将他挑于马下,恐怕他就护着李建成逃了。” “那也算是他命大,要是其他人中了秦叔宝一槊哪还能活?”房玄龄道。 “陛下,自从魏征、冯立等归降,薛万彻等解甲归田之后,息王旧将就以孙达为首,只要除掉此人息王旧部就再无威胁。”长孙无忌沉声说道。 “可是此人狡猾异常,又勇猛绝伦,可不是那么好除掉的。”房玄龄皱眉说道。 “除不掉也要除,朕还就不信了,大唐如此的能人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区区的孙达。”李世民说道:“传令秦叔宝和侯君集令他两人各率本卫兵马······” 话到一半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道:“罢了,为了一个区区的孙达实在是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还是萧瑀说的好啊!” “父皇,儿臣到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追到孙达。”李承乾说道。 “哦?太子快快说来。”李世民道。 “引蛇出洞。”李承乾淡淡的道。 “如何引蛇出洞?殿下就不要卖官司了。”长孙无忌道。 “息王妃以及息王四个女儿尚在宫中,若是将她们迁出宫去,派人监视,外松内紧,孙达对息王忠心耿耿,一旦听到这个消息他必然前去探查。”李承乾说道。 “而后我们在外面布上大军,瓮中捉鳖,到那时候纵然孙达乃是项羽再世也难逃一死。”杜如晦接口道。 “正是如此,不过·····以五个女子为诱饵,实在是有些·····”李承乾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长孙无忌道:“太子殿下就是太过仁慈,以臣看这件事就交由臣来办,必然生擒孙达。” 李世民听到这话暗自点了点头,不过李承乾在看到长孙无忌说这件事的时候,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李承乾顿时知道长孙无忌压根就没打算活捉什么孙达,估计是想将他们全部杀死,替李世民解决一下后患,心中不由的一突,想起李渊交代的事,于是李承乾急忙说道:“这件事还是交给儿臣办吧,正好此时儿臣也无其他事所做。” 长孙无忌看了李承乾诧异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也不好出言反对,更何况以李世民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打消李承乾的积极性。 果然李世民说道:“好,既然太子有心,息王妃母女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 末了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但是,辅机,你这个做舅舅的也不能闲着啊?” 长孙无忌顿时会心的一笑,顿时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他是怕李承乾太过仁慈,万一有些时候下不去手他好帮着递一下刀。 ········· 太极宫,李建成的王妃郑观音居住的宫殿,自从玄武门之变之后,她们母女四人就一直居住在这个地方,每日里都是太上皇身边人的给她们送来饭食,其他的任何东西她们都不敢用,直到前些日子才有些好过,她们已经可以去外面晒晒太阳,当然也仅仅是宫殿外面。 此时的郑观音正在教四个女儿读书写字,她的目光看着外面的蔚蓝的天空,不由的有些神伤,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这时郑观音听见外面的宫女窃窃私语。 “你听说没有昨天太子殿下前去祭拜那位了。”其中一人道。 那位?郑观音的心中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和悲伤。 第三十五章 是白绫还是毒酒?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周六周日补更。・・・・・・・・ “不仅仅是太子去了,据说今天太上皇也去了。”另一个人小声的说道。 太上皇?李渊?他也去祭拜隐太子了?郑观音心中默默的想到。 “哼,你们的消息都已经落伍了。”一人神气地说道。 “那你知道什么?” “快给咱们说说。” “对,您老行行好给咱们说说。”另两个人恭维道。 “好,那就给你说说。”接着那个声音又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今天是太子陪着和太上皇去的,但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若非大军及时赶到,恐怕就・・・・・・” “那刺客查出来了吗?” “那谁知道呢,据说圣上龙颜大怒・・・・・・”说到此处此人突然住口不语,神色惊恐。 另外两人听着正是入迷的时候,急忙催道:“后面怎么了?你快说啊?” “对啊,后面怎么了,公公你快说啊!孤也正想知道呢?”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正是李承乾。 三人腿脚一软,“扑通”的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 “太・・・子・殿・・下,饶命啊!!” “把他们拖下去。”不顾他们的苦苦哀求,李承乾跨进了郑氏母女居住的宫殿。 看见进来的李承乾,郑观音虽然心中惶恐,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一把将自己的四个女儿护在身后。 “承乾见过息王妃。”李承乾温和的说道, “太子殿下来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郑观音淡淡的说道,但是语气之中充满了悲伤与不甘。 谁知她护在身后的李建成的次女李婉顺,在后面探出脑袋,一看见李承乾伸开双臂喜滋滋的跑了跑了出去,“承乾哥哥,抱抱。” 郑观音大惊失色,急道:“婉顺回来。”李婉顺却对她的母亲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李承乾一把抱起李婉顺,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弄得她咯咯的直笑,而后李承乾笑道:“有没有想承乾哥哥啊?” “当然有了,父王和承道哥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从来不来看我们,婉顺每天和母亲还有妹妹住在这里,可无聊了。” “母亲说父王和承道哥哥他们都出远门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承乾哥哥是吗?”李婉顺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问道。 李承乾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郑观音,而后笑道:“你母亲说的对,只有等婉顺长到承乾哥哥这么高的时候,你父王他们才会回来。” “真的吗?” “真的,难不成哥哥还会骗你吗?”李承乾问道。 “哦,那我要快快长高。”李婉顺高兴地道,突然她又皱起眉头问道:“可是万一我长高,父王回来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放心,我家的小公主这么漂亮,他们肯定会认识你的。”李承乾笑道。 “哦,好耶。”李婉顺拍着小手说道:“那承乾哥哥,我可以和母妃、妹妹她们出去玩吗?我不想待在这里。” “当然可以了,今天哥哥就是来带你们出去玩的。”李承乾笑着道。 这句话一出口,郑观音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心中不由的一揪,而后怒道:“婉顺赶紧回来。” “哦。”看见母亲发怒,李婉顺不情不愿的从李承乾的怀抱中挣脱,走到郑观音的身旁。 “是圣上让你来的吗?”郑观音声音颤抖的说道。 “是。”李承乾道。 “是我们全家一起走吗?”郑观音又接着颤声的说道。 “对。”李承乾接着又道。 “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也好她们和我一起走也好,省的受人欺负。”郑观音顿时脸色黯然,喃喃的自语的道:“也不用再耽搁时间了,自从息王去后,若非有着四个女儿需要照看,我一日也不想独活。” “太子殿下,是白绫还是毒酒?赶紧拿出来吧!”郑观音平淡的说道,事到临头她反而有些平静了。 看见郑观音误会了,李承乾心中有些好笑,但是她们母女这种凄惨的模样,李承乾又笑不出来。 而且李承乾也懒得解释,费那么多的口舌,于是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李婉顺,而后朝宫殿外走去,不顾后面郑观音的叫喊,边走边说道:“送息王妃母女上路。” 郑观音母女四人被李承乾带出了宫,而后塞到一辆马车之上,她的四个女儿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反而探出头去好奇的看着外面。 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座宅院面前,马车停了下来,只听李承乾淡淡的道:“到了,让她们下车吧!” 虽然郑观音早就有了准备,但是现如今还是有些害怕,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四个女儿。 ・・・・・・・・・・・・ 太极宫,御书房。 有内侍来禀报说太子已经将息王妃母女接出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御座之上的李世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而后不停得揉着眉头。 下方的长孙无忌奇道:“陛下,还在为刺客的事情发愁吗?一个区区的孙达不至于吧!” 李世民无奈的道:“息王在的时候,坐拥魏征、薛万彻、冯立等人,朕尚且将他诛杀,现如今就剩一个孙达,他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在朝堂之上那不过是做给朝臣看的。” “那陛下为何发愁啊?”长孙无忌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太子过于仁慈了吗?”李世民问道。 “太子仁孝这是好事啊?这陛下还有什么发愁的?”长孙无忌更加的好奇了。 “可是他的仁慈他也太过宽泛了。”李世民道。 长孙无忌顿时乐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李承乾对待李建成母女上让李世民有些吃味。 看见长孙无忌在那里嘿嘿的笑,李世民不由的有些恼怒道:“你笑什么?” “臣,没笑什么。”长孙无忌笑着道:“不过太子仁慈乃是国之大幸。” “合着就他仁孝,朕就残暴不仁了?”李世民怒道。 李世民杀了李建成等人,他的儿子反而对待李建成的遗孀十分的好,而且还感情深厚,李世民能不怒吗?也不看看他李世民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他的儿子?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三十六章 太子杀手(第一更)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虽说这话有些扯淡,但是李世民还是有些恼怒,这与李世民心胸宽广不宽广没有关系,纯粹是李承乾的立场问题,这将他置于何地? 看见长孙无忌还在乐,李世民强压着怒气道:“你还乐?” 长孙无忌止住笑容,正色说道:“陛下难道这不是好事吗?陛下以法治理国家,太子以仁孝对待万民,各有各的好处,如此方能使大唐长治久安。” “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一只老狐狸,这话也就你这老奸巨猾的人说的出。”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这话要是换成李世民对其他的大臣说,那个大臣估计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跪地请罪了,但是长孙无忌却笑着说道:“臣谢陛下夸奖。” “你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朕想为太子选一个老师,你看这满朝文武之中有谁合适呢?”接着李世民又问道。 长孙无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臣以为李纲李文纪或者张玄素二者都可以,陛下以为呢?” 李世民不由的沉思起来,过了一会说道:“张玄素素有贤名,他倒是可以,但是你看看隐太子被李文纪教成那样,朕还敢用他吗?” “张玄素虽贤名渊博,但是他没教过太子。”长孙无忌说道:“现如今满朝文武上下只有李文纪教授过太子,只有他知道太子该怎么教?” 长孙无忌的一句话指出了为什么选李纲的原因,要知道就算是在现代公司招收员工的时候,也会有一条“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者优先”,更何况是选择教授太子的人了? 李纲在历史之上曾经当了三个太子的老师,杨勇、李建成、李承乾,而且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是被废就是被杀,所以李纲还得了一个太子杀手的“美名”。 “再说李纲担任太子詹事的时候,曾经多方劝谏隐太子,后来隐太子日渐骄纵,李纲更是愤而辞职。”长孙无忌说道:“可见李纲也是一个有节气的人。” 李世民听着暗自点头,接着道:“那好就这两人吧,速召这两人回朝,朕要亲自考校考校他们。” “臣明白。” ・・・・・・・・・・ 李承乾将郑观音她们领进宅子里,边走边说道:“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虽然比不上皇宫,但是胜在安全,以后你们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吩咐下人去干。” “若是有人欺凌你们的话,可以派人去东宫找孤。” “太子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住这里?”郑观音疑惑的说道。 “正是,怎么难道这里你们不满意?”李承乾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知道吗?”郑观音试探的问道。 听完这句话,李承乾洒然一笑道:“若是父皇不知道,我敢将你们带出皇宫吗?” “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平日里若是没有事也可以上街上去逛逛,这里旁边的住户都是平民百姓,没有人知道你们是谁,你只要好生的将婉顺她们抚养成人就行了。但是不要在灌输仇恨了,都是一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了,我出宫的时间也有些长了,若是你们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就回去了。”李承乾道。 “承乾哥哥,你会来看婉顺和妹妹吗?”李婉顺在郑观音的身后探着头问道。 李承乾亲昵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当然会了。” 看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郑观音目光之中露出复杂之色,而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将四个女儿抱在怀中轻声哭泣起来。 再说李承乾走出大门之后,突然他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想起一件事,李渊是不是和孙达有联系? 李渊刚刚托付自己照顾郑观音母女,接着就遇刺了,而后为了引蛇出洞,将郑观音母女放出宫,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所有的事是一环套一环,合情合理。 正是合情合理,所以李承乾才心生疑虑。而他更是在其中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若是自己不去拜祭李建成,那么李渊就不会召见他,也不会让他陪着再去祭拜一次,更加不会有郑观音母女之事,也不会有孙达行刺之事。 但是现在只有一点李承乾是可以确认的,就是李渊确实想将郑观音母女送出宫,因为正如他自己所说在宫中她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也有可能是李渊和孙达二人形成了一个默契,他们是歪打正着。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李承乾心中暗道,而后他带着浓浓的疑惑回到皇宫之中。 此时的卢国公府那是张灯结彩的,就仿佛过年似的,因为卢国公府迎来了两件喜事,第一件当然是程咬金征战回来,第二件则是程处默在长安城外力战刺客,受到李世民的赏赐。 但是身在府中的程处默却是如坐针毡,因为他将程咬金的古书换成了一把兵器。 “大公子呢?你们看见大公子了吗?” “夫人,大公子在他的房间呢。” 程咬金的妻子裴氏推门进来,看见程处默还是穿着一身带血的衣服坐在那里,不由的怒道:“你父亲就要回来了,还不赶紧换衣服。” 程处默心不在焉的道:“哦,好的,母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怎么这么快?”裴氏边说边外走:“儿子,你赶紧和我一块出去。” “母亲,我衣服还没换呢。”程处默叫道。 “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哦。”程处默有气无力的说道。 此时的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走进家门,身后则是一辆马车,上面装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众人走进一闻一股酒气迎面而来。 看见程咬金,程处默的身子急忙往后躲,谁知道老程一眼就看见了他,眉头一挑道:“你躲什么?是不是俺不在的时间你又闯祸了?” 第三十七章 老程家的那些事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病情还是不见好,在床上躺了一天,欠的章节下周补上。・・・・・・ 看见程咬金,程处默的身子急忙往后躲,谁知道老程一眼就看见了他,眉头一挑道:“你躲什么?是不是俺不在的时间你又闯祸了?” “没・・・・绝对没有。”程处默舌头打结的说道。 “那你往后躲什么?老子有那么可怕吗?”程咬金怒道。 “不是,是孩儿身上全是血,所以往后躲。”程处默道。 浑身是血?程咬金走上前去将程处默拽了出来,一看果然是,怒道:“还说没闯祸,你说你这干什么去了?这一身的鲜血哪里来的?” 程咬金边说还用手指头点着程处默的头,老程下手又没个轻重,戳的程处默额头生疼,于是程处默急忙朝后面躲,老程顿时大怒:“你个兔崽子闯了祸还敢往后躲?看今天俺今天怎么收拾你?” “老爷子,你骂谁兔崽子呢?”程咬金的妻子裴氏叉着腰怒道:“他要是兔崽子,那老娘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不是・・・・夫人啊,你说这么多的人呢,你给俺老程留点面子。”程咬金搓了一下手,干笑道,旁边的一众家丁看见老程的模样,一个个低头捂着嘴偷笑。 “哼,今天在长安城外有人刺杀太上皇和太子,儿子这是为了救他们才弄得回身是血。你个死老头子,什么也不懂,就在这里瞎嚷嚷。”裴氏一边说一边替程处默整理衣服。 “那啥?处亮他们呢?怎么没见他们啊?”程咬金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裴氏也不理他,拽着程处默就往屋里走去,程咬金急忙吩咐管家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保存好,而后跟了过去。 到了正堂之后,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故作威严的说道:“处默还是十分不错的,没丢咱老程家的脸,像你老子。” “那是,我儿子比某些人强多了。”裴氏冷嘲热讽的说道。 “夫人啊,你就不能给俺老程些留些面子吗?”程咬金痛心疾首的说道:“俺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你说你这样要是传了出去,俺老程以后怎么在外面行走啊?” 裴氏眉头一挑的怒道:“呦呵?你还知道要面子?儿子在外面出生入死,担惊受怕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一回家就知道摆你官老爷的架子,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程知节的军营的啊?” 程咬金急忙告饶道:“夫人,俺老程错了,真的错了。” “哼。”裴氏冷哼一声也不理他。 这时程处默眼珠一转说道:“父亲,俺有一个事想要和你说?” “兔・・・・什么事?说来听听?”程咬金道。 “呃・・・・父亲,您看这是什么?”程处默说着将三棱・军・刺拿来出来,程咬金一看这个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兵器,那是双目只放绿光,顿时猴急道:“快快,拿过来让俺瞧瞧。” 程处默急忙将东西递了过去,程咬金拿在手中,不停得抚摸,而后随便舞动了几下,寒光四射,接着老程又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右手执剑,左手拿三棱・军・刺,运足气力,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佩剑应声而折,断口犹如刀削一般,齐整无比。 而三棱・军・刺却没有丝毫的损伤,程咬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犹如牛眼一般的眼睛,现如今成了一条线。 再次抚摸冰凉的金属的质感,使得程咬金更加的欢喜道:“好宝贝,果然是好宝贝。”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又是大唐的新兵器?”程咬金问道。 “好叫父亲得知,这是儿臣专门从太子殿下那里要来孝敬您老人家的。”程处默赔笑着说道。 “好,好,难得你如此孝心啊!”程咬金夸赞道。 “父亲大人,您可是有所不知啊!这种兵器据太子殿下说,整个大唐只有三把?”程处默卖了个官司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都在谁的手里?”程咬金顿时来了兴趣。 “前两把据说在陛下的手中,您手中的这一把是太子殿下的。”程处默说道,一听这话程咬金顿时两眼放光道:“你的意思是就连大老黑的手中也没有?” “那是,他尉迟伯父虽然厉害,但是哪有您老人家功劳大啊?要不为什么太子殿下给您儿子而不给他儿子啊?”程处默说道。 “那倒是,也不看看你是谁的种?”程咬金得意洋洋的道:“哼,这个大老黑经常在俺老程面前瞎吹,这次有了这种独一无二的奇门兵器,俺看他以后还抬不抬得起头。” “哼,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混蛋骂我儿子小兔崽子呢?”裴氏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 程咬金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说道:“夫人,俺都认错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听到这句话,裴氏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父亲,父亲俺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程处默急着道。 “哦,你接着说。”程咬金道。 “父亲,可是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要咱们家的一样东西。”程处默一边看着程咬金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儿子寻思着太子殿下对咱们老程家不薄,而且他还将那酿酒的神器送给您,所以儿子就答应太子殿下了,并且将东西送了过去。” “俺还当是什么事呢?”程咬金满不在乎的说道:“就这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看上咱们家的东西,那是咱们的荣幸。话说你把什么东西送给太子殿下了?” “就是・・・就是・・・就是您老人家藏在那幅字画之后的几本烂书。”程处默咬牙吐了出来这几个字。 程咬金顿时有些呆滞,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确定的说道:“你是说混世魔王那幅画的后面?” “是的,父亲。”程处默颤抖的说道。 片刻之间,程咬金顿时变了脸色,老程家的大厅也变成了战场,程咬金揪住了程处默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看不出来这老头脾气还挺大,力气也不小。 裴氏顿时怒道:“你个死老头子又发的哪门子疯?还不快将儿子放下来。” 第三十八章 你个败家老娘们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还是浑身乏力,本来这周分强应该多写点的,但是实在写不下去。另外多些七界同学的打赏以及众位收藏推荐同学的支持。・・・・・・・・ “夫人啊!你知不知道啊?那些个东西可都是俺老程拿命换回来的。”程咬金怒道:“现如今就被这个兔崽子拿去送人,俺老程就好比丢了半条命,俺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老程家究竟是谁做主。” “父亲,您刚才不是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他看上咱家的东西是咱们的荣幸吗?”程处默不确定的说道。 程咬金顿时一滞,不过接着还是蛮横的道:“俺什么时候说过?谁听见了?有能耐站出来?” 一般情况之上,凡是老程用上这句话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那都是妥妥的装聋作哑,简直是老程群杀的利器,无往而不利,可惜的是老程算错了一件事。 “砰”的一声,将程咬金和程处默都吓了一跳。 只见裴氏指着程咬金怒气冲冲的道:“老娘听见了,怎么着吧?你以为这里是你右武卫大军的军营吗?这里是老程家,这里老娘做主。赶紧把儿子放了。” 听到这话程处默面色一喜,而后偷偷的朝裴氏比比了大拇指。 程咬金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强硬的说道:“这里俺说了算,就不放。” 裴氏冷笑道:“程咬金你当真不放?” “不放。” “呦呵?程咬金你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给老娘唱反调?”裴氏冷笑道。 “俺今天吃了老虎胆,怎么着吧?”程咬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就没认怂过,可是面对裴氏还是腿脚有些哆嗦。 “是不是你程咬金改了个名字就敢给老娘这么猖狂?这个家早晚是儿子的,就连你个卢国公的爵位也早晚是儿子的,别说是几本破书了,就算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儿子乐意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不着。”裴氏不紧不慢的说道。 程咬金顿时怒了,骂道:“你个败家老娘们,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如同捅了马蜂窝,裴氏不可思议的道:“你竟然敢说我败家?” “就说你败家了,怎么着吧?”程咬金一看没好了,顿时破罐子破摔了。 “好,好,好。”裴氏怒极反笑。 接着房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程咬金边躲边说:“别・・・别・・・・” 片刻之后,程咬金捂着脸上的疤痕,看着地上一片的狼藉,心都碎了,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是江夏王最喜欢的玉佩,俺当初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啊!” “这幅字帖乃是王羲之的真迹《兰亭集序》,俺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长孙无忌手里拿到的,为此不仅花了钱还欠了他好几个人请,就这么没了,呜呜・・・・・” “这个是赵郡王家的青瓷碗,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 “还有这些,这些都是俺老程花了半辈子的积蓄才搞来的,你这个败家的老娘们,你真下得去手?”程咬金怒火攻心,就差喉头一甜,吐血而亡了。 “得了吧,老爷子,就你那些学识还是别再老娘面前卖弄了。” “真的《兰亭集序》在圣上的手中,你这个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赝品,还有别欺负老娘没文化,秦始皇用过的青瓷碗?你蒙谁呢?你给他造的吗?” “要是陶瓷的还可能,青瓷据说是东汉年间才有的。”裴氏冷笑道。 程咬金:“・・・・・・” 程处默:“・・・・・・” ・・・・・・・・・・ 长安城内,四海客栈。 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盘膝坐在床上,双目紧闭,赫然正是李世民追查许久的孙达。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三长两短,孙达双眼猛然睁开,露出一丝狠辣,手中一抹寒光闪过一把匕首已经出现在手上,而后低声说道:“谁?” “是我,李十九。”门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常年行走在黑暗的边缘,使得孙达十分的小心,虽然暗号都对上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此时的他更是蓄力在身,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等到看到来人熟悉的身影之后,孙达才放下心来,两人坐下之后,孙达给李十九倒了一杯茶水,诧异的说道:“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差错?” 李十九操着沙哑的口音说道:“也算是,也不算是。” “此话何解?”孙达不解的说道。 “常妃如何了?”李十九说道。 孙达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匕首,冷冷的说道:“李十九你忘了,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 “你不用紧张,若是我心怀异心,现在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人,而是秦琼了。”李十九淡淡的说道。 说道秦琼,孙达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抚摸了一下只要一到阴天下雨就有些疼痛的胸口。 “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这里你不便久留。”孙达说道。 “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女儿她们从皇宫之中出来,现在就安顿在长安城中。”李十九说道。 “什么?”孙达一惊,而后说道:“李世民就这么放心把她们放出来?” “不过惺惺作态,算不得什么?”李十九不屑的说道。 孙达的手指不停得敲击着桌子,接着笃定的说道:“他们是想引我们现身。” “错了,是你,不是我们。”李十九纠正道。 “那你今日来此?”孙达道。 “只是来给你提个醒,现如今太子妃府邸的周围恐怕已经成了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李十九淡淡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去办傻事。” 孙达哈哈的笑道:“虽然有些蠢,但是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我孙达。” “再说我还想同秦琼再交一次手,看一看究竟是谁更厉害?他那一槊之仇,我非报不可。” “随你。”李十九道:“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了也都做了,你一心寻死与我无关,这个斗笠不错,归我了。” 说完这句话李十九拿起桌子上孙达的斗笠戴在头上走了出去。 “顺便告诉你一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三十九章 一心雪耻的公孙武达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ps:今天休了一天,身体较好,明天恢复更新,另外谢谢七界的打赏,求收藏求推荐啊!・・・・・ 孙达冷冷的道:“这里很安全。” “我说不安全就不安全,因为我会把这里告诉长安府的人,你还是搬家吧!”李十九毫无生气的说道。 ・・・・・・・・ 此时正值春季,冬天也早已经过去,树上的嫩枝也已经发芽,绿油油的煞是好看,而且天气晴朗,正是踏青游玩的大好时节。 但是在右监门军营之中,却是一片肃杀之色,数百大唐的将士披甲执刀而立,一动不动,面容肃杀。 帅帐之中,公孙武达身披铠甲,居中而坐,右监门将校分立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席君买。”公孙武达道。 “末将在。”一员彪形大汉,越众而出,沉声说道,此人正是右监门校尉席君买。 “你未能擒获匪首该当何罪?”公孙武达怒道。 “末将死罪。”席君买双目一黯,当即单膝跪地道。 “将军・・・”其他人刚要开口求情。 公孙武达一抬手打断他们,而后寒声说道:“好,念在你以往的功勋以及仅仅跑了匪首,认罪态度良好,本将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的项上人头权且记下,但是三十军棍是免不了的。” “末将谢将军开恩。”席君买身体微颤的说道。 “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公孙武达话音刚落,自有军中行刑的军士将席君买架走,而后外面响起“碰碰”的军棍入肉和行刑军士的报数之声。 待到三十声响完毕之后,席君买额头冷汗直冒,拖着鲜血淋漓的后背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公孙武达暗自点头,是条汉子。 “长史何在?”公孙武达接着道。 “末将在此。”右监门长史唐尽忠恭声说道。 “本将护卫不利,致太上皇和太子几乎身陷险地,用人不当,致刺客首犯逃脱,该当何罪?”公孙武达道。 “将军这・・・・”唐尽忠为难的说道。 “说。” “诺。”唐尽忠沉吟一会儿道:“护卫不利,用人不当,其罪可大可小,但念在未铸成大错,圣上又不予追究,可以・・・・” “俺不需要听这些,既然你不判,来人,取军棍来。”公孙武达喝道。 门外八名行刑军士持棍而立,公孙武达一把撤下铠甲,露出满身的横肉,走了下来。 “将军,不可啊,您是一军主帅岂能如此?”唐长史说道。 “是啊,将军,唐长史说得对。”众将纷纷劝道。 “你们不用再劝,本将心意已决。”公孙武达斩钉截铁的说道:“席君买由你来行刑。” 席君买顿时一怔,“怎么你不敢?”公孙武达嘲笑道。 “末将死都不怕,岂会怕这个?”席君买顿时脸色涨红的说道,而后一把夺下一名军士的军棍,运气在手,照着公孙武达的后背就是一棍,“咔嚓”,军棍应声而折,公孙武达脸色潮・红,额头出满汗珠,公孙武达怒喝道:“再来。” 席君买也不怯场,就这样一连打折四根军棍,估计公孙武达是秀肌肉秀上瘾了,还要再打时,无论说什么众将也不允许,席君买也暗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公孙武达穿好盔甲之后又坐在主座之上,待到军士将军营内的东西收拾好之后。 公孙武达“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之上,怒目圆瞪的说道:“前些日子俺保护太上皇与太子不利,嘶・・・在圣上面前吃了挂落,虽然圣上没有责怪俺,嘶・・・・但是却将暗查刺客之事交给了左右武卫,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将军,查案乃是刑部、大理寺和长安府的事,咱们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及门籍,查案这些本来就不是我等的专长,再说既然圣上已经交给左右武卫,我等若是再插手未免就有些越俎代庖之嫌?”长史唐尽忠皱眉说道:“若是我等捉住了刺客,那么左右武卫岂非面上无光,到时恐怕间隙暗生,更何况左卫大将军乃是谯国郡公驸马柴绍,右卫将军乃是潞国公侯君集,更何况末将还听同僚议论,好像左武卫大将军秦琼也被恩准参与处置此事。” “这岂不是同他们三卫抢功?他们一个乃是皇亲国戚,一个乃是心腹重臣,一个乃是国之柱石,末将恐怕到时候将军不好收场啊?”唐尽忠担忧的说道。 公孙武达怒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嘶,俺右监门卫丢的脸就自己去拿回来,至于你所说的其他什么统统不在俺的考虑范围之内。” “俺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扳回来,什么皇亲国戚,心腹重臣,俺统统不管,嘶,这一次若是谁挡了俺报仇的路,让俺公孙武达在圣上面前抬不起头,嘶,就别怪俺公孙武达不仗义。”公孙武达目露寒光,接着一掌劈下,“咔嚓”一声,将好好的一个案几拍的四分五裂,众人噤若寒蝉。 “将军那我们如何做?还有您能不能别老嘶?”唐长史说道。 “你以为俺乐意啊!席君买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嘶・・・・”公孙武达道。 席君买不由的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大帐中走进来一个人,在公孙武达耳边耳语了几下,公孙武达皱眉道:“消息确定吗?”来人点了点头,公孙武达道:“好,你替我谢谢你家大人。”来人拱手告辞。 “告诉你们好消息,有人在四海客栈发现刺客的踪迹,你们谁愿意去?”公孙武达说道。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本来席君买也想出列请命,但是一想自己刚刚受罚,顿时心中一暗,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谁知公孙武达出人意料的说道:“席君买何在?” 席君买顿时一喜,伴随着甲胄摩擦之声,大步跨出朗声说道:“将军,席君买在此。” “席君买,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你敢不敢?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再拿不住刺客,两罪并罚,本将要你的人头。”公孙武达凝声说道。 “末将绝不负将军之托。”席君买果断的说道。 “军中无戏言。” “愿立军令状,若是拿不到刺客的人头,请将军取我席君买的人头。” 第四十章 郑伯克段于鄢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单说席君买领了公孙武达的将令,带领着三十余名军士,匆匆忙忙的赶往四海客栈。 席君买咬牙切齿,被打了三十军棍,现如今后背正是疼痛难忍,使他对刺客更加的仇恨。 当初让刺客的首脑跑掉,席君买引为生平之耻,这一次公孙武达给他机会,他就算是死也要将这面子挣回来。 突然一名军士指着前方一个雄伟的背影道:“将军前方的不是程大将军吗?” 虽然席君买不过是右监门卫的一名七品下的翊麾校尉,按理当不得将军的称呼,但是君不见就算是在现代一个连长的后面都还颠颠的跟着几个大兵,一口一个首长的叫着,唐朝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席君买定睛一看,前方那个左手捂着脸右手抱着一坛酒的,正是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 席君买急忙上前道:“末将右监门卫翊麾校尉席君买见过程大将军。” 话说程咬金在家里生了一顿的闷气,不仅被裴氏将脸抓破了,还将他的藏品砸坏不少,于是一气之下抱了一坛子酒出来,要去找自己的老兄弟秦琼喝酒。 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拦住,一看是公孙武达的部下,本来就怕见熟人,这下可好老程原本捂着脸的手捂得更紧了,支支吾吾的道:“啊,好,有事你们赶紧忙去吧!改天请你们喝酒。”而后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席君买等人面面相觑,席君买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突然脚下踢打一个东西,席君买捡起一看是右武卫的令牌,等他举目望去之时,程咬金的声影早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他只好让旁边的一个军士将这个令牌揣起来,打算办完事情之后再还回去。 ・・・・・・・・・ 李承乾刚刚从外面回宫,就有内侍来通知他说李世民要见他,让他前去太极殿。 李渊已经搬出了太极宫,所以李世民当仁不让的住了进去,真正的成了皇宫的主宰者,虽说吃相有些难看,但是名正言顺不是? 到了太极殿中之后,只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 李世民在坐在龙椅之上,绷着脸淡淡的道:“回来了,都安顿好了?” 李承乾顿时一愣不明白李世民这是怎么回事?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朝他努了努嘴,刚要示意,李世民重重的哼了一声。 长孙无忌随即无奈的对着李承乾耸了耸肩。 李承乾疑惑道:“父皇英明,她们都已经安顿好了,而且十分感谢父皇。” 李世民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就没有下文了,接着又开始看手中的奏疏,李承乾注意到正是自己所写的那份,心中还是不由的有些窃喜,而后就乖乖的坐在一旁。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李世民才淡淡的道:“太子终日往宫外跑,不知道你的学业如何?” 李承乾顿时一怔,而后道:“虽不太用心,但颇有些心得。治国或许有些难,但修身无恙。”这倒不是李承乾自夸,他还是往小了说,甚至有些自贬的意味,毕竟脑袋里拥有一千多年的知识,更何况他有苦读了许多年。 但是这话听在李世民的耳中,就有些刺耳了,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一文中曾写道:“好读书,不求甚解。”但是那是人家的自谦,你一个十岁的稚子也敢说这样的话? 李世民顿时感觉李承乾有些吹牛,再加上郑氏母女之事,虽然有长孙无忌的开导,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出言道:“既然如此,朕来考校考校你。” “请父皇出题。”李承乾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了,但是也只能这么说。 “《春秋》学过吗?”李世民问道。 “儿臣曾听王府的先生讲解过,所以略知一二。”李承乾口中的王府是中山王府。 “那好《春秋》给你的最大一点启示是什么?”李世民问道。 “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李承乾道。 “还有吗?” “春秋无义战。” 李世民呵呵的笑了笑,接着道:“看来你受儒家的思想的影响颇深。” 李承乾顿时一愣,想不明白李世民这是褒扬还是批评,不过一想当初自己也曾经引用过《荀子.哀公》中:“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一句名言,而今天又全部都是儒家的思想,也就怪不得李世民有如此的想法,他也懒得辩解。 其实最早提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就是荀子,只不过李世民太有名了,后人都以为是他说的。 李世民接着又道:“《左氏春秋传》中的第一篇文章是什么?” “郑伯克段于鄢・・・”李承乾不假思索的说出口,但是旋即放佛反应过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长孙无忌本来乐呵呵的听着,一听“郑伯克段于鄢”这几个字,顿时眼皮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李世民,不知道这位大唐皇帝又要干什么,开始隐隐有些为李承乾担心起来。 李世民接着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承乾,接着又问道:“你如何看待郑伯克段于鄢这篇文章?” 《郑伯克段于鄢》是《左氏春秋传》中的名篇。 主要讲述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郑庄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间为了夺国君君权位而进行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郑庄公设计并故意纵容其弟共叔段与其母武姜,其弟骄纵,于是欲夺国君之位,庄公便以此讨伐共叔段。庄公怨其母偏心,将母亲迁于颖地。后来自己也后悔了,又有颖考叔规劝,母子又重归于好。 李承乾不由的暗自沉思,回想起他刚到之时李世民的反应,再加上这个问题他仿佛之间有些明白李世民为何会如此了。 这种问题更是使的李承乾小心翼翼,长孙无忌看出李承乾的难处呵呵的笑道:“圣上,时候不早了,是不是先吃一下午饭?” 李世民道:“也不忙,等太子回答完再说。” 闻听此言,长孙无忌也没有办法,只好叫来一个内侍叮嘱了几句,内侍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没有反应于是躬身而去。 李承乾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而后道:“儿臣倒是从其中看出一些东西。” “哦?都是什么说来听听。”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 “郑庄公身为兄长侍母以孝,纵然母亲不喜他,等他成为郑国国君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母亲。对待弟弟共叔段更是多方包容,无论他犯什么错,总是能够原谅,纵然是共叔段最后反叛,也只是让他出奔,而不是杀他,可见郑庄公十分的仁厚。”李承乾斟酌着语句,一边说还一边看李世民的脸色。 李世民听得频频点头,接着又道:“就这些还有吗?” 李承乾刚要再说,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长孙无忌的头轻微的摇了摇,对于和长孙无忌合作多年的李承乾来说,他瞬间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于是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儿臣愚钝只能看到这些,毕竟当初先生讲授这本《左氏春秋传》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李世民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而后接着道:“朕怎么从其中看出的和你不一样呢?” “朕从其中看到郑庄公老谋深算,狡猾奸诈,对自己的同胞兄弟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对于共叔段从不进行教育,无论是哪一件事情,他都包容,看似宽容实则心机深沉,包藏祸心,他是有意养成共叔段的恶性。” “而共叔段鼠目寸光,贪得无厌,丝毫不知已经步入郑庄公的陷阱之中,最后终被郑伯克于鄢。” “而且郑伯克段于鄢的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 “太子又作何理解?”李世民徐徐的道。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父皇博闻强记,见解非凡,儿臣受教了。” “那为何同一篇文章你我的理解却不尽相同呢?”李世民道。 李承乾还未回答,外面传来一阵女声。 “《晏子春秋》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为人仁爱,胸怀宽广的自然看到的是乾儿所说的一般。”门外长孙皇后迈着盈盈的步伐,走进了太极殿,而后横了一眼李世民,柳眉倒竖道:“至于那些腹中黑暗,惯耍阴谋诡计的人,看到的自然如同二郎一般。” 听闻长孙皇后之言,李世民不由的老脸一红,而后怒目瞪着长孙无忌,釜底抽薪,这家伙竟然敢给他玩这一手,刚才长孙无忌嘱咐内侍话语,李世民以为是让御膳房准备饭食,没想到竟然是派人去请长孙皇后。 长孙无忌对上李世民的目光,讪讪一笑,而后低头不语,再也不看李世民那仿佛要喷出火的目光。 李承乾看见长孙皇后不由的大喜,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儿不用多礼。”长孙皇后道,而后坐在李世民的身边,一双美目不停在李世民的身上飘,李世民是如坐针毡。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二郎,你还有什么话要问乾儿,怎么不问了?” 李世民现如今是悲愤无比,对于长孙无忌这个小子更是恼怒无比,还怎么问?有你这尊大神,李承乾就如同开了免疫光环,万法不沾。 就是如同历史之上一般,若是长孙皇后不病逝,李承乾也不至于性情大变,纵然是李恪等人争得再厉害也威胁不到李承乾。 “既然二郎你没事了,那咱们前去用膳吧,正好哥哥今天也别走了,就在宫中吃吧!”长孙皇后说完这些就朝外走。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在李世民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之中跑了出去,到门口时被拌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世民不由“噗”的一声笑出声。 而后李世民也从龙椅上起身,朝门口走去,待他经过李承乾身边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若你为郑伯,你当如何做?”李承乾额头细汗直冒。 不待李承乾回答,李世民又朝前走去。 看着李世民的身影,李承乾朗声说道:“父皇,儿臣绝不做郑伯,大唐也绝无共叔段。” 李世民听得李承乾回答,身形不由的一滞,而后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李承乾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等到用膳的地方,李承乾看见李世民等人都已经做好,就剩他一个人,长乐和豫章也在,还不停得冲他招手。 李承乾做到李世民的左手边,而后开始吃饭,李世民崇尚节俭,所以饭食也是十分的简单,可能就是比寻常的百姓家多了些肉,制作精良罢了。 毕竟当初李世民倾国库之财劝退颉利,现如今纵然是李世民的内府中也没有太多的银两,而且现在李世民一门心思放在富国强民之上。 大人们当然没事了,但是可就苦了长乐和豫章那些个小丫头,每次他们都不愿意同李世民吃饭,因为她们吃不习惯,包括李泰也是。 虽然说不是特别的难以下咽,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们,李世民看到这种情景不由的暗自皱眉,天家喜奢华这可不是好事,刚要开口教育一番,一想长孙皇后又在身边,于是又悻悻的闭嘴。 李世民又扫视一圈,看见李承乾也是在吃饭,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毫无违和的感觉,两相对比之下,不由的暗自点头,想起刚才李承乾的对答,对他更是喜爱了几分,不由自主给李承乾的碗中夹了一些菜。 李承乾不由的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正好对上他那满意温和的目光。 长孙皇后十分的满意,而长孙无忌也是啧啧称奇,待到李世民的目光朝他望去时,长孙无忌急忙低下头去。・・・・・・・・・・ps:四千字,明天争取六千。另外感谢舵主书友110519172656364以及紫星道人的打赏。还有白天的工作实在太忙,书评区有些来不及回复,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四十一章 无敌脑补王程咬金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一顿午饭就在这样有些温和又有些异常的气氛之中吃完。 李承乾本想马上回自己的东宫,终于成东宫的主宰了,怎么还能在太极宫充连老二都算不上的角色? 但是李世民又让他留下,而后李世民开始挨个考校皇子皇女的学问。 可能是李世民的问题太简单,也可能是老李家的基因十分的棒,每一个被考校的皇子或者皇女都回答的十分的流利,使得李世民龙颜大悦。 当然了当问到豫章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因为是年纪太小,所以有些回答的磕磕巴巴的,但是小丫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李世民,仿佛只要李世民开口说不好,眼泪就要掉下来。 更何况李世民的旁边坐着一个长孙皇后,于是李世民大手一挥不仅给了个好评,还重重的赏赐了豫章,使得众皇子皇女羡慕不已。 豫章非常给面子的,用她让柔柔的如同糯米般的声音叫了好几声父皇真好,使得李世民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当然表现最显眼的还是李泰,这家伙直接将《千字文》背了下来,流利顺畅不说,还能有些自己的见解,虽说有些略显稚嫩,但是在这个没有汉语拼音的年代,已经十分的了不得,甚至是称之为神童也不为过,听得李世民是频频点头。 得到李世民的表扬以后,好家伙高兴地李泰半天合不拢嘴。 长孙无忌也有些惊讶于李泰的表现,但是回头又看了看淡然无比,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微笑的李承乾,他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就这样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然而好景不长,当李世民看了一眼内侍拿来的奏折之后,脸色不由的变得沉重,长孙皇后顿时明白有事情了,作为一个贤内助,十分自然的带着一大堆的皇子皇女走了。 李承乾刚刚被李世民搞得有些头晕脑胀,万一再在这里李世民又整出些什么事情,那他该如何应对?于是想混在人群当中走出去,谁知被长孙皇后发现了。 长孙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承乾,李承乾讪讪一笑,又坐回了原位。 “圣上,出什么事了?”长孙无忌出声问道。 李世民合上奏折,语气沉重的道:“民部尚书裴矩病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 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当然了李承乾是装的。 李世民重重吸了一口气,而后有些萧索的说道:“辅机,你和太子一起代朕前去探望一下裴大人。” 两人躬身应是,不是李世民不愿意去,而是身为皇帝这些事他都应该避开,若是皇帝前去探望快要病死的大臣,要是前脚刚走,后脚好了怎么办? 碰到好一点的皇帝还好,若是嬴政、魏武帝、朱元璋这种生性多疑,估计生病的大臣都能被活活吓死。 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出了皇宫,两个人也不乘马车,各自骑了一匹马,带了七个侍卫就朝裴矩的府上走去。 路上长孙无忌笑道:“太子刚才在太极殿的回答真是十分的巧妙,令老夫自愧不如啊!” 李承乾也笑了笑:“说实话,舅舅,现在我的后背还是冷汗呢。哦,对了,还要谢谢舅舅的解围啊,若非您派人通知母后,恐怕现在咱们午饭连还没吃呢。” “呵呵,这算什么,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可是让父皇记恨了你,你这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狠了。”李承乾担心的说道。 长孙无忌笑呵呵的道:“怕什么,你父皇是什么人,舅舅比你清楚。舅舅是什么人,你父皇也清楚。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过几天你父皇的气就消了,没事儿。” “不过,刚刚青雀儿在殿中的表现,可谓是深得帝心啊!难不成你就不担心什么?”长孙无忌又好奇的问道。 李承乾微微一笑,饱含深意的说道:“陈思王曹子建独占天下之才八斗,最后不是也输给了魏文帝曹丕吗?” 长孙无忌一怔,旋即放声大笑。 ·········· 秦琼端起碗喝了一口程咬金带来的美酒,啧啧称奇道:“一郎,还是你的本事大,这么好的酒都能造出来。” “还不忘老哥哥,你真是有心了。” 程咬金闻言,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痕挤到一块十分的明显,看的秦琼直皱眉。 程咬金豪气的道:“那是咱们兄弟多年的生死之交,俺能不记得老哥哥你吗?若是喜欢,回去之后俺让人送你十坛八坛的,值个什么。” “呵呵,正合我意,我就不推辞了。”秦琼闻言微微一笑道。 “对了,一郎,这次征讨罗艺不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吗?太子殿下直接劝降了罗艺,怎么你还弄得浑身是伤?你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怎么如此不小心?再说以你的武艺谁能伤到你?还全部都伤在脸上?”秦琼好奇的问道。 程咬金闻言老脸不由的一红,一项要面子的老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道:“秦哥··你多心了···,俺老程不··小心摔了一跤,对,昨天喝多了俺老程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秦琼更加好奇了:“我怎么看着好像全是手指划过的呢?” 有一句话说得好,当年编出一个谎言之后,为了使人相信,你不得再围着这个谎言编出无数个谎言,老程显然被问住,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秦哥,俺去你家寻你,你不在,嫂子说你来这里了。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也不是繁华的场所,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秦琼微微一笑,刚要解释,却看见从对面的住宅之中走出一人,于是指着那人道:“你看见她了吗?她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程咬金眯起眼看了起来,由于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那女人长得什么样,但是看着背影挺熟悉的,诧异的问道:“秦哥,为了她?” “她”字上的发音特别重,秦琼闻言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程咬金起身朝外面瞄了一眼,脸上十分的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小声的说道:“秦哥,想不到你也好这口啊!你给兄弟说说,这个外宅养了多久了?你放心兄弟这嘴绝对严实,绝不告诉别人。” “对了,秦哥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这个地方也算隐蔽,但是你怎么能告诉嫂子你来这里呢?难道你不怕嫂子找来,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原来你也怕老婆啊,这是对的,既然如此,俺老程也就不瞒你了,你看看俺脸上的疤痕就是家里的那个败家的娘们挠的。” “咱们兄弟相交这么多年,你若是信得过俺,以后这里俺替你看着,保管小嫂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程咬金估计是兴奋过头了,话语就给机关枪似的,等他意犹未尽的说完之后,发现秦琼的表情不仅十分的怪异,而且更是异常精彩。 程咬金诧异的道:“秦哥,你这是怎么了?” 见秦琼不回答,程咬金仿佛又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俺懂俺懂。” 不知道老程话里的懂是什么意思,反正程咬金的脑补是十分的厉害。 秦琼又喝了一碗酒,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故息王妃。” 秦琼说完这句话,以为程咬金明白了,于是住口不语,但是显然他有些高估程咬金在这种事情上的智商。 由于是先入为主,程咬金听完这句话,先出去看了看,而后把门关上了,这才坐下脸色凝重,小声的说道:“原来她是息王妃啊!怪不得俺觉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呢。秦哥,你和俺老程说实话息王妃这事,陛下知不知道?” 秦琼喝了一口酒而后点了点头,程咬金顿时如释负重,而后对着秦琼竖起大拇指笑道:“高啊!怪不得你能成为我大唐唯一受封为上柱国的人,这本领真不是一般的高。” 秦琼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程咬金开始继续脑补,接着叹道:“怪不得嫂子也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却不生气,还能让你过来,原来如此。但是秦哥你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早晚得将息王妃,不对是小嫂子接进门啊!要不兄弟帮你想想办法?” 听完程咬金的话,秦琼一口酒喷了出去,不停得咳嗽,好悬没背过气去,指着程咬金的鼻子道:“一郎,你胡说什么?” 程咬金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住口不语。 秦琼无奈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哥你别说了,俺懂俺懂。”程咬金打断他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 都这时候秦琼哪里还不知道程咬金想歪了,于是怒气冲冲的道:“你懂个屁,俺秦琼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让你这么给毁了。” 程咬金急忙道:“秦哥,别生气别生气,是男人都会犯错,再说陛下都知道你还怕什么?” 秦琼好悬一口血没喷出去,本来淡黄的脸被气得通红,好好的秦二爷成了关二爷,怒道:“你别瞎说,俺和她没什么。” “俺知道,俺知道。”但是看着程咬金那副你放心打死俺也不说出去,哥们很够意思的表情,秦琼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压根就没关系,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陛下·····” 秦琼话还没说完,程咬金指着窗户外面叫道:“秦哥不好了,小嫂子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秦琼“噌”的一下做起来,凝望着窗户外面,看了那个男子的面容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没事,这是城西收泔水的。” 程咬金“哦”了一声,心道连人家收泔水的知道,还说没关系谁信啊!俺老程可不傻。 秦琼开始接着给程咬金解释,于是将太上皇和李承乾遇刺的事以及李世民的部署,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末了才说道:“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程咬金点了点头道:“信,怎么可能不信?” 秦琼这才如释负重的舒了口气,谁知程咬金下一句差点将他噎死,“秦哥,你刚才说的不是骗俺的吧?俺老程虽说人憨厚一点,但是俺可不傻,真话假话还是分的出来的。” ········ 再说席君买带人来到四海客栈之后,被客栈的老板拦了一下来。 席君买顿时愣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难道不认识俺?” 老板姓胡,人称胡三哥,笑着道:“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呢?军爷吗?”口中的戏谑之味十足。 “那你还敢拦俺?”席君买诧异的道。 胡三哥又开始笑了,这次的笑容有些贱,而后道:“这里是裴大人的产业?” “哪个裴大人?” “还有哪个裴大人,当然是裴寂裴大人了。” 席君买一愣,而后又道:“既然是裴大人的产业,你就更应该让俺进去,你这里有刺客居住。” 但是胡三哥就是不让进,席君买顿时恼了,裴寂算哪根葱,他不认识,而且后背之上的棍伤还十分的疼,再说若是自己抓不住刺客,脑袋都没了,还管他什么裴寂? 席君买火气一上头,咬牙说道:“给我冲进去搜。” 三十个右监门卫的军士瞬间就将胡三撇在一边,冲了进去。 冲进去之后,席君买吩咐道:“一间房一间房的搜。” 军士下手没个轻重,而且貌似任何时候国家的机关搜查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用手推门的习惯,一时之间“砰砰”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将军,你快来来看。”有一名军士喊道。 席君买急忙走上去一看,顿时脸色铁青,凌乱的房间,尚未烧完的黑衣,以及开着的窗户,显然刺客刚走不久。 这时胡三哥也闯了进来,席君买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怒道:“拿下。” 不顾被打懵了的胡三哥,席君买带着他,而后急忙朝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 看着满地狼藉,不成样子的四海客栈,满店的伙计有些不知所措,大堂的掌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祸从天降啊!”说完之后急忙派人前去裴寂的家中报信。 确实是祸从天降,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后开始吩咐伙计开始打扫。 谁知在打扫的过程之中,有个伙计发现了一枚右武卫的令牌,掌柜的一看急忙拿着它匆匆忙忙的朝裴寂的家中跑去。·······ps:高估自己了,还是四千字。感谢书友130818065436155的打赏,感谢所有投推荐篇的同学,收藏的同学··我实在是一个4k党,比上周进步了··囧!!厚着脸求一些收藏和推荐。 第四十二章 群英会破庙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夜色依然悄然降临,一轮新月如沟,照在漆黑的大地之上,如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霜衣,这种美景若是再往后推迟个几十年左右,或许就会诞生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样不朽的诗篇。 但是显然裴寂没有这样雅兴和诗兴,他看着桌子之上下人送来的右武卫的令牌,刺眼异常,胸中怒气勃发。 想他裴寂,出身名门,历仕隋唐,当朝司空,受封魏国公,开唐之初就被李渊拜为丞相,纵然是征讨宋金刚大败而回,李渊对他的恩宠亦是丝毫的未减,裴公寂依然成为一个金字招牌,何人敢给他脸色?何曾受过此等的屈辱? 但是如今却是被程咬金这样的粗鄙武夫所欺辱,裴寂的心情怎能够平静?人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裴寂的肚量绝对没有这么大,他是越想越想生气,于是坐到书桌之前,提起毛笔就开始书写,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弹劾程咬金的文章那是一气呵成,裴寂文采斐然,写这种东西那是信手拈来。 裴寂写完之后,朝着奏折之上轻轻的吹了吹,待到墨迹干了之后,他又看了一遍,拈须微笑,摇头晃脑,当真是是满意之极。 突然裴寂仿佛想起什么,双手瞬间将写完的奏折撕碎。 裴寂起身拈须踱步,玄武之变刚刚过去不到一年,程咬金又是其中的主要打手之一,同秦琼、尉迟敬德等人守望相助,若是此时弹劾程咬金恐怕根本就伤不得他分毫。 更何况李世民早就对他有所不满,若是他在此事之上大作文章,把自己陷进去那就不好办了。 现如今封德彝病死,自己又将萧瑀得罪了,而李渊已经搬出太极宫,摆明了不再参与朝政,裴寂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裴寂在朝中可以说仅仅是一个孤家寡人,位高但权不重,形同虚设,一旦有变就连替他求情的人都没有。 而裴寂又是一个十分精明之人,所以由不得他不慎重不深思。 萧瑀,裴寂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他十分想同萧瑀守望相助,但是萧瑀偏偏不大看得起他,使得裴寂有一种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粪坑的无奈。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人,若是得到此人的相助,那么基本上大事可定,程咬金也不过就是桌子之上的一碟开胃的小菜,随时可吃。 ········· 长安城外,月明星稀,一座不知名的破庙之中。 席君买苦苦追寻的孙达就躲在这里面,旁边还有两个他的同伴,一个叫李冀,一个叫彭虎,都是李建成的死忠份子。 三个人围着一起促膝而谈,之所以躲在这里,是因为长安城全都在搜寻他们,刑部和长安府的衙役鼻子就给狗似的,他们只能逃到城外。 孙达搓了搓手,而后凝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决意明日前去面见太子妃。” 李冀和彭虎对视一眼,李冀出声说道:“大人,我以为此时无论见与不见太子妃作用都已经不大了。” “见太子妃李世民是要杀的,不见太子妃李世民也是要杀的。更何况若是面见太子妃,更是十分的危险。她的府邸周围恐怕已经是如同铁桶一般,若是一旦大人你被捉,恐怕····”彭虎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孙达淡淡一笑,自信的道:“长安城中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不过就是那有限的几个人,只要我小心一点还是没有大碍的。” 就在李冀还要在劝的时候,孙达的耳朵突然动了几下,而后小声说道:“小心,有人来了,赶紧躲起来。” 三人急忙躲到神像背后,暗自屏住呼吸。 过了大约有盏茶的功夫,外面走来十几人,孙达凝心静听,发现这十几人步履轻盈,气息悠长,显然都是高手,在长安城外出现如此多的好手,除了刑部和长安府的人,孙达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三个地方,于是急忙对李冀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两人顿时明白,纷纷掏出自己的武器,暗自警戒。 这些人随意的在破庙之中打量之下,可能是人多势众,所以也没有细心的搜索,而后自有人拿起火折子,去外面拾了些干草和树枝,点了起来。 对方之中有一人出声说道:“还好这长安城外有这么一间破庙,要不然咱们今晚可就要露宿街头了。咱们这些大老爷们皮糙肉厚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可就是有些委屈夫人了。” “呵呵,妾身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够为夫君报仇,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那个被称之夫人的人,轻声说道。 “夫人放心,这一次我们不成功便成仁,躲躲藏藏这么些年,咱们也累了。若是失败,咱们就一起下去追随大总管去。”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夫人又轻声说道:“你们都是追随亡夫的忠烈之士,现如今妾身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本来不想再烦扰你们,但是亡夫之仇不可不报。若是这次失败,咱们就隐姓埋名,从此再不过问此事。”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众人也都沉默不语,显然对自己的前景不太看好,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那些坚守。 “夫人,我等都深受大总管的大恩,纵然失败也不过一死之事,我等求仁得仁,夫人何必如此的消沉?”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再说只要咱们谋划得当也未必不能成功。” “嗯。”夫人轻轻点头,显然也同意老者的话语。 老者看着夫人的表现,暗自摇了摇头,本来夫人多么英姿飒爽,行事果决的一个奇女子,但是自从上次大败之后,性情大变,只想替大总管报仇。 说完这些话,破庙中的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听见干草和树枝“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声,十几个人都各自找了一个墙角倚靠,开始闭目养神。 身在破庙之后的孙达也是十分的疑惑,听这些人的语气,他们也不像是什么善类,绝不是官府的人,反倒是江湖上的独行侠之类的,但是口中的“大总管”又是何人?绝非是一个无名之人。 孙达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些人的口音,发现似乎是江淮一代的,孙达仿佛明白了什么了,一时间心情有些激荡。 就在孙达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又传来一阵的轻微的脚步之声,破庙之中的十几人瞬间起身,一个个目露寒光盯着破庙之外,有几人甚至已经将手伸进了胸口之中。 过了大约盏茶的功夫,从外面走来两人,夫人暗自观察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身长八尺,约莫三十岁左右,孔武有力,虎口有着厚厚的老茧,浑身散发着精悍之气,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而另一人身上背着一把长弓,左手领着一个犹如老鹰一般的猎物,上面插着一支箭。 再看此人面如冠玉,浑身壮实无比,双臂修长犹如钢筋浇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虽然也有八尺的身高,但是老者还是从他嘴角之上淡淡的绒毛,观察出此人还是一个少年。 他将自己心中熟悉的猛将都过滤了一边,发现很少有人在年轻之时能达到少年的地步。ps:文思如便秘,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唉!!手残党伤不起啊!只能写这么多了,周六周日必须日更六千以上····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四十三章 君明臣直松柏长青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两人发现破庙之中有十几人,而且这十几人看起来也不好惹,眼中顿时露出警惕之色,少年甚至是已经将右手暗自伸到后背,不动声色的取下长弓。 那个约莫三十左右的汉子,对着老者拱手道:“某与兄弟想去长安投奔亲人,不想误了时辰・・・・・” 汉子的话尚未说完,老者摆了摆手随意的道:“某等也不过是比你们早到一步,出门在外,小心警惕必不可少吗,你们兄弟也不要介意。今晚你们就在右侧将就一晚即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汉子对老者一抱拳表示感谢,明白他们是不想给自己有所纠缠,也不以为意。 老者的话一说完,十几个人又纷纷的回到庙的左侧,闭目休息,虽然全都闭目,但是汉子从他们那些不停抖动的耳朵以及随时可以起身的睡姿之上看出这些人显然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少年去外面取了些树枝,而后又从老者的旁边的火堆之上引了一下火,“噼里啪啦”又一束火苗燃起,庙中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 而后少年将手中的猎物放在地上,将箭轻轻的拔了出来,在身上擦了擦,而后随手放在旁边。 老者看着少年的动作,本来迷离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中原少雕,少年手中的猎物竟然是一只雕,而且利箭则是从雕的嘴中射进去的,由不得老者不惊讶。 青雕执犬羊,食琢鹿,凶鸷异常,空中飞鸟,惟雕难射。 雕,一般翼展两到三米,喜欢停留在两三百米的高空,寻找猎物,然后俯冲下去攻击猎物,可以猎食羊鹿之类较大的动物。 一般的弓箭手根本不能把箭射得这么高,而且雕的羽毛为了减少滑翔时的空气阻力,在千万年来的进化中,变得油亮光滑,如果弓箭不是垂直入射雕的身体,就马上会在它的羽毛上打滑,很难刺伤或杀死它。 匈奴中的“射雕手”,突厥的牙帐精锐,蒙古的怯薛军,包括李世民亲自组建的玄甲军都有许多能够射雕的好手,包括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也是一个射箭的好手,成语“一箭双雕”说的就是长孙晟。 但是很少能有从雕的口中射入,一箭毙命,不损雕身丝毫。 因为射雕不仅要准,还要能拉得动强弓,敏捷度高,臂力极强,眼力极好的人才可以射到雕,符合这种条件的本来就极少,又要从雕的口中射入,所以老者才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老者在心中感叹道,听闻秦琼、尉迟敬德等人也十分善射,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少年的高度。 于是老者开口说道:“少年郎,你今年几岁?” 少年听闻老者问话,可能是见得世面不够广,反正是脸色有些红,而后憨厚的道:“回老丈的话,某今年十又三岁。” “这只雕是你射的?”老者又出言问道。 “嗯”少年点了点头。 “了不得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吾啊!”老者感叹道。 “也不是,某自幼家贫,而且某饭量颇大所以每日都去山中打猎,这弓箭练着练着就练出来。”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他是为家贫不好意思,还是因为饭量大而不好意思。 “英雄莫问出处,想当年秦琼等人也都穷困潦倒,现如今不是也位极人臣吗?”老者又道:“以你这一身的勇力,加上当今圣人・・・・咳咳・・”接着老者是一顿的咳嗽。 “老丈您的身体不要紧吧?”少年关心的说道。 “没事,人老了就是有些不中用,多说几句都有些难受。”老者道。 而后老者又开始同少年交谈,一老一少甚是谈得来,时不时传来少年的惊叹之声。 躲在神像后面的孙达三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孙达已经猜出这群人的身份,但是此时有外人,他也不敢冒然现身,只能这样在后面躲着。 ・・・・・・・・・ 民部尚书裴矩的府邸。 看着躺在病床之上的裴矩,裴矩之子裴兴泽眼圈发红悲戚的说道:“家父自前些日子就一直昏迷不醒,昨天虽然醒来,但是没说几句话又昏睡过去。” “今天早晨又醒来一次,但是精神恍惚已经分辨不清人了,所以今日府中向礼部报备了此事。但是唯有一件事家父念念不忘。” “哦?是何事?”李承乾说道。 裴兴泽从书桌之上拿起一本厚厚的书,手中不舍的摩挲的说道:“这是家父毕生心血所著的《西域图记》,记载西域四十四诸国山川险易、君长姓族、风土物产等资料,并绘画地图,各地山川险要以及各国王公庶人服饰仪形,家父时常引以为耀。” “家父自从病重在家之后常道圣人有开疆扩土、武平诸国的志向,恨不能再伴随左右,见证大唐威压四方,万邦来朝,征讨四方不臣的时刻。”裴兴泽说着说着语气竟有些哽咽。 “惟愿此《西域图记》能助圣人一臂之力,勿使外邦小视我大唐,愿大唐国祚永享,中原再无战乱。” 说完之后裴兴泽将此书递给李承乾,李承乾急忙双手接过,脸色郑重的说道:“裴公一片精忠报国之心,吾等怎能不敬佩?” “裴郎但请放心,孤一定将此书交于父皇,不使裴公的一片心血白费。他日我大唐能够兴旺昌盛,使万邦来朝,必有裴公今日赠书之力。” “某代家父多谢太子殿下。”裴兴泽感激的说道。 “不必如此,这是孤应该做的。”李承乾摆手说道。 这时裴矩醒了,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线,裴兴泽急忙走到窗前将他扶起,使他侧身躺着,而后在裴矩的耳边说道:“父亲,圣上派太子殿下和长孙尚书前来探望你了。” 裴矩的双眼好似已经眯上,身体颤抖不止,但是还是挣扎的想要起身,李承乾急忙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后抓住裴矩枯瘦的手,裴矩方才止住,但还是朝他颔了颔首示意 李承乾、长孙无忌又和裴矩说了一些话,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再说,裴矩只是点点头或者眨眨眼。 眼看天色不太早了,李承乾等想要回去,可是裴矩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裴兴泽在裴矩的耳边说道:“父亲,天色不早了,太子他们要回去了,您快放手啊!” 裴矩摇了摇头,还是不放手,裴兴泽有些不知所措。 李承乾长叹了一口气,萧索的说道:“孤知道裴公这是何意了。” 裴兴泽疑惑的说道:“殿下?” 李承乾语气沉重的说道:“裴公孤知你意,你可是在为从幸江都之事而念念不忘?” 裴矩沉重的点了点头,而后老泪纵横,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裴矩隋唐时期出类拔萃的政治家、外交家和战略家,黄易的《大唐双龙传》中的武林第一奇人邪王石之轩就是以裴矩为原型的。 可以看看裴矩一生的经历,裴矩幼而聪慧,及长好学,参与隋平陈之役,继而经略岭南,同史万岁破达头可汗于塞外,北抚突厥启民可汗,参订隋礼,经略西域,计分突厥,使得强盛的突厥帝国分裂成东西两大汗国,四年之后李靖定襄一役,生擒颉利,大破突厥可以说也是受益于裴矩的此条计策。 裴矩归唐之后也十分的受重用,官至民部尚书,他敢于向李世民犯颜直谏,谏“试赂”即其中一例。 李世民憎恶大多数官吏多都受贿,秘密派近臣向官吏行贿,以试验其是否受贿。有一个刑部司门令史接受一匹绢的贿赂,李世民要杀他。民部尚书裴矩提出:“受贿当死。然而行贿呢?恐怕不符合以德教化、以礼规范行为的准则吧!” 李世民很高兴,召集五品以上官员,说:“裴矩当官力争,不看我脸色行事,假如都这样,何愁国家不治。” 唐朝的李世民就知道“钓鱼执法”了,可见千年多过去了,人们还是玩祖宗剩下的那些东西。 这些所有的一切无不表明裴矩的为人,他的一生虽然谈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但是仅有一件事使得裴矩留有污名,就是从幸江都。 隋朝末年,炀帝驾临江都,时天下大乱,义军四起,炀帝的从驾骁果数有逃散,帝忧之,以问矩。矩答曰:“方今车驾留此,已经二年。骁果之徒,尽无家口,人无匹合,则不能久安。臣请听兵士于此纳室。” 帝大喜曰:“公定多智,此奇计也。” 因令矩检校,为将士等娶妻。矩召江都境内**及未嫁女,皆集宫监,又召将帅及兵等恣其所取。因听自首,先有奸・通・妇女及尼、女冠等,并即配之。由是骁果等悦,咸相谓曰:“裴公之惠也。” 就因为这一件事,裴矩被史书称之为隋之佞臣,而裴矩久久不愿李承乾离去就是因为此事。 李承乾久久不语,裴矩的现象可以说是一种历史必然的现象,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细腰,故宫中多饿死,隋炀帝晚年朝中多小人佞臣,正直的人都被驱逐,裴矩为自保不得不投隋炀帝之好。 历仕唐朝,裴矩则改观许多,以忠直敢谏为名。 李承乾曾经遍观史书,知道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是这样评鉴裴矩的:“‘君明臣直’。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非其性之有变也。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是知君者表也,臣者影也,表动则影随矣。” 李承乾凝神片刻,而后用手拍了拍裴矩的手,裴矩果然松开了手。 “取笔墨来。”李承乾吩咐道。 裴兴泽闻言急忙令下人取来笔墨,平铺与书桌之上。 李承乾执笔而立,手腕微动,笔走龙蛇,几个大字瞬间写完,他接着深舒了一口气,将笔放下。 长孙无忌和裴兴泽同时凑上前去观看,“君明臣直,松柏长青”八个大字赫然陈列在纸上。 裴兴泽一时之间热泪盈眶,泣声下拜道:“君明臣直,松柏长青,家父得太子殿下此句话,此生再无憾矣!” “臣裴兴泽叩谢太子之恩,此恩臣永不敢忘,此生必报太子之恩。”说完久久拜伏于地不肯起身。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为何?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就是想死后文谥文正,武谥武穆吗? 裴兴泽身为人子,怎能不知道他父亲一生的痛处?今日父亲终于得偿所愿,裴兴泽怎能不失态?ps:唉!我又吹牛了,四千不到,下午做了一下午只敲出来一点・・・・手残啊!下周还有一个首页的重磅推荐,真不知道手残党怎么过活・・・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四十四章 某姓薛名礼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而长孙无忌看的却是李承乾的书法,在梦中李承乾除了读书之外,另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练习书法和绘画。 他所写的“君明臣直,松柏长青”八个字,用的就是颜真卿的行书。 在后世颜真卿的书法已经独树一帜,开宗立派,乃是自书圣王羲之之后又一面不朽的丰碑。 颜真卿的书法雄秀端庄,瘦长见方,方中见圆,具有向心力。用笔浑厚强劲,善用中锋笔法,饶有筋骨,亦有锋芒,横画略细,竖画、点、撇与捺略粗。 这一书风,大气磅礴,多力筋骨,具有十分浓厚的唐朝气象。他的行草书,遒劲有力、真情流露,结构沉着,点画飞扬,字筋肉丰满、浑厚刚劲、气势开张,被世人称为“颜体”,与柳体并称“颜筋柳骨”。 宋代文学家大胡子苏轼赞“间气古今三鼎足,杜诗韩笔与颜书。”可见颜真卿书法地位之高。 所以长孙无忌看的是啧啧称奇,而且更是十分的欣赏,要说长孙无忌也是一个喜爱书法的人,第一次看见李承乾的这种书法,哪能不仔细的研究研究? 但是现如今是在裴矩的家中,所以长孙无忌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与好奇。 再说裴兴泽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颤抖着手捧起李承乾所书写的八个字,仿佛重若千斤,乃是稀世珍宝,走到裴矩的病床前。 裴兴泽在裴矩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裴矩干枯的身躯突然颤抖起来,而后猛然睁开双眼,双目绽放出别样的光芒,脸色甚至是有些红润,仿佛病已经好了许多。 他的手甚至已经能动了,颤颤巍巍的从裴兴泽的手中接过那幅字,虽然看起来裴矩仿佛好了许多,但是裴兴泽却是失声痛哭,而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回光返照,裴矩活不过今晚了。 裴矩浑浊的双眼看着“君明臣直,松柏长青”八个大字,的嘴中喃喃自语,旁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是容光焕发,而后流出浑浊的眼泪。 以手示意裴兴泽过去,裴兴泽急忙将耳朵贴在裴矩的嘴边,裴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裴兴泽连连点头,而后裴兴泽颤抖的说道:“家父说他多谢殿下厚恩,让他不至于带着污名死去,他已经垂垂老矣无力再报答殿下,但是尚有长子兴泽,虽文不堪武不就但也小有聪明。” “若是殿下不嫌其鄙陋,就让他在您身边做一长随即可。”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说道:“裴公何至于此?” 裴矩艰难的摇了摇头,李承乾心中暗道还真是一个执拗的老头,只好点头同意。 裴矩看见李承乾同意之后,嘴里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而后闭上眼睛。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裴兴泽终于发觉不对劲了,颤抖着将手指伸到裴矩的鼻孔之下,再无气息,裴兴泽扑在裴矩身上失声痛哭,裴家之人也都纷纷跪下,暗自垂泪。 著名的战略家、外交家,大唐民部尚书裴矩,溘然长逝,卒于大唐贞观元年二月。(之所以写这么多,实在是十分欣赏裴矩,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了解一下裴矩其人。) ・・・・・・・・・ 天已经微微亮了,破庙中的人也纷纷起身。 少年和中年汉子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而后朝老者一抱拳,就要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的响起,正是老者发出。 中年汉子闻言,眉头一皱,但是还是笑着说道:“老丈,难道您有什么事?” “确实是有一件事。”老者边说边将手伸入怀中,中年汉子瞬间警觉,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少年的前面,而后两脚错开,双臂张开,成猛虎扑食之势,而后凝声说道:“老丈,你这是何意?” 老者呵呵一笑道:“不用紧张,某对你们没有恶意,再说若是真有恶意,你以为你们昨晚能够安全的度过吗?” 中年汉子闻言轻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但是戒备之色丝毫不减,老者在心中对此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老者从胸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而后语气萧索的说道:“这本书乃是老夫的兄长一生所学的总结,包含其武艺以及兵法,阵法等等,老夫同那位小兄弟感觉颇有缘法。” “小兄弟虽然出身平凡,但是他日必能出人头地,老夫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今日就将此书赠予小兄弟,希望能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少年看了一眼中年汉子,中年汉子思索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少年郑重的接过老者手中的书说道:“某若他日有所成就必不负今日老丈赠书之恩。” 而后又道:“某姓薛名礼,乃是绛州龙门县人,不知老丈姓名?” 老者随意摆了摆手说道:“江湖儿女江湖见,江湖儿女江湖散,相逢即是有缘,何必互通姓名?” 少年闻言一怔,而后点了点头拱手道:“是某矫情了,多谢老丈了,咱们后会有期。” 看着少年和中年汉子离去的身影,老者的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突然老者耳朵动了一下,而后对着神像寒声说道:“朋友,在后面躲了这么久,听了这么长时间,该出来了吧?” 十几人闻言纷纷拔出兵器,将那名夫人护在中间。 神像后面转出三人正是孙达、李冀、彭虎三人。 老者冷声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躲在后面意欲何为?” 孙达微微一笑道:“你们可要讲道理,这个破庙乃是某等先来的。” 一员汉子寒声说道:“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夫人,看某将他们拿下再说。” “且慢动手。”夫人和老者同时发话。 夫人走上前,朝着孙达三人盈盈一拜,说道:“三位壮士究竟是何人?若是再不明言,可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 虽然夫人的话说的十分的柔和,但是话中的森然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孙达微微一笑,而后朝着夫人拜道:“某见过江淮大总管,太子太保兼行台尚书令杜公讳伏威之妻单云英单夫人。” 此言一出,对面十几人皆惊,老者目露寒光,冷声说道:“拿下。” 十几人横腾挪移,瞬间将孙达三人包围。 老者凝神静气,突然蹿出,一拳打出,虎虎生威,力若奔雷,直取孙达,孙达轻笑一声也不为所动,待到拳头快到孙达胸前之时,孙达右手快如闪电,猛然出拳,大喝一声。 两拳相交发出“砰”的一声,老者感觉一股巨力由对方的拳头之上传来,顿时面色潮红,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孙达冷笑连连,也不追赶。 老者喘息片刻,咳嗽的说道:“确实是老了,若是十年前老夫哪能由你如此猖狂?” “江淮军大将军猛将阚棱之弟阚陵十年前自然有擒拿某的本事,某这一点还是十分相信的。”孙达说道。 老者眉头一跳,而后寒声说道:“以你的武艺和年龄绝非无名之辈,你究竟是何人?若是还不明言,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前太子右卫率,检校右监门将军,正四品东宫从属孙达,这个答案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孙达笑吟吟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 见面礼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老者和夫人闻言先是一惊,然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戒备之势还是不减。 阚陵面色不变,还是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三只丧家之犬。” “你・・・・”李冀话还没说完,孙达抬手止住他,而后不咸不淡的道:“大家彼此彼此,你们现在难道比我们强什么吗?” 阚陵冷冷的看着孙达,孙达毫不示弱,此时单云英说道:“不知孙将军究竟要干什么?” 孙达面色一缓,沉声说道:“我们两方联手如何?” “哼。”阚陵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打算同他们联手。 “江淮大总管的仇难道你们就不报了?”孙达问道。 “为何不报?但是我们不会同你们联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只想报仇,不想同李世民为敌,我们还想报完仇之后再大唐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毕竟我的这些手下还都是有家有室的。”单云英淡淡的说道:“李建成在时你们尚且一败涂地,更何况现在了,你们难成大器,我不会拿儿郎的性命开玩笑。” 李冀和彭虎虽然恼怒但是无法反驳,毕竟单云英说的是事实。 孙达丝毫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久闻杜夫人乃是女中豪杰,但是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大胆。” “放肆。” “竖子找死不成。” “你们要杀的那人是何等的身份,纵然是李世民也忌惮三分,若是他死了你以为你们这些人还能活得下去?”孙达冷笑道:“杜夫人,你还是太天真了。” “只有和我们合作,你们才能报的了仇,到时候你们都将是新朝的功臣。” “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死了一年,尸骨都已经腐化,你还大言不惭的谈什么新朝?”阚陵不屑的道。 孙达微微一笑,将阚陵和单云英聚到一起,而后嘀咕了几句,听得两人脸色大变。 ・・・・・・・・・・ 在通往长安城不到百米的路上,两个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正是张轲和薛礼。 当日张轲接受李承乾的命令前去他的老家绛州龙门县寻找薛礼,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张轲终于说服薛礼让他同自己来长安,好谋一场大富贵。 张轲阅历丰富,在军中也是厮杀良久,多年的经验使得他明白李承乾对薛礼的重视程度,所以不仅将薛礼的母亲安排的好好的,并嘱咐自己的妻子隔三差五的前去照料薛礼的母亲,解决了薛礼的后顾之忧。 而且张轲在一路之上十分的照料薛礼,简直是称得上是无微不至,一开始张轲可能还有一些别样的心思,但是后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性格淳朴但武艺高强的小老乡,尤其是他那一身勇力和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射之术。 薛礼此时尚是一个山村猎户,虽然涉世未深,但是多年在山林中同猎物,也养成了谨慎、胆大、心细的性格以及一双极好的双眼,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张轲对他的照顾,所以也就默默的认了这个张大哥。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老者送他书的时候探询张轲的意见。 “那些破庙中的人不是什么善茬?”张轲突然出声说道。 薛礼正在随手摆弄的自己的弓箭,闻言一愣,心中明白这是张轲不想他同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牵扯太深,于是说道:“某知道。” 张轲微微的点了点头,可能都是男人,而且两者又都不擅长言谈,一时间只是默默的赶着路。 两人又走了差不多几分钟,终于到了城门口,这时从薛礼的旁边走过三个人速度比薛礼快了几分,抢在他们前面进了城门。 看见这三个人的背影,薛礼突然驻足不前,愣愣的看着那三个人,张轲终于发现薛礼的不对劲,出声道:“怎么了?” 薛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昨天晚上在破庙中还有三个人。” 张轲顿时大吃一惊,而后说道:“你说什么?” “那三个人躲在神像的后面。”薛礼沉声说道。 “怪不得昨晚你一直将长弓握在手中,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张轲先是一愣,而后好奇的说道。 “某长年在山中打猎,常与野兽为伍,有时候为了射杀一只猎物需要在草丛之中爬上半天,这不仅需要忍耐力,听力,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等等,所以积年累月之下使某的忍耐力和听力有了极大提高,某在草丛之中有时只凭听力就可以辨别出猎物是什么。昨天晚上在破庙之中,某就听见神像后面有轻微的呼吸之声,虽然他们可以调节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逃过某的这一双耳朵。”薛礼缓缓的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张轲顿时明白了,看着前方尚未走远的三个人,疑惑的说道:“那你怎么就能确定就是他们三个人?” “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有他特征,而且那三个人都是高手,他们和昨晚神像后面的人调节呼吸的方法相同,这是做不得假的,毕竟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是导引之术一人一生只能习练一套,这些骗不过某。”薛礼笃定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张轲问道 “难道张大哥你不觉得他们十分的奇怪吗?长安乃是圣天子脚下,治安极好,而且那三个人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乃某生平所未见,他们神神秘秘,而且不敢见人,显然是在躲什么人?”薛礼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在这长安附近他们要躲什么人?” 张轲也不是傻子,顿时了然道:“他们在躲官府中的人。” 末了张轲说道:“你想怎么办?” 薛礼此时仿佛是神探附体,双眼闪烁的睿智的光芒,说道:“跟上他们看个究竟,搞不好咱们能送太子殿下一份见面礼。” 张轲闻言洒然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老弟一旦有了自己的决定很难改变,于是也没出言反对。 虽然张轲和薛礼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但是速度却是不慢,前面三个人的背影始终在他们的目光之中,薛礼的目光虽然平淡,但是少年人自有一股锋芒毕露在其中,胸中自有万丈豪情。 第四十六章 成由勤俭破由奢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今天的天气虽然十分的明媚,但是在湛蓝的天空之中时不时的会有一朵灰云飘过,仿佛再昭示这大唐又痛失了一位外交战略人才。 太极殿中,李世民双手摩挲着裴矩花费一生心血所撰写的《西域图记》,双目不由的一暗,胸中更是有一种发闷的感觉,好似有一口气不吐不快。 李承乾观看着李世民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仿佛不如此表达不出对裴矩之死的遗憾。 就在长孙无忌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开口了,有些伤感的道:“传诏:弘大(裴矩字)学涉经史,颇有干局,至于恪勤匪懈,夙夜在公,求诸古人,殆未之有。与闻政事,多历岁年,虽处危乱之中,未亏廉谨之节,美矣。国之干将,奈何早逝?谥曰・・・・敬。” 夙夜恭事曰敬,齐庄中正曰敬,难不忘君曰敬,这应该是一个美谥吧!裴矩的一生就在李世民这一句话之中盖棺定论。 本来若有大臣病故,只要礼部根据其生平经历以及功绩,拟定谥号,而后上报皇帝批复即可,但是这一次李世民亲自拟定也不能说不可以,这就好比突然一个市长有了兴趣想去一个初中的考场之上当一次监考老师,虽说有些不妥但是谁也不能说不对不是?只能说明一点比较重视。 “裴弘大之子裴兴泽久有贤名,可随侍东宫。” 接着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等到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进来的时候,李承乾就起身告辞了,因为太极殿显然没有了他什么事。 回到了东宫,远远地他已经看见东宫的所有人都在内侍王虎的带领之下专门的迎接他,花花绿绿,密密麻麻,场面宏大,而且里面又添置了许多的东西,看起来比李世民在的时候仿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比不上太极殿,但是他毕竟是宫中的二号人物,不对若是算上李渊的应该是三号。 这时前世的一切仿佛是那么的熟悉,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沉湎于这种享受的生活之后,于是他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而后单独将王虎叫了进去。 王虎惴惴不安的进来,当他第一眼看见李承乾的时候,就没有从李承乾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笑容,他知道这是太子殿下不满意,他的荣耀可都是靠在太子身上的,一旦失去宠信下场可想而知。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 王虎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于是“扑通”一声跪下道:“殿下,臣错了,请殿下责罚。” 他不敢辩解,李承乾待人很宽厚,包括内侍、宫女等等,但是同时他也十分反感别人出错了之后推卸责任,没有一点的担当,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跪下请罪。 要知道在唐朝就算是大臣、内侍、平民等见了皇帝也不过是行一个长揖即可,只有在十分正式的场合才行跪拜。所以看见王虎的表现,李承乾的脸色顿时好看不少。 这时门外有人来禀报,内乡侯罗成(就用这个名字吧,别吐槽啊)携其父罗艺求见。 李承乾于是对跪在地上的王虎淡淡的道:“你起来吧,若有下次东宫你就不用来了。” 王虎起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而后急忙去外面将罗艺两人引进东宫。 罗艺两人进来之后,先对李承乾行了一礼,而后罗艺开口说道:“殿下,俺罗艺多谢您当日在朝堂之上的话语,否则今天俺就没法站在这里了。”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罗将军不必如此,孤没有什么功劳,都是父皇宽宏大度。” 在称呼罗艺之上,李承乾也有些犯难,直接叫名字?罗公?显然都不合适,只好称呼罗将军了。 “这位剑眉星目的少年俊郎难道就是令子内乡侯?” 罗艺因为反叛,爵位被剥夺并降两级,由郡王直接降成了侯,由其子罗成继承,被封为内乡侯,内乡乃是荆州南阳郡下的一个县也算是富裕,既然留了罗艺一命,正是在立牌坊关键时刻的李世民自然也没有再对待他封地的时候为难他。 “正是犬子。”提到自己的儿子,罗艺十分的自豪,十分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儿子道:“殿下别看他年岁不大今年才十一岁,但是犬子的武艺已经超越了俺。” 这一点李承乾倒是相信,虽然这不是说唐,没有什么冷面寒枪,银枪少保,但是罗成出身将门世家,更有罗艺这一位猛将的父亲,显然他差不到哪里去。 “虎父无犬子,这一点孤倒是相信罗将军的眼光。”李承乾看着罗成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之色。 一表人才,剑眉星目,光看这一副外表就令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看见李承乾投来的赞赏的目光,罗成仿佛站的更加的笔直了,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实力。 “罗将军今日前来不会只是给孤道谢来的吧?”李承乾又说道。 “这个・・・当然不是,俺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罗艺吞吞吐吐的道。 “这可不是孤印象中豪爽的罗将军啊?”李承乾好奇的道。 罗艺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息王旧将前太子右卫率孙达曾经联系过俺,但是被俺拒绝了。” 李承乾一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后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罗艺道。 “是孙达本人吗?他们有什么计划?”李承乾问道。 罗艺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孙达只是派人联系俺,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们仿佛在进行一个大计划。” “为什么?” “因为来人信心满满,甚至答应事成之后封俺一个燕王。”罗艺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表情而后说道。 “痴心妄想。”李承乾虽然不屑的说道,但是心中还是充满了警惕。 “难道他们不知道告诉你,万一你泄密了怎么办?就这样他们能成什么大事?”李承乾说道。 “问题是・・・就算俺说出去,这满朝的文武没人会信。”罗艺解释道。 想起罗艺这桀骜不驯的脾气以及刚愎自用的性格,李承乾暗自摇了摇头,他混的还真是够可以的,不过罗艺却是说了一句实在话。 “不是还有孤吗?” “问题是在他们的心中殿下和俺也是仇敌。”罗艺虽然是在笑但是笑容却十分的苦涩。ps:十万字了,第一卷也马上结束了・・・・・・・ 第四十七章 试问大唐道士哪家强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听完罗艺的解释,李承乾顿时愣了,他还是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如今在朝中除了罗艺的弟弟利州都督罗寿之外,恐怕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和罗艺来往,一个是因为当年罗艺抱上李建成的大腿,本来站错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魏征、薛万彻等后来不是也拨乱反正了吗?但是作为李建成麾下为数不多的武将,而且还是头号武将,又是驻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他是要多跋扈有多跋扈,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得罪了遍。 本来有李建成这个大腿抱着没有什么事,别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曾想一夜之间李建成这个大腿就被李世民连脑袋一块儿割了,罗艺也不甘寂寞,直接开始他的低调造反事业,虽然被李承乾说降了,但是按照孙达等李建成旧将对罗艺的了解,他肯定是不会感激李承乾的,因为他们太熟悉罗艺的性格了。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才会派人联系罗艺,但是不成想罗艺拒绝了。 估计这也是为何罗艺的笑容十分苦涩的原因的吧,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是蔡京秦桧严嵩那样的奸臣都还有一票小弟呢?罗艺一个堂堂的沙场猛将,大唐燕郡王,竟然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手下,这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连罗艺自己都不信,但是他的心腹赵慈皓和杨岌等人是实实在在的背叛了他,再加上来到长安之后,他的妻子开始吃斋念佛了,常常在罗艺的耳边念叨一些什么因因果果之类的,使得罗艺也受了些影响,于是他去了一个寺庙,结果求了一个上上签。 但是罗艺又开始暗自嘀咕,他又有些不信佛教了,毕竟他们是外来的,相比于那些念经披着袈裟,光头无发,说话时常打机锋的和尚,显然罗艺还是更喜欢一身道袍,手拿拂尘,头顶发髻,颌下三缕长须仙风道骨的本土道士。 这时候就有一个问题出来了,试问大唐道士哪家强? 当然是经过大唐官方承认,现如今的道家代表人物袁天罡和李淳风了,而袁天罡年龄大,又曾经是李淳风的师傅,所以罗艺又专门去了一趟袁天罡那里。 袁天罡也确实符合罗艺心中高人的形象,等他说明来意之后,袁天罡半眯着双眼,一双手在罗艺面前不停得掐算,捣鼓了半天,袁天罡一举牌子,得出一个结论,罗艺还有翻身的机会,但是需要得到贵人的相助。 等罗艺又问贵人是谁的时候,袁天罡只是捋着自己的胡须笑而不语。 看见袁天罡的表情,罗艺顿时表示自己明白了,袁天罡的笑意就更浓了,罗艺顿时感觉自己猜对了,至于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罗艺刚从袁天罡那里回来,晚上孙达就派人联系他,他顿时明白他的机会来了。 在政治上罗艺的智商估计就比韩信稍微强那么一点,最起码他也造了一次不成功反,韩信可是直接被吕后在未央宫用竹子给杀了,一点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但是有一点就是罗艺他绝不是傻子,更不会认为他的贵人是孙达,那么现如今大唐之中能够找一个信的过他的和他有些交情的人,又能称之为贵人的马上就呼之欲出了,除了李承乾没有第二人。 更何况当初济阴李氏神婆也曾经说过李承乾是他的贵人,果然李承乾保住了他的性命,而他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一旦认准那是不会回头的,所以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前来东宫。 但是一个没有官职又被剥夺了爵位的人显然是没有机会进宫的,除非他阉了自己当太监,很可惜罗艺还没有投身太监事业的打算,于是就打着自己儿子内乡侯的旗号进宫,一个是抱一下李承乾的大腿,另一个则是顺便推销一下自己的儿子。 而且李承乾刚刚坐上东宫的位子,很需要人支持,虽然有长孙无忌等一大票的人,但是他们都是文官,还没有一个武将,这时候罗艺感觉自己投奔过去,一定会受到重用,因为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再说他在军中也是有赫赫威名的,最起码这一点罗艺还是有自信的,更何况罗艺现在是一个孤臣,比李承乾都孤家寡人。 他的燕云十八骑还在府中待命,这是他手中的绝对王牌,现如今侯君集的飞虎军在同颉利对峙时打残了,李世民的嫡系部队玄甲军开始拱卫京师,李靖成了刑部尚书,李绩、苏定方等还没有扬名,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不过是一勇之夫,所以现如今在长安罗艺和他的燕云十八骑颇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不管别人怎么想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罗艺选择性遗忘了他也不过是一勇之夫,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所以才会出现前面的一切。 李承乾开始托着下巴沉思,他不知道孙达等人打着什么算盘,毕竟前世的时候孙达等人是直接冲进皇宫刺杀李世民的,但是有些具体的细节他不是很清楚。 于是李承乾说道:“罗将军你当初怎么就没有假装答应他们呢?” 罗艺顿时愣住了,难不成立场坚定也有错误?如果让李承乾知道罗艺心中所想恐怕会嗤之以鼻。 但是看见罗艺的表情,李承乾顿时明白,罗艺一个是没想到这点,第二个他实在是不敢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毕竟罗艺是有前科的,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罗艺是不是打算两头下注,万一被人捅出来,估计罗艺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还有一点就是让罗艺打仗行,但是让他当演员显然他不够格,因为他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就算是打仗也是硬碰硬的,因为幽燕民风彪悍,有打硬仗的先天条件。 想通之后李承乾很干脆的放弃了让罗艺当卧底的打算,因为以罗艺的性格和脾气很可能让对方来一次本垒打,不过他很满意罗艺的表现。 于是李承乾思索了一会儿出口说道:“刚才父皇让前民部尚书裴矩之子裴兴泽随侍东宫,若是内乡侯也愿意的话,东宫也有内乡侯的一席之地。” 罗艺和罗成闻言顿时大喜,罗艺咧着嘴笑道:“犬子能够得到殿下的垂青,实在是他的荣幸。” 罗成也急忙表态道:“某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甘为爪牙,附为羽翼,绝无二心。” 李承乾笑道:“好。” “过些日子孤想组建一支幼军,不知道罗将军愿不愿意屈尊在孤的幼军之中当一个教头?”李承乾又想罗艺发出了自己的邀请函。 罗艺闻言眼睛一亮,虽然是幼军,但是那也是军啊,总比他闲着无事强吧!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来抱李承乾的大腿的,于是急忙道:“俺当然愿意了,这些日子在长安差点闲出个鸟来。” 李承乾很愉快的笑了,他就是喜欢这种干脆利索的人,和那些扭扭捏捏的文官不一样。 组建幼军这是他很久就有的想法,但是他还没有提出来,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在准备之中。 就在宾主尽欢的时候,内侍来报说李世民诏太子前去太极殿。 于是罗艺和罗成很高兴的就告辞了,他们父子来东宫的目的达到了。 等到到了太极殿之后,李承乾发现除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之外,里面还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李承乾十分的熟悉,就是他的老师李纲和张玄素。ps:祝大家元旦快乐!!!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第四十八章 承乾以为易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世民今日诏张玄素和李纲觐见之后,就同他们开始交谈,一番谈论之下,使得李世民深深为二人的学识所折服。尤其是李纲的刚正不阿,张玄素的气节才能。 在谈论隋亡的原因之时,李纲认为乃是杨广太过好强,做事急功近利,不知道步步为营,体恤黎民,大量的征用民力物力,开凿运河,劳师远征,三征高丽,更不听臣民的劝谏,一意孤行,所以才会使得隋二世而亡。李世民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切勿穷兵黩武,做事不能操之过急,更要开纳谏之风,不以言获罪,不以文获刑,如此方能集众人之力,开创盛世。 张玄素更是给李世民提了认为隋亡的主要原因是君主亲理政务,而君主亲理玫务,口断十事,有五条错误即不好办。而一日之中,君主不止断十件事,往往口理万机,这样日积月累错误就积存多了,而错误多了国家就要灭亡的。所以张玄素建议唐太宗要广用贤良,使各官吏奉职守法,并能安抚百姓,小心谨慎,就会成为一个尧舜也无法相比的君主。 听得李世民频频点头,老怀大慰,杜如晦等人也是十分的赞同。 二人说完之后,李世民感叹道:“昨日裴弘大病逝,朕痛失一良才,大唐痛失一干将,今日听两位之言方知大唐才俊何其多也?若前隋能便用贤良何至于亡国?” 长孙无忌、杜如晦等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管内府的内侍来报言道东宫之中张灯结彩,靡费颇多,李世民听完眉头一皱,心中顿生不满,长孙无忌则是有些诧异,不明白李承乾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房玄龄、杜如晦等四人也是眉头一皱,显然对此事也有些意见。 由于事涉储君,所以李世民就差人前去查探究竟是怎么回事。太极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一会儿李世民派去打探的人就回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而李承乾教训王虎的那句“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也赫然在列。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加上这句点睛之笔,李世民是龙颜大悦,长孙无忌也放下心来,这才是他印象中的李承乾,不骄不躁,安全可靠。 李纲听完之后,说道:“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性情敦厚,简朴仁孝,实乃是大唐之幸事。” 李世民听完此话那是眉飞色舞,儿子表现良好,做老子得也是面上有光,谁知李世民过了一会儿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张玄素顿时奇道:“陛下因何事叹气?” 李世民叹道:“储君仁孝,实乃幸事,但是储君的年龄毕竟太小,而且现如今又无名师教导,东宫更是有些谗佞之辈,朕真怕储君日后走上邪路啊!” 杜如晦此时哪还不知道李世民的用意,出言道:“陛下,储君是否有才干,关系大唐百年之事,不容有失,陛下应尽早选良臣以教储君。” “克明所言甚是,但是满朝文武之中有谁可为太子之师?”李世民反问道。 “陛下现如今在做之中就有二人可为太子之师。”杜如晦笑道:“张参军(张玄素乃是景城都督录事参军)素有贤名,李尚书(李纲乃是前礼部尚书)敢于谏言,这不正是名师的不二人选吗?陛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李世民充满期待的看着张、李二人说道:“未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张玄素和李纲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要是还不知道李世民将他们招来,而后又谈论了半天隋亡之事的用意,那可就该回家抱孩子去了。 李纲先说道:“臣曾教导房陵王、息王两位但皆不成,本再无此心,但今观太子行事实乃明君的雏形,若陛下不因臣卑劣不堪而愿用臣,为大唐百年之计臣何惜此残躯?” 张玄素正色道:“太子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不可不察,臣虽略有贤名,但自认为当不得此重任,若陛下愿用臣,臣必肝脑涂地,纵身死也必教导好太子,不负陛下所托,为大唐尽绵薄之力。” 李世民听完二人的表态顿时大喜,而后:“国之大事唯祭与祀,但在朕看来储君能否担当重任,是否贤良不亚于祭与祀,此关系江山社稷之传承。” 而后李世民又起身朝张玄素和李纲拱手一拜说道:“我今日不仅是一个大唐皇帝的身份将太子托付给两位爱卿,更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两位爱卿教导好他。” 李世民这一拜,张玄素和李纲坦然受之,他们不是无故受之,而是代大唐万民所受。 待李世民坐下之后,二人急忙起身,躬身说道:“臣等必戮力同心,教导好太子,请陛下放心。”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由于李纲患有脚疾所以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 李世民关心的道:“李卿这脚?” 李纲洒然一笑说道:“让陛下费心了,臣这脚疾已经患有多年,也曾让太医诊治过却不曾见好,臣也已经习惯了。” 这是正是李承乾奉命进来的时候,于是李纲也止住了话语。 李承乾先朝李世民行礼之后,还不等他说什么,李世民道:“太子前来正好,朕正好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来人拟诏,朕素闻李公文纪,张公玄素器宇冲邈,机神峻远,材称栋干,素有贤名,忠直清正,敢于直谏,今特敕李文纪为太子少师加左光禄大夫,张玄素为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各赐佩金鱼袋。望卿等勤于王事,勿拂朕意。” 李纲和张玄素顿时同时拜道:“臣等奉命,谨遵圣命,不负陛下之托。” “卿等请起。”李世民左手虚抬,而后说道:“太子快来拜见两位师傅。” 李承乾赶忙应命,此时早有内侍将茶奉上,李承乾于是先端起一杯茶恭敬的递给李纲说道:“请李师饮茶。” 李纲接过茶之后,没有喝反而说道:“吾有一问,古来君臣名教竭忠尽节之事,太子以为何?” 李承乾略一沉思,而后朗声说道:“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承乾以为易。”ps:又长了一岁,一事无成,唉!!祝各位元旦快乐。 第四十九章 皇天无亲,唯德是辅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这一句的意思是:可以把年幼的君主托付给他,可以把国家的政权托付给他,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而不动摇屈服,这才是真正的具有君子品格的人。 语出《论语・泰伯》,原句是: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 李承乾借用此句来回答李纲对臣子竭忠尽节的看法,可以说是得体之极,不仅表达出自己的看法,更彰显出李世民在《立中山王承乾为皇太子诏》中的“早闻睿哲,幼观《诗》《礼》”,并非夸夸其辞,而是李承乾确实是有真材实料。 而且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之间使得太极殿之中静寂无声,使得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的眼中异彩连连。 这一回答之后,李纲足足停顿了有盏茶的功夫,而后品味完之后,目露欣赏之色,再无犹豫轻轻的押了一口茶,而后放下茶杯拊掌叹道:“吾尝闻太子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今日观太子言行举止,无论是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还是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皆说明此传言不虚。” 李承乾温和的一笑,谦虚的说道:“李师谬赞了,承乾虽略显聪慧,但也曾顽劣不堪,日后还请李师费心。” 李纲捋着胡须笑道:“此应有之意。” 李承乾接着端起另一杯茶恭敬的递给张玄素,说道:“请张师饮茶。” 张玄素双手接过茶杯没有喝,反而微微一笑道:“吾这里也有一问,太子可愿回答?” 李承乾笑道:“张师但讲无妨?” 随即张玄素面色一正说道:“昔商汤逐夏桀,武王伐商纣,沛公诛暴秦,光武兴汉室,无一不是旗帜所致,天下景从,所向披靡,所为何?请太子试解之?” 这个问题就有些宽泛了,也有一定的深度,李世民也是不由的双眼一眯,暗自思索,杜如晦和房玄龄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反倒是长孙无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承乾,毕竟在坐的所有人里,唯有他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何等的人物,所以他也一点也不担心,抱着看戏的态度在那里稳稳的坐着。 李承乾开始起身踱步,皱眉思索,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太极殿之中的人也都没有露出不耐之色,反而都暗自期待着李承乾的回答。 大约过了盏茶的时间,李承乾脸色一喜,而后沉声说道:“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 这一句话出自《尚书・蔡仲之命》,意思是:上天对人没有亲疏之分,它只佑助德行高尚的人;民心向背没有定规,它只是归附仁爱之主。做善事的方法虽然各不相同,结果都会达到安治;做恶事方法虽然各不相同,结果都会走向动乱。 “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房玄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而后长笑了一声叹服道:“昔孔融四岁让梨,甘罗十二拜为秦国上卿,霍嫖姚十七随军远征漠北,此少年贤才、英豪古已有之,今殿下十岁出此仁爱博大之言,使前人不专美于前,实乃大唐之幸事,万民之福气。” 而后房玄龄起身朝李承乾一拜道:“玄龄佩服之至。” 李承乾急忙说道:“不敢当中书大人之礼。” 杜如晦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双眼中的喜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此时长孙无忌含笑问道:“张詹事以为太子此言如何?是否深的你心?” 张玄素也不答话,脸颊红润,仿佛喝了一坛陈年佳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完全不拘小节,笑道:“大唐无忧矣!” “张师过誉了。”李承乾听闻张玄素此言,急忙谦逊的说道,而后又朝李世民一拱手道:“我能有此等见识,与父皇在我年幼之时派去的陆德明和孔颖达两位先生的教导分不开,是父皇将功课做在了前面,我只不过是坐享其成,充其量不过是多流了些汗水,多读了些书。” 李世民也是含笑看着眼前侃侃而谈,谦虚有礼、不居功不自傲的李承乾,眼中激赏之色不言而喻,此时他方曾想起那时曾经李承乾说过的一句话“虽不太用心,但颇有些心得。治国或许有些难,但修身无恙。” 今日观李承乾的言行学识,一连折服房玄龄、杜如晦、李纲、张玄素四位大唐重臣,当日的回答实在是有些过于谦虚。 而且李承乾还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李世民,由不得李世民不高兴,哪里去寻找这么优秀这么懂事的儿子?一时之间太极殿中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时不时的传来李世民等人爽朗的笑声。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李纲和张玄素起身告辞,李纲由于腿脚不好起来的有些缓慢。 李承乾见状顿时想起李纲患有脚疾,于是拱手对李世民恳求道:“父皇,李师年迈,患有脚疾,不堪践履,儿臣特恳请父皇赐李师可宫中乘舆。” 尊师重道,李承乾又彰显出了他的又一面,自古尊师者必为孝子,孝顺者必为忠直之人,必为品行贤良,能托大事者。 对于这一彰显帝皇恩、亲爱臣子之事,李世民哪有不允的?只听李世民道:“准太子所奏,特赐太子少师李文纪步舆,可乘舆至东宫。” 宫中乘舆,何等的恩典?大唐自建国以来有此殊荣者不过李纲一人。 李纲闻言顿时老泪纵横,哆嗦着嘴拜道:“臣叩谢陛下隆恩。” ・・・・・・・・ 右监门卫大营,公孙武达驻足而立,凝声说道:“席君买,那个孩子还是那样一言不发吗?” 席君买道:“大将军钧鉴,确实如此。” “那个受重伤的人现在怎么样?还能活过来吗?”公孙武达问道。 “估计是够呛了,断了一条胳膊,就算是醒了也就是一个残废,好好的一条汉子,现在算是白瞎了。”席君买叹道。 “据说大老黑的府上来了一个神医,擅长什么剖腹治病,刮骨疗毒的,你去派人请来给那个汉子看看,尽人事,听天命吧!”公孙武达道。 “诺。”席君买吩咐人前去之后,又回转过来。 “那三个被那个小子所杀的人,身份确定了吗?”公孙武达又问道。 “已经确定了,左屯卫军也已经来人辨别三个人都是当年息王府的侍卫,有一个乃是当年玄武门・・・外存活的彭虎。”席君买道。ps:可耻的2k党伤不起啊!!连收藏推荐都不敢求,唉!!!感谢墨寻天下的打赏!!!! 第五十章 难开口的秦琼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若是末将估计不错的话,受伤逃跑的两个,其中有一个就是孙达,另一个身份倒是不好确认。”席君买又道。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孙达?”公孙武达问道。 “因为自罗艺、冯立投降,薛万彻解甲归田,现如今在息王旧将之中,唯有孙达可以稳压彭虎一头。而且那个孩子也说了,当时彭虎和另一人还簇拥着一个人。”席君买回答道。 公孙武达皱了皱眉头说道:“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昨天俺去了一趟皇宫,圣上告诉俺孙达等人在进行着一项大计划,有可能会触动朝纲。” 席君买听闻此话先是一惊,而后咂舌道:“凭他们那些乌合之众能做什么?怎么都惊动圣上了?” “乌合之众?就是这帮乌合之众使得我们右监门卫至今脸上无光。”公孙武达怒道。 “末将失言。”席君买急忙说道。 “哼,你要记住若是你一日抓不住孙达,他们加诸于我们头上的耻辱就无法洗刷。”公孙武达怒道:“在整个右监门卫中你席君买是俺最看重的人,凭借着你这一身震烁古今的武艺,若是早生些个几年,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末将明白,末将有负大将军。”席君买汗颜的说道。 “不你不明白,你也不是有负俺。现如今四夷不靖,无不对我大唐虎视眈眈,圣人乃是马上皇帝,自然容不得此等情况,日后自然会用兵四方,正是我辈武将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公孙武达盯着席君买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在这之前你没有足够的功勋,俺也不能保荐你,到那时你连独领一军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你明白吗?” “你已经错过了开国时的大好机会,难道连这等奠基的机会也要错过?” 一席话说的席君买一惊,而后心中暗自思索,更加惭愧的道:“末将・・・・・” “你不用多说,只要抓住孙达解决了圣人的心腹之患,就是你青云直上之日。”公孙武达一摆手打断席君买说道。 这时突然有军士来报说左武卫大将军秦琼携车骑将军牛进达前来拜见。 公孙武达一听,急忙说道“走,前去迎接。” 公孙武达和席君买还没走到门口,秦琼和牛进达已经联袂而来。 公孙武达笑道:“今天是什么风?两位老哥怎么有空来俺这里?” 秦琼和牛进达对视一眼,牛进达眼光之中有些无奈,虽然都是老兄弟但是谁让自己官职小呢?只好开口说道:“老兄,实不相瞒,俺这次和秦哥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事相求。” 公孙武达顿时愣了,秦琼和牛进达有事情求他?这可真是让他有些吃惊,于是急忙说道:“秦哥,你有什么事吩咐一下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这不是打俺的这张老脸吗?这事要是被程胖子知道,还不得嘲笑俺啊?” 秦琼生性豪爽,当初落魄之极,宁肯卖马也不愿上二贤庄求助,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何等样人,听了公孙武达的话,秦琼脸皮不由的有些涨红,说道:“俺不是程一郎那样的浑人・・・・” 公孙武达急忙叫停,拍着胸口说道:“秦哥有事求俺,那是看的起俺公孙武达,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俺绝无二话,保证给秦哥办得妥妥的。” 秦琼闻言眼中一喜,看见公孙武达如此豪爽,也就不再遮掩的说道:“你也知道为兄这一身武艺至今也没寻得一个好的传人,乃平生一大憾事。而昨天在东街附近那个力毙众多息王旧将的少年,俺看的十分的顺眼,他不是就在老弟你的军营之中吗?所以・・・哈・・那啥为兄想收他当个徒弟。” 公孙武达一愣,想起那个少年彪悍的战绩,年方十三,一身勇力,更难得的是箭法出神入化,若不是孙达等人拉近了和他的距离,恐怕孙达等人都会死在那里,这样一个人谁不想要? 但是秦琼难得的开口求一回人,而且自己刚才又夸下了海口,无论是从哪方面说起,都应该答应,再看秦琼略带歉意的目光,公孙武达一咬牙说道:“俺公孙武达说话算话,只要那个少年愿意,俺举双手同意。” 秦琼顿时大喜,而后略显歉意的说道:“这事情是为兄做的不对,为兄欠你老弟一个人情。” 既然都已经打肿脸充胖子了,公孙武达顿时表现的更加到位了,不满的说道:“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这个,你这不是打俺的脸吗?” “是为兄矫情了。”秦琼道。 公孙武达于是吩咐席君买带着秦琼前去见那个少年。 看着公孙武达不舍的样子,牛进达出声笑道:“俺说你要是舍不得何必如此的大方呢?” 公孙武达牛眼一瞪怒道:“俺乐意,怎么着吧?” 牛进达顿时愣了一下说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有本事找秦哥说去?给俺这里充什么好汉?” “再说老兄弟来了你怎么也不给上碗茶?” 公孙武达脸色不善的看着好整以暇的牛进达,但是也被说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于是对着门外喊道:“来人上两碗凉开水。” ・・・・・・・・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奏折十分的头疼,不明白程咬金这个老匹夫怎么就招惹了江国公陈叔达呢? 看着李世民脸上纠结的表情,李承乾不由的奇道:“不知是何事让父皇如此的烦恼?” 李世民将奏折递给李承乾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你自己看看。” 李承乾接过奏折一看,上面是陈叔达痛斥程咬金擅自用兵,私自抓捕人员,使得如今大唐各酒楼人心惶惶,更是私设公堂,最后陈叔达更是来了一句“臣子得宠幸,擅自专权,程知节此举至刑部、大理寺、大唐律法于何地?” 长孙无忌也十分的好奇,接过来一看不由的“噗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李世民奇道:“你笑什么?” 长孙无忌随即正色道:“圣上,相信程知节会做如此不明智之事吗?” 李世民无奈的道:“朕当然不相信了,可是上奏折的乃是江国公陈叔达,朕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吧?”ps:感谢清梦静默的打赏,感谢众多投票收藏的同学,话说下周要上三江了,我要加快更新啊!! 第五十一章 此事太子试处之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裴寂虽然也出身名门但是和陈叔达一比,那就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两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陈叔达出身于陈朝皇室,乃是陈宣帝第十七子,陈后主异母弟,曾授侍中,封义阳王。 陈亡入隋,历任内史舍人、绛郡通守,后归降唐高祖,担任丞相府主簿,封汉东郡公。 唐朝建立后,陈叔达历任黄门侍郎、纳言、侍中、礼部尚书,进拜江国公。 家世显赫,德高望重,李世民登基之后,陈叔达仍然官拜侍中,加授光禄大夫。 别看侍中从字面上看官职不大,可是却又有着非一般的政治地位。 秦汉之时,侍中为少府属下宫官群中直接供皇帝指派的散职;西汉时又为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文武大臣加上侍中之类名号可入禁中受事。西汉武帝以降,地位渐高,等级直超过侍郎。魏晋以后,侍中往往成为事实上的宰相。 《新唐书》:“周制,大宗伯郁人,下士二,掌祼事。汉无郁人,用近臣。汉世侍中微甚,籍孺、闳孺等幸臣为之。后汉邵阖自侍中迁步兵校尉,秩千石,其职省起居,执虎子,盖亵臣也。今侍中位宰相。” 李治即位之后更是将侍中改为左相,由此可见侍中的重要之性。 由于是侍中乃是天子近臣,所以担任侍中的都是天子的心腹,细数自西汉以降担任侍中的人,无一不是威风凛凛,显赫一时的人物,卫青、霍去病、朱买臣、霍光、司马懿、曹爽等等数不胜数。 虽然陈叔达出身名门又德高望重,但是他显然不是李世民一党,之所以让他继续担任侍中,乃是陈叔达曾近有大恩与李世民。 武德九年,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与秦王李世民矛盾加剧,多次在李渊面前进谗,诬陷李世民。李渊信以为真,欲惩治李世民。陈叔达谏道:“秦王有大功于天下,不可黜也。且性刚烈,若加挫抑,恐不胜忧愤,或有不测之疾,陛下悔之何及!”李渊这才作罢。 同年六月,李建成谋划玄武门之变事泄被李世民得知,李世民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于玄武门外诛杀李建成与李元吉,当时李渊正泛舟海池,李世民遣尉迟敬德入宿卫,尉迟敬德擐甲持矛,血迹斑斑,直至李渊所在。 李渊大惊,问曰:“今日乱者谁邪?卿来此何为?” 尉迟敬德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 李渊谓裴寂等曰:“不图今日乃见此事,当如之何?” 萧瑀、陈叔达曰:“建成、元吉本不预义谋,又无功于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为奸谋。今秦王已讨而诛之,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若处以元良,委之国务,无复事矣。”李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 癸亥,立世民为皇太子。 八月甲子,太宗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德殿,赦天下。 陈叔达正是在李世民最困难的时候敢于出口相助,才使得李世民今天能够坐稳皇位,所以在贞观初年,文臣武将济济一堂,陈叔达还能稳坐侍中之位。 若是裴寂等老臣上的弹劾的奏折,估计李世民只会洒然一笑,他能够分得清轻重。 但是陈叔达就不一样了,无论是陈叔达的职位还是对李世民的恩情,使得李世民都不能等闲视之。 而程咬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场的几人心里都十分的清楚,荒唐的事程咬金办得不少,但是这种摆明了往自己身上搂沙子的事,估计程咬金办不出来。 所以才有长孙无忌之前的那一笑,但是笑归笑,人家连右武卫的令牌都摆出来了,纵然不是程咬金办得,恐怕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李承乾开口说道:“父皇,以儿臣之见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查探清楚再说?” 李世民皱眉道:“能有什么误会?右武卫的令牌都摆出来了,难不成陈侍中会闲的没事干,专门偷一块令牌陷害程咬金?” 陈叔达此人还是有些操守的,在大节之上从不曾有亏,能够秉公执笔,要不然也不会在李世民身处险境的时候出口帮他一把,这一点李世民是坚信不疑的。 长孙无忌嘿嘿的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若是程知节偷令牌陷害陈侍中这倒有可能,毕竟程知节就是那个脾气,谁也拿他没辙,但是若是事情反过来恐怕就没人相信了。” 李承乾闻言不由的有些愕然,往深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种事情比起那些黄河发大水,陨石落地,天狗食日,蝗灾等等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但是关键是看谁提出来,陈叔达的这牌子还没有裴寂那么臭,所以李世民才有些纠结。 要是碰上朱元璋那种猜疑之心甚重的,一个私设刑堂就能让人人头落地。碰见宋仁宗那样的估计也就是洒然一笑。 但是李世民是一个极为自信自负之人,他虽然没有“穿越者”王莽那样超前的思维,也没有“大魔导”刘秀那样能够使陨石天降,但是他的自信确是爆满的,虎牢关之战三千破窦建德十万余人,一战而灭两王,贞观元年亲率六骑与颉利数十万大军会盟于渭水河畔。 所以他坚信没有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但是程咬金是秦王府旧将,跟随他出生入死、鞍前马后多年,李世民也是极为念旧情的人,不像朱元璋能够磨刀霍霍向功臣而面不变样。 而陈叔达前文也说过,是在李世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李世民一把,所以这就有些难办? 这时李世民突然想起,昨天张玄素觐见之时给他谈论隋朝为何会亡的原因。 “自古未有如隋乱者,得非君自专、法日乱乎?且万乘之尊,身决庶务,日断十事,五不中,中者信善,有如不中者何?一日万机,积其失,不亡何待?若上贤右能,使百司善职,则高居深拱,畴敢犯之?” 这些令人发醒的话语还历历在目,看着下面一本正经跪坐着的李承乾,李世民瞬间有了决断,说道:“此事太子试处之。” 长孙无忌闻言愕然抬头,李承乾也有不明所以。ps:感谢情枫残影的打赏···· 第五十二章 这就是孙达逃走的原因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走出太极殿,一阵微风吹来,长孙无忌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你打算如何做?无论是陈叔达还是程知节可都不是易与之辈啊?程知节官拜右武卫大将军,更是昔年天策府旧将中的代表人物,别看官职不如李靖等人,但是若论真正的圣眷,还是天策旧将。” “而陈叔达历任陈隋唐三朝而不倒,清名仍在,更是对圣人有一份恩情,绝非封德彝、裴寂等人所能比。” 李承乾闻言笑了笑说道:“舅舅说的不错,若非如此圣人何必将此事交于我呢?” 长孙无忌随即摇头哑然失笑道:“呵呵,想不到我还不如你看的明白。”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东宫显德殿,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落座之后。 李承乾问道:“那程知节和陈叔达之间可曾有过旧怨?” 长孙无忌笑道:“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旧怨?” “这就奇怪了,既无旧怨又非宿敌,又是一文一武,陈叔达怎么会针对程知节?就连私设刑堂的罪名都弄出来了,这要是往深了追究可是讨不得好的。”李承乾道。 长孙无忌道:“这事情确实是有些奇怪。那你准备从何处着手?” 李承乾道:“右武卫的令牌做不得假,先去一趟右武卫的大营,问问程知节知不知道这件事而后在做决断。顺便查探查探一下这些天有谁去过陈叔达的府上。”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出言道:“索性今日也无事,就陪你去一趟右武卫大营看看。” 李承乾笑道:“有舅舅陪伴自然极好。” ・・・・・・・・ 秦琼走进房中闻着刺鼻的药味,不由的皱了皱眉,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以及断了一条胳膊的昏迷不醒的张轲以及坐在床边低头默然不语的薛礼。 秦琼不由的轻微咳嗽了两声,薛礼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秦琼,又接着低下头去。 秦琼看见薛礼的表现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你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 薛礼闻言身子颤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反应。 “先自我介绍一下,俺姓秦名琼,字叔宝。”秦琼自顾自的说道。 薛礼听到秦琼这个名字,霍然抬头,瞳孔猛缩,而后轻声说道:“某听说过你。” 秦琼洒然一笑道:“看来俺名声还不小啊!”薛礼又沉默下去。 “床上的这个人是你的大哥?他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是的。”薛礼轻声的说道:“是他将某从老家带出来的,说好的谋一场大富贵,结果・・・・・” “而且若非某非要坚持前去跟踪那三个人张大哥也就不会如此,某不知道日后如何向张大哥的妻儿交待。”薛礼说着说着暗自垂泪。 突然薛礼感觉一阵拳风袭来,力大势沉,于是不假思索的出拳阻截,两拳相交,一股巨力传来,薛礼不由自主的伸手扶床,使得床上的张轲一阵晃动,痛苦的**了一声。 薛礼猛然抬头,怒视秦琼道:“你干什么?” 秦琼微微一笑说道:“在仓促之下,全凭本能尚且能接俺五分气力,你不错,真的很不错。” 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背着药箱的人,赫然正是公孙武达派人去请的尉迟敬德府上的神医徐明。 话说自从徐明按照李承乾的指点治好了尉迟宝林之后,那是名气大涨,再加上尉迟敬德亲眼看见李承乾将那手法传给徐明,于是将徐明带回了长安,本来徐明是不想来的,但是尉迟敬德可没李承乾那么好说话,直接就将他全家老小接进了长安。 在路上徐明也认命,而且他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一连治好了许多病人,尤其是军中的伤兵治好的更是数不胜数,开刀缝线的手法更是十分的娴熟,赢得了一个“圣手巫医”的称号。 就这样征讨罗艺的三人,长孙无忌对李承乾更加的满意,程咬金带回了酿酒的法子,尉迟敬德绑票了一个神医。 再说徐明来到了长安,虽然住在尉迟敬德的家里,但是尉迟敬德从来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于是徐明的心思就活泛了,在长安开了一家“妙手回春堂”,并且收了十几个徒弟,凡是来的病人都是药到病除,一时之间是声名远扬。 本来也有些人想要找徐明麻烦的,但是自从打听清楚徐明的背景之后一个个的都偃旗息鼓,开什么玩笑,在长安城中敢找尉迟敬德麻烦还真没有。 今天无事徐明本来想去医馆的,但是尉迟家的管家说公孙武达派人来请,徐明赶紧收拾东西而后就来了,刚好看见刚才那一幕。 徐明还是认识秦琼的刚要行礼,秦琼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而后秦琼道:“少年郎,随俺出去吧!徐大夫来了,你兄长的命是保住了。” 秦琼说完转身出去,薛礼走到门口感激的朝徐明抱了抱拳。 “少年郎,你知不知道你们跟踪的人是谁?”秦琼出口问道,薛礼摇了摇头。 “息王你听说过吗?” 薛礼点了点头,在来长安的路上张轲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薛礼讲了一遍,怕的就是薛礼因为不知道某些忌讳而犯错,然而一想到张轲薛礼的双目又不由得一暗。 “你跟踪的正是息王的旧将,当年玄武门外在俺的手中逃得一命的孙达。”秦琼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完这句话,薛礼猛然抬头,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异样的意味,秦琼一眼就看出他的目光中的意思,出言道:“是不是感觉俺这个大唐唯一上柱国,人称悍勇无敌的秦叔宝也不怎么样?” 被秦琼说中心事,薛礼闻言不由的双脸一红,而后道:“你比某强。” “只不过是痴长你几岁,若是你到了俺的这个年纪取得成就一定比某大。”秦琼说完猛然开始咳嗽,可能是有些急,于是秦琼用手捂住嘴角。 等到秦琼咳嗽完,薛礼目光敏锐,瞳孔猛缩,一眼就看见秦琼左手上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晶莹剔透,犹如琥珀一般,但是确是十分的讽刺。 秦琼慢慢的擦干手上的鲜血,而后对着薛礼自嘲道:“这就是孙达逃走的原因。”ps:能不能投一下三江票啊!!! 第五十三章 江淮军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大唐的绝世猛将,纵横疆场数十载,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的秦琼竟然在咳血。 薛礼的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仿佛是一种信仰轰然崩塌,颤抖着说道:“你怎会如此?” 秦琼洒然一笑,浑不在意的道:“少年郎,想不想听听俺的故事?” 而后秦琼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俺是济州历城人,幼年家贫和你一般,习得一身好武艺,也想谋一场大富贵,让母亲过上富足的生活,于是大业三年效力于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麾下,初次征战俺斩杀三十余人,身三处创伤,得大将军看重,升三级,赏赐财帛无数,俺骑着高头大马回家,那时俺真正体会到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一句话。” “大业八年,卢明月与下邳造反,俺因作战勇猛被调往齐郡通守张公须陀麾下,那一战俺同好兄弟罗士信大破卢明月,卢明月只身逃脱,此战俺身九处创伤。” 在提到张须陀的时候,薛礼注意到秦琼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崇敬之色闪现。 “后来跟随张公平定各地叛乱,每战先登,每战必胜,自此之后俺的勇武之名传遍大江南北。可惜好景不长,张公惜败于瓦岗军之手。” “张公乃是隋朝的柱石,他一死各地义军蜂拥四起,大业十四年炀帝被宇文化及所弑,俺跟随裴仁基开始奔走于诸王之间。”秦琼的话语之中有一抹淡淡的伤感充斥在其中。 “然而好景不长,郑王心胸狭隘,非明主之象,更何况他又斩杀了裴仁基及裴行俨,于是俺同一郎等人投奔大唐,在那时俺被派往秦王的麾下,也就是当今的圣人。” “自此之后,俺跟随秦王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先后破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 。” “这就是俺的一生,在征战与杀伐中渡过,尽是金戈铁马之声,年轻之时甚至只率数十骑就敢冲击对方的本阵。然而无论是气运还是武勇总有用完耗尽的时候,比如南北朝时北魏名将陈庆之以七千之众抵敌十万,攻取洛阳,战四十七次,攻城三十二座,皆克,所向无前,然而自此之后一蹶不振。” “俺戎马一生,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后流的血能有几斛多,故有今日之祸。”秦琼最后叹道。 听完秦琼的讲述,薛礼默然不语,但是眼中充满着对秦琼的敬佩。 两人沉默一阵,秦琼道:“你想报仇吗?” “想。”薛礼沉声说道。 “俺知道你的箭法通神,但是孙达擅长刺杀和近身搏杀,一旦被他拉近距离,凭你现在的身手只能是两两之数。”秦琼说道:“你气力,勇气以及那颗强者之心都不缺,缺的是战斗的经验。” “战斗的经验?”薛礼诧异的说道,他曾经在山林中同猛兽搏杀数载,秦琼竟然说他缺战斗的经验。 “俺知道你有和猛兽搏杀的经验,但是猛兽终究只是猛兽,只能培养出你不畏强敌之心,培养不出的技巧,尤其是杀敌的技巧。猛兽终究不如人心一般变幻无常。”秦琼微笑道:“假如你在打猎之时碰见群狼,是不是会避其锋芒?毕竟好虎架不住群狼,但是在战场之上,纵然是千军万马你也要进去闯它一闯,只有经过一场混战而不死你才能将所有的一切化成战斗本能,如臂使指。” “某想学。”薛礼眼中放光的说道。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秦琼心中暗道,而后笑道:“俺可以教你。” “好。” 过了一会儿,薛礼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秦琼说道:“某在跟随孙达他们的时候,好像听到他们说过已经买通了长孙什么的。” 秦琼一愣,大唐长孙一家可是已经位极人臣,于是凝声说道:“你确定是长孙?” “某的耳朵这点准度还是有的。”薛礼自信的说道。 “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同其他说过?”秦琼脸色凝重的说道。 “没有。”薛礼说道。 “好,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也不要在同任何人说。”秦琼脸色凝重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秦琼为什么如临大敌,薛礼也不是愣头青,急忙答应。 ・・・・・・・・ 单云英一个人默默的在院子里散步,这里是他们在长安寻找的一处住所。 阚陵看着单云英的背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单云英转过头来道:“阚老,您要保重身体啊!” 阚陵苦涩的笑了笑道:“老了,再怎么保重也不顶用了。” 而后两个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单云英柔声说道:“阚老可是在怪我收留他们?” 单云英口中的“他们”说的正是孙达和李冀。 “其实我们跟他们没有什么交集,而且纵然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又何必去趟这浑水。”阚陵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道。 “我也不想,可是若是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我们可能报的了仇吗?”单云英幽幽的说道:“那贼子现如今受封赵郡王,掌宗正寺卿,本身就是一员勇将,再加上他每次出门都带二三十护卫,我们就十几人,阚老你也是知兵之人,以你的眼光来看我们能有几成胜算?” 阚陵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在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比之下,又是在长安城中他们没有丝毫的胜算。 就在此时孙达拖着一身的伤走了出来,笑道:“夫人但请放心,有我们相助你们一定能够报的了仇的。” 阚陵冷冷的看着孙达道:“枉你也敢自称息王手下的猛将,竟然连个十三岁的少年都打不过,还被人家连毙三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有什么能耐能帮我们?” 孙达顿时大怒:“阚老某敬你三分你不要不知好歹,什么息王?那是太子殿下,你少用伪皇的封号来称呼太子殿下,否则休怪某对你不客气?” “那是你家的太子殿下,我阚某人眼中只有江淮大总管。”阚陵不屑的说道。 “江淮军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孙达冷笑道。 “你家的太子也已经成了冢中枯骨。”阚陵不甘示弱的说道。ps:感谢两位书友的打赏,求三江票啊~~~~ 第五十四章 善攻者攻其所不守也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你····”孙达怒气勃发的说道:“当年左领军将军、越州都督阚棱被李孝恭所杀,某也曾经为他可惜过,今日观阚老为人,某才发现阚家人也不过如此,怪不得被李孝恭玩弄于鼓掌之中,不仅家财被夺,连命都丢了。” 孙达这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果然不等阚陵发怒,单云英脸色不善的说道:“你的话有些过分了,我们江淮军虽然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是也绝不会仰人鼻息。孙将军请回吧!” 单云英之所以发怒是因为孙达这话有一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当年杜伏威在隋末天下大乱之时同辅公佑看准时机一举起兵,威震江淮,也是一方诸侯。 谁知在武德二年九月杜伏威宣布归降唐朝,受封为淮南安抚大使,后来又逐步升官到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楚王,最后在武德三年升级为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吴王,赐姓李。 当然,这种归降只是名义上的,李渊此时不可能来干涉杜伏威的事务,所以杜伏威仍然是一家**势力。 杜伏威虽然归降了李唐,但是当时李唐的势力还远未达到一统天下之势,比杜伏威自己也强不了多少,其老巢太原正被刘武周猛攻,河北窦建德、河南王世充也正在蚕食唐朝的地盘,别说统一,连李渊自己的生死都还是未知之数。 杜伏威居然在此时降唐,应该说实在是眼光独到。不过由此可见,杜伏威此人并无天下大志,其起义只是形式所迫,所图的和翟让一样,在乱世中保全一方而已。 果然在杜伏威归降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李唐先后消灭王世充、李子通、窦建德等割据势力,基本上趋于一统天下之势。 此时杜伏威已经尽握江淮之地,武德五年,李世民率部平定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和徐元朗,徐元朗的地盘与杜伏威接壤,李世民借攻击徐圆朗之机,陈兵杜伏威境上耀武扬威。 当此之时,隋末蜂起的各路反王大多已经烟消云散,梁师都、高开道、徐圆朗之辈或僻处边疆,或灭亡在即,唯一还能对李唐构成威胁的就是杜伏威了。 杜伏威自然明白李世民的用意,心中十分不安,担心成为李唐下一个进攻目标。 为免嫌疑,杜伏威索性上书李渊,请求入朝。李渊收到报告后自然高兴,批准杜伏威入朝,于是杜将江淮军交给义子王雄诞,自己带了少数亲信(其中就包括他的义子江淮军第一猛将阚棱)于当年七月到长安朝见李渊。 杜伏威的主动献忠心让李渊很是满意,同时也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做个样子,李渊加封杜为太子太保,位在齐王元吉之上(那应该就是仅次于李渊、李建成、李世民三人,为大唐第四号人物)。 谁知道杜伏威走后不久辅公佑不甘心蛰伏,杀王雄诞,尽收江淮之兵,起兵造反。 武德七年春,唐军以赵郡王李孝恭为帅,李靖、李世绩、阚棱为将对辅公祏发起总攻。 阚棱在江淮军中以勇武著称,平时负责军纪,有违反者无论亲疏一律法办,因此在江淮军内威望极高。两军对垒时,阚棱直接冲过去,摘掉头盔向对方大喝,“汝不识我邪?何敢来战!”江淮军军心散乱,甚至有就此投降的,这一段应该可以媲美三国演义里张飞在当阳桥的表现了,颇有一些薛仁贵脱帽退万敌的风采。 唐军兵强将勇,众志成城,辅公祏连吃败仗,终于在武德七年三月投降,随后被处以死刑。 辅公祏不甘心一个人上路,于是向唐军主帅李孝恭揭发杜伏威才是谋反主谋,假称有密令为证,就是这回来的阚棱也是谋反中人,相信如果不是王雄涎已死,连王雄涎也会列如同谋名单。 正好此前李孝恭在没收反贼家产时把顺手把杜伏威和阚棱的私产一并没收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弄错),阚棱刚为此和李孝恭吵了一架,李孝恭趁此良机,就以谋反罪将阚棱处死,可怜阚棱被捕前还以为自己破辅公祏有功等着论功行赏呢。 阚棱是江淮军最后一员大将,随着他的死亡,江淮军从此烟消云散。李孝恭随即禀报李渊,说发现杜伏威才是谋反的幕后主谋,人证物证俱全,于是李渊动手剥夺了杜伏威的官职爵位,抄了杜伏威的家,杜伏威也于武德七年暴卒于长安,死因不明,由于当时单云英等都在历阳统军所以幸免于难。 为了以绝后患,李渊而后命李勋率大军,前往历阳,施行武力招降。 杜伏威的噩耗传来,全军举哀,单云英悲痛欲绝,发誓与唐军势不两立。她策励将士,严阵以待,准备和唐军绝一死战。 不一时,唐军兵临城下,传出圣旨,要单云英速速归降。单云英勃然大怒,撕碎圣旨,立斩来使。 李勋见诱降不成,遂下令屠城。单云英身先士卒,奋勇抵抗,使唐军遭到重创。但是,此时的唐军携一统天下的大势而来,势不可挡,岂是一个区区历阳城能抵挡的?单云英终因寡不敌众,被迫放弃城池,退守梁山。 唐军紧追不舍,将梁山围之数重。单云英临危不惧,背水而战,但是,由于兵力悬殊,叛徒内应,惨遭失败。 单云英驻足西梁山岭,五内俱焚。唐军峰拥而上,一片喊杀之声,在唐军来到近前之时,单云英一咬银牙,纵身投入波涛汹涌的长江…… 单云英跳水以后,随水流到太阳河口南边江滩上,被乡人发现,而后正好遇到阚陵等人前来寻找,由于受伤太重,所以单云英在山间养伤两年。 等到单云英养好伤势之后,李唐江山的龙椅早已换了人,但是他们的大仇人李孝恭还在,所以才有他们前来长安复仇的事。 孙达的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一个是阚棱,另一个就是杜伏威,两人都是被夺了家产之后而死,单云英哪能不怒? 阚陵反倒喜道:“夫人,某早就说过他们心怀叵测,你还不赶紧滚。”后一句话是对孙达说的。 孙达呼吸急促,脸色铁青,显然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他低估了杜伏威在单云英心中的地位。 此时李冀也走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孙达还是不甘心的说道:“夫人,刚才是某说错话了·····”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单云英冷冷的说道:“孙将军你不必再说,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江淮儿女恩怨分明,不会同看不起我们的人合作。” “夫人····”孙达还要再劝。 单云英一摆手打断他道:“既然你听说过我单云英就应该知道我单云英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孙达现如今也是一方首领,接连被拒绝,心中也起了怒意,于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夫人已经决定,某也不再多说。某在此先行谢过夫人的救命之恩。” 孙达见单云英再无反应,遂明白她是下定了决心,再看旁边冷笑的阚陵,他招呼了一下李冀两人转身向外走去。 “对了,某等打算在后日晚上起兵,若是夫人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某。”走了几步孙达突然说道。 待到孙达等人的身影不见,阚陵说道:“夫人,咱们怎么办?” 单云英思索了一阵,而后说道:“他们不是后日起兵吗?咱们就大后天晚上刺杀李孝恭,不成功便成仁。” 阚陵问道:“为什么?” 单云英分析道:“李世民用兵如神,手下房杜皆是当世俊杰,当年李建成谋划玄武门之变却被李世民借机将其斩杀,现如今孙达等人行事不密,虽有近一卫兵马相助,但是难成大事, 必然为李世民所乘。” “既然夫人如此清楚当初为何还要答应他们合作?”阚陵不解的问道。 “哼,我不过是想借助他们在长安的势力,但是谁知道孙达猖狂无比,还以为此时是李建成当太子的时候,竟然敢对先夫不敬,我岂能容他?”单云英冷笑道。 “原来夫人一切都清楚啊!”阚陵自嘲的说道,亏的他一直还在劝单云英,原来人家心里全明白。 “阚老可不要怪我,当时也是来不及给你和说。”单云英安慰道。 “夫人多心了,本来某还担心夫人没从历阳之战中恢复过来,现如今某放心了。”阚陵接着道。 “阚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单云英又接着说道:“后日之时孙达起兵,无论成功与否,长安城必然大乱,但是以我估计动荡不会持续太久,而且李世民为了粉饰太平,不可能搞得人心惶惶,到那时虽然长安城会戒备森严但是大部分兵力都会集中到皇宫以及各部衙门。” “而到了大后天,以李世民及其手下的能耐,息王的余党必然会清扫一空,若是一天的时间李世民还办不到这些事,那么他的皇位就做不长久。” “息王等旧党清扫一空,除了皇宫会加强防备之后,其余大军都会撤回军营,到那时正是长安城中人员流动最频繁,也是刑部等地方最松懈的时候。”单云英徐徐的说道。 “某明白了。”阚陵说道:“李孝恭必然也毫无防备,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下手,胜率又多了几成。” “不错,善守者守其所不攻也,善攻者攻其所不守也。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是杀不了李孝恭,就证明江淮军真的气数已尽,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单云英幽幽的说道。 阚陵舔了舔嘴唇,沉声说道:“我们会成功的。” 第五十五章 练兵大家程处默(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长安城内繁华依旧,人声鼎沸。 秦琼和牛进达出了右监门卫之后,纵马朝太极宫奔去,然而行到半路之时,牛进达奇道:“秦哥,究竟何事如此急迫?” 秦琼神情有些恍惚,长孙一家在大唐位极人臣,更何况皇宫之中还有一个长孙皇后,若是情况属实还罢,但是若是情况・・・・・ 长孙无忌虽然人前十分大度洒脱,但是和他从事多年秦琼怎能不知长孙无忌的狠辣?秦琼自己现如今已经疾病在身没多少年活头,若是因此和长孙无忌结怨,那日后他的子嗣该如何自处?但是自己又深受圣人大恩,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速度不由的又慢了下来,听到牛进达的问话,秦琼不由的苦笑道:“这件事关系甚大,进达还是不知为好。” 牛进达疑惑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近百名士兵簇拥着一员大将也朝皇宫驶去。 当先那员大将颌下三缕长须,面皮淡红,身形矫健,但是脸上的一双三角眼,破坏了他的整体形象,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奸诈小人。 当先的那员大将看见秦琼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旋即扭过头去,直视前方,而且那近百人马,待行到秦琼和牛进达近前的时候,连停都没停,直接飞奔而过,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牛进达朝着那些人的背影,重重的唾了一口,怒道:“什么东西,神气什么,某早晚扭下他的人头为士信兄弟报仇。” 秦琼眼中的怒色也是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劝道:“进达,现如今我们同朝为将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被御史弹劾,到时得不偿失。” “某家知道,但是某家就是不服气,此等小人骄横自恣,反复无常,大唐兵强马壮,能征善战之辈众多,不知圣人为何偏偏要用他?”牛进达不忿的说道:“庐江王待他不薄如同腹心,更想同他结为姻亲,再说庐江王暗弱,若非他蛊惑,庐江王焉能行不轨之事?但是他为了荣华富贵转手之间就将庐江王卖了,不过是立了些小功勋,就骄狂到如此地步,尉迟敬德那么大的功勋都没此人架子大?” 秦琼虽然是在微笑,但是拿着缰绳的双手青筋暴露,显露出他的心情绝不平静,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庐江王之事,朝廷已有论断,这些不是你我考虑之事。倒是此人现如今官拜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左光禄大夫,受封彭国公,绝不可小觑。” 牛进达发泄一顿,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还是闷声说道:“某知道,这些话也就在你和一郎面前说说。”不过牛进达还是下定决心一旦有机会绝对会杀了他,绝不手软。 秦琼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一夹马腹又朝皇宫驶去,牛进达急忙跟上。 ・・・・・・・・・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一路行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右武卫的大营。 右武卫的众多将士常年戍守长安,更何况前些日子程咬金出征之时,带的大部分都是右武卫的人马,所以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刚到大营门口就被营门将士认了出来。 于是也不用通报,李承乾、长孙无忌以及十几个侍卫就下马步行走进军营。 待到行了大约有十几步,就见程咬金带着一大票的右武卫的将军来迎。 “太子殿下,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俺老程一声,也好让俺有个准备?”程咬金边行礼边埋怨道。 长孙无忌不由的笑骂道:“好你个程知节,今日前来是关于你的事,想不到你还倒打一耙。” 这话说的程咬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晃着脑袋将李承乾迎了进去。 待到双方落座分别奉茶之后,李承乾刚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同鼓响,而后则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而且还是络绎不绝。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李承乾打趣道:“难不成这就是程大将军的准备,大帐之外埋伏刀斧手无数,但凭杯声号令,就会杀将而出?岂不是说这右武卫大营比鸿门还鸿门?” 也就是对着程咬金这种混人,换了其他的将领李承乾还真是不敢开这个玩笑。 谁知程咬金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笑了笑道:“郎君这说的哪里话?这里既不是鸿门也不是霸上,而是右武卫的军营。”接着对着后面的一个将领嘀咕了几句,后面的那个将领一脸的难色,但是老程一瞪眼,他又急忙对李承乾一拱手而后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李承乾笑问道:“你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程咬金不但不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道:“郎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有用得到俺老程的尽管吩咐?” 他这么一说,使得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更加的好奇,长孙无忌旋即说道:“这个先不忙,知节兄你还没说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正常的点卯罢了。”程咬金满不在乎的说道。 李承乾顿时嗤笑道:“大将军你糊弄谁呢?右武卫的将领全都在这里,谁还能在外面点卯?再说这都日渐中午了,你现在才点卯?” 点卯一般在早上五点到七点之间,程咬金这谎话编的也太假了。 程咬金还在琢磨怎么蒙混过去,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鼓点,脚步之声,呼号之声更是络绎不绝。 程咬金顿时大怒对着左右道:“去将那个逆子给俺绑进来。” 看见老程发怒,瞬间出去几人,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一阵推搡和骂骂咧咧之声。 而后只见一个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一脸不满之色的人走了进来,不是程处默是谁? 程处默进来之后没好气的道:“父亲,俺正在练兵呢?” 程咬金一听而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程处默一个激灵接着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程处默正在练兵,不知相招有何事?” 程咬金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拿捏一下,程处默就看见坐在上首的李承乾,于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喜道:“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俺一声,好让俺做好准备。” 李承乾顿时愕然,不愧是父子这话都说的这么像。ps:感谢一切随意的打赏,求各位给些三江票啊・・・・ 第五十六章 练兵大家程处默(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此时堂内的众将面面相觑,长孙无忌笑道:“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程大郎你和你父亲说的一样啊!” 程咬金在旁边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倒霉儿子不给力,甚至撇下他,再加上刚才在外面的那一桶捣鼓,老程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此时程处默仿佛反应过来了,讪讪的看着程咬金笑道:“大将军····” 程咬金一脸怒色,冷声说道:“右武卫正八品上宣节校尉程处默何在?” 程处默旋即反应过来抱拳正色说道:“末将在此。” 程咬金咬牙又道:“轻慢上峰,扰乱大营,该当何罪?” 而后不等程处默反应过来,程咬金又道:“甲士何在?将他给俺拉出去重责十军棍。” 程处默顿时傻眼了,看老爷子那样子这是来真的啊!看着外面越众而入的甲士,程处默急忙捂自己的屁股,说道:“大将军,你这属于公报私仇,不教而诛,末将不服。”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不知道程咬金父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在这右武卫大营中,老程最大,程处默还是第一个敢反驳老程的人。 老程顿时怒极而笑道:“你不服?好,俺就告诉你,你天天在外面拉着俺右武卫的士卒瞎捣鼓,乱跑乱跳,甚至有时一天拉出去几十里还搞什么拉练?” “右武卫的士卒不是趴在地上做那些没羞没躁的事,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就是左传右转,有什么用?众位将军看着俺老程的薄面不愿意同你计较,你还变本加厉,甚至将手伸到其他将军的手下。” “你这是犯了军中大忌,再加上今日堂中你轻慢上峰,你说哪一条俺罚不得你?”程咬金冷声说道。 程处默顿时大急,看着堂下冷眼旁观的众位将军,顿时知道自己犯了众怒,现如今一个求情的没有,而他老子是铁了心的要拿他开刀了。 “拉下去。”程咬金话音刚落,两名军士瞬间上前,扭住程处默的胳膊就往外拖。 程处默跌跌撞撞的被拖出去,顿时大喊道:“大将军,末将不服,任你百般绕口,还不就是嫉妒俺程处默乃是练兵大家吗?” 程咬金顿时感觉有些牙疼,咧着嘴不可思议的道:“俺嫉妒你是练兵大家?把他放下来,俺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这时长孙无忌奇道:“大郎,你一个宣节校尉还是练兵大家?” 程处默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朗声的说道:“这有什么,武安君白起,淮阴侯韩信哪个不是起于微末之间,行伍之中?俺程处默好歹乃是将门虎子,又在沙场厮杀多年,这些有什么不懂的?”话语之中还不忘抬举一下他老子,不过显然程咬金并不领情。 李承乾看着程处默的表演顿时感觉有些好笑,心中明白这小子是按着自己的《练兵纪要》训练士卒的,于是出声道:“那你能将兵多少?” 程处默满不在乎的道:“处默将兵,多多益善。” 程处默这一句话一出口,瞬间大厅静寂无声。 堂中众人除了李承乾,就算是长孙无忌也曾跟随李世民驰骋疆场,程处默的这一句话自韩信之后,已经流传了千百年了,然而纵然是杨素,张须陀,李靖等人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堂下的众人看向程处默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上下打量一番,而后目光又转向程咬金。 程咬金顿时明白他们眼中的意思,你老程平时就不着调不靠谱,现在养了一个儿子更加的不靠谱,满口的胡话。 程咬金面皮涨红,刚要发怒,只见李承乾击掌说道:“好,既然程处默如此有信心,咱们就出去瞧一瞧他这个练兵大家,练出的强兵究竟是何等模样?” 瞧热闹,尤其是瞧别人出丑,这自古以来都是人的兴致所在,更别提程咬金手下的这些大老粗了,而且现如今是太子带头,又能在这个时候瞧程咬金这对泼皮父子的热闹,一个个都是面带喜色,人声鼎沸。 一伙人乱糟糟的簇拥的李承乾走出去,于是本来满满的一屋子人,瞬间就走个精光,只剩下程咬金和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看着还在那里生闷气的程咬金笑着伸手道:“知节兄,咱们也去看看吧!” 程咬金斜眯了他一眼,暗道都是这老小子惹的祸,要是他们不来,俺老程哪有如此之事,于是没好气的道:“走吧!” 程咬金的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若是程处默这次丢了他的脸,回到家不管裴氏如何宠着他,也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否则日后自己老了那还得了?让这小子知道卢国公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 大唐长安城,勋贵住宅聚集之所,赵郡王府。 院内简单的摆着几个桌案,还有一壶清茶,桌旁侍立两人,一个五十左右面目狰狞,五官不全的老者负手而立,一个三旬左右的壮年汉子持剑鞘而立。 而在院落当中一员年约三十五六的富态中年人,身穿锦袍玉绶,虽温润如玉但浑身杀伐之气不减,手持利剑,不停得舞动。 但见中年人的宝剑寒光闪烁,舞动快捷非常,而脚下步伐不乱。 剑如鹰隼怒吼,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持剑而立,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缤纷。 中年人似身如剑,笼罩银辉剑光之中,长剑如芒,气贯长虹。 然而一套清风拂柳,明月高照的剑法,在中年人的手中却是杀气四溢,虽有富态之意,然而却更显狰狞之色,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突然之间暴雨骤降,浪花翻腾不断。 突然之间,中年人一剑劈断桌案,不带丝毫粘滞,茶壶摔落与地,茶水四溅。 而后中年人收剑而立,旁边手捧剑鞘的壮年汉子,急忙上前接剑。 旁边的老者操着仿佛破锣一般的嗓子,沙哑的笑道:“郡王的武艺又见长了。” 这个中年人正是赵郡王,宗正寺卿李孝恭,旁边的老者是他王府的管家李江,壮年汉子则是前右领军将军李勋,乃是李孝恭的嫡系,现如今也是赋闲在家。 李孝恭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哑然失笑道:“老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前些年吾还纵马驰骋不在话下,现如今仅仅舞了一会剑就汗渍满身比不得当年了。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仅仅是在朝中待了三年,就已经脾肉复生。” 李勋笑道:“郡王纵然老矣,也是力能缚虎之辈。” 李孝恭则是指着李勋笑道:“你呀你,还是油嘴滑舌的毛病没改,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位。” 三人又笑谈了几句,自有仆人又将清茶上来。 李孝恭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而后道:“说吧,今天你们二人皆来,出什么事了?” 李江和李勋对视一眼,李江沉声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郡王,王君廓回京了,另外郡王府内外仿佛被人盯上了。”ps:感谢玱断同学的打赏以及众多书友的支持。 第五十七章 练兵大家程处默(三)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有唐一代,军队强盛一时,名将迭出不穷,唐军的主要对手突厥、吐蕃、阿拉伯都为当时强大民族,但他们与唐军的交锋却基本是败多胜少。 初唐之时唐军开疆拓土,势力远达里海地区,外蒙古和西域尽为中华版图,灭突厥,攻略吐谷浑,破高昌等等,为李世民赢下天可汗的荣誉称号。 而且唐军的装备极好,武器精良,马匹充足。安史之乱前,价格昂贵而又极易损坏的“唐样大刀”(横刀)是士兵的标配,制造工时为三年的强弓人手一把,就连步兵也会装备驮马以提高机动能力,若非如此李靖焉能夜袭阴山,取得好大的战果,而重骑兵们除了人马皆着铁甲外,更是装备了耗时十五年才能完成一把的马槊。 唐军的战力极强,这绝非是一句空话,盛唐时代安西都护府的唐军从来没有超过三万人,但却控制着西域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震慑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并还有余力数次主动进攻阿拉伯帝国,唐军的强悍可见一斑。 唐军主力部队的士兵初唐之时主要由关中良家子组成,初唐以后由关中良家子和归化胡人年轻贵族组成,良家子即有田地家人、品行良好的年轻人,他们有着强烈的国家认同感和荣誉感;而归化胡人青年贵族们大多对强大的唐王朝有一种近乎宗教信仰般的崇拜,他们试图通过拼死作战来获得唐对他们的肯定。良好的生活环境也使也使士兵们拥有良好的体能。 唐朝实行的为府兵制,府兵为基本的常备军,以十二卫和东宫六率统领天下兵马,东宫六率在名义上隶属于皇太子,但还是由皇帝指挥。 十二卫平时负责管理府兵轮番宿卫诸事,战时经皇帝任命,率领从各府调集的府兵出征。即“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而程咬金统属的右武卫正是十二卫之一。 李承乾等人出了营帐,程咬金也紧跟着出来,他们倒要看看程处默的兵练得究竟如何? 程处默身处一座高台之上,披甲戴盔,左手执旗,按剑而立,面容肃然,先不说这兵练得怎么样,就这样子也是一个名将坯子,李承乾众人不住点头,程咬金的脸色也缓了许多。 突然有人小声嘀咕一声:“大郎的卖相不错,就是不知是不是银样蜡枪头?”程咬金的脸又瞬间垮了下来,眼光巡视左右寻找出声之人。 程处默也没有选什么难度高的操练之法,只是将现在他经常操练的三百人打散分开,分为两队,造成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相距百步,严阵以待。每队百五十人,分散而立,虽有将官压制,但是不成体系。有宋一代就是因此除西军将门之外,再无能战之兵。 看到程处默这等做法旁边宿将已经有人暗自摇头,程处默这种做法若是在战场之上只能是取死之道。 唐朝虽有骑兵,但是步兵也是尚属唐军序列,更是其中的主要力量,但是唐军的步兵却是一改古代以防御为主的作战方法,初唐之后以陌刀强弓硬甲为主,虽面对突厥、吐蕃等强兵也能面对面的硬抗而不败,甚至更多之时多有斩获。 但是若是如同程处默这般将兵将分开,使得上下号令不明,虽友军而不知,旗号而不显,纵然是姜尚、孙武再世也难取胜。所以观战的众人也已经毫无兴趣。 但是程处默却丝毫不以为意,众人耳中听见第一通号响,程处默手舞令旗,两方各列队整兵,片刻之间而成攻击队形,旗帜鲜明。 待二通号,双方偃旗息鼓,三通号,举起大旗,随即程处默面沉入水继续挥舞令旗,战鼓声骤然响起,急促如雨。 听到鼓响,两队呐喊着向前冲,接着其中一队鸣锣,锣声一响,那队人马就退兵,另一队人马继续前进,然后前进的一方队伍中突然也鸣锣,则那队人马也退兵,反复如此三遍。 这仅仅是大唐府兵每年必须的操练之法,再普通不过,因为此意是使得军士明旗号、通鼓声,所谓的闻鼓而进,鸣金而退是为如此。 但是众人却被程处默的这般操练弄得目瞪口呆,甚至是有些吃惊。 要知道程处默的麾下全是刚选之兵,要不然程处默也不会将手伸到其他将军的麾下,但是却如此队形严整,号令严明,更何况程处默在操练之前还专门将其打乱。 在他们的眼中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两队皆是号令严明,井然有序,全然不像新组之军。 而且行动迅捷无比,队形始终不乱,无论是号令何时响,士卒都能瞬间做出反应。 这些士卒无论何时都是双目炯炯,精神旺盛,腰杆挺直,纵然是身形矮小之辈身形之上也充满战意。 所谓平淡之中方见真意,自古以来两军对阵,将领大喊一声杀,于是两方乱糟糟的向前冲,这是仅存在电影上的,而那种各种名将谋士计谋不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存在于演义小说中的。 南宋名将岳武穆的一句“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道出战争的真意,但是纵然将领能够灵活运用,随机应变,兵法谙熟于心,但是士卒的基本素质达不到,还是白搭。 是故明朝一代抗倭名将戚继光也曾经说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百人有十人敢战,这支军队就是合格的,有二十人敢战,就可获得胜利,有五十人敢战,就可纵横天下而无敌。这也是为何北方游牧民族崛起之初,纵横天下而众莫能当的原因,因为百名游牧民族就有百骑敢战。 虽说夫战,勇气也,合军聚众,重在激气,但是一场混战下来,新兵自然变成老兵,老兵自然有勇气。 可若队形纪律之念不能深入人心,那么纵然是百战老兵也会成为兵油子而无法达到将领的要求,甚至是扰乱地方,破坏军纪。 而程处默训练此等士卒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初具成军的气象,若说程处默练兵不得法那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五十八章 练兵大家程处默(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自古以来练兵之法乃是强军的不二法门,更是每一个将领的克敌制胜之道,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训练敢战之士。 就算是刚愎自用如同罗艺,奸诈反复如同王君廓也是练得一手好兵(不知为何写到这里老想起一句话吹得一嘴的好箫)。 而练兵之中有两个典型代表就是西汉之时程不识和李广两人。 李广、程不识者,皆乃是汉代名将。一生历战无数,而且对匈奴作战都是不可多得鲜有败绩的人物。 可以说功勋卓著,其名久矣,以至于对手都对他们最重有加。 两人功绩不相上下,但带兵方法各有千秋。 李广将兵,遵循一原则,即“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不拘泥于兵法,带兵的随意性很强, 而且李广作战勇猛,每战必然先登。李广将兵亲厚,以恩义相结,不重纪律,因此颇得士卒爱戴。 李广每到一处扎营,不派远哨近探,士兵皆可卸甲而眠。虽如此但对手却不敢小觑,是故李广有时五千可挡五万人,但其军胜则大胜,败则大败。 而程不识带兵,中规中矩,每到一处,安营扎寨,远哨近探尽皆派出,士卒枕戈待旦,巡哨严谨,各级士吏各司其职,宵斗不息。程不识本人更是恪尽职守,也是衣不卸甲,马不卸鞍。对手都对他的军队敬之畏之。 但程不识的军队五千就是五千,虽不见得次次大胜,但是也从未有覆军惨败之时。 或许正是带兵方法的不同,是故武帝时,大军五道出击,李广从来都是率领辅助部队,从未有独当一面之时,未尝没有道理。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也未尝不是如此,太史公深为李将军所叹息,但是岂不闻其中的内在道理? 假使李广同程不识交战,若万人以下,则广胜而程不识败,若万人以上则程不识胜而广败。 而程处默此法操练出来的士卒正是程不识之法,将严而法明,卒畏法而形正,只要深的其法,虽一平庸之人亦可练出严整士卒。 大唐兵精将足,独不缺李广之辈,无论是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等嚄唑宿将,还是苏定方、薛仁贵等后起之秀都是此中好手。 然大唐以十二卫、东宫六率,统领天下府兵,若是以程处默此法操练,不出数年,府兵尽皆强盛。 真正实现府兵制的初衷,即“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 而此时程处默身处高台之上,面容肃然,颇有威仪,再加上披甲持剑,背光而立,余晖照耀之下,甲光闪闪,如有天兵,沉着如水。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除李承乾早已心中有数之外,其余众人皆震撼无比。 看罢良久众人尽皆默然不语,回味无穷,若是程处默搞出什么花里胡哨的新阵法或者战法,众人或许会反驳一二,不屑一顾,但是此等最平常的练兵却能出现此等强军之象,这就不是众人所能贬低不满的,更何况程咬金此时也矗立在旁,这里又是右武卫大营。 而老程看着台上一脸正色的程处默,一时之间有些心酸,抽了抽鼻子,甚至是用自己长满老茧,粗劣般的老手暗自擦了擦眼角。 楚国宿将项燕及其孙项羽,更或是秦之名将王翦乃至其孙王离,及至前朝杨素,韩擒虎之辈,莫不是昭示出为将鲜有善终,三代以后或身死族灭,或泯灭于众人矣。 今日始观程处默之表现,他日虽不能成一代名将,但是保自身以及后人三代富贵还是可以的。 众人看见老程的表现非但没有嘲笑,反而一时之间皆戚戚然,皆想起自家的儿子。 而前些日子程处默在营中怪异的表现,也成为一时之趣谈。更有甚者当场表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表现。 少顷,众人虽回味完毕,但犹在评头论足,李承乾出口笑道:“处默将兵,多多益善,虽有夸大之嫌,但亦不乏一颗初生牛犊以及稚子之心,今始观处默之兵,虽古今名将亦不外如是。众卿以为何?” “处默虽比不上翼国公(秦琼),鄂国公(尉迟敬德)一般勇冠三军,亦不如李药师、李懋功之辈深通兵法韬略,但是其练兵之法颇有心得,难得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李承乾接着笑道:“套用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的一句话,效程不识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李广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太子之言大善。”长孙无忌叹道:“霍(霍去病)、陈(陈庆之)之辈不常有,然程不识、于禁之流常在,大郎之举可谓令人刮目相看,真是吾等始料未及。” 众人皆是点头称善。 此时的程咬金早已经裂开大嘴呵呵的直笑,简直是乐翻了天,心中喜悦是无法言表,不停得嘀咕道:“这是俺的种啊!你们看看,这是俺程知节的种。” 此时程处默已经遣散队伍,而后放下令旗来到众人面前,听得众人的夸赞一时之间有些脸热,他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学自李承乾的《练兵纪要》,刚要出口解释,但见李承乾同他轻微的摇了摇头,程处默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 而后程处默对着李承乾一抱拳,沉声说道:“太子殿下,末将程处默已将大军演练完毕,特来缴令,请太子示下。” 程咬金此时正在兴头之上,也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长孙无忌诧异的看了程处默一眼,心中想法颇多。 昔日汉文帝于细柳营阅兵,周亚夫阻拦文帝于营门外,自那时起“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就已经成为普遍共识,然而真正敢行此事着却少之又少。 程不识治军更严,较之周亚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也从未做过此等之事,是故程不识善终,而周亚夫绝食而亡。 岂不知就是因为文帝事埋下了周亚夫日后的祸根,电视剧《汉武大帝》中,景帝痛斥完周亚夫之后,淡淡的问太子刘彻:“你镇的住他吗?”这才是此种真意,亚夫连文帝都敢阻拦,虽事出有因,但是幼主即位有强势丞相,岂不是取祸之道? 这也是后来为何刘彻杀钩弋夫人,而立其子的原因,子弱母壮,实乃因乱祸之兴作,皆在幼主以及废立之间也。 所以程处默不像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缴令,先朝李承乾缴令,由不得长孙无忌高看一眼。 第五十九章 唯叔宝一人尔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秦琼来到太极宫,但见王君廓眉开眼笑的从太极殿中缓步退出,一时之间秦琼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心中充满厌恶之色。 还好因为薛礼所说之事事关长孙一家,所以秦琼没让牛进达参与,直接让牛进达返回了军营,否则以牛进达的暴躁脾气,看到王君廓这等小人得志的样,怎么可能会不出事? 王君廓退出太极殿看见旁边的秦琼,想起往日恩怨,眼中露出嘲弄之色,冷笑道:“叔宝尚在壮年否?犹能缚虎否?某现如今可是开的硬弓,骑的烈马,长途奔袭而不累,哈哈哈····” 刚才在殿中李世民狠狠地表扬了王君廓,肯定他的戍边之功以及揭露庐江王谋反一事,恩宠一时无两,所以才会有殿外王君廓猖狂无比的表现。 当然王君廓嚣张也是对人,毕竟秦琼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要是王君廓面前站着的是尉迟敬德或者侯君集,王君廓是有多远走多远,是绝对不敢招惹的。尉迟敬德暴躁无比,敢激他的人全都被他打死了。侯君集阴狠无比,犹如毒蛇,惹怒他的通常也没有好下场。 “黄汉升八十老汉,犹马踏定军山,力斩夏侯渊,不知汝较之夏侯渊何如?”秦琼冷笑着说道:“俺虽不才,但是却也不是任何阿猫阿狗能比的?” 王君廓顿时大怒道:“你·····” “你若不服,二十天后军中大比,可敢同俺秦叔宝在校场之上,单枪匹马一较输赢,生死无论。”秦琼眼中寒光闪烁,桀然一笑道。 王君廓顿时脸色阴晴不定,秦琼的这话可是拿到了他的软肋,虽然现在秦琼看着瘦骨嶙峋,甚至是时不时的还咳嗽一两下,但是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秦琼之勇积威数十载,何人敢小觑? 秦琼虽然脾气很好,但是一旦拿起了长槊,那就仿佛是一个人形的绞肉机,杀人如同喝凉水一般简单,王君廓虽然也自负勇猛,但是显然他不敢挑战秦琼。 但是王君廓也不能弱了脸面,于是冷哼一声说道:“为将者当识阴阳变化,通兵法韬略,岂能单呈匹夫之勇?” “昔日圣人为秦王时,领军作战,常率数人而观敌阵,更有甚者亲率玄甲军冲敌本阵,难道这也是匹夫之勇?”秦琼朝太极殿中一拱手,而后微笑道。 王君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大怒道:“秦叔宝你敢阴我?” “阴你又怎么样?”秦琼双目如电,直视王君廓,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敢同俺动手?滚。” 最后一个“滚”字,仿佛春雷震动,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王君廓几乎是一阵眩晕。 待看见太极殿中有内侍走出,王君廓也怕此事惊动李世民,于是阴狠的瞪了一眼秦琼,但是秦琼在他心中注入的阴影久久不散,于是王君廓急忙拂袖而去。 秦琼盯着他的背影良久,淡淡的道:“无胆鼠辈。” 而后秦琼整了整衣冠,跟随内侍走入太极殿中。 “朕在殿中犹闻叔宝之勇,真是可喜可贺啊!” 秦琼刚到太极殿中,就听见李世民的这一句话,秦琼顿时心中凛然,于是略一思索而后说道:“秦叔宝还是当年的秦叔宝,从未变过。” 李世民听得此话,顿时一怔,再想到殿外一项沉着冷静的秦琼同王君廓的争执,双眼一眯,而后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朕即位之后方才明白,帝王者不过是居于中庭,调和阴阳,平衡四方,若是如同炀帝一般随心所欲,恣意妄为,难免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朕也有朕的难处,你也要体谅朕。” “朕知道,你同罗士信情同手足,义如兄弟,然而天妒英才,其不幸殁于洺水之战,朕也痛惜非常,深以为憾,然王君廓者大将也,虽略有劣迹,但其功也大,朕非凉薄之人,不能如此对待大将。” 话毕,李世民又接着叹道:“叔宝你可知晓朕的难处?” 李世民这一席话说的情深意切,说的秦琼瀵然泪下,顿足拜道:“臣本一介武夫,若非得与陛下还奔走于诸王之间,老死于床榻之上,焉能有今日地位?但大业八年臣与罗士信相逢与下邳,共破卢明月,十余年来,每逢战事臣二人必戮力同心,未曾留下任何一人。” “然洺水之战,臣远在他方,不怪任何人,若是臣当时也在洺水,士信或许也就不会遇害。每每想到此节,臣无不扼腕叹息。” “再者说刘黑闼者也以伏诛,士信之仇也算报了。臣不怨任何人,从无他心。更何况士信同裴仁基父子一同葬于北邙山上,他的所有心愿也算是了了。”秦琼泪流雨下,语气悲戚的说道。 罗士信早年曾得到裴仁基的礼遇,有感于他的知己之恩。裴仁基父子因谋刺王世充失败,在洛阳被杀。罗士信随李世民平定洛阳后,出资收敛裴仁基父子,把他们葬在北邙山上,还道:“我死后,也要葬在此墓旁。”后来死于洺水之战,李世民收敛气尸骨,将他葬在北邙山,所以秦琼才会有如此之说。 “数遍满堂朝臣能有此心者,唯叔宝一人尔。”李世民亲下台阶将秦琼扶起,而后感慨万千的说道。 “叔宝愚钝,唯有武艺一道,帮不了圣人大忙,但是这一腔热血从未冷过。”秦琼说道:“但臣有一事·····” “朕知道叔宝要说的是什么,罗士信壮烈殉国,力战而亡,而其子年方十岁,同太子年岁相当,前些日子朕让裴矩之子裴兴泽随侍东宫,罗士信其子也蒙荫入宫吧,朕保他一世富贵。”秦琼话未说完,李世民摆手打断他说道。 “臣替士信全家谢陛下隆恩。”秦琼肃然拜道。 “不必如此,这也是应有之意。”李世民道。 这些话说完,李世民看见秦琼面带犹豫之色,于是不由的出言说道:“朕观叔宝面有难色,难道还有什么事?”:感谢屠刀杀倭猪同学的打赏···· 第六十章 臣是何居心?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秦琼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徐徐的说道:“臣今日收了一个徒弟,姓薛名礼,乃是绛州龙门县人。” “能被叔宝看重,想来必是一员良将。”李世民笑着说道。 秦琼谦虚的笑了笑,接着又道:“薛礼是受太子的召唤而来的长安,再来长安的路上他们碰见了孙达,一番激战之下,东宫侍卫张轲当场重伤,不省人事,而薛礼连杀三人,不过跑了孙达。” “不错,想不到薛礼如此的英勇,叔宝果然没有看错人。” “陛下,薛礼还探得一个消息,但是仅有只言片语,据说孙达等人已经买通了一个复姓长孙的人。”秦琼咬牙说道。 一听“长孙”两字,李世民原本微笑的脸,瞬间一沉,而后道:“大唐之中除了长孙辅机一家还有其他人吗?” “有,而且为数不少,不过只有长孙尚书一家位极人臣。”秦琼把心一横的说道。 秦琼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大唐复姓长孙的有许多,但是唯有长孙无忌一家值得孙达等人收买。 李世民怎能听不懂其中的含义,于是怒道:“依你之见,长孙无忌会反朕吗?”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造反,长孙辅机也不会。”秦琼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李世民满脸怒色的说道:“叔宝,你何等英雄人物,怎学那长舌之妇,若非朕深知你的为人,朕会将你当成那搬弄是非的小人。” “臣多谢陛下。但是有些话臣还是不吐不快,请陛下恕臣放肆。” “长孙尚书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是复姓长孙的可不仅仅有长孙尚书。”秦琼又急忙说道:“薛国公、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尤其是长孙安业,虽然右监门大将军是公孙武达,但是长孙安业地位特殊,在右监门卫中影响颇大,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及门籍,掌涖宫殿城门,若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 “够了,叔宝,今日你难道专门是来离间君臣关系的吗?” “臣不敢。但是有些事臣若是不说对不起圣人的厚爱,前些日子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回京,同右监门卫将军长孙安业以及右武卫将军刘德裕等交往甚密,若····” 秦琼的话还未说完,就发现李世民的脸已经变的阴沉的可怕,只听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叔宝,近日可真是有些费心了,监视大臣的事都敢替朕做了,真是劳苦功高啊!”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秦琼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脸色有些发白,秦琼知道薛礼所说的话之后,确实曾经打听过长孙安业等人的事,但是他也是出于公心。 “义安王李孝常对李唐有大功,长孙安业更是皇亲国戚。去年息王与刺王谋反,前些日子庐江王也谋反,已经使得朕颜面大失,若是在传出李孝常和长孙安业的事,你说朕该如何自处?” “外有突厥寇边,内有息王旧党作乱,若是今日你我之间的对话传出去,逼反了朝廷重臣,大唐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若非朕知晓你叔宝的为人,朕就要怀疑你到底是何居心?”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此时李世民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已经同前面的话语不一样了。 “臣是何居心?”秦琼脸色灰败,不可置信的说道。 秦琼悲戚的说道:“长孙一家在大唐位极人臣,富贵之极,臣唯有一子怀玉年方十二,臣征战一生早已经疾病缠身,若为子孙计,装聋作哑即可,何必得罪可以富贵数十年的长孙一家?” “然士为知己者死,臣深受陛下大恩,为陛下计,为李唐计,臣何惜自己一家之荣辱兴衰?” 而后秦琼双手一把将上身的衣服脱下,露出一排排触目惊心的伤疤,语气悲伤的道:“臣是何居心?臣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伏请陛下圣裁。” 听着秦琼身上的累累伤疤,再仔细分辨了一下秦琼所说的话,又想起平时秦琼的为人,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剧变,一连转换了好几种颜色。 虽然李世民理智上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是秦琼言辞凿凿,绝不可能无的放矢。 但是若是秦琼所言为真,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玄武门之变就在去年,当年他就是买通宫城北门玄武门执行禁卫总领常何,而后才得以登上帝位,但是理智使得李世民不愿意相信,因为长孙安业乃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的兄长,正是如此他也才会在右监门卫中。 而正如秦琼所说长孙安业地位特殊,就算是公孙武达在某些事上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而义安王李孝常就更不简单了,其对李唐之功甚大,犹在秦叔宝之上,李孝常是隋朝大臣李圆通的儿子。 李圆通有勇力。因护驾有功,隋时历任左庶子、尚书左丞、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等职。李孝常曾任隋华阴令,掌握永丰仓。 大业末年饥荒严重,李渊太原起兵后向关中进军,然而进军途中粮食问题始终困扰唐军,故李渊至黄河边后迟迟未能渡河人关。 当时李孝常就在华阴,而且由于李孝常是李渊的夫人窦氏家族的女婿,和李唐有亲戚关系。 于是李孝常在华阴反叛归降李唐,保证了李唐的军粮供应及赈济饥荒稳定民心之需要,使李渊据永丰定关中东向而争天下之战略得以迅速实现;且断绝炀帝西归之希望,激化炀帝与从行关中将士之矛盾,终致江都弑逆炀帝身死,李唐之统治初步确立。 李孝常降唐,为唐夺取天下提供了大量粮食,又是国戚,所以敕封为义安郡王。 再想一想江国公陈叔达弹劾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的奏折,不知道陈叔达受到了何人的蛊惑,若是查探清楚,人证物证俱在,程咬金最少也是勒令闭门思过,到那时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在借机上位。 突然李世民仿佛想起了什么,于是翻了一下奏折,之间上面有一个奏折刺眼异常,乃是御史弹劾尉迟敬德率大军征讨罗艺之时,扰乱地方,私扣军粮等事。 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其心歹毒。 息王旧部孙达等人,右监门卫长孙安业,义安王李孝常,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再加上李孝恭、李靖等现如今不掌兵权,程咬金、尉迟敬德等又被弹劾,一时之间这位大唐的太宗皇帝顿时感觉精神有些恍惚,不寒而栗。 纵然李世民再不相信这些所有的一切都综合到一块,也能使得他心生戒心,毕竟事关江山社稷。 虽然刚刚过去不到几十秒,但是李世民的脑中已经闪现出数十个念头。 在看下面裸衣而跪,满身创伤的秦琼,李世民顿时心生愧疚之感。:感谢莊梁同学的打赏···· 第六十一章 陈叔达其心可诛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再说右武卫大营之中,众人观看了程处默的演练之后,而后纷纷返回屋中。 此时右武卫上下看着程处默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有羡慕,有复杂不一而足。至于老程一直咧着嘴笑,那都没有停过。 程处默反倒是有些脸皮涨红,可能是有些惭愧吧! 李承乾、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分别落座之后,大约过了一刻钟,程咬金这高兴劲才过去,而后说道:“不知郎君和辅机兄前来有何事?”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长孙无忌缓缓的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一个令牌,递给程咬金。 程咬金有些疑惑,接过令牌一看,是自己右武卫的,顿时再看长孙无忌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那意思仿佛是再说你怎么会有右俺武卫的令牌?不会是偷得吧? 长孙无忌和程咬金打了这么些的交道,马上就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到两人的无声对决,李承乾开口说道:“程将军,孤今日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来调查一件事的?” “太子殿下是何事?”程处默出声问道,本来一般这种情况下程处默要是开口,老程指定会先开口骂程处默一顿,但是刚刚儿子给他挣足了脸面,并且也问出了老程心中的疑惑,于是老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但是这一眼也让程处默吓了一跳,没办法老程积威太盛。 “今日陈侍中弹劾程将军擅自用兵,私自抓捕人员,更是私设刑堂,视大唐律法如无物?”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陈叔达老匹夫,血口喷人,胡言乱语,俺老程虽然不才,但是这等糊涂的事,郎君,辅机兄你们说俺会办吗?再说俺老程自大业年间就开始跟随圣人,对圣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们说是不是?”一听“擅自用兵”、“私设刑堂”,老程顿时牛眼一瞪,怒气勃发的说道。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都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说的不差。 “谁不知道俺老程乃是圣人依为臂助的心腹长城,以俺老程看他陈叔达乃是南陈皇室,今日为一己之私弹劾俺老程,若是日后一旦有变,谁来拱卫陛下,陈叔达其心可诛。不行,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俺老程要上奏折,揭露陈老匹夫的险恶用心。”程咬金又接着咒骂道。 李承乾哭笑不得的道:“程将军,这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陈叔达还是有些节操的。 “过了?郎君您不懂他的险恶用心,擅自调兵,这是把俺老程放在火上烤啊!这么对陈老匹夫还是便宜他了。”程咬金怒道。 也不怪程咬金不发怒,自从罗艺因为“擅自调兵”被削两级,贬为庶民之后,大唐的各个将军对此事都是十分的敏感,而且兵部关于调令勘合也更加的严格,这简直就是要把程咬金往死里整。 大唐军制除驻扎于玄武门外的“北衙禁军”由皇帝直接掌管之外,十二卫遥领天下657个折冲府,分领诸军府到长安上番宿卫的府兵,居中御外,卫戍京师。 而且十二卫加上不掌府兵的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以及左右府(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的千牛备身,即后来的左右千牛卫),全都驻扎在皇宫南面。 若是程咬金没有接到命令真的擅自调兵,私设刑堂,那可就是刺痛了皇帝敏感的神经,若是换一个稍微疑心的帝王,老程就玩完了,毕竟右武卫不是锦衣卫,而老程也不是特务头子。 长孙无忌笑着道:“知节兄,这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吗?” 程咬金怒目圆瞪,咬牙说道:“长孙尚书,难道你认为俺老程会干那种无法无天的事吗?” 长孙无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就说了这一句话,这程咬金连他也恨上了,称呼都改了,由“辅机兄”变成了“长孙尚书”,不过还是不得硬着头皮说道:“可是右武卫的令牌在现场,这你怎么说?” “令牌确实是在现场,可是令牌是死的,谁知道是谁拿的陷害俺老程?”程咬金道:“俺老程虽然为人十分正直老实,但是树敌也不再少数,以俺看就是陈叔达老匹夫,对一定是他。” 长孙无忌顿时有些无语了,碰到程咬金这样的,你能怎么说? 李承乾笑道:“程将军对大唐一片忠心,世人皆知,但右武卫的令牌也在现场被发现,不如程将军点验一下右武卫的令牌,看看是谁弄丢了,咱们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真凶,程将军意下如何?” 程咬金听完琢磨了一下,马上点头同意,而后急忙将兵曹参军事何武唤来让他前去点验。 何武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马上带了几个人出去。 于是李承乾等就在大厅之中等消息,老程由于是心急,在厅前不停得走来走去,毕竟这事关系着他。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何武满头大汗回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大将军,长孙尚书,右武卫凡两百三十四枚令牌全部在位・・・・” 程咬金一听,顿时大怒:“明明是两百三十六枚,到你这里怎么成了两百三十四枚,缺的那两枚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偷了?” 何武顿时吓了一跳,刚要大表忠心,程咬金打断他道:“你赶紧说,那两枚跑哪里去了?” 李承乾安慰何武道:“你慢慢说,是哪两枚?” 谁知何武偷偷的看了一眼程咬金,程咬金顿时大怒:“你看俺干什么,还不赶紧说,是不是皮痒?” 何武顿时一个激灵,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马上说道:“一枚在大将军的手中,另一枚在刘将军的手中,只有你们两人的令牌没有点验。” 程咬金随手朝腰间一摸,没摸着令牌,于是瞪着眼道:“俺的那枚令牌在家呢,丢不了。”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都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以程咬金的身手若是有人从他的家里或者身上偷走令牌,那么李承乾就该怀疑程咬金是怎么混过隋末战乱的,他是不是连三板斧都不会? 于是李承乾接着说道:“那个刘将军是谁?怎么不在?” 程咬金解释道:“是右武卫将军刘德裕,他前些日子得了风寒,一直请假在家。”(十二卫设上将军一人,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 “这就奇了怪了,刘德裕的令牌也不可能会丢,到底是谁呢?难道说令牌是假的?”程咬金又拿起令牌,好好看了看,还是看不出俩,随手将令牌抛给了何武。 何武左右翻看几下,而后朝程咬金重重的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奇道:“令牌也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李承乾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沉声说道:“右武卫将军叫什么?” “刘德裕啊?怎么了?”程咬金诧异的说道。 这个名字李承乾并不陌生,贞观元年干了一件大事,由于时间太长李承乾差点忘了,但是今日听到这个名字,他又瞬间想了起来,于是起身说道:“程将军,你不用再疑惑了,这些事情孤已经都清楚了。” “舅舅,咱们速回皇宫。”而后李承乾对着长孙无忌说完,也不等长孙无忌答复,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身后的侍卫急忙跟上。 长孙无忌虽然疑惑,但是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右武卫等一堆人面面相觑。 程处默疑惑的道:“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郎君怎么说走就走?” “俺怎么知道?”程咬金敲了一下程处默的头道。 程处默抱着头,嘴巴嘟囔了几句也不敢反驳。:感谢那一夜落叶打赏・・・・・ 第六十二章 为李唐宗室计,请诛王君廓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孝恭听完李江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淡淡的问了一句:“是哪方的人马,查探清楚了吗?” 李江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那位派来的。”李江仿佛怕李孝恭没有听懂,左手朝天上指了指。 李孝恭洒然一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李勋疑惑的说道:“那到底是何方人马呢?” 李江不确定的说道:“郡王戎马一生,攻略巴蜀,俘获朱粲,灭萧梁,破辅公祐,平定江南,树敌不在少数,应该是那些人的残部。” 而后李孝恭饮了一口茶,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又道:“我掌三军久矣,生杀予夺,连败各路豪杰,他们的祖辈尚且为吾所擒,这些残兵败将又有何惧?” 李勋担忧的道:“大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如今不比在军中,大军环绕,亲兵相随,还是小心些为妙。” 李江也赞同的说道:“郡王,李将军所言甚是啊!” “你们放心,吾虽然脾肉复生,但是一身武艺也没丢下多少,雄风犹在,再说在这长安城中何人能取我性命?”李孝恭不以为意的说道。 “哈哈,孝恭虽然久不掌兵,但是这英雄之气,却是始终没有消散,还是如同当初一般视众豪杰如无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李孝恭转身一看,三人疾步进到院落,正是淮安王李神通,汉阳郡王李瑰,江夏王李道宗等三位李唐宗室。 而开口说话的正是,淮安王李神通。 李江和李勋急忙行礼道:“见过众位大王。”李神通等人摆了摆手。 李孝恭站起身来说道:“叔父,你们怎么来了?这下人也不通传一声。” “是我没让他们通传。”李神通道,而后李神通以目光示意李孝恭。 李孝恭顿时心下了然,伸手朝前道:“请。” 几人按着次序依次走进大堂,李神通高坐主位,李孝恭和李瑰分左右昭穆而坐,李道宗坐在李孝恭的下手。 待到下人上完茶水之后,李江和李勋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刚要避一避。 李神通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算是外人,一个是家生子,一个是孝恭嫡系,留下吧!” 两人目视李孝恭,李孝恭点头同意,李江立于李孝恭身后,而李勋坐于李道宗的下手。 淮安王李神通,李世民曾经评价道:“义旗初起,人皆有心。叔父虽率兵先至,未尝身履行阵。山东未定,受委专征,建德南侵,全军陷没;及刘黑闼翻动,叔父望风而破。今计勋行赏,玄龄等有筹谋帷幄定社稷功,所以汉之萧何,虽无汗马,指纵推毂,故功居第一。叔父于国至亲,诚无所爱,必不可缘私滥与勋臣同赏耳。” 江夏王李道宗就不必说了,李唐宗室中能征惯战,除了李世民以及战死的李道玄外,为孝恭与道宗两人执牛耳,孝恭节贯神明,志匡宗社,故妖不胜德明矣。道宗军谋武勇,好学下贤,于群从之中,称一时之杰。 至于汉阳郡王李瑰乃是李孝恭弟,也是素有节气贤名。 现如今李唐宗室中,素有威望贤名,能征善战的全都坐在此处。 李孝恭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来的原因。 过了片刻,李神通开口道:“庐江王李瑗谋反,被王君廓缢杀,传其首级于京师。朝廷不仅将李瑗废为庶人,还绝其宗室属籍,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众人点头,李孝恭道:“刚才李江已经和我说过了,而且王君廓也已经回京了。” 李瑰耐不住性子说道:“叔父,您说怎么办?” 李神通凝声说道:“庐江王性情如何,不必我说,想必你们也清楚。而且当今圣人又是心胸宽阔之辈,纵然是当初息王厚结于他,也不过是一时之事,毕竟当时息王为君,庐江王不得不从,而且庐江王也未曾表态。” “庐江王也非野心勃勃之人,若说他属意起兵造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必是王君廓蛊惑,方有今日之祸。”李瑰接着说道。 “不错,庐江王也曾经在我的帐下为将,说句不好听的,暗弱无能,无甚大才,反而是王君廓心怀叵测,不能久留。”李孝恭沉声说道。 而后李道宗沉吟一会儿,一针见血的说道:“庐江之事咎由自取,已成定局,然为李唐宗室计,请诛王君廓。” 李神通等人纷纷点头。 其实李瑗这个王爷当得憋屈,死的更是有些不明不白,说白了就是被王君廓给阴了。 李瑗,字德圭,唐朝宗室、将领,封庐江王。唐高祖李渊堂侄。父亲李哲是隋朝柱国、备身将军,唐朝建立后追封为济南王。 武德元年历信州总管,封庐江王。九年,累迁幽州大都督。朝廷以瑗懦曌,非边将才,遣右领军将军王君廓助典兵事。君廓故尝为盗,勇力绝人,瑗倚仗之,许结婚姻,以布心腹。 坏就坏在王君廓这个人的身上。 《新唐书》中写道:当时隐太子李建成将有密谋,因而厚结李瑗。李建成死后,唐太宗李世民派遣通事舍人崔敦礼召李瑗入京,李瑗害怕事有不测。 而王君廓内怀险恶用心,想用计陷害李瑗而成己功,便对李瑗说:“事变未可知,大王国懿亲,受命守边,拥兵十万,而从一使者召乎?且赵郡王(当时李孝恭被人诬告谋反,被问罪于狱中)前已属吏,今太子、齐王又复尔,大王势能自保邪?”随即泪下。 李瑗信其言,说:“那就将性命托付与你了。”便囚禁崔敦礼,部署兵马,征召北燕州刺史王诜商议机务。 兵曹参军王利涉对李瑗说:“王今无诏擅发兵,则反矣。当须权结众心。若诸刺史召之不至,将何以全?” 李瑗说:“奈何?” 王利涉回答说:“山东豪杰尝为窦建德所用,今失职与编户夷,此其思乱,若旱之望雨。王能发使,使悉复旧职,随在所募兵,有不从,得辄诛之,则河北之地可呼吸而有。然后遣王诜外连突厥,繇太原南趋蒲、绛,大王整驾西入关,两军合势,不旬月天下定矣。” 李瑗接受这个建议,将内外兵马全都交付王君廓指挥。王利涉认为王君廓性情反复无常,劝李瑗将兵权交付王诜,李瑗犹豫未定,王君廓探知此信,驰马斩杀王诜,持其首级告知军士说:“李瑗与王诜反,锢敕使,擅追兵,今诜已斩,独瑗在,无能为也。诸君从之且族灭,助我者富贵可得!” 众人说:“愿讨贼党。” 便从狱中放出崔敦礼。李瑗闻知此信,率其左右数百人披甲而出。 王君廓大呼道:“瑗誖乱,诸君皆诖误,若何从之以取夷戮?”众人全都倒戈溃走。李瑗大骂王君廓说:“小人卖我求荣,行将自及其祸!”即禽瑗缢之,传首京师,废为庶人,绝属籍。 第六十三章 其祸大矣!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道宗所言不错,王君廓小人也,以我李唐宗室的脑袋作为功绩,此风若是一旦蔓延开来,哪还有我等的活路,王君廓不能留。”李孝恭沉声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李孝恭也深受其害,是有切肤之痛的,这一次是庐江王,若是再来一个人效仿王君廓说不定就是他李孝恭。 武德七年,李孝恭平定辅公佑之后,杀越州都督阚棱,平定江南,拜扬州大都督,北起淮河,东包长江,越岭而南,尽归他统管。 李孝恭想以威名夸示远俗,便修筑宅第于石头城中,设立哨所往来巡察以护卫自己。然而有人诬告他谋反,因此被召还京师,问罪于刀笔吏,若非李建成与李世民之争在白热化状态,无人顾暇与他,恐怕他早就死在狱中了。 而且正如李道宗虽说,李瑗受不了蛊惑,自己谋反,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们虽然是郡王在这件事请也是少插手为妙。 但是王君廓这个人必须诛杀,否则投机取巧,喜欢钻营的人不在少数,谁也说不定下一次是谁。 李神通目视李瑰,李瑰点头同意,李神通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好,明日早朝我等请求圣上诛杀王君廓。” “不可。”李孝恭和李道宗同时开口说道。 李神通诧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问道:“我等堂堂正正,毫无私心,为何不可?” 李孝恭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叔父,可知王君廓在朝中树敌颇多,仅洺水一战,就使得秦琼等人同他成为敌人,若是明日我等在早朝之上请求圣上诛杀王君廓,秦琼等宿将必然插手。” 李瑰奇道:“二哥,这不是好事吗?众意不可违,到时候圣人岂能为了一个区区的王君廓而逆众意?” “这是祸事。”久不开口的李道宗沉声说道:“自古为君上者,自己可裹挟民意而问罪于臣民,若是臣民抱成一团欺凌君上,此乃君王大忌,哪个君王能忍受的了?伴君如伴虎,纵然杀了王君廓,我等的祸事也就不远了,更何况我等的身份本来就敏感。” 李神通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李孝恭和李道宗说的不错,于是出言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孝恭看了一眼李道宗见他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于是出口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 “但是什么?二哥快快说来,就不要在卖关子了。”李瑰急迫的道。 ········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一路急急忙忙的行来,等他们到达皇宫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也已经黑了。 长孙无忌在路上询问李承乾为何如此匆忙,李承乾只是摇头,于是他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 等到达太极宫中之后,李承乾看见在通往太极殿的路上,有一人在等着,不是别人正是东宫内侍王虎。 王虎看见李承乾过来,顿时大喜,急忙行礼道:“郎君,您吩咐的事臣已经有了消息。” “哦?快快说来。”李承乾道。 “据江国公府的下人禀报,最近几天唯有裴大人府上的人曾经去找过陈侍中。”王虎说道。 “哪个裴大人?”李承乾问道。 王虎一怔,急忙道:“是裴寂裴大人。” 李承乾顿时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竟然是裴寂,不是刘德裕。 长孙无忌奇道:“到底怎么了?从程知节那里出来,就没见你的脸色好过。” 李承乾抬头看了王虎一眼,王虎急忙知趣的下去。 李承乾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我原以为已经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想不到又错了,罢了先到太极殿再说吧!现如今我也有些糊涂,不知道想的到底对不对。”李承乾的话说完,长孙无忌更加疑惑了。 等到两人到了太极殿的时候,李承乾被李世民的脸色吓了一跳。 此时秦琼已经回去,而且李世民越想秦琼所说之事越感觉心寒,脸色不停得变化。 而且是越想是越觉得可疑,只因为一点,李世民得国不正。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同李世民见礼之后,李世民沉声说道:“你们来了,坐吧。” 两人落座之后,李承乾轻声说道:“父皇,关于陈侍中弹劾程将军之事,儿臣已经探明情况了。” “哦?到底是什么情况详细说来。”听到李承乾的话李世民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李承乾刚要说话,内侍来报,李唐宗室,李神通、李孝恭、李瑰、李道宗等人求见。 长孙无忌疑惑的说道:“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 李承乾幽幽的说道:“舅舅,众位郡王是为王君廓之事而来。” 李世民的眼皮不由的跳了几下,皱起了眉头,包括长孙无忌都听明白李承乾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是王君廓而不是庐江王,这就有些难办了。 李神通等人合到一块,纵然是李渊在位的时候也要退让三分,更何况此时刚刚即位的李世民了。 不顾李世民的脸色,李承乾又自顾自的道:“王君廓虽有大功,但是刺痛了宗室敏感的神经,其祸大矣!父皇三思啊!” 一时之间太极殿中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只有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照耀在李世民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方才听到李世民沉声道:“宣。” 内侍急忙下去,片刻之后,大唐宗室以淮安王李神通为首,李孝恭,李瑰,李道宗三人跟在 后面,鱼贯而入。 四人刚入到太极殿中,在李神通的带领下,除玉绶,解蟒袍,而后跪了下去了,李世民、李承乾、长孙无忌三人也瞬间站了起来。 李世民惊道:“叔父,你们这是干什么?若是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们说出来就是,何必如此?”说着就要下去扶他们。 李神通叹了一口气,而后苍老的嗓音在有些幽暗的太极殿中响起:“圣人容禀,前有息王与刺王之事,近日又有庐江谋反,霍乱大唐,臣等昼夜思来正是由于骤登高位,德行不足,所以才造成李唐宗室良莠不齐,难为国之表率,臣等甚为惭愧。” “思及长平肃王、永安壮王、淮阳壮王三位宗室贤王,臣等四人无有寸功,窃据王位,苟活至今,惭愧至极。” “今思虑良久,为李唐宗室计,为江山永固计,臣等请罢回乡,伏请圣人圣裁。”话毕,四人额头触地。ps:木头子弹同学的七张更新票实在是太狠了,我试试看吧~~~~~~ 第六十四章 承乾说退四王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世民听完李神通的诉说,向前迈出的那只脚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静静的站在那里,李承乾偷偷的看了一眼,观察到李世民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 李神通等人虽然是为庐江王李瑗和王君廓之事前来,但是话里话外一个字都没有关于两人的,这就是李神通等人的高明之处。 这也就是李孝恭出的主意,以退为进,甚至还抬出了为李唐开国定疆战死的三位王级人物。 长平肃王李叔良,武德四年,率军抵御突厥入寇,中流矢而死。 永安壮王李孝基,卒于武德二年,为刘武周所害,死无全尸,招魂以葬之。 淮阳壮王李道玄,武德五年从征刘黑闼,与副将不合,乃至孤军深入,为刘黑闼所杀,年十九岁。 这三位宗室郡王为了李唐的江山,披肝沥胆,战死疆场,远不是元吉,李瑗等辈可能比的。 虽然他们的功绩比不上李孝恭和李道宗等人,但是死者为大,而且三王生前皆无子嗣留下,皆是死后过继的。 这仅仅是战死的三王,还有许多的宗室为了李唐的江山也是伤痕累累。 而此时大唐除外患以外,已经一统天下,李世民得国不正,若是在向宗室下手,恐怕这事好办他不好听啊! 对于一个一心想要彪炳史册,远超古之帝王,建一番大事业,而且十分在乎天下臣民如何看待自己的李世民来说,这些事万万不能办的,否则就会人心尽失。 纵观古之帝王,得位不正者,除昏庸之主外,其余众帝王莫不是热衷于开疆扩土,想要得到臣民和史书的认可,譬如:隋炀帝杨广,唐太宗李世民,明成祖朱棣等,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不自信,以卓越的功勋来抹平得国不正的污点。 若是此时李神通等人撂挑子不干了,这对李世民的威信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为帝王者需要平衡四方,如履薄冰,焉能随心所欲? 更何况若无强大的宗室近臣辅佐,被人篡权者史不绝书,胡亥尽诛秦朝宗室,秦二世而亡,及至曹魏无强大宗室辅助,终被司马所代,北周无宗室拱卫,大权尽握杨坚之手,焉能不灭?杨广连诛杨氏族人,隋终亡矣! 及至李唐三世后,李孝恭等病亡,长孙无忌为一己私欲,诛杀李恪、李道宗等人,权力斗争不断,终酿武后之变。 更何况纵览众多封建王朝,家天下思想深入人心,所以才能有光武中兴汉室,因为刘秀也是高皇帝子孙,虽有才能而不用,宁与友邦不与家臣的乃是清朝。 而李世民爱惜羽毛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更何况其中还有淮阳壮王李道玄,对于李道玄(有兴趣的去看看不多做介绍了,要不然又水了)之死,李世民十分的痛惜,他又是一个念旧的人。 所以仅仅是一刹那,李承乾就知道李神通等人拿捏到李世民的三寸了。 但是王君廓毕竟跟随李世民多年,南征北战,屡立战功,若是施诸于辣手,恐怕说不过去,再说了君王用臣下者,有一条说的特别好,使功不如使过,王君廓虽有大功但是也有过错,所以可以放心的使用。 而李神通、李孝恭等人以退为进,李世民也不能不重视,所以他就感觉有些难办。 李承乾寻思了一会儿,明白这时候该是自己出场替他老子解围的时候,于是疾走两步上前,拜道:“众位大王,皆乃宗室贤王,息王、庐江等事,不过乃是癣疥之患,岂能以偏而概全,何足挂意?然李唐之患,不在于内,而在于外。” “再者说,淮安叔祖父,首倡义兵,地惟近属,从平黑闼,功参运始,杖节建旟,允当重寄,岂能因一小事而为意气所纵?若如此岂不为天下笑?淮安叔祖父何其不智也?” 李承乾每说一句,李神通的脸色就变一分,及至最后已经红了一片。 而后李世民急忙上前将蟒袍给李神通披上,并且扶着李神通坐下,道:“小儿妄言,叔父莫怪。”但是却丝毫不见阻止李承乾。 李承乾心中暗自撇了撇嘴,而后继续说道:“赵郡王叔父,乘运而奋,方上皇而攘除四方,佐佑王业,缉熙帝功。擒萧定乱,戮辅英凶,戎马倥偬。” “执掌帅印十余年,生杀予夺,等闲视之。及至今日宽恕退让,厚自崇重。” “圣人常赞:赵王孝恭,独称军功。今君廓者不过当年帐下一将,昔己亥年诛杀阚棱,何等雄风?为何今日因一小将而纠缠不清?岂不失宗室大将风范?岂可怪也屿?” 一席话说的李孝恭,连连摆手说道:“惭愧,惭愧。” 李世民同样上前将李孝恭扶起道:“小儿越说越离谱,孝恭与朕情同手足,岂是你能腹谤的?” 李承乾不管不顾,知道这是李世民应有之意,毕竟不能为上司背黑锅的下属,不是好下属,更何况是他老子了。 他只好继续说道:“汉阳郡王叔父,昔日见颉利而不屈节,神态自若,令颉利知我李唐不可轻辱,遂引兵而还,大涨李唐声望,世人皆以为贤王,勿使持节苏武专美于前,今何故也前来于此,若令人得知岂不徒污清名?” 李瑰至贞观元年就做了这么一件事(还未发生的不算),但是他怎么可能能同苏武相比?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李承乾奉承与他,但是奉承的言语,谁不爱听?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功绩,一时之间不由的有些脸红。 李世民大笑一声,将他扶起道:“正因为有汉阳郡王不屈颉利在前,是故前些日子朕方能率六骑而逼退颉利,其功甚大。” 李瑰满脸通红的道:“圣人言重,臣哪有如此的能力,言重了·····” 这时候李世民以目示意李承乾,那意思是让他继续,只剩下最后一个。 李承乾走到李道宗面前,亲手将李道宗扶起,对于这位李唐素有贤名,威望素著,并且遣独女而入吐蕃,及至后来被冤屈,其后宗室辉煌不在的王叔,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感。 然而纵然道宗不被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冤屈,及至后来武则天屠戮李唐宗室,他也逃不掉。 于是李承乾开口说道:“昔魏任城王曹彰临戎却敌,今能守边,以寡制众者,江夏王叔也。” “数破突厥,虽贲、育之勇,何以过?” 孟贲,古之勇士也,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豺狼,发怒吐气,声响动天。夏育,亦猛士也。 “圣人常言,今宗室之中,善于治军为将帅者,独赵郡王与江夏王,今叔父行此事,岂不令圣人蒙羞?” 李道宗惭愧道:“臣不敢,此事是臣等莽撞了。”:一万二,有点多啊,写了一上午,写出两千多,看看下午能写多少······· 第六十五章 刘德裕心怀二心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世民、李承乾、李神通等人分别落座之后,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的目光之中充满赞赏,李承乾片刻之间折服四王,解除了他左右为难的局面,言语之中虽有夸大之嫌,但说的句句在理,君不见就连李孝恭和李道宗等人都被说的哑口无言。 而李孝恭等人的心情就没李世民这么愉快了,本来四人合计好了,什么变故都算到了,但是就是没想到李承乾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将他们说服了。 而此时李孝恭等人也反应过来了,李承乾占着大义的名分,给他们每个人灌了一桶的迷糊汤,使他们听的还十分的舒服,而且还一个个的傻乎乎的跳了进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而李瑰这时候还是满面红光呢。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就是李孝恭等人此时的真实写照,所以他们看李承乾的眼光十分的复杂。 李承乾轻轻的吐出来胸中的一口浊气,而后对着四位郡王行礼道:“承乾先前多有冲撞,虽有言语失当之处,但皆是肺腑之言,话糟理不糟,望诸位长辈切勿怪罪。” 是时候装孙子了,虽然他也不愿意,但是架不住这里他的辈分最小,万一让这四位郡王恨上他,那李承乾可真就该哭了,替他老子背黑锅,结果玩脱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孝恭神色复杂的说道:“太子何以如此?是我等不顾大局,今日前来皆为一己之私欲,若说有错,全是我等之过错。” 这时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孝恭,此话就错了,谁错不错的,你们都没有错,若说有错是朕的错。” “但是你们放心,今天这里坐着的如叔父、孝恭等皆是宗室贵胄,承乾乃是朕之子,而辅机也不是外人,朕就在这里表一个态,庐江之事乃是偶然,对于宗室,朕还是十分相信的,若诸公不负朕,朕绝不负诸公。” 虽然没能杀的了王君廓,但是李世民当众表态,可以说是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李神通等顿时心下欢喜,他们所忧虑的就是有小人作祟,以至于性命堪忧,毕竟因此死于牢狱之中的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观李承乾之言行举止也是一个明白人,父子皆为雄,他们又不造反,只求一个富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而后李世民又同李神通等说了一会儿以前小时候和征战之时的趣事,再加上长孙无忌在一旁插科打诨,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李神通等方才起身告辞,李世民和李承乾、长孙无忌三人将他们送出太极殿,李世民甚至是亲自为四人掌灯,李神通等急忙推辞,连道不敢。 李世民故作恼怒道:“昔年在太原之日,多蒙叔父等教导,其后举兵又是李唐宗室奋不顾身,征战疆场,若不然焉能有李唐今日?诸位不用再劝。” 这门面功夫做足了,君不见李神通等热泪盈眶,李承乾心下了然,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李神通等人走出太极宫之后,李孝恭在黑暗的夜里,望着雄伟巍峨的太极宫,叹道:“前些日子在早朝之上观太子痛斥封伦,以为乃是长孙辅机之功,然今日方知太子之手段也是非比寻常。” 李道宗闻言点了点头。 李瑰诧异的说道:“二哥,我感觉太子挺好的。” 李孝恭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笑道:“太子确实挺好,说到某人的心坎上了。” 李瑰闻言老脸不由的一红,而后说道:“你们不是也没反应过来吗?” 李神通大笑一声道:“走吧,走吧,不如归去。” 看见李神通走了,李瑰看了自己的二哥一眼,也急忙走了。 此地只剩下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人。 李道宗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看?” 李孝恭洒然一笑道:“王君廓必死无疑。” 李道宗眼中一亮,而后故作疑惑的道:“此话何解?” “何必如此呢?此处又没有外人?”李孝恭嘲讽的说道。 “听不懂你说什么・・・・”李道宗摇了摇头,而后翻身上马,领着自己的侍卫走了,只不过依稀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话语“赵王孝恭,独称军功。今君廓者不过当年帐下一将,昔己亥年诛杀阚棱,何等雄风?为何今日因一小将而纠缠不清?岂不失宗室大将风范?” 李孝恭看着李道宗的远去的背影,洒然一笑,李江疑惑道:“大王,何故发笑?” “明白人不在少数,但是糊涂的人也不少。”李孝恭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走吧,走吧。” ・・・・・・・・・ 此时太极殿中,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道:“今日还是多亏了承乾,否则朕就有不小的麻烦啊!” 李承乾笑道:“父皇英明神武,乾纲独断之时不在少数,儿臣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这倒不是李承乾故作谦虚,因为他劝说李神通的话,有一些是李渊当时所说,不过李世民还是说道:“这也是难能可贵之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为君上者不需要有多少的才能・・・・・” “陛下说的甚是,毕竟不是每一个帝王都如同陛下一般天纵神武。”长孙无忌呵呵的笑道。 李世民顿时住口不语了,李承乾则是偷偷的发笑。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问道:“程知节和陈侍中之事,到底是为何?现在可以说了。” 李承乾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是裴寂捣的鬼,只有他才能影响到陈侍中,而且近几日也只有裴寂府上的人去过陈侍中的家中。”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长孙无忌嘿嘿的笑道:“此人竟然还不消停,难不成还以为自己背靠大山,无人敢动?” “不过儿臣在右武卫中发现,右武卫将军刘德裕・・・恐怕・・・・” “恐怕什么?你怎么也学其那些朝臣,说一半藏一半,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李世民眉头一皱道。 “刘德裕心怀二心。”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说道。ps:感谢木头子弹,但是真的吃不下去,不过我还是会补齐这一万二的・・・・ 第六十六章 没文化真可怕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心怀二心,李承乾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秦琼起先已经同他说过了,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李世民的眼皮不由的跳动了几下,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现,但是他的心中还是起了波澜。 无论是秦琼还是李承乾都和刘德裕没有私怨,这就很说明问题。 反倒是旁边的长孙无忌有些疑惑,因为他亲自跟着李承乾一块儿到的右武卫的大营,而且李承乾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皮底下,他又是怎么发现刘德裕有二心的呢?难道他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但是长孙无忌丝毫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假,因为李承乾当日去罗艺军中为质的时候,就表现出他神异的一面,可以说尚未出长安,就已经算准了所有的事。 长孙无忌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毕竟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他知道还罢了,若是让李世民也知晓李承乾能掐会算,未卜先知,恐怕后果・・・・・ 纵然李承乾多么的仁孝贤良,也会在李世民的心中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才干卓绝者者,装神弄鬼者,无不是死于非命或流亡他处,善终者何其少也? 仅仅是一个原因,即为帝王所忌,文种献伐吴七术而灭夫差,及至功成,勾践赐予文种一把宝剑,道:“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文种遂自杀。 刘邦开国之后,萧何自污名声,张良跑去修道,韩信、彭越之辈被诛,余下如曹参、周勃之流无不唯唯诺诺,方得以存活。 而刘伯温算无遗策,佐元璋而定天下,其结局若何? 战功赫赫,一手扶大厦之将倾,四拒称帝的曾文正公,不也落得个解甲归田的局面吗? 长孙无忌说道:“陈侍中虽然用意是好的,但是却办了一件蠢事,被人利用尚且不知,若是他自己一旦知晓,以他刚烈脾气恐怕不会再在朝中久待。”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道:“或许这就是裴寂的高明之处,现如今朝堂之上封伦以及裴矩等病死,若是陈侍中再去位,三省六部长官已去其三,父皇为了朝堂稳定,必然不会再换,这样的话,最起码在三年之内,裴寂可高枕无忧。” “但是他的功利之心太强,而且又非陈侍中那样德高望重,若是久留中枢,恐其祸不小啊!” 说完这些话,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就住口不语,李世民有所沉思,但是却不发一言。 过了大约片刻的时间,李世民看着摇曳的烛光,幽幽的说道:“今日叔宝来报,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有反意。” 听完此话,本来乐呵呵的长孙无忌脸色瞬间骤变,心中寒意顿生,而后更是一股怒气勃然而生,目呲牙裂的道:“竖子焉敢如此?” ・・・・・・・・ 长安城,彭国公的府邸。 王君廓今日面圣,虽然中间有秦叔宝出来打岔,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十分成功的,此时此刻他昔日的部将知道了之后,大部分都来拜访,就算是出征在外的,也有府上的人前来问候,干脆就在屋内摆了两桌的宴席来招待他们。 “大将军,威加海内,战功赫赫,今日一见,果然是虎威赫赫,不减当年啊!”一个将领举起酒杯说道:“来,我等共同敬大将军一杯。” 其余众人也是一同举杯,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王君廓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干了,捋着颌下几乎没有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过誉了,过誉了,某是愧不敢当啊!” 虽然嘴上说愧不敢当,但是王君廓红光满面显然没有一点惭愧的意思。 看着底下坐着的十几个将领,虽然品级不是很高,但是也是济济一堂,王君廓一时之间威风八面,好不得意。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心腹王侃走了进来,在王君廓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君廓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凝成了一股绳。 而后王君廓呵呵笑道:“众位,某有些杂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你们一定要尽兴。王侃一定要替某陪好他们。” 王侃笑道:“某省的,大将军放心吧,再说这些都不是外人。” “对,大将军若有事,尽管去忙。” “大将军,您家我们也来过多次,还这么客气干嘛?” 王君廓旋即一抱拳,笑了一下,然而当王君廓转身的一刹那,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急忙快走几步,闪入内堂,然而就这几步路,身体尚在壮年的王君廓竟然有些蹒跚,不过好在没人发现。 进入内堂之后,里面有一个下人打扮的三十左右的风尘仆仆的汉子,在里面焦急的走动着,王君廓一见此人急忙说道:“你怎么来了,某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要来见某的吗?” 那个汉子脸色惶恐的说道:“哎呦喂,大将军,您的话俺哪敢不听啊!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破家灭门就在眼前啊!” 王君廓一听此话,急忙道:“噤声。”而后走出门,看见大厅里众人还是在高谈阔论,觥筹交错,没人注意他们,王君廓放下心来,而后小心的将门关上。 接着王君廓长舒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才对那个汉子说道:“你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个汉子反倒没有说话,将自己随身穿着的上衣解了下来,平铺在地上,而后从靴子之中拿出一把匕首,割开上衣左肩的一处地方,从中拿出一个薄薄的羊皮袋,而后递给王君廓。 王君廓接了过来,将羊皮袋中的东西取出,一看是一封信,但是上面的字笔走龙蛇,原驰蜡象,潦草异常,显然是草书,王君廓一个字也不认识(这不是我胡编乱造,历史上王君廓是真的不认识草书而叛逃谋反的),皱眉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说道:“大将军,这是李长史托我送给中书令房大人的密信。” 一听是这话,王君廓的心中不由的惊骇不已,身形不由的一颤。 汉子口中说的“李长史”,就是幽州长史李玄道,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不仅素有贤名,而且同王君廓向来不合。 在幽州之时王君廓骄横自恣,不遵法度,李玄道多次以朝廷法度加以约束,同他据理力争,两人渐生间隙,而且李玄道也是秦王府的旧人,他的从舅又是中书令房玄龄,所以每次李玄道上奏折,王君廓都会疑惧不安,所以他专门安插了几个眼线在李玄道的身边,这个汉子名叫胡九,就是其中之一。 王君廓鼓噪庐江王谋反的事情,虽然知者不多,但是李玄道对此事也多有察觉,当王君廓绞杀庐江王之后,李玄道也曾提出过异议,但苦于没有证据,莫不是他找到证据了,所以借房玄龄之手上奏圣人? 王君廓旋即拿起信件又看了几遍,但还是看不懂,然而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有什么事情李道玄需要递给中书令房玄龄,还是密信?不就是告发他的吗?果然没文化真可怕。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王君廓大吃一惊,急忙将信件揣进胸前,当他看见进来的是王侃的时候,顿时大怒:“你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王侃顾不上解释,惊慌失措的说出一句令王君廓绝望的话:“大将军,淮安王、赵郡王、汉阳王、江夏王连夜入宫了,据说是为庐江王之事。” 一时之间王君廓遍体生寒,额头虚汗直冒,这一句话成了压倒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胸中揣着的李玄道的密信,此时重若千钧,王君廓也再无怀疑,李玄道就是告发他的。 王侃看见王君廓的样子,急忙说道:“大将军,您快说咱们该怎么办?”胡九也十分的焦急,由不得他们不着急,他们同王君廓荣辱与共,一旦王君廓事泄,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 然而王君廓毕竟是有数的大将,虽然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但是毕竟也是心志坚定之辈,于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稳定心神,呵斥道:“慌什么?某还没倒下去呢,再者说了无凭无据,我们怕什么?不能就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就使得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看见王君廓胸有成竹的模样,王侃两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王君廓又道:“你们先出去,容某先想一想对策。” 王侃两人急忙出去,王侃还不忘继续招待大堂中的众位将军。 然而此时王君廓听得乱糟糟的声音,再无刚才的意气风发,只觉得一股寒意骤然由心中升起,手足冰凉。 李世民的手段他最了解不过了,正是因为如此王君廓虽有小错但是却可以一直舒舒服服的活到现在,但是对于庐江王之事,虽然今天李世民刚刚封赏了他,可那是在李世民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进行的。 若是李世民一旦知晓真相,王君廓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结局。ps:感谢木头兄的打赏・・・・・・厚颜求一下推荐票,真的是厚颜啊 第六十七章 石碏谏卫庄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所谓观其行事可知其品性,李世民在玄武门对于自家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下手之狠辣可见其禀性,更何况王君廓十分的熟悉李世民。 若是一旦他鼓噪庐江王之事事发,虽然他又大功,但是李世民一定不会饶过他,最多在他死后,李世民在他的坟前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有可能眼泪都不会有,能有一两句叹息之语就不错了。 王君廓不知不觉之间,拳头暗自攥紧,青筋暴起,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掩饰心中的惊悚,然而他胸中的恐惧却丝毫不减。 而后他取来铜镜,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庞,王君廓整理了一下发髻,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某用庐江王的人头买了一条晋身之资,但是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用某家的人头,换一场泼天的富贵? 聚众起义,投奔李唐,平王世充,灭刘黑闼,戍守边关,九死一生,战功赫赫,好不容易挣下这一份家业,难道就这样毫无作为的看着任由它被雨打风吹去? 不怪你是谁想要夺某家的富贵,某就同你们势不两立,若是圣人····,猛然王君廓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和狠辣之色,纵然是圣人,若是你不仁就不要怪某不义, 王君廓猛然出拳,“砰”的一声,面前的铜镜被王君廓击得粉碎,他不甘心,这是王君廓此时此刻内心之中最真实的写照。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君廓喝道:“没事,某不叫人,谁都不要进来。”外面的人应声而退。 王君廓朝着漆黑的窗外看了一眼,而后冷笑道:“咱们走着瞧,某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 夜漆黑异常,虽然太极宫中全部都是灯笼,照的太极宫犹如白昼,但是长孙无忌还是感觉黑暗同他是如此之近。 刚刚在太极殿同李世民和李承乾的谈话,长孙无忌如今还是历历在目,他的心中有疑惑,有彷徨,有无助,然而更多则是怒火。 虽然长孙安业在长孙晟死后,将无忌兄妹赶回他们的舅舅高士廉家。但是毕竟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兄长,而且此时因皇后之故,李世民也特别的礼遇长孙安业,特受右监门将军,但是为什么他还不满足呢?长孙无忌真的十分的不明白,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长孙无忌慢慢的走出太极殿,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拖得很长。 长孙无忌此时尚且是初掌大权,还远不是在二十年后权倾天下的长孙无忌,他的心神甚至有些迷茫,大约行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长孙无忌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太极殿西侧的中书内省。 中书内省毕竟乃是处理公务之地,又是在太极宫中,所以没有侍卫守卫,纵然是在厂卫横行的明朝,也没有探子在内阁坐班的道理,更何况此时是一直励志做圣君的贞观年间。 到了这里,长孙无忌索性也就慢慢的走了进去,谁知刚到门前,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长孙无忌心中一动,而后停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谁知道里面传来的话语,使得长孙无忌越听越是气氛,心中不由的凉了半截。 长孙无忌心中怒火勃发,刚想冲进去将他们揪出来,但是感觉又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里面的是他的长辈,若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痛斥长辈,传出去他长孙无忌的名声也算是毁了,此非君子之所为。 而后长孙无忌将灯笼上的一块黑色的东西摘了下来,用手搓了两下,他在中书省的大门之上写下几个字。 接着长孙无忌拍了拍大门,对着屋内冷笑两声,待到里面的人出来之前,转身走了。 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顿时大吃一惊。 “谁在外面?”一个雄浑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里面瞬间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人须发花白,面容苍老,但是身体健硕无比,正是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凝眉注视远方的背影说道:“我怎么看着前方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呢?” 旁边几个奴仆也是争先恐后的看着,突然其中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将军,那是···那是长孙尚书。” “什么?”长孙顺德瞬间一惊,就连自己的手将胡须拽了下来一大把都没有感觉。 “怎么会是他?这可如何是好啊?他究竟听到了什么?”长孙顺德焦急的走了走去,全无大将军的风范。 就在此时一个奴仆指着门上的字迹说道:“大将军请看,这里有字迹,应该是长孙尚书所留。” 长孙顺德急忙走上前去,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犯不犯忌讳了,直接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灯笼,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的照耀下,长孙顺德一字一顿的读完墙上的几个字:“石碏谏卫庄。” 读完这几个字,长孙顺德顿时大怒:“竖子怎敢如此?一笔写不出两个长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可是他的叔叔啊!” 然而等到怒气过去之后,长孙顺德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遍体生寒,直接瘫坐在地上,嘴中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长孙顺德的祖父长孙澄,官居北周秦州刺史,父亲长孙恺,在隋朝时任开府,算的上官宦世家,所以长孙顺德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长孙无忌留下的“石碏谏卫庄”五字,他还是知晓的。 出自《左传·隐公四年》,讲述的是:“春秋时卫国大夫石碏曾经劝谏卫庄公,希望教育好庄公之子州吁。庄公死,卫桓公即位,州吁与石碏之子石厚密谋杀害桓公篡位,为确保王位坐稳,派石厚去请教石碏。石碏恨儿子大逆不道,设计让陈国陈桓公除掉了州吁与石厚。” 石碏为国大义灭亲之事,史学家左丘明记之,卫民传颂至今。 今日长孙无忌以石碏自比,那他长孙顺德不就是长孙无忌大义灭请的对象吗?他太了解长孙无忌的脾气禀性了,所以才一时之间惊慌失措。 其余的几个奴仆则是诧异非常,不知所以然,有一人出声问道:“大将军,这究竟是何意?” 长孙顺德仿佛反应过来,怒指他们说道:“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蛊惑与我,我怎么会如此行事?” “我要杀了你们然后去宫中想陛下请罪。”旋即长孙顺德目露凶光的说道。 几个奴仆也是被长孙顺德的模样,吓得胆战心惊,急忙跪下,其中一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大将军欲诛杀我等,此乃应有之意,然而就算我等死了,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早晚会败露,到那个时候大将军还是名誉扫地,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时间早晚罢了,与其这样,不如在现在找一个人将这件事情抹去,刚何况长孙尚书也复姓长孙,就如同您说的那样一笔写不出两个长孙,大将军您说呢?” 长孙顺德略一思索,感觉此人说的也对,于是不由的出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听长孙顺德的口风有些松动,几个奴仆脸色瞬间有了几分血色,先前发话那人又说道:“只要圣人赦免大将军,则一切罪过皆无罪,纵然是长孙尚书也等装聋作哑。” 长孙顺德勃然大怒道:“这些还用你说?难不成你是故意消遣我?我长孙顺德现在虽然老迈,但是杀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 “不是,不是。”那人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故作姿态,急忙说道:“大将军,这宫中现如今只有一人可就您?” “谁?”长孙顺德目露期盼的说道。 “立政殿之主。”那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那位贵人稍稍说上两句,大将军必然无忧。” 这一句话,也使得长孙顺德瞬间反应过来,对了怎么忘了她了?这世上若说有一个能够拿捏住李世民的,也就是立政殿之主长孙皇后了。 长孙顺德马上放下心来,而后看着说话的奴仆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想不到此人竟然有如此的见识,在如此情况之下尚能侃侃而谈,是个人才啊! 那个奴仆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心道难不成这位大将军也有龙阳之好,一时之间有些恶心,不过他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 李承乾在太极殿中送走长孙无忌之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的舅舅操劳一生,虽然大权在握,但是最后不也没落得个善终吗?这又是为哪般呢? 但是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令众生着迷,仿佛就是上天赐予人专门犯错误,自相杀戮的礼物。 李承乾示意王虎将一张布帛铺开,而后李承乾提起笔,开始在上面书写。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李承乾方才将笔放下。 王虎偷偷的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一排排的名字,最上方的是两个“李”字,下面分别是裴寂、萧瑀、王君廓、李孝恭、程咬金、秦琼、公孙武达、李孝常、长孙安业等等。:感谢深瞳‘同学的打赏·····这一章有些晚了 第六十八章 儿臣有什么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皱眉思索,而后又拿起笔将左边的李和裴寂等老臣的名字用线连接起来,接着长孙安业、李孝常、刘德裕等人又用线连接起来。 而后则是李孝恭等大唐宗室,又将秦琼、侯君集等同右边的李字连接起来。 最下方则是一个已经死了不能再死的人,用朱笔写的赫然是两个大字“息王”。 做完这些事之后,李承乾不由暗自心惊,王君廓同宗室以及秦琼等有仇,于是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号,刘德裕等欲谋反,孙达也在暗处蠢蠢欲动,而李孝恭等宗室虽然被他劝走,但是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最关键的是长孙一家也被牵连进去,长孙顺德不堪大用,若真出事长孙无忌焉能不避嫌?而且无论谁做皇帝宗室都是需要安抚的对象,裴寂等现如今在朝中,若说没有二心谁信呢?偌大一个大隋王朝就是被他们败坏的。 柴绍、张公瑾等大量的耿直忠臣驻守边疆,程咬金与尉迟敬德等又身处漩涡之中。 现如今的情况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真实历史之上,贞观初年李世民过得也并不好过,不是我有意夸大。) 李承乾沉思良久而后大手一把拍上去,似乎是寓意着满盘皆杀。 接着他站起身,东宫之中装饰简朴,偌大个宫殿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无论是李建成居住的时候,还是李世民居住的时候都比现在要繁华富饶的多。 王虎也顺着李承乾的目光看了一圈,心中盘算着东宫是有些冷清了,是不是在添置一些物品。 这时突然有内侍来报,长孙皇后请太子前去立政殿。 于是李承乾用冷水洗了一下手上的墨汁,而后走出去,王虎急忙打着灯笼走在前面,替他照明,就这样两人朝立政殿走去。 到了立政殿之中,看着长孙皇后满脸愁容的坐在那里,李承乾不由的有些奇怪。 长孙皇后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李承乾来了,于是急忙道:“乾儿来了,不要行礼了,赶紧做下。” 于是李承乾只好跪坐在旁边,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袍说道:“母后这么晚了叫孩儿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长孙皇后挥舞着手中的书信,说道:“这是薛国公送来的信件,乾儿要不要看一看?” 李承乾闻听此话,再看长孙皇后一直紧锁的眉头,想起长孙顺德的丑态,顿时心中就有些了然,不由的冷笑道:“母后,薛国公家大业大,有什么能劳烦到儿臣的,儿臣还是不看为好,免得被薛国公惦记上。” 李承乾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李承乾被封为皇太子,长孙一家除了长孙无忌一直扶保他以外,长孙顺德也好,长孙安业也罢,全是添麻烦的主,而且两人也从没去东宫之中拜见过他。 有时在朝中就如同形同陌路一般,就算是在武德年间也是如此。 完全没有一种作为外戚的觉悟,而且外戚做到他们这种份上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毕竟他们又不是侯君集?侯君集上辈子和李承乾还有一份一起造反的香火情在里面呢,虽然失败了,但是也算一起共谋过大事。 长孙顺德等有什么?李承乾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也算是够有涵养的,难不成还要自个贴上去? 长孙皇后愁声说道:“乾儿,还是看一看吧!就当是帮帮母后。” 李承乾拗不过长孙皇后只好拿起信件,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长孙顺德为什么求到长孙皇后的头上,心中不由的也有些恼怒。 话说武德九年,长孙顺德参与玄武门之变,与秦叔宝等人击讨李建成余党。八月,李世民即位。十月十八日,赐封长孙顺德食邑一千二百户,并赐以宫女。李世民对长孙顺德比较信任,有时为了处理政事,就让他夜宿于中书省。 就在前些时候,掖庭宫西墙因年久失修而倒塌,李世民于是就让长孙顺德负责此事,长孙顺德就从奴仆之中挑选了一些泥瓦匠,每日早带入宫中,晚带出,工作的时候由长孙顺德派人负责监管。 本来也没什么事,可是有一天长孙顺德发现这几个奴仆竟然合起伙来联合偷盗宫中财宝。 这件事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依法将这几个奴仆斩首示众,而后再撇清自身,毕竟是在皇宫之中偷盗。 谁知道长孙顺德这个奇葩,做了一件事,让人怪异无比,李承乾都不知道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孙顺德竟然接受了这些奴仆给他的贿赂一些丝绢和金银,他便将这件事压下来,放过这几个人。 可能是长孙顺德一直以来做过许多的事情,唯有小偷没有做过,也可能是阴暗的一面被发现,亦或者天生就有做小偷的天赋,于是他也加入了偷盗皇宫中财宝的行列。 一位堂堂的大唐国公,皇亲国戚,左骁卫大将军,李世民最亲信的大臣,竟然做出这种事,不得不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想象。 更好笑是,长孙顺德越干越胆大,最后竟然开始在中书省分赃,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在今晚他们分赃的时候,被长孙无忌发现了,然后才有长孙无忌留字的事。 估计是长孙顺德没把长孙皇后当外人,所以什么都说了,李承乾看完之后更加的厌恶无比。 长孙皇后看到李承乾的表情,只好出声说道:“乾儿,你有什么看法?该怎么帮他?” 李承乾诧异的道:“帮他?为什么要帮他?他偷的可是皇家的东西,不追究他的责任就不错了,还要帮他?” 长孙皇后顿时有些急了,不过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毕竟是一家人,若是传了出去母后面上可不好看。” 李承乾顿时沉默了,不过还是说道:“母后,可知父皇的亲信大臣有多少?” 长孙皇后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说道:“有许多,比如杜如晦、房玄龄、秦琼、尉迟敬德、张公瑾等等,怎么问这个问题?难不成你不清楚?”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说道:“昔日父皇为秦王,帐下谋臣猛将如雨,故开府建衙,统领天下兵马,所以无论形式多么的严重,总能够化险为夷,甚至于以次子的身份登顶御极。” “但儿臣有什么?”李承乾幽幽的说道。 长孙皇后也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马上就明白了李承乾话里话外的意思,李世民在为秦王时有众多的臣下辅佐,而李承乾虽然乃是太子,但是满朝文武唯有长孙无忌乃是铁杆的太・子・党,其他人虽然也拥护李承乾,但是他们拥护的乃是嫡长子制度,乃是一个千百年流传至今的规矩。:感谢玻璃老卓、书友141212230923504两位的打赏・・・・ 第六十九章 杀一长孙顺德而摄众臣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唯有长孙无忌对李承乾呵护备至,无论是入罗艺军中为质,还是逼退封德彝,更或者是力主他入住东宫,其他林林总总不知凡几。 而长孙顺德的事情,长孙无忌知道了,却留下“石碏谏卫庄”五字,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更何况长孙无忌无论同长孙顺德还是长孙安业关系都是很差,论公,长孙顺德犯错,焉能不受处罚?论私,李承乾岂能因一长孙顺德而和长孙无忌生间隙? 所以李承乾的话一说完,长孙皇后顿时感觉有些头疼,不为别的,只因为本来的一家人却弄的给仇敌似的。 儿子有想法,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这是好事,可是如果同自己的亲族不对付,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能如何呢? 长孙皇后贤良淑德,能够庇护贞观时期的敢于正直谏言的大臣,甚至多次匡正李世民的过失,可以说是历史上难得贤后,然而一旦涉及长孙家就有些包庇,无它,私心尔。 长孙顺德又不能不帮,不然岂不是显得长孙一家刻薄寡义?更何况长孙顺德这种事情要是真的传了出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看着长孙皇后紧皱的眉头,李承乾不由的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母不欠子一丝一毫,而子欠母一生一世。 虽然前面说的很决绝,但是李承乾哪能看着长孙皇后着急而无动于衷呢?此非人子之所为。 于是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长孙一脉是该好好管一管了。” 长孙皇后闻言顿时一喜,知道自己的儿子终于松口了,而后喜道:“你放心,你舅舅那里由母后去说。” 李承乾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 确实也是如此,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配合默契无比,仅次于李承乾同侯君集的谋反组合(虽然失败了),李承乾要是帮了长孙顺德,长孙无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长孙皇后的意志。 “那你打算如何同你父皇去说?”长孙皇后接着问道。 李承乾淡淡的一笑道:“无它,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而矣。” “什么三寸不烂之舌?”门外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承乾抬头一看正是李世民迈步走入立政殿。 李承乾刚要起身,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而后他就坐到长孙皇后的身边,双目炯炯的看着李承乾,仿佛是想要等待他的回答。 李承乾微微一笑,而后将手中长孙顺德的信递给李世民,虽然他答应长孙皇后帮助长孙顺德,但是这事情的本末还是要告诉李世民的,也让李世民认清长孙顺德的为人,小手段还是用一下的。 短短的一页纸,李世民看了良久,而后叹道:“朕始终以为大唐虽有外患,但在内人心齐,只要人心齐,不惧任何敌人。可前有刑部司门令史接受一匹绢的贿赂(即裴矩谏“试赂”一事),今又有亲信大将因绢皮布帛而包庇奴仆,甚至与其同流合污。” “难道说朕的大臣皆是此等模样吗?” 李承乾看着有些疲惫的李世民,而后笑道:“父皇何必如此?这仅仅是个别而矣,不足以代表大唐众多的大臣,毕竟有节气的人还是有许多的,比如:杜公、房公等人。” 李世民闻言道:“太子说的不错,可这种风气不可涨,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说与朕听听。” 李承乾笑道:“父皇,可还记得儿臣曾经说过的那个苏绰定律?” 李承乾讲得“苏绰定律”对李世民可是影响颇深,他听得李承乾再次提出“苏绰定律”,不由的一愣,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李承乾沉声说道:“父皇也曾掌兵久矣,治臣虽不同治军,但一法通而万法通,昔司马穰苴杀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栗,是故一战破晋燕联军;孙武斩吴王爱姬,故宫女亦能成强军。”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接着说。” 李承乾闻言,精神一震,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杀一长孙顺德而摄众臣,以利天下,父皇立志要做尧舜之主,何不为也?” 李世民闻言眼神不由的一亮,越是思索越感觉李承乾的话语说的对,长孙顺德乃是外戚,又是功臣,若是因贪污之事而杀了他,必能警示世人,至于其他的早就被李世民忘在脑后了,只要有利于李唐江山的统治,确切的是李世民的帝位,不要说长孙顺德了,就算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不也是去地下相会了吗?李渊不也是被迫退位了吗?和他们相比,长孙顺德又算的了什么? 而长孙皇后听得李承乾之言,心中一惊,俏眉倒竖,怒瞪李承乾,连手中的手帕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她是让李承乾求情,谁知李承乾直接干净利索的给了长孙顺德一刀,这刀快的锋利无比,连磨都不用磨,李世民直接就可以用,甚至是占着大义的名分。 李承乾也看到长孙皇后的目光,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就是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吗? ········· 此时的长孙顺德府邸,长孙顺德因为在中书省的事情被长孙无忌知道,于是急忙给长孙皇后写了一封信,而后匆匆忙忙的逃出皇宫。 到了家之后,他方才安心,这时他想起了那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奴仆,于是叫人将他领了进来。 此时在烛光照耀之下,长孙顺德发现,此人虽是奴仆,但是举止有礼,相貌堂堂,不卑不亢,不像是一般人,而且面容之中依稀有些熟悉,于是出声说道:“我观你在太极宫之中,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是个难的人才,非良好家世不足以培养的出来,你姓甚名谁?是何出身?” 那奴仆悲戚的一笑道:“奴婢待罪之身,不敢污祖上威名。” “我观你面庞依稀有些熟悉,或许乃是故人之后,你就说出来吧!若你所犯的罪过不大的话,我可以替你向圣人求情,赦免你。”长孙顺德闻言点了点头,不愿说姓名这乃是应有之意,不过他还是劝说道,毕竟此人乃是一个人才。 “太原首谋,共襄义举,北连突厥,合纵连横,据隋大将,进爵受封,西征薛举,镇守长春。”奴仆听完此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吼道:“以纵横之略,立缔构之功,虽罔思宠辱之机,有轻躁狂言之行,然未及定鼎而奇祸加身,高鸟尽,良弓藏,范大夫此言诚为可贵,金玉良言,然亡父不知其中真意,固有今日,祸及子孙之事也。” 那奴仆越说越激动,胸膛起伏不断,久久不能平息,而后他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凄惨的说道:“大将军还要再问吗?” 第七十章 思吴李曹杨尔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听完奴仆的说话,长孙顺德瞬间大惊,而后仔细的大量了一番对方,又确切的辨别了几下,不确定的说道:“你・・・你是树艺贤侄?” 那奴仆脸色苍白,而且还夹杂着几丝的狰狞,可能是因为刚才情绪激动,所以胸膛还有些起伏不定,而且泪水不停的流下尚且不知,惨笑一声道:“卑贱之人,不敢当大将军贤侄之称。{” 闻听此言,长孙顺德再无怀疑,急忙执刘树艺之手,而后将他按到座位之上,感慨万千的说道:“我同你父当年同殿为臣,甚至是一起在太原招兵买马,怎么说也有着一份香火情在里面,你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 “你父功劳甚大,若不是有小人作祟,怎能遭遇不测?老夫当时不在朝堂,若是在的话就算是拼了这一身的性命,也定要保他一命,唉!真是可惜啊!”长孙顺德扼腕叹息的说道。 时过境迁,此时距离刘文静被冤杀已经差不多有了九年,在这九年的时间里刘树艺已经见惯了人性的丑恶,当年同他父亲称兄道弟的人,等刘文静出事之后一个个的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对他们兄弟二人也是避如蛇蝎。 而刘树艺本身又是极为聪慧之人,所以对长孙顺德话,他在心中只是信了三分,并不完全当真,更何况刘文静和长孙顺德的关系也并不好,不过在面上刘树艺还是感激的说道:“大将军能有此心,奴婢感激不尽。” “贤侄怎么落得如此的模样?”长孙顺德疑惑的问道。 刘树艺惨然一笑,而后说道:“大将军,这还不是拜隐太子和裴寂所赐,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提到隐太子和裴寂时,刘树艺的话音明显的加重了几分。 闻听此话,长孙顺德顿时了然,当年李渊杀刘文静就是因为要敲打李世民,刘文静一死,他的仇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的儿子? 刘文静一家世代官宦,现如今他的儿子做了最卑贱的奴仆,连供奉祖宗的资格都没有, 刘氏祖宗也已成孤魂野鬼,还能有比这更重的屈辱? “你怎么还如此称呼?难不成还当老夫是外人?”长孙顺德故作恼怒的说道。 刘树艺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侄儿地位卑贱・・・・”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尽管放心,老夫的府上还没人敢来。”长孙顺德豪放的说道,也就是此时李渊成了太上皇,李建成已成冢中枯骨,裴寂江河日下,长孙一家势力稳步提升,若随便往前推几年,打死长孙顺德都不会说这种话。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侄儿拜见伯父。”刘树艺急忙大礼参拜道。 长孙顺德哈哈笑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一把扶住刘树艺,刘树艺也就顺势而起,不在坚持。 “伯父有些事情还须贤侄费心,你可要为伯父好生参详一番啊!”长孙顺德拍着刘树艺的肩膀,满含深意的说道。 “固所愿也,不敢辞也。”刘树艺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哈哈,老夫得贤侄如久旱逢甘霖。来人,摆宴,老夫要同树艺贤侄一醉方休。”长孙顺德大笑两声,接着执刘树艺之手走入内堂。 ・・・・・・・・・ 此时立政殿中的气氛异常的诡异,长孙皇后心中暗自恼怒,瞪着李承乾的目光也越来越犀利,李承乾实在是受不了,于是急忙说道:“不知父皇以为儿臣的意见如何?” 李世民没有回答,反而看着李承乾哈哈的笑了起来,李承乾有些莫名其妙,长孙皇后则是心中咯噔的一下,马上开口道:“二郎・・・・・” 李世民旋即摆手打断长孙皇后,接着盯着李承乾说道:“朕一直以来以为乾儿虽然仁孝睿智,但是缺一些杀伐果断,无论是对待封伦还是郑观音之事,皆可以显露出此点。” “然而今日你为了大唐的江山可以斩后族,杀伐果断,不因私情而枉法,朕心甚慰。” “今天朕再教你一条,为帝王者,仁孝之意必有,此乃伦理纲常,否则必然天下动荡,譬如炀帝,这就是前车之鉴。但仁孝归仁孝,却不能让臣下失敬畏之心,否则・・・” “否则就如春秋战国周天子,汉末之献帝,呃,成为权臣霸主的掌上之物,身家性命尽握他人之手且不说,祖宗江山也将断绝传承。”李世民话未说完,李承乾就接着说道,本来李承乾还想说隋末之恭帝,可是后来一想这不是说李渊不臣吗?还有一些不敬祖父的意味在里面,于是急忙改口。 李世民眼中一亮,赞道:“好,说的不错,深合朕意。”而后转头对着长孙皇后说道:“观音俾,你给朕生了一个好儿子。” 长孙皇后没说话,反而铁青着脸瞪着李承乾。 李承乾不管不顾的说道:“既然如此儿臣请命监斩长孙顺德。”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皇后,见她没有反应,于是沉思了一下说道:“可。” 李承乾得到答复之后,反而叹息了一声。 李世民奇道:“乾儿这是何意?” “无它,有所思尔。”李承乾继续叹气道。 “哦?你说说,所思何事?”李世民问道。 “思吴李曹杨尔。”李承乾沉声说道。 “昔魏文侯不因吴起慕功名而**,杀妻求将之缺点而用吴起,故方能大破秦军,方有魏武卒横行天下数十载之盛况;始皇帝不以李斯心胸之狭隘而拜李斯为相,所以方能一统六国,秦军域内域外皆可夸耀武力。” “曹洪虽吝啬无比,然魏文帝却未杀其人,故能成王霸之业;隋文帝不因杨素残暴好财,所以能够实现寰宇一统。” “今顺德也乃从龙之臣,虽有劣迹,若因此事而杀他,恐他心中不服,更何况其又是后族,若是对他就行如此苛刻之刑罚,儿臣恐有失父皇仁德之意,令群臣误解。”李承乾侃侃说道。 此时长孙皇后方才反应过来,先抑后扬,原来这就是李承乾的打算,于是她早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一边,满脸期盼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琢磨了一下李承乾话里的意思,用看见他们母子的表现,顿时明白了,于是双眼一眯,包含深意地说道:“那依你之见呢?”ps:感谢东方慕秋白、皇昏之帆~空、深瞳三位的打赏。张知一同学猜的真对,另外昨天是要回老家,所以提前写出来发的,以后章节发布不出意外的还是在晚上**点。现在回家待十天,有时间了,明天开始多写点,感谢众位的支持。‘ 第七十一章 礼义廉耻之论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抬头看到李世民戏谑的眼神,顿时心下明白,李世民明白他的用意。 自李承乾重生以来,说降罗艺,逼退封伦,折服李纲与张玄素,舌辩四王,可谓无往而不利,所以一时之间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此时看到李世民的眼神,他顿时明白,李世民经历隋末以及武德年间刀光剑影一般的明争暗斗,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都没能奈何的了他,反而让他从中脱颖而出,恐怕早就已经深谙此道,自己这些小手段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一眼被他看穿也不稀奇。 但是李承乾还是暗自在心中警告自己,日后要小心一点,不能老在李世民面前卖弄自己的聪明,万一哪一天玩脱了可就不妙了。 而此时李世民之所以没有拆穿自己,估计是因为有长孙皇后在一旁期冀的看着李世民。 长孙皇后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眉来眼去”,就是扯不到正题上,于是急忙说道:“二郎,我看乾儿说的不错。” 李世民闻言,用手摩挲着下巴淡淡的说道:“乾儿说的是不错,但是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不能因长孙顺德一人而至法律于不顾,否则朝廷威严何在?辅机尚且能够大义灭亲,保李唐的江山,难道朕作为天子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长孙皇后顿时大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朕不仅是丈夫、父亲更是天子,主着一国之社稷,今天就让乾儿在说出一个不处罚长孙顺德理由,这个理由不仅要说服朕,还要说服众多的朝臣,否则长孙顺德没有那么好过。” “若不然前有裴矩劝谏在前,后又有朕枉法,这大唐的官场风气岂不要乱成一锅粥?朕心比天高,但不想命比纸薄。大唐立国十余载,若能繁荣昌盛,朕杀一长孙顺德而警世人又有何不可?若大唐在朕的治理之下不能长盛不衰,那长孙顺德食我大唐俸禄多年,为我李唐江山殉葬又有何惜哉?”李世民语气坚决的说道。 李承乾顿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说白了这还是怪李承乾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不然哪有现在不尴不尬的局面。 长孙皇后只好说道:“乾儿,你好好想想办法,救一救薛国公。” 李承乾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他巴不得杀了长孙顺德才好呢,说不定李世民的小金库还能充实一下,但是先前李承乾答应了长孙皇后只好沉思起来。 过了片刻的时间,李承乾方才说道:“昔春秋时代管子有云:错国于不倾之地者,授有德也(想把国家建立在不倾危的基础上,就得把权力交给有道德的人)。故授有德,则国安。然何为有德?具礼义廉耻者也!” “是故管子又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儿臣以为管子之言甚善!” “然儿臣以为礼、义,治人之**;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 李世民闻言,心中思量几下,感觉李承乾说的道理颇深,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学问竟然有如此之深,不由的暗叹长孙无忌有眼光选了两个名师。 熟不知李承乾这些都是经历一场奇幻之旅之后,方才明悟的,若是原来的那个李承乾,不要说是张玄素和李纲了,就算是将鬼谷子和孔子都搬来也不一定能教好李承乾。 更何况张玄素和李纲刚担任李承乾的老师才不到几天,若是马上就有这么大的改变,那岂不是说这两人也太厉害了?既然如此李纲怎么还教一个太子死一个太子?不过显然李世民想不到这些,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张、李二人。 而后只听李承乾又接着说道:“然而在这四者当中,儿臣以为耻尤为重要。故夫子之论士曰:行己有耻(行为知道羞耻)。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又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羞耻对于人关系大极了。玩弄权术诡计的人,是到处不讲羞耻的。不认为不如别人是羞耻,怎么能赶上别人呢?)。” “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于悖礼犯义,其原皆生于无耻也。故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国耻之横行于世,焉能不有笑贫不笑娼之事,贪弊之徒讥讽清廉之人之行,此皆国之大患,若不能及早根除,杀一长孙顺德不过是饮鸩止渴,即苏绰定律中的以贪治贪。可治一时而不可治一世,此圣君之不取也!” 李世民闻听此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凝重的说道:“那圣君该当如何?” 李承乾闻言,淡淡的说道:“是故古之贤君必厉士气,当务求难合自重之士,以养成知荣辱、明廉耻之风。” “是故孔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唯有知耻方能自省自勉,发愤图强。” “古语有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自知不仅要了解自身的优点,还要了解自身的耻辱所在。而常怀一颗知耻之心,不仅可正己身,更可养自身之浩然之气,更可知进取,明事理,成一代伟业,盖因知耻近乎勇也。” “再论顺德地居外戚,功即元勋,位高爵厚,足称富贵。若能勤览古今,以自鉴诫,弘益我国家者,父皇与之同有府库之财,又有何不可?” “然顺德名节有愧,一旦贪弊之事爆发,可以惜其功而不加罪于他,当群臣之面赐绢帛之物,以愧其心。” “人乃万物之主,百灵之长,但凡稍有羞耻之心,因此贪弊而得财帛者甚于刑戮;若其仍然不知愧疚,枉费父皇同母后的一番苦心,与**何异?即为**,杀之又有何益?徒污刀耳!罢其回家即可!父皇以为若何?”李承乾问道。 李世民闻言眼睛一亮,李承乾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尤其是那一句“是故古之贤君必厉士气,当务求难合自重之士,以养成知荣辱、明廉耻之风。” :道悟吾道、紫龙耀世两位同学打赏。本来想多写的,结果从六点做到现在只写了两千字,唉!!!感谢幽逸寂、迷彩的木头人两位提出的错误!! 第七十二章 外戚之表率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而此时的长孙皇后则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因为看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李承乾的答案令他满意,而且李承乾的表现也是令她十分的高兴,满脸慈祥的看着李承乾道:“乾儿,真的是长大了。? ” 李世民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乾儿确实长进了,此番言论真是令朕受益匪浅,若是满朝大臣皆有乾儿的学识,朕就没有什么可忧愁的了。” 李承乾谦虚的一笑道:“此皆父皇和母后教导之功,若非如此儿臣怎能有这等学识?” 李世民哈哈笑道:“你我父子何必说此等虚话?” 李承乾闻言在心中暗自撇了撇嘴,正是因为是父子才说的,您老人家的疑心一点儿也不比魏武帝差,看看李君羡等人的下场就知道了。 而且心眼也是一等一的小,李建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李承乾十分的清楚,但是后世史书是如何写的,李承乾也清楚,都说史书如刀,但是也抵不过帝王的粉饰名声。 ········· 此时长孙顺德府中,长孙顺德看上了刘树艺的能力,于是极尽优渥之事,若非长孙顺德实在是惧内,恐怕同榻而眠的事情他也干得出来。 长孙顺德同刘树艺边谈边喝,二人不停的碰杯,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长孙顺德喝得舌头都有些大了,不过还是不停猛灌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故作如此。 刘树艺则是急忙说道:“伯父,您不能再喝了,太多了。” “贤侄啊····没事儿,你放心,你伯父我老当益壮,这点小酒算的了什么?程咬金那个酒缸跟俺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小酒盅,哈哈····”长孙顺德含糊不清的说道。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长孙顺德终于不再猛灌自己,而后大着舌头说道:“贤侄,你说圣人知道了此事之后会如何处置我?” 刘树艺顿时苦笑不得,感情长孙顺德到现在还是放心不下,不过刘树艺想了想老李家的行事风格,他的父亲刘文静被小妾诬告有谋反之意,当时刘文静自辩道:“太原起兵时,我是司马,与长史裴寂地位相当。如今裴寂官居仆射,而我的官衔与赏赐却与众人相同,我东征西讨,家属却无所庇护,确实有不满之心。” 李世民、李纲、萧瑀也都认为刘文静不是谋反。 但是李渊却说一句话:“听刘文静这番话,显然是要谋反。”遂诛之。 长孙顺德虽然也是外戚,但是显然他跟长孙无忌没法比,所以他特别怕,更何况李世民虽然念旧,但是杀其人来也绝不手软。 刘树艺只好耐心的说道:“伯父,观圣人乃是何等人?” 长孙顺德头一歪,思考了一下,来了一句,“非常人也。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有汤、武、高、光之才,其乃天纵矣。” 刘树艺闻言,眼神不由的一暗,此话乃是他的父亲刘文静曾经说过,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只好强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汉高之外戚,魏祖之宗室皆身居要职,此古已有之,虽有罪而不曾获刑,更何况此时宫中更有皇后为您谋之,您现在可以说是稳如泰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长孙顺德闻言酒醒了大半,连刘树艺换了称呼都没发现,不过还是一把抓住刘树艺的手道:“若果如贤侄所言,伯父必厚待贤侄。” 刘树艺闻言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长孙顺德定睛一看,乃是自己的管家引着一个内侍走了进来。 长孙顺德心中不由的一突,那内侍进来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薛国公乃是长孙一家的长者,望你能勤览古今,以自鉴诫,做外戚之表率。”这基本就是长孙皇后告诉他,这事算是揭过了去了,替你摆平了。 长孙顺德闻言顿时大喜,有一句话说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是心中有事喝凉水也能喝醉,最牛的就是《醉拳2》中黄飞鸿喝汽油都能打醉拳,当然若是心中无遮,猛然放下担心的事,喝酒照样也能清醒。 此时长孙顺德酒几乎全都醒了,内侍虽然没说别的,但是仅这一句话,就表明他长孙顺德没事了,于是看着刘树艺的眼神越发的发亮,心中暗道不愧是刘文静之子,日后若是有此人为自己出谋划策,焉能不立下更多的功勋,兴旺发达岂不是等闲之事? 于是头脑一热,长孙顺德来了一句:“贤侄果然乃是吾之子房啊!料事如神。” 刘树艺一听,顿时吓得脸都绿了,虽然被入了贱籍,但是他还想恢复祖上的荣光的,他若是张子房,长孙顺德是什么?于是急忙说道:“伯父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长孙顺德顿时也是一惊,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捻须笑道:“贤侄果然不错,伯父没有看错你。有乃父之风,真乃是老夫的贵人。” “侄儿不敢当伯父之言,就算是没有侄儿,伯父也一定会化险为夷。”刘树艺谦虚的说道,下意识的不再提刚才的事。 长孙顺德更加满意了,刘树艺有本事、有才华,但是没有刘文静的恃才傲物,这才是令他最满意的地方。 两个人又开始谈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有心施展才华,一时之间是宾主尽欢,长孙顺德更是十分佩服刘树艺的才能,无论是对朝政还是对时局都有着十分独到的见解。 长孙顺德这时就在想若是当时自己没有同他们同流合污,恐怕还发现不了这样的人才,可是为甚么他有如此才能,竟然还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呢? 若是刘树艺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会嗤之以鼻,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同我们一起干,显然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长孙顺德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刘树艺闻言沉默半响,而后说道:“无它,家贫尔,家中又有兄弟要养。” 长孙顺德感叹道:“贤侄放心,从此你们兄弟的事情就保在伯父的身上。” 刘树艺闻言没有拜谢,反而呜呜大哭,眼泪不停的流。 长孙顺德奇道:“贤侄这是为何?难不成是不满意?” 刘树艺哭着道:“侄儿此时乃是卑贱之人,伯父如此厚爱实在是愧不敢当。然思及家父蒙受不白之冤,祖宗至今无血食之供,所以痛哭。” 而后刘树艺跪下接着哭道:“侄儿恳请伯父,替家父伸冤啊!侄儿必然铭感五内,从此唯伯父马首是瞻。” 长孙顺德瞬间沉默了,虽然他有些贪财,但是他不是傻子,帮刘树艺兄弟不难,但是替刘文静伸冤,就涉及到一个原则性问题。 长孙顺德倒不是怕裴寂,此时的长孙顺德可谓是战斗力爆表,贪污都没事,他还能怕区区一个江河日下的裴寂? 主要是因为刘文静是李渊下旨处斩的,刘文静之案若是被翻转过来,岂不是说李渊杀错了人?李世民虽然同刘文静关系极好,但是在贞观初年,皇位刚做的时候,“啪啪”的打他老子李渊的脸,显然是不可能的。 ... 第七十三章 北衙禁军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看见长孙顺德沉默不语,刘树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长孙顺德竟然连话都不敢接,对于长孙顺德更是失望透顶,不过他面上还是强笑着说道:“伯父,是侄儿为难您了。``” 长孙顺德沉默半响,接着无奈的说道:“若是其他的事情,老夫可以帮上你,可是你父亲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圣人开口,否则绝无办法。” “当然现如今老夫可以让你们兄弟二人在左骁卫中当值,你看如何?” 事到如今,刘树艺还能怎么办?只好说道:“侄儿多谢伯父厚爱。” 而后刘树艺欲言又止,长孙顺德神色一动,出言道:“贤侄放心,这里是老夫府上最隐秘的地方,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刘树艺斟酌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伯父,您也知道小侄现如今乃是犯官之后的身份,所以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对今上或者大唐不满的人・・・・・・” 长孙顺德闻言一愣,他马上就明白刘树艺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于是急忙打断他说道:“你不要说了,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老夫老了,没几年好活头,只想安度晚年,你明白吗?” 刘树艺闻言眼神黯淡,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但是你却还年轻,明日老夫会拨三百人给你指挥,他们都是老夫的心腹,你可以放手去做,记住要胆大心细,这长安城中,只要不是惹到那有限的几人,我长孙顺德名声还是可以用一用的。”长孙顺德说完这些话,摇摇晃晃,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树艺则是霍然抬头,眼中充满炙热的光芒,三百人足够他去做许多的事情,纵然长孙顺德想要坐收渔人之利,但是他也可以乘着大乱之时报他老刘家的血海深仇,毕竟刘树艺也非等闲之辈。 ・・・・・・・・ 李承乾回到自己的东宫,细细思量刚才同李世民的对话,想起他走的时候李世民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总感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长孙顺德在宫中伙同奴仆为盗数十天,更是在中书省内分赃,这简直就是在李世民的眼皮底下乱搞,若是李世民丝毫不知,那岂不是说太极宫的防范也太不严密了?李世民成了聋子瞎子,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并且这种事情一旦涉及到大将,若说李世民没有警觉,恐怕连李承乾自己都不相信,毕竟那些个大将的身边若是没有李世民的眼线,怎么可能说的过去? 那对于如何处置长孙顺德,恐怕他的老子李世民早就已经心中有数,李世民刚做上皇位,有两件事情他不会去干的,一是否定李渊的一些事,哪怕李世民明知道是错的事;二则是擅杀功臣。 这么想来自己今晚的回答还算是合格,满嘴跑火车,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全是假借的他人之言。 李世民十分的高兴,不是高兴自己处理长孙顺德处理的正确,而是自己确实在同李纲、张玄素二人做学问,而没有分心去其他的地方。 作为太子若是分心到其他的地方,还能是什么?一个是吃喝玩乐,另一个则是攫取最大的权力,这两个无论哪个可以说都是贻害无穷。 纵观史书,何为太子?说白了就是皇帝竖起来的一个被众皇子攻击,众位大臣攻击的靶子,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替皇帝吸引火力,二才是传承江山。 所以李承乾在立政殿中胡扯了半天,鬼才知道孔子等人有什么用,但是却是一个迷惑李世民的好办法。 不是李承乾心思重,而是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是与生俱来的,稍有疏忽,身家性命就会不保。 历史就如同虚幻的童话,全是骗人的,尧舜禹汤,汤武革命等等,哪一样不是都有血淋淋的教训在其中? 在帝王家父慈子孝是必须的,心机深沉也是必然的,要不就是胸无大志之人才能活得长远,这也是为何笑道最后的人,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是却一定是最忍得住的,最能装的。 就在这时内侍王虎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气喘喘嘘嘘的说道:“郎君・・・・郎君・・・果然让您猜中了,有人进宫了。” 李承乾顿时微微一笑道:“你先别说,让孤猜一猜。” 而后李承乾开始暗自沉思,过了片刻笃定的说道:“是张士贵、李孟尝二人对不对?” 王虎的嘴巴瞬间惊得成了一个“o”形,大的连拳头都能塞得下,不可置信的说道:“郎君,您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有人提前来告诉的您?” 李承乾微微的摇了摇头,王虎更加诧异了:“那您是如何知道的?” “不可说,不可说。”李承乾神秘的一笑说道。 ・・・・・・・・ 立政殿乃是长孙皇后的寝宫,不适合接待大臣,所以张士贵、李孟尝二人来到皇宫之后,李世民在太极殿中接见的他们。 或许大家对张士贵不陌生,因为此人在说唐之中乃是臭名远扬的奸人,陷害薛仁贵,嫉贤妒能,迫害忠良,甚至谋反朝廷等。然而在正史中张士贵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深受李世民信赖,乃是李世民的嫡系和心腹,甚至是一身家性命相托。 前文曾经提到过,大唐的军队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十六卫为代表的“南衙府兵”,另一类则是“北衙禁军”。 北衙禁军乃是唐朝皇帝的私人武装,其来源于当年跟从高祖李渊太原起事的3万部队。这些部队与唐皇室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忠诚,而且战斗力很强。 唐朝初定天下,定都长安后,朝廷对这些部队重礼优待,大部分被赐予关中地区的肥沃粮田,解甲归田了。 一小部分则编成了唐天子手中的近卫部队,号称“元从禁军”,并屯驻于宫城北玄武门外,此后即子承父业、代代相传,成为“父子兵”。 李世民即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元从禁军”中选取善骑射的卫士百人,后来的规模越来越大,甚至是**成军,不过还是分两番轮流在宫城北门玄武门宿卫,并且穿虎皮衣、骑属于皇家闲厩的六色驳马,跟从李世民田猎、演武,并赐以军号“百骑”。这支部队长期屯驻在北门,不同于轮流番上的外地府兵,因此也被称为“北门(玄武门)长上”(“长上”对应于“番上”,是长期宿卫而不是轮流宿卫)。 而此时禁卫军的首脑,玄武门长上正是张士贵。 ... ... 第七十四章 国之重器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唐代历次中·央·政·治·革·命之成败,悉决于玄武门即宫城北门军事之胜负,而北军统治之权实即中·央·政·府之所寄托也。 而纵观李唐政变,无论是去年的玄武门之变,还是后来的武后篡政,亦或者是唐隆政变都昭示出一个真理,乱宫廷而不乱天下,得玄武门者而得天下。 所以玄武门外的北衙禁军,自古以来就是历代李唐皇帝恩宠笼络的对象,贞观二十三年,李世民驾崩之后,程咬金自翠微宫奉敕统率飞骑军护卫皇太子李治回朝继位,并在左延明门外连续宿卫三个月之久,才得以确保皇位的顺利变更,当时程咬金所统率的就是北衙禁军。 张士贵此时职位虽是右屯卫将军,但是依然担任玄武门长上,统领北衙禁军精锐,拱卫太极宫。 另一员将领李孟尝虽然不如张士贵一般地位显赫,但是也是自从隋末开始追随李世民的,一直以来都隶属于秦王府,资历颇深,征战十几载,乃是李世民的铁杆亲信,甚至是参见了玄武门之变(在众多的资料当中,李孟尝是玄武门九将之一,当然了毕竟已经不可考,所以玄武门九将有两种说法)。 其实可以细数一下在贞观年间大多数的名臣猛将都是自玄武门之变之后而崛起的,这仿佛是成了一种资历的象征,无论是站在李世民这边的,还是站在李建成那头的。就好比民国的一段时间都是黄埔的学长同学弟在较量。 而李孟尝现如今受封武水县开国公,官拜右监门中郎将,也颇受李世民器重。 张士贵两人同李世民见礼之后,就分别落座于两旁。 而后李世民看着张士贵笑道:“自从坐上了这皇位,已经许久没有同老兄弟们交谈了,最近你两人过得怎么样?” 张士贵闻言笑道:“托圣人洪福,我等过得还算不错。” 李孟尝也道:“确实挺好的,只不过征战多年,猛地闲了下来竟然有些无所事事。” 李世民闻听此言笑道:“待宾(李孟尝字),莫非是嫌弃拱卫太极宫太过无聊?” 李孟尝也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闻言直接笑道:“圣人明鉴,保卫圣人乃是我的荣耀,但是有张大将军这北军首脑在,哪还有我的用武之地啊?” “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张士贵嗅了嗅鼻子笑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你放心,现如今大唐四周皆敌,等过一段时间,用你李孟尝的用武之地。” 李孟尝闻言眼中一亮,张士贵也是若有所思,三人又唠了一些其他的,而后李世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着张士贵随意的说道:“北衙禁军现如今如何?” 张士贵闻言心中一动,眉头不由的挑了一下,而后默默思量了一下,沉声说道:“北衙禁军统共三万兵马,驻扎于玄武门外,能征善战,骁勇异常,誓死拱卫太极宫。。” 说完这些之后,张士贵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方毫无反应的李世民,于是起身离座,单膝跪地,伴随着一阵刷刷的甲叶碰撞之声,张士贵洪亮的声音又响起:“三万禁军人马,誓死效忠陛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李世民此时方才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朕算是放心了,你记住,北衙禁军可左右政局,堪称国之重器,不可轻动。” “请圣人放心,臣铭记于心。”张士贵肃然说道。 “好,武安,你先下去,记住朕同你说的话。”李世民又吩咐道。 “诺。”张士贵再拜,而后领命而去。 现如今太极殿中只剩下李世民和李孟尝两人,李孟尝心情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不知道李世民要单独给自己说什么。 过了片刻功夫,李世民盯着李孟尝,幽幽的说道:“朕想让你去做一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李孟尝闻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起身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圣人若有差遣,但凭吩咐,臣万死不辞。” 李世民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 ········ 次日四更天,天还未亮,震耳的鼓声已将在熟睡中的长安居民惊醒了,早朝的时间到了。 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他每次早朝都从没有拉过,纵然是当年颉利的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早朝也未曾取消过。 李世民励志做一个远超古之帝王的圣君,以期流芳百世,所以难免就要付出难以想象的艰辛,君主尚且如此,那么臣下又能如何? 所以现如今的天虽然未亮,甚至是有些漆黑,但是长安城的街道上已经是有数十辆的马车在行走,其中还夹杂着许许多多骑马的武将。 这种景象虽不甚少见,但是为这漆黑的长安城由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景观。 此时的裴寂坐在马车之上,认真的思考,他在琢磨陈叔达的事,这为老兄虽然弹劾了程咬金,但是对他裴寂还是有些意见,不过陈叔达同萧瑀不合,二人向来是芥蒂颇深,或许这是一个可以破局的好办法,裴寂细细的思量道。 就在此时前方的一阵吵闹之声,打断了裴寂的思路。 裴寂撩开马车的帘子,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驾车的车夫指着前面的马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后裴寂超前定睛一看,前面的那辆简朴但不失华贵的马车不正是陈叔达的吗?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中一动,吩咐车夫将车停在路边,而后自己徒步走了过去。 由于天比较黑,裴寂只能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拦住了陈叔达的马车,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又走了几步,他顿时听出来,独特的破锣嗓子--程咬金,除了他没有别人。 此时长安的街道中,全都是匆匆忙忙赶着上朝的大臣,前面发生了这么大的热闹,而且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将陈侍中给堵了,堵得也正是通往太极宫的路。 不过大臣也是人啊!看热闹的心态古已有之,于是瞬间就聚拢了一个大圈。 :感谢道悟吾道的打赏。 ... ... 第七十五章 多看多听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裴寂刚到近前就听见,程咬金指着陈叔达怒气冲冲的骂道:“俺老程征战一生,落下了伤疤无数,虽然略微有些毛病,但是瑕不掩瑜,俺岂是那种不分轻重之人?” “你这人身为一朝之宰辅,圣人身边的重臣,只听信一些谣言就妄议而老程,到底是何居心?” “你今日若是说出个缘由那还罢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哼哼····让你尝一尝俺老程的手段。”程咬金怒目圆瞪,活动了活动手腕,并捏了捏手指“嘎嘣嘎嘣”的响,威胁着说道。 陈叔达微微一笑,仿佛没有看见程咬金的威胁似的,淡淡的说道:“老夫一生,历经荣辱无数,焉能分不清轻重?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出于公心。” “老夫若是真同你程知节有些过节,你以为凭老夫的手段,你还能活到现在?”陈叔达年岁已老,两鬓斑白,但是身躯依然健壮,虽然佝偻着身躯,但是谁都不敢小视,他的话语虽然平淡无比,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自信和对程咬金的不屑,名门望族自有其高贵,不可轻辱的一面。 程咬金闻言不由的一滞,旋即勃然大怒:“都说书生善饶舌,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李将军(李广)不愿面对刀笔吏而自戕而死···哦,对了,李尚书,俺可不是说你。” 程咬金说到这里还不忘对旁边站着的一员身穿紫袍的大臣说道,那个人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俺老程起先不信,因为俺老程认识的人,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杜克明都乃是一世人杰,但是没想到到你这里,你这个老匹夫给脸不要脸,无理搅三分。还谈什么出于公心?鬼才信你。” “老匹夫,给你点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你还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南朝皇子?俺老程今日就教训教训你。” 程咬金说完摩拳擦掌的就要上去,旁边站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大臣,其中不乏武将,看见老程不是说笑,好像真的是要动手,于是与老程交好的几人,一拥而上瞬间将程咬金拽了回来,劝道:“程将军,消消气,消消气。” “就是,程将军马上就要上朝了,你这要是把陈侍中给弄伤了,可怎么办啊?” “大臣私自斗殴成何体统?若是圣人一旦得知,程将军你少不了要闭门思过啊!”一人幽幽的说道。 “这影响多不好啊?你看,搞不好大家都盼着你出手,看你笑话呢?”又一人劝道。 程咬金闻言一愣,看见旁边指指点点的众人,仿佛是在看耍猴,而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马车之上,倨傲的看着他的陈叔达。 孰轻孰重,程咬金还是分的清楚的,于是暗自压下心中的怒火,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走,几人急忙追上去,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裴寂看见程咬金的表现,暗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不是陈叔达,幸好他让陈叔达上的弹劾奏折,若是换成他裴寂,搞不好程咬金就直接打上门去了。 此时围观的众人也渐渐的散去,陈叔达看着程咬金远去的背影,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这时裴寂才走上前去,义愤填膺的说道:“陈侍中,程知节一介匹夫,竟然敢对您如此无礼,毫无尊卑之念,此风断不可涨,若是日后大臣皆如此,还怎能治国?老夫是看不下去了,今日早朝就禀明圣人,拼着这一身的紫袍不穿,也要人圣人处理程知节,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裴公一心为公,高风亮节,老夫佩服至极,老夫老了,管不了事了,你若是想做什么就去吧!”陈叔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而后不待裴寂反应过来,麻溜的上车,一点都不像一个老人,而后就吩咐车夫驾车离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裴寂。 裴寂的本意是拉着陈叔达一块儿,好狐假虎威,在朝堂之上让众人形成他裴寂和陈叔达站在一起的错觉,但是谁知道陈叔达来了这么一句,他顿时愕然无比,不明所以。 裴寂也上了马车,马车虽然挡住了外面吹来的冷风,但是他的心中则是一片冰凉。 此时大唐政事堂中的四位宰相,中书令房玄龄,门下省侍中陈叔达,尚书左右仆射(由于李世民曾经担任过尚书令,所以尚书令一直空缺)封德彝和萧瑀。 封德彝病逝,尚未有人补上,萧瑀和他一直尿不到一个壶里,房玄龄乃是李世民的嫡系,李世民对他什么态度,可想而知房玄龄能对他有好脸色?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也将陈叔达得罪了,难道说陈叔达发现了自己拿他当枪使了?裴寂一想到这里就惴惴不安。 ········ 此时的东宫之中,李承乾也被李世民恩准上朝旁听,而且还专门让人给他带来了一句话,“多看多听,多思多想,莫开口”。 这也是李承乾此生的第二次上朝,上一次乃是册封皇太子的时候的,那时候由于刚刚从平罗艺归来,所以他穿着一身的白衣就去了太极殿,也没来的及换,总不能让李世民和众多的朝臣等他吧! 然而这一次不同,乃是李承乾成为太子之后去参加的朝会,所以着装当然不能够马虎了。若是一个不规范,被御史纠正不说,还丢颜面。 所以一大早起来,东宫的宫女、内侍几乎忙成了一团,但是虽然忙,确实井然有序,不显慌乱。 对于王虎的这一点能力,李承乾还是十分满意的,最起码具备几分的管理能力。 李承乾本就生的的俊朗不凡,今日的他戴远游冠,穿红衫单衣,白裙、短袄,皮带金带钩,假带,佩双瑜玉,方心衣,飘带,金线皮腰包,边长六尺四寸,宽二寸四,颜色如同绶带。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李承乾换上公服之后,更加的俊俏非凡,仿若翩翩,神采照人,旁边伺候的宫女,都是美目之中异彩涟涟,有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之上一片绯红。 ps:这一章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啊!另外感谢chhaozi、玻璃老卓、落叶含情三位同学的打赏···· ... ... 第七十六章 忠直豪勇程知节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此时宫门前聚集了众多的大臣,公孙武达等人围在程咬金身边不停的劝解。 程咬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俺老程知道你们是为俺好,但是俺胸中这股气若是不发泄出来,俺迟早会憋出病。” 公孙武达此时尚且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咬金替他背的黑锅,反而笑眯眯的道:“程胖子,你还是消停一点的好,据说圣人现在心情可不太好。” 程咬金怒道:“俺针对的是陈叔达那个老匹夫,难道这也有错?” “在我们看来你没有错,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定了,那帮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煽风点火了。”侯君集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程胖子,你放心,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先问问俺尉迟敬德这一双铁拳。”尉迟敬德沉声说道。 程咬金闻听此言顿时感动不已,心中暗道别看尉迟敬德同他平时老是拌嘴,但是关键时刻尉迟敬德还是靠的住的,谁知程咬金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尉迟敬德说出的下一句话,让程咬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谁让你是俺尉迟敬德的小弟呢,他们欺负你,这不是没把俺尉迟敬德放在眼里吗?”尉迟敬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咬金顿时大怒道:“你····” 话还未说完,此时太极宫中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聚集在宫门前的众多官员,顿时一个个面色肃然,整了整衣袍,各自按顺序站好。陈叔达也在此时缓缓的迈步走向最前方。 程咬金愤愤不平的瞪着他,喘着粗气,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有杀父之仇呢? 这时从太极宫中走出一个内侍,鼓足中气,朗声说道:“卯时一刻已到,百官早朝。” ········ 李承乾在王虎的陪伴下缓步走出东宫,谁知此时尚且有些黑的天空,突然打了一个响雷,而后是一阵阴风吹来,几滴雨点落下,滴在李承乾的脸上。 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已经变成阴风怒吼的天,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滴。 王虎在旁边感慨道:“郎君,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啊!” 李承乾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是啊!风雨欲来,风满长安,你说在暴风雨之中是找一个避雨的场所呢?还是直接冲过这如瀑布般的大雨,不管自身是否淋湿呢?” 或许是没有听出李承乾话中的深意,王虎不假思索的笑道:“郎君,若是我的话,我会找一把伞,那样既能避雨,又能穿过大雨,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怔,转身看了王虎一眼,哈哈笑道:“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想不到孤还没有你看的明白,不错,不错。” 王虎顿时大喜,这还是自从上次因东宫奢华之事之后,第一次被太子赞赏,虽然王虎强自压抑着,可是翘起的嘴角,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正好此时宫中的钟声响起,李承乾淡淡的说道:“走,上朝。” 说完话,疾步向前走去。 ······· 此时的太极殿中已经挤满了群臣,唐朝大臣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不想后世一口一个奴才等等。 一般的朝会,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席位,可以坐而论政,毕竟官职一旦做到从三品以上都已经是垂垂老朽了,若是在那么站小半天,岂不是说皇帝不知道体恤臣子? 所以陈叔达、房玄龄等人都坐在自己的席位闭目养神,或许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 而其余的大臣都在窃窃私语,有的在聊今日早朝的内容,有的则是暗自指着程咬金和陈叔达仿佛是在诉说刚才长安大街上的那一幕。 由于官员的席位是按照三省六部九卿五寺的顺序排列的,而封德彝病逝,所以得他的位置正好空出来,后面不管是有资格还是没资格坐上封德彝生前的位置都是眼巴巴的瞅着。 所以萧瑀和陈叔达之间空着一个位置,萧瑀扭头看见闭目的陈叔达,想起刚刚听说程咬金同陈叔达之事,萧瑀就暗自好笑,于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陈叔达听见。 陈叔达果然,诧异的睁开眼睛问道:“萧郎,何故叹气?” 萧瑀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老夫尝闻大业年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所以豪勇如程知节等辈,啸聚山林,替天行道,劫过许多不忠不义之人,后来给随圣人南征北战,方才有此时的地位。” “老夫又听闻,有人同程知节不合,想那程知节乃是一忠直豪勇之人,若是同他不合,啧啧啧·····,不说也罢!”萧瑀摇头晃脑的道。 在萧瑀的口中程咬金乃是忠直豪勇之人,陈叔达上奏折弹劾程咬金,那他陈叔达是什么人? 程咬金还劫过许多不忠不义之人,刚才长安街上就是程咬金拦的他陈叔达,那他陈叔达岂不也是不忠不义?陈叔达也是人精,焉能听不明白萧瑀话里蕴含着的意思? 所以陈叔达一听此言,浑浊的双眼顿时全部睁开,露出一丝的恼怒,淡淡的说道:“萧郎,此是何意?你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 陈叔达也沉默半响,道:“吾尝久闻萧郎,个性正直,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并且精通佛法道理。” 萧瑀则是摇头笑而不语,不过心中则是一紧。 果然陈叔达话锋一转说道:“谁知今日方知此言大谬!萧郎也不过是一个诡辩之徒,苏秦、张仪之辈,徒逞口舌之利,焉能当得起太上皇:‘公之言,社稷所赖!’的称赞!不过徒有虚名,老夫耻与你为伍!” 陈叔达说罢,还把身子朝左边挪了挪,萧瑀闻言顿时恼怒不已,刚要反驳,只见李承乾从他们身旁经过,不由自主的闭上口。 谁知李承乾笑道:“刚才见两位相公交谈颇欢,不知在说些什么?” 萧瑀闻言,对着陈叔达不阴不阳的说道:“无它,谈论忠直豪勇程知节耳!” :感谢zi、沉寂的天才两位的打赏···· ... ... 第七十七章 朝争(一)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陈叔达闻言冷哼一声,而李承乾顿时也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如此,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看着萧瑀没有在说话的念头,李承乾于是暗自摇了摇头,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等到李承乾坐了还不到盏茶的功夫,“皇帝陛下驾到!” 内侍的一声中气十足的长喝传来,一时之间太极殿中的大小官员纷纷起身,闭口不语。 而后千牛卫扈从、内侍以及宫娥鱼贯而入,紧接着李世民身穿龙袍,走了进来,而后坐在龙椅之上。 近百名千牛卫披甲按剑分立玉阶两旁,威武雄壮。 “臣等参见陛下!”在陈叔达和萧瑀的带领下,百官对着李世民拜道,声音虽然参差不齐,但是洪亮不已。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众位爱卿免礼!” 而后众位官员纷纷归位,李世民看了一下坐在下方低眉顺眼的李承乾,暗自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开始朝仪,只见兵部尚书杜如晦出列说道:“陛下,方今天下承平,但河北一代常年受袭,当地官员人心惶惶,每日担惊受怕,未免耽误当地军政农桑,臣请陛下派人前去抚慰,以安众臣民之心。” 李承乾听完杜如晦的话,顿时心中了然,什么河北常年受袭?这不过是杜如晦换了一种文雅的说法,谁不知道当年李建成同李元吉的大部分旧部全都在河北?现如今李建成已经作古,他们怎么可能踏实? 李世民听得此话,也是眉头一皱,顿时明白杜如晦话里的意思,于是说道:“克明此言大善,你可有人选?” 杜如晦闻言,也不谦虚,直接说道:“臣以为尚书左丞魏玄成最为合适。” 李世民顿时满脸笑容,看着魏征说道:“朕也以为非魏玄成不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征闻言一怔,虽然他早就归降了李世民,并且李世民就授予尚书左丞的职位,但是此时李建成的旧部尚有些许的反抗,前几日在长安外刺杀李渊,由此就可见一斑。 而魏征又曾经是李建成的腹心,李世民派他去河北,难道不怕出现什么万一?所以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没有反应过来。 魏征确实有才不假,但是昔日的秦王府十八大学士哪个不是学富五车之辈? 所以不能用固有的历史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好似魏征归降李世民就受到重用似的,这和汉高祖刘邦首先封雍齿乃是一个道理,不过是竖起了一块好牌坊。 看见魏征毫无反应,李世民继续含笑盯着他说道:“朕欲以玄成为河北路安抚使,替朕安抚地方,不知玄成意下如何?可愿替朕分忧?” 魏征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见李世民和蔼、真挚的笑容,一个降臣得此重任,他一时之间铭感五内,语气颇为异样的说道:“臣愿往,必不负陛下所托!” “好,玄成愿往,河北诸路朕无忧矣!”李世民大喜道。 李承乾在心中盘算,不得不说杜如晦这个人举荐的妙,派魏征去确实是一个绝佳的人选,可谓一箭双雕。 一者使得河北诸路的人安心,毕竟他们虽然曾经是李建成的人,但是却不曾危害过李世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摇旗呐喊,魏征这个首谋之人归降之后都没事,反而步步高升,他们那些小鱼小虾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标杆竖的十分的好。 二者,领略到李世民犹如大海一般广阔的胸襟,魏征从此对李世民死心塌地,再无二心,比亲爹还要亲。君不见此时的魏征虽然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精神有些恍惚,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士为知己者死,魏征肯定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毕竟当年魏征多次向李建成出谋划策,但是均未被采纳。 紧接着又商议了一些事情,虽然有些是小事,但是李承乾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是在心中暗自琢磨,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深意是什么? 李世民再次看李承乾时,发现他正在皱眉思索,顿时露出会心的微笑,然而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个人破坏了。 只见一个官员出列说道:“陛下,臣听闻庐江王谋反一事颇有疑点,同左领军大将军王君廓脱不了干系,臣请陛下派人细查,以免使得宵小之辈逍遥法外。” 此人的话音刚落,太极殿之中,数人脸色皆变,首当其冲的则是王君廓。 而后李承乾有些愕然,不明白此人是从哪里跳出来的,他再看李孝恭等人的时候,顿时发现他们看此人的脸色也是难看无比,显然也是不知情,不过看着上面脸色变换不定的李世民,李承乾顿时明白,此时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成屎了,显然李孝恭等也想到了这些。 王君廓此时脸色铁青,心中暗自恼怒,恨不得活剥了此人,但是却是顾不上其他的,急忙越众而出扑倒在地泣道:“陛下明鉴啊!臣心一片丹青,怎能作此不智之事?若是真如同这位大人所言,那么在幽州的长史李玄道为何没有奏折?” “臣同李玄道向来不合,此乃朝野公知之事,若是臣果然与此事有所牵连,那么李玄道会放过臣吗?” 王君廓说的话,虽然粗鄙不堪,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但是说的却是实情,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的众人都是不停的点头。 “李玄道身为一方长史,代圣人教化一方,怎会如此心胸狭隘?王将军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中书令房玄龄忍不住出口说道,毕竟李玄道是他的亲戚,若是他不出面维护,恐怕李玄道的名声就臭了。 杜如晦一听的房玄龄此言,顿时心中一突,明白要坏了,房玄龄要受到诘难了。 果然裴寂听得此言,淡淡的说道:“若王将军真同庐江谋反之事有所牵连,李长史因自己的名声而不上书也可以理解。但老夫不理解的是难道这就是房相心中的心胸宽广吗?那忠君爱国又做何解?请房相教我?” ... ... 第七十八章 朝争(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房玄龄是一个实在人,脸皮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裴寂挤兑,顿时语塞,毕竟是他说错了话,所以面皮有些淡红的道:“这・・・・・” 裴寂闻言冷笑一声,继续咄咄逼人道:“这什么?难不成他李玄道的面皮比忠君爱国更重要?” 房玄龄顿时再次语塞,无法出言。 杜如晦见状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房玄龄这乃是人之常情,毕竟一旦涉及到自身或者是亲戚很少有还能够继续保持高智商的,于是沉声说道:“裴司空,此言有些过了,需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房相不过是一时口误,你又何必揪住不放?” 众人听得杜如晦此言也都暗自点头,裴寂见状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笑道:“杜尚书说的不错,老夫也赞同。” “但是房相身为一国之宰相,每日无不是经历案牍之累,所处理之事皆是国之大事,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造成数万臣民流离失所,当然了房相的人品节操,老夫还是信得过的。但是杜尚书难道不知李斯之辈在始皇帝驾前也曾殚精竭虑,忠心耿耿,但是一旦祖龙崩,李斯之流,荼毒之深,不能以常理度之,哎呀・・・・说过了,说过喽!”裴寂一拍额头仿佛恍然大悟的说道:“人老了,就爱胡言乱语,房相千万别往心里去,不要和我这垂垂老朽一般见识。” 房玄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后用眼神止住了还要在说话的杜如晦道:“司空言重了,我还不至于连点心胸都没有。” 李承乾真是大开眼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裴寂能够高枕无忧的活到今天,还能官居三公之一,看来当日胜他和封德彝纯属有些侥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不然他们准备好了,两方摆明了车马炮,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杜如晦则是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有十几种办法反驳裴寂,但是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房玄龄确实是言语失当,若是过多在此事上纠缠,纵然是驳倒了裴寂,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等杜如晦看到房玄龄的眼神就瞬间明白,房玄龄已经有了决断。 果然,只见房玄龄出列朝李世民拱手拜道:“陛下,臣言语不当,请陛下责罚!” 虽然被捅出了庐江王谋反一事,李世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等他看到李孝恭等人的表情之后,瞬间就明白,毕竟李世民也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这是有人想要借此事将水搅浑啊! 谁知紧接着就发生了房玄龄和裴寂的事,只好笑道:“玄龄何罪之有?若今日朕以言语不当、思虑不周之罪而责罚一国宰辅,那么明日是否就可以用此罪而斩三品一下官员?谁人能够无错,就算是朕也时常有思虑不详之时,以朕看处罚就免了,日后注意就行了。众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众人高呼道,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裴寂笑道:“房相的确是心胸宽广,可是千万也要记住忠君爱国啊!否则・・・・啧啧・・・” 临末了,还不忘用此事恶心一下房玄龄。 也怪裴寂人缘不好,最后又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人就看不下去了,只听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裴司空,陛下已经说过了房相无罪,此乃金口玉言,裴司空还因此事来攻击房相,俺倒要问问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扭头一看,顿时在心中会心的一笑,这个老泼皮出来了,看你裴司空怎么办? 裴寂看见此人也是有些头皮发麻,不由的暗自苦笑,早知道如此,就不说这句话了。 李承乾则是有些好笑,小声的说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裴司空有你受的了。” 由于李承乾距离房玄龄有些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听见此话,诧异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裴寂顿时有些无语,你说这都和你程咬金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出个什么头啊?无奈的说道:“程将军,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老夫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能有何居心?不就是希望国泰民安,大唐万世兴隆吗?” 这可真是现世报啊!刚刚杜如晦才用此话劝说过裴寂,想不到不到半刻的时间,裴寂又用此话劝说程咬金,不知道裴寂的心中又作何感想? “过了?俺老程到不认为过了。房相的为人究竟若何,相信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你裴司空的名声吗?哼・・・不说也罢!”程咬金直接出列,洋洋洒洒的说道:“而你刚才也说了,房相乃是一国宰相,然而自古以来就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之说,更何况是一国之宰辅,昔汉景帝待臣下何其薄也,当年的周亚夫又因何事而死?还不是因为流言可畏。” “宰相者,替圣人平衡四方,居中调停,分揽政事,何其重要?俺老程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是也带兵打仗多年,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一军之不可侮辱,要有绝对的威信,否则就会有覆军失利的危险。” “一军之主将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国之宰相了?难道一国宰相能够轻辱吗?要知道这满朝的文武官员可不比俺的那帮大兵好收拾,这些可都是人精啊!一个个的不是长着三只眼就是万花筒,八面玲珑,那宰相就更需要威信了。今裴司空因房相一句无心之失,就逼得房相不得不面君谢罪,他日若是房相有丝毫的闪失,若是被裴司空得知,依您的秉性,若是不将房相罢相免职岂能善罢甘休?” 程咬金这一番话说完,使得朝堂之上雅雀无声,因为众人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话说的条理分明,引经据典,怎么也不像是他这么一个大老粗说出来的,不过想想其中那一句使得满朝的文武听了之后都十分牙疼的话,仔细一想也就他能够说的出来,顿时朝堂之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一个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瞪着程咬金。 ps:感谢chhaozi的打赏,另外接到通知一号强推上架,俺什么不敢求,每天两千字就像是在写日子,只要能给个首订就可以了,首订好看一些就行了。 ... ... 第七十九章 朝争(三)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眼中也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 毕竟是脸皮厚,被这么多的人当猴一样围观,程咬金丝毫不露怯态,反而饶有兴致的说道:“你们别用这种眼光看俺,俺老程好不容易拽一回文词,难道不行吗?再说了谁过年还不吃一回饺子?更何况俺老程也是名门之后。” 听完程咬金此话,朝堂之上有大多的人都暗自在心中发笑,就算是陈叔达等人也忍俊不禁。 而后有许多人都用看热闹的心态,注视着裴寂看他怎么应答,当然其中就包括刚才被裴寂挤兑的差点没处站的房玄龄,他是实诚君子不假,但是不代表君子就会不记仇。 裴寂自从归唐之后,位高权重,荣宠有加,从未有过此等情况,就算是李世民对他有意见,也在明面上拿他没有办法,反而对他愈发的礼敬,今日这等情况也算是自刘文静事件之后的第一次。 裴寂的心中怎能不恼怒,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一声悲鸣打断了他的思路,“陛下,涉及臣之事又该如何说啊?”众人只见跪在地上请罪的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王君廓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吼道,此时众人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呢。 此时的王君廓心中是郁闷无比,本来好好的一个早朝,突然出来一个人弹劾他,这也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点诘难他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但是不知怎么滴,突然之间他的事就被撂在了一边,仿佛被人遗忘似得,反而裴寂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打得火热,临末了又杀出个程咬金。 这要是写作文,都跑题八百里了,而且越来越偏,王君廓在地上也跪累了,于是趁着间隙,急忙吼道,提醒李世民和众位朝臣,不要忘了正题啊! 李世民看着王君廓,而后平淡的说道:“王君廓戍边有大功,乃是国之大将・・・・・・”王君廓一听此言,顿时大喜。 “陛下,王将军虽有大功但是若是真的同庐江王谋反一事有所牵连,那也应当依法严办,否则如何彰显唐律之威严?”公孙武达赫然出列说道。 “不错,公孙将军所言,深得俺心,俺们这些个征战多年的武将,哪个没有大功?若是仅是因为有大功即可免罪,那么这岂不是要乱了套了?”程咬金出言附和道。 此时裴寂呵呵的插嘴笑道:“那以程将军之意呢?” “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程咬金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好,程将军果然深明大义,老夫佩服!”裴寂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而后就退了回去。 李承乾见状心中不由的一紧,仿佛已经看见了程咬金一会狼狈的下场。 “陛下,程将军所言甚是,末将牛进达请陛下彻查庐江王谋反之事,以免奸诈小人逍遥法外。”牛进达出列说道,而后阴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君廓,丝毫不掩饰他语中所说的奸诈小人就是王君廓。 王君廓仿佛脑后生眼,轻微扭头,目露寒光斜眯了牛进达一眼,暗自记下,转而又恭谨的低下头。 此时公孙武达,程咬金,牛进达接连出场,就是要致王君廓于死地,而龙椅之上的李世民听完这三员大将的诉说之后,仿佛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住,默默的思索。 此时汉阳郡王李瑰看见这等情况,神色之间有些意动,他刚起身,就要出列附和,突然感觉左边一紧,又被人拽了下去,原来是江夏郡王李道宗伸手将他拽了下去,李瑰诧异的回头,只见李道宗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坐在前面的李孝恭也发现了身后的情况,神色的凝重的看了李瑰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不要搀合进去,我们已经答应了陛下。李神通也回过头来,对李瑰露出不满之色。 李瑰虽然不甘心,但是四王一项是共同进退,他又不敢忤逆兄长之意,所以只好悻悻的坐下。 还好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平息了过去,朝中的大臣都是静静的看着王君廓等人,但是李承乾的目光却一直注意着李孝恭等人。 等到发生李瑰的插曲之后,李孝恭也发现了李承乾投过来的目光,而他对上李承乾的眼睛,温和的笑了笑,仿佛是在说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太子无需担心。 不得不说幽州这个地方仿佛是一个具有魔咒的地方,前有罗艺在幽州,后来又有王君廓成为幽州都督,而且这两人的人品都不咋地,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的,混的朝堂之上连一个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君廓知道公孙武达等人为什么要求彻查他,他们就是想要他这一条命,好替当年的罗士信报仇,但是他也无法,毕竟他只有一张嘴,这就是封疆大吏的窝囊之处,在辖区之内,生杀予夺,好不威风,一到京师重地,若是没有极强的人脉,显然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李世民。 李世民沉吟了半响,而后沉声说道:“王将军,你先请起,此事朕自有公断。” “末将谢陛下。”王君廓拜谢之后,急忙起身。 而后李世民又道:“未知列位臣工还有无其他意见?你们又是如何想的?” “陛下,臣以为此事事涉封疆大吏,不可轻易处置,王将军戍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虽然可能有些许不当之事,但是总体来说幽州一地被他治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而且臣以为庐江王谋反之事,咱们都是道听途说,真相到底如何,咱们谁也不知,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事急从权,王将军以雷霆手段处理庐江王谋反,避免了我大唐境内的骚乱。” “陛下,列位大臣不妨设想一下,若是没有王将军,庐江王一旦反叛,外连突厥,内收幽燕之强兵,他又是宗室亲王,当时的情况又是复杂万分,他的危害可比罗・・・可比当隋末之杨玄感啊!”ps:感谢哈哈就呵呵同学的打赏・・・・另外明天就要上架了,希望诸位能给个首订。 ... ... 第八十章 朝争(四)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又是一顿沉默,理由也相当的充分,而后李承乾抬头视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不由的瞳孔猛缩,但是他不知为何此人会同王君廓搅在一起。 李世民发觉说话之人乃是李孝常之后,心中本来因秦叔宝所说之事,就对他有了一丝的疑虑,现如今更是加重了许多,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以义安王之见呢?” 李孝常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李世民怀疑上,接着说道:“以臣之见,王将军之事非详查不可,没有证据,单凭其他人的一面之词,捕风捉影,焉能定王将军之罪?” “更何况刚才陛下不以失言之罪而处理房相,那又岂能因口舌之徒一句空话而擅杀大将?如此岂不是大失臣心民心,陛下圣明如斯,焉能行此不智之事?所以臣窃以为在结果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攻击王将军,否则一旦开了先例,若事真有急,哪位封疆大吏还敢擅自做主?若真是如此,到那时,我大唐危矣!”李孝常侃侃而谈:“所以臣倒要问一问那些仅凭臆断就要处置王将军的人到底是何居心?难不成非要看到天下大乱不可吗?” 李孝常说完之后,又有几位常年戍守边关的将领出列附和,表示尽皆赞同李孝常。 众人闻言淡淡的点头,也都同意了他的说法,认为李孝常这是为自己日后开脱。 王君廓也是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有封疆大吏这一层身份。 虽然知道自己同李孝常向来没有交情,但是思及他也是封疆大吏。这是在未雨绸缪,为他自己以后做准备。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暗暗的感激李孝常。 “放你娘的臭狗屁。俺们是何居心还轮不到你来评论?”程咬金当即大怒道:“陛下,俺老程不才,愿请命前去查明事情的真相,还王将军一个清白。” 李孝常听闻此言,脸色铁青的说道:“程知节,你嘴巴放干净些,还有不要在我的面前摆你的老资格,我不吃你这一套。”程咬金闻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再出声。 王君廓听完程咬金的话。脸皮不由的抽动了几下,开什么玩笑,让他去查没有事也得查出事。 “程将军,这恐怕于理不合吧!”裴寂淡淡的说道。 程咬金顿时一怔,疑惑的说道:“怎么个于理不合之处?还请裴司空给俺说道说道。” “据老夫所知,程将军尚有一件案子在身上,怎么可以作为查案之人?”裴寂说道。 “什么案子?俺怎么不知道?”程咬金虽然知道裴寂说的是什么,但是还是故意装糊涂的说道。 裴寂听完程咬金的说话,先看了陈叔达一眼。见其在那里跪坐着,半眯着眼,丝毫没有出言的意思,裴寂恼恨程咬金刚才的逼迫。于是沉声说道:“那好今日老夫就同程将军说道说道,是谁在皇城之下擅自动兵?又是谁派人怒砸四海客栈?私设刑堂?程将军这些问题你可以告诉老夫吗?” 裴寂的话一说完,朝堂之上有三个人顿时傻了眼。一个是刑部尚书李靖,另一个是右监门卫将军公孙武达。最后一个则是长安府许敬宗。 当初公孙武达因为李渊在高阳县外遇刺一事大失颜面,为了挽回面子。所以特意恳求李靖和许敬宗两人,一有刺客的消息就要告诉他。 这么一件小事,李靖两人自然应允,所以在四海客栈发现孙达的行踪之后,许敬宗还特意派人告诉了公孙武达,但是谁知道现在竟然成了程咬金,两人自认以目示意公孙武达,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此时程咬金闻言,牛眼一瞪,怒冲冲的说道:“俺老程行的正坐得端,若是这些事情真是俺老程所为,不用你说,俺老程就将这颗头颅输给你。若是不是俺老程所为,裴司空你说你输给俺什么东西?” 裴寂不怒反笑道:“程将军,真相到底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若是爽爽利利的认了,老夫倒还证明你程知节不失为一条汉子,何必如此的拖拖拉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俺所为?”程咬金道。 “现场的右武卫令牌你又作何解释?”裴寂冷哼一声反问道。 “令牌是死的,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是不是某些小人嫁祸给俺的?”程咬金目光炯炯的盯着裴寂,仿佛他话语中的奸诈小人说的就是裴寂。 “程知节,任你说的花言巧语也辩不白。”裴寂道。 程咬金把持不住,挥拳就要过去揍裴寂,被旁边的秦琼和尉迟敬德两人一把抱住,秦琼劝道:“一郎,沉住气。” 裴寂见状呵呵的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难不成还想再这大殿之上杀人灭口不成?” 而后裴寂又转身对着李世民拜道:“陛下,程知节身为一朝大将,咆哮朝堂不说,还敢擅自动手,臣请陛下圣裁。” “臣亦请陛下处置程知节,否则焉能使群臣慑服?”李孝常说道。 “臣等也是,请陛下圣裁。”又有十几个人出列说道,这些全都是裴寂等人一党的。 “陛下,程知节今日在朝堂之上就敢如此嚣张跋扈,若是一旦放出长安,可谓是猛虎出笼,何人能缚?此可是太阿倒持,利剑授予他人之手,必伤己身啊!陛下!”看着李世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裴寂又加了一把火道。 何人能缚?太阿倒持,程咬金一听此话,顿时怒火万丈,眼睛之中都快冲出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出去,以有心算无心,而秦琼和尉迟敬德都已经放松了警惕,瞬间被他挣脱开来,由于猝不及防,秦琼甚至是被程咬金的惯性一带之下,跌倒在地上。 而程咬金果然不愧是一员悍将,一连撞翻十几名大臣,而后直接冲到裴寂的面前,一把揪住裴寂的衣领,怒道:“今日俺就放肆了,你又能如何?” 裴寂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逐渐的由小变大,而后只听“碰”的一声,同他的脸颊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未完待续。。) ps:ps:晕死了,一下午不知道怎么上传.... ... ... 第八十一章 朝争(完)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而后在众位朝臣惊愕的目光之中,裴寂那风烛残年一般的身体,软绵绵的塌了下去,抽搐了两下,就此晕了过去。。]. 可能是裴寂真的不经打,也可能是所幸借此机会下台,反正是旁边的人摇晃了几下没醒。 而后程咬金擦了擦自己的拳头,摘下官帽,面朝李世民跪下,额头触地,不发一语。 任谁都知道程咬金胆大包天,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浑,直接在太极殿上,在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将大唐的三公之一司空裴寂打晕过去。 裴寂的为人使得众人十分的不耻,看见他现在颜面尽失,好多吃过亏的大臣,都是在心中暗爽。 意识到又要爆发一次风暴的朝臣,想要明哲保身之人,全部低头,眼观鼻,鼻观胸,静观风云变化。 果然仅仅片刻功夫,朝堂之上,此起彼伏的声音闹成了一团。 “陛下,程知节,目无法纪,嚣张跋扈,臣请陛下将其依法严办。”一名御史出列说道。 “程知节霍乱朝纲,罪不容诛。” “陛下,程知节目无尊卑,擅自用兵在前,殴打裴公在后,若不严办岂能令人心服?” “今日在陛下面前,程知节就敢如此放肆,若是在其他的地方他程知节又该做到哪种地步?韩信、彭越之辈就是前车之鉴啊!陛下不可不防啊!” “陛下,臣请陛下重重处罚程知节,以振朝纲。”而后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这时的公孙武达是焦急万分啊!程咬金这是替他抗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多年的老兄弟,步入深渊。 虽然尉迟敬德同程咬金有矛盾不假,但那是两人关起门的事,此时程咬金落难了。若是他不出手都说不过去。 而此时的秦琼却还是在地上趴着,起先侯君集不以为意,可是后来发现不对劲,上前一看发现秦琼晕倒在地,昏迷不醒,在他的嘴边更是有一股的血迹。 侯君集急忙扶起秦琼,果然发现秦琼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 此时众多朝臣也发现了秦琼的异状,李世民看到此等情况,顿时大惊失色,急道:“快。快,快将叔宝抬下去,找御医为其诊治。” 侯君集向李世民高了一声罪,会同几个千牛备身将秦琼抬了出去。 本来尉迟敬德、公孙武达等也想去,但是侯君集用眼神止住了他们,轻轻的扫了一眼跪在前方的程咬金,他们顿时会意。 于是尉迟敬德急忙出列说道:“陛下,请您看在程知节劳苦功高,并且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绕过他吧!” “程知节鞍前马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立下大功无数,末将请陛下从轻发落。”牛进达跪下说道。 “求陛下念在程知节以往的功勋饶他一命。”又有数十员将领跪下求情。 李世民闻言神色之中颇有些意动,谁知李孝常淡淡的说道:“刚才谈论王将军之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的说道,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一句话的,难不成现在就要食言而肥?” 王君廓闻言顿时一愣。而后帮腔说道:“义安王说的不错,难道我就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凭什么他就可以从轻发落?” 此时的公孙武达闻言,也急忙出列,想要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却被李世民伸手打断。 尉迟敬德等人闻言神色灰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顿时知道李孝常的这一句话成了压倒程咬金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后李世民脸上有着一丝的惋惜,看着地上跪着的程咬金久久不语,此时的大堂一片寂静,而后李世民轻声说道:“程知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程咬金一改往日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肃然说道:“臣没有什么辩解的,但臣自从跟随陛下以来,征战无数,为人虽然有些粗鲁,但是无君无父之事,却是万万不敢干的。” 李世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这种说法。 “虽然在皇城之内擅自用兵,不是臣所为。但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太极殿中,殴打朝廷重臣却是有的,为肃纲常计,陛下无论如何处置臣,臣都毫无怨言。”程咬金说完这些话,闭目待罚,颇有一些的萧瑟。 程咬金的这种光棍表现,反而更加的衬托出王君廓、裴寂等人的品行之差。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自朕统领社稷以来,一直致力于营造君臣和谐的局面,不伤功臣大将之心,然今日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当庭殴打朝廷重臣,目无法纪,大失朕心,为警示众臣,朕决议免去程知节一切官职,并重则三十大板,而后令其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大门一步。” “至于御史弹劾程知节擅自用兵,私设刑堂一案,着刑部抓紧查办,若是事情为真,则两罪并罚。” 程咬金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些话,身形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颤,而后语气萧索的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紧接着两员千牛卫就要将程咬金拖下,程咬金急忙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陛下臣有一句话还请陛下谨记。” 而后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裴寂,以及站立的李孝常、王君廓三人说道:“此三人皆非善类,臣不能在侍奉陛下,还请陛下日后千万当心,勿要为小人所趁。” 而后千牛卫直接将程咬金拖了下去行刑。 旁边的众位大臣看着裴寂、李孝常和王君廓,暗自发笑,甚至还有人不着痕迹的离他们三人远了一点,这才是程咬金啊!虽然穷途末路,但是还是阴了他们一把。 李孝常则是脸色铁青,对着李世民委屈的说道:“陛下,臣可是一片丹心啊!他程知节用心何其歹毒,临了好不忘拖臣下水,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王君廓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未完待续。。) ps:ps:感谢章根硕的打赏以及jhfgcg同学的一张月票,让俺不至于做秃头。 ... ... 第八十二章 人皆有私心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谁知李世民轻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位爱卿何必如此呢?” 李孝常两人听闻此话,心中纵然再有龌蹉,也不好再开口。 就在此时侯君集匆匆的走来进来,李世民见状起身说道:“叔宝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启禀陛下,御医已经诊治过了,暂时无碍。”侯君集低头恭敬的说道。 然而还没等李世民舒一口气,紧接着侯君集抬起头,眼神黯淡的说道:“不过御医还说一棵大树若是枝蔓坏了,修修剪剪还可继续存活,但是.....” “但是什么?”李世民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一丝的不同寻常,心中不由的一紧,而后急忙追问道。 “但是若是树根坏死了,无法汲取营养,纵然枝蔓在茂盛也无法继续存活。”侯君集低沉的声音响起。 李世民一听此话,一屁股做到龙椅之上,神色之间有些的落寞,李承乾见状急忙说道:“父皇....” “朕没事。”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然而经过了程咬金这一闹以及秦琼的病,整个朝会也变得索然无味,而后李世民宣布了几项任命都是毫无波澜的通过。 比如程咬金去职,右武卫暂由刘德裕执掌,而且因为在平定杜伏威旧部之时,损兵折将,擅自杀俘虏,纵兵掳掠的右领军将军李勋在李孝恭等人的保荐之下,不仅官复原职,并且被迁为左领军将军,仅在王君廓一人之下,在其余众将之上。 等到散朝之后,偌大个朝堂只剩下李世民和李承乾两人。 李世民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轻声说道:“今天上朝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承乾闻言说道:“人皆有心。” 李世民闻言勃然大怒,而后“噌”的起身说道:“朕看是人皆有私心。” “父皇果然英明神武。”李承乾急忙拜道。 “这里就你我父子两人。难道你还不敢说实话吗?”李世民怒道。 “你终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难道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前中山王府的侍卫,今日的左屯卫校尉的一个‘臣’字,就治你的罪,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也太小看朕的心胸了。朕非文帝那般嫉妒之心极强之人,朕胸中自有沟壑万千,更何况你以为以你的那些小聪明能够瞒得过朕吗?” “若你真能自养名望,此乃大唐之幸事。朕就不会因此而嫉恨。” “反而是你若真有真才实学而不显,学那些迂腐之人行那韬光养晦之道,才会使朕更加的痛恨。” “若你真有才,大唐江山交予你手,朕纵然退位做太上皇亦无不可,若是其他,哼.....,不说也罢,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承乾听完李世民所说。心中顿时惴惴不安,额头出满了细汗,这些事情李世民都知道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不知道李世民后面几句到底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有时候帝王的话当不得真,但是父亲的话必须当真。 做父亲的哪有不盼自己的儿子好的,但是做帝王的哪有希望儿子的名声超过自己的。有些话好说但是后果不好考虑。 隋文帝杨坚也算是一个英明之主吧,历数历代帝王胜过他的委实不太多。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位帝王,在开国之后不久,因为杨勇声望可观。民间有人上书请求杨坚传位给杨勇退休当太上皇,把杨坚气得够呛,然而杨坚又不能打击臣下的“忠君爱国”之心,反而厚颜道:“朕承天命,抚育苍生,日旰孜孜,犹恐不逮。岂学近代帝王,事不师古,传位于子,自求逸乐者哉!” 从此之后杨坚忌恨杨勇之心愈浓,这也是为何杨广能够搬到杨勇的内在原因之一。 杨坚不止忌恨杨勇,事实上凡是当上太子的,杨坚都很忌恨,所以立了杨广为太子后,杨坚立马下了封诏书禁止大臣向皇太子称臣。 若是今天李承乾真的信以为真,那他才是真的傻,搞不好第二日,李世民就能翻脸不认人,不过现如今有长孙皇后在,或许他会无忧,可是李承乾还是不敢冒险,于是斟酌了一下说道:“父皇曾为秦王,天策上将,节制诸路兵马,当知为王之不易。然今儿臣添为皇太子......” 说到这里李承乾就闭口不语,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他知道剩下的他不用在说下去了,李世民自然会自己脑补完毕。 果然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朕也不逼你了,你有你的想法是好事,但是要用在正途之上。” “儿臣明白。”李承乾说道。 “对于今日早朝之上,朕的安排你有何看法?”李世民问道。 “父皇匠心独运,堪称表率,以魏征巡抚河北诸路,真乃是高明的手段。”李承乾赞道。 看到李世民的脸又阴了下来,李承乾赶忙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剩余的儿臣就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何意?” “比如程知节程将军对父皇忠心耿耿,而刘德裕明显怀有二心,父皇又为何处置程知节而用刘德裕呢?” “还有父皇既然信任王君廓,明知庐江王之事同他有关不愿加罪与他,又何必将赵郡王的嫡系,罪将李勋拔为左领军将军呢?须知因庐江王一事,宗室视王君廓如同猛虎,欲除之而后快,李勋去了左领军卫,焉知不会同王君廓暗生间隙?” 李世民听完之后,没有着急解释,反而继续问道:“还有别的疑惑吗?一并说出来。” “有,秦将军已经老迈不堪,父皇为何不让他解甲归田,好颐养天年?”李承乾接着说道。 李世民听完他的最后一个问题,哈哈笑道:“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太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知道叔宝的性格,朕同他相识相交数十载,叔宝要强了一辈子,若是真的因为身体暗弱这件事,朕让他解甲归田,反而倒是害了他。” “更何况秦叔宝纵然体弱,朕也要用他,因为他的威名可以喝退许多的蛇鼠之辈。”不知为何李世民说道这里想起了,当日在太极殿外,秦琼痛斥王君廓的场面。(未完待续。。) ps:ps:感谢雨季逝忧伤的打赏和chhaozi、御风白羽两位同学的月票。 ... ... 第八十三章 天象将有变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闻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出言问道:“那李勋、程知节之事呢?” 李世民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你不提起这些事,朕险些忘了,朕还想问你呢,你说一个人能够孤身入罗艺军中,不避刀剑,说降罗艺,同辅机合谋斗倒封德彝,难道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朕在这两件事上的用意?” 李承乾闻言讪讪地笑道:“那毕竟不相同,儿臣岂敢妄自揣摩父皇之意?此乃是为君者讳,儿臣又岂敢行此等事?” 恰好就在此时有内侍来报,说在郑观音母女的住宅之处发现可疑人物,而且李孝常以及刘德裕,长孙安业,王君廓等人聚在一起。 李世民闻言皱紧了眉头,暂时没有搭理李承乾。 李承乾暗自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有些受不了李世民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说朕可曾亏待过功臣?”李世民幽幽的问道。 李承乾没有回答,反而先让那个内侍下去,而后才说道:“自历朝历代以来,未有如我朝般厚待功臣者,父皇又何出此言?” “那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暗生不臣之心?”李世民又道:“而且太史令李淳风和火山令袁天罡两人卜算出下月将有天变。难道说是朕德行有失?” “思及缔造江山之不易,难道真要败于朕手?” 李承乾大吃一惊而后说道:“父皇为何说此等话?” “大秦,大隋皆如此也。”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李承乾听完之后,顿时知道症结出在了哪里,天变主帝王德行有亏,若是彗星或者天狗食日之类的天象,纵然是让帝王下罪己诏亦无不可。 更何况现在的李世民乃是杀兄屠弟囚父得来的皇位,这皇位坐了还不到一年,前半年平叛各地。剿灭四方不臣,为了不使中原重燃战火,更是倾国库之财与突厥缔结耻辱的盟约。若是出现此等天象,纵然是让他还政与李渊也无不可,所以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此时虽然李世民的帝位也算是稳固,但是长安附近还是暗潮涌动,思建成,太上皇者比比皆是。 而今李孝常、长孙安业等人心生歹意在前,天象示警在后,虽然李世民率军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但是不要忘了项羽在起兵之初也是百战百胜,所以抛去这一方面,不管在从哪方面说李世民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最起码老天就有些不认同。 大唐立国才十余年,虽然携雷霆之势扫灭寰宇,但是却也有称臣突厥之辱,大秦以及前隋何等强盛,然皆惜败于两处。 首先是不知体恤民力。致使各地不堪重负,而后狼烟四起,最终成席卷天下之势,势不可挡。纵然是铁铸的帝国也要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另一处乃是废长立幼,未能恪守长幼之道,李斯、赵高等矫诏杀扶苏,杨广弄死杨勇。当然这第二点或许是有些牵强,但是在古代这一个封建帝制的家天下之中却比第一个更有市场。 这与现在的大唐是何等的相似?简直是如同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的,以武力争天下。而后二子争位,造成天下动荡,李世民又是一个遍览史书之人,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上。 李承乾在梦境之中,自然知道没有什么天象示警,只不过是一些自然的现象,但是在大唐却无人知道这一点。 于是李承乾静静的思索了一会说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 “自隋炀帝暴行之后,天下豪杰之辈,蜂拥四起,数不胜数,然我李唐起与太原,得民心,顺天意,以煌煌之师,堂堂正阵而取天下,可谓是顺天应民。” “所以父皇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今父皇得天之意而为帝王,这就是正道,即为正道,天象示警不过是小道尔,又有何可怕之处?” “无论是赢秦还是前隋之亡,皆未亡于天灾,而后亡于**,亡于内乱,若是君主贤明,臣下清廉,其中虽然偶有争斗,也不过是一隅之患,焉能亡国灭种?” “父皇何等英明,怎能因一叶而障目不见泰山?”李承乾道。 李世民闻言沉思了一会,轻声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还是难解朕心中之郁结。” 李承乾说道:“既然如此,儿臣倒是有一策,天象示警,人君若是无过,可有丞相带其劳,父皇以为若何?” “这....恐怕不妥吧!”李世民语气不甚强烈的说道。 李承乾马上又道:“昔汉武帝主宰社稷五十四载,丞相总共有十三人,这十三人当中武帝用来抵挡天意的不再少数,父皇为何就不能学一学呢?此时的朝中尚有许多的掣肘之人,舅舅他们常常是感觉如鲠在喉,若是乘此机会惩治一批,岂不是有利于父皇的大业?” “更何况天象到底如何,还不是太史令和火山令说出来的吗?”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李世民,李世民的神色之间颇有些意动,然而他却突然说道:“看来你知道还真不少。” 这一句似褒似贬,李承乾不由的心中一突,刚要辩解,李世民摆手笑道:“不用解释,朕说过以后你尽管放手去做。” 而后起身指着龙椅说道:“这张椅子早晚是你的,若是你不能表现出应有的本领,休怪父皇无情。” “当年朕在你这个年龄已经去雁门救驾,你身为太子,怎能没有丝毫的优点,朕倒是真的十分想看看,你到底能够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 “儿臣遵旨,请父皇放心,儿臣无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却长着一颗使大唐国富民强之心。”李世民话都说到这个点子上了,李承乾只好就坡下驴的说道。 “那好,朕就拭目以待了。”李世民眼中一亮的说道。 “那今日请恕儿臣放肆,儿臣请第一道旨意,荡平长安不和谐之声。”李承乾道。(未完待续。。) ps:ps:感谢磨磨牙同学的打赏 ... ... 第八十四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准。”李世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要记住,这天下的任何人都可以不把李唐社稷放在心上,唯有你我父子不行。”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李承乾恭声说道,他的心中十分的明白,李世民说这句话的用意,此时的改朝换代,伴随着血腥和杀戮。 正如三国之时诸葛亮前往东吴结盟孙权时所说的话。 任何人皆可降曹,独孙权不可,毕竟此时战败的一方,无不是宗庙社稷被除,阖家老小满门上下被杀,岂能留有活口? 倒是民国时候的战争还留有一丝的颜面,只要一省的督军通电下野,即可安稳的做一个寓公。不过显然这个时候做不到这一点。 而后李承乾起身告辞,缓缓地走出太极殿,等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悠然响起,“还有你要记住你的名字的含义,不要辜负了承乾这个名字。” 李承乾的嘴角抿起一丝的微笑,皇家疼长子,民间爱老么,这是古今不变得真理,因为皇家思考的第一件事永远是社稷的传承。 李承乾走出太极殿之后,只见旭日东升,一丝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或许是从李世民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此时感觉到心中十分的温暖。 就在此时王虎迎了过来,说道:“郎君,皇后娘娘请您去立政殿一趟。” 李承乾闻言一愣,顿时感觉有些诧异,不知道长孙皇后找他过去干嘛,不过还是急忙赶了过去。 等他到了立政殿之后,才发现那里坐着两个人分别是长孙无忌和长孙顺德,他顿时明白长孙皇后叫他来的原因了。 等到李承乾见礼落座之后,长孙皇后说道:“乾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李承乾抬头看了长孙顺德一眼。淡淡的道:“没忙什么。” 虽然李承乾的目光十分的平淡,但是在长孙顺德看来,其中还透露出一丝的警告和压迫,不由的苦笑一声说道:“老臣多谢郎君周旋了,否则今日早朝之上说不定会颜面尽失。” 长孙无忌闻言冷笑一声道:“长孙一家不缺富贵荣华,独缺败坏家风之人,若是有人再恬不知耻,那就休怪我长孙无忌不讲情面了。” 李承乾听完此话则是暗自对长孙无忌竖起了大拇指,长孙顺德则是苦笑一声,目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暗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兄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不讲情面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这样的一家人吗?”长孙无忌怒道:“若是皇后你在如此的宠溺他们,早晚他们必然酿成大祸,到那时悔之晚矣!” 显然是长孙无忌想到长孙安业之事,怒气不由的升了上来。 谁知他这话一说,长孙顺德也有些怒了,不就是偷盗些财物。你还给上纲上线了,再者说了他还是长辈,也已经拉下脸面了,你长孙无忌还想干什么?于是长孙顺德说道:“那也比某些人不敬长辈的强。” 李承乾一听此话。瞬间知道要遭了,果然只见长孙无忌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当年我和母亲,妹妹被人赶出家门。那个时候不知道你这所谓的长辈在哪里?又有何人曾经为我们主持过公道?是谁抚养我们兄妹的?” “告诉你,是我舅舅高士廉,那时候的你又在哪里?你今天在这里还敢说这种话。也不嫌丢人。” 自从长孙无忌掌吏部以来,养气的功夫日渐深远,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今天显然是长孙顺德戳到了长孙无忌的痛处。 试问当年一个少年连同母亲和妹妹被赶出家门,寄宿于高士廉的家中,虽然高士廉待他们极好,但是想必冷言冷语和白眼是少不了的,也不可能少的了。 不单单是长孙无忌刻骨铭心,就算是长孙皇后一听见这话,脸色不是也变了吗?仿佛又想起了那凄惨的童年。 不要看什么将相和,亦或者什么君臣美谈等等,之所以会留下那么多的美好的故事,都是经过一系列的加工而来的,或者是说统治阶级和文人有话要说,毕竟泱泱几千年从来不缺粉饰太平,美化古人的。 其实人是最记仇的,从古至今,从未变过,伍子胥鞭尸,瑕疵必报的范雎,得志之后通杀四方的主父偃等等,可谓是比比皆是。 不要以为长孙无忌不想报当年之仇,但是在道德和宗族的框架之中,只要他长孙无忌没疯没傻,他可以大义灭亲,因为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但是却不可以处置宗族,甚至是薄带都不可以,否则人们会认为此人不可信,更不值得深交。 所以李世民即位之后,因长孙皇后之故,无功之人长孙安业被授予右监门卫将军,要知道就算是参加了玄武之变的杜君绰和李孟尝两人也不过是被授予了左、右监门中郎将,差距之大可想而知,偏偏在此事之上长孙无忌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在李承乾的印象当中长孙无忌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主,栽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可想而知他的心情能好的了吗?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长孙顺德瞬间就无话可说了,脸皮倒是有些烫红,估计是想起了尴尬之事。 一看见对方的模样,长孙无忌气就不打一处来,而后直接拂袖而去。 坐在主座之上的长孙皇后欲言又止,然而直到长孙无忌走出立政殿,她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毕竟他深知当年他的兄长带着她有多么的不容易,吃了多少的苦,所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长孙无忌离去。 长孙无忌一走,长孙顺德看见李承乾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于是也就起身告辞。 等到只剩下长孙皇后和李承乾两人之后,长孙皇后愁眉说道:“乾儿,你说这可怎么办?他们怎么就没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呢?” 李承乾问道:“母后,难道您对当年之事一点都不介怀吗?” 长孙皇后一听此话瞬间就沉默了,李承乾马上又道:“儿臣明白了,既然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又何必过分的要求舅舅呢?需知过犹不及。更何况关公战秦琼您说可能吗?” 长孙皇后顿时乐道:“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在东汉,一个在现在....”说到这里她就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要想他们亲如一家人,估计现阶段是不可能了。(未完待续。。) ps:ps:感谢ivanyu同学的打赏 ... ... 第八十五章 左翊卫车骑将军冯立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长孙皇后顿时十分的发愁,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她不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却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更何况她与李世民一项相敬如宾,长子又是皇太子,仁孝有加,几乎是在没有一丝可以使他犯愁的事。(]. 但是唯有这件事使她十分的忧愁,然而当她看见李承乾在那里悠哉悠哉的时候,顿时心中暗怒,而后说道:“此事就交由你处理,无论你用何种方法,都要使他们和好,亲如一家。” 李承乾闻言顿时愕然,而后无语的道:“母后,舅舅是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和薛国公和好,您认为这可能吗?再说了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儿臣哪能处理的好?” 长孙皇后闻言淡淡的道:“予不管你怎么做,只要结果。” 李承乾想要再辩解时,长孙皇后已经起身朝内堂走去,不在听他言语,他只好闷闷不乐的走出立政殿。 看见李承乾脸色不好看,倒不是埋怨长孙皇后,而是这件事真的不好办。 等到回到东宫之后,李承乾吩咐王虎派人前去请李孝恭、罗艺、冯立、常胜以及程处默五人。 而后李承乾就静静的立在书桌之前,提起毛笔开始写字,虽然他的书法许久不练,但是此时也未拉下许多,还能称得上一代大家。 就在他写了四幅字之后,李孝恭等等都已经到了,不过一项玩世不恭的程处默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难有的凝重和担忧之色,毕竟如今他家老头子被罢官在家。 还有一人虽然面色坦然,但是心中却是有些惴惴不安,正是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前息王的心腹爱将。 “大家都做。”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毛笔,徐徐的说道。 众人落座,宫女上完茶水之后。李承乾方才说道:“孤久闻冯将军大名,前些日子突厥入寇,冯将军率百余人马与之战于咸阳,杀获甚重,大涨我大唐之气势,孤当日虽在远处,但是也为将军之勇赞叹不已,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冯立听得李承乾此言,心中稍安,而后拜道:“不敢当郎君夸赞。某无有寸功,全赖圣人设谋,三军将士用命。” 李承乾大笑道:“冯将军此言过谦了,怪不得父皇常说恨不早得冯将军,今观将军之言行举止,果然颇有亚夫之风。” 冯立连道不敢,李承乾又道:“想必将军也非常奇怪为什么孤会叫你前来?” 冯立脸色微红说道:“正如郎君所言,某听得郎君召唤,实在是心中颇为不安。毕竟某的出身摆在那里。” “呵呵,想必众位也非常奇怪为什么孤会召你们前来?”李承乾说道。 李孝恭等人闻言连连点头,毕竟他们这些人互不统属,罗艺还是一个白身。 李承乾又道:“孤今日让众位前来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 “今天孤向父皇讨了一份旨意。要在近日之内解决长安之事。想必众位深知近日长安城中,颇为不太平,久有陌生人进出,而且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甚至是有人暗生异心。”李承乾说到此处时,眼中闪过一丝的寒光。 他的话音刚落,罗艺就抱拳说道:“郎君。若有差遣但凭吩咐,俺以及府中的十八骑早已经枕戈待旦。” 既然已经决意抱紧李承乾的大腿,罗艺索性也就抛开了所为的面子,毕竟乃是武人,更注重现实,所以再李承乾说完之后,他急忙起身大表忠心。 李承乾闻言笑道:“罗将军的忠心,孤是十分清楚的,过会自有罗将军的任务。” “诺。”罗艺恭声说道。 看见罗艺的这种态度,李孝恭十分的惊奇,罗艺的脾气秉性如何,李孝恭十分的清楚,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人都拜在了李承乾的门下,他不由的在心中想到,外表仁孝,内行王道,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可是真不简单啊! 李承乾见罗艺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冯将军,孤想问你一个问题?” 冯立一怔,急忙说道:“郎君请说,某必据实相告。” “好。”李承乾道:“孤当年年幼,听闻我父皇担任天策上将之时,麾下将兵强将数不胜数,无论是曾经名动一时的秦琼、尉迟敬德等宿将,还是名声不显的翟长孙、杜君绰、李孟尝等,皆乃是万人敌,更有十八大学士为之谋。” “当时的息王以及刺王甚为忌惮此事,于是息王暗中命令孙达秘密训练了三十六名死士,而且这三十六人挂靠在左翊卫麾下,不知可有此事?” 冯立尚未说话,李孝恭淡淡的道:“太子所言之事,我也曾听过,不过其中的详情还不甚了解。” 于是众人都目视冯立,冯立的眼皮耷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确有此事,不过其中的详情到底如何,某却不曾得知,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某都不曾见过,而且他们当中的一切事务全部由孙达负责。” “而之所以挂靠在左翊卫麾下,一是为了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以便行事,二是一朝之太子秘密训练死士,毕竟不好听,若是一旦传了出去对太...息王的名声有损,甚至可能引来御史的弹劾。” 程处默不愧是一个好奇宝宝,出言问道:“冯将军,那后来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冯立苦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地下,而后说道:“据某所知其中大半都亡于玄武门之...一役,另一部分则是不知所踪,或许跟随孙达逃亡了吧!毕竟是他一手训练的。当然了这些人也只是昙花一现,若不是郎君今日提起此事,某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些人。” 此时众人提起玄武门之变,无不是讳莫如深,虽然李世民心胸宽广,但是也不可能任凭众人说此事。就好比明成祖之时的靖难之役,虽然伟光正之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也不会去触这个眉头,所以冯立才会急忙的改口。 李承乾闻言顿时沉默,不过还是说道:“据孤所知恐怕不止如此吧!”(未完待续。。) ps:ps:感谢tatsuay同学的月票... ... ... 第八十六章 龙凤纹玉佩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冯立闻言顿时一惊,急忙起身惶恐的拜道:“太子殿下,某所言绝无虚假之处,请殿下明察。” 李承乾一愣,而后急忙说道:“冯将军误会了,孤所说的是那些死士恐怕不止如此。” 冯立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说道:“郎君还是说明白些好,某乃是降将,对于此等之事,十分的敏感,毕竟某在当时诛杀了屯营将军敬君弘,已经报答了息王之恩,现如今父母妻儿皆在,再不敢心生他念,请郎君明鉴。” “将军之心,我父子皆知,日后只要把持本心,为圣人效力,必可名留青史。”李承乾安慰道。 冯立闻言重重的点了头说道:“立曾误入迷途,今得知返,怎敢不以死效命乎?” 李承乾听得此言,点了点头,而后从胸前拿出一物,递给李孝恭而后说道:“不知王叔可曾还记得此物?” 李孝恭将李承乾的递过来的东西,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几下,依稀有些熟悉的模样,而后方才不确定的说道:“此莫非乃是当年我平灭萧铣之后,所得的西梁皇室遗物,龙凤纹玉佩?” “王叔果然慧眼如炬,都过去这么多些年了,还记得如此清楚。”李承乾笑道。 “不是我慧眼如炬,而是此物太过稀有,据说此物聚集了西梁皇室的气运,虽然有些虚无缥缈,但确实是西梁王朝的无价之宝,此龙形玉佩普天之下共有三枚,再找不出第四枚。”李孝恭徐徐说道:“当年我夺得此物之后,就将他们献给了太上皇。据说后来太上皇将这三枚玉佩,分别赐予息王、圣人以及刺王。” 李承乾接着说道:“王叔所言不差,然而孤曾经遍查关于玄武之事的卷宗以及奏折,发现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李孝恭凝声说道。他从李承乾的话语之中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武德九年八月,凤翔太守李应允曾经发来急报,说一伙不明身份之人,突然闯关,从凤翔出境,据说是逃到了碎叶一带。” “由于刚刚经历过玄武门之事,天下尚未安稳,各地皆在缉拿息王旧党,以图一步登天。李应允也不例外,于是招募画师。将闯关之人的容貌全部画了出来,而后连同奏折呈到了长安。” “后经前东宫内侍等辨认,其中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疑似早已死在六月之变的,息王之偏妃常妃,这个女子胸口所佩戴的正是一枚龙凤纹玉佩。” 而后李承乾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常胜接着说道:“小胜子,你说这件事巧不巧?” 常胜眼光有些闪烁,躲避着李承乾的目光,强笑道:“确实是有些巧。难不成当年的常妃并没有死?”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胜子,你说对了,常妃确实是没有死。为了此事孤也曾经去咨询过魏玄成。他告诉孤说,当年息王争位之时,早就做了两手准备,暗中命令十八名死士秘密保护常妃。因常妃怀有身孕被息王隐藏了下来,而承道、承德等都已长大,目标也太大。若所以一旦事有不济。十八名死士立即护送常妃逃离大唐,留存一点骨血,以图东山再起。”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之多,当事之人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但龙凤纹玉佩却不会错。当年孤就藩中山之时,父皇将他的那枚龙凤纹玉佩赠与我,而刺王死后,他的那枚龙凤纹玉佩随他葬进墓地。唯有息王的那枚不知所踪,所以那名女子比为常妃无疑。”(以此向高月大大的天下致敬) 冯立恍然大悟的说道:“这就是郎君问某三十六死士之意?” “不错,据说护送常妃的十八人乃是其中的翘楚,所以孤有些担心,剩余的还呆在长安的死士,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还有一个精于刺杀的孙达。”李承乾点头说道。 “太子大可比担心,刺客之道,小道尔,死士再多也不过是一群匹夫而已。因刺客而成事者,何其少也?纵然荆轲不也是徒留易水悲歌吗?”李孝恭闻言说道。 “可是郎君,俺还是不明白,这同你请领的旨意有什么关联呢?”这时罗艺挠头插嘴说道:“大唐之外,幅员辽阔,俺曾经久戍边将,征战草原,数十万人放于草原之上就如同蚂蚁一般,所以才有多数的汉朝的将领因延误军机而被治罪。” “到了大唐之外,我们鞭长莫及,若是想要找到常妃斩草除根,谈何容易?”罗艺说道。 “罗将军所言甚是,域外大唐力有未逮啊!”李孝恭也赞同的说道。 听到他们二人的言语,冯立咬了咬牙说道:“某也以为赵郡王和罗将军说的不错。” 而常胜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程处默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深的程咬金在某些事上的真传,不发一言。 李承乾闻言心中微微一笑,顿时明白他们三人心中的想法,建成虽然被诛,自李承道一下所有男丁皆被鸩杀,但他们不敢说话,但是此时建成有一点骨血流亡在外,在他们看来也算是好的,毕竟罗艺、冯立二人也曾为其部将,李孝恭同李建成的关系也颇为不错。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此千古不变之真理,大唐江山若是君主贤明,必然能流传百代而不灭,但是若是君主昏聩,纵然是收天下之兵,尽诛不服之人,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充其量只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既如此,未免天下黎民再受战乱之苦,李唐江山不要也罢!又何必在意到底是息王之后,还是秦王之后,或许是周王之后也无不可,因为那时我等已经皆作古,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担心?此非孤之本意,乃是圣人之教诲。”李承乾微笑的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一遍李孝恭等三人,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李孝恭等三人闻言,看着李承乾的表情,顿时听出了话语之中的揶揄之意,顿时有些汗然,冯立惭愧的说道:“某还是小看圣人的心胸。” 李孝恭也道:“呵呵,太子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 ... 第八十七章 常胜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孤却有些不放心。” “这是为何?”李孝恭奇道。 “呵呵,说的有些多了。”李承乾岔开话题道。 见李承乾不愿意多说,李孝恭也识趣的没问,而后几人又唠一会其他的,李孝恭,冯立两人请辞离去。 只留下罗艺,程处默和常胜三人,李承乾对罗艺说道:“罗将军,过一会你将你的十八骑精兵,调入东宫之中,孤有大用。” 罗艺闻言顿时大喜,这是李承乾真的将他引为心腹的表现,毕竟到太极宫之中兵马如云,他的十八骑虽然是精兵,但是却是边军,李承乾舍近卫兵马而不用,其用意罗艺用脚趾头都能想起来。 “诺,请太子殿下放心,十八骑包括俺罗艺父子二人,马上入宫。”罗艺说完这句话,兴冲冲的离去。 等到罗艺在离去之后,李承乾目视着常胜说道:“小胜子,你没有什么想要对孤说的吗?” 常胜闻言精神仿佛有些恍惚,不确定的说道:“郎君,您要小胜子说什么?” 李承乾冷笑两声说道:“小胜子,自从孤受封中山王之后,你就一直跟随在孤的身边,你跟随孤的时间不短,孤带你不薄吧!” “郎君,待我如同手足,这一点胜心中十分的清楚。”常胜有些激动的说道。 “哦?你真的清楚吗?”李承乾盯着常胜淡淡的说道:“孤可不是这么认为?” “孤给过你机会,你可不要再自误,莫非真的欺孤年幼不成?”李承乾冷笑道。 听完这句话,就算是没心没肺的程处默也听出李承乾话语之中的意思,于是不着痕迹的起身,拿起一个茶杯放到李承乾的桌子之上,而后矗立在李承乾身边不再离开。 在李承乾的压迫之下,常胜的额头渐渐地布满密汗。不过还是面色不变的说道:“臣的确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什么?是不是有小人在殿下面前进谗言了?还请殿下示下。”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好,孤给你讲一个故事。”李承乾说道。 “记得那是在大业末年,天下大乱,我祖自太原起兵,息王和父皇两人被派往他处招兵买马。” “谁知息王这一去,不仅得三万精兵,还带回来一个女子,常胜你可知晓此人是谁?”李承乾问道。 常胜闭目摇头说道:“臣委实不知道殿下您所说的是谁?” “这名女子也姓常,和你是同姓同乡。你说这件事奇不奇怪?难道你们连个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李承乾含笑目露寒光的说道。 此时程处默也听出来李承乾说的是谁了,不由的出言说道:“殿下,难不成常胜和常妃有关系?” 李承乾冷笑着说道:“这就要问我们的常校尉了,你说是不是啊?” 常胜继续保持沉默,而后对着李承乾跪了下去,不发一言,他顿时心中了然,此时已经辩无可辩。 李承乾看到他的模样,思及前世之时常胜所做之事。心中怒火就勃然而生,疾步上前,一脚将常胜踹翻在地,怒道:“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对你抱以厚望,你知不知晓?” “左屯卫营驻扎在玄武门外,乃是北衙禁军中的中坚力量,孤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将你安排进去。你知道吗?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孤的?” “你一生所学的忠孝节义都哪里去了?孤哪一点不好,哪一点比不过那个死人?他能给你什么?你这是愚忠你到底知不知道?” 常胜就那么瘫倒在地,不发一言。不过眼角之中流下泪水,哆嗦着嘴唇说道:“臣?愧对殿下。” “你的确愧对孤。”李承乾怒道:“若非孤洞悉了你的一切,你要将瞒孤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还要用孤的项上人头来祭奠那个死人?” 此时常胜爬了起来,继续跪在地上,而后悲戚的说道:“臣不敢。” “哼,无君无父之事你已经干了不少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李承乾说道。 常胜仿佛已经认命了,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轻声问道:“殿下,臣自问隐藏的很好,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承乾闻言笑道:“还记得孤要去拜祭息王之前,曾经问过你一句话。” “臣明白了,一定是臣不假思索的说出三日之后乃是息王的生日,所以引起了殿下您的怀疑。”常胜惨笑道:“这真是百密一疏啊!” “你说对了,不过那时候孤仅仅只是好奇,你为何知晓此事?而后太上皇遇刺之后,郑观音母女得以出皇宫,孤就开始怀疑有人同息王的余党暗中勾结,但是让孤实在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你,孤一手提拔,数次救孤于水火之中,孤视为腹心的常胜。”李承乾平淡的说道,但是话语之中充满了怒气。 “怪不得当时太上皇出宫之时,殿下没有让这个白眼狼去护卫,原来早就料到了他心怀二心。”程处默恍然大悟道。 常胜无言以对,就这么静静的跪着,过了片刻的功夫的之后方才说道:“原来当时殿下就已经怀疑我了,怪不得第一次您告诉我的是圣人出巡,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告诉我是太上皇,原来如此。” “若不如此,如何知道你这小子的狼子野心?”程处默说道:“还是殿下英明。” “英明,哼,还不是被他给骗了吗?”李承乾冷笑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息王的关系?” ?? 阚棱看着前方站立,身形单薄的单云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单云英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而后轻启朱唇说道:“阚老,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阚棱沉声说道:“将士们的士气很足,只等杀了李孝恭之后返乡。” 话语之中充满了萧索之意,单云英幽幽的说道:“返乡?呵呵,若是夫君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这些可是江淮军最后的种子了。”(未完待续。。) ... ... 第八十八章 铁通长安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夫人若是此时您还是这么想的话,我们不如就此散去呢?”阚棱沉默了一会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壮年汉子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夫人,阚老,已经准备好了。” 单云英点了点头,而后三人走进了屋中,大堂的正中央设立了一个灵位,上书“江淮大总管杜公伏威之灵位”。 单元英和阚棱分别点燃了三炷香,带领剩下的十二名江淮义士,恭敬的拜了拜,单云英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夫君若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们杀了李孝恭,替你报仇雪恨,并且保佑这些忠心耿耿的义士能够活下去。 两人将香插上去之后,单云英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声音清冷的说道:“明日就是我们杀贼子李孝恭之时,可谓是九死一生,凶险异常,若是有哪位兄弟不愿前去,单云英绝不勉强。” 然而她的话语说完之后,地下十二个人全部沉默不言,但是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都是江淮好儿郎,看到此等情形,单元英的眼睛之中不由的噙满了泪水,努力咬牙说道:“好,大总管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李孝恭必死无疑。” 然而单云英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院落之外,传出“嘭”的一声巨响,而后响起两声惨叫,阚棱急忙说道:“不好,祁六和胡申危矣!” 堂中的十二人急忙抽刀在手,护卫在单云英身前,而后就要往外走。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狂笑,“呵呵,阚老狗你还是小心一下你自己的狗头吧!” 这个声音,屋内的众人是熟悉无比,单云英寒声说道:“李勋,想不到你还没死。你今天竟然还敢来?” 盏茶功夫不到,李勋带领着三十几人走了进来,他身旁的两人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人头,正是在院落外警戒的祁六和胡申,二人虽然死了可是仍然怒目圆瞪。 单云英一方顿时怒气冲冲的盯着李勋等人,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报两位同袍被杀之仇。 李勋看到单云英,顿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抚掌叹道:“想不到夫人还真是命大,历阳一战。那么惨烈你都存活了下来,不过也好,本以为此次只是逮住了几个小虾,没想到竟然还有夫人这条大鱼。” 而后李勋抬头朝天上看去,虽然看到的事屋顶,不过他还是说道:“看来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的,老天都要让我得此泼天大功。” “你们这些的残存余部不是还要亡于我李勋之手。” 阚棱冷笑着说道:“李勋,你也太猖狂了。若是李孝恭当面有说此话的资格,可是你配吗?当年是谁让你损兵折将。又是谁让你被贬为庶民,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要不要阚某告诉你?” 李勋闻言脸上顿显怒色,不过还是淡淡的说道:“不用,但是今天你们别想再跑了。” “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我们在这里的?”阚棱问道。 “也罢,就让你们做一个明白鬼,省的到了阎王那里说我李某然不近人情。”李勋说道:“长安是什么地方?自息、刺之乱后。是明松暗紧,你们十几个彪悍的人,来到长安。难道真的以为长安府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更何况前些日子,太上皇被刺,刑部、大理寺、长安府包括各个卫所都是如临大敌,遍查来京的陌生人。” “毫不夸张的说,现如今的长安就如同铁通一般,郡王又是何等人物?你们在他的府前侦查,难不成真的以为王府之中的护卫都是摆设?还是以为郡王真的已经老眼昏花了?” “是你们的自大造成了你们今天的覆灭,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行事不密。当然了若非如此,我李勋焉能有今日之功?”李勋徐徐的说道。 “原来如此??”阚棱闻听此言,喃喃自语的说道,仿佛有些失神,李勋暗自微笑。 突然之间李勋心生警兆,脸上被一片刀光闪过,然而李勋毕竟是经验丰富之人,见到此等情况,急忙的闪身躲避,但是刀光又起,直刺他的胸口,此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李勋避无可避,只好使了一个许多人惯用的绝招“懒驴打滚”,逃过一劫,避入护卫之中。 阚棱暗道一声可惜,原来阚棱利用李勋疏忽之心,突然拔刀,想要一举击杀李勋,擒贼擒王,哪成想李勋也不是易于之辈,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李勋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额头直冒虚汗,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差一点出现差错,而且还在阴沟里翻船,恼羞成怒的说道:“杀,一个不留。” 长安城,秦琼的府邸,此时的翼国公府一片慌张之色,秦琼上朝的时候突然吐血昏厥过去,被千牛卫送回家中之中,一直昏迷到现在,虽然御医已经诊治过并无大碍,但是人至今未醒,府邸上下哪个敢怠慢,还不都是一副尽心竭力的模样,省的被主家挑麻烦。 此时的大堂之中,也站着两个少年,正是秦琼之子秦怀玉和秦琼新收的弟子薛礼,两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担忧。 突然门内传来一阵惊叫之声:“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秦怀玉和薛礼急忙跑进去,秦琼之妻杜氏坐在床头,双眼尚且有些红肿,果然床榻之上的秦琼已经睁开了双眼,不过薛礼仿佛从其中看到一些的不同,对的是一种疲态,秦琼的眼中竟然流露出这样的情感。 “父亲,您怎么样?”秦怀玉焦急的说道。 秦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中午了。”秦怀玉身子一颤,而后说道。 “今天上午的功课做了没有?”秦琼说道。 “没有。”薛礼两人同时低头说道。 “废弛时光,荒练武艺,此是武者大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秦琼怒道,接着是一阵咳嗽。(未完待续。。) ... ... 第八十九章 若能活下放下一切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可是,父亲,您”秦怀玉还要想再辩解什么,被薛礼一把拉住,而后他急忙说道:“师傅,您教训的是,某和师弟知错了,我们现在就去练武。” 秦琼闻听此言,方才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你们要记住,每日之武艺习练决不可耽误,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要忘了咱们赖以生存的本事。” “呵呵,叔宝此言可是深的我等之心啊!”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薛礼定睛一看,正是公孙武达、牛进达等人,而后他急忙朝众位将军告罪一声,带着秦怀玉出去。 秦琼也看见来人,不禁问道:“朝堂之事如何?一郎有无大碍?” 一听此话,自公孙武达一降尽皆沉默不语,秦琼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急忙出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公孙武达沉声说道:“事情不太妙啊!程胖子这回是栽了。” “圣人已经罢免了他的一切官职,让他闭门思过,并责令刑部严加详查关于他私设刑堂一案。”说到这里的时候,公孙武达不由的有些脸热,毕竟这是程咬金替他档的枪。 秦琼咳嗽了两声说道:“这样没有办法,一郎实在是太莽撞了。不过圣人毕竟是一个念旧情之人,一郎应该无碍。” 众人闻言也不自觉的点头,牛进达道:“到是秦哥,你这身子令人担忧啊!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秦琼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什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更何况俺的手中沾满鲜血,杀人不计其数,晚年成此等模样也实在是应有之事。” “叔宝如此豁达,俺们就放心了。”公孙武达说道。 过了一会儿,秦琼奇道:“怎么不见侯君集和尉迟敬德?” “他们两人去程胖子的府上了。”牛进达说道:“程胖子挨了几十军棍伤的不轻。他们两人去照应一下。” “哦,原来如此。”秦琼点头说道。 突然外面闯进来一人,顾不得屋内坐立的众人,在秦琼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秦琼顿时脸色的变得凝重无比,直接坐起身来。 牛进达奇道:“秦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秦琼闻言苦笑一声说道:“郑观音母女失踪了。” 话音一落满堂皆惊,公孙武达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郑观音母女所住的院落乃是太子殿下亲自选定的,内有密室暗格。女间埋伏其中,外面各方人手不下百余名,在这种情况之下,都可能失踪,那这长安城中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秦琼有些疲惫的说道:“俺也有些纳闷,走,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看着秦琼拖着病体想要起身,牛进达急忙说道:“秦哥,现场就不用去了。以俺看息王的余党既然敢在此时劫走郑氏母女,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更何况郑氏母女在那里住了多少天?为什么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秦琼闻言顿时沉思。而后恍然大悟道:“俺明白了,走,咱们这就入宫去见陛下。” ? 此时李勋带来的三十余人同单云英等厮杀在一块儿,阚棱不愧为一员骁将。虽然年老但是雄风依然不减当年,一把大刀舞的是虎虎生威,逼得李勋不停的后退。李勋见到自己连一个年老的人都拿不住,心中恼怒异常,然而事与愿违,他又被阚棱在身上砍了几刀,鲜血直流。 阚棱冷笑道:“牛皮吹得震天响,但是手段却是稀松平常。虽然各为其主,但是某也不得不承认,李孝恭也算是一时之雄,怎么会有你这等庸将?看来当年历阳一战又要在今日重现。” 李勋咬牙怒道:“老狗你不要太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而后李勋大喝一声道:“撤。” 他带来的三十几人,扔下来五六具尸体而后瞬间撤出战场,转瞬之间不见了踪影。 单云英看着伤痕累累的众人,以及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在死的两人,顿时心中黯然不已,此时的她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后悔。 阚棱急忙说道:“夫人,先远离此处要紧,否则李勋一旦再次扑来我等危矣啊!” 单云英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十几人疾步走出大厅,当先开路的两人抢先出院落大门,左右看看了之后,示意街道之内安全。 谁知道等他们走出去之后没多远,刚拐过一个路口,心中顿生寒意,只见前方站着三列队伍,大约有九十余人,一个个面色肃然,高大威猛,张弓搭箭,气势非凡,一看就是大唐的正规军队,不是先前李勋所率领的一些家仆。 当先一人虽然身上刀痕满布,但是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正是李勋,“阚棱,你笑的太早了。” 阚棱顿时大惊失色,唐军厉害无比,集结全江淮之力也不过是给唐军添了些麻烦而已,更何况此时大唐定鼎天下刚刚九年多,长安城中不是北衙禁军,就是府兵精锐,其战力究竟如何,曾在唐军中为将的阚棱在心中是无比的清楚。 十几人在阚棱的带领之下瞬间将单云英包围在中间,阚棱急道:“赶紧保护夫人离开。” 看到对方的表现,李勋轻蔑的笑道:“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放箭。” 李勋的话音刚落,九十余枝箭矢瞬间破空而去,仿佛带着死神的祝福,阚棱等人面色大变,巷中本来就狭小,这九十余枝箭矢几乎可以说是全方位覆盖。 然而最恐怖的是,在第一枝利箭射出去之后,李勋的部下又熟练的张弓搭箭,第二枝箭又紧跟上了。 阚棱见状明白他们是避无可避,于是一把将单云英推到最后,对身旁的两人吼道:“你们保护夫人先走,剩余的人掩护夫人。” 而后又对单云英说道:“夫人,若能活下来,放下一切吧!”(未完待续。。) ... ... 第九十章 朕不想知道 - 大唐李承乾 - 东宫夜放花千树 箭矢密密麻麻的,怎么能够挡得住?怎么可能挡得住? 当然了若是有肉盾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 伴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阚棱等人瞬间身中数十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阚棱由于被众人护在中间,所以只是在肩膀之上中了两箭。 李勋目力极好,看见单云英被人护着逃走,于是急忙下令停止射箭,而后率领众人追了上去。 路过之时,发现尸体下面的阚棱尚且活着,气若游丝,于是让人急忙将他抬下去救治。 而后沿着单云英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 秦琼的府邸,薛礼和秦怀玉练习了一会儿,秦怀玉毕竟是少年心性,就这么一会就有些不耐烦。 于是他兴冲冲的走到薛礼跟前说道:“师兄,咱们出去骑马吧?正好也让师兄你练练骑术,你说怎么样?” 薛礼淡淡的说道:“这恐怕不好吧,我们还是在家中吧!毕竟师傅是让我们习练武艺的。” 秦怀玉闻言不由的有些泄气,突然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说道:“师兄,昨天代州都督张公瑾送给了我父亲好几匹上等的好马,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可就自己去了。” 薛礼闻言神色间颇有些意动,他的家中贫困,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养得起好马?然而好男儿哪有不爱宝马的?就算是现代社会又有几个不想有一个好的代步工具? 不过此时的薛礼尚且不是贞观后期,永徽年间那个威武不凡的大将军,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家的毛头小子,于是不确定的说道:“可是若是被师傅发现了,我们又该如何交待?” 看见薛礼语气有些松动,秦怀玉顿时心中大喜,刚要开口再劝,只见秦琼和公孙武达等人走了出来。 秦怀玉急忙问道:“父亲。你和众位伯伯这是要去哪里?” 秦琼说道::“小孩子家的管这么宽干什么?”而后和公孙武达去马圈之中翻身上马飞奔出去。 秦怀玉虽然被呵斥,但是心中却是喜滋滋的,等到秦琼等身影消失之后,他急忙又道:“师兄怎么样?你去不去?” 薛礼咬了咬牙,终究难以抵挡宝马的诱惑,“走,我们练习骑射去。” “好,走咱们去挑两匹好马。” ………… 太极宫中。 李世民听闻秦琼等人来了,顿时大喜,急忙传召。 等到秦琼。公孙武达,牛进达三人进来以后,李世民急忙说道:“叔宝身体如何?有无大碍?” 秦琼道:“臣多谢陛下关怀,臣已无大碍,此时亦可上阵杀敌,冲锋陷阵。” 李世民闻言不仅颔首道:“看见叔宝仍在壮年,朕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为程知节求情,那么大可不必再开口。” 秦琼听完此话,同公孙武达对视一眼而后开口说道:“陛下。臣等非是为程知节之事而来,乃是……乃是郑观音母女失踪了。” 秦琼说完此话,急忙将头低下,就连公孙武达和牛进达两人也不例外。 李世民听完秦琼的奏报之后。批阅奏折的手不由的轻颤了一下,而后不怒自威的说道:“息王旧党猖狂至极,难不成真的欺朕账下无人?” 秦琼三人,顿时惭愧的拜道:“是臣等无能。才令贼人如此的猖狂,请陛下恕罪!” “只有终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也怪不得你们。纵然是圣君在位,不也有天下动荡之时吗?更何况是朕了?”李世民平淡的说道:“但是朕深恨者,乃是他们不知深浅,妄图兴风作浪,扰乱大唐的长治久安,你说此等人焉能不诛之?” 秦琼等人顿时心中凛然,只听李世民继续说道:“都说乱世用重典,清平盛世施仁政,但是对待此等心胸险恶之人,纵然投降亦不用,唯有一个字,杀,你等可明白?” “臣等谨记,请陛下放心。”秦琼三人说道。 “好,那你们现在去找太子,将郑观音母女消失以及朕的意思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李世民接着说道:“叔宝,你再拿朕的手令前去,告诉太子,长安城中除北衙禁军外,其余人马他皆可调动,但是要在三日之内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诺。”秦琼说完以后,就要离去,然而公孙武达却矗立在原地不愿离开。 李世民顿时奇道:“公孙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武达咬牙说道:“陛下,今日你就算是处置末将,末将也要把一件事情说清楚,否则末将心中难安。” “什么事你说吧?”李世民道。 “程知节根本就没有私射刑堂,还请陛下明察!”公孙武达跪地说道。 牛进达闻言顿时一愣,而后道:“老哥,你……” 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你如何知道朕没有祥查?” “现今的情况是无论程知节有没有私设刑堂,都不重要了,你明白吗?” “他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殴打朝廷重臣,难道这就不算了吗?程知节乃是朕的心腹爱将,朕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怎么可能做出目无王法之事?但是他却偏偏做出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恃宠而骄的大将不再少数,裴寂等人虽然说的难听,但是话语之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公孙武达难道朕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朕又岂是一个因一件小事而擅治大臣之罪的昏君?” “以惩治程知节而收慑众将之心的,难道有何不妥之处吗?所以朕惩治他不是因他私射刑堂,现在你可明白了?”李世民徐徐的说道:“所以他有没有私射刑堂并不重要,朕也不想知道此事。” 一席话说的公孙武达冷汗淋漓,急忙说道:“臣等实在是有负陛下厚望。” 这时李世民闻言方才笑道:“你放心,你们早晚会知道朕的良苦用心的。” 公孙武达和秦琼,牛进达虽然不明白李世民为何为如此说,但是还是拜道:“陛下圣心独运,岂是我辈能擅自揣摩的。”(未完待续。。) ...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