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郎，该吃药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大郎，该吃药了。” “妹子，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姓潘？” 睁开眼就看见一绝世美萝莉，坐在床边，端着药碗，这画面，好熟悉。 特么穿越成了武大郎？咋整！ 李冉膀胱一紧，尿意瞬间上头。 “娘子，扶我起来，另外，茅厕在哪？……喂喂，你回来！好歹咱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还没挂，你丫就急着去找西门庆，过分了吧！” “……大郎，你烧糊涂了？你这不是大病初愈下不了床，我去给你提马桶来。” 呃，好尴尬。 不过，有种莫名喜悦的感觉……很好，她不是潘金莲。 放了一泡尿，体清气爽，连脑海中都涌入了许多不曾有的记忆。 这具宿主，同样叫李冉，房陵县某已故乡绅的儿子，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叫做李仙蕙，正是眼前这小妞儿。 而这小妞儿的爹就厉害了，姓李名显……没错，就是唐中宗李显！ “哇哈哈哈，牛逼大发了，开局就是驸马爷，顶配人生体验。” 李冉瞬间笑出声来，又突然郁闷的戛然而止。 他那老丈人，目前还得仰仗着他过日子呢……李显正处于被亲妈武则天贬到庐陵软禁的低谷期，庐陵王爵位有名无实，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住在李冉家赠送的三进门宅院中，仆从佣人精简到个位数，唯有妻子韦氏与两个女儿李仙蕙和李裹儿作伴。 “唉，算了，就当潜力股养着吧，好歹也有个漂亮小媳妇暖床当安慰奖……仙蕙儿，咱们一起上床呗。” 跟青梅竹马就得玩真实，不怂，飞起来浪！ 记忆中，两人一起长大，两小无猜，该打打该抱抱，除了底线没破，百无禁忌。 “呸，登徒子，就知道占我便宜……那，前两日我十三岁了，咱们那个也算有那个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等那个了，我们再……哎呀，羞死了，不说了，你快点喝药，我明天再来看你。” 呃，妹子，到底是谁思想不纯洁。 看着李仙蕙逃之夭夭的背影，李冉表示他想说的是，屋里没烤炉，怪冷的，还是床上暖和。 “喂！你记得吃药！我妈辛苦熬的呢。” 门外，李仙蕙去而复返，探头做了个鬼脸才再次离开。 李冉微微一怔，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不由分说，将汤药尽数倒进马桶里……药里有毒！ 原本李冉最后的记忆是，他在宅院中和李仙蕙李裹儿两姐妹玩耍，玩得累了脱去马褂，略感不适后喝了韦氏熬煮的汤药，随即腹内绞痛后不省人事。 “狗艹的，十年交情，就算是个外人，那也好聚好散吧，更何况老子还是你女婿，还特么供你们一家吃喝拉撒！” 李冉万万没想到，为了悔婚，韦氏竟然下此毒手。 十年前，李显被贬到房陵，空得了个名位，武则天却未拨付任何俸禄花销，他差点携妻带女饿死在街头，多亏李冉老爹这庐陵大户屡屡接济，这才度过难关。 所以两家人往来极为密切，李冉启蒙时就向李显行正式师徒之礼，几年前，李冉老爹感染风疾，自知时日无多，便提三聘六礼，名义上为李冉娶李仙蕙为妻，实则向李显托孤，李显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即答应了。 但韦氏却非常不满，她门第观念极深，认为李显再落魄，那也是曾经皇族，李显本人还正儿八经做过几十天皇帝，如今虽然被贬，但血统仍在，可不是李冉这区区乡绅之子能高攀得起的。 不过李冉老爹死前，留下偌大遗产作为聘礼，韦氏又舍不得这些财物，只能将婚事一直拖着，然而几天前，李仙蕙十三岁满，按约定，该择日与李冉成亲，韦氏当然不肯，所以暗下杀手，铁了心要搅黄了这桩娃娃亲。 李冉大怒，凭什么觉得哥高攀不起？！ 她韦氏日后风光无限，那哥这穿越者，又不会原地转圈圈一辈子当个乡绅，谁靠着谁还未可知呢！ 李仙蕙，哥娶定了，玉皇大帝来拆红线都不行。 “莫欺少年穷……金手指，来！” 他没疯也没中二病发作，而是脑海里的确有关于金手指的记忆。 开启台词，也真就是这么设定的。 “……天地银行？” 这特么是让哥开棺材铺呢，还是办理殡葬服务一条龙业务？ 好在翻开扉页后，心情好了许多……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天地银行，发行的也不是人冥币，而是一种叫法币的玩意儿。 事实上，它功能还挺全，全到了足够专业！ “资产储存：用户将各种资源存在本银行里，可获得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润。” 这个操作好理解，九年义务教育又不是白学的，简单来说，手头有一百两银子，可以存入天地银行，一年后，凭空多获得五两银子。 可储存的资源为……能想到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了活物，当然，人除外。 那种存一百个萝莉再取一百零五个出来的好事，金手指也办不到。 如此风骚的功能，李冉表示服气。 然而更骚的还在后面…… “理财投资：本银行会不定期发布各种财富增值产品，用户可决定是否使用法币进行风投。” 有意思的玩法，比如‘产品’需要连续三十天内投入五百法币，而三十天后，可获得约定的产品，如古董，绸布等其他东西……甚至，包括了大唐时代没有的物产！ 骚到极点的，还是最后的功能。 “创业天使人计划。” “最有增值空间的投资，永远不是物品，而是人……如果你不懂，请细品范蠡、吕不韦、沈半山、陶朱公等人生故事。” 李冉懵逼，他的确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投资对象一栏上，写上“李显”两个字。 站在时代的风口上，猪都能飞。 所以，他抱大腿有什么不对……李显日后板上钉钉成为皇帝，总不能因为他这小小蝴蝶到来就改变了历史进程吧，当他扫把星呢。 “请注入第一笔投资！” “投资对象目前正处于危险期，投资人需要帮其解决实际困难，完成本轮投资后，获得2000法币奖励。” 问题来了，那李显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二章 师傅，咱们污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直接问是个好办法……师徒加女婿，两人关系铁着呢。 “师傅，徒儿前来请安。”，李显府邸书房内，油灯枯暗，都三更天了，还在熬夜。 “冉儿是你么，进来吧。” 陕北腔的官话，听着还挺带感。 推开门，立刻瞧见一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在房间里踱来又踱去。 龙凤之姿，的确有内味儿……眉目周正，颇有威严，举手投足间带着一半贵气一半潇洒，光凭这份气度，一般人一辈子都模仿不了。 “冉儿你大病初愈，不必如此操劳，晨昏定省都免了吧。” “是，师傅。” 李冉痛快答应，毕竟他也不喜欢每天给别人行大礼磕头什么的，正合心意。 同时心中疑虑尽去，从李显做派来看，下毒事件他并不知情，全是韦氏一人所为。 “你且好好养着，病好了，我再教你功课。”，李显心事重重，显然没有闲聊的意思。 他桌上，放着一纸公文，李冉眼尖，瞧见上面竟然盖了大理寺的印章，顿时明悟了几分。 “……师傅可是为那裴东来烦恼？” “嗯？你如何知道？”，李显诧异反问，并未隐瞒心事，微微颔首道，“不错，今年，已是第三次了。” 他被软禁在房陵，武则天会定期派人来探查情况，最初那几年极为频繁，后来好了许多，但今年，探查次数又变得多了起来。 这绝不是个好兆头！ 次数越多，代表武则天越记住她还有个被软禁的儿子，这儿子，偏偏还姓李……这些年，李姓皇族，已经被她杀得七七八八了。 况且，以前探查的来使，是皇宫内卫，而今年，却是大理寺的官差！ 大理寺，那可是稽查犯罪的权职，最近几年，狠狠挖掘了几起皇族谋逆的案件……至于到底是不是谋逆，反正官府通告就是这么写的。 所以，李显感到恐慌是必然的，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那武则天又不是没有杀儿子的前科。 “师傅，要不你韬光养晦算了。”，李冉叹气，胳膊拧不过大腿，武氏一族权倾朝野，惹不起，躲得起。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嗯，你怎么突然谈起这事了？” 李显猛然觉得不对劲，以前这徒儿，脑袋可没这么灵光。 “呃……徒儿大病一场后，只觉得醍醐灌顶，如同开了任督二脉，看问题，比以前更本质了，嗯，就是这样。” 把人格分裂推给玄学是个好借口，反正古人信鬼神。 “原来如此！古有一日悟道，看来就是你这种情况，甚好，甚好。”，李显由衷高兴，这到让李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骗人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赧然道，“师傅，咱们说正事可好……讲真，韬光养晦是个不错的法子。” “唉，我早就这么做了，这几年，我几乎不出门，也不与任何朝臣见面，可惜母后还是……” “因为师傅，毕竟还是庐陵王啊。” 站在旁观者角度，李冉很懂武则天的心思。 她想为武氏一族继承皇位扫清障碍，那必定要杀干净其他竞争对手，尤其是李姓王族，就算李显当忍者乌龟缩进下水道，那也顶着王的名头。 李显不想反，底下搞事的为了名正言顺，也会借着李显庐陵王的名头造反。 “师傅，韬光养晦都不行的话，咱们再下一点猛药……干脆，自污吧。” “自污？”，显然，这个词对李显来说有些超纲。 “对，裴东来在庐陵待着不走，定是用小本本记载师傅你的日常起居，然后找到可能扣帽子的罪行报告给武皇，武皇好名正言顺收拾师傅你，所以，你越谨小慎微，那裴东来就越会觉得有东西可挖，反过来想，如果师傅你满满都是槽点，他记着都觉得没什么营养呢？” 好清新脱俗的思路，李显无可辩驳，但本能觉得这是在瞎扯淡。 “咳咳，师傅，我是你徒儿和女婿，你被治罪，按照朝堂律例，我的小命好像也保不住吧，所以，请给我一个乱来的理由？” 李冉摊手，表示他还想多活几年，和仙蕙儿生几个娃儿过过驸马爷的悠闲生活。 “……好，依你。”，李显犹豫片刻，痛快答应，耳根子软，有时真是个好品质。 次日一早，庐陵王府上，浓烈的烤肉香味喷薄欲出，直接馋哭了府外路过的小朋友！ “徒儿，这是何物？”，一身中衣的李显看着院子里琳琅满目的奇怪铁架子，连如厕都忘了。 “BBQ，简称烧烤！我四更天就起来了，去市场割了上好的精瘦猪肉，又培火热碳，还弄了一点清油，容易么我……来，仙蕙儿，尝尝味道，当心烫嘴。” 一旁蹲守的，还有李仙蕙和李裹儿两个小馋猫，差点为第一块肉打起来。 “大郎，你好厉害！”，李仙蕙满是星星眼，“再来一块。” “女孩子家满口荤腥成何体统？还不带你妹进屋去。”，李显怒了，觉得自己养了个女汉子。 “多吃肉有助于发育，还有提高抵抗力，大清早的喝清粥吃咸菜有什么营养。”，瞥了一眼李仙蕙的胸部，小荷才露尖尖角，正是关键期，得大补。 “……师傅，你也尝尝。”身形微微一震，李冉主动递上一块烤的焦黄烂熟的，朝着屋顶方向微微撇嘴。 李显余光一瞄，瞧见人影闪过，犹豫片刻接了，咀嚼几口后立刻双眼冒光。 “……好吃！” “那是当然，徒儿在业余烧烤界，是出了名的扛把子，光吃肉不喝酒多没意思，要不，徒儿陪你整两盅？” “……那就，整两盅吧。” 把酒言欢直到午时，而屋顶上的人影也一直待到了午时才离开，最终，在本子上记下了一行大字。 “暴饮暴食，有违饮食之道，不过，那烤肉还真香。” 晌午三刻，书房习字的李显被一阵吱呀吱呀声吵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徒儿，你又在干什么？”，怒气冲冲赶到院子，发现李冉正锯着木头，穿着马裤，打着赤膊，仙蕙儿都羞得闭眼了，只是指缝分那么开几个意思？ “师傅，来的正好，看看这吊床好使不？” 李冉放下锯子，指了指院中两棵白杨树之间，用粗木固定着密密实实的葛布和鱼线，“放心，仙蕙儿已经睡过了，结实着呢。” 第三章 享受生活，就得浪起来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徒儿，不是为师说你，大病初愈，不读书习字也就罢了，做这匠人物事，多辱没读书人的身份。” 李显直皱眉头，认为他不务正业。 这话，李冉可一点都不爱听，想也不想便怼了回去，“师傅，咱们才吃了那么多烤肉，静坐不利消化，得动起来才有益身心不是？这吊床摇来摇去，又能锻炼腰肢，腰肢上，肾才好，你懂的……再说了，日头这么好，窝在书房里多宅，晒晒太阳不美么？” 朝着房顶努努嘴，李显立刻硬生生把火气憋了回去。 试试这个叫吊床的玩意儿……感觉好像的确不错。 “怎样，舒服吧。” “……舒服。” “舒服就对了，来，师傅，享受一下徒儿的按摩手艺，我以前可是富桥的常客，那技术，可不是单单吹的。” “哦，哦，用力，不要停！” 屋顶上的黑影消失，比早上多待了两刻钟时间。 当然，小本本上也多了一句话。 “贪图享乐，不思学习，叫的，还那么放荡。” 夕阳落山，华灯初上，庐陵县的百姓家家关门闭户造小人，漆黑一片，唯有李显府邸明亮如白昼。 “大郎，这游戏好好玩啊……你，怎么流鼻血了？” 沐浴后的李仙蕙穿着轻薄纱衣，连肚兜都不带，胸口一颗朱砂红痣清清楚楚，李冉就坐在她对面，眼睛想挪开，但脑袋拒绝。 “天热，上火。” 再说了，看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有什么不对，当然，若旁边没有老丈人的虎视眈眈就更完美了。 “徒儿，天色这么晚了，你还带着仙蕙儿玩这个，叫什么，扑克的东西，岂不玩物丧志？” “咳咳，师傅，用不用这么上纲上线……现在才八点过，睡早了容易起夜，科学研究表明，晚上十点半睡觉才是最佳入眠点，还早呢。” 李冉摸着用木板削薄磨平做的扑克牌，顺手打出了一张7点，“仙蕙儿，4张七都被我摸了，你该去吃碗猪脚米线去去霉气。” “哼，别得意，看我的。” “哇！你阴我，什么时候拿到3个K的？是不是从牌堆里摸了一张上去？” “要你管，反正我赢了。” 小两口打情骂俏，李显一脸黑线逐渐加粗，慢慢握紧了拳头，但眼角瞥向屋顶时，又突然松开手。 “徒儿……这七王五二三，你教教师傅吧。” “咳咳，玩这种简单游戏不符合师傅你的智商，咱们玩点有难度的，比如这个，斗地主。” “哦？这名字倒是稀奇，怎么个斗法？” 很快，院落里‘啪啪’声大作……打斗地主不摔牌，那多没激情。 黑影良久之后再次消失，小本本上又记一笔。 “玩物丧志，专营奇巧，扑克牌技术，打得奇臭无比。” 这个屡次出现在李显府邸屋顶的黑影，自然便是裴东来。 作为优秀的大理寺钦差，前途无量的捕快，裴东来向来认为自己是专业的……任何犯罪的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盯上了李显，并且赫然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盯人的感觉。 明明无聊的偷窥，为何会变得这么欢乐？ 以至于，不知不觉就趴在房顶上整整一天时间，连饭都忘了吃，有一次，还是那个叫李冉的孩子友好挥手，问他要不要下来吃蒸螃蟹……别说，油爆的蟹黄用陈醋沾着，那味道绝了。 专业的捕快，是不会被美食诱惑的！ 裴东来坚持要与李显划清界限，但每次盯梢时，总是不自觉的从房顶上下来……蹭饭。 直到中秋将至，赶回京城时，还是吃了李冉做的杏仁月饼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皇上命我调查你师傅，我会一五一十上报的，绝不藏私。” 分别时，裴东来再次强调他是个有原则的捕快，然后顺手将李冉递过来的月饼包裹扛在背上。 “没事，使劲爆料，越大力越好。”，李冉同样强调他是个有原则的徒弟，坑师傅非常专业。 十天后，洛阳城又来使节，是宫里的太监，传武皇旨意，将李显骂的那叫一个狗血喷头，然后，没有然后了。 大概，觉得收拾一个‘废物’会脏了自己的手吧。 李显心情瞬间如三月天的春光，灿烂无比，连走路都带风，终于不用惶惶不可终日了……旨意上还说，以后李显的生活起居，由庐陵县令进行登记，区区县令，比起大理寺如狼似虎的捕快，不要太可爱。 当然，爽的不止李显一个，李冉同样飘飘欲仙。 成功算计了武则天令人极度愉悦……那可是武则天！看看仙蕙儿崇拜的眼神，男人嘛，被心爱女人仰视着，哪有不膨胀的。 更何况，天地银行的账面上，还多了2000法币。 投资计划第一阶段任务完成了，有了启动资金，他能玩出更多更骚的花样来。 同时第二阶段任务接踵而至。 “投资对象正处于低谷期，投资人需要帮其规划人生阶段目标并完成，本轮投资后，获得5000法币奖励。” 任务值得玩味，人生阶段目标，到底指的什么？ 历史上的李显肯定是回宫做皇帝的，不过，就目前朝廷形式而言，李显敢把做皇帝三个字当做人生阶段目标的话，李冉绝对敬他是个汉子……顺便再打上一个傻叉的标记。 所以，得套出李显的心窝子话。 有什么比几坛子好酒更好打开话题的法子？理由也是现成的，武则天放松了盯梢手段，绝对是值得庆贺的大事，得吃酒，不醉不休那种。 收到武皇诏书后的第二天，李冉便去市场上买了一尾大鲤鱼，切片后，在酒漕中腌了半宿，再用清水猛火蒸熟。 这道酒煎黄河鲤鱼是洛阳东坊的名菜，很容易令人睹物思情，再在油炸花生米、咸鸭蛋以及李冉的频频劝酒下，本来酒量就不咋地的李显很快便双眼朦胧，上头了。 “师傅，要不，咱们到此结束，仙蕙儿看了咱们好几次了，指不定抱怨我劝你酒呢。”，以进为退是个好套路，毕竟李显是个好面子的人。 “别管她，今天，咱们翁婿二人好好喝个痛快。” 李显舌头明显大了一倍，吐字不清，拍着李冉的肩膀，含糊道，“冉儿，你从小，我就觉得你聪明，跟重润一样。” 戏肉来了……李重润，是李显的嫡长子，目前被武则天软禁在洛阳城！ 第四章 把彩礼还回来！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那是，师傅你英明神武，老子英雄儿子好汉，我虽未见过重润弟弟，想来也是天纵英才，不可限量。” 马屁拍得有点肉麻，赶紧喝口酒压压恶心。 “哈哈，你也不差，多亏了那自污妙计，吾无忧也，这庐陵县山好水美，长住倒也不错，赶明儿你和仙蕙儿成婚后，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足矣。” 啧，这话哥爱听，可惜这事老丈人一个人说了不算，那恶毒丈母娘死活不肯，得徐徐图之。 况且，今天这顿酒是探口风的，讨论婚嫁什么的以后再说。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能回洛阳城？” 李冉单刀直入，酒都喝到这份上了，再绕圈子，那就没意思了。 李显双眼朦胧，酒壮怂人胆，他平日里受的委屈只埋在心里，今日被酒精和李冉双重勾引，渐渐按捺不住，闷哼道，“你这话何意，回得去如何，回不去又如何？” 看看，这才是天子该有的思维，若李显真的再无半点进取之心，接下来的台词可以直接咽回肚子里了。 “师傅，武皇已经老了，她重用武氏一族担任要职，朝中老臣，未必服气……而师傅你还年轻，不知有没有为武皇归天那时做准备？” 这番话已属于大孽不道的范畴，若非先叹了李显口风，他怎么也不会说出来。 “呵呵，草野之人，能活着已是万幸，哪敢说什么准备？”，李显摇头，话摊开了，他也坦诚起来，“母后隔三差五便差人来，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知道，我那些兄弟，她杀了多少？这皇帝的位置，她给武氏一族留着呢。” “师傅，此言差矣，师傅是她儿子，武氏子弟，顶多是她侄儿，姑侄与母子，哪个比较亲近，她立师傅为皇，则千秋万岁后，祭祖于太庙，立侄子，可没听过哪个天子在太庙里祭姑姑的！” 李冉这句话可不是胡编乱造，几年后，赫赫有名的狄仁杰正是以这个理由打消了武则天立侄子的决心，也正是从那时起，李显被召回洛阳，迎来了人生第二次高峰。 整个屋内雅却无声，李显愕然半响后，重重叹道，“好徒儿，你这一席话，真是让为师茅塞顿开，不错，母后总不会连个百年之后为他祭祀的人都不留吧。” “话虽如此，洛阳城那边的风风雨雨，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师傅你最好早做准备。”，李冉见他听进去了，心情大好，“其实，这小小房陵，运作的好了，也大有可为。” “哦？如何运作！” “……包在徒儿身上，师傅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李冉神秘笑笑，当然没有傻到提及天地银行的妙用，这玩意，是战略核武器，得绝对保密。 顺理成章，投资对象的人生阶段目标一栏上，李冉填上了六个大字。 回洛阳，见儿子！ 当夜，宿醉，天亮后李冉梳洗一翻，敲响了后院的大门。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丑女婿，呸，帅女婿也得面对丈母娘……自从下毒事件后，他有意无意避开韦后，而韦后心中有鬼，也不敢在他面前晃荡，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但今天，李冉得直面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后院门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韦氏穿着藕荷色长裙，描眉画目，单论颜值，足可以秒杀九成以上的网红。 “……冉儿，你，外面冷，快进来说话。” 骤然见面，韦氏足足怔了一秒钟，随即脸上浮现出公式化的笑容，待人接物无可挑剔，屋内，烤着温温微火，李裹儿犹自熟睡不醒，李仙蕙刚好起来，只穿了中衣，瞧见李冉后赶紧捂胸，用被子盖着。 “娘，你放大郎进来干什么？”，她长发散乱还未梳洗，才不想被瞧见原生态的模样，伸手去床帘挂下。 “那个，你走光了……” 李冉坏笑着指了指她夹肢窝，李仙蕙羞得脸色通红，不依道，“娘，你看大郎，他欺负我！” “……冉儿，你有何事？”，韦氏脸色如常，依旧带着笑意，但眼神深处的不满是藏不住的，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女儿打情骂俏，这小子，好没规矩！ “咳咳，为了彩礼而来，仙蕙儿，你也过来吧。” 李冉眉目一扬，“师娘，我爹过世时，将我李家田产地契、以及现钱都统统交给了师傅代为保存，说这笔财产，作为我娶仙蕙儿的彩礼……如今仙蕙儿已满十三岁，按规矩，我和她要成亲了。” “不过，小侄以为，成婚之日，到不必仓促。” 瞧见韦氏眉毛都快拧成团了，李冉这才话锋一转，“能娶仙蕙儿为妻，我生平所幸，这婚礼可马虎不得，眼下在庐陵，我二人的长辈只有师傅和师娘，人丁显得单薄了些，不大热闹，不如择一良辰吉日，高朋满座，各房亲戚聚齐后，再为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这话韦氏爱听得紧，连连点头，赞道，“侄儿好心思，男儿本应志在四方，这婚事，延后再好不过。” 呵，美得你，哥以退为进的套路，你懂个屁！ “然而，这婚事可以推后，但仙蕙儿先行履行掌家之权却没有问题，我今日来，就是请师娘将我的那份财产尽数交给仙蕙儿打理。” 这才是杀手锏，家中大妇掌财，是大唐铁律。 “这……” “怎么，师娘有难处？” “……仙蕙儿年幼，恐怕……” “师娘不必担心，这份财产，任由仙蕙儿处置，是盈是亏，我皆不放在心上，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她不练练，又怎么会懂得持家之道？” 李冉根本没有给她找借口的机会，“若师娘拿不定注意，可以请师傅定夺。” 问李显？那答案板上钉钉，他最讲究法度，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仙蕙儿早就跃跃欲试，两人皆千肯万肯，由不得韦氏不答应。 更何况，这笔财产，只是放在她那里保管着，拥有权，还在李冉手上，他想给谁就给谁。 “好，好，就让仙蕙儿管财吧。” 韦氏极度不爽，还不得不装出大方的样子，将库房钥匙交给了李仙蕙，这丫头，欢呼一声，只穿着中衣就跳下床。 女侠，好身手！身材也着实不错，眼福管饱。 “师娘，告辞。”，见好就收，李冉笑笑离开。 “……大郎，你等等。”，才出门，匆匆穿好外衣的李仙蕙便追了出来，脸上红晕一片。 她凑得极近，小嘴嘟起，脸上未绞的绒毛清晰可见。 不是吧，这是要主动献吻？ 第五章 虽然他睡了你老母，但还能做朋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那单薄的嘴唇，又嫩又粉，好想咬一口。 要不要拒绝一下显得哥比较君子风度……去他妈的矜持，亲！亲肿那种亲！ 李冉闭眼迎了上去，随即嗅到了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这妮子用的熏香，味道还真不错……就是，胸口有点痛。 谁特么说的姑娘家的粉拳捶胸口是调情用的？！ 分明是跟打铁的锤子一样，稳准狠，就差没把一口老血捶出来。 “……仙蕙儿，你谋杀亲夫，噗。”，李冉猝不及防，一张脸扭曲得都快拧成了麻花。 “哼！谁叫你自作主张让我管家的，也不跟我商量下……我，我还没准备好。” 李仙蕙出手便知重了，懊悔的直皱眉头，但服软多没面子，傲娇的嘟囔道，“若亏了你的财产，那不是成千古罪人了。” “哪的话？你又不是败家娘们。” 李冉缓过气来，揉着胸口晒然道，“再说了，你不会，我教你呗，顶多收点学费，比如香吻什么的……” “讨厌！坏人！”，李仙蕙羞答答的抿着嘴唇，“……最多让你拉拉手。” “那多没意思，就香吻，说定了，走，我们去找师傅，进城大采购喽。” 富二代多没追求，便宜老爹留下的偌大家产，败了败了。 熏肉香肠，够营养，买个几十斤解解馋。 蜀锦绸缎，穿着就是比葛布舒服，买几丈给媳妇留着做新衣。 代步骡马，省脚力的玩意，给老丈人管上，让他白天晚上都能策马奔腾。 离开府邸前，一辆空空如也的牛车载着三人。 打道回府时，十几辆满载牛车，三匹骡马，以及……四十个仆人。 “徒儿，买衣食住行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何要买人？” 李显不解，改善生活质量他不反对，但一口气买这么多仆人，他实在不理解李冉的思路。 “不会吧，师傅，你真喜欢每天晚上自己打洗脚水？大冬天的，还亲自去柴房烧火淘米做饭？” 李冉同样一脸懵逼，莫非，这老丈人以前的皇帝生涯是假的？ 好在两人思路还在一个频道上，怔了片刻，李冉明白了他的意思，晒然道，“师傅，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以前嘛，洛阳那边的人三天两头来，你寒碜点也就罢了，现在咱们瞒过了武皇，再装孙子，那就是真孙子了。” “说得难听点，武皇今年快八十了，能有几天活头，现在她掌控力还强，能将师傅你搓圆搓扁的，再过两年，她年岁越高，师傅你若羽翼丰满，她还能拿你怎么样？” “所以，咱们表面上自污，底子里该怎么囤积资本就怎么囤，不然，回洛阳城容易，想长住洛阳城就难了……” 这番戳心窝子话，听得李显热血沸腾，感动之余，一个爆栗敲在李冉额头上，“说话注意分寸，武皇，可是我亲娘！” “呃，师傅，要不，咱们祝武皇长命百岁？” “……免了，这些仆从，你打算怎么用。” “呃，师傅，咱们大唐王爷府邸标配的仆从编制，你应该比我懂行吧……另外，这个人，咱们得去见见，我从裴东来那里套到的情报，此人现在就在庐陵。” 李冉轻轻说出三个字，李显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不行，我与他势不两立！” 反应在意料之内，毕竟不是每个正常儿子都能直面睡自己老母的野男人……男宠也不行。 “师傅，枕边风，吹起来很有用。” 李冉叹了一口气，他必须说服李显放下对张易之的成见。 这姓张的具备一切完美男公关的条件，‘潘驴邓小闲’样样精通，当然，更令人叫绝的是他床上功夫独特，侍奉得武则天连早朝都不上……七十多岁坐地能吸土的需求量，想想都恐怖。 所以，睡服武则天，高付出，高回报。 不但得到十足信任，还以弱冠之年就坐火箭似的升到了司卫少卿的官位，权倾朝野，连武家的人都得巴结他。 若他肯在武则天耳边吹吹李显的好话，那李显绝对高枕无忧，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我宁死不与此等小人为伍！”，李显坚决摇头，表示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好吧，这种脏活，就由徒儿代劳吧。” 李冉晒然笑笑，暂时不再劝，这张易之在士族阶层中风评极差，李显与他走得太近，绝逼奔着遗臭万年去的，但李冉显然没这个麻烦。 毕竟，他的名声……呸，乡绅之子要什么名声。 改道县外山林，寻着山坳处郁郁葱葱的黄杨树林地，李冉花钱如流水，径直将这百亩林地尽数买下。 “大郎，我们的钱，没了！”，仙蕙儿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当了一天管家婆，偌大家产都没有捂热，手头就空空如也，只换来几张薄薄的地契。 “别急，待为夫给你变钱出来，走，咱们去见大财主。” 李冉神秘笑笑，拉着她直奔驿馆，遥遥便瞧见白马铜车，好不气派。 “晚辈庐陵乡绅李冉，求见张大人。”，瞧见一粉面帅哥款款走过，李冉立刻打招呼，对方狐疑片刻，靠近道，“我们……认识？” “一回生，二回熟，晚辈对张大人敬仰已久，听闻大人大驾庐陵，特赶来送一份贺礼。” 看在钱的份上，拍点恶心马屁毫无羞耻感。 “哦，何礼？”，这帅哥正是张易之，盛名之下无虚士，单论外在条件，满分没得说。 “听闻大人南下寻找好木材，这庐陵有一种树，叫做黄杨木，十年成木，木质极佳，用秘法打磨后，数十年都不会被虫蛀，是上好的建筑材料。” “真的，快带我去看看！” 张易之闻言大喜，这反应，完全在李冉预料之中。 如果历史进程没错的话，此时张易之正受武则天之命修建控鹤府，广蓄男宠供她娱乐，而修建控鹤府的木料，正是黄杨木！ 这种国家一把手钦定的工程向来不缺银子，不痛宰这土豪一笔简直对不起良心。 “天色不早，若张大人信得过，可先往寒舍一住，明日一早，我们去现场。” 李冉晒然笑笑，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不但赚这厮的钱，还要赚得他感激淋涕认下这段交情。 至于老丈人李显的情绪，嗯，多大的人了，别矫情。 第六章 真男人，就爱玩鸟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仆人多，好办事，闲置的李府老宅拾掇拾掇，待客不显寒碜，当然，张易之跟着武则天，什么山珍海味稀奇古怪没见过，要满足这哥们，胜在一个‘奇’字。 李冉动用了‘投资理财’功能，2000法币一直没找到好的项目，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你投资了‘飞禽饲养’，此投资项目每3天可获得1只稀有鸟类，最大获得数量20只。” “张大人，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李冉双手一挥，从背后摸出了一只羽毛极为华丽的鸟儿。 张易之眼睛瞬间瞪直了，“你，这，真是神乎其技！变戏法我见多了，不过障眼法而已，但你这凭空而变，厉害，厉害！”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献丑了，还请张大人看看，识不识得此鸟？”，李冉见好就收，生怕张易之心血来潮，让他再耍宝一次，那得等到三天后去了。 “这鸟漂亮至极，我生平未见，有些像鹦鹉，但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鹦鹉？” 张易之玩弄着鸟毛，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大人好眼力，这就是鹦鹉，乃是海外舶来品，当地人称之为金刚鹦鹉。”，李冉打蛇随棍上，拱手道笑，“这些稀罕物事，我拿着没用，大人既然喜欢，就送给大人你好了。” “这如何使得！” 张易之嘴上不要，手倒是实诚，半点没有把金刚鹦鹉还回去的意思，这种混在高层的男公关，盘靓条顺床上功夫好那是基本条件，还得时不时为女人制造惊喜感，有了这稀罕的金刚鹦鹉逗趣，他在武则天面前，地位更加稳固。 “宝物配英雄，大人就别推辞了，此物，我只是转手，真正送大人的，乃是庐陵王爷。” 毫不犹豫报上李显的名头，这人情，得挂在老丈人头上才有最大价值。 “哦！庐陵王爷？”，张易之微微诧异，随即想起这宅院旁边的确挂着庐陵王府的牌子……就是忒寒碜了点，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假的。 “是，庐陵王爷正是我师傅，他有意结交张大人你，但前些日子被武皇训斥，戴罪之身，恐连累大人，所以托小的做个中间人，只盼望与大人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哈哈哈，庐陵王何苦如此胆小，也罢，我回洛阳了，在武皇面前美言他几句，武皇消了气，便不会再罚他。” 张易之哈哈大笑，他早就习惯被人捧着，拿人钱财帮人办事，也司空见惯，当即满口答应着，李冉目的达到，不再废话，命人上酒上菜，与他喝了个尽兴。 酒到酣处很想恶作剧似的问问睡武则天感觉如何，不过最终忍住了这荒唐的念头……七十多岁的老女人，睁眼闭眼用用力，也就过去了。 次日，带张易之到山林，一水的黄杨木更令他幸喜若狂，当即拍板全部买下，全款交易，自去招募民工砍伐树木不提。 李仙蕙瞬间风中凌乱，只一日一夜，她手中的银票，足足多了一倍……而且张易之只要了木材，林地的地契还在！ “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学到做生意的窍门？” 送走张易之后，李冉邀功，趁着她不备，狠狠香了一个。 “……坏蛋，鸡贼！”，李仙蕙羞得俏脸绯红，粉拳狠狠捶他，“你就是运气好，碰到凯子了。” “那，再给你表演一次。” 李冉神秘笑了笑，表示哥的成功不是偶然，“这一次，咱们赌大点，我若再大赚一笔银子，你就来我家住，熟悉熟悉怎么打理家务嘛……放心，咱们分房睡，当然，告诉你个秘密，我晚上睡觉从不锁门的。” 他半开玩笑，绝非真想把这丫头打来吃了，俏媳妇养成乐趣无穷，不急于一时。 再说了，为仙蕙儿身体着想，同房的年龄也得过了十七岁为佳，否则早早破瓜，有碍发育。 但必须防着韦氏使绊子，那恶毒丈母娘心如蛇蝎，时不时给仙蕙儿下点眼药，让她和自己生分就麻烦了，所以，她提前住到自己府上，百利而无一害。 “……就知道占我便宜，你先赚到了再说。” 李仙蕙显然又想岔了，本来就红彤彤的俏脸更荡漾了三分，不拒绝也不答应，权当默认了。 赚钱的秘诀，依旧在投资‘飞禽饲养’项目上，2000法币的项目，若只为了套路一个张易之，那是暴殄天物，他的目标，还有更多的大人物。 两天后，又产出一只稀有鸟类……体型足足有七八岁小孩大小，臂展超过两米，将四周仆从吓得屁滚尿流爬开。 “徒儿，下人来报，家里有妖物……这是何物！赶紧闪开！当心它作凶伤人！” 一身精悍短打的李显提着叉子，蛮像闰土，不过，手劲可比闰土强多了，一点也不辱没李唐先祖的威名，面对凶物毫不惊慌，多年不动武，武艺一点都没拉下。 “师傅！你要不要这么激动！”，李冉抱起鸟儿就躲，瞧见那飞叉擦着自己腰间而过，差点挨了个肾击，赶紧制止他第二波输出，“这不是什么妖物，这是徒儿养的鸟，是鸟！”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鸟！” 李显当然不信，也不怪他，目前大唐，的确很少见到这玩意。 这种鸟，叫海东青！ 按照本来历史进程，得等唐玄宗征服东北靺鞨国后，当地满人祖先将海东青作为贡品奉上，这种鸟才被人认知，那李白还专门作诗一首，“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就是指的这玩意。 “师傅，你别看它个头大，真驯服了，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宠物。” 稳住师傅情绪后，李冉顺手从身边铁盆中摸出小猪肉，海东青一口吃了，扑腾得贼欢，的确乖巧得紧。 “……冉儿，这扁毛畜生凶得狠，家里人口众多，仙蕙儿和裹儿又年幼，伤着她们了，你如何交代，你家里留下的财产，可不是让你斗鸡走马挥霍的，王爷，要不让冉儿好好跟着你学习四书五经，别瞎折腾那点家底了。” 正说时，韦氏也到场，她丢了掌财大权，心中一股邪火正没处发，这两天又见李冉大赚一笔，修缮房屋招买仆从，家中库房也更加殷实，更是妒火中烧，无时无刻想着找机会把财政大权收回来。 而今日正好借机发难……啧，头发长见识短，这格局，也配做皇后？ 第七章 老丈人，你还要儿子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眼中的不屑一闪即逝，当着师傅的面，没必要硬碰硬，文明人嘛，打脸得打得有艺术性。 “师娘说的在理，这鸟儿的确凶险，那就……专门修一间鸟舍来养吧，仙蕙儿，再从账上支三十两银子，给管家来福捎个话，让他指挥修葺的匠人赶工，几天之内，就把鸟舍造好，咱们不差钱。” “另外，去县上买书，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但凡有字的，统统来一本，把书房扩建一下，藏书填满……师娘，我听闻你未出阁前，也是京兆府有名的才女，文章华彩不在师傅之下，徒儿还想请师娘多到书房来，好讨教讨教功课呢，你觉得呢？” 韦氏脸上笑容绷不住的僵硬，她哪有兴趣讨论什么文章，流放到庐陵这十年来，拿笔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如此甚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冉儿你就该向旁人多讨教。” 李显却神色大喜，听到李冉要大修书房，满眼尽是肯定之色，至于鸟舍什么的……孩子家的玩物，修就修吧，大差不差的。 何况，多看这海东青几眼，他也来了兴趣。 “徒儿，你说这鸟，能养成宠物？” “嘿，师傅，不止是宠物，它作用大着呢，培养的好了，胜过一百个侦察兵。” 李冉吹起牛逼来，那是一把好手，再说了，这海东青本来也有这等本事，绘声绘色一讲，不仅李显父女连连称奇，就连家里做活的匠人们都聚拢过来听得入神，韦氏一个人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三日后，鸟舍建成，又得了一只海东青，一雌一雄，均被驯服得极为听话，李显反倒成了最忠实饲养者，每顿喂肉必亲力亲为，比养女儿还尽心。 男人嘛，谁个不喜欢酷炫的宠物？ 以至于听说李冉要将它们送人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这两只鸟儿，我要留着打猎。” 啧，这生活安逸下来，李显的孩子气就上来了，看来，武则天的毒打还是少了…… “师傅，你要打猎，赶明儿我给你弄几只上好猎犬，那玩意更刺激，这两只海东青，我有大用……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外地皇族回京面圣之日，算算时间，就剩下半个月归期，你不得早做准备？” 李显脸色剧变，惊恐道，“徒儿，你糊涂了！回京面圣做甚？母后好不容易放下我不提，我这回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师傅，那富贵险中求，你再在庐陵待几年，朝中那些人，都快把你忘完了，再说了，若今年不回洛阳，下一次见重润哥的机会，可就得等到他冠冕之日了……” 李冉不得不提醒李显京城里还有个儿子，骨肉分离，没理由不挂念吧。 无论出于为以后铺路，还是行人伦之乐，这次回洛阳述职，都势在必行。 “可是，若母后……”，道理李显都懂，但武则天的积威长久以来就是压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这次要主动回京，在他看来无异于羔羊自己往虎嘴里跑，哪能不怕？ “师傅，你放心，这不是有我么？你回京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例行公事面圣即可，剩下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冉胸口拍得震天响，好说歹说，总算让李显下定了决心。 车马启程，一应物资备齐，几十个仆从跟着，浩浩荡荡，从庐陵到洛阳路途遥远，只能提前出发，好在李冉早就为无聊的旅程做好了娱乐准备，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倒也不缺乏乐子，十几天后，已瞧见了洛阳城恢弘大气的城墙。 “……唉，十年了。” 入城前，李显驻足远望，颇有感叹的长吁一口气。 “师傅，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不觉得，咱们更应该想想，进洛阳城后，住哪儿的问题？” 李冉翻了个白眼，庐陵王府在庐陵，洛阳城中，自然是没有府邸的，要么，借宿在亲朋好友家里，要么……住驿站？ 呸，那驿站是人住的？哥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也得睡在华绸大床房里吧，整得跟逃难而来似的多没面子。 “唔，要不，去相王府上借住？”，李显沉吟片刻便有了计较，显然一路上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惜，回答错误。 “……师傅，你是准备去祸害人家的？” 李冉白眼翻得更狠，无奈摇头道，“没错，相王府是在洛阳，地盘也够大，住咱们几十个人不在话下，但师傅你都被武皇整得****，那相王一年间起码有两百天都得进宫请安，你说他的压力大不大？” 相王李旦，李显的亲兄弟，遭遇比他好点，但也是被重点盯防的李氏皇族人员之一，这两人若碰头，那武则天不上心才怪。 “……如此，奈何？”，李显没了头绪。 “我推荐一人，左武卫大将军，王孝杰，他与师傅你有旧，在武皇面前也说得上话，朝中分量也不低，再合适不过。” 事实上，这落脚点的选择，在离开房陵前，李冉就已经考虑好了。 这王孝杰出身贫寒，年少便应征入伍，杀出来的战功，军中资历稳得很。 他且屡受高宗李治提拔，对李家一向心怀感恩，虽听命于武皇，却对武氏子弟不屑一顾，妥妥的拉拢对象。 “……王孝杰？我与他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但贸然去投宿，这……”，李显颇为心动，又怕遭拒绝没面子。 “无妨，师傅，我们先送礼，再说其他。” 李冉指了指海东青，上好的敲门砖。 行至王家府邸，仆人送上拜帖，片刻后王孝杰竟然亲自来接，“庐陵王爷大驾有失远迎，快请入内一叙。” “不敢，不敢，有劳王将军了。”，李显受宠若惊，论地位，他王爷身份是不低，但哪敢和王孝杰这当红炸子鸡比。 两人联袂入座，一叙旧日情谊，李冉找准时机，将海东青献上，直言其侦察妙用，笑道，“老将军戎马一生，定知传递军情的重要性，有了这鸟，更当如虎添翼。” “真有那么神奇？”，王孝杰分明不信。 “……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李冉指了指城南方向，“王将军可命一快骑将两只鸟到南城城郊，以两柱香为限，看它们飞不飞得回来。” “好，我跟你赌，输赢怎么说？”，王孝杰眉毛一扬，当即答应。 第八章 痛宰肥羊富二代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我赢的话，我家师傅在京城的住处，就给老将军添麻烦了，若我输的话，在洛阳最好的酒楼，为老将军摆几桌赔礼宴，如何？” 输？那是不可能的，当然，场面话还是得给王孝杰交代。 “好，一言为定！” 一骑快马当即带着海东青离开，两柱香还未燃尽，两只鸟儿便自己飞了回来，在王府上空盘旋不定，而那骑快马还在回程半路上呢。 “厉害，厉害，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王孝杰连连称奇，却并无半点懊恼之意，是个有度量的。 “老将军且慢，这场赌局，咱们谁都没输，也谁都没赢。” 李冉却摆手，晒然道，“按规矩，从哪起飞，就得从哪落下，这两只扁毛畜生不听话，没落地，自然不算回到原点，所以，算个平局吧，就由我师傅定个良辰吉日，定下宴席给老将军赔礼，不过，别赶我们出门了不是？” 王孝杰瞬间怔住，又哈哈大笑，“有意思，你这小子真有意思！好，好，宴席我接了，你们在府上长住，我也欢迎之至。” “……徒儿，你故意的？”，李显悄悄探头问道。 “不然呢，真赢了他，反而跟咱们要强留似的，输赢都不是事，送礼哄他开心才是目的，再说了，区区一顿宴席，咱们又不缺那点银子。” 李冉摊手，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正窃窃私语时，门子匆匆进来，在王孝杰耳边低语几句，这老将瞬间变了脸色。 “他们敢！”，一声断喝，差点把案几拍断。 朝着李显拱手一礼，“王爷，你且独酌几杯，我去去就来。” “冉儿，我们也去看看。”，瞧这阵仗，李显心中不安，起身要追出去。 “别，师傅，王将军既要你坐着，显然外面的事你出面不方便，我跟着去就行。”，李冉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悄悄溜出门，立刻撞见王府大门处，十几个骑着骏马，锦衣华服的少年人正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啧，哪来的***？ 敢在左武卫大将军门前放肆的，身份自然没得说，李冉眼尖，在这群人中竟然看到了老熟人张易之。 大佬互怼，躲得越远越好，李冉也不上前打招呼，只倚在门柱上看戏。 “王将军，我们瞧见那两只怪鸟落在你府上，这两只鸟，在城外抓伤我们的猎犬，理应陪给我们！” 为首一人振振有词，生得魁梧有力，飞扬跋扈，面对王孝杰毫无怯意。 “武家小子，休得放肆！那两只鸟嘴上无毛，爪上无血，怎么可能抓了你们的猎犬，你们不过是看上它稀罕，想诓骗老夫我，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我定当告诉你们的爹，别人怕你们武家，我可不怕！”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怼人也是一流，这回答直接杀死话题了。 “好哇，王将军！我武延基倒要看看，你怕不怕我武家，崇训、崇谦，易之兄，我们走。” 这汉子怒气冲冲，又不敢拿王孝杰怎么的，放下狠话后便要闪人。 李冉眼睛猛然一沉……他就是武延基？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历史上，这厮可是仙蕙儿的正牌老公，也正是因为这厮的愚蠢，被政敌抓住把柄，连累了李显两个至亲，儿子李重润和女儿李仙蕙惨死。 此人不死，哥心不安！ “老将军，这伙人皆是权贵之后，为了区区两只海东青得罪他们，划不来，不如送了，以后我再给你？”，李冉不再看戏，趁着武家子弟和张易之未走，施施然走到王孝杰前面，低语几句。 服软？不存在的，以王孝杰的脾气，若劝他再刚一点，或许还会退几分，劝他退让……嗯，准备炸雷吧。 “哼！老夫岂是怕事之人，用不着你这小子当和事佬，武家又怎么了，不过仗着是武皇亲戚就敢蹬鼻子上脸了，你们算哪根葱？别说这些小辈，就算是武三思亲来，老夫也这样对他！” 论狠话，双方压根不在一个级别，气得武延基等人差点当场要动手……不过，这些武家子弟傲慢归傲慢，人又不傻，王孝杰是边军大佬，他的家丁仆从，那可是边军退役的百战老兵！ 双方越来越僵，李冉向张易之使了个眼色，对方显然也认出了自己，与武延基耳语几句，武家子弟闷声退让，李冉则趁王孝杰回府之际，跟上这伙公子哥。 “张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好说好说，托你的福，那只金刚鹦鹉，武皇可喜欢了，来，我与你引荐几位好朋友。” 张易之不愧是一等一的交际花，李冉正愁没法跟武家搭上线呢，当即大笑道，“人生逢知己可是天大喜事，要不，小弟做东，去酒楼上整几杯？我正好又得了几只稀罕鸟儿，正好与你们共同品鉴。” “稀罕鸟儿，那刚刚飞进王孝杰那老货府里的……” “你说的是海东青，你们若喜欢，敢明儿我再帮你们弄几只来，眼下我手头的鸟儿，可比那海东青逗人喜欢多了。” 论奇货可居，李冉不是针对谁，事实上，从庐陵到洛阳这段时间，他又得了六只稀有鸟类，各个都是宝贝，用来奸商这群公子哥，再合适不过。 “那还等什么，你去取鸟，我们酒楼汇合！”，张易之顿时大喜，当即安排，片刻后，李冉带了三只鸟来，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啧啧，好漂亮，我等从来未见过这等漂亮的鸟，莫非是天上的凤凰不成？” 武家子弟啧啧称奇，恨不得立马据为己有。 “真要是凤凰，那不得立马献给皇上，哪敢留在手上？”，李冉骂人没文化从来不带脏字，扬眉道，“这三种鸟，叫朱鹮、白头鹰、舌雀，我得来不易，不过今日遇见几位，意气甚是相投，只要你们看得起，尽管开价，就当交朋友了。” 事实上，这些鸟带进洛阳，本来就是用来送礼打通交情的，而这群权贵公子哥，正是结交对象之一，李显不方便出面，他这做徒儿和女婿的责无旁贷……当然，交朋友与痛宰肥羊，不矛盾，反正这些公子哥也不差钱。 武家子弟顿时大喜，纷纷报价，三只鸟竟然炒到了几百两银子，都能在洛阳城买下两三栋大宅院了。 “好哇，李家大郎，你交了新朋友，忘了我这老朋友，我可不依！” 张易之自持身份，不好跟武家子弟抢，又不甘心错过好货，硬是赖上李冉。 “呵呵，哪能忘记张大人，有一只鸟，专门为你留着呢。” 对这货的贪得无厌早有见识，李冉哪会犯低级错误，晒然笑笑，竟又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只极为小巧的鸟来。 第九章 套路丈母娘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浑身翠绿带黄的蜂鸟，论精致程度，不是针对谁。 它就是鸟儿中的阿玛尼，没有女人抵抗得住，带出去倍儿有牌面。 张易之是个识货的，顿时喜得合不拢嘴，又见这蜂鸟竟然能悬停在空中飞舞，更是大呼过瘾。 “李家大郎，这鸟儿如此珍奇，我今日走得急，并未带……”，张易之摸了摸腰间，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有了朱鹮等三鸟在前，这蜂鸟的价值，显然更在数百两银子以上，谁有事没有事背那么多钱在身上。 “无妨，张大人在庐陵付钱那么痛快，又岂是会赖些许银子的人？” 李冉不以为意，这姓张的钱不够更好，他今日宁可冒着得罪王孝杰的风险也要跟这群公子哥搭上线，自然也不是光为了赚点银子那么简单。 得帮李显打听清楚李重润的下落……这位小舅子被武则天贬为庶人软禁起来，是死是活全然不知，若由李冉贸然去问武则天，以那娘们多疑猜忌的性格，必定又惹风波，绝对下下策。 而直接套路张易之就简单多了，他是司卫少卿，本就负责掌管着皇成员的典籍，就算这厮不知道，在武则天耳边吹吹枕边风，也能打听到情报。 当然，这种私密事，私下里说即可，现在得继续套路这些***们。 举杯满饮为敬，李冉笑道，“过几日，我手头还能养出几只新的稀罕鸟儿，打算在洛阳城弄一个鸟儿比美大赛，还请诸位多多帮我宣传，若有兴趣参加，更欢迎之至。” 不炒作，无买卖，洛阳城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谁手底没几个子儿，眼瞅着武氏子弟和张易之都有稀罕鸟儿，那些跟风的贵族必定要重金求购，他又有独家供货渠道，既卖了人情，又收了利益，何乐而不为。 “好，好，有意思，我等必定来凑热闹。” 张易之最喜欢斗鸡走马的娱乐活动，当即答应了，武氏子弟哪会不给他面子，纷纷附和，一行人吃酒到伶仃大醉才各自散去。 回到王府时，李显早已暴跳如雷。 “冉儿，你为何要与那张易之鬼混，此人奸佞之臣，你若冥顽不灵，我打断你的腿！” “师傅息怒，等我去穿个护膝先……开玩笑的，我跟他打交道，还不是为了大舅哥？” 李冉醉眼微醺，抱怨道，“你想，他不是最有可能知道大舅哥被软禁在哪的人选之一么？徒儿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师傅你草率了。” 提到李重润，李显的态度明显软化下来，感叹道，“原来如此，我听闻王将军说你投往了张易之，就在想你绝非反复小人，果然如此……那，可有下落？” “……师傅，求人办事，哪有这么快的？” 李冉表示你丫是不是傻，那张易之跟李重润有半毛钱的关系？为何会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向，那不得查么！ “不过师傅你放心，七天后，我要举行一场鸟儿比美大赛，张易之也会到场，他已经答应我了，最迟那时给我重润兄弟的消息。” “好！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李显喜出望外，心情大好。 “……师傅，仙蕙儿初来洛阳，整天待在家里闷得慌，不如由我陪着她，在洛阳城玩玩？” 这种机会，不提条件简直浪费，李显果然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回后院将好消息告诉李仙蕙，小丫头兴奋极了，拍手道，“太好了，我去跟娘说一声就走。” “……喂，别！”，李冉一听就知道要坏事，奈何这位女侠身手太快，拦都拦不住。 果然，韦氏毫不留情的反对，“洛阳城人多嘴杂，你人生地不熟，当心走丢，不准去。” 李仙蕙不依，哭着直嚷嚷，越闹越僵。 “师娘，仙蕙儿难得出远门，就让她出去玩玩呗，你放心，我会看着她。” 李冉在屋外驻足片刻，心中已想到法子，笑吟吟走了进来。 韦氏按在裙摆下的手指都快捏出水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爽的点在哪，眼前这小子没点逼数么？ 李冉当然知道，她不爽，就让她爽呗。 “徒儿结识了几个好朋友，是武皇一族的亲戚，我听说，师娘你的娘家亲戚有人想走武家兄弟的门路混个差事，我已约了武家兄弟吃酒，要不，帮他们引荐一二？” 李冉相信，这个条件，能让韦氏改口。 要说惨，李显认第二，韦氏一家认第一不为过。 本以为攀上李显高枝能飞黄腾达，但谁料李显的皇帝就做了几十天便歇菜，还成了武则天的重点打击对象，妻族自然连坐，老爹韦玄贞被流放而死，四个兄弟全部被砍头，硬是差点把一家团灭掉。 韦氏没了本家人扶持，势单力薄，若跟其他旁系亲戚搭上线，也不失为找后盾的法子。 “是我哪个亲戚？”，果然，韦氏兴奋了，瞬间看李冉顺眼了许多，“冉儿，你且引他们来这边与我聚聚。” 蠢货，你丫现在依旧是武则天的打击对象之一，人家躲都躲不及呢。 “呵呵，我一定把话带到。”，当然，文明人不必爆粗口，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体会。 李仙蕙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大喜大悲好不刺激，出门后便拉着李冉手腕，娇嗔道，“大郎，多亏你了。” “要不，给点实在的，香吻一个？喂喂，不吻就算了，别捶胸口。” “哼，你就知道欺负人……大郎，我是非你不嫁的，只等明媒正娶后，你要干什么，我都依你。” 肺腑之言最为致命，李冉被萌得心都快化了，紧紧捏了捏她的小手，含笑道，“好，你等着，我必定给你办一场全天下最好的婚礼……走，我带你出去玩，据说今天傍晚白马寺有庙会，热闹着呢。” “好啊，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路拉手结伴，羡煞旁人。 当然，玩归玩，正事也不能拉下。 次日一早，李冉便出了王府寻找鸟儿比美用的场地，必须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足足选了一天，终于敲定了城南一处闲置的马场。 重金租下后，正要动工修葺时，便来了一队不速之客，皆骑高头大马，在场地里肆意奔驰。 “喂，几位朋友，这地方我包了，麻烦你们换个地方玩。” 李冉脾气并不算好，但对女人，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绅士风度……话说这群娘们是不是脑袋有病，好端端的女扮男装干什么，胸前那么大两坨，忽悠谁呢？ 第十章 与豪门女人约会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话音刚落，一马鞭就打了过来。 “骗人也不看看对象，这块地，是我的，我何时租给了你？” 为首那女人好刁蛮，颐气指使，出手狠辣得紧，若非李冉躲得快，这鞭子得挨个结实。 “有契约为证！还有，骗人请找个好点理由，这块地，明明是已故散骑常侍薛绍薛大人的产业，你什么时候变性了？” 心中恼火，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份上，高低得整两句。 这女人听到薛绍二字，神色微微一黯，仔细看了看李冉手头契约，轻哼一声，“东西倒是真的……” 回首冲着身后随从道，“去，拿一百两银子来给他，把契约收回来，薛家那群废物，缺钱缺疯了么。” 啧，款姐！一百两银子说给就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谁啊？ 傲慢骄横，一股子贵族气息，大唐虽然男尊女卑没那么严重，但女人抛头露面飞扬跋扈，毕竟还是少数。 李冉皱眉，忽然瞥见她腰间系着一块通体碧绿的太上老君像玉佩，竟是修道之人的款式……修道的女贵族？ “我艹，你是太平公主！” 特征如此明显，再猜不到这娘们身份，就真给穿越者丢脸了。 难怪瞧见她，就跟瞧见了李显女装似的，这两兄妹长得还真像。 “哟，眼力倒是不差，你是哪家的子弟，我以前未见过你。” 太平公主被叫破名号，不怒反喜，似乎很享受这种名人感觉，俗称，臭美。 “……你好，姑姑。”，李冉苦笑，这门亲戚不认不行，尽管这娘们权力欲望极重，最终下场落得横死街头，但未来几年内，却是李显最重要的助力，没有之一。 “瞎说什么！再乱攀亲戚，我撕烂你的嘴！” 太平公主恼了，又挥起了马鞭。 “别急！我是庐陵王李显的女婿，岂不该叫你一声姑姑？” 李冉退一步自报家门，太平公主愣了片刻，狐疑道，“显哥什么时候招了女婿，为何没邀请我参加婚宴。” “咳咳，定了亲，还没走仪式，姑姑你若不信，去王孝杰老将军府上一问便知，我老丈人正在他府上借住……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咱们还是谈谈这块地吧，还请姑姑借我几天，我欲举办一场鸟儿选美大赛，这地盘，很合适，作为谢礼，我送姑姑一只绝无仅有的宠物鸟，如何？” 太平公主眼睛顿时一亮，“鸟儿选美大赛，听上去蛮有意思，那昨日卖给武延基那几个小子稀奇鸟儿的人也是你吧，我就说，这几个小辈怎么多了新玩物。” “正是！若姑姑也有兴趣参与，我再送你一只通体幽蓝的红颈孔雀，漂亮着呢。” “呵呵，你到是挺会做人的，也罢，反正闲来无事，就凑凑热闹，这块地，暂时借你用用……会骑马么，今儿我心情好，陪我跑几圈。” 李冉瞬间尴尬，他还真不怎么会，当然，男人，不可以说不会。 “光骑马多没意思，若姑姑你喜欢，不妨多邀些人来，打一场马球。”，显然，当守门员不需要多好的马术，扬长避短没毛病。 “马球？那种军中嬉戏多没意思。” 太平公主兴致缺缺，此时马球远没几十年后盛行，玩着也累。 “无妨，缩小点场地，再换换球杆和球，定能让姑姑你满意。” 后世改良版马球规则显然更适宜休闲运动，李冉示意她稍待，就近买了猪泡和皮革，现场加工，片刻后，一个仿照现代足球款式的马球便出炉。 “……不错，很轻巧，轻轻用力就能打很远。” 太平公主连声称奇，再试了试球杆，同样轻盈有力，比以前省力许多。 李冉又画出现代马球场地边线，太平公主和她的侍从试着打了一局，对抗程度不高却更加刺激，攻防节奏更快也更有观赏性，顿时来了兴趣。 “快，去请上官昭容来，再回府叫武家几个嫂嫂侄女。” 有好事自然得叫上闺蜜显摆，那上官昭容，想必便是武则天身边的第一女官上官婉儿。 豪门女子会，不推销点奢侈品简直对不起机会，李冉当即回府，将所有稀有鸟类全部带出来。 男人爱玩鸟，女人更爱，那红颈孔雀一开屏，迷得这些贵妇各个大呼小叫，想也不想便将李冉手头的稀有鸟儿都买下，还要他一有新品，就马上联系。 直到傍晚时分，一堆精力旺盛的女人才意犹未尽离开，守了一天球门的李冉累得两条腿直打颤，走路都快成了螃蟹。 不行，这具宿主身体素质太弱，以后有机会了得锻炼锻炼，别在床上满足不了小娇妻那就亏大了。 回府后，将见到太平公主一事告知李显，这师傅顿时兴高采烈，若不是李冉拉着，硬要深夜去拜会这位受宠的妹妹……咋就拎不清轻重缓急呢？ “师傅，你回洛阳已有两日，想必武皇那边也该收到了师傅你回京的消息，不如尽早拜会，也显得有诚意……正好眼下有个好机会，我听太平公主说，明日武皇要在琼林苑赏花，邀请的人，正好是今日与我打马球的那些女眷，我已拜托她们帮着说些好话，到时，定能配合师傅你哄得武皇开心。” 要想铺平回洛阳的道路，重点仍是武则天那一关。 这道坎，得李显自己迈过去，旁人帮不上忙……如果连自己老母都无法保持淡然的心态去面对，鬼才相信李显有再次称帝的本事。 “什么！你竟然短短两天时间，就与这么多人搭上了线？真是辛苦了。” 带着几分感激，李显苦笑道，“……唉，这两日，王老将军也是这么劝我的，朝中故旧大臣，想念父亲恩情的很多，只是，他们越这样，我越怕母亲记在心上。” “要不，师傅你以献宝之名入宫面圣如何？明天一早，我给你弄一只凤凰来。” 李冉一本正经，浑然不觉这话堪比晴天惊雷。 凤……凰！ 李显瞬间风中凌乱，神鸟凤凰，这种圣物怎么在这徒儿嘴里，感觉跟菜市场批发的散养野鸡一个概念。 “……真的是凤凰？” “嗯，如假包换。” “……徒儿，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师傅，我就问问，你见过凤凰没有？” 李冉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眼角闪过一丝坏笑，“你都没见过，武皇还不是没见过，那我说它是凤凰，谁能证明它是假的？” 第十一章 给武则天献一只凤凰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显无可辩驳，但并不妨碍他怒斥荒唐。 不过次日依旧四更天起床早早的穿好了面圣的衣服，翘首期盼李冉真能弄一只凤凰来。 当然，李冉也没有让他失望。 一只通体赤中带黄，尾羽光彩炫目的精致鸟儿扑腾在半空中，其形其貌，真真赏心悦目。 “冉儿，这，这鸟，真是凤凰？” 李显懵逼，这体态，这神形，分明就是山海经中凤凰的原型！ “……反正，没人能证明它不是，只此一只，别无分号。” 李冉笑得意味深长，用极乐鸟冒充凤凰是个神来一笔的好创意，反正这种澳洲产物不怕在大唐本土撞衫。 “好，我们进宫献宝！” 李显眉飞色舞，当即拍板，这老丈人豁出去的话，倒也是个有担当的……只是，他口中的‘我们’，几个意思？ “师傅，你让我陪你进宫？这么别树一格的安排，要不你再考虑下。” 李冉委婉暗示他脑子是个好东西，这年头，有白身入宫面圣的先例？！ “……无妨，你是我女婿，正好趁此机会，给武皇汇报这门亲事。” 李显怔了怔，福临心智般找到了天才的理由，李冉不得不一百二十个服气，当然，正好从旁边经过的韦氏脸色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从苍白到铁青，最后都快绿得发黑了。 “好的，岳父大人，给我五分钟。” 李冉转身冲回屋，再出来时，已梳洗打扮完毕，换了最帅的行头……见家长，得郑重。 马车入宫，流程繁琐，又申报又验身的，李冉干脆闭眼大睡，直到老丈人急切推攘才悠悠转醒。 “冉儿，提起精神，母亲宣我们觐见。” 下车后，李冉抬头便看见琼林苑匾额，远处，一堆女人正在花园中的凉亭说着什么，笑声时高时低。 “哟，母皇，是哥哥来了！”，太平公主声音最大，主动来迎接，这细节令李显紧张的情绪瞬间缓和不少，果然兄妹血浓于水，多年不见，依旧没有生分。 一堆女眷显然还记着昨日李冉的拜托，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到李显身上，夸他懂孝道，是外地王族第一个入宫拜见的，武则天听得笑容不断，气氛非常融洽。 作为配角，李冉乖巧的站在一旁，毫不起眼，任由李显表演，只偷眼好奇的看了看武则天，毕竟这位历史唯一女帝名头太大，穿越者不可能不在意。 比想象中年轻，极为驻颜有术，估计吸小鲜肉吸得多的缘故，连头发都没有白几根，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并不过分，当然，那一双丹凤眼真真厉害，目光如炬，仿佛能一眼洞穿人心。 的确是个不容易打交道的，希望师傅别怯场……正担心时，李显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母皇，这是孩儿在庐陵时，为仙蕙儿招的女婿，名唤李冉，两人已定亲，只等择日过门，冉儿，还不过来。” “草民李冉，拜见老祖宗。”，这一跪，省不了，李冉诚意做足，武则天微微颔首，敏锐抓住了重点，“你自称草民，可是白身？” “是，草民没有功名在身。”，李冉实话实说，立刻察觉武则天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果然，野心勃勃的女人门第观念都差不多，她就是顶配版的韦氏。 “嘻嘻，母皇，哥哥这女婿，可是个聪明人呢。”，太平公主何等精明，也察觉了武则天的不满，开口笑道，“他擅长饲养飞禽，又精通手艺，昨日可令我大涨见识呢。” 说罢便将李冉改良马球和赠送孔雀一事娓娓道来，显然在帮他撑面子。 对她的好意李冉表示感激，但这番话，妥妥的反作用……一个月前武则天才下诏书训斥了李显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这下子可好，教坏李显的名头，肯定落在他李冉的头上了。 这不，武则天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不少，淡淡道，“年轻人当以读书习字，孝顺父母为主，专营奇淫技巧，不是正道。” “老祖宗说得对！师傅平日里也这么教导我，所以我侍弄飞禽之余，也跟着师傅学诗学艺，今日正好新得了一首应景的，还请老祖宗品鉴。” 武则天对他有成见不要紧，反正以她超然的身份，也不会干涉他和李仙蕙的亲事，但若因此厌恶李显，那就麻烦了，得赶紧补救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将极乐鸟献上。 “这是草民偶然机会从深山中找到的一种鸟，与传说中凤凰极为相似，我听说，只有盛世太平，凤凰才会降临于世，如此祥瑞之兆，草民不敢藏私，立刻告知师傅，师傅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将此凤凰送给老祖宗，为此，专门作诗一首。” 武则天迷信，否则也不会在洛阳建了那么多寺庙，瞧见这极乐鸟后，顿时来了兴趣，越看越喜欢，“好，好，你俩有心了，这是大大的吉兆，那首诗，你也吟来听听！” 李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超纲了不是？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 “……万里峰峦归路迷，未判容彩借山鸡，新春定有将雏乐，阿阁华池两处栖。” 李冉故作沉吟，一首诗脱口而出……当文抄公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好！文采不错！”，武则天是识货的，对他印象瞬间好了几分，心中那点不满烟消云散。 在太平公主等僚机的帮忙下，这次面圣起码可以打九十九分……多打一分怕李显骄傲。 然而惊喜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两人正准备见好就收告辞出宫时，凉亭外，张易之突然到访，他看了看场面，笑道，“皇上，这么高兴怎么不叫上我？” “是六郎啊，来，快坐下，给你引荐几个人。” 武则天径直将他搂入怀中，跟抱情郎似的旁若无人，李冉看得尴尬癌都快犯了，更不用说李显的心情。 “……原来是庐陵王爷，皇上，我在庐陵购买的黄杨木，正是庐陵王爷的产业，前几日新得那蜂鸟，也是这位冉兄弟所赠，还没来得及谢谢他们呢。” 当然，张易之本性倒也不坏，是个懂投桃报李的，先夸赞了李显二人，又笑道，“我想啊，这徒儿都如此会做人了，那庐陵王爷的亲儿子该如何本事，听说他正在洛阳城，正准备见上一见呢。” “对，对，母皇，我也许久未见那侄儿了。” 太平公主帮腔，与张易之一左一右，瞬间让李冉知道这两日送鸟的交情没有白给，此事十拿九稳了。 “……好吧，你们安排便是。” 武则天迟疑了片刻，到底不想扫了两个最宠幸的人脸面，淡淡一笑，答应了要求。 第十二章 大舅哥，好基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稳住，别浪！ “师傅，注意你形象。”，要不是李冉死命拉着，没准李显得开心的跳起来，“别表现得太高兴，你懂的。” 那武则天多疑猜忌到什么程度就没点逼数么…… 最终李显全身而退，行到宫外，再也按捺不住幸喜若狂的情绪，长天大笑了足足一刻钟，然后突然留下泪来。 “……师傅可是为重润哥愤怒？”，李冉感同身受，叹了一口气。 武则天的确做得不地道！ 那可是她亲孙子，被贬为庶人后连是死是活都不关心，那张易之按图索骥寻到住处，竟然是冷宫别院一处早已废弃的危房！ “是我对不起润儿。”，李显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没事，重润哥的苦日子到头了，咱们离开洛阳城前，必能将他弄出冷宫。” 李冉信心满满，毕竟，手头刚刚多了6000法币，能打出的筹码太多了。 顺手在第三阶段投资任务上写下了目标。 “解决李显的子嗣之忧。” 任务完成奖励，10000法币！ 次日一早，李显一家齐齐出动，前往冷宫看望李重润。 李冉本不想参与，但李显硬要拉着他，没办法，只能当背景板。 一家人抱头哭哭啼啼，足足嚎了小半个时辰才开始嘘寒问暖……借此机会，李冉仔细打量了这素未谋面的大舅哥 。 本来，他该风光无限继承大唐江山的。 起点高得离谱，刚出生，高宗李治就下诏封他为皇太孙，这待遇，大唐三百年独一份。 然而人生高开低走，终究没能熬到李显再次登基就挂了，享年……十九岁！ 当然，李治眼力不差，除了运气属性不及格外，李重润的确是个天选之才。 帅，聪明，性格也够沉稳……李显哭得稀里哗啦，反倒是让他这儿子安慰老子。 “爹，前一日，司卫少卿张大人突然到冷宫转了一圈，我便知道，你们找着门路了。” 李重润温言笑笑，“我很好，虽粗茶淡饭，也不至于饿肚子，倒是爹爹你们在庐陵，怕是日子不大好过，武皇一日不放我，就说明一日未放过爹爹。” 这大舅哥，眼力真不错！ 李冉又高看他几眼，难怪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冷宫好好活着，没点本事，早就凉透了。 “多亏冉儿走了张易之和你太平姑姑的门路，我们一家人才得以相见，来，你们认识认识。”，李显这才想起介绍李冉，口称女婿，韦氏听得极为膈应又不能发作。 “……冉兄弟辛苦了，珍奇鸟儿难得，花了你不少心血吧，唉，全怪我这无用之人。” “咳咳，重润哥哪的话，区区宠物，送就送了……倒是这冷宫，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我有一计，就看你敢不敢试试。” 顿了顿，李冉压低声音，“听过重耳的故事吧。” “……在外而生？”，李重润一点就透。 “对，你既已被贬为庶人，就干脆借这个身份，大唐律例，参军者，必良家子，你正好符合条件。” “参军……不行！”，李重润还未回话，一旁的韦氏先不干了，怒喝道，“冉儿，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重润身子骨历来瘦弱，去军队，那不得万分危险！” 啧，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蹬鼻子上脸了？ 李冉刚要整她两句，李重润已抢先开口，“娘！冉兄弟说的有道理，我被困在冷宫与废人无异，只要有机会出宫，搏一搏又何妨，况且冉兄弟既然出此计策，必定还有后招。” 呃，蠢猪一样的妈生了个聪明的儿子，这特么比基因变异还神奇！ “……我夜观天象，最迟两个月之内，大唐与吐蕃必有一战，此战统帅正是王孝杰老将军，若你能投入他帐下效力，别说性命无碍，就算斩获战功也轻而易举，而且这进入军中，那就真的海阔任鸟飞了。” 李冉一脸神棍表情，当然，绝非瞎扯淡。 唐延载元年二月唐与吐蕃冷泉之战。 距离现在，只有四个月不到，这还是决战之役打响的时候，前期冲突日期只会更近！ 这一战，是王孝杰人生巅峰之作，花了小半年时间干净利落结束战斗，也正是凭着这次战功，他成功进入凌霄阁，成为七十二名臣之一。 “好！冉兄弟，只要你能帮我离开冷宫，参军或是其他什么去处，我都不在话下。”，李重润根本没考虑，豁然起身，以水代酒，满饮一杯。 有脾气，壮哉！ “那，你稍等，我给你个好东西。”，李冉晒然笑笑，走到屏风后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顺手将1000法币投资在一个项目上。 “你投资了‘户外旅行’，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户外常用道具1个。” 纯粹看脸的玩意，希望这大舅哥的运气能好些，最好一次就能把想要的东西抽出来。 获得了一双……雪地靴？ 南极人牌子的，结实耐用，或许冬天穿着它不会冻脚，但1000法币的价格……好吧，看来李重润的运气属性依旧是个位数。 李冉再次投资了1000法币，还是同一个项目。 获得了一只……家用望远镜！ 还行，50倍增放效果绝对震撼大唐这些土鳖，惊人天物都不为过。 忍痛再投了1000法币，李冉发誓，若依旧抽不到那玩意，只能说，大舅子命中注定得老死冷宫了。 获得了一只……六分仪！ 来了来了，就是它！ “重润哥，这东西，你好好收下，研究一下怎么用吧，别问我，我数学一向不好。” 李冉不由分说将六分仪交到了李重润手上，犹如甩出烫手的山芋。 “冉儿，这是……”，李显一家同样懵逼，他怎么变戏法弄出这古怪玩意也就不追问了，但至少解释一下这玩意的用途吧！ “它叫六分仪，是用来定方向位置的，原理是利用太阳与地面夹角，具体怎么操作……我不是说了么，我数学不好！” 李冉摊手，表示别在意这些细节，“这玩意，在吐蕃那一天太阳恨不得照十二个时辰的破地方好使得很，用得好了，罗盘指南针什么的都是垃圾，咱们大唐边军军力远胜吐蕃，差的就是地形认知，若你能研究透它，王孝杰老将军必定会以你为行军向导，那份功劳，不用我说吧。” “我明白了！”，李重润果然聪明，“这件宝物，也是我向武皇提出从军的砝码，军中优秀的向导一向稀缺，尤其是境外作战！” 第十三章 来，给贵妇上个美容套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欧了，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爽快……李冉晒然笑笑，又将雪地靴和家用望远镜一并交给他。 “这两样玩意简单得多，你一看便知用途，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赶明儿我和仙蕙儿大婚，你得来参加，做我的伴郎。” “好，一言为定！你和仙蕙妹妹大婚那日，我也会送你一份大礼，决不食言！” 李重润当即应诺，全家人除了韦氏，皆大欢喜。 回王府后，李显将李冉叫到身边，突然跪下。 “师傅，你骨质疏松？得补钙！”，李冉受不起，赶紧扶他起来。 “……冉儿，你劳心劳力，帮我甚多，今日得见重润，吾无憾也，然若投军，必定危险重重，我只恨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这老丈人绝逼有岛国血统，求人自觉标准的土下座。 言下之意很明白，让李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投军之后，也一并管上。 “师傅，天有不测风云，更何况军情多变，哪能事事周全，只能尽力而为。” 李冉表示他不是先知，金手指也没那么强大。 顿了顿，低声道，“其实，师傅你才是重润哥最好的保护伞，你混得好了，他在军中，自然水涨船高，若你自顾不暇，那军中那些大佬，又有几个会在意区区一庶人？” “可是，武皇虽放松了对我的管控，但我若将手伸入仕坛，她必定会……”，李显不笨，担忧不无道理。 然而，方向全然错了！ “师傅，谁说的攒家底就非得削尖了脑袋往官面上走？等着，回庐陵前，我给你办一件大事。” 李冉自信满满，表示瞒过武则天低调发育不是不可能的。 3000法币，投了。 “你投资了‘自动加工作坊’，此投资项目为嵌入式投资，需投资者额外提供原材料，根据原材料类别获得收益，设备使用期限3个月。” 鸟儿选美大赛是个好机会，不多制造点噱头，多浪费。 当天下午，李冉便带着仙蕙儿去了郊外……韦氏当然不允许，奈何李显实在洒脱，一句话，女婿你看着办。 办？打野战是个不错的选择，天为铺盖地为床，不过李冉对喂蚊子没兴趣，他的眼里，只有无尽美色。 不单指李仙蕙的笑靥，还有花……二十亩牡丹花田！ “大郎，你要送我花，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吧。”，李仙蕙心痛的摸出三十两银子，比市价足足高了一倍。 “送花多俗套，我送你的，是香水。” 李冉将花簇投入自动加工作坊，片刻后，精华的液体喷薄而出……当然不是白色那玩意，全然一抹优雅的粉红，还贴心的用塑料瓶包装起来，卖相十足。 “来，试试？”，将香水挤了几滴在李仙蕙衣服上，小妮子顿时如同沐浴在仙界，“好香！比熏香味道浓多了！” 没有女人能抵抗高级香水的诱惑，定理古今通用，仙蕙儿爱不释手，深怕李冉收回去。 “大郎，再给我几瓶，我要给娘拿回去试试。” “……仙蕙儿，这东西又不是大白菜，得留着鸟儿选美大赛做奖品呢。” 开什么玩笑，送给恶毒丈母娘？送个耳光还差不多。 况且，足足三亩地的牡丹花才能自动加工出一瓶香水，也没有多余的存货用来挥霍。 好说歹说让小媳妇放弃，李冉马不停蹄，收割了这片牡丹花田后，又去寻找其他的原材料。 养颜神器，芦荟！ 兼具美白和润肤双重功效，堪称女性之友，唯一的缺点便是它原产地大多集中在非洲大陆，能不能在洛阳城找到本土野生的，全看脸。 好在李冉比大舅哥要欧皇多了，跑了半座山后，便在一处山坳找到了十几株茁壮生长的芦荟，立刻收入囊中。 回家后，再加了些许鸡蛋清，很快便产出了十多瓶美颜霜。 有了样品，自然得找对象试试……李仙蕙粉粉嫩嫩的小脸蛋清水出芙蓉，用不着画蛇添足，李冉的意向人群，是贵族少妇！ 有闲钱，会捧场，能带货，妥妥大唐网红效应。 所以，李冉径直前往了太平公主府邸。 足足进了三道门，才由门子领到客居。 不客气的说，庐陵王府跟太平公主府邸相比，就是个农家乐。 “侄儿拜见姑姑。”，李冉来时，这位首席公主刚从床上爬起来。 慵懒随意却极具风情，也不避讳什么，只穿着纱衣便见客，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少妇最有魅力时刻。 李冉不得不承认，放荡也是一种美，俗称，渣女的诱惑。 “你来得正好，那孔雀有些萎靡不正，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这种鸟最娇气，多晒晒太阳就好。” 李冉不想吐槽她撸鸟的频率，就这么白天晚上的折腾，别说鸟，就算是个精壮汉子都得废了。 从怀中摸出了香水和美颜霜，“侄儿今日来，是得了两件好货，姑姑不妨试试。” “哦？倒是稀奇玩意，我以前没见过。” 显然，精致包装瞬间引起了太平公主的兴趣，她尝试了一下，立马爱上，“脸上好滑……啊，流下来了。” 呃，幸好看着画面，光听这台词，好邪恶。 “若姑姑喜欢，这两样东西，便送你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事实上，这两样东西，只要有原材料，都能现场做出来。” 李冉开始了套路，若论贵族的大唐财力水平，眼前这富婆认第二，那只有宫里那位老妈子认第一了。 “我想请姑姑帮忙收罗原材料，我出制作技术，以三个月为期，姑姑给我多少原材料，我就做出多少成品，咱们除去成本后，五五分账，如何？” 银子谁也不嫌多，单靠李冉那点人脉资源找原材料，腿跑断了也不如太平公主一声令下来得快。 “哦？想不到侄儿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太平公主似笑非笑，真有些心动，大唐虽有士农工商阶层之分，但远没后世那般等级森严，贵族经商并非不可说之事，事实上，洛阳往西域的黄金商道上跑的商队，有一大半都是贵族的产业。 “……好，我们合作，你再给我一些样品，我要在女眷中推广开。” 太平公主不愧是继承了武则天最强血脉的女人，执行力比李显那老丈人强多了，只考虑了一分钟不到便答应下来。 “成交！”，李冉晒然笑笑，双手奉上。 第十四章 女皇驾到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下一次交货时间，鸟儿选美大赛之前。 太平公主的大气比胸前两坨还巨硕，主动大方的支付了前期佣金……一千两！ 李冉瞬间理解了张易之，吃软饭，真的好爽。 当然，为小娇妻奋斗的感觉也不错……有了稳定的收益渠道，得帮着老丈人攒点本钱了。 投资自动加工作坊，也不单单为了挣钱，更有大用。 去牙行购置了足足一百斤精铁和最坚硬的紫檀木，还有硝石、木炭和硫磺，然后，闭关苦修。 打仗，最好的防护就是有件趁手的武器。 而最好的武器，叫做……代差！ 当那些吐蕃蛮子手持弯刀嗷嗷叫冲锋时，一梭子子弹打过去，足够让他们呼天抢地滚回娘肚子回炉重造。 李冉的目标，是撞击式燧发枪。 中庸的精度、中庸的射速，中庸的保养难度……但不可否认，它是目前能弄到手的原材料中，制造成本和可行性最符合要求的一种。 难点在于，零件形状得自己设计，自动作坊只提供加工功能，非常对得起它的名字。 幸好李冉手工活不错，用古代丈量工具，硬是一点点计算出了枪械上的各个零件尺寸……对于一个数学残废来说，真拼命了。 仙蕙儿瞧见他废寝忘食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亲自熬煮了鸡汤一口口喂他，香浓软语格外受用。 终于三天后，第一把撞击式燧发枪出炉。 而制作弹丸**就简单多了，一硫二硝三木炭，初中生水平。 为了保密，试枪的时间选在了半夜。 顶着宵禁禁令，寻摸到一处荒地，点火射击。 “砰！”，一声炸响，犹如放了二踢脚鞭炮，惊得附近树上乌鸦飞起一片。 李冉不停，继续射击，直到枪管发烫在停下。 威力一般般……两百米的射程说不上多优秀，许多强弓也能达到，但它的稳定性比弓箭强多了。 几乎不受风力影响，初速度也够快，只要瞄准了就别想躲开。 如果再优化一下细节，性能应该会更好，不过李冉并不打算这么做。 这种枪，最终是要流向市面的，那就不能弄得太出格，够用就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的。 先制作十只便收手，正好是一只侦查小队的配备数量。 带着枪找上李显，在这位老丈人惊为天人的目光下，李冉终于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 “师傅，重润哥进入军营后，得立刻投入到王孝杰老将军麾下，他以掌握六分仪之事说动武皇，那么在军中担任的职务，也必定是斥候。” “这可是个苦差事，孤身一人等于送死，他也未必能融入边军那些本来斥候中，所以，咱们得帮他准备一批战友兼保镖，人数不用太多，九人即可，加上他正好一个小队，这点小事，瞒过武皇不难。” “而重润哥此行，立下军功为上计，一来有晋升渠道，二来可以结识更多军中将领，此为以后铺路，按照咱们大**法，要立军功，必斩贼寇首级，那吐蕃蛮子也不是吃素的，重润哥又不是从小舞刀弄剑，让他打肉搏战不现实，所以这撞击式燧发枪就能派上用场，代差武器，只要别运气太差被大部队包围，妥妥的。” “当然，要再稳妥点，就得去弄精炼盔甲和上等战马，这两样东西属于管制器具，哪怕贵族也不能私藏，唯有找机会弄到手后赶紧送到边塞再取用，需要多少时间，不用我计算了吧，起码现在就得着手准备。” 每说一句，李显便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抽过去。 “徒儿，你，这……” “别晕，还没完，就算凯旋而归得了头功，朝廷怎么奖赏，其中门道也多着呢，最好早与有话语权的军中大佬铺好交情，比如王孝杰什么的，当然，太平公主和张易之也得提前打招呼……好了，现在师傅你可以抽抽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好在，李显接受力挺高，跟不上李冉的思路，那就全盘接受呗，总不能这么好的女婿还坑他不是？ “举办一场马球大赛！” 李冉晒然笑笑，就喜欢他从善如流的样子，“场地是现成的，时间放在鸟儿选美大赛后，借着热度，参与者应该会很多，起码太平公主和武家子弟都会组建自己的马球队伍来玩玩，那么师傅你随大流建队，就一点也不突兀了，我们以球队为单位，每队十人，打晋级赛，拔得头筹者，有赏金。” “这便是我为师傅你办的大事……借马球赛的机会，挑选出一只精于骑术，又服从你安排的战术小队，然后密令他们随重润哥一起参军！” 李冉眼中闪过一丝利芒，“武皇她眼睛再毒，也只会当咱们为了娱乐而挑选手，套路她，没商量。” 李显佩服得五体投地，都安排到骑脸的份上了，总算表现出了一点点屌丝帝王该有的气质。 比如，选人！ “我以前当皇帝时，手下有些能用之士，只是根基不稳，被贬到庐陵后，不得不遣散他们，但这些人忠心耿耿，我再召他们效忠，必舍命来投。” “很好，鸟儿选美大会后，给我九个人。” 李冉笑笑，当即拍板。 有了目标的日子过得飞快，几天后的清晨，李仙蕙咋咋乎乎将犹自睡梦中的李冉吵醒。 “大郎，今天是开赛日子，你可不能睡懒觉！” “……起码，得等太阳升起再出门吧。” 李冉睡眼惺忪，看了看还蒙蒙亮的天色，对小媳妇的兴奋毫无免疫力。 洗漱用膳出发，到地方一看，还有更兴奋的气氛组。 “李家大郎，你可来晚了！” 遥遥便瞧见张易之一身精悍短打，一改平日阴柔之美，话说，举办马球大赛的消息放出去后，他也是第一批报名的，不愧是富贵闲人。 再过片刻，太平公主带着闺蜜团骑马赶到，均带了参赛的鸟儿，武家子弟随后，同样有备而来。 空旷的场地很快热闹起来，顶层贵族参与的活动，京城各地官员子弟哪能不来捧场，短短半个时辰内，已聚集了数千人之多。 等等，什么情况？ 李冉的视线被远处一声锣鼓响起吸引了过去，他竟然看到了……御林军！ 他们也是来参赛的？ 微微一怔，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头皮瞬间炸裂。 妈个鸡，要不要这么奇葩，区区一场民间活动，竟然将武则天也勾引了过来！ 第十五章 它就是祥瑞，哥说了算！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仪仗开道，闲人回避，排场，讲究！ 御林军一字排开，封锁了进出场地，司礼太监唱喏，武则天在玉锦华盖的簇拥下，款款登场。 众人皆口称万岁跪下，她慵懒的挥着手，示意不用在意细节。 当然，没人真傻到自找没趣站起来，等司礼太监再次唱喏后，这才依次爬起。 “我听闻今日有一场鸟儿选美大赛，可是稀罕事儿，特地来看看……易之，太平，你们过来，陪我聊聊，唉，年轻人的玩意，老了，真看不懂。” 李冉歪嘴冷笑，这话唬三岁小孩呢。 天子出宫，必清扫官道，洒水熏香，一步流程都省不了，什么微服私访都是瞎扯淡。 所以，武则天绝对刻意而来……为了祥瑞！ 显然她要借这个机会，将新得的那只‘凤凰’公之于众，让满城老百姓看看，她是何等的真命天子。 “……真是骚包的老女人。” 评价公正客观，好在李冉对内定冠军什么的，司空见惯。 比赛很快开始，各家参赛鸟儿皆亮相后，赢得满堂喝彩，按照名次，李冉赠送香水和养颜膏，更是成为现场的亮点，一干贵妇爱不释手，订单都足足排到了一个月后。 然而直到比赛结束，头名依旧空着。 有了武则天驾临，人精如太平公主者，立马就明白了今日的活动基调。 “皇上，如今海内平息，四方安定，臣女常闻，圣贤者必有吉兆。” “吾儿乖巧，朕常思量先贤，励精图治，不敢有一丝懈怠，可巧的是，前几日，当真有奇人异事送来一只祥瑞，据说是仙界凤凰，今日见到各色奇珍鸟儿，正好让你们也看看，是与不是。” 不愧是两母女，一唱一和配合打得漂亮。 极乐鸟被侍从抬了出来……打扮得极为奢华，连鸟笼都是纯金的，配合它光彩夺目的羽毛，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如何，这可是仙鸟凤凰？” 武则天问，场内无人能答，毕竟谁见过那玩意，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 但李冉不得不答……他倒是想做路人甲，可武则天的目光竟然似有似无的瞄着自己，瞬间明白了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祥瑞不祥瑞，由她自己嘴巴说出来，和由底下人捧上去，意义不一样！ “……皇上，草民粗通飞禽走兽，此鸟，定是仙鸟凤凰无疑。” 所以，李冉站了出来，朗声道，“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圣明，连仙鸟都降落尘世，此乃大大的吉兆，试问，天下凡鸟，又有谁比得过仙鸟风姿，这次比赛的头名，必是皇上你呀！” 赶紧戴高帽子，越高越好。 “是呢！皇上，如此吉兆，臣女认为，可令翰林院学士作诗以贺之。” 太平公主绝对神队友，李冉话音未落，就来一句神助攻。 “好，好，难得你们有心。”，武则天满意的笑着，她非常享受全场崇拜的目光，可以预见，不仅是翰林院学士，她还会让史官将此事大书特书，这种帝王给脸上贴金的套路，秒懂。 李冉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进展顺利，大把银子即将到手，爽！ “皇上，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 突然，一个异常违和的声音在场内响起，李冉瞬间气得鼻子都歪了，是哪个没眼力的横生枝节，等哥功成身退了再搞事行不行！ 恼火的循声望去，却是一胡须半白的老者走出人群。 生的矍铄精神，穿着官服神情自若，看样子来头不小……事实上，武则天见到他后，居然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了下来，还陪上了笑脸。 “原来是我的好宰相，柬之，你今日为何至此？” 李冉微怔，他就是张柬之啊……这老头出了名的高寿，七十多岁才当宰相，典型的大器晚成。 “下朝时偶然路过此地，见皇上车马在此，特来看看。” 张柬之神色并不善，“臣以为，此鸟，不是凤凰，山海经曰，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此鸟空有华丽外表，却无凤凰五字，乃一凡鸟耳。” 这老货，来抬杠的？ 李冉暗怒，当然，很快发现自己想岔了……他还不够被杠的资格。 “信祥瑞而罢早朝，此不贤之道也，亲玩物而远朝臣，此昏庸之君也，陛下最近宠幸后宫，上早朝的日子已日渐稀少，今又迷恋宠物，如何处理朝政？北有突厥，西有吐蕃，这天下又如何称得上太平盛世，还请皇上三思，不要忘了思量先贤，励精图治，真才是我大唐的吉兆。” 看看，要杠，就得杠大佬，这姓张的，牛逼。 武则天脸都气白了，这特不是公开打她脸么，还上纲上线到如此程度。 “……宰相大人，如你所言，那历代历朝的祥瑞，什么三皇五帝，不都是假的？”，太平公主再次充当打手，怒道，“我母亲爱民如子，百姓安居乐业，虽尧舜亦不过如此，你口生妄言，坏我皇家体面，其罪当诛！” 这小棉袄绝对加绒的，武则天不方便训斥张柬之，太平公主可没诸多顾忌。 “两位，请容小人一言。” 神仙打架，鱼塘炸裂，作为选美活动始作俑者，真出了什么事，李冉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祥瑞之兆，记于史书，没人见过却口口相传，如今皇上得了凤凰祥瑞，此乃天意，要不，借此机会做个小活动，为百姓祈福什么的，彰显皇上圣明之德，你们觉得如何？” 消灭一个无解话题的最好办法便是制造新的话题，这套路，李冉玩的贼溜。 况且，为民祈福是好事，谅张柬之也挑不出刺来……错了，他不但能挑刺，还挑的振振有词！ “何等荒谬！天子祈福岂是儿戏，必焚香沐浴以示虔诚，这娱乐嬉戏之地占卜纳福，有辱神灵。” “……张大人，莫非你见过神灵？” 李冉真怒了，明明给了你丫台阶下还把脸凑上来找打。 “我未曾见过。” “那张大人又凭什么说，我们今日祈福，会有辱神灵？要我说，神灵最爱来凑热闹，最爱看咱们大唐太平盛世的嬉戏之景。” “你！荒谬，竖子不足与谋！” “……那，咱们打个赌如何？”，李冉怒极反笑，紧盯对方的眼睛，“若今日我请来了神灵异象，张大人当街跪下，口称三声‘我是老顽固’，若我请不来神灵异象，今日赛场赚取的银子，我统统捐给朝廷修缮河堤，为百姓做一次好事，怎样，敢不敢赌。” 第十六章 没错，哥真是仙师！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赌资看似不平等，但张柬之可是本朝士族文人泰斗，他的名誉，值这个价。 这老货，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谁先服软谁是孙子，张柬之闷哼了好几声，激昂道，“好，老夫跟你赌了！” “那，草民献丑了……愿引五色鸟来此献宝，助皇上祈福安康。” 众人瞬间齐齐怔住，这小子没疯吧，引五色鸟来献宝？这可是仙师的本事！ 李冉淡定浅笑，双手一挥，顿时宽敞的袖口里，当真飞出了一种颜色不一样，长得却一模一样的鸟儿！ 赤、橙、黄、绿、黑……每一只鸟的嘴巴里分别含着黍、稷、梁、麦、菽，围绕在武则天身边飞了三圈，又齐齐落下，将五谷献在她脚边！ 民以食为天，这五谷祭祀，是仅次于皇天后土的最高礼仪。 “……神，神仙显灵了。” 现场一片安静，围观的百姓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了惊为天人的礼赞，随后激动的成片跪下。 效果，好像比预料的还要好一点……众目睽睽之下，武则天的眼神再也藏匿不住惊喜的笑意，坦然接受了百姓的膜拜。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后，她起身，径直走向了李冉。 这，几个意思？ “布衣李冉，上前听封。” 八个字，如同天籁。 “布衣李冉，通晓禽兽异类，懂占卜问吉之术，特赐太常寺奉礼郎一职，日后当多为国家祈福献吉。” 这是……当官了？ “谢皇上大恩。”，李冉反应极快，管它什么官，先接了再说，总没坏处。 张柬之非常尴尬，倒不是嫉妒李冉空降升官，而是那托大的赌约…… “……皇上，是老朽输了，老朽甘愿受罚。” 当然，这厮顽固归顽固，人品还是挺过硬的，当场就要跪下，李冉想也不想，立刻伸手将他扶住。 “张大人，区区戏言耳，不用当真……为百姓修河堤乃是好事，今日收入，我捐一半给国库。” 李冉温婉而笑，宛如翩翩君子。 开玩笑，想一跪了事，不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人情，你这老货得给哥好好欠着！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丞相，黄口小儿如何受得起你一跪？朕嘉奖他，正是为了丞相你的赌约呢。” 武则天大笑，思路和李冉一模一样，硬是要张柬之记个大大的人情，“今日朕心血来潮出宫，误了早朝，多亏丞相大人提醒，柬之，朕要赏你。” 发福利一波接一波，赏了张柬之，又给了太平公主一堆财物嘉奖，理由自然是忠心爱国之类，总之，笼络人心。 直到午时三刻才摆驾回宫，她走，张柬之自然也走，只是临走时直直看了李冉一眼，眼神大有深意，让人浑身不自在。 太平公主不用走，武则天不在，现场她最大，当即又将香水和养颜膏推销一遍，传开后，再把二十天后马球比赛一事公之于众，不得不说，这娘们的人脉就是给力，现场一呼百应，怕不是可以凑齐一百只以上的参赛队伍。 这合作对象，值！ 李冉朝她由衷道了一声谢谢，没这娘们帮忙，鸟儿选美和马球赛绝对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 当然，太平公主要的，可不止一声谢谢。 得实惠的收益好处，还有满足她的好奇心。 “那五色鸟，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早就训练好的，本来作为一套宠物表演卖给金主，谁想到，今日会遇到这么多曲折呢？” 李冉笑笑，实话实说。 五色鸟，其实是五种颜色的乌鸦，也是飞禽投资项目最后产出的五只鸟。 事实上，如何处理这五只鸟让李冉头疼了好几天，说它稀有吧，乌鸦算什么稀有鸟，拿来推销吧，这玩意又不属于吉鸟。 眼看要砸在手上，他才别出心裁，想到了打包出售这一招……乌鸦很聪明，稍加训练就能表演，至于含五谷敬献那是超纲发挥了，平时训练时用的是石头。 所以，他真没有针对张柬之，纯粹是这货倒霉，凑巧撞上了。 “原来如此，你运气真不错。” 太平公主啧啧称奇，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突然噗嗤一笑，“太常寺奉礼郎？这么年轻的奉礼郎，怕也是咱们大唐头一遭了。” 李冉无言以对，隐隐有种被坑的感觉。 好在，回府后从老丈人李显那里得到了还算不错的答案。 “冉儿，你被武皇看上了是好事，这太常寺，主管礼乐祭祀，而奉礼郎，从九品官职，协助主簿、博士主持祭祀，是个闲职，也不必上朝，遇到祥瑞吉兆，进宫禀告即可……只是，这职位，日后升迁极难，太常寺大小属官数十人，皆五旬以上老者。” 简单来说，进了老干局呗。 李冉瞬间明白了太平公主笑什么，对她那种权力欲望极重的女政客而言，太常寺与冷宫没什么两样，然而，这位置，很适合李冉这种闲云野鹤。 大小是个官，有工资，有进宫权利，任务不大责任不重，划得来！ “太好了，大郎是有身份的人了！”，最高兴的，当属李仙蕙，李显亦抚须大笑，至于韦氏……呸，还在乎她的冷脸？ 正说笑时，门子送来拜帖，竟然是张易之亲手写的，请李冉去酒楼赴宴，说是庆贺他升了官。 “冉儿，此等佞臣，少接触为妙。”，李显对张易之成见极深，径直皱起了眉头。 “师傅，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去去就回。” 愚蠢的意见直接无视，李冉笑笑出门，到酒楼一看，好家伙，足足坐了二十人！ 除了张易之外，还有武家子弟和其他几个功勋子弟。 区区从九品奉礼郎，能有这么大的面子？李冉自己都不信，瞧见这些人翘首期待的神情，顿时有些回过味来。 这特么哪是庆贺他升官，分明是见识了他在赛场上那匪夷所思的神仙显灵手段，来占卜问吉凶呢。 果然，刚落座，张易之便迫不及待问道，“李家大郎，你真有通灵之术？” 呸，哥又不是岛国忍者，还能变出个抽烟的大蛤蟆不成。 “……算是吧。”，当然，逼还是得装，越神秘越好。 “那，何不为我等占卜一卦？看看吉凶！” “乐意效劳，但需要工具，且待我回家取来，不过呢，这占卜通灵乃夺天地造化之术，用得太多，会折寿的。” 潜台词很明白，占卜可以，带价来问！ 第十七章 来，穿上这件情趣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张易之当即表示，只要问得灵，金银财宝那都不是事。 李冉只是笑笑……钱？他以前蛮缺，现在嘛，腰包还算鼓胀，得追求点更有品味的东西。 比如，马！ 千金易得，宝马难求，指望李显那废才老丈人凑齐侦查小队需要的极品战马，那大舅哥得徒步爬青藏高原。 “今岁在已末，星象属马，若以好马作为祭祀，占卜纳吉，结果最准。” 李冉一本正经的瞎扯淡，张易之等人一本正经的瞎理解，当即命随从牵了一匹好马来。 “李家大郎，这马是西域贡品，名为日照玉狮子，前几日皇上赏赐于我，你拿它试试。” 迷信到这种程度的男人，也算极品了。 李冉服气，牵过缰绳，“稍等片刻，我去拿工具来。” 当即策马回家试试驾驶体验，不得不说，好马如同好妞，骑起来就是够劲！ 将打造燧发枪用剩的精铁和木料收拾收拾投入加工作坊，片刻后，一台乞丐版柏青哥机器出炉。 占卜，他不懂，唬人，李冉是行家。 大唐神棍多了去了，什么李淳风袁天罡，走江湖的道士僧人更是过江之卿，都想做有钱贵族的食客，所以张易之这种老迷信见多识广，寻常手段镇不住他们。 那就另辟奇径呗，比如换个‘占卜’道具……当柏青哥机器摆在一干纨绔子弟面前，各个都瞪直了眼珠子。 “李家大郎，此物，前所未见。” “……我的独家占卜工具，世间只此一件。” 李冉表示你丫没见过是正常的，若见过，那咱们还是交换个微信号以后方便联系吧。 他取出一颗弹珠，从顶口放下，珠子兜兜转转，最终过了两层塔，却偏出了第三层的入口。 “……中吉，气运一般般。”，来之前，他便想好了一套说辞，“你们也看见了，这占卜道具，一共四层，第一层，叫财运层，人生在世，碌碌无为之士求财而活，这是最低层的欲望，而第二层，就高雅了许多，叫做道德层，穷则独善自身，达则兼济天下，过了此层，已可称为能士，第三层，功名层，能过此层者，必定为当世名人，乡野皆知其名，第四层，圣人层，此层乃天命眷顾之层，百年难得其一，若入仕，必建立不世之功，若隐居，则龙啸山林，著书立说流芳百世。” 够噱头了吧，编这几句话可是费了哥好些脑细胞呢。 “那，李家大郎你过了两层，就是说，有钱有德，但难得功名？” 张易之一听就懂，摇头道，“此占卜之物变数太大，恐怕结果当不得真。” 你丫不信，那还问哥占卜什么！ “非也，此占卜结果乃人生定数，一次与一百次，结果都一样。” 李冉淡笑，再取出一粒弹珠，从顶口放下，果然，最后又落在了第三层入口。 一连十余颗，结果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张易之完全懵逼了，弹珠的运动轨迹完全没有套路，按道理说，结果应该千变万化……显然，这厮也是个数学残废。 事实上，弹珠落在哪一层，结果是可控的。 弹珠直径、入口直径、倾斜角度都可以微调！几项参数叠加，容错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要不，张大人你也来试试？” 李冉递给了他弹珠，张易之投入，最终定在了第四层入口处。 再试数次，皆是如此。 “恭喜张大人，张大人以弱冠之年便名动京师，日后必为咱们大唐名士。” 李冉贺喜，当然，这姓张的有名归有名，不过是在历史名人男宠榜上。 “……唉，可惜没过第四层。” 张易之颇有遗憾，微微摇头。 想啥呢，自己几斤几两没点逼数呢，还想当圣人呢。 其余武家子弟也分别投入弹珠，却均挡在了第二层之外！ “李家大郎，这是何意？我等岂是无德之人！”，武家子弟瞬间怒了。 “……占卜乃天意，天意便是如此。” 就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也配谈道德？摸着良心问问，拈花惹草欺压良民的事，有没有少做！ “不过，天意虽然难为，但也不是不可能逆天改命。” 李冉话锋一转，开始了钓鱼，肃穆道，“如同祈福，心诚则灵，多孝敬神灵，自然能够改变命运。” ‘孝敬’两个字，懂吧，懂了还不赶紧给好处。 “对对，一定是我等没有献上祭品，惹了神灵怨怒，李家大郎，你且请神灵放心，我们马上带祭品来。” 武家子弟如梦方醒，酒席后便匆匆回府，当天便将好马送来，最次都是大宛良驹，可见这些蠢货家底有多厚实。 好马凑齐，连夜委托李显招来的心腹之士，将它们秘密送出城待用。 李冉又借了王孝杰的镶金明光铠，研究了尺寸零件，再购置了一批材料试验，总算弄出了十件仿制铠甲。 至此兵甲战马备齐，只等马球大赛开始，便可让李显挑选的心腹之士亮相，弄到合法身份后，留给李重润作为重要底牌。 有了太平公主帮忙，杂事他不用出面，只提供香水和养颜膏坐等收益入账，短短十几天，已落了不下五千两银子，喜得管账的仙蕙儿做梦都笑醒了。 转眼间，马球大赛开始。 太平公主早已看到其背后巨大收益，已全盘接手操持整个流程，反倒让发起者李冉退居幕后，这女人的权力欲望，果然不是盖的。 当然，李冉乐得轻松，反正他的本来目的就是为大舅哥建立一只精悍的战斗小队，其他都不重要，况且由太平公主出面，武则天那边的警惕程度，会小上许多，妥妥双赢。 甚至连比赛都没兴趣多看……有那闲工夫，调戏小媳妇多美滋滋。 “大郎，你就欺负我，这玩意，哪能穿嘛！” 李仙蕙的闺房紧闭，神情紧张犹如做贼，双手捂着胸口，想了想，又捂住双腿，明明羞赧至极，但在李冉看来，却是别样风味的挑逗。 “只穿给我看，没事。”，擦了擦鼻血，李冉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勾，勾的前缀词汇是……旗袍。 李仙蕙虽然因为年幼缘故，不算高挑，但腰身比极佳，穿上高叉旗袍，配合她稚嫩的面容，诱惑中带着一丝清纯，简直棒极了。 事实上，不止是旗袍，本子上还记载了其他款式衣服，比如，死库水、热裤、洛丽塔裙、水手服……好吧，李冉承认，他有点制服控。 当然，绝对不可能对小丫头说他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才让她穿这些奇装异服，那样的下场绝对是被一巴掌拍在墙上再狠狠的踩上一千八百遍。 李冉的理由正大光明。 “我的下一个赚钱爆点，是闺房用品！” 第十八章 师娘，你也想穿旗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女人的钱，好挣！ 香水和养颜膏已经说明，为了爱美，大唐的贵族女人可以不计成本的为之疯狂。 然而这两样玩意，终归是有钱人专属，那么一小瓶香水，不过十余天就要用完，却得花费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五口之家过一年还略有富裕。 长久的收益进项，得把目光瞄准到小康之家。 比如，二两银子一件丝绸旗袍，看上去蛮贵，但能穿很久，还能增加男女房事的和谐程度，性价比爆棚。 “大郎，旗袍这么暴露，你怎么卖的出去？”，显然，仙蕙儿能接受的羞耻程度并不高。 “找代言人呗。”，李冉笑笑，表示媳妇你还小，对某些娘们的开放程度一无所知。 他相信，太平公主一定会喜欢这些奇装异服。 “来，再试试水手服。” “不要！都露出大腿根了！” “来嘛，乖，我就看看，就看看。” “不行！……咦，大郎，咱们家其他人不是都去看马球赛了么，为什么，外面有脚步声？” “哇，媳妇，你找的借口好烂。” “……不是，是真的！” 仙蕙儿的尖叫伴随着重重敲门声，以及，韦氏的疑惑。 “蕙儿，你在里面干什么？开门，我进来拿点东西。” “啊！是娘，糟了，大郎，你快躲起来！”，李仙蕙慌得一逼，不由分说将李冉往床底下推。 “……媳妇，你确定穿着这一身旗袍去开门？” 李冉倒是不慌，但也不想引起误会……两人若实锤了也就罢了，明明什么也没做，若被韦氏瞧见添油加醋给师傅告一状，懒得解释。 “你去床上躺着，铺盖盖好，装病，我来应付你娘。” 李冉三下五除二将各种情趣服塞进被窝，施施然开门。 韦氏瞬间怔住，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仙蕙儿病了，我正在给她喂水。” “……今儿一早，她还活蹦乱跳的！” 韦氏分明不信，快步走到床前，瞧见李仙蕙脸色红得发烫，顿时皱起了眉头……发烧和害羞，她还分得清！ “仙蕙儿，你起来让我看看。” 韦氏是过来人，伸手就要去掀被子，李仙蕙哪敢穿着旗袍见人，可怜巴巴的扯着被角。 “……好啊！大郎！你们二人尚未成亲，竟然敢行苟且！” “喂，师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仙蕙清清白白，是你想歪了。” “那你们为何大白天在屋里偷偷摸摸，蕙儿又为何不敢起身示人！” “你确定真的要看？行呗，仙蕙儿，起来让师娘看看，没准，师娘也……”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特么几个意思，当咱媳妇的闺房是菜市场呢？ “冉儿，冉儿，快出来，出大事了！” 正恼火时，李显旋风般冲了进来，这下子，李仙蕙彻底躺下，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夫君，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要……”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冉儿，赶紧跟我来！吐蕃人进犯我大唐边境，皇上要咱们马上进宫！” 啧，吐蕃人这波助攻，来得正是时候。 宣武殿内，文武大臣纷纷到齐，数十人皆面容冷峻，是战是和，吵得不可开交。 “够了！”，龙椅上，武则天突然爆发出一声断喝，震得整个大殿回音重重。 她很愤怒，明明前几日才有‘祥瑞’，却收到了吐蕃犯边的消息，这不是把她脸都打肿了么！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她动了杀心。 李冉踏进殿内后不到一秒钟就读懂了气氛，甚至，能感受到武则天那慑人的目光就盯在自己脸上。 “臣奉礼郎李冉叩见皇上。” 淡然行礼，电光火石间，心中已有对策，“臣夜观天象，西方白虎对冲，又占卜问凶吉，知是吐蕃犯边，原本想启奏皇上，然皇上已经传唤微臣。” “……李冉，你可知罪？” “罪？微臣何罪，此大吉之兆，微臣正要向皇上贺喜呢。” 一招反客为主，瞬间让现场所有人都懵逼了。 “……何喜之有？”，武则天回过神来，分明不信。 “自然是皇上你英明神武，大败吐蕃，威加海内。” 李冉信誓旦旦，“臣推算，不但是一场大胜，还能在半年内结束战争！”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预言战争结果也就罢了，反正就胜败，好歹二分之一概率，还预测时间，这特么跟开了天眼有什么区别？ “奉礼郎，战争岂是儿戏，容不得胡言乱语。”，张柬之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训斥他，却并无恶意，反倒是有几分保护的味道。 “丞相，那我们再赌一次如何？” 李冉微微一笑，“就赌我的占卜准不准，若半年内，我军大胜而归，丞相你便率领百官著书立碑，恭贺皇上不世之功，若半年后没能结束战斗，我这项上人头，送你便是。” “哼，我要你人头何用，也不用半年，只要此战我军大获全胜，我便依你，若不胜，你辞官，终生不能再占卜一卦！” 哇，这条件，老货你还蛮有人情味。 “够了！朝堂之上，岂容你们行市井赌约！”，武则天看不下去了，怒喝道，“李冉，你这占卜，可有几分把握！” “……十成！” 李冉直起身子，傲然环视四方，“前些日子，皇上偶得祥瑞，真龙之气已显，区区吐蕃根本不是对手，只是，依臣占卜之见，要完胜，还得一虎将领军，方有成效。” “……虎将是谁？” “就在朝堂之上，皇上可令众位将军在臣的占卜工具上试一试，便知此人。” 李冉抬出了柏青哥机器，准备套路。 “……这就是易之给朕提起的占卜工具？唔，看上去，的确有点意思。” 武则天显然没被少吹枕头风，迟疑片刻，当真令朝堂武将一一上前一试。 那结果还有什么说的……李冉刻意控制下，旁人皆落两层，唯有王孝杰径直落了三层。 “皇上，王老将军便是皇上的虎将，由他领兵出征，必定大胜而归，臣还有一卦，算得今日殿外，有义士投军献宝，立可验证。” 话音未落，便有司礼太监匆匆进殿，在武则天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很好，大舅哥抓机会的能力，满分！ “……宣他觐见！”，武则天淡淡扬眉，片刻后，李重润带着六分仪，昂首阔步走进了宣武殿。 第十九章 太平公主，你在勾引我？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成熟，稳重，犹如一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刃。 几天不见，大舅哥的脸上那满满的泰然自信由内而外……莫非，数学使人升华？ “皇上，庶民李重润，听闻吐蕃犯我边境，愿从军报效大唐。”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朝中大臣神色各异，一半看着李显，一半看着他，显然，都认为这父子两在演双簧。 “……这就是你在冷宫大吵大闹，以死相逼，非要见我的原因？” 武则天冷笑，若不是以前李重润规规矩矩从不犯错，今日根本不会给他见面的机会。 然而，她眼中的杀意更重了。 毕竟这个孙子，可是高宗李治钦定的皇太孙，这大唐的江山宝座，严格意义来说，正是从他手上抢来的。 李重润双目垂下，看不清喜怒哀乐，十年的冷宫生涯，早已磨练了他的心性，他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心理门清。 “庶民在梦中，承蒙仙人垂青，偶然习得一门仙家技法，可定方位于天下万土，也包括吐蕃之境，我大唐带甲之士胜吐蕃多矣，不足者，唯地形不熟尔，庶民愿随军出征，为我大唐绘制一幅吐蕃地形图，鞍前马后，助皇上旗开得胜！” 这理由，好像哥刚刚用过……李冉敢摸着良心发誓，他和李重润绝对没有商量过台词，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都知道武则天迷信，专往神仙鬼怪上面扯。 当然，与他的坑蒙拐骗不同，李重润是真有干货的。 他当场表演了六分仪的使用办法，跟看了说明书似的……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当真自学成才，弄清楚了它的算法。 奇才！ “皇上，此乃吉兆，正好应验了奉礼郎的占卜，臣以为，可以命此人从军报国。” 张柬之又站了出来，神助攻没得说。 这老货本来就是李唐的忠实拥护者，对于李家血统最好的子孙，没道理不帮衬一把。 有了这士族文人之首的带头，其余百官皆陆陆续续表态，龙椅上，武则天的表情隔着垂帘看不太清楚，不过李冉相信，她的心态应该快爆炸了。 这天下，终究不是她姓武的一言堂。 “……罢了，就依宰相之见，王孝杰，朕命你立刻出往冷泉，集结重兵，迎击吐蕃！” 话音未落，李冉的脑海中便收到了法币到账的提示音。 数额，10000！ 然而瞄了一眼下一阶段任务，他的激动心情瞬间凉到了谷底。 “你开启了第四阶段投资计划，帮助投资目标实质性恢复已有的地位，任务完成后，奖励50000法币。” 实质性已有的地位……庐陵王！ 让李显名副其实成为庐陵王，而不是眼下虚有的区区名头……这跟骑在武则天头上拉屎有毛区别，她怎么会肯？ 李冉最担心的事情发作了！ 他分明记得，原本直到几年后，武则天年事已高，掌握不了朝政时，才听从狄仁杰的建议，将李显召回京城，恢复了王的待遇……看来，自己的蝴蝶效应终究影响了本来历史进程。 散朝，回府，走进卧房时，李冉已恢复了平静心情。 任务都来了，还能躲么……再说两次算计武则天，他都占了上风，也证明了这老女人并非无懈可击。 反正投资计划没有规定完成时限，步步算计，往前走就是。 “冉儿，今日，全靠你了。” 李显差点又要跪下拜谢，今日朝堂上，他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全看女婿和儿子表演，自尊心伤了一地。 “没事，谁教师傅你是我老丈人呢。”，李冉晒然笑笑，眼前人影闪过，那韦氏虎视眈眈的走进屋子。 “夫君，我有一事要说，冉儿今日轻薄仙蕙儿，让她穿得不成体统，这等登徒浪子，岂能入我们李家的门，何不早日断了这亲事。” “……嗯？你说什么，冉儿轻薄仙蕙儿？他们是娃娃亲，有什么轻薄不轻薄的。” 李显一脸莫名其妙，瞧见韦氏怒发冲冠的样子，温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仙蕙儿，只是女大当嫁，冉儿乃我的贤婿，今日朝堂之上，亏了冉儿相助，重润才能走出冷宫重见天日，有婿如此，我无忧也，去准备宴席吧，今日王老将军领了军令，马上就要启程出征，咱们借居他的府邸这么久，总要为老将军壮行才是。” 这老丈人，仗义！ 李冉直接连解释的台词都省了，哈哈笑道，“师傅，我知道哪儿有好酒，待徒儿去取来，为老将军和重润哥壮行！” 韦氏瞬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狠狠咬着牙，转身便走。 当夜，王府灯火通明，王孝杰挂念军事，只饮了一杯酒便上马出发，夜风吹着他老迈的胡须，大有老骥伏枥之感。 至于大舅哥，真没什么可交代的，目送他安全离开，便是最好的祝福……得赶紧走，趁着武则天还没有后悔之前。 李显同样准备跑路，他回洛阳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看儿子，如今儿子安然无恙，又何必在武则天眼皮底下待着，况且最近这老太婆的心情不好，杀个儿子开开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人可以走，人脉却必须好好留着。 临行前夕，李冉连夜前往太平公主府邸，这位首席公主是个夜猫子，不怕扰人清梦。 “侄儿今晚便要回庐陵，这些天感激不尽，承蒙姑姑多方照顾，略备了薄礼，还请姑姑笑纳。” 开门见山表明来意，顺道将礼物盒子送上。 “呵呵，你倒是个会做人的。”，太平公主晒然笑笑，脸色转喜。 兵戈一起，洛阳城中百姓的谈资瞬间变成了战况如何，马球大赛吸不了睛，草草结束，她浪费了一番心血，正郁闷着呢。 打开盒子后，更是眼前一亮，“好漂亮的衣服，以前没见过。” “这叫旗袍，是我新设计的服饰，它……姑姑，你，几个意思？” 李冉怔住，直勾勾看见太平公主脱了纱衣，只穿了贴身小衣，将旗袍套上！ 这特么也太不见外了……不过，她身材简直实战利器！ 有点肉，但一点也不累赘，反而给人健康的美感，难怪说少女勾人，少妇勾魂，如同熟透的果实，满满的汁液感。 “侄儿，我穿着如何？” “……完美，姑姑是天生的衣架子。” 李冉实话实说，略微仰着头，免得突然流鼻血那多尴尬……等等，她又拿起了那件比基尼？ 第二十章 谄媚也是一种艺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等等，姑姑，这件的话，我得回避一下。” 李冉慌得一逼，想走，却发现婢女将屋门关了。 什么情况，她在故意勾引哥？ “呵，侄儿你毛都没长齐，还避讳什么？” 太平公主轻笑，眼角的妩媚令人怦然心动，她脱下旗袍，仔细端详着比基尼，讶然道，“看着还真有点羞人，侄儿，你做这服饰送给姑姑，怕是有其他意思吧。” 大美妞，虽然你的确够劲，但真不是哥的菜，想多了！ “……姑姑，这衣服，本来是用于潜水嬉戏的，当然，若想要闺房之乐，穿上它也行。” 太平公主并没有当着他的面脱下中衣，而是转到后面屏风处，试了试比基尼再穿回常服。 李冉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小失望。 “不错，穿着的确妩媚。” “……还有其他衣服，姑姑不妨都看看，若觉得这些款式能在市面上流通，我便将设计图转让给姑姑，咱们老规矩合作经营，份额嘛，你九我一。” 李冉主动让利，留人脉作用远大于赚钱，况且他离开洛阳后，生产销售推广等具体活皆由太平公主一手操办，本就该她拿大头。 “行，我先试试水，若有赚头，再联系你……怎么，不准备在洛阳多待几天，你可是太常寺承礼郎，该多向皇上占卜问吉才是。” 太平公主话里有话，显然已知晓今日朝堂之事。 “若有祥瑞吉兆的宝物，侄儿定当先告诉姑姑，由姑姑你向皇上祝贺，岂不美哉？” 李冉表示人情世故他懂的，不止太平公主，张易之那边也得这个套路，有了这两大情报源，哪怕武则天打个闷屁，他在庐陵那边都能收到风声，可以安心种田低调发育了。 “好，好，侄儿你是个有心的。”，太平公主满意大笑，两人友好告别。 清晨一早，开了城门便出发，疾行二十里地，洛阳城已看不见轮廓。 “徒儿，何故走得如此快？”，李显不解，他骑马都颠得够呛，坐在马车里的韦氏晃得早就将李冉骂翻了。 “赶紧回庐陵啊，师傅你要做的事情还多呢。” 李冉瞬间无语，这老丈人咋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做事？”，李显思维显然不在一个频道，“如今马上深秋入冬，农闲之时，还有什么事？” “就是农闲，才腾地出人手不是？农忙时，都顾着地里的庄稼，谁肯干徭役。” 李冉恨铁不成钢，只想一巴掌把他打醒，耐着性子低声道，“师傅，昨日我和大舅哥在朝堂上表演那一出，虽然效果不错，但却与咱们韬光养晦的基调不符，得赶紧补救一二……比如，献礼！” “献礼？礼从何来？” “自己造呗，还能天上掉下来不成……我计划着，在庐陵县外挨着官道的山坡上，给武皇修一座雕像。” 李冉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阴笑道，“武皇最好面子，猜忌心又重，师傅你但凡有点动作，她都会往沽名钓誉结党营私上想，所以，咱们干什么事，都得打着为了她的名号。” “……有道理，不过这跟修雕像有什么关系？”，李显依旧一头雾水。 “当然有关系，师傅你这庐陵王之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空壳子而已，所以武皇才能将你搓圆龊扁……若你富可敌国，随便打个喷嚏，咱们大唐的地面都得抖三抖，若你手握重兵，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来投，你说，武皇还能把你怎么地？” “……徒儿，你这是要为师造反不成！” “噗！” 好奇葩的思维，满满槽点都不知道从何吐起，李冉无奈笑道，“师傅，有钱有人怎么就是造反了？别忘了，你可是庐陵王！庐陵这一亩三分地，本来就该你说了算，武皇不给你这权利，咱们就自己拿呗，当然，得拿的有艺术性，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奈何不了师傅你了。” “……徒儿，你有什么计划，尽管放手去做，为师支持你便是。”，李显依旧不懂，但他把最大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耳根子软，真好！ “欧了，那么师傅你现在修书一封，派人秘密送给张柬之吧，内容，照抄这个。” 李冉用树枝在地上比划了几行字，李显足足愣了五分钟，才重重点头。 十三天后，一封来自庐陵的奏章送到了武则天的审阅案几上。 “庐陵王李显，奏？”，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这儿子，有十年没给上过奏章了吧。 好奇的打开，匆匆一览，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奏章上，李显直言承礼郎李冉夜观星象，发现祥瑞出于庐陵，特请求为皇帝修建一座雕像祈福……难为这翁婿两个时时牵挂自己，这份孝心可佳，看来以前对李显这孩子，敲打的有点狠了。 正要批阅准奏两个字时，司礼太监来传，说张柬之求见。 “……宣。”，武则天搁笔，有些头疼。 对于张柬之，她又爱又恨，这老头子乃文士领袖，有了他的效忠，近些年反对她当皇帝的士族几乎绝迹，这份天大的功劳，她心里有数，然而这老货自比魏征，看什么不顺眼就劝诫什么，坏了她好些事情，窝火得很。 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耳根子又不得清净。 “丞相，何事至此？” “听说上午礼部呈送了一份贴子，是庐陵王请命为皇上修雕像祈福的，臣以为，万万不妥。”，果然，张柬之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喷，“此事劳民伤财，正该趁着农闲之时休养生息，再起工程，百害而无一利。” “……丞相，祭祀祈福乃我朝惯例，莫非我当不得这福报？”，武则天有些怒了，朝政大事这老货插手也就算了，如今儿子为母亲竖个雕像，他凭什么插嘴！ “岂敢，只是修建雕像，必定动用民夫，又消耗官府的库存，实乃不智，若庐陵王真要诚心祈福，那就别动用官府一银一人，全拿自己家私，这样方显诚意！” 张柬之似乎不想与她顶撞，主动退了三分，武则天见这老货竟然肯服软，心情瞬间大好，“行，就依宰相所言，修雕像一事，我准了，让庐陵王自己筹措银子人手，不会占用官家半点资源。” “既如此，臣无话可说。”，张柬之垂首退下，到了书房外，眼中再难掩饰惊讶之色，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张纸。 第二十一章 白兔御史？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显亲笔所写，大致内容便是请他帮个小忙，在修雕像一事上提个条件，就是由李显自筹资金人手……意思他懂，但其中四个字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破窗效应！ “哎，有此子，庐陵王日后，不可限量。”，显然，他已猜出这封信的内容，是出自李冉的手笔。 而李冉并不知道自己在张柬之心中得到了一个高得吓人的评价，他很忙，忙且快乐。 还有什么比在小娇妻面前显摆更满足虚荣心的事？ 李冉自告奋勇主持修雕像的唯一条件，便是让老丈人把女儿派来做‘监工’，从善如流的李显自然没有半点异议。 两人选好地址后，在庐陵各处广发公告召集闲散人员，不拘泥于农民，甚至贩夫走卒和流民皆可！ 工钱高的吓人，每人每天，五十文铜钱。 一时间，报名者如过江之卿，几天内聚集了近千人。 钱、人皆不缺，但工程迟迟未动，仙蕙儿摸不清李冉的套路，只能每日闷闷的托着腮帮子，蹲在他身边，看他捣鼓新玩意。 好像叫……水泥？ “大郎，这修雕像，真的不用开山取石？” “不用，那玩意成本高，容易出事，效率还低，咱们挣点银子不容易，该好钢用在刀刃上。” 李冉聚精会神的样子有点小帅，李仙蕙两眼冒光，崇拜得紧。 修建雕像的材料，用水泥最划算……事实上，召集这么多民工，当然不止单纯修雕像那么简单，管理民工的工头，皆是李显以前心腹人士，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们身份洗白，落户到庐陵听用。 而这些人又可以借管理民工机会，从队伍中挑选有能力的拉拢入李显麾下，如同滚雪球，让李显的追随者越来越多，浩南哥说过，混铜锣湾，兄弟多才是王道，这话至理名言。 当然，唯一的麻烦是，他记不住水泥的配方。 好在自动加工作坊使用权限还没过期，浪费点材料，慢慢试吧，这不，八十几次后，终于成了。 “仙蕙儿，看看为夫的手艺。” 李冉献宝似的做了两个一人高的石狮子，凝固成型后，威风凛凛，“咱家府邸前空落落的，来两只瑞兽镇镇场子。” “好啊，给咱爹门前也来两只。”，李仙蕙拍手叫好，正说笑间，一个穿着粗布皂衣的汉子躬身走进。 “程伯，你来得正好，去通知民工，下午开始干活。” 李冉扫视一眼汉子，微笑着吩咐道。 这程伯是李显旧日心腹，专门派来保护李冉和李仙蕙的保镖兼长随。 据说跟开国大将程咬金有点血缘亲戚，能力没得说，反正李冉有一次见他竟然能徒手劈断碗口粗细的木头。 “是，少爷……这材料，我想带一点去工地，让匠人们熟悉用法，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行，但仅限咱们自己人知道，别告诉民工。” 李冉还不想新发明被人传开，这水泥用途甚广，自然得牢牢握住独家专利。 “是，少爷，小的明白，对了，还有一事，今日上午，庐陵县令到了咱们工地上，走走看看，似乎想找什么东西。” “庐陵县令？那张先不是一向官不出衙，连农课时都不在乡间待着，眼下寒冬腊月，他出来喝西北风啊。” 李冉表示没见过这么傻的人，程伯却摇头，“少爷，你这两天潜心在府上研究水泥，有些杂事，小的便没禀报你，庐陵县令，换人了，现在的县令，是原御史台御史王弘义。” “……我艹，是他！” 李冉微微一怔，倒不是这姓王的多有名，而是，对方很酷，冷酷的酷。 大唐数一数二的‘酷吏’，仅次于来俊臣！ “我知道了，他想拿咱们开刀呢。” 李冉不住阴笑，“这姓王的被贬出御史台，觉得当这小小庐陵县令委屈着呢，想找几个垫脚石告状，重新回洛阳，眼下庐陵能入他眼睛的，只有我那老丈人李显，嘿嘿，来得好。” “少爷，我们如何应对？” “一切照旧，装作不知道即可，他要来工地，就大方的让他来，给他表演一出好戏……他号称‘白兔御史’，咱们就真把他整得像只兔子。” 对付小人，留一点点同情心都是犯罪。 当下午工地开始劳动时，王弘义惊喜的发现，他要的机会来了！ 几个监工在工匠群中踱来踱去，时不时抽几鞭子，弄得工匠们怨声载道。 无故殴打庶民！ 王弘义立刻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当然，这点罪状还不够，他四目远望，很快找到了更大的突破口。 那个指挥工人的半大孩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吧，怎么看，怎么容易被套话。 没说的，上前拉近乎。 李冉决计想不到他也有被人盯上的时候，话说，哥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 不过看到王弘义凑近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没错，王弘义想套路他，他又何尝不想套路这厮，正好省了由头。 “王县令，你好，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人物。” 高帽子不要命的戴，越谄媚越好。 “……你认得我？”，王弘义微微一怔，随即得意道，“哎，不过在御史台做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少年郎，莫非你便是那新晋的太常寺承礼郎？真是年少有为！” “不敢当，不过是皇上垂青罢了，今日承蒙皇上恩允，庐陵王将修建皇上雕像一职委任于我，我正惶恐如何做呢，王县令你来的正好，不妨教导我一二。” 李冉巧妙将话题转移到工程上来，如同在贪吃的猫面前撒下鱼饵。 “哦？你且说说，这工程，你打算怎么做。” 王弘义果然上当，顺着钩子就爬了上去。 “哎，我想早点修好雕像，但这些民工着实不给力，误我大事，我想加紧管控，必要时，狠狠责罚他们。” “这手段好，刁民不打不行！” 王弘义拍手称快，“而且，还要多召集民工，最好强制附近百姓也参与工程，把那些不听话的刺头都挑出来，必要时，杀了以儆效尤。” “不愧是王大人，果然好计策，我马上照办！” 李冉兴奋不已……不是装的，是真没想到王弘义如此配合的跳火坑。 第二十二章 哥有罪，有大罪！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厮的套路并不难猜，是想参奏李显“滥用私刑、与民争利、横征暴敛、荼毒百姓”。 几个帽子扣上去，定然被打上不贤德的标签，而以武则天那多疑的性子，没准还会往“为祸一方，无法无天”方面想。 她本来就对李显看不顺眼，正好借机将这庐陵王的虚名收回去，再加重惩罚也不是不可能的。 啧啧，这歹毒的心思……和哥有的一拼。 “程伯，你听见没，还不赶紧照王县令的法子做！” “是，少爷！” 片刻后，远处的监工们得到指令，那鞭子抽得啪啪作响，打得民工怨声载道……别说，这些群演的演技还真在线。 当天晚上，便有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民工一纸诉状，将李冉纵容麾下打人之事报到了官府。 “少爷，王弘义受理了诉状，但令民工不得声张，这是何意？” 告状的民工，自然是程伯找的托儿，王弘义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因为诉状不够呗，这厮想整倒的，是我老丈人这条大鱼，那么就需要更多的罪证。” 李冉见怪不怪，耸眉道，“怎样，我化妆的技术还不错吧。” “少爷厉害，那些民工背上鞭痕，跟真的一样，哪怕细看，也瞧不出端倪，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在民工中挑选了一批听话的，明日姓王的若再来工地，当面再告一状。” “嘿，再加点料，就说咱们是强迫民工做活。” 李冉决定满足王弘义的颅内**，继续把老丈人往死里坑。 次日，王弘义果然又到，还带了几个县衙捕快，民工们立刻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大倒苦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王弘义一一记录在案，将民工好言安抚住后，寻着李冉，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承礼郎，昨晚上，我收到了一伙民工告密，说你无故责罚他们，今日，这伙民工又来告状，这事，我已经帮你压下来了。” “哦哦！晚辈谢谢王大人，有了王大人帮忙，谅这些民工也不敢再造次，既如此，今日我便加大工程量，谁不服，再往死里打。” 这回答满意不？不够的话，哥还有更霸气的。 “另有一事，还请王大人帮忙，我准备修个大雕像，民工不够用，附近农闲的村民又懒惰不肯应召，要不王大人出面，帮我抓几个人来？” 殴打民工和强征壮丁是两个概念，前者还属于劳动纠纷，而后者……征壮丁，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唉，承礼郎好主意，只是官府不大方便出面，要不你召集手下去抓人，我保证绝不拦着。” 王弘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微微歪起的嘴角，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快乐升天，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大罪么！ “好，有王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冉晒然笑笑，朝着身边的程伯摇手一指，十几个监工迅速集结，杀气腾腾冲向了附近农庄。 片刻后，鸡飞狗跳，哭喊声响成一片。 这种场景，此起彼伏的发生，仿佛整个庐陵县都笼罩在李冉邪恶的魔爪之下。 短短三四天，各种诉状便雪花般的递到了县衙中，王弘义的放肆笑声，直接吓瘫了衙门外走过的路人甲。 “做个恶人，哥容易么？” 李家府邸内，李冉一脸委屈，表示演戏真是个技术活。 “少爷，再忍忍，姓陈的快跟咱们翻脸了。” 程伯的脸上满是佩服，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论到算无遗策，生平所见之士，没一个比得上眼前这半大的孩子。 “我们已经向衙门投了至少三十份诉状，再加上王弘义自己收集的材料，咱们也该收网了吧。” “收网？不，我还得送他一份大礼。” 李冉坏笑着摇头，“用水泥修雕像，工程期拖得再长，也不过二十来天左右，咱们劳心劳力召集了这么多民工，遣散了岂不可惜，继续修吧，修完雕像，再修官道。” “官道？少爷，这可是朝廷工部的事，咱们去修，岂不越矩？再说了，修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庐陵王爷要韬光养晦，这修路，可是要扬名立万的。” “……韬光养晦和扬名立万，有矛盾么？” 李冉一脸无语，发现什么样的东家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老丈人李显当起缩头乌龟来就真把自己当缩头乌龟，这程伯，一模一样。 “走，咱们去找我老丈人捣掰捣掰。” 他决定，好好给这两个货上一课，毕竟这事他们理解不了战略意图的话，妥妥办砸。 庐陵王府内一片祥和，李冉瞬间有些佩服这老丈人，这货真不知道他的名头已经被自己弄得臭大街了？ “冉儿，你不用事事禀报，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师娘已经原本告诉我了，我相信，你不会乱来的。” 只一句话，李冉便知自己没有看错人。 老丈人这种平平无奇的资质能二进宫当皇帝，岂能没有过人的长处。 “此事，还得让师傅知晓，我算计王弘义，并非与他有私仇，而是想借这条疯狗，将师傅你的所作所为传到洛阳城武皇的耳朵里，王弘义是打小报告的行家，武皇会本能的偏信他一些，那么必定派人来查，若得到的结论却是错怪了师傅，你说，武皇会不会心生愧疚，给点补偿？” “王弘义告的越狠，武皇便会越重视这事，若咱们越无辜，她的补偿便会越大！” 结论显而易见，就算武则天铁石心肠没什么愧疚感，她作为皇帝，装也得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然得被张柬之、狄仁杰那些大臣喷成筛子……毕竟，王弘义在朝堂上的名声，绝对臭的跟翔一样。 “所以，咱们得让王弘义的小报告内容再充实点，理由现成的，继续修雕像的工程，还请师傅你再上书一封，就说还需要修几条瞻仰雕像的道路，方能让百姓对武皇更加顶礼膜拜。” 李冉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名义上，咱们是为武皇祈福纳吉，但修路的名声，却得让老百姓记在师傅你的头上，具体如何操作，我已想到了七八成，就看王弘义配合不配合了。” “……好女婿，我能做什么？” 看看，这觉悟多高，还主动领任务。 “写信给武皇，然后……歇着吧，真没师傅你啥事。” 李冉摊手，表示你丫别学常凯申那样瞎微操就是最大的帮忙。 “另外，把裹儿小姨子借我，玩玩。” 第二十三章 把小姨子借来玩玩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场面瞬间有些尬，尬到了程伯慌忙退到一旁，恨不得变成聋子。 主上的家事，仆从少过问为妙。 李显一脸错愕加愤怒……小姨子的屁股，有一半的姐夫的，偷偷玩也就罢了，堂而皇之的向老丈人要人，这就过了吧。 “……师傅，你那是什么表情？她，还是个孩子呀！” 李冉表示你丫真是禽兽，对一个九岁大的萝莉，竟然有那么龌龊的想法。 “……徒儿，下次说话，别抖包袱。” “我没有啊，我说的是，借裹儿……和玩，本来就是两件事，再说了，有仙蕙儿随时看着我，我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成？” 这个理由显然更有说服力，李显充分相信李仙蕙的人品，当即拍板同意。 可惜，韦氏却不答应。 “……夫君，外面风言风语，你也该上点心，任由冉儿胡闹坏了你的名声，如何是好！” 听到李冉要带裹儿出门，韦氏风风火火从后院赶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抱怨。 “娘子，这其实是……” “咳咳，师娘说的是，师傅的名声何等重要，我前些日子有些孟浪了。” 李显刚要解释什么，李冉立刻打断他话头，算计王弘义也就罢了，连带着武则天一起算计，这掉脑袋的买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连李仙蕙都没有告诉，更何况韦氏这种猪队友。 “所以，我准备开一个义堂，每日提供两顿稀粥，供给庐陵附近流离失所的乞丐，也算是为师傅积攒一点名声，此事原本交由仙蕙儿一人操办，我怕她忙不过来，便想让裹儿也来帮忙，也算是让裹儿体察民情了对不？” 根本不给韦氏发言的机会，李冉犹如连珠炮似的丝毫不停，“师娘你常说裹儿生下来时受了苦，先天体质不好，经常生病，我就寻思着，多锻炼一下身体没坏处，再说了，给百姓施粥乃是积福的好事，裹儿做了善事，老天爷也会保佑她茁壮成长不是？” 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今日见到师娘，到显得我考虑欠周了，裹儿终究是个孩子，每日劳累太多，反而会坏事，不如，这施粥之事，就由师娘来做如何？你放心，若担心裹儿无人照顾，就让她跟着仙蕙儿一起嘛，两姐妹省心着呢。” “师娘你宅心仁厚，品貌皆是一等一，由你来施粥，百姓必定交口称赞，没准，还会说是观音娘娘下凡了呢，这不正好帮师傅宣扬了善名不是！” “明日一早，我便将这义堂开了，还请师娘准时到场。” 李冉终于喷完，朝着李显递了个眼色，哥都嘚啵嘚啵这么久了，你丫倒是来个一锤定音啊！ “……冉儿说的有道理，开义堂施粥，是大户人家为子孙积福的惯例，咱们以前在洛阳时也做过，说起来，到庐陵这么久，此事倒是搁置了。” 李显不懂他的套路，但这事貌似没坏处，韦氏最近在他耳边抱怨李冉的次数越来越多，正好趁此机会缓和两人关系，嗯，越想越对。 “……好，我去！” 韦氏气得腮帮子都快咬碎了，明明是来敲打李冉的，却反被摊派了一个麻烦差事，还是偏偏不能拒绝的那种。 不但没能要回女儿，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这可恶的女婿，坏透了！ 当然，对于韦氏的怨念，李冉只当放屁，他带着李裹儿，径直回到了自己府邸。 “大郎，下次你要带我玩，偷偷摸摸来就行了，别惹娘生气，不然，我也要生气了。” 虽然只有九岁，但李裹儿聪明伶俐，已懂得了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叫我姐夫！”，李冉微微一怔，对着这位日后鼎鼎有名的安乐公主晒然笑笑。 论头衔，她比仙蕙儿多太多了，什么大唐第一妖姬，第一美人，艳绝天下，总之，形容一个女人颜值的顶级词汇，她应有尽有。 此时虽然只有九岁，但脸蛋身材已可以看出倾国倾城的端倪。 所以韦氏对她的宠爱，比对仙蕙儿要大得多……好在仙蕙儿是个大气的丫头，并不与妹妹争风吃醋。 “哼，娘说了，你们还没拜堂，就不能这么叫。”，李裹儿俏皮的做鬼脸，就是不改口。 啧，好端端的丫头，被韦氏带歪了，想到历史上她的本来结局，不免令人感叹红颜薄命。 “……你叫我一声姐夫，我就给你个好玩的东西。” 李冉晒然笑笑，犹如拐卖小红帽的大灰狼，有了他这搅局者，大概这位安乐公主，不会再有作死的机会了。 “什么好东西！”，李裹儿立马来了兴趣，上次李冉弄得烤肉、吊床，她印象可深刻着呢。 “不是说了么，你先叫姐夫。” “哼，坏人……姐夫，可以了吧。”，最终，李裹儿没能扛得住好奇心诱惑。 “嗯，乖，看好了，姐夫给你变个戏法。” 李冉耍宝完毕，将3000法币投到了一个项目上。 “你投资了‘高级户外旅行’，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户外稀有道具1个。” ‘户外旅行’的升级版投资项目，同样纯粹看脸的玩意，不过李冉相信，李裹儿小姨子的运气怎么的也比大舅哥好些，况且，3000一次抽取费用，出水货的概率小多了。 这不，一次中标！ “哇，姐夫，这是什么东西！好大，好粗，好长！” 丫头，这三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还有，尽量别出现在女生嘴里。 看着眼前比屋檐还高的庞然大物，李冉晒然笑笑。 “它，叫做……热气球！” “看上去好好玩哦，姐夫，我能坐上去么？”，李裹儿一脸期待，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事实上，它本来就是让你玩的。” 李冉咧嘴，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没错，所谓的玩，就是送李裹儿上天。 毕竟，飞得越高，看得越远，热气球上的视角，更有利于俯瞰这庐陵的山山水水。 那王弘义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确要做一件违反大唐律法，几乎等同于造反的事，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具体执行者，还是个九岁的小丫头。 点火，升空。 看着李裹儿在半空中兴奋欢喜的模样，李冉淡淡一笑，喃喃自语。 “单单修路？呵呵，哥什么时候干过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第二十四章 媳妇，你深更半夜找为夫干什么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修路需要大量水泥，水泥又需要河砂等原材料，李冉并没有凭空变出河砂的本事。 所以，开山取石、下河挖沙，有什么不对？ 那么在取石挖沙的过程中，再顺便捞点外快，比如铁矿金矿什么的，好像也顺理成章对吧……虽然，后果有点严重，得掉脑袋。 大唐律例明文规定，盐铁官府专营，任何私人敢插手，斩立决！ 所以，想捞这笔烫手的快钱，得悄悄干，打枪的不要。 那么，让九岁的小姨子去找矿，总不会引起旁人怀疑了吧。 李冉很为自己的天才想法点赞……名义上带着小姨子游山玩水，捣鼓热气球这种新奇的玩具，实际上利用它升空到庐陵县矿石场地附近，定点收割。 当然，之所以将这差事交给李裹儿，并非她信得过，而是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蒙蔽王弘义那厮，幼童登上热气球显然比成年人更让旁人放松警惕。 不得不说，小萝莉的运气真不错。 升空仅仅七天，就发现了一处露天铁矿，品相还不错，当天晚上，李冉便带着程伯和心腹民工百余人悄悄溜到了矿场，摸黑猛干，利用自动加工作坊，将硕大一片铁矿石原石加工成了精铁。 同时，启动了天地银行的储蓄功能，存了个一年定期……足足三吨的精铁，瞬间消失不见。 “少爷，你会法术？” 程伯等人眼睛都看傻了，当场便要顶礼膜拜。 “你忘了，我可是占卜师，跟仙家有点渊源。”，李冉面不改色的瞎扯淡。 在下属面前，保持神秘感没坏处，反正，他也没有更合逻辑的解释。 “走吧，这地下应该还有矿石，不过咱们没开采技术，把地表裸露的收了便罢，精铁这种资源，多多收集没坏处，若是能找到露天金矿，那就真发了。” “……少爷，小心为上，你带着裹儿小姐这些天爬山涉水，那姓王的，都派了人盯梢，我依照你的吩咐，没有打草惊蛇，另外，根据咱们收买县衙小吏反馈的情报，这姓王的正在收拾行李，像是要出远门。” 李冉瞬间来了兴趣，坏笑道，“啧，他这是准备进京告御状呢，放缓修路工程进度，千万别他还没从洛阳回来，咱们便完工了，那多没意思。” “是，少爷……不过，会不会太托大，这厮御史台出身，抓人把柄，可是行家。” “有理，这样吧，你也进京一趟，去拜见太平公主，只说我在庐陵发现了新鲜的物事，若她有空，不妨来庐陵赏玩，时间嘛，就定在王弘义从洛阳回来那会儿，你懂的。” “是，少爷，王弘义走时，我便走。” 夜深后，两人才回府，李冉意外的发现，卧房里的灯竟然亮着。 他的卧房，从来不准下人入内，那么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只有一个！ “艹，这偷东西，居然偷到我头上了？” 李冉生平最恨三只手，那是与电瓶车不得不说的故事，“程伯，给我一根水火棍，你上去把贼子给我按住，我要打断他的手。” “是，少爷。”，程伯永远不会说不，猫身便上，李冉听到一声尖叫，当即凶神恶煞的冲了进去。 “……大郎，你要干什么！”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入眼画面，程伯正摁住李仙蕙的手，四目相对，双双懵逼呢。 “……程伯，你竟敢欺负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 李冉的反应可不是盖的，不由分说举起水火棍就砸，当然，力道全在嘴上，手头轻得紧，程伯会意，大呼小叫着逃出屋子。 “仙蕙儿，你没事吧，这程伯没轻没重的，有没有伤到你……对了，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是不是要，那个。” 化解误会的最好法子就是转移话题，再说，这丫头深更半夜来自己房间，的确很引人遐想不是？ “什么这个那个的，呸，登徒浪子……我找你，是因为我娘。” 李仙蕙羞得脸色通红，捶了他一拳，“你开了义堂，爹让娘去帮忙，娘都快累病了，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咳咳，我也是一片好心嘛。” 李冉尬笑，没想到韦氏这么经不起折腾……好吧，他的确耍了一点小手段。 义堂里施舍的，并不是粥，而是米饭和馒头，甚至还有带荤腥的肉菜！ 这年头，寻常百姓想吃肉都得等到重大节日才舍得，那乞丐瞧见大块回锅肉，眼睛都绿了。 所以不单庐陵，附近的乞丐闻风而动，齐齐赶到义堂吃大户，比过年还热闹，韦氏忙是必然的，再加上每天跟乞丐打交道，心情多半也糟糕透了，不病才怪。 当然，他毫无同情心，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爽哥不是？哥就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一天花花肠子没处使，尽给哥找麻烦。 “大郎，我不反对开义堂，只是施舍的东西，真不用那么多，这几天，可花了咱们不少银子呢。” 李仙蕙有些心疼，管家快两个月了，她对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少有了概念。 “没事，这是积福的好事，再多钱，咱们也花……好吧，我明儿派两个帮手去协助你娘。” 瞧见小媳妇气鼓鼓的样子，李冉最终退了一步，反正以韦氏那智商城府，在他手上也翻不起风浪来。 “这才对嘛，你也别那么累，这几天，带着裹儿，辛苦了吧。” 温柔起来的仙蕙儿迷死人不偿命，她主动揉捏着李冉的肩膀，那手法力道，舒坦！ “不辛苦，就是没有你的陪伴，心里不踏实……要不，今晚你别回去了，就陪我睡呗。” 此景此景，不提点过分要求简直对不起观众，好吧，就随口那么一说，为何这丫头就……答应了呢！ 等等，她答应了？ 李冉瞬间风中凌乱，确认了好几次，的确没看错，李仙蕙就是在点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都没准备好……要不，先去刷个牙什么的。 “……大郎，吹蜡烛嘛，怪亮的。” 被李冉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李仙蕙娇羞的缩到了床上。 一秒钟后，屋内黑了。 李冉躺在床上，脸色发烧，心跳加速，身边，还躺着脸色更烧，心跳更快的李仙蕙。 “大郎，咱们，睡么？” “……仙蕙儿，要不，我再确认下，真的要睡？” “嗯？躺在床上，不就是睡觉么……咦，大郎，你打自己耳光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十年前的仇人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睡觉和“睡觉”，是两个意思。 大唐的女人虽然开放，但李仙蕙还没早熟到主动邀请未婚老公造小人的程度。 或许，她就是单纯的想躺在床上聊聊天？ “脸上有蚊子，怪痒的。”，李冉摸着红肿的脸颊，鄙视自己那一瞬间的禽兽想法。 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嘛，不急，慢慢养，养成系多有乐趣。 “……都快入冬了，哪来的蚊子？” 当然，李仙蕙并没有纠结细节问题，她靠在李冉身边，吐气如兰，“大郎，我娘好像……对你有意见。” “……大概，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李冉迟疑一秒钟，并未隐瞒什么，女孩的心思本就敏感，韦氏的态度又越发亮在明面上，她感受到异样，再正常不过。 “才没呢，我觉得你很好，就是很好。”，李仙蕙如同护食的小老虎，不允许旁人说李冉一分不是。 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她额头，“嗯，你也很好……你放心，你娘那边，我会慢慢让她改变态度的。” 李冉晒然笑笑，对于如何面对韦氏，他早有计较。 这种等级观念极强的女人，只要自己成长到对方无法仰视的程度，她便会自觉匍匐在脚底下，不敢有半分怨念。 所以目标只有一个，赶紧发育变强！ “……明天，送你个小礼物。” 李冉摸了摸仙蕙儿的秀发，却发现，她已经安心的睡着了。 哎，这丫头，是在考验哥的节操么……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李冉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压枪，转身，闭眼。 次日一早，李仙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绣花鞋不见了！ “大郎，你好坏。”，她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又羞又急。 “……仙蕙儿，你想多了。” 李冉尬笑，骤然想起这大唐风俗，藏了未过门姑娘家的绣花鞋，是求爱的表示。 “你那双鞋旧了，来，试试这双新鞋，我从五更天做到现在呢。” 他从背后摸出了一双银白色的绸面小高跟，鞋面上镶嵌了金丝线，堪称艺术品般精致。 “哇，大郎，好漂亮！”，李仙蕙穿上就不肯脱下，兴奋的直晃荡洁白的小腿。 “喜欢就行，不过别经常穿，会磨脚的。” 李冉笑笑，将高跟鞋的设计图郑重收好……按照与太平公主的约定，他提供服饰创意，那款姐找销路，这几日正是交稿的时候。 况且，程伯入洛阳拜见，也需要一份见面礼。 一双不错的鞋子定会令那娘们心情愉悦。 再过了五天，王弘义终于启程去洛阳，光是告状的黑料，就足足带了两辆马车……拉车的马夫，还是李冉帮他找的。 碍事的苍蝇一走，李冉做事更加肆无忌惮，砂石等资源不要命的挖，一半修路，一半加工后存入天地银行增值，又借着修路名头广招民夫，几乎将整个庐陵周边的壮丁都动员了起来，其中不乏可延揽的人才，皆秘密纳入麾下。 二十多天后，立冬将至，王弘义带着一干洛阳使者杀气腾腾的赶了回来。 李冉一点不慌，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这姓王的有点道行，连来俊臣都请来了，啧啧，这是要把我老丈人往死里整的节奏。” 程伯抢先一步回到庐陵，将消息奉上，李冉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王弘义击鼓上书跪见武则天的故事，不写成剧本，简直屈才了。 “少爷，他们下午便能赶到，我们如何应对？” “来就来呗，这次负责查案的，又不是他们，这厮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去击鼓上书，把事情搞大，原本武皇会把这案子交给御史台去办，他这么一闹，百官都看着，他是御史台出身，为了避嫌，这案子便交不到御史台手上。” 李冉晒然笑笑，“所以查案的负责人，就落到了大理寺头上，凑巧的是，这次办案的钦差，还是个熟人……话说这裴东来，跟庐陵也算有缘了。” “少爷，还是小心为上，太平公主那边虽然答应了要来庐陵一趟，但得两日后才到，恐怕帮不了咱们。” “嗯，御史台那些疯狗，她也不想招惹，不过没关系，我请她来，是防止来俊臣狗急跳墙压场子用的，晚两天，正好看大戏。” 拍了拍程伯肩膀，李冉目光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狠辣，“走吧，该收网了。” “是，少爷！”，程伯的表情，同样狰狞。 有了代表御史台的来俊臣到来，这场事件的性质又变得格外不同。 原本只打算借王弘义之手卖个苦情在武则天那里捞好处，而现在嘛，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 十年前，李显正是因为被御史台抓住把柄，才让武则天有了废他帝位的借口。 如今这位老丈人又将面临一次官场倾轧，唯一的不同的是，李冉来了。 未时三刻，王弘义准时出现在了修路工地上，他身边站着来俊臣，还有身穿淄衣飞鱼服的裴东来，一行人立刻封锁现场，将所有民工都扣下。 “王大人，你这是何意？”，李冉故作不知，上前讨说法。 “哼！庐陵王纵容你欺压百姓，强征民工，等同于造反，来人，拿下！” 王弘义大喝一声，现场，没一个动的。 好尴尬啊……这厮是不是忘了，这次来的钦差都是大理寺捕快，只听裴东来调度。 “……承礼郎，庐陵王何在？王县令状告了你们三十七条罪状，皇上命我前来查案。” 裴东来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冤枉啊，我和师傅，可都是大大的良民。”，李冉继续演戏，表情极度浮夸，“我师傅感染风寒，正卧床不起呢，裴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 “哼，我看你们是畏罪不敢见人吧。” 王弘义面目狰狞，环指周围民工，“你们且说说，庐陵王和这厮，是如何欺压你们的？” 现场，还是没有任何人鸟他。 “……诸位，我是御史台长史来俊臣，你们若有冤屈，不妨直言，大理寺定会秉公办理！” 不愧是酷吏之首，来俊臣比王弘义稳重多了，朗声道，“你们不必害怕庐陵王淫威，敢告发者，有重赏。” “这位来大人，你的意思是，你们御史台，也认为庐陵王有罪？”，李冉眉毛一扬，立刻反问，“那么王县令向皇上罗列的三十七条罪状，你们御史台也参与其中？” “是又如何，我御史台身负监察百官职责，对于违反大唐律例者，概不饶恕。” 来俊臣微微一怔，大道理张口就来。 “很好，记住你这句话……违反大唐律例者，概不饶恕！”，李冉晒然笑笑，终于不再装傻。 等的就是这来俊臣跳反，不将这厮引上钩，单单收拾王弘义，十年前的仇恨如何报得爽快？ 第二十六章 来对簿公堂啊，谁耸谁孙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论泼脏水，李冉的功力可不是盖的。 “来大人，你身为御史台长史，想必对大唐律例了如指掌，那么请问，若有诬告者，该当何罪？” 来，跟哥对线，谁怂谁孙子。 “……杖责三十，入狱十五天。”，被区区一个从九品挑衅，来俊臣脸色冷的可怕。 “那么，诬告的对象，是当朝王爷呢！” 李冉再问，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 这一次来俊臣没有吱声……这只老狐狸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那股异样的氛围。 “以下克上，庶民者，杖毙，有官者，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裴东来终于学会抢答了，带着一丝疑惑且兴奋的好奇感。 上一次，李冉千奇百怪的花样已让他印象深刻，看来这一次，也不缺乏乐子。 “很好，有了裴大人这句话，咱们就来谈谈御史台状告庐陵王的三十七项罪状吧。” 李冉晒然笑笑，“第一条，是什么？” 裴东来看了看状纸，“强征壮丁。” “那么请问，强征的壮丁在哪？有何人证？” 李冉再问，环视四周做活的民工，朗声道，“你们之中谁是被强征而来的，站出来。” 连问三声，无人动弹。 “这……诸位，你们不必害怕，今日肯作证者，我王弘义必定保你们平安。” 依旧无人动弹，随即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喊声。 “我等皆是自愿为庐陵王做工！” 声音响彻云霄，王弘义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滴滴落下，“这，这定是庐陵王强迫他们作伪证，我有民工的状纸！” “那，拿出来看看呗。”，李冉依旧笑笑。 王弘义翻出一叠诉状，如获至宝般大声读出内容……话说，李冉虽然没学过四六骈文，但语句貌似还写的挺通顺，三十多篇都不带重样的。 “王大人，你家的民工遣词造句，蛮有文学美嘛。” 等他读完，李冉摸了摸鼻子，先自夸一句，似笑非笑。 王弘义微怔，强辩道，“我大唐文化教育深达乡里，虽贩夫走卒皆可，做文章又有何不可！” “啧啧，当然可以，你急什么……如此文化人，落款也挺有意境美的，让我看看，嗯，这个状告人叫莫再提，这个呢，叫莫再讲，哇，这个就过分了，叫莫较真……王大人，你这是跟莫家人杠上了？” 王弘义瞬间傻眼，这些古怪名字一听便是捣乱的，怎么当日就没有察觉到不对，他怎么如此马虎！ 好吧，这姓王的智商还没下线到那种程度，这些状纸，都是去洛阳途中，程伯换的……马夫和杂工都是李冉的人，换点东西轻松愉快。 “裴大人，我怀疑这位王县令故意捏造为证，陷害庐陵王于不义之中，还请你明察秋毫。” 李冉开始反击，他的手段可比王弘义丰富多了。 来，先上人证。 “前些日子，有民工到庐陵王府前哭诉，说王县令让他们交代什么东西，他们不识字，只能在纸上画押，我想，大概便是这些状纸……上面有指纹，裴大人不妨验证一二。” 微微颔首，一行民工被叫了出来，王弘义如同见了鬼似的嗔目结舌。 这些民工，正是状告李冉的那一批，他如何不认得！ “裴大人，请为草民做主，我们在庐陵王手下做工做得好好的，这位王大人突然将我们叫去衙门，我们山野草民，如何敢不听官府的召唤，稀里糊涂按了手印，事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对，便禀告了庐陵王，我等皆被强迫，今日的证词，才是本意。” 过了过了，收敛点表演好吧，哥要的是唯唯诺诺的民工，不是群情激奋的狗腿子。 好在，裴东来并未在意细节，他看向了王弘义，“王县令，这些民工，是否便是状告庐陵王之人？” “……是。” 王弘义挥汗如雨，差点双膝软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他怎敢矢口否认？ “裴大人，我们从洛阳赶来，一路上接近月余，若此期间庐陵王发现了民工状告端倪，以各种手段胁迫他们改口，淫威之下，单凭今日几句证词便要推翻诉状，此乃不公之道，我认为，应该将这些民工提到洛阳，脱离庐陵王的掌控，再听证词不迟！” 来俊臣再次搅局，显然，这只老狐狸比王弘义要敏锐多了，竟然仓促间便找到了还算合理的借口。 缓兵之计？老土！ “裴大人，此去洛阳路途遥远，来大人认为庐陵王可以在此期间胁迫民工改口，那又如何保证，回洛阳的路上，他御史台不会教民工做为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冉先开一枪，又话锋一转道，“更何况，御史台列举了三十七条罪状，其中一些是物证，不需要听人言论，更没有偏颇，裴大人何不再看看这些物证是否有理？” 想走，门都没有！ “好吧，这三十七条罪状，我们一一验证。” 裴东来沉吟片刻，点头，继续让双方对线。 他翻了翻诉状，“这一条，与民争利……庐陵王修路，强占了农家田地，去修路的地方看看吧。” “请。”，李冉晒然笑笑，当即同意。 来俊臣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先怯了一半，狠狠瞪了王弘义一眼，只能跟上。 庐陵外的半山坡，一座二十米高的武则天雕像傲然耸立，官道上过往路人皆停下叩拜后再上路。 “裴大人，自这雕像立起后，膜拜之人络绎不绝，可见圣上皇恩浩荡，百姓心悦诚服，这雕像，立的正是时候。” 往自己脸上贴金多舒服……虽然这些路人，都是他找的托儿，换上衣服走两圈带节奏的。 “为了方便路人观摩武皇的神采，庐陵王便以官道为依托，四面八达扩宽了道路，顺便修理了以前一些险路绝路，让百姓出行更加便利，为此，还专门立了一块碑文，你看，就在前面。” 论道具，他可比王弘义准备得多太多了。 不远处一块花岗岩石赫然入目，以蝇头小楷记载了数百字，是修路的记事文，开篇便是歌功颂德，把武则天夸成了一朵花。 “……武皇圣人威加海内，百姓恨不能瞻仰其貌，其福其德，当以修路铺桥而佐之，庐陵王生为其子，感母大恩，散尽家财无以为报，百姓亦踊跃捐款，路桥乃成，故以此石铭刻之。” 这块石头上的优雅文字，李冉可写不出来，全是老丈人李显捉刀所做。 算算时间，这位主角也该到场了……这不，山道那边，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第二十七章 能捶死你的人就在路上，等着呗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师傅，你抱病在身，何故出府来此？” 李冉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悲伤情绪，扑到了马车上。 “咳，咳，我闻御史台和大理寺的钦差到此，似乎为我修雕像和路之事，咳，咳，我自问无愧于心，日月可证！” 李显连珠炮似的咳嗽，双目赤红，极为悲怆的样子。 “……师傅，过了，你是风寒，又不是痨病。”，李冉完全不忍直视他拙劣的演技，低声提醒一句，转身便朝着王弘义一顿狂喷。 “王县令，我师傅为皇上祈福修雕像修路，操劳成疾，你却反而勾结御史台，诬告我们强占民田，你且瞪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从李显手上接过一叠契纸，一张张摊开，“我师傅生恐扰民，主动拿钱财购买了修路占用的土地，百姓皆千肯万肯，你若不信……去，请这些土地原来的主人对证。” 程伯轰然应诺，片刻后，便将十几个农户带到，他们手上还有作废的地契，数目金额，与新契纸完全对得上，白纸黑字的东西可做不了伪，这下子，连来俊臣都慌了。 最强有力的物证，居然对己方极为不利？ 李冉瞧在眼里，嘴角的嘲笑溢于言表……这就受不了了？还早呢。 “裴大人，敢问那三十七条诉状中，还有没有需要再验证的。”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王大人，来大人，你们觉得呢？” 裴东来淡淡问道，一边倒的局面，他实在没必要再翻诉状。 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生怕再掉坑里。 “咳咳，既然两人大人没话说了，那我倒是记起了一事。”，李冉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两人，扬眉道，“庐陵王招募民工时，这位王大人曾经推荐过一批，事后，庐陵王发现这些民工皆有怨气，便亲身询问，得知原来是王大人强行征召他们来的，庐陵王不想节外生枝，以正常民工两倍的价格赔偿给他们，好说歹说让他们息事宁人。” ‘强征民工’是个好帽子，王弘义会扣，李冉自然也会扣，还比他扣得漂亮。 “你，你胡说八道！”，王弘义当然不肯承认。 “那么，就请这些民工来对峙吧，不但听他们所言，还有其他人的证词，以及……你王大人的书函！” 李冉表示，玩证据你丫还太嫩，看看什么叫一口气捶死。 一炷香后民工带到，果然皆言是王弘义强迫的，声泪俱下，不仅他们，还有诸多邻里街坊的义愤填膺……啧，这程伯，干的漂亮！ 当然，真正压倒他的稻草，是那一封盖了县令大印的书函。 王弘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写’了一封征召信给各地的里正，让它们无条件督促农夫来做工？ “冤，冤枉！” “不是吧，王大人，这都能抵赖？” 李冉一脸鄙视，挨打要立正，谁叫这厮连县令大印都保管不好，被自己收买的小吏借出来用了一用呢？ “裴大人，今庐陵王抱病前来证明清白，我是他徒弟兼女婿，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欲状告王弘义和来俊臣二人颠倒是非黑白，陷庐陵王于不义，还请大人作为见证！” 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胜券在握，痛打落水狗没商量。 这两货想吃李显的人血馒头，他又如何不能踩着这二人的人头向武则天讨个说法？ “……可以。”，裴东来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啊！” 王弘义一声大叫，口吐鲜血，竟然晕了过去！ 啧，这厮竟然装死……李冉分明瞧见他眼角在动，再看看来俊臣，顿知是这老狐狸的主意。 今日被敲了好几记闷棍，想拖延时间想对策，呵，滑头！ “……来人，将他暂时关押，弄醒后再审。” 论刑侦，裴东来是专业的，李冉都能看出王弘义耍诈，他又如何看不出。 “裴大人，王县令是朝廷命官，即便有罪，也该带回京城由吏部发落，眼下裴大人你并无审他的权利。”，来俊臣再横生枝节。 “呵呵，来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由吏部的人来审问这姓王的？行，那就依你，也不必回洛阳那么麻烦，等两日呗。” 李冉一年坏笑，令来俊臣背脊全是冷汗。 似乎，又中计了！ “……你几个意思？”，裴东来疑惑问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万一两天后，吏部的人会来庐陵呢？” 李冉一本正经，并无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武则天早就给予了太平公主暗中监察百官的权利，她来，可比吏部的人好使多了。 两日，能操作的空间并不多，或许在洛阳，来俊臣还有翻盘的机会，而庐陵这一亩三分地……连他出恭上茅厕拉的什么屎都有细作报告，还想偷偷翻盘？ 两日后，一行长长的车马队伍出现在了庐陵县郊外。 李冉早就在路口等着，遥遥招手。 马车掀起帘幕，太平公主的容颜气色，比在洛阳时好了不少，看来没少搽养颜膏。 “姑姑，别来无恙。” “好侄儿，你这庐陵，可真远呢。” 她幽怨的闷哼着，别说，气质跟哥特萝莉裙还挺搭。 “姑姑，这高跟鞋穿得如何？”，李冉注意到她小腿上的肉似乎紧凑了些，晒然笑笑，“若不合脚，侄儿帮你改改。” “嗯，改呗。” 太平公主哧哧一笑，竟然当场抬起脚来，她裙摆下，竟然……没穿裤子！ 洁白的小腿令李冉呼吸都快顿住，这突如其来的诱惑最为致命。 “……这，不太好吧。”，嘴上拒绝，身体挺诚实，帮她脱下鞋子，她的脚护理得很好，白白嫩嫩，根本看不出三十多岁的痕迹。 略微放低鞋跟高度后再为她穿上，太平公主含笑打量着他的动作，秀眉一挑，“你挺轻松的，看来那来俊臣，吃瘪了？” “总不能让他摁着捶嘛。”，李冉晒然笑笑，“再说了，庐陵王对皇上一片忠心，哪能让小人来污蔑，姑姑你来得正是时候，可要为庐陵王伸冤呢。” “……你写信于我，似乎是邀请我来玩的？这朝堂上的事，我参与，怕是不好吧。” 太平公主眼睛一眯，并未立刻答应。 啧，这娘们坐地起价，要不要这么市侩！ “姑姑你深受皇上宠爱，庐陵王的冤屈，只有你能帮着申诉，还请姑姑帮忙，事成之后，侄儿定会送姑姑一份大礼。” “呵呵，那么见外干什么，什么大礼不大礼的，主要是……我就喜欢打抱不平。” 太平公主深邃的眼神中，猛然闪过了一丝利芒。 第二十八章 今日，他必须死，耶稣来都救不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对来俊臣，她的不爽程度可比李冉大多了……毕竟，两人可是有杀夫之仇！ 她的第一任丈夫薛绍，她最深爱的男人，就是死在了来俊臣的罪状之下！ 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惜，这道理来俊臣没机会细品了。 当太平公主犹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庐陵县衙时，这位御史台长史，还没刷完牙呢。 “公主驾到，有失远迎，下官……”，场面话还没说完，已被太平公主不耐烦的打断。 “王弘义呢，将他提出来，裴东来，你也来听审。” 这女人一旦撕破脸，那真是刀刀见血的戳心窝子。 太平公主径直坐到上首位，三十七条状纸全然摆在她面前，前情提要，李冉已经在来的路上说完了，至于她如何自由发挥，吃瓜子看戏呗。 “去请庐陵王来，今日，我要代母后好好审审这诬告皇族一案。” 见来俊臣还想说什么，太平公主从袖口摸出一块玉佩……龙纹玉佩！见之如见皇上亲临！ 啧啧，这娘们，风风火火从洛阳赶来，心还挺细。 李冉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瞬间放下，有了这块玉佩，今日，别说王弘义，就算是来俊臣，玩的不好同样得锒铛入狱。 李显到，人证物证同时皆到，面对板上钉钉的证据，装死是不现实的……太平公主可不讲体面，你丫头晕是吧，行，拿冷水开水一齐泼，看你丫醒不醒。 半个时辰后，王弘义真晕了。 面对各种必死的罪状，他一条也反驳不了，太平公主当场判了斩立决，有龙纹玉佩在手，七品以下的属官，杀得干净利落。 当然，王弘义只是开胃菜，李冉、李显和她的目标，都是来俊臣……这位四品大员，心里早就慌了。 “公主殿下，王弘义栽赃一事既已判决，此案，还是交由吏部再复查吧，我也会禀明皇上今日之事。” 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来俊臣强装镇定，再三提醒他作为御史的特殊身份。 然而太平公主又不是吓大的，她杀意已起，毫不掩饰眼睛里咄咄逼人的目光。 “且慢，来大人，庐陵王状纸上，可明白写着，这起污蔑皇族的案子，御史台也有参与，来人，把他官服脱了！” “你敢！太平公主，皇上赐你的龙纹玉佩，只有判决七品以下属官的权利，我身为四品要员，要查我，得三司会审，轮不到你做主！” 双方撕破脸，来俊臣也豁出去了，厉声道，“你要查我御史台，咱们就去皇上面前对峙！” 光脚的怕不要命的，他积威之下，太平公主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咳咳，裴大人，我记得，此案，皇上交由你全权管辖对吧。” 李冉不再看戏，不咸不淡的提了一句，在场众人瞬间齐齐一怔。 神仙打架，区区六品捕头有个毛用？ “……裴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四品以上的朝廷官员，有两条罪名是用不着审判就可定死罪的……谋反和忤逆皇上！” 事实上，收拾来俊臣，六品捕头足够。 大理寺的重要职权之一……监督百官是否谋逆和忤逆皇上，触犯了这两条，不用通知吏部，可以直接抓人！ “我师傅为皇上修雕像祈福，来俊臣百般刁难，这岂不是忤逆皇上？他诬陷忠良，陷害庐陵王，其心可诛，其罪等同于谋逆，二罪并罚，裴大人，我要是你，今天就得把他的头砍了。” 扣帽子懂不？别管来俊臣有没有忤逆皇上和谋反的意图，先把他往这两条上面扯，什么，证据不够，那就编呗，要多少编多少，庐陵这块地盘，哥说了算。 “……对，裴大人，来俊臣有不臣之心，当处以极刑！” 太平公主迅速回过味来，论精明程度，甩了李显几条街。 裴东来瞬间头大如斗，这特么皮球怎么会推到他脚下来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太平公主自不必说，那御史台也不是好惹的，一时间，面色犯难犹豫不定。 “裴大人，皇上派大理寺来，是希望你秉公执法的对吧。” 李冉晒然笑笑，淡淡道，“你们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一任是狄仁杰大人，而这一任，一直空着，以裴大人你的资历，若有太平公主举荐，想必，这位置并不难得吧。” 这是，许诺官位？要不要这么堂而皇之！ “况且，狄大人以前，可是被来俊臣整得差点抄家，两人关系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你帮他干掉来俊臣，这人情，他必定记着，你算是他半个门生，就算本着报恩的原则，今日这姓来的人头，也必定得落地。” “还有，你们大理寺身负监察百官职责，但权力被御史台夺走了大半，你们才是正牌监察机构好吧，御史台那些喷子凭什么上位？” “今日你处置来俊臣，并不代表你自己，而是整个大理寺向御史台要回该属于你们的权利。” 忽悠极度精彩，裴东来有点心动……也仅仅有点心动而已。 他又不傻，贸然杀朝廷命官的后果，心里怎么也有点逼数。 “此事，我会立刻禀告皇上处理，如何处理来俊臣，又皇上发落。” 最终裴东来还是将皮球踢了出去。 来俊臣顿时长舒一口气，回到洛阳，他能打的牌就太多了。 可惜，李冉笑了。 桀桀笑着，犹如鬼魅山魈。 “你不敢收拾他是吧，行，你不动手，我动手。” 打了个响指，程伯无声无息从县衙外走来，手中提刀，杀意满满。 “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天这姓来的必死无疑。” “……李冉，你竟敢杀朝廷命官！”，来俊臣瞬间疯了，这是何等的艹蛋，这小子真不知道杀一个四品长史的后果？ “有什么不敢的，就说你畏罪自杀呗。”，李冉无情的嘲笑，“诬陷嘛，多简单，这县衙内外都是我的人，要人证有人证，要有物证有物证。” “承礼郎！你疯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从长计议。”，裴东来吓得眉毛都快拧巴，有种被拖下水的深深无力感，心中直后悔不该把随行捕快留在县衙外面，眼下孤家寡人好尴尬。 “……裴大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冉接过程伯手中的刀，面无表情，“若你动手宰了这来俊臣，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如何善后，慢慢谈，若你不肯动手，那只有我来杀这厮，你是目击证人，为了保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吧。” 裴东来瞬间哽住，朝廷命官，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我给你十秒钟思考时间。” 李冉阴笑，掰着手指头，“十、九、三二一。” 第二十九章 武则天的惩罚，好舒坦！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倒计时径直跳了一半，裴东来浑身一激灵，猛然抽出腰间佩刀，径直抹向了来俊臣脖子。 “你，你……”，鲜血瞬间喷出，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来俊臣嚅嗫着倒下。 “够爽快！”，李冉眼睛一亮，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裴东来的选择并不出乎他意料……从第一次见面，这厮明明身负监视李显的职责却敢到李显家里习以为常的吃饭，李冉就知道，他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说出今日这番激进的言辞，真当毛头小子口无遮拦呢？！ “人，我杀了，接下来，又如何？”，裴东来紧紧盯着李冉问道。 “别紧张，我不是说了么，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不用担心泄露风声，把这姓王的收监发往洛阳，然后对外声称来俊臣畏罪自杀，给他编什么罪名，不用我重复了吧，至于证人，皇上总不至于信不过自己的女儿吧。” 李冉指了指太平公主，这位女中豪杰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冉儿，这就，安排完了？” 李显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看着来俊臣的尸体，风中凌乱。 “不然呢，难道，师傅你还想给他风光大葬不成？” 李冉一脸嫌弃，摊上这么个老丈人，没治了。 没错，他的确准备了更复杂的预案，直接强杀来俊臣，甚至不在选项之列……但人嘛，总不能事事都按照预案行动。 变数在于，太平公主没能直接用诉状捶死来俊臣！ 她狠辣果断有余，但应变不足，来俊臣搬出御史身份，她竟然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要不要这么粗心大意！ 难怪按照本来历史进程，武皇死后，太平公主权倾朝野，这种顺风局都能让李隆基在她眼皮底下掌握禁军，再翻她的盘。 当然，抱怨的话藏在心里便好，眼下太平公主仍然是最重要的助力，没有之一。 杀了人，裴东来哪肯在庐陵多待一秒钟，收拾好现场后便准备立刻赶回洛阳复命，至于他会如何禀告武则天，李冉并不担心。 毕竟，来俊臣是他亲手宰的，要说凶手，他裴东来怎么也洗不白。 太平公主同样不留，她对裴东来可一点都不放心，硬要监督他回京行程……不愧是武则天的女儿，把那老太婆多疑的性格遗传得一点不落。 与李冉的淡定相比，李显早已惶惶不可终日，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又欲言又止。 “……师傅，你要是闲得慌，去书房写字睡觉呗，就算洛阳那边事败，武皇处罚你的诰令，起码也得在一个月后才能送到庐陵，你别自己吓自己好吧。” 李冉表示他很忙，没空给老丈人做心理辅导。 正好趁着庐陵县群龙无首将附近地面上各种矿找个遍，能存多少就存多少，以后有大用。 “唉，冉儿，下次做事，不可如此莽撞。” 李显连连长叹，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武则天的种儿，怎么如此优柔寡断。 “要不，师傅，咱们打个赌如何？我赌洛阳那边，对这件事的处理手段，会不了了之。” “怎么可能，死了个四品御史，那来俊臣是武皇亲信，说他畏罪自杀，武皇肯定不信！” “……如果我赢了，仙蕙儿以后就名正言顺住在我家，不用再背着你和师娘偷偷摸摸过来，如何？” “好！若这事能善终，我就为你们主持婚礼，送她过门！” “哇，师傅，你真是痛快，不过我答应了仙蕙儿，要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所以你只需要满足我的小小赌约就好。” 李冉晒然笑笑，并没有说他赌输之后如何……因为，李显已经慌到了忘了这茬的程度。 况且，他真没有输的可能。 一个月后，洛阳城的钦差果然到了，径直到庐陵王的府邸宣旨。 李显忐忑不安，汗如雨下，听完圣旨的内容后，更是瘫软在地。 完了，武则天生气了！ 那满满的怒火隔着厚厚的绢帛纸都能喷薄欲出，仿佛幻化出武则天指着人鼻子大骂的悍妇形象。 惩罚很多，足足五条。 “冉儿，你还说武皇会冷处理此事，你看看这诏书！”，钦差走后，李显哭丧着脸，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师傅，你到底有没有看诏书的内容，这还不叫冷处理？” 李冉一脸无奈，为何这老丈人面对武则天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真就血脉压制了？ “这五条惩罚，对师傅你而言，不是跟没有一样？” “这第一，下禁足令，不准你离开庐陵，没问题嘛，大冬天的，你还能去哪儿旅游不成？” “第二，闭门思过，简单嘛，又没人监督，莫非你还真打算写悔过书什么的？咱们把门一关，在府上开开趴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多舒心的生活。” “第三，不准再修路扰民，这也简单，咱们该招的人手已经招了，该捞的好处也捞够了，把剩下的吃瓜民工遣散便是。” “第四，由御史台派人监督你，这不正常么，来俊臣是在庐陵因为你的案子死的，那王弘义又被铁证捶得死死的，御史台连着损失了两各个人，她为了安抚御史台，必定会从其他渠道给予补偿，至于监督，庐陵这一亩三分地，谁监督谁你心理没数么？” “而第五条，让你多为百姓和皇上祈福，以半年为限上报成果，拜托，这第五条哪是惩罚，根本就是给师傅你的鼓励好吧。” 李冉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低声道，“师傅，这五条，分明是默许你低调发育，别招惹事，多歌功颂德，妥妥爱护你的表现！应该是朝堂上张柬之和太平公主帮你争取了好久的结果，否则武皇没这么好说话。” “真，真的？”，李显犹自狐疑不定。 “……比金子还真，我要是你，得赶紧写几封信去感谢人家，顺便送几份大礼。”，李冉又好气又好笑，“再说，程伯不是已经进京打探消息了？他脚程比钦差快马慢不了多少，等他回来，你一问便知。” 说曹操，曹操传，当天下午程伯便赶到，果然如李冉所说，朝堂上为此事争论了好几盘，最终在裴东来的鲜明态度下，来俊臣罪名坐实，念在已死的份上，不再追责，而王弘义就不走运了，被押进大牢，择日流放。 可以说，这场官斗，李显一方大获全胜！ 第三十章 御史台的疯狗，又来送人头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对于李显来说，这个冬天，不太冷。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往死里喝！ 他是个听话宝宝，武则天让他禁足，他就闭门不出，李冉让他好吃好喝舒服着，他就好吃好喝舒服着。 从善如流，真奇才！ 可惜李冉没得清闲，老丈人尥蹶子，他这当女婿的，自然得扛起大旗来，再说了，投资任务还未完成，缺少法币，很多骚操作根本没法干。 目标，依旧是帮李显成为真正的庐陵王。 进度完成一半，单论人手和名声，李显已经是庐陵一霸。 然而其他短板异常明显……他没有食邑，也就无法掌控庐陵的经济命脉。 鉴于御史台的疯狗又到了庐陵，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冉决定换个法子将拳头打出去。 将手头全部剩下的3000法币投资‘作物引种’项目。 “你投资了‘作物引种’，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作物种子1份。” 抽奖似项目，1000一次，成果看脸，李冉想抽的，是土豆和玉米，当然，若这玩意能爆出高产杂交水稻，他立马快乐飞升。 “你获得了茄子种子。” 啧，开局手黑，茄子虽然稀少，但大唐人已有全套种植技术，不值钱。 “你获得了芦荟种子。” 这玩意不错，还算值回票价，若能大规模种植，意味着养颜膏的成本可以压缩到极低程度，扩大销量等于日进斗金。 “你获得了土豆种子。” 请叫哥欧神！李冉捧着土豆种子，忍不住仰天大笑，吓得仙蕙儿赶紧摸他额头。 “大郎，你又生病了？” “……媳妇，我只有一种病，穷，但现在，这病好了。”，李冉晃了晃手中的土豆种子，眉飞色舞道，“如果我说，我找到了养活几千万人的口粮，你信不？” 李仙蕙一脸懵逼，显然对几千万这个数字没概念，但并不妨碍她欢喜的心情。 “所以，我们要发财了？” “……呃，是的。”，对于她的脑回路，李冉服气。 两人径直前往农田，李府本就是田产大户，麾下数百亩良田，佃农两百余人，程伯受命，将其中最忠诚和熟练的数十个召集起来。 “诸位，从今天起，你们把这些种子种下去，别多问，细心照看着，出果实了，我重重有赏。” 佃农们面面相觑，想说春耕怎么办，但土地是李冉的，他说种什么，那就种什么呗，有工钱拿就行。 于是乎，明明冬季农闲之时，李冉名下的田地却干的热火朝天，庐陵县的百姓纷纷来看热闹，甚至也包括了新任的庐陵县令侯思止。 这厮也是御史台的老干部了，和来俊臣臭味相投，并称为当世两大酷吏。 以他正五品御史的身份，屈就一小小县令，明显冲着李显来的。 按照本来历史进程，他应该挂了，死于两年前的禁用丝绸案，然而此人好端端活着，只能说明，这大唐的历史走向，越来越偏离已有的认知轨道。 这对李冉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相当于少了一个外挂。 不过，送李显登基皇位这事没得商量，不管蝴蝶效应如何放大，李冉都坚信自己能够做到，也必须做到。 首先得铲除侯思止这个绊脚石。 然而有来俊臣肉体毁灭的前科，再用老套路，估计武则天的屠刀立马得悬到李显头上。 所以得玩的有艺术性一点……带着满脸笑容，李冉走向了人群中的侯思止。 “县令大人，你也来看热闹？” “……承礼郎，农闲之时，该蓄养民力，前些日子为皇上修建雕像和铺路，已经损耗了不少民力，若因此耽误了春耕，其罪可不小。” 与来俊臣一样，这厮同样满口大道理，唯一不同的是，他更谨慎一些，起码按照程伯的观察，到庐陵三天时间里都待在县衙，并未有什么小动作。 “县令大人说的是，这些佃农，每日只耕作半天，余下半天休息。” 李冉痛快接受意见，脾气好到无可挑剔，又晒然道，“县令大人既然提到春耕，那还有一事得禀告于你，我观本地农户的农具年久失修，恐怕春耕时不堪大用，要不，由县衙出面，组织铁匠重新为百姓制备一批农具？” “这……”，侯思止有些懵逼，不答应吧，又是合情合理的要求，答应吧，总觉得哪里不对。 李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鄙视。 御史台的官儿，耍耍嘴皮子喷人还行，干实事，都特么是垃圾。 而干实事，就是他玩侯思止的阳谋……这丫没有基层经验，干啥啥不会！ “还请县令大人恩准！”，李冉没有给太多思考时间，抱拳一礼后，群众演员再次登场，十几个佃农围了上来，齐齐跪下，请侯思止为民做主，修葺农具。 “……此事，以后再议。” 侯思止犹豫再三，顽固的拒绝要求，李冉也不坚持，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当天下午，一条关于侯思止不听民意，拒绝为农户组织铁匠修农具的消息便在庐陵县传开，始作俑者，自然是李冉，煽动百姓，他熟得很。 次日一早，李冉又去了衙门。 “……承礼郎，你何故来此？”，侯思止别提多窝火了，昨天晚上他收到了民情风声，心中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答应了又何妨，组织铁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差事。 “县令大人，前些日子，王弘义县令当政时，曾经许诺为百姓沿着河流方向修建五座水车，王大人犯了事，此事便搁下，但话已经放给了百姓，修不修水车，还请大人你做主。” 李冉面容肃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请愿的百姓就在衙门外等着大人你的答复。” 侯思止眼皮狂跳，为何，又有种要被坑的感觉……这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既然是上任县令的政令，那就继续执行吧。” 侯思止学乖了，生怕再拒绝在百姓心中名声更糟，况且，印象中，修水车貌似花不了多少银子吧……然而，他错了。 龙骨水车，每一辆的造价，纹银十两以上，而庐陵县衙的账面银子，只有八十两。 可惜等到他看到账房师爷焦急的使眼色时，李冉已大笑着告辞离开，并将消息告诉给了老百姓。 后悔？谁准你丫后悔的！ 第三十一章 阳谋玩人，怎一个爽字了得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第二天，一群流民击响了衙门口的打鼓，请求县令开义堂施粥。 侯思止正恼火呢，想也不想便命衙役将人赶走，一时间哭声遍地，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起来指指点点。 说什么县令大人不体恤民情，草菅人命。 眼看群情激奋压不住，这姓侯的终于慌了，好说歹说拿出库房的存粮，才将流民打发走。 “哎，蠢材。” 李冉就在县衙对面的酒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对手，打脸都提不起兴趣。 流民自然是他找的，吃瓜百姓也是他煽动的，话说这侯思止当真看不出有诈么……前阵子他戏弄韦氏开义堂，流民们大鱼大肉吃了二十多天，各个养得膘肥体健，与面黄肌肉四个字根本不沾边好吧。 “少爷，侯思止的家底，快被咱们掏空了。” 程伯手头有详细的县衙财政收支情报，经过三番两次折腾，侯思止能动用的账面银子和存粮，折合下来顶多四十两银子。 “继续！整到他连衙役薪水都发不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到很想看看，这假清高的御史台官儿，饿急了眼会干什么？” “可是，他财物见底，拼着名声不要，也不会再动用任何银子。”，程伯考虑极为周全。 “没错，所以呢，换个更缺德的法子……比如，在衙门放把火。” 李冉桀桀一笑，犹如小恶魔，“官不修衙，这庐陵县的衙门本来就年久失修，一把火下去，能不能住人都成问题，我不信他敢睡在危房里。” 喷子最胆小惜命，没毛病。 程伯自然照办，当天晚上，县衙的火光便亮透了大半条街。 当一天后李冉再拜访侯思止的时候，这位县令大人正坐在漆黑的门槛上，失魂落魄的发着呆，脸上，似乎还有火苗烧过的痕迹。 怎一个惨字了得，弄得哥今天还得整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县令大人，天有不测风云，没有伤到人，已经是万幸。” 什么叫猫哭老鼠，什么叫往伤口上撒盐，侯思止的脸部表情抽搐个不停，瞪着李冉，久久不语。 这连着几天都遇到麻烦，再蠢逼的人也该有所怀疑了……自从接触李冉以后，就一直走霉运，根本不能用人品来解释！ “……承礼郎，你又来做什么？” 侯思止恨恨问道，怀疑归怀疑，他有没有任何证据。 “我来……捐款的。” 李冉一脸无辜模样，说着的确无辜的言辞，侯思止足足怔了半分钟，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捐款，怎么捐，什么款？”，这两天，听到跟钱有关的东西都头大。 “自然是给县衙捐款，这场火灾烧了大半个衙门，咱们庐陵官府总不能瘫痪了吧。” 李冉真诚无比，正色道，“王大人初来庐陵，百业待兴，岂能因为一场火灾而丧气，我家庐陵王愿大头，鼓励各处乡绅踊跃捐款用来修复衙门。” “这，这如何使得！”，侯思止瞬间泪流满面，多善解人意的庐陵王啊，以前是不是错怪好人了？ “还请大人别推辞，我这边，先献上三十两银子，若大人觉得不够，可以再筹措一些……对了，大人，敢问可否找齐修衙门的工匠？” 侯思止又被问住，他才来庐陵不到半个月，哪能接触到行行各业的人物。 “如果大人为难，前些日子，庐陵王组织民工为皇上修雕像时，倒是有一批专业匠人，不妨请他们来，修缮速度快，工程质量也有保障。” “好，好，快请他们来。”，侯思止喜形于色，他也不想大晚上的睡在重灾区嗅着浓浓的烟火味不是？ 当天下午，各处乡绅便带着银子赶到了衙门……不是李冉号召力强，而是他的‘理由’充分。 他通知乡绅的，不是捐款，而是贷款！ “衙门缺钱，尽可放贷给侯县令，按当铺规矩，计二厘利息。” 这是李冉原话，特么妥妥高利贷，乡绅怎么可能不心动，唯一的疑惑便是，那侯县令又不是傻子，如何肯答应？ “因为，他有不得不借的理由呗。” 李冉看着衙门外聚齐的民工大队，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做工程，没点家底的后果，呵呵。 修复衙门报价一百两银子，工期一个月，市场价，没坑人，就算真坑，侯思止也看不出来，他痛快的签字画押，立下合同。 只等第一笔资金便开工……所以乡绅们拿出银子请他写下借据时，这位原御史台长史虽然觉得与先前谈的细节有点出入，但银子到手准没错，依旧痛快的签字画押。 这货一定不懂拆东墙补西墙的痛苦，也没有尝过资金链断裂的绝望。 很不幸的是，他马上就会品尝到了。 “什么，重修衙门的材料涨价了？”，两天后，一个不幸的消息炸得侯思止头皮发麻。 这一次报告的，可不是李冉这“乌鸦嘴”，而是衙门的刀笔吏……虽然，始作俑者，依旧是李冉。 他暗中包圆了整个庐陵的木材和石头生意，硬逼着衙门想买材料都买不到，整个工程会在原本造价上高出整整三倍！ 再加上每拖一天，就得开一天工人的工资。 十天一过，侯思止就破产了……他根本给不出工程款，被拖欠工资的民工整天围堵在衙门口讨说法。 更令侯思止绝望的是，收到风声的乡绅们也争先恐后赶到衙门，生怕借出去的银子打水漂。 双重压力下，侯思止爆发了，他再也顾不上脸面，强命衙役将所有人都赶走，自己则慌忙收拾行囊，准备回洛阳一趟，找亲朋故旧筹集银子把窟窿堵上。 可惜的是，三班衙役，没一人鸟他……连薪水都发不出，还想走？ “你说，咱们是不是很过分？” 李冉听闻侯思止在衙门口吐血三分一病不起的消息，惋惜的砸了咂嘴，“这人，咋就这么不经玩呢。” “……少爷，侯思止已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难再掀起风浪。” 程伯差点将跪服两个字写在脸上，这杀人诛心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派人盯着他，然后，继续咱们的计划……土豆的成熟期是五个月，也就是赶在明年开春前，就能有所收获，我算过了，这一批种下的土豆大概可供应五千人一年食用，搭配其他主食，还能吃得更久，有了它，必定能让庐陵城的粮价下跌到历史最低水平，咱们打垮大粮商后抄底，收购他们的铺子。” 顿了顿，李冉目光一凛，“不止是粮食，还有油盐酱醋和其他材料，以后，统统只由咱们一家说了算。” 第三十二章 没错，哥就是大唐的巴菲特！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托拉斯垄断式经济，谁用谁爽。 掌握了庐陵的经济命脉，哪怕武皇派个智比诸葛亮的天选之子来当县令，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李冉说了算。 “少爷，若只为收购铺子，何必如此麻烦，眼下我们手头有洛阳城积攒下来的银子，太平公主那边的分红也源源不断送来，以我们的家底，直接收购便是。” 程伯知道他在下大棋，但真的摸不清半点路数。 “用银子砸？这种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的法子，后遗症太多了。” 李冉摊手，表示他考虑过这种思路，晒然道，“收购商铺，短时间内的确可以控制庐陵的各种交易品，但人家商贾也不是傻子，他们大可以从外地进货另立门户，咱们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商户，不智。” “再说了，动作太明显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扣上个与民争利的帽子就难洗白了，咱们得低调发育。况且，咱家的银子也不是刮大风来的，打价格战这种烧钱的买卖，能不用就不用，等新产品问世后迅速强占市场，商贾们的货卖不出去，自然会把价格自己降下来。” 程伯一头雾水，显然不懂如此深奥的经济理论，但他和李显有同样的优点……耳根子软！ “是，少爷，我马上按照你的吩咐去办……那个，成立什么来着？” “公司！好吧，换个说法，商号……以你的名义去成立商号，明面上别跟庐陵王有一点点关系。” 李冉一锤定音，撸起袖子，准备给大唐的土鳖商贾们上一课。 就从生活必需品整起。 入冬后，庐陵县气温骤降，眼看就要下雪，各家各户皆闭门不出，李冉也不例外……他待在后院，捣鼓一个炉子。 “大郎，田里种着土豆呢，你真不去看看？” 李仙蕙蹲在他旁边烤火，充分履行着管家婆的义务，顺便将烤熟的小猪肉，塞进早就垂涎欲滴的李裹儿嘴里。 “不用，那玩意适应力很强，冻不死，来，也喂我一块。” 李冉头也不抬，嘴角叼着涂了孜然冒油花的五花肉，一滴油不慎滴入面前炉子里，窜出的火苗差点烧了他的眉毛。 “大郎，你小心些！这炉子，为何火烧的这么猛？”，李仙蕙心疼的用贴身手绢帮他擦拭干净，一股少女体香，舒坦。 “它叫蜂窝煤。” 创造新玩意令人心情愉悦，尤其是搞发明创造的时候，有种化身爱迪生的优越感……虽然，李冉只提供了原材料，剩下的步骤统统交给了自动加工作坊。 “……蜂窝煤？还挺形象的。” 李仙蕙好奇的拿起炉子旁那堆成列的煤饼，有些硬脆，中间有数个小孔，从未见过的造型。 “嘿嘿，它可比普通木炭燃烧效率高多了。” 李冉晒然笑笑，抬头看了看越来越冷的天气。 庐陵县的百姓或许会过一个有生以来最温暖的冬天，而那些木炭商人，就只能感受破产的凄冷了。 “少爷，你叫我？”，程伯悄无声息走进后院。 “将这炉子和蜂窝煤作为商行的主打产品，全面铺开推广到市场上，具体如何操作，不用我教你吧。” 李冉晒然笑笑，这程伯跟自己也有一段日子了，他的手段多少学到了几分。 “是，少爷，我马上去办……只是，若要抢占市场，需要的产品太多，会不会供不应求？”，果然，程伯进步神速，连专业术语都记住了。 “……你忘了？咱们前些日子利用热气球找矿时，挖了许多叫煤炭的玩意。”，李冉坏笑着耸了耸眉毛，“所以，放手去干！” “是，少爷！” 程伯重重点头，当天下午，蜂窝煤和特制煤炉便摆在了商行的交易品柜台上。 庐陵的百姓们纷纷来看着稀罕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将商行围了个水泄不通，伙计当众表演，一块煤饼燃完后，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包括了前来观望的木炭商人。 这么猛的活力，这么长的燃烧时间，还有这比木炭足足低一倍的价格，还让不让人玩了？ 短短几天时间内，老百姓的购买欲望彻底被激发出来，争先恐后购买蜂窝煤，木炭商人拉都拉不住，看着前期囤积的大量烧炭，欲哭无泪。 还能怎么办，破产呗？ 程伯顺利以极低价格收购了他们的店铺，还附带堆积如山的木炭，几乎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李冉自然将木炭尽数存入天地银行，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下一个垄断目标，油！ 眼下大唐吃的食用油，基本都是肉类煎熟炼出来的，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而用芝麻榨油的技术，得能到宋代以后才会大规模使用……然而，这不有李冉么？ 炼油作坊拔地而起，新设计的榨油磨盘迅速安装到位，程伯又从长安进购了大量的西域芝麻，材料备齐后，开整。 两天后，第一批成品油加工完毕，论品质，吊打猪肉炼制的粗油，而价格也便宜许多，百姓哪能不趋之若鹜。 当然，油这种玩意，需求量远没有煤炭那么大，与吃猪油的大户覆盖人群也不重叠，入冬后芝麻的购买运输成本逐渐攀升，李冉见好就收，只占据了市场便罢手，满足百姓日常需求即可。 食衣住行，食方面，已无潜力可挖……总不能插手盐的买卖吧，官府明令禁止的玩意，他不头铁。 而住与行，以庐陵百姓的购买力来说，更不现实，武则天治下虽然没什么大乱，但百姓生活质量也就那样，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所以，抢占衣布市场，成为了唯一选项。 然而这玩意没法走捷径，大唐明文规定，百姓白身只能穿布衣，有闲钱都买不到更好的料子，况且粗布也不便宜，普通人一年能有一件新衣就不错了。 李冉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从原料工艺上都找不到捷径，那就捡起曾经否定过的法子，拿砸银子吧，简单粗暴，总比啥也不干强。 副作用便是衣布商铺怨声载道，齐齐联名控诉程伯的商行扰乱市场，还报了官，然而那侯思止至今卧病在床，自顾不暇，哪有空打理他们？ 眼见市场失守，这些商贾们只能愤愤退场，据说，要去洛阳城找背后的靠山帮忙找回场子，李冉听到这风声后，只笑笑便罢。 论洛阳人脉，他也不差，来相互伤害呗。 况且，天命都站在他这边……原本预计开春才能收获的土豆，竟然在冬天过了一半时，就成熟结成果实。 来了来了，哥的大杀器来了！ 第三十三章 堂堂县令，当狗腿子也不错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来，尝尝土豆炖牛肉的味道。” 炉火翻滚，硕大的铁锅里飘香四溢，早已馋红了眼的李裹儿不顾上烫嘴，一坨松软的土豆入口，小脸上瞬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大冬天，热量满满的土豆滚牛肉，配上一坛子热米酒，能让人幸福到怀疑人生。 “姐夫，真好吃！”，小姨子爽得口无遮拦，浑身没察觉到身边的韦氏，脸都快黑得跟锅底一样。 “……徒儿，咱们吃耕牛肉，怕是不好吧。” 李显筷子不停，胆子却小得紧。 “没事，师傅，就一家人吃饭，总不能自己告自己吧。” 李冉给仙蕙儿添了一大碗土豆加牛肉，有意无意朝着韦氏瞄了一眼。 这次小型家宴，他没打算邀请韦氏，但架不住仙蕙儿强行要求，说什么缓和关系……要是吃顿饭就能缓和关系，李冉可以直接将韦氏喂成两百斤的胖子。 不过，来者即客，他又不缺区区一双筷子。 “来，尝尝这玩意，土豆泥。”，片刻后，又端出新菜品。 众人见同样的土豆竟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眼睛都瞪直了。 “徒儿，这东西，真能当主食？”，李显明明肚子都快吃撑了，但依旧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以，事实上，它和稻米提供的营养差不多，热量供应还要高一些。” 李冉知道这老丈人有些三观崩溃，毕竟上了年纪，接受新鲜事物需要那么一丁点时间……整个大唐百姓也一样。 他没有采取立刻出售土豆抢占市场的战略，而是留下了几乎一半的成品作为下一次种植的种子。 饮食观念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一旦被扭转，那就会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宛如历史车轮一样势不可挡。 所以，这第一批土豆，李冉决定用送的方式。 当然，怎么送需要点技术含量。 “师傅，吃完饭，咱们去一趟县衙呗。”，放下碗筷后，李冉朝着准备回屋小憩的李显龇了龇牙。 “县衙？去那干什么。”，李显疑惑，这些天过得太舒坦，他的脑子有些不好使。 “……咱们再不去看看侯思止，这位县令大人，怕是，得活活饿死。”，李冉表示衙门早就穷到了没米开锅的程度，其他属官还好，毕竟可以回家吃饭，而侯思止这外来户，就靠着库存的粮食过日子呢。 这厮死不足惜死有余辜，但就是不能死在庐陵……无论什么原因，都很容易被利用成攻击李显的借口。 两人坐马车赶到衙门，李冉手中提着一份小礼物。 用瓦罐装着的滚热炖土豆汤，还有一大碗土豆泥。 没错，第一个赠送土豆的对象，就是侯思止。 “……侯大人？”，没有门子，两人自行走到后堂，瞧见废区中那佝偻着腰蹲在角落吃半块干冷烧饼的乞丐，李显愣了半响，才看见对方肮脏的衣服，好像是官服来着。 四目相对，催人泪下，连李冉都泛起了同情心，将手中瓦罐送上，“要不，吃这个？” 侯思止想也不想就吃，纯属觅食的本能，尤其是尝到第一口后，更将手掏进瓦罐里，只片刻功夫不到，整整三人份的炖土豆，便连一滴汤水都不剩下。 “……呃，这个也是送你的。”，他的眼睛又盯在了李冉手上，此情此景，不给就过分了。 “……冉儿，他不会被哽死吧。”，李显瞧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小心问道。 “程伯，还不赶紧去马车上拿水囊来！” 李冉表示可能性很大。 幸好，侯思止的运气还没差到那份上，又吃了一半土豆泥后，终于放缓了速度。 几个饱嗝一打，似乎来了精神。 “两位，救命之恩，侯某没齿难忘。”，眼神有些复杂，深藏着一抹嫉恨，这厮不傻，被困在衙门这么多天，哪能猜不出把他搞得半死不活的始作俑者是谁。 但眸子里更多的是畏惧，毫无反抗的臣服，显然，他的傲慢和脾气，被李冉收拾得烟消云散，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最近我的新作物恰巧成熟了，特来请大人你品鉴一二，你才到庐陵时在田地中见过的，就是名为土豆的玩意。” 李冉晒然笑笑，“如何，味道不错吧，产量比稻米高得多，也能充饥，如果作为主粮，想必咱们大唐，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民和乞丐。” 侯思止半响不语，他完全摸不透李冉的思路，只能唯唯诺诺点头，隐隐约约觉得，这是对方又一个圈套。 直觉不错，的确是……但圈套，也分为大棒和胡萝卜两种。 “侯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庐陵王亲来，是与大人你交好的。” 李冉晒然咧嘴，决定摊牌，“你放着御史不做，来庐陵当个县令，目的是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不过嘛，你再要斗下去，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都是问题。” 看了看四处漏风的县衙，李冉淡淡一笑，“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纳投名状的机会。” “……什么意思？” “以庐陵县官府的名义，把这土豆以贡品的形式送去洛阳，同时下行政令，要求庐陵所有米铺，在向买粮的百姓销售稻米时，搭送两坨土豆并告知烹饪办法，违令者，封铺！” 话还没完，李冉深吸一口气，又沉声道，“还有，以密报形式分别向御史台和武皇送两份信，向御史台那封，写庐陵王不思进取好逸恶劳，整天游山玩水劳民伤财，用良田来种植土豆，有伤田力。而向武皇的那封，写庐陵王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到处寻找祈福和祥瑞，终于找到了土豆，可以替代稻米，养活更多百姓。” “这，这……”，侯思止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要制造御史台和武则天的矛盾，这两封信一送，代表着他彻底将御史台出卖了！ “给你一天考虑时间。” 李冉扬了扬眉毛，“想通了的话，随时来庐陵王府。” 离开县衙后，早就憋不住话的李显急切问道，“徒儿，你真打算收了这人？” “呃，师傅，我今天请你来，总不是看戏的吧。” 李冉一脸无语，耸肩道，“庐陵县令，换谁当都一样，反正都得是架空的傀儡，这一亩三分地的大权，得掌握在师傅你手上，既然如此，侯思止这只被打断脊柱的狗，控制起来不是更方便么？” “那，他会答应你的条件么？” “会的，毕竟，他怕死。” 李冉自信满满，事实上，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不到，侯思止便来到了庐陵王府大门前。 噗通一声，跪得极为标准。 第三十四章 想占哥的便宜？门都没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识时务者为俊杰，侯思止充分演绎了跟着大佬当狗腿子的忠心程度，以及不要脸的疯狗精神。 县衙足足发了五道布告强令米铺必须搭送土豆，宛如催命符，几乎一夜之间百姓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了几个土豆。 看看，这就是官府较真的力量……当然，其中有李冉推波助澜的效果，起码给衙役补足了薪水，才能将他们使唤得得心应手。 而送往洛阳的两封密信更是把背叛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文采，那态度，仿佛要活活坑死御史台的昔日队友。 重拳打出，只等成效。 李冉也没闲着，搞定了侯思止，以前那些不可做的计划便成了可行选项，比如，组织民工开荒，增加可耕种田地。 这是一项烧钱的工作，手头没**没机械工具，全靠人力挖掘沟壑，还得培土养肥，而受益起码得等到第一批种下去的作物成功收获的时候。 投资大，回报周期长，怎么看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但李冉依旧决定长期投入，人嘛，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狡兔三窝，他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管日后李显进京做皇帝如何风光，庐陵这块地始终是最重要的基本盘，决不能放下。 况且，他不是有金手指么。 第四阶段投资任务，成为真正的庐陵王，顺利完成，50000法币入手！ 手握巨资，不干点什么简直浪费。 再次投资“自动作坊加工”，经过第一次投资，这项目升级了，变成了“高级自动作坊加工”，多了两个字，可以加工的产品数量足足翻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新机器的使用年限是……永久！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足足40000的投资费用着实令人手痛，只能将还没焐热的巨资又扔了出去。 唯一令他疑惑的是，新的投资任务却迟迟未来，仿佛需要触发什么条件，李冉也不过分纠结，人生漫漫，等着呗。 然后，大量准备硫磺、硝石和木炭，黑**大批量产出，顿时让开荒工程轻松了许多，不过鉴于这玩意得保密，每次使用时，都只让程伯组织心腹人员实施。 于是不明就里的群众，还以为每天的爆炸声是天雷降世，一传十，十传百，不单庐陵县，整个吉州都盛传有异象出现。 过了月余，冬季渐深时，洛阳城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钦差带着武则天的诏令再一次来到庐陵。 这一次李显淡定了许多，摆下香案迎接圣旨。 “庐陵王敬献祥瑞有功，特赐食邑八百户，承礼郎李冉，官升一级，授从八品补录。” 意料之中的结果，看来洛阳那边，御史台被坑惨了，否则武则天两个月前才下了一道诏令将李显骂得狗血淋头，这短短时间就食言而肥，把他大大褒奖一番，不嫌自己脸肿么。 钦差走后，李显放声大笑，扬眉吐气咸鱼翻身的既视感。 “冉儿，我这十年的委屈，终于要结束了。” “……师傅，你就这点志向？” 李冉不想打击他高兴的情绪，但丑话必须得说，“武皇这份诏书，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本来的意思，我估摸着，多半是御史台那边玩脱了，被太平公主和张柬之等人趁机发难，武皇为了安抚太平公主等人的情绪，才赏赐于你，她虽然妥协，但内心对师傅你的防备，怕是有增无减。” 李显的笑声顿时卡壳，犹如风干的野鸡被掐住脖子。 “那，那怎么办？” “……也别紧张啊，实惠拿到手上，以后继续低调发育呗。” 李冉失笑，摇头道，“以咱们现在的实力，除非运气差到了极点，否则被武皇拿住把柄的机会几乎为零，怕什么，再熬她几年，她越来越老，师傅你就越高枕无忧。” “有理！全靠你了。”，李显重重点头，甩锅甩得别树一格。 圣旨到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工程进度，整个冬天，李冉皆按部就班继续开荒工程，到了开春时节，一共开垦出四百多亩良田。 与仙蕙儿一起规划如何分配土豆和芦荟的种植比例时，这小丫头扭扭捏捏，全然没有了往日爽快的模样。 “大郎，这新开垦的良田，写在谁名下？” “……这个问题很重要？”，李冉一脸懵逼，仿佛有种夫妻离婚分家产的即视感。 李仙蕙神色犯难，小声道，“前两天娘跟我说，要我想办法把这些田产，要到父亲名下，她说，父亲刚得了八百户食邑，但庐陵县佃户缴纳粮食额度很少，怕八百户食邑不够一家用度，这新的田产，正好可以贴补家用。” “呵呵，你娘想得挺周到。” 李冉晒然笑笑，心中早已骂开了花……这婆娘，哥花大把银子开荒时不闻不问，如今却不要脸的跳出来摘桃子。 “太好了，你答应了！”，李仙蕙顿时长舒一口气，惴惴不安道，“我娘教我说，以我的名义向你要到田地，然后再转给父亲，我思来想去，还是跟你明说为好。” 李冉心中一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她，这丫头胳膊肘就向老公拐。 “走吧，咱们去见你爹你娘，说说这地的事儿。” 拉着她的手，李冉径直找到了李显和韦氏，“师傅，新开垦的土地，在官府登记时，我想写上仙蕙儿的名字。” 直接亮明态度，韦氏的要求他绝对不会答应！ 这娘们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若给了这四百多亩田地，以后各种财产她都会如法炮制的惦记着。 况且，她的小伎俩简单可破，不就是想要地么，财产给仙蕙儿便成，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未过门之前，她的东西，父母代为保管，但过门后，却是他李冉一家人的财物，韦氏休想染指半分。 “这是何意？地是你组织人开的，理应写成你的名字。” 李显茫然，本能不想占便宜，看看，这才是老丈人该有的态度。 “无妨，最近仙蕙儿出力甚多，我答应送她一份礼物，这些田地，还请师傅你代为保管，她出嫁时，作为嫁妆可好？” “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心。” 李显哈哈大笑，浑然没察觉到身边的韦氏脸都快气扭曲了，偏偏还不能说什么……总不能当面反对吧，那得得罪这一屋子的人。 “……我不舒服，你们聊。” 韦氏甩袖而走，衣袖碰在桌面上，顿时将整个桌子打了个咧缺。 我艹，这恶毒娘们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李冉瞬间呆住，盯着那左摇右晃的桌子，突然浑身一怔。 “糟了，快跑！” 第三十五章 地震来了？与天斗又何妨！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特么是，地震了！ 刹那间，耳鸣目眩。 房屋止不住的剧烈晃动，大量瓦片噗噗落下。 李冉紧紧抓住仙蕙儿的手，拼命将她拉倒院子里，身后，跟着一脸惊恐的李显和韦氏。 “裹儿还在卧房里！” 李仙蕙拔腿又往屋里跑，被李冉死死拦住。 “你待着，我去。”，他不由分说，冒着越来越剧烈的摇晃冲进卧房，一根横梁迎面砸下，幸亏躲得及时，差点当场交代，然而梁柱砸起的尘埃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慌乱中，突然听到了李裹儿的哭喊声。 “别乱动，我来救你！” 李冉冲向声音处，抓住李裹儿的胳膊，将她搂入怀中。 “姐夫，姐夫，我好怕。”，这小姨子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全然慌了神。 “抓紧我，带你出去。”，李冉强忍着咳嗽，摸索着奔向大门方向，却听到头顶咔嚓一声巨响。 糟糕，房梁断了！ 来不及多想，立刻把李裹儿抱起扑向了床底下……然后，听天由命吧。 眼前漆黑一片，缺氧让思维变得越来越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意识变得清晰起来，李冉本能的**几声，立刻看到了李仙蕙幸喜若狂的带泪脸颊。 “大郎，大郎，太好了，你没事！” 恢复知觉后，立刻看了看身体，还好，有点脏，但没什么伤口，不幸中的万幸。 “裹儿呢？”，李冉问道，要是小姨子挂掉，冒死辛苦就白费了。 “裹儿也没事，你把她护在怀里，连衣服都没脏呢。” 李仙蕙突然用力将他抱住，嚎啕大哭，“大郎，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能不能别这么乌鸦嘴。”，李冉无语，抬眼看着四周，一片歪倒的房屋，朝着双手污黑的李显苦笑一声，“师傅，你这庐陵王府，也太豆腐渣工程了。” 显然，要不是这老丈人和程伯拼命挖开碎石瓦砾，他和李裹儿得活活憋死。 “冉儿，你没事就好，这房子暂时住不了了，我看你旧宅还算完好，先搬过去安顿吧。” 李显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开始考虑以后的事……只是，格局咋就这么低呢。 “师傅，这次地灾如此厉害，怕是不止庐陵县，整个吉州都遭殃，我们得早做准备，将心腹人手聚集起来，能救灾则救，不能救灾，就得防着流离失所的百姓肇事。” 李冉猛然压低声音，“还有，财不露白，赶紧把府上财物和粮食藏到地窖里，饿极了的百姓，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李显顿时心惊肉跳，立即照办。 刚收拾妥当，侯思止便引了三四个衙役慌张跑来，“王爷，衙门，塌了。” “很稀奇么？那年久失修的程度，不塌才是奇迹。” 李冉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这货到底长没长脑子，如此慌乱的局面，他作为县令不在县衙坐镇，起码也得组织居民救人吧！ “侯大人，别愣着，组织衙役在倒塌的房屋周围找寻活人，另外集合本地郎中，在开阔的地方安置伤员，能救则救，你人手不够，庐陵王这边会派人帮你，总之，绝对不能乱，你一乱，百姓就得乱，若百姓急了，变成暴民，别说你的官帽，就算是项上人头，怕是也保不住了。” 李冉没有半点吓唬他的意思，事急从权，不管这厮行不行，都必须顶上。 “师傅，你也得出面，去看看麾下邑户情况，这些人向你献纳税粮，是咱们的基本盘，决不能丢，必要时可以资助给他们一些粮食帮助渡过难关，同时，准备重开义堂，每天供应两顿稀粥，百姓有条活路，就大概率不会铤而走险。” “程伯，你带着心腹人手去砍伐树木，准备搭建临时驻地，眼下寒冬刚过，气温还冷得很，百姓没有御寒衣物，晚上得冻死，我把囤积的木炭交给你，你负责分配，务必保证没人冻死。” 关键时刻，李冉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敏锐，到底多了上千年的阅历，地震救灾常识，他比旁人懂得多。 整个庐陵哀鸿遍野，惨的不忍直视。 茫然失措的百姓如同行尸走肉，在寒风中看着辛苦大半辈子的产业化成废区，那种绝望难以用笔墨形容。 李冉生怕侯思止镇不住场子，亲自上阵，跟着他一起收拢救治灾民。 高级自动作坊瞬间变成了神器，李冉将棉花和粗布和木头支架投进去，片刻后，就变成了简易帐篷。 同时，又利用棉花制成绷带和止血棉，效果没话说，40000法币，远远值回票价。 到了傍晚时分，已救治了数百人，而幸存下来的青壮年在程伯和衙役的带领下，在废区到处挖坑搜救，存活者越来越多。 “诸位，吃了晚饭，继续搜救，一刻也不能停。” 黄金救援时间只有72小时，李冉拿出最铁血的态度，又拿出了最大方的款待。 土豆烧肉……那香味极度稳定饥肠辘辘的灾民情绪，可惜量不算多，也只有参与第一线救援的人才能享受。 李冉以身作则，自己也吃喝了稀粥，才将其余人嘴堵上。 有饭有火有帐篷，第一晚平安度过，物资条件有保障，灾民的情绪越发稳定，甚至一些轻伤者被简单救治后，自发的加入到了救援队伍中。 如同滚雪球，救援队伍逐渐壮大，到了第二天傍晚，已接近能动员人员的极限，到了第三天，整个庐陵县的地盘都被翻了个遍，能救的人都救了，不能救的……有时，早点投胎也未必是坏事。 足足两万灾民，占了庐陵县人口的三分之一，各种花销是个天文数字，也亏得李冉家底子积攒得雄厚才能勉强应付，但垫钱绝对是血亏的法子，三天后，李冉将几个管事的召集到李府老宅里，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没人异议，哪怕侯思止都乖乖听话，李冉表现出的强悍能力让众人心甘情愿服从他安排，比李显这庐陵王说话都管用。 “从明天起，放弃救人，准备重建庐陵。” 言简意赅，李冉环视众人，“首先是房子，从西山取材，我负责加工，程伯你组织工匠在空旷地面建民房，优先安排整户人家入住，其余人依旧安置在帐篷里，暗中放几个盯梢监视，有异动，你自行处理。” ‘处理’两个字加了着重音，众人皆面上一凛。 第三十六章 这混子，也配救灾？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人畜无害的笑容下，带着一丝狡诈，继续安排。 “然后，除了修建房屋的劳动力，其余所有人，包括老弱妇孺，一概参与到春耕中，我们免费发放种子，优先种植土豆，这玩意比稻米产量大，成熟得快，正好解决粮食不够问题。” “最后，侯大人，你有个重要任务。” 他突然看向了侯思止，把这厮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尽管吩咐。” “……侯大人，你别怂，现在正是需要你硬起来的时候。” 李冉叹了口气，瞧这厮一副衰样，妥妥是个躺平任嘲的，但这任务，只有交给他做。 因为，他是官！ “你将全部衙役组织起来，带上水火棍等武器，我会再派十几个能打的家丁配合你……目标只有一个，防止从外地流入庐陵的暴民！” “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 侯思止果然软得一逼，生怕接手这烫手的山芋。 “……侯大人，你是不是对暴民有什么误解？”，李冉摸着额头，教育猪队友真让人头疼，“看这地震的烈度，整个吉州肯定遭殃没得跑，如果震源在其他地方，那会有更多的灾区，吉州辖庐陵、太和、安福、新淦、永新五个县，咱们不说其他，就这五个县的灾民，保底不下十万人吧。” 李冉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冰，“十万灾民，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又不是每个县都像咱们庐陵这样把灾民安置好了，一个处理不当，灾民就是暴民，他们会抢粮，抢钱，甚至抢女人！” 从不介意以最坏的角度揣摩人心，人类的下限程度，李冉心中有数。 “所以，你给我把这群人都拦在门外，必要时，动用武力，水火棍不好使的话，刀子我也给你管够。” 话说到这份上，这口锅，侯思止不想背也得背，一张脸苦得跟霜打茄子似的。 事实上，李冉的担心统统应验。 当天晚上，便有几十个灾民流窜到庐陵县外的农户区，见到侯思止等官府中人竟然丝毫不怕，被强力驱赶后兴怏怏的离开。 李冉当即将巡逻人手增加了一倍，次日一早，这货灾民果然去而复返，带着木棍和锄头，然而面对手提长刀和盾牌，以及步人甲的衙役时，整个人都风中凌乱。 区区衙役，怎么会武装得比禁卫军还牛逼？ 可惜，这伙暴民永远没机会知道答案了……他们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而旗杆就杵在官道路口，远远就能瞧见。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若能以最小的代价震慑宵小，再好不过。 然而李冉心理清楚得很，这些手段都只是暂时的，要彻底解决暴民问题，还得看灾后重建的力度。 想必，这么多天过去了，洛阳那边也该有反应了吧。 “程伯，你带着弟兄，沿着去洛阳的官道清理障碍，有洛阳城的钦差，第一时间迎接他们到庐陵。” 李冉决定掌握主动权，他很快为这个明智的决定点赞……仅仅七天后，当真在官道上接住了一伙熟人。 其中，就有新任的大理寺少卿，裴东来！ 算算时间，距离地震发生不过二十天，再扣去洛阳城那边的决策时间，这伙人，绝对星夜兼程赶到此处，看来武则天心中也急上火了。 官面规矩还是得要，接旨的地点，依旧选在庐陵县衙……虽然这里早已是一片废区。 圣旨内容不复杂，要求各地官府全力救灾，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震源中心就在吉州，其他各州郡损失不大，那么就不太担心救灾物资不够用的问题。 然而另一道圣旨，却令李冉脊背生寒。 “……入冬时，庐陵王敬献祥瑞，然吉州之地却遭受大难，此为大不祥，祥瑞之说大谬，且倒行逆施，惹天怒人怨，命庐陵王不得再妖言惑众，择日进京领罪！” 这板子打得奇葩，敬献祥瑞玩脱了还勉强说得过去，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吧，这武则天存心甩锅？ 摸不清那老娘们的路数，好在这伙钦差中，有裴东来这二五仔，当下秘密相约，一问之下，李冉终于恍然。 是御史台那群杂种搞的鬼。 李冉策反侯思止后，御史台吃了个大亏，在朝堂上足足丢了四五个职位，对他的恨意那是洪水滔天，不过他们也学乖了，不再正面搞事，而是派出密探，潜入庐陵地面收集李显的黑料。 当然，李冉做事利索，几乎没有找到任何可利用的东西，唯有用**开荒……这天雷之说本就是为了堵好事群众的嘴巴，没想到被御史台密探逮住把柄，正好用在了这次地震上。 这群杂种向武则天进言，说李显占卜找祥瑞，惹怒了神仙，所以以天雷警告，然而李显不听，恣意妄为，这才引发了更大的惩罚，地震！ “啧，这些货的脑洞能力不去写网文真是屈才了。” 李冉漠然冷笑，恨得牙痒痒的，跟御史台的梁子算是不死不休了，等腾出手来，一定要把这伙杂种连锅端！ 脑海里刚起这念头，突然久违的第五阶段投资计划有了动静。 “帮助投资对象彻底解决目前政敌，本轮投资后，获得100000法币奖励。” 呵，这天地银行还挺善解人意，想啥来啥，还鼓励他心狠手辣……“彻底解决”四个字，意思可海了去了。 “冉兄弟，眼下武皇触怒，命庐陵王进京领罪，你有何应对之策？”，裴东来心情复杂，看到李冉吃瘪，有种莫名快感，又十足担忧。 毕竟，两人从某种程度来说，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较真起来，那来俊臣可是他亲手杀的。 “拖着呗，眼下还有余震，官道不通，就算庐陵王想去洛阳，也去不成，只有等灾情稳定才能上路，那时候，再献几个武皇不得不接受的祥瑞，把天雷与灾情撇干净就行。” 李冉眉毛一扬，“重点是救灾，只要稳住灾情，朝廷的损失不大，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御史台想借地震搞事，总得有干货。” “……唉，冉兄弟，这次救灾的主事官，是杨再思。” 裴东来一脸便秘的表情，李冉听到这名字，同样菊花一紧。 武则天派这厮来，怕不是失了智。 这姓杨的出了名干啥啥不行，阿谀奉承第一名，纯粹是把毫无作为当做光荣的混子。 “他这主事官是御史台推荐的。” 裴东来又补充一句，李冉顿时冷笑，这群杂种，过分了！ 第三十七章 梭哈！赢就会所嫩摸，输就去讨饭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私人恩怨斗个你死我活，无所谓，混官场的，谁没几个仇家？ 但拿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这些御史台的杂种，灭九族都不过分。 “走，我们去见见这位好好先生杨大人。” 李冉目光一凝，朝着裴东来做了个带路的手势。 这眼神，这举止，仿佛在哪里见过……裴东来忽然打了个寒颤，猛然想起来俊臣人头落地的画面。 “……冉兄弟，你千万别莽撞！” “火烧眉毛，该莽就得莽，这姓杨的肯配合就罢，不配合的话，呵呵，反正山高皇帝远，少他一个主事官，不还有你么？” 李冉坏笑着，上下打量裴东来，“嗯，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大理寺少卿，想不想再往上升一级，眼下，就是个机会哦。” 宛如哄骗小姑娘看金鱼的怪叔叔，裴东来瞬间两腿一软，“冉兄弟，求求你放过我吧。” 没错，上次跟着李冉铤而走险的确捞足了好处，但他心惊肉跳了足足好几个月！ “嘿，咱们哥俩谁跟谁，走吧。” 显然，李冉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把肩膀一搂，径直去找杨再思。 头一次见面，印象负分……虽然大唐以丰腴为美，但这厮胖得跟猪一样的体型明显不在审美范围之内。 也不知他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带着一丝嘲讽，李冉开门见山，“杨大人，我是庐陵王李显的女婿，现任从八品承礼郎，敢问大人，一路看到灾情，是否有应对之策？” “我已与侯县令有过探讨，此事，当从长计议。” 果然与传说中一模一样，对谁都笑眯眯的，办事能拖就拖。 “……有理，杨大人高见。”，李冉晒然笑笑，居然神奇的附和着，侯思止和裴东来瞬间风中凌乱。 这剧本绝逼不对！ “杨大人舟车劳顿，还请在此处休息，待晚上，可以住在庐陵王府邸处。” “好，好。”，杨再思含笑点头，泰然自若。 出了衙门，李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程伯！” “少爷，有何吩咐？”，程伯犹如鬼魅，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去，找些心腹弟兄冒充流民，冲击县衙，把这姓杨的带来的侍卫都干掉，留下他一命，暂时不杀。” 对付拖延症，李冉有的是办法。 大半个时辰后，一股‘流民’果然杀到县衙，直奔杨再思。 侍卫们起初并没当回事，毕竟从洛阳到庐陵，这一路上遇到的不开眼流民，三五十个总是有的，统统被以儆效尤。 然而交手后，他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流民，从哪儿搞到精铁打造的环首刀，还有，那一身堪比明光铠防御力的甲胄又是什么鬼！ 武艺更是牛逼轰轰，堪比正规军的战斗力，人数足足百人！ 战果毫无悬念，这伙‘流民’只花了盏茶时间便攻破了县衙，将侍卫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杨再思这孤家寡人吓到屎尿齐流，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大胆狂徒，竟敢陷害朝廷命官。” 关键时刻，李冉来了！ 犹如神兵天降，带着一伙家丁奋勇上前，与‘流民’们打得难解难分，最后竟然将这伙强人撵出了衙门！ “杨大人，在下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场面话得交代，管这厮信不信。 “承礼郎来的正好，快，快扶我起来。” 杨再思瞬间泪流满面，宛如重获新生，啧，真好骗。 李冉当然不会去扶他，一身污秽没当面吐出来就算不错了，吩咐家丁动手，将杨再思收拾停当。 “大人，各地流民已有暴动趋势，若处置不好，很可能造反，大人你身负安抚之责，若流民造反，怕是武皇那边，大人你不好交代。” 先甩锅准没错，杨再思的脸色瞬间绿了，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颤颤巍巍道，“那，那如何是好？” 这厮果然是来逗逼的！ 李冉差点气得发笑，沉声道，“立刻出榜安民，赈灾重建，加强管控……” 一口气说了十几条建议，这杨再思早已一脸懵逼。 “……大人，你受到暴徒惊吓，恐有疾病，不如去我家好好休养着，如何处理灾情，就交给副手代劳如何？” 面对这扶不起的阿斗，李冉果断换人，朝着裴东来使了个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毛遂自荐赶紧的！ “杨大人，若你身体有恙，此事，下官愿意代劳！” 扛不住李冉凌厉的目光，裴东来脖子一耸，只能站出来接锅。 “好，好，就劳烦裴大人了。”，杨再思顿时大喜过望，痛快的将安抚使金印拿了出来。 看来，这厮也不是一个优点都没有，起码，不贪权是个好品质。 拿到了指挥权，李冉当即以朝廷名义下发了诏令，命吉州其余四县听令行事，由程伯安排可靠人手火速将公文送出去，随后马不停蹄组织队伍，带着木炭和棉衣等稀缺资源去救急。 然而，别的日用品可以借助高级自动作坊加工，唯独粮食不行！ 偏偏李冉最缺的就是粮食。 他已用安抚使的名义向洛阳请求调拨粮食应急，但路途遥远，等到救命粮送到吉州，怕是早就遍地饿殍了。 得自救……十天之内，就算变，也得将粮食变出来！ 李冉决定赌了，手头还留有10000法币，全部投资‘农贸市场经营’项目。 “你投资了‘农贸市场经营’，此投资项目为交换式投资，需投资者额外提供有价值交易品，随机获得等价值的农贸产品，市场使用权限期限6个月。” 当即找李仙蕙要了二百两银票，投入市场中，立刻获得了三百斤……化肥！ “大郎，这是何物？好臭呢。”，李仙蕙捂着鼻子，毕竟尿素味道有点冲。 “增产用的，交给程伯，让他配水浇灌到田地里去。” 李冉叹气，不能说运气不好，化肥这玩意高级自动作坊加工不出来，得之有大用。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最想要的是吃的，还得立刻马上能吃的那种。 再拿了二百两银票，这一次，居然获得了助力式手扶拖拉机！ “大郎，这铁疙瘩又是什么东西？” “农耕的，交给程伯……算了，还是交给裹儿当玩具吧，咱们没柴油。” 李冉深吸一口气，第三次从仙蕙儿手中拿了二百两银票。 “……媳妇，如果我有不得不拼一把，但很可能把家产都败光的理由，你，会不会支持我？” 下注之前，李冉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大郎，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讨饭。” 李仙蕙温婉一笑，将全部银票都塞进了他手中。 第三十八章 灾民们，你们的杂交水稻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千两银子，一把梭哈……若赌对，带着媳妇和老丈人一步登天，若赌错，赶紧收拾碗筷去讨饭。 “你获得了超级杂交水稻米2000吨！” 面前霍然出现一片堆集如山的金黄色稻米，直接淹没了整个后院。 超级！杂交！水稻！ 李冉足足怔了五秒钟，才顶着被粮食压死的幸福感将它们通通存入天地银行。 “大郎，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仙蕙同样惊慌懵逼，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包围，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没什么，今天，咱们吃米饭，香喷喷的米饭！” 李冉晒然笑笑，拉着她的手，直奔县衙。 裴东来正心急如焚，他接过杨再思的权利，自然也得接过责任，若救灾不成，他这大理寺少卿的官位屁股还没坐热就得锒铛入狱。 “冉兄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贤伉俪逛街？” 瞧见小两口手拉手亲密走来，瞬间对这单身狗产生了一万吨暴击伤害，心情更加糟糕了一倍。 “我请你吃饭，白米饭，土豆炖牛肉。” 李冉眉毛一扬，话音刚落，裴东来的喉咙就嚅动了好几下。 对于李冉的厨艺，他毫无抵抗力，况且，庐陵现在这条件，每天喝稀粥都成问题，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 当然，裴东来认为李冉在瞎扯淡。 “白米饭？冉兄弟，这庐陵县的存粮，喝稀粥都撑不了几天，哪能奢侈到吃米饭？” 与米饭相比，吃牛肉违不违法根本不值得追究。 “别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来不来。” 李冉晒然笑笑，转身就走，裴东来根本没有犹豫紧随其后，到了李府老宅，半个时辰后，香气便扑鼻而来。 裴东来瞬间泪流满面，而口水比眼泪还旺盛。 足足吃了五大碗才停下，看李冉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神仙。 “冉兄弟，这，这真的是白米饭，以前从没吃过这种味道！真香！” “……你是饿狠了而已。” 李冉笑笑，事实上，杂交水稻的口感比纯天然稻米，多少差了点。 然而在饥饿面前，味道什么的根本不用在意，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满足。 过惯了优渥生活的裴东来尚且如此，那些苦哈哈灾民，更没有例外。 “裴大人，我找到粮食了！天降祥瑞，那些天雷，就是给咱们送粮食的。” 吃饱喝足，忽悠人格外有说服力，裴东来不是个迷信之人，但当李冉当面‘变’出了祥瑞稻米时，整个人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大呼神仙显灵。 “……别急着歌功颂德，这些稻米，用来救济灾民，大概可以供给三个月左右。” 李冉早已算好了消耗速度，扣除必须留下的稻米种子后，以每天两顿粥计算，2000顿稻米起码能维持十万左右的灾民三个月的生计，而要不到三个月，各地的救灾粮食必定会陆续送到吉州。 “所以，灾民的基本生活是没问题的，但如何用好这些稻米，你得听我的。” 裴东来头皮瞬间发麻，李冉的强势毫无商量余地，嘴里的米饭顿时不那么香了。 “放心，我是个好人，不做坏事……除非，被人惹毛了。” 李冉晒然笑笑，眼中闪过一丝利芒，“那些御史台的杂种公报私仇，我不艹翻他们，如何对得起因救灾不力枉死的百姓？” “……冉兄弟，你打算怎么做？”，裴东来小心翼翼问道，对御史台的人，他同样没半点好感。 “先稳定灾情，保证吉州各地灾民都能吃上饭，你以安抚使的名义，说我夜观星象，断言天雷降世是送祥瑞的，我会事先让程伯带人秘密将稻米埋在地下，到时候，你再挖出来，咬定这些就是祥瑞。” 李冉面色突然一沉，闷哼道，“然后，再对百姓说，地震与天雷无关，是朝堂上有奸佞之人搬弄是非，惹得天怒人怨，老天爷才降祸于吉州，奸佞之人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裴东来时忧时喜，犹豫道，“冉兄弟，祥瑞之说没问题，毕竟这些稻米，的确从未见过，但把地震与奸佞之人联系起来，没有确凿证据，得当心被反咬一口。” “无妨，我要的只是民调，洛阳那边，等灾情完了，我自会准备十足证据捶死御史台那些杂种。” 李冉自信满满，论神棍，他不是针对谁。 当天晚上，程伯便带着心腹之士押运粮车，秘密前往各县，三天后，裴东来亲自前往吉州各县，开始表演。 而作为基本盘的庐陵，自然得李显这位庐陵王亲自上阵。 庐陵王开义堂施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灾民群体，他们拖家带口蜂拥而至，惊奇的发现，这些米粥又浓分量又足，一碗下去，能够顶大半天。 而且居然奢侈到有配菜！ 腌制的萝卜、油炸的花生、最不济，也有酱油拌饭！ 灾民们错愕得无以复加，这些吃食，好像比他们平时吃得还要好，甚至，让人忘了还在灾情之中。 当然，李冉才不会养成他们吃大户的习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灾民们恢复了些许元气后，新的政策紧随出炉。 老套路，以工代赈！ 用做工换取一日三餐，干多少事，吃多少饭，没毛病。 不单是庐陵，吉州其余各县都采取同样办法，为的就是以最快速度重建灾区……高级自动加工作坊每天就没停过，不住的生产出木材和水泥，又不断的运往各地。 双管齐下，灾区恢复速度比预计的还要快一些，地震过去了一个月，已经基本没有新的灾民出现，而暴民更是绝迹。 这第一步棋，走对了！ 地震带来的灾情已经力所能及降到了最低值，而下一步，就是好好造势对付御史台。 李冉再一次去找杨再思，这老货，有大用。 庐陵县的衙门重建工程刚刚竣工，用了钢筋水泥土构造，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武凶猛，气象焕然一新，侯思止听闻李冉要来，早已亲自在门口等候。 正七品县令对从八品承礼郎唯命是从，这厮也算是个极品了。 “冉兄弟，依照你的吩咐，我这些日子一直盯着杨再思，这人，似乎在做什么小动作。” 开口便是大新闻，李冉瞬间来了兴趣。 第三十九章 收个宰相做门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他想投靠冉兄弟你！”，侯思止狠狠爆料。 噗，开口跪，一向淡定的李冉差点喷出老血来。 “……你确定？” 李冉不想打击这厮的积极性，但以杨再思正四品凤阁侍郎，只略逊于宰相的地位，投靠自己区区一个从八品闲官？ 龙傲天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千真万确，他今日问我冉兄弟情况，似乎要做一篇锦绣文章，对冉兄弟你歌功颂德。” 侯思止信誓旦旦，就差没赌咒发誓。 “……好吧，我正好要找他，就看看这老货几个意思呗。”，如此清新脱俗的思路，李冉表示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 衙门内，杨再思依旧富态无比。 苦了谁也不能苦钦差，每日大米饭和猪肉供应齐全。 “杨大人，别来无恙。”，李冉看着他胖成猪的模样，忽然冒起一个邪恶的念头，若是将这厮宰了的话，肥肉应该够灾民好好吃几天。 “承礼郎，你来得正好，我观今日灾民气色皆好，各地农房田舍恢复如初，这真是大大的喜事，我特地写了一篇文章，你来看看？” 四六骈文，看不懂，不过大体意思的确是歌功颂德，而歌颂的对象，的确是李冉。 看来，这老货的眼力还真不差，能混迹官场几十年不到，不是光靠好好先生就能办到的。 整个救灾工作虽然均出自李冉策划，但灾情调度，名义上是裴东来，救济流民，是李显出面，李冉只存在于幕后……按理说，一直待在衙门被变相软禁的杨再思，不应该有看出其中端倪的可能。 那么，他主动示好，就值得玩味了。 “……杨大人，我何德何能，可当不起溢美之词。” 糖衣炮弹，李冉拒绝，再打一招太极，“救灾之事，全靠裴大人和庐陵王。” “呵呵，承礼郎不必谦虚，那日在洛阳朝堂上，本官见你举荐王孝杰迎击吐蕃，便知你是个人才。” 啧，这理由，你丫自己信不？ “……杨大人，咱们不妨有话直说。”，李冉不想再兜圈子。 “咳咳，承礼郎，其实也无大事，这次皇上派我来赈灾，我一到庐陵就病倒了，苦无寸功，怕是对不起皇上信任，眼下病已好，正当舍这身躯为国效力。” “……杨大人，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李冉瞬间回过味来，忍不住揶揄的笑了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把想摘桃子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货果然是个人才……他是见着眼下大局已定，生怕救灾的功劳簿上，没有他的名字呢。 “杨大人身为安抚使，这次救灾，你必居头功！” 李冉脸色一正，竟然毫不犹豫答应了他的要求。 杨再思还没来得及惊喜，下一秒钟，脸色便僵硬住。 “然而，这次救灾，有宵小多方阻挠，毁庐陵王和我的名誉，还请大人明察，以正视听。” 李冉直视他的眼睛，摊牌！ 要功劳，可以，但也得做哥的爪牙，狠狠咬那御史台一口。 事实上，这便是李冉找杨再思的目的，原本打算威逼利诱，没想到这厮自己有求于人，瞬间将谈判的主动权让了出来。 “这……容我三思。” 杨再思犯难，‘宵小’是指谁，他心理门清……那日朝堂上，御史台集火攻击庐陵王，喷出的口水都足够洗个澡了。 “大人，当断则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这几天，外地运送灾粮的救援队伍，就会赶到吉州……大人你身为安抚使，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这次救灾的舆论走向！” 李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稳操胜券。 看似选择题，其实没得选……真当‘流民’冲击衙门的行为不会发生第二次么？ 当天晚上，杨再思便以私人名义向庐陵王李显下了拜帖。 第二天一早，老丈人李显风风火火找到了自己，神色极为兴奋。 “冉儿，杨再思想让他的小儿子拜我为师，你怎么看？” “……师傅，我又不是元芳。” 李冉晒然笑笑，知道李显不懂梗，耸肩道，“看你需不需要一个宰相门客了呗，这姓杨的虽然能力不咋地，但在官场上八面玲珑，与各方各派都有交情。” “可是，结交大臣，与咱们韬光养晦的策略不符。” 李显心动，又极为犹豫。 “所以，这杨再思才让自己的小儿子拜你为师，他的算盘打得很精，若师傅你日后得势，这门师承关系，便是他投靠你的纽带，若日后失势，大不了不认这个儿子，划清界限便是。” 李冉不再卖关子，正色道，“师傅，我认为，这人可以接纳，眼下对付御史台，用得着他，挺过这关后，他也是师傅你留在洛阳的重要棋子……这次御史台出手，你也看见了，朝堂上若没几个帮师傅你说话的人，太容易被带节奏了。” “好，那我就收了他的聘文。” “不仅如此，师傅你还得让他出一纸公文，以官府的要求你开义堂赈灾。” “……这，又是何意？”，李显再度懵逼，觉得这纯属多此一举。 李冉没好气的笑了笑，这老丈人，政治觉悟咋就随时掉线呢，难怪历史上，二进宫都没坐稳江山。 “咱们主动开义堂赈灾，武皇会认为咱们在赚名声，虽然吧，咱们也的确是这目的，但官府要求你开义堂，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表明你是遵从官府的意思才不得已而为之，名声好处咱们拿了，被武皇惦记的麻烦，由杨再思帮着处理掉，这不香么？” 李显这才恍然，二话没说照办。 有了杨再思投靠，收拾御史台更有把握，三天后，久等的契机终于来了。 第一只运送灾粮的队伍进入到庐陵地面！ 侯思止带着县衙官吏迎接，李冉混迹在队伍中，赫然发现，这只运粮队伍的主事官，竟然还是个熟人。 武家子弟，武崇训！ 让这种从未有过理政经验的毛头小子担任如此重要的押粮任务，这武则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李冉暗骂荒唐，突然又眉毛一凛。 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次地震，让武则天的威望大跌，她压不住反对的声音，只能任用自己最亲信的武家子弟才放心！ 有意思，这些押粮队伍，可以利用上。 李冉稳住惊喜的心情，主动上前，朝着武崇训遥遥挥手。 “崇训兄，别来无恙。” “……是你！李家大郎，太好了！” 两人久别重逢，开心的抱在一起，画面有些基，但各自表达的善意却清晰可见。 李冉需要朋友，而武崇训，同样如此。 第四十章 五大祥瑞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接风洗尘，好酒管上。 清蒸小牛肉，糖醋排骨，黄酒煎鱼，各种肉食丝毫不缺，连负责押粮的民夫都能吃上焖了土豆的大白米饭。 看着丰盛的宴席，武崇训拿着筷子，神情有些恍惚。 他甚至怀疑灾情是假的！ “崇训兄，快吃吧，吃饱了，才好救灾。” 李冉晒然笑笑，亲自为他夹起了一块大肉排，这小子严格来说，还是他连襟……历史上，安乐公主李裹儿的正牌老公，就是此人！ 当然，这小子出了名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不是眼下还有利用价值，李冉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 “冉兄弟，这些菜肴，你是如何……” “多少有点家底撑着，况且，天雷之下，整个吉州都出现了祥瑞异物，你且尝尝这白米饭的味道。” 往死里忽悠，必须把祥瑞说成十足真金的存在。 “……这味道，与平时吃的米饭果然不同，还挺香。” 武崇训眼前顿时一亮，“莫非，这便是祥瑞？” “没错，正是其中之一，这稻米，叫神农稻，乃是神农为凡间造福之物。” 这句话，李冉绝对没撒谎，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袁院士都当得起神农称号。 “天雷之后，我根据祥瑞指引，在地下发现了这神农稻，主要出现在庐陵，其他毗邻县也有少许。” 解释天衣无缝，李冉扬眉道，“初步估算，这些神农稻，起码可供灾民吃一个月之久，崇训兄你说，这是不是天降祥瑞？” “祥瑞，绝对是祥瑞！” 武崇训激动得直哆嗦，“皇上最担心灾民吃食的问题，命我押运粮食火速赶来，这一路上，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深怕误事，没想到冉兄弟你发现了祥瑞，百姓并未饿死，好得很！” 啧，这小子也是个不要逼脸的，从洛阳到庐陵，最快运粮时限不超过二十天，他足足慢了一倍！ “冉兄弟，有这神农稻，再加上我带来的粮食，我心里真踏实了，我马上修书一封，报告皇上这里的情况。” 来了来了，戏肉来了！ 宴席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杨再思、裴东来、侯思止眼神交流飞快，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且慢！” 杨再思官最大，他挑头，没毛病。 “老夫身为安抚使，在灾区救援以来，历经辛苦，总算稳定了灾情。” 先自夸，虽然这一身肥肉没什么说服力，“然在救灾中，发现了有些蹊跷之处，这地震虽是天灾，但未必不是人祸！” “没错，据我调查线索，地震前夕，有人故意调查天雷，这明显触犯了神灵。”，裴东来接上话头。 侯思止紧随其后，“前些日子，的确有外乡人到达庐陵附近，又不肯亮出路引，行迹十分可疑，听口音，倒像是洛阳来的。” 这三个货的配合打得漂亮，众口铄金之下，武崇训已全然相信，惊怒道，“是谁！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御史台！” 李冉总结发言，目光极为冷峻，“我祈福时发现有人破坏祥瑞，占卜之下，赫然得到了‘御史台’三个字。” “这……冉兄弟，兹体事大，还是有确凿证据为好。” 武崇训软了，御史台那些喷子，谁不怕？ “此事崇训兄只管记下，至于上不上报给武皇，等救灾结束后，再决定如何？” 李冉并不逼他，也用不着心急，运送粮食的队伍绝对不止武崇训一只，他得将所有人统统洗脑后，形成一股合力，才有绝对把握扳倒御史台。 如同高山流水，因势利导！ 武崇训顿时长舒一口气，满口答应着，宾客尽欢。 次日，杨再思出面，安排这厮加入救灾工作，人手多多益善。 过了三天，吉州又来了一只运粮队伍，去了隔壁太和县，杨再思和裴东来自然按照计划前去洗脑。 有了杂交水稻这祥瑞，再加上救灾工作得当，运粮队伍的屁股偏向哪边显而易见。 当然，祥瑞之说必须拿出更多的证据，李冉不再藏私，开足马力生产水泥，让程伯组织工程队修建新住宅，这种新鲜材料瞬间引起了各个运粮队伍的注意，那坚固程度和修缮速度，妥妥祥瑞！ 而杂交水稻、水泥还不算完，李冉又拿出了第三种祥瑞……蜂窝煤。 这种在庐陵已全面铺开的取暖物品接受程度很高，百姓交口称赞，为灾民供暖价值又有目共睹，妥妥祥瑞。 这三项祥瑞，已让各地来的帮手嗔目结舌，完全相信了祥瑞之说。 李冉觉得还不够……吉州五个县，拿出五个祥瑞更应景。 所以土豆也加入祥瑞之列，这东西与杂交水稻一样，都是解决民族口粮的大杀器，李冉迅速将它们推广到吉州各县，好评如潮。 最后一项祥瑞，得来个更大的。 武则天最感兴趣的东西……不老仙丹！ 救灾后期，忙碌的工地上已看不见李冉的身影，他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宅男家里蹲，一整天都不出后院。 “大郎，你是不是魔障了。” 李仙蕙常伴左右，见他拿着狼毫笔在宣纸上不停的写啊写，字不像字，画不像画，担心极了。 “……奇怪了，化学方程式明明是对的，哪个环节出错了？” 李冉喃喃自语，将草稿纸翻来覆去检查。 他要做的，正是不老仙丹……好吧，说白了，其实就是维生素。 武则天肯定不缺乏营养，各种补品当饭那种，但大唐时代的食材的确有限，这就决定了她不可能完整摄入需要的所有维生素。 比如，从武崇训口中得知她晚上眼睛极易疲劳，常常看不见东西，这是典型的夜盲症，缺少维生素A！ 所以，李冉要做的，就是将合成维生素弄出来，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配料比例给对，剩下的就看高级自动加工作坊是否给力了。 “大郎，你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要不休息休息，或许突然就成了呢。”，李仙蕙心疼得紧，硬是将他拉起来。 “……仙蕙儿，科学实验是没有捷径可走的，没有千百次的实验，哪来的成功。” 李冉揉了揉肩膀，又坐下。 “我不管！” 李仙蕙怒了，胡乱抓起大把原材料塞进他怀里，“最后一次，做不出来就睡觉！” “好，好，我睡我睡。” 李冉苦笑，到底不想忤逆了小娇妻的好意，随手一放，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恭喜你，合成了多功能维生素片！” 这，难道就是……大力出奇迹？ 第四十一章 来吧，哥要打十个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救灾工作逐渐接近尾声，有了新房子，有了存粮，百姓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只要看得见活着的希望，谁脑子进水了去当暴民。 高强度的建房速度催生了大量熟练工，程伯精挑细选，让李冉麾下的工程队人手足足扩张了一倍，毫不夸张的说，眼下他们便是大唐最牛逼的专业队伍，哪怕拉去修长城都不含糊。 随着新播种的土豆进入成熟期，供应杂交水稻的压力进一步缩小，各地救灾队伍圆满完成任务，陆续离开。 功成身退，宴席不断……官场老套路，懂的人都懂。 这种场合是杨再思的拿手好戏，他八面玲珑，把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核心重点便是强化天降祥瑞之说，以及，地震是某些奸佞之臣引发的。 要舆论，要造势！ 腾出手来的李冉，准备拿御史台开刀了。 庐陵王府同样焕然一新，借着地震重建名义，比以前的府邸足足大了一倍，按照王府气派配置，哪怕看惯了繁华风景的武崇训都赞不绝口。 今日晚宴，专请武崇训。 他这毛头小子本身不够资格，但代表武皇而来，背后又是庞大的武家子弟集团，这顿饭，该他吃。 “崇训兄，眼下灾情已定，吉州五县官府重新运作，你肩上的担子，也该卸下来了，不如休息几天再回洛阳，如何？” 李冉频频劝酒，举杯痛饮，把这厮灌的飘飘欲仙，舌头大了一倍，“不，不必了，皇上那边，还急着听，听结果呢。” “哦？崇训兄准备如何禀告皇上？” 戏肉来了，上首位的李显同样直起了脖子，祥瑞和奸佞之说已由各只救援队伍传播出去，但能一锤定音直达武则天耳朵里的，武崇训这一份报告，分量很大。 “自然是如实禀告，庐陵王爷和冉兄弟在这次灾情中，可是出了大力气，我必定为你们奏请功劳。” 武崇训拍着心窝子保证，态度诚恳，但答案不对！ “崇训兄，庐陵王爷只想为枉死的灾民讨个公道，这吉州明明出现祥瑞，却因为奸佞之人死伤这么多百姓，作为庐陵王，你说，该不该出这个头讨伐奸佞？” 来吧，别绕圈子，给哥摊牌。 武崇训瞬间清醒了几分，有点小害怕，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心态。 与初来庐陵不同，眼下大功告成，他对李冉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说白了，觉得己方优势很大，可以浪一波。 “我要怎么做？” “把祥瑞和奸佞之人直接报给武皇，态度坚决点，最好闹得洛阳满城风雨。” “那，那不是将我武家推到御史台对立面上？这怕是……” “急什么，这不有我呢，你尽管去挑事，这事吵得沸沸扬扬时，我便已敬献祥瑞的名义进京，给御史台那些杂种致命一击。” 李冉将一份厚厚的上奏报告径直塞进武崇训手里，服务到家……也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崇训兄，要虎口拔牙，哪有不担风险的，皇上恩宠武家，短短十年内，武家子弟入仕极多，百官不一直诟病你们德不配位么，今日正好做一件天大的功劳，堵了他们的嘴。” 使唤人，就得推心置腹，话都说到这份上，若这厮还不答应，李冉下一秒钟就要喊程伯进来，把这厮叉出去处理了。 好在，年轻人还真不缺乏血性。 “好，冉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都为我武家考虑到这份上了，我又如何会辜负你的好意，这报告，我会完全按照你说的上奏皇上！” “既如此，就祝咱们马到功成，来再喝一杯。” 李冉晒然笑笑，筹码已下，坐等御史台集体升天。 第二天一早武崇训便离开，李冉也收拾行李，定下行程。 再入洛阳！ “冉儿，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临行前夕，李显瞧见他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极为不解。 “师傅，这一次去洛阳，估计咱们得住很长一段日子了。” 李冉晒然笑笑，看着他精简的行头，耸眉道，“师傅，你是打算到了洛阳了，吃我的用我的？好吧，谁让你是我老丈人呢。” 怔了几秒钟，李显二话不说重回王府，一阵鸡飞狗跳，把能带的东西都带齐了。 迎着春风，出发！ 与上次深秋寒意凉凉，前途命运叵测不同，这一次，长缨在手，不求人。 二十日后，洛阳城已到，程伯已先一步入城知会消息，只半天功夫，接风的队伍便鱼贯而来。 李显瞬间呆住……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太平公主的车驾、武家子弟的车驾、甚至还有张易之的车驾！ 皇亲国戚尽数到场。 “师傅，看来咱们打向御史台这一拳，威力还挺大的。” 李冉非常淡定，甚至当宫廷里派来的司礼太监骑着快马出现在视野中时，他都没有半点惊讶。 “宣庐陵王李显、承礼郎李冉上朝面圣！” 简短的圣旨，没有任何套话。 太平公主等人似乎想靠近说什么，但碍于司礼太监在场，只能作罢。 不过李冉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Y”。 太平公主瞬间欢喜起来……这是在打马球时，李冉教给她代表胜利的手势！ 车马入宫，抬头看看宣武殿，已经午时二刻，但早朝却还未结束。 “臣承礼郎李冉拜见皇上。” 李冉步入宣武殿内，与李显一起行礼，只一眼，便看出朝中大臣站位泾渭分明，右手那一侧，十余人，皆御史台谏官！ 呵，来得真是整齐……自以万国俊为首的御史大夫往下，派往大唐各地的御史、长史等皆尽回宫面圣。 还都特么是上了历史书的名人。 旧唐书酷吏传里，每一个人都起码占据了数百字篇幅……万国俊、郭霸、焦仁亶、张知默、李敬仁、唐奉一、丘神绩、索元礼、曹仁哲、王景昭、裴籍、李秦授、刘光业、王德寿、屈贞筠、鲍思恭、刘景阳、王处贞……每一个名字后，都代表着无数血案，能让小儿止哭的那种。 而今天，李冉得直面这群大唐最牛逼的监察集团。 他没有退路，也不打算让步……得罪他的人，都已经被送去投胎了，御史台也不会例外。 “臣承礼郎李冉有事启奏。” 来吧，哥要打十个！ 第四十二章 朝堂献宝，福利满满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准奏！” 武则天几乎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听不出心情，但疲态满满。 她并不是个昏君，对于地震灾情，说没有劳心劳力，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灾情的发展形式令她喜出望外，竟然没有出现多少暴民，这几乎是救灾史上的奇迹……她甚至早就准备了动用禁军进场武力镇压暴动的打算。 各种消息渠道反馈的信息，无一例外，都提到了“天雷代表祥瑞、地震因奸佞之臣而起”的风声。 武则天只当放屁，她迷信，又不代表愚蠢。 不过都是些朝臣借题发挥的把戏罢了……如同御史台状告庐陵王和李冉一样，还不允许李冉反击了？ 可是武崇训以正式公文上奏祥瑞和奸佞，把矛头直指御史台，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混小子竟然代表武家淌浑水，真不怕引火烧身么，若玩脱了，就算自己网开一面，御史台的报复，也会要了这小子的命……除非，他有十足把握。 武则天突然心生恐惧。 难道李冉真能拿出实锤的证据？ 找到祥瑞……那可是通天的本事！ 所以，李显一行人的通关文书上报到洛阳时，她第一时间便宣布司礼太监接人入宫。 “李冉，你有何事，尽数说来。” 武则天忽然再次开口，朝堂之中顿时哑然了几秒钟……宣大臣发言本该是司礼太监的差事，她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回禀陛下，我夜观星象，占卜问吉，发现天降祥瑞于吉州各县，在天雷指引之下，果然在每个县都发现了一种祥瑞，还请皇上一一过目。” 李冉自信且坚定，将早已准备好的‘祥瑞’拿了出来。 要实锤，哥就给你实锤。 “祥瑞者，天佑民生，民得其实惠，方显仙灵之德，皇上威加海内，虽然尧舜不能及也，仙灵赐下五福，臣有幸得之，这第一福，约神农稻。” 噱头给足，李冉这才摸出了杂交水稻。 “此物，乃神农氏种植的仙草，一年三熟，每一亩地，可产稻米六百斤！” 整个朝堂瞬间疯了，不少官员都是基层爬起来的大佬，熟悉农课，亩产六百斤是个什么概念，几乎超过了大唐现有稻米产量的三倍以上！而且，还是一年三熟。 “皇上，此子最爱弄虚作假，此神农草，不可尽信！” 眼看要被带节奏，万国俊当即跳了出来，双方撕破脸的仇恨，根本不用在乎面子。 朝堂议论声小了许多，不少人面带怀疑之色，的确，李冉给的数据太夸张了，完全超乎想象。 “……哦？那么，万大人不妨多看看这神农稻有多少。” 李冉伸手入怀，摸出了整整一吨……那是不可能的，妥妥被当做妖术，砍头没商量。 他拿出的，是各地官府的赈灾账本，盖了官印作证，绝无作假的可能。 “这上面记载的，是救灾时，发放了多少神农稻，到目前为止，一共三百万斤！若不是天降祥瑞，又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神农稻？” 李冉将账本摊开，展示给朝堂上诸人审阅，最后传到武则天手里，能明显看到她的双手在颤抖。 民以食为天，这些粮食几乎相当于三四个大郡的粮食总产量，绝不可能事先种植！ 万国俊脸色气得煞白，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而李冉也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皇上，这第二福，曰土仙豆，简称为，土豆！” 李冉拿出样品，有生有熟，“此土豆同样一年三熟，亩产量比神农稻更高，还可以食用！” 朝堂上再次陷入癫狂，这特么妥妥主粮啊，若真大面积种植，得养活多少人。 “皇上，此子之言，不可……” “万大人是不是要说我的话不可轻信？那行，关于这土豆的亩产，同样有吉州官府账本为证！” 李冉大喝一声，再拿出证据，又是不能作伪的那种。 万国俊瞬间气得牙痒痒的，连脸皮都不要了，血口喷人道，“皇上，我怀疑这小子买通了整个吉州官府，得细查！” 朝堂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御史台的人疯了！整个吉州大小官吏不下千人，他们竟然怀疑李冉将这些人都买通了？ “呵呵，别急，其他三福还没完，若到时候万大人还有查的勇气，请便。” 李冉哪会在意这狗急跳墙之人，嘲讽一笑，又摸出了蜂窝煤，当众点燃。 “皇上，这是第三福，曰燃仙火，因为它形状酷似蜂窝，我便称它为蜂窝煤，此物燃烧起来比木炭火力大得多，且火势平稳，一点就着，靠着它，灾区百姓没有任何冻伤。” 这一次，没人怀疑李冉的言论，眼见为实，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称这蜂窝煤比不上木炭吧，当别人傻呢。 李冉的表演还没完，又摸出了水泥样品。 “皇上，这第四福，曰仙家泥，因为它用时需要水，我便称它为水泥，此物湿润时柔软可捏，凝固后却坚硬无比，刀斧不可破，实乃极佳的建筑材料，灾区百姓靠着它，重建家园盖了许多房子。” 这同样是眼见为实的东西，有大力气的武将不信，还亲手掰了掰干涸后的水泥，脸都憋红了却不能移动分毫。 万国俊早已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包括整个御史台诸人，想找反击的理由，愣是插不上嘴。 四件祥瑞，各个都是干货，每一件，都能极大改变百姓生活，武则天的脸上早已洋溢不住高兴的笑容。 “好，好，得此四件祥瑞，是我大唐的福气。” 御史台诸人瞬间面如土色，皇帝亲口说出福气二字，这事的性质便定下了，再难翻盘。 “皇上！臣以为，就算有四件祥瑞，也弥补不了地震带来的损失，天雷之物，定是庐陵王和承礼郎引来，他们犯下的祸事，理应由他们弥补！” 朝廷诸臣看不下去了，这跟凭空泼脏水有毛区别，还能莫须有定罪？ 张柬之眉毛一皱，愤然出列，正要帮李冉讨回公道时，李冉却哈哈大笑。 朝堂上如此放肆大笑，这小子是气疯了？ “皇上，祥瑞还没完呢，这第五福，乃是神灵专门赐予皇上你的！” 李冉终于正眼看了看万国俊，他拿出了最重要的底牌，送这厮上路，“万大人口口声声说天雷是地震的引子，呵呵，荒谬！天雷分明是神灵的指引，否则，神灵又岂会以天雷赐予皇上……不老仙丹！” 这四个字分量太重，别说朝臣，就算武则天都豁然站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来，干了这碗不老仙丹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长生不老，这是每个帝王的终极梦想。 武则天激动的语无伦次，连声道，“快，快把这第五福祥瑞拿出来。” “皇上请看，这便是不老仙丹！” 李冉摸出维生素片，朱红色的药片卖相十足，众人从未见过这种物事，纷纷跪下向武则天贺喜。 “……吃下去，就能长生不老了么？” 武则天亲自接过药片，仔细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入口试药……若被毒死了，那多神剧情。 “按照神灵提示，此仙丹，需心诚方有奇效，每日只需食用一颗，一月后，睡眠无忧，半年后，身轻体健，坚持服用一年，白发新黑，一直服用，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管它用处大不大，先吹个牛逼没坏处，等李显羽翼丰满之时，就算维生素片没那么神奇效果，武则天不也拿他没办法了不是？ “皇上，此物不可轻易食用，承礼郎怕是没安好心，不如让他……” 李冉径直自己吃了一片，嚼得嘎嘣脆，“我吃了，没中毒吧。” 万国俊瞬间哑火，足足哽了半分钟，才又找到理由，“此物不能立刻显现作用，怕是他拖延之计，不如……” “皇上，你眼睛好像不好，夜不能视物，吃了此不老仙丹，只需三日，症状便可缓解。” 他张口李冉就知道要放什么屁，朝着武则天晒然笑笑，“三日后，若无效，请砍我头。” “……不用，我信你！” 武则天毫不犹豫将维生素片吃了进去，细细品味半响后，点头道，“有点酸，味道还不错。” “恭喜皇上，现在皇上相信，天雷是指引祥瑞了吧。” 李冉稳占上风，万国俊已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开始思考如何全身而退。 可惜，他没时间了。 “皇上，神灵赐福的祥瑞，臣已尽数献于陛下，然而，神灵还给了臣一个提示，关于这地震之事，神灵说，此乃朝堂上有奸佞之人引起的祸事……臣占卜，发现了三个字，御史台！” 朝堂百官再次一脸懵逼，心情跌宕起伏，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这小子说的，是御史台而不是万国俊……他竟然将矛头对准了整个御史台！ 真当朝堂上站着的而十八个喷子是吃素的么？ “皇上，臣有证据！请看此物。” 李冉再一次摸出了新东西，那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又是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事，那晶莹剔透的模样，绝非人力所能打造而成。 “……此乃何物？” 武则天宛若好奇宝宝，眼中竟然露出了几丝喜爱之色。 李冉笑了，天底下，果然没有女人能抵抗……钻石的魅力！ “它是仙界奇石，称之为，钻石，是全天下最坚硬的奇石！” 李冉当然不会说，这玩意其实是普通水钻，是自己用材料放入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合成的，那多掉价。 况且，人造水钻什么的并不重要，重点在于，这水钻里面，他嵌入了一行字。 一行足以打垮御史台的字迹！ “皇上请仔细看着钻石，神灵提供的线索就在里面。” 武则天依言而行，立刻发现了水钻中的奥妙，喃喃念出其中文字。 “乱国者，御史台。” 朝廷上所有人都停住呼吸，眼下的局面，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不可一世的御史台，竟然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便被打压得毫无脾气，连狠话都放不出一句。 而对手，竟然是区区一个从八品闲职……至于背景板似的庐陵王李显，直接被忽略了。 “皇上，神灵之意非常明显，还请皇上早做明断，若顺应天意，则国泰民安，神灵还会不断赐福于皇上，若逆天而行，则灾祸不断，请皇上明察。” 来吧，让哥看看，这铁血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李冉心跳加速，有种即将揭开迷局的畅快感，他不信自己会输。 武则天沉吟着，目光中的凝重越来越明显，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意慢慢浮现在脸上。 万国俊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武则天凌厉的目光狠狠盯着，瞬间跪倒在地。 “……皇上开恩，且不可听信此子妖言！” 御史台诸人齐齐跪下，他们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跳坑，也得一起跳，赌武则天法不责众。 李冉脸色微微一凛，他明显感到，武则天似乎有松口的迹象……非常不妙，今日不趁机连锅端掉御史台，后患无穷。 “皇上，臣将天意告知皇上，若未能抹除大唐的灾祸，是臣的失职，臣愿意以死向神灵谢罪，日后，也不能为皇上你祈福了。” **宫，哥也会！ 李冉径直撞向了身边的立柱，悲怆道，“皇上，臣先走一步，不能再为大唐和皇上尽忠了。” “冉儿，不要！” 李显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好岳父，关键时刻不糊涂，你丫出手慢点，哥这戏可就穿帮了。 “拉住承礼郎，别让他做傻事！”，武则天慢了半拍，着实吓得不轻，立刻吩咐侍卫将李冉重点保护住，看了看齐齐跪下的御史台诸人，原本松动的眼神又变得坚硬起来。 她心中自有一杆秤……李冉这‘通神’之人与御史台诸人孰轻孰重，渐渐有了计较。 正要下令时，殿外司礼太监突然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道，“皇上，皇上，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公文，我们**在冷泉大破吐蕃，斩首万余，王将军的告捷文书即日便到！” 啧，这大舅哥的神助攻，来得太及时了！ 李冉真没想到压死御史台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这个消息，只能说，冥冥之中真有天注定这回事。 “皇上，此事正好应验了臣数月前的朝堂占卜，神仙显灵啊！” 武则天微微一怔，顿时响起了李冉用柏青哥占卜之时，而且，也正是他推举的王孝杰。 眼神中瞬间再无半点犹豫，她颔首一点，“来人，将御史台这些奸佞之人统统拿下……从今日起，废除御史台！” 掷地有声，绝无反悔。 李冉顿时莞尔一笑，恶趣味似的看着大内禁卫将吓得呆若木鸡的御史台诸人押出宣武殿。 大获全胜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四十四章 皇上，你赐婚，我不要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凄惨的求饶声犹自环绕在玄武殿内，百官面面相觑，都快吓傻了。 存在了近百年的御史台，说没就没！ 这少年……到底何方神圣？ 众人看着李冉，仿佛他头上有神圣光环，被神灵眷顾垂青的人，这是何等通天地鬼神的本事！ 作为焦点，李冉从容淡定。 哪怕装逼也得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总不能幸喜若狂大笑三声吧，那多掉价。 “……散朝！” 一场大戏落幕，武则天也累了，能让她如此劳心费神的早朝并不多，她的目光同样看着李冉，突然开口道，“李冉，你留下。” 百官顿时怔了怔，散朝后留人，这是极为重要的亲信才有的待遇。 看来，这大唐的权力中枢中，又要多一位红人了。 “……是，皇上。” 李冉头皮发麻，倒不是怕面对武则天，只是他太过风光，不衬托得老丈人李显百无一用，多尴尬。 “冉儿，小心为妙，我在宫外等你。” 当然，李显的心胸极为开阔，不仅不怒，还不忘低声提醒他。 “嗯，我去去便来。”，这老丈人，果然值得投资。 在司礼太监指引下，李冉前往御书房等候，过了小半个时辰，武则天才姗姗来迟。 她换了常服，雍容华贵，虽年过七旬，却依旧风韵犹存……当然，细节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眉角和眼神，的确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岁月。 “坐吧，不用拘泥。” 只两人在场，武则天态度随和了许多，她先落座，上下打量着李冉，含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看你样子，似乎还未有男女之事吧。” 几个意思，这不会是看上哥了，要拿哥的一血吧！ 李冉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连连摇头道，“皇上切莫取笑微臣，微臣胆子比较小。”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与六郎到有几分相似。” 艹，这娘们来真的？ 六郎，是她对张易之的爱称！ “……皇上，要不，咱们还是谈谈正事？” 虽然她风韵犹存，但李冉绝对没有熟女爱好，怕是亲一口，都得做好几天噩梦。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辈，在我面前都拘泥得紧。” 武则天总算收起了玩笑心思，她眉尾微微一扬，“李冉，朕欲封你为太常寺正五品博士。” “皇上，我现在，只是从八品，一连生了好几级，怕是不能服众吧。” 李冉想也不想拒绝，太常寺博士可是正儿八经的主事官，相当于部门的分管领导，再闲也闲不到哪儿去，而且，还得按时早朝，对于爱睡懒觉的他而言，简直跟噩梦一样。 武则天顿时为之气结，别人生怕升官慢，这小子倒好，反着来。 “那，先任命你为正七品主薄，不准再推辞！” “……是，皇上。” 感觉到她要生气了，李冉只能答应着，主薄相对轻松多了，不用早朝。 深吸一口气，静待下文。 显然这娘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给自己升个官，她交代的任务，估计有难度。 果然，武则天再次开口。 “我欲赐婚于你。” 如同晴天霹雳，李冉被雷得外焦里嫩……赐婚？！ “皇上，我与庐陵王之女李仙蕙已有婚约在身，这事，应该已报皇上知晓！” 李冉怀疑她是不是有健忘症，再次提醒一遍。 武则天微微点头，“我知道，不过你俩只定了婚，还未下三聘六礼，算不上正式婚约，改娶还来得及……我有一侄孙女，年纪与你相仿，是梁王的小女儿，名唤武青樱，论品貌，可比仙蕙那丫头还强呢。” 武青樱？哥还张无忌呢。 再说了，梁王武三思那家风，能培养出什么好女人，指不定以后头上得带多少顶帽子。 “皇上，我与李仙蕙情投意合，已定下终生之约，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皇上明察。” 斩钉截铁的态度，不管得不得罪武则天，话必须撂下。 “……怎么，你对朕的赐婚不满意？”，武则天果然怒了，李冉三番两次忤逆她的意思，真当她很好说话么！ “皇上恩情，臣无福消受。” 李冉同样严肃起脸色，原则问题，不可能有半点让步。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四周的太监宫女悄悄退到一旁，武则天紧紧盯着他，足足一分钟后，才闷哼一声，“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棒打鸳鸯之人，李冉，我今日专门召见你，只为一事。” “你可知，我为何要废除御史台？” 李冉怔住，这问题太扯淡了吧，哥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再说了，就算能猜到一二，还真回答么？那不是妥妥被扣上揣摩上意的帽子。 “臣不知。” “哼，你有神灵祥瑞的大通之能，如何不知……”，武则天淡淡一笑，“你是不敢说吧，朕不妨明着告诉你，御史台诸官，都是朕一手提拔上去的。” 言辞越来越露骨，她目光突然一凝，“以前，也有百官状告御史台，都被我一一驳回了，为何今日却应了你的要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比御史台重要！” 李冉深吸一口气，“不管我带来的祥瑞是不是真的，对皇上你的威望，都大有增益，而御史台那些狗，本来就是皇上你用来制衡百官的道具，你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没有了御史台，还有大理寺，还有监察使，有的是人替代他们，而我，却只有一个。” 来啊，看谁更露骨更本质，真当哥只会打哈哈么！ “……我果然没看错你！” 武则天怔了几秒钟，眼中立刻洋溢出激赏之色，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声来，“很好，你明白其中道理就好，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除掉了御史台，少了一个制衡百官的道具，就得再补充一个……所以，你认为该怎么做？” 这问题真把李冉问住了，他对官场之道只能说仗着读了那么多历史书，略懂一二，真要跟上武则天这老狐狸的思路，还差得远。 “为我造势！” 好在，武则天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我留着御史台，就是为了制衡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而你为我造势，我有天命加身，自然也可以减少反对的声音，异曲同工。” “没问题！”，这一次，李冉答得飞快，造势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忽悠人，天降祥瑞的多来几次，这事他擅长。 “那好，我便将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来做。” 武则天大喜，豁然起身，在御书房里踱了几步后，沉声道，“我要祭天封禅，你全权负责！” 第四十五章 封禅，你丫也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祭天封禅？野心家的思维果然别树一格。 连唐太宗李世民都没有达到封禅的资格，你丫也配？ 当然，心里吐槽便罢，李冉还没牛逼到当面损武则天的脸。 “皇上，要祭天封禅，可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地震才结束，朝廷为了救灾，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此时再祭天封禅，怕是有损国力吧。” 委婉劝她打消这愚蠢的念头，要祭天封禅，起码得满足三个条件，大一统、国泰民安、天降祥瑞。 眼下突厥蠢蠢欲动，南绍国几次谋反，吐蕃又时不时挑起纷争，东边的高句丽同样有不臣之心，这妥妥四方未定，谈什么大一统？ 国泰民安就更扯淡了，对自己治下的百姓生活质量没点逼数么？ “哼，我让你主办祭天封禅，不是想听你的牢骚！” 武则天面色一沉，“若条件齐备，又何必指名道姓让你担此任务？” 合着，哥就是帮你擦屁股的草纸呗。 李冉摸了摸鼻子，耸眉道，“皇上，若你真想祭天封禅，也不是不可以，但在哪里封禅，规模形式如何，得依我的，否则，很难保证效果。” “……怎么，不去泰山？” “不去，山高路远，劳民伤财。” 李冉果断摇头，“最好的祭天封禅地点，就是洛阳，我会为皇上祈祷一次大祥瑞，百官臣民皆信服的那种，然后顺理成章设祭台拜天，封禅可成。” 武则天顿时犹豫，自古以来封禅皆在泰山，李冉选址洛阳，搞得不伦不类，未免让人笑话。 “……好吧，都依你。” 然而她很快展现了出色帝王的决断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如此，臣这就着手准备，大概需要四五个月左右，入夏之际，定能完成。” “好，一应花销，你去向张柬之讨要，他主管户部，国库银子也归他调配。” 李冉瞬间无语，心道这娘们套路满满，张柬之那货食古不化，绝对是反对祭天封禅的，从他手里要银子，怕是得挨无数个冷眼。 “皇上，这次封禅，臣不需要国库一分银子，臣自会筹措资金，只需皇上你给一道手谕，让我有权调动一些官衙配合工作即可。” 干脆再大方点，先给武则天吃个定心丸。 斗跨了御史台，第五阶段投资任务完成，100000法币到账，足够他霍霍。 “好！你既然有此抱负，我便赐予你金节杖，凭此物，可以调动任何六品以下官员，不需向我汇报，另外，你和庐陵王在城中没有住处，我会知会太平，你们两人带着家眷，去她府上暂住吧。” 武则天细心起来，还是挺温暖的，李冉正愁在洛阳城找不到歇脚之处，住到太平公主府上再好不过。 他告辞离开，宫门外，李显果然还在等着。 “冉儿，武皇没有为难你吧。” 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李显深怕这主心骨有啥闪失。 “没有，领了个任务，得在洛阳多待一阵子，皇上命太平公主招待咱们，要不，先去她家再说？咱们在路上奔波了大半个月，也该洗澡了吧。” 李冉晒然笑笑，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宫内侍卫早已先行一步将武则天旨意传达给了太平公主，她自然满口答应，亲自到府外迎接。 兄妹二人执手相看泪眼，说不亲切，那是不可能的。 华灯初上，宴席开始。 太平公主的奢华不必细说，反正这顿饭，让李冉大开眼界，与她相比，上一次在王孝杰府上，吃的都是什么玩意。 “显哥，恭喜你得了一好女婿，母皇可看重他呢。” 酒过三巡，太平公主醉眼迷离，她消息渠道灵通，自然知道武则天命李冉干什么事，甚至连李冉拒婚的花边新闻都打听到了，揶揄道，“不过这小子眼界高呢，连梁王的小女儿都看不上，这可是母皇亲自做媒的赐婚。” 李冉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娘们酒量不好也就算了，酒品还这么差，喝多了管不住嘴，这料能随便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下手位的李仙蕙面色一凝，突然咬着牙跑了出去，李冉赶紧起身去追。 “仙蕙儿，等等我。”，小丫头跑得飞快，差点冲出府邸。 “你别碰我！”，李仙蕙又气又急，愤然道，“你去做梁王的驸马，快去！” “这纯粹就是武皇拉郎配，关我什么事，我对你的感情那可是天地日月可证。” 李冉赶紧表忠心，小媳妇闹情绪很正常，但一定不能在心理留下个疙瘩，当即沉声道，“你若不放心，我现在便去求师傅接你过门，咱们先上车后补票，生米煮成熟饭……” “呸！我是那种女人么！” 李仙蕙娇羞的瞪了他一眼，气消了三分，咬着嘴唇道，“大郎，我是信你的，但你这么优秀，连皇上都看好你，要赐婚于你，我怕……” “怕什么？这辈子，我非你不娶，玉皇大帝阻拦都没用。” 李冉举起三根手指头就要发誓，李仙蕙赶紧拦住，朝着不远处努努嘴，是李显等人离席来看究竟。 “……没事，吃饱了出来消消食，你们继续。” 李冉打了个哈哈，却见众人神情古怪，年幼的李裹儿做了个鬼脸道，“大郎，你骗人，你刚刚说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 啧，这小姨子，心照不宣得了，非得点破那多尴尬。 李仙蕙瞬间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回房闭门不出，任凭李冉怎么敲都不开门……啧，小媳妇有得哄了。 幸好，有个绝佳的理由。 借祭天封禅之名泡妞，多好的创意。 “仙蕙儿，我要把咱们的关系铭刻在天地之间，你来不来见证？” 次日一早，只一句话，便将小媳妇风风火火叫了出来。 两人骑马出门，直奔城东郊外。 祭天封禅的场地，一定得大，远非鸟儿选美规模可比，李冉登高望远，终于发现了一处绝佳的场地。 洛口仓！ 原本是前朝隋炀帝囤积粮食拱卫京师所修建的仓库，如今荒废了百余年，虽杂草丛生，但拾掇拾掇，还能用，开发成本比纯荒地少多了。 神识一动，50000法币投到了‘复合型广场’项目上。 “你投资了‘复合型广场’，此投资项目为自选式投资，需投资者提供一定土地面积，且事先选定广场拥有的建筑种类，提供材料后，在规定时间内修建完工即可具备相应建筑功能，且永久保留！” 李冉眉色一扬，朝着仙蕙儿眨眼笑笑。 “媳妇，咱们来创造一个见证我们爱情的世界吧。” 第四十六章 修个雕像都能神仙显灵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封密信，留守庐陵的工程队火速进京。 程伯带着数百人埋头苦干，只几天时间，便平整了场地。 李冉的规划图也浮出水面。 “大郎，这图纸，我从未见过，看着好新奇。” 自打赐婚事件后，李仙蕙每日必到工地，像宣誓主权似的，小媳妇的傲娇，别有一番情趣。 “这叫平面设计图，你看纸上那些数字，就是咱们要修的东西尺寸。” “……大郎，你说的那些东西，真能修筑出来？” 李仙蕙怦然心动，犹自记起第一次来到洛口仓时，李冉那句话……创造一个见证两人爱情的世界！ 什么会喷出不同形状流水的喷泉，什么会唱歌的假人，什么里面是冰雪外面却炽热的迷宫。 完全颠覆她的想象力！ 哪个少女不怀春，不希望有一场浪漫的爱情仪式？ “……大郎，你还是以封禅为主吧，我怕到时候武皇怪罪。” 冷静下来后，李仙蕙体贴的为他考虑周详，李冉只晒然笑笑。 “你放心，我做出来的东西，武皇必定满意，不妨碍昭显她的皇恩浩荡威加海内。” 在设计图上轻轻一点，“首先，咱们干老本行，在广场中间，给她立个雕像。” 尺寸现成的，和庐陵那一尊一模一样。 水泥成型后又在外面图上了一层金色颜料，画龙点睛之笔是双眼按上玻璃珠，已经是目前工艺能达到的极限。 当然，这形似仅仅是第一步，真正的神通才刚刚开始。 复合式广场的神奇之处在于，修筑在其中的建筑，可以通过模型沙盘赋予某些特殊效果。 比如，这雕像，李冉准备让它‘活’起来。 哪怕在黑夜里，也能散发出金碧辉煌的光芒！ 操作并不复杂，在模型沙盘上，模拟雕像的头顶上悬挂一只蜡烛即可……沙盘与现实相通，异象陡然出现！ 一道炽热的光芒笼罩在武则天雕像之上，在金色涂层的照耀下，整个硕大的广场皆反射光芒，哪怕隔了十余里地都能看见。 “媳妇，这叫霞光普照，这光的颜色，是你最喜欢的朱红色。” 李仙蕙早已看呆了，紧紧抓住李冉的手腕，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激动的不止是他，如此异象，整个洛阳城都瞧见，好事的居民哪能不来看热闹。 皇城中大内侍卫紧随赶到，带队的是武则天第一男宠，张易之。 “冉兄弟，这是……” “祥瑞，天降祥瑞。” 李冉直接给事件定性，朗声道，“雕像初成时，便有神灵眷顾，此乃大吉之兆，可立刻报给皇上知晓。” 邀功是必须的，省得武则天以为他光领了任务没干事。 张易之瞬间激动起来，这一道红霞光经久不衰，凭空出现，绝对是异象无疑，“好，我马上去禀告皇上，冉兄弟，你真厉害。” 这厮也是个懂行的，眼看周围百姓越来越多，他径直命大内侍卫高呼天降祥瑞，一路喊，一路回皇宫，硬是把消息生生传开。 小半个时辰后，大内侍卫又到了现场，带来武则天口谕，把李冉大大夸奖了一番，同时在朝中下发诏令，命所有大臣都来观看祥瑞。 这娘们，真特么骚包。 女人臭美起来神仙都挡不住，不过，她这夸张的做派到真帮了李冉一个大忙。 “程伯，你让匠人赶紧在雕像底台上刻一行字，就写‘儿臣庐陵王李显感母圣恩，特铸此像以纪怀之’。” “少爷，这是何意？若要刻铭文，为何不立一块碑？” 程伯显然不懂他的套路，但执行起来毫不含糊，赶在瞻仰的大部队到来前，便将字迹刻好。 “嘿嘿，咱们做工程，哪能干赔本买卖，武则天不给咱们拨银子，咱们就从其他人手中拿，政治献金，你懂不？” 程伯更加不懂，李冉也不解释，待到百官齐聚这尊雕像前，朝着为首的张柬之行了一礼。 “张大人，皇上命我准备祭祀封禅之物，我于偶然间发现祥瑞，看来神灵对于皇上封禅之事，是赞同的。” 开口便将话题杀死，李冉心中清楚得很，这老货对于封禅之事那是一百二十个反对。 “……此红霞，是何祥瑞？” 当然，张柬之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他并未放弃阻碍封禅，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而已，硬是要刨根问底。 “红者，人生之初光，此红霞，乃是孝道感化所至，这雕像是庐陵王李显大人为皇上所铸，他一片孝心感天动地，所以才有了这红霞祥瑞。” 张柬之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时，李冉已指着雕像底座大声道，“快看，神灵又下祥瑞了！” 那一行刚刚弄好的题字上，赫然出现了一抹红色，如同凭空幻化，将字迹染得绯红……沙盘上，模拟雕像的底座，李仙蕙正用毛笔一笔一划的沾着红色颜料描摹。 如此神奇的异象让所有人当场傻眼，张柬之的三观瞬间崩了，难道，这世上真有神灵？ “这是庐陵王的孝心感动了上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庐陵王！庐陵王！” 李冉朝着程伯使了个眼色，他懂事的指挥建筑工人大呼庐陵王的名字，硬是将祥瑞异象牢牢扣在李显孝心的名头上。 不明真相的群众同样喊了起来，从众心理嘛。 这么多人齐喊，百官面面相觑之下，也只能喊……总不能当面反对吧？ 张柬之听着排山倒海的呼喊声，嘴角嚅嗫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大人，民意不可违。” 李冉走到张柬之身边，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晒然道，“挟民意成事，王者之道。” 张柬之豁然心惊，熟视他良久，终于默默点头。 很好，起码短时间内这老货不会再带头反对封禅了。 当然，李冉的套路，还没完。 “张大人，你身为百官之首，是不是也该为皇上封禅做点什么，政治献金嘛，你懂的……庐陵王修雕像，其心真诚，感动了苍天，张大人为当朝第一忠臣，若成一事，必定也有祥瑞出现！” 后半句话，李冉可没有低声嘀咕，而是拿出了最大的嗓门，百官听得清清楚楚。 “……你要我做什么？”，张柬之怔了几秒钟后，沉声问道。 李冉晒然笑笑，指了指雕像旁边的空地。 “为皇上修一道功德墙吧。” 第四十七章 你的美女监工已到账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功德墙，帝王记载功绩的骚操作，与墓志铭并称为人生两大名片。 “皇上文治武功威加海内，立这功德墙，非常合适，再说了，当日张大人你在朝堂上放言，只要**能大破吐蕃，便为皇上立碑铭记，不会忘了吧。” 李冉根本没给张柬之拒绝的机会，连尺寸大小和款式都帮他设计好了，只等这老货填内容。 “……好，老夫当亲自写文章铭记皇上的功德。” 众目睽睽之下，张柬之若不答应，相当于把武则天的脸打肿了，他又不傻。 “既如此，修这功德墙的费用，就麻烦张大人捐了。” 李冉晒然笑笑，谈钱伤感情，但不伤身啊，张柬之是两袖清风，可他的徒子徒孙可富了，随便开个口，这功德墙能宽比洛阳城墙。 五天后，铭文送到，功德墙造型也随即出炉。 仿照竹简款式，上好的水泥底料，做书卷摊开状，棱角分明，极度符合审美观，来往百姓看得交口称赞，惊为天人之作。 张柬之出钱，李冉自然没有省材料的理由，刚好趁机将自己存在天地银行的精铁洗白一些，铭文五百余字，皆用精铁做成形状，再一个个熔进水泥底料中。 整个过程，都没用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全凭程伯带着工匠纯手艺制作，不得不说，经过几个大工程的洗礼，这些匠人的技艺水平突飞猛进，已远远超越了大唐时代。 功德墙完成这天，武则天亲自出宫，率领百官前来观摩。 这女人，记仇……张柬之曾经反对她封禅，她就偏要在张柬之面前显摆。 当然，这功德墙高端大气上档次，绝对值得一看。 事实上，武则天只看了一眼，便呆住。 “这，这是什么祥瑞？” 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劲风从墙面传来，犹如惊涛骇浪！ “皇上，是风神，风神显灵！” 李冉扶正头冠，暗暗抱怨仙蕙儿太用力了……沙盘上的模型功德墙，都快被扇子扇得飞起。 “皇上，风者，来去自由，往来四方，细则如轻纱拂面，重则如同海啸，风神显灵，是说皇上你一生如风。” 台词早就设计好，反正往死里夸，“皇上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征讨贼寇，四方之地，皇上皆可去得，这岂不是一生如风？” 话音未落，狂风又起，武则天目光看向哪里，风就吹向哪里，如同能驾驭这怪风一般。 “……好，我即是风，来人，传我口谕，即日起，将大周年号改为神风，以纪念今日祥瑞！” 武则天激动的神情再也压抑不住，借题发挥的本事令李冉刮目相看。 “皇上，今日风神显灵，全靠皇上圣明，但也是因为这功德墙上的铭文感动了上苍，我大周朝有张大人这贤侯宰相实乃江山社稷之幸事也。” 眼看机会正好，李冉顺手送了张柬之一份大礼。 这老货是士族文士之首，又是李唐的坚定支持者，帮老丈人李显卖他个人情，没坏处。 “嗯，柬之忠心耿耿，我心里有数……柬之，你上前听封，朕封你为吏部尚书，统领百官，以后，可得为朕费心了。” 武则天痛快封官，她早有笼络张柬之的意思，李冉的谏言，正合心意。 “……谢皇上隆恩。” 张柬之怔了一秒钟才跪下，心中一片茫然。 什么情况，他不过就是写了一篇歌功颂德的文章，要说内心有十足真心实意，那纯粹扯淡。 但真就风神显灵了！这是何等的神奇，莫非，这李冉能操控神灵不成？ 他怎么会有如此通天本事…… 更奇怪的是，今日祥瑞功劳，分明得算在李冉头上，为何要让出来给他？ 种种疑惑环绕心头，直到瞧见李冉意味深长的笑容，张柬之才豁然惊觉。 政治献金！ 他终于明白了几日前李冉口中这四个字的含义。 相当于李冉在他身上下了筹码，助他升到高位，然后获得对等的回报……这小子期待的回报是，庐陵王！ 当晚，一封张柬之的私人拜帖便悄悄送到了李显手上。 对于内容，李冉并没有太多在意，大体上猜得到，至于老丈人的回复，他更没兴趣。 反正，就是各种勾勾搭搭嘛。 修筑工程继续，有了雕像和功德墙的祥瑞现世，武皇下令禁止群众进入工地区域，还派了御林军重重守卫，要的就是保留神秘感，等封禅到来那天再大白于天下，双倍刺激。 同时，允许李冉调动更多的资源，民工或者土地，皆可征用。 唯一不爽的是这娘们管得太宽，硬要给他派一个监工。 “少爷，今日起，皇上派的监工就要到了，咱们真的不迎接么？” 工地上，程伯皱眉问道，总觉得将钦差晾在一边，不大合规矩。 “不用，他愿意进工地就让他进，嫌麻烦的话，哪凉快哪待着去。”，李冉没好气的闷哼一声，埋头钻研图纸指挥民工干活。 片刻后，身后似乎传来了轻微脚步声，鼻息中猛然嗅到了一股香味。 “哇，媳妇，你今天转性了？不是嫌弃玫瑰花香水太浓么？怎么喷了这么多。” 能出现在工地上的女人，只有李仙蕙一个，李冉顺手回抱，将她娇躯搂得结结实实。 “哇，媳妇，你这胸怎么也……我艹，你是谁！” 李冉突然浑身僵住，香水可以乱抹，但胸部绝对不可能一天之内长大一倍！ 他抬头，立刻瞧见一个一脸懵逼的妙龄女子，四目相对，好尴尬。 “……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李冉连退三尺，朝着妙龄女子苦笑，随即恶狠狠的瞪着程伯，“程伯，你疯了！为毛放闲杂人等进入工地！” “……少爷，她不是什么闲人。” 程伯无奈，“她手里，拿着监工腰牌。” “你觉得这笑话很好玩么？”，李冉根本不信，直到这女子当真手腕一翻，亮出了一块腰牌。 上面有武则天盖的私印，李冉以前见过，是真货。 “……你，监工？” 李冉有些跟不上那老娘们的思维，派个女子当监工，几个意思？ “是，我就是监工。” 这女子很快恢复了常态，嘴角微笑，姣好的面容中竟然带着几丝挑拨的味道，年纪不大，却已风韵十足。 “我姓武，名青樱。” “呃，原来是武姑娘，失敬失敬……等等，你叫武青樱？” 第四十八章 悍妇，哥跟你势不两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她就是被自己拒绝过的女人？ 好尴尬，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比如，在不是对的时间遇到不是对的人？ “皇上命我监督你。” 正在斟酌台词时，武青樱已抢先开口，她扬着下巴的模样与武则天极为相似，妥妥御姐风。 “监督……我？”，李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监督工程也就罢了，监督他这个人，如此风骚的安排，那老娘们绝对有病。 “对，皇上说，她对封禅前期工程非常满意，但怕你年幼，做事虎头蛇尾，就派我来看着你。” “我年幼？……莫非，你年龄很大？” 李冉似笑非笑，已明白了武则天的用意。 这哪里是监工，分明是没放弃让自己娶武青樱的想法，故意把这姑娘派来当跟班，想要拉郎配呢。 “你怎么说话呢？我看过你生辰八字，和你同岁，还以为名躁京师的李家大郎是何许风流人物呢，哼，没想到无趣得紧。” 武青樱秀目一翻，微露白眼，姣好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尖刻，盛气凌人，贵族女人典型的坏毛病。 这表情，比韦氏还恶心，李冉看得极度反胃。 “你站着别动，我去买个橘子，呸，我进宫面圣。” 如此面目可憎的女人，跟她说话都嫌膈应，李冉拼着命不要，也得让武则天收回成命，没得商量。 “怎么，你看不起我！” 武青樱傲慢归傲慢，人却不傻，听李冉要入宫便知他的意思，面色更怒，柳眉倒竖，“哼，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成了宫中笑柄了，你还我名节！” “……关我屁事？”，李冉同样怒了，“干啥啥不行，胡搅蛮缠第一名，滚一边去，我没空跟你耗着。” 对不讲理的女人，没必要客气。 武青樱瞬间发狂成了母狮子，厉声尖叫道，“你敢骂我！连我爹都没骂过我！我跟你拼了！” 她冲上来就要拳打脚踢，李冉哪会惯着她，一把推开。 “程伯，你看戏呢？把这女人给我扔出去！” 李冉心情糟糕透了，这大清早的遇到疯婆子，不行，得回府吃碗猪脚米线去去霉气。 程伯当即把人叉开，武青樱何曾受过这等待遇，拼命拉着李冉的袖子，就是不肯松手，用力之下，只听‘哧’的一声，厚实的蜀锦竟然被活活生扯断。 “……妈个鸡，哥从来不打女人，没想到今天要破戒了。” 李冉火气瞬间爆炸，管她是谁的女儿，今日不收拾这疯婆子，心中那口气得堵上一个月。 挽起袖子正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了李仙蕙的声音。 “大郎，你在干嘛，她是谁啊？”，小媳妇拿着食盒，是来送早餐的，瞧见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瞬间跺了跺脚，“你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媳妇，你脑补还真厉害。” 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李冉赫然发现李仙蕙的最大缺点就是爱吃飞醋。 正要解释时，武青樱突然借着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猛然扑向了李冉怀抱，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径直贴面搂上。 “呵呵，大郎，这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长得不咋地嘛！” 武青樱挑衅似的看着李仙蕙，似乎在宣示主权。 “……我艹，你玩阴的！” 李冉怔了一秒钟，毫不犹豫将她往外推，但这娘们力气丝毫不弱，发育又丰满，仓促间竟然没能推开。 “大郎，你们！” 李仙蕙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气得银牙直咬，眼中泪水瞬间流了出来，扔掉食盒转身就跑开。 “……程伯，去追仙蕙儿！” 这一跑就更难解释，必须将她拦住。 手中狠狠发力，连推带扔，终于将武青樱甩了出去。 “我跟你没完！”，撂下狠话，李冉瞪了她一眼，赶紧去追小媳妇。 “哼，我才跟你没完！我要向皇上禀告，你欺负我！” 背后传来武青樱的威胁，李冉只当放屁。 好不容易追上李仙蕙，她正伤心呢，程伯没有安慰小丫头的经验，急得满头大汗。 “仙蕙儿，我发誓，我跟那臭娘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骗我，你们明明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 “停，停，那叫搂搂抱抱？分明在打架好吧，你看我袖子都被她抓破了，程伯可以作证，你觉得我油嘴滑舌，程伯这老实人的话，总该相信吧。” 论哄人，李冉还是有一手的，几句话便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李仙蕙瞧见他手上的确有抓痕，这才相信，又心疼道，“她凭什么打你！我要找她算账！” “嗯，我正要进宫面圣，你跟我一起，多半能见着她。” 李冉招来马车，借口封禅工程出了岔子，一路畅通无阻，在御花园里见着武则天，她怀里，武青樱哭得梨花带雨，正恶人先告状呢。 “李冉，你来得正好，为何欺负青樱？” “……皇上，我从不欺负女人，除了那些自己把脸凑上来找打的。” 李冉毫不畏惧，将武青樱到工地后所作所为尽数细说，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原来是一场误会。” 武则天微眯着双眼，打着哈哈道，“不打不相识，你们各退一步，此事就算了吧，青樱才学出众，是个好贤内助，这封禅的监工，依旧由她当吧，青樱，你可要好好帮助李冉，不可再胡闹。” 就这？屁股都快歪到姥姥家去了，当仙蕙儿这嫡亲孙女是空气呢！ “皇上，若要这位武姑娘当监工也行，我家仙蕙儿同样才学出众，也同样是个好贤内助，这封禅的监工，也不妨算她一个，否则，我怕一时出错，误了封禅大业。” 武则天硬要塞个人给他，李冉自然也不给武则天拒绝的机会，潜台词很明白……若膈应哥狠了，哥尥蹶子不干！ “……好吧，就以她们两人为监工，你们都听好了，不许惹事，好好完成封禅工程。” 武则天闷哼一声，勉强同意了要求，示意三人退下。 出了御花园，三人大眼瞪小眼，李冉拉着仙蕙儿的手，“走，媳妇，我们去工地。” 径直将武青樱撂下，走出宫门后，李仙蕙回头，发现这娘们阴魂不散。 “大郎，她还跟着呢。” “让她跟，就当她是空气，别搭理她就行，这恶婆娘肯定不服气，想抓咱们把柄再去皇上面前告一状……有了，我们整死她！” 李冉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好办法。 第四十九章 这一脚踩上去，你可赔不起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工地上，民工干的热火朝天。 用水泥和大理石铺砌入场甬道，宽度足够并列六辆马车，甬道两旁，竖立着石狮子雕像，视觉效果极为恢弘大气。 这甬道，便是李冉设计的第三个建筑。 名为，步步生莲！ 走在上面，每行一步，便会显现出一朵莲花，创意满满，绝对让大唐这群土鳖开眼界。 奥秘便在于在每一块大理石上安置一块刻有莲花纹路的玻璃！ 光线不强时，看不见花纹，一旦施加强光，颜色和图案立刻展现。 有了用蜡烛照耀雕像的经验，如何控制强光让玻璃发亮，李冉得心应手。 重点在于，制作出带莲花纹路的玻璃。 李冉实验了很多次，找到材料配方，投入高级自动作坊加工后，将玻璃量产了许多备用，对外却一直宣称，这是神灵赐下的祥瑞之物……物以稀为贵嘛，让武皇倍有面子。 而今天，正好用这玻璃来收拾武青樱。 “程伯，派人将这天赐的祥瑞之物安放好，可得小心些，打碎了一块，赔不起，也是不吉之兆！” 李冉故意大声嚷嚷，煞有介事的样子，程伯愣了几秒钟，配合演戏，指挥工人将一块块玻璃在甬道上铺开。 武青樱跟在他身后，眼睛都瞪直了，显然没见过如此特殊的材料。 “仙蕙儿，你在上面走一遭，试试有没有松动。” 待玻璃铺好后，李冉拉着小媳妇的手，她站在玻璃上，一阵风吹来摇动裙摆，宛若翩翩仙子。 “大郎，这东西踩着好舒服呢。” 如此干净整洁的镜面，哪有女孩子不爱的，李仙蕙蹦蹦跳跳，欢喜极了。 “那就好，这祥瑞之物，也是看人的，若是好姑娘，你踩着它，它还乐意，若是歹人，一脚上去，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冉瞄了武青樱一眼，画外音显而易见。 “……你说谁呢！” 这娘们果然经不起挑拨，眉色一沉道，“装神弄鬼，我才不信它会分人！” “哦？那你敢不敢站上去试试？”，李冉就等她上当，晒然道，“反正你身负监工之责，检查建筑质量是分内之事，不过我可提醒你，若你弄坏了这些祥瑞之物，怕是赔不起。” “笑话，我父亲是梁王，我有什么赔不起的！” 武青樱又被激怒，果真要试试。 来，让哥看看你丫一脸懵逼欲哭无泪的样子。 李冉让仙蕙儿下来，偷偷去沙盘上的模型甬道处，点火加热，又将冷水浇上去…… 热胀冷缩，给哥炸！ “砰砰砰！”，一连串的爆裂声，以武青樱脚底为中心，玻璃四散裂成了碎片，坏得彻彻底底。 “糟了，祥瑞没了！” 李冉大呼不妙，瞪了程伯一眼，让他跟上，片刻后，所有工人接长吁短叹，如同围观猴子一样看着玻璃废渣上，手足无措的武青樱。 “唉，果然这祥瑞之物，非有德有能之人无法善用，某些人啊，呵呵。” 伤口上撒盐，专业戳心窝子。 只一句话，便让武青樱涨红了脸面，指尖紧紧捏进掌心，都快滴出血来。 “来人，准备车马，我要进宫面圣，报告某个监工将祥瑞之物弄坏了。” “等，等一下！” 武青樱如梦方醒，慌忙走向他，只行一步，嘤咛一声差点跪下。 这女人穿着绣花鞋，鞋底是厚实绸面，被碎玻璃划破轻而易举。 她的罗袜和鞋子迅速染红，犹自挣扎着站起来，强忍痛楚，一步步走出来。 “……大郎，要不要扶她。” 李仙蕙重回工地，瞧见武青樱楚楚可怜的狼狈模样，心中怨念消失大半，反而生出了同情。 “不用，她自己造的孽。”，李冉果断摇头。 二十米的距离，武青樱自己一步步走了出来，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别去告诉皇上，我闯的祸，我自己收拾。”，她已痛得面色扭曲，摇摇欲坠。 “……好吧。” 李冉终究不是铁石心肠，虽然没打算出手帮忙，但对这娘们的执拗到有几分好感……个性强的女人，也不是全无优点。 “我会再以占卜形式，向神灵祈求此祥瑞之物，不过你应该知道，强行求神灵赐福，会惹恼神灵，必须献祭贡品。”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这娘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如何教她做人。 “……什么祭品？” 武青樱顿时一喜，只要能重新找到材料就好。 “银子！” 李冉举起两根手指头，“两千两。” 地震救灾让他的家底空了一大半，正好找机会捞点外快。 “这……”，武青樱瞬间傻眼，她并未不通世事之人，对两千两银子是笔什么样的巨款，心中有数。 “你给不起啊，那算了，我给皇上明说便是。” 李冉笑笑，转身要走，袖子却又被武青樱拉住。 “……谁说我给不起！”，她用力咬牙，“今天晚上，我便送来给你！” 够豪迈！果然跟武则天沾亲带故的都是款姐。 武青樱并未食言，傍晚时分，一张面额两千两的银票便送到了太平公主府上。 “李家大郎，青樱犯了什么事？” 太平公主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下午跟魔障似的，把武家亲戚挨个借了个遍，还把自己的嫁妆都典当了。” “……不是吧，她不是很有钱么，怎么搞得跟差点卖身似的。” 李冉一脸茫然，以梁王武三思收刮民脂民膏的程度，区区两千两银子，拔根汗毛就能拿出来。 “呵呵，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能有什么钱，我让她向父亲开口要钱，她又不肯，就凭一己之力凑银子，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疯。” 太平公主连连称奇，硬要刨根问底。 正说时，门子进来通传，称武青樱到访，指名道姓要见李冉。 不是吧，这娘们脚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敢在外面蹦跶？ 人不能不见，但为了避嫌，叫上李仙蕙，太平公主也跟着来凑热闹。 “……有伤在身就回家躺着吧。” 李冉瞧见她拄着双拐，被人搀扶着从轿子上抬下来的可怜模样，带刺的话便咽回肚子，淡淡道，“封禅工程那边，我会安排妥当的。” 武青樱神色一黯，迟疑半响后，突然咬牙道，“我有一些话想对你单独说。” 单独……这娘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五十章 我给你一块板砖，你给我一千两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豪放的女人字典里没有避嫌二字。 况且，当着小媳妇的面单约人家老公，这娘们脑子进水了？ “不必麻烦，有什么话，这里说便是。” 李冉拒绝私下独处，毫无商量余地。 “……大郎，你答应她吧，我在外面等你。” 李仙蕙却善解人意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好一个大妇气魄……不吃飞醋的时候，小媳妇简直无可挑剔般完美。 屋内只剩两人，武青樱紧咬着牙，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从来没人瞧不起我！” “……我也没有瞧不起你啊？” 李冉表示她偏执的莫名其妙，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圈子，直白点。” “为何皇上赐婚，你不答应！” “……你有毛病？不知道我和仙蕙儿已经有了婚约？还是觉得，我是个攀龙附凤的人，皇上赐婚有面子，就抛下青梅竹马另娶他人？” 李冉微微摇头，“我两素未谋面，没有任何感情，你绝对谈不上多想嫁给我，只是觉得我拒婚伤了你的面子，想争口气而已，何必呢？” “我不服，我哪点比李仙蕙差！” 李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这娘们偏执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这特么是婚约，又不是挑商品，还带货比三家的？还有，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仙蕙儿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你脚上有伤，回去躺着，伤口发炎的话，整只脚都保不住，你也不想后半生都拄着拐棍吧。” “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武青樱自尊心伤了一地，紧紧咬牙，撂下狠话后转身就走，行到门口时，与仙蕙儿正好擦肩而过，突然回头看着李冉道，“你是我的，别想跑掉。” 艹，这娘们脑子真的有病，这不是故意挑起家庭矛盾？ “……大郎，她好像，挺执着的。” 李仙蕙一半生气，一半忧虑，“她爹是梁王，我怕……” “怕什么，你当她真看上我了？她就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变态，越得不到越想要，别理她。” 李冉毫不在意，别说武青樱，就算是她爹梁王武三思，也不是没法子应对。 次日，武青樱果然伤口恶化，终于没再来聒噪。 少了这麻烦人，封禅工程速度快了一倍，铺装好道路后，另一个重要建筑也提上日程。 封禅台！ 整个封禅大典最重要的场合，必不可少的固定仪式，皇帝沐浴更衣后，百官叩首目送她登台，焚香祷告，祭拜皇天后土，才算完成封禅。 修这台子工程量极大……占地面积起码得半个足球场大小，还得修筑足足七层，材料耗费令人肉痛。 以前的封禅台，用的是大理石铺砌，那费用，绝对天文数字。 李冉改用水泥，成本起码节约了八成，饶是如此，也得上千两银子，这还仅仅是第一步。 封禅台的装饰必不可少，每一层，都的雕刻固定的图案，有祈福的，有祭祀的，花鸟鱼虫五谷粮食应有竟有，甚至还有列祖列宗的画像。 高级自动作坊可雕刻不了这些图案，只能召集匠人，用锉刀一点一点打磨。 这也是李冉定下四五个月工期的主要原因，慢工出细活。 况且，程伯麾下的匠人跟着他这么久，也该让这些弟兄大赚一笔了……按天数计人工费，没毛病。 “……大郎，修封禅台，要花十万两银子？” 李仙蕙看着设计图上的报价，瞬间风中凌乱，她管家最阔的时候，也远远达不到这数。 “对呀，材料和人工，加起来就得这么多。” “可是，我测算了成本，顶多也就七八千两银子吧。” “……媳妇，成本价和售价，本来就是两个概念，咱们总不能义务劳动吧，不多少得赚点么？” 李冉振振有词，浑然不觉得这多赚‘点’，点得有些大。 “可是，皇上一点银子也没拨付，这笔费用……” “找人捐呗。”，李冉晒然笑笑，低声道，“总有冤大头接锅，还接得心甘情愿，那功德墙，咱们不就是套路了张柬之，所以这封禅台，朝廷百官、皇亲国戚，一个也别拉下，统统都捐！” 顿了顿，李冉眼睛突然一亮，“看，第一个肥羊来了。” 李仙蕙微怔，回头一看，却是太平公主款款而至。 “姑姑，你来得正好！我刚才占卜了一卦，这封禅台，应在‘百木成林’四个字，此卦何解，还请姑姑赐教一二。” 太平公主顿时失笑，“奇了，你是堂堂太常寺主簿，专管占卜凶吉的，却问我这外行人？” “姑姑，我非不懂这四字之意，只是得找到行这四字之人。” 忽悠的第一要义就是先引起对方兴趣，显然，太平公主上钩了。 “我想，这林，指的是皇上，而木，指的便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所有人紧紧围绕在皇上身边，共创咱们大唐盛世，方可称为‘百木成林’。” 李冉突然压低声音，推心置腹道，“神灵既然有指引，咱们区区凡人，照做最好，我想应验的法子，便是修建这封禅台时，集合众人之力，这每一块水泥砖上，都刻上一人名字，皇上踩着砖块登台，便是众人为皇上集福，皇上有祥瑞，那砖上刻有名字的人，同样也有祥瑞之福。” “真的？那把我名字也刻在砖上。”，太平公主不愧是人精，好事一点不落下。 “那是当然，姑姑名字必定要刻上，只是，刻在什么位置，却有难处，从常理来说，越靠近顶端的砖头，收到的福报也最大，只是顶端的砖块不过区区四五块，若每个人都想刻在最上面……” 李冉故意拉长了尾音，太平公主一点就透，拍掌道，“那还不简单，各凭本事呗。” 欧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姑姑说的是，顶端的砖，自然给有本事的人，不过百官相争难免伤和气，不如来个文雅点的法子，比如，竞拍！” 李冉眉毛一扬，晒然笑道，“每块砖，众人皆出价，价高者，便能刻上自己的名字为皇上祈福，所收竞拍款，全部用于为皇上修建封禅工程，你觉得呢。” “好，这法子好，皇上体恤民情，这次封禅没动用国库一点银子，我们也得体谅皇上，怎么也要为她办一次风光的封禅仪式，我出一千两银子，你给我一块最顶端的砖！” 拼财力，太平公主当之无愧的神壕。 李冉欣然领命，多么善解人意的富婆，连另外一个难题都帮着解决了。 第五十一章 想把你女儿推销给我？门都没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千两银子，捐款的门槛直接提到了天花板高度。 那谁捐个三两五两的，也好意思拿出手？目标十万两雪花纹银，指日可期！ “对了，姑姑，你来工地所为何事。” 欣喜过后，李冉猛然想到了她的来意古怪，武则天在工地外布置了禁军，太平公主虽然能被通融进来，但以她的乖觉程度，自然知道这些特权能少用就少用，免得被人背后嚼舌根。 “当然是找你，我受了梁王的委托，给你带个话，梁王今晚在府上宴请庐显哥和你，不要迟到哦。” 太平公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梁王是皇上最亲信之人，比我还得宠三分，这宴席之约，显哥已经接了。” 这骚娘们先斩后奏，是怕自己不肯去么？ 李冉淡淡一笑，“好，我准时到场……梁王总没有特地吩咐，不能带家眷吧。” 太平公主顿时怔住，“侄儿，你已猜到了梁王的意思？” “有什么难猜的，这几天武青樱没来聒噪，以她的偏执性子，脾气没处发，定是闹得梁王府鸡犬不宁，梁王疼他的宝贝女儿，便设下这宴席，刻意叫上我老丈人，没准，是想席间向他开口，请他退了仙蕙儿与我的婚事也说不定。” “……梁王不会如此无礼吧。”，太平公主面色一沉，她虽与李冉和武三思都是亲戚，但亲疏有别，自然偏向亲兄弟一些。 “难说，梁王和庐陵王，品级差了两等，我那老丈人最看重规矩，面对梁王，难免气势矮上一头，况且梁王得宠，与我那老丈人更不可同日而语。” 李冉看得透彻，皱眉道，“所以今晚这宴席，怕不是一场鸿门宴，我倒是有应对的法子，但需要姑姑你帮个忙……” “你说便是。” 太平公主答应得爽快，毕竟，她也姓李。 入夜后，华灯初上，梁王府灯火通明。 李显坐着马车，身边李显和李仙蕙陪在左右，行至梁府，见中门大开，两班家丁分列左右，极为煊赫。 “冉儿，这是何意？” 李显瞧见这么大的阵仗，隐隐觉得不对，不过一场家宴，竟然开中门迎客，以梁王的权势，太过了。 “给咱们下马威呢。” 李冉闷哼一声，“他是皇亲国戚之首，论地位，怕还在太平公主之上，这做派，就是想给宾客看看，他如何的礼贤下士。” “这……或许他就是单纯好客呢。” 李显顿时头大，他生平最烦勾心斗角之事。 “若单纯好客，咱们下了马车，在门外站了片刻，为何家丁门子会无动于衷？别多想了，递上拜帖吧。” 李冉笑笑，表示这仅仅是开胃菜，麻烦还在后面呢。 报上名号后，这才有接引童子引三人入内，这偌大的宅院修建得极为奢华，假山活水自不必说，那屋顶斗拱，竟然是四爪腾蛟！ 在逾矩的边缘疯狂试探，这厮果然野心勃勃。 “来者可是庐陵王？好久不见，快请入座。” 入了厅堂，立刻听到爽朗的笑声，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而至，正是武三思。 头次见面，李冉多瞧几眼这厮，多少也算个历史名人。 按照历史本来进程，他和李显的关系倒也不差，李显被立为太子后，甚至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了他的儿子，武则天死后，武氏一族被大肆清洗，唯有这厮依旧高官厚禄享受人生。 “不敢当，不敢当，梁王，你先请。” 李显受宠若惊，慌忙还礼，谦让了好几次才坐下。 “这位，想必便是咱们大唐最年轻的仙师了吧。”，武三思又看向李冉，张口便是一顶高帽子。 “……梁王说笑了，在下不过会点占卜问吉之术，离仙师还差得远。”，李冉表示糖衣炮弹他不接，也不多套近乎，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入席时，一直拉着李仙蕙的小手。 武三思将他动作瞧在眼里，眉宇间的不满一闪即逝，命下人上好酒来。 片刻后，其他陪席宾客到齐，多是武家子弟和家里女眷，武三思正要举杯开宴时，门子匆匆进来禀告，说太平公主来了。 “王爷，有宴席，为何不请我？今日可帮你跑了不少腿呢。” 刚传话，太平公主便飘然而至，以她身份，下人哪敢拦着。 “哈哈，看我糊涂的，怎么会忘了请你，快，来我旁边坐。”，武三思大笑，径直将主宾位置腾出一个。 一行人举杯吃吃喝喝，气氛渐渐融洽，然而酒过三巡后，武青樱竟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冉微叹一口气，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樱儿，你伤的这么重，为何要下床走动？你的随从呢？干什么吃的！” 武三思大怒，当即要将这些不中用的下人都打死喂狗。 “父亲，不关旁人的事，是我自己出来的。”，武青樱摇头，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李冉，“我听说承礼郎也来赴宴了，便来问问封禅工程做得如何，皇上命我做监工，我可不能怠慢了。” “唔，这话倒是不错，来人，在承礼郎旁边安一个席位，让青樱与他好好交流封禅工程的事。” 武三思顺水推舟，当即命人加案几，武青樱行到李冉身边径直坐下，与李仙蕙一左一右，把李冉夹在中间。 “……武小姐，你来得正好。” 她坐下，李冉却起身，走到厅堂中，朝着梁王微微一笑，“修建封禅台时，正好遇着一起祥瑞，可说来与诸位分享。” 想套路哥？还是乖乖吃哥一记的套路吧。 “咦，承礼郎，莫非你要说仙砖赐福一事？”，太平公主故作惊诧，立马接过话头，看看这表演天分，妥妥奥斯卡级别。 “正是！公主你得了第一块仙砖，我想将这第二块仙砖的命名权，送与梁王大人，以谢今日宴席之恩。” 要摸你银子，还要你丫记情，面子里子，哥全都要！ “美哉，梁王最孝敬母皇，这仙砖，必定有他一份。”，太平公主再给一记神助攻，直接杀死了话题。 不管梁王是如何的一脸懵逼，这块仙砖，他都推辞不掉了。 李冉当即请门子知会府外马车，片刻后，程伯捧着一块水泥砖快步走来。 “梁王大人，这便是神灵赐福的仙砖，它有一妙处，还请梁王大人仔细看。” 第五十二章 不准吃酒，不准玩女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三思左看右看，依旧一脸茫然。 “梁王大人，可看出什么祥瑞了？” 李冉一本正经的问道，瞎扯淡得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这块砖，是他从工地上随手捡的一块，同样的砖，起码还有几万块之多。 但武三思不知道不是？他说是祥瑞，那就是祥瑞！ “……本王眼挫，还请承礼郎不吝赐教。”，最终，武三思尴尬的摇头，好在在座的除了李显三个都是自家人，也不算丢面子。 “唔，我知道了，白天时，太平公主能看出砖上祥瑞，是因为她心诚则灵，捐了一千两银子助皇上祈福，方可看见祥瑞，梁王大人还未祈福，所以看不见。” 李冉继续瞎扯淡，潜台词非常明白。 想看祥瑞，来，打钱！ “哦？还有这等奇事？”，武三思不是傻子，疑惑的向太平公主求证。 “没错，王爷，我今日真看到了祥瑞。” 太平公主面带微笑，一脸肯定……这倒没骗人，李冉的确展现了‘祥瑞’，她当时都看傻眼了。 “既如此，来人，取一千两银子来。” 以武三思的身份，祈福的‘诚意’自然不能比太平公主少，一千两银票入手，李冉顺势唬弄几下，双手按在水泥砖上，大喝一声，“天官赐福！” 众目睽睽之下，这砖面赫然出现了一行文字，写着“梁王三思敬请福报下于当世。” “这，这是神灵之语？”，武三思瞬间一脸不可思议，大脑足足宕机了几秒钟。 “没错，梁王你的祈福已被神灵认可，便有了这祥瑞。” 李冉差点笑出声来，绷紧脸面，好辛苦。 事实上，这块砖上的文字他早就刻好了，只是用的不是刻刀，而是强酸！ 被腐蚀的砖面肉眼看不出端倪，但稍微用力擦拭，就能将字迹显现出来，套路大唐的土著没商量。 当然，这仅仅是套路的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面。 今日就得当着武三思的面断了武青樱的执念，省得这娘们老是胡思乱想垂涎哥的美色…… “恭喜梁王，不愧是最孝敬皇上的人，既如此，我还有一事，想请梁王试试。” 李冉目视程伯，他又从外面抬进一个物事，这次大伙儿倒是都见过，是柏青哥机器，李冉专属的‘占卜道具’。 “……承礼郎，莫非你要为本王占上一卜？” 梁王好奇问道，有些跃跃欲试，武家子弟与李冉有旧，均已玩过这机器，虽然对结果不大满意，但试了好几十次都一样，不得不服气，作为家主，武三思自然对这些花边消息有所耳闻。 “正是，还请梁王拿起珠子，待我为你占卜一卦。” 李冉晒然笑笑，“封禅那日，皇上登上祭台，身边得有一亲近之人跟随，此人要求必须极高，可谓万里挑一。” “哦？有何要求？” “沐浴斋戒之类的琐事自不必说，最紧要的，是得符合阴阳之道，皇上为天之骄女，则跟随之人必须是地位尊崇的男子，其次，得是占卜能过四层，达到‘圣人层’的当世名士，我多方考量，只有梁王你最合适，就看占卜结果如何了。” 先给这厮带顶高帽子，让他不得不接招。 “好，我来试试。”，武三思果然心动，在这占卜道具之下，从未有人能过四层，若他能过，那不是妥妥的天选之人？ “请。” 李冉当即拨动机器，将各项参数调好，那珠子落下，果然滚动到位直通第四层！ “恭喜梁王，梁王果然是当世奇士！” 来，再吃哥一发糖衣炮弹，“封禅之时，便请梁王早做准备了。” “呵呵，无妨，能为皇上分忧，乃分内之事。” 武三思马屁被拍得舒舒服服，当即接了这差事。 “既如此，到封禅完成时，还请梁王府上不要婚丧嫁娶，以免误了祥瑞。” 李冉这才微微一笑，亮出底牌。 武三思的笑声戛然而止，错愕道，“这又是何意？” “王爷，人之婚丧嫁娶，都可能改变命运，所以才有水无定数，人无长运之说，今日梁王的气运正旺，可当得皇上近随，若到封禅时将这运数用光了，岂不误了皇上的大事？” 先把结果说严重点，李冉接着道，“所以，请梁王每日禁忌荤腥，禁忌女色，府上其他人，也少出门为妙，没事多祭拜先祖，府上婚丧嫁娶更是一律停下，说媒者也不能入内。” 武三思顿时脸色难看了几分，几个月不吃酒肉不玩女人，这日子咋过？ 但当着太平公主的面，总不能食言而肥吧，若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印象分不得直接降成负数。 “哈哈，恭喜王爷，可恨我不是男子，否则，定然也要试试。” 太平公主当即道喜，又是一记神助攻，彻底将武三思的悔意堵上。 宴席在李冉的主导下，渐渐变了味，武三思才被叮嘱要禁这禁那，心情糟糕透了，又发作不得，闷闷喝了几杯酒便回房休息。 他走，李冉自然不会再留着，至始至终，都没看武青樱一眼。 “……你在算计我爹？” 突然，背后传来这娘们的低声怨念，“你拨弄占卜道具那几下，一定有问题。” “呵呵，你胡说八道。” 李冉当然不会承认，看见又如何，有何证据？ “……哼，总有一天，我会拆穿你的把戏，你等着。” “别浪费脑细胞了，你可是以后要当郡主的女人，有那闲工夫，吃喝玩乐不香么？” 李冉晒然笑笑，不再搭理她。 这娘们交了一次智商税，警惕心强了不少，以后，再收拾她得用更高明的手段。 出了梁王府，李显重重长叹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显然，今日见识了梁王的气派，他酸了。 “师傅，你放心，咱们步步经营，以后的路顺得很。” 李冉拉着仙蕙儿的小手，笑着安慰道，“你肯定会比梁王还威风。” “唉，冉儿，不必迁就为师，武皇一日在位，我便一日无望，谈何风光。” 李显苦笑，受刺激太大，连言语都大胆了许多，“怕是得等到她百年之后才……” “要不，我帮师傅你算一卦，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归天？” 第五十三章 太子之位，监国之权，我们都要！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晒然笑笑，知道李显不会真诅咒武则天快点死，毕竟是他妈，母不慈，子不能不孝。 只是，话音刚落，脑海中猛然传来了久违的提示声。 “你开启了第六阶段投资任务，帮助投资人获得太子之位并取得监国大权,完成本轮投资后，获得200000法币奖励。” 这惊喜来得如同大姨妈一样突然，李冉愣了五秒钟，才拉了拉李显的袖子，“师傅，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说，要帮我算一卦。” “不是这句，往上翻。” “……你说，我肯定会比梁王还威风。” “没错，师傅，因为你可是大唐的太子啊！” 李冉一脸诚恳，吓得李显两腿夹紧，差点尿出来。 “冉儿，你乱说什么，皇上还健康得紧，这十几年来，那些劝他立太子的朝臣，都被……” 幸好是在马车上，左右无人，李显摸了摸脖子，惶恐不安。 “她健康，与师傅你当太子，不矛盾。” 李冉叹了口气，总觉得这老丈人血统不纯，他爷爷李世民、父亲李治都是一等一的英雄，母亲武则天同样智略过人，偏偏生出他这鼠胆之辈。 “皇上不立太子，师傅你就让她不得不立呗。” 晒然笑笑，李冉眼中闪过一丝利芒，“这大唐江山，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王与士族共天下，这规矩，从东晋以来就没变过。 李显久久愕然，若不是李冉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庐陵王在先，就凭这几句话，足够把这小子踹下马车清醒清醒。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最终，李显心动了，品味过权力的美味，如同毒药一样，令人永生难忘。 “首先，完成封禅，再借封禅之机，为师傅你捞足政治资本，然后继续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一鸣惊人。” 基本策略依旧不变，只是要在武则天眼皮子底下完成骚操作，可比在庐陵那山高皇帝远的地儿难多了。 幸好，手头还剩下足足60000法币，能打的底牌很多。 回到家后，李冉思付了整整一夜，终于敲定了一个投资项目。 “你投资了‘物流情报站建设’，此投资项目为长期投资，初始建设费用20000法币，每增加一个情报点，需缴纳建设费用10000法币，可选择情报点进行额外投资，解锁更多信息及功能。” 迄今为止程序最复杂的投资项目，没有之一。 简单来说，打造集快递和互联网为一体的综合体，投资巨大，收益也巨大。 李冉一口气拿出了40000法币，将第一个物流情报站定位‘洛阳’，而第二个，定位于‘庐陵’，建设完成后，多余的资金全部用于情报点信息功能解锁。 很快，他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可查询信息。 包括他在两地名下的产业基本情况，以及两地的每日事件日记。 忽然有种逛论坛的感觉……看到‘庐陵’事件日记那一栏上，竟然写着‘侯思止夜不能寐，留宿青楼’的消息，这特么也算是值得报告的事件？ 他试着将一锭十两的银子寄存到物流情报站，委托送到庐陵，提示着需要花费七天时间，顿时喜出望外，知道巨额投资绝对能值回票价。 虚拟空间运送东西！多牛逼的特异功能，还不够他臭屁的？ 当然，运送的东西越多，速度越慢，比如将庐陵的一吨大米运到洛阳，得足足三十天左右，比实际运输速度还慢。 但它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节省人力成本，不会途中损坏，还没有任何变数。 以后，这玩意有大用！ 李冉压住激动的心情，翻开了洛阳城的每日事件日记，从里面找寻有用的消息。 不愧是天下第一城，记载的事件比庐陵多了几十倍。 什么某某侍郎偶感风疾，卧病在床。 什么某某大臣收受了某某人的孝敬，答应帮他办什么事。 所有消息情报看似花边新闻，但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点……就是报告的皆是值得推敲的秘密！ 比如这条，“洛阳长史敬晖欲送次子敬诚入右羽林卫供职。” 父亲帮儿子谋官，正常得很，但敬晖是洛阳长史，洛阳又是天子之城，他的权限极大，何必舍近求远将儿子送进右羽林卫里去？按规矩，左羽林卫承担皇城守卫职责，还算有点搞头，而右羽林卫，基本相当于皇家仪仗队，专供勋爵二代谋个差事，大多是虚职。 况且，敬晖这人很有意思。 历史上，张柬之、桓彦范和他被称为‘神龙政变’三杰，若无此人，老丈人李显想二进宫当皇帝，门都没有。 他和张柬之一样，是纯粹的李唐拥护者，绝对值得结交。 次日一早，李冉便命程伯将杨再思叫来。 “冉兄弟，听说你准备募捐给皇上修封禅台，还能请祥瑞赐福仙砖，我正想找你呢，这等好事，请务必算我一份。” 这老货阿谀谄媚的事从不拉下，端是八面玲珑，救灾回洛阳后，被武则天提拔一级待遇，明明地位崇高，但在李冉面前，依旧服服帖帖的跟孙子似的。 抱大腿的技术绝顶高明……李冉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天赋，况且，眼下真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 “没问题，捐多少银子，你看着办。” “我听说太平公主和梁王都捐了一千两银子，我可不敢比肩这两位，就捐个八百两吧。” 杨再思当即摸出银票，李冉笑着收了，低声道，“我会帮你选一块好的仙砖，另外，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事，你跟敬晖是不是很熟？” “……有些交情，莫非，冉兄弟也要给他募捐的机会？这是好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不必那么麻烦，以你的名义做东，请他来，我要与他会上一面。” 这便是杨再思的最大用处，这老货交情甚广，由他出面请客比李显亲自找敬晖要稳妥多了，武则天那边也挑不出刺来。 敬晖果然答应赴宴，而且时间就在今晚。 为了掩人耳目，李冉提前一个时辰从后门入内，敬晖准时到场，瞧见他竟然坐在上首位，明显愣了几秒钟。 “……杨兄，这是……” 敬晖当然认得李冉，毕竟他收拾御史台的时候太过牛逼，百官绝对永生难忘。 “敬大人，请坐，我是拜托杨大人做东，请你小聚片刻。” 李冉晒然笑笑，开始套路，劈头便是一句狠话，令敬晖当场怔住。 “敬大人，你最近有大凶兆。” 第五十四章 师傅，你的基本盘得充值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大凶兆，就问你丫怕不怕。 敬晖当然怕，脸色瞬间剧变，“承礼郎何出此言？” 换做旁人，多半一巴掌就呼过去，然而李冉在百官心中，占卜的准确率怕是比太常寺长史都高。 “我昨夜在思付百官之中有何人可得仙砖命名资格，想到了大人，心血来潮便占卜一次，竟发现，大人你气运极差，应了‘求而不得’四个字。” 李冉继续忽悠，啧啧道，“我再看卦象，是指子嗣不顺，我就奇怪了，敬大人你身为洛阳长史，几个子女品貌才学皆上佳，为何会有子嗣不顺的卦象？仔细研究之下发现，这不顺之处，竟然跟兵戈有关，这就更奇怪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大人你为国尽忠，实乃我大唐重士，有必要为你改这气运，所以便请杨大人做东，请你见上一面，我自作主张，还请不要怪罪。” 话很长，值得细品，敬晖听完后，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显然，他被戳心窝子了……李冉口中暗指的不顺之事，自然是他想为儿子谋求羽林卫职位而不得，如此精准的占卜，简直惊为天人。 “敬大人，我儿子拜庐陵王为师，这承礼郎与我有些交情，他为人我清楚得很，古道热肠，是个有好心的，你若真有烦心事，不妨给他说说，没准改改运气，事情就成了呢。” 杨再思的眼水果然不错，极力帮腔之下，敬晖终于松了口。 “……承礼郎真仙师也，没错，我的确有一烦恼事。” 他微微摇头道，“也不怕二位笑话，我想送那不争气的次子去羽林卫锻炼一二。” “只是，右羽林卫主事官是武延基和武崇训二人，我与他关系不大好，这事怕是……” “哎呀呀，敬老弟，你这可是找对人了。” 杨再思闻言大笑，拍掌道，“这承礼郎与武家兄弟关系很好，由他出面说和，此事必定能成。” 这老货，人情世故技能真是点满了。 “我与武家兄弟，的确有旧。”，李冉大方承认，晒然笑道，“若大人你信得过，这说客，我当了便是。” 敬晖顿时怔住，他与李冉今日第一次见面，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为何对方会如此大方。 “好，若承礼郎办成此事，我必定铭记在心。” 来不及多想，敬晖抱拳拜了一礼，他人品相当过硬，不用担心食言而肥。 “呵呵，敬大人哪的话，助人乃快乐之本，况且，帮助大人你，是庐陵王的意思。” 这份人情，依旧得由老丈人李显端着才能利益最大化。 “庐陵王的意思？” “是，庐陵王宅心仁厚，敬佩大人你一心为国，听闻我占卜后，便要我一定要相助大人，所以，我才冒昧请杨大人做东，与你一叙。” “放心吧，敬老弟，我与庐陵王在救灾时共事过，的确是很好的王爷呢。” 杨再思又帮腔，他儿子是李显名义上的徒弟，屁股坐在哪一边清清楚楚。 “……好，我择日必定会拜会庐陵王，谢此大恩。” 敬晖见杨再思这和稀泥的都敢表态，当即眉毛一扬，认下了这人情，又当场捐献五百两银子当做仙砖的命名费用，并表示，要在百官之中好好宣传这祥瑞之礼。 看看，这就是懂事的老干部，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敬晖攀上交情后，李冉又寻找其他可以利用的花边情报，那些忠于武则天的大官直接略过，目标重点盯在李唐的拥护者，或者可拉拢的中间派，也不拘泥于官职大小，七品八品的小官，同样借募捐封禅台为名试探，短短两三个月，已接触了不下数十人之多，其中不乏潜力股，比如薛思行和杨元琰等历史上神龙之变的重要力量。 这些人都可以发展成李显的基本盘，但前提是，他得获得相应的地位与权力，没人会傻到追随一个无前途的闲散王爷。 最近的一个契机，便是封禅大典。 距离答应武则天的截止日期，已经不到一个月。 李冉一边接触可拉拢的对象，一边将仙砖命名权卖出去，有了众多大佬捧场，根本不愁销路，数千块能拿出来交易的均销售告罄，纯利润，果真达到了十万两白银之巨。 可以说，单凭这一笔暴利，他李冉便一跃成为大唐有钱人的顶端之一，而且，手续还来得合法正当。 万事齐备，剩下的便是看李显的表演了。 考虑到这老丈人习惯性掉链子，李冉决定手把手教他怎么套路武则天。 “……什么，冉儿，封禅时，要为我拿到巡抚使的职权？” 卧室里，大门紧闭，程伯在外放风，屋内只有李冉和李显二人对面而坐，一看便是秘密议事的画风。 “嗯，这几个月，我暗中接触了一些可拉拢的朝廷官员，人家都敢在武则天眼皮子跟师傅你结交，你总得拿出一些让他们值得追随的理由。” 李冉表示韬光养晦和拉帮结派不矛盾，只要手脚做得干净即可。 “可是，这巡抚使并非例职，只临时指派，咱们大唐开国到现在，也不过出现了几次，要这职务有何用？不能长久，又容易引起母皇猜忌。” “什么？师傅，你一闲散王爷还想要什么掌权实职！你不想韬光养晦了？”，李冉气得牙痒痒的，对他政治觉悟水平打了负分，摇头道，“根基不稳前，任何实职都是烫手的山芋，不能要，但咱们又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东西，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这巡抚使，有权力又不长久，打一枪就跑，皇上肯任免，百官也认可，师傅你也当的下来，最重要的是，不会引起武皇的猜忌。” 李冉不再卖关子，扬眉道，“她临时指派，你完成任务后便辞官，好处利益拿足，还能让武皇抓不住你任何把柄，岂不美哉？封禅时，我会弄出异象，以神灵之名举荐你为巡抚使，在各地督查政务，这是例行公事，以前由户部官员出行，今年换个花样，又不是没有前科，几年前，狄仁杰大人便顶着巡抚使的名头干过这差事。” 李显砰然心动，面对好女婿做得如此足的功课，当即拍板。 “那就有劳你了！” “唉，谁叫我是个劳碌的命呢。” 李冉半开玩笑，朝着老丈人行礼告退。 然后，立即进宫禀告武则天，封禅的准备工作完成了，只等她摆驾洛口仓，‘演’一出大戏。 第五十五章 来，有请神灵现身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芒种，大吉之日。 柔和的阳光，气温刚好，利出行，利祭祀。 武则天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开出了洛阳城，直奔城外洛口仓。 与数月前不同，此时的洛口仓已被李冉打造得焕然一新……用水泥铺砌的道路一直绵延到城门口，恢弘大气上档次，更不用说封禅之地的雄伟。 占地足足六个足球场大小，周边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除了略显严肃的武则天雕像、功德墙、甬道和封禅台外，李冉还修建了不少附属设施，如观光长廊、林荫小道等，甚至还有一条仿造长安集市复刻的小商业街，充分利用了复合型广场的功能。 粗粗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李冉的解释令人服气。 “封禅者，必有万世之功，开疆扩土和百姓安居乐业缺一不可，臣要打造的封禅之地，是百世不得荒废的圣地，可供万民敬仰，彰显皇上平易近人与民同乐的圣贤之道。” 这理由，瞬间把某些不开眼的反对派的嘴巴堵上，也让武则天拍案叫绝，毕竟，这女人日后大彻大悟，立下无字丰碑，从本质来说，也是个爱玩新花样的。 当然，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因为钱……附属设施中产生的消费很大一部分可是要交税的，虽然明面上官府收取，但沙盘模型上，却是归入了李冉的腰包，而且是以法币的形式！ 虽然数额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照单全收没毛病。 百官早已等候多时，沿着甬道两旁垂首竖立。 武则天的马车由远及近，六匹同样毛色的西域好马极为惹眼，华盖下，她盛装打扮，面首微扬，坦然接受百官的敬意和万民的欢呼声。 李冉不得不承认，这娘们是天生的帝王料子，老丈人李显还差得远，她活着的时候，多余的心思最好想都别想，好在，这娘们也蹦跶不了几年了。 武则天下了马车，走上甬道，她的脚下顿时浮现出绚烂的莲花，这步步生莲极为应景，百姓的欢呼声顿时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百官纷纷叩首，这祥瑞之景，可太难得了。 “承礼郎，封禅仪式，开始吧。”，武则天满意的看着李冉笑了笑，表示这马屁，她很受用。 “还请皇上移步功德墙，咏读诗文后，再步行上封禅台。” 流程并不复杂，要的是天降祥瑞，李冉单刀直入，引武则天从甬道上走过，那一连串出现又消失的莲花，瞬间将众人再次惊呆。 当然，这仅仅是开胃菜。 功德墙前，神风再起，吹拂着武则天的衣裙，如同神仙中人，她每读一句封禅的诗文，风便起一次，风声中，竟然带着多重回音，犹如神仙在相互传诵。 够噱头吧，哥和小媳妇可是排练了好几次……那风和回音，自然是李仙蕙在模型处捣鼓的，为了配合武则天的语速，可费了不少劲呢。 咏读完毕后，武则天的雕像再次散发出红色光芒，异象陡生。 百姓早已长跪不起，甚至连百官都连连叩首……如此三观炸裂的奇迹，完全颠覆了这群大唐土著的想象。 甚至连武则天都懵逼了，她要李冉弄个风光的封禅大典，没让他将诸天神佛都请下来……莫非这小子真有通天地鬼神的本事？ 李冉笑而不语，避开她疑惑的目光，只低声道，“皇上，请上封禅台吧，梁王大人在台下等着你呢。” 还不赶紧走仪式？当哥的小娇妻捣鼓模型不累么。 武则天这才强压下心中震惊，款步走到封禅台下，梁王立刻行一大礼，“请皇上登台。” 说心急，这梁王武三思可一点都不比李冉少，毕竟几个月都没有碰荤腥和女人了，他早就发誓，等今日一过，一定要把几房太太挨个宠个遍，阿威十八式玩出新高度！ 牵着武则天的手，两人一起登台，每走一步，脚踏台阶上的字迹便闪过一道金光……周围人早已震惊到麻木，只剩下了无休止的机械磕头。 剩下步骤简单多了，焚香洗手后，祷告上苍即可。 武则天非常满意，然而李冉给她的惊喜还未结束……她不是想看到祥瑞么，那就来个神灵下凡！ 祈祷中，一道红色光芒突然普照在封禅台上，那光芒形状，赫然是南天门的幻象！ “承礼郎，这，这是什么？” 武则天心跳足足快了一倍，差点晕过去。 “是神灵，神灵现身了！”，李冉赶紧将她扶着，暗骂武三思这个不中用的，还愣着干什么，他一个人扛不住！ 天空中，断断续续飘来声音。 “汝心诚恭顺，多敬畏本神，故吾今日现身，此汝大唐三百年福报，若有作奸犯科，福报不再。” 神仙的天籁之音，就是，听上去有些颤抖…… 李冉皱了皱眉头，生怕仙蕙儿胆小扛不住压力，这红光，自然是蜡烛光芒，至于南天门的幻象，则是在玻璃上刻画了南天门的图案，光芒穿透而成的影像。 声音，是李仙蕙对着雕像模型发声……雕像本尊里面，被李冉悄悄掏空安了一个扩音喇叭，回声效果棒棒的。 “是，本皇，不，凡女武则天必定谨遵上神教诲。” 如此异象，已经不能用神棍伎俩来解释，武则天是真信的确有天神下凡祥瑞降世了。 很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李冉不可察觉的笑了笑，封禅尾声，他夹带的私货终于可以登场了。 “汝心诚，吾满意之，汝年事已高，虽有能人祈福为你延续寿命，但人命天数自有定论，汝逆天改命，已触犯了天条！念在你心无歹念，此次便既往不咎，以后若再行逆天改命之事，决不轻饶。” 先把长生不老丹洗白，毕竟上次仙蕙儿就顺手那么一扔，再想那么凑巧而得是不可能的，眼下几个月过了，存量马上见底，正好趁着这机会断了武则天的念想。 “……是，凡女武则天知罪。” 她心中当然不甘，但真神在上，难道还能顶嘴不成，只能暗叹几声可惜。 “很好，你既如此乖觉，我便再向你透露一些天定命数，关乎大唐国运，你好自为之。” 重头戏来了，能不能为老丈人争取到福利，在此一举。 “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国无储君，天运不畅，你好自为之。” 声音振聋发聩，武则天顿时愕然，久久不语。 第五十六章 就凭这三道天机符立太子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立储？多么遥远的词汇，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老娘活得潇潇洒洒，这皇位，还想再做五百年！ “皇上，雕像头顶上，降下了三道符纸。” 李冉瞧见她越来越不愉的脸色，见好就收，所有祥瑞异象统统消失，让众人以为神灵都离开了……再不走，没准武则天会原地暴怒，闹得不可收场。 “……你去取下来。”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压住不爽的情绪，原本酣畅淋漓的封禅在最后关头整了一件窝心事。 然而神仙显灵，它的建议不可不顾，最起码，看看三道天机符写了什么再说。 一一打开后，武则天的脸色瞬间数变，再次跟石化了似的。 反应在意料之中，符纸的内容，自然是李冉写的，一直藏在雕像顶端，设置了个小机关，可以弹出来，反正这雕像二十米高，谁没事吃饱了撑的专门爬上去看究竟？ 第一道符纸上，写着“非血亲之人不可用。” 很好理解，以武则天为中心，上下三代的直系亲属或者同胞兄弟姐妹。 第二道符纸上，写着“非贤臣所举不可用。” 同样一目了然，这个王储，得大臣们认可，起码得票率一半以上吧，否则日后皇位岌岌可危。 但是，这第三道符纸就很古怪了。 写着“非强运圣名不可用。” 从字面意思上看，运气极好的正面形象知名人士……首先有名人士就不好界定，乡野闻名和人尽皆知都算是名人，到底有名到何种程度！ 而强运就更扯淡了，难道还把人生履历拿出来晒晒，看看够不够运气？ “皇上，封禅已结束，百官都等着呢，不如先下台再说，若觉得这三道符纸难以理解，不妨问问朝中有学问之人，比如张柬之之类的，或许可解。” 李冉瞧她眉头紧锁的样子，赶紧给提示。 他倒是想直接把李显的名字写上去，但那效果，跟把老丈人扔进火坑里没任何区别。 以武则天的猜忌性格，不当场砍了李显的脑袋就算她心慈手软。 所以，符纸上的内容必须模拟两可，将范围限定在十个人以内，又得让李显入围。 “……摆驾回宫！” 武则天走下封禅台，看了看李冉，“你跟我走。” “微臣遵命。” 早有心理准备，这娘们铁定要问今日种种细节，李冉就没打算轻松片刻。 跟在马车后面步入御书房，心中腹稿准备妥当，没等武则天开口，李冉便抢先行拜礼道，“皇上，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武则天顿时懵逼，这节奏，哪里不对。 “臣占卜祈福引神灵现身，原本是好事，但这神灵却不知趣，偏偏提到了皇上的难处，唉，是臣疏忽了。” 话音落下，李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玩自黑，跟在刀尖上跳舞没什么区别。 但收益同样也大，武则天郁闷的挥挥手，“罢了，你也是一片忠心，此事，我不怪你。” 看看，顺利化险为夷。 “这三道符纸，你怎么看。”，武则天沉声又问，“神灵之意，是我的皇位坐不稳了？” “皇上洪福齐天，江山永固，神灵既已眷顾皇上，肯定不会认为皇上你德不配位。” 李冉赶紧带一波节奏，推心置腹道，“微臣以为，神灵赐下这三道符纸，只是引导皇上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并未立刻要皇上立储。” “唔，我也是这样想的，立储岂是儿戏，不可草率为之。” 这话明显说到了武则天心坎上，她瞬间龙颜大悦，“既如此，此事暂且不提，李冉，你今日助我封禅，是大功一件，我欲任命你为……”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拖延。” 话音未落，御书房突然传来了张柬之的声音。 李冉顿时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这老货，就不能等武则天把封赏给了再来搞事！ 说起来，还是他向武则天建议，请一‘博学’之士帮着参详天机符，所以武则天才召张柬之入宫觐见……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丞相，你这话何意？” “皇上，立储之事，再拖下去没什么好处，若陛下迟迟不决断，百年之后，岂非子嗣竟相争夺王位，此大忌也。” 武则天勃然大怒，一拍案几，“张柬之，你在咒我早死不成！” “皇上息怒，臣绝无此意。” 张柬之慌忙跪下，态度却依旧强硬，“臣只为国家社稷着想，还请皇上明断。” 两人瞬间僵住，李冉杵在一旁，微叹一口气……做和事佬，好累。 “皇上，丞相大人的话不无道理。” 先挺张柬之一波，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方法，却有待商榷，这神灵赐下三道符纸，顺序，应该很重要。” 显然，这新思路让两人齐齐懵逼，李冉晒然笑笑，“第一道符纸，是以血缘关系定人选，第二道符纸，是以百官的意见定人选，而第三道符纸，却是以百姓的口碑定人选，能过此三道门槛者，再由皇上最后定夺，臣窃以为，以一年为期，好好考察符合条件的人选，到时候，皇上肯定已有定论。” 套路不稀奇，相当于各退一步，武则天别一直拖下去，张柬之也别明天就把太子选出来，一年时间的缓冲期，足够李冉为老丈人再搞几笔雄厚的本钱，到时候武则天不想同意都不行。 “话虽如此，若两年后，找不到符合三道天机符的人选，又如何？” 张柬之终于提了个有建设性的问题，难得神助攻，李冉当即笑了笑，反问道，“丞相大人，一年时间，还不够皇上培养一个符合三道天机符条件的王储人选？” 与其海选，不如照着模板培养一个，省时省力得多。 “……原来如此，是老朽糊涂了！” 张柬之顿时恍然，这安排他服气，当即奏请道，“皇上，承礼郎之言有道理，可于明日朝堂上，与三省六部主事官讨论意向人选，或三五个，或七八个，总之，均给一年时间，一年后，以符合三道天机符条件之人立为太子，皇上以为如何？” “……就依丞相之言吧。” 武则天当然不爽，她权力欲望极重，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不能掌握决定权的方法？ 但张柬之是百官之首，他的意见，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士族阶层的意思，不得不斟酌采用。 “皇上，臣倒是还有一个选人的法子。” 李冉差点笑出声，有了张柬之在前面趟雷，他的小伎俩可以堂而皇之亮相了。 第五十七章 两大考验，能者过关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臣以为，三道天机符，前两道符纸有定数，唯有这第三道符纸，强运与圣名，非考察培养不能胜任，选拔的重点，也应该落在这第三道符纸上。” 对付武则天的最好套路就是装神弄鬼，屡试不爽。 果然，她微微颔首，追问道，“你说的法子，是什么？” “昔日太宗皇帝在白马寺，命玄奘和尚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得真金，此玄奘，便是强运之人，必有神灵附体，否则艰难险阻半路夭折。” 引经据典才有说服力，李冉沉声道，“但凡强运者，必能完成旁人不可完成之事，变不可能为可能，此天乃天助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此意。” “不错！”，武则天眉毛一扬，理解了他的思路，“说起强运，传闻汉朝光武帝刘秀战局不利，忽有陨石落入敌阵中，敌军自破，这便是天命助之。” 够上道，要的就是你丫这句话！ “所以，皇上，臣以为可令候选人行不可为之事，方能证明其强运，而强运之后，又有贤名，贤名者，不说达到尧舜禹汤的水准，起码也得望其项背，最好的法子，便是行利民之事，民心所向，方可称为贤名。” 绕了个大圈子，终于打消了武则天所有猜忌，她到底老了，思维不如年轻时那样敏锐。 李冉深吸一口气，亮出底牌。 “臣想了两件事，皆可称为天意而为，却又利国利民，不如让候选人来完成这两件事，若能成者，必然便是皇上你最好的接班人。” “哦？何事！”，武则天瞬间来了兴趣。 “第一件事，治水！” 李冉晒然笑笑，“黄河治水绵延千里，每一年，沿岸郡县皆受其灾害，皇上在位这么久，修缮河堤，改道引流的法子都用变了，但黄河该泛滥还是泛滥，收效不大，所以若有人能治好这黄河之水，其气运，可与尧舜比肩。” 开口便是王炸，武则天和张柬之齐齐怔住。 这特么是凡人能够完成的任务么！ “第二件事，丰收！” 当然，李冉的牌还没打完，保证爽的一波接一波，沉声道，“耕种乃是立国之本，咱们大唐开国已近百年，然风雨不顺，粮食产量，还不如前朝乱隋，此先皇生平之恨，若有人能让咱们大唐的粮食产量远远超过前朝，其功劳，可比先祖神农氏，自然一等贤名。” 治水与丰收，相辅相成，困扰了数千年封建王朝的共同问题。 李冉这骚操作，绝对正中要害。 武则天沉吟未决，似乎觉得这两件事压根就不可能做到。 张柬之同样这么认为，还非常愤愤不平……这特么跟刁难人有何区别？ “承礼郎，你将强运贤名要求定的这么高，岂不是搞得无人继承太子之位！” 啧，这老货，今天真是开窍了，刀刀出暴击，句句神助攻。 武则天原本还犹豫的脸色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就依承礼郎之言，我大唐的江山，岂能让无能无德之人坐？” 她压根就不想立储，将门槛定得高一些，正合了心意，“明日早朝，便宣布次日，你们都退下吧。” 米已成炊，张柬之想再劝，武则天已起身回宫，总不能追到人家卧室里去吧。 这老货一腔怒火没处发，径直找到李冉，劈头盖脸一阵抱怨。 “承礼郎！你可知今日所作所为，要令我大唐绝后！” “……张大人，你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吧。” 李冉一脸无语，摊手道，“我只不过给个建议，具体的决定人，不是皇上自己么？” 张柬之顿时气结，似乎这锅，李冉的确背不动。 “再说了，张大人不能办到之事，又怎么知道其他人办不到？” 见好就收，李冉突然压低声音，“明日朝堂时，张大人可有什么举荐之人？” “……你想说什么？”，张柬之顿时警觉起来，两人谈的，可是王储人选，又不是市井上买大白菜。 “没什么，前些日子结识了敬晖大人，敬大人与我老丈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明日，或许他会举荐我老丈人。” 李冉晒然笑笑，半真半假爆料。 “什么！敬晖他……”，张柬之神色一凛，“庐陵王也想淌这浑水？” “张大人，什么叫淌浑水，我老丈人可是正儿八经做过皇帝的。” 李冉瞬间严肃起了神色，严格来说，这话已属于大逆不道的范畴，若非明日朝堂上必须用到张柬之这颗棋子，他才不会冒险。 “……庐陵王，唉，的确可惜了。” 张柬之扫视四周，无其他人在，突然长叹一口气。 这态度，有门！不愧是李唐最坚定的支持者。 “若大人也觉得庐陵王可惜，明日朝堂上，不妨举荐一人。” “哦，你想让我举荐庐陵王？” “不不，不是我老丈人，你要举荐梁王武三思。” 李冉这神回复令张柬之瞬间风中凌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王？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明日必须推选出王储继承人，还得是皇上心中最热门的人选，然后，再来几个陪跑的，我老丈人便是陪跑的之一。” 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若张柬之还不懂，那妥妥猪队友，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了，免得被坑。 好在，这老货政治阅历足够丰富，“你的意思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明天，还请张大人你帮忙了。” 李冉晒然笑笑，先行告辞离开，只留下张柬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宫中便有司礼太监来到太平公主府邸，直言请她和李显明天早朝时一去入宫面圣。 看来，武则天和他的思路差不多，为心中的意向人选找够陪跑。 太平公主难掩心头喜悦，兴奋得睡不着觉，恨不能立刻挨到天明……李冉就住在她府上，自然没必要把明日朝堂议题瞒着她。 当然，李显就忧虑多了，同样睡不着觉，大半夜的，披着一件单衣敲响了李冉卧室的大门。 李冉得庆幸他今晚没有和仙蕙儿睡在一间床上，否则老丈人再好的脾气也得拿刀把他砍了。 开门，穿衣，泡茶，准备零食，一气呵成。 打了个哈切，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今晚，肯定是促膝长谈的不眠之夜。 第五十八章 夺嫡，哥是专业的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显有病，心病！ 享受过皇帝的风光又当了十年狼狈的缩头乌龟，人生太嗨，大喜大落没个大心脏的确难顶。 李冉知道，他需要信心。 “师傅，小马哥说过，他失败了就是要等一个机会，要争回一口气，不是证明他有多威风，只是要告诉人家，他失去的东西，他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小马哥，是谁？” “一个演员，好吧，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你也应该把失去的东西亲手拿回来！” 李冉双目无比凝重，沉声道，“你要去拿回的东西，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还有……李家的子子孙孙，打下这大唐江山的，是太祖太宗，他们姓李，可不姓武！” 要戳心窝子就得戳痛，最能给男人带来灵魂暴击的就三件事。 老婆绿了，儿子不是自己的，祖上的家产在自己手上丢了……最后一件比前两件加起来还痛。 “……唉，是我无能，愧对列祖列宗。” 显然，这老丈人听进去了，一声长叹，涕泗横流。 “师傅，不是你无能，是武皇太强了。”，李冉摇头，表示再给你丫一次机会结果也差不多，武则天那可是一路逆袭登基上位，段位差太多，连对线的资格都没有。 晒然笑笑，又转了话锋，“但她再强，也已经快八十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黑得不仅是她的木耳，还有她的帝王之气。 事实上，这十年来，朝堂明眼人都能看到大唐的国力处于下降趋势，若不是她施展雷霆手段镇压反对派，非议之词绝对爆表。 英雄也有暮辞的时候，李显的春天，就快到了。 “明日朝堂上，你的目标就是拿到巡抚使，这是师傅你重新腾飞的起点，不必犹豫，浪起来。” “……可是，明日朝堂要选出王储的候选人，变数必定极多，咱们的计划，未必能完全奏效。” 李显典型的忧虑型性格，丧得没话说。 “……师傅，我什么时候把事情办砸过？” “这倒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放心，明日就按照咱们的计划去做，包成。” 吃完最后一个烤馒头，李冉实在困得不行了，强行将他推出屋外，倒头便睡……虽然，他心里同样没有十足把握。 但他相信，历史的车轮，总不会偏到姥姥家去，梭哈李显，没毛病。 次日，鸡鸣时，百官入朝。 李冉穿戴整齐，只睡了两个小时却没来由的精神亢奋。 看看，这才是大赛型选手的正常表现，今日他表演的机会，太多了。 宣武殿外，黑压压一片人头，除了百官，李氏和武氏的一些宗室子弟同样宣召入内，人数约莫二十多人。 武则天这一手玩得漂亮，起码明面上，给了所有符合血统的继承人平等机会，也把百官的嘴给堵上。 老丈人李显混迹在宗室队伍中毫不起眼，而队伍的正前方，为首二人，是梁王武三思和太平公主。 两个锋芒毕露的人，大概也是武则天心中最优先的候选人了吧……李冉晒然笑笑，看着武则天在司礼太监的搀扶下，慢慢坐上龙椅。 早朝例行程序很快过去，百官都知道今日主题是什么，不痛不痒汇报了一些杂事后，统统闭嘴。 “诸位爱卿，昨日神明赐下祥瑞，又劝诫我大唐无王储一事，我敬畏上苍，只当遵从神明之命，神明赐予我三道天机符，想必你们昨日也知道了上面的内容，今日我便按照这天机符选拔王储之位的候选人，能同时满足三道天机符条件的，就可立为王储。” 百官波澜不惊，毫无异议，谁没事跟神明的意见过不去，想早登极乐么。 但武则天提出治水和丰收两个要求时，宣武殿瞬间炸了锅……所有人与张柬之反应一样，这特么还是区区凡人能做到的？ “承礼郎，你通神灵之意，为朕解释。” 果然，这锅甩到了李冉头上，他早有准备，上前一步朗声道，“神灵既然给了指示，那么必然能应天无绝人之路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没点难度，如何当得起这王储之位？” “况且皇上给了一年期限，有志者事竟成，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候选人发挥才干，治水与丰收，成与不成皆是于国于民的好事。” 光干吼没点硬菜唬弄不过去，李冉看向了宗室队伍，微微一笑，“臣昨晚又占卜了一次，得了一个‘好’字，拆开来看，是女子，我就在想，莫非和皇上一样，接任王储之位的，也是一女子乎？” 这暗示都快贴脸了，百官又不傻，瞬间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太平公主。 “皇上，臣女愿意一试！” 不愧是习惯站在镁光灯下的女人，太平公主眉毛一扬，当仁不让站了出来，慷慨陈词。 好一个女中豪杰！ 李冉径直点赞，有了这扛旗之人，再推其余候选人就不显得突兀，计划成功一半。 再说了，他还下了一道双保险。 “皇上，臣也有一人推荐。” 果然，张柬之站了出来，他的目光深深看了李冉一眼，在旁人瞧来，是怒目而视，但在李冉看来，是昨日直白交谈的决断。 忠跳反，绝对骚操作。 “梁王武三思，是更合适的人选！”，一席话惊起千层波浪，不要说武则天，就算是武三思本人，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自己和这姓张的关系很好？ 好在，张柬之的理由滴水不漏，“昨日封禅之时，梁王作为皇上亲信随从一起登台，神明并未怪罪，可见是认可梁王为人，所以我认为，舍远求近，梁王便是最合适之人。” 简单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逻辑运用，效果出奇好使。 宣武殿内众人顿时恍然，连称有理。 “臣武三思愿意一试！”，气氛都烘托到这种程度了，武三思哪会犹豫，和太平公主一起跳坑。 李冉晒然笑笑，今日计划妥了。 武则天内定的二人入围，至于朝臣推举的其他候选人是谁，都不重要了，没准还巴不得多推举几个当陪跑呢。 果然，当议论接近尾声时，杨再思和敬晖提到庐陵王李显的名字，武则天并没多想便纳入候选人之列。 并且还当真给予了李显巡抚使的职位……当然，给武三思和太平公主的权利更大！ 第五十九章 去塞外开荒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则天的偏心程度可不是盖的，一道圣旨，百官皆哗然。 太平公主假节钺，督河东道、河南道农课……直白点说，相当于正一品的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河东道、河南道又是大唐治下最富有，粮食产量最高的两个道，这先天发育条件，也是没谁了。 梁王武三思同样假节钺，前往江南道、淮南道开展治水……这两个道，历年来水害最轻，又有隋朝留下的大运河打底，只需要广招民夫大搞基建即可。 两位金牌候选人皆是上上签，其余陪跑的就难受多了。 而李显，属于吊车尾的那一个……陇右道巡抚使，同时督治水和农课！ 陇右道那是什么概念，大唐地盘最大的一个道，西邻西亚，北邻回鹘，东邻**厥，最末端的南边，才是大唐实际掌握的凉州、武威四镇。 当然，鉴于武则天对大唐邻居们的威慑力实在不咋地，这陇右道的百姓一年到头就没几天安生日子，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 这种四战之地，督导治水和农课，这姓武的简直是个人才，有创意！ “师傅，你亲妈真狠。” 接到圣旨时，李冉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武则天的下限，这娘们无耻起来，分分钟无赖给你看。 “……唉，木已成舟，我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李显倒是心态坦然，十年被猜忌的生活让他习惯了过苦日子，陇右道虽然环境不咋地，但远离武则天，本身就是一个利好。 圣旨上说的明白，各位候选人立刻开拔前往属地开展工作，连太平公主都连夜收拾行李，李显自然更不会例外。 “也对，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冉同样调整了心态，目光之中带着一缕悠然，“其实，仔细想想，陇右道才是师傅你发挥空间的最好舞台，武皇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她将李显放到了掌控力最差的地方，相当于变相给予了更多的处置政务权利。 通俗来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当天晚上，行头便整备完毕，李显是客居，带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唯一的难点，在于跟随他一起去陇右道开荒的人。 李冉自然得去，而韦氏却极为隐晦的抗拒着。 显然，重新享受着洛阳繁华的她再去过苦日子，有些不乐意了。 李显同样不想妻子受苦，大方的示意她留下，而李裹儿年幼，自然也不会跟着奔波。 但李仙蕙却说什么都要跟着李冉一起去。 “大郎去哪，我就去哪！”，这丫头有着与稚嫩面容不相称的决然，不顾韦氏反对，亲自准备了行囊，甚至不惜削发相逼。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冉在感动之中牵着她的手，两人同乘一马，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程伯精心挑选了随从，一共近百人，皆是最心腹的精锐属下，上马能砍人，下马能为政，一行人鱼贯出城，朝着第一站陇州前进。 由于身负治水之责，少不得沿着黄河逆流而上，一路走走停停，思考如何下手。 当然，思考的是李冉，正主儿李显只能在一旁看着，问重复的问题。 “冉儿，这水怎么治？” 李冉并未回答……实践出真知，连基本水文数据都没有，张口就是治水计划，那才是瞎扯淡。 好在到了陇州后，他心中已有答案。 入城时，当地知府率领官衙属吏夹道欢迎，受宠若惊的李显竟有些手足无措……十年了，他还是头一次重新享受到尊贵地位的待遇。 可惜，陇州很穷，连带着州府也破破烂烂，放在洛阳，就是一大号的危房。 知府姓张，陇州本地望族出身，由于水土问题，四十出头看上去跟六十了差不多，不止是他，沿路看到的所有百姓，脸颊上均带着典型的高原红特征，无不彰显着生活的艰辛。 有钱人都迁徙到关内居住了，只剩下一群苦哈哈。 然而李冉却笑得很开心……穷人并不可怕，相反，他们最有改善生活质量的欲望。 接风洗尘宴是蒸小羊羔肉，充分体现着本地粗狂的风俗，连血水都没洗干净。 李冉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的胃，借口谈正事，跳过了吃饭环节。 “张大人，皇上派庐陵王作为巡抚使到陇右督导治水和农课，这次工程，不会动用衙门一分银子。” 重要的话说三遍，李冉眉毛一扬，“不仅不用你们一分银子，我还会高额支付调派民夫的工钱，简单来说，你们出人，我们出钱，合作愉快。” 张知府瞬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好，好，钱粮我们陇州没有，人，管够。” 西北汉子就是实诚，当即便命令属官将召集民夫的告示贴了出去，只两天时间，已蜂拥而至数百人。 李冉说话算话，直接拿出三千两银子作为悬赏金额。 “一个月内，将黄河河道挖宽，从河底取沙，越多越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穷疯了的汉子硬是打着赤膊就下河，愣是把八九月份涨潮的黄河水给截留了！ 工程热火朝天，李显亲自在现场督战，情绪激昂，眼神却非常茫然。 “冉儿，咱们就单纯的挖沙？” “不然呢，还能做什么？” 李冉能体谅老丈人不懂水利学的原理，但能不能问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毕竟他已经解释了快一百遍了。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挖沙，咱们处于黄河源头，这里的水患并不严重，部分地方甚至还缺水，所以治水就得反其道而行之，扩宽河流，将水源引出更多支流用于灌溉。” “而河底沙土富含营养，改良农田土壤的很好材料，整个陇右道的粮食产量不高，水土不佳原因占了大头，不止是陇州，陇右道其他各州，凉州、兰州、甘州、一直到更西边的武威和张掖，都得这么干。” “武皇要师傅你治水和丰收，以陇右道的基本条件，一年内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咱们得取巧，工作干出亮点，比如，在戈壁滩上种树，在黄河边上开田，黄土高原打井等等，重点在于，要完成前人没能办到的新鲜事，才能往强运圣名上扯！” 李显还是不懂，但知趣的不再多问，自家女婿，有什么不能全盘相信的？ “可是，听你意思，这些工程似乎非常浩大，那花销方面……” “师傅，我在洛阳包工程，挣了足足十万两银子。” “十，十万！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问我啊……” 李冉摊手，一脸无辜，瞧见老丈人一脸惊喜若狂的样子，不由得晒然笑笑。 瞧这点出息，区区小事都惊了，那他接下来说的话，岂不是天雷滚滚？ 第六十章 枪杆子里出政权，咱们招募私兵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干就完事。 “师傅，你好不容易捞到了巡抚使的差事，又山高皇帝远的，不干点其他事，简直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人无横财不富嘛。” 提醒他目光看远点，李冉压低声音，“咱们组建一只隶属于你的武装力量。” 李显果然如同被天雷劈了一般，石化了足足十秒钟，才浑身打了个激灵。 “冉儿，你疯了！这可是造反！” “……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 “那就行了，明面上，你去各地督导治水和农课，暗地里，我来帮你整一只精兵队伍，拉出来能干翻正规军的那种。”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武则天立储时必定风波不断，一旦李显逆袭上位，没点底牌，谁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那日子还能过？ 下一站，兰州。 同样套路，先撒银子调动本地官府的积极性，组织人手挖黄河，理顺思路后，马不停蹄赶往整个陇右道的中心城市，凉州。 鼎鼎有名的地方，关于它的诗词，起码能装满一箩筐。 李冉决定多在这里待几天……他不是机器，总得洗个澡，再补补这几天饿坏的肚子吧。 市场上买了几斤羊羔肉，洗干净了切碎，撒上孜然，正宗的羊肉串让李仙蕙放弃了一切矜持，显然，她也饿坏了。 “老爷，凉州守卫官王海宾求见。” 正吃得痛快时，程伯入内禀告，片刻后，一中年人大步流星入内。 “微臣王海宾拜见巡抚使大人。” 简短干净的礼节，毫不拖泥带水，明明是武将出身却领了刺史文职，也不知道武则天怎么安排的。 “王大人不必客气，来，吃烤肉。” 一家子大快朵颐将客人晾在一边好尴尬，基本的待人之道，李显懂的。 王海宾也不客气，抓起羊肉便吃，吃了肉，又喝酒，豪爽的没话说。 关于此人，李冉认知不多，新唐书里面翻完了也就那么几个字，不过他儿子那就很牛逼了，大唐中期赫赫有名的战将王忠嗣，可惜还有几年才会出生，否则怎么也得结交纳入麾下。 “巡抚使大人，听闻你在各州开展治水工程，这凉州，你打算如何？” 酒饱饭足后，王海宾表明来意，李显自然按计划行事，同样抛出了挖沙的条件。 “如此甚好，凉州地广人稀，也不用组织民夫那么麻烦，就命凉州守军代办便是，只要工钱给够，进度比民工快都多。” “哦！王大人想动用凉州守军？” 李冉瞬间来了兴趣，径直接过话头问道。 文武不相统属，他是刺史，调动军队可逾矩了，再说了，人家军营里裨将又不是摆设。 “有何不可，边军也要养家糊口。” 王海宾回答的极为坦然，这理由，李冉服气，果然是山高皇帝远之地，在洛阳军队接私活，武则天不一撸到底才怪。 “行，就依王大人你的意思，工钱，我还多开给你五成，算是庐陵王体恤诸位弟兄镇守边关的辛苦了。” 李冉痛快摸出了一万五千两银票，王海宾何曾见过这种巨款，兴奋的豁然起身，朝着两人连着拜了三拜。 “别急着说谢谢，我还有一件私事，需要你帮忙。” 李冉晒然笑笑，扬眉道，“我想组建一只大商队，需要护卫，你能否介绍顶用的好手？” “嘿，那有什么难的，我们陇右道别的都缺，就不缺玩刀的汉子。” 王海宾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事，当即拍着胸口答应了。 “……五千人！” 当然，等李冉报出人数时，他又瞬间风中凌乱。 五千人的护卫队伍，这特么敢说不是军队？ “……你要这么多人，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整个凉州地面运往西域的货物，都用不到这么多人护卫！” 王海宾可不傻，神色立刻戒备起来。 “看来，你对我的土豪程度一无所知。” 李冉晒然笑笑，“两个月后，我的货物便会运到凉州，你给我把人手找齐，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东西够不够数。” 话音落下后，李冉顺手将10000法币投到了‘物流情报站建设’项目上，解锁了‘凉州’站点。 他在庐陵搞得那一整套产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两个月，正是庐陵的物资利用虚拟物流运到凉州的时间！ “……好，一言为定！” 王海宾半信半疑，看在银票的份上，点头同意。 休息三天后，李冉和李显分道扬镳，老丈人继续带着银子去各地撒钱，而他，则准备干私活。 要打造一支战力精悍的部队，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程伯在庐陵精心组建的心腹队伍，拉出去练练呗。 “什么，少爷，你想去杀马贼？” 当李冉说出自己目的时，程伯整个人都傻了。 清缴贼寇特么不是官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私人武装插手了。 “对呀，你过来看这张地图，凡是我圈起来的地方，都有马贼出没过，找到他们，统统干掉。” 李冉一本正经，甚至做好了详细计划，“我会给你们准备燧发枪，弹药管够，不必担心战斗减员。” “……少爷，不是装备问题，是咱们在凉州地面上清缴马贼，可瞒不过王海宾的眼睛。” “我没打算瞒他，找个正当理由便是，比如，要开荒增大粮食产量，总得保证周边地区的安全吧，把这些马贼定义为安全隐患，讨伐起来名正言顺，他的守卫军正好帮咱们挖黄河沙去了，就不劳烦帮忙了呗。” 事实上，李冉的目的远不止此。 “其实吧，我骗了王海宾，我说要组建五千人的护卫队伍，可没说要组建几只……起码，得有一只备份的不是？一只在明，一只在暗，狡兔三窝嘛。” “从这些马贼中，挑选能诏安的，整合成一只新队伍，专门用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比如，他们的老本行，袭击商队，当然，咱们盗亦有道，目标定在我老丈人的政敌身上，嘿嘿，你不觉得，梁王麾下往西域捞金的商队太多了么？” 程伯久久无语，瞬间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白活了。 论玩人，自家少爷真是一等一的内行。 “是，少爷，我这就去办！” “去吧，给你三天准备时间，另外，派个人把这封信给我送到冷泉去。” 信封的署名，赫然是“李重润”三个字！ 第六十一章 杀点马贼压压惊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许久未见大舅哥，还挺想的。 也不知道他在冷泉那鸟不拉屎的地儿过得如何，没准泡了个胡姬做小妾也说不定。 “少爷，重润少爷有军职在身，怕不是那么容易离开驻地的。” 程伯小声提醒着，按大**规，要远行起码得校尉以上等级的军官同意，严苛得没话说。 “给大舅哥说，若他在王孝杰麾下做到了校尉甚至裨将，就留着，若没有，就向王孝杰要调动令，往凉州这边调，打通关节需要的花费，我已经附在信封里了，两千两银票，管够。” 李冉晒然笑笑，示意照办即可。 跟着王孝杰，已经不再是最好的选择，这位军中老将过了人生巅峰，下一次参加战事，因为武则天的盲目调度吃了个打败仗，背锅后一蹶不振。 将天地银行中储备的精铁和木炭等原材料拿了出来，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再次开工，只一下午功夫，便做出了燧发枪，又在本地马市里购买了上等快马，花钱如流水，惹得整个市面上的商贾都知道凉州城里来了个土豪，纷纷前来打交道。 李冉来者不拒，将他们想要交易的货物统统吃下，以皮革居多，西域特产如胡椒等也常见，甚至还有两个大胡子胡商想将娇滴滴的胡姬卖给他。 异域风情摇摆至上，别说，那胡姬长相身材的确够顶……可惜，李冉自带干粮，仙蕙儿直接将人撵走，毫不客气。 两天后，人马齐备，精气神养足，一切准备就绪，向王海宾讨要了正式的讨伐马贼公文后，集体开拔。 这一次，李冉可没敢带仙蕙儿……虽然貌似碾压局，但万一翻船了，那妥妥无惨剧情，他才没有牛头人属性。 一行百余人，轻骑而出，只带了三天干粮，朝着凉州城三十里外一处名叫龙门峡谷的险要之地悄然前行。 李冉没有领军的经验，好在程伯是行家，大半天功夫便找到地方，远远望去，喀斯特风岩地貌如同上帝涂鸦的败笔，丑的一逼。 但不可否认，的确是作为马贼藏身之所的好地方，够宽，够险，易守难攻。 “程伯，里面多少人？” 李冉再次确认情报，跃跃欲试。 事实上，这次行动他没必要跟来，但哪个男人没有策马奔腾长刀热血的中二病？骨子里的征服感，令人愉悦。 “八十人左右，两天前，才洗劫了一只西行的商队，估计正在峡谷里分赃。” 程伯擦拭着腰间快刀，比起新得的燧发枪，显然他更信任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武器。 “那你们先别忙着冲锋，我先炸一波吧。” 人员比例接近一比一，李冉当然不会拿出最精锐的手下与区区毛贼兑子。 就地开发，将投石车造了出来……没什么技术含量，比大唐现有的投石机射程还近，结构还粗糙。 当然，外形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投射的，是名副其实的**！ “少爷，这黑黢黢的圆东西，真的比天雷还厉害？” 程伯看着他忙活，眼神无比期待……‘天雷’的威力，他可是亲手引爆的。 “来，第一炮让你来爽。” 李冉晒然笑笑，大方的递过火把，程伯点燃引线，随后投石机将**在天空中抛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径直落入了峡谷中的视野盲区里。 “轰！” 一声巨响，吓得胯下坐骑直乱动，黑色的浓烟滚滚而起。 “这一发该我爽了！”，李冉赶紧抢过火把，又点燃了一颗**。 爆炸声再起，这一次的黑烟中，一股马贼浑身黑中带火，火中带伤，慌乱的冲了出来。 “再来……算了，距离太近，开枪吧。” 峡谷地形的冲刺距离顶多一百多米，想要全程降维打击并不现实。 程伯早已做好准备，一声令下，全军突击，还特地不忘将李冉护在身后。 “别管我，你们冲，我就是来体验战场感觉的。” 然而李冉比他反应还快，径直策马后退，说好的豪情和热血呢？ 好在，人虽然猥琐，但手中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扣动扳机，跑的最欢的那个马贼应声而倒。 “一血，哥要了！” 李冉咧嘴狂笑，程伯等人在面面相觑之下，忽然有种想痛扁他的冲动。 打黑枪的，好无耻，好败类！ 燧发枪声接二连三响起，这种稳定性极高的武器堪称定点打靶神器，射速还贼快，马贼们本来想着顶着攻击冲到面前肉搏，但真冲到战阵前时，赫然发现，己方的人马已经七成以上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这是什么武器，恐怖如斯！ 当然，这伙倒霉鬼是没机会知道答案了，临行前，李冉已经定下了不要俘虏的决定。 毕竟龙门峡谷的马贼臭名昭著，手上累累血债，他还不想败人品。 再说了，剿匪，总得给王海宾拿点实绩才有说服力。 程伯收枪拔刀，冰冷的眸子印在锋利的刀身上，宛若杀神。 一刻钟后，整个马贼队伍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少爷，我们清扫了战场，缴获了二十多匹马，不过成色都不咋地，你看如何处置。” “你随意……呕！” 李冉蹲在一块风干的岩石后面吐得一塌糊涂。 残酷的搏杀带来的视觉震撼力度远比电影上拍的B级片真实多了，那血液飞溅的感觉，但凡是个正常人，胃里绝对本能的翻江倒海。 不过他适应力挺快，一炷香后，站起身子……也吐得差不多了，再呕，得吐胆汁。 程伯等人早已将马贼的人头割下，绑在马屁股后面带回了凉州城，王海宾瞧见这伙人竟然只用了半天不到便剿灭了一个据点的马贼，顿时刮目相看。 凉州，本来就是个用刀子说话的地方，谁拳头大，谁的话就管用。 “刺史大人，这些马贼头颅，交给军中的弟兄们领军功好了。” 更何况，李冉的大方程度同样令人钦佩至极，主动让功，多好的人啊。 可惜王海宾一阵苦笑，情绪并不激动。 不但不激动，甚至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表情。 这特么多奇葩的人，白送的军功都不要？ “……你想说什么？”，李冉瞧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晒然笑笑，“但说无妨，我这人，荤素不忌。” 来吧，爆料吧，哥顶得住。 第六十二章 养匪和买官，多多益善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真挚的样子，诚恳的眼神，弄得王海宾不开口都有点不好意思。 “……冉兄弟，我跟你脾气对路，咱们不妨明说，这凉州地面上的马贼，我们边军是心理有数的，之所以留着不清缴，第一是杀了这些人，上头并不认军功，所以兄弟们没什么动力，第二是军队出行，费用可不低，官府并没有专门清缴马贼的资金，所以，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我们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冉顿时笑了，没想到王海宾这种糙汉子也有如此接地气的思维。 “那第三，是不是你们还有养匪自重的打算，这路过的商队为了安全，多少还得向你们打点孝敬？” 王海宾顿时炸毛，这种潜规则岂能乱说，正想否认时，李冉又笑着道，“做得很好，非常之地就该有非常之举！” 好奇葩的思维，不反对也就罢了，还公然赞同，这小子真的知道自己一言一行代表了巡抚使？ “不过养匪，不是这么养的！” 李冉表示他还没喝假酒，晒然道，“龙门峡谷里的那些土匪，都是流放到边关的罪犯，这些人身份洗不白，没有活路，那办事就心狠手辣不留余地，过往商队，货留下，人也留下，这不典型的竭泽而渔嘛。” “那，应该怎么养呢？” 王海宾本能求问，话出口猛然觉得不对，两人明明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却特么堂而皇之谈论养匪的勾当，多卑鄙下流。 “流民！” 李冉没卖关子，扬眉道，“流民是最好的匪类，他们大多因为破产而背井离乡，手头没钱迫不得已落草为寇，武力不高，杀人欲望不强，劫了商队，只要货不动人，幻想着有朝一日积累够了财富，去官府找关系把身份洗白了，安心过日子。” “有道理……只是，咱们是不是谈点别的？” 王海宾服气，行了求教之礼，但这话题确实太尴尬，话音未落，手头便被塞了一千两银票。 “凉州边军职数还没满吧，给我个校尉职位。” 王海宾再次怔住，发现这年轻人真是诚恳的过分了，说荤素不忌就不忌，能养匪自重，还能卖官鬻爵。 “……你身份巡抚使的亲信，又是正七品的中央官员，区区凉州边军校尉，怕是不符合身份吧。” 银子是好东西，但这笔巨款，拿着烫手。 “不是我，而是巡抚使的儿子，李重润！” 李冉摊牌，神色肃然道，“他目前在王孝杰老将军手下供职，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二十几天后来到扬州，拿着王老将军开的调令，你不用担心手续问题，接纳人便是。” “什么！前皇太孙？” 王海宾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折磨的神经都快崩溃，他是久居关外，但不代表消息闭塞。 武则天对李重润是个什么态度略有耳闻，否则就凭李重润的血脉，何必以庶人身份投军？ 他不想淌浑水，可惜李冉没有给他拒绝的理由。 “你们王家驻守边塞几十年了，虽然为国效力是好事，但官职越来越小，爵位越来越低，等你有了儿子，你总得给他一点台阶吧……好好照顾我这大舅子，回洛阳后，我师傅会帮你谋求陇右道留守副将的位置。” 利益交换才能将关系仅仅捆绑在一起，这姓王的是个可以拉拢的人才，更不用说他那赫赫有名未来儿子。 这笔投资，值得！ “……好，我尽力而为！” 王海宾不是迂腐的酸儒，权衡利弊之下，咬牙答应。 “别搞得那么悲壮，跟着我们混的兄弟，从来都是吃肉喝汤管饱。” 李冉晒然笑笑，“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批好手，尽管去找人，别怕没钱，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真理。 仅仅十来天时间，王海宾就延揽到了四百多名好手，李冉已剿马贼为由，将他们统一编入程伯的队伍。 考察训练和实战一条龙到家，符合条件的拉入核心队伍，不符合条件的……马贼的刀又不长眼睛，牺牲什么的多正常。 “少爷，凉州的马贼，已经被干的差不多了。” 程伯汇报战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毕竟，任凭谁看到戈壁滩上出现一片大规模水稻种植田，第一反应都是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知道了，按计划，拉起队伍离开凉州，去周边地区继续剿匪，甘州、武威什么的，师傅已经提前去那边镇场子了，当地官员肯定会卖他这巡抚使的面子。” 李冉同样心不在焉，毕竟化肥比例什么的非常磨人，他又没点开种植技能树。 清缴了马贼治安大好，又有河流中挖出来的泥沙，让荒漠屯田成为了可能。 程伯挥刀子砍人的时候，李冉可是一点都没闲着，亲自拿着锄头，一次次尝试着如何保证杂交水稻种子完美存活，甚至不惜动用精贵的化肥。 效果还算不错，只要不是极度的盐碱地，这匹杂交水稻的耐受性好的没话说，已经有生根发芽的迹象。 老丈人的正事绝不能拉下……治水与丰收考验，哪怕取巧制胜，也得有过得去的干货。 “冉兄弟！” 身后传来了王海宾的喊声，这货每天准时到试验田来看进度，堪比监工般热情。 唯有久在边塞的人才知道粮食对于这片土地意味着什么，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李冉真能完成让戈壁滩产粮的奇迹，他可以组织全州百姓为他立牌坊献万民伞。 当然，今天他不为看田而来，身后，跟着一个精神内敛的年轻人。 李冉眉色一喜，晒然笑道，“大舅哥，你黑了。” “也更强壮了。”，李重润大步走来，黝黑的肌肤下面全是腱子肉，看来军中伙食挺养人的。 “我收到你的信就向王老将军辞行了……在他手下，我是随军参谋和侍卫长。” “啧，草率了，早知道你混的这么好，我怎么也该帮你要个偏将的职位。”，李冉看向了王海宾，吓得后者连连摆手，“偏将不行，那得大将军任命，我的权限，最高只能任免校尉。” “……算了，也不差那一级半级的。” 李冉摸了摸鼻子，扬眉道，“那我这大舅哥担任外出剿匪的差事，总行吧。” “行，行，都依你。”，王海宾哪敢说个不字，生怕李冉再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赶紧溜号。 闲杂人等滚蛋，李重润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激动，重重将李冉抱住。 几个意思？哥不搞基！ 第六十三章 兄弟，去砍人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好在，只抱住，没乱摸。 “妹夫！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顶着我的肺了，还有，别搞得这么煽情，有话回府说，程伯，去通知仙蕙儿准备宴席，给大舅哥接风洗尘，另外，给老丈人捎个口信，你懂的。” 一场久别重逢的家宴。 菜色一般般，凉州这块地除了蒸羊肉就是炸羊肉串，还贼特么贵。 好在烈酒管够，大半年不见，李重润的酒量几何级增长，李冉愣是有些招架不住。 “妹夫，一年前，我还以为要在洛阳城的冷宫里孤独老死，不过啊，人生有这么有趣，你是不是也没有料到，今时今日，我们两人会在凉州这偏安一隅的小宅子里煮酒吃肉？” 李重润醺醉，眼睛却更亮，“这半年来，我从洛阳走到了吐谷浑，走到了大非川，走到了天山脚下，方才知道天下之大，洛阳时的我，不过是井底之蛙。” “……你悟了。” 李冉伸出大拇指，“年轻人嘛，多见见世面准没错，这不，两个月前我也没想过会到陇右道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所以说，这都是缘分。” “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找我，我就来，我知道你这里有大好处等着我。” “那你多半要失望了，我找你来，是砍人的。” 两个喝得上头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相互吹捧，那画面令一旁的仙蕙儿不忍直视，愣是将酒拿走，换成了酥油茶。 浓茶入口，话题摊得更开。 “砍谁？怎么砍？”，李重润根本不觉得‘砍人’这个词有哪里不对，仿佛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马贼，由你带着人，砍他们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把咱们自己的队伍拉起来。” 李冉笑笑，将武则天会在一年内敲定王储人选的过程简略说一遍，聪明如李重润者，立刻意识到了事件的关键点在哪。 “好策略！梁王和太平公主在朝中广结党羽，投靠者甚至包括了宗楚客这种宰相之位的人，麾下家丁更是数以千计，相比他们，爹的势力太单薄了，哪怕最后赢得了王储之位的比选，武皇也比必定会食言。” 看看，这才是聪明人，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所谓的比选根本就是各方势力的较量。 “所以，咱们低调发育的同时，又得握住令武则天忌惮的筹码，比如，陇右道这条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 李冉喷了一口酒气，宛如弹指间，江山在手，“以后，这条商道，我们说了算，我们要买卖多少货物就买卖多少货物，要让谁的商队通过就让谁的商队通过，谁不服，这片戈壁滩上，有的是坟堆。” 气吞万里如虎，男人的胃口就得够大！ “好！你说怎么做，我照办。”，李重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是说了吗，你带人去砍马贼。” “……要是马贼都收拾完了呢？” “那，你就是马贼！” 李冉笑得极为狡猾，狡猾中带着一丝狠辣。 次日一早，王海宾便将校尉军令送到，效率快得没话说，同时程伯也将精锐心腹的指挥权交了给李重润。 师出有名兵强马壮，这位大舅哥雷厉风行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当天下午便率领队伍开拔，如同旋风一般扑向了武威周边……据说，那边的马贼比较多，杀起来过瘾。 “慢性子的爹生了个急性子的儿子，也是奇葩了……我怀疑，老舅哥不是师傅亲生的。” 十几天后，一连串雪花一样的战报文书送到了李冉手上，看着李重润的行动轨迹，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布朗运动。 随即额头一痛，挨了李仙蕙一记重锤。 “怎么说话的！呸，当你童言无忌！”，小丫头瞪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担心，“刀剑无眼，哥哥他几乎每天都打仗，难免……” “他想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李冉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李重润的心思，他懂……要在一年时间内打造出死忠的精锐力量，只能以战养战。 “所以，他在外面打拼，咱们搞后勤的，也不能拉下，仙蕙儿，种子成长参数记录得如何？” 事实上，蹲试验田的意义甚至比拉山头跟大，李冉参照科考的法子，为每片试验田都罗列了详细的条件参数，比如浇多少水，土地的松软程度等等。 细节决定成败，而这些细节，恰恰是金手指无法提供的，得他自己一点点摸索。 幸好有李仙蕙常伴左右做助手，不至于无聊到发疯。 “大郎，试验田的长势都不错，靠近黄河边那几块，略好一些。”，翻开厚厚的本子，李仙蕙的贤内助属性毋庸置疑。 “唔，辛苦你了。”，和预想中的数据差不多，李冉晒然笑笑。 随着挖掘河沙工程深入推进，被挖出的沙子铺砌成田，可种植的土地面积越来越大，得赶紧拿出实验数据，否则妥妥耽误大规模种植进度。 提笔伏案，正要写一篇发展纲要时，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有情况。”，程伯疾行而至，脸色有些铁青。 “别急，你慢慢说。”，李冉放下毛笔，做好了接受一切坏消息的准备。 是老丈人病了？还是大舅哥翻车了？ “凉州边境，一只挖掘河道的队伍遇到了袭击，没留一个活口，似乎是马贼在报复咱们。” 还好，家里人没事，不过这消息的确糟糕透了，还相当扯淡！ “马贼报复？不是吧，大舅哥最近都快把马贼给杀绝种了，他们还有胆量来报复？” 李冉压根不信，有那本事，直接集结起来正面干讨伐军不更省事么？ 再说了，马贼图财，工作是洗劫商队，洗劫挖沙的民工有几个钱。 “我本来也不信，但被杀的‘民工’王刺史的人，他气得不轻，正要集合人马去追杀这伙马贼呢。” “等会儿！你说这只马贼干掉的民工，其实是边军？” 李冉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伙人，不是马贼，而是咱们的竞争对手派来搞事的。” “少爷，你是说……” “嗯，十有八九是梁王麾下的私兵！” 李冉深吸一口气，狞笑道，“那武三思身为梁王，还兼任着右武卫大将军，手头可一点不缺人。” “既如此，我去知会王刺史。” “别，没实锤。”，李冉果断摇头，突然诡异的眨了眨眼睛，“再说了，这伙人，来的正是时候。” 第六十四章 得罪了我们还想跑？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见面时，王海宾一身戎装，显然马上要出门干架。 “冉兄弟，我去去就回，倒要看看，是那伙不开眼的混蛋敢动老子的人！” “王刺史，节哀顺变，冤死的弟兄，丧葬费我包了，每家遗孤，我再给二十两银子。” 开口便砸钱，这银子可是个好东西，王海宾的脸色稍霁。 慰问是一门艺术，虽然目前的王海宾并不需要关心，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 可惜李冉得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他冲动的念头。 “王大人，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这次死亡的民工，可都是你麾下的边军！” 李冉不得不提醒他注意细节，“按咱们大**营规矩，非战斗减员够一定数量，你这做主帅的，要被问罪好吧！” “而且，你怎么向上官解释调用军队充当民工挖河沙的行为？” 两个致命问题，王海宾瞬间哑口无言。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那当然不能，只不过，找回场子的人不是凉州边军，而是我的人。” 李冉晒然笑笑，正色道，“工程是我包的，民工是我雇佣的，那群杂种敢在我的头上动土，不需要你出面，我自会收拾他们。” “好，我相信你！”，王海宾对李冉的能力并不怀疑，重重点头道，“多久能抓住贼人？” “那得看王大人你了。” 李冉两手一摊，开始了套路，否则，他何必风风火火跑来见王海宾，两人关系很铁么？ “你什么意思？” “凉州这么大，又多是无人荒地，要抓住一伙来历不明的马贼无异于大海捞针，唯有广撒网，在马贼一切可能出现的区域布置人手监视，找到行踪后再集结人马围剿，这道理，你比我懂吧。” 李冉晒然笑笑，“所以，我要人！你推荐给我大舅哥的好手，太少了！按约定，现在你该拿出起码两千左右的刀客护卫，可是，你只介绍了四百多人，好意思不？” 王海宾被问得极度尴尬，这节骨眼上，连找借口的机会都不给。 “我知道王大人你公务烦劳，也不多麻烦你，反正眼下我大舅哥也是你麾下的校尉，不如这样，你开出一纸公文，允许他在凉州招募刀客护卫，这伙人，不占用边军的名额，但允许成建制存在，平时协助边军守卫辖区治安，同时专门用来护卫来往西域的商队，州府可以按比例收取护卫队伍的佣金，如何？” 李冉突然抛出新提议，早已领略过他骚操作的王海宾哪敢轻易回答。 不过，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大人，这伙贼人来去如风，如果脱离了凉州地面，再想抓住他们，可就难了。” “……好吧，就依你的办法。” 王海宾面色发苦，总觉得自己中了套路，可惜，就是不知道坑在哪。 李冉莞尔笑笑，告辞离开……当天下午，便命程伯将盖着官府打印的招募刀客组建护卫队伍告示贴了出去。 那薪水待遇之优渥，惹得但凡能扛起刀的汉子都要来碰碰运气。 程伯精挑细选，只短短五天内就敲定了一千多人，收到消息的李重润正好赶回来，将新招募的刀客充实到原有队伍中，规模瞬间扩张到堪比凉州边军的程度。 万事俱备，只等梁王的人跳坑……没错，李冉无情的欺骗了王海宾。 都说了大海捞针，他干嘛还非得到处漫无目的的找人，蹲坑守株待兔不香么？ 事实上，只要他愿意，可以在几天内就将这伙人揪出来。 不过李冉打算拖着，拖到王海宾耐心耗尽的时候再动手……给大舅哥留下充分整合队伍的时间。 这只队伍，将被打造成庐陵王的私兵！ 李冉将大部分挖掘河道的民工都撤了回来，对外宣称有马贼骚扰，不得不延缓工程建设进度。 他相信，梁王的私兵出现在陇右道，最大的目的就是探查竞争对手情报并且使绊子，所以，让他们颅内**呗。 工程一连停了十天，王海宾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找上么来。 “冉兄弟，你人召集了，为何还不行动？又岂可为区区贼人将工程停摆！” 这货心情很不好，被套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差这几天时间。”，李冉无视他的情绪，晒然笑笑，“目前河沙造田的面积足够了，难道你还真想把凉州打造成塞外的鱼米之乡，心太大了吧你。” 瞧见这厮越发有抓狂的趋势，李冉终于严肃起神色，“说真的，总得等我的试验田第一批稻种数据出炉后，我才能知道选择何种方式种植才能实现产量最大化对吧。” 这理由无可辩驳，王海宾气焰低了一半，沉声道，“就这么放着马贼不管总不是办法。” “谁说我没管？这不正准备引他们上钩么……程伯，去放出消息，就说咱们的试验田成功了，大丰收，准备去凉州边境找一块荒地大规模铺开种植。” 李冉朝着王海宾微微一笑，“要不，我请你看一场绞杀马贼的大戏？” “……什么时候！” “三五天吧，看这伙人性子急不急了。” 事实上，这伙人的性子还真挺急的，连送死都趁热乎。 凉州城外五十里处，一个叫得胜堡的据点。 以前卫国公李靖远征吐谷浑时一只偏师的驻地，早已荒废多年，但周边地形不错，是被选定的开荒地之一。 李重润率领两千人就埋伏在堡内及周边四处的沙地半坡上。 不得不承认，大舅哥挺有领军天赋，这两千人愣是藏的滴水不漏，李冉站在堡内四处远望，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除了，目光尽头那一只逐渐靠近的骑兵队伍。 “啧，人还真不少。”，粗略一数，竟然有近百人，李冉不得不承认武三思的财大气粗。 “……他们，好像不是马贼！” 王海宾同样是个老兵油子，仔细观察一阵，脸色剧变，“不对，这种行军方式，好像是……” “王大人，不管他们是什么，你都不会放弃为你麾下冤死的边军报仇不是么？” 李冉淡淡一笑，直接杀死了话题。 在王海宾复杂的目光下，李重润跃马而出，摇动手中的旗帜。 刹那间，整个得胜堡沸腾了……四面八方涌出的人马将这只落入包围圈的队伍迅速吞没，连个渣渣都不剩。 第六十五章 货拉拉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解决了苍蝇，屯田的计划，只剩下了一个难题……也不知道杂交水稻抗不扛得住凉州呼啸的冷风。 才刚入秋，风中吹起的风沙便如同剃须刀一样，恨不得把人的面皮都刮掉一层。 “少爷，外面风大，你整天待在田地里也不是办法。” 程伯为李冉带了上好的貂皮大耄，这是王海宾亲手送的礼物，自从上次得胜堡归来后，他对李冉的态度，用毕恭毕敬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我也不想啊，不过这年头又没有塑料大棚，倒伏减产，难搞。” 显然，彩钢瓦和塑料棚不在高级自动加工作坊的生产范围之内，李冉只能采取最土著的法子，在开荒的田地周围垒砌一米高的砂石，物理屏障抵抗风沙，至于成效，看天意吧。 “少爷，你让我派往河东道和江南道的人回来了，梁王和太平公主那边，进展似乎很不错。” 程伯显然不懂什么叫别连着汇报两件坏事的工作技巧，很搞心情不是？ “嗯，我知道了，来，说点好消息，让我开心开心。” “……老爷已经走遍了陇右道，目前已从玉门关回程，初步估计，各地挖的沙能堆砌出上万亩田地。” 李冉脸上露出了笑意，那老丈人关键时刻还算给力，这上万亩田地，只要有一半能丰收，陇右道的粮食产量，就能够翻一番，绝对算是天大的功劳。 “大舅哥那边呢？” “重润少爷带着人扫荡了甘州、武威、天水以北的所有马贼，目前明面上的队伍人数约莫四千五六，还有七八百人被收编的马贼，没上报给官府知晓。” “带话给大舅哥，这些收编的马贼上限可以再高一些，三千左右最好，化整为零分散布置在通往西域的各处要道口，选好位置，让咱们的工程队去修据点，用上好的水泥，别考虑成本，这些据点，以后会用很久，得让兄弟们住的舒服一些。” 李冉突然压低了声音，“然后，让他留意通往西域的商队，凡是与梁王有关系的，统统别客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真当偷袭民工的事就这么算了么？不，报复才刚刚开始。 “……少爷，如此大的动作，会不会引起洛阳那边的注意？这条商路，不仅是贸易渠道，也是武皇利用物资供应手段控制西域诸国的方式。” “那老娘们尽搞些无用功，没了张屠夫，人家就不吃肉了么。” 李冉不屑的撇嘴，对武则天的策略并不满意。 怀柔怀得连安西都护府都没了，李治若泉下有知，非把这娘们锤爆不可。 当然，她在位，她最大，就按照她的规则来玩呗。 “你去通知大舅哥，五天内，让他抽调一千刀客护卫给我，我要去一趟龟兹，另外，去请王海宾到这里来，验货。” “少爷，验货？……等等，你要去龟兹？！”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程伯差点忽略关键点。 “嗯，得去一趟，你陪我。” 李冉笑了笑，将程伯打发走，然后在‘物流情报站建设’项目里选中‘凉州’站点。 “你有一笔新的快递，请查收。” 多么熟悉的配音，随后，眼前猛然黑了……凭空出现了一座山！ 不愧是人工智能，连码货物都立方体风格，还贴心的分门别类。 没错，两个月前，他从庐陵运往凉州的物资到账了…… 海量的土豆、芝麻油、蜂窝煤，以及蔬菜茄子，还有成堆的木材和棉布，整个庐陵将近一年的产能，全部在此！ 以至于，当王海宾疑惑的赶到现场时，当场两腿发软，径直跪下，扶都扶不起来。 “我说过，我的东西，真需要几千刀客护卫来运送，怎么样，没骗人吧。” 李冉晒然笑笑，“还有，通知本地商贾，生意上门了。” 王海宾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他甚至都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堆积如山的货物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李冉是仙师！ 原本，听到这条从洛阳城传出的消息时，王海宾只是嗤嗤一笑了之，而现在，他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凉州城提前过年，所有的商贾倾巢而出，宛如一场饕餮盛宴。 当弄清楚了土豆和蜂窝煤等新玩意的用处后，商贾们瞬间为之疯狂，这两样东西对于寒冷又缺少粮食的凉州城的意义大到了不可估量！ 若非李冉限定了销售份额，几乎要被商贾全部盘下，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况且，货物的价格简直公道到没话说，棉布和木材这些物资，以前内地也会运送而来，但李冉的棉花和木材，价格只有以往的一半，这跟跳楼大甩卖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成色都是十足新鲜，甚至还能嗅到木材上刚刚被砍伐的味道！ 一时间，李冉的名字在凉州商贾的心目中，等同于神！ “其实，我真的没少赚你们一分钱。” 李冉敢摸着良心发誓，他已经把定价都抬到了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地步，毕竟运输物资的成本为零，完全净利润收益。 然而依旧挡不住商贾们潮水般的吹捧以及滚滚而来的银子收入，仙蕙儿数钱都快数到手抽筋了。 更重要的是，凉州的物资经济瞬间落入掌控之中！ 他已经放言这只是第一笔交易，后续的物资会源源不断送来，倾销的商品会经由本地商贾充当二道贩子，流入凉州周边其他城市，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可估量。 当然，要影响到整个陇右道，光靠大唐本土的商贾可不行，西域胡商老铁们，也得给力。 所以，七天后，李冉整装待发，带着一千刀客护卫，几千只满载货物的骆驼和马，准备去龟兹搞事。 收到消息后的老丈人李显快马加鞭回程，终于赶在临行前到了凉州城。 “贤婿，你辛苦了。” 看到长势喜人的杂交水稻后，这老丈人感慨万千，连称呼都改了。 “……爹！”，李仙蕙羞得脸都红了，小声嘀咕道，“我还没过门呢。” “师傅，凉州这边，就拜托你和大舅哥了，还有，照顾好仙蕙儿，她对田产的情况，比我还熟。” 该交代的早已交代，又不是诀别，犯不着执手相看泪眼，李冉晒然笑笑，策马挥鞭，行了几步，又突然调转马头。 “师傅，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李冉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心梁王。” 第六十六章 解锁‘西域大豪商’成就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梁王两个字瞬间让李显菊花一紧。 “什么？上次他的私兵不是已经……” “咳咳，师傅，万一，人家学聪明了呢。” 李冉有些头疼，若是大舅哥，肯定一点就透。 “这梁王手头能打的牌可比咱们多多了，他暗的不行，不会来明的么？比如，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冉相信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陇右道的官场中，绝对不缺乏想抱梁王武三思这根大腿的投机客，这么多州郡，难免出幺蛾子。 “那，我该怎么办？” 李显瞬间没了注意，官场政斗，真是他的绝对短板。 “……去问大舅哥，他懂的。” 李冉晒然笑笑，没再多解释，上马走人。 有些下作的手段，李显不参与最好……秘密收编了那么多马贼，近千号亡命之徒，偶尔‘流窜作案’，多正常。 此行，一路向西。 可惜没有美女春色和莞式服务，只有吃不尽的狂风和沙子。 从凉州到龟兹，最快也得半个多月，李冉甚至起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哥到大唐是来享福的，不想忆苦思甜！ 不过，这第一次去龟兹，只能亲自带队。 不是他多牛逼逞能，而是要在‘物流情报站建设’项目里解锁‘龟兹’站点。 这地方是南北丝绸之路的交汇处，咽喉中的咽喉，要塞中的要塞，也是整个西域各国的中心枢纽，无论出于收集情报还是物流交易的目的，这个站点，都是必须选项。 好在一路上除了累点，安全倒是无忧。 不开眼的马贼早就被大舅哥杀得干干净净，偶尔些许漏网之鱼看到近千人的护卫团，更是吓尿远远躲了起来。 二十天后，已看到龟兹城的轮廓。 带有浓郁的西域风情，或许是受到波斯的影响，建筑以圆顶石头房子为主，地盘还算宽裕。 李冉的大部队入城后，瞬间成为了焦点，成堆的胡人抄着蹩脚的洛阳官话前来打探消息。 这里名义上属于陇右道范围，但也仅仅是名义上而已……大唐的官府影响力在此地绝对不如银子和刀子好使。 当然，带了大批货物的财主，同样是最受宠的贵人。 交易流程并不复杂，程伯指挥手下驾轻就熟的将土豆、芝麻油、蜂窝煤推销出去，毫无例外的抢疯了。 其他棉布、木材之类也炙手可热，周围地面上闻讯而来的胡人蜂拥而至，差点把龟兹城挤得水泄不通。 这一次，李冉没有限制销售数额，甚至连货币都放宽到极限。 没有铜钱和银子，以物易物也行，什么香料和胡椒，玉石玛瑙等等，照单全收，反正有用没用都能往天地银行里存，又不占地方。 甚至，还有胡商想用奴隶作为货币……对于买卖人口的行为，李冉表示口味真没这么重，敬谢不敏。 如同预料的一样，他这只庞然大物的商队迅速抢占了本地市场，李冉专门在城中买下几间大房子作为商号的驻地，算是搭建好了销售路线。 当然，明面上功夫应做尽做，暗地里的手段也没有闲着。 龟兹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不拉拢几个自己人扩宽人脉，简直对不起吃了这么多天的沙子。 对象也是现成的，胡商！ “少爷，你给全龟兹的胡商都写了请帖？” 程伯看着屋内那数百封信函，风中凌乱……或许，自己不该万事包办，看把自家少爷给闲的。 “有哪里不对？”，李冉坦然点头，将简易刻章收了起来。 程伯这才注意到，每封请帖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广邀有实力的商贾作为代理，名额仅限……十个。” 程伯再次风中凌乱，这几百份请帖，最终只挑选十个人？ “十个差不多了，咱们的货物供应量大部分还得销售在大唐本土，龟兹这边，只能是添头，而且，往西边大食方向的，北面西突厥方向的，南面吐蕃方向的，这些商路一向困难重重，商队易精不易多。” 李冉并不隐瞒心中想法，晒然道，“咱们大唐跟大食、突厥、吐蕃关系不好，几乎没有人员往来，想收集这些对手的情报很难，但西域的胡商可不同，他们属性相对中立，又地处四战之地，各个渠道的消息都很灵通，所以，他们是很好的情报来源，不过这些胡商鬼精鬼精的，得用点手段才能让他们下大力气办事。” “……少爷，你想得真长远。” 程伯叹服，这些谍报，本该是大唐官府该做的。 “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李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些话，现在不必细说，但人嘛，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李冉的请帖送到胡商手里时，这群人再次疯了。 他们不懂‘代理商’这个名词，但‘独家销售’却是一清二楚。 李冉给的独家销售商品，包括且不限于土豆和蜂窝煤，以及承诺了后续有新商品时，也会一并供应给龟兹城！ 来自大唐的‘奇物’是何等价值！……这些天，土豆和蜂窝煤已经在周边地区炒成了天价，在胡商眼中，几乎与财富两个字划等号。 没说的，必须拿下‘代理商’。 一时间，所有胡商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赴宴，哪怕打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事实上，他们还真就动手了。 就在城内的空地上，文斗武斗轮着来。 那一地狼藉和不忍直视的现场，实在让人怀疑这些胡商的本行到底是什么……哪有商贾砍人比刀客还溜的？ 架不住合作伙伴的‘热情’程度，李冉迅速调整塞选方法，在城中官府衙门设置了业务洽谈点，仿照后世招聘的流程，投个自荐书，然后面试！ 还特地叮嘱了，要排队，但凡插队的，直接取消资格。 一时间，整个龟兹城的胡商规规矩矩排成一行，从府衙直到城门外绵延不绝。 足足一天时间，李冉连水都没喝几口，看看太阳下山，吩咐程伯收摊子，明天继续。 “敢问阁下，便是龟兹城中最大的商人？” 这按着太阳穴放松精神时，猛然耳朵里传来了字正腔圆的洛阳官话。 不是吧，还有发音这么溜的胡人？ 茫然抬头，却看见一个背着长剑，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小青年，纯正汉人长相。 “你，也是来面试的？” 第六十七章 堂堂剑圣，也会绑票？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小青年眸子里闪过一丝利芒，突然断喝道，“得罪了！” 腰间长剑闪电般出鞘，李冉只觉得眼睛一花，随即脖子一片冰凉。 什么情况，有刺客？ 这死法也太窝囊了吧……下意识摸了摸脖颈，还好，没断没流血，剑锋挨着皮肤停下，拿捏得非常准。 “……你是不是对我身边这位大叔有什么误解。” 李冉看了看程伯，后者反应可不慢，小青年长剑出鞘的瞬间，他也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程伯的武功，李冉一向信得过。 “砰，砰！” 长剑和匕首碰了两次，李冉的表情也连着变了两次……由淡定变成了惊讶，由惊讶变成了惊恐。 这不科学！ 明明一寸短一寸险，程伯已经欺身到了这小青年方寸之内，断无失手的理由。 然而对方的长剑划过了诡异的弧线，荡开攻势，又以几乎已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在程伯手腕上，剑锋不见血，已让程伯匕首飞了出去。 “……你傻啊，用燧发枪！” 李冉看着赤手空拳还要上来拼命的程伯，感动之余顺口骂他是个傻叉。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青年，这家伙或许感受到了威胁，竟然极为灵性的藏在李冉身后。 “……兄弟，你丫怕不是个穿越者？” 没道理区区大唐土著会认识到燧发枪的威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武器，我冷泉见过，一伙唐兵用它们干掉了两倍于自己的吐蕃斥候，很厉害。” 小青年将剑锋贴得更紧，沉声道，“让他别动，我不想伤及无辜。” “……兄弟，你不觉得，你挟持的人质我，才是最大的无辜者吗？” 李冉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逗逼。 “对不起，我非故意伤你，实在是有不情之请。”，小青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腼腆，“我要请你提供货物给碎叶城，拜托了。” “所以，你觉得求人应该用刀子？” 再次义正言辞的发问，李冉发现自己嘴炮功力见长，竟然将这小青年训得面红耳赤，一脸羞愧的模样。 当然，有一点是能确认的，就是这厮肯定不是刺客……若是，那雇主妥妥是个瞎子。 “……你要提供货物给碎叶城，为了什么？” 碎叶城，李冉有点印象，龟兹西北边的一处西域小镇，距离不算远。 “那里发生了瘟疫，极度缺粮食，我出城求救，没有商队敢运粮过去，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瘟疫？那你丫还不离我远点！” 李冉赶紧偏过头，避免与他同吸一片空气，不过转念一想，这厮既然能从碎叶城到龟兹这么长的时间还健健康康，多半不是什么病菌携带者。 “……对不起，你不去，我不会走的。” 小青年满脸歉意，态度却坚决得很。 李冉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拿这牛皮糖没办法，当下皱眉道，“君子不立危墙，我才不去闹瘟疫的地方……不过，你要的货物，我可以给你，还可以帮你组织敢死队运去碎叶城。” 不管怎样，先脱身再说，他命可精贵着呢，些许物资算个屁。 “真的？我能相信你么！”，小青你顿时大喜，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骗人。 “……程伯，去拿物资来，柴米油盐，装满八十匹骆驼。” 李冉决定用实际行动给这逗逼上一课。 仅半个时辰不到，队伍便组织完毕，程伯挂念李冉安危，哪敢耽搁，连敢死队一并备齐。 “放开我家少爷，你要人质，老朽自缚便是。” 程伯技不如人，愧疚得想以死抵命，那小青年却连连摇头，“不用，你们讲信用，我也讲信用。” 说罢，便当真将李冉松开。 这逗逼好天真，起码，得等到货物运送出城了才放人不是？ 下一秒钟，老辣的程伯便教他做人……黑洞洞的燧发枪口径直瞄准，不是一只，而是连带着身后精锐心腹齐齐拔枪！ “且慢动手。” 李冉叫停，形势逆转，他对这小青年的来历来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运送货物去碎叶城。” “……唉，可恨我被你们这些贼人蒙骗，我对不起碎叶城的父老乡亲！” 他满面懊恼，竟然将长剑到提，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要自刎。 “你……有病？我有说过不运送货物去碎叶城了？” 长剑停在胸口，那小青年难以置信道，“怎么，这不是你为了脱身的权宜之计？” “……这么点货物，还不值得我败人品食言而肥。” 李冉白了他一眼，吩咐队伍先出发，急速赶往碎叶城。 小青年确定他没有说谎后，激动得直发抖，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大恩不言谢，我将物资送到后，必定回来向你赔罪。” “……跟你交流，好心累，你要赔罪，起码也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对不？” 李冉捂着额头，示意程伯放他离开，权当遇到傻子了。 “我叫裴旻！” 小青年远去的步伐伴随着回音，这名字，有点耳熟。 等等，裴旻！ “……少爷，老朽无能，未能保护你安全。” “别介意，程伯，你已经很强了，输给他，太正常。” 李冉拍了怕程伯的肩膀，满脸肯定之色。 毕竟，堂堂大唐三绝之一的‘剑圣’裴旻也得用两招才能制服程伯，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小插曲并未影响拉拢胡商的计划。 两天后，十个代理出炉，皆是充分考虑后的结果，人脉意义甚至大于赚钱效率。 宴席上李冉定下了货物交给数额，足够这些胡商血赚，但附带条件便是利用他们作为中间商，深入吐蕃、突厥等地，获得情报。 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协议……在巨大利益面前，敢铤而走险的人并不少。 目标完成后，本该趁着入秋气温进一步降低前回程。 但李冉却记着裴旻的承诺，执意再待半个月，原因很简单，他好奇古武的最高境界到底有没有后世传的那么神奇。 好奇心杀死猫……幸好时间并没有浪费，恰好半个月期限，裴旻风风火火回到了龟兹。 还带着近百人的难民。 第六十八章 收个剑圣做门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习武之人，身体真好。 李冉看着裴旻穿着单薄的衣物在风沙中奔波了十几天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颊，再看看自己裹得跟过冬的企鹅的臃肿模样，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大到了物种隔离程度。 “承君之命，幸不辱约。”，裴旻抱拳行礼，喜悦的神情显然说明这次运送物资的顺利。 李冉瞧见他身后的难民，皆是汉人同胞，随即朝着程伯微微颔首。 “去找落脚的地方，别缺了吃喝供应。” “太好了！我正想开口请你再施舍点粮食呢！”，裴旻喜得连声道谢，这哥们，就属要东西的时候最聪明。 “……哪的话，出门在外不易，背井离乡的龟兹城能遇到咱们汉族人，能帮则帮，不必客气。” 李冉大方的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难民们顿时齐齐称谢，裴旻突然从难民中接过一个孩子，送到李冉面前道，“这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刚满月，我已收他为徒弟，要传授剑法给他，这孩子只有乳名，还未正式取名字，我想请你为他命名。” 大唐规矩，为人赐名是荣耀，非德高望重者不可。 “他乳名是什么？”，李冉并未拒绝，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小白。”，裴旻补充道，“对了，他爹姓李。” “……什么！” 李冉瞬间风中凌乱，这孩子，莫不是诗仙李白！ 碎叶城出身，拜裴旻为师学习剑法，又恰好姓李，条件统统符合，准没错。 “怎么，哪里不对？”，裴旻惶恐不安，以为自己哪儿说错话了。 “没，没什么，这孩子以后成就不可限量，也不用取太复杂的名字，就叫他李白好了。” 亲手缔造名人的感觉，怪怪的，好在裴旻觉得这名字不错，皆大欢喜。 作为回报，他并不藏私，老老实实满足了李冉的好奇心，将自己的剑法展示了一遍，甚至还坦言，还未领悟这套剑法的最高境界。 果然大饱眼福……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飞天遁地之能，但以一敌百却是能做到的！ 收拾队伍，准备回程，临行前，李冉将一把燧发枪赠与给了裴旻。 “虽然你剑术通神，但咱们一对一决斗，我却未必会输给你，毕竟这玩意的威力，你见过……我想说的是，人力有穷尽之时，但科技却能永远进步，这道理，或许能对你练剑有帮助。” 他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帮助裴旻突破剑法中最后一道坎儿。 所以才引用了经典电影精武门中船越文夫对陈真讲的大道理……击败对手的最快法子永远是用威力更大的武器，而剑，并不是。 至于有没有用，反正就随口那么一说。 裴旻良久不语铭记在心，目送他出城离开。 行了几里地，身后又传来呼喊声，李冉回头，却见这小子单骑飞奔而至。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想通剑法中那最后一道坎儿了？你不是说，你师门中，百年都无人能参悟！” 李冉有种被愚弄的即视感，悟道什么的，好廉价的感觉。 “没有，我天资不好，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想跟着你，没准，有一天就能领悟真谛了呢？” 裴旻浑然不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逗逼的思路果然与众不同。 “……你想投靠我，做我的门客？” 李冉试探性的问道，突然有个剑圣要做他小弟，他有点懵逼。 “也行，我帮你做事，你养着我，但咱们约法三章，我不做违背侠义和良心道德之事！” 裴旻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愧是游侠风范的男人。 “那，好吧。” 养个打手，似乎也不错，李冉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二十天后大部队赶在中秋到来前夕回到了凉州。 早已接到消息的李显一家人在城外等候多时，李仙蕙瞧见李冉被晒黑了的面庞时，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大郎，我想死你了。” “……要不，咱们回家再抱？” 李冉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显和李重润耸眉笑笑，总不能将飞扑上来的仙蕙儿推开不是？ 宴席摆好，中秋节正好应了重逢之景，亲情感觉双倍体验。 “冉兄弟，你新收的那护卫，剑术好厉害，我麾下一个在他手底走两招的人都没有，要不，让给我得了。” 入城半天，裴旻在程伯的介绍下，已跟刀客护卫们‘打’成一片……话说这老货，绝对有故意的意思，寻思着在龟兹城成了大亏，自己这辈子是肯定干不过裴旻了，硬是想从大舅哥手下能人异士中找回场子。 “他只是暂时跟着我，随时会走的。” 李冉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扬着眉毛问道，“我去了龟兹两个月，这边情况如何？耕种什么的我不担心，但是梁王……” “陇右道的官府邸报，甘州的一位主薄，武威的一位偏将，病逝了。” 李重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嗯，入秋了，气候转凉，生病很正常。” 李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惹得李显大为光火，“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师傅，真没事。” “父亲，真没事。” 又是异口同声的辩解，李显郁闷的无奈摇头，“算了算了，你们办事，我也放心……总之，我只要求你们平安，别干什么危险的事，那王储之位，我不强求。” “咳咳，师傅，男人，硬点挺好。” “是呀，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你不争，有些人，也会视你为眼中钉的。” 有了帮腔的就是好，连废话都省了。 李冉指了指洛阳城的方向，“师傅，咱们在陇右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七八个月，离一年之期已近，如何风光回去，得好好思量才是，程伯派人打探过梁王和太平公主的任务进度，论完成体量，咱们肯定不如，但论成效，咱们却未必会输，这场比试的基础本来就不公平，百官都瞧在眼里，只要舆论造势用得好，未必不能敲动武皇的心思，大不了，我再搞几次祥瑞。” “冉兄弟，说起祥瑞，我倒是有个好点子。” 李重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武皇最喜欢威加海内的功绩，若有蛮夷被她的天威浩荡感化，进京归服的话……” “……大舅哥，你玩的真骚！” 李冉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 第六十九章 有人来偷塔？速回守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胡人归服，这骚操作绝对触到了武则天的爽点，再将这件事与陇右道治水和丰收联系起来，说正是因为见识了大唐国土的发展才有归化之心，绝对能让李显加不少印象分。 西域有的是几千人甚至几百人的胡人小部落，收买几只充门面，简单可靠。 “行，你帮我去请群演，有多少要多少。” 李冉表示不差钱，直接递过去一万两银票。 “不必，我有这个。”，李重润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刀子。 “没必要的话，别武力胁迫。” 李冉微微皱眉，知道他想帮自己省钱，但那些胡人部落又没犯错，惹是生非很败人品。 “……行，依你。” 李重润晒然笑笑，并不坚持，商议已定，次日一早他便带着人手去物色可延揽的部落。 而李冉，则进行着最后的生产大冲刺。 整个陇右道一万亩新开发的农田均中上了杂交水稻和土豆，收获期，就在下个月。 收粮大队早已整装待命，王海宾甚至撸起袖子亲自上阵，整个陇右道连年歉收，太需要一场大丰收鼓舞人心了。 看着田里的庄稼一天天成熟，金色的麦穗令人心情无比愉悦，大局已定，李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再过几天，粮食就将收割完毕，他担忧的天灾和人祸，可以统统扔进垃圾桶里。 “你心情不错。”，裴旻如同幽灵，时不时出现在他身后搭话。 “……兄弟，贴身护卫不是这么当的，懂得什么叫私人空间不？” “我懂，只是，我这几天眼皮直跳，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上次眼皮跳，碎叶城就发生了瘟疫，所以，请你务必提高警惕。” “喂，呛行了好吧，占卜吉凶是我的差事。” 李冉白了他一眼，心道莫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准起来，神仙都挡不住。 “……程伯，去通知收粮的弟兄，让他们抓紧时间，晚上不休，点灯笼干，再抢抢工期。” 小心驶得万年船，事实上，最近的确太顺丰顺水了点。 刚吩咐完毕，一骑快马便急速奔了过来。 “……少爷，是咱们留在龟兹城的兄弟！” 程伯倒吸一口冷气，瞧那马直吐泡沫，显然一路上狂奔而至。 一封刻了火漆的密信，表面上画了一只白虎……这是李冉定下的秘密信号，白虎主西，代表着吐蕃。 密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白虎大肆购粮和马草，足三十日份。” 吐蕃人在购买胡商的粮食？消息本身并不稀奇，吐蕃那破地方，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又临近冬天，储备点过冬的粮食再正常不过。 但马草是什么鬼！ 游牧民自带草场，还需要用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便是所有马集中在一起，才会造成马草不足。 三十日份……从地图来看，去往吐蕃地境任何聚集点，都能在沿途找到补给，根本不需要准备这么多笨重的东西。 除了一个方向……大唐！ 只有穿越坚壁清野划出隔离带的大非川无人区，才会需要带这么多粮食！ 而过了大非川，距离凉州的距离不过百余里，快马两日就能赶到！ 李冉眼皮猛然跳了跳，朝着程伯狂喝道，“去通知大舅哥，马上把队伍收拢起来带到凉州，还有王海宾，让他赶紧整备边军……吐蕃人，要偷袭凉州！” “是，是，少爷。” 程伯怔了一秒钟，如同上了发条，飞奔而去。 他毫不怀疑李冉的判断，这位少年郎，可从来没判断错过。 “……不行，程伯劝不动王海宾，你和我去。” 李冉踱了几步，朝着裴旻重重闷哼一声，“看我眼色行事，必要时，你出手挟持他，夺虎符调兵。” 两人行到衙门时，王海宾果然不以为然，还有些抱怨。 “冉兄弟，我的边军正在帮着百姓收割水稻，这不是你的意思么？” “……所以，你真大方的将所有边军都派出去了！” 李冉浑身炸毛，头一次觉得实诚是个坏事，急声道，“赶紧将人都抽回来，尤其是周边三十里的，别管庄稼了，立刻回城备战。” “备战？谁打来了，总不会是吐蕃人吧。” 王海宾半开玩笑，还猜的真准，瞧见李冉肯定的眼神后，有些笑不出来了。 “冉兄弟，你是不是多虑了，吐蕃人几个月前才在冷泉吃了败仗，哪有那么快恢复元气，再说了，凉州是重镇，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攻此坚城。” “……拿出你的虎符，调兵！” 李冉眼神一冷，身后的裴旻顿感任务来了。 “得罪了！”，一声断喝，王海宾被安排得服服帖帖。 “冉兄弟，你，你这是绑架朝廷命官！” “扣帽子什么的，等挺过眼前这关再说。” 李冉拿着虎符，急速发布了调兵回城的公文。 一个时辰后，收到消息的李显和仙蕙儿匆匆赶到府衙，瞧见王海宾被五花大绑的模样，当场傻眼。 “师傅，你别愣着，带着仙蕙儿，赶紧出城，程伯会调拨一只数十人的护卫小队给你，往内地走，越快越好。” “冉儿，莫非真是吐蕃犯边？……那我不走！” 李显豁然摇头，坚决道，“我是陇右道巡抚使，若有战事先逃，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再说了，你和重润皆留在此地，我岂能独自离开！” 这老丈人，非得把哥感动一把。 “对，大郎，我们都不走，若城破，我和你一起死！” 李仙蕙态度同样坚决，眼瞅着老丈人和媳妇都要同生共死的态度，多余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 “……好吧，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呸，童言无忌。” 李冉苦笑一声，看了看渐渐擦黑的天色，希望运气好点，起码让附近的数百边军进城，手头好歹有人可用。 好在幸运女神总算没给他大嘴巴子，入夜后，两只最近的边军终于入城，四百人风尘仆仆一脸懵逼。 然而，他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 黑幕之下，凉州城的荒漠中，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 城墙上，满脸怨气的王海宾瞬间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不是咱们大唐的……” “吐蕃游骑，这种行军方式，独一号。” 李冉长叹一口气，吩咐裴旻松绑，“王大人，你总不会连一晚上都挺不过吧。” “……传我军令，开库房，拿床弩、松油、檑木迎敌！” 这位边军老将的应对能力还真不是盖的，李冉悬着的心起码放下了一半。 很好，他还敢打。 第七十章 想一波流攻城？门都没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当然，斗志并不等于战斗力。 吐蕃人蓄谋已久的雷霆一击，砸在毫无准备的凉州边军身上，高下立判。 遮天蔽日的箭雨呼啸着射向城头，连一丝布置防守物资的空间都没有。 “冲上去，不能让他们上城墙！” 王海宾亲率卫士冒着箭雨冲锋在第一线，主将身先士卒，终于让边军们稳住了阵脚。 然而依旧寡不敌众，冲上城墙的吐蕃人越来越多……这批杂碎竟然还制作了云梯，摆明了蓄谋已久！ “都让开！” 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李冉的声音。 他身前，程伯和裴旻奋勇杀出血路，将他送到城墙边上。 吐蕃人瞬间懵逼了……这少年人举着一坨黑黢黢的玩意想干什么？ 李冉用实际行动给与了回答。 点火，扔，蹲下，捂住耳朵……一气呵成。 刹那间，黑暗的夜幕照耀得如同白昼。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厚重的城墙剧烈晃动，竟然出现了两三道裂缝。 而靠着城墙的云梯……木头架构的玩意，能指望它比青条石混着米浆打造的城墙还结实？ 杀伤力，满分！ 这次爆炸起码带走了一百多吐蕃人，还将城墙下的区域清扫出了一个大坑。 “别愣着，赶紧补防！” 不但吐蕃人懵逼，就连王海宾和边军都傻眼，直到李冉狠狠踹了他一脚才如梦方醒。 重新聚拢架设云梯登墙，足足需要五分钟……王海宾若再不能将城防武器布置起来，他这镇守边关几十年的经验，都扔给狗了。 当床弩射出箭矢，檑木滚滚而下时，李冉知道，第一波攻势算是守住了。 当然，仅仅是开胃菜。 从城外黑压压的火把来看，这只吐蕃军队，足足万人以上！ “你的斥候是干什么吃的！”，李冉不想冒火，但别说是一万多人，就算是一万头猪，越过大唐边境线这么远，也该有所警觉才对。 “……凉州到吐蕃边境，一共十七个哨所，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传来烽火。” 王海宾脸色同样铁青如锅底，“要么，这群吐蕃人是飞过来的……要么，他们避开了所有哨所！” “有那神走位，他们还打个屁的凉州，直接去洛阳勤王不更省事？”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怔住，“有内鬼！” “妈的，让我查出来是谁，非宰了他不可！”，王海宾瞬间怒不可遏。 “……省点口水吧，下一波进攻，来了。” 李冉摇头，账大可以日后再算，前提是，有算账的机会。 战斗迅速白热化，吐蕃人几乎疯狂的试图攀上城墙，这不科学……先用箭雨压制显然更符合战法。 除非，他们知道城内守备不足，不惜一切代价破城！ 王海宾不停的问候着那内鬼的祖宗十八代，李冉却一直沉着脸，双目如冰。 他已经猜着内鬼的身份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格外愤怒！ 只有一个可能，梁王！ 知道哨岗位置，知道边军布局，知道凉州守备情况，还有能力和动机引吐蕃入境的人，别无分号。 为了王储之位，这厮已经疯了，竟然不惜勾结外族也要破坏竞争对手的成绩！ 显然，兵祸一起，天大的治水和丰收功劳都比不上生灵涂炭的罪孽，李显必定名落孙山，还得背上重重的责罚。 甚至，武三思还要至他于死地……借吐蕃人的手，直接杀了李显！ “呵，你这种草菅人命的杂碎，也配？” 李冉漠然讥讽，为了一己私欲，让整个陇右道的无辜百姓陪葬，就算梁王真是天选之人，人品也该败光了。 就让大口径火炮炸碎他的痴人说梦吧！ 床弩密布的城墙上，突然多出了一尊笨重的大家伙。 通体精铁，一根长长的管子伸出墙头，黑黢黢的管口突然闪过火光。 “轰！” 爆炸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冉兄弟，这，这便是天雷么？”，王海宾差点跪下抱大腿。 “别兴奋，我只有十发炮弹。” 李冉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了一个坏消息……谁没事带着大量硝石硫磺，又没打算倒卖军火。 “这……”，王海宾一脸苦逼，合着这大家伙纯粹虚张声势。 “增强信心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眼下拼的就是士气，如果吐蕃人没有今晚破城的决心，那这场战斗，就算咱们赢了。” 大唐的地盘上，援军分分钟就能赶来，吐蕃人的孤军，还能翻天了不成。 “嗯，攻心为上！” 王海宾点头，充分执行战术。 然而，人数上的差距不是高明的战术和几发炮弹就能抵消的，足足差了二十倍的军力，怎么看都毫无胜算。 城墙仿佛成了绞肉机，双方的士兵接二连三倒下，危机关头，城里的百姓自发组织敢死队前来帮忙……甚至连李显都提着长刀冲在了第一线。 这老丈人，到底没有辱没李家先祖的血脉。 众志成城，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直到佛晓之前，城墙上插着的，依旧是大唐的旗帜！ 金铭声传来，如同天籁之音。 吐蕃人终于退了……可惜只是暂时调整，就在城外五里地扎营，缓过一口气后，又是四面围攻。 “妈的，还不走，等老子的边军赶回来，要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蹲在城墙上，王海宾用粗布包扎伤口，李冉翻了翻天地银行的库存，找到地震中未用完的绷带，顺手递上一根。 “用这个，好使。”，他同样灰头土脸，左边肩膀上还多了一道寸长的口子，看着吐蕃人安营扎寨的行动，突然眉头一皱。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啥来啥，远处视野的尽头，援军到了。 可惜，是吐蕃人的！ “妈的，那旗帜，是，是……” 王海宾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李冉顺着他的手指，赫然看见了一面与众不同的战旗。 金黄色底面，似乎画着三首的半身人像。 “杀人不过头点地，来个痛快的，说吧，对方主将是谁。” “……论钦陵！” “妈的，这不科学。” 李冉同样不淡定了，这名字，他很耳熟。 吐蕃战神……曾经打败薛仁贵打败的男人，死在他手下的大唐将军，绝对上了三位数！ 第七十一章 我就是神！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就好比武则天御驾亲征，还孤军深入别国重镇。 这厮龙傲天附体了？ 李冉没来由的一阵兴奋，若能干掉这厮的话，老丈人的名望能瞬间突破十个涨停板。 不过冲动的念头只在一瞬间……从双方军力对比来看，他才是最可能被干掉的那一方。 论钦陵的援军一到，吐蕃人士气大震，随时都有可能展开新的攻势。 王海宾的眼神几近绝望，突然将李冉拉倒城墙一角，低声道，“冉兄弟，你带着庐陵王，赶紧逃，论钦陵久经沙场，他麾下的吐蕃精骑均是百战之士，我们没有胜算。” “……不会吧，这就放弃了？” 好意心领，但李冉坚决不认可他的判断。 “凉州边军有一万多人，最迟的也能在三天内赶回来增援，而最快的，不比论钦陵的援军慢多少，或许我们再坚持一个时辰，就能等到援军，你总不会连自己带出来的兵都信不过吧。” 李冉目光中闪过利芒，“吐蕃人一共大概两万多，你的边军，再加上我大舅哥带的队伍，人数持平，更不用说这里是咱们大唐的地盘，各州的援军，均内能几天内赶来增援，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守下去就是胜利……这座城，你丢不起，庐陵王也丢不起！” 王海宾苦笑着摇头道，“冉兄弟，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下一波攻城，咱们根本守不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给我半个时辰。” 李冉深吸一口气，不信自己的金手指干不过区区吐蕃人。 没有**，精铁和木材也是杀人利器！ 目光看向了城门最上方，有一处高出城墙丈许的阁楼，极为惹眼，攻城之人一眼便能看见。 天守阁，是个表演的好地方。 李冉不由分说爬了上去，留下王海宾独自风中凌乱。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住了一句话……坚持半个时辰。 好像，能办到！ 如同注入了强心针，王海宾看着奔涌而来的吐蕃精骑，再次指挥士卒迎敌。 攻势果然更强！ 四面围攻，根本没有防守的可能，城池易手只是时间问题。 王海宾麻木的挥刀，双眼死死盯着天守阁……半个时辰到了，李冉到底能不能奇迹翻盘。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战场上的双方顿时齐齐停滞了几秒钟。 天守阁上，李冉傲然挺立，如同战神一样俯瞰着城楼下潮水般的吐蕃人。 王海宾心中一沉……他知道，刚才的**，是李冉压箱底的最后一颗。 “我给你们一次滚蛋的机会！” 李冉站在天守阁上，朝着吐蕃人竖起了中指，“听好了，是滚，都跪下，滚着回去。” 吐蕃人一脸懵逼，显然大部分人听不懂大唐话，但军中总有翻译，很快的，这些吐蕃精骑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愤怒的眼神。 一波箭雨劈头盖脸射了过来。 这波仇恨拉得漂亮……李冉不闪不避，只双手一抬，他面前，突然竖起了一道环形铁墙，将箭矢纷纷挡在外面。 吐蕃精骑顿时傻眼了，这是铁墙是哪儿来的？ 答案是，出自高级自动加工作坊，李冉掐准时间点，让它现身。 “哼，区区凡夫俗子，也想伤害我这仙师？” 李冉露出脸颊，讥讽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可是能与神灵交流之人。” 他才不相信洛阳城没有吐蕃方面的细作，那么封禅如此大的活动，吐蕃人必定知晓。 果然这些吐蕃人一阵嘀咕后，面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当然，也仅仅是犹豫了几秒钟而已……短暂的停滞后，吐蕃人在令旗指挥下继续攻城。 李冉随即又有了新动作。 他双手再次抬起，只见铁墙上空星星点点的火焰凭空出现，朝着正前方飞溅而去。 吐蕃人顿时笑了，这种连火花都算不上的玩意也能伤人？ 根本没人停下，举着盾牌直接撞上了这些火焰，然后，一股焦臭味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弥漫了整个城墙。 “……敢硬抗铁水，你们真是人才。” 李冉歪嘴冷笑，几千度的高温，烫穿吐蕃人的皮甲根本不在话下。 依旧是老套路，利用高级自动作坊将精铁融化，然后选在恰当的时候释放出来。 原理很简单，可惜吐蕃人猜不到。 “看到了么！这就是得罪仙师的下场！” 李冉肆无忌惮的朝着他们哈哈大笑，吐蕃人的眼中瞬间又多了一倍的愤怒……和恐惧。 这人竟然能凭空变出稀奇古怪的玩意，莫非真的有妖法？ 士气的变化就在一瞬间，王海宾看到李冉的神通操作，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事先士卒带着边军硬生生的将墙头上的吐蕃人杀退。 清理了空间，可以放AOE技能了。 又是凭空……一根根被削尖的木桩顺着城墙滑下去，墙下的吐蕃人猝不及防，瞬间被巨大的惯性穿成了糖葫芦。 这一次的攻击，杀伤力十足。 毕竟天地银行中储存的木材比精铁多多了，最主要的是，加工起来简单，速度也更快，能量产。 “妖怪，妖怪！” 吐蕃人的士气终于崩溃了，他们抱头鼠窜，督军砍都砍不过来，虽然李冉的骚操作只在正面城门有效，但崩盘如同滚雪球，其余三面攻城的吐蕃人见同伴如何发疯似的逃窜，哪会傻傻站住不动，同样转头便逃。 一场志在必得的攻城，竟然就这样奇迹般的被瓦解了！ 李冉施施然从天守阁上走下来，这一次，不需要装神弄鬼……他就是凉州边军心中的神！ 王海宾噗通一声跪下。 “末将感谢仙师的大恩大德！” 其余军士同样齐齐跪下，激动的热泪盈眶……本来已经抱着为国捐躯的信念，能活下来的感觉，绝对比中了五百万还要快乐十倍。 李冉莞尔笑笑，朝着所有人大声喊道，“我已经问过神灵了，这场战斗，我们必胜，天佑大唐！” “天佑大唐！” 将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冉含笑将王海宾扶起来，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赶紧派人出城去催援兵……你那是什么眼神，真以为我是万能的？” 李冉白了他一眼，目光看向远方。 吐蕃军队撤退时，他感受到了中军帅旗方向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论钦陵，可不是吓大的。 第七十二章 高塔指挥，开天眼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凉州城终于迎来了休整时间。 哪怕强如论钦陵，重新整合涣散的吐蕃精骑士气也需要几个时辰，这意味着，凉州城的援军极有可能赶到战场。 希望王海宾的边军能跑得快一些，千万别有拖延症。 好在，这位凉州老将治军风格雷厉风行，一个时辰后，果然有数百边军急匆匆出现在了视野中。 四面合围的吐蕃人当然不会放援军进城，径直拿出三倍兵力迎上去，边军立足未稳又是疲兵，奋力抵抗却依旧没能挽回颓势……大半个时辰后，只剩下了一地尸体。 王海宾心疼得眼珠子都快要滴血，这些边军与他情同手足，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却无能为力。 “论钦陵在围点打援！” 李冉叹了一口气，洞悉了对方的意图。 “得放出消息让援军知晓这里的战况，不能一只接一只来送死，必须提前集合整备。” 他这外行人都看得出的阳谋，王海宾这沙场老将自然也一目了然，并且相应的制定战术。 问题是，如何放出消息。 “……仙师，你会不会飞？” 正一筹莫展时，王海宾突然神秘兮兮的问道。 “你……真幽默！” 李冉被雷得外焦里嫩，没想到这哥们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脱。 “仙师，还请想想办法，如果不能阻止论钦陵的意图，援军来得越多，我们就越没有翻盘的机会。” 王海宾突然跪下磕头道，“你有通天之能，一定能想到办法的，需要王某做什么，只管吩咐。” “……那你出城，正面冲阵。” 李冉郁闷的瞪了他一眼，这特么算不算是道德绑架？ “好！我去！” 没想到王海宾竟然丝毫没有犹豫，提着刀转身便奔向城门。 “算了，你的命，还是留着吧。” 李冉赶紧将他拉住，没好气的闷哼一声，“我来想办法……传递消息是吧，行！”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头脑风暴后，还真想到了一个点子。 不过，需要一点点运气。 “你投资了‘高级户外旅行’，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户外稀有道具1个。” 他手头的法币已经全部投资到了物流情报站点中，幸亏复合型广场沙盘能抽税，有零星的法币入账，东凑西凑，得到了3000法币。 希望能抽中热气球，只有一次机会！ “热气球，来！” 双手一合，带着满满求生欲的大喝，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庞然大物凭空出现。 果然是好长好粗好大，一发入魂的感觉真令人格外愉悦。 “仙师，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海宾一脸懵逼，“莫非，是仙家之物？” “……是！” 李冉强忍住笑，不卖弄点辛苦，简直对不起这红彤彤的手气。 “为了此物，我可是耗费了全部法力，还折损了十年阳寿！” 潜台词很明白，哥尽力了，接下来的战局，你丫得顶上。 “……大恩不言谢，此战后，凉州百姓必将把仙师你的名字供在牌位上，帮你祈福延寿！” “免了，待我作法。” 李冉深吸一口气，点燃热气球，坐上去缓缓升空。 凉州军士和吐蕃人齐齐傻眼……娘子，快出来看神仙！ 李冉不仅会飞，还飞得四平八稳，很快便将高度爬到箭矢射不到的程度，然后朝着敌军外围移动。 热气球的吊篮下，挂出了两行绸布，绸布上用狼毫笔写着硕大的字迹。 “城外有敌军。” “聚拢后迎战。” 一目了然，借助戈壁滩上良好的视野，几里地外都能看见。 这下子，轮到吐蕃人难受了……放任这古怪玩意不管吧，战略意图全盘被破坏掉，若管吧，那也得管得到才行。 军中最强悍的射雕手拉满弓，却连它的屁股都摸不到，这还能玩？ 吐蕃军中骚动了一阵后，很快再次集结，以重甲士兵为前锋，缓慢朝着凉州城靠近。 论钦陵的打仗水平果然不是盖的，随机应变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本来就准备了两手套路，要么全力攻城，要么围点打援……眼下，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种。 王海宾的压力又来了，但这一次，他浑然不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吐蕃精骑又不是铁打的，一天内强行攻城三次，妥妥兵家大忌。 显然，论钦陵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一次他投入的兵力是……八成！ 除了必要的预备队外，一万多吐蕃人全部压上，而且只攻击一面城墙，比四散合围的压力还大得多。 李冉恨得牙痒痒的，他最不想看到这种阳谋。 实力碾压，毫无办法。 心中矛盾又纠结，寄希望于援军快点赶到，又不想看到他们一只只赶来送死。 “一定要搞出黑**，耶稣来了都给老子死！” 李冉暗自赌咒发誓，如此被动的局面，他绝对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视野的尽头，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黑影。 回城的边军来了……站得高就这点好处。 他赶紧将热气球漂移过去，希望这伙援军看到留言后有所准备，令人惊喜的是，这伙援军数量还不少，足足有一千人。 论钦陵毫不犹豫将预备队投了过去，接近三千以逸待劳之师，依旧是稳占上风。 然而想碾压，却绝对做不到。 边军早早看到了如此拉风的热气球，愣了片刻后，停下脚步，自觉的开始列队。 吐蕃人很快迎了上去，双方撞在一起，战局直接进入白热化阶段。 打得正酣时，视野中又有边军出现，李冉喜出望外，立刻改变套路。 “有吐蕃人，来增援！” 字迹随时换，宛如高塔指挥，这伙边军同样在愣了片刻后切换成了攻击队形，很快赶到了战场上。 人数终于不落下风了，而士气更是天壤之别。 吐蕃人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着，这是何等难受，而边军们有回城保家卫国的斗志，互为犄角战意极高。 此消彼长之下，这只吐蕃预备队竟然渐渐拦截不住。 一阵嘹亮的鸣金声响起，正在攻城的吐蕃大军退了，调转枪头，前来攻击增援的边军。 李冉哪会让他们得逞，再贴出几个字。 “吐蕃大部队来了，快退！” 边军立刻从善如流，拉开战线。 攻守逆转，压力换到吐蕃这一边了。 第七十三章 想打成消耗战？没门！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论钦陵心中绝对比吃了狗屎还难受。 明明碾压的贴脸局，居然打成了僵持战，一股不好的感觉弥漫在心头，莫非，阴沟里要翻船？ 这位吐蕃战神用力摇了摇头，将挥之不去的阴影抛在脑后。 大战在即，决不能瞻前顾后。 况且己方军力占优，依旧把握着战场的主动权。 他收拢了军队，谨慎的犹如一只老狐狸。 李冉将热气球飞回城内……这玩意燃料可不多，又没有补给，纯粹一次性消耗品，可得省着点用。 迎接他的，是王海宾的热泪盈眶，多大的人了，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省点力气吧，论钦陵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冉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有些疲惫。 他的底牌用的差不多了，而对手还有余地，要赢下这场战斗，依旧艰难无比。 “你放心，不用再冒险升空了，外围的边军会相互传递信息的，这场战斗，我们希望很大！” 这老哥典型的情绪性选手，明明一个时辰前还痛哭流涕跟天塌了似的，眼下却乐观得犹如沐浴在春天里的阳光中。 当然，这是好事，将乃兵之胆，若王海宾未战先怯，这场保卫战，根本不用打了。 交战双方均抓住喘息的机会，等待一搏。 李冉回到住所，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大郎，你怎么了！”，仙蕙儿眼明手快一把将扶住，吓得花容失色。 “没什么，精神高度紧张的后遗症，休息一会儿就好。” 李冉笑了笑，随即感受到她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揉捏着。 手法相当受用，差点爽的叫出声来。 “贤婿！贤婿！” 门外，突然传来了李显急促的声音，他推门进来时，仙蕙儿的小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呢。 有种干坏事被家长抓住的感觉，李冉尬笑问道，“师傅，什么事，是不是战局吃紧了，我马上去城墙。” “哦，那倒不是，咱们的援军又来了！是重润带的人。” 老丈人并未多么在意小两口的肢体接触，满脸兴奋道，“足足有四千人，那些吐蕃人都不敢上前围剿。” 李冉却眉头一皱，这大舅哥到底心急了……他明明比边军远，却来得比边军还快，又人马整齐到吐蕃精锐都不轻易试探，这种军容战力被王海宾瞧在眼里，没有想法才怪。 “……走，咱们去见王刺史。” 只休息了几刻钟不到，李冉又出门，临行前，朝着仙蕙儿眨了眨眼睛，“晚上，好好给我按摩按摩。” “呸！”，仙蕙儿欲拒还羞，当着父亲的面哪会答应，红着脸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贤婿啊，这次围城战结束，你和仙蕙儿的婚事，还是办了吧，别拖了。” 李显瞧见小两口打情骂俏，不以为意的大度笑笑。 “等师傅你坐稳了太子之位就办，风光大办那种。” 李冉晒然，这么急把女儿送出嫁的老丈人，哪个女婿不喜欢？ 城墙上，王海宾正兴奋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咱们援军越多，凉州城便越稳，再多三千人，我就组织敢死队出城，跟援军里应外合，冲击吐蕃大营。” “牛逼！” 李冉径直竖起了大拇指，眼下城中能战之兵不过两百多，算上临时征召的壮丁，也不过四百多人，这点数量就敢出城浪，这姓王的，是个人才。 “……王大人，有一事，我得明说。” 李冉看了看城外，遥遥瞧见大舅哥的队伍，淡淡道，“你可知道，庐陵王作为巡抚使到陇右道来大搞开发，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王海宾微微一怔，同样严肃起了神色，半响后才道，“凉州偏远，这里的人，不怎么关心朝政。” 言下之意很明白，谁做太子，他不在意。 “那大人你觉得庐陵王如何？”，李冉笑着再问。 这一次，王海宾思考得更久。 “……战场之上，这个话题，似乎不好谈吧。” “那得看王大人你肯不肯追随庐陵王了。” 李冉叹了一口气，他不想逼人站队，但今日在王海宾面前露出了太多底牌，若此人被梁王收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只能单刀直入，希望这些天的愉快相处还能继续。 场面有些诡异，两人对视，都想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东西。 “做官之人，谁不想封妻荫子，王某是俗人，也曾听过良禽择木而栖的话。” 最终，王海宾长叹一口气，“仙师，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要我追随庐陵王，我自当遵命。” “怎么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我老丈人有那么恶心？” 李冉闻言失笑，正色道，“我从不强迫人，况且，庐陵王的帐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收人的，你得纳一份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等战斗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李冉晒然笑笑，朝着吐蕃阵营方向点了点下巴，“他们又动了，怎么打，你说了算。” 厮杀继续，吐蕃人兵分两路，一面迎击援军，一面继续攻城。 显然，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却是最稳妥的……充分利用人数优势，打消耗战。 如同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磨掉凉州守军的抵抗力。 哪怕连晚上都不放过，挑灯夜战，论钦陵不休息，也不允许边军休息。 但李冉可没有硬扛着，直接回到卧室里，靠在仙蕙儿的芊芊玉腿上，睡得贼香。 再醒来时，格外精神。 “我睡了多久？”，看看天色，依旧漆黑一片。 “两个时辰，爹过来了一次，没喊醒你，只说守得住。” “呵呵，真没问题的话，师傅又何必浪费力气跑来跑去，扶我起来，我有退敌的法子了。” 睡了一觉，一个天才般的创意在脑海中成型。 李冉闭关，什么人都不见，包括仙蕙儿……不是他不想，而是太危险了。 制作黑**！ 将手头仅剩下的硝石和硫磺小心翼翼研磨了，再一遍遍推演配料和加入其它材料。 他没资格浪费，所以只能冒险。 目标只有一个……制造出能直接干掉论钦陵的大杀器。 忙活了足足两天时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 满脸黢黑却笑得露出洁白牙齿的李冉终于推门而出。 朝着目瞪口呆的仙蕙儿晒然笑笑，“走，媳妇，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第七十四章 感受来自莫辛纳甘的愤怒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登上城头时，鼻息中立刻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两天交战的尸体开始发臭，无论是守军亦或吐蕃人，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收拢袍泽的尸体。 剧烈的交锋消耗了双方全部精力，吐蕃人的进攻，由一天三次变成了一天一次。 论钦陵的必胜信念早已动摇，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体面的收军撤退……赶在**越来越多之前。 随着边军不断聚集，双方人数的对比相差无比，而且对方是生力军，己方是强弩之末。 他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打了一辈子仗，跟**交手无数次，就属这一次最糟心。 那个会妖术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埋伏在大唐本土的探子从来没报告过天底下还有如此奇人异士？ 当然，论钦陵想多了……区区八品闲官，吐蕃探子吃撑了为李冉大书特书。 话说，那小子两天都没有露面了，到底在干什么。 不安的情绪疯狂滋长，如同老辣的猎人能嗅到猎物的袭击，论钦陵这种军中大拿的第六感，同样强得可怕。 再攻一次，一次不成，立刻撤军！ 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他下定了决心，挥舞起代表吐蕃最高权力的节杖。 疲惫的吐蕃人再次上马，眼中带着迷茫与忐忑……这座坚城，到底怎样才能攻下来？ 同一时刻，李冉升空。 乘坐在热气球内，缓缓飘出城，移动向吐蕃人的阵地。 热气球下，挂出了两行大字。 “痛打落水狗。” “合围吐蕃人。” 对仗还挺工整，可惜论钦陵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群大唐人竟然还敢反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别说，还真敢……看到字迹后，李重润立刻组织部队集结，以鱼鳞阵冲向吐蕃本阵，这是典型的攻击阵型，不成功，便成仁。 而边军同样速度不慢，分散开从两翼包抄，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合围’两个字。 就连凉州城内的守军也放开了吊桥，区区几百人也敢反冲阵？ 一时间，论钦陵都不知道是大唐人疯了，还是自己疯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天空，完全猜不透李冉的用意。 四百米之外一枪爆头，若是猜着了才有鬼！ 李冉端着步枪，手心和额头全是汗。 身边的仙蕙儿不停用手绢擦拭，惴惴不安问道，“大郎，你手上这玩意，真的能杀死那个可恶的大胡子？” “嗯，需要一点运气。” 李冉咽了一口吐沫，尽量放松呼吸。 他没有射击经验，而且好不容易才制成的两发子弹，更没有多余的开枪机会。 手里拿着的是一代名枪，莫辛纳甘……的简易山寨版。 两天时间，能仿制一杆已经尽了他的极限，还是在有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帮忙的前提下。 这把远远超越时代的武器绝对是大杀器中的大杀器。 可惜，得把距离拉近到有效射程内，还不能让论钦陵察觉，打移动靶子，李冉拼了老命也做不到。 所以得想个法子让他动不了！ 顺理成章，四面包围成了唯一选择，况且，有围攻的兄弟吸引这厮注意力，更有助于神不知鬼不觉的瞄准。 换句话说，一万多大唐将士的冲锋，只是为了给他开枪的机会！ 热气球缓缓从吐蕃本阵中穿过，李冉果断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论钦陵应声而倒……那是不可能的，起码偏了七八米远。 李冉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对方还未引起警觉，上了第二发子弹。 “感受来自莫辛纳甘的愤怒吧。” 地面上的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每拖延一秒钟，就多一个弟兄伤亡，李冉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砰！噗！”，枪响声后，论钦陵的身躯顿时晃了晃。 他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皮甲上，一个小洞赫然入目，鲜血从洞口汩汩流出。 “艹，居然打到心脏了，你丫平时一定扶老奶奶过马路少了！” 李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命中全靠信仰的一枪，居然打出了暴击，论钦陵的人品得有多差。 他的身躯轰然倒下，吐蕃中军顿时一片骚动。 这种好消息，李冉当然不会瞒着。 “论钦陵死了！” 热气球上再挂一条横幅，大唐将士们的情绪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冲啊！” 李重润一声大喝，身先士卒，疯狂的冲向了吐蕃人的阵营，其余所有人也一样，敌军主帅已死，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一刻钟后，吐蕃人终于崩盘了，他们集结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猛冲，突破了纠缠后逃之夭夭，慌乱中，丢失了一具贵重物品……论钦陵的尸体！ 严格来说，论钦陵的亲卫已经尽力了，可惜有李冉这天眼，这群带着尸体的人逃向哪里，热气球上的命令就指向哪里，最终，他们统统追随着主子去九泉报道。 此战，大获全胜！ **们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凉州城。 此情此景，不干点疯狂的事，简直对不起身在几百米的高空。 李冉一把抱住仙蕙儿，狠狠痛吻。 “大郎，你……”，李仙蕙本能的挣扎了几下，随后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到后来，比李冉还要疯狂，长吻到差点憋死。 太阳的照耀下，两人脸上尽是幸福的红光。 “媳妇，师傅继承太子之位后，我便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娶你！” 李冉看着仙蕙儿姣好的面容和一洼深情的眼睛，举起三根指头，“我发誓，否则，就从这里……” “别，怪渗人的，我信你。” 李仙蕙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柔声道，“你是仙师，说话灵着呢……我们下去吧，爹好像看着咱们呢。” “媳妇，这借口好烂，几百米高，师傅就算是有千里眼也看不见吧。” 李冉坏笑着，把她抱得紧紧，“不过依你，我们回城。” 落地后，赫然瞧见李显和李重润一脸揶揄的笑容，这画风，哪里不对。 “冉兄弟，真有你的。” 李重润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李冉这才瞧见，他手上竟然拿着自己送给他的家用望远镜……显然，仙蕙儿一语成谶。 这特么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坑？ 好在，李显根本不在乎小两口的亲密举动。 “冉儿，重润，仙蕙儿，咱们回城，今晚不醉不归！” 胜利就得喝酒，不喝不痛快。 “师傅，还少了一位贵客呢。”，李冉晒然笑笑，看向了王海宾，“怎样，王大人，府上一聚？” “……是，多谢东翁。” 王海宾只犹豫了一秒钟，便重重点头。 他对李显的称号，已经改了……东翁者，等同于主公！ 第七十五章 太子之位与监国大权，都拿来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用敌人的头盖骨喝酒，这种野蛮的行为……挺爽。 当然，李冉是个文明人，不至于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况且论钦陵的头颅得送去洛阳邀功，如此贵重物品，必须好好保存着。 然而尸体就没那么好待遇了，被高高旗杆上暴晒，路过的老百姓恨不得多看几眼解恨，回去能多吃三碗饭。 搞定了吐蕃人，工作重心又变成了收割粮食，不过这一次王海宾吸取了教训，保留了一半边军例行巡逻，生怕溃逃的吐蕃人杀个回马枪就神作了。 一切恢复正轨，吐蕃战神的陨落唯一留下的问题便是，如何向武则天汇报这件事。 如此捷报，必须做到利益最大化。 “贤婿，咱们就给武皇送这玩意？” 李显拿着一封信，普通的宣纸，卖相非常一般，或许武则天拿着它都嫌寒碜。 “不然呢，陇右道又不产洛阳纸，咱们用劣等货，不正显得此处贫瘠荒凉，显得你艰苦奋斗么。” 李冉将信封好，用火漆盖上烙印，晒然笑笑，“再说了，载体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这张纸上，满满干货。 李冉难得字斟句酌，将陇右道近一年来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挖沙治水和大丰收的情况汇报得淋漓尽致，但却对吐蕃人的袭击只字不提。 但官府的告捷文书上，王海宾却把此事大书特书，还大胆的把所有功劳都归于李显带来的祥瑞之兆上。 商业互吹的基本套路，李显懂的，可是，告捷文书上，还有一句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话。 “从敌军俘虏中获得秘闻，朝廷有身居高位者内通吐蕃。” 叛国通敌，那是要夷九族的大罪！ 而更神奇之处在于，就这么一句话，却没有附上任何实锤，难道让武则天用猜的？ “……贤婿，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显明显脑子不够用了，叹了一口气，求解释。 “疑心计！” 李冉笑了笑，没再卖关子，沉声道，“虽然咱们都知道把情报出卖给吐蕃人的，多半就是梁王，但没有证据，这厮肯定死不认账，武则天也不会把自己的亲侄儿捶死。” 嘴角闪过一丝奸笑，“所以，咱们放出风声，梁王会以为咱们真抓住了把柄，惶惶不可终日。” 李显这才明悟几分，连连点头道，“不错，梁王会以为，官府既然敢明着报告此事，那么多少抓住了证据，只是为了保密，需要由专人护送进京，才没有在邸报中罗列出来。” 如同扎金花，正常人手里没点干货，哪会连着跟了好几转都不开牌，而李冉却反其道而行之，手上抓着二三五杂牌，还敢加码。 同时，武则天也会盘算着这内奸是谁，以她多疑的性格，看谁都像，她对旁人的信赖度降低了，那么唯一没有嫌疑的李显自然就顺眼多了不是？ 唯一的破绽是，武则天收到消息后，立马就把王海宾传诏到洛阳问话，疑心计不攻自破……总不能让王海宾做伪证吧，他有几个胆子。 所以，李冉贴心的让王海宾“交战受伤，卧病在床”，躺个一年半载再说。 邸报和私信一前一后，间隔三天，发送完毕后，李冉便开始收拾回程的行礼。 “师傅，准备回洛阳领赏吧。” 太子和监国之位，武则天不想给，也得给出来！ 二十余天后，洛阳的加急快马带着公文进入凉州府邸。 罕见的鎏金纸，只有重大的圣旨才会如此浓重，公文是向整个陇右道发布的，内容干货满满。 大肆表彰，毫不吝啬。 论钦陵的人头赏格高得吓人，所有参战士卒均提三级，终身免除赋税徭役！ 参战诸将皆有封赏，甚至连大舅哥李重润都提到了陇右道录事参军的位置，正儿八经的实职，可比区区凉州边军校尉牛多了。 唯独主将王海宾不但没有封赏，还在圣旨里被大骂了一通，说他怠慢军机，致使吐蕃人入境，念在抵抗有功，算是功过相抵，依旧待在原职位。 “唉，武皇到底要保她的亲侄儿。” 李冉叹了一口气，尽管早已预料到这结果，但武皇的偏心程度依旧拉低了他的认知下限。 显然，这是敲打王海宾，让他别再提此事，就此揭过。 如果易地而处，李显怕是早就被抓起来吊打一百遍，逼都得逼他认了与吐蕃私通之罪。 “贤婿，这诏令上，为何没有对咱们的安排？” 李显看了好几遍圣旨，提到他这巡抚使之处，只有寥寥四个字……择日回京。 “因为，咱们要的东西，武皇不想给呗……师傅，我们启程吧，她不给，咱们就大大方方的拿。” 李冉晒然笑笑，吩咐程伯将行头都带上。 如今的李显，再也不是离开洛阳城时那个只顶着巡抚使名头的闲散王爷，他的影响力已经完全覆盖了陇右道，如同在庐陵一样，这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 有了这片根基，武则天再想把他搓圆搓扁，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让韬光养晦见鬼去吧，太子监国的权利，拿来！ 回到京师时，万民震动。 这只从凉州回来的队伍带着数不尽的粮食，还有据说被大唐威仪折服主动归顺的胡人部落，从大街上鱼贯而过，他们统一的刀剑衣甲，却并不属于任何边军序列……好像，肩甲上写着庐陵王三个字？ 那满满的杀伐之气，说是百战之师也不为过，与他们相比，出城迎接的御林军瞬间被比得没了脾气。 即刻进宫面圣，赶在早朝还未结束前。 李显刻意换了行头，没有穿锦袍，而是一身戎装……与他在凉州城与吐蕃人奋战时一模一样。 高大的身材和硬朗的外表英气十足，走进宣武殿时，百官齐齐被气场压住，甚至，连武则天都挺直了腰板。 “……显儿，如何如此装扮？” “回皇上，吐蕃人残余在陇右道境内流窜，儿臣恐战事有反复，故衣不解甲，刀剑不离身。” 台词是早就设计好的，出自李冉手笔，这老丈人唯一比武则天牛逼的地方，就是他亲自上过战场，今天，就要用这杀伐之气，跟武则天叫叫板。 “听闻你在陇右道干的不错，说说成果吧，梁王和太平公主一个月前便回，你们三人做得如何，皆有百官评判。” 武则天转入正题，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显然，李冉那疑心计让她心力憔悴，这么多天都没睡踏实。 一年不见，她老得比想象中还快。 第七十六章 我有神兵，专打佞臣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如果年轻三十岁，光凭李显穿这身戎装，便足够触犯她的逆鳞。 当然，她虽然没有了往日锐气，但狡猾程度却更甚几分。 只一句话，李冉便听出了她依旧不想立太子的心思，不仅李冉，连梁王和太平公主都不在考虑之列。 所以才会有了‘百官评判’的法子。 百官人多嘴杂，派系不一，要是能达成一致意见才有鬼了……武则天甚至不用自己出面，只找几个强力的‘托儿’，就能把立太子之事搞黄。 呵，天真。 李冉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这娘们，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民主投票什么的，自己可比她多了几千年的经验，门清。 “皇上，臣在陇右道时，又有神灵赐下祥瑞，此物乃天上神兵，正是凭借它，才能从万军之中杀死论钦陵。” 抢戏，必须的，哥的封赏先拿到手再说。 “哦？快呈上来看看！” 武则天瞬间来了兴趣，关于斩杀论钦陵的过程，她已经听到了足够的版本，所有相同之处都在于，这厮是突然死亡的！ 除了仙法，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莫辛纳甘步枪正式亮相，顶着神兵的名头，武则天看了半响后，才讶然道，“怎么用的？” “还请皇上为臣找一块箭靶，大一点的，放在一百步远处。” 等待回洛阳的空窗期，李冉又抽空找寻材料做了子弹，这一次量管够。 他要当众演示，显摆得越拉风越好。 片刻后，靶子在殿外立好，百官皆注目，李冉上膛，瞄准后扣动扳机。 “砰！” 声音并不大，且没有任何异兆，百官一时间甚至怀疑这玩意是水货。 然而他们的脸色很快剧变，远处的靶子，径直变成了碎片！ 这，这怎么可能，电光火石间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这便是神兵的厉害之处，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他们不懂，李冉就使劲吹呗，反正不怕穿帮。 “……好，好，这是天意要灭吐蕃大将！” 武则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当即问道，“此物，能否仿制？” “皇上，神兵之物，不能仿制。” 李冉想也不想摇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哥的独家秘密武器，“且神灵只赐予我灵力驾驭它，其余人，皆无法使用。” 一边说着，一边大方的把步枪传给其他人观看，满朝文武研究了半天，学着他的样子扣动扳机，却毫无异象……没上子弹，当然无用。 “既如此，你好好收着。”，武则天有些失望，颔首道，“你得了仙家利器，有大功于朝廷，我封你为从五品侍郎，赐紫金符，随时可以进宫向我汇报占卜祈福之事。” 百官轰然动容，随时进宫，这是何等殊荣，连太平公主都无此特权。 “多谢皇上厚恩，神灵赐予臣此件神兵时，还说让臣明辨是非，对外，用它杀敌捍卫我大唐江山，对内，则清除奸佞小人。” 拿到待遇，李冉当然得浪一波。 百官再次轰然动容……神仙竟然赋予这小子清除奸佞小人的权利？那还要大理寺和刑部干什么。 面对满满质疑，李冉嘴角一笑，继续扔**。 “神灵还赐予微臣一双慧眼，能看清朝堂上，哪些是奸佞，哪些是忠臣！” 四个二就受不了了？不，哥还有王炸！ 这一次，百官不但没有动容，还直接宕机了……莫非，这小子还要替天行道？ 没错，李冉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拿回步枪，径直将枪口举了起来。 “李冉，你要干什么！”，武则天被吓得从龙椅上滕然而起，差点就要吩咐大内侍卫将人拿下。 百官更是齐齐后退一步，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空出一大片。 玩脱了？不，一切尽在掌握。 “皇上莫怪罪，这是神灵传授给我的使用慧眼的法子，只要聚精会神，用神兵对准观察的人，神兵便会自行判断，此人是不是奸佞，若是，则会发射仙术，直接轰杀。” 这解释，峰回路转，武则天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百官却依旧提心吊胆，鬼知道这神兵会不会突然发射仙术，人头这么密集，万一误伤了，那多倒霉。 李冉收枪，含笑道，“皇上，臣要汇报的事说完了，请允许臣站到一旁，帮皇上你测一测朝堂上有没有奸佞之人。” 武则天犹豫几秒钟，微微点头。 “还请皇上和诸位大人继续议事，这神兵探查奸佞之人时，需此人露出奸佞之根，此根平时是隐藏起来的，唯有动奸佞的心思时，才会显现出来。” 李冉举起枪口，在百官中来回扫视……显然，悬在头上的刀才是最渗人的，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而这把步枪，将是他今天帮助老丈人拿到太子之位和监国权利的重要砝码。 不就是听百官的意见么？ 行，就假借神灵之意，好好给百官洗洗脑子。 朝廷议题继续，若非李冉的小插曲，早已开始了今日正题……立储！ “皇上，按照封禅时神灵下赐的三道天机符，诸位王储候选人皆去往外地督导治水和农课，如今一年期限快到，候选人皆回到洛阳，正好定下此事。” 百官之首的张柬之率先站了出来，论立储，他的态度最为坚决。 他代表的士族清流派系自然发声力挺，武则天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道，“好，今日，就讨论王储之事……能得到百官能一致支持者，极为王储。” 看看，这锅甩得别树一格。 百官一致支持，那人望得高到何种程度，真要有这种人选，又何必搞三道天机符那种虚招子，直接内定了不更好。 “皇上，众口不一，百官所见者，也未必详实，不如以七成为限，若百官之中有七成同意，就立为王储。” 张柬之表示这锅，百官不背。 七成的得票率，也高到了离谱的程度，武则天显然早有准备，淡淡一笑，同意了他的要求。 大唐版的大选举，正式开始。 各位候选人先交上答卷……事实上，明眼人都知道，除了梁王和太平公主，其余人等都是陪跑的。 唯一李显是个例外，他愣是从陇右道拿到了斐然的成果，又让胡人部落归顺，又有击杀论钦陵的功劳，声威之重，愣是将梁王和太平公主比了下去。 所以，这场投票，从一开始，就是三个人之间的较量。 李冉晒然笑笑，突然扣动了扳机。 第七十七章 谁反对，就崩了谁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枪响声令朝堂上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为之一顿。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官员轰然倒地……这一枪，李冉加了子弹。 “李冉，你这是，这是……” “皇上，是神兵自己干的。” 李冉一脸无辜，“我只是刚好瞄到这人，慧眼之中，突然现象出许多文字，直言这人是奸佞之人，诸位请听。” 当下，李冉便将这厮所作所为一一报出来。 神灵之说自然是假的，但他爆的料，却是真的……得益于物流站点提供的情报，关于此人的秘闻句句干货，全程无尿点。 什么时候与什么人结党营私，什么时候向什么人送礼，什么时候收了什么贿赂，径直照着情报念出来，百官皆大惊失色，如此私密的消息，若非神仙，又有什么人能知道？ 武则天早已听得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坏事，当场咆哮道，“大理寺的人在哪！” “臣在！” 裴东来头皮一麻，站了出来，显然，他摊上事了。 “给你一个时辰，立刻去查查这些消息是否属实，马上向我汇报真伪。” 她有意无意看了李冉一眼，显然内心隐隐觉得有诈。 而李冉泰然自若，内心早已笑开了花……不怕她查，就怕她不查。 若这神兵没有威慑力，如何左右立王储，武则天这‘助攻’来得正是时候。 朝堂上死了人，百官瞬间没了争论的心思，只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事实上，只半个时辰后，裴东来便匆匆赶回。 “禀告皇上，神灵之说……句句属实！” “什么！你确定？” 武则天拍案而起，本能觉得他和李冉穿了一条裤子。 然而，当裴东来把这厮收受贿赂的证据拿出来时，她整个人久久愕然无语。 百官同样懵逼了，半个时辰，哪怕造假都造不出来，更何况这些证据，一看便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冉手中的步枪，满满畏惧。 这东西，竟然真能窥视人心中的秘密！ “皇上，还请继续今日议题，我会为皇上找出更多的奸佞之臣。” 李冉笑得犹如小恶魔，百官额头上瞬间飙出冷汗来。 还来？ 能混到宣武殿的官儿，谁屁股是干净的！ “……继续。” 武则天一咬牙，重重点头。 她的杀心起来了，长久宠幸张易之不问政事，对百官的掌控力度下降到了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程度，今日正好借神灵之手，杀鸡儆猴。 百官噤若寒蝉，十分精力到有九分放在了李冉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上，生怕被盯上。 几分钟后，又一声枪响。 李冉依旧照本宣科，把这厮的斑斑劣迹读了出来，裴东来自然又得跑出去一趟。 于是乎，这场朝会变成了百官生平最难忘的一次。 漫长且充满了惊喜与惊吓，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最后，他们甚至已经麻木……看着昔日同伴倒下，恨不得自己先给自己来一枪，至少不用等，死得痛快些。 如此断断续续，议题根本无法进行。 从清晨直到傍晚，足足四五个时辰，七个朝臣宣布死亡！ “……皇上，要不先散朝，明日再议吧。” 最后，还是张柬之放弃了坚持，连他都扛不住了。 “李冉，神灵之意如何？” 武则天早已心服口服，连杀七个大臣，各个都是其罪当诛，若非神灵之意，绝无可能如此凑巧。 “神灵说，一鼓作气为佳，今日，最好有定论。” 李冉也累了，甚至不想再掩饰什么，以隐蔽的眼神看了杨再思一眼。 老货，该你出头了。 “皇上，臣以为，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害怕神灵降罪，微臣愿意以身试试这件神兵。” 杨再思果然挺身而出，不是他想，而是早在李冉一行回京时，程伯便先行骑快马隐蔽潜回洛阳，将一些消息送到了他和敬晖手里。 内容很简单，总归一句话，看他眼色行事。 所以收到了信号后，杨再思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他倒向了李显，此时不捞点资本，以后怎么高高躺在功劳簿上卖资历。 “好，杨大人愿意一试，我便请神灵来判断。” 李冉将枪口径直对准了这货的额头，百官瞬间屏住了呼吸。 “放心，不会走火的，给我站直了，记住，你是‘好人’。” 感受到这货两股颤颤摇摇欲坠的样子，李冉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咆哮，“演砸了，我真一枪崩了你！” 小半柱香，什么都没发生。 “皇上，看来杨大人是好官。” 李冉收枪，朝着武则天一本正经的禀告，虽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若这货都能算是好官，那天底下就没有几个不是好官的。 百官同样不信，各个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姓杨的居然过关了，是不是神灵今日杀人杀到手软回去睡觉了？ 各种质疑的目光齐齐迸发出来，众人豁然发现，今日死的七个人，每一个都算是站队梁王的支持者！ 再看看李冉举枪来回扫视的模样，百官顿时回过味来。 合着这小子竟然能左右神灵的意识选择性干掉竞争对手，这是何等的神通！ “皇上，微臣一片忠心，连神灵都认同，今日微臣斗胆，有一话想仗义执言。” 杨再思豁出去了，这老货平日八面玲珑，老实人发起狠来最为致命。 “今日皇上选立王储，立下了三道天机符的条件作为评判标准，臣以为，论成效，当属庐陵王最大，陇右道本就根基薄弱，庐陵王励精图治，广开万亩良田，其功德不亚于开疆扩土，且他还带着凉州边军击杀了我们大唐的仇人论钦陵，更是大功一件，我提议，立庐陵王李显为太子。” 句句掷地有声，连武则天都惊呆了。 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大半天没有一个官员敢当众表态选谁，各个都态度模糊，他还是第一个鲜明旗帜站出来的宰相级别人选。 “臣同意杨大人的意见！” 还未等武则天回过神来，又一宰相级别的人选站了出来，正是敬晖！ 论治政能力，敬晖的口碑甩杨再思十条街，他也是清流士族的重要代表之一。 “臣也同意杨大人的意见。” 裴东来一咬牙，站在了杨再思身旁……一把梭哈！赢了就是从龙之功！ 三个不同派系的代表，宛如风向标一样，硬生生把李冉推到了前台。 “臣……同意立庐陵王为太子。” 张柬之深深看了李冉一眼，出声表态。 欧了！ 李冉回以善意的眼神，这位重量级人物下场，今日之局，稳如老狗。 第七十八章 武皇，你就妥协了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清流士族派系的官员纷纷以张柬之马首是瞻，支持李显的人，瞬间达到了一半之多。 武三思待不住了，立刻朝自己的亲信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扭转颓势。 然而这些心腹死党刚站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冉的枪口便对了过去。 “李冉，你……” “别怕，我就是帮神灵看看，你们是不是奸佞。” 李冉笑得人畜无害，然而那黑洞洞的枪管却越来越近，差点杵在了梁王心腹死党的额头上。 “对了，你们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捞功劳也得有命花才行，李冉一言不合就开枪的套路，谁敢去试他会不会手抖。 梁王急得吹胡子瞪眼，眼看手底下人不顶用，把心一横，出来自荐，他才不信李冉敢开枪杀自己。 没错，李冉真没开枪……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梁王出列的同时，太平公主也紧跟着走到朝堂中间。 “皇上，臣女也举荐庐陵王！” 太平公主豁然跪下，武则天却径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太平，你是何意？” 直接竞争对手竟然投了，那不是保送李显进决赛，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皇上，臣女自问与庐陵王相比，功绩颇有不如，现朝堂上又有如此多的大臣支持庐陵王，臣女也觉得，王储之位，非他莫属。” 太平公主表明态度，原本打算支持她的大臣立刻得到了信号，纷纷跳出来支持李显。 得票率瞬间超过了七成，这神反转令梁王完全不知所措。 这，这就输了？ 显然，他不服，不服也得憋着，别说他，就算是武则天，对这个结果都一万个不满意。 但那又如何，规矩是武则天自己定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岂能食言而肥。 况且李显赢得根本不是偶然……从回到洛阳城之前，李冉的布局便已经开始了。 事实上，除了送密信给杨再思等站队麾下的大臣外，李冉还不止一次推演了定王储时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包括梁王的反击以及武则天的算计。 只能说他准备的有些过头，预计中的方案根本没有用上……高估了梁王的智商，也高估了武则天对朝臣的掌控力。 她毕竟老了。 否则，张柬之提出七成朝臣一致之数就定下王储人选时，就该敏锐的意识到这个数字有问题。 七成人数，刚好是太平公主和李显两个候选人加起来能够有把握取得支持的朝臣之和！ 所以，太平公主临阵倒戈当然不是她心血来潮被李显的王霸之气感动了……而是与李显定下了对赌协议。 “谁能占据先手，得到支持率过半时，另一方便放弃王储之位，转而相互支持，待定下王储时，给予另一方补偿。” 这是李冉送给太平公主密信中的原话。 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这是一道双保险，定王储的赌局怎么都不会输，只存在赚多赚少的问题，没道理不答应。 当然，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能够上位的那一方……女人嘛，总是爱幻想。 “皇上，神灵对庐陵王成为王储很满意，说授印开府之时，将天降祥瑞。” 李冉一锤定音，用神灵的名头把这件事直接捶死。 再有谁敢冒杂音，就是跟神灵过不去，跟神灵过不去，他手上的神兵就要发飙了！ 武则天长久不语。 隔着珠帘，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的不爽与无奈。 还是那句话，这天下，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 “……既然朝堂诸公皆有定论，又有神灵指引，王储之位，便由庐陵王李显继任，并授予监国之权，择日开府授印。” 最终，她全盘妥协了。 在太监宫女的搀扶下，缓缓退出了宣武殿，迈着疲惫而衰老的步伐，离开龙椅越来越远。 她刚走，百官便一窝蜂争先恐后的退朝，吓得门口的司礼太监差点尿裤子。 “啧，师傅，这些货肾功能真不行，这才七八个小时就憋不住了。” “……贤婿，我，我是王储了？” 李显喃喃自语，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呀，难道还要让我贴几张横幅，挂在热气球上帮你宣传宣传？” 李冉晒然笑笑，压低声音道，“走吧，师傅，这才仅仅是你人生巅峰的开始……稳住，别浪，熬死武皇。” 翁婿二人最后离开宣武殿，李显出门时，突然回望了一眼龙椅，眼中萌发出了久违的炽热。 这位置，他已有十几年没坐过了。 太平公主府邸张灯结彩，大办庆功宴，李显择日将搬去太子府，今日的宴席，将是两人以兄妹相称的最后一次。 明日，李显便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具体吃酒过程自不必说，反正李显醉得不省人事，李冉也离不省人事半步之遥。 他唯一记得的事情，便是太平公主拉着他的胳膊，大半个娇躯贴上来，硬是仗着今日站队功劳，要他多给五个安置门客的位置……包括户部、兵部、吏部的侍郎，妥妥实权职位。 而李冉讨价还价，表示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顶多给三个，不能再多了。 最终，两人衣衫都扯掉了大半，还是仙蕙儿生怕两人闹出肌肤之亲，硬着头皮将两人分开，然后，将写着四个名字的纸条塞进了李冉怀中。 卖官鬻爵，就是这么正大光明。 次日，收到了诏书和授印的李显风光无限，穿一身金色的太子蟒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随行之人从洛阳城中穿城而过，昭告着他这王者归来。 不过太子府的卖相确实不咋地，与他踌躇满志的神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荒废了几十年，还能住人就不错了。 当然，手上有现成的施工队，只大半日的功夫，便收拾整齐，再敲定了修缮计划，十天内，必定还原它的往日荣光。 唯一的难题是，李显的处理政务能力，在庐陵荒废的有些厉害。 一上午，他只批阅了三份文书，提笔抓头挠腮，如同便秘。 “……师傅，武皇是不是故意整你？” 看着府吏送来的文书堆积如山，只一个时辰不到便摆满了整个案头，李冉本能感受到了武则天的深深恶意。 第七十九章 谁叫你坏了我的好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然而随着李显的解释，他知道自己错怪武则天了。 这娘们不爽归不爽，还不至于用这种小伎俩弯酸人。 “监国之权，便是代皇上批阅各地呈送上来的公文，分为轻重缓急之后，再送与皇上呈阅，同时，要审核三省六部下发的公文，如果觉得不合适，还要指导他们重新撰写。” 监国，相当于皇帝的首席秘书，处理各种文书就是本职工作！ “……所以，师傅，你真打算一个人看完这些文书？” 李冉觉得以他的速度，完全不需要睡觉了，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得省着点用。 “荒废已久，难免仔细些，若熟练后，就能快一些，有些不重要的文书，还可以交由府中属官代为批阅，对了，冉儿，你来帮我审阅一部分。” “……师傅，我肚子痛，你先忙。” 李冉立刻逃之夭夭，让他竖着看繁体字，还得字斟句酌，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再说了，比起审阅公文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娶媳妇不更重要？ “仙蕙儿，今日阳光明媚，咱们去封禅台玩吧。” 走到家眷后院，李冉情绪高昂，上次和小媳妇深吻的感觉其乐无穷，正好再找个无人的地方练练嘴上功夫。 半响却无人应答，心中顿生奇怪，难道是上街采买了？ 正疑惑时，迎面差点撞上一行迹匆匆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韦氏。 “……师娘好，你先忙。”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冉挤出笑容，让她走，赶紧的，别碍着哥的好事。 “你找仙蕙儿？” 韦氏同样挤出笑容，但眸子里的厌恶，却是瞒不住的。 起初，她不爽李冉是因为身份地位原因，而如今，李冉身份地位虽然是上来了，但李显更是贵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李仙蕙以后板上钉钉的公主，区区太常寺的侍郎，如何配得上自家女儿？ 况且李冉多次整得她****，这份不爽的分量又加了一倍。 双方八字不合，相互看不顺眼，平日里直接无视，但今日，韦氏却似乎拿捏到了什么东西，居然留步道，“冉儿，仙蕙儿，被皇上招进宫里了，我也是刚从宫里回来。” “哦，谢谢，我进宫去找她。” 李冉笑笑，虽然有些奇怪她为何主动搭话，但依旧没有跟她东拉西扯的耐心，告辞走人。 “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韦氏被敷衍得瞬间怒了，强忍着不爽道，“皇上还说，她在宫中寂寞，要仙蕙儿进宫当女官，陪着她！” 李冉豁然停下脚步，回眸一瞪，凌厉的眼神瞬间吓得韦氏连退了好几步。 “仙蕙儿进宫当女官？怕是你的意思吧，够狠，连自己的女儿都坑！” 显然，没有韦氏的首肯，武则天绝对不会把一个几乎没见过几面的孙女放在身边，要人陪的话，控鹤府的男宠不香么？ “李冉，你怎么说话的！仙蕙儿陪着奶奶，难道还有错了，我们马上去找太子殿下评理！” 撕破脸的韦氏也豁出去了，宛如泼妇般横眉叉腰。 “……跟你？你不配，我去找武皇便是。” 李冉冷笑一声，转身便走，武则天昨日才给了他随时入宫的权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韦氏的心思昭然若揭，宫中女官，不能嫁人！ 以她的智商，绝对想不到这种釜底抽薪的法子，那么背后的黑手，妥妥是武则天本人。 看来，昨日自己在朝堂上的举动，把这位皇上惹毛了。 走进御书房的刹那，李冉平视着武则天的眼睛，立刻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微臣叩见皇上。” “免礼，起来吧，怎么，你这么快就有祥瑞了？” 武则天随意挥手，慵懒的靠在躺椅上，“还是说，为了别的事而来。” 李冉眉头微微一皱，这几乎贴脸的暗示不是摆明了等着自己跳坑？ “……皇上，微臣与李仙蕙早已订婚，臣推算过些日子便是良辰吉日，正好与她完成大婚，听闻陛下有意让她为女官，这虽是好事，但仙蕙儿无半点宫廷经验，年齿又尚幼，恐不能胜任此位，还请皇上多多考虑，另请高明。” 当然，就算是个坑，也得咬着牙跳，今日怎么也得让她放人！ “哦，你是说朕识人不明？” 人质在手，武则天稳坐钓鱼台，她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张口便扔来一顶大帽子。 李冉还未回话，她便突然笑了笑，“没错，朕的确识人不明，否则，怎么会千算万算，算漏了你这通神的天师？” 艹，这娘们话里好大的怨念，莫非起了杀心！ 李冉瞬间脊背冒汗，直后悔没将步枪背上，好歹也能争个鱼死网破。 “……皇上，臣虽有占卜祈福的本事，但所作所为，全凭天意，莫非皇上觉得天意不妥？” 扣帽子，谁不会，反正武则天迷信，把天意两个字挂在嘴边，准没错。 “是啊，天意难为。” 武则天长叹一声，意兴阑珊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淡淡道，“李冉，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真能做到让人长生不老？” 这娘们，还没放弃那不老仙丹，呸，维生素片。 “……皇上，人命有定数，强如诸葛亮者，企图用七星灯续命也无果，臣虽然能占卜问吉祈求得仙家之物助皇上你延年益寿，但生老病死乃天理纲常，逆天改命，恐折了皇上你下辈子的福报。” 回答得越玄妙越好，反正武则天又没**证人是否有下辈子。 “唉，罢了罢了，我这辈子，也算精彩纷呈，活够本了。” 武则天到底是千古唯一的女帝，这份心胸，可比韦氏高出了好几条银河系。 “昨日，你坏了我的好事！” 当然，下一秒钟李冉便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报复心……武则天是皇帝没错，但她也是女人。 “臣惶恐，臣不知……” “够了！我那儿子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帮他背后谋划之人，肯定是你。” 这么坚决的态度还有什么可辩驳的，李冉唯有沉默以对，权当承认了。 “……可惜，你没能早生三十年。” 武则天起身，从躺椅上走到他面前，仔细端量着李冉的面容，赞叹道，“好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 不是吧，这娘们打算把他这小鲜肉给办了？ “皇上，要不，咱们还是站远点说话？皇上真龙之气太强，再近，臣只有趴下了。” “哼，你太小看我的抱负了。” 武则天白了他一眼，悠然昂首道，“若你早生三十年帮我出谋划策，我必定能荡平天下，比我那丈夫还强三分。” 第八十章 朕帮你养媳妇，你帮朕修坟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荡平天下？ 这四个字从武则天嘴里说出来好违和，大唐在她手里削弱了多少掌控力，心里没点逼数么？ “……皇上太看得起微臣了。” 李冉非常谦逊，哪怕装，也得把尾巴藏起来。 “不，你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年不及弱冠，便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吉州地震，又废了御史台，完成封禅大典，治理陇右道，击杀论钦陵，每一项，都是不世之功。” 武则天这高帽子戴得太快，真是拼了老命都甩不掉。 “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 转折同样也快，上一秒还吹捧上天，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她的杀心显而易见，但直视眼睛时，眸子里却并没有杀意。 “……皇上，微臣愚钝。” 确认不会有刀斧手冲出来把自己叉出去的戏码，李冉略微放心，发誓下一次入宫前，绝对要做一把****带着防身。 “朕虽然想长生不老，但你说得对，命运天理自有定数，凡人逆天改命，难，连始皇都做不到，我一区区女子，又如何做到？” 武则天长叹一口气，幽幽道，“这天下，终究不是我一人之物。” 李冉瞬间讶然，看来昨日朝堂上，朝臣的态度真戳了她的心窝子。 “所以，若是三十年前，我必定杀你以绝后患，但现在嘛……我得给咱们大唐留一个能臣。” 武则天紧紧盯着李冉道，“你主宰朝政时，必克己复礼，助我大唐百年基业。” 她说的，是‘大唐’？ 李冉敏锐抓住了关键词，几十年前，她改国号为周，相当于摒弃了大唐的名义，如今却突然改口，这其中深意，值得玩味。 向李姓皇族妥协？亦或，真心准备让李显继承皇位？ “……若臣真能走到皇上你说的那一步，必定会助大唐百年基业。” 李冉深吸一口气，给出承诺。 武则天都敢玩真实，他又如何不敢？ “好，显儿能得到你这种女婿，也不枉他在庐陵待了十年，不过，他可降不住你，朕虽然年迈，也只能亲自上阵，行使家长之权，帮他管教管教你。” 再次神转折，这老狐狸认真起来，套路令人防不胜防。 李冉没有拒绝余地，因为她用的身份，是家长，而不是皇帝……家国之事，家法还排在国法前面！ 幸好，她说的是‘管教’，而不是‘**’，一字之差，善恶之意高下立判。 “仙蕙儿是我嫡亲孙女，本应进入皇室学府学习皇家礼法，她在庐陵耽搁了好几年，只能现在来补上，我让她当女官，便是为了学习礼法仪容……我知道你想早日和她完婚，不过这婚事不能草率，我会亲自为你们操持，作为奶奶，这点权利，我有吧？” 武则天身份这块拿捏得死死的，瞬间化身慈祥老祖宗，只是，咋笑得这么渗人呢？ “你放心，我不会拖着你的婚礼，仙蕙儿今年十五岁，我以两年为期，两年内，让你们完婚。” “既如此，全凭皇上定夺。” 李冉顿时松了一口气，区区两年，他等得起，刚好那时仙蕙儿也成熟了，可以马上进洞房那种，不耽搁造小人。 “呵呵，你这孩子，还叫我皇上？” “……是，奶奶。” 莫名其妙多个了老祖宗，李冉认了，但这老狐狸竟然下一秒钟又来个神剧情。 “好，既然你叫我奶奶，那我以家族名义吩咐你做一件事，你可得好好答应着。” 套路到底有完没完？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奶奶请说。” “为我修陵墓！” 武则天猛然严肃起了脸色，“我最挂念的身后事之一，便是修陵墓，我要你与神灵沟通，我下一世，要为男儿身，还要做帝王！” 李冉瞬间风中凌乱，她的野心和壮志，还真不是盖的。 帝王修陵墓是基本操作，甚至从继位起就要开始修建，大兴土木不在话下，而武则天是个例外……按规矩，她该与李治一起合葬在乾陵，不需要另修一座。 历史上，她的后事的确是这么安排，看来蝴蝶效应再次发作。 “……我尽力而为。” 帮她搞殡葬工程，李冉没意见，但转世投胎这种事，显然不归他管，当下含糊答应着，好在武则天并未深究，又沉声道，“至于一切开支……” “奶奶放心，不需要动用国库一分银子，我自有办法。” 谈钱多伤感情，再说了，哥是缺那三瓜两枣的人么。 “既如此，你好好办事，去吧……怎么，还有事？” 武则天见李冉杵着不动，眉头微微一皱，这小子，果然够叛逆。 “也没啥事，就是仙蕙儿要做女官了，以后不能时时见面，望奶奶体谅一二，允许我能随时见她，不然，浑身难受，怕修陵墓时使不上劲。” 人可以交给你们，但哥得随时看着，要不鬼知道仙蕙儿会不会被宫里女官洗脑。 “哼，你这滑头，也罢，允许你看她，但不准耽误正事。” 武则天莞尔笑笑，大方同意。 李冉见好就收，趁着她还没改变注意，赶紧闪人，径直去女官府邸找到仙蕙儿，这丫头正和上官婉儿说说笑笑，似乎情绪挺不错。 “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宫里守门太监说，你气势汹汹的，敢去找皇上要人，仙蕙儿，你这情郎果然胆略过人。” 上官婉儿何等人精，身为武则天身边的首席秘书兼军师，指不定，让仙蕙儿当女官就是她的注意。 “也罢，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仙蕙儿，我在府邸等你。” 含笑交代一句后便离开，给了充分的私人空间，这小小人情，李冉记下。 “大郎，你进宫找皇上了？”，显然，仙蕙儿还被蒙在鼓里。 “……没啥事，接了一个任务，帮皇上修陵墓，以后，只能有空再进宫来找你了，皇上答应两年内为咱们举办婚事。” “太好了，大郎！” 李仙蕙果然欢喜，她最怕两人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武则天肯作为主婚人，简直完美。 唉，这傻媳妇怕是不知道那老狐狸的尿性，两年时间，足够平添许多变数了。 当然，李冉只笑笑，并未透露丝毫担忧之色，勾心斗角什么的，他一个人扛着便是。 两人正说着小情话时，仙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拍手道，“对了，大郎，还有一事，我得告诉你。” 第八十一章 小娘皮，你成熟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我的学伴是武青樱。” 学伴，陪吃陪睡的那种？ 对这个词，拜某大学所赐，李冉没什么好印象，更像是给黑叔叔发的福利。 况且武青樱是个什么鬼！ 一年不见，李冉差点就忘了这个偏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女人，没想到还是阴魂不散。 “大郎，你别急，上官姑姑给我说了，学伴是皇族女子学习礼仪时的助手，上官姑姑还说了，我在宫里，也要时时刻刻为父亲帮忙，皇族家眷之间，可以相互有无，也算是一种交流历练。” 李仙蕙振振有词，这才半天不到，就被上官婉儿教导成了典型的贵族大小姐。 显然，让武青樱作为仙蕙儿的学伴，绝非上官婉儿临时起意，多半是武则天的意思，陇右道官府的书函指向性那么明显，就差没贴脸武三思，她又不傻，虽然压下了这桩无头公案，但心中清楚，李显和武三思之间的竞争关系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 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亲侄儿，斗起来两败俱伤，所以必须想法子调解矛盾，最好的法子，便是从枕边风吹起。 所以她才将韦氏和仙蕙儿招进宫里，与梁王的家眷认个亲戚，就是想化干戈为玉帛。 “总之，武青樱不大好，我怕她害你。” 道理李冉都懂，但接不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找个神经病做学伴，武则天绝对老糊涂了。 “别这么说，我上午时跟武姐姐又见了一面，她谈吐和学识，的确是贵族小姐的典范，我可羡慕着呢。” 李仙蕙俏皮的笑了笑，“再说了，皇上亲口答应了咱们的婚事，武姐姐不会再纠缠这件事的。” “你呀，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李冉皱眉，正想再劝时，背后传来了嬉笑声，回首一看，是一群皇亲女眷走向这边，其中便有武青樱。 “我跟她谈谈。” 摊牌，必须的，这疯婆子识相点就自己滚远些，不识相的话，他不介意再玩她一次。 李仙蕙点头同意了，招手将人叫住，武青樱早已看见李冉，面色如常，似乎真把过往放下。 “仙蕙儿，下午上官姑姑授课，你可不能迟到哦。” 她温言含笑，举手投足之间，与一年前的刁蛮模样大相径庭。 “那是当然，我马上去准备行头，武姐姐，冉哥有话要对你说，你们聊，等会儿咱们学堂里汇合。” 李仙蕙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这丫头，心还真大。 “你找我？” “……脚伤好得挺利索，看样子没后遗症。” 打人要打脸，专门往伤疤上砍，李冉当然不想做恶人，但提醒她这桩丢人往事，是占据谈判上风的必要手段，不得不为。 果然，武青樱从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以前的事，我不再想了。” 她淡淡说道，“一年前，父亲送我入宫做女官，我在宫里年幼，难得有个年纪相仿的姐妹，正好相互作伴。” 这娘们果然成熟不少，自己还未切入正题，便被猜出了来意，瞬间扭转了下风局面。 “作伴的人可以有很多，不一定非得是仙蕙儿，如果你觉得寂寞，我可以马上去面见皇上，请她老人家为你安排一个。” “不用，仙蕙儿挺好的，再说了，她是太子殿下的嫡女，我爹可是说了，要我多跟仙蕙儿接触，留个人脉呢。” 这娘们果然油盐不进，突然楚楚可怜道，“莫非，承礼郎大人为了仙蕙儿要撵我出宫不成？我有那么不堪么。”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那套路，骗骗仙蕙儿还行，骗我，还嫩了点，你爹权倾朝野，我那老丈人才得了监国之位，跟他还是没得比，他会让你去结交仙蕙儿？真有那心思，套路我老丈人不更简单？” 李冉毫不客气拆穿她的谎言，武青樱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哼，反正我就是仙蕙儿的学伴，你赶不走……你多风光啊，老丈人是太子，皇上又宠幸你，还专门为了你的婚礼，让仙蕙儿进宫做女官学习礼仪，其余皇家子女，何曾有过这等待遇。” “那我呢，我又有什么错！你拒绝了皇上临时起意，让我成为贵族妇人之间的笑柄，我踩坏祥瑞的事，又惹来诸多取笑，我招谁惹谁了！” “没错，我就是不服！如今仙蕙儿就在我身边，我就要看看，我和她的差距在哪！你放一百个心，我才不会傻到害她，她现在可是大红人，每个女官都知道，她的夫君是天底下第一仙师！” 武青樱情绪上头，说着说着，突然流出泪来。 “我想公平跟她比一次，你都觉得我有歹心！是不是在你心里，除了仙蕙儿，其他女孩都是粪土！” 她疯了？ 李冉皱眉，分不清这娘们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故意情绪之言，半响后，淡淡道，“或许你没错，但你太执念了。” “那是我的本性，不用你管！” 武青樱擦干了眼泪，扬着头转身离开，“只要我不犯错，你就没理由赶走我，你是仙师，可是你也管不到后宫女官之事！” 行走几步后，她突然回头，神秘的笑了笑。 “对了，还有一事……今天早上，皇上又找过我一次，问我愿不愿意以侧室的身份嫁给你，你猜，我有没有答应？” 李冉瞬间怔住，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了。 “唉，这群疯婆子，为毛都盯着哥这块唐僧肉。” 他头一次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早知道如此，装什么大尾巴狼，就该先斩后奏，和仙蕙儿有了肌肤之亲，再上车补票，看谁还聒噪。 不过今日试探武青樱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现在的她绝对不敢对仙蕙儿怎么的，否则武则天非宰了她不可。 安全无忧的前提下，倒也不必立刻逼武青樱离开，放只小狼锤炼一下仙蕙儿这只小白兔也好，免得她日后成为李家大妇，还这么没心没肺的单纯。 话说回来，这娘们到底答没答应做侧室。 想想都恶心，哥这种绝世好男人，像是开后宫的种马？ 呸！ 次日一早，李冉带着裴旻前往太子府，准备向老丈人辞行，长安走一波。 大唐皇帝的陵墓，都在长安，武则天再特立独行，死后也得葬在那儿，否则九泉下找个打麻将的人都没，多孤单。 工程可以交给程伯代劳，但选址得亲自去。 然而，书房里见着李显后，他萎靡模样瞬间吓了李冉一跳。 “师傅，你昨晚是不是被师娘榨干了？” 两眼发黑，印堂发青，典型的脱阳之症，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疯狂。 “冉儿，切莫取笑为师，我正好有事找你。” 李显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无比怨念。 第八十二章 吃喝玩乐，忽悠你老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皇欺负我！” “……师傅，你什么时候没被她欺负着？” 这废材老丈人还挺心大，这么快就忘了庐陵那十年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是，我现在是太子，还有监国之权，武皇为何如此不留情面！” 李显恶狠狠的将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摔在地上，火冒三丈道，“昨日我亲亲苦苦批改了文书送进宫里，竟然连一份都没有通过，全部被驳回了！” “不是吧，她这么狠？” 李冉瞬间理解了他的委屈，就像网络写手满含心血的稿子被编辑看都不看直接枪毙掉一样，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摧残。 “若不要我做太子，直说便罢，既然已同意我开府授印，为何又这般做派！” “……大概，是想给师傅你一个下马威吧。” 旁观者清，再加上昨日才进宫见了武则天，她的思路，李冉大体明白，“她想提醒你，师傅你虽然拿到了监国之权，但这大唐的江山，还是她说了算。” 李显顿时怔住，半响后才弱弱道，“如此说来，我还得和以前一样委曲求全？” “要不，再忍忍？反正她都八十了，能有几天活头。” 李冉晒然笑笑，祭出拖字诀。 虽然老丈人在陇右道捞够了本钱，但与武则天实力相比，依旧差了几条街，正面硬刚，显然不是上策。 “唉，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费这么多心血。” “……难道师傅你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抓住掌朝大权，把她架空了不成？” 李冉开玩笑道，他就不信老丈人敢说个‘好’字。 “贤婿，你认真的？” “当然不……错。” 正要给老丈人捣掰捣掰什么是玩笑话时，久违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你开启了第七阶段投资任务，帮助投资人成功获得掌朝大权,并架空武则天，完成本轮投资后，获得400000法币奖励。” 屌丝太子逆袭天选女皇，这任务，真不是来搞笑的？ 尤其是李显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就来气。 “贤婿，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这锅甩得有水平，到底谁才是太子？ 显然，李冉无所不能的形象深入人心，李显充分放权，表示跟着他干了。 “……先在朝廷里塞几个咱们的自己人吧。” 李冉叹了一口气，“手底下没几个能打的，拿什么跟武皇周旋。” “可是，人事任用资格都被她捏在手里，如何安**们的人上位？”，李显总算问了个有建设性的问题。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李冉晒然笑笑，修陵寝这工程，来得正是时候。 套路依旧，大搞祥瑞！ 七天后，早朝再开。 上一次的漫长经历令所有朝臣都永生难忘，这一次他们吃得饱饱，还特意请宫中司礼太监在玄武殿旁的侧院里架设了简易茅厕。 焦点，毫无例外集中在了李显身上。 身负监国之权，这位太子爷穿着与武则天同款的朝服坐在她右手边的台阶下，距离龙椅仅一步之遥。 然而就这么一点距离，上下尊卑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百官眼神各异，宫中传言，最近几天里，太子府送往御书房的所有公文都被驳回了，一项都没有通过。 武则天的态度显而易见，那么今天的早朝，母子两人同台，指不定得搞出什么事来。 果然，想啥来啥。 李显以东宫的名义，上书七条国策，武则天还未听完，便摇头否定。 这敷衍的态度连张柬之都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七条国策，皆与三省六部主事官商讨过，其情其理，皆有法度，还请皇上三思。” “朕自有道理……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 武则天谁的面子都不给，硬是要在百官面前给李显一个下马威。 如此羞辱，再好的脾气都得上头，李显的脸渐渐有些挂不住了。 “臣李冉有事起奏。” 关键时刻，李冉站了出来，帮老丈人救救场子，没毛病。 百官瞬间菊花一紧，被李冉支配的恐惧赫然入目，寻思着是不是该先去茅厕里放放水再说。 “……准奏。” 武则天挺起了身子，眼中迸发出一丝利芒。 上一次，她疏忽大意被李冉钻了空子，这一次，倒想看看这位‘仙师’奇才还有什么套路。 没错，李冉还真有。 “皇上，你委托臣修建陵寝之事，臣已有规划，还请皇上过目。” “哦！快快让朕瞧瞧。” 武则天喜上眉梢，七天内就能拿出方案来，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那，还请皇上允许停在宫门外的那架白色马车入内，东西就在马车上。” “……准！” 武则天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什么规划图纸那么重，还得用马车来拉。 片刻后，众目睽睽之下，一座‘山’被搬了进来。 “皇上，这便是陵寝的规划图。” 李冉晒然笑笑，3D模型的沙盘，够噱头了吧？ 而且，还不止此，随着他两手一拍，这座‘山’，竟然活了过来！ 竟然出现了四季分明的变化，神乎其技！ “皇上，臣接受修陵寝的任务后，废寝忘食，恨不能为皇上修一座天底下最宏伟的陵墓，因此拼着折寿十年，向神灵讨要了一份天工图！” 掷地有声，李冉一脸悲壮的表功。 折寿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但巨额花费却是真的……10000法币的投资，下足了血本。 “你投资了‘高级仿真玩具’，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乐高建筑玩具1份。” 10000法币只是为了区区玩具，李冉觉得自己很有败家的潜质。 好在，物有所值。 这座巨大的‘山’，便是七天的劳动成果。 底座是岩石色的塑料黏土，揉捏成山坡形状，山上茂密的树林，同样是仿真塑料，栩栩如生，宛如艺术品。 至于四季分明变化，则是内置的电动开关，利用温度让树木和山坡的塑料颜色发生改变。 原理简单，但唬住大唐的土鳖，绰绰有余。 况且李冉还为这份‘天工图’上了双保险。 “你投资了‘陵园类建筑学工程设计图’，此投资项目可根据投资者要求，提供相应的设计稿并对材料加以完善。” 看看，多人性化的服务，就是5000法币的图纸稿费有点小贵。 这份斥巨资打造的3D模型沙盘，正是套路武则天的最好武器！ 第八十三章 要官，就得堂堂正正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天工图！” 果然，武则天信了，顾不得矜持，下了台阶走到3D模型前仔细观察着，心悦诚服的连连点头。 显然5000法币的设计图审美观是一流的。 这座陵寝，不但符合风水学，也合理规划了每一处建筑，美感十足。 而且这还只是地面建筑，内里同样大有玄机。 “皇上，请再看。” 献宝就得循序渐进，李冉悄悄按下开关，这3D模型沙盘的电动马达开启，从地面露出了一条长长甬道直通山中。 里面的陵墓构造同样精细且完美，一共设了十七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装有陪葬品，从六畜谷物模型到金银珠宝模型，精致的令人叹为观止。 而主房中那尊白玉棺材更是璀璨夺目……这玩意可是真品，李冉专门从胡商手里淘的上好和田玉手工打造而成。 “如此的陵寝构造，皇上是否还满意？” 李冉明知故问，武则天的眼睛差点都瞪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好！这份天工图，不愧是神灵赏赐之物，李冉，你拼命求得此祥瑞，有大功，理当重重封赏。” 武则天情绪上头，打赏起来可毫不手软，“朕封你为正五品太常寺主事官，赐紫金玉带，享县侯食邑。” 百官瞬间炸开了锅！ 前面的封赏也就罢了，那县侯食邑，可是正儿八经的侯爷待遇，李冉年不及弱冠便封侯，这在大唐开国百余年，独一无二！ “皇上，李冉年幼，这封赏是否太重了？” 张柬之站了出来，劝她收回成命，倒不是针对李冉，而是武则天的做法太惊世骇俗。 “柬之，莫非你还要管朕的身后事？”，武则天怒了，声威一震，百官顿时噤若寒蝉。 “皇上，张大人所言极是。” 李显突然横插一脚，跪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大唐律例，非战功不得封侯，李冉是我女婿，我不忍让他承受这不义之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老丈人的演技，见长了啊……不枉费自己疯狂使眼色，就差没把‘阻止她’三个字写在脸上。 官职和待遇，李冉不缺，还不如变现帮老丈人赚点贤名，起码他今日这番‘大义灭亲’的言论，在百官心中多少得拉点好感度，把武则天推到了百官的对立面上。 当然，点到即止，弄得武则天下不了台就麻烦了。 “皇上，臣祈福占卜乃分内之事，为皇上办事，别说十年寿命，就算这条命献祭出去又有何妨。” 肉麻话不要命的说，李冉自己都觉得谄媚过分了，赶紧转入正题道，“况且，神灵只赐予了臣这天工图，但既是天宫之物，所需材料，自然与众不同，想要凑齐这些材料，难如登天。” “需要哪些材料？柬之，你都记下，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找来！” 武则天瞪了张柬之一眼，瞧瞧你丫这户部的尚书，还不如一个孩子费心费力。 戏肉来了！ 李冉就等她这句话。 “皇上，首先是选址，这座陵寝安置于山峦之中，长安周边，只有骊山符合条件，然也需要实施改造，方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陵寝。” 要建房子，先打地基，没毛病。 “好，择日派人开凿骊山！”，武则天大手一挥，极为气魄，户部官员顿时面面相觑。 开山？那得征集多少民夫！ 李冉暗笑，这就受惊了？哥的要求，才刚刚开始。 “皇上，组织开山之人，必懂风水又熟悉工程建造，臣不才，愿领此任务，需用到民工万余人，若户部调不出人手，请允许臣自己招募民工，同时户部新设一个主事官，专门来协助工程。” 修个陵墓才动用区区万余人，简直良心，武则天自然没有不允许的道理，点头准了。 第一步，成功！ 民工什么的一抓一大把，关键是户部主事官，正五品，分管各项民生，妥妥实权职务，目前早已被各党派瓜分干净，这新设之人，推荐自己人上位没商量。 “皇上，这修建陵寝的石材，需灵石不可，而天底下最有灵气的石头，非巴蜀之地的奇石莫属，所以还需兵部新设一只运石队伍，从巴山取石运到长安。” “另外，山上林木，以百年雪松为佳，需从东北关外砍伐后运送过来，路途遥远，可效仿秦直道，修一条专门官道用来运输，所以工部也得新设主事官专门处理此事。” “陵墓内，各种祭祀物的摆放皆有章法，非礼部派专门之人打理不可。” 李冉口吐莲花，嘚啵嘚啵个不停，核心就四个字。 要人，要权。 粗略算下来，一套陵寝工程需要六部的专门负责官员，得二十人左右，整个工程耗时足足两年时间，两年之后，这些负责修陵寝的官员，怕是早把原来本职工作荒废了。 所以必须得提拔新人，而且提拔谁，李冉的话语权极大，要不触犯了神灵，谁担得起这罪过？ “皇上，臣的意见已说完，如何操持此事，请皇上定夺。” 皮球踢给武则天，一句话，你丫想风光大葬，死后极乐登天，就好好掂量着办。 武则天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她又不傻，二十个六部的主事官名额，李冉是给谁要的，她心里清楚得很。 若是答应，李显朝中无人可用的尴尬立刻得到缓解，以后再想打压他，费的劲可多了。 若是不答应，又怕耽误陵墓工程，这可是自己的身后大事。 权衡利弊之下，长叹一口气。 “……准了！” 她不得不承认，李冉的套路，厉害得堂堂正正。 百官脸色瞬间精彩极了，以前只有武则天收拾朝臣的份儿，今天小小侍郎要这要那，武则天竟然不得不答应，这位‘仙师’，果然有本事。 而且，他还是太子的女婿？ 一时间，心思活络之人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先与李显攀攀交情，有此贤婿，皇位稳稳的。 “如此，微臣便着手操办修陵墓之事，两年内，必定完工，只希望皇上万岁，用不到此物。” 见好就收，马屁赶紧拍上。 “罢了，朕累了，今日朝议，到此为止。” 武则天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李冉晒然笑笑，并不畏惧与她对视……反正这两年内，武则天不会把他怎么地。 至于两年后，这老娘们行将就木，老丈人羽翼已成，更不用害怕什么。 第八十四章 吊住女人的心，先从她的胃开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太子府的笑声，足足持续到大半夜。 李显如同抽疯一般，硬要拉着李冉吃酒，不醉不归的那种，韦氏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贤婿，为师今日，太高兴了！” 他很爽，螺旋登天那种爽，得到二十个六部的主事官任免权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让武则天吃瘪了。 那可是武则天！ “师傅，你悠着点吧。” 李冉很欣赏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乐极生悲什么的，当心现世报。 “今日为了拿下人事权，咱们把武皇惹狠了，她以后必定出狠手打压你。” 以那娘们睚眦必报的个性，几乎板上钉钉。 李显的笑声戛然而止，尬道，“那怎么办。” “讨好她呗，谄媚会不？” “那，那岂不是跟软骨头没什么区别！” 李显愤然，表示他才不会阿谀奉承，哪怕对亲妈都不行。 “唉，师傅，你翅膀都还没硬呢，就想飞了？” 李冉不得不感叹这厮有了点本钱就**，看样子武则天对他的毒打的确少了。 “师傅，你听过三国故事不？” “那是当然，我自幼熟读诗书典籍。” “所以，周瑜骗刘皇叔娶孙小妹的时候，用的什么法子？” “……美人计？不是吧，你要我给母亲找男宠？” 李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老丈人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不去写小说简直屈才了。 “是玩物丧志，玩物丧志你懂吧！” 简单粗暴给出答案，李冉不再玩循序善诱那一套，压低声音道，“没立太子前，武皇理朝政的频率大概五天一次，大多数时候把冗赘公文都交给了三省六部打理，如今师傅你获得监国之权后，她看奏折的时间足足多出了三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透支精力！她都八十了，哪能像年轻时候那样案牍劳形！” 李冉晒然笑笑，眼角中闪过一丝嘚瑟，“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怕是这些天，她看奏章已经看得心情无比烦躁了。” “所以呢，你换个思路，引诱她去玩，去享乐，她还有什么心思来干涉你治国？” 李显豁然激动起来，“好，这个法子好！” 啧啧，瞧这对母子，老母亲拼命搞儿子，儿子算计母亲也毫不手软。 “贤婿，具体该怎么办？”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老丈人求帮忙的时候越来越不客气了。 “师傅，你觉得铜雀台如何……人生得意须尽欢，铜雀春深锁二乔，我读书少，没念错吧。” “……贤婿要不你明说？” 李显一脸懵逼，表示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这老丈人一眼，李冉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大修宫宇，广收天下奇珍，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新鲜的稀奇的东西，能弄的都给她弄上，让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玩得不带重样，不但解决问题，师傅你还可以落得个孝敬母亲的贤名。” 杀人诛心，今日朝堂上，李冉堂堂正正出了一记让武则天不得不妥协的阳谋，真当他就这三板斧么？ “好，贤婿，这事就交给你办！” 李显充分甩锅，呸，放权。 “行吧，三日后的早朝，咱们就送她一份大礼……吃喝玩乐，就从吃开始好了。” 李冉接锅，顺手点开了天地银行，投资项目。 “你投资了‘高级作物引种’，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作物成熟果实及种子1份。” 普通‘作物引种’项目的升级版，抽取费用变成了1500一次，对于手握十几万法币巨款的李冉而言，区区1500还叫钱？ 抽，往死里抽，哪怕中奖概率如企鹅游戏，哥都丝毫不虚！ 次日，太子府天降祥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好事的百姓说得振振有词，什么拇指大小的长生果、红如血的朱砂果、如细腰美人一样的美人果，据说都是神仙赐下的仙品，是给新任太子的贺礼。 市井之说百官自然不会当真，笑笑了之，然而一道出自太子府的报捷文书直送宫中，瞬间让百官都傻眼了。 难道，传言竟然是真的？ 直到早朝时，李显将十几个神秘盒子抬进宣武殿，百官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这特么是当堂献宝的节奏！ “皇上，前两日，太子府上偶得祥瑞，儿臣不敢藏私，今日全部献给母亲。” 李显的漂亮话说满，武则天半信半疑，仔细看了看那些箱子，竟然还冒着热气。 “……你且打开看看。” 瞅着朝臣队伍最末尾的李冉似笑非笑，武则天心知此事多半与他有关，顿时来了好奇心。 第一个盒子，里面摆放着从未见过的小果子，小拇指甲盖大小，似乎被烹饪过，极有香气。 “这，是何物？” “……皇上，还是由微臣来解释吧，臣在太子府占卜时，神灵赐下六种鲜果，助我大唐人间百味。” 生怕老丈人台词背不熟，李冉干脆亲自上阵，反正他仙师之名坐实的，随便忽悠。 上前将这果子吃了一颗在嘴里，咀嚼后吞下，意犹未尽，含笑道，“皇上，这第一种鲜果，名叫长生果，微臣给它取了个俗名……花生！” “此鲜果，食用则生津活血，对肌肤大有好处，要不，皇上和诸位大臣都来品尝一二？” 李冉大方的发出邀请，百官瞬间跃跃欲试，这可是鲜果，平时哪有机会吃。 “……来人，取碗筷。”，武则天微微一顿，从善如流。 片刻后，每个人都吃了花生，果然不错……李冉可是足足卤煮了好几个时辰，加了山奈八角，味道自然十足。 先声夺人后，李冉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这又是何物？” 盒子里，晶莹剔透的红色鲜果，撒上了细细密密的白糖，煞是好看。 “这第二种鲜果，名叫朱砂果，微臣同样给它取了个俗名……西红柿。” 白糖西红柿，甜中带酸，开胃健脾，人人都爱。 果然，百官品尝后又是好评如潮，对这神奇的朱砂果赞不绝口。 “其他盒子里，都是神灵赐下的鲜果？快快打开，朕要好好看看。” 此时武则天已对祥瑞深信不疑，李冉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朝着老丈人晒然笑笑。 堂堂正正的套路，再次成功。 “皇上请看。” 深吸一口气，李冉将剩下的盒子一齐打开，堂上众人顿时发出了啧啧惊呼声。 第八十五章 排排坐，吃仙果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开眼了吧，土鳖们。 “皇上，这第四种仙果，代表了春夏秋冬四季，每季食用对应仙果，可以体态康健，延年益寿。” 拿起一颗果子，李冉嘴角一抽……有点扎手，程伯怎么搞的，不是让他把毛洗干净么，一把年纪了还办事不牢。 “这春季果子，叫做仙猴果，传说是天界仙猴从极远之地采来献给神仙的奇物，微臣给它的俗名是……猕猴桃。” 取来勺子挖出内里多汁的果实，武则天一尝之下，顿时龙颜大悦。 老人家味觉器官退化，甜中带酸的猕猴桃更能刺激味蕾，效果第一等一的好。 “还有没有多的，都送到宫里来。” 这猕猴桃数量很少，武则天毫不客气的独占，大臣们只有艳羡的份。 “皇上且看完其他仙果。” 忽悠继续，李冉又提起一坨果子，百官看得都傻眼了。 这是何物？怎么跟狼牙棒似的，还带刺的。 取来尖刀剖开外壳，一股古怪的气味顿时弥漫在玄武殿中，百官猝不及防之下，各个恶心干呕。 “李冉，你怎么把污秽之物拿来了！” 武则天同样掩住口鼻，一脸怨念，这小子是不是得意忘形，玩飘了？ “皇上，这仙果虽然味道有古怪，但吃起来，却异常美味，还请皇上试一试便知真伪。” 武则天半信半疑，浅尝一口，突然眼睛一亮，立刻将整勺果肉吞下，大呼过瘾。 “皇上，这夏季仙果，叫做荆棘果，俗名榴莲，想要吃到它可不容易，它生长于仙界边远的南蛮之地，那里酷热难耐，又蛇虫鼠蚁极多，仙人也不敢轻易前去，这荆棘果外壳坚硬，又气味难闻，实则是抵御恶劣环境的手段。” 大道理张口就来，李冉忽悠得极为悲壮，“这果子于恶劣环境中生长，外表丑陋不堪，内里却甘甜可口，保持仙果本心，仙人常常已它自勉，咱们凡人行事亦当如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好！好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武则天顿时交口称赞，如此哲学意味，不愧是仙果。 李冉暗笑，总算把这榴莲洗白了，味道臭是不，那是你丫不懂欣赏卓尔不群的美！ “秋季之果，名为水晶果，它们细细密密凝聚成团，晶莹剔透，味美甘甜。” 李冉又切开果皮，果然珠圆玉润的果实令人叹为观止，武则天尝了一些，龙颜再次大悦。 “好个水晶果，这仙果的品相，与荆棘果可谓天上地下，它又是从何而来？” 啧啧，女人啊，果然都是颜值狗。 “回皇上，这水晶果，乃是仙界极西之地，那里气候倒与西域相似，常年干旱少雨，这水晶果出自沙地之中，从地底深渊取水，所以才如此美味。” “原来如此，果然仙果之所以为仙果，其生长都殊为不易。” 武则天再尝一口，竟然品出了别样的人生哲理。 李冉佩服，论忽悠人，这娘们也是行家……区区番石榴而已，还真上升到了哲理的高度。 “算上，这冬季之果……” “等等，让朕来猜猜。” 武则天好奇心上头了，围绕着盒子走了两圈，讶然道，“此物形状独特，通体赤红，唯有尾根有绿叶，奇了，这果实上的黑色小点又是什么……难不成，叫麻子果？” 显然，这娘们的文学素养不咋地，当然更可能是心情好插科打诨。 “皇上说得极是，它还真叫麻子果，此仙果乃出自仙界果田，非常娇贵，洗干净即可食用。” 哥就顺着你丫说了，你丫自己信不？ “当然，在仙界，它还有个别名……草莓。” 李冉将一颗最大最新鲜的剥好，含笑道，“此物离开突然后，很快便会枯萎，尝鲜为妙。” 武则天立刻吃了，极为满意的笑了笑。 “李冉，这六种仙果前所未见，你又有大功于朝廷，唉，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你了。” 武则天微微叹气，口中说得漂亮，实则断了李冉再趁机要官职的机会，前几天给了二十个六部主事官的名额，还肉痛着呢。 “臣不需要赏赐，能为皇上献祥瑞，乃是臣子的福分。” 李冉晒然笑笑，直接把话题杀死，让她心中更加踏实……然而，套路才刚刚开始。 趁着武则天戒备心松弛后，李冉又道，“神灵赐下这六种仙果于太子府，太子当即向神灵祈求，能否在凡间种植这些仙果，以丰富我朝的物产，神灵思虑良久后，同意了，但此仙果仙气太重，必须先由有大德大福之人食用后，再由年月减弱仙气，方可接近俗物，由普通人食用。” 挖坑就得循序渐进，把故事编圆满后，不忘给武则天戴一顶高帽子，“太子认为，普天之下，大德大福之人莫过于皇上你，所以太子恳请皇上将这六种仙果种植在宫中的御花园，感受皇上你的气息，由皇上食用数年后，再在各道推广种植。” 李冉朝着老丈人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给哥当僚机！ “皇上，儿臣正是这意思。” 李显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跪下恳求道，“还请皇上成全。” “……好吧。” 武则天犹豫几秒钟，轻轻点头，为万民谋福祉是好事，况且这些仙果，她又的确喜爱，没道理不答应。 很好，套路成功，这六种水果，成熟季节各不相同，哪怕武则天三天两头才去御花园看一次，这一年间，怕是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况且李冉还有更大的杀招在后面。 老丈人的表演，还没结束呢。 “皇上，儿臣还有一事。” 李显闻弦知雅意，和李冉对视一眼后，鼓起勇气，沉声道，“儿臣想为母亲修一座行宫！” 话音落下后，百官齐齐炸锅。 行宫是什么鬼，又不用出巡，如此劳民伤财的玩意，这位太子爷脑子进水了？ “……显儿，你且说说为何。” 武则天同样震惊，但百官明显的反对，反而激起了她想听听缘由的决心，当皇帝的，特立独行又怎么了。 “皇上，承礼郎帮着皇上建陵寝后，儿臣夜不能寐，想到生平未有机会在皇上身边尽孝道，不由悔恨不已，如今皇上仙寿日高，儿臣必须要弥补往日缺陷，所以想挨着封禅台附近，为皇上你建一座行宫！” 李显背台词功底不错，而且理由，相当正当，谁敢说尽孝道有错？ 第八十六章 带上美妞去长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抢占道德制高点后，李显的表情变得慷慨而真诚，满含热泪。 不愧是排练了好几遍的成果，李冉甚至还给他准备了洋葱水，就怕他哭不出来。 “皇上，儿臣造这行宫，是想请仙家赐福于母亲。” 再来一个更堂堂正正的理由，让百官那边也闭嘴。 “仙家赐福？” 武则天颇为心动，且不说成效如何，单凭这份孝心，便是好事。 “李冉，太子所说，可否实现？” 当然，行宫这么大的工程，民力物力得通盘考虑，问问权威人士更妥当。 只是问李冉，这和黄鼠狼抓鸡，问另一只黄鼠狼这鸡该不该抓有毛区别？ “皇上，臣不敢断言。” 李冉模拟两可，僚机可是个技术活，若当场肯定，摆明了是在唱双簧，若否定了，没准武则天真以他意见为准，事情黄了才搞笑。 得循序渐进，让她上钩更深一些再收网。 “神灵之事，与凡人有共通之处，讲究心诚则灵，行宫建成时，太子若心诚感动上苍，神灵赐福，也是可能的。” “所以，关键在于太子是否有诚心！” 李冉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丝隐藏的兴奋……他的套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上吧，老丈人，拿出‘诚心’来！ “皇上，儿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似乎冥冥之中，有神仙在耳边低语，说建造这行宫时，在里面安置与神仙有关之物，如壁画、器具等，可令神灵满意，或许能引来福报。” “哦？这些东西，岂是能轻易收集的？”，武则天果然兴趣极高。 “皇上考虑的是，所以儿臣当斋戒祷告，时时在白马寺中念经，祈求神灵赐予仙家相关的器物，罗列在行宫之中。” 李冉双膝跪下，决然道，“还请母亲应允，这行宫，儿臣自会凑齐钱款，不需要国库动一分银子。” 表演结束，打九十九分，少一分是怕这老丈人骄傲。 收集仙家器物，自然是为李冉造出吃喝玩乐的道具打掩护，把大唐这些土鳖都没见过的玩意推到仙家器物的名头上，忽悠效果杠杠的。 而白马寺祷告念经，则是以退为进之策，表面上看，李显拿出大把时间在寺庙里待着，放弃了掌控监国的权利，但同时也麻痹了武则天的警戒心。 反正现在他提什么议案，都被一票否决，不如抓大放小，只拿捏几个关键事务的处置权即可。 看看这举止动作和神情，完美合拍，若不是李冉事先对了台词，差点也要信了。 百官更是连连赞叹，这翁婿俩，多好的人啊，一个修陵墓，一个修行宫，都自掏腰包，简直是臣子的典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好吧，我允许了。” 武则天面子十足，非常满意他的乖觉，想想多座行宫又没坏事，大方的同意。 很好，这娘们正朝着‘乐不思蜀’的方向大踏步前进。 这座行宫，自然是吃喝玩乐计划里面的‘玩’和‘乐’。 李冉晒然笑笑，将50000法币投到了一个熟悉的项目上。 “你投资了‘复合型广场’，此投资项目为自选式投资，需投资者提供一定土地面积，且事先选定广场拥有的建筑种类，提供材料后，在规定时间内修建完工即可具备相应建筑功能，且永久保留！” 封禅台的奇迹，再复制一次又何妨。 这一次李冉要做的……是大唐版的方特东方神话乐园！ 说干就干，下朝后，立即选址，程伯带着工程队连夜平复场地，干的热火朝天，百官知道后又是交口称赞，看看这执行力度，不愧是为亲妈修的工程。 当然，这一次李冉没有唱主角。 有施工图纸的程伯压阵足矣，他还有本职工作……陵寝什么的，越早开工越好。 所以，有必要去长安一趟。 武则天再牛逼，死后也肯定葬在长安的帝王陵墓群附近，否则九泉之下，连个打麻将的搭子都凑不齐。 再说了，只有他和李显分开后，武则天的警惕心才会完全放下，不再担心这蠢儿子搞出什么幺蛾子。 况且，狡兔三窝，大唐两大核心都市，一个长安，一个洛阳，这洛阳城被武则天拿捏得死死的，李冉把长安的主导权争取到手，才有放手一搏的政治资本，先去打打前哨战搞点小动作，顺理成章。 一石三鸟，长安走起。 唯一的难题是，长安城的一把手，是梁王的亲信郑愔，不搞掉这个人，无法染指长安的政权。 武则天才警告了李显不许动梁王，那么以太子监国之权收拾这郑愔就困难重重，幸好，李冉还有一个大帮手。 去往长安的马车上，其中一辆金碧辉煌，用纯银做雕饰，极为气派，内饰更是雍容奢华，还有一股玫瑰花香水的味道。 这算不算女人的闺房？ 李冉不得不承认，太平公主的确活得精致，就是她露在外面的光洁小腿，真不是在故意勾引人？ “姑姑，天凉了，还是盖一床毛毯为妙。” 被她硬拉上马车，李冉有些慌……面对豪放又勾人的少妇，正常男人多少有点反应。 “哼，我心里热得慌。” 太平公主不但不收敛，还特意将腿伸直了些，几乎挨到李冉的左手。 场面好尬，她该不会想在车上‘办事’吧？ “热的话，这马车还能开窗。”，李冉瞬间弹起，借拉窗帘的动作，再次将两人距离隔开。 “……你这人，无趣得紧。”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取来枕头斜斜靠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不过，手艺真不错，这特制的马车，是我坐过的最舒服的，一点都不颠簸。” “那是，没有几分手艺，怎么好邀请姑姑你去长安一行？” 李冉表示，重金邀请的打手，待遇总得给优厚些，又顺手从马车中的储物格中摸出了一个陶瓷瓶子。 “来，姑姑你尝尝这神仙水。” “这便是你临行前向母皇敬献的神仙水？好像别名叫‘可乐’的玩意？” 太平公主轻啄一口，微微皱眉，“味道还行，就是有些刺鼻。” “偶尔喝喝，有助于开胃。” 李冉也倒上一杯，与她对面而坐，举杯道，“祝咱们长安之行顺利。” “免了，你上次的承诺，可还没兑现呢。” 太平公主骄哼一声，并不对饮，只不满道，“我让你安排的四个侍郎位置呢？” 第八十七章 姑姑，请成为金牌打手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亲姑侄，明算账。 立储时太平公主退让一步，向李显这监国太子换取安插大把党羽的权利。 然而，李显这不争气的被亲妈打压得没有半点脾气，自然无法兑现诺言。 所以太平公主正气着呢，若不是看在李冉赠送了不少新鲜玩意的份上，别说跟他去长安，哪怕见面都嫌膈应。 “姑姑别急，不就是四个侍郎位置么，我记着呢。” 李冉拍着胸口，表示他人品过硬，随即话锋一转，“要不，先支付你点利息？” “哦！你想如何？” 太平公主打量他几眼，揶揄道，“不会想效仿易之吧？” “……姑姑，你真幽默。” 男宠这种伟大的职业，李冉谨谢不敏，扬眉道，“长安刺史，这位置，你要不？” “你想扳倒郑愔？”，太平公主何等精明，瞬间理解了潜台词。 “不是我，而是，我们。” 李冉不得不纠正她的说法，晒然道，“老规矩，五五分账，我暗地里下黑手，你明面上收拾残局，梁王和皇上，都没话说。” “几成把握……不行，除了刺史，其他几个重要属官位置，也得给我。” “哇，姑姑，好歹留点汤水给侄儿不是？和气生财嘛。” 跟成熟丰满少妇谈判多累人，足足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在马车里分赃完毕。 敲定方案，只等抓鱼。 数日后，长安城遥遥在望，与洛阳一样，这千年古城繁华无比，果然是必须拿下的风水宝地。 李冉顶着修陵墓的名头，名副其实的钦差，又有太平公主助阵，长安城大小官吏皆在府衙中迎接，只一个照面，便瞧见了郑愔。 年轻，长得挺帅，据说文笔也不错，后世流传了几首不错的诗词。 可惜这人人品不咋地，阿谀奉承程度与杨再思有的一拼，换主子比换衣服还快，连拉拢他，李冉都嫌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李仙师，太平公主殿下，舟车劳顿，下官在府衙里略备酒席，还请二位入席，待下官为你们接风洗尘。” 当然，谄媚小人的交际花能力通常点满，郑愔待人接客没话说，李冉挑不出半点毛病。 看看这称呼，直接上升到仙师高度，弄得李冉都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赏他一记套路。 “郑大人，久闻大人你的贤名，晚辈佩服已久，前几日我向皇上敬献了神仙水，此物由仙人所赐，在太子府上涌现出一个喷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洛阳城诸官皆已饮用，我特地带了些来，还请府衙里诸位兄弟不要客气。” 来，喝肥宅快乐水。 推销饮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让对方觉得有面子。 能喝道仙家神水，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冉故意营造出这可乐很稀有的错觉，实际成本嘛，约等于零。 “这，这如何使得？” 郑愔嘴上拒绝，手还挺实诚，牢牢接过，饮用一大口，顿时夸赞道，“好味道，真令人神清气爽，如沐仙境。” 不愧是文豪，连形容二氧化碳气味都这么别树一格。 礼尚往来，郑愔也命人献上几种长安特产，双方关系迅速拉近，是时候下一步套路了。 “我为皇上选址修陵寝，兹体事大，若郑大人有空闲，不如跟我一起去选址？” “理当如此，能为皇上分忧，是郑某的福气。” 郑愔一口答应，这种肉眼可见的功劳毫无拒绝道理。 “郑大人果然忠心耿耿，我若回洛阳，必定在皇上面前好好提及大人你。” 高帽子不要命的戴，搔到对方痒处后，李冉又话锋一转，“不过选址之事耗费时间很长，少则五六天，多则半个月，大人你不待在衙门里，真没问题？” “仙师不用担心，我与仙师同去，日常事务，自有各府的属官办理。” “……如此甚好，我也怕因为皇上的事，耽误了你们办公。” 李冉一副欣慰的样子，同时暗中朝着太平公主使眼色，姑姑，该你了。 “呵，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去选址，我就在府衙待着，帮你们看场子。” 太平公主揉了揉小腿，抱怨道，“从洛阳一路辛苦过来，可把我累坏了，正好养几天。” 扯什么理由不好，非要扯腿脚……这一路上，她连地都没下过几次！ 不过郑愔显然没有胆量去看太平公主白白嫩嫩的小脚，连声宽慰，请她休息。 很好，这厮政治水平和敏锐性比想象的还差，他只看了李冉拿着武则天下发的公文，却没有问太平公主要诏命，并且听她口气，自然而言以为这位首席公主此行是来当监工并且督查长安官员的。 事实上，太平公主离开洛阳时，连招呼都没跟武则天打一个。 现实版的文人误国，铁证如山。 次日一早，李冉一身探险打扮，1000法币抽一次的户外旅行项目，直接搞到登山鞋和旅游包，这年头，爬深山老林多危险，装备得带齐。 郑愔看到如此奇特物事，顿时大开眼界，估摸着是仙家赐予的祥瑞之物，又不好多问。 太平公主难得早起，为李冉送行。 “你能争取到几天时间？昨日我找机会看了这长安的官员名录，关系盘根错节，想安插进咱们的人，可不容易。” 当然，送行什么的不是重点，求支招才是目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把这姓郑的耗死在山里都行，不过，我没那么坏，就搞他个半死不活，十天时间，够你搅乱长安政局了吧，具体方法，我昨天晚上不是连夜告诉你了？” 李冉摊手，他请太平公主是来当打手的，又不是保姆。 “你还说呢，深更半夜的跑来找我，吓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太平公主一脸幽怨，这娘们，听到敲门声后连外衣都没穿就开门了，到底谁才是有非分之想的那一个！ “总之，照做吧，我的情报准确无误。” 李冉被这折磨人的小妖精烦透了，总不能说自己昨晚花费10000法币在‘物流情报站点建设项目’中解锁了‘长安’，顺便窥视了本地花边情报吧，他肯说，太平公主也只会当他神经病。 “行，就依你的法子做。” 太平公主跃跃欲试，果然和武则天留着同样的血脉，对驭人之术天生感兴趣。 策略很简单，就八个字……造谣生事，挑拨离间！ 第八十八章 在线救助：遇到白虎怎么办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长安城中，各种流言蜚语瞬间传的飞起。 什么某某官员的小妾与另一个属官私通，给家主带了绿帽子。 什么某副将的儿子欺压良民，背着正妻在外面取了两房姨太太。 消息有板有眼，惹得士族官僚一片鸡飞狗跳，愣是找不到消息传出来的源头……太平公主做事，手脚一向干净。 当然，城里的八卦新闻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李冉的爬山运动。 不得不说，在骊山中野营，真是个苦差事。 “当年秦始皇怎么想的，居然要把陵墓建在这鬼地方。” 边走边抱怨，泥泞的山土一个打滑，就能滚出几十米远，也亏得登山鞋给力。 “东家，你省点力气吧，后面那些人，都快跟不上了。” 他身边，裴旻同样轻松，哪怕穿着布鞋，在深山老林里走都只有脚尖一点泥土，这份轻功真令人大开眼界。 不过郑愔等人就无比凄惨了，一没外挂，二没武艺，两条腿硬怼山路，只走了两天，鞋子裤子统统报废，只能如同原始人一样手脚并用在山上爬。 堂堂长安刺史，混到这地步，真是人才……这厮在出发时，两袖清风，一袭单衣就出门，是不是把进山选址当郊游了？ 李冉哪会给他后悔的机会，径直命向导往深山里钻，连走两日，这厮别说回去，怕是连路都记不住。 “仙师，仙师，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 身后的喘息声如同老牛拉破车，郑愔瘫软在路边，如同烂泥。 他很不爽，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陵寝选址会搞得这么复杂，打死他也不会一时口快答应陪同李冉一起勘察现场。 足足两天啊！一口热饭都没吃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偏偏这仙师还没有丝毫回程的意思，每日神神秘秘的钻进据说是仙家之物，叫帐篷的玩意，再出来时又神采奕奕。 不行，说什么也得找机会溜号！ 郑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得摊牌。 “行，今天不走了，就在这歇着吧。” 李冉从善如流，他分明记得，这厮今早毫无形象的在山坡上尿尿，都快尿出血来，身体透支的够呛。 钓鱼嘛，一收一放才是王道，按照计划，还得再将这姓郑的在深山老林中拖够八天，等他回长安时，城头大王旗已变，这厮就算诸葛武侯复生，也玩不出花样来。 砍柴，埋锅造饭。 这郑愔唯一做对的事情便是此行带了厨子，当然，李冉对吃没有检疫过的野生动物深感恐惧，万一有寄生虫之类的亏大了。 取出背包中的露营帐篷和睡袋，顿时引起一片艳羡的目光。 这两天，众人风餐露宿，唯有李冉睡在帐篷里，那叫一个香。 拉仇恨很败人品，好东西得大家分享……否则，怎么诓这姓郑的上套？ “郑大人，看你劳累过度，要不这仙家赐予我的宝贝，你先拿去用。” 李冉非常大方，不大方不行，再不让这姓郑的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就不是血尿那么简单，怕是整个人当场暴毙。 他死在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和自己一起上山选址的路上，这锅，不背。 “这，这如何使得？” 郑愔身体远比嘴巴实诚，学着他的样子钻进帐篷里躺下，那舒服的**由内而外，骚得无话可说。 其余属官自然没那么好待遇了，只能眼巴巴的围拢在帐篷周边坐着打盹，寄希望于刺史开眼，允许他们也进去沾沾仙气。 “东家，你把东西给他了，你睡哪？” 裴旻一脸崇拜，东家这舍己为人的精神真令人佩服，直到李冉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套备用的。 “……东家，原来你还有！” “我有说过，我只带了一套么？” 李冉表示他没那么傻缺，钻进帐篷后，又摸出了酒水零食，甚至还有牛肉干……出发前便存在天地银行中，这玩意当免费仓库异常好使。 “你还愣着干什么，坐下来吃呗。” 瞧见裴旻风中凌乱的模样，李冉拍了拍他胳膊，这小子莫不是傻了。 “东家，你既然有吃的，为何还要他们去抓野兔烤肉！” “……我有吃的，与他们抓野兔烤肉，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们不是一路人么，为何不相互照应！” “哇，兄弟，你心真大，是不是我还得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睡囊和土豆烧牛肉？拜托，我是领队，又不是保姆。” 无视裴旻单纯的眼神，这小子，比老丈人还天真。 “你若真闲得无聊，就去山上跑几圈，跑累了，回来休息睡觉，我丑话说在前面，可别一身臭汗，这深山老林的没法洗澡。” 裴旻怔住，并没有傻到真去运动的地步，盘腿挨着帐篷坐下，吃着牛肉，一脸鄙视。 “东家，你做的不厚道。” “……吃我的东西，还骂我？老弟，你很败人品唉。” 李冉又好气又好笑，“正义感这么爆棚的话，以后队伍的伙食由你包了。” “东家，你这是强人所难，我又不会做饭。” “那就好好吃着喝着，别多管闲事，晚上记得巡夜，这深山老林的，熊和野猪肯定不少。”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野兽的咆哮声，还依稀夹杂着郑愔等人的嚎叫。 不是吧，哥什么时候这么乌鸦嘴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人。”，李冉从帐篷里爬出来，顺手从行囊中摸出两把短柄燧发枪，一把自用，一把扔给裴旻。 深山老林的，没点防身的家伙怎么行。 “哇，东家，你果然还藏了私货！” 裴旻的抱怨和移动速度一样快，李冉刚走几步，他便消失不见，几秒钟后，远处一声枪响。 想啥来啥……能让裴旻放下引以为傲的佩剑，直接动枪的家伙，糟糕透了。 靠近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两具属官的尸体支离破碎，画面极度引起不适。 “艹，白虎？” 李冉头皮瞬间发麻，‘白虎’少女他倒是喜欢，但白虎那就真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而且数量还不止一只！ 两大一小，合着一家人整整齐齐出来觅食。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 裴旻再牛逼，一人敌三虎也力有未逮，李冉狠狠踹了郑愔一脚，多大的人，还吓得尿裤子。 燧发枪连连点射，子弹威力不俗，但白虎皮糙肉厚，愣是打了一梭子子弹才让那只最小的失去行动力。 虎啸声震耳欲聋，显然儿子被杀给两只成年老虎上了BUFF，这仇恨拉的稳稳当当。 第八十九章 别拿石头不当回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果断弃枪爬树，幸好登山靴的铁钉够硬，不但能爬，还能时不时往树下踹一脚。 “东家，我来救你！” 有了郑愔等人的牵制，裴旻终于腾出手来，一声断喝，拔出长剑，剑气如虹，精准的从虎眼刺入，这速度，这力道，绝了。 而且，还是二连击！ 拔剑又刺，同样命中虎眼，这还是人类的反应速度？ 两只老虎吃痛，在地上乱打滚，从旁边的山坡滑向深谷。 “……牛逼！” 李冉在树上伸出大拇指，人与人能爆发的潜能差距简直可怕。 “仙师，这山上有白虎出没，我们赶紧离开吧。” 回过神来的郑愔拖着湿漉漉的裤子，正好找到了正当理由，说什么也要连夜出山回长安。 想跑？没那么容易，好好陪哥在骊山里待足十天。 “恭喜你，郑大人。”，李冉从树上爬下来，一脸兴奋，“白虎乃异兽，有白虎出没的地方，必定有祥瑞！” 首先稳定这些货的情绪，来点劲爆消息。 “若能找到祥瑞，献给皇上，必定大功一件。” “……这，要不，等回城了，调集军士来搜寻？”，郑愔心有余悸，大功什么的，得有命花才行。 “祥瑞之兆不等人，郑大人可不要错过机会，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以半天为限，不管找不找得到祥瑞，都回程，如何？” 以退为进，半天时间，足够套路他了。 “如此甚好！” 郑愔果然上当，人无横财不富，两具同僚尸体就摆在眼前，只当他们点背。 沿着白虎出没的方向行走，道路越来越窄，齐腰高的杂草连李冉都不敢轻易踩一脚……套路别人可以，自己也掉坑里就糗大了。 “祥瑞就在附近！” 见好就收，李冉口中装模作样的念起法决，似乎在占卜，片刻后，惊喜道，“神灵提示我，这片杂草丛中有一块天上的陨石，这块陨石有镇邪强运的作用，若立于宣武殿外，可保朝廷顺风顺水，咱们把这祥瑞献上去，可谓大功一件！” 郑愔顿时喜形于色，“仙师，该怎么找？” “等到晚上，月光照耀下，那陨石会呈现五彩斑斓之状。” 没人怀疑仙师的判断，只是要挨到天黑好难受，又累又渴，还没住处……天师倒是钻进帐篷，睡得贼香。 入夜后，困顿的众人被李冉一个个拉起来。 “都搜查仔细些，记住关键词，五彩斑斓。” 打发走众人后，李冉也没有闲着，直接打开了高级自动加工作坊。 人造陨石。 碳酸钙中夹杂了微量金属元素，看上去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可以调调成分配比，卖相更好看一些。 当然，唬人效果杠杠的，足足一吨重的大块头，摸上去质感冰凉，说不是仙界之物，谁信？ “冉，冉兄弟，这是陨石？” 裴旻目瞪口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面前变多了一尊庞然大物。 “请叫我仙师。” 李冉笑笑，将抽奖户外旅行项目的副产品强力手电筒拿了出来，照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光学三棱镜上。 分光造彩虹，小学生都会，况且如此漆黑的夜里，强力手电筒的亮点宛如奥迪的车灯，那家伙，小半个山头都能感觉到亮光。 自然，彩虹异象也被瞧见。 “神，神仙显灵了！”，郑愔带着属官匆匆赶来时，整个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这些天受的委屈就在这一刻值回票价，“果然是天降祥瑞，我们马上把它运回去。” “嗯，请吧。” 李冉重重点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呵呵，此物乃是仙师你发现的，献给皇上时，你的名字必定居首位。”，他淡定的态度弄得郑愔有些不好意思，程序性的谦让一二。 “无妨，此物出自骊山，乃是长安的地盘，证明大人你治下，长安人杰地灵，才能出此奇物。” 商业吹捧嘛，成年人都会，郑愔闻言大喜，也不再搞虚招子，吩咐属官把东西抬起来。 抬……起不来！ “都没吃饭么！再来！”，郑愔怒了，亲自挽起袖子上阵，屎尿屁都快憋出来了，陨石却纹丝未动。 李冉见怪不怪，若这玩意动了才有鬼，且不说它本身就是一台中型小轿车的质量，为了保险，还特地往地下埋了二十公分，就凭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歪瓜裂枣想把抬起来带走，门都没有。 “仙师，这可如何是好？”，郑愔急得直跺脚，有种到手的鸭子要飞走的即视感。“要不咱们回去叫人。” 李冉就等着他这句话，突然压低了声音，“不妥，这祥瑞之事，越秘密越好，你懂的……” “对，对，得保密！” 郑愔恍然，连连点头，李冉顿时怔住，就这？哥的台词还没完你丫就信了，骗得毫无成就感。 “仙师你放心，我会召集心腹家丁来这里搬运石头。” “等会儿，你不能走，这祥瑞之物乃天地造化，咱们搬不动，不代表天地搬不动，需要一德高望重者已自身威压与天地遥相呼应，方可不会让祥瑞消失。” 李冉一本正经的瞎扯淡，突然拍掌道，“有了！” “仙师何意？”，郑愔激动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我有办法让这陨石变轻！”，李冉深吸一口气，“但用到通神之术，需要人配合，郑大人，你把你的人分成三班，每班工作四个时辰，只干一件事，就是围着这陨石静坐，三日后，这块陨石，就会变得极轻，两个人就能抬着走。” “三天？好，三天就三天！” 郑愔一咬牙，到底没能抗住献宝的诱惑，点头答应。 真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不过李冉才不当真男人，借口通神需要冥想，钻进帐篷，呼呼大睡。 这三天，郑愔度日如年，饥肠辘辘衣衫褴褛，干粮早就没有了，只能已野果和打猎维持生计。 然而他并没有铁胃，几顿下来，上吐下泻，就差一口气吊着就早登极乐。 同样这三天，李冉轻松愉快，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悠哉的像是小猪佩奇，甚至，还寻到一处野外温泉，叫上裴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有红酒，有水果，有温泉，这特么才叫享受生活！ 可惜裴旻这不识趣的老是纠结一些小细节，比如，如何让陨石变轻？ 而李冉的回答永远只有四个字。 “化学反应！” 第九十章 兄弟，请教我房中术，呸，长生诀！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隔行如隔山。 裴旻不懂化学，正如李冉不懂剑道一样。 温泉中，裴旻裸着身躯，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沟壑分明，这么威猛的身材，不去当男公关真是浪费了。 只是，他露着鸟在哥面前走来走去几个意思？ “你在显摆什么。” 李冉不爽，非常不爽，由于年龄缘故，这具宿主的身躯还处于发育之中，跟裴旻没得比。 “我在想剑招。”，裴旻手中不停，眼神中带着某种激动，“杀白虎时，我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这几天，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在温泉中泡得身心舒坦，这种感觉，又来了。” “哦！顿悟了？” 李冉同样来了兴趣，猛然记起这厮在原本历史上，可是一人单挑过了三十一只老虎！与他相比，武松就是个弟弟。 “应该悟了一些，那种生死之交的关头，我出剑反而比平时更稳准，师傅曾经说过，人有七情六欲，剑便有七情六欲，人心中有牵挂，剑招便对应着人的情绪，我当时，只想救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话听上去基情满满，李冉尬笑道，“这记助攻算我头上。” “我觉得你是个天才！” 突然，裴旻一转话锋，“要不，我把武功要诀传授给你，你和我一起参详其中奥秘？” 练武？ 李冉足足怔了十秒钟，才耸眉问道，“累不累？麻烦不麻烦？” “习武必须持之以恒，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不必了，我拒绝。” 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李冉表示他才不干那苦差事，有练武的功夫，给自己造一把手枪防身不香么。 “唉，人各有志，看来我这长生诀，只能以后传给有缘人了。”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脱口而出两句名诗，毫无文抄公的羞耻感，李冉神秘问道，“练了，是不是真能长生不老？” “冉兄弟，你自己都有通神灵的本事，长生不老，不应该是你的绝活么？”，这次，轮到裴旻风中凌乱，连连摇头道，“这门功夫，只是强身健体，源自道家的房中之术……” “哦，合着跟广告一样，一切以实物为准，等会儿，你说，它源自房中术？这长生诀还有增强那方面能力的功效？” “嗯，长生诀讲究固本培元，自然有……” “兄弟，不……师傅，我想要打篮球，呸，学房中术，呸，学长生诀！” 激动的语无伦次，李冉当即表示要狠狠专研长生诀，练到金枪不倒那种。 “……好吧。” 总觉得他目的不纯，裴旻点头答应着，当下便将长生诀口诀教导一遍，顺便还有引气入体的法门。 没想象中那么玄乎，用科学原理来说，通过刺激穴位让肌体能量得到最大释放，但无副作用壮阳这神特效直接让它评级满分以上，要是放在后世，什么小蓝药之类都可以扔去垃圾桶了。 打坐两小时，睡得贼香，第二天一早精神奕奕，越发衬托得郑愔惨无人道。 三天内，他已经拉得虚脱，足足瘦了十斤，看上去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 “仙师，三天已到，赶紧搬运祥瑞吧。” 硬撑着一口气不断，郑愔发誓，以后再进骊山，他就是狗变的。 “好，你们且让开。” 李冉让众人躲得远远的，装模作样一阵后，将强酸从石头顶部灌了进去，弄软后，利用工具将内部掏空，再用凝固胶把顶部封严实，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端倪。 “……仙师真是神通广大！” 郑愔等人重新抬石头时，重量差别高下立判，他差点激动得来个五体投地。 终于可以走了，还不赶紧的。 一行人归心似箭恨不得扛着石头飞，李冉差点怀疑他们病恹恹的样子是装的。 “你们，走的方向，好像错了。” 跟了几十步后，李冉不得不提醒郑愔注意一个严重的问题，深山老林中待了几天，他们来时留下脚印和标记，已经没了。 面面相觑，大喜大悲的感觉好不刺激，郑愔一个鲤鱼打挺，直勾勾的仰天而倒。 “……郑大人，你挺住，来，你们谁来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李冉一边喊，一边退了几步，长安属官面色惶恐，显然下不去口，好在郑愔一口气抽回魂，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哭得跟个熊孩子似的，丢不丢人。 嫌弃归嫌弃，鼓励给到位，必须让这厮感受到生的希望，不然怕是拖不到五天就得挂。 “郑大人不要急，我马上占卜做法，请神仙助我们脱困！” “仙，仙师！快请做法！” 郑愔的哭声戛然而止，这厮颇有蟑螂属性，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 李冉装模作样，顺手摸向行囊，掏出了六分仪。 没错，就是送给大舅哥那玩意，在凉州时，李重润已把怎么用教会他，进山时，他便悄悄定了个位置，按图索骥回去即可。 甚至还下了双保险，这一路上的岔路口，都撒下了荧光粉，用特殊眼镜一看便知……抽了12000的法币，哪能没点干货。 “此乃仙家赐予我的神器，可以引导我们脱困，你们跟着我来，务必安全第一，尤其是郑大人，你身体虚弱得紧，走慢一些。” 多贴心的提醒，感动得郑愔连连点头，恨不得作诗一首歌功颂德。 然后李冉便带起了他们绕圈子。 上山下山，摸高摸底，别说，还挺有野游的乐趣，时不时停下打一只野兔什么的，舒坦。 为了吊着郑愔的命，李冉决定亲自下厨，烧烤什么的他在行，山上也不缺乏野菜，他又带了孜然和盐巴，瞬间刷爆了饥肠辘辘的郑愔等人胃口，好感度蹭蹭往上冒。 多好的仙师啊，法力通神，人又亲和接地气，若身为女儿身，必定要嫁给他！ 可惜，李冉对伪娘没兴趣，对一堆臭烘烘的男人更没兴趣，几天不洗澡，那股味隔了两米远都能闻见，还仙师左仙师右的套近乎，对尊容就没点逼数么？ 五天到时，他终于带着一行人走出了骊山，郑愔宛如重见天日，刚嚎了一嗓子，便被官道上巡逻的士兵拿红缨枪抵着胸口。 “哪来的野人！” “放肆！我是长安刺史，你们敢拿枪指着我！” 士兵面面相觑，随即凑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第九十一章 打的就是刺史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好有个性的阿兵哥，拳拳到肉，揍得那叫一个狠。 “喂，别打了，他有官印可以证明。” 李冉不忍直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一干属官赶紧救刺史一命，真挂的话，怕是郑愔将是大唐开国有史以来死得最憋屈的高官了。 “对，对，我们有官印。” 属官们慌忙翻行囊，好在没把这笨重玩意当柴火烧了。 然而阿兵哥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对了，大唐识字率很低，阿兵哥当然认不到官印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 “官服，脱下你们的官服给他们看。” 李冉再次支招，虽然属官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跟乞丐没区别，但面料总不是粗布的，与百姓区别极大，手感一摸便知。 这个当兵的这才狐疑停下，摸了摸烂成片的官服，脸色变了变，突然又是一脚，将郑愔踹得四脚朝天。 什么情况，打顺手成肌肉本能反应了？ “住手！他真是长安刺史！” “我们打的就是长安刺史！” 阿兵哥愤怒的情绪报表，以至于让人怀疑是不是郑愔杀了他老母或者睡了她老婆，这苦大仇深的既视感为哪般？ “……劝架，赶紧的，别伤人。” 朝着裴旻使了个眼色，后者出手，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个士兵掀翻在地。 “说，你们为何殴打长官，知不知道，这可是大罪！” 李冉蹲下问究竟，几个当兵的群情激奋，“呸，什么刺史，克扣了我们的军饷，还索要我们的家财，这守城军籍，我们不干了！” “……郑大人，你还干过这事？” 李冉一脸鄙视，人渣到这份上，也是极品了。 “克扣军粮？索要家财？这，这从何说起。” 郑愔吐血一升，身心双重受创，貌似他平日还以清正严明自诩，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哼，我们还说假话不成，就在一天前，军队的弟兄都不干了，你随便找几个，一问便知。” 好理直气壮的回答，看来也没有冤枉这信郑的。 只是，时间上有点毛病……昨天，郑愔还在山上喂蚊子呢。 “郑大人，似乎长安城里，出了点小状况。” “仙，仙师，这哪里是小状况，军队都哗变了！” 郑愔急得都快上火了，连祥瑞奇石都顾不上，带着人就往城里跑，李冉都看呆了。 挨了这么多拳脚还健步如飞，果然人与人的潜能差距，大到了物种隔离。 “冉兄弟，你不追上去？” 裴旻好意提醒着，李冉只笑笑，“不用，他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显然那军队哗变肯定跟太平公主有关，若这娘们连封锁城门这点政治手腕都没有的话，也不配在武则天死后，差点染指到了皇位宝座。 事实上，当李冉悠哉悠哉走到城门时，正好看见郑愔等人被城上一堆箭雨射得抱头鼠窜的样子。 “这娘们，到底做了什么？该不会以美色勾搭了长安守备吧。” 李冉连声称奇，不怀好意的咧嘴笑笑。 “郑大人，小心！” 瞅着这群人逃到箭雨射程范围之外时，李冉才拿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凑上前，“想不到城中有歹人想危害大人。” “唉，怪我疏忽，竟然没发现身旁藏了如此奸佞之人。” 郑愔连连跺脚叹气，“如今我们入城不得，如何是好。” “大人，若你信得过，我便利用仙家之物进城帮你打探消息。” 李冉自告奋勇，诚恳道，“你们且先到就近农户家里安顿下来，多则一天，少则半天，我必定带回情报给你们。” “好，好，多谢仙师了！” 郑愔激动得热泪盈眶，多好的人啊，冒着危险送信，这少年郎，品格杠杠的。 双方分开后，裴旻忍不住问道，“冉兄弟，你真的要进城？那些箭雨可不长眼睛。” “我有说，我要从门口进去？咱们翻墙不行么。” 李冉晒然笑笑，将热气球拿了出来。 “哇，这东西，好……” “好长好粗好大对不对？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李冉将他废话堵回去，“别愣着，赶紧上来。” 操控热气球，从城墙一处没设防的拐角穿过，缓缓落入城中，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街道上一如往昔，并没有任何紧张气氛，看来太平公主还是有分寸的，径直前往府邸，门子见是他来，兴奋得直发抖，飞快奔向内院。 不是吧，哥什么时候开发出刺激多巴胺分泌的超能力了？ 正奇怪时，门口处，太平公主已冲了出来，她显然更加兴奋，竟然打着赤足！ “好侄儿，你可算回来了！” 这奔放的娘们张开双臂就要大大的熊抱，李冉犹犹豫豫的要不要从了，总不能直接推开吧。 好在她突然收手，捂住鼻子跳得远远的，“你身上什么味道！” “不至于吧，我洗了澡的。” 李冉无语的闻了闻衣服，好像刚才挨着郑愔那恶臭源头，被感染了。 “……进来说话。”，太平公主白眼一翻，拿出香水对着他一顿猛喷。 府衙内，一切如常，丝毫不见乱象。 “按照你的法子，我把郑愔的名声搞臭了，眼下长安城几个派系打成一片，这衙门，到由我来做主了。” 不愧是权力欲望极高的女人，总览长安军政令她非常愉悦。 “我以长安府衙的名义，发了几份任命书，把咱们的人推上位维持衙门和各项运转，那几个派系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权旁落，只是有个麻烦，这些文书，都没有盖章。” 李冉微微一笑，“所以，你要长安刺史的官印？” “对！有了官印，这些文书，不是真的也要变成真的，就算这些派系以后罢斗，咱们的人也站稳了脚跟，按朝廷规矩，六品以下属官不用向皇上报备，只需要吏部同意即可，这点小事，总不会难到显哥吧。” 太平公主还挺接地气，六品以下的官也不嫌弃，照单全收。 “那长安的刺史、城守、主簿等六品以上的官职呢？” 李冉继续笑着问道，他很好奇太平公主对付自己母亲，会用什么套路。 “简单，告他们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不愧是女儿，坑起亲妈的臣子来毫不含糊。 “我只有一点意见。”，李冉伸出手指，诡异的眨了眨眼睛，“再加两条，谎报军情，有辱神灵。” 既然要坑，就往死里坑好了，下猛料，没毛病。 第九十二章 官帽子拿稳，咱不吃亏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焦急的郑愔等到了比他更焦急的李冉。 “郑大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军队果然哗变了！” 脸上带血，一脸惶恐的李冉从远处奔来时，郑愔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完了，长安完了……军队哗变，指不定城里乱成什么样子，多少百姓得人头落地。 “我刚进城，就被乱军追杀，多亏了裴旻全力保护，方得逃脱，眼下长安城一片混乱，我们还是赶紧去周边郡县，找到驿站，回洛阳给皇上报信吧。” 李冉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悲怆的表情让裴旻看呆了。 这演技，何等风骚！ 事实上两个时辰前，两人还在长安府衙享受了丰盛的佳肴，喝着葡萄酒，泡着木桶浴，还有娇滴滴的侍女用丝瓜瓤搓背。 一个时辰前，两人一边小睡，一边任由侍女们捏肩捶腿，做了全套马杀鸡。 半个时辰前，两人坐在宽敞又一点都没有颠簸的马车中出城。 十分钟前，李冉走下马车，慢条斯理将红红的称之为颜料的东西涂抹在全身，还在衣服里放了几个装满颜料的口袋。 然而敲响农户的大门时，他瞬间进入状态，神态举止跟一路狂奔了十里地似的。 “好！还请仙师跟我们一路，见到皇上了，还可以帮着作证。” 郑愔思付片刻，只有去洛阳一条路可走，或许凭借发现的祥瑞之物，能免去一死，至于头顶的乌纱帽，想都不敢想。 “没问题，等我包扎一下伤口，咱们马上去找驿站。” 李冉点头答应，郑愔又是一阵感动，多好的少年郎啊，帮着打探情报不说，还亲自陪同去洛阳，日后必定要好好答谢他。 正要清洗伤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马蹄声，隐隐还有抓乱党的呼喊。 “不好，一定是我出城时被跟踪了，郑大人，你们快走，我和裴旻帮你们挡住敌人！” 李冉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让裴旻再次看呆。 先是惊讶，再是恍然，最后变成了自责，堪称教科书似的演技。 而郑愔的表情同样精彩，由错愕变成了猜忌，再由猜忌变成了惊慌。 显然，他原本以为追兵是李冉引来的，然而这少年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好人。 “大恩不言谢，我们走！” 道一声珍重，郑愔如同丧家之犬般夺路而逃，冲出门外时，发现追兵一共十余人，各个都骑着马。 “郑大人，快走！”，李冉朝着坐下板凳就和骑兵打起来，裴旻更是拔剑在手，以一敌多。 两人神威勇猛的跟骑兵杀得难解难分，郑愔等人趁机逃脱，向附近茂密的杂草丛中钻，视野快要消失时，猛然听到一声惨叫。 回头一看，李冉胸口足足喷出了一道高达两米的血雾，掩面栽倒。 “哎，这少年郎，可惜了。”，郑愔一声暗叹，不敢再看，匆匆逃之夭夭。 “……他们走了？” “嗯，走了。” “那还不扶我起来！”，倒在血泊中的李冉突然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尘土，朝着十几个骑兵挥手道，“演得不错，就是还得注意细节，虽然你们已经想到了借他们的衣甲穿在身上，但请注意你们的鞋子，这厚底快靴的款式，是洛阳独有的，差点就穿帮了好吧。” 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说的对方无地自容……都是程伯精挑细选的死士，直言不讳没毛病，玉不琢不成器嘛。 “走，咱们回城，别让好处都被太平公主那娘们捞完了。” 分赃什么的得赶紧，李冉火速赶回府衙，将官印往桌子上一放，晒然笑道，“姑姑，也帮我写几份任命书吧。” 显然，危机关头郑愔并没有发现自己少带了一样东西……就算发现了也无所谓，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回长安一步。 讨价还价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将好处瓜分完毕。 行政、财权、军队，安插进太平公主的心腹，而李冉则往户政、农牧、商贸上塞了不少人。 事成后，李冉一脸苦情，欲哭无泪道，“姑姑，你可占老便宜了，朝堂上安排四个侍郎的位置，得让一个出来，只能三个！” “哎呀，好侄儿，就让姑姑我一回如何？” 太平公主志得意满，娇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那几个位置，我不急着催促你和显哥便是，你办事，我放心。” 显然，她也知道虽然双方拿到手的官职数量差不多，但质量天渊之别，的确占了大便宜。 “唉，好吧，谁叫你是我的好姑姑呢。” 李冉无可奈何，告辞离开，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就差没有仰天哈哈哈。 “冉兄弟，莫非你……” 裴旻一脸惊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表情，给他内心来了个十足暴击，明明他还挺义愤填膺为李冉鸣不平来着。 “咱们在深山老林待了十天，又是老虎又是蚊子的，不占点便宜，怎么对得起辛苦跑一趟？” “可是，怎么看都是你吃亏了啊。” 裴旻依旧一头雾水，他对官场门道略懂一二，实权职位和清水衙门总认得出。 “嘿，长安城的士族又不是傻子，虽然被挑拨离间搞得相互攻击被咱们钻了空子，但总有妥协的时候，这些人一致对外的话，依旧是主导长安城运作的绝对核心，可不是空降几个高官就能胜任的，强龙难压地头蛇嘛。” 李冉晒然笑笑，又找到了太平公主的一个致命缺点。 除了解决来俊臣时表现的机变不足外，还无视群众路线……眼高于顶，根本没把下层士族和乡绅放在眼里，但这些人，恰恰是在长安城这鱼龙混杂之地站稳脚跟的最大保证。 所以，李冉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赶在洛阳城的干预到来之前，彻底收服这群潜在力量。 首先从最优势之处寻找突破口，比如，给长安的大商贾们开个会。 以新任长安长史薛思行的名义……虽然这位哥们现在还在洛阳右羽林军里给功勋子弟当小喽啰呢。 然而长安的大商贾们无一例外全部到会，当然不是冲着长安长史的面子，也不是李冉的名气，而是实打实的商界重磅大物。 程记商号！ 没错，就是李冉借程伯之名成立的商号，由庐陵建立起，到洛阳，再到凉州，龟兹，两年间伴随着李冉的足迹，已经发展成了大唐第一流的商号。 主打产品，土豆、杂交水稻、蜂窝煤。 由于均被武则天钦定为‘祥瑞’的缘故，几乎大唐各地都大力推广，作为重镇的长安，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李冉引诱商贾们上钩的诱饵，就是这些热销产品的经营权！ 第九十三章 三条协议，你真以为你赚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长安城最好的酒楼，望月楼。 四方造型，中央天井抬头便能看到一轮明月，因此而得名。 显然酒楼老板是个文化人，墙壁上、回廊中，都雕刻着前朝诗人的字词和书画，逼格满满。 然而今天，酒楼老板有点懵逼。 是什么风把长安城最有实力的商贾都吹来了？ 看看左手位，那是整个河东道最大的米商王掌柜。 他旁边是山南道有名的大木材商人刘老板。 下手位的张老板，来头同样不小，据说经营着十几种产业。 而李掌柜、陈大老板、墨记商号……。每一个人拎出来，都能让商贾同行抖三抖的那种。 他们齐聚一堂，莫非长安城有大事要发生？ 酒楼老板分明只记得，两天前，一个有点随意懒散的年轻人在酒楼里吃了几道招牌菜，然后顺手将最大的包间给定下。 出手之阔绰，长安城的富家公子哥都没得比。 他来了！ 酒楼老板分明瞧见这年轻人带着同样年轻的随从，房间内的商贾却齐齐站了起来行礼，他脖子一缩，用力将大门关上。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道上的规矩，懂的。 “诸位，不必客气。” 李冉依旧随意懒散，连头发都没打理，一身松松垮垮的衣袍跟街上二流子没什么区别，但面前的商贾们却拘泥紧张，神色无一例外的震惊与兴奋。 仙师之名，如雷贯耳。 李冉作为程记商号的代表跟他们谈条件，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不过，在商言商，管他什么仙师不仙师，论商贾讨价还价之道，他们才是行家！ 商贾们信心十足，一定要在程记商号手上讨足好处……那新产品的经营权，简直是诱人的香饽饽。 李冉瞧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没错，纯粹商贾之道，他玩不过这些老油条，但为毛要拿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去比？ 玩套路，才是王道。 “诸位，程记商号大东家与我有点交情，他想将业务扩展到长安，奈何人生地不熟，所以想与各位交个朋友，有钱大家一起赚。” 开场白便是讨价还价的大忌，哪有自曝短板的道理，商贾们瞧在眼中，纷纷暗笑他果然是个雏儿。 “好说好说，程记商铺想进入长安城，我们欢迎得紧，至于合作条件嘛，我们长安有长安的规矩，李仙师，请过目。” 一份长长的文书呈送上来，是商贾们早就商定好的共同协议。 粗略一看，李冉还以为自己拿着的是袁世凯的二十一条……这种极度不平等的条件，商贾们也好意思写在纸上？ 若是在庐陵，李冉绝对将文书扔在他们脸上，然后竖起中指，让程伯来硬的，直接价格战将商铺统统打垮，给脸不要脸就得这么玩。 可惜这里是长安，华夏大地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它的体量，可不是小小庐陵县能比的。 且又不同于陇右道那种贫瘠之地，这里的生产水平完全能够自产自销，单靠新奇商品根本无法打破根深蒂固的贸易壁垒。 别说程记商号，哪怕武则天亲来，都不一定压得住这些地头蛇，他们虽然只是商贾，但同时也是大地主，也兼具士族身份，跟朝廷各级官员均有联系，三教九流往来密切，要掀翻他们，除非来一场划时代的变革。 事实上，李冉还真打算这么办。 行业大洗牌！ “协议我没有意见，只是我有三个条件，你们得答应。” 李冉开始了套路表演，开口便令商贾们幸喜若狂。 这少年人到底有没有看懂协议上的内容？那可是把商品定价权、销售渠道、分红权利全部拱手相让，相当于程记商号沦为了纯粹的物资供应商，而利润大头全部给了长安城的本土商贾。 “好说好说，程记商号如此爽快，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什么条件，尽管说。” 商贾们占好处占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纷纷使眼色，只要三个条件不过分，满足这少年人又何妨。 “这第一嘛，为了增加土豆、神仙稻的产量，你们得拿出土地来推广种植，降低运输成本，才更有赚头，不过这些东西的种植技术得保密，要多少土地和多少人手，听我的。” 商贾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什么条件呢，降低成本的好事，没道理不答应。 况且土地和人手都是他们的，哪还有什么保密种植技术可言，只等头学会了，再趁机将种植权利收回来，程记商号连供应商的地位都不保。 “第二个条件，拿出佃农修理长安和凉州之间的官道，半年前，庐陵王在陇右道已经种植了一批神仙稻和土豆，广受好评，但那地方基础太薄弱，虽然新开垦了不少良田，产量也跟不上需求，打通这条销售渠道，能大赚一笔。” 李冉第二个条件出口，商贾们不但松了一口气，还感动的两眼湿润。 多好的少年郎啊，连帮他们赚钱的路子都想到了，答应，必须的。 佃农什么的，那还叫成本？顶多修官道时得费点银子，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能从陇右道赚回来。 “第三个条件，咳咳，其实是我的私人请求，跟程记商号无关。” 李冉话锋一转，苦笑道，“诸位也应该知道，我奉了皇上之命修建陵寝，初来乍到长安城，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哪里能招揽到手艺不错的匠人，还往诸君不要吝啬，有多少推荐多少，我照单全收。” 商贾们心中最后一颗大石头放下，助人为乐又赚了名声，每天做都不嫌多。 见他们纷纷点头，李冉也笑了，“既如此，就在这份协议上，补充上这三条，算是正式生效吧。” 套路很顺利，瞧见商贾们签名按手印的爽快模样，离开酒楼的李冉忍不住放声大笑。 “……冉兄弟，你又占便宜了？” 裴旻一脸懵逼，有种心灵被暴击的感觉，觉得自己宛如智障，否则，为何一连两次都看不懂李冉的用意。 “血赚的那种。” 李冉晒然笑笑，看他脸如死灰般的模样，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你不妨想想，我提出的三个条件里，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裴旻一怔，突然一拍大腿，“……是人！你在向商贾要人！” “嘿，你反应还挺快，没错，我就是向商贾们要佃农和匠人，而且，还是数量贼大的那种。” 李冉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生产资料都被我拿走了，看他们怎么玩。” 第九十四章 被掏空的感觉，爽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生产资料’这个词显然超出了裴旻的理解范围，好在，李冉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 釜底抽薪！ “长安城在籍的佃农是七万人，再加上各大地主、大商贾瞒报的人数，大概有十二万，搞走一半以上，就能瘫痪他们的日常运作。” 数据来自府衙的户籍册子，拿到户政主事官位置后，李冉可以直接查看每一个大地主和商贾的底牌。 卡着对方心里底线上要地，不费吹灰之力，三万亩良田到手……名义上是租借出来开发土豆和杂交水稻，但李冉并不打算还回去。 同时每亩地配备一名佃农照料，三万佃农的名册同时到账。 修官道工程也提上日程，按协议需征召两万民夫，大商贾们终于有了一丝感觉，手下人好像不够使唤了。 当然，这些佃农属于投资范畴，收益肉眼可见，忍着呗。 而修筑陵寝需要大量匠人，李冉开出的工钱非常诱人，商贾们哪会放弃这种赚钱机会，硬是又挤出了两万佃农冒充匠人应聘，李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全盘笑纳。 三管齐下，这些大地主、大商贾们手下的佃农瞬间被掏空了大半，剩下的还都是些老弱病残。 套路非常成功，是时候收网了。 程记商号在长安城坊市街上盘下了两间店面，卖起了瓷器。 大商贾们早就收到了风声，却不以为然……长安城大大小小的烧窑几十座，生产出来的陶瓷器远销大唐各个州府，在这里，瓷器就是白菜价。 然而看到这两间店面门口大排长龙时，商贾们不对劲了。 什么情况？莫非程记商铺卖的瓷器要香一些？ 悄悄打探情报后，居然是真的！ 那瓷器，细腻光泽，又比市面上的普通瓷器结实一倍，物美价廉。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瓷器上的纹路，简直巧夺天工，比时下最负盛名的三彩色还更胜一筹。 产品本身有竞争力就罢了，这程记商号还搞什么开业大酬宾，每买一个瓷器，附送一两白糖，这还让别的店铺怎么玩？ 商贾们顿时不干了，纷纷找李冉要说法。 “协议上，只说土豆、神仙稻的经营权交给你们，又没说其他产品不是？” 李冉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论文字游戏，他不是针对谁。 事实上，他还在骊山中喂蚊子时便借由物流站点从‘庐陵’运送了一大批物资到‘长安’，这布局之远，长安城的商贾们拍马都想不到。 所以这群人只能干瞪眼，愤愤不平的没趣走人。 好在只是陶瓷器一种商品，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下次谈合作时长个心眼便是。 然而随着程记商号店面中的货物越来越多时，商贾们又坐不住了。 依旧是卖陶瓷器送赠品，只是这些赠品的种类也未免太丰富了不是？什么木材、布匹、工具，附送品的价值甚至超过了陶瓷器本身！ 除了协议中约定的土豆、神仙稻、蜂窝煤不送外，其余日用品应有竟有，还可以自由挑选。 长安城的百姓又不是傻子，买谁家的东西不是买，日用品消耗量本来就大，还能顺带赚个不错的陶瓷器回去，怎么看都划得来。 一时间，程记商号的店面成了整个坊市最热闹的地段，百姓们蜂拥而至，从开市到日落，就没一刻歇着。 商贾们气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他们查遍了进出长安的运输队伍，愣是没有找到程记商号那堆积如山的货物是从哪里来的，本能怀疑城里有内鬼，人心惶惶相互猜忌。 当然，应对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城里的陶瓷器生产量是一定的，这些天卖了如此多，程记商号的存货怎么也该清空了，没了货源，看他们如何搞送赠品那一套。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如何逼着李冉修改协议，让程记商号卖的所有东西，都得经过长安城的商贾批准才行。 理想很丰满，现实嘛……他们算计李冉，李冉何尝不是在算计他们。 程记商号在城中宣布，将在骊山脚下建设一座超大型烧窑厂，雇佣两万民工，待遇从优！ 商贾们顿时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走投无路之举。 且不说这座烧窑厂要面临几十个同行的竞争，单说这两万民工，从哪儿来？ 他们这次学乖了，才不会再把手里的佃农和伙计放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等着看笑话时，官府一条公告贴在了衙门口，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户政司清理流民，凡无籍贯者，皆流放。” 简单来说，把城中没有落籍的黑户都找出来……明明年初才搞过一次户籍清理，这才几个月，为何又要大动干戈？ 百姓们议论纷纷，等待官老爷上门登记，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三班衙役根本就没有挨家挨户的敲门，而是直奔城中大地主、大商贾的豪宅。 只半天功夫不到，便找到了大量没有落籍的黑户！ 结果在意料范围之内，按大唐律例，一个男丁就意味着交一份税，还有服兵役和徭役，哪怕佃农和商队伙计也一样。 所以大地主和商贾们为了节约成本，必然隐瞒上报麾下男丁的数据，一查一个准。 以前长安的主事官们收到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掌权的，是太平公主……她很好说话？当然不是！ 再说了，姑姑帮侄儿一个小忙，多正常。 按大唐律例，包庇黑户的，按数量罚款，特别严重的，还要在衙门判刑。 大地主和商贾们纷纷动用官面上的关系找人帮忙，奈何太平公主油盐不进，硬是要认死理。 关键时刻还是李冉站了出来做中间人，好说歹说，才让太平公主网开一面，只让商贾们缴纳了巨额罚款便作罢。 明眼人都知道这姑侄两人在唱双簧，可惜被拿捏到了把柄，挨打要立正。 而且，这些黑户是要不回去了，统统被官府赶出城，幸好李冉大发慈悲，允许他们在烧窑厂干活，干满一年后，就可以帮着落籍。 最后一笔人力资源都被掏空，大地主和商贾们气得吐血三升，背地里疯狂勾结搞小动作，准备给太平公主和李冉好好上一课……这一切情报，都出现在了物流站点的消息中，都快刷屏了。 “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冉津津有味看着物流情报站点上接二连三的消息，对这些人自杀式的报复深感同情。 他的连环套路，这才只进行到一半呢。 第九十五章 敢请鸿门宴，是哥提不动刀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长安城的官府又出了一条诏令。 “春耕在即，凡拥有五亩以上土地者，皆需按时耕作，否则以废弃良田罪处理。” 此律例早已有之，是防止大地主们手中囤了地，却低买高卖，赚取普通农户的血汗钱，把普通农户挤兑破产后，再将他们收编成佃农。 朝廷的红线清晰明了，长安这种重镇，不允许土地荒废。 大地主们顿时坐不住了，他们也想按照诏令行事，春耕什么的，早做早好，但问题是，手头的佃农都被李冉用各种法子收刮走了，拿头去开垦良田？ 不行，必须把佃农要回来。 大地主们迅速抱团，齐齐找李冉要说法，若这小子不答应，就强行毁约。 算盘打得精明，他们背后是长安城本土官方力量站台，前几天被太平公主挑拨离间，弄得关系紧张，此时正好借机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先把这两个洛阳的外来户“请”出去再说。 这些小动作，自然又出现在了物流情报站点的花边消息中。 “姑姑，你怎么看？” 府衙中，李冉和太平公主对面而坐，享受着美味的果汁葡萄酒，她很喜欢李冉发明的玻璃杯，贵气十足。 “这群大商贾反了天了，以前就在母皇眼皮子底下手脚不干净，母皇迁都洛阳后，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太平公主脸上戾气十足，端着酒杯的手隐隐透露着青筋。 她很不爽……拿到衙门要害部门的主事权后，意外的发现各项政令竟然推行不下去，连日常运作，下级小吏都阳奉阴违。 得杀些不开眼的祭旗！ 正愁没机会动手，李冉就送上了一份大礼。 当然，她有着与暴躁脾气不相称的慎重，长安各级本土官吏上万人，抱起团来的话，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力量，当年武则天刚刚建立大周朝时，就是压不住城内的本土势力，不能百分百掌控局势，才选择迁都洛阳。 “这事嘛，我到有个主意。” 李冉晒然笑笑，摊牌。 太平公主是很好的枪，但得给她提供靶心，指望她能因势利导四两拨千斤似的解决问题，那她就不是太平公主，而是她妈武则天的强化版。 “各级官吏需要俸禄，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没钱了，他们愁着养家糊口都没时间，哪还有精力跟姑姑你闹腾？” 李冉慢条斯理，显然深思熟虑已久，事实上，处理错综复杂的关系，对他来说，同样是考验，若能圆满的拿下长安城的主导权，再面对武则天时，他绝对不会再犯怵，通俗来说，政治水平升级了。 “官吏的俸禄来自两方面，第一明面上的，自然是朝廷下发的薪水，大部分来自于长安税收，姑姑你不妨找理由，拖欠一段时间薪水，让他们无米下锅，杀杀他们的锐气。” “第二嘛，则是各方面给的孝敬，官商勾结什么的多正常，甚至大商贾、地主们给予的好处，还比薪水更多，这方面的财源，由我来断，咱们双管齐下，定能破局。” 太平公主听得连连点头，媚眼如丝道，“好侄儿，想不到你不但有占卜问吉的本事，处理麻烦事也有一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李冉晒然笑笑，不再多话。 事实上，在他的计划里，太平公主同样被套路了……不发薪水，她理亏，而李冉斩断官商私下贿赂，却可以堂而皇之。 算算时间，郑愔等人也该到洛阳了，那么武则天见到堂堂长安刺史如此落魄的模样，会如何大发雷霆，他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 以这娘们的政治素养，第一反应必定是处理长安的权利真空，会不会承认太平公主已经占有的好处，就看这娘俩如何勾兑了。 所以得赶紧在洛阳方面的反馈到来之前，利用太平公主掌权时间把城内早已顽固的阶级给打垮掉。 一封请帖送到李冉的案几。 是大地主和商贾们的联名邀请，地点就定在望月楼，还是那个包间。 一看就是鸿门宴……李冉欣然答应，带着裴旻施施然来到现场。 酒楼老板直接关了大门不做生意，他瞧见商贾们杀气腾腾的架势，哪敢多待一秒钟，菜肴酒水上齐后，赶紧闪人。 李冉坐在上首位，面对一干虎视眈眈的眼神，微微一笑。 “都动筷子呗，你们不饿？” “李仙师，前些日子我们与程记商号签订的合约有点小瑕疵，还请仙师把它作废了，重新签订一份。” 商贾们当然没有吃喝的兴趣，开场白单刀直入，“另外，再把佃农还给我们。”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李冉忍不住直接摸出了铜镜照了照镜子。 他长得很像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如果我不答应呢。”，李冉敲着案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若仙师你不答应，只怕佃农们会揭竿而起，尥蹶子不干，耽误了仙师你的几项工程，怕是不好吧。” 商贾们齐齐冷笑，人是他们的，才短短几天时间，李冉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你们是不是打算在佃农中找几个心腹，让他们煽风点火，引起群体骚动，等恐慌蔓延后，再状告我强征民夫，与民争利？” 看了看物流情报站点的消息，一字不落。 商贾们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哪个环节不对？他怎么会预判了己方的行动！ “你们要找的，是不是他们？” 李冉晒然笑笑，指了指角落的布口袋，商贾们就在奇怪，为何裴旻进屋时背着这玩意。 打开时，所有人瞬间吓尿。 全都是人头！ 他们在佃农中的心腹的人头！ “这几个刁民意图破坏皇上陵寝的修建进度，我已经依法处理了，并且告诉了佃农，按时做好几项工作，完成一定进度后，我可以授予他们良田土地，恢复他们耕农身份。” 佃农到耕农，一字之差，待遇却千差万别，前者帮大地主打工，而后者，却是拥有自己的土地！ 商贾们齐齐怔住，这小子怕不是失了智，那可是几万佃农，就算每人只分割几亩土地，也得十万亩良田打底，长安城周边能开垦的土地早就开垦完了，他去哪找地？ 看到李冉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这伙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土地资产，他们每个人名下都有巨额的数量！ 恍惚之间似乎一把屠刀当头砍下。 第九十六章 毁约？你们真赔不起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商贾们要钱，而李冉要的却是他们的命！ “按照大唐律例，签订契约者，皆遵照执行，若一方违约，则需按照契约进行赔偿。” 李冉摊手，露出了一丝坏笑。 “所以，你们要毁约不是不可以，按照协议赔偿给我。” 商贾们又怒又恨，想不认账，可那白纸黑字的玩意是那么好推托的？就算争执打到洛阳城去，都不占一丝道理。 “……好，我们赔偿！”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商贾们认栽。 “你们认真的？” 李冉闻言失笑，指着契约中的赔偿条款，“我怕你们给不起银子。” “笑话，我们怎么可能给不起银子！不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天的违约金么。” 商贾们嗤之以鼻，财大气粗的表示毛毛雨而已。 “……累进加倍！” 李冉指了指最后四个字，“第一天一百两，第二天两百两，第三天四百两，第四天八百两……你们再好好算算。” 商贾们微微一怔，这四个字他们当然知道意思，也理解这算法的恐怖性在哪，若是拖上半个月，翻倍的银子能让人绝望。 但问题是，第一天就区区一百两，赔了便终结协议，哪有后续那么麻烦，所以当初也没多想，顺手就签了。 莫非，有诈？ “你们再看看，合约签订的双方，是谁！” 李冉表示，玩文字游戏，他是行家。 商贾们再次怔住，赫然发现，签订合同的双方，是各个商贾以及……程记商号！ “你们要违约，必须经过程记商号大东家的同意，在此期间内产生的违约费用，可是累进加倍的哟。” 李冉晒然笑笑，坑挖得漂亮，绝对值得孤芳自赏。 商贾们顿时汗如雨下，知道在哪里被算计了……李冉作为中间人，代表程记商号签契约，众人皆想当然的认为他有权利终止契约，然而这小子翻脸不认人，表示他只是个打工办事的，不具备终止契约的的权利。 然而让他们去找程记商号的家主，且不说这程伯在哪，就算见着人了，又是一顿推诿扯皮，违约金绝对是天文数字。 “臭小子，你阴我们！” 商贾们彻底撕破脸皮，要履行契约吧，大唐律法不允许闲置土地，那可是砍头的买卖，谁也保不住，要毁约吧，违约金又是个天文数字，同样受到大唐律法约束，进路退路都被堵死，根本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对，我就是阴你们，我要掌控长安，你们是最大的绊脚石，你们在长安的利益根深蒂固，又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你们过年么？” 李冉振振有词，见商贾们有动粗的意思，朝着裴旻微微一笑，后者拔剑而出，如同疾风一斩，为首的那个商贾顶冠瞬间断成两半。 众人齐齐吓尿，这种武功，闻所未闻，哪敢再造次！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太常寺的主事官，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你们懂的。” 李冉震住场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出了望月楼，裴旻突然问道，“冉兄弟，你们都图穷匕首见了，为何不趁着今日机会，将他们都收拾掉？今日放他们一马，无异于放虎归山。” “哟，哥们，你看问题的眼光进步了！” 李冉伸出大拇指点赞，突然压低声音道，“其实吧，我是故意的，商贾们破局的办法只有一条，就是让官府放弃督促农耕的诏令，这样便不必急着把佃农召回去，有的是时间跟我耗着，所以他们必定会动用所有关系向官府施压，那么，我那便宜姑姑拿了这么多好处，帮咱们做做打手有什么不对？” 想坐稳长安的控制权，光靠威压是没用的，恶人就由太平公主去做好了。 事实上，这娘们凶狠得一逼。 正愁找不到人开刀呢，商贾们大好的头颅就送上门来。 她不仅不同意撤销督促农耕的诏令，反而越发限定时间，要求三天内，所有土地必须开工复耕，否则就以怠慢之罪收拾人！ 甚至不惜动用了武则天给的龙纹玉佩……可以直接判决七品以下的属官。 上一次用到这玩意，还是在收拾来俊臣的时候。 这一次，太平公主的杀意更浓，强行调集军队代替衙门在城内巡逻！ 长安城的属官们瞬间怂了，对太平公主恨之入骨也怕得可以，商贾们没了靠山，更是如同丧家之犬。 三天一过，太平公主直接抓人，根本不管他们求情与否，直接以违背朝廷诏令的理由将商贾们统统抓进牢狱，再抄了他们的家产。 整个过程，李冉并未插手，任由太平公主疯狂收刮商贾们的财富，那可是保底数十万两银子！ 他只是将大商贾和地主们遗留的土地以官府的名义分拨给佃农……长安城百年来最大的难题，土地兼并严重现象，就这么被他解决了。 当然，手段粗暴，后遗症极大，太平公主在长安的人望，瞬间跌倒了谷底。 更重要的是，洛阳的使节，到了。 一行数十人，为首的是大理寺卿裴东来，这哥们官运亨通，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大理寺的一把手位置，可惜心情糟透了。 长安城的各种诉状如同雪花般飞向了洛阳，直言太平公主倒行逆施，武则天大为光火，凑巧郑愔惨兮兮的带着祥瑞求见，直言陨石妙用，结果这陨石，当场碎了……被强酸腐蚀后，一路颠簸，不碎才怪。 祥瑞损坏，不祥之兆，这倒霉哥们直接被扔进了大牢，辛苦梁王武三思死保才没有被当即砍脑袋，武则天急令裴东来去长安，召太平公主和李冉回洛阳。 若只传个话倒也罢了，偏偏武则天还下了一道密令。 “查清楚在长安搞出如此事端，是不是太平公主有谋逆之心！” 难道皇上要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 裴东来犹自记得那天面圣时，武则天阴沉的脸色犹如冬天里的寒霜。 伴君如伴虎，至理名言。 偏偏这起事件中，还有一个他最不想打交道的人……李冉！ 一想起这个名字就有种被支配的恐惧感。 可惜，他刚刚靠近长安城门时，迎面而来的便是李冉人畜无害的笑脸。 “东来兄，好久不见。” 第九十七章 哥的打手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有朋自远方来，不坑岂能乐乎？ 李冉充分发挥损友精神，一句话便将裴东来拉下水。 “太平公主抓了整个长安城的大商贾，你放还是不放。” 好突兀的选择题，好朋友相见，不应该友好拥抱再一起吃个饭洗洗桑拿什么的么？ “……他们所犯何罪？” 裴东来不得不答，刑狱问断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若太平公主真有倒行逆施之举，李冉的证词，非常重要。 “他们误了春耕，具体来说，我挖走了他们手下的佃农，他们的土地闲着也是浪费，所以太平公主便找到由头将他们入狱，收刮了他们的家产，然后把田地充公，分发给佃农。” 毫不掩饰的直白，裴东来听得脸都快绿了。 嚣张跋扈，抢夺民产……他的第一反应是差点拔刀将李冉拿下。 然后便被裴旻两眼一瞪冷静了头脑。 不对！李冉师出有名。 虽然误了春耕什么的理由就是扯淡，但太平公主发布了正儿八经的诏令，程序合法，那么商贾们不能完成，的确有违国法。 所以，李冉的做法简单粗暴，但挑不出刺来！ 裴东来头皮瞬间一麻，明白了他为何会坦诚相告。 李冉是在告诉自己，他做的每一件事，皆有章可循，哪怕捅到了武则天面前对峙，都游刃有余！ “……长安城的局面，你掌控了多少？” 裴东来屏退左右，沉声问道。 “官面上的，七七八八，三教九流的，一成都没有。” 李冉实话实说，忽然神秘的笑了笑，“不过，你来了，三教九流的，估计也能七七八八。” “你什么意思？！”，裴东来最头疼的表情又来了，宛如被扒光衣服那样难受。 “当然是请你帮忙，把长安城的反对派都收拾了，放心，不会让你白做的，你现在是大理寺卿，以你的年龄，再往上升有点难了，不过在长安城多几处产业和土地，不会嫌多吧。” “……你这是贿赂！” “少装大尾巴狼，在庐陵时，你丫每天都在我家蹭饭，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你放心，我做事遵纪守法，绝不逾矩。” 裴东来顿时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心思却的确活络了。 跟李冉合作，他貌似还没过亏来着。 “你打算怎么办？”，终于，他‘堕落’了。 “进城后，宣布两道政令。” 半个时辰后，洛阳城钦差前来拨乱反正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本土官僚欢欣鼓舞，犹如见到了寒冬中的阳光，太平公主的好日子到头了！ 事实上，裴东来的做法的确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第一道政令就是剥夺太平公主代管长安城的权利，针对她的各种做法展开立案调查。 喜大普奔，就差没有放两串鞭炮贺喜庆。 然而第二道政令就有些遗憾了。 裴东来要求在调查还没结束前，长安城所有官僚继续日常办公，维持城市运转。 道理可以理解，但眼下把持政权的，皆是太平公主任命的空降官儿，只能采取架空策略，阳奉阴违了。 一句话，你们这些外来户下政令可以，执不执行，我们基层官吏说了算！ 这便是李冉要的局面……太适合浑水摸鱼了。 本来牢狱中的商贾和地主们还有一丝重见天日的希望，但裴东来这么一拖，彻底让他们凉凉。 虽然不宣判结果，但这些人又没有郑愔那种蟑螂属性，监狱大牢，那是人待的地方？ 平日里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几顿饭没有油水，纷纷病倒，然后相互传染，几天下来，由轻症变成重症，再由重症变成了绝症。 等到裴东来宣布他们处罚措施太过严厉，应该放出大牢时，监狱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商贾和地主，事实上，裴东来就是等着最后一个人断气才发布的命令。 而在此期间，李冉将庐陵的物资疯狂倾销在长安市场上……以长安的体量，他的囤积物资原本远远不够，但大商贾们被关押在牢饭，整个长安商界群龙无首，被他以小博大，迅速占领了一半以上市场，实际收购控制的店铺，足足有一百多个！ 至此，长安城的商业命脉彻底掌握在他手上。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商业只是经济命脉的一种，还有土地和人口！ 将大商贾地主的充公土地分发给佃农可不是劫富济贫，而是肥了官府的腰包……多出的税收，不止一倍。 单凭这点，洛阳城那边就得点赞，税收多等于国库充裕，没毛病。 而他从大商贾那里‘租’的土地和佃农，自然是肥了自己的腰包，债主都死了，这债务，自然一笔勾销不是？ 迅速将土豆和杂交水稻种植下去，几个月后，长安城的粮食生产，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一切，长安城的大小属官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止一次想叫停李冉的小动作。 只是他们对上头的公文阳奉阴违，上头又怎么会同意他们的请愿书？ 两帮人较劲，李冉渔翁得利，不仅肥了腰包，还几个新任命的府衙主事官站稳了脚，比如，新任长安长史薛思行。 这哥们收到李冉密信后，非常爽快便辞去了右羽林卫的工作，轻装上任。 借由分发充公土地的机会迅速掌握了农牧权利，把那些不开眼的本土官僚通通开除了，从佃农中选拔了一批机灵的管事，效果非常好。 而分管户政的新任主簿杨元琰同样出色，数万佃农的分配权在手，没被打压的小地主们，还得好好捧着他。 根基稳固后，裴东来的调查结果也出炉了。 “太平公主发现长安官衙弊病有功，但矫枉过正，应提请回洛阳，由皇上发落，太常寺主簿李冉，因修建陵墓征召佃农，一并请回洛阳由皇上发落。” 非常中性化的调查结果，皆是事实，但如何处理的结果又踢到了武则天手上。 当禀告文书送达洛阳城时，太平公主和李冉回程的马车，也轻快的上路。 两人坐在马车里，没有半分担忧之色。 尤其是太平公主，慵懒的靠在车窗上，两眼微醺迷离。 “侄儿，你真是个人才，姑姑爱煞你了。” “……姑姑，你醉了。” 李冉淡淡一笑，轻轻夺下她手上的葡萄酒杯。 这娘们，酒品糟糕透了，喝醉就说胡话，幸好仙蕙儿不在身边，又不醋吃得飞起。 第九十八章 说翻脸就翻脸，绝不含糊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你把我伺候得很爽。” 好有歧义的挑逗词，偏偏这风骚娘们的确一语双关。 借着酒劲，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只能是李冉了。 “姑姑，外面有人看着呢。” 拉开马车窗帘，一米开外的侍从瞬间别过脑袋，欲盖弥彰的动作闹哪样。 “呵，让他们看，咱们在长安做的事，全天下人都可看。” 太平公主迷离着双眼，眸子里有着一丝与醉酒不相称的精明。 不远处，裴东来脖子一缩，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姑姑，裴大人也是保护你。” “我需要么？我才不信母皇会把我怎么的！” 她嘴硬，且有些执拗，对裴东来的公告极为不满。 矫枉过正的评语非常刺耳，大理寺还敢管到她这头号皇亲国戚的头上了？ “姑姑，裴大人也是奉命办事，再说了，你该拿的好处，一点也不少。” 李冉晒然笑笑，为裴东来正名。 他浑水摸鱼，太平公主也不吃亏，从大商贾收缴的银子统统归入国库，她安排的掌管长安财政大权的亲信，立刻站稳了脚跟。 不过，最后的决定权，仍在武则天手里。 在长安捞到的好处得吐出来多少，全看彼此的博弈手段。 思付时，洛阳城的轮廓已遥遥在目。 太平公主马不停蹄进宫拜见，武则天也早就想说教这惹是生非的女儿，御书房里，两娘母都憋着一股火气，弄得李冉好尴尬。 明明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怎么说起话来，跟市井里卖菜的大娘没有区别，说好的贵族淑女呢？ “母皇，我在长安发现了当地官府以权谋私拉帮结派，我气不过，便将他们好好收拾一番，也是为振兴当地朝纲，母亲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反倒编排我的不是？” 太平公主撒娇中带着怨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口才很不错，将自己在长安所作所为美化得堪比十级美颜，仿佛化身千古名相。 不光说，手上还有干货……她在长安期间开垦了多少良田，为官府多收了多少税一一罗列，数据真实可靠，极有说服力。 “……太平，不是为娘的说你，就算长安那边官府有问题，你也不该操之过急，弄得怨声载道。” 武则天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心软了三分。 李冉瞬间羡慕嫉妒恨……亲女儿果然是小棉袄，只要确定太平没有谋逆的心思，多大的错都能原谅，对比老丈人李显，简直跟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似的。 “母亲常教导我们，做事要雷厉风行，我既然发现了问题，怎么能看得顺眼。” 太平公主见好就收，匍匐在武则天的膝盖上，乖的跟波斯猫似的，软语道，“母亲，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长安城的官风。” “且不说这个，你到是说说，为何私自离开洛阳，却不向我汇报？” 涉及人事权时，武则天打了个哈哈，李冉心中顿时雪亮，她果然不想承认太平公主在长安下的委任令。 “冉兄弟邀请我去的。” 太平公主瞬间将李冉卖了，媚眼一瞄，暗示之意非常明显……你丫别愣着看戏，赶紧上来灌迷魂汤。 “……修陵墓，必须符合风水，皇上是女子之身，就必须有一贵族女子在陵墓处祈福纳祥，方可顺风顺水。” 一本正经的瞎扯淡，李冉上前一步，“朝中符合条件者，唯有公主一人。” “……那，修陵墓之事，你办的如何？” 武则天微微点头，顺手端起茶杯，轻啄一口。 “已寻着地址，命民工动土了。” 李冉瞧见茶杯中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冒着气泡的可乐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自己在长安时，老丈人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吃喝玩乐”策略，效果显著。 正询问时，殿外太监匆匆来报，称梁王求见。 李冉和太平公主瞬间来了精神……正主儿来了！ 显然，两人前脚刚进宫，后脚武三思便来求见，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来者不善呢。 武则天微微迟疑，以她的政治水平，自然知道梁王的来意。 “……宣。” 片刻后，武三思风风火火走进来，纳头便拜。 “免礼，三思，你求见朕，是何事？” 明知故问，武三思跪下道，“皇上，臣想请皇上重新审理长安刺史郑愔及属官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一案！” 单刀直入，丝毫不给太平公主面子。 ‘玩忽职守，尸位素餐’这八个字，正是太平公主上报给武则天的原话。 太平公主脸色顿时一沉，“梁王何出此言？那郑愔在长安所作所为，弄得天怒人怨，依律当斩！” 两人直接对线，这姓郑的是梁王安插在长安最重要的心腹，而太平公主哪肯放弃到手的官职好处，矛盾不可调和。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边是侄儿，一边是女儿，武则天看着两人，目光突然盯在了李冉身上。 “李冉，那郑愔到洛阳时，说你被长安城的乱军杀死了，这是为何？” 关哥屁事……毫无征兆的被点名，李冉摇头道，“臣不知，臣在长安好好的，兵变什么的，闻所未闻，或许，郑愔有臆想症也说不定。” 梁王脸色顿时一沉，毫不犹豫投来嫉恨的目光。 李冉这番话，相当于直接宣判了郑愔的死刑。 前有助李显夺得太子之位，今又折损他的心腹，新仇旧恨，武三思直接将李冉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既如此，明日早朝时，便将郑愔从牢里提出来，治他玩忽职守，尸位素餐、妖言惑众之罪。” 武则天目光一冷，将案子定性。 “以后，不准再提此事，三思，太平，你二人不要因为这等小人而伤了和气。” 潜台词很明白，这事就此揭过，谁再闹腾，就是不给她面子。 “是，母亲！” 太平公主当即点头，反正她又不吃亏。 武三思同样偃旗息鼓，却话锋一转，“皇上，既然郑愔治罪，那长安刺史之位，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 显然，他要太平公主把到手的利益吐出来！ “何不明日早朝时，百官商议后，由皇上你定夺。” 多么贴心的建议，武则天闻言大笑，“好，明日早朝时，就议此事。” 笑声中，太平公主紧咬着牙，两眼都快喷出火来。 “别急，明天，咱们稳的。” 李冉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莞尔一笑。 第九十九章 我用仙法举仕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出宫，回太子府，中门大开迎接贵客。 “贤婿，我想死你了。” 李显热诚的拥抱与韦氏冷冰冰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李冉左右眺望，没看到心中牵挂的那个倩影。 “仙蕙儿还在宫里学习功课，皇上挺器重她的，让上官婉儿亲自教导。” 多日不见，老丈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几何级上涨，看来监国之位的确磨练人。 由内而外的成熟稳重，帝王之姿锋芒乍现。 家宴简单却温馨，翁婿两人喝高后，在书房中各自拉一张躺椅，谈笑间，指点江山。 “贤婿，我依照你的办法，每隔几天便献一样稀罕玩意给皇上，她果然乐得新奇，玩得不亦乐乎，有时连公文都没有批阅，全由我签发，我悄悄把王海宾提拔到了陇右道副将的位置，总算兑现了咱们当初给他的承诺。” 李显很兴奋，为手下人谋福利倍儿有面子。 “等行宫建好了，她更加乐不思蜀。” 对复合型广场的游乐项目的吸引力，李冉信心十足。 “对了，你今日与太平公主进宫……” “我正要说此事，师傅，明日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戏。” 李冉晒然笑笑，将心中想法娓娓道来……套路武则天，多有成就感。 次日早朝，百官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李冉回来了！ 消息不胫而走，众人当然不会忘了被他支配的恐惧感，临时茅厕又搭了起来，生怕再来次膀胱大考验。 今日的议题透明公开，长安刺史之位，花落谁家！ 虽然只是四品职位，但却是地区的一把手，实权极大，给个三公都不换。 司礼太监一声唱喏，武则天缓缓蹬朝，她有些精神不振，显然睡眠不足。 看来她昨晚喝了不少咖啡……“吃喝玩乐”策略，果然大有妙处。 “显儿，你来主持今日早朝吧。” 非常隐蔽的打了个哈切，武则天坐在龙椅上，微微眯着眼睛，小憩片刻。 李显应诺，开始处理政事。 闲杂事项很快搞定，核心议题抬上桌面，长安刺史之位，由谁来接任？ 梁王和太平公主的党羽各自推荐自己派系的人选，很快吵得不可开交，李显压不住场子，看向了武则天……这娘们竟然睡着了。 李冉轻哼一声，径直走出了队伍。 手里，赫然拿着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步枪！ “诸位，李冉有神灵赐予的法器，能辨别是非忠奸，我以为，你们推举的人，可由神灵来把把关。” 李显神棍起来还挺煞有介事，有了上次立太子的风波，百官哪敢怀疑李冉手中的法器灵验不灵验，又没长两个脑袋。 争吵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武则天的眼睛，也张开了。 “……李冉，神灵也会过问如何安排长安刺史的职位？” 武则天淡淡问道，显然李冉这搅局者不在她计划范围内，那么刚才的睡着，也是故意为之。 看来这长安刺史之位，她已有意向人选！ “只要不违背伦理纲常，不泄露天机，通灵者，神灵都会应答。” 既然下场，李冉自然不会退缩，“若皇上想看看神灵的意见，微臣现场就能占卜一卦。” “哦！你且占卜来看看。” 武则天顿时来了兴趣，百官同样直起了脖子。 “还需皇上你配合。” 李冉晒然笑笑，取出一只毛笔，“请皇上用此笔在白纸上写下意向人选的名字。” 朝堂内顿时响起了轻微的疑惑声。 这毛笔看上去平平无奇，又不用沾墨水，只凭空在白纸上画几笔，就能与神灵沟通，太扯淡了吧！ 武则天狐疑不定，用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什么都看不见，李冉接过白纸，闭眼念起法决，片刻后，苦笑道，“……皇上，你跟微臣开玩笑呢。” “神灵，真能看到我写的什么？” 武则天怔住，她的确开了个小玩笑，写的是李冉的名字。 “皇上，还请重新写，切莫玩笑，恐触怒了神灵。” 李冉再将毛笔递上，这一次，武则天沉吟良久，落笔后，纸张上依旧一片空白。 依旧将纸张接过，念法决……顺便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偏光镜看看纸上写的什么。 这只毛笔上，沾着类似于荧光粉的玩意，肉眼看不见，但光线折射后，能清晰分辨上面的字迹。 这套工具是李冉投资‘日用百货’项目是抽取的，花了3000法币，本来想弄点卫生纸什么的呵护娇嫩的菊花，结果抽到了一大堆没用的小玩意，扔了浪费，统统扔进银行，没想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皇上，神灵说，此人才高八斗，是将相之才，区区长安刺史之位，屈才了。” 这娘们写的是郭元振。 论能力，这位仁兄没有半点问题，可惜不是自己派系人，否定掉。 武则天面色阴晴不定，李冉的神乎其技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总觉得这小子动机不纯，但就是抓不住把柄。 “那，神灵可有推荐的人选？” 半响后，武则天淡淡问道。 “……臣可以试试。” 李冉同样取来白纸，将毛笔在纸上装模作样画了几笔，片刻后，这张纸上竟然出现了人的名字！ “这，这就是神灵之意？” 武则天从龙椅上豁然起身，如此匪夷所思的想象，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没学过化学的土包子，骗起来毫无压力。 事实上，这张白纸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李冉早就在上面写好了字迹，一直压在普通白纸之中，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而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受到光线照射，便会显现出淡黄色的字迹。 一共十余人，其中不乏百官已推荐的人才。 相当于给出选择面，至于选谁，依旧由武则天自己做决定。 ‘贴心’到这份上的神灵，百官顿时无话可说。 不知不觉间，意向人选就锁定在了这十余人之中……连武则天都不例外，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眉宇渐渐舒展开。 李冉朝着老丈人投去微不可察的笑容。 这十余人，皆为士族清流，名声都不错，更重要是，皆是李唐的忠实拥护者！ 太平公主的格局，到底小了点，一味安插自己的亲信，武则天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照单全收。 而中立派上位难度就小了许多……日后再拉拢进己方阵营呗。 这便是李冉的套路……曲线救国！ 第一百章 又升官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那，就此人吧。” 武则天手指一定，百官顿时面面相觑。 这娘们，真是人才……居然挑中了十几个人之中最像陪跑的那个。 讲道理，李冉在写这些人名的时候，只是因为此人日后的名气极大，一时间想起了他，顺手凑数而为。 宋璟！ 大唐四大名相之一。 当然，此时的宋璟才三十出头，刚刚升任凤阁舍人，还没有具体地方官的资历，武则天叫道他名字时，他站在朝臣队伍中一脸懵逼，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慌乱走出队列叩拜。 这算不算被幸福砸中了脑门？ “恭喜皇上，有了神灵的指引，这位宋大人必定能胜任长安刺史之位。” 李冉上前一步庆贺，宋璟上位，对李显来说是利好消息，中立派方便拉拢，日后定是己方阵营的一大助力。 张柬之等清流派系士族紧随其后，皆认为宋璟是合适人选。 武则天当机立断下了诏令，命宋璟择日上任，不得延误。 大戏落幕，几家欢喜几家愁，李冉自然血赚，太平公主一方虽然丢了长安刺史的位置，但其余属官却没动，总算不无收获，而梁王就亏大了，损失了至少五六个长安城的实权职位。 “……李冉，你也上前听封。” 百官正准备退朝时，武则天突然一根胡萝卜甩了出来。 一瞬间李冉就成了朝堂上的焦点。 “……臣李冉听封。” “朕命你为长安城副城守，全力完成修建陵墓之事，同时配合宋璟，尽快理顺长安城的秩序！” 压住朝臣的纷纷议论声，武则天沉声道，“两年内，朕要看到一座宏伟的陵墓。” “臣李冉领命。” 回答毫不犹豫，这娘们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今日再次见识到了神灵的存在，那么对陵墓的重视程度，又提高一个台阶，而‘仙师’李冉，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混在大唐，做神棍的确有前途！ 回到太子府后，屁股还没坐稳，太平公主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李冉，说好的‘稳’呢！” 她气呼呼的兴师问罪，“为何还是丢了长安刺史之位？” “……姑姑，这刺史之位，怎么就丢了。” 李冉赶紧一杯葡萄酒稳住她情绪，生怕这娘们发飙起来六亲不认，含笑道，“宋璟对长安人生地不熟，去了之后，你安排的属官正好可以帮衬他一二，要不，姑姑你做个东，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哼，免了，母皇给我下了禁足令，不准我再私自离开洛阳，我正闭门思过呢。”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将葡萄酒一饮而尽，“你倒好，白得了个长安副城守的位置，虽然是临时安排的，但油水可不少。” “侄儿在长安，会随时稍带点新鲜玩意给姑姑你的。” 李冉当即表示，他不吃独食，太平公主留在长安的势力，也会予以保留。 “这还差不多。”，太平公主目的达到，脸色转喜，“以后有什么好处，可都得记着我，对了，我在后宫见着仙蕙儿了，多日不见，她出落得越发落落大方。” “真的？要不姑姑你帮个忙，约她出来，我想她了。” 李冉顿时心痒痒的，太平公主扑哧一笑，摇头道，“她是上官昭仪的人，我可没权利讨要，而且看母皇的意思，你还是专心修陵寝吧。” “……也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没机会，就创造机会呗，异地恋什么的，不存在的。 两个月后，一封来自长安的公文送到了武则天的案几上。 朱红色的信封造型古怪，不是普通的四方四正，而是勾勒出美人背影的形状，令人眼前一亮。 “哪个官员上书的公文？” 武则天瞬间来了兴趣，近日，她很少上早朝，将繁琐的文书处理皆交给了李显，只是将人事和财权抓在手里，每天享受着李显敬献的稀奇古怪玩意，时不时看看种植在御花园的仙果。 “是李冉呈送的。” 首席秘书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说是公文，实则更像信函，他说长安发现了一处温泉，想请皇上你带着女眷，去游玩体验一番。” “这小子，不好好给朕修陵墓，一天净整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武则天笑骂一句，却有些心动，洛阳城的冬天又干又冷，出去散散心似乎也不错。 “……回他话，冬至那日，我会去长安一行。” 最终没能抵挡好奇心的诱惑，武则天点头同意。 收到回信后的李冉只是微微一笑，顺手将信纸扔进柴火堆里，烧了。 身边的宋璟一脸懵逼，这可是皇上的回信，他竟然就这么烧了？ “冉兄弟，皇上来长安，咱们如何接待。” 宋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李冉不经过他同意，就擅自邀请一把手下来检查工作非常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来长安两个月，若没有李冉的帮忙，一件工作都推行不下去。 这里的本土士族阶层利益根深蒂固，遍地世家大族，难怪强如武则天者，都要迁都洛阳。 “吃喝玩乐管够，再让她们身心愉悦不就行了？” 李冉表示小菜一碟，搞接待，他在行，见宋璟欲言又止的模样，晒然笑笑，“再说了，咱们在长安苦干两个月，总得把功劳给上面汇报一下不是？免得人家还以为咱们一天很清闲呢。” 提到‘清闲’两个字，宋璟眉角便是一抽。 他敢摸着良心发誓，李冉每天工作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时辰……这还不叫清闲？！ 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去陵墓工地转悠一圈后，准时回府衙吃午饭，少了四菜一汤不干，下午在城内瞎晃悠，美名其曰体察民情，晚上又是顿顿不重样的美食，还时不时来点宵夜。 但气人的是，这小子就是能把工作玩转，那陵墓的修建速度，几乎一天一个样。 此子，有大能耐……合作几次后，宋璟发现两人还挺合拍的，居然有些喜欢上了李冉的工作方式。 闲庭信步间，疑难杂症灰飞烟灭。 “……行，就依你的安排。” 宋璟拍板，准备接驾。 李冉只笑笑，当然不会告诉他，请武则天带着宫中女眷来长安，主要是为了与小媳妇见面愉快玩耍，泡温泉什么的，只是附带行程。 第一百零一章 大唐贵妇们，吃火锅，泡温泉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冬至日，腊梅开花。 来自洛阳城的马车徐徐驶入长安，羽林卫开道，各女眷的座驾依次而入。 刚入城，马车内便响起了连片的惊叹声。 这条笔直的官道上，竟然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宛如一条极美的神仙大道。 “欢迎皇上驾临长安，臣宋璟恭候皇上。” 城门口处，宋璟穿着崭新官服，带着衙内属官排成两列迎接，武则天透过华盖的帘幕，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官道上的花瓣，应该有梅花、桃花、菊花数种，其中一些根本不是冬季能开花的植物。 “宋大人，这些花瓣……” “皇上，是臣的主意。” 李冉从接驾人群中走了出来，“以鲜花铺道，专为迎接贵客，这些花，皆是长安的农夫亲手所种。” “……要凑齐这些花儿，难为你了。” 武则天满意的笑了笑，这拉风的噱头，她喜欢。 “其实，并不算麻烦，臣在长安修建陵墓时，又发现了一些祥瑞的物事，原本想呈报给皇上你知晓，但祥瑞出现得太频繁，足见神灵对皇上你有多眷顾。”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给这娘们一颗糖衣炮弹，李冉这才摸出一物。 “这是神仙赐予保护果蔬的奇物，我管它叫……塑料大棚，种植在大棚中的植物，可无视四季变化！” 武则天顿时啧啧称奇，遥遥看见城周边的土地上均覆盖着一层白白的玩意，想必便是李冉口中的塑料大棚。 “得此物，不但能无视季节种植果蔬，还能提高一定产量，臣已在长安推广开，若皇上你允许，可以推广到大唐其他地方去。” 先上干货，朝着宋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长安城的土地册子捧上，用了这塑料大棚后，不但节约了土地面积，产量比以前更多。 “好！此物我带回洛阳，命百官在各地推广。” 邀功的行为都快贴脸了，武则天哪能不懂，当即赏赐宋璟两匹绸缎，命随从记上一功。 当然，她的新奇体验才刚开始。 到府衙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只见大厅中央围着一个火炉，炉中蜂窝煤燃烧得正旺势，炉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翻腾，旁边还放着装满了肉类和蔬菜的盘子。 “……李冉，这又是何物？” “火锅！确切点说，是羊肉汤火锅，冬至日，吃羊肉，大补。” 李冉现场演示，将食材加入国内煮熟，再沾上调料，味美绝伦，一碗下肚，浑身上下的寒气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武则天舟车劳顿，正没胃口呢，不知为何，吃这火锅却极有食欲，连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好香，好香，为何御膳房做不出这种味道来？” 女眷们皆喜欢吃这热乎乎的火锅，好评不断。 意料之中的反应，毕竟里面加了各种香辛料，均是大唐没有的特产。 “回皇上，火锅的做法并不复杂，难的是食材准备和调料，皇上请看。” 李冉指了指桌面上琳琅满目的东西，“有些是从西域进口而来，有些是神灵赐予，不需要多大的产量，但每顿饭加那么一点点，味道便大有不同，若皇上应允，可以在各地推广。” 葱姜蒜末和味精，谁吃谁知道。 “好，来人，记下这火锅的做法，赶明儿回洛阳了，御膳房也试试。” 武则天满意极了，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李冉献殷勤的时候，通常就是他套路人的时候，吃亏上当多了，聪明如她者哪能不总结经验。 “这些食材和调味品，你打算怎么推广？” “百姓买粮时，赠送。” 她猜的没错，李冉的确在套路，大费周章，又是鲜花又是火锅的，自然得谋求回报。 土豆和杂交水稻跟人口数量直接挂钩，他不藏私，但经济作物这种赚钱的玩意，怎么也得控制在自己手里，从作物种植到百姓的餐桌，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把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牢牢抓在手中。 “赠送？那得破费多少银子。” “为了百姓生活，破费点银子又何妨。” 李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表情毫无破绽，武则天顿时高看他几眼，多高风亮节的小伙子，一心为百姓，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显然，这娘们不理解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道理。 用膳后，武则天带着女眷去往长安行宫休息，李冉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到了仙蕙儿。 数月不见，她长高了……也丰满了。 胸口已经能撑起襦裙，不再向以前那样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郎……你辛苦了。” 浅浅含笑，一抹深情皆化作眼波流动，一切皆在不言中。 “你才是呢，宫里，很难受吧。” 她的行为举止已颇具大家闺秀风采，跟庐陵时咋咋乎乎的样子截然不同。 小别胜新婚，李冉径直将她抱起来转了三圈，仙蕙儿羞得俏脸通红。 “大郎，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谁那么没眼水啊……艹，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远处，武青樱就站在角落里，似笑非笑。 “大郎，别这么说武姐姐，她对我很好呢，宫里好多事，我都不懂，皆是她教的。” 数月时间，两个姑娘的关系迅速发展成闺蜜，以武青樱的段位，刻意结交仙蕙儿这小白兔，手到擒来。 “……总之，你得防着她点。” 见过这娘们歇斯底里的样子，李冉当然不信她没有其他目的，小声叮嘱一句，仙蕙儿笑笑，也不知道往没往心里去。 武青樱缓缓走近，朝着李冉行了一礼。 “李大人，别来无恙。” “……彼此彼此，要不，你先回避一下，给我和仙蕙儿一点私人空间？” “那可不成，上官姑姑特地叮嘱我，要我看着仙蕙儿……不过，上官姑姑并未禁止我们去城中逛逛。” 这神转折来得有意思，李冉愣了一秒钟后，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词。 “……我们？” 显然，要带人出去可以，但不能玩两人世界，得三人一起行动。 “时候尚早，李大人尽可考虑。” “不必，你想多了。” 毫无考虑的拒绝，带拖油瓶逛街毫无体验感，小媳妇到了长安，哥的地盘，还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不成？ 第一百零二章 穿着水库水洗浴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大人请回吧，我和仙蕙儿要向皇上请安。” 武青樱的城府和她胸围一样日益增长，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眸子里隐藏的怒意是骗不了人的，这心机婊的段位果然升级了。 “慢走，不送。” 李冉晒然笑笑，并不纠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早点完成修陵墓工程，让武则天赐婚！ 次日一早，休整完毕的女眷们在长安守军的护送下，前往骊山。 当然，肯定不是上次李冉套路郑愔的路线，那上山下山的，得把八十岁的武则天累瘫在路上。 一条笔直的新修官道直通山坡，八抬大轿稳得很。 行至一半向下俯瞰，还能窥见修建陵墓的轮廓，武则天兴致高昂，刻意驻足了小半个时辰，对修建款式和进度都非常满意，好好夸耀了李冉一番。 再行片刻，一片连营小屋赫然入目。 “李冉，这木屋，看上去好别致。” 与常见平房和殿宇不同，木屋都是小尖角，十步为一屋，紧凑而不失美感。 更古怪的是，为何木头会是白色。 “皇上，这是北欧的装修风格。” “……北欧？” “咳咳，神灵说，普天之下，以大唐为中心，阔土万里，极远的北方，有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北欧。” 很想拿地球仪出来给这娘们解释一番，不过太惊世骇俗，想想还是算了，否则她一时兴起，让自己造船出海怎么办。 “原来如此，那这些白色……” “是臣受到神灵赐福的启发，新弄出的涂色材料。” 神灵是个好筐，什么合理不合理的都可以往里面装，他的神棍之名早已深入人心，武则天只当奇人异事，并不深究，进屋后，内外温差又令她啧啧称奇。 左右视之，才看见角落里有凸起的红砖墙，开了孔洞，有些像北方的灶台。 “这，又是何物？” “壁炉，取暖用的，用木炭取暖的，容易一氧化碳中毒……呃，也称之为瘴气附体，而壁炉就安全得多，那些瘴气从通风管子排走了。” 李冉指了指木屋屋顶，武则天这才恍然。 屋内摆设简单素雅，木床和八仙桌，配两把躺椅，但储物柜中却琳琅满目摆着各种小物事，皆生活用品，有一些，正是李显进项给她的‘吃喝玩乐’新鲜玩意。 “环境还不错，你布置了很久吧？” 讨好的心思显而易见，武则天满意他的乖觉，此次长安之行，果然来对了。 “臣发公文邀请皇上前，便督造这片别墅区。” 李冉实话实说，他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新花样，自然又是为了套路武则天。 首先，让这娘们提前体验一下行宫的感觉，同时收集她的喜好，给老丈人建成行宫后如何布置装饰提供数据支撑。 而且她玩得高兴，自然会多住几天，多住几天，洛阳那边的老丈人便能多放开手脚大干几天，要架空这位千古女皇，必须小火慢慢来，一点一点蚕食她的权利。 最后则是一本万利，花重金打造的度假别墅区自然不会用一次就算了，以后对外开放，达官贵人都可以来此地休养生息，总比待在家里烤火来得舒服不是？ 他来大唐是享受生活的，没毛病。 介绍完屋子，重头戏便是温泉，武则天起初以为就是几个池子而已，然而李冉用巧夺天工的设计构思再一次掀翻了她的想象力。 “这温泉，好漂亮！” 二十个形状各异的温泉池子星星点点错落有致，乍一看，如同泼墨的山水画，极富美感。 更重要的是，为何共用一处活水，却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有绿有蓝，美轮美奂。 “这些温泉中，臣添加了一些神灵赐予的奇物，有舒缓经络的养生功效，求得这些奇物，可费了不少心神呢。” 李冉继续忽悠，说得煞有介事，就差没将邀功两个字写在脸上。 当然，费心神确有其事……毕竟在温泉水中掺入微量元素是个技术活，也正因为如此，泉水才会有不同的颜色。 “好，我定要试试。” 武则天满意极了，命随从退下，脱去外衣就要进去。 “皇上且慢。” 李冉出声叫停，“泡温泉，衣服穿得越少越好。” 话音落下后，所有女眷的眼神齐刷刷瞪着自己，如同看到了色狼，尤其是仙蕙儿的表情，如同抓狂的野猫。 “……是这样的，为了泡温泉，我专门设计了洗浴服。” 赶紧挽回形象，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死库水款式……在跨部加上花边，应该就不会被判定为暴露狂了。 当即启动高级自动加工作坊赶制一件，武则天换上后，果然并未觉得不妥，甚至还挺满意自己的身材……当然，这些画面，李冉这男丁早就躲得远远的，全凭声音脑补。 很快，其余女眷也换上浴衣进入温泉中，大冬天的暖意腾腾，一时间欢声笑语，整个温泉场快乐无限。 足足泡了两个时辰才上岸穿衣，李冉早在别墅区外准备了露天烧烤，炭火烧得正浓，越发令烤肉的香气四溢。 “皇上，泡了澡，吃点肉有助于恢复体力，杯子里是西域胡商送来的葡萄酒，你且尝尝。” 套路继续，不仅玩好，吃好喝好同样管上。 一天行程下来，武则天的满意指数早就爆表，李冉趁机请她多玩几天，还有更好的新鲜玩意，她一口便答应了。 伺候完了正主儿，接下来该愉快的两人世界……烤肉时，李冉悄悄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仙蕙儿手中。 “今晚二更，温泉见。” 月下偷情，好刺激，尤其是小媳妇做贼似的悄悄溜出来，俏脸又紧张又兴奋。 “大郎，这样不好吧。” 她欲拒还羞，鹅毛袍子下露出的内衣一角却出卖了内心，里面，赫然穿着浴衣。 “没事，咱们是合法夫妻，就差走个程序而已。” 李冉同样脱掉外套，羞得仙蕙儿赶紧闭上眼睛。 “乖，咱们泡个鸳鸯浴。” “呸，登徒浪子……就今晚，明天，我不来了。” 嘴硬身体却实诚，仙蕙儿羞羞答答的和李冉走进一个温泉池子，四目相对，一种莫名的情愫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 此情此景，不做点什么，还算是个男人？ 李冉嘿嘿坏笑着，咸猪手伸向了她的秀发。 第一百零三章 二女一男的共浴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哎呀，大郎，别这样，有人，有人过来了。” “哇，不是吧，媳妇儿，这么烂的借口你也说得出来。” “是真的，不信，你回头看。” “好啊，我看了，没有。” 李冉迅速回头，正要揭穿她的谎言时，突然脸色一怔，又再次回头，刚才，眼花了么，怎么会看到一个人影。 好消息是眼没花。 坏消息是，还真特么有个人！ 三更半夜的，不在小木屋里睡觉，梦游吗？ 仙蕙儿紧张的正要躲起来，却被李冉一把拉着，示意别乱动。 这种事，越描越黑，两人坦然一点，月黑风高的，反倒不会引人注意。 但对方却径直向着他走来，在温泉边上站定脚步。 “……是你啊。” 李冉眉头一皱，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武青樱。 这娘们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武，武姐姐。” 仙蕙儿如同做了贼似的心虚，低头不敢搭话，武青樱似笑非笑，“仙蕙妹妹，上官姑姑说的，入寝后，不能随意走动，你忘了么？” “……想说什么冲着我来，吓唬仙蕙儿，不行。” 李冉护食的把仙蕙儿揽在身后，武青樱瞧在眼里，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李大人，女官有女官的规矩，我有义务指出仙蕙妹妹的错误。” 她淡淡开口，伸手解开了外袍的衣扣。 几个意思？该不会想让哥肉偿作为封口费吧，想得美吧这娘们…… 正狐疑不定时，武青樱已脱掉外套，她里面，竟然……也穿着死库水浴衣！ 单薄的布料完全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这么突然暴露，视觉冲击力简直堪比慧星撞地球。 正常男人，都会看一眼，至于看不看第二眼，反正以李冉的定力，都没有忍住。 武青樱笑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缓缓走进池子里，舒舒服服的泡了起来。 “青缨姐姐，你这是……” “上官姑姑叫我随时看着你，我这不来了么？” 武青樱看了看仙蕙儿，娇笑道，“放心，我才不会向姑姑告状呢。” “太好了，好姐姐。”，仙蕙儿顿时欢喜无限，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李冉同样轻舒一口气，没惹出更大的麻烦，很好。 只是这娘们那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挑衅还是挑逗？ 此日一早，一切如常，武青樱果然没提昨晚之事，李冉的套路便继续上演。 在吃喝玩乐上满足武则天的需求，没点花活，怎么能行。 中老年妇女之友，非麻将莫属！ 有益脑力还不累，乐趣性又高，最适合这种大型旅游团队。 大唐已有麻将的雏形，称之为马吊，可惜玩法不如后世那么刺激，李冉稍加改良，以川麻血战到底模式为规则，更富有乐趣性。 麻将牌以上好玉器雕琢，造价不菲，拆单了看，每一块牌都能称之为艺术品，武则天果然喜欢极了，当即与太平公主凑起了搭子，邀上上官婉儿和梁王妃，打得不亦乐乎。 接下来几天，泡温泉，打麻将，吃烧烤，舒坦而放松，武则天连归期的事提都没提。 李冉套路自然没完，隔三差五便整点新玩意。 比如，编排一场音乐会。 用的乐器不是常见的琴瑟筝，而是吉他和小号等西洋乐，同样安上神灵所赐的名头，武则天本身便有音乐素养，顿时又迷上了这些新乐器。 再待了十几天，天气越发寒冷，地面有积雪后，堆雪人活动也顺利开展。 等到大学鹅毛纷飞时，室外活动消停，转入室内继续麻将桌上厮杀，别出心裁的麻将大赛又吊起了武则天的兴趣。 整整一个冬天，她都待在骊山别墅区，连长安城都没有回过。 直到开春时，总算想起洛阳还有一档子事等着她回去处理，才吩咐随行女眷，收拾行李启程回京。 李冉自然不留人，只请她冬天有空时，还来小住几天。 当然，仅仅是客套话而已，以后她怕是很难有机会再来骊山了……这个冬天，洛阳城那边源源不断传来情报。 没了肘腋，老丈人充分秉持了大胆用权小心办事的方针，在朝堂上培养了不少支持者，单论声望，已经可以和不思朝政，弄得百官私下议论纷纷的武则天相提并论了。 她再不打起精神管管朝政，没准风评要被李显稳稳盖过。 不过双方实力差距依旧很大。 武则天的最核心权力，依旧占据绝对上风。 而核心中的核心，就是军权……长安城禁卫军的统领，是右武位大将军，武三思！ 或许，考虑在架空武则天之前先干掉这厮？ 整个冬天，李冉都在思考先后顺序，机会只有一次，他错不得。 然后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冬天，武则天离开了洛阳，那武三思又在干什么？ 答案是，什么都没干，只是按时上朝按时回家，乖得没话说。 这老铁是守规矩的人么？李冉根本不信，那么他反常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这厮，准备搞大动作。 所以，最终李冉选择的策略是，静观其变。 无论如何，先完成陵寝和行宫两项大工程再说。 在武则天面前表态两年内修好陵寝，那是给自己留出宽裕的磨洋工时间，正儿八经办事，以他现在掌握的施工速度和工具，顶多一年半便能做好。 李冉收起了懒散心思，督导匠人速度施工，那陵寝的轮廓一天天成型。 宋璟对他的佩服程度瞬间呈几何级增长……处理长安城政务和修陵寝两不误，当世奇才！ 到了初夏时分，陵寝的主体工程已接近完工，剩下的花纹雕刻装饰得慢工出细活，用不着他在工地待着。 拿起了久违的毛笔，坐在长安城衙门中，李冉正想着以什么方式给武则天上书一封，为自己表表功时，门外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 “……裴旻，你是不是失职了！” 抱怨的看了看院子里的大唐剑圣，这哥们看到人也不拦一下，也幸好是程伯，若是刺客什么的，那不得……等会，是程伯！ “你怎么来了！” 李冉眼皮顿时一跳，程伯这种首席心腹绝对不能长期离开李显身边，除非出了变故！ “少，少爷，老爷他，病倒了。” 程伯呼吸有些急促，显然一路疾行而来。 “什么，我老丈人病了？什么时候的事，而且，为何是你来通传。” 立刻吩咐裴旻收拾行李准备赶往洛阳，李冉又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嗯，老朽觉得，老爷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下毒之人，抓出来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谁敢毒杀当朝太子？！ “你有几成把握？”，李冉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个人名，武三思。 只有这家伙动机和手段达标，老丈人猝不及防之下，中招可能性很大。 “我，我不知道，只是猜测，老爷身体一向很好，但最近一个月，却时常感到体乏无力，御医看过，却查不出是什么病。” 程伯实话实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少爷你神通广大，若你回洛阳，定能发现端倪。” “很好，你找对人了！” 李冉晒然笑笑，心里没底，面上却信誓旦旦。 投资老丈人这么久，从功利角度来说，没回报，亏大了。 更重要的是，打心眼里觉得跟着他混舒服……与领导能力无关，这位皇帝，比武则天有人情味！ 一个时辰后便出发，一路快马疾行，只几天便回到洛阳。 入太子府，李冉径直走向卧室，正撞见韦氏给李显喂药。 “是冉儿啊，快过来坐。” 李显果然虚弱得紧，连坐起来打招呼都困难，韦氏端起药碗离开，擦身而过时，似乎眼神有些散乱。 “师傅，你躺着便成。” 深深看了韦氏一眼，她的行为很古怪。 回来这一路上，李冉敲定了好几个嫌疑人，其中便有韦氏……若中毒为真，李显最亲近的人下手机会显然更大。 “唉，修建行宫的事正在紧要关头，谁想到这身子骨却不争气，冉儿，这工程，你得费心了，长安那边……” “无妨，陵墓已建的差不多了，正好回来接手修行宫。” 李冉仔细看他脸色，和平常一样红润，不像是中毒症状，可惜他不是医生，不然化验一下血常规或者大小便什么的多省事。 只能找中毒的源头了。 “师傅，最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每日三餐，都是你师娘做的。” 消息与程伯提供的情报一致，只能先从韦氏开始调查了。 这娘们有作案嫌疑，但李冉找不到她的作案动机……凭什么啊，李显是太子，她就是太子妃，哪有放着荣华富贵前程不要，把自己搞成寡妇的道理？ 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当着李显的面盘问，这种没根据的猜测，暗中验证为妙。 宽慰几句倒霉的老丈人后，李冉借故离开寝室，出了门后，程伯低声问道，“少爷，你发现了什么异样？” “……我又不是狄仁杰。” 程伯顿时一头雾水，关狄大人什么的事。 “总之，给我点时间。”，李冉有些烦，连玩梗的心思都没有，沉默着走出太子府，去往皇宫。 无论如何，得把陵寝工程进度汇报后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洛阳。 数月不见，武则天又苍老了几分，见到李冉倒是高兴，问东问西，听闻陵寝工程已接近完工时，龙颜大悦，定好了今年内再去长安一行的计划。 例行公事后，李冉正要离开皇宫时，却在宫墙一角见到了熟悉的倩影。 “大郎，我听说你来见皇上了，赶紧赶过来，幸好没错过。” 李仙蕙欢喜中带着一丝忧愁，抿嘴道，“父亲的病……” “放心，有我呢，我有办法医好师傅。” 李冉示意她稍安勿躁，正想来个宽慰的拥抱时，却瞧见仙蕙儿背后伸出个小脑袋。 “姐夫好。”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李裹儿，她又变漂亮了不少，不愧是号称大唐第一美人的奇女子，虽然还不到十一岁，但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眼光……比如，李冉身不由己的看了三四眼才回礼。 好在看自家小姨子不算色狼，艰难的别过眼神后，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进宫的？！” “母亲送我进来的，现在我和姐姐一样，也是女官呢。” 小丫头得意的笑了笑，李冉微微颔首，不再细问，却将这事记在心上。 韦氏，并没有送李裹儿进宫的理由！ 图什么啊，以李显的太子之位，李裹儿以后随随便便都是公主，哪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除非……她不想带娃。 确切点说，她要支开李裹儿去办什么事！ 眼中豁然开朗，李冉终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压住激动的心思辞别仙蕙儿姐妹，出宫后，立刻找到程伯。 “去查查韦氏最近一个月的动向。” “……少爷，你怀疑师娘？” 程伯震惊得脸色突变，这可是老爷最亲近的人之一。 “去查！重点询问门子和仆人，注意隐秘行事。” 李冉并未直接承认，但行动说明一切，程伯对他的信任根深蒂固，重重点头后，立刻照办。 一份详细情报很快出炉，李冉的脸色，铁青而冰冷。 “呵，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少爷，还是找找更直接的证据吧。” 程伯的眼神，同样带着浓浓的猜忌和疑惑，也更为谨慎。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最近几个月，韦氏隔两天就要外出一次，而且在外逗留时间也很长，上午出门，得下午才回。 但仅凭出门次数非常频繁就说韦氏有问题，未免太过武断，作为主母，她有权利与其他贵族女眷走动关系，社交什么的，不得出门么？ “嗯，咱们要实锤。” 李冉冷笑着点头，他不相信会冤枉韦氏，但也相信，单凭韦氏一个人，不可能有作案动机，那么她的同伙是谁，得一并挖出来！ “暗中盯着韦氏，注意一言一行，别声张，最近她给师傅煮的饭，借故别让师傅吃，找个死士食用，看看效果。” 安排妥当后，两人装作无事人的样子，每日在太子府里一切如常，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办事的时候办事。 只是，盯梢效果很不理想。 一连几天，韦氏都没有出门，甚至没有来访的客人时，连二门都没有迈过，宛如激发了宅女属性。 这不科学！ 她明明就是交际花…… 一时间，李冉甚至怀疑是不是盯梢的人走漏了风声，但程伯再三保证他挑选的下人，绝对没有暴露的可能后，才放下这条思路。 同时，膳食方面毫无进展，作为试验品的死士吃了韦氏做的膳食后，依旧活蹦乱跳，并未有生病的症状，对此，李冉并不灰心，毕竟李显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来的，继续观察即可。 时间是最好的利器，他才不相信韦氏不会露出马脚。 第一百零五章 整死这对狗男女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或许盯梢的手段可以更高明一点。 比如，来点高科技。 李冉点开了天地银行，豪掷30000法币。 “你投资了‘安保设备建设’，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安保设备1个，使用不属于本时代的安保设备将消耗一定程度的维护费用。” 依旧是抽奖，但本金令人肉痛，哪怕手头法币还算充裕的李冉也不敢随便挥霍。 万一抽个警棍什么的，那多浪费。 好在他的运气很欧，只一发，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意。 小型摄像头！ 说明一栏写的很明白，无需电能即可工作，24小时待机，贴心得无话可说，唯一的缺点是维护费用不低，一天100法币！ 真是烧钱的玩意……李冉径直将摄像头悄悄安在了韦氏的寝室中，很猥琐变态的行为，却有着堂堂正正高大上的理由。 事实上，偷窥丈母娘什么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香艳，他没有把摄像头对准床榻，而是挑了个能总览整个寝室的角度。 监视开始，仆从的眼睛和摄像头双管齐下，韦氏的生活无所遁形。 一张完整的时间行动表渐渐延伸，韦氏浑然不觉自己被一双天眼注视着，她又开始出门了。 频率越发频繁，每日一大半的时间都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得漂漂亮亮后出门，坐着马车去参加贵族女子会，大多数的地点，是在皇宫别院，下午才回来。 疑点并不多，甚至还挺清白。 爱美什么的，无论出于女人的天性，还是与贵族妇人打交道的礼仪都无可厚非。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她外出多久，回到府上后，都会给李冉做他最爱吃的饭菜。 是不是很贤妻？ 并不！李冉印象中，哪怕在庐陵，她都不会这么殷勤，更何况眼下仆人众多，有的是做饭的厨子。 总感觉几万法币打了水漂，但李冉并不气馁。 起码，李显停止服用韦氏煮的饭菜后，身体情况虽然依旧一蹶不振，但并未进一步恶化，这让他有了更多的观察时间。 反正借口帮着修行宫理由，他向武则天争取了待在洛阳几个月之久，绝对会抓住韦氏的狐狸尾巴。 有心人，天不负，转机在一个月后来了。 韦氏破例没有出门！ 李冉还以为她玩累了或者跟贵族闺蜜团生分什么的，但看到她让侍女拿着带血的衣服去换洗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是她大姨妈来了。 特殊情况可以理解，但韦氏的神情却并不困顿，简单来说，不用喝什么红糖水那种。 一连七天，她都没有出门……难道来月事还会影响闺蜜间的友谊？ 李冉隐隐觉得不对劲，另一个突破性的作证是，食用李冉饭菜的那名死士，也出现了身体困顿乏力的情况。 这绝非偶然，那饭菜肯定有问题！ 韦氏果然便是下毒之人……那么问题来了，她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以大唐人的认知手段，最常见的是砒霜，慢性的毒药领域，几乎一片空白，以韦氏的阅历，不应该掌握这种黑科技。 李冉将程伯叫到密室中，摊牌。 “……少爷，没想到夫人真的如此恶毒！” 铁证如山下，程伯恨得咬牙切齿，突然提刀在手，“不行，我要为老爷报仇！” “省省吧你，师傅还没死呢，你想他早点归西？” 李冉一把拉住这冲动的中年人，摇头道，“韦氏随时都能收拾，但是，必须找出她幕后的主使人，而且，不能打草惊蛇，起码得弄明白师傅中了什么毒，怎么医治后，才能动手。” “好，我去跟踪她，绝对把幕后元凶抓出来。” “不必，我有更好的人选……你没发现，我的跟班不在么？” 李冉坏笑着，派遣堂堂剑圣去盯梢，非常带感。 两天后，裴旻便传来了捷报。 “她今天午时三刻去了皇宫。” “与宫里女眷见面后，一起玩到未时才各自散去，未时三刻，其余女眷皆离开了，但她直到申时一刻才离开皇宫别院。” “一连两天，皆是如此。” 简明扼要，一语中的，从未时三刻到申时二刻，大概九十分钟，这期间韦氏必定有蹊跷！ “这段时间，你没跟踪她？” “没办法，守卫很森严，你给我的腰牌进不了内宫。” 裴旻摊手，表示他是高手又不是超人。 “没关系，我去查查便知道。” 李冉晒然笑笑，他记得，那天内宫当值的侍卫，是右羽林卫，恰好在里面有个熟人……敬晖的儿子！ 约个饭，顺便洛阳的青楼走一波。 两波招待下，这小子什么都招了，甚至包括了那两天进出内宫的人员登记。 奇怪的是，并未发现什么可疑对象……难道韦氏去见鬼了不成！ 李冉不信，认为这小子藏私，对方当然不认，辩解几句后，突然一拍大腿。 “对了，有些人可以自由进入，不需要登记！” “谁？”，李冉瞬间兴奋起来，无限接近案件真相。 “……羽林卫的自己人。” 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李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右羽林卫大将军……武三思！ 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终于暴露了。 他就奇怪整整一个冬天，为何这厮规规矩矩的跟三好学生似的，原来这厮的套路已经挖到了李显的枕头边上。 老丈人，九成九被绿了。 让一个女人变心的最好法子，就是从床上征服她，从未时三刻到申时二刻，抛开调情和穿衣服的时间，这梁王还真肯卖力气。 “哼，一对狗男女。” 李冉嘴角闪过不屑和憎恶，暗骂自己糊涂……事实上，原本的大唐野史上，就记载了韦氏和武三思有私情的花边新闻，他早该想到这一茬的。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如何捉奸，他心中已经想到了法子，唯一的问题是，这事，如何告诉老丈人。 显然打击有些大，没准气得李显吐血三升一命呜呼……老丈人重感情，对有过患难之交的韦氏可是真心实意。 不行，得处理得更有艺术性。 李冉思前想后，终于有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毒哥的老丈人是吧，来，尝尝哥的毒药。 第一百零六章 抓奸在床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女性之友，重出江湖。 自从捣鼓出香水、内衣之后，为了风评，李冉停止了开发女性产品的行为，毕竟大唐人虽然开放，但接受能力总有个上限。 这一次，他发明的新玩意叫做……口红。 用动物油脂和可食用色素制成，论工艺吊打了眼下大唐女人化妆时常用的金箔纸。 还贴心的做了各种色号，从芭比粉到玫瑰红应有竟有，林林总总十几个颜色，用精致的小盒装着，拿来送礼倍有面子。 目标，自然是韦氏。 送给她的口红是特制版本，里面加了点料，保证让吃这口红的人螺旋升天。 不过鉴于两人恶劣到极点的关系，贸然送她礼物，绝对会引起这娘们的戒心，得找个托儿帮忙。 所以李冉将太平公主邀请到了太子府，准备演戏。 “什么风把姑姑吹来了？” 太平公主的车驾停在太子府大门后，作为女眷的韦氏自然得接客，李冉同样从人群中走出，含笑打招呼。 “……听说显哥病了，来看望一二。” 太平公主一脸懵逼，这不是因为你小子主动邀请的么？ 她见李冉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韦氏，反应极快的找到借口，娇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吗，行啊，就当我没你这个侄子，嫂子，咱们进屋去。” 说罢便拉着韦氏的手，韦氏受宠若惊，赶紧扶着她。 这托儿，真够专业！ 李冉相当满意她的表现，也不聒噪什么，就赔笑着跟在两人后面，太平公主先探望了李显，兄妹两人相互宽慰后，她又到客厅休息喝茶，韦氏自然全程陪同，两个女眷不愁找不到话题，气氛很融洽。 火候已到，李冉开始套路。 “姑姑，最近忙着为皇上修行宫，精神头不大好，若有得罪姑姑之处，还请见谅。” 多好的态度，多和善的语气，以至于太平公主足足怔了一秒钟，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哪是桀骜不驯的李冉？分明是小奶狗嘛！ 这孩子绝逼吃错药了…… “……免了，我怎么会跟你一个孩子记气。” 摸不清他要干什么，太平公主见招拆招，话音刚落，便瞧见李冉从背后捧出一个盒子。 “姑姑不生气就好，这小玩意，给姑姑你赔个不是。” 李冉晒然笑笑，将口红套装送上，打开后，太平公主顿时被里面酷炫的口红给吸引住了。 “这是何物？好别致的样子。” “我根据神灵启示，做的化妆品，据说女人用了以后，会容颜焕发，美艳动人。” 李冉当即演示了口红的用法，太平公主眼前一亮，亲自上阵，涂了烈火红色号，还挺符合她的个性。 “好侄儿，这口红，果然不错！” 太平公主欢喜得很，连连夸赞李冉好心思。 “姑姑喜欢就好，这口红，我打算送给姑姑一套，以后还想在贵族妇人中推广开，到时候，还请姑姑帮忙多做宣传。” 套路继续，要求顺其自然，太平公主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刚想点头时，却瞧见李冉的眼睛有意无意瞄向韦氏，似乎在暗示什么，顿时微微一怔。 她何等聪明，余光瞄向韦氏，见其神色不大对头，似乎对李冉献宝的样子不满，心中顿时恍然。 “呵呵，我说大侄子，你身边，有个现成的帮手，何故要麻烦我？” 太平公主顺手将韦氏拉近一些，取了口红在她唇上也吐沫一番，嬉笑道，“嫂子好俊的模样，神仙中人也不过如此。” 这顶高帽子戴的漂亮，韦氏哪敢接受，忙称切莫取笑。 这娘们，够上道！ 李冉眉色一喜，装出不情不愿的样子，“……这，还是请姑姑帮忙吧。” “呵呵，大侄子，有些话，姑姑可得好好教导你。” 太平公主已完全入戏，拿出长母风范，“做小辈的，可得尊重长辈，韦嫂嫂是你师母，你要时刻尊敬着，有了好东西，得让师母先享用，明白吗？” “姑姑，这……” “不许反驳，今天，你得听我的！” 太平公主眉宇一扬，“你既要推广这口红，肯定不止一套，赶紧再去拿一套来送给嫂嫂，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看看，什么叫做专业影帝，没对过台词都这么娴熟配合。 李冉强忍住心头狂喜，继续装作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接受的样子，去取来一盒新的口红，双手送到韦氏面前。 “嫂子，我侄儿不懂事，你别跟他记气，这几日，你且跟我一起去宫里，咱们涂着口红，在其他女眷面前，好好亮亮相。” 韦氏本不欲接，但太平公主的面子给足，又瞧见李冉吃瘪的样子，心中顿时畅快，坦然将口红收下。 欧了……诱饵已下，只等收网。 后几日，太平公主果然带着韦氏在宫里推销口红，李冉又多做了数十盒，让贵族妇人人手一套，韦氏纵然有七巧玲珑心，也绝对想不到她的那一盒中，加了料。 更重要的是，口红迅速风靡开来，她出入社交场合时，几乎每天必涂得浓浓满满，不中毒才有鬼了。 又过了七八天后，李冉带着裴旻，借助武则天赐予的紫金符，不向内宫守卫禀告便直接进入后宫，途中拐道，潜入到别院一处僻静的偏殿外。 “你确定，人在里面？” 头一次抓奸，没什么经验，李冉思付片刻，决定多加一重‘保险’。 “嗯，不会错的，前几天，我瞒过侍卫冒险翻墙跟踪韦氏，她的确进入这屋子，几天都是如此。” 裴旻信誓旦旦，表示剑圣做狗仔是专业的。 两人蹑手蹑脚靠近窗户，静耳细听，里面果然传出了窃窃私语声。 一男一女在说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对我倦怠了，为何如此不济？” “怎么会，你天仙一样的容貌，我每日看都不会倦！” “那，那怎么这几日……跟银样镴枪头一样。” “大概，是太累了吧，你且宽心，我寻着御医求几味大补药，再好好和你一聚。” 女人的抱怨和男人的心虚泾渭分明，李冉嘴角闪过狠辣的笑容，二话不说，一脚将窗户踹破，翻身而入。 “谁！” 里面二人顿时发出惊喝声。 “好啊，你们这两个狗男女，老天有眼，正好叫我撞上。” 天降正义般冲进屋内，李冉带着裴旻掀开垂帘，立刻瞧见韦氏和武三思赤条条的躺在床上。 第一百零七章 骑脸谈条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八目相对，气氛燃爆了。 韦氏惊慌得连要害部位都忘了遮挡，任由大片白腻裸露在外，李冉本能性的看了两眼，别说，徐娘半老了，还保养的不错。 然而第三眼，他没兴趣。 第一，觉得她脏，第二，梁王已冲了过来。 不愧是武将，连床事都随身携带佩刀，竟然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目击证人。 可惜，李冉连腰间的手枪都没有拔出来。 武三思再牛逼，干得过堂堂剑圣……不可能，这又不是科幻小说。 只一合，裴旻便打掉了他的佩刀，并且将利刃架在了武三思的脖子上。 “别，别杀我！” 堂堂梁王哭起鼻子来，与市井懦夫没有半点区别，看他颤抖的赘肉，恶心到反胃，也不知道韦氏瞧上了这厮哪点，论品貌，跟老丈人完全没得比。 “……不杀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李冉怒目圆睁，示意裴旻来个一剑穿心。 “你，你杀了我，皇上，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武三思满头大汗，嚅嗫道，“我是梁王，哪怕有罪，也要由皇上审判后才能定罪，你，你不能滥用私刑！” “没错！李冉，你杀了我，就是杀了师母，我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韦氏同样豁出去了，朝着他一顿狂吠。 啧啧，滚刀肉还挺麻烦……李冉立刻露出为难的脸色，让二人瞬间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大不了身败名裂嘛，与横死刀剑之下比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然，若是让二人知道，李冉丝毫没有杀人的意思，那又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没错，只是吓唬而已，真有杀心，以裴旻的出剑速度，十个狗男女也砍了。 “哼，看这架势，你二人肯定勾搭已久，我师傅好端端的生病，也绝对是拜你们所赐，幸好我早有准备……梁王，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 套路继续，李冉将老丈人李显搬出台面，两人脸色极为难看，又听到后半句话后，齐齐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哼，我可是仙师，占卜问吉凶，那是我的专长，我向神灵为师傅求问，你们不妨猜猜，占卜得到了什么字！” 李冉面色一沉，“是个‘毒’字！” “我百思不得其解，师傅这病怎么会跟毒扯上关系，他平日生活很有规律，下毒之人根本找不到机会，除非，这人是他最亲近之人……是不是，师娘？” “你，你血口喷人！” 韦氏当然不会承认，毒杀太子，这罪名可比通奸什么的大多了，可是要诛九族的……虽然，她九族也没什么可杀之人了。 “想抵赖？好，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之所以知道梁王那方面不行了，正是因为，我也给你们下了毒！” 李冉摊牌，瞧两人分明不信神色，坏笑道，“还记得那口红么。” “原来你早就……” 韦氏顿时恍然，立刻想起自从自己涂了口红后，武三思的状态便一日不如一日，起初还以为是双方新鲜期过了，没想到，居然是李冉下的黑手。 “很意外么？我可是仙师，你们能下毒毒我师傅，我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胜券在握，可以收网了。 “就算我不杀你们，你们两人也中了我那无解之毒，命不久矣。” 论吓唬人，李冉是专业的，他阴阴一笑，“这毒，能让男人丧失那方面的能力，然后骨瘦如柴，最后变成干尸，而女人，容颜加速老化，三十多岁的年龄，能有八九十岁的面孔，那干瘪的皮肤，呵呵，吓鬼都行。” 男人的小弟弟与女人的脸，堪称两性最大的杀器，梁王和韦氏瞬间被吓尿。 死本来就可怕了，还死得这么痛苦难看，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冉，冉小哥饶命！” 武三思终于扛不住了，把头磕得跟捣蒜一样。 “饶命，凭什么？” 李冉循循善诱，冷笑道，“你毒害我师傅，这笔账，我怎么都要跟你算清楚。” 来啊，条件交换啊，哥都快贴脸暗示了，你丫再不上道，哥都没辙了。 “冉，冉小哥，太子的毒，我有解药！” 终于，这厮福临心智，主动提出了条件，李冉心中顿时一松，要的就是这效果，若由他开头提出交换解药，难免让两人趁机讨价还价，要捶人，就得一口气捶死。 “哼，不用，我有法子救师傅。”，当然，不能立刻答应，那多假，师傅如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得酝酿情绪。 “可是，即使你能救太子，也需要时间，太子是万金之躯，拖得久了，落下病根总不好。” 梁王也是拼了，紧要关头智商蹭蹭往上涨，李冉见他这么配合，终于打蛇随棍上，冷哼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我不信你。” “我，我可以发誓……” 梁王举起三根指头，李冉一声断喝，“少来这套，你心狠手辣，发誓跟放屁一样，有什么说服力……要发誓，她来！” 李冉指着韦氏，从识破中毒之时起，她的脸色便在懊恼与不甘之间来回切换，从本质来说，她其实并不算特别无可救药那种，只是容易被各种欲望蒙蔽双眼。 她与李显好歹有过十多年患难夫妻的交情，由她发誓，可信度要高得多。 “要不，你就……”，梁王顿时如同看到了曙光，苦苦看向韦氏。 “……好，我发誓，但我有个条件。” 韦氏犹豫片刻，突然一咬牙道，“我给你救太子的药，你也得……” “放过你们？你想得还挺天真。”，李冉当即摇头。 “不，你放过他……然后，给我个痛快！” 这娘们竟然愿意自己去死，也要保武三思一命，看来，是真变心了。 李冉眼睛一眯，慢慢点头，“好，念在我喊了你几年的师娘份上，这要求，我准了。” 韦氏这才长叹一口气，发了誓后，将毒药是什么和怎么医治，和盘托出。 李冉没听过的土方，让裴旻记着，去问问高明的医生判断真假。 “冉小哥，太子的毒，我们已经告诉你了，那你的毒……” 显然，比起韦氏的生死，武三思更关心自己的小弟弟。 “……喝牛奶。” 李冉讥笑着，吐出了三个字。 韦氏和武三思齐齐怔住，就这？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你们告诉我毒药在先，我要杀你们的话，用不着那么麻烦。” 李冉冷哼一声，神色极为坦然。 因为，他的确没有撒谎……在口红中加的料，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而是，重金属！ 重金属过量，会加重肾的负担，梁王不举，显然是肾功能受损了，而牛奶对排除重金属有不错的效果，确是救命的良方。 第一百零八章 请皇上欣赏活春宫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交易完毕，又是八目相对。 李冉会不会放人？ 梁王心理没底，万一他反悔要当场格杀二人，以裴旻的武艺，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虽然足智多谋，但不卑鄙。” 李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小人果然是小人，以为别人的道德水平跟他一样。 “……穿上衣服，跟我走！” 朝着韦氏淡淡扬眉，转身离开。 片刻后，韦氏缓缓跟上，脸上犹自带着不安却强装镇定。 “冉兄弟，真就这么放过这对狗男女？” 裴旻一脸正气，最见不得如此下作的行为。 “起码现在不能杀梁王，也不能杀韦氏。” 李冉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沉。 梁王杀不得的理由很简单，杀了他，不管李显有理没理，武则天死了亲侄儿，绝对会把这笔烂帐算在李显头上，她虽然逐渐失去了朝政的掌控力，可是余威还在，铁了心要废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起码还有相王李旦等替代品，只要下一任皇帝姓李，百官那里，不一定非李显不可。 况且，梁王势力极大，杀了此人，他党羽与武氏一族的反扑，对羽翼未丰的李显而言，同样是麻烦。 至于不能杀韦氏的理由就简单多了……仙蕙儿不能突然没有母亲，李显的身体也承受不了结发妻子突然背叛的打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真当我放过这两个败类了？” 突然又朝着裴旻眨了眨眼睛，看向身后韦氏的目光，闪过一丝狠辣。 “其实，咱们冲进去抓奸的全过程，我请神灵全部记录了下来，你说，发给皇上看看活春宫，她会是什么表情？” “……神灵还能记录这种事？” 裴旻分明不信，直到他看见李冉手上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个摄像头。 这便是他的‘保险’……冲进屋前，不惜花费30000法币投资‘安保设备建设’项目，再抽奖一次。 这玩意自带回放功能，比照相机还好使，且更隐蔽，冲进屋子后，顺手放在了花盆旁边，画面一清二楚。 “呵呵，这梁王，以为只要不被我当场抓奸就可以抵赖，天真。” 收好摄像头，如何将里面的画面用最合适的法子展示给武则天观摩需要好好思量，在此之前，先处理身后的麻烦。 “……今天的事，你也不想搞得满城皆知吧。” 离开内宫别院时，李冉站住脚步，身后跟着的韦氏淡淡颔首。 “嗯。” 韦氏重重点头，阴着脸道，“你给我个痛快，保我韦氏一族的名节。” 这娘们还有脸谈名节？ 李冉似笑非笑，摇头道，“我连梁王那厮都能放过，饶了你区区妇人这又如何。” 惊天逆转让韦氏瞬间怔住。 “你，你不杀我？” “干嘛杀你，你好歹跟了师傅十多年患难，又是仙蕙儿和裹儿的母亲，只要以后不犯错，这事，我可以瞒着。” 李冉一本正经的扬眉笑笑，“更何况，就算师傅知道此事，以他的气量，也肯定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呢，不做这恶人。” 半真半假，若韦氏真能回头是岸，他可以考虑将摄像头记录的画面雪藏起来……当然，李冉认为她不会。 狗改不了吃屎，至理名言。 “好，我答应你！” 韦氏顿时激动起来，无论如何，能保住一命都不是坏事。 李冉咧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的眼神中，只有侥幸，却没有一丝悔意。 太子府，风平浪静。 韦氏仍然是那个贤妻良母，唯一不同的是，她做的饭菜，可以光明正大的倒掉了。 悄悄给李显服用解药，老丈人的身体明显好转，二十余日后，终于恢复如初。 期间韦氏尽心体贴照顾，比在庐陵时还贤惠三分，可惜她的小动作瞒不过李冉……寝室里的那个摄像头，还没拆除呢。 这娘们学聪明了，猜到行踪有人盯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写小纸条藏在蜡丸中，藏在每日的剩饭里倒掉，而杂役下人会将泔水卖给城外的养猪农户，裴旻暗中盯梢，这农户，是梁王的佃农。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随着李显身体完全好转，是时候请武则天欣赏一出活春宫了。 借口敬献祥瑞，李冉寻了个她心情不错的时候进宫。 御书房接见，老娘们气色不错……毕竟‘吃喝玩乐’不费心神。 “冉儿，你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她看见李冉带着一蒙着白布的工具，顿时好奇心大起。 “两天前，把行宫的娱乐房修好了，我便请神灵赐福，没想到拖皇上的洪福，神灵真的赐予了一件仙家法物。” 台词毫无破绽，李冉扯下白布后，一台简易的投影仪赫然入目。 “这，是何物？” “千里眼！” 一本正经的瞎扯淡，“此物乃仙家神游太虚，俯瞰人间大地时用到的工具，可以一览山河！” “什么！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仙器！” 武则天整个人都懵逼了，这工具绝对颠覆了她的三观。 “若皇上有兴趣，臣便为皇上展示。” 李冉表示他只装逼不吹牛，将白布加起来，慢慢启动了投影仪。 第一段画面，是长安城的街道一角。 “皇上，臣能力有限，此仙物，不能做到和神灵一样，俯瞰咱们的大好河山，但长安城内，却可以窥视一二。” 事实上，他不需要解释什么，武则天已经目瞪口呆，久久愕然不语。 她的第一反应是皮影戏，但画面鲜活生动，绝非画工能做到。 “……你有通天之能，真是我朝的福气。” 足足一炷香后，武则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白布上的画面，喟然长叹。 以她九五之尊的身份，竟然对李冉生出了一丝敬畏的情绪！ “要不，皇上也来试试？臣教你用法。” “好，我也来试试这仙家之物。” 用胡萝卜引诱兔子，哪有失手的道理，武则天果然上钩。 “此物，需要指引目标，比如想看的地点，或者想看的人。” 套路继续，李冉晒然笑笑，“要不，咱们看看太平公主殿下在做什么？” “呵呵，你这小滑头，是看太平娇美，想偷窥？” 武则天笑骂一声，当即否决掉，当然，她显然不理解李冉的心理战术。 提到太平公主，便是提到她最亲信之人，那么除了太平公主外，剩下的人选，只有两个……梁王，张易之。 二选一，概率很大。 第一百零九章 论玩人，女皇才是行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事实上，武则天选中梁王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因为李冉也事先找张易之见了一面，将他的行为举止录播了一段，大不了先看男宠，再看武三思。 “那就看看梁王吧，他这几日都没有进宫向我请安，莫不是生病了。” 比想象中还省事，李冉当即播放视频。 为了保险，还特地拼接了画面，从梁王府外面沿着街道跳转到了内宫中。 武则天看得啧啧称奇，深信不疑道，“这孩子，进宫了都不来看看我，去别院干什么。” “大概，有其他要事吧。” 李冉赔笑，暗戳戳捅梁王一刀，正好画面播放到正戏。 武则天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看到梁王和韦氏一丝不挂从床上惊坐起时，如同被雷击。 显然，她上头了……那种从眸子深处溢出的愤怒和愕然，几乎快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李冉，关掉这千里眼……来人，去别院！” 她亮出了左手的玉扳指，从门外凑近的司礼太监看到这动作后，整个人吓得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跑出去，片刻后，一行穿着精铁开价的羽林卫杀气腾腾走了进来。 李冉心中一凛，这娘们，真够狡猾！ 她并未完全将羽林卫交给武三思管理，起码还保留了一只绝对忠诚的精悍武装力量在身边拱卫。 “皇上，切勿轻举妄动。” 召唤羽林卫的用意昭然若揭，必须阻止她……现在赶去别院，妥妥穿帮不是？ “为何拦着我！”，武则天怒不可遏，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两人成何体统！” “……皇上，家丑不可外扬，若闹得满城风雨，太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李冉直接给理由，无可辩驳，更深的算计是，让武则天冷静下来。 这娘们，越冷静时，下手反而被盛怒时更狠！ 武则天微微颔首，目光逐渐变得平静，慢慢挥手，示意羽林卫先退下。 “……你说，该怎么办？” 突然将皮球踢了过来，竟有一丝试探的意味。 她在怀疑，这段录像是李冉已通神的手法弄出来的。 “若皇上想直截了当，就把千里眼拿着，找梁王和韦氏对峙质问即可，若皇上还有恻隐之心，不想把事情做绝，那就旁敲侧击，找法子引诱两人自己露出马脚来。” 李冉又将皮球踢了回去，有恃无恐不怕对质。 “……好，就依你所言。” 武则天缓缓点头，又将司礼太监招到身边，耳语几句。 显然，她打算用第二种法子……符合人设，俗称，焉儿坏。 次日，司礼太监来到太子府，称皇上要在御花园举行一场皇族内眷的赏花会，宣召李冉和韦氏进宫捧场。 皇上的陪玩是荣耀，韦氏当即梳洗打扮，也不与李冉同路，单独乘坐马车。 可惜，最后一次求生的机会，这娘们也浪费了……万一，进宫路上，李冉心软了呢。 御花园内，皇族女眷们齐聚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武则天姗姗来迟，目光在诸女身上扫过时，突然摇了摇头。 “你们啊，整天就知道玩，跟市井的疯婆子似的。” 皇族女眷们顿时被骂傻了，什么情况，不是皇上叫我们来陪玩的？ “据说，前些日子，你们在别院里搞了几次聚会，亲戚间常走动是好事，但得讲究礼法，可不能太忘形了！” 众女再次懵逼，这通教训挨得莫名其妙，唯有韦氏心中有鬼，又惊又怒，细细的汗珠子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第一时间想到李冉告密，正思付着该如何应对时，武则天又开口道，“杂役太监在别院中，还找到了你们之中谁丢下的汗巾，看看，这么丢三落四的，成何体统！” 众女这才恍然，纷纷嚷嚷着不是自己的。 韦氏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汗巾带什么的，她不记得自己是否丢过，但与梁王在屋子里脱衣服穿衣服那么多次，万一掉了什么衣物，实属正常。 “赏花会后，你们自己记起来丢了什么东西的，来御书房找我，领个罚。” 武则天恨铁不成钢的笑了笑，“抄几遍女训长长记性。” 笑容又突然戛然而止，“若没人来认罚，我只当这人企图蒙混过关，我生平最恨不诚意之人，可要好好追查到底。” 啧啧，这娘们的套路真深，她故意寻小由头，还给了两种天渊之别的惩罚，就是要引君入瓮。 这汗巾什么的子虚乌有，但若韦氏承认自己掉了东西，就证明她的确进过别院，皆间接证明了李冉的千里眼是真的。 御书房中，李冉坐在屏风后面，他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他。 “……皇上，你请我欣赏大戏不成？” 李冉半开玩笑，没想到武则天也有如此恶趣味的一面。 “如何，没兴趣？”，武则天淡淡一笑，“朕要你看看，朕用计时的手段。” 如此嚣张和直白的言辞，李冉赶紧鼓掌，闭嘴如同老僧入定。 片刻后，一声请安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武则天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韦氏，果然来了。 “进来吧。”，只一瞬间，她便压住了怒气，神色恢复如常。 韦氏走进来后，神色忐忑不安，生怕有刀斧手什么的，然而看到武则天毫无表示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来领罚。” 韦氏装出惶恐和悔恨的样子，讷讷道，“那汗巾，可能是我丢的，我以后，定会痛改前非，好好遵守礼仪。” “……起来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孟浪。” 武则天轻轻摇头，语气的责备之意并不多，但在韦氏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眸子里，闪过了慑人的利芒。 这娘们，会如何处置韦氏？ 李冉瞬间来了兴趣。 显然，她不会直接已通奸之名治罪，否则干嘛不直接将梁王和韦氏一起找来对峙，非得绕个圈子旁敲侧击。 “你去抄十遍女训，长长记性。” “是，谨遵皇上教诲。” “……且慢，我听说，太子前些日子生病，你这做妃子的，可得好好上心，显儿身子骨一直不错，这次生病，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修那太子府时，我就觉得阴气太重。” 武则天的套路开始了，“这样吧，你去做三清庙做一个月女道士，闭关帮显儿祈祈福。” 韦氏愣了半响，这才慌忙答应着。 牛逼！论玩人，还是这老狐狸是行家。 第一百一十章 包办婚姻，拒绝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妻子帮丈夫祈福，本来就是贵族女眷的必修课，韦氏没有半点理由拒绝。 而闭关三清寺，同样光明正大……那里本来就是贵族女眷带发修行的地方，连太平公主都挂了名。 但进去容易出来难，武则天说一个月，真当她一个月就会放人么？ 这是要把韦氏软禁起来的节奏！ 够狠，够爽……兵不血刃解决麻烦，保全了皇家颜面，又给予了韦氏最严厉的惩罚。 显然对于贵族女人，剥夺自由的无期徒刑比直接砍头要痛苦多了。 “……这场戏，如何？” 韦氏走后，武则天淡淡问道。 “不愧是皇上，臣看得过瘾极了。” 李冉实话实说，易地而处，他不一定有武则天干的漂亮。 当然，韦氏只是开胃菜，如何处理武三思，才是重头戏。 那畜生在武则天的心目中，可比韦氏有分量多了，疏不间亲，怕是她不会下狠手。 “……三思做右羽林卫大将军，也有几个年头了，他在江南道治水有功，我还没奖赏他，似乎，他的官位可以该再往上面挪一挪。” 武则天沉吟片刻，突然又开了口。 不但不罚，甚至还要奖赏，果然是亲侄儿。 不过李冉倒是听出了她的画外音……羽林卫大将军，是实打实的全职，而再往上挪的军职，却均为荣誉性的虚职，实际权力明升实降。 武则天当然不会没有主见的征求他的意见，之所以这么做，是向李显给予‘公道’……不一定赏罚分明，但一定会给个说法。 这便是贵族之间的妥协之道！ 一旦李冉认可做法，此事就当揭过。 “皇上安排，自有道理。” 李冉晒然笑笑，表示同意。 权衡利弊，这已经是能为李显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保住他与韦氏、武三思三人的颜面，又处理了韦氏，同时削弱了武三思的权利，李显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 武则天微微摇头，突然又开口道，“你说，若显儿要续弦，何家女儿可为太子妃？” “……臣，不知。” 李冉微微皱眉，摇头。 她要解决韦氏是板上钉钉事，毫不意外，但这试探性的口气是为哪般？ “……梁王有一胞妹，品貌皆佳，是上好的人选。” “皇上，拉郎配什么的，不好吧，且现在师娘还活得好好的呢，为时尚早。” 这娘们心思昭然若揭，硬是要为武三思和李显之间的关系再上一层双保险，多了姻亲关系，两人再图穷匕首见的可能性就小多了。 “呵呵，我这人，就喜欢给人做媒。” 武则天却不依不挠，眉毛一扬道，“要不，你取武家的小青樱做侧室？她是郡王之女，做侧室，已是委屈了。” “……皇上，臣和仙蕙儿情投意合，一把锁，只开一把钥匙。” 旧事重提多没意思，这烫手的山芋，赶紧扔，没说的。 “那，显儿的小女儿裹儿尚未婚配，梁王的小儿子承训一表人才，两人正是天作之合。” “咳咳，皇上，裹儿似乎才十一岁，按照皇室惯例，没那么早定亲吧。” 话音未落，武则天突然怒了。 “李冉，我提议三次，你就否决三次，到底是何意！” 说翻脸就翻脸，这娘们今日铁了心要为李显和武三思拉近关系。 不过李冉哪是服软的人，她发脾气，谁又是个泥菩萨？ 收敛起笑容，李冉淡淡道，“皇上，皇室之间的婚事，臣无从建议，但俗语有云，强扭的瓜不甜，皇上你能按住牛头喝水，按得了一时，又岂能按得了一辈子？” 简单，直白，好不客气。 武则天脸色瞬间气得刷白，眸子里迸发的杀意显而易见。 李冉浑然不惧，现在的他，可是随身带了手枪的，谁怕谁啊。 对视良久后，武则天深深呼吸一口气，摇头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你退下吧。” “多谢皇上。” 李冉同样长舒一口气，虽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能和平解决问题再好不过。 离开皇宫时，他抬头看天，恍惚间宛如隔世。 两天后，圣旨到。 韦氏收拾行李，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情前往三清寺，显然这愚蠢的娘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 而武三思则高升到太尉一职，位列三公，朝臣皆贺喜。 李显恢复精神体力后，又开始履行监国之权，同时继续接手修行宫的工程。 李冉，则赶回长安，准备陵寝的最后扫尾工程。 临行前特地秘密叮嘱程伯注意事项，同时要他网罗一些懂旁门左道的奇人异士，免得又吃了知识盲点的大亏，下毒什么的，下次可没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或许是武则天加强了管控手段，整个洛阳城风平浪静了好些日子，连物流情报站点中的花边新闻都少了一半以上。 李冉加快了施工进度，只两个月，陵寝的所有工程便结束，只等选择良辰吉日，请武则天派人到现场验收。 喜事临门，老丈人李显的行宫也基本完工，据说百官叹为观止，皆称可以与传说中的阿房宫媲美。 武则天的诏令很快送来，令李冉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派人到长安来看看工程，似乎充分相信李冉的能力，要他暂时留在长安协助宋璟处理好政务。 这娘们好鸡贼！ 李冉郁闷不已，隐约猜出了她的用意。 堂堂皇帝，还挺记仇……她这是在报复自己当日在御书房连着拒绝了三次联姻的试探呢。 按照约定，陵寝工程完毕后，李冉就可以光明正大与仙蕙儿结婚，风光大嫁那种。 显然，她酸了，故意拖着，虽然不至于食言而肥，但拖两三个月磨磨李冉的脾气，却是肯定的。 反击手段现成的，李冉直接修书一封，说陵寝初成，需要立刻祭祀拜天地稳定风水。 言下之意明白，你丫就拖呗，若坏了陵寝的灵气，哥不负责！ 这娘们迷信，绝对心里急得跟猫抓耗子似的。 书信发出，李冉稳坐钓鱼台，果不其然，只短短十天不到，洛阳城的公文就以八百里加急送了过来。 用的是鎏金烫字，封面上，竟然有个‘喜’字。 内容就一句话。 “三聘六礼，凡人嫁娶所备尔，你乃仙师，该下什么聘礼？” 果然，天底下的丈母娘都一般黑……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追女秘籍，五浪真言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问题，真把李冉难住了。 金银财宝？俗！。 良田地契？跟暴发户似的。 文章诗词什么……那穷酸玩意也拿得出手？ 得有新意，还得是价值满满的天下珍奇之物，才配得上仙蕙儿的婚礼，武则天也无话可说。 回信足足写了一个时辰，最终也只落笔一句话。 “三个月后，臣备齐彩礼，回洛阳向皇上提亲。” 入秋后难得的艳阳天。 武则天慵懒的躺在金龙大床上，身边的张易之小心翼翼将一颗荔枝喂进她嘴里。 神情有些疲惫，轻轻咳嗽了一声，张易之立刻体贴乖觉的将貂皮袍子披在了她身上。 “皇上，天气转冷，当心着凉。” “六郎，还是你讨人喜欢。” 武则天抚摸着他的脸颊，如同抚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昨儿在行宫里多玩了一阵子，兴许是累着了，唉，想不到显儿那榆木脑袋，也能建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玩物，真令人流连忘返，下次，你陪我一起去，咱们在行宫里多住几天。” “皇上要臣陪着，臣就陪着。” 张易之温润尔雅，不愧是顶级男公关，女人心理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含笑道，“说起这行宫，臣便想到了一位好朋友，数月没见他，还怪想念的。” “哦？你说的，可是李冉那小子。” 武则天何等聪明，颔首道，“不错，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洛阳了……朕与他约定的三月之期已到，他说了，要给朕带一份独一无二的聘礼来。” “皇上说的是，冉兄弟有仙人相助，此事，也只有他能完成。” “哼，哪能让他那么容易领走仙蕙儿，上官昭仪说，这丫头最近魂不守舍，每日必定登上雀台高楼远望长安方向，看来，也是想情郎了。” 武则天微微一笑，“易之，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个恶人？” “哪的话，皇上自有道理，这叫好事多磨。” 口才技能点满，张易之还想说什么事，门外的司礼太监突然匆匆走进来跪下。 “皇，皇上，城门守卫来报，说在城外看到了，看到了一片七彩色的云！” 武则天顿时一怔，本能以为城门守卫得了老花眼。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大的事那群丘八也不敢胡乱禀报，当下沉声道，“传我密林，调集羽林卫甲士拱卫内宫，再派三百精兵出城一探究竟。” 司礼太监领命而去，武则天还觉得有些不保险，正要再调人马时，张易之却突然笑了笑。 “皇上，七彩祥云乃是吉兆……凭空出现，必有能人为之。” 武则天顿时幡然醒悟，眉色一扬，“你的意思是，李冉回来了？” “多半如此。” “呵呵，来得好，六郎，你随我出宫，咱们去看看李冉那小子又弄来了什么祥瑞！” 张易之猜的没错，城门守卫也没有撒谎。 事实上，越来越多的洛阳城百姓发现了天空中的异状。 那片彩色的云朵缓慢飘过城池，遥遥停留在皇宫处不再动弹。 云朵的颜色和形状，悄悄发生着变化……竟然幻化出字迹！ ‘李仙蕙’三个字，赫然入目。 偌大的祥云文字整个城池都能看见，几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纷纷议论着李仙蕙是谁。 当然，正主儿也看见了。 宫中雀台上，女眷们早已兴奋得叽叽喳喳，李冉要回洛阳提亲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便在贵族女眷之间传开，武则天下的诏书又不是什么秘密，有太平公主那大嘴巴四处宣扬，大家都知道武则天给李冉出了一道难题。 今天，这破题的人终于来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太平公主为首的女眷硬是拖着李仙蕙走上雀台，高高的看着情郎表演。 好羞耻的感觉，却莫名奇妙的爽……仙蕙儿捂着眼睛，从指缝中期待着那祥云再次变化。 果然，又一行文字出现。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眷们瞬间疯狂了，如此大胆直白的示爱，简直直击心灵。 “你愿意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都我和在一起吗？” “如果你愿意，今天，我就当着全洛阳城发誓……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一片尖叫声中，仙蕙儿早已激动的捂着嘴巴，拼着命的点头。 此情此景，连武则天都酸了，瘪嘴道，“……这小子，真懂女人心思。” “谢谢夸奖。” 热气球上的李冉，嘴角微微一笑。 城中一切，他皆用望远镜瞧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仙蕙儿热泪盈眶的样子，苦心准备了三个月的仪式，总算值回票价。 追女大法……五浪真言！ 第一言，浪漫！ 她的盖世英雄，一定会脚踏七彩祥云，当着万人的面来到她身边。 这画面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古今皆如是。 所以李冉模仿飞行仪仗队的思路，捣鼓出了特殊烟花，从不同的角度发射出去，组成文字。 光是成本，就足足抽取了10000法币烟花材料和道具。 当然，表演才刚刚开始。 文字消失后，天色突然一变……雨滴从高空中滴滴落下。 与普通的雨点不同，闪闪亮亮，还挺耀眼。 如果说祥云文字令女眷们疯狂，那么这雨滴就让整个洛阳城沸腾了起来。 黄金雨！那飘飘洒洒的雨点，竟然是黄金！ 武则天的大脑瞬间宕机了……她知道，这便是李冉给的聘礼！ 仙师的三聘六礼，果然没有落入俗套。 她这老祖宗，不需要钱，那么这钱，便给天下人！ 这便是五浪真言第二言……浪费！ “五百斤金沙，哥特么出血本了。” 李冉心头在滴血，这些金沙，是他在长安周边找到金矿后，用高级自动作坊加工提炼的，十足真金，纯度三个九以上，买下一个中等规模郡城的所有财产都不在话下。 好在众人的反应令他不那么肉痛，尤其是看到武则天一脸懵逼的表情，那叫一个爽。 缓缓将热气球降落下来，停在了内宫之中，李冉朝着雀台上的仙蕙儿招了招手。 “跟我走不？我养你啊。” 他就穿着新郎吉服，单膝跪下，如同中世纪的骑士朝公主伸出了橄榄枝。 第三言，浪子。 骑士风度，对少女的杀伤力最为致命。 仙蕙儿用实际行动给了回答，跌跌撞撞奔到了他怀中，眼中，再也没有别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光大嫁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让少女的矜持见鬼去吧。 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她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此生，非他不嫁！ 李冉仅仅将她搂住，看着哭成泪人的仙蕙儿，微微一笑。 “抱歉，我来晚了。” “……我等你，等的好苦。” 仙蕙儿将秀发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李冉拦腰将她公主抱着，重新走到热气球上。 “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热气球重新升空，众目睽睽之下，天空上的祥云中突然迸射出绚烂的烟火。 在夕阳的映照下，这些烟火爆炸开来，宛如神仙的喝彩。 百姓们何曾见过如此神奇的画面，纷纷跪下来祭拜，黑压压的人头绵延不绝。 第四言，浪花！ 用烟花为道具，可比去海边什么的酷炫得多。 “仙蕙儿，咱们进洞房吧。” 第五言，狼叫。 “……哎呀，羞死了，得过门了才行。” 不过李仙蕙到底是个保守的姑娘，最后一言，还真抗不住，非得再走常规流程。 李冉笑笑，见好就收，反正今日让武则天那老娘们开了眼界，谅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拦自己和仙蕙儿的婚事，多等两天无妨。 直到太阳下山时，两人才重新回到内宫中。 武则天和宫内女眷们早已在空地上等候多时，让皇帝心甘情愿的等人，估计是大唐开国以来头一遭。 “皇上，我回来了。” 李冉上前行礼，一旁的太平公主扑哧一笑，白他一眼打趣道，“傻侄子，你该叫什么？” “……老祖宗，我的聘礼，还让你满意吧。” 李冉当即改口，接了这记神助攻。 “满意，这聘礼，我生平未见，我的孙女，是个有福之人。” 武则天莞尔笑笑，“我若再不答应你，倒是显得朕是个恶人了……也罢，寻个黄道吉日，将你二人婚期定下，然而八抬大轿，过门吧。” 李冉心中，如同一块巨石落地。 很好，这老娘们果然言而有信……一片恭喜声中，仙蕙儿的脸色早就羞成了红苹果。 唯有一人，悄悄离开了人群，掩面而去。 是武青樱？ 李冉认得那背影，却并不多在意。 腊月初八，大吉，宜婚娶。 虽然又要推迟两三个月让李冉有些不爽，但武则天亲自下的诏书，通告全国，这份荣耀甚至超过了太子娶正妃，如此大的面子，倒是善意十足。 而且，她兑现诺言，整个婚事流程，皆由她来操持，其余皇族未出阁的女眷都快嫉妒疯了。 跟令李冉想不到的是，许久没有进展的投资计划，竟然宣告完成。 足足400000法币到账，仿佛天地银行给他婚礼送的份子钱……当然，狂喜之后进入冷静期，李冉有些明白了它的判定标准。 行宫修好后，武则天吃喝玩乐，每日大半的精力都消耗在了行宫中，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她接手婚礼仪式后，剩下那点时间也被占用了。 除了保留最核心的人事任免权外，连国库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李显打理，已然达到了被架空的判定标准。 可以预见，再过两年，随着年事越高，指不定连人事权都要交出来。 相当于一场和平的权力过度，无论对武则天和李显母子双方，亦或是整个大唐，都是幸事……朝堂风波，对百姓的影响大着呢。 等待过程漫长却愉快，反正每日都能进宫跟仙蕙儿腻歪着，除了最后底线没突破，百无禁忌。 到了腊月前夕，整个洛阳的气氛都被炒热，武则天甚至下诏令命全城百姓都可以参加婚礼庆典，还派人在街道上散发来自仙家之物的糖果。 好会做人的老娘们……虽然各种费用，都出自李冉自己的腰包，她纯属借花献佛。 初七晚上，仙蕙儿被接进宫里，只待李冉带着迎亲大队，再将她娶回太子府中。 当然，被当做提线木偶的感觉，糟糕极了。 尽管太平公主早就明着告诉他皇家婚礼仪式非常麻烦，但李冉依旧被繁琐的流程整趴下。 初八一早天未亮便起来，任由下人穿戴整齐，涂脂抹粉后，簇拥着走向皇宫内院。 有仪仗队开道，从街上穿行而过，接受百姓的祝福……怎么看，都像是马戏团的猴子。 常规的三聘六礼自然也不能少，光是各种物事就送了几十马车，而回礼加倍，李冉根本没有清点的兴趣，但司礼太监硬是拿着礼单，一件一件念给他听，说什么每一件礼物都代表着喜庆。 为了人生大事，忍！ 好不容易挨到正午，终于允许进入内宫接亲，一路上又是给红包，又是给彩头的，幸好家底子厚实，但凡手里没几个子儿，连下人随从都打发不了。 好在武则天没有再出难题。 亲手将仙蕙儿交到了李冉身边。 “人，我交给你了，若你有负她，我定不饶你。” 武则天穿着隆重的礼服，是上次祭天大典那件，面子果然给足。 “放心，皇上，我的人品你懂的。” 李冉如蒙大赦，拉着仙蕙儿的手赶紧告辞。 武则天莞尔笑笑，正要说什么时，突然眉头一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皇上，你病了？” 李冉眉头微皱，看到她捂嘴的丝绢上，竟然有血丝！ “唔，这些天操持婚礼，有些累，御医说了，修养几天便好。” 武则天挺直腰杆，晒然道，“你大喜的日子，别废话，回府去吧。” 亲手送两个新人离开后，才在宫女的服饰下，摆驾回宫。 春宵一刻值千金……流程走完了，终于到了最紧要的正事。 李冉踉踉跄跄走进新房。 红烛摇曳，仙蕙儿凤霞披冠，坐在床榻上，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可爱。 “嘿嘿，仙蕙儿，我来了。” “……怎么喝这么多，太平姑姑真是的。” 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李仙蕙顾不得矜持，赶紧将他扶住。 “她还想闹洞房呢，被师傅拦住了，今晚，没人打扰咱们。” 李冉双眼微眯，看着小娇妻羞涩的模样，“放心，喝点酒，其实有助于房事。” “……呸，登徒浪子！” 仙蕙儿钻进被窝，不敢直视，李冉坏笑着脱掉外衣，将蜡烛吹灭。 然后，大战三百回合。 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的确喝醉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是要奔丧的兆头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新婚之夜没能睡成新娘子，多尴尬，搞得跟不举之症似的。 尤其是武则天赏赐给仙蕙儿服侍起床宽衣的宫女，居然还在床榻上垫着洁白的丝绸布，准备接落红什么的。 结果空空如也的白色，巨没面子。 不行，今晚一定要把仙蕙儿‘正法’。 李冉暗自下定决心，刻意在早餐中加了一份燕麦和羊奶，再默默练了一遍长生诀，怎么有助于提高房事能力怎么来。 傍晚时分，闭门谢客，将闲杂人等统统挡在门外。 屋内，仙蕙儿娇羞的坐在床上，等待着临幸……李冉馋她身子，她又何尝不是？ 轻解罗裳，白腻的肩头令李冉笑出了猪叫声。 “娘子，我来了。” 上好的大白菜要拱到手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大郎，外面，好像有人！” 仙蕙儿抿着嘴唇，似嗔非嗔，两眼迷离，如小鹿般懵懂。 “不是吧，这么烂的借口。” 李冉嘿嘿笑着，“我让裴旻拦着拜会的客人，今天晚上，只有咱们两个。” “不是，真有人嘛。” 仙蕙儿嘟着嘴，有些急了。 李冉回头，赫然瞧见窗户外面闪过人影，吓得菊花一紧。 “谁！……裴旻，你干什么吃的！” 瞬间大为光火，这听墙角都听到家门口，堂堂剑圣一点反应都没有，业务水平越来越差劲了。 人影晃动，裴旻没有回音。 李冉顿时紧张起来，把仙蕙儿护在身后，把衣袋翻了个底朝天。 关键时刻，居然没带手枪……能绕过裴旻的闯入者，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 “……贤婿，是我。” 那人影晃动几下后，突然开了口，李冉一听声音，瞬间长舒一口气。 很好，不是刺客。 但火气很快蹭蹭上头。 “师傅，今天晚上，你找我，好像不大合适吧！” 怎么也没想到人影居然是李显，老丈人亲自听墙角，如此重口味，好变态。 “唉，我知道你大喜之时做这事不合适，只是……” 声音很急，还有股发自内心的恐慌，李冉脸色微变，开门后，立刻瞧见了满头大汗的老丈人在浑身颤抖。 “你旧病复发了？”，猛然想到了那次下毒，脱口问道。 “贤婿，你真乃仙师也，我还没说状况，你就猜到了！” 李显惊喜交加，连连点头道，“是病了，不过，不是我，是皇上。” 武则天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了？ 李冉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昨日迎亲时，她咳出血丝的模样。 “我听御医说母亲病倒了，想着要不要进宫探望，刚准备动身，就收到了一封诏书，是母亲发的，说让我和你一起去长安，把陵墓内室之物备齐，这怕是……” “……她在准备后事。” 李冉接上话头，终于知道李显如此古怪的反应为哪般。 他离皇帝的宝座更进一步，但心中到底对武则天这当妈的有感情，又不希望她马上去世。 “我们该怎么办，诏书上说，让我们即刻动身，越快越好。” 心中实在没有主意，否则也不会选在洞房的时候打扰两人的良辰美景。 “走一趟呗，还能怎样。” 李冉无奈的笑了笑，“还得赶紧……以皇上那要强的性子，除非真不行了，否则绝不会让师傅你去长安处理丧葬之事。” “那我们今晚就……要不，明天吧。” 看了看屋内一脸不安的女儿，李显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不必，马上动身。” 李冉暗中翻个白眼，心道哥的大好兴致都被你丫搅和了，难道还能霸王硬上弓强制造小人不成？ 李显连连点头，自去通知下人收拾东西，仙蕙儿紧紧拉住李冉的手臂，局促不安道，“大郎，皇上她……” 两年宫内女官生涯，她对武则天的感情，已十分深厚。 “放心，皇上寿与天齐，没那么容易登极乐的。” 李冉晒然笑笑，低声宽慰着，倒也不是顺口胡咧咧，按照原本历史，武则天应该还有两年才对，这次虽然病危，没准真能挺过去。 “在家好好等我，这次出差，要不了多少时间。” 陵墓早就整备齐全，只剩下放置香蜡元宝纸钱和陪葬器物，几天之内就能妥当。 深夜的太子府灯火通明，忙碌的下人将行李装上马车，事出突然，李显并未带太多随从，只叫程伯领了一百精锐死士跟着。 两人匆匆出城，直奔长安。 一路疾行不曾耽搁片刻，这亲儿子完全冲着奔丧去的，快马加鞭，只三天就到了长安，连热饭都不吃一口，叫上宋璟又马不停蹄赶往骊山。 布置陵寝的细节自不必说，反正有专业人士相助，李显全程照办即可。 唯有李冉闲不下来，他顶着仙师之名，自然得勘测风水，时不时提点意见什么的……虽然大多数都是瞎扯淡。 八天后，陵寝布置妥当，李显立刻把归期提上日程。 李冉举双手双脚同意……老丈人生怕见不到武则天最后一面，他也怕小娇妻独守空房。 两人一拍即合，又是连热饭都不吃一口，搞得跟逃难似的，让摆好了宴席送别的宋璟当场风中凌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同样三天时间赶回洛阳。 “冉儿，什么情况！” 然而洛阳城的城门紧闭，往日繁华的熙攘人群不见了踪影。 李显懵逼，在他的印象中，洛阳城池的城门，几乎从来都没有大白天关闭过！ “该不会是……”，猛然，他脸色剧变。 “不是！” 李冉立刻摇头，生怕他这乌鸦嘴应验，“若皇上驾崩，城头上应该挂满了白旗吊丧，但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就好。”，李显顿时放松下来。 “……好啥？！” 李冉摸着额头，对老丈人的敏锐性那是相当无语。 “咱们一路上给驿站发送消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应该比咱们提前好几个时辰赶回洛阳报告消息，城池守备官没道理不迎接你这当朝太子，这点官场规矩，绝不会搞错！” 深吸一口气，李冉脸色铁青的可怕。 “除非，城里面有变故！” “这，这怎么可能？” 李显当场傻眼，乐观的摇着头。 “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李冉没有再废话，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带着裴旻靠近城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上，你的亲侄儿叛变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保险起见，把热气球拿出来备用。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无比英明，缓缓升空后，洛阳城墙上骚动不已，刚靠近，一轮箭雨便射了过来。 似曾相识的画面……太平公主对付郑愔时，就是这套路。 城中果然发生了变故！ 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这热气球是他的独家招牌，正常的行政秩序下，这谁敢对他这太子女婿动手？ 箭雨又密又集，不得不避其锋芒，拉高热气球退后数百米，立刻朝着远处的李显等人示意不要过来。 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那些射箭的人，是城池守备军的士卒，这妥妥叛乱的节奏。 到底是谁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趁着武则天病危的时候，兵变控制洛阳城！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名……武三思！ 至于是与不是，打探消息后才能验证。 李冉眉头紧锁，思付着该怎么偷偷潜进去。 “冉兄弟，要不，咱们晚上翻城墙？” 裴旻跃跃欲试，这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一身本事拨乱反正匡扶正义。 “……先搞定追兵吧。” 视野尽头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十余个人马，疾驰而来，李冉第一时间又热气球，将燧发枪上膛。 “仙师，仙师！” 惊喜来得就这么戏剧性，这队人马靠近后，原本糟透的心情瞬间转好，他看到了……张柬之？ 揉了揉眼睛，确认没错，的确是这老货！ “张大人，你……好像有点糟糕。” 赶紧落地，李冉瞧见张柬之右臂上缠着纱布，隐隐有血迹，似乎受了伤，他身后跟着敬晖等人，同样灰头土脸。 很好，李显的嫡系班底居然逃出城了，不幸中的万幸。 “仙师，我看到热气球，就知道你来了，太好了，你来了，咱们大唐无忧了！” 张柬之兴奋得直哆嗦，连带着身后的众人士气值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大唐仙师，从来就没有吃亏的时候！ “……总得告诉我来龙去脉不是？” 被人信任，李冉挺高兴的，但他毕竟不是神，玩脱什么的，也是可能的。 事实上，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两柱香后，脸色冷峻得跟万年寒冰一样。 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武三思，的确反了！ 而且形式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整个洛阳城，已经落入到这厮的手里！ 武则天撤去了他右羽林卫大将军的职位，然而武三思任职多年，武家子弟均在军中担任重要职务，他对禁军的实际掌控力非常牛逼。 所以武则天病倒之后，这厮趁着李显离开洛阳的时候突然发难，第一时间控制了洛阳的主导权，连带着整个朝廷架构，包括百官的府邸，都被右羽林卫的士卒监视起来。 这政变的手腕玩得漂亮！ 他带兵入宫，逼迫上官婉儿交出武则天的金印，顺利调动了守备军，将洛阳城关闭起来，只等平稳了局势，便加冕为皇。 “幸好敬老弟的儿子在右羽林卫当差，察觉到武家子弟不对劲，我等才提防了一手，只是没想到武三思如此胆大妄为，唉……” 张柬之懊恼至极，尤其是与李显汇合后，更是无地自容。 李显临走时，可是将主持朝政的权利交给他这百官之首的，结果连城池都丢了，一张老脸往哪搁。 “行了，自责什么的，等解决武三思了再说吧。” 李冉紧锁眉头，一刻不停的思索对策，整个洛阳城控制权易手，拖得时间越长，武三思政变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算不能第一时间解决这厮，也起码得让城里面的人知道，李显已经赶回洛阳。 “冉儿，要不给重润发加急文书，要他带着陇右道的私兵回来勤王，只是咱们手上能动用的人士卒不多，两万出头，已是极限。” 关键时刻，李显的智商也开窍了。 “……不必太悲观，王海宾会想办法带着边军来的，他现在是陇右道副将，有调兵的权利。” 李冉点头又摇头摇头，迅速评估了局势，虽然危险，但并非到了绝境。 “马上给长安的商号弟兄发出命令，让他们筹集军饷和粮草，凉州过来的士卒，在长安城补充休整后，轻骑往洛阳来。” “还有，咱们留在庐陵的力量也动起来，告诉侯思止，凡是咱们麾下的人，都做好军备，择日北上，他们是预备队，若大舅哥带来的人不够平乱，就让预备队参战。” “另外想办法里应外合，城中除了羽林卫，还有衙役和各个王族的家丁，人数约莫数千人，用得好了，也是奇兵。” 思维非常敏锐，连着三道命令，李显皆照办。 程伯带领的心腹死士整装列队，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开动，只一日便武装齐备，有了武器和衣甲，士气更旺几分，哪怕城中的守军派出大部队扫荡围剿，也不再犯怵。 同时，李冉的热气球再次升空，飞到守卫士族羽箭射不到的高度，在城池上空缓慢划过。 宛如昭告天下，大唐仙师，回来了！ 挑衅的行为绝对令武三思大为光火，热气球飞到哪，底下都有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跟着，只等他降落后，当场五马分尸。 “呵呵，蠢货。” 李冉冷笑，他岂会做无用功……绕城一周不仅仅是示威，更是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方便裴旻利用攀岩工具，从守军被调开的城墙一脚悄悄翻墙入城！ 到了傍晚，被戏耍了一天的守备军终于放弃了等李冉降落的想法。 400000法币在手，兑换燃烧剂什么的，价钱根本不在话下。 而潜入城内打探消息的裴旻也趁着天黑带来了第一手情报……以及太平公主的告急信。 文章不长却句句干货，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太平公主正心急火燎呢。 梁王正在威逼群臣站队，不少中立派大臣为了苟活，答应拜他为王，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弹劾武则天，逼她下诏退位。 啧啧，果然是亲侄儿，野心之大，和武则天一个样。 情报很糟糕，不过有个值得高兴的亮点……武三思并没有来莽的，他在走流程！ 用弹劾禅让的方式，会更加名正言顺，各地方的反抗力度将小得多，进京勤王什么的几乎不会发生，但相对的，政变花费的时间会成倍增加，平添了无数变数。 比如，李冉源源不断的后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糟糕，老婆要被当做人质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十天后，第一只援军踏上了洛阳的地盘。 虽然这只援军是业余的……薛思行带领的部分商号精壮伙计。 数百人，仓促训练过，勉强能称之为战力。 但对于这几天被右羽林卫扫荡大队接连不断出城大肆搜捕东躲西藏的李显来说，如雪中送炭！ “微臣救驾来迟，请太子恕罪。” 薛思行出身羽林卫，是个知兵的，收到李冉的密信后，立刻意识到局面的严重性，他和杨元琰二人一文一武，分工合作，尽可能给予支援。 “无妨，来的正是时候。” 几天残酷的厮杀，李显明显多了几分领袖气质，将商号伙计与麾下死士混编，心中稳定不少。 “师傅，反正反扑一波，攻城！” 手头有了人，李冉准备浪了。 “哦？你有计策了！”，李显一脸兴奋，“好，休整片刻，咱们就攻城。” 信任度直接爆表，根本不问缘由。 李冉在军事指挥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堪比占卜通神一样妖孽！ 这几天，多亏了他预判羽林卫扫荡军队的路线，才屡屡逃脱追捕，甚至还能反杀几波，弄得武三思不得不加派人手才敢出城扫荡，士气大打折扣。 “咱们得让城里的人知道，太子有足够清君侧的能力。” 李冉晒然笑笑，准备攻心战。 老丈人一方的最大优势就在于，武三思对己方的底牌一无所知！ 正午时分，一尊大炮缓缓被推到了城门。 城头上的士卒居高临下，早早发现了这古怪的玩意，立刻向武三思禀报要不要出城截杀一波。 若他们真敢，李冉绝对二话不说，丢下这笨重玩意就逃命……城中守军数万人，岂是李显这不到四位数的麾下能扛得住的？ 但是，他料定了武三思不敢！ 这厮吃了自己很大几次亏，绝对被虐出了心理阴影，看到这大炮，第一反应便是看究竟。 “武三思，你背叛皇上，其罪当诛，还不早早投降，还能留个全尸！” 登上热气球后，李冉的大嗓门方圆五里地都能听见。 当然不是他练了狮吼功什么的，而是投资出了高能扩音器……足足用了10000多法币。 不过效果是拔群的，城中守备军听到这么大的声音，还以为是仙音入耳，瞬间窃窃私语，人心浮动。 武三思站在城楼气得鼻子都歪了，命令士族抬出床弩，硬是要把李冉射下来。 “你执迷不悟，我便请神仙降临，惩罚你！” 赶紧拉高热气球的距离，床弩可不是闹着玩的，同时，挥动了手中的令旗。 程伯将大炮点火。 轰！ 山崩地裂般的声音，一颗炮弹直接命中了天守阁，爆炸的巨浪和火光足以让大半个洛阳城百姓看见，整个天守阁化作了熊熊火光。 威武霸气，只一击，便让守备军的士气沉到谷底。 这，这可是神仙的怒气！ 热气球上，李冉笑了。 效果非常棒，不愧是花费大价钱改造出来的精品，可惜仓促间没有多材料提纯，炮弹的数量少了点。 宛如凉州之战的翻版，武三思的战斗水平可比吐蕃战神差多了……一发炮弹便让这厮魂飞魄散，吓得赶紧躲进城墙下面，连头都不敢再露出来。 心理战，成功！ 李冉见好就收，落地后便将大炮撤了，这玩意攻坚时有大用处，得等到援军更多时拿来破城。 “仙师，你真乃神人也。” 眼瞅着李冉兵不血刃的下破了武三思的胆子，张柬之等人爽得跟三伏天吃了冰棍一样，几日来被追逐的窝囊气一扫而空。 李冉无所谓的笑了笑，突然，脸色猛然一沉，捂着胸口，竟然吐出血来。 “仙师！” “贤婿！” 李显和张柬之被吓得魂飞魄散，若李冉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唐真叫完了。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件糟糕的事。” 李冉强忍着心口绞痛，脸色沉重的可怕，“……仙蕙儿，还在城中。” 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若武三思以她为人质来胁迫的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行为！ “冉兄弟，你放心，我潜进城去，拼了命，也要把嫂子救出来。” 裴旻当即站出来，又要冒险入城。 “别去送死！” 李冉摇头，制止了这疯狂的行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太子府必定是武三思的重点关照对象，不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才怪。 众人面面相觑，皆一筹莫展。 “……别费脑细胞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看着坚固高大的城墙，李冉紧锁着眉头，半响不动弹……他不是神，毕竟只是个拿着外挂的凡人。 所以整整大半天时间都没有任何头绪。 看到太阳下山后越来越黑的夜色，终于有些急了。 武三思就算再蠢，也该想到了用人质威胁的法子，不能再耽搁！ 径直找到李显，开口一句便让老丈人吓得跳了起来。 “师傅，要不，跟武三思谈判，我去换仙蕙儿出来。” “不行！冉儿，你宁可仙蕙儿受苦，也不愿你去送死。” 李显早已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绝不干傻事。 “冉儿，你别急，我们总有办法救仙蕙儿，或许，武三思良心发现，不会拿仙蕙儿怎么的呢。” 李冉苦笑，他知道李显是一番好意，但为何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师傅，你还不如说，他被咱们吓尿了，把仙蕙儿送还给咱们求和。” 话音刚落，帐篷外面便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 “爹！大郎！” 这声音，好像是仙蕙儿的？ 翁婿两人齐齐怔住，直到仙蕙儿从帐篷外面冲进来时，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咱们错怪梁王了，他其实是个好人？” 李冉摸着她的俏脸，整个大脑足足宕机了十几秒钟。 直到，他看到了武青樱也缓缓走进了帐篷。 “是你！” 李冉瞬间幡然醒悟，“……你救了仙蕙儿出城！” “大郎，多亏了武姐姐，否则，我，我……” 李仙蕙心有余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赶紧将她抱住，李冉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武青樱，“……谢谢。” “不必客气。” 武青樱别过脸，淡淡道，“况且，我也不是为了一句谢谢而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可能娶你的，死心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旺旺。” “……你什么意思？” 油灯下，两人在帐篷里对面而坐，李冉突然怪叫了两声，武青樱眉毛一凝，第一反应是他抽风了。 “我曾发誓，再与你单独见面，就是狗变的。” 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好在脸皮挺厚，这娘们的白眼，直接无视了。 李冉已从见到仙蕙儿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迅速调整了思维，单刀赴会，直面武青樱。 她是来谈判的……见面第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来意。 “说出你的意图吧。” 李冉深吸一口气，冷冷问道。 他相信武青樱不代表梁王，否则没必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只身把李仙蕙送出城来。 “……用仙蕙儿向你换几样东西。” 武青樱紧咬着嘴唇，神色宛如最精明的赌徒。 “想当皇帝，是我父亲的意思，不代表所有武家子女都支持他的想法。” 开口便是王炸，武家内部不和谐的这种秘闻，连物流情报站点都没有收集到，这对李冉一方拨乱反正极为重要。 起码代表着可以从对方内部攻破堡垒！ “继续说。” “但父亲胁迫了我们，我们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只要有机会，我们根本不愿意造反。” 显然，武则天的皇权根深蒂固，某些武家子弟不想推翻她。 “都有哪些人？” “我，承训，从谦。” 报出三个名字，似乎怕没有说服力，武青樱又补充道，“承训负责驻守西墙防御，从谦带着羽林卫看守太子府，若没有他们帮忙，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带着仙蕙儿出城？” 解释合情合理，李冉不再怀疑，当即点头道，“好，你们三人投诚的诚意，我收到了。” “……就这样？” 武青樱用力摇头，牙齿咬得更紧，一字一顿道，“我们冒这么大风险，送仙蕙儿出城，不是为了一句收到诚意，我们要保证！” “什么保证？如何保证？” 李冉淡淡扬眉，准备讨价还价。 “一旦你们攻破城池后，保证我们三人和以前待遇一样，算作从龙之功！” “……你们坑爹起来，还真不手软。” 李冉额头都快拧成了川字，这要求说过分不过分，说简单不简单，刚好卡在心理底线上。 从平叛角度来说，竖立几个投诚的典型案例可以迅速瓦解对方士气，并且这三人送仙蕙儿出城，绝对大功一件。 然而这三人都姓武……武三思叛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武家所有的政治力量，这次叛乱本来就令武则天威望大跌，她又生病不起，朝堂上，再也没有制衡老丈人李显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留下一丝隐患。 武青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忐忑不安的看着李冉的眉毛时紧时松。 “……好吧，我答应你们。” 最终，李冉同意了她的要求。 仙蕙儿的安危大过天，留下武家一点血脉，也好对武则天交代，否则那老娘们若是死不瞑目，不得从坟墓里爬起来骚扰他？ “那，你给个凭证吧。” 武青樱长舒一口气，又担心空口无凭，咬牙道，“……娶我！” “这要求，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李冉差点笑出声来，第一反应是她秀逗了。 “……你不会杀自己老婆的。” 然而武青樱的理由貌似无懈可击，李冉怔了半响，摇头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我只要一个名分即可，不用夫妻之实，甚至，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你要休妻什么的，都行。” 武青樱的态度突然变得卑微起来，咬牙道，“只有如此，我才相信你们没有骗人。” “大郎，答应武姐姐吧。” 帐篷外，仙蕙儿突然开口，她身边跟着老丈人李显和张柬之等一堆听墙角的，完全没有隐私的概念。 啧，这丫头，同意这么快干嘛。 李冉无比头疼，对武青樱有种本能的心理抗拒，还在犹豫时，仙蕙儿已拉住了他的手。 “没有武姐姐，我早就被梁王抓起来当人质了，这条命，是我欠她的，若不能报答恩情，我心不安……大郎你是大唐的仙师，我蒲柳之姿，能成为你的妻子，已经是三生有幸，以后，你肯定还要娶侧室的，我只同意武姐姐入门。” “……仙蕙儿，你大方得过分了。” 李冉苦笑，正妻劝他开后宫，好奇葩的行为，对习惯了一夫一妻制的现代人来说，总觉得哪里不对。 “冉儿，事急从权，武家小姐肯弃暗投明，正好显示为师的气度。” 老丈人李显也开始帮腔，小媳妇大度也就罢了，连老丈人都胳膊肘向外拐，果然奇葩的思维是基因遗传的。 李冉看了看武青樱，又看了看仙蕙儿和李显，深吸一口气。 用力摇头！ 所有人都怔住，齐人之福的好事，他竟然拒绝了？ 难道那方面有问题，好男风还是什么的…… “咱们换个条件，你想嫁人，可以，别嫁给我就行，况且还有一个更好的现成人选。” 天才的思路不拘一格，刚才的刹那间，李冉突然灵光一闪。 “……比如，做太子妃不是更好？” 话音落下后，李显整个人都风中凌乱。 “冉儿，你，你这是陷为师于不义！” 他看着武青樱，两人的年龄，老牛吃嫩草什么的恐为天下人耻笑。 “……师傅，你想多了。” 李冉一脸鄙视，哥是那么没谱的人么？ “师傅，我说的太子，是重润哥，他不是还没娶妻么？这位武小姐和他年纪相仿，天作之合嘛。” 振振有词朝着远在凉州的大舅哥开了一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膝盖突然一痛。 李显顿时恍然，思付片刻后，这法子竟然意外的不错！ “好，重润那边，我代他同意了，不知武姑娘你……” “能成为太子妃，自然更好。” 武青樱低着头，不再坚持，只是她眉宇间并未半点喜色，甚至眸子深处，还有一股深深的失望。 不会吧，这娘们真对自己有感情？ 李冉琢磨不定，别过眼神，不去深思，反正两人是不可能的。 一封李显亲笔所写的聘书出炉，双方签字画押，立下誓言，算是正是接纳投诚。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传单攻势，心理战奇效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青樱连夜走了。 仙蕙儿本想将她留在身边，但这小娘皮坚决要回城。 还挺有担当的……显然，她要给武承训和武从谦两兄弟吃一颗定心丸。 况且从功利的角度来说，在城中留下两颗随时能策反的钉子，性价比高极了。 次日一早，城池守备严密了一倍，各种床弩架设起来，别说炮击骚扰，哪怕靠近都得被射成筛子。 局势有些微妙，武三思装缩头乌龟不出来，李显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攻进去，双方竟然默契的达成了停火……当然，平衡总是得打破的，拖下去，对己方极为不利。 李冉深思熟悉了，打开天地银行投资项目。 “你投资了‘文娱出版设备’，此投资项目可立刻获得文娱出版设备1台，提供原材料后可开启工作模式，权限为永久使用。” 非常鸡肋的项目，眼下大唐正处于上升期，远不如历史上开元盛世的繁花似锦，文娱什么的，贵族还凑活，与普通百姓关系不大。 况且，设备的投资额度为80000法币！ 与高级自动加工作坊比起来，这玩意的性价比低到令人发指。 投资高，收益小，鬼才有兴趣。 然而李冉依旧投资了……目前，它有无可比拟的用处。 攻心战！ 第二波攻心战，保证武三思欲哭无泪。 李冉在帐篷里闭关，大半天时间后，终于利用高级自动加工作坊捣鼓出了新玩意。 “冉儿，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武器？” 李显的表情从满怀期待到疑惑重重，总觉得自己在帐篷外面苦等了几个小时纯属无用功。 他手上拿着的……是纸？ 比普通宣纸薄一些，小一些，颜色多一些，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除此之外，没发现任何异处。 “对呀，这就是秘密武器，用处大着呢。” 李冉一本正经的模样绝非开玩笑，他摸着这小小的纸张，神色异常坚定，“这玩意，叫做传单！” 发传单，他在行，还在大学时就四处贴小广告，赚了不少生活费。 此时重操旧业，不禁唏嘘。 顺手将传单纸扔进了文娱出版设备中，这类似于打印机的玩意哐当哐当一阵子后，再将传单纸吐了出来。 空空如也的纸张上，已经多了几十个文字。 李显瞬间傻眼。 “贤婿，这，这莫非是仙法！” 显然他三观炸裂，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玩意。 “……是。” 李冉本来想解释一下3D打印技术的神奇，最终决定保留神秘感，回答简短有力。 传单上的文字简单易懂，哪怕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都能辨别一二。 一句话，太子领着十万雄兵进京勤王！ “师傅，请欣赏一场纸雨吧。” 李冉坏笑着，将一叠又一叠传单扔进了打印机。 片刻后，热气球再次升空，满载负荷。 飘到城池上空时，叛军有气无力的搭弓射箭，象征性的攻击了几下，而回应他们的，则是洋洋洒洒的传单。 热气球飘到哪里，传单就扔向哪里，城中百姓哪里见过传单，好奇的捡起来后，立刻将上面的内容传播开来。 等到梁王武三思反应过来，派出士兵收缴传单时，上到百官下到走卒，都知道了李显有十万人，马上就要攻城！ “骗子，这是个骗子！” 武三思气得破口大骂，他又不傻，若真有十万人之巨，李显分分钟打上城门，何苦搞这些虚招子。 但他根本制止不了流言，甚至还察觉到了麾下羽林卫和守备军的士气正悄然滑落……传单攻势，竟然恐怖如斯！ 不行，得想个应对之策。 武三思发动脑力，想了半天，只觉得腹中有点涨，所有创意都化作了一泡翔。 “该死的，要是那娘们没逃脱就好了。” 显然，他已经想到了用李仙蕙威胁李冉的奇思妙计，奈何手脚慢了一步。 武崇训和武从谦同时禀告，有一个神秘高手入城劫走了李仙蕙，那剑术足可通神，发现阻拦的士卒皆被劈成了两半。 如此夸张的说法武三思原本是怀疑的，然而他猛然记起了那日被抓奸时的场景，李冉身边，的确有一个牛逼的高手，连他自己都不是一合之将。 想想便释然了，不但不怪罪两兄弟，还宽慰了几句。 这当爹的态度好的没话说，弄得武崇训和武从谦心中愧疚不已……他们坑爹可一点都不手软。 些许流言，就当放屁好了。 武三思决定充耳不闻窗外事，他已强迫百官改口，不少人屈服在淫威之下，只要再多争取一些人倒戈，就能名正言顺举行登基大典，那时候李显再牛逼也回天乏术。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收到传单后的百官心思悄然发生变化，不管十万雄师是不是真的，起码城外绝对有李显的反扑力量，那么洛阳城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哪能轻易站队。 武三思的策反速度立刻降到了最低值，气得他狠狠杀了几个硬骨头，依旧没能让百官臣服，反而败了人品。 墨菲定律同时生效，坏消息来的接二连三，城门的守军匆匆来报，李显的军阵人数多了好几倍！ 已经达到了三千人。 增援者，宋璟……连李冉都没想到这哥们站队如此坚决，本来交给他的任务，是为从凉州赶回来的李重润和王海宾等心腹提供粮草补给。 然而他不但超额完成任务，甚至还说动了长安城一些守备兵力，跟着自己一起前往洛阳勤王！ 不愧是未来的大唐明相，盛名之下无虚士！ 三千人，足够再浪一波。 实打实来一次攻城战，显然更能摧毁敌人的士气。 作战方案是李冉提出来的，老丈人想也不想便同意了他的要求，痛快放权。 当然，质疑的声音不是没有。 攻城的命令刚刚发布，张柬之便找上门来。 “仙师，你有几成获胜把握？” “……一半一半吧。” 李冉没好气的咧嘴，“要不，换你来指挥？” 张柬之被哽的不轻，哪肯背锅，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既如此，为何不等各方援军都聚齐后，再讨伐贼寇不迟。” “我也想啊，但是武三思那厮不肯配合不是？” 李冉摇头，将一封密信递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感受天火的威力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太平公主的手书，由武承训亲手绑在箭矢上，在夜色中射出了城墙。 完全顶风作案，以城墙的守卫密度来说，不被发现的概率几乎跟中了五百万一样。 如此珍贵的消息，自然非常重要。 一句话，武则天病危！ 一代女皇，就要憋屈的死在宫里？ 李冉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太平公主的消息，却多半不会掺假。 换句话说，武三思必定会在亲姑姑死之前，拿到让自己合法登基的手续，比如禅让公文，甚至强迫武则天亲自当着百官的面把皇位传给他。 必须给那老娘们打一只强心针！ 起码让她知道，只要再挺几天，李显就能攻破城池，免得她死不瞑目，一世英名却晚节不保。 攻城狠下血本。 所有人皆配备燧发枪，顶着坚木大盾，步履稳定有力，如同一只精密的机器，逐渐靠近城墙。 牛角号脆响的刹那，李冉乘坐热气球升空，老规矩，高塔指挥。 沉闷的画面令城墙守卫们不知所措。 这群攻城的人，这伙人怕不是来送死的。 没有云梯，没有登城车，他们拿头来爬上洛阳城高达十米的城墙？ 疑惑之后，在督军疯狂催促下，守备军将箭矢架上了床弩。 然而没等他们一波流清怪，燧发枪便率先响起了枪声。 子弹准确命中城墙上的守军，被这新武器打得措手不及，数十人瞬间交代了性命。 一面金色大旗赫然出现。 武三思来了……这家伙，亲自督战。 他显然吸取了被大炮轰击天守阁的教训，根本不露头，想斩首都不行。 但指挥效率却提高不少，守备军的反击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箭雨倾盆而下，坚木大盾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幸好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弄出的产品质量过硬，愣是裂缝满满都不断成两半。 当然，抵抗只是暂时的，城中最不缺的，就是箭矢。 热气球上的李冉微叹一口气，晃动了令旗。 金铭声随即响起，攻城军迅速后撤。 “快射，射死他们！” 武三思终于在侍卫的簇拥下登上城墙，疯狂的叫嚣着，幸喜若狂。 虽然没获得什么实质性战果，但能堂堂正正战胜李冉，他的信心立刻爆棚。 堂堂仙师，也不过如此嘛…… 不屑的表情只持续了十秒钟不到，他的视野里，又出现了古怪的玩意。 那是，投石机？ 攻城军撤退的同时，一只百余人不到的小队逆行凸前，他们操纵着十台还不到一人高的木质工具，从构造来看，的确是投石机，袖珍版的那种。 武三思嘴角猛然一抽。 这特么是看不起谁呢，对投石机的射程没点逼数么，况且这种还未成年就出来工作的小家伙能抛起什么重物来？ 答案是，一小坨透明的……瓶子？ 好像是以前李冉捣鼓出的仙家之物，叫‘玻璃’的玩意。 这小小东西也能作为武器？ 武三思一脸懵逼，直到看到攻城军在瓶子的前端点了一把火，那火居然还能燃烧起来时，这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仙家之物，岂能用常理来推断？ “改变目标，别射人了，射投石机！” 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可惜李冉的速度更快，话音刚落，投石机便将燃烧着的瓶子抛射了出来。 “以后，有机会了好好学学什么叫做知识就是力量。” 热气球上，李冉朝着武三思竖起了中指。 没错，这袖珍投石机的抛射能力的确弱的一逼，但谁说一定要抛石头才有杀伤力的？ 哥抛燃烧火瓶，一样爽得螺旋登天。 洛阳城的天空，顿时被染成了一抹绯红色……突然起来的大火瞬间覆盖了整面城墙，守城军的士卒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便被熊熊火焰吞没。 “看到了吧，这是天火的惩罚！” 借助高音喇叭，李冉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城墙上每一个守备军的耳朵里。 他们恐慌了……凡人之力，真能跟天火对抗？ “别听他胡咧咧！” 武三思猥琐的退到安全地道，强作镇定的为手下打气，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然而他无意中道破了真相。 没错，李冉的确是唬人的……燃烧火瓶需要原料，就洛阳城外这片地，哪有什么可开发的原材料。 李冉用的是天地银行的存货，与火炮炮弹一样，存量极少，根本不足以支持一场战斗，否则他何必让攻城军先冲锋，直接利用热气球空投燃烧火瓶开路一路平推进城不更省事？ 这次攻城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伤多少守备军。 而是，破坏床弩！ 这种大杀器对攻城一方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经历，废掉它们非常有必要。 事实上，今日的战术成功了，正门一方的床弩足足数十台，占据了总数一半左右，被燃烧火瓶卷入火海中。 几分钟后，武三思也发现了他的伎俩。 恼羞成怒的组织士卒救火，可惜依旧慢了一步，火势被控制住后，不但床弩，甚至正门的城墙都垮塌了一角。 疯狂的报复心令他失去理智，径直派出了五千羽林卫出城野战。 还有这等好事？ 李冉很想打出666感谢老铁送来的火箭，真当燧发枪是吃素的么。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枪声，羽林卫出城后双方还没沾边呢，就被一轮子弹打得灰头土脸，想以弓箭还击吧，射程还特么不够！ 这能玩？ 原本士气就低迷的羽林卫在挨了两轮枪子后，崩盘了，乱糟糟的往城里撤退，武三思气得都快晕厥。 李冉见好就收，聚拢军队，唱起了胜利的战歌。 “多谢梁王送的人头。” “多谢梁王送的人头。” 数千人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城内之人哪能听不见，论杀人诛心的手段，李冉可不是盖的。 两次攻心战打完，武三思彻底没了脾气，下令守备军死守城池，无论李冉有什么动作，皆用床弩射回去，不准出城迎战！ 缩头乌龟，还真难啃。 这最窝囊的应对策略是李冉最不想看到的，远比搞出什么骚操作难受多了。 好在他给武则天打强心针的目的已经达到，两次攻城后，城内之人绝不会怀疑太子李显有实力清君侧，顶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下一次交锋，将是决定性的。 算算时间，大舅哥带来的嫡系精兵，也该赶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立威之战，不得不打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兵贵神速，说得通俗点，慢腾腾的，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 而大舅哥做事一向很快……当他带着凉州的私兵旋风般来到洛阳时，李冉总觉得这厮是不是开了挂。 每天强行军却保持着战斗力，天生军神，妥妥的位面之子。 足足八千人的精锐之师，让己方的士气瞬间提到了顶点。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早就传到了城池中，武三思躲在城墙上，看着这只杀伐之气溢于言表的武装力量，脸上都能捏出苦水来。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李显的反扑这么迅速，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强迫群臣承认他皇帝之位。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短暂的休整后，攻城再一次提上了日程。 这一次，来真格的。 李冉大方的让出了军队的指挥权，论打仗，大舅哥才是专业的。 “爹，张大人，冉兄弟，城内的守备兵力大约四万人，我们还不到一万，又不占据着地利，强行进攻，非常不利。” 军议会上，李重润仔细分析着双方利弊。 打是肯定的，但怎么打，必须得好好商议，他的用兵风格谨慎又大胆，没有半点可挑刺的地方。 “所以，攻城时，以打击叛军士气为主，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本来战意就不算高，一旦战局处于不利，更没有翻盘的可能，只会投降或者溃散……你觉得呢，冉兄弟。” 李重润环视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了李冉脸上。 “你随意，我没意见。” 李冉晒然笑笑，摇头。 他知道大舅哥并不需要参谋，只是初掌军权，难以服众。 而自己，则是最好的助力。 “……好吧，我说两句，我们也不需要将这些叛军完全消灭，他们被梁王夹裹着，叛乱并非本意，打击的同时，可以试着招降，没准可以兵不血刃解决大部分战斗。” 当然，他信任大舅哥，不代表张柬之等大臣也无条件服从，见这些老货非得让自己给出建议，无奈笑笑，补充了两句。 “对，冉兄弟说的一点没错。” 李重润晒然笑笑，全盘接受，再次环视众人，“没其他意见的话，两个时辰后，我率队攻城。” 披坚执锐，身先士卒。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或者说，李重润必须以身作则……他若在后方指挥，还能指望麾下士卒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和高大的城墙拼死卖命？ 所以，哪怕李显都没有阻止儿子冲在第一线。 这场攻城战，也将是大舅哥的立威之战……他远离朝臣视野已久，是时候化身当红炸子鸡了。 “大郎，哥哥不会有危险吧。” 仙蕙儿目送冲锋队伍列阵，担忧得连嘴唇都发白了，紧紧抓住李冉的手臂，“我们也一起去帮忙。” “……不需要。” 李冉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他需要功劳，需要朝臣的认可，若我去帮忙，张柬之他们会想当然把大部分功劳归到我这仙师的头上，对大舅哥可不公平。” 潜台词很明白，威信是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若李冉没有三番五次戏耍梁王的战绩，又怎么能获得张柬之等人的无条件信任？ 李重润不但要复刻他的辉煌战绩，还得更胜一筹。 毕竟，他以后是铁板的太子，还会是下下任的大唐皇帝，如此显赫的前途，没点压力哪能行。 仙蕙儿顿时愕然，男人的世界，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号角声响起，早已整装待发的攻城军队如同潮水般涌现城墙。 李重润的指挥能力，果然够专业。 他拉散了士卒的距离，打消床弩密集射击的优势，又将坚木盾并排罗列，形成了一道牢固的屏障。 同时燧发枪先声夺人，硬是打得城墙上的守军不敢冒头。 无懈可击的战术，唯一的缺点是，仓促间只准备了最基本数量的云梯……原材料太匮乏，空有高级自动加工作坊也没用。 双方很快对线，惨叫与厮杀声震撼着整个洛阳城。 从清晨到傍晚足足打了一天时间，最终李重润选择了撤兵。 不是败，而是保存有生力量。 以少击多却一直保持着上风，指挥水平和战斗力都没话说。 然而总有些键盘侠觉得没能一鼓作气拿下城池是个败笔……抱怨声渐渐传到了高层的耳朵里。 “大舅哥，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夜间巡逻时的李重润，脸色有些不好看，李冉闻弦知雅意，特地在帐篷里准备了一壶好酒，邀请他喝一杯。 “……嗯，我心里有数。” 烈酒下肚，李重润的心情好转，苦笑道，“冉兄弟，还是你厉害，屡屡收拾得梁王一点脾气都没有。” “哪的话，我那是取巧占的便宜，又不能让那厮伤经动骨，真要取得决定性战果，还是得来硬的，这可是你的强项。” 李冉摇头，不是自谦，而是实话实说。 “唉，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 “你想赢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李冉帮他补充了未尽之词，晒然笑道，“那就再等两天，庐陵方向的援兵，快到了。” 李重润眉色顿时一喜，又摇头道，“庐陵那边的兵力，不足以改变战局。” “不是兵力，而是我的工程队。” 李冉神秘的笑了笑，决定给大舅哥讲讲什么叫做战争的艺术之论工程兵决定战局的关键点。 洛阳城内，弥漫着满满的不安和猜忌。 武三思憋着一股邪火，看谁都不顺眼，已经亲手宰了两个跟随他多年的家仆。 明明他占据着优势，为何那些不开眼的大臣，甚至包括禁卫军的低层军官都觉得他要输？ 领袖气质这玩意，真是玄学。 不行，得马上将皇位拿到手里，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武三思等不及了，既然用文的百官不接招，那就来硬的，强行登基。 明日一早，进宫逼迫武则天禅让！ 打定了主意后，他慢慢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情绪渐渐高昂起来，幻想着手持玉玺的风光模样。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美梦。 “王爷，不，不好了。” “什么情况！” 武三思气得牙痒痒的，美好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城外的李显军队，又，又要攻城了。” 第一百二十章 一战成名，大唐变天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烦躁，上火！ 还有完没完，城外那些杂种这几天时不时搞点新花样，就是不消停。 “知道了，床弩准备着，来多少，杀多少。” 武三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决定下次传信使再一惊一乍的，就吊起来打一顿。 他已经洞悉了李冉的意图！ 用小股部队骚扰城池守备军，均为佯攻，只待城中疲惫后，再突然袭击来真的。 区区小伎俩，也能瞒过本王爷的眼睛？ 梁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吩咐部分守军例行巡逻，其余人等，皆高枕无忧的休息。 当然，他以为的，和实际的情况，其实有点出入……这个点，大到了南辕北辙的程度。 “仙师，地道已经挖好了。” 侯思止谄媚的走进了帐篷里，朝着李冉和李重润跪拜叩首。 “行了，记你一功便是，去把脸洗了吧，泥巴不是这么敷上去的。” 李冉白了这二货一眼，提醒他邀功的手段再隐蔽些，造假也造得太假了。 放在庐陵锻炼了几年，这侯思止的各项能力上涨了不少，居然算得上不错的帮手，倒是让攻城计划省了很多事。 比如，这货贴心的带上了爆破组……燃眉之急的弹药稀缺问题，总算缓了一口气。 “所以，咱们今晚来真的？” 打发走侯思止后，李冉朝着大舅哥晒然笑笑。 “嗯，点齐所有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在地面上佯攻城墙，吸引注意力，另一路，则从地道秘密入城，里应外合，拿下洛阳。” 李重润重重点头，他大开眼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格局小了。 原来兵不厌诈，还可以这么玩……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冉居然能在武三思眼皮子底下，挖出一条通往城池内部的地道！ 好像，叫做工程力学与管道设计应用技术？ 好拗口的名词，总之，好用又实用，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得讨教讨教。 武三思有一点猜的没错，这几天的攻城，的确是佯攻，但目的，绝对不是什么疲兵之计。 而是，吸引守军注意力，方便工程队挖地道。 今晚，武三思必定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出了营帐后，人马早已整装待发，李重润深吸一口气，捏着佩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这一战，将是他的扬名之战！ “出发！” 简短而有力的命令，大队骑兵借着夜幕的掩护，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视野中。 李冉没有参与军事行动。 必胜之战，没必要去抢功……有那闲工夫，跟小媳妇在造小人不是更好？ 城墙外面男人与男人拼刺刀，营帐里面男人和女人打肉搏，想想都刺激。 可惜仙蕙儿不大配合。 扭扭捏捏，好说歹说才脱了外衣，躺在营帐中，犹自担忧的问道，“大郎，你真不去帮忙？” “……媳妇，你太不信任我老丈人与大舅哥了，是病，得治。” 李冉将她抱住，坏笑一声，“再说了，还有什么事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从新婚之夜到现在都多久了，咱们还没完事呢。” “登徒浪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事……呸！” 李仙蕙的俏脸顿时红成了苹果，背着手不再搭理他。 好傲娇，不过哥喜欢。 李冉的咸猪手径直摸到了她的内衣中，她越挣扎，越兴奋。 最终在笑骂声中，小媳妇从了，宽衣解带。 春宵一刻值千金，芙蓉帐暖睡鸳鸯。 遥遥听见的喊杀声就是最好的催化剂，足足大半夜后，帐篷里的扭动才趋于平静。 一夜时间，大唐变天。 迷迷糊糊中，李冉听到了外面的呼喊声。 “媳妇，扶我起来。” 腰疼，仿佛全身被掏空。 榨干的感觉痛并快乐着，谁说小姑娘的第一次含羞待放来着，好女废汉，至理名言。 身边的李仙蕙早已穿戴整齐，白了他一眼。 “睡得跟猪一样，爹都来叫你好几次了。” 李冉顿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好在脸皮够厚，见到一脸欢喜的老丈人和大舅哥时，一点也不尴尬。 “咱们赢了。” 老丈人激动的情绪不难理解，毕竟头一次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经此一役，天下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再次君临天下，哪怕武则天都不行！ 一夜平叛，大唐的江山社稷稳稳入手。 “让武三思逃了，趁乱逃的。” 李重润要冷静得多，声音略带遗憾，走了贼首，这场大胜缺乏了点睛之笔。 “无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况且，他活着，其实比死了更有用处。”，李冉笑笑，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 利用政敌大做文章有利于更加巩固地位，同时也能让武则天越发愧疚……残忍却有效的攻心手段。 两人均无异议，甚至觉得这么做理所当然。 十几年来，武则天收拾父子两人时，也没有手下留情来着，这算不算现世报？ “我们一起进城，去宫里见武皇。” 李显拉着两人的手，信心十足，有这么好的儿子女婿，何愁江山不稳？ 一行精锐死士护送三人穿城而过，街道两边，还有未烧尽的火焰，尸体随处可见。 巷战的惨烈不必细说，除了士卒外，还有不少平民百姓横尸街头。 大概，洛阳城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往日的繁荣了。 带着一丝遗憾，李冉走进了金龙殿。 重重的咳嗽声略显无力，病床上的武则天双目无神，直到看到了李显一身戎装靠近后，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母亲，让你受苦了。” 不知为何，原本气势汹汹的李显最终态度软了下来，一声母亲，发自肺腑。 李冉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这老丈人，果然是个重感情的。 “……无妨，总算没犯下大错。” 武则天缓缓闭上眼睛，须臾后又睁开，“武三思那群逆党，怎么样了？” 李显将战斗结果说了一遍，武则天安安静静听着，半响后，才淡淡道，“你做的很好，眼下朝纲混乱，需要人迅速恢复秩序，我久病卧床，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床头下的传国玉玺拿了出来！ 李显微微一颤，竟然有些不敢接……武则天平时处理公务，只用她的私人金印即可，而玉玺，则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天子之位！ 这是在禅让！ 不仅是李显父子，就连李冉都怔住，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处理丈母娘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没想到武则天这么爽快把皇位让出来，历史固有印象太重，总觉得这娘们不咽气不撒手。 她在示好！ 短暂的错愕后，从老迈无力的眼神中，读到了这位末路帝王的内心想法。 用体面而痛快的退位，保全武氏一族的血脉。 这次跟着武三思造反的武家人可不少，若都当做谋逆处理，怕是除了事先投诚的那三只，其余的皆可杀。 “母亲且歇着，朝堂上的事，儿臣自会处理。” 李显同样反应过来，犹豫了半响，竟然没有接过玉玺。 “……好吧。” 武则天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话。 她人望大跌，也的确老到了无力左右李显的决定。 谈判破裂，李显再寒暄几句后便准备离开金龙殿，武则天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李冉，你陪我说会儿话。” “……好。” 向老丈人和大舅哥微微点头，李冉顿足停下。 四目相对，武则天直勾勾看着他，目光复杂而遗憾。 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烂，明明在李冉大婚之日时，她还掌握着大唐的主导权，短短时间内，竟然变了天。 “皇上，你是不是不服气？” 李冉轻声问道。 “……天意要绝我武家，岂是人力能为。” 武则天淡淡点头，“你带着仙家之意相助显儿，他的龙运升腾，我不能及。” 这借口找的漂亮，李冉微微一笑，并没有纠正她的意思。 垂暮老人，让她带着坦然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再好不过。 “皇上，你需要我做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李冉转入正题，显然武则天单独将他留下，必定有托孤的意思。 “……我这病，能不能治好？” “臣对医术之道并不精通。” 开口便是奥数级难题，李冉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武则天有些失望，顿了半响，才又问道。 “……我还能活多久？” “天理定数，臣不敢妄言。” 李冉苦笑，这娘们，怎么老是问些哥答不上来的问题，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泄露天机？” 武则天瞪了他一眼，若是能动，绝对跳起来捶他两拳。 “皇上，你已经八十多岁了，能活多久，不完全是天意说了算。” 李冉看着这位唯一的一代女皇，沉声道，“心情、饮食和放松心态，都能够续命。” 科学的养生法子，他不吹逼。 武则天讶然半响，突然意兴阑珊道，“唉，我这样子，活得再长，又有什么意思。” “……皇上，这话臣不敢苟同。” 能理解她从权力高峰突然跌下来的失落感，但李冉依旧决定劝劝。 她是帝王没错，但她也是一位母亲。 “老丈人希望你长命百岁。” 武则天瞬间怔住，骤然想起刚才见面时李显的神色变化。 “……是我负了显儿。”，她微微闭上眼睛，承认自己错了。 “那，皇上就好好活着呗，保持好心情，吃好喝好，师傅会很乐意孝顺你的。” 李冉晒然笑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做了一世帝王，转换角色，做做母亲，也没什么不妥吧？” “母亲？”，武则天怔住，这个词，有些陌生了。 “没错，你长命百岁，师傅就能孝敬你多一些，其实吧，天伦之乐是最好的长生药。” 李冉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这娘们与人斗，与天斗，斗了一辈子，该放手时就放手，混个善终根本不在话下。 “……唉，我活了一辈子，想不到还没有你一个小辈看得通透。” 武则天何等聪明，瞬间理解了李冉的潜台词。 “你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皇上。” 李冉笑了笑，告辞离开，她未必会接受建议，但心态肯定会悄然发生变化，这便足够。 只是走到门口时，武则天突然又出声将他叫住。 “……还有一事，你得帮我做。” “关于如何处理武氏一族？”，李冉微微摇头，“怕是，这事不好办。” “呵呵，你猜错了。” 武则天白了他一眼，漠然道，“如何处理逆党，那是显儿的权利，我不干涉。” 李冉瞬间竖起了大拇指，为她的政治觉悟点赞。 “那，皇上要我做什么事？” “我死后，丧葬的事由你全权负责，我说过，下一世，我要为男儿身，还要做帝王。” 似曾相识的要求，李冉看着她眸子里残存的雄心壮志，爽快点头。 “我尽力而为。” 反正又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不算骗人。 况且，若真有鬼神之说，他还的确想看看生为男儿身的武则天能做到何种高度。 安民令很快张贴在了城中各处。 在张柬之等大臣的帮忙下，李冉全盘接过了皇帝的权利。 和预料中的一样，他依然在太子府办公，给予了武则天充分的尊重。 首先清除武氏乱党。 除了逃跑的武三思，还有事先投诚的武青樱等三人外，其余诸人皆被抓了起来，打入大牢择日审判。 种种细节自不必说，唯一难以处理的，是一个特殊的人。 韦氏！ 她被武则天软禁在三清宫道观中，还活着。 种种迹象表明，她也参与了叛乱，然而办案的裴东来等人默契的并没有将消息报给给李显，而是悄悄呈送给了李冉。 这烫手的山芋……不想接，但必须趁着老丈人被蒙在鼓里时，将这个麻烦解决掉。 李冉叫上裴旻，瞒着李显和仙蕙儿，悄悄前往三清宫道观。 城中西北挨着白马寺，平日里香火旺盛。 当然，因为叛乱的缘故，这里看起来乱糟糟的。 道观主持叩首迎接贵客，现在的李冉可是一等一的大红人，哪能不巴结着。 “带我去见韦氏。” 李冉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一处偏僻而破败的别院中。 屏退众人后，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屋门。 没锁，跨步入内，立刻瞧见一妇人坐在椅子上。 她真是韦氏？ 乍眼一看，李冉还以为这娘们来了个金蝉脱壳，然而仔细观察几眼后，确定是本尊，只是模样变化有些大。 原本貌美如花的韦氏，此时竟然变成了形如枯槁的老妇人！ 她的秀发全白了，皱纹深的可怕，浑身散发着隐隐臭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要体面，就给你体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师娘，你还在怪我喽。” 李冉淡淡打招呼，他能明显感觉到韦氏浑浊的眼珠子里毫不掩饰的怒意。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果然，从肺腑里发出的咬牙切齿声，李冉顺手摸出腰间别着的手枪，防止这娘们拼命。 她比武则天蠢多了，还是执迷不悟。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天师，鬼怪什么，我真不怕。” 讥讽似的笑了笑，李冉摸着鼻子，“想必城中发生的事，你也该知道结果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要体面，可以给她体面，她若不体面，那就帮她体面吧。 来之前，李冉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 必须死……早已给过她机会，但她一次都没有抓住过。 韦氏被哽住，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被吃得死死的，胸口那股怒气上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给你一炷香的思考时间。” 李冉鄙视着摇摇头，开始倒计时。 “……我要见李显！” “别做梦了，提点实际的要求。” “我要见仙蕙！我要见裹儿！” “……你是不是对‘实际’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李冉眉间一冷，沉声道，“还有，你拿什么面目去面对她们？” “你不守妇道，毒杀亲夫，早该进猪笼了好吧。” “我对不起李显！但我没有对不起仙蕙儿和裹儿！” “……是吗？” 李冉从怀中摸出了一叠纸，那是裴东来提供给他的关于叛党的调查材料。 “武三思谋逆，你早就收到消息了，你满怀欢喜心情做着美梦，等待他谋逆成功将你从三清宫带出去做皇后对不对？为了达到目的，你主动献策，说可以将仙蕙儿和裹儿作为人质……讲道理，我算准了武三思会拿这事做文章，但我是真没有想到，为他提出思路的人，竟然是你！” 李冉冷冷讥笑，“虎毒不食子，你这做母亲的，主动坑自己的女儿，还好意思舔着脸说没有对不起她们？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韦氏瞬间怔住，没想到他连这等事件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投来怨毒的眼神却不知该说什么。 典型的死不悔改，让她活着的话，没准得遭受天谴。 “一炷香时间到了，这杯毒酒，是你自己喝呢，还是我找人给你灌下去？” 李冉不想再废话，跟这娘们说话简直降低格调。 “你，你……不能杀我。” “别抱着侥幸了，武三思起不来了，你想等着他打回洛阳来救你，白日做梦，你别不信，若他真有意带你走，派兵到三清宫走一趟，又要不了什么功夫，不妨告诉你，他逃离城池时，带走了数千心腹精兵，还有他自己的家眷，除了你！” 杀人诛心，一句话让韦氏如被雷击，眸子里最后一点火焰浇灭得荡然无存。 “监督她，等死透了再走。” 李冉朝着裴旻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后，裴旻碎碎念着凑过来点了点头。 “她喝毒酒了？” “哪能，跟疯子似的撒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个痛快。” “走，回去吃碗猪脚米线去去霉气。” “必须的，你请客。” 几个时辰后，三清宫的主持哭丧着往太子府报丧，称韦氏死于传染重病，已第一时间埋了，李显当然悲痛不已，却无可奈何。 毕竟，她已经‘病’了几个月了不是？突然死亡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当然，韦氏不体面，做子女的不能不走流程。 三个子女皆戴孝，除了李重润多少知道些风声，毫无悲意外，仙蕙儿和裹儿蒙在鼓里，心情很是低落了一阵子。 潜在的麻烦一次性解决。 韦氏都能杀，那些投靠武三思的大臣，自然不需要留着。 连一向大度的李显都同意这斩草除根策略，洛阳城的腥风血雨，足足持续了四五天才停下。 早朝再开，李显依旧坐在了龙椅下的太子之位，百官瞧在眼里，皆松了一口气。 显然，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李显和武则天之间达成了某种特殊平衡，朝权更迭，不用再死更多的人了。 今日的议题只有一个，如何解决武三思！ 首恶除尽，这厮必须死。 “太子陛下，臣建议调集各道之兵，共同围剿贼寇。” 张柬之作为百官之首第一个发言，中规中矩的建议，基于双方实力对比，没什么不妥。 事实上，情况有些糟糕。 武三思做了十几年的梁王，在自己的老巢苦心经营，权力根深蒂固，不但雄踞小半个河东道，麾下起码还有数万可战之人，真要消灭他，得费不少功夫。 “臣等附议。” 敬晖等纷纷赞同，唯一争论的焦点，是派谁作为统兵大将。 李重润径直站了出来，愤然道，“爹，我愿意领兵出征。” 有了攻打洛阳城的战绩在先，由他领兵，众人倒也没什么异议，只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冉。 显然，在大伙儿心中，要打必胜之仗，最合适的人选，是这位大唐仙师！ “……我头疼，好像病了，还是在家养着吧，重润哥出征，我双手双脚赞成。” 李冉立刻捂着脑袋，一副不能胜任的样子，众人瞬间暗骂他无耻……哪有一秒钟前还神采奕奕，一秒钟后就萎得跟孙子似的，当别人傻子么。 当然，李冉甩锅，众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很快领军人选并定下，李重润为主将，薛思礼为副将，整备兵马后，择日开拔。 朝议已定，李显正要宣布散朝时，一太监探头探脑的从后宫方向跑来，慌张道，“太子，太子爷，皇上说，说把这封文书给你。” 百官皆怔住，武则天这突然的动作是几个意思？ 该不会要闹出什么风波吧……李显脸上阴晴不定，接过文书后看了几眼，突然浑身一怔。 这表情，这反应，想啥来啥。 百官正惴惴不安时，李显突然狠狠跺了跺脚。 “多亏了母亲提醒，我等差点误了大事。” 这神转折令众人齐齐怔住，直到李显展示了文书的内容时，才幡然醒悟。 姜还是老的辣，认真起来的武则天不容小觑，哪怕卧病在床，她也可以指点江山！ 文书的内容只一句话。 “叛逆要顽抗，必有外力相助，提四方之兵缴贼，则家贼可灭，外贼却难防。” 看看，这才叫预判！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叛逆之徒，必有小伙伴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要造反，得拉上小伙伴一起上！ 武三思又不是没有通敌的前科，当日在凉州城时，便引了吐蕃人入境，差点让李冉阴沟里翻船。 如今双方撕破脸，这厮退守老巢，为了自保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出卖大唐的情报板上钉钉。 吐蕃、突厥、回鹘，四周边境的胡人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武则天久不理朝政，坑挖的太大，这口锅，李显只能背了。 “中央之兵不易大动。” 李重润反应极快，立刻推翻了既定策略，建言道，“儿臣只需领本部人马，八千人足以荡平叛党。” 豪气，霸道！ 百官各个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这孩子疯了。 为了荣誉和名声，拿命去拼一把梭哈……哪怕他李靖附身，以八千对数万，又不占地利优势，怎么看都像是去送人头的。 “重润讨贼的心意，为父可以理解，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显然，李显没有让独苗儿子冒险的意思，看向张柬之等大臣颔首道，“诸位卿家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集思广益的做法很符合他的性格，可惜，效果不佳。 仓促间，没有什么亮眼的建议，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在了李冉身上。 压力好大，容易秃顶。 李冉摸了摸头发，头一次觉得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将众人的目光怼回去，闷声道，“文死谏，武死战，你们给力点行不？” 当然，牢骚归牢骚，老丈人好不容易登上了江山，屁股还没坐稳就下去，那多惨。 “重润哥说的有道理，中央禁军不动，保卫京城腹地安全，对四方不臣之徒也有震慑作用。” 这条建议群臣基本都提及过，他拍板，自然全票通过。 难点在于，如何不动用武力解决潜在麻烦……首先是武三思这颗大钉子。 “河东是大唐重地，有人有钱有粮，不宜久拖，当速战速决，而且得防着武三思狗急跳墙，拿河东百姓当筹码与咱们博弈。” “没错，武三思做事不择手段，若呈现颓败之势，定会夹裹百姓抗拒咱们，生灵涂炭，绝非上策。” 张柬之这老货办事不行，空谈倒是不错，立刻出声响应。 李显微微点头，他要的是繁荣富裕的河东道，不是一片衰败的领土。 “……所以，咱们还是老套路，攻心为上！” 好用的法子怎么都不过时，那台价值80000的印刷设备，绝不闲置，怎么也得物尽其用。 “先往武三思的封地各处发宣传单，说只要不抵抗，忠于皇上，就可以赦免叛乱之罪，跟着武三思，死路一条，引起百姓恐慌和叛军的军心浮动，重润哥再以武力讨伐，遇到的阻碍会小上许多。” “当然，带八千人去，我不同意。” 群臣纷纷点头，认为他的安排很有道理，数量差距太大，毫无胜算。 “……太多了，得砍一半。” 然而下一秒钟，他们便领会了什么叫做骚操作，话说这仙师是不是口误了？ 并不，李冉伸出四根手指，“只能带四千人，其余人马，还得继续稳控京城的局势，拱卫京城的羽林卫被武三思渗透得太厉害，将皇宫治安防御交给他们，有一定危险，在没有彻底摸清楚下级军官的立场之前，暂时剥夺羽林卫的守备职责。”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武三思临走时留下了一些暗桩，在皇宫内搞个暗杀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仙师，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张柬之一脸无语，总觉得李冉在目送自己的大舅子去死。 “好，四千人就四千人。”，当然，李重润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爽快的答应了。 众人再次风中凌乱，这两个少年，何等奇葩。 “嗯，人只有四千，但装备，给你管够……我给你二十门神武大炮！” 神武大炮，就是攻城时李冉捣鼓出的玩意，工艺水平相当于清朝时的神武大炮，直接剽窃名字毫无羞耻感。 而炮弹用的黑燃料，威力更胜一筹，用它攻城可比什么云梯投石机牛逼多了，两炮下去，稍微薄点的城墙直接被打穿，对守军的士气更是降维打击。 “二，二十门？” 李重润自然知道这大炮的厉害，瞬间傻眼。 “嗯，二十门，还有足够的炮弹。” 李冉晒然笑笑，与前几天急着攻城造成的资源枯竭不同，如今四方各地的资源，他皆可调度，搞点化工原料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磨刀不误砍柴工，给我十天时间，你再上路。” 两人击掌，三言两语便将讨贼计划定下，群臣目瞪口呆，为何感觉有点儿戏？ “至于四方蠢蠢欲动的敌人，咱们双管齐下，一方面命各处边军加强守备，另一方面，派使节送文书给他们，就说大唐要他们年末时来朝贡，不来的话，别怪咱们不客气。” 大殿里鸦雀无声，这骚操作太多，群臣已经惊讶的快要麻木。 加强军备什么的好理解，但要胡人进京朝贡，这是何种策略？眼下四方蠢蠢欲动，若同时起兵，对大唐极为不利，不更应该安抚他们情绪，拖延到剿灭武三思之后再徐徐图之么？ “冉儿，你细细说来。” 李显同样一脸懵逼，求解释。 “很简单，咱们现在不能示弱！” 论逆向思维的重要性，对于胡人，李冉有着与大唐土著截然不同的观点。 几千年来的历史书上记载的明明白白，怀柔对他们屁用处没有，唯有拳头大是真理。 “咱们示弱，周边必乱，咱们秀肌肉，这些蛮子才会顾忌！” 结论匪夷所思，群众纷纷摇头，反驳声不绝于耳。 “……诸位，要不咱们打个赌？” 李冉环视众人，突然笑了笑。 议论声戛然而止，张柬之甚至莫名抖了一下，显然，打赌这个词，让他联想到几次在李冉手下吃瘪时的狼狈模样。 “我赌这些蛮子必定会接受文书，年末时到京城来朝贡！” 没人应答，群臣面面相觑，各个都缩起了脖子。 赌不起，也输不起……反正这少年郎敢背锅，就依他呗，大唐仙师的策略，好像从来没错过。 “好，就依冉儿的意思办！” 李显头脑一热，全盘接收，金口一开，再无异议。 这老丈人，还真敢玩票……李冉摸了摸鼻子，感动之余，嘴角默默一抽。 其实，他就想当然随口那么一说，若群众反对狠了，马上就干脆利落的放弃赌局。 不过既然筹码已下，那就干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任尚书令，大唐的崛起之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的表演时刻还未结束。 张柬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这老货，该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瞬间毛骨悚然，记忆中，似乎这老货没有什么好男风的记录，难道被哥的魅力折服开窍了？ “太子陛下，臣想要仙师……” 艹，堂堂宰相，当着群臣的面表白，哥敬你是条汉子，不过哥还你丫一个嘴巴子，不过分吧。 刚刚举起右手，耳边又传来了下一句话。 “……提任户部侍郎，仙师才学，屈身于太常寺，实在大材小用。” 下次说话，请一口气说完，抖包袱几个意思？ 李冉悬着的手轻轻放下，正要拒绝张柬之的提携时，敬晖又站了出来。 “张大人此言差矣，仙师之才，更适合于吏部，臣举荐仙师为吏部侍郎。” “不，仙师攻城略地，当供职于兵部！” 张柬之开口要人，其余群臣也纷纷开口要人，瞬间吵得不可开交。 作为当事人，李冉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是菜市场的那颗娇艳欲滴的大白菜，一群猪围着自己拱。 “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 皮笑肉不笑，默默摸出了手枪，群众如何不识得这‘仙家法器’，顿时惊恐的闭嘴。 “我就在太常寺待着，哪都不去。” 一锤定音，毫无商量余地。 指望哥案牍劳形？那是不可能的，哥在大唐，是要享受生活的，没事跟仙蕙儿造造小人，养几个胖娃娃，悠哉悠哉过过贵族生活，多惬意。 群臣顿时面面相觑，哪敢逼他。 “冉儿，柬之等人说的有道理。” 李显突然横插了一脚，“你的才学足够出将入相，我需要你的建议……要不，三省六部的奏章，你帮着我参谋参谋？” “……师傅，你在开玩笑吧。” 对老丈人当然不能举枪，理由也得圆滑些，“咱们大唐可没有帮着参谋三省六部奏章的职位。” “仙师，这有何难？” 张柬之再次开口，“规矩是人定的，况且，咱们大唐并非没有参谋三省六部奏章的职位，太宗在世时，曾废除一职位，若太子有意，可以恢复命仙师当之。” 这老货瞎参合什么？没看见哥一脸拒绝的表情么！ “对对，若非柬之提醒，我差点忘了这茬。” 李显幡然大悟，一拍大腿道，“没错，有个职位，最适合冉儿，好，就恢复尚书令一职！冉儿，从今天起，你就是尚书令，切勿推辞，就当帮师傅吧。” 话到这份上，再拒绝就矫情了。 李冉无奈叹口气，耸耸肩，答应接锅，以后再找机会辞官便是。 好在这职位属于内官，不用上早朝，不影响他抱着仙蕙儿睡懒觉。 朝议结束，整个大唐权力中枢又恢复到高速运行中。 李冉借口为大舅哥准备武器，将繁杂的审阅奏章节奏跳过，只言有李显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再提建议。 效果很好，老丈人多锻炼锻炼，还是能胜任皇位的，全盘接手大权后，自信多了，李冉乐得轻松。 十天后，神武大炮备齐，除了炮弹管够外，李冉还额外送给了大舅哥燧发枪和热气球、望远镜等辅助物品，还有海量的宣传单。 带齐装备，两人道别。 “我去去就回。”，李重润英姿飒爽的上马，自信而神采飞扬。 “嗯，最好冬至日之前，我还可以请你吃涮羊肉。” 李冉笑了笑，他相信大舅哥明白自己的意思。 冬至日，正是定好的命胡人入京朝贡的截止日期……若有人敢不来，总得出个打手教训他们不是？ “好，有大餐，我肯定到场。” 李重润目光一振，不再多话，策马扬鞭离开。 李冉转身，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再见面时，这大唐的江山，与今日应该不同了。 一天后，李冉发出了身为尚书令的第一道公文。 把种植杂交水稻和土豆纳入到各处地方官的岁末考核中！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有口饭吃，自然会服从李显的统治，就这么简单。 此项工作武则天已经推进过一阵子，朝廷上下皆不抵触，只需要加大力度即可。 然而李冉的下一道公文，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凡是家中蓄养未入籍佃农者，以三月为期，必须上报官府，否则清查后隐瞒不报者，罚金十两白银且杖责三十，数目巨大者，斩首！” 宛如长安城的政策翻版，这一次李冉要挑战的，是整个大唐的大地主阶层。 张柬之第一个找上门来。 “仙师，此项政令，欠妥。” “……你是不是想说，咱们大唐的税赋，全靠他们撑着，若拿他们开刀，会让国库根基动乱？” 李冉晒然笑笑，连台词都帮他想好了。 “没，没错。”，张柬之一时语塞，机械的点着头。 “张大人，你是不是对‘变革’有什么误解。” 李冉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利芒，“没错，我就是要大地主开刀，这些人占据着大唐最肥沃的土地，甚至超过了官府的田产，将粮食产量的命脉放在这些人身上，你慌不？” “仙师，你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张柬之再劝，理由足够推心置腹，“你知不知道，就连百官之中，都有人蓄养未入籍的佃农！” “我知道，人数还不少，但那又怎样，我不是说了，只要上报官府登记造册，将这些佃农交出来，朝廷会给予经济补偿么？” 李冉表示他不是心血来潮，事实上，这个念头，早在长安帮着宋璟理政时，便有了。 还是那句话，生产资料不能掌握在大地主手上！ 私有制的弊端自不必废话，仅从解放生产力角度来说，将大地主麾下的黑户佃农解放出来，就能凭空为大唐找到起码一百万白给的青壮劳动力。 他缺人，很缺那种。 发展也得讲究基本法，天地银行的投资项目还没有牛逼到能一步跨千年的发展。 所以，先进入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呗……从改变大唐的士农工商权利架构开始。 “去，再帮我发布一条政令，就说凡是全额将黑户佃农登记，并且人数超过五十的地主们，我会额外送他们一样仙家器物。” 拍了拍张柬之的肩膀，李冉诡异的笑了笑。 大棒加胡萝卜，他玩的贼溜。 “……仙家器物？”，张柬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李冉再次重复，“告诉他们，这仙家器物，叫做……蒸汽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二级经销商是什么？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地主老爷有些慌。 太子当朝，与武皇的风格简直不是一个路子。 什么官不出衙的老黄历纯属放屁，光半个月，那李显便带着随从侍卫，把洛阳周边的田产都走遍了。 这是什么套路？ 堂堂一人之下的太子爷，莫非还要亲自拿起锄头耕地不成。 答案是……真的。 李显正儿八经的在洛阳城外开垦了一块一亩多的田地，当然，不是用锄头，而是‘铁王八’。 “那家伙，厉害着呢，仙师祭起仙法后，就突突突的，声音比牛打鼾还响亮，那耕地的速度，一炷香的功夫，一亩地就翻完了！” 围观的百姓恨不得把所见所闻传得飞起，那画面，生平未见，三观被震撼的不要不要的。 就连随行的大臣都风中凌乱……仙家神器，果然恐怖如斯。 “冉儿，这仙家之物，我好像在哪见过。” 当事人李显风光无限，万民敬畏的目光令人心情愉悦，但胯下这坐骑，怎么看都似曾相识。 “……或许，师傅你与仙家之物有缘。” 李冉当然不会承认这铁王八就是早在庐陵时无意中抽出来的手扶式拖拉机，由于没有柴油，顺手送给裹儿当玩具了，屎尿什么的，涂的到处都是……反正是老丈人自己的女儿，心理上能接受，大概吧。 “师傅，今日宣传效果好像还不错，洛阳城的地主们，来的不少。” 围观人群中，有不少身穿鲁绣丝绸的富贵人家，身份呼之欲出，李显的表演，自然也是给他们看的。 仙家之物的神奇，岂是尔等匮乏的脑细胞能想象到的？ 推广蒸汽机的政令遇到了无形阻力，这些大地主们本能的抗拒交出黑户佃农。 此时不比在长安的玩票，翻车了可没人兜底，得循循善诱让地主们听话……李冉要面对的，可不是区区洛阳，而是整个大唐的地主们。 士农工商，他们几乎代表了‘农’阶层的资本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所以，得先分化一波。 相信这些地主们今日见识了‘铁王八’的神奇，对同样为仙器的蒸汽机必定不会再那么抵触，只要推广开，让这些人尝到了甜头，就可以因势利导，让‘农’阶层的格局洗牌。 一句话，跟着他李冉走，有肉吃，冥顽不灵者，那就等着被扫尽历史的垃圾堆吧。 耕地表演一共持续了三天，三天后，果然有不少地主将麾下黑户佃农交到了衙门换取蒸汽机。 当然，态度还行，就是诚意不够。 交来的佃农全是老弱病残，青壮劳动力一个也没有，李冉也不记气，照单全收，千金买马骨什么的，他略懂。 况且反制措施又不是没有……蒸汽机，那不得烧煤么！ 程记商号顺应潮流上市了新产品，无烟煤。 有了售卖蜂窝煤的前科，地主老财和普通百姓均对这无烟煤的质量毫无异议，不过，限购是几个意思？ 第一波蒸汽机发放完毕时，无烟煤的供应量也刚好销售待罄。 李冉稳坐钓鱼台，等着地主们上钩。 “大郎，马上入秋了，你让程伯放下商号的买卖去太原干什么？” 太子府内，仙蕙儿坐在闺房床榻上，围着火炉嗑瓜子。 “挖煤。” 李冉顺手在小娇妻的纤细腰肢上摸了一把，感受着她日益丰满的身材，非常有成就感。 “可是，你用仙家法术，不是变出了挺多的煤炭么？” 仙蕙儿表示不解，这几天，李冉天天捣鼓那无烟煤，手脏脏的，弄得晚上不能摸摸，特不爽。 “那点煤炭也叫多，媳妇，你是不是对咱们大唐日后的工业发展程度又什么误解……咱们得采矿，提炼更多的煤炭，越多越好。” 李冉举起了右手，不但能丰胸，还能点石成金的右手，朝着太原方向一指，“而那边，有着充分的煤炭矿石储备。”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太原。” “……神仙告诉我的，它们说，在仙界有个叫闺蜜团的游戏，随时送小姐姐去山西挖煤。” 不懂地理不要紧，懂梗就行。 仙蕙儿一脸莫名其妙，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事了，太平姑姑今日白天来过，送来了青樱姐姐的生辰八字，还问了问裹儿的，太平姑姑好热心呢。” “无利不起早，她要两边都记人情。” 李冉晒然笑笑，洞悉了太平公主的意图。 按照约定，对武青樱等投诚过来的武家三个小辈，李显可全部兑现了诺言，不但不以乱党处理，还将武承训和武从谦二人的官职提了几级。 但三人显然觉得不保险，尤其是听闻李重润在河东道与武三思的叛军初次交手就大获全胜的消息，更心中惶恐不安，生怕卸磨杀驴，所以赶紧将武青樱和大舅哥的婚事提上日程。 “老丈人怎么回答的？”，抱着看戏的心态，李冉坏笑着问道。 “爹说战乱未平，等哥哥从河东道回来后，就找良辰吉日，先定下婚期。” 李显果然是个守信用的，答案不出意料。 “也罢，咱老丈人仗义，我们帮着分忧，明日，派人去请武家那两个哥们，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正好手上有件得罪人的差事，李冉决定甩锅。 “定心丸？” “嗯，学名叫做……二级经销商！” 仙蕙儿当场愣住。 而第二天受邀前来的武家兄弟二人，表情也一模一样。 “仙师，你让我们做这二级经销商？” “对，程记商号奉了朝廷之命出售无烟煤，但最近缺货，程记商号是大商号，对所有顾客都一碗水端平，说没有货，那就都没有货。” 李冉晒然笑笑，话锋一转道，“但这无烟煤不是专营物资，别的商号想卖给谁，程记商号不拦着，比如，我记得你二人名下，应该有商号吧。” 武三思能带走家眷和私兵，却带不走洛阳城的资源，他麾下商号和田产无数，自然都落在了武家这三个小辈手里。 所以李冉的目的非常明确。 选择性买卖这种厚此薄彼这种败人品的行为，让武家兄弟来干。 “好，好，仙师，我们保证做好这二级经销商。” 武家兄弟又惊又喜，一口答应下来。 李冉晒然笑笑，毫不意外的结果……两人连爹都能卖，人品又能值几个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请理解什么叫做官办经济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有的赚小钱钱不香么？ 低价拿货，高价卖出去，倒个手而已，日进斗金。 况且收获的不仅是银子，还有与李冉的交情……帮大佬做事，怎么也算是抱着大腿不是？ 李冉是大唐的仙师，又是李显的女婿，妥妥红人，有了这层关系，武家两兄弟瞬间觉得日后的小生活有了盼头。 洛阳城的百姓惊奇的发现，武家的商铺，重新开张了！ 这不科学，那贼首武三思的画像就贴在官府的公告栏上，为何打着武家旗号的商铺，还能营业？ 况且为武家商铺剪彩的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大仙师，李冉！ 一番打探后，众人才恍然，这武家麾下商号的家主，换成了武承训和武从谦二人，是给予两人大义灭亲，从龙之功的奖励。 偌大的产业引人艳羡，更令人抓狂的是，为何整个洛阳都稀缺的无烟煤，竟然摆在了武家麾下商号的货架上！ 他们和程记商号到底有什么PY交易！ 猜测和议论声不绝于耳，但抱怨归抱怨，无烟煤既然售卖，有财力的大地主们依旧迅速蜂拥而至。 没错，他们尝到了甜头。 那蒸汽机老顶用了……远的不说，耕地时配合龙骨水车，轻而易举便能将河水引入到稻田中，抵得上十几个佃农一刻也不停挑水灌溉的效率。 配合风箱使用的话，给杂交水稻去壳更是一绝，再也不用找地方把稻谷摊开，晒晒晒打打打了，非常节省劳动力。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据说这蒸汽机还可以用来纺织！ 把棉花在极短时间内制成棉线，跟变戏法似的……什么！消息的来源？ 没人知道确切答案，似乎源头是某个上缴佃农数目最大的大地主某日吃了酒喝醉之后无意中说的，第二天便矢口否认，赌咒发誓没说。 众人半信半疑，但这大地主悄悄盘下了郊外一块荒地，还神神秘秘建起了木质工坊的举动却是真的，要是这古怪行为与纺织没有联系，忽悠谁呢？ 不行，必须弄到更多的无烟煤，把蒸汽机的用法研究透了！ 第一批得到这仙家器物的大地主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把其余慢了半拍没有献上佃农的地主们急得眼睛都红了。 所有情报，李冉皆看在眼里，饥饿营销的第一步，成功！ 而下一步套路，紧随而来……武家那两个小子，还挺上道。 进价十文铜钱一斤无烟煤径直抬到了二十五文铜钱出售，暴利的没话说，不买？没关系，有的是人求着买。 况且这些稀缺货物，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吃了几次闭门羹的大地主们在懵逼中察觉到了一丝门道。 每天晚上，明明已经关门的武家麾下商铺竟然灯火通明，将销售告罄的无烟煤用马车拉着，去某些大地主家里一对一送货。 搞得极为神秘，若不是大地主之间互通有无密切，指不定得被蒙在鼓里。 某些人心里瞬间不平衡了，凭什么啊，为何选择性买卖，凭银子说话不香么。 他们买通了武家商铺里管事的伙计，好说歹说，才收到了一点内幕风声。 原来，是某些大地主私下里使了孝敬……武家商铺不收银子，却要收人！ 而且还明码标价，以青壮劳动力佃农为单位，换取无烟煤！ 若上缴的数目多了，甚至还可以得到其他的好处……具体是什么，商铺伙计也不知道，全由武承训和武从谦两兄弟本人面对面交易。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地主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出现了裂缝……说好的共同抵制官府诏令，咋就出了叛徒呢！ 硬扛下去，似乎没什么好处。 眼馋同行拿到无烟煤，还有那些未知的秘密，大地主们渐渐坐不住了，纷纷与武家商铺搭上线，把青壮佃农缴了出去。 只十天不到，整个洛阳城收到的青壮佃农，便超过了五千人！ 所有佃农自然一人不少的集中在了李冉手上，他坐在太子府的书房中，听着武家兄弟的成绩汇报，晒然笑笑。 “看看，都是些贱骨头，不敲打敲打，还真以为哥是吃素的。” “仙师英明，依我们看，地主们手头的佃农，还没有完全交出来。” 武家两兄弟果然是天生二五仔，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在地主们宴请的酒席上称兄道弟关系老铁，后脚面见李冉时便将他们的底细暴了个底朝天。 “……继续捞人，多多益善。” 李冉认可两人的成绩，晒然道，“我会跟师傅提及你们二人功劳的。” 武家两兄弟顿时大喜，还未来得及称谢，李冉又话锋一转道，“眼下，还有一件大功劳，就看你们胆子够不够大了。” 二人顿时面面相觑，小心肝被吓得扑通扑通……李冉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渗人，总觉得菊花都紧了。 “仙师，仙师请明说。” 当然，若退缩，那多没面子，借着酒劲，径直点头道，“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照办。”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俗称，中二青年好忽悠。 “去给我收购棉花田。” 简单粗暴的命令，更加简单粗暴的手段，“告诉那些拥有棉花田的大地主，赊账买。” 武家两兄弟瞬间风中凌乱。 这还能叫买卖？那不得是空手套白狼！ “把协议给他们看，这些棉花田的所有权，采用股份制。” 李冉表示他的吃相并不难看，白纸黑字的东西，堂堂正正。 显然‘股份制’这个新名词超出了武家两兄弟的脑容量，齐齐怔住。 “简单来说，大地主出地，朝廷出种植加工技术，大地主将一半产权给朝廷，合作经营，利润五五分账。” 随着进一步解释，武家两兄弟释然了，新的疑问同时上头。 凭什么！ 大地主们又不傻，白白给出一半产权，那可是真金白银，而且只能分五成利益，比做慈善还狠。 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李冉暗骂一声蠢货，重点词根本不在于‘产权’和‘利润’好吧。 “……难道，你们不觉得‘朝廷’这个词很令人耳目一新么？” 贴脸提示终于起到了效果，两人顿时齐齐色变。 产权给朝廷……前所未闻！ “很好，你们终于懂了，那么再发挥一下脑洞，试着理解一个词……官办经济。” 李冉神秘的笑了笑，准备给两个土包子上一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唐的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来，感受一下传销级的洗脑水平。 从经济学原来开讲，大到宇宙产生，小到母猪是如何生产的，足足一个时辰的嘚啵嘚啵，让武家两兄弟充分领略了填鸭式教育的可怕。 在两脸懵逼中，他们只记住了两个关键点。 第一，官办经济是未来大唐发展经济的基本方针……反正李冉说得信誓旦旦，且信着吧。 第二，与官府合作分享产权的大地主，被称为国有控股资本家，能享受各种各样的花式特权。 “总之，我不白拿他们的田地产权，算起来，他们还占便宜了。” 这句结束语听起来好违和，武家两兄弟面面相觑，总觉得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了人家的东西，还说这是爱的表现，良心呢？ “仙师，我们尽力去办，只是结果嘛……” 武承训犹犹豫豫，没什么信心，前阵子从大地主手上抽走了佃农，已经在这些人身上放了不少血，再要走他们的地，那不得是奔着抽休克去的，没人没地，还叫个屁的地主！ “请充分发挥你们的主观能动性！我很看好你们哟。” 李冉坏笑着，突然扬了扬眉毛，“程伯去太原挖煤了，跟我抱怨没有助手，我就寻思着，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过去帮忙……” 这邪魅狂狷眼神，这意味深长的笑容，武家两兄弟瞬间吓尿，拼命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立刻逃之夭夭。 “冉兄弟，你有点强人所难了。” 两人走后，一直当背景墙的裴旻突然皱了皱眉头，觉得他有点欺负人。 “不，只要他们充分理解我的思路，并不难办到。” 李冉摇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事实上，平分产权是一块试金石，那些有头脑的大地主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巨大好处！” “田产与田产之间能产出的附加值，是完全不同的，田产在他们手上，无非就是种植作物，那能赚几个钱，而交由官府统筹安排，就可以集约化发展，还能扩展下游产业链，不但收益更稳定，附加值也更高。” “别以为我在骚操作，事实上，我的所有决策都基于数据模型。” “眼下大唐一亩地的利润率大概是五钱银子，若按照我的法子，能达到三两银子甚至更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别猜了，那是你想不到的领域，答案是，哪怕给予了官府一半产权，地主们从一亩地中获得的收益也远比以前更多，还不用承担风险，而官府也能获得更多的税收，妥妥双赢。” 说教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裴旻早已听傻了。 他的确不懂，但他从李冉狂热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个词……信心！ 大唐仙师，从未走过一步错棋！ 忽然间，裴旻似乎抓住了一个顿悟的契机。 他和李冉之间的差距，就是领悟至高武道的那道天堑，而这个契机就是跨越天堑的钥匙……一种叫做‘格局’的东西！ 李冉的格局太大了，他要盘算的，是整个天下！ 眼中盯着高山，才能看见太阳，老是低头摸索，一辈子走在走不完的路上。 “谢谢你，冉兄弟！” 裴旻突然激动的捏紧了拳头，转身跑了出去。 “……谢我什么？” 完全不知道他脑洞了什么，李冉莫名其妙的看着堂堂大唐剑圣跟野猴子似的大笑大叫，默默骂了一声傻叉。 事实证明，古代人的智商丝毫不差，甚至还挺聪明。 国资控股的手段只在地主内部圈子流通时，就有小部分人愿意一试，武家两弟兄顿时喜出望外。 很好，不用去太原挖煤了。 李冉宁缺毋滥，选择了几个听话的地主平分产权，签订一千亩棉花田场地作为试点。 先前收缴而来的黑户佃农很快有了新的身份。 “国企职工？” 当布告贴在官府的告示栏上时，这些惴惴不安的黑户佃农们在疑惑中略带兴奋感。 好歹有个官府认可的身份了不是？ 而且还贴心的给被选中的人发放了一种叫做‘职工吊牌’的玩意，倍有面子。 李冉的骚操作越来越令人看不透了，就连仙蕙儿这枕边人都一头雾水。 那本摆在书房案几上的名为“棉布纺织厂操作流程及职工手册规范”的小册子，跟天书似的。 不过，大郎总不会错的。 小媳妇的信任就这么简单……事实上，李冉的确信心满满。 他带着一份长达一百多页的手稿找到了老丈人李显。 “冉儿，最近你辛苦了。” 翁婿两人说话从不客套，但李冉最近的工作态度有目共睹，作为老丈人，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多乖的孩子，都累瘦了。 “那，我马上不干这尚书令了？” 李冉半开玩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耸眉道，“反正我还欠仙蕙儿一次结婚蜜月旅行。” “……咱们还是谈谈共事吧。” “喏，这便是上次我给你提起过的东西。” 李冉将手稿递了上去，封面上几个大字极为醒目。 “论第一个五年规划？” 李显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文盲，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怎么都看不明白。 “嗯，其实内容并不多，眼下咱们基础太差了，贪多嚼不烂，我只定了几个硬指标。” 李冉直接挑重点，“首先是粮食产量翻两倍，具体来说，在各地扩大田产面积，推广种植土豆、神仙稻，把此项工作纳入各地官员升迁考核的话，并不算太难做到。” 民以食为天，吃饱肚子就代表社会稳定，没毛病。 “其次是发展基础工业，重点是炼铁和纺织，眼下咱们的铁产量和棉布产量太低了，稍微有点大动作，比如来一次跨境远征之类的，后勤跟不上，这些基础工业，得采取国有控股的方式，具体怎么做和好处，我写在手稿上了，你有空细品。” 不管李显理解不理解，先洗脑再说，“最后是改变传统士农工商阶层的配比，目前农阶层的数量太大了，要想将现下的小农经济模式变成官办经济模式，得加强工商阶层的比例，具体怎么做，我也写在手稿上了，你再品。” 一口气说完，李冉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心累。 逍遥驸马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倒是想轻松愉快过日子，可惜李显这废材老丈人根基不稳，得狠狠帮衬一段日子。 况且，就大唐目前这衣食住行水平，跟舒心潇洒两个词完全不沾边……虽然有侍女服侍泡木桶浴什么的挺享受，但李冉还是喜欢洗淋浴时的冲刷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参观国营工厂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显感动的泪流满面。 多好的女婿，多殚精竭虑的鼎力相助，这哪是手稿，分明是喷薄欲出的奉献精神啊。 “冉儿，你放心，我一定彻夜通读，必会理解你的苦心。” 李显郑重将手稿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不过，放那么高几个意思？又不是需要你丫把它供起来。 “总之，一步一步来吧，眼下我在洛阳收了黑户佃农，又收了部分田场地，试点的条件已成熟，纺织工厂也即将开工，几个月的试验期满后就能看到成效，若运行良好，下一部分就推广到长安等其他重镇，在五年期间内，慢慢推广到咱们大唐境内所有地方。” 交底思路，李显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他尽力放手去干。 便宜老丈人就这点好处，信任来得毫无保留。 五天后，洛阳城的地主们收到了一封请帖。 落款名字，竟赫然是尚书令李冉！ 请帖内容别树一格，邀请他们去“大唐国营第一纺织加工厂”观摩学习……什么鬼玩意？ 请客什么的，不应该找个大酒楼，开几个雅间，吃吃喝喝谈笑风生么？ 况且李冉的宴席，岂是那么好参与的，他在长安城有过前科，同样是大地主，就是因为吃了他一顿酒，直接被打入大牢一直关到了死。 洛阳城的地主们又不比长安那些多一个脑袋，哪敢赴这鸿门宴。 要不称病不去？ 不少心思活络的地主们打起了歪主意，直到李冉调派了宫中御医，前往那些以生病为理由不想赴宴地主们的家里，免费帮他们义诊。 有病治病，没病的话……你丫不来赴宴也就罢了，还骗人，骗谁不好，还欺骗大唐仙师，是可忍孰不可忍，抓出去，砍了。 “欺瞒上官，违抗朝令”，这大帽子扣得严实，杀得对方没有半点脾气。 几个冥顽不灵的人头落地后，所有地主们学乖了，纷纷表示要响应朝廷的号召，准时赴宴。 “哥送你们一场富贵，你们还不知好歹，果然，好人难做。” 宴会开始前，站在纺织工厂的鎏金招牌前，李冉意兴阑珊的咂咂嘴，只恨曲高和寡。 身后的裴旻一脸便秘……好人？要点逼脸不！ 扣帽子砍了地主老财的脑袋也就罢了，被抓住把柄活该，但随后抄家产这操作就非常穷凶极恶了，一夜让人家回到解放前，怎一个凄惨了得。 更何况，地主们猜的一点也没错。 今日的邀请，的确是一场鸿门宴，那纺织工厂里有的是收拾人的玩意，稍有不慎就得被套路。 “兄弟，你那是什么表情。” 感受到了身后的鄙视目光，李冉回头，无所谓的笑了笑，“改革不是请客吃饭，那是要流血的。” 裴旻怔住，敏锐意识到眼前这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大唐仙师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他并非刻意要杀那些大地主，而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瞧见远处成群结队而来的地主老财们，裴旻忽然来了兴趣。 活到老，学到老，跟着李冉，真不缺乏乐子。 冬日难得的艳阳天，郊外的风吹在脸上一点都不冷，但地主老财们的心却拔凉拔凉。 李冉身边站着的，似乎是……来自凉州的精锐武士？！ 那装束大半，不会错的，一个个匪气十足，能直接吓哭小孩子那种。 事实上，他们又猜对了，这些武士，的确都是收编的马贼转行而来，自带三分匪气。 问题是，区区观摩行程用得着这么多武士？ “诸君还请列队站好，依次入内，这工厂里有不少贵重的仙家器物，所以安排了不少护卫，免得宵小觊觎。” 瞧见地主老财们阴晴不定的脸色，李冉友好的打着招呼。 场面话什么的自动忽略，对方不傻，径直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点。 仙家器物！ 肯定价值连城！ 那蒸汽机的妙用已令人叹为观止，而这整整一个大工厂里的仙家器物，该是何等壮观。 一时间，地主老财们的惧意被好奇心压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看看究竟。 李冉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地主老财们显然忽略掉了他话中令一个重要关键词……贵重！ 若是弄坏仙家器物的话，该赔多少银子？ 没错，这便是李冉的第一个套路……讹人！ 工厂大门打开，商贾们走了进去，刚落脚，便被护卫叉了起来。 “大，大人，这，这是何意。” 李冉瞪了这倒霉鬼一眼，指了指他面前墙上的几个大字。 “工厂重地，请穿鞋套。” 鞋套是什么东西？地主老财们面面相觑，在李冉手指提示下，才发现脚边放着几个木头盒子，里面有油布纸做的包裹鞋面的玩意。 “来人，告诉他们，不遵守工厂操作流程，该怎么罚？” 朝着护卫打了个响指，后者立刻背出一行条文，别说，记性还不错，李冉自己都忘了。 “听到没，罚款十两银子，杖责十下，念在你初犯，杖责就免了，等会儿结束观摩了，把罚款缴来。” 李冉表现出“宅心仁厚”的样子，瞬间让这倒霉鬼松了一口气……与挨板子比起来，罚款虽然痛，但好歹能承受。 只有裴旻暗自摇头。 这特么开胃菜还不到就中招，李冉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 众人穿好鞋套后，环视周围，立刻被偌大的厂房震住……这，这是什么造型。 几乎没有什么木头材料，所有的立柱和横梁，均为铁器！ “木头构造不防火，纺织厂最大的安全隐患，就是火灾，用铁质材料会延缓火势蔓延，给灭火提供更充分的时间。” 李冉淡淡解释着，扫视众人时，瞧见其中竟有人摸出了小本子记下这句话，顿时眼前一亮。 很好，总算有人记得他请帖上的原话。 “观摩学习”，不得带上纸笔么，那些空手来的，敢说自己过目不忘？ “这是工厂第一块功能区，棉花待检区。” 解说继续，李冉指了指面前最空旷的地盘，四个长长的条形大箱子依次并排，令人印象深刻。 “这里是纺织的第一道工序，将外面送来的棉花按照四种不同品质进行分类。” 只一句话，地主老财们再次风中凌乱。 棉花那玩意，还能按质量分类？这小子怕不是失了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赔人赔钱，要不就赔命！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显然大唐的土鳖们并不懂什么叫做成本控制和精细化管理。 所以，李冉决定用事实给他们上一课。 “你们每年田地里的棉花采摘时，是怎么处理的？” 这话问得地主老财们面面相觑。 处理？不就是让佃农下地去摘完了事，又不是什么技术活。 不少人的眼中闪过隐蔽的鄙视，觉得堂堂仙师连农活都不懂，还搞什么虚招子。 “这样吧，你们来现场演示一下。” 李冉从善如流，充分给予对方表现机会，套路嘛，得套得人心服口服，“我这里有仙家赐予的棉花，你们尽可拿出生平手段，看谁摘得最好最快。” 话音落下后，自有侍从端来木盆子，里面用细土培育着几株棉花，粗略看上去，与田地里的棉花并无不同。 这就是仙家的棉花？ 地主老财们再次怔住，且不说仙界有没有这玩意，单看这几株棉花的卖相，总觉得李冉在装神弄鬼。 “你们每成功摘一株，我给你们五钱银子。” 李冉笑笑，又提高了赏格，地主老财们顿时跃跃欲试。 五钱银子！足够佃农们摘好几十亩棉花地！ “……若没有采摘成功，弄坏了植株，百倍赔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至于争先恐后的地主老财们根本没在意他后面补充的那一句话。 采摘个棉花，怎么还会弄坏植株？唬谁呢。 然而上手后他们的表情立刻变了。 为何轻轻一碰，这些棉花蕊立刻就掉了！ “……五十两，一百两，一百五十两……” 越急越乱，手抖似筛糠时，空中尽是飞舞的絮花，整个植株竟然被霍霍秃了！ “诚惠，五百两银子，银票和现银均可，不赊账。” 李冉朝着地主老财们摊手，对方愕然半响，正想说什么时，四周护卫已经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 “我们没带，没带那么多钱。”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总算眼前这些地主老财们家中都富得流油，依旧得伤经动骨，本能想赖账。 “那，写欠条吧，白纸黑字，若三日内缴纳不了发狂，就没收你们的田产。” 李冉非常厚道的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地主老财们瞬间没了脾气，面对如狼似虎的一干护卫，但凡敢说半个不字，下场一定是被吊起来打到妈都不认识，还得治一个藐视朝廷之罪。 所以，纷纷含泪写下卖身契。 “仙师，这些仙家棉花，真能摘么？” 小部分没贸然动手的地主老财们暗自庆幸躲过一劫，鼓起勇气帮腔质问道。 “当然可以，小本本记好方法！” 李冉表示他修理人不假，但绝非故意讹诈，用两根指头拈起花蕊，轻轻一转，便将整朵棉花摘了下来。 “看到了吧，这便是仙家棉花的神奇。” 面对一干目瞪口呆的地主老财们，李冉晒然笑笑，知道自己斥重资投资项目将改良版的棉花种子拿到手上的策略是正确的。 眼下大唐本土棉花种子产量低，质量差，得经过好几代的育种改良才能达到后世棉花的水平，那么他开办纺织工厂的第一步，便是得扭转所有人的观念，摒弃本土棉花种子，扩大改良品种。 所以才有了眼前的套路，罚款什么的不是目的，而是给地主老财们留下最直观深刻的印象。 解说继续，事实上，推销台词才刚刚开始。 “这仙家棉花种子是我费了不少心神，向仙家苦苦求来，它种植下去，不需要特别照料，且出棉的产量更大，质量也更好，方便采摘和二次加工。” 一边说着，一边将两种不同的么棉花对比来看，地主老财们这才豁然惊觉，色泽和密度的确有明显差异。 “所以才设置了棉花待检区，将地里采集的棉花按照优良中差四个档次进行分类，每种棉花的后续加工手段，并不相同，成品价格差距之大，甚至能达到好几十倍。” 地主老财们大脑被震撼得哇哇的，本能觉得不可能，但被李冉的手段收拾过两次，不信也得信。 “具体成品和加工，我们接着往下看。” 李冉将众人反应尽收眼里，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 事实胜于雄辩，今日地主老财们的三观，必定会崩溃得不要不要。 “第二个区域，加工区。” 拐过甬道，视野瞬间开明了一倍，所有人的呼吸刹那间停住。 好雄伟的房间！ 高大上！ 宽阔的空间里摆放着整齐的器具，有几十架之多，生平未见。 “经过塞选后的棉花原料会送进这里，制成棉线。” 李冉继续解释，地主老财们这才恍然，好奇的在器具里翻来覆去的看着。 这玩意真能纺织棉花？ 李冉知道这群土鳖又犯怵了，以大唐的手工艺水平，加工棉花时更多是让纺织娘利用简单的工具手工编织，对于纺轮、纺锤、纺坠这种加工道具还没有充分利用，得等到著名女工黄道婆改良了生产道具时，才将产能飞跃提升。 “要不，咱们现场演示演示？” 李冉善解人意得没话说，地主老财们瞬间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唯有裴旻一脸无奈，眼睁睁看着这些凯子踏进陷阱里。 “为了直观说明，来个对比吧，你们让你们手里最强的纺织娘来此处，我用这器具与她们比一次，若你们的纺织娘速度快，我便将先前罚款的银子，一笔勾销。” 众人皆神色大喜，又小心翼翼问道，“若我们输了呢。” “不是吧，你们为何对自己的手下这么没信心。” 李冉戏谑的笑了笑，“输了就输了，罚酒三杯便是。” 众人立刻放下心来，赶紧派人去带纺织娘来，小半个时辰不到，便有快马将数十名城中最有名的纺织熟手带到。 果然，这些人手上都有好货……李冉嘴角闪过一次不易察觉的奸笑，套路又成功了。 被征召来的佃农大多数几乎都不具备纺织技能，从头培养起得花费不少资源和时间，显然，直接让熟手来培训如何使用纺织机器更有效率。 所以才有了这次赌局，这些被忽悠来的熟手纺织娘们，李冉一个都没打算还回去。 人到齐后，比试开始。 他亲自操刀上阵，启动蒸汽机。 致胜武器是……纺车！ 第一百三十章 国营厂长公开招聘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将纺轮、纺锤、纺坠等器具整合起来，用蒸汽机作为动力，实测效果非常不错，所有材料和零件尺寸均是他一点一点收集实验数据，再利用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制成，满满当当的心血。 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地主老财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亲眼看着棉花被自动送入机器中，再变出来时，已经是一根根粗制的棉线，何等神奇！ 几炷香后，李冉关闭了机器，将缠绕好的棉线在手上掂了掂，晒然笑笑。 “如何，认输不？” 此时速度最快的纺织娘，才刚刚制满了小团棉线，论效率，足足差了两倍以上。 “仙，仙师，我们认输。” 地主老财们服气了，心服口服，毫不掩饰对这纺车机器的艳羡眼神。 若是能弄到一台的话，那画面，简直美如画。 意料之中的反应，李冉再次微不可查的坏笑咧嘴。 事实上，他取巧了……这纺车虽然快，但论稳定率，却不如纺织娘，每做好一团棉线，便得停下来整理纺车中的杂质，重新固定器具等等。 以他的工艺水平和设计理念，除非照着专业图纸定制，或者材料上有大突破，否则很难再提高效率，当然，坏处他自己知道就好，吓唬地主老财们足够了。 “那，愿赌服输呗。” 李冉拍手，命人取来酒杯……呸，这特么那是酒杯，分明是酒缸！ 用法币兑换日用品的闲杂产物，不能量产，实用性不大，但李冉说它是酒杯，谁能反驳！ “看在你们配合的份上，便赏赐你们用这仙家之物来饮酒，注意点，天上地下只次一件，摔坏了可赔不起。” 酒缸里面装着的可不是大唐常喝的米酒，而是货真价实的白酒，虽然度数只有三十多度，但对于眼前的大唐土著们来说，烈性堪比毒药。 哪怕用闻的，也熏得对方差点醉了。 “仙师，这，这……” 地主老财们瞬间怂了，这一缸酒下去，怕不是拉稀不拉稀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着看见第二天太阳！ 他们哪能不知道又中计了……李冉只说和三杯酒，但这‘杯’的度量，却是他说了算！ “怎么，喝不下去？你们这是准备耍赖了，是不是看我年轻好欺负！” 脸色立刻拉胯下来，手腕一挥，如狼似虎的护卫们又围了上来。 “仙师，仙师饶命。” 连连跪地磕头，生怕被扣一顶‘藐视上官’的帽子。 “罢了罢了，我也不是较真的人。” 李冉长叹一声，挥挥手，示意护卫们退下。 地主老财们瞬间如蒙大赦，咋以前没觉得这年轻人如此好说话呢？ “不过这赌约既然输了，你们总得留下一点彩头。” 当然，他们很快知道自己想岔了，这年轻人，的确是最难缠最不好说话的那种！ “这些纺织娘，就作为赌注输给我了。” 李冉指了指数十个女工，地主老财们顿时面色犯难……都是得力手下，哪能说给就给。 然而李冉根本就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冷哼一声，又要挥手召打手。 “我们服输，服输。” 地主老财们慌得一逼，赶紧满口答应着，与送人相比，挨板子扣帽子更加不能接受。 “这就对了，言而有信才是好男人嘛。” 脸色转好，李冉命随从将这些纺织娘带下去妥善安置后，毫不客气下令地主老财们三日内将她们的卖身契送来。 参观继续，地主老财们发誓再跟李冉赌就是孙子变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反驳！ 然而走到第三个功能区，成品区后，众人再次怔住。 什么情况，莫非遭贼了？ 面前空空如也，与头两个功能区的酷炫比起来，这成品区纯粹就是一土胚。 “棉线在这里被做成各种各样的棉质产品。” 李冉笑着解释道，“没有特定的设备，全看需要制作。” 事实上，织布机什么的他尝试着做了，但精细程度太差，远不如熟手配合手动织造来得高效。 以后有机会再随缘捣鼓高科技吧，不强求，反正人力什么的用起来又经济又有实惠。 至此，参观完毕，地主老财们竟然有些意兴阑珊……仿佛最后环节没有被坑还不自在似的。 李冉从善如流，自然得满足他们的心愿。 最大的套路来了…… “诸位，我宣布一件事，这纺织厂需要一个负责人，我打算，从你们之中选择一个。” 话音落下后，众人齐齐怔住十秒钟，随即情绪膨胀到了极点。 纺织厂的负责人，这是什么官儿？ “约等于正七品职位，不世袭，每三年考核一次，若不能胜任，就撤职。” 李冉给出条件，“年龄四十岁以下，毕竟要学习些新东西，年轻人脑袋瓜子活络些，入职前，需要完成笔试和面试，然后再培训一个月实际操作后，方可就职。” “具体的工作为，管理纺织厂的日常运行，根据朝廷的需要制作成品，当然，也可以在不影响朝廷需要的前提下接部分市场订单，从原料购买到成品销售，所有环节都需要面面俱到……怎么样，谁有胆量试试？” 一口气谈完，地主老财们早已被震得哑口无言。 显然，这职位工作很繁琐，但权力却极大……相当于影响着起码一个地区的棉织品吞吐量，目前只有市面上极大财力的大商贾们联合才能做到。 他们很快心动了，正想踊跃报名时，猛然记起了李冉的层层套路，又把话生生憋回肚子里，再观望着三思而行。 “怎么，都觉得难以胜任，那我便张榜公示，把参选的范围，扩大到整个洛阳城所有人吧。” 李冉晒然笑笑，并不强求。 套路也有很多种，除了大棒，也有胡萝卜……而这纺织厂厂长职位，便是胡萝卜！ 打压地主老财只是为了削弱农阶层的势力，而一味打压激起的反抗，副作用极大，所以更高明的法子是……分化！ 将一部分人剥离出来充实到其他阶层中，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比如眼下，一旦有人应了这纺织厂厂长之职位，为了避嫌，必定不能再参与棉花种植，不然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其他人玩什么。 这便是典型的将‘农’身份转变成‘工’身份，以后类似的举措还有很多，直到达到他想要的阶层平衡为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官上任两开花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多么善意的示好，可惜地主老财们已经被整得风声鹤唳，总觉得他在挖坑。 一时间，无人应答，均不肯做出头鸟。 “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思考时间，若不应聘，我就公开海选了。” 有些失望，但还算在意料范围内，李冉笑了笑，“这可是你们人生中最大的跨越阶层机会，错过了必然抱憾终身。” 地主老财们再次愕然，以李冉的身份，说出如此震撼性的言辞，想必，不会放空炮吧。 不少人怦然心动了，仔细想想，对方若真要把自己这些人往死里整，何必搞这么多虚招子，又参观又讲解的，进门时，光凭违反那什么操作守则就够喝一壶的。 “我，我愿意试试。” 一个细微中带着犹豫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李冉急视之，却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大叔。 约莫三十多岁，故意蓄着胡子显老，但眼角和眉尾却暴露了真实年龄。 “你叫什么名字？” 李冉笑着问道，从其他人惊讶的眼神中，不难猜出大伙儿对他应聘的举动非常不解。 “黄，黄有财，家里在城外郊区有一百五十亩土地，城里坊市里两间小店面，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只有七口人，目前我当家。” 这年轻大叔有些结巴，但交代的信息却非常明确，足见头脑比嘴巴灵活。 仔细想想，这人从进入工坊后，从未犯错被罚。 小心谨慎却又胆大心细，可造之材！ “行，我准许你应聘，不过得通过任职考试。” “好，就依仙师。” 答应得极为爽快，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这本书，去背熟。”，李冉径直将一本厚厚的操作手册，仙蕙儿看过直呼天书的玩意扔了过去。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来太子府，我出题考你。” 地主老财们瞬间议论纷纷，这不是刁难人么，三天时间背这么厚一本书，天赋异禀的读书人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士。 “都散了吧，该交的罚款缴了，慢走不送。” 李冉也不多解释什么，笑着吩咐护卫们送客……地主老财们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 “冉兄弟，你很看好这黄有财？”，裴旻好奇问道，“三天时间，他真能背一本书？” “背？不，哪能，又不是复读机。” 李冉径直摇头，让他这原作者来背都背不出来，晒然笑笑，“况且，这操作手册，不是用来背的，而是理解……只要他真懂了，背不背都无所谓。” 好人才不是大白菜，李冉对此人挺有兴趣，但并不抱十分希望。 当然，有些时候，惊喜就来的这么突然。 当黄有财准时拜访太子府时，李冉的眼睛顿时一亮。 “……你合格了。” 不得不承认，古人的智慧还是在线的。 黄有财手中拿着一份计划书……其实当他收下操作手册那一刻起，考试便已经开始了。 操作手册中，他故意留下了几个空白选项。 比如操作机器的人数确定，可以是两人或者三人，全凭主管者根据需要调配，再比如原材料的配比等等，都没有定数，得随行就市实时更改。 他能拿出计划书，证明他已经思考了相关问题并有了答案。 “仙师，我天资愚笨，还请看看这份文稿是否妥当。” “不必了，管理工厂什么的，我也不是专业的，给了你方向，就允许你去试错，毕竟你管理的工厂，是咱们大唐头一遭存在的玩意，走点弯路什么的很正常。” 李冉顺手将代表厂长的印章递了过去，晒然笑笑，“去上任吧，怎么管理你说了算，需要人手就从佃农中挑，我只看结果……今年年末，工厂的棉布产量，达到这个数。” 比划手指，黄有财心领神会，一咬牙重重点头。 “好，必定不负仙师所托。” 目送此人离开后，李冉朝着身后的裴旻晒然笑笑，“来，咱们一起见证蝴蝶效应的奇迹吧，一个开启规模工业化的国家，你说能走到何种高度？征服世界，亦或提前一千年进入资本主义？” “……冉兄弟，你在说什么。” 裴旻全然怔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为何满口胡话。 “唉，曲高和寡就是这么寂寞，把你的手拿开，我没疯……收拾收拾行李，跟我去长安。” “去长安？”，裴旻再度不解，这也没到冬天，总不会想念骊山温泉吧。 “嗯，试点的地方，不能只搞一个，连个容错率都没有。” 李冉晒然笑笑，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 顿了顿，眼中又闪过一丝利芒，“况且，咱们派出使者前往各方蛮夷处，让他们来朝贡，算算时间，那些蛮子也该上路了……当然，是带来朝贡的宝贝，还是杀人的刀子，那就不一定了。” 裴旻顿时猛然捏紧了拳头，“他们敢起兵？” “那得取决于咱们秀的肌肉够不够威猛了……去吧，别耽搁我和小媳妇告别，今晚上得好好卖卖力气喂饱她。” 裴旻一脸囧相，突如其来的暴击，令单身狗猝不及防。 次日一早，李冉果真捂着腰坐上马车，直接葛优躺跟烂泥似的。 “唉，你那长生诀好像不顶用哎，看给我累的。” 开口便是报怨，裴旻恨不得一剑戳他个透心凉，这门功法是修炼身心的，又不是房中术！ 马车队伍随即出发，刚刚走出了洛水地界，身后突然来了一队疾驰的羽林卫骑兵。 “尚书令大人且慢！” 李冉眉头微微一皱，那为首羽林卫军官他认得，是追随老丈人的忠实心腹……难道老丈人出事了？ “禀告尚书令大人，太子爷紧急密信给你。” 接过信件后，李冉撕开封口，匆匆浏览里面的内容，脸色变得阴沉而可怕。 “……我知道了，回复太子爷，这事，我来办。” 坐上马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皆沉着脸，与平日轻松懒散的模样判若两人。 裴旻偷偷看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李冉突然转过头，苦笑了一声，“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了。” 深吸一口气，闷声道，“……重润他，受伤了……伤的很重！” 第一百三十二章 秀肌肉？不，这叫软实力碾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剿灭武三思的战斗失败了？” 裴旻对李重润印象不错，眉宇间的关切显而易见。 连主帅都重伤，可见战局定然非常不利，李显的江山宝座，怕是位置不稳了。 “不，恰恰相反……稳占上风。” 李冉摇头，截然相反的结论令裴旻当场傻眼。 “就是因为稳占上风，他这伤，才亏大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舅哥心急了，他想尽快解决战斗，所以冒险了一次，结果被武三思那厮抓住机会，幸亏身边的护卫死命相救才得以脱身，不过对整场战局影响并不大，薛思行代理了大将军职位，稳步逼近，已把武三思的势力范围压缩到一个郡，四面合围之下，只要假以时日，定能砍了那肥猪的人头。” 顺风局吃亏，比逆风局痛心得多。 裴旻感同身受，情绪也随之低落起来。 “算了，别想那么多，大舅哥受伤，薛思行稳扎稳扎，年底就不可能带兵回来，咱们少了一种很重要的秀肌肉的途径，况且武三思勾结外族，定然将大舅哥受伤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这些蛮子的心态，指不定会发生变化，我们得立刻赶到长安布局。” 深吸一口气，李冉的眸子前所未有的精明，“眼下最大的边境威胁，是吐蕃和突厥，这两个蛮夷，跟咱们大唐恩怨了上百年，一旦给予他们可趁之机，必定跳的厉害，而长安重镇，则是抵御蛮子的重要屏障，也是最大的后勤枢纽，无论是战争手段，还是威压策略，这座城，用处都太大了。” “……所以，咱们得改造它。” 结论并不突兀，但裴旻对改造这个词，显然不怎么理解。 “冉兄弟，长安的城墙和军备，已经够多了吧，再说了，眼下离年关不过三个月，能弄出什么大手笔？还不如赶紧命边境做好迎敌准备，调集粮草辎重什么的。” 从现实角度出发，裴旻的意见不错，可惜，李冉只笑了笑。 “那些蛮子不会贸然出兵的，论钦陵都被咱们砍了，够吓唬他们好几年的，况且凉州一战的吐蕃败兵退回本土后，肯定会把咱们的各种新鲜玩意添油加醋的散布开，方便脱罪，什么热气球，燧发枪都瞒不住人。” 李冉摸了摸鼻子，笃定道，“他们蠢蠢欲动又有顾忌，应该会利用朝贡的机会先摸摸咱们的虚实再找机会动手，而朝贡路线，必定会经过长安，所以，咱们就在长安给这些蠢货一个下马威！” “你的意思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裴旻眼前一亮，不愧是上层兵法。 “……更准确的说法是，用软实力碾压。” 李冉笑笑，更正了他的说法。 前者差别其实挺大……前者是阴谋诡计占据战术层面上的优势，而后者，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实打实的战略优势！ 话音刚刚落下，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提示音。 “投资第七阶段开启，帮助投资目标解决所有内忧外患，坐稳皇位，完成本轮投资后，获得800000法币奖励。” “完成本轮阶段投资后，将解锁更多投资项目，且可以用两倍投资金额定向获取投资的意向目标！” 李冉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天地银行的骚操作真特么神出鬼没，只有想不到，没有它办不到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算不算鼓励哥放手去干的暗示？ 800000法币的巨大收益就值得干一波，更何况，还有解锁更多项目和意向投资两个超级添头。 若是解锁的项目里有提供基础现代工业的道具就赚大发了，什么内燃机和炼钢炉之类的，绝对划时代的飞跃。 而意向投资同样优势明显，相当于花了两倍代价免去了随机等结果的尴尬，对于脸黑者异常适用。 “走，我们干他一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巴掌拍在裴旻肩膀上，差点把孔武有力的大唐剑圣打一个咧缺。 “……冉兄弟，你修炼长生诀真厉害，手劲变得这么大。” 裴旻痛并快乐着，李冉进步，他这做兄弟的由衷高兴。 当然，李冉绝不会告诉他，手劲变大的原因其实跟长生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可能是跟仙蕙儿造小人时，玩意大利吊灯式练出来的。 一路疾行，再入长安。 上一次，他只是个负责修陵寝的神棍仙师，靠着武则天给予的职位戏耍长安诸官，而这一次，他是堂堂正正的尚书令，李显最亲信的女婿，跺跺脚，长安城都得抖三抖的大人物。 “去，通知宋璟，让他把长安城的大小官儿都叫到官衙里集合。” 马车穿城而过，最终停在了衙门口，但李冉却不下马车，摆了个舒服的造型……有点累，小憩片刻。 大半个时辰后睁开了眼睛，马车外面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均极力压低声音，似乎怕吵到了他这位贵客。 “看来，哥在长安留下的积威还挺重。” 满意的喃喃自语，李冉掀开窗帘，立刻看见了以宋璟为首的长安诸官忐忑又疑惑的脸颊。 “都到齐了吧，咱们长话短说。” 官衙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李冉坐在上首位，环视众人后，开口便是一句王炸，“我要把吐蕃和突厥人干翻。” 众人瞬间风中凌乱，纷纷认为他睡得犯迷糊了。 干翻吐蕃和突厥人？ 强如薛仁贵者都折戟在大非川，吐蕃高原和突厥草地绝对是无数名将噩梦般的记忆。 大唐历史上，只有战神李靖勉强做到过一次，而且那一次后，大唐的军力伤经动骨，好几十年内都没能再主动出击。 “……不是现在。” 随着李冉抖包袱似的补充，众人又长舒一口气，很好，这位仙师还没疯。 “但可以早做准备，今年年关之前，见到成效。” 然而下一秒钟，众人的紧张心情又提了起来。 “不用起兵戈，只需要一些小手段即可。” 众人再次松口气，这一惊一乍的，定力不好的没准得吓出心脏病来。 “尚书令，此事可有皇上的……诏令？” 宋璟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委婉提醒他名正言顺才好。 “走的时候忘了要。” 李冉晒然笑笑，实话实说……出发前光顾着与仙蕙儿造小人去了，第二天腿虚得连上马车都困难，哪还有心思拜会老丈人。 众人被哽得不轻，合着特么说了半天，全是李冉自己的意思？ 他算老几！ “尚书令，要不还是……这，这是皇上，皇上的金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基建狂魔是怎样炼成的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面对一干不服气的眼神，李冉在行囊里摸了摸，正好找到了一件称手的玩意。 武则天的金印！ 她还是大唐名义上的皇帝，她的金印，等同于玉玺！ 带着这玩意纯属巧合，任命黄有财当国营纺织厂的厂长时顺手盖了一张诏令，而后匆匆忙离开洛阳城，竟然忘了还回去。 当然，老丈人李显肯定不会追究他小小的健忘症。 众人齐齐愣住，内心是崩溃的……代表最高王权的皇帝金印竟然被这小子当做手绢一样放在怀里，怎么感觉跟个玩具似的。 “这玩意够分量不？” 李冉晃了晃手中金印，没有半分显摆的意思，但瞬间令众人压力山大。 如朕亲临！ “……谨遵上命！” 诸官面面相觑后，纷纷跪拜接旨……李冉拿着金印，他的话，就是圣旨，哪怕放个屁，也是仙气飘飘。 “那么，交代你们第一件事……开荒！” 顺手将金印又塞进怀里，这玩意好使，他决定长期留着。 众人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长安是数百年的老城，城周边哪有什么荒地。 “……你们是不是以为把杂草拔了，锄头刨几下就算开荒了？” 思想代沟令人头痛，李冉摸了摸额头，耸眉道，“开荒，那是平土地、修建筑、架桥铺路，甚至还得迁徙人口和经济扶持。” 专业术语整得众人不要不要，一头雾水中，只听懂了关键点。 似乎，这开荒要花很多人力物力？ “尚书令，以长安一城的财力，若是大动土木，怕是力有未逮。” 不愧是跟自己合作过一段时间的名相，宋璟率先反应过来。 “我在洛阳时，给府库里赚了那么多银子和佃农劳动力，你丫都给我败光了？” 李冉反问，寻思着要不要把裴东来叫来查查这姓宋的有没有贪污行为。 “不，不是，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没有仙师你的神通，只能依葫芦画瓢，那些征召来的佃农，只要肯干，就先给予他们田产种着，满五年后，正式赐予土地，如此一来，府衙内没有佃农剩下。” 宋璟赶紧解释，李冉这才恍然，又好气又好笑。 为了赶回洛阳娶仙蕙儿，他的诸多手段并未完全交代给宋璟，本想着迎娶老婆后，再回长安布局，没想到武则天这一病，到把全盘计划打乱。 宋璟老成持重，眼见如此多的佃农开销巨大，减轻负担也是合情合理的举措，怪不得他。 “行了，下达官府令，就说朝廷组织开荒，若愿意服劳役一年者，可以免费领取三亩田产。” 幸好前期底子铺的好，长安的大地主们被他修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耕农皆不成气候，重新聚拢佃农转化身份是分分钟的事。 “……敢问尚书令大人，需要多少佃农开荒？” 宋璟如蒙大赦，赶紧照办。 “有多少要多少，最好将他们全部组织起来。” 李冉表示他胃口很大，宋璟在错愕中寻思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些佃农的人数，足足数万之多……再修一座大陵寝都绰绰有余了。 当然，随着李冉的补充说明后，他和属官们再次风中凌乱。 “重筑四大关！” 四大关……指的是汉中平原的四周险要之地。 潼关，武关，萧关，大散关！ 可以说，这四关犹如两扇大门，把大唐的腹地牢牢保护起来，要想染指中原，无论从那边进攻，都绕不开这四大关其中之一！ “……尚书令大人，同时修四个关隘，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宋璟稳健的性格令人又爱又恨，李冉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施工团队的工程进度取决于甲方爸爸的打款速度。” 众人皆一脸茫然。 “没听过就对了，记住这句话，以后，那些边塞蛮子会称咱们为‘基建狂魔’的。” 李冉自信的笑了笑，来自理科男的宣言。 政令很快从官府里发了出来，一道接着一道，驿站快马跑得都掉膘了，官府小吏抄写文书更是抄得差点得了帕金森综合症。 长安城彻底动了起来！ 数万佃农在免费获得土地的诱惑下，自愿加入到劳务大军中，李冉来者不拒，不管什么瘸子傻子老弱病残，照单全收。 只要能喘气的，都可以干活。 由宋璟分成四队，分别派往四个关隘常驻待命。 官府打开粮仓，将粮食源源不断运送往施工地保证后勤，所有官府小吏皆被外派到工地上，与民夫同吃同住。 一句话，按图施工，在年关到来之前，将前期整备工作全部完成！ 劳工们怨声载道，这恐怖的任务是人能干的？ 修三匹马车并排宽行走的官道也就罢了，好歹修路什么的还在理解范围内。 那每隔三里地便建一座高台是几个意思？烽火狼烟用不了这么近吧，再说了，官道修好后，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传递情报速度一点都不比狼烟慢，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建几个驿站。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城墙改造计划……若要巩固防御力，那不得加高加厚么，计划书上削减城墙用料是什么鬼？ 外行，妥妥的外行！ 一片骂声中，李冉又发布了政令。 每个劳工干活可以累积工分，由官府小吏审核，达到一定工分者，可以兑换成田产或者等价的铜钱，上不封顶！ 所有，骂声消失了……转换成交口称赞的赞美声。 李冉这大善人真真天下地下独一无二，专为百姓谋福利，能不激动么，劳动换田产，大唐一百年来的头一遭。 众人反应皆在意料之内。 只要钱给够，别说九九六，七二四都有人干。 当然，光靠区区不专业的劳工想达到满意的效果比中了五百万概率还低，指望打字都不识几个的劳工们理解什么叫做按图施工，还不如教母猪上树来得快。 所以劳工队伍出发去四大关时，裴旻也带着李冉的密信轻骑前往庐陵……带专业施工队进场帮忙！ 留给李冉的时间并不多，吐蕃和突厥人很可能会迫不及待的提前派使节靠近洛阳探虚实。 甚至，一边带着朝贡的礼品，一边带着杀人的刀子。 而李冉要做的，便是将他们的狼子野心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个一千八百遍。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能抗热，总不能抗火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要打造的是大唐版的马其顿防线。 强如小胡子的德棍也得绕过它才能脱了高卢鸡的底裤，给边塞蛮子十个脑子，也出不了那种天才战术。 所以，四大关如同屏障，将最核心的关中腹地包围起来，进可攻退可守，妥妥战略性优势。 这种百年工程毫不含糊，用料得用最好的，一句话，不计成本。 民工们惊讶的发现，两个月之内，关隘的模样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多了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 原本冷冰冰的青条石砖墙如同活了起来，周边的配套设施初见规模。 立体防御体系……李冉的理念有些超前，但一劳永逸。 站在关隘上，俯瞰远处芸芸众生，有种俾睨天下的畅快感。 没错，视野就是这么好，架在城楼上的加强版家用型望远镜又不是吃素的，花了足足10000法币抽取而来，索敌范围起码扩张了足足三倍。 比如冬至日的大清早，李冉就在城楼上，远远看见了一队穿着奇装异服的队伍。 “突厥人来了。” 放下望远镜后，李冉揉了揉胳膊，眉飞色舞。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好久没有搞‘接待’了，希望手艺还没生疏。 “来的正是时候，龟兹城送来的消息，真准。” 裴旻同样一脸兴奋，也想为枯燥无味的工地生涯找点乐子。 “这些蠢货一边集结军队沿着凉州附近游弋，大概想偷渡黄河，直袭萧关，不止是他们，吐蕃人同样如此，做足了偷袭的打算，绕过大非川，直扑大散关，有理由怀疑，这两拨蛮子达成了私下协议。” 安插在西域的钉子起了大作用，那些胡商看在钱财的份上，连自家老婆的底裤颜色都能坦诚相告，更何况区区其他胡人的行踪。 吐蕃和突厥人肯定做梦也想不到，同为胡人，胡商们出卖同胞起来这么酣畅淋漓，不但连行踪，甚至人数都贴心的帮着算了……从提供的粮草物资来看，均是数万人以上的大军！ 压力有点大……双线作战，以大唐边军的实力，纵然能胜也是个残胜，况且李显正着手稳固朝局，对边塞的掌控力度还不如荒废朝政已久的武则天。 所以策略没得挑，不能硬碰硬，但又得让对方吃撇知难而退，容李显喘口气后，再找回今日的场子。 就拿这些越来越近的突厥使节队伍开刀好了。 李冉深吸一口气，示意裴旻开始套路。 关门，放狗！ 突厥使节队伍的视野，突然亮了起来。 什么情况，太阳发烧了？ 阿史那却云本能而疑惑的抬起头，差点被一股强烈的刺眼光芒闪瞎了眼睛。 “哼，这中原病夫的土地就是好，连太阳都亮一些。” 小声嘟囔着，用手遮挡在眉眼处，贪婪的眼神异常清晰。 他是正儿八经的黄金贵族，叔叔就是突厥可汗，作为突厥中的坚定主战派，他一向主张与大唐撕破脸皮，夺回河西走廊地区。 几个月前，可汗似乎收到了来自大唐的消息，那个女皇帝病危，新君立足未稳，正好趁着机会干它一波。 然而上任吉利可汗非常反对出兵，主战派与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可汗举棋不定，便做两手准备，集结兵力的同时，遵从大唐使节的意思，前来‘朝贡’。 “哼，朝贡？这些中原病夫还真敢开口？” 想到使节文书上措辞就勃然大怒，若不是可汗拦着，他得亲手砍了使节的脑袋。 也罢，就依照既定计划，装模作样去洛阳城走一遭，摸摸大唐的虚实，回到突厥后，立刻出兵打这些中原病夫一个措手不及。 阿史那却云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听说，那些中原女人身上没有一点羊膻味，娇滴滴的，定要好好玩上几个。 越想越上头，感觉浑身热乎乎的，难道身体已经好到了能够自主升温的地步？ 扯开羊皮袄子领口，皮肤才暴露在外就一阵疼痛。 不对，是烫的！ 阿史那却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炽热的光芒有问题！ 他细眯着眼睛仔细一看，整个人大脑足足宕机了几秒钟……什么鬼，这些光根本就不是太阳直射，而是从狭长官道两边的坡上折射出来的！ 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白色亮点，准确将数十道光线设在使节队伍中，天底下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总不会是人为操作的嘛，那是何等奇观！ 所以说，无知才可怕，连李冉都佩服这些蛮子，硬顶着集束太阳光暴晒，抗热属性估计点满了。 “冉兄弟，他们好像挺不住了。” 远远瞅着这些使节一个个疯狂脱衣服，裴旻由衷佩服李冉的天才设计。 这山坡上装着的叫反光镜的玩意，真有大用处！ “废话，再烤一分钟，可以直接把人烤糊了。” 李冉表示他的聚焦原理还没还给物理老师，亲测过反光镜的聚光强度，点燃纸张只需要两分钟不到，那些突厥人能抗热，总不能抗火吧。 “那，要不要提醒他们？” “……用扩音喇叭喊话，你会说突厥话对吧。” 李冉很想看看大烤活人是个什么景观，随即压下这个有些变态的想法。 裴旻照做，在城楼上用扩音喇叭高声喊话，声音瞬间响彻了方圆几里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更不用说山坡低处的突厥队伍，那回音质量杠杠的，重重叠叠不绝于耳，跟天音似的。 阿史那却云大脑再次宕机了几秒钟。 而身体本能却指挥四肢按照声音里的提示，疯狂冲到了山坡边上。 总算，没被烤熟……浑身的皮肤已经红得发紫，触目惊心的水泡差点把他吓尿。 这等异象令突厥人完全傻眼了，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一行队伍从视野尽头出现时，才猛然意识到，他们看到的东西，九成九跟大唐人有关。 阿史那却云瞬间想起了一个传说。 据说大唐有位法力无边的仙师，施展神通杀了吐蕃战神。 不会运气这么不好，正好碰到了他吧……原本把这事当个笑话，纯属吐蕃人战败的遮羞布，然而眼前这不可用常理解释的异象直接击溃了他的三观。 更不幸的是，视野中出现的人影，好像跟那仙师的描述，一模一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热情的招待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年轻，小帅。 眉宇间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惫懒，眸子里时不时露出利芒。 那是算计和狡猾的眼神。 与这种人打交道，吃亏是保底选项。 阿史那却云很快压住心头震撼，他是来朝贡的，是使节，又不是囚犯！ 大唐人用无礼的方式对待他，申诉，必须的！ “远方来的贵客，吃碗冰茶再入关吧。” 李冉自来熟似的笑着，挥了挥手，随从端出一碗冰红茶，加了玫瑰露的上好祁门红茶，香气扑鼻。 阿史那却云有点懵逼。 这么好的态度，这么爽快的礼物，看上去还不错，比草原上的玛奶茶卖相强多了。 那扑面而来的善意令他强硬的态度没来由为之一软。 或许，这些古怪的太阳光只是无意为之呢…… 正好被烤得有些渴，犹豫着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嗯，真香！ “反射镜还挺受用吧，忘了提醒你们，别从光线方向走，会被烤熟的。” “噗！”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阿史那却云心中的火气瞬间上头。 正要爆发时，李冉已指了指官道旁立起的牌子。 “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上面不是写着‘强光刺眼，避道而行’么，下次注意点，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们几个都得烤化一层皮。” 阿史那却云顺着手指方向看了看，果然有一块牌子，上面也的确写着那几个字。 发飙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虽然是突厥人，但他不傻，能被选作朝贡的使节，多少懂点外交方面的常识。 这事，占不到理。 “……久闻大唐仙师有通鬼神之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权当吃了个哑巴亏，阿史那却云趁机问道，“那强光照射可是法术？” “算是吧……如果物理学也算法术的话。” 李冉半开玩笑，侧身而立，“要不咱们入关再说？” “好！” 阿史那却云没有多纠缠，他是来窥视大唐虚实的，越早深入中原越好。 只是，走了几十步后，整个人又不好了。 这特么是关隘？ 久闻大唐城墙又高又厚，刀斧不能破，战马不能越，是最好的防御屏障。 而眼前这萧关，据说是天下闻名的关卡，为何这城墙的高度，仅仅两层楼那么高，搭着云梯就能上去。 他急视周围，各种石头木头建筑立在城墙两旁，极为古怪不知道功用。 对于未知领域的东西，阿史那却云有些心虚，刚踏上大唐腹地就被傻眼了，那进入到大城池，不是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打探不到么？ 得想个法子从眼前这孩子嘴里套出些东西来。 主意很快打定，阿史那却云心中有了计较……这大唐仙师再牛逼也不过是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论心机，怎么能跟他这草原之狼相比？ “贵客们，一路走来是否疲惫了，要不在这里休息半天再上路东行如何？” 想什么来什么，正愁找不到合适理由驻留在关卡中，这年轻人竟然主动留人！ “好，就依你。”，阿史那却云一口答应下来，心中为之一松，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李冉顿时笑了笑，吩咐随从去置办酒席款待使节。 “时间尚早，诸位可以在此处自由活动一二，若不嫌我唠叨的话，也可以由我陪着你们在关内转转。” “那就有劳仙师了！” 阿史那却云差点爽的说不出话来，这么贴心的建议，简直堪比加绒小棉袄般舒适。 “既如此，咱们就先去城墙上吹吹风吧。” 李冉热情好客，带着他开始了参观之旅。 两人的此时想的东西出乎意料般一模一样……这什么人啊，好骗极了。 “贵客请看，我修缮的城墙，是否挺漂亮的？” 李冉站在不久前才粉刷完毕的城墙上，敲了敲墙砖，“以前那些大青石墙面又笨重又难收拾，风吹日晒时间久了还容易变脆，用手一捏，都成粉末了。” “所以我换了新的墙面，在混凝土里掺杂石头，效果倍儿棒。” 阿史那却云怔了几秒钟，讷讷道，“……混凝土，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新材料，和水泥相仿。” “……仙师，那水泥又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那，关卡外的官道，就用的水泥材料。” “……” 阿史那却云没词了，总不能直接问这水泥和混凝土是怎么弄出来的吧，这么直白的套取情报，对方还看不出来怕得是个傻子。 “怎么样，这两样玩意挺新鲜的吧，要不给你点样品，你好好看看？以后咱们两个国家要做生意时，你尽管找我，我给你批发价。”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李冉热情豪客的程度。 白送材料什么的……他这是欧皇附体了？ “好，好，以后，我一定找你做买卖。” 阿史那却云激动得差点结巴，尤其是李冉当真将水泥和混凝土样品给了他一些。 看着这两样陌生的材料，整个人又好奇，又震撼。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堪比钢铁般坚硬的东西……而且还是人力制作而成！ 李冉将他不断变化的神色看在眼里，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显然，这蠢货以为占了便宜，实际上，他已经被深深套住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怎么样，很不错吧。” 李冉敲打着城墙面，“结实耐用，养护成本还贼低，并且比起青条石墙面，有更多的改造加工可能，我在上面安了好几处防御……” “咳咳！”，身后传来了咳嗽声。 裴旻一脸高深冷漠的模样，李冉顿时哑然失色，“哈，你看我，一高兴差点就说漏了嘴，城墙上的东西，都是秘密，你就别问了。” “是，是，你们中原人常说的，君子不窥他人之秘。” 阿史那云却一脸理解的表情，暗中恼怒的瞪了裴旻一眼，若不是这小子搅了好事，说不定已经窥探到了大唐城防的秘密情报。 “呵呵，看你说的，我们中原人还说了，招待贵客要诚心，你若真想开开眼界，我便给你演示一二也未尝不可。”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掌放在了城墙上的某处凸起铁环上。 “来，看看这喷火龙的厉害。” “仙师，不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唐的软实力，牛逼如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欲拒还羞的戏码再次上演，裴旻充分担当了智商在线的角色。 俗称，黑脸。 “仙师，我观这突厥使节有窥探我大唐秘器的意思，仙师切不可掉以轻心。” 裴旻义正言辞大义凌然的样子令阿史那却云为之色变。 “你，你休得胡说。” 被窥破心事掩饰得再好也难免露出破绽，李冉朝着裴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兄弟，过了，让你丫唱双簧，又没让你丫掀桌子。 “哎啊，何必如此拘泥，不过是区区秘器而已，有朋自远方来，让他们观摩一下未尝不可。” 李冉赶紧将话题转回来，一再坚持的模样都快把阿史那却云感动化了。 多实诚的年轻人啊，堪称最佳朋友。 “这样吧，喷火龙，水神吟那些高端武器，咱们就不演示了，就给你们看看聚光仙镜的效果吧。” 最终李冉把方案打了个折扣，各退一步。 阿史那却云满心欢喜，却不知道已经落入了套路之中。 事实上，李冉说的那些神奇秘器……一个都没有，不过两三月的功夫，修城墙都够呛，各种防御设施只打了个基础。 但突厥人并不知道！ 换句话说，只要噱头做得足够好，展示一种足以令对方震撼的武器，就能令他们永生难忘。 “你们且看。” 李冉手指一扬，朝着远处的凌空点去，那山坡上的镜面收到信号后，又聚焦在一起，站在城楼上，阿史那却云这才发现刚才将自己差点灼烧的大杀器是什么。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光线聚集之处，那一片草地竟然燃烧起火，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蔓延，刹那间已变成了熊熊火海。 “这，这怎么可能？” 与预料的一模一样，这哥们心态崩了。 如此神奇的景象，绝非人力能够做到，定是仙法为之！ “如何，这聚光仙镜，是否可当一万雄兵？” 李冉晒然笑笑，问得阿史那却云哑口无言。 何止一万人……已那火势蔓延的速度，来多少死多少。 这座萧关有如此神奇的仙家秘器，想攻破它难如登天！ 一时间，阿史那却云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大唐有如此守城神器，怎敢再染指中原！ 李冉高深莫测的笑容与远处的火焰交相呼应。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没错，他又在唬人……光线聚焦升温速度没那么快，为了达到视觉冲击力，他在那片草地上事先撒上了硫磺等易燃物，换做其他地皮可燃烧不起来。 但阿史那却云显然不理解这种化学反应。 “哎，都怪你扫兴，否则我弄出那喷火龙来，方圆数里之内，皆是一片火海，那才叫痛快。” 朝着裴旻幽怨的瞪了一眼，让这哥们菊花都快加紧了。 “……差不多得了你。”，趁着阿史那却云思维断线时，裴旻飞快翻了个白眼。 “演戏就演全套嘛，等会儿送他们上路，装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冉轻咳一声，结束了咬耳朵，拍了拍阿史那却云的肩膀，“贵客，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今日，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一阵干笑，丝毫掩饰不了心虚。 “嗨，这才哪跟哪，我大唐有无数仙家秘器，你东行去洛阳便能瞧见，你们有要事在身，我就不耽搁行程了，后会有期。” 宴席备好，一顿招待上送他们上路。 离开时阿史那却云精神极度恍惚，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啧，这年轻人，抗压能力这么弱，怎么当外交使节的。” 无情的嘲讽两句后，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李冉继续投身到建筑工程中。 装逼唬人是应急的法子，实力碾压才是王道。 等他把这四大关改造完成后，哪会跟这些蛮子玩什么虚招子，不服是吧，哥马上就提十万虎狼之师让你丫服气。 一个月后，洛阳的诏令传来，宣李冉进京。 诏令上并未提及太多细节，只是简单讲述了突厥和吐蕃使节在洛阳城过的很好，每天都有‘乐子’，充分体现了大唐的待客之道。 至于‘乐子’带给这些蛮子的是惊喜还是惊吓，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从诏令的字里行间来看，大唐朝廷应该是非常快乐的。 毕竟，这诏书竟然是李显亲笔所写，那字里行间的眉飞色舞感觉都要飞起来。 看来，这老丈人很理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内涵，年关将至，邀请他这女婿回去看戏。 李冉当即收拾行李，即刻上路……看戏得赶早，况且几个月没见到小娇妻，心里早已跟猫抓似的痒。 一路疾行，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 不是他马快，而是官道修整工程弄完了……软化版本的水泥路面显然比黄泥巴路更适合马蹄奔跑，耐久性还强得多，起码十几年内都不用再修缮。 这路，自然也是为了秀肌肉而修的，估计阿史那却云看到这条又长又宽的官道时，得吓尿好几次。 草原人对速度的理解格外到位，他定会想到，以后敢攻击大唐边境时，援军将会顺着这条官道急速增援，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赶到战场。 草原人引以为傲的移动力变得啥也不是，呸！ 城门口，赫然簇拥着一群人。 李冉一眼便瞧见了老丈人，身穿太子黄色蟒袍的骚包样子不要太拉风，想不看都难。 羽林卫手持节杖和马鞭前来迎接，这种礼节，他在史书上见过。 汉武帝用它来接见过封狼居胥霍去病。 唐太宗用它来接见过奇袭千里凯旋而归的李靖。 “……你们，真不用这么客气。” 挺感动，有种付出收到了应有回报的既视感……虽然心中清楚老丈人没有半分卖弄感情牌的意思，他是真觉得自己担当得起这份殊荣。 “贤婿！你辛苦了。” 众星捧月下，李显自然的拉着他的手，挺有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可惜李冉的目光已经越过了他宽厚的肩膀，直视着眼圈通红的小娇妻。 数月不见，她清减了。 “……师傅，你怎么养仙蕙儿的，看她这小脸瘦的。” 场面瞬间有些尬，羽林卫各个目瞪口呆。 这世上，竟然有敢用这种口吻跟太子说话的人？ “唉，最近忙了点，是忽视了仙蕙儿，我该罚。” 更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太子殿下竟然当真满脸愧疚，一副认错的模样。 大唐仙师的威名，果然牛逼至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登基的最后一道考题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你来的正是时候，今日我邀请突厥和吐蕃两队使节参观封禅台，你随我一起去吧。” 多日不见，李显的儒雅笑容中多了一丝痞气。 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性格，宽厚又不失狡猾，稳重里又彰显流氓气质。 看来这老丈人进步挺大……果然环境是最磨砺人的东西。 “好，我和仙蕙儿一起来。” 绕过老丈人直接将媳妇抱住，如此奔放热情的动作再次令侍卫们三观炸裂。 得宠如斯，令人艳羡。 “……大郎，回屋再抱嘛。” 仙蕙儿羞得满脸通红，大庭广众之下何等伤风败俗。 只是，她抱着李冉的手明明很用力来着……口嫌体正直，女人啊。 “无妨，反正今日师傅唱主角，咱们一旁看戏便是。” 李冉捏了捏她的小手，坐上特制的专属马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随着李显的仪仗队伍走向封禅台。 人未至，声先闻。 那复合型广场已经俨然发展成了旅游一条街，从各地赶来猎奇的旅客络绎不绝，各种商品罗列尽至，甚至还有不少‘仙家’之物！ “大郎，这里变得好繁华呢。” 李仙蕙掀开马车窗帘，神色异常喜悦。 这坐广场的建成，有她一半功劳，如同眼睁睁看着亲儿子一点点长大，成就感双倍快乐。 “嗯，以后，咱们大唐其他地方也会如此的。” 李冉晒然笑笑，这广场运作模式犹如模板，可以选取其中有用的经验推广到全国各处去。 当然，发展得一步一步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内忧外患问题……都快三个月了，想必边境那些蠢蠢欲动的蛮子已经等到望眼欲穿了吧。 透过车窗，正好瞧见封禅台下，穿着白狼皮袄子的阿史那却云，如此拉风的装扮，宛如人群中的一颗奇葩，好认得很。 队伍停下，李显在侍卫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到了封禅台上，叩首而拜。 这动作好评……他叩的，是武则天的雕像。 事实上，眼下朝堂氛围非常微妙。 武则天奇迹般的挺过了病重期，又奇迹般的好转了，这对于一个八十岁的老年人而言，简直是医学史上的经典案例。 迷信了数十年，她果然命不该绝。 但她在病重期时，李显已经完全掌控了朝局，大唐的龙椅却只有一个。 母子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武则天搬出了后宫，带着一干随从前往李显修建的行宫居住。 而李显同样长住太子府，所作所为，皆以监国的名义。 似乎已经完成了权力更迭，唯一差的，便是李显的名头。 当然，武则天的心思，怕没那么简单……她贪恋权利不假，但洒脱的性格也不是骗人的，既然选择退居二线，没道理还保留着一个虚名。 多半，是给李显的最后一道考题吧。 目光凝聚在了老丈人宽厚的脊背上，看戏的兴趣突然更浓了。 毫无疑问，李显交答卷的时候到了！ “诸位贵客，这些天在洛阳城，玩的是否还满意？” 爽朗的笑容与热诚的招呼声令阿史那却云等使节们不知所措。 这大唐皇帝，未免太亲民了点。 “尊敬的太子陛下，我等皆在贵处停留了不少时候，正想找机会向您告辞呢。” 阿史那却云等使节们回过神来后，纷纷回礼，趁机提出要求。 必须将打探到的大唐最新的情报送到边塞……那边的弟兄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哦？我倒是疏忽了，也罢，今日游览了封禅台后，明日你们便启程吧。” 李显异常好说话，随手一指，只见武则天的雕像发出了红色光芒，“母皇身体有疾，不方便见你们，就由我送你们一程。” 如此诡异的景象令使节们心惊肉跳，尤其是阿史那却云，瞬间想到了在萧关时的恐怖经历。 这戏果然够噱头……李冉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便宜老丈人装神弄鬼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那光芒定是利用模型沙盘的效果，看来是仙蕙儿教他的。 “爹说，咱们定下了吓唬胡人的计策，我也想帮忙，所以就……” 身边的仙蕙儿略有忐忑，生怕李冉怪罪她多事。 “无妨，你干的漂亮！”，充分鼓励小媳妇的主观能动性，李冉不吝赞美的伸出大拇指，“看来这些天，你和师傅把这些蛮子吓得够呛。” “嘻嘻，那是，据程伯和裴旻说，他们半夜还做噩梦了呢。” 仙蕙儿一脸得意，兴奋道，“大郎，你说这样一来，这些胡人是不是被咱们吓住，不敢再启争端？” “……嗯。” 李冉微微一笑，并未纠正这个不算错误但离题万里的答案。 吓唬人，只能管得住一时，这道理他早就跟老丈人说过，所以今日请他看的戏，绝不会是装神弄鬼那么简单。 来吧，给哥上干货！ 李冉的瞳孔猛然一缩，他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烟火味道。 不远处，一行扛着神武大炮的士卒正徐徐而来。 几个意思？总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刺杀皇帝吧。 “诸位使节，这是本朝新做出的神武大炮，我新设一军，称为神机军，专管火器。” 果然，他要的干货来了。 李显侃侃而谈，这话绝非唬人，那些士卒的胸前皆绣着燧发枪的黑线标记，大唐已有的军制中，绝对没有这种图案！ 所以这神机军……是真的！ 李冉很快看到了老熟人，一袭戎装的王海宾骑着骏马绕行神武大炮一周后，下马禀报，“太子陛下，炮弹已填装完毕。” 好违和的台词，总觉得这厮被二营长附体了，可惜老丈人没有改名叫云龙。 “好！诸位贵客，明日我要往母皇住处请安，今日一别，以后只能有缘再见，我与礼部尚书新修了礼法一书，以前大唐欢送贵客，是持马尾节杖送行三里，现在嘛，用的是十二发礼炮。” 阿史那却云等人再次懵逼……礼炮是个什么鬼。 唯有李冉眼睛一亮，不得不承认，低估了大唐土著的再创造性。 他绝对没有教过程伯如何配比弹药，但每次实验均没有瞒着那老货，想不过这老头子竟然无师自通，发现了减少装填量就能将炮弹做成只有声音但毫无杀伤力的样子货。 李显挥手，神武大炮的洞口猛然喷出了火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与娇妻生猴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轰！轰！” 大地似乎在颤抖，蛮族使节的脸色瞬间变成了土灰，甚至李冉都风中凌乱。 他再一次低估了大唐土著们的创造力。 李显玩真的！ 这些神机大炮的炮弹，里面装填的是货真价实的弹药！ 他们哪里来的硫磺、硝石和木炭？ “大郎，你离开洛阳后，爹又仿照你的法子，新建了一个厂，专门捣鼓如何制作弹药，可危险着呢，出了好几次事故，还死了人。” 小娇妻贴心的解释令他豁然开朗，又满是欣慰。 很好，老丈人果然成长了……模仿是提升的第一步，虽然这些弹药配比略有瑕疵，但对于初学乍练的大唐土著来说，已经非常不错。 “嗯，赶明儿，我把正宗配方交给师傅。” 李冉晒然笑笑，以前之所以藏私，是因为这玩意是把双刃剑，一旦流传开，根本无法管控。 如今老丈人敢建工厂大规模生产，证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管控能力，当然得成人之美。 十二发礼炮结束后，蛮子们早已当场吓尿。 尤其是阿史那却云，两腿颤颤几乎当场跪下。 “大唐，威武！” 神机营爆发出吼声，在空旷的封禅台不断回响着，似乎宣告着一个王朝的力量。 这肌肉，秀的漂亮。 预料之内的途径，预料之外的效果……老丈人将暴力美学发挥到了极致。 想必，这些使节们经过一个月在洛阳长住的经验，回去该如何禀告各自的领导，心中定然有数。 演戏后自然是欢送宴席。 秀了肌肉又秀厨艺，宴席上的菜肴，能看见不少李冉弄出来的仙家之物……什么茄子、西红柿等等。 事实证明，厨艺大概是古今差别最小的艺能之一，起码李冉吃那白糖拌西红柿的时候，及其肯定超越了后世。 可惜没等土豆炖肉等主菜上桌，他便拉着仙蕙儿的手借故离开。 吃酒什么的大可以以后慢慢来，但造小人得抓紧时间。 今夜，小娇妻格外奔放。 竟然穿起了旗袍……话说，李冉自己都把自己做的女性用品忘到了脑后。 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令人上头。 吹灯拔蜡烛，春宵一夜。 “大郎，我要给你生孩子。” 仙蕙儿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李冉除了重重的嗯一声外，唯有用行动给予回答。 次日，两人足足挨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府上的下人早已恭候多时，宽衣洗漱，与在萧关苦哈哈的日子相比，这才是正常的贵族生活。 李冉腰酸背痛，很想再睡个回笼觉什么的，可惜老丈人败兴致的本事丝毫没落下，未等他付诸实践，便兴冲冲的赶来相见。 “……贤婿，娇妻虽好，切莫贪念啊。” 显然，他心情不错，竟然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仙蕙儿当然不依，羞得扯他胡子。 如此天伦之乐令李冉心中大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当然，笑得有点猥琐。 “师傅，莫非你也动春心了？” 话出一口，李冉便后悔了。 他是知道韦氏死不足惜的，但李显和仙蕙儿却被蒙在鼓里。 果然，两人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李显强笑一声，摇头道，“贤婿，切莫开为师这种玩笑。” “……师傅，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贵为太子，本就该为皇室开枝散叶，纵然我不说，那张柬之等群臣，也会催你的。” 李冉暗叹一口气，必须找机会鼓励这老丈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唉，以后再说吧，对了，我今日来找你，是说说那些蛮子朝贡离开之事，按照你的计划，秀肌肉咱们也秀了，下一步，该如何？” 李显将不愉快抛之脑后，开始谈正事。 “张柬之等人的意思是两手准备，边塞内紧外松，防止蛮子执迷不悟，能不起兵戈最好，若真有战事，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只是如此一来，咱们的五年计划，怕是会延误。” “……师傅，那份计划书，你真看懂了？” 李冉眉毛一扬，被老丈人的刻苦精神感动坏了，又不是看小说看完就忘那种，以李显的性格，必定逐字逐句理解透彻，而他又要日理万机，每日必定忙得跟陀螺一样。 “唉，为师资质愚钝，只觉得你字字珠玑，怎么揣摩都不为过，我还召集了六部的群臣一起商议，众人皆认为，你那文书，定是天人给的指示，助我大唐千年基业。” “咳咳，其实吧，你们不懂的，直接问我也成。” 李冉尬笑，虽然当日为了体现这五年计划书的重要性，的确假托了仙人指示，但绝非刻意唬人。 “嗯，有空了，我定会好好向你讨价，前几日我收到加急文书，是重润那边发来的，他们已经把武三思逼到了绝路上，几乎收复了河东所有失地，武三思率领残军数百人逃窜到山林之中，我原本想昭告天下这件喜事，但张柬之要我缓缓。” 李显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师傅是不是怕绝了武家人的后？” 李冉一点就透，武三思死不足惜，但被他夹裹造反的武家人，运气好点的，如武青樱之类的还能投诚，运气不好的，一直被胁迫到死，按照通常平叛的做法，这些人，必定是死罪。 “母亲已经年老，又不问政事，我想，断了她武家一脉，终不是好事。” 李显将心事和盘托出，对于武则天，他表现出了极度宽厚的一面，虽然，庐陵那十年双方很不愉快，但他能够顺利上位，武则天依旧有一份功劳。 “要不，师傅你进宫，跟武皇好好谈一次。” 李冉想了想，给出建议。 “我正有此意，但单独面对母亲，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有你在身边陪着，定会好很多，你随我一起进宫吧。” “……好吧。” 李冉差点笑出声，多大的人了，还带怕老妈的。 当然，这一面，他必须陪着老丈人一起去……除开李显自己的要求，再见一次武则天，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这位帝王已经走到了人生暮年，或许这次见面，将是两人最后一次。 以她的睿智，定会给自己一份小‘礼物’。 比如，人生经验……自己在五年计划中搞了那么多的变革，这位女皇旁观者清，她的建议，定然非常有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武则天的最后人生经验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母子相见，仪式还搞得挺正式。 第二天一早，三百羽林卫开道，李显穿上了朝服，越靠近行宫，越显紧张。 “师傅，你手抖得好厉害。” 李冉直后悔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在外人看来与太子同车是无比荣幸，但他嫌弃的掀开窗帘，要不然别人还以为这马车上震得如此厉害，是两人在里面搞什么事呢。 “唉，成年毛病了，不知为何，见到母亲就怕。” 女婿面前，李显实话实说。 “没事，多见几次就习惯了。”，知道这是长时间留下的心理阴影，李冉才不想做老丈人的心理疏导工作。 反正，母子俩也没几次见面的机会了。 仪仗队伍在行宫外停下，两人步行入内，这还是行宫造好后，李冉第一次近距离观赏自己设计的杰作。 以复合式广场模型做底子，整个建筑群美轮美奂又功能齐全，再加上超越时代的娱乐功能，绝对能让人乐不思蜀。 难怪武则天愿意搬出皇宫住在这里，一方面固然有避让的意思，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里住着舒心安逸……瞧见她的气色后，更加证明了自己的判断。 “显儿，你来了，坐吧，不用客气。” 君臣之礼什么她径直略过，已家长老太太的口吻，示意李显不必拘泥。 多日不见，脸上已没有半点病态，这状态，再活个一两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显一如既往的拘束，竟然忘了主动搭话。 “皇上看上去，倒也比往日年轻了。”，老丈人废材，做女婿的自然得暖场。 武则天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李冉几眼，“你也长大了，比往日更俊俏了些，模样已不输六郎。” 这话纯属往他脸上贴金了，张易之论长相，那就是男人中的兰博基尼，而李冉撑破天宝马那档次。 “皇上切莫取消微臣，微臣最近又得了一仙家之物，正好进贡给皇上。” 李冉将手中提着的盒子送上，武则天微微一怔，“这是何物？看上去挺精致的。” “……老花镜，皇上戴上后就知道它用处了。” “好，你来给朕戴上。” 武则天异常爽快，八十岁的老大娘了，还有一颗好奇的心也是难得。 李冉上前一步，将老花镜戴在她眼眶上，顿时武则天长吸一口气，似乎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这仙家之物当真神奇！” 饶是见惯了李冉的申通手段，此时也不免万分惊讶。 整个世界变清晰的感觉，无比美妙。 “皇上喜欢就好。”，李冉暗叫一声惭愧，老花镜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事实上，几年前以维生素C当做仙丹套路她时，李冉便已知道她眼睛不好，却一直把此事忘在脑后，直到昨日李显邀请他一起入行宫时，才连夜赶制了这件礼物。 “你这孩子，心地真不错，仙蕙儿找着好夫婿了。” 武则天再次赞叹，比刚才那句话真诚得多，她瞄了李显一眼，微微颔首道，“显儿，你今日来，也不是当看客的吧。” 语气中，已有几分责怪之意，她积威甚重，李显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后，才摇头道，“母皇，儿臣的确有事找你。” “……说吧，我听闻你招待了突厥和吐蕃的使节，让他们朝贡，还展示了不少新玩意给他们看，此番动作扬我大唐国威，做得很好。” 肯定的话语瞬间令李显自信心爆棚，喜道，“有母亲这话，我心安多了，今日来，便是想与母亲探讨一件事。” “可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侄儿？” 武则天何等精明，李显还未开口，便直截了当道，“你说了算，我没有异议。” 李显瞬间哽住，话题还没摊开就结束，这感觉何等我艹。 还想再说几句时，李冉已经暗自拉了拉他的袖子。 老丈人当局者迷了……其实武则天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对武三思的称呼，是‘不争气的侄儿’，可不是‘大唐的叛逆’！ 换句话说，她是想保住武家一脉的，除了武三思这首恶外，其余被胁迫者，皆可以留一条命，大不了贬为庶人。 但这话，只能由李显自己去领悟，作为皇帝，亲侄儿谋逆，她若不拿出雷霆手段，如何对得起洛阳城枉死的无辜百姓，又如何向群臣交代。 “皇上，眼下逆党武三思已山穷水尽，被围困在绝地之中，被抓捕只是时间问题。” 李冉上前一步，帮着老丈人搭话，“按此人所作所为，夷族没得商量，不知皇上以为这处置手段，如何？” 武则天眼睛一眯，看了他半响后，眼睛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夷族是吧，可以，我这做姑姑的，是不是也算在九族范围内？” 显然，她看穿了李冉的套路，知道他在说反话。 不愧是老狐狸，八十岁了都这么犀利……当然，李冉这番话也不是给她说的，而是说给老丈人听呢。 暗示都快贴脸了，你丫再跟不上节奏，那就真别玩权谋了。 “儿臣岂敢怪罪母亲！” 好在李显不笨，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动作比脑袋快，已先行跪下，“天下间岂非嘲笑儿臣不孝之名？”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我作为皇帝犯了错，有违为君之道，该罚就罚，岂可拿国法当儿戏，由你来执法，又有何不可。” 武则天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随即板起了脸，竟然寸步不让。 她没事找事呢？ 这一次，连李冉都有些懵逼，莫非这娘们想代替武三思受罚不成。 气氛有些尴，翁婿二人在老狐狸面前，段位终究差了点。 好在武则天又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李冉豁然开朗。 “昔日魏武帝曹操出征时踩了农家秧田尚且割发代首，如此才能立信于人，你要秉公执法，为臣民做出榜样。” 看看，多义正言辞的态度，但用曹操举例子，怕不是失了智。 割发代首，完美的下台阶策略！ “皇上，你若这么说，微臣就斗胆多言几句，皇上你任用武氏一族，酿成如此大祸，论罪，皇上可得排在那武三思前面！” “……那你说，朕该受何种处罚？” “下罪己诏，向天下人认错！” 李冉深吸一口气，给出了与割发代首同样无耻当绝对有用的惩罚手段。 果然，跟老狐狸对线，思维格外广阔。 第一百四十章 连喷皇上和太子，爽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罪己诏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皇帝擦屁股的纸。 实质性作用一点也没有，但面子上却绝对过得去……天子承认自己有罪，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可是稀罕事。 历史上下过罪己诏的皇帝并不多，比较有名的是汉武帝晚年的那一份，武则天定有效仿汉武帝的意思。 折损的是她个人的颜面和威信，挽救的，却是武家一族血脉的延续，孰轻孰重，她心理门清。 话已摊牌，全看李显如何抉择了。 老丈人智商终于回到线上，听出了武则天的画外音。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苦笑道，“母亲可知道，孙儿重润在平叛途中，受了重伤……据说，一直狼牙箭射中了他的面甲，差点深入颅骨，有亲卫看到，射箭之人，正是武三思。” 武则天眉毛一跳，半响不语。 李重润是李显的长子，又天资聪颖，以后定是继承大唐皇位的人，而这次平叛，让他破相了。 天子者，龙凤之姿，岂能让一残疾继位？ 伤口或能痊愈，但这一箭断送的，很可能的大唐最重要的血脉……嫡长子！ “……武三思罪无可恕，当凌迟而死。” 长叹一口气，武则天的心意动摇了，“至于武家其他人，你看着办吧……明日，我便下罪己诏，将这次叛乱的责任揽下，然后再禅让皇位给你。” 李显大惊，摇头道，“母亲，儿臣岂是贪念皇位之人！” “我意已决。” 武则天斩钉截铁，根本没给李显拒绝的机会，“你处理政事能力已不错，欠缺的是随机应变的火候，从你对待番邦使节之道来看，此项本事也进步不少，传皇位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她的眸子里透露着一半真诚，一半遗憾。 传位的心思是真的，且远非临时起意，估计从李显夺回洛阳城那一刻开始，就考虑着已何种姿态体面的退出政治舞台。 然而遗憾也是真的，以她的心高气傲，人生最后时刻留下污点，如何不懊恼？ 屋子里寂静无声。 母子两人各怀心事，空气静的可怕。 要不，哥咳嗽一声缓解下尴尬？ 李冉有点头疼，这两人何等奇葩，一个坚决要给，一个怎么也不要，合着这皇位什么时候成了烫手的山芋不成。 “李冉！” “贤婿！” 突然，两人齐齐开口，默契的程度令李冉菊花一紧。 麻烦来了！ 果然，武则天扬眉道，“依你之见，如何处理叛乱的后事。” 她失去了兜圈子的耐心，单刀直入。 “是呀，冉儿，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李显点头附和，一如既往的外事不决问女婿。 皮球踢到自己脚底下，李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摊手道，“那我说了，你们照做不？” “好！你只管说。” 两人又齐齐同意，异常痛快。 “……行，丑话说在前面，这屋里就咱们三人，我也就不以小辈身份说话了，语气若是冲了些，你们都莫怪。” 李冉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喷人。 “皇上，武三思作恶多端，他走到今日这地步，多半是你惯的。” 开口就是王炸，心里话脱口而出，果然爽快，“如今他犯了错，自然得付出代价，你想只惩罚他一人，未免太轻了些，没错，他是胁迫了武家子弟不假，但被胁迫不等于没有错，这些武家子弟说穿了，立场也摇摆不定。” 根本没给武则天反驳的机会，李冉急声道，“若真忠心于朝廷，完全可以像武青樱三兄妹那样，冒死大义灭亲向咱们投诚，然而直到城破时，均没有第四个投诚的武家子弟，这说明，武家人想搏一把，拼武三思上位成功，他们的身份便可以更进一步！” “他们如意算盘打的很好，纵然事后兵败，也可以将责任推到武三思一个人头上，顶多贬为庶人，收益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皇上你想下罪己诏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不完全是为了增加师傅的威望，也有保护武家人周全的意思。” “但皇上可知，为了这场平叛，大唐付出了多少代价……可以说，整个河东道起码三年内没法缓过劲来！” 掷地有声，把武则天说得体无完肤，她全然怔住，决计没想到一向逢人只说三分话的李冉会如此直白。 “冉儿，母亲他……”，李显看不过去了，正要劝解时，李冉又白了他一眼，“别急，师傅，马上到你了。” “师傅你也是，为皇者，岂能患得患失，要坐稳的这大唐江山，瞻前顾后是大忌，重润哥受伤，你也有一定责任……你放权太多，将指挥权全部交给了重润哥，若设置一监军肘腋，又怎么会犯贪功冒进的错误。” “如今你大权在握，武家前途全在你一念之间，你问旁人，旁人之言，又岂能代表你的心意？” “一个事事听话的太子，能让皇上满意，但一个事事听话的皇帝，哪怕是母亲，都会失望的。” 有些跑题，但喷的真爽。 李冉将心中之话一吐为快，将母子二人齐齐说教得面色难看后，这才话锋一转。 “要处理武三思一事，其实很简单，咱们说了这么半天，怎么不问问武家人自己的意思？” 李冉深吸一口气，扬眉道，“城里现成的武家子弟，就有三个！” 另辟奇径的思路宛如开了一扇天窗，武则天和李显豁然开朗。 对呀，既然拿捏不定如何惩罚武家子弟，不如让这些武家子弟自己来领罚！ “好，来人，去宣武青樱、武承训、武从谦三人到这里来，快！” 李显被说教一通后，果然霸气增长了不少，跳过武则天直接发话，这位老母亲不但没有不喜，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忐忑的三人被羽林卫带到行宫里。 见面就跪下，神色极为惶恐。 “……放心，没秋后算账。” 李冉朝着武青樱淡淡一笑，这娘们进屋后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分明在说他是个骗子！ “你们三人且宽心，今日召你们来，只为了一件事……如何处理叛乱中的武家子弟。” 李显环视三人，沉声道，“皆是你们的亲戚，你们又有从龙之功，这问题问你们，正好合适。” “陛，陛下，我，我们没有……” 武承训兄弟两面面相觑，哪敢随便开口，倒是武青樱突然一咬牙，跪下道，“臣女有话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修房与赋闲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家人的果断与聪明，都遗传到女人身上去了。 跟武青樱比起来，武承训和武从谦是名副其实的弟弟。 “太子陛下曾经许诺，保我等三人平安，且不失去目前的地位，既如此，臣女有个斗胆的提议。” 武青樱跪倒在地，朝着李显连连磕头，“太子陛下，能否让我领养一个孩子。” 不会吧，这娘们不孕不育？ 李冉怔了一秒钟，随即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要领养的，是那些武家叛逆中亲人的血脉……这娘们果然智商在线。 这法子极为取巧，与‘鲁迅有罪，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显要处以极刑的是武家叛逆的党羽，而她收养的孩子，与党羽可以划清界限，并入她名下的族谱中！ “人数？年龄？” 李冉扬眉问道，这法子，可行！ 不但处理了武家余孽，让他们百年之内也无法翻身，又保留了武家的血脉，总归香火不断。 “皇上的六亲宗族中，各两名男丁，年龄在十岁以下。” 武青樱略微犹豫后便给出条件，远在李冉心理底线之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余人，还都是孩子。 哪怕最残暴的突厥人，也不会杀不如车轮高的孩子，武青樱的要求，很正当。 “……师傅，你觉得呢。” 李冉晒然笑笑，看向了老丈人。 “好，就依你的条件。” 李显同样答应得痛快，武家嫡系和旁系子弟加起来，足足有大几百人，留下区区二十人不到，以后决计翻不出风浪。 武则天并无反对的意思，慢慢闭上了眼睛。 显然，她满意这法子，只是对条件颇有微词……武青樱这丫头，到底嫩了点。 不过至始至终，武则天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作为武家的旗帜，已经不能再带着家族往前走了，必须有新的领头羊站出来。 所以她对武青樱寄予厚望……今天这孩子的表现，也证明了自己没有看错人。 那么无论她做了什么决定，都不用再干涉，哪怕并未达到自己最满意的效果。 年轻人的试错代价，本来就非常昂贵。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李冉一样的天纵之才……可惜，他不姓武，也没有娶青樱做媳妇，否则何愁武家的千年基业。 内心遗憾深藏心底，武则天疲倦的站起身来，送客。 大唐的天，终于变了。 一道罪己诏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诏书上，武则天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同时，昭告群众自己年事已高，正式将皇位传给了李显。 从东宫到金龙殿……李显终于走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可是李显接了皇位，却迟迟不举行登基大典。 群臣疑惑重重，唯有李冉心知肚明……老丈人在等大舅哥。 登基之日，也是立新太子之时！ 当然，繁杂的流程跟李冉关系不大，他现在的精力，都在布置自己的小家上。 人生大事，建房！ 李冉在大唐搞了许多大工程，却忘了给自己修一套房子。 好尴尬……以前跟老丈人合住无可厚非，反正十几年来也习惯了，但李显搬进皇宫里去，他总不能也跟着进去住吧，就算老丈人觉得无所谓，那礼官的口水也能把人喷死。 所以，买地修房子，必须的！ 武则天很早就封了他县侯身份，论资排辈，可在洛阳占地三亩地修二进门的大宅院，以他目前的得宠程度和在百官心中的影响力，只要不修行宫那种级别的住宅，随便怎么捣鼓都行。 自己的家，当然得亲力亲为，李冉准备从选址到设计图一概包揽。 可惜仙蕙儿不干。 做女官时，她已被‘操持家业是女人的职责’这句话洗脑了，硬是抢过修宅子的主导权，要李冉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跟百官谈正事，帮老丈人出谋划策什么的，甚至李冉故意说拉关系请客要去青楼时，她都犹犹豫豫着同意了……多单纯的媳妇，弄得李冉都不忍心开她玩笑。 当然，建房始终是两个人的事。 李冉赖皮般的讨价还价，终于把仙蕙儿磨软了，同意宅子的设计图由他来做。 初稿便让仙蕙儿傻眼了。 “大郎，你这图纸，似乎……” “比你想象中简单多了是不是？” 李冉晒然笑笑，事实上，他的家的理解，与大唐土著截然不同。 仙蕙儿的审美观自然是恢弘大气彰显身份那种，但李冉始终觉得不接地气，格调什么的跟着人走，他贵为驸马爷，哪怕住在茅草屋里，外面路过的五品官员都得下马步行。 所以，这个家，必须以温馨舒适为主。 “仙蕙儿，咱们只有两个人住，就算以后你使劲生，也十口人顶天了，真不用不到那么多空间，闲置的房屋多了， 反而会有安全隐患。” “小而精致的思路准没错，多点娱乐功能，以后孩子们玩起来也方便。” 李仙蕙辩不过他，嘟嘴道，“那咱们怕不要要惹人笑话，人家的宅子建起来都是方方正正的，你这竟然是个圆形，还有那么多二层三层的建筑，咱们又不缺地。” “这叫错落有致，层次分明，而且住一楼，容易潮湿，事实上，睡在二楼三楼，通风性好，阳光照射充足才是对身体最好的选择。” 李冉极为耐心细致的解释着，扬眉道，“前阵子，我给师傅提了个五年计划，那是从硬件上发展，但软件上也得潜移默化改良，比如睡觉的方式、吃饭的顿数等等，更科学的生活习惯，能带来的效果，可一点都不比发展硬件差，指不定，能让咱们大唐人均寿命延长个十年。” 仙蕙儿顿时怔住，确认他是认真的之后，终于全盘接受了设计图。 反正自家夫婿有仙人相助，他的话，一定是对的……女生的思维，有时就这么简单。 敲定图纸后，大兴土木。 程伯格外卖力，亲自带着最专业的施工队拿出最精细的态度，完全冲着造百年工程去的，比给武则天修行宫还要上心。 手下人如此给力，李冉还能说什么？ 连搬个小马扎现场当监工指点的机会都不给，仙蕙儿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大郎，你去办正事！” 多好的娇妻语录，得背着，不过总不能让他把小马扎搬到三省六部的官署里去不是？ 得，转换心态，安心当富家公子爷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和美女外出公干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每日遛鸟斗鸡走狗什么的，其实上头了挺有乐子，比电子游戏还过瘾。 李冉甚至准备去戏场淘点古代娱乐经验，没准灵感来了，还能提前将京剧和昆曲搞出来。 当然，他注定是闲不下来的……无聊了三天后，老丈人召他入宫面圣。 熟悉的入宫道路，不熟悉的面孔。 左右羽林卫全盘洗牌，李显担心武氏一族还有暗桩留在军中，干脆伍长以上的军官全部不用。 戒备很森严，哪怕亲如李冉者，都得按照程序验身后才能进去。 “微臣李冉叩见皇上。” 老丈人讲逼格，李冉就给他逼格。 “贤婿，不用这么拘泥，且坐，有件事，得和你商议。” 当然，老丈人依旧是那个老丈人，登上皇位后，在李冉面前也没什么架子。 “可是为了武家的叛党？” 李冉瞧见御书房后的屏风处，竟然有人影晃动，空气中那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似曾相识……是武青樱，这娘们和太平公主一样，喜欢用浓款，好记得很。 “正是！我想要你去一次河东，把朕的旨意带去。” 李显轻咳一声，屏风后，武青樱果然转了出来。 “带着青樱一起去，她作为中间人，按咱们谈妥的条件，放过武家一些子嗣，其余人等……” 未尽之词非常明白，宣判几百号武家宗族子弟死刑。 李冉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出公差倒罢了，关键是和武青樱一起去，浑身不自在。 “贤婿，这事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我会让程伯带领两百禁卫军保护你的安全，你在河东办完事后，不必急着回来，若有可能的话，找寻帮重润治疗伤疤的法子。” “……好吧。” 李冉苦笑着点头，希望渺茫，只能尽力而为。 见他接下这任务后，李显顿时心情一松，颔首道，“贤婿，你已为县侯，但母亲只给了你爵位，却没有食邑和封地，你打算把封地选在在哪？” “哪都行，无所谓……等我从河东回来后，再定吧。” 李冉笑了笑，准备告辞。 “皇上，臣女有一事相求。” 正要走时，武青樱突然开口，跪拜道，“还请皇上允许仙师在河东多留一阵子，最好一年左右。” 这娘们几个意思？ 莫不是想把哥和仙蕙儿搞得两地分居感情破裂后，她好趁虚而入吧。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未过门的太子妃！ 李冉果断摇头，表示对王的女人没兴趣。 “仙师且莫多心，待臣女说完……太子爷出兵河东道，虽然勒令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但兵戈起时，哪有尽善尽美的事，河东之地大伤元气，急需要一位能臣帮着恢复秩序。” 这理由，神了！ “好，难得你想得如此周到，冉儿，你看如何？” 李显闻言大喜，如何重建河东道一直是他的心病，武青樱这提点来的正是时候，他这神仙女婿，不就是最好的主政人选么？ “……你动机不纯！” 李冉深深看了武青樱一眼，已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武青樱不答，将头别过。 不解释等于默认。 这娘们也会阳谋了，不得不承认，环境逼人进步。 两人前后出宫，李冉突然停下脚步，淡淡道，“你不想嫁给重润哥，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武青樱顿时浑身一怔，眼神中闪过难以言喻的慌乱，那是心事被窥破的心虚感。 “太子妃何等荣耀，我岂会勉强。” 但她很快掩饰住内心想法，嘴硬得紧。 “行吧，你随意，我只是提醒你，我那老丈人一口吐沫一根钉，他答应保你武家一族血脉延续，就绝不会食言而肥，你这辈子的雍容华贵有他管上，没必要再多加一层保险。” 他推心置腹的摊牌。 于公，治理河东道绕不开武青樱的帮忙，武家一族大部分封地都在河东道，他们经营多年，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完全摧毁的。 于私，这娘们救了仙蕙儿一次，救命之恩，李冉从不欠人情。 武青樱沉默着，半响后用力摇头道，“……太子妃，很适合我。” 呵，果然是武家娘们的血脉，固执的程度和武则天有的一拼。 李冉微微一笑，不再多话。 出公差，辞别娇妻，与上次缠绵不舍不同，这一次仙蕙儿亲自帮他收拾行李，痛快的送他出门。 “大郎，等你回来，我要给你个惊喜。” 她信誓旦旦壮志满腹，估计打发走李冉这碍事鬼后，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兴土木修建两人的宅院。 李冉当然不会打击小娇妻的情绪，但心中默默祈祷，惊喜什么的无所谓，别是惊吓就行……对于仙蕙儿的建筑审美观，他持谨慎保留态度。 收拾行李后，程伯挑选的精锐护卫早已等候多时。 “别那么麻烦，给我二十个能打又机灵的好手即可，人多了，反而碍事。” 李冉拍了拍别在腰中的枪，又指了指裴旻。 天下间，打得过裴旻，躲得过子弹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少爷你路上小心些，河东道才经历了战争，总归不太平。” 程伯犟不过他，只得优中选优点出二十个护卫，跟随着李冉上路。 越过虎牢关后再行了两天，便到了河东道的地界。 李冉立刻嗅到了战后伤疤的气息……官道上，没有半个旅客和商贾的影子，所有大小城镇皆闭门封锁着，家家关门闭户，社会活动几乎停止。 “河东道目前是谁在管事。” 看向了身边的武青樱，这娘们既然举荐自己治理河东，那么此地的情报，必定掌握得足够详细。 “桓彦范……代任河东道节度使。” 果然，她想也不想便给出答案，显然功课做足。 李冉顿时恍然，这桓彦范干过御史中丞和监察使，手腕铁血一些再正常不过。 当然，此人是个有本事的，他是出身于谯国桓氏的名门贵胄，三十多岁便坐到了宰相位置，与张柬之私交甚密，是士族官僚的典型代表。 “他现在在哪。” “据说，前阵子在太子爷的军中帮着出谋划策，大局定下后，就去了河东道治所晋阳城主持政事。” 李冉晒然笑笑，马鞭一挥，“走，先去晋阳会会这铁腕宰相。”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晋阳？” “怎么，你对这地方有特殊感情？” 李冉看到武青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甚至眼中还闪过一丝愤怒。 莫非晋阳城里有人欠她八百万不成？ 又或者，住着某个抛弃她的负心汉…… “仙师，我们现在不应该先去军营中，把皇上的条件带给武家子弟么！” 她愤怒的极有理由，认为李冉在草菅人命。 多耽搁一天，官军的搜捕就会多持续一天，对于战败后躲进山林的武家子弟来说，每多一天，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你是不是没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李冉白了她一眼，这娘们聪明归聪明，看问题的眼光，却不咋地。 武青樱顿时长久怔住。 将指的是谁，她已心中了然。 “你是说，就算咱们将皇上的旨意带到军中，太子爷他，他也不会遵从？” “嗯。” 李冉点头，不敢说百分百正确，但基本确诊无误。 毕竟，他比武青樱了解李重润多了……一个被囚禁了十年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隐忍，将天性和欲望全部压制起来，小心翼翼的在冷宫里过了整个童年。 如今好不容易翻身，眼看着就要起飞，却因为一场变故毁容残废。 大悲到大喜又到大悲，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的人也扛不住。 所以他必定恨透了武家人，一个活口都不想留下！ 否则朝廷早就定下了平稳收复河东道的策略，那桓彦范也算是名相，绝不会战争基本结束了还搞坚壁清野那一套，劳民伤财与政令截然不符。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是李重润作为前线指挥官下的命令！ 不准武家逆党流窜到任何郡县休整。 “可，可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能不执行！” 武青樱急了，好不容易打通李显的关节，甚至武则天不惜下罪己诏为代价，竟然还是不能保证武家一族的延续。 李冉沉默着淡淡一笑。 “我不是说了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以，你想要救你们武家人的话，最好快点去晋阳。”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李重润的复仇做法并不过分，甚至还一劳永逸，铲除李家的潜在政治威胁因素。 可惜，这么做会让李显和武则天之间的关系完全破裂。 显然这是李显不愿意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没有答应放过武氏一族，却在大舅哥受伤后，选择了退让一步。 这位老丈人看问题的角度，已经站在了帝王的视野上。 他的考虑因素中，加了一条很重要的权衡。 政治信用！ 饶过区区二十个武家的孩子，却能让其他士族大家看到帝王的心胸，论收益，远比睚眦必报来得大。 简单的例子，那睡人家嫂嫂的曹操在宛城时，被张绣杀得连嫡长子的命都丢了，日后张绣再投降时，却以礼相待，并不计较前嫌。 他不恨张绣？未必。 但接纳张绣的行为让荆州士族看到了他的胸襟，也才有了后来不费吹灰之力，让荆州土族势力望风投降的捷报。 “可，可是去了晋阳，就能让太子爷改变心思？” 武青樱依旧不明白。 “不能，但大舅哥可以不听话，桓彦范却不敢不听，别忘了，大舅哥若身体有恙，军中副手的是薛思行，处理政务的必定是他，咱们得先把老丈人的旨意通过官府发出去，你懂我意思吧？” 李冉示意改道，不再解释。 一路疾行赶到晋阳，武青樱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却强忍着催促再快些，下了马车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双颊似火烧般通红。 赶路吹风加患得患失，她不病才怪。 李冉犹豫了一下，念在人道主义份上，将她拉了起来。 “……你感染风寒了，去歇着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见桓彦范！” 她固执的咬牙硬挺，宛如当初被坑的踩碎玻璃渣渣一样。 “……没必要，你去就是添堵的，你们武家人负隅顽抗时，可没干不少缺德的事，虽然跟你关系不大，但你也姓武，恨屋及乌，这晋阳城，对你有善意的人并不多。” 李冉话尽到，她一意孤行也绝不拦着。 武青樱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低声道，“……当我求你，请你保全我武家一脉。” “我若没这个意思，也不会一路喝冷空气来这晋阳了。” 李冉白了她一眼，带着侍卫入城，亮明身份后直奔官衙。 与洛阳相比，晋阳多了一份边塞的味道。 作为北方重镇，这里尚武风气极重，哪怕维护治安的衙役都带几分杀气，皆是行伍出身。 桓彦范收到他的名帖后，亲自带着属官在衙门外等候着。 “尚书令大人，久仰大名。” 桓彦范躬身行礼，论官位，李冉虽然是内官，级别不算很高，但天子御用的首席内臣可不是一般的外官能比的，况且他又是李显女婿，堂堂仙师。 “好说，桓大人之名，在下也耳闻多时了，果然名不虚传。” 李冉回礼，场面话交代后，立刻将李显的诏书拿了出来。 桓彦范匆匆看过，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有难处？”，心中了然，知道自己的猜测不会再错了，李冉晒然笑笑，“莫非，武氏一族的叛党，已经被杀了。” “这倒没有，只是他们流窜在河东道境内的深山老林中，时不时会出现在郡县乡村抢劫村民财物，想找到他们，怕是不大容易。” 桓彦范的解释并非推诿，事实上，正面战场早已结束，眼下的叛军，几乎跟武装暴民没什么大区别。 “咱们没必要找他们，把告示贴出去，让他们自己来投降。” 李冉神色一凛，扬眉道，“可以在告示上加上一句话，说太子妃亲自主持受降之事。” “太子妃？” 桓彦范瞬间怔住。 “……武青樱。”，李冉晒然笑笑，吐出三个字。 当初事急从权定下的条件，只有张柬之等核心大臣知晓，此事，终究是要昭告天下的。 果然，桓彦范整个人瞬间被雷得飞起。 李重润带兵把武家人杀的鸡飞狗跳。 而他要娶的老婆，竟然是个姓武的女人？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别愣着了，去发文书吧，赶紧的，趁武家人还没被杀完之前。” 李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桓彦范顿时幡然醒悟，连招呼都没打就冲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去深山老林抓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货不愧是与宋璟齐名的中唐四大名相之一，反应力挺快。 武青樱有太子妃的身份，李显的态度如何不言而喻，武家人若被杀光了，或许李显不会怪罪他的儿子，但他桓彦范的屁股，铁定得挨板子。 公文以最快的驿马传递到河东道各州县，最远的地方也在数天内能到。 然而桓彦范还是觉得不保险，指挥晋阳的留守士卒出城，在叛军可能出现的地方搜寻踪迹。 服务到家令人满意，武青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能做的，已经到极限了。 担忧加上风寒，病来如山倒，整个人第二天便卧床不起，咳嗽跟连珠炮似的。 桓彦范当即请来晋阳城最好的大夫，几幅虎狼药下去，依旧不见好转。 李冉瞧在眼里，知道她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大概能猜出武三思那叛逆藏在哪里。” 只一句话，便让躺在床上去了半条命的武青樱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你没骗我？” 她惊喜交加，眼见官府的公告传遍整个河东道，武氏叛逆却迟迟未来投诚，心中压力早已不堪重负。 “……我有必要么。” 李冉叹了一口气，对这娘们有了一丝好感。 起码，她对家族的爱是毫无保留的，顾家的女人，怎么也不算太恶心。 取出一张硕大的地图，摊开后，足足铺满了半个屋子。 “这，这是何物？” 显然武青樱没见过如此精细的辅助工具，那花花绿绿的颜色和文字，更是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学名叫军用地图，一公里比一的比例尺，精准度相当高了。” 没有卖弄的意思，但李冉不得不承认他眼力不错……定闲投资“高级野外求生道具”项目，花费30000法币得到了这张地图。 虽然现代军用地图并非绝对匹配大唐的行政区划，不过山川河流这些玩意，上千年也难得一变。 所以，参考价值很大。 “我问过桓彦范，官军的搜捕几乎涵盖了整个河东道区域，路线大致是这样的。” 用手指在地图上虚画线，一道长长的轨迹赫然入目，高屋建瓴之下，连武青樱这外行人都看出了亮点。 “……这片山林，似乎没有被巡逻过！” “确切点说，它是太行山一处支脉，离主官道二十里地，会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场，官军骑着马非常不便，但对于叛党而言，两条腿走路反而是捷径。” 李冉晒然笑笑，重重点了点地图。 “你们武家人又不会飞天遁地之术，从偷袭郡县抢劫补给的行动轨迹来看，在附近必定有据点，我们以两天行程划分辐射半径，交集就是他们的据点。” 没解释具体科学原理，反正武青樱已经全盘相信。 “我，我去找他们！” 她直接翻身从床上滚下来，李冉赶紧捂眼睛。 这娘们只穿中衣，大片白腻裸露在外，她的身材自不必说，反正上次在泡温泉时看过后到现在都还没忘。 李冉没有半分劝阻她乱来的意思，都成年人了，自己行为自己负责。 只是等她胡乱穿好衣服后，才放下手，睁开眼睛。 “你怎么去？” 武青樱顿时怔住，刚才好像听李冉说过，那片地，是深山老林，不能骑马，得全凭两条腿。 “……你，你帮帮我。” 她看见李冉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如福临心智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起来！我不习惯，再说了，你丫是太子妃好吧。” 白了她一眼，李冉退开一步，朝着站在门外的裴旻喊了一声。 “去准备几套露营道具，再选十个随从，准备爬山。” 打发走一头雾水的剑圣哥们后，又朝着武青樱淡淡一笑，“给你一晚上养病恢复时间，若你病情加重死在路上，我可不负责。” 武青樱咬着牙重重点头，突然神色一喜。 “等等，你是说，你要和我一起去？” “……不然呢？老丈人把维和的任务交给我，我这人做事，一向有始有终。” 李冉转身出门，回屋睡觉，赶紧的。 许久没爬山，他也怕半路歇菜。 次日一早，武青樱早早在衙门外候着，她依旧病的不轻，但精神却极度亢奋。 坐上马车后，直奔目的地。 六十里官道大半天时间便赶到，剩下的进山路，得全靠双脚了。 李冉换上了登山靴和运动服，手套帽子等装备齐全。 武青樱看傻眼了，哪怕见识过了他的奇装异服，此时大脑也一片宕机。 “别愣着，换上，给你十分钟，过时不候。” 李冉顺手递给她一套登山设备，背过身，这娘们如梦方醒，赶紧钻进马车，再出来时，已依葫芦画瓢打扮得和他一模一样。 十余人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此时已是寒冬，山林间时不时有暗冰，一个不小心就得滑倒在地。 当然，武青樱很快发现了脚下鞋子的妙处，虽然比绣花鞋重多了，但保暖又防滑，贴心极了。 而身上更是轻巧灵便，明明只穿了一件外套却意外的暖和，她记得，李冉说这玩意叫羽绒服？ 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有些敬畏，又有些遗憾。 李冉并未注意到身后的漂亮姑娘时刻变化的眼神，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的定位仪上……有了充足法币，谁还用六分仪那烧脑的玩意，直接定向抽取，捣鼓出类似于GPS的电子定位装置，坐标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效果棒极了，就是使用费用同样高达每天四位数，哪怕是款爷都肉痛。 “前面七公里有一处缓坡平地，足够容纳数百人安营扎寨，我想，那些还活着的武家人，大概在此处。” “那，我们赶紧去吧。” 武青樱顿时大喜，在深山老林中走了将近一天，她全凭一口气撑着。 李冉似笑非笑，揶揄的表情异常明显。 “对，对不起，我逾矩了。”，武青樱垂首道歉，这只队伍的老大，是李冉，理应由他发话。 “……我没那么小气。” 知道她会错意了，李冉轻轻摇头，扬眉道，“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赤眉白眼的过去打招呼，好像危险了点，毕竟你父亲武三思对我，应该恨到骨子里了吧。” 武青樱哑然，无可辩驳。 “所以，买个保险先。” 李冉打开了天地银行，又启动了高级自动加工作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武三思的脑袋，割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陷阱制作，他不是行家。 不过稍微挖机个坑，放点尖刺什么的不在话下。 武青樱欲言又止，这些陷阱触目惊心，满满杀伤力。 “有备无患，我敢打赌，我出现在你爹面前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人一拥而上把我大卸八块。” 李冉面无表情，淡淡道，“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正当防卫不为过吧。” 武青樱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要不我先过去，你们稍等片刻。” 她当然不想两帮人见面就打起来。 “不必！你得明白一点……”，李冉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老丈人说了，只留下二十个左右的孩子，其余人等，皆杀。” “那么与其让这些孩子看到自己的家族前辈被押到闹市砍头，不如让他们安静的死在山林中……如果，不想让这场叛乱带来的仇恨再持续下去的话。” 未尽之词非常明白。 李重润对武家恨之入骨，若武家人也带着报仇的不臣心思，分分钟被找由头全部杀掉，那么武则天下罪己诏的苦心将变得全无用处。 “再说了，你也不想看着一大家子哭哭啼啼的人为难吧。” 李冉话锋一转，冷然道，“挑选孩子时，难免会顾忌大人的情绪，大人都死绝了，你才会心无旁骛的挑选出对延续家族最有利的孩子。” 冷血却精明到极点的建议令武青樱呼吸都停滞住，半响后，才默然点头。 “……我明白了。” 陷阱很快布置完毕，如同预想的一样，当李冉的小队伍出现在平缓山坡时，巡逻的武家叛党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踪迹。 然后，倾巢而出前来抓人。 武青樱嗓子都快喊哑了都没能制止他们的疯狂行为。 “没用的，他们已经疯了……” 李冉眼神中不带半点怜悯，这些人早已没有回头的可能，被官军活生生追了两个月，过着刀口舔血的生不如死日子，指望他们能理智，开什么玩笑。 很快，预设陷阱开始了疯狂杀戮。 李冉的3D布局从各个角度封锁了所有逃生的可能。 再加上侍卫们的燧发枪定点清理漏网之鱼……二百余人的追击队伍，在山林中被限制了行动后，无一活口！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武青樱早已哭得不省人事，李冉冷漠的让裴旻把她带到一旁。 清点尸体，没有武三思的的，看来这位梁王大人一如既往的猥琐。 不过，他跑不远……这深山老林的，没有给养和装备，又是大冬天，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将人冻成干尸。 “去他们的驻地把俘虏都逮了。” 吩咐随从依计行事，片刻后，果然带回了一长串的女人和孩子。 各个面黄肌肉病态横生，眼中除了恐慌就是迷茫……几个月前，这些人还仗着武家的身份做着人上人，落差之大令人唏嘘。 “让武青樱选人，留下几个弟兄看着，其余人，跟我来。” 李冉没兴趣理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他要猎取大鱼。 从袭击开始到结束不过一个时辰，武三思绝对跑不远。 论追踪，他不是专业的，奈何能搞到专业设备，什么红外线望远镜之类的，分分钟找到了了武三思等人逃跑的线路。 事实上，用肉眼看都能看出这厮的狼狈……贵重物品扔了一地，生怕被逮住。 可惜李冉依旧在大半个时辰后找到了他。 四目相对时，这厮的身躯抖似筛糠。 “跑啊，怎么不跑了。” 这厮身边只剩下了四个死士护卫，士气跌落到谷底。 而李冉带着十几个随从，又有精良武器，绝无失败的道理……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 “你，你怎么会……” 武三思惊恐又茫然，他完全想不到李冉为何会突然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眼前。 莫非，这小子真的会仙法不成？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来，是送你上路的。” 李冉叹了一口气，发现这厮死到临头都抓不到重点。 “别，别杀我，让，让我回洛阳……” “武皇不会保你，事实上，第一个要杀你的人，就是她。” 李冉毫不客气消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她将皇位传给了我老丈人，又下了罪己诏，把这次叛乱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头上，作为交换条件，老丈人同意保你们武家最基本的血脉延续，当然，你这罪魁祸首，是不可能活着的。” 武三思愕然，半响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死，因为找着你的人是我。” 李冉晒然笑笑，扬眉道，“我虽然够狠，但不变态。”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他可以给武三思一个体面的死法，而一旦带着活人回去，大舅哥不把这厮凌迟个一千八百遍才怪。 将匕首扔了过去，推开一步，让这厮自己选择。 武三思犹犹豫豫的捡起了匕首，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 “砰！” 话还没开口，便被李冉一枪轰中了脑袋。 身躯摇晃几下，轰然栽倒在地，就这么卑微的挂了。 “婆婆妈妈的，你活该输，下辈子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做犹豫就会败北这句话。” 李冉鄙视的看着他的尸体，让随从搁下了头颅，顺便再将那四个早就目瞪口呆的侍卫处理掉……这些人跟着武三思助纣为虐，死不足惜。 半个时辰后，重新汇合小队。 武青樱已经恢复了冷静……她身后，有二十个惊恐又兴奋的孩子。 显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妥善的处理了其他人。 “走吧，这深山老林，露宿什么的多危险。” 李冉并不细问她怎么做的，反正知道这娘们不会逾矩，没必要再去揭人伤疤。 当天晚上，连夜赶路的小队终于回到了官道上。 坐上舒服的马车后，武青樱只用了一秒钟不到便睡着，确切点说，昏迷了。 病重加精神双重打击，她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这娘们的确命苦了点…… 李冉微叹一口气，然而，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随着官府公文下发到各个郡县，大舅哥肯定知道自己来河东道收拾残局了，那么他必定会赶来晋阳。 要说服他平静接受武则天和李显的妥协结果，得费一番功夫。 毕竟，他的性格外软内刚，比老丈人有主见多了。 如同预想的一样，两天后，一队精锐骑兵出现在了晋阳城门口。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放过不等于放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杀气腾腾，真正的百战老兵。 甚至军服上的衣领都带着凝结成块的血迹。 晋阳城的城门守卫哪敢拦他们，确定是平叛的官军后，赶紧放人。 桓彦范火急火燎出了官衙迎接。 这队骑兵给的拜帖名字，竟然是……李重润！ “不知将军亲来，还请恕罪。” 嘴上惶恐，心中早就骂翻了，这跟领导突击检查似的，多吓人。 “……无妨，冉兄弟在哪，我要见他。” 瓮声瓮气的声音，宛如闷罐头里发出的，听上去根本不似人语。 桓彦范这才注意到，这队骑兵中，被簇拥在中间那一个，竟然带着皮制面具！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李重润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么他脸上的伤…… 这位未来太子爷自从受伤后，面见各个官僚时就一直打着绷带，从未有人看过伤后的样子！ “尚书令就在衙门里，将军请进。” 哪敢多话，赶紧将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至于李冉和李重润见面后会发生点什么，不敢问，也不想问。 熟悉的脚步声传到李冉耳朵里时，他刚好给武青樱兑换出一枚青霉素胶囊喂下。 中药土方见效太慢，不下点本钱，这位未来的武家家主候选人，未来的太子妃活不过今天。 “……冉兄弟。” “大舅哥，你来了。” 四目相对，看清他的妆容后，李冉微微叹了一口气。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再奢求其他就过分了。 两人对面坐下，沉默了几秒钟，李冉才笑着开口，“师傅让我来协助你收拾河东道的残局。” “……爹是想放过武家余孽吧。” 李重润的恨意来自骨子里，尽量压抑快要爆发的内心，“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对，杀光武家人是不错的选择，但也不是唯一的。” 与聪明人沟通起来并不困难，大舅哥无疑是个聪明人，只是盛怒之下缺乏了理智而已。 “师傅刚刚继位，急需要人望，赦免了武家一些余孽，实际上是向群臣彰显他的宽厚仁慈，并且，这些年投靠武家的朝臣很多，放过武家一些余孽，也相当于放过了这些朝臣。” 李冉深吸一口气，“这场叛乱持续了几个月，差点让外族人打进来，对大唐稳定造成的影响不亚于吉州那场大地震，所以已最小代价换取最快的秩序恢复，同样是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你心理不舒服，厮杀了这么久，死了那么多兄弟，眼看就要把叛徒都清理干净，最后一步却是怀柔之策，以前付出的鲜血有很大一部分相当于浪费了。” “但酣畅淋漓的胜利并不意味着利益最大化。” 李冉相信这些理由足够说服大舅哥改变主意。 毕竟，他以后也会登基大典，一个隐患不断的大唐，绝非他想看见的。 屋里陷入长久沉默。 只听得到李重润时不时急促的呼吸声，显然，他在压抑心中的情绪……理智和烦躁不断冲突，有些仇恨，本来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师傅为你安排的亲事，想必你还记得吧。” 李冉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大舅哥需要一个压制内心情绪的契机，显然，这门婚事是个不错的理由。 “若你能不计前嫌娶了武青樱，对你在朝中的人望非常有帮助。”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家人留下的政治遗产，以后均会由武青樱等三兄弟继承，这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而武则天也会将她遗留的各种资源倾斜到这个小孙侄女身上。 这笔账，李重润一定会算。 果然他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呵呵笑了一声。 “……我这样子，在朝中的人望再高，又有什么用处？” 李重润慢慢脱下了面具，李冉看见他的模样后，眼角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史诗级毁容……无法用笔墨来形容那种违和感。 多看几眼，整个人就会出现生理反应的难受想吐。 “看吧，连你都受不了，那些朝臣，又怎么会容许一个丑八怪当皇帝？” 李重润重新戴上面具，言辞中满是愤慨与悲凉。 “……他们会用脚投票的，只要你做的足够出色。”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冉严肃起神色，“若只看脸蛋就能上位，那朝臣们早就该捧张易之当皇帝了不是？” 俏皮话令李重润的心情好了一些，绝望中给予的阳光，格外灿烂。 “我说不过你，犟不过父亲，也扭转不了定下的决策……就这么着了吧，我今日来，是向你说一声抱歉的，对不起，冬至日那顿羊肉，我爽约了。” “无妨，以后吃羊肉的机会还很多，如果你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品味当地风情，什么高句丽、新罗、波斯等等，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李冉知道他在遗憾什么，但一个上升期的大唐，最不缺乏的就是收拾外族，大舅哥若真有心思，以后与胡人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 “好，承你吉言。” 李重润爽快的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了虎符，“河东道的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吧，打了几个月的仗，我也累了……咱们洛阳城再见。” 他竟然辞官了！ 李冉微微一怔，随即心中幡然明悟。 大舅哥来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若能说服李冉推翻父亲的决定，就彻底解决武家余孽，哪怕将责任全抗在自己头上都在所不惜，若不能，就放弃兵权，放弃复仇的执念。 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好，咱们洛阳城见。” 李冉郑重收下虎符，也不留他，只是微微一笑，“说起来，你还没见过武青樱吧，要不要……” “不必。” 李重润径直摇头，拖着残躯缓缓离开。 冰冷的拒绝，毫无余地。 两人均没有注意到，后堂的帘幕微微动了一下，那里，是武青樱养病的房间……显然，所有对话这娘们听得一清二楚。 李重润来得快去得也快，桓彦范刚刚吩咐下人制备了宴席，结果还未杀猪呢，客人就走了。 “将军他是不是……”，被吓得不轻，生怕他和李冉之间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出了什么矛盾，那罪过可大了。 “没，别多想。” 李冉并不多解释，决定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处理残局，马上开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地主老财们，哥要发表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稳定压倒一切。 后世某国的新闻稿子里经常出现这句话。 李冉向来嗤之以鼻，认为是维护阶级统治的愚民政策。 然而站在不同的位置上，他赫然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稳定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绝对是最大的利好。 不稳定，意味着物价上涨，意味着治安降低，意味着最基本的生活都没有保障。 短短几个月，河东道的粮价已经足足高了十倍！ 一路到晋阳的路上，随处可见饿殍，恍惚间又回到了吉州地震的时候那种惨状。 桓彦范干什么吃的！ 李重润走后，李冉第一时间将晋阳七品以上的官员都集中起来，开会。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宛如彷徨的蚂蚁，忐忑中带着不安……李冉敢在宣武殿上格杀大臣，一枪一个，这小小的晋阳衙门，还不够他这尊大佛立威的。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响起，所有人菊花一紧。 李冉阴沉着脸从府衙后堂走来，面色如冰，眸子里的冷然喷薄欲出。 “我问，你们答。” 简单的交代，粗暴而单刀直入。 这态度，哪是官场同僚间的交谈，分明是审问犯人的语气！ “……尚书令大人，我等有哪里做得不对？” 桓彦范不得不硬着头皮顶撞，作为晋阳的主事官，内政的一把手，李冉发飙，打的正是他的脸。 但他自问在晋阳这段日子兢兢业业，对平息河东道的叛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槽点太多，我吐不过来。” 李冉瞪了他一眼，对这哥们自己将脸凑上来挨板子毫不客气就是一顿抽抽，“总的来说，做的跟狗屎一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 粗鄙的言辞瞬间惹怒了所有官僚，各个怒目圆睁，若不是顾忌李冉腰间别的家伙，肯定要冲上来报以老拳。 “还不服气？行！咱们就花点时间捣掰捣掰。” 李冉笑了，这些人生气，证明还不是无可救药。 “首先，河东道的粮价，为什么会比平常高出十倍！” 最致命的问题，开口就是王炸。 “……尚书令！你可知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逆党武三思负隅顽抗，他趁着官军未来时，已将河东道所有粮食搜刮一空准备固守，而官军轻骑而来，给养运送麻烦，为了平叛，我等又组织河东道百姓供给官军给养，处处都需要粮食，你倒是说说，为何粮食会涨价！” 桓彦范理直气壮，显然这事有他全程参与。 “好，咱们就算笔账。” 李冉笑意更浓，摸出本子，一笔一笔罗列，“河东道的粮食产量是这个数，你们官府除了进贡给国库粮仓外，其余部分均作为税收充实到本级财政里，除开日常开销外，还剩下这个数。” “武三思的叛军万余人，每天消耗的粮食是这个数，就算他将河东道府库所有的存粮都收刮走了，短短几个月之内，也吃不完！” “而攻破他老巢时，却没有找到多少存粮，难道，这些粮食会飞了不成？” 说话讲证据，要捶人，就捶得对方无话可说。 随着李冉将一个个数字写出来，哪怕对数学不大敏感的晋阳士大夫们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似乎，各种算法都指向了一个疑问。 粮食数目对不上……起码有数千石粮食不翼而飞了！ “叛乱结束后，洛阳方面已组织各地富裕的粮食运往河东，但需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渴，更何况咱们只算了晋阳，就有数千石的粮食对不上号，那么整个河东道有多少粮食对不上号呢？” 李冉环视众人，把他们问得面红耳赤。 尤其是桓彦范，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似的。 “……尚书令大人，我等决计没有中饱私囊。” 他极力辩解着，恨不得以死自证清白。 “我知道，我相信你。” 李冉重重点头，肯定的态度令众人心中一暖。 多好的小伙子哈，看人的眼光就是这么准。 然而下一秒钟众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毕竟以你们的头脑，还想不到这么专业把粮食偷走的法子。” 咋还骂人呢！ 该不该反驳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尚书令大人，还请不吝赐教，所谓专业，是何意？” 桓彦范羞得无地自容，但他不愧是中唐四大名相之一，对于不懂的领域，虚心求教的态度没话说。 “粮食，都在地主老财手里。” 李冉晒然笑笑，直接给出答案。 “他们前期向武三思投诚，将粮食交给了这位叛乱的梁王，这么做虽然助纣为虐，但也情有可原，毕竟武三思的屠刀就悬在脑门上，硬撑着绝对被当做典型以儆效尤，等不到官军脑袋就要被挂在旗杆上，当然，大部分地主老财都是被迫站队，但其中也不乏两头下注的投机客，这些人，得查，咱们不能让偷奸耍滑的人左右逢源。” 任何时候墙头草都是打压的对象，审问人是监察御史出身的桓彦范拿手好戏，他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武三思不可能将所有粮食都运到自己的堡垒中，他需要分散安置，换句话说，这些名义上属于他的粮食，其实并不在他手里。” 关键点来了，李冉眉毛一扬道，“随着平叛推进，某些被收复的地方中，其实就有囤积粮食的仓库，但官军人少，心思又扑在战役上，只把稳定地方治安的工作交给了各个乡绅和里正，这些人几乎都是地主老财，你说，他们会不会放着交出去的粮食不要？” 桓彦范顿时恍然，怒目道，“这些硕鼠！果然可恨。” “别急，他们的小手段还没完。” 李冉继续补刀，“地主老财们收回了自家粮食后，知道这玩意精贵，就秘密囤积起来，不肯协助官府放到市面上稳定物价，粮食是基础物资，它一涨价，其余东西跟着涨，恶性循环。” “他们这是在草菅人命！”，桓彦范气得破口大骂。 虽然他自己也有良田近百亩，名副其实的地主，但书香门第的吃相绝不会这么难看。 “对于他们而言，百姓越过不下去，便越会卖身给他们当佃农。” 有了在长安和洛阳的经验，地主老财的想干什么，李冉一清二楚。 简单来说，发国难财！ 百姓的死活在他们眼里肯定比不上肥硕自己的腰包……天塌下来了，大不了换个皇帝做，又不影响他们在乡里传宗接代。 李冉嘴角微微上扬。 那份五年计划书中提到的改变士农工商阶层人数比例，绝对正确。 他已在长安和洛阳砍了地主老财们两刀，虽然效果显著，但还没到伤经动骨的程度。 而这被打成了烂摊子的河东道，正好是第三刀下手的好地方……不捅个刀刀见血，他名字倒着写！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压粮价，哥是专业的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晋阳城的府衙里灯火通明。 讲究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桓彦范生平头一次破例熬夜。 不止是他，整个晋阳的大小属官一个都没有回家……大唐的公务员们，享受一下加班的快乐吧。 核心工作就是抄文稿。 虽然一份只有七百多字，但架不住数量多啊……整个河东道大小郡县数十个，都得发一份。 而且李冉下了死命令，明天天亮之前必须将公文发出去。 事实上，这种重复无聊的工作可以交由打印机处理，只要提供纸张即可。 然而李冉坚持要属官们动笔头。 不是他故意折磨人，而是要这些属官们深刻的记住这份撰写的过程……抄了这么多遍，上面的内容也该倒背如流了吧。 当最后一匹驿站快马离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佛晓时分。 李冉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睡觉。 属官抄公文，他全程监督，不累才怪。 “尚书令大人请留步，下官有一事不明。” 桓彦范疲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一丝犹豫和疑惑。 这哥们工作能力没话说，以晋阳主政一把手的身份，是不必亲自抄公文的，他身体力行，反而抄得最多。 “讲，长话短说。” 李冉打了个哈切，对他要问什么，大体心中有数。 毕竟公文的内容对于这些大唐土著来说，约等于天雷滚滚。 “……尚书令大人，什么是‘市场经济’和‘行政干预手段’？” 显然，公文中出现最多的新名词，令人印象深刻。 “简单来说，就是允许商品自由流通的同时又官府控制价格，你可以理解成盐铁专营政策的加强版。” “可，可是，不应该是赶紧让地主们把藏匿的粮食交出来，稳定物价么。” 桓彦范认为他的做法是隔靴搔痒，玩什么虚招子，别说普通百姓，就算是地主老财们，大字不认识几个的也大有人在，那些新名词对他们而言如同天书，指望一纸公文就平息河东道的物价上涨，怎么看都是骚操作。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咱们去求地主们交出粮食？喂喂，咱们好歹都是当官的，要脸的好吧。” 李冉白了他一眼，暗骂智障。 “不用，我们以官府的名义……” “喂，以官府的名义让他们交出粮食，那咱们跟武三思有什么区别？” 李冉打断话头，晒然道，“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地主老财们的私有物品，除非他们自愿交出来，否则咱们去拿，就是强盗行为。” 桓彦范顿时风中凌乱，合着这大唐仙师在长安和洛阳收拾得地主老财们服服帖帖的光辉事迹是注水猪肉不成？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道理了！ “那，那这些乡绅地主们绝不会将粮食交出来！眼下河东道缺粮，有粮就心中不慌。” 桓彦范失望的摇摇头，并不看好这纸公文能带来什么改变。 “桓大人，请把眼界放开些……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李冉晒然笑笑，又将赌字挂在了嘴边。 “哦？尚书令大人想赌什么？” 显然，这货没有吸取张柬之的教育，对李冉赌神的体质毫无警觉性。 “若这一纸公文下去，平息了河东道的物价上涨，那桓大人你把家里的藏书都捐给国库吧。” 李冉给出价码，这货的家族几代人都是诗书礼仪大儒，名门望族，据说家里的藏书比崇文馆还多。 “这……尚书令大人，赌注太大，我不敢做主。” 桓彦范瞬间吓尿，若是输了，家族百年的辛苦瞬间毁于一旦。 “那退让一步，这些藏书，我只要备份，原本你留着。” 李冉扬眉道，“我给皇上的五年发展计划中，有一条便是在各地选址建设书院，提高民众的识字率，所以需要大量藏书作为课件支撑，当然，眼下提这事尚早，不过早做准备不为过，如何？” 桓彦范怔了半响，脑海里一片混乱。 这话题未免转的太快……提高民众的识字率？ 本能的抗拒，在他的认知里，读书识字向来是贵族和士人的专利，那些泥腿子能把他们自己的名字叫出来就不错了，有识字那闲工夫，不如在庄稼地里多动几下锄头。 “……既然尚书令大人有如此规划，那下官自然遵从。” 当然，那什么五年发展规划一看便是通过李显审核的，以后妥妥是国策，没必要跳出来反对，他又不头铁。 “好，那就说定了，我若输了，送你们桓家与藏书同等重量的粮食。” 李冉一拍手掌，晒然道，“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市场上，十天内咱们就能分出输赢。” “市场？”，桓彦范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对，你忘了么，公文里白纸黑字约定了各地市场上的粮食价格。” 李冉提醒他关键词，将粮价约定在一个区间内，不超过上限，也不低于下限，在行政干预下由市场微调，是稳定物价的第一步！ “可是，光约定价格有什么用，市场上，哪还有粮食出售？” “谁说没有，地主老财们手里不得是大把粮食？” “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拿出来。” “错，他们会的！” 李冉神秘的笑了笑，突然严肃起脸色，“若当他们察觉到手中囤积的粮食越多，就亏得越多的时候，自然会争先恐后的将粮食抛售出来。” “……尚书令大人可有把握？”，桓彦范分明不信。 “当然，我有现成的例子，陈老板用“两白一黑”打垮了整个上海滩的买办阶层，多经典的手段。” 打着哈切，李冉不再废话，赶紧回屋补个觉。 只留下桓彦范一脸懵逼。 那陈老板是谁？两白一黑又是什么？莫非是他未曾见过的某个典籍故事？ 桓彦范狠狠一跺脚，决定回家里的书库中好好找答案。 堂堂学富五车的诗书望族佼佼者，竟然有他不知道的典故，岂有此理，必须刨根问底！ 可惜，他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赶到市场时都没有找到答案。 李冉早已等候多时。 神采奕奕，显然睡得不错。 “你黑眼圈挺重，别熬夜，多留意前额的发际线。” 委婉提醒这位桓大人注意保养，喝点枸杞什么的，随后嘴角微微一笑，“走吧，咱们去粮铺……见证奇迹。”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个叫粮票的东西真神奇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两人带着随从赶到官经的粮铺时，只瞧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我不得不承认，你治下的晋阳，起码公文传播力度还算不错。” 找到了桓彦范一大闪光点……执行力！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皆穿着粗布衣服，面有菜色，从衣帽来看，皆是城池周边的小农人家，因为战乱的影响，家中没了存量，若再饿肚子，就得变卖家里的田产给地主老财们打工换口饭吃了。 所以当他们听说官府会稳控粮价，并且所有人皆可以去粮铺领一种叫做‘粮票’的玩意时，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聚拢了起来。 粮铺准时开门，里面的伙计，竟然真的拿出了宝贵的粮食！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 桓彦范一脸懵逼，哪怕知道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大唐仙师，也不相信他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你真不知道？” 李冉一脸无语的反问，“不是我说你，作为晋阳的主事官，对于自己的家底，你好歹有点逼数好吧。” 糗对方一句后，李冉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账本。 桓彦范一看之下，脸都绿了……这账本他当然见过，是衙门库房的！ “你，你竟然将衙门自留的粮食拿出来分了？” “……有什么不对，里面那几十石粮食，闲置了多浪费。” 桓彦范被哽得不轻，这些粮食是他千辛万苦留下来的，就是为了稳定属官们的军心，保证局势再坏，也不会让他们和家人饿肚子！ “放心，三天后，我就会把拿出来的粮食给你补上。” 看这厮欲哭无泪的表情，李冉有种欺负老实人的负罪感。 “……尚书令大人，你自己都说了，短时间内，运往河东道的粮食不会到来。” 桓彦范哀莫大于心死，摇头叹气。 “咳咳，你听好了，我只说，官府的粮食在路上，不代表没有其他的粮食到场。” 李冉淡淡一笑。 他的底牌，岂是桓彦范能看懂的。 事实上，早在他和武青樱踏上河东道土地，看到满地饿殍从而决定改道晋阳时，他便悄悄做了一件事。 点开物流情报站点，将庐陵、长安、洛阳、龟兹四地商号中，富裕的粮食全部勾选，空运过来。 这里的地主老财们不是喜欢囤积粮食么，来，看看谁的粮食多！ 桓彦范再次哑然，他从李冉的眸子里，读出了一种叫做信心的东西。 “好！下官拭目以待。” “别拭目以待了，去压场子当吉祥物，你身份好使，老百姓认你这父母官，马上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四个字，却比冬天阳光还要暖耀人心！ 饥肠辘辘的百姓们赫然发现，凭借那个叫粮票的玩意，当真能换到粮食。 这是何等神奇！ 不过是区区一张纸而已，又不是真金白银，也没有当铺银票的签章，官府居然当真认账。 而且不但是最基础的米面，甚至能根据市价换取同样面额价值的油盐酱醋茶，甚至棉布和其他日用品！ 最重要的是……免费！ 只要户籍落在晋阳城的百姓，都可以免费领取！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按人头计算，每个人只能领到一张粮票，饶是如此，也足以令百姓们满足了。 一时间，晋阳城里的百姓们都疯狂了，天下间竟然有白吃的午餐，纷纷拖家带口前来，只一个时辰不到，就涌入了数千人之多。 李冉早有先见之明，让衙役和带来的随从一起维护秩序，收拾了几个刺头后，百姓们规规矩矩的排队，从衙门口浩浩荡荡一直到了城门外，堪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桓彦范肉痛得几乎麻木，每一个百姓登记造册后凭粮票领取粮食欢天喜地的离开后，都仿佛在他身上隔了一块肉，还不得不挤出笑脸保持高风亮节的态度。 “尚书令大人，再这么给下去，晋阳的衙门快要揭不开锅了。” 趁着短暂的空窗期，桓彦范苦苦求住手，空空如也的库房着实令人心慌。 “站直了，别慌，慌也没用。” 李冉晒然笑笑，“且放心，粮食刚好够吃两天的，第三天，新粮就来了。” 他的计算绝不会失误。 发放的粮票早就经过计算，没用溢出的可能。 至于物流情报站点的运输速度……系统保证，绝对安全可靠。 对于不存在变数的行为，大胆浪就是。 “桓大人，请理解我的战略意图！”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桓彦范一眼，李冉压低了声音，“我要收拾地主老财，就得先摸清楚他们的实力。” “有形的财产自不必说，无形的资产才是关键……比如，他们的动员力。” “长安和洛阳那种大城镇，地主们拥有的黑户佃农数量并不具备代表性，那些地主老财往往兼具了地主和商贾甚至官面上的部分力量多重身份，这种层次的地主老财人数并不多，所以收拾起来，后遗症不大。” “而晋阳城的地主老财们才是咱们大唐最具代表性的普通典型，有田地，有乡绅或者员外等身份，介于官与民之间，某种程度充当双方联系的桥梁，对于他们，要打压，又不能全部打压。” “打压得太狠，容易伤及农耕秩序，他们手中掌握的生产资料足以影响大唐的正常生产，比如打击了生产积极性，就会造成没有种植粮食的欲望，但不打压的话，这些地主们会得寸进尺，本能的兼并土地，想方设法侵吞中小耕农的田产。” “所以，要保证最正常健康的循环经济模式，就是官府适度干预，根据每个地方的具体条件，从各个领域划下红线！包括私有田地数量、物资产能、甚至婚丧嫁娶的花销等等。” “具体的条款，我在五年发展纲要中给出了指导性意见，只等皇上和六部主事官吃透了要义，就会以正式的公文下发到各个郡县，按规章办事。” 一席话将桓彦范说得满头雾水，这套理论显然触及了他的知识盲点。 “你不懂不要紧，跟着我学，以后，大唐需要几个能人，我很看好你哦。” 李冉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开玩笑，但他摸着良心发誓，他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好铁难打几颗钉，要带来一场划时代变革，单靠他一个人累死了都不行。 得培养一批大唐土著充当执行者。 比如宋璟和桓彦范这种为官清廉又肯接受新思想的士族清流，再由他们将新思想理念传播开来，经过一代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最终将历史的车轮偏向不可逆转的方向。 第一百五十章 用专业的法子摸人家的底裤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被垂青的感觉，有点小期待。 桓彦范老脸变红，小辈的夸奖还挺受用的……尤其是来自堂堂大唐仙师的另眼相看。 他说的，是大唐能人！ 这个评价很高，桓彦范无比受用。 “下官必定谨遵皇上的诏令。” 赶紧表忠心，桓彦范决定好好跟着李冉学学他的思路，毕竟那什么五年发展纲要计划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手提出的，若能从他手上弄到一鳞半爪的感悟，起码未来五年内，官运亨通绝对没得说！ “嗯，好好干，今晚上，继续加班。” 李冉看了看天色，吩咐衙役和侍卫们收拢粮票，关门大吉。 领到了粮食的民众欢天喜地，没有领到的略有失望，但依旧满含期待，毕竟李冉和桓彦范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明日日上三竿后，还会照常发放粮食，凭粮票来换。 堂堂晋阳一把手一口吐沫一根钉，民众认账。 百姓们欢喜了，地主老财就傻眼了……凭借粮票换粮食是个什么骚操作。 他们原本打算凭借手中屯粮狠狠发育一波，不弄个百八十亩的田产就不算玩，官府玩这么一手，那他们手中的粮食不就砸在手上了么。 虽然粮食这玩意放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损失不算大，但这横生枝节却令人不爽。 更重要的问题是，官府哪儿来的粮食！ 不少脑袋机灵的地主已经暗中向衙门当差的亲戚打听究竟，得到的回答却非常意外……没空。 不知道或者不能说都好理解，什么叫没空？这特么不是搪塞人么！ 地主老财们有些愤怒，然而衙门中的小喽啰的确没有撒谎。 他们是真没空。 四更天时，晋阳府衙里仍是灯火通明。 凡是识字的属官和刀笔吏皆忙得团团转，只干一件事……统计发放和收回的粮票。 “尚书令大人，咱们这么做，有何意义？” 桓彦范亲自带头数粮票，硬是撑到统计结束后再问究竟。 “意义很大，边吃边说。” 李冉亲手烧的土豆红烧肉，香味扑鼻，让早就饥肠辘辘的晋阳府衙属官们垂涎三尺。 加班管饭，天公地道。 桓彦范大吃三碗，什么不时不食的养身之道见鬼去吧。 一口茶下肚，李冉的话匣子随之打开。 “每个民众领一张粮票，不能重复领取，代表着发出去多少张粮票，眼下城池辐射范围内，就有多少民众，利用这个数据，就可以预估下一步还需要准备多少粮食来供给。” “饿肚子的时候，只要有食物，再远都能来，换句话说，粮票的数据就是最真实的人口数据，甚至比官府登记造册的数据还准确……而且你发现没有，发放粮票的时候，我带来的侍卫除了维护秩序，还顺便记录了每一个领取人的名字、家庭人员、住址和年龄性别等等？” 看着他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桓彦范豁然惊觉，“难怪仙师你会出动全部的侍卫来发放粮票，我就奇怪，维护秩序本来只需要衙役便足够，原来你……” “不仅如此，这些侍卫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观察地主老财们的动静，今儿领取粮票时，有小部分地主老财们已经派眼线来看究竟了。” 李冉摸了摸鼻子，“想必，他们也会眼热拿到物资的百姓，明日，定会混进队伍里，来领取粮票。” “哼，这些硕鼠，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桓彦范拍案而起，随即收到了李冉无奈的白眼。 “……桓大人，请注意你的用词，这些地主的行为，并不犯法，咱们发放粮票的对象，本来就涵盖了所有人，而且，不让他们领粮票回去，又怎么让他们入套？” 李冉表示，吃大亏往往都是从贪小便宜开始的，至理名言。 “仙师，这是为何，咱们粮食本就不够，让他们领了去，他们的家底不是更肥么！” 桓彦范一脸懵逼，总觉得在李冉面前，自己就是个傻子。 “肥？嗯，大概会肥那么一丁点，不过最重要的是，地主老财们要领粮票，光凭他们那点本家人，能领多少去？那，为了最大化占咱们府衙的便宜，不得把麾下的佃农们都派出来么。” 目的昭然若揭，用发粮票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摸清楚地主老财的底牌……此法虽然比在长安时的手段见效慢成本大，但好处在于没有副作用，可以在大唐全国范围内推广。 为以后改革土地所有权提供最详实的数据支撑，这点成本，值得下！ 次日，登记领粮票的队伍大排长龙，正如李冉预料的一样，地主老财家里的佃农也来了。 心里差点笑开花，这么愉快的摸到了对方的底裤，超有成就感。 看看这些佃农的登记的身份是什么？ 流民？不行，流民不属于本地户籍，是领不到粮票的，你老哪儿来的回哪去，不想回去，强要粮票，那个侍卫，过来一下，麻烦把人‘请’出去…… 当满面春风的侍卫们‘请’了几个扰乱秩序的佃农去‘喝茶’时，整个队伍的民众迅速变得听话起来，跟小绵羊似的，他们耳朵没聋，那远处凄厉的惨叫声，跟喝茶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佃农们只能如实上报自己的户籍，敢说假话的话，下场等同于欺瞒官府，那可是要砍头的。 很快，每个地主老财们麾下的佃户数量便出炉，各个都超标的厉害。 “仙师大人，我们是不是收网抓一波人！” 桓彦范激动的咬牙切齿，他治下竟然出现这么多违法之徒，把一张老脸打得啪啪作响。 “别急，这才第二天。”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李冉对桓彦范再次刮目相看。 别的不说，这老哥的精力是真的好，明明在粮铺充当了两天吉祥物，晚上又熬夜加班统计数据，还生龙活虎的不像话。 “我们要用合法的手段把黑户佃农身份转变了。” 李冉晒然笑笑，通过行政手段打击地主老财是很有效的法子，在长安和洛阳他都用了此招，但弊端同样显而易见……手段太粗暴，极易激起反弹。 说到底，地主老财们也是大唐阶层的一部分，打压不等于打死。 况且他这一次要的不是区区晋阳的佃农，也不是河东道的佃农，而是整个大唐的佃农！ 甚至，不单是佃农，而包括了其他需要解放身份释放劳动力的人！ 所以，要用阳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咱们工人阶级有力量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让地主老财们自觉把佃农交出来。 很难？并不难，之所以以前不用，只是需要的成本有点高而已。 简单来说，当地主老财们突然发现，养着那么多佃农不香的时候，绝对恨不得一大家子只剩下直系三代，连个仆人都不想要。 切入点就在粮价上。 官府开仓放粮的第三天，地主老财们坐不住了。 “当官的哪里来的粮食！” 这个疑问变得跟你吃了没一样习惯性用语，在地主老财之间彼此问候时，绝对会讨论个热火朝天。 他们当然想不到李冉的外挂是何等变态。 但他们真能看到晋阳城的稳定程度以指数级程度增长。 短短三天里，街上已经看不见饿殍……有了粮票，流离失所的百姓拿到了最基本的生存物资，都开始拿起久违的锄头，耕种起荒废已久的农田。 不仅如此，官府的公告上还写的明白。 为了稳住生产，耕农还可以向官府申请小额贷款……又特么是个新名词，这一届的官府怎么老是爱玩骚操作。 据衙门的小吏透露，这小额贷款可大有文章。 简单来说，耕农缺乏什么，就可以向官府借什么，包括土地、资金、良种，甚至……人！ 只要签字画押后，秒速放款，贴心的无话可说。 虽然贷款额度有上限，但它利息低啊！ 一年不到本金五分利息的还款，与钱庄和当铺比起来，跟白送似的。 百姓们是不识字，但人又不傻，听衙门小吏讲解了政策后，直接用脚投票，在官府的放款处大排长龙。 阳谋的第一步，成功！ 简单来说，给老百姓活路，让他们知道，遇到困境时，变卖了身家投身给地主老财当佃农长工不是唯一出路，官府会给予扶持，帮助重振家业！ 效果出奇的好，一场战乱带来的波动竟然没有让晋阳城一个百姓失去耕农的身份，简直是赈灾史上的奇迹。 这一拳把地主老财们打得晕头转向，招不到佃农，他们就无法购买土地……没人种，买起来荒废么？ 而第二步组合拳紧随着到来。 发出公告，广招劳工。 目标对象，那些失去了土地，没法耕作又不肯投身地主老财的耕农！ 劳工什么并不是新鲜事，在长安时，李冉便广招民工修建武则天的陵寝，后来又修筑了四大关，可谓驾轻就熟。 然而以前都是野路子，工程做完后，大部分劳工就地遣散，只保留了极小部分精锐收为己用。 所以这一次，他要干成民工中的正规军。 “……劳动律例试行版？” 晋阳的府衙公文起草处，桓彦范亲自充当刀笔吏，李冉每说一个字，他便记录一个字，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整个人大脑完全懵逼。 “要不，叫劳动法典？框架太大了吧，我水平有限。” 李冉敲着案几冥思苦想，遣词造句什么的不是他强项，但作为现代人的骄傲不允许他草率……这律例是面向整个大唐治下的，玩砸了多丢人。 “……还请仙师解惑，这劳动律例，到底是何意？” “简单来说，为劳动者干活提供法律保护，比如，每天工作不得超过多少个时辰，从事的工种最低日薪是多少，最小劳动年龄等等。” 将现代劳动法中某些内容套用过来，削足适履后勉强够用，反正是试行版，若有不妥之处，改就是。 知道桓彦范还不明白，李冉便再多解释几句。 “我在五年计划中提出了改变士农工商阶级配比的思路，要改变农阶层庞大的人数，可不是一纸公文就能做到的，必须有相应的政策扶持，比如，通过保障工人的待遇促使更多的人选择成为劳工。” 思路很野，效果看疗效。 正好用晋阳作为试金石，眼下是最好的机会。 “……仙师大人，此法有待商榷，朝廷有明文规定，入工商籍贯者，世代不得为官，唯有身家清白的农家子，可以被乡绅举为孝谦，再博取功名。” “对，论治人，你们这些士族官员都是一等一的奇才，这规定有助于社会稳定，但也阻断了人上升空间，以后，我会找机会废除它。” 试探性的提问，轻描淡写的回答，但这思路却是爆炸性的颠覆。 桓彦范一脸懵逼，这年轻人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是要挑战整个大唐的士族阶层？ “……我开玩笑的，活跃下气氛。” 李冉莞尔笑笑，将话题揭过，心中却是微微一叹。 这是他第二次在士大夫面前提出打破阶层壁垒的言辞，上一次是张柬之，无一例外，这群代表士族最精英的清流人士皆鲜明反对，让他知道了此项举动阻力大到了什么程度。 还好，他年轻，慢慢来呗。 士族阶层们有稳固的根基，而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答案就在于工人阶级……一千多年后，正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打破了封建王朝的桎梏！ 只要培养一支不可忽视的工人队伍力量，李冉相信，他要的变革自然会水到渠成。 眼下，就是迈出关键性的第一步。 这份劳动律例试行版最终将成为大唐的法典之一，保证弱小的工人阶级茁壮成长！ 四个时辰后，这款条例意见稿出炉。 以最快的速度张贴在了晋阳城的各处要道上。 整个晋阳城瞬间涌起了轩然大波。 “区区劳工，怎么搞得跟官府的亲犊子似的？” 所有人的看法出奇一致，那扶持的力度，真比亲爹对儿子还上心。 只要肯在官府那里登记成‘工籍’，就可以享受一系列的优厚待遇，包括不少于某个数的工钱，还有免费的粮票等等，惹得旁人阵阵眼红。 世上绝不缺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走投无路的耕农们在迟疑中，走向了衙门的登记处，浑然不知道，他们的彷徨决定已然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李冉当场兑现承诺。 登记造册的同时，发放一定数量的安家费！ 包括现成粮食和粮票！ 眼看官府如此有‘诚意’，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成为‘工籍’，如同滚雪球一样，从众心理让更多的人不再犹豫。 终于在两天后，李冉等到了他最想收刮的猎物。 地主老财家的黑户佃农！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论安家费的重要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地主老财们的贪心，是作死的最大驱动力。 他们看到有人在衙门里又拿粮食又拿粮票的，眼馋了。 研究一下政策，赫然发现，只要是耕农身份，就可以领取物资……那他们家里面，不是有大把的耕农？ 是，这些黑户佃农的确没了土地，不得不依附在本家做长工，但户籍上却是正儿八经的耕农身份！ 一时间，地主老财们的心思活络起来。 让家里的长工佃户去冒领物资，登个记而已，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回本家来。 这些长工又不是孤家寡人，老婆孩子都在地主家里做下人，还能跑了不成？ 非常天才的主意，干了！ “所以啊，当自己以为自己在第五层的时候，事实上别人已经到了大气层。” 李冉站在衙门口的登记处，看着成群结队的黑户佃农大排长龙时，晒然一笑。 “冉兄弟，你明知道这是地主老财挖咱们墙角的伎俩，为何不揭破？” 他身边的裴旻一脸黑线，对于李冉时不时冒出的奇怪性言论，早已司空见惯。 总觉得李冉在玩火。 如此庞大数量的黑户佃农，只需要一天不到就能把衙门储备的物资全部领完。 “揭破？那多没技术含量，别忘了，我们可是官！” 李冉白了他一眼，“官字两个口，我们说的话，就代表道理，谁不服，谁就是跟官做对！” “……不是吧，冉兄弟，你打算用强的？” 裴旻一脸兴奋，好久没有动手，怪痒痒的。 “收起你的剑，收拾地主老财用不到那玩意，况且，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按规矩办事。” 裴旻毫不客气回了个白眼，别人讲规矩他还不好说，但李冉嘛……他丫不是别树一格的代名词？ 不过被提醒后，裴旻幡然醒悟。 “是了，你在前些日子发的公文里已经说清楚了，耕农转为工籍时，可以向官府申请一年的银子！” “……兄弟，那叫择业和安家费，请专业点。” 李冉晒然笑笑，裴旻说得没错，他算计地主老财的套路，其实很早就开始了。 一句话，他不需要强迫地主老财们把黑户佃农交出来，而是让这些黑户佃农们自己用脚投票！ 佃农们只是把田地卖给了地主老财没有生计后才选择在地主老财们家里打工和生儿育女。 但双方并没有签订卖身契！ 换句话说，只要这些佃农们愿意，其实是可以脱离地主老财的控制的！ 地主老财们拿捏这些佃农的把柄无非是血缘纽带关系和长时间尊卑有别的惯性思维，以及佃农们满满的后顾之忧。 然而李冉设置的择业和安家费，就是解决这些难题的。 只要佃农愿意从头开始，就有初始启动资金……若这样还不敢尝试，那他没辙，只能说有些人一辈子就是个贱命。 “来吧，让哥看看你们的人格尊严到底值不值钱。” 带着几分狂热，犹如下了重注的赌徒。 他要赌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个大唐的变革！ 如果晋阳城里，黑户佃农们敢于大面积脱离地主老财的控制，选择加入工籍，那么大唐其他地方的佃农们也可以做到！ 唯有如此，他改变士农工商阶层的目的才能走出最坚实的一步。 还是那句话，历史要前进，单靠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又不是什么位面之子…… 骰子钟很快揭开！ 当前来领粮票和粮食的佃农们赫然发现，加入工籍后还有一笔不菲的安家费时，心思纷纷活络起来。 显然，李冉揣摩人心的本事比地主老财们高明多了。 人往高处走！ 炎黄子孙基因中自带的BUFF……不甘心居于现状！ 况且李冉很无耻的给予了地主老财们最致命的一击，他只在官府公文上说可以领安家费，却故意没有说，这些安家费，是按……人头算的！ 官字两个口，就这么牛逼。 地主老财们认为佃农们拖家带口走不了，恰恰相反，拖家带口越多，领的安家费也就越多，连那些原本的确没打算离开地主老财家的佃户们，心思都动了。 所以，假戏真做！ 当地主老财们赫然发现，那些拿到物资的佃农们根本没有回家的意思时，顿时坐不住了。 还要老婆孩子不要！ 答案是要的……李冉多贴心，专门让衙役上门，把转为工籍的佃农的老婆孩子从地主老财家里接出来。 什么，不给？ 理由呢，这些人签了卖身契？没有，没有凭什么拦着，难道你们这些乡绅还敢限制佃农的人身自由不成？反了天了，真当大唐王法是摆设么！ 什么，那些转变成工籍的耕农都是家里的长工？ 哥老官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咱们大唐明文规定，地主家里雇佣的长工数量是有规定的，你们张口就是百八十人，本官只能怀疑，你们在饲养家奴，莫非正要造反不成？ 对线过程及其激烈，地主老财心头滴血之下，恨不得跟衙役们搏命，他们都是地头蛇，府衙里熟人多得是，区区衙役，平日里给面子叫一声官老爷，不给面子，直接狗腿子称呼。 李冉从善如流，非常贴心的教育他们，爆粗口是不对的。 先把‘辱骂官差’的帽子扣上，还不服，那就再顶上一个‘违抗上命”，够砍脑袋了吧。 话说，这些地主老财们是不是不相信哥在长安时收拾人的手段？ 李重润给的虎符就在他手里，那群从凉州带来的精锐士卒，也大多是他一手选出来的，在军中威望没的说。 随着数百杀气腾腾的平叛军进驻晋阳协助衙役维持治安后，地主老财们迅速歇菜……对抗衙役可以，反正都是本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而这些丘八可不认人。 尤其是几个跳的最欢的地主老财的脑袋被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以儆效尤时，地主老财们更是吓尿。 李冉做的每一步都有法可依，最重要的是……佃农们都站在他那一方！ 显然，这场赌局，李冉大获全胜。 并且证明了，大唐的土著并不缺乏奋斗精神，只是没有适合奋斗的平台而已。 解放生产力的思维，是正确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哥就是神仙，服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当然，胜利并不意味着争论的终结。 地主老财们的反扑随之到来……毕竟李冉挑战的，不是区区晋阳城的地主阶层，而是整个河东道。 数以百计的大地主联合起来，力量不容小觑。 甚至，直达天听！ 他前脚把不听话的地主老财脑袋挂在城楼上，后脚来自洛阳的加急公文便到，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公文是以六部的名义联合发的。 落款署名，张柬之…… 与公文同时到达的，还有这老货的私人书信，而送信的人，竟然是张柬之的亲儿子！ “尚书令大人，家父的意思是，大人做法操之过急，皇上和六部官员均是支持大人收拢佃户的，但得徐徐图之。” 毫无疑问，张柬之就差求他收手了。 简单来说朝廷压力很大……河东道的公文在其他地方同样引起了轩然大波，地主老财们又不傻，皆知道若河东道顺利推行开这道政令，下一步，李冉必定在全国范围内实行。 届时地主老财们的黑户佃农将全部被收刮了去，相当于地主家数代人的基业，被狠狠来了一刀腰斩。 夺人饭碗多大的仇，不拼命才怪。 地主老财们和底层士族迅速联合起来，隐隐对抗着这道政令。 而这些底层士族与大士族之间，又是扶持和庇护的关系，哪怕如张柬之这等清流人士，家族中都有小士族依附着。 谈不上同气连枝，但彼此关系匪浅。 相当于李冉要对付的，不仅是地主老财，还有与地主老财们联姻的低层士族，甚至庇护这些低层士族的大士族们。 层层相扣，力量之大令人发指。 “……回去告诉张大人，我只是试点而已，让他宽心吧。” 所以李冉给张柬之的回话，是同意……但并非妥协。 他本来也没打算一口吃个胖子，要动如此庞大的阶层利益，必须用小刀一刀一刀割开，那种王霸之气外漏就改朝换代的事，除非给他天顶星外挂。 事实上，一切皆在李冉布局的意料之中。 长安、洛阳、河东道，这三个点，代表着关中和关外最富饶的地盘，任何朝代的发家地，都是从这块区域开始。 所以先优化了这块区域的阶层比例，其余如江南、岭南、剑南道等等‘蛮夷’之地，皆可迎刃而解。 当然，如何处理好河东道这块烫手的山芋，很考他的手艺。 收拢黑户佃农的工作接近尾声。 他占着理，顶多不再乘胜追击，要他让步，那是不可能的。 一道新的政令发布出来。 “凡户籍为工籍者，皆须按照官府要求，每日出工，考核不合格者，依律处罚……” 光拿钱不干货，没那种好事。 他收刮了晋阳七成以上及河东道四成左右的佃农人数，两万多人的庞大劳动力，不干点漂亮的花活，哪能给老丈人长脸不是？ 第一步，恢复生产。 所有因为战火被荒废的田产，必须重新耕作，并且还下达了将垦荒开垦成良田的指标。 有土豆和杂交水稻打底，只需要精耕细作大半年，就能恢复以前粮食产量的七成左右，不会再担心民众饿肚子。 然而关键是这半年，很难熬。 地主老财们正恶毒的等着看笑话。 河东道官衙的粮食，见底了……这消息迅速在地主老财们之间传开，来源不可考证，但却是真的。 又发粮食和粮票，又发安家费的，府库再厚实的家底，也得败光，更何况，才经历了叛乱，本地府衙也没几个多余的银子。 桓彦范急得都上火了，不止一次找到李冉表示兜里的口袋比脸还干净。 “别慌，慌也没用。” 李冉倒是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心情喝上好的龙井茶。 “……尚书令大人，纵然属官的饷银可以暂时拖着，那你让民工耕作，总得管他们的伙食！” 桓彦范气不打一处来，有种掀桌子的冲动，咬牙道，“况且，这些人做体力活，伙食必定比平日消耗得更多，咱们官府，根本供应不了这么多人的伙食！” “桓大人，你不是看过我写的劳动律例试行版了？总不会忘了其中一条规定，入工籍者，拿到了工资后，凭工资在市场上买东西，官府不再管伙食，我记得，安家费里，好像包含了半个月的工资不是？” 李冉提醒他别健忘，桓彦范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尚书令大人，眼下市场上，哪里还有粮食可买！” “……当然有！” 李冉却微微扬眉，眼中猛然闪过了一丝利芒。 “我知道地主老财们把手里的粮食捂得死死的，但别忘了，我们规定了粮价只能在一个区域内销售，他们现在不卖，以后想卖也卖不掉了……通知官营粮铺贴出告示，明日市场正常买卖粮食。” 桓彦范瞬间风中凌乱。 “……你，你真能一夜之间变出粮食？” “别忘了，我可是仙师，跟神仙打交道的人！” 李冉神秘笑笑，抖包袱的感觉很爽。 今天晚上，他从物流情报站点运送来的物资，到账了。 次日的太阳来得格外早，然而比太阳更早的是前来买粮食的民工们。 忐忑和不安和兴奋的复杂表情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凭借手中的粮票和官府发放的叫做工资抵用券的玩意，真能换到粮食，还有其他物资？ 有些不信，但桓彦范这父母官当着众人面亲口承认的事，总不会还有假吧。 长长的等待队伍中，不乏地主老财们派出来打探消息的细作。 各地运来的粮食，起码得五天之后才能到达河东，而且数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这消息来自洛阳城，据说是某个大官透露的风声，绝对可靠。 那李冉拿什么东西来卖？ 这些天连一只运输的队伍都没有到过晋阳。 除非，这小子会五鬼搬运的法子。 莫名恐惧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若李冉虚张声势还好，若他真能拿出大笔物资……他们一直叫板的居然是个神仙，那是何等的我艹，折寿呢不是！ 阳光升起后，粮铺的大门打开。 民工和地主老财们的眼线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一个是惊喜，一个是绝望。 入眼之内的仓库中，全部都是粮食、粗布、以及成堆的日用品！ “我早说了，我是仙师。” 拍了拍身边目瞪口呆的桓彦范，李冉宣布开市。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原来，敌在高层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晋阳城的市场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甚至更胜三分！ 民工们拿着工资卷，欢天喜地的将粮食和日用品带回家里，整个街上比过年还热闹。 官府真实诚！ 民工们惊喜的发现，售卖的粮食全部都是今年的新米，那颗粒之饱满，令人垂涎欲滴。 其他日用品应有竟有，甚至有些款式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油盐酱醋茶自不必说，那白糖和卫生纸端端是好玩意。 最重要的是，价格远远低于预期！ 李冉说到做到，规定了粮食和日用品的价格，无论怎么供不应求，溢价幅度总是在掌控之内。 唯一令民工们遗憾的是，手头的工资卷实在太少了些，去市场上逛了一转，就没了。 好在每日的工钱明码标价，只要出劳动力，就有工钱拿！ 一时间，民工们的工作情绪被调动到了顶点，每天天不亮就自觉打卡，到了太阳下山还挑灯夜战，就为了多耕种几分地挣那个叫‘工分’的好东西。 一连七天，市场上的物资始终保持着不间断的供应。 地主老财们终于坐不住了。 “那小子可是仙师！” 三分膜拜，七分畏惧，地主老财们对李冉那是老鼠见到了猫，根本不敢再有丝毫叫板的念头。 原本还打算联名写份弹劾的奏章送到洛阳城，见到这架势，赶紧佛性居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求李冉别再找上门来就行。 别说地主老财，就连桓彦范站在李冉面前，都是一副孙子的模样。 有钱有物就是大爷，没毛病。 “尚书令大人，晋阳的物价已经平息了，按照你的吩咐，河东道其余各地，也在陆续恢复秩序！” 桓彦范毕恭毕敬，对李冉的算无遗策那是五体投地，“如你所料，不少地主乡绅顶不住压力，开始向外抛售粮食了。” “嗯，照单全收，价格嘛，按照浮动的最低价来算。” 李冉毫不意外，事实上，地主老财们抛售粮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屯粮只有两个目的，要么赚差价，要么供自己吃……有了官府的市场指导价，想要一夜暴富，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吃，家里的黑户佃农都被掏空了，相当于人口少了一大半，囤积的粮食怕不是给老鼠准备的。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李冉打了个哈切，见桓彦范迟迟不走，扬眉问道，“有话直说。” “仙师，你怎么会凭空弄出这么多粮食，难道，世上真有仙法？” 桓彦范鼓起勇气，这个问题折磨得他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作为笃信‘不以怪力乱神’的读书人，这几天的遭遇简直炸裂了他的三观。 “没错，因为我是仙师……骗你的，没那么神奇的事。” 李冉包袱抖够，耸眉笑笑，“你不妨去看看那些日用品的标示，尤其是棉布的左下角区域，有生产日期和产地。” 桓彦范微微一怔，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出去，那百米冲刺的速度看得李冉都呆住。 这厮博尔特附体了？ 半响后，桓彦范气喘如牛的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块贩卖的棉布。 “仙师，你，你真乃神人也！” 他心服口服，这块棉布的标示上，赫然写着甲丑年七月，而产地，竟然是洛阳！ 显然，这根本不是什么仙法变出来的奇物，而是来自洛阳城的国营棉花厂……作为地方高官，桓彦范自然听说过这破天荒头一遭的机构。 “现在明白了吧，我是用了瞒天过海之计，将东西偷偷运到了晋阳，然后从心理战打垮地主老财们。” 李冉叹了一口气，有逼不能装是何等寂寞。 “是，仙师这招高明！” “得了，别拍马屁了，咱们以小博大，运气好赢了一局，下一个赌局，胜负还未可知呢。” 李冉晒然笑笑，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稳定了物价和恢复耕种后，该啃硬骨头了……河东道的官场大清洗！ 他可以放过武氏一族的余脉，但为虎作伥的河东道大小官吏，却必须趁这个机会全部换掉。 李重润杀掉了一批负隅顽抗的顽固分子，更多的则是怀柔策略，已招降为主。 李冉生平最讨厌墙头草，这一次也不例外……况且，要重建河东道，这些人是妥妥的阻碍。 提笔，一封密信送往洛阳。 与稳定物价不同，这一次，单靠他一个人没法完成。 按照桓彦范的说法，晋阳城的属官，算上各处的乡绅和里正在内，足足数百人，而整个河东道，则是两千余人之多！ 哪怕要换掉其中的一半，也有四位数……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去哪儿找替代品。 这麻烦事，自然交给老丈人去想，总不能当保姆还养了个巨婴不是？ 十天后洛阳的回信到了，竟然是程伯亲自送来的！ “少爷，皇上很想念你，特此差遣老奴来看望你。” 许久不见，程伯苍老了几分，但精神头依旧不错。 见到故人令人心情愉悦，李冉摇头笑道，“老丈人是觉得我提的要求太过难办，派你来打折扣的对吧。” “咳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少爷，不瞒你说，皇上将你的要求在高层会议上提了一提，以张柬之张大人为首的六部高官，并不完全赞成，有几条甚至极力反对。” “说详细点，他们赞成什么，反对什么。” 答案在意料之内，本来也没指望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辞被张柬之等老货接受，除非那些老货也是穿越过来的。 “都在信上，少爷一看便之。” 程伯从怀中摸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这老丈人，回信搞得跟写论文似的。 细细阅读一遍，李冉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提出的要求，朝堂上的高官们否定了一大半，总算念在他的面子够大，同意了其中三条。 分别是民工成建制管理，自行选举代表成立工会，工会分别设立在道州郡县四级，工会代表有权利跟衙门提出民工的合理诉求，同时在朝廷里设立总工会，总工会的会长品级，与工部侍郎同级别，荣誉虚职。 将劳动条例试行版删改部分内容后，发行到全国各地，正式纳入大唐的法典之中。 工资卷和粮票全国通用，根据当地市场价格不同价值略有浮动，但均在一定范围内。 “这些老货，真会取巧。” 李冉不得不承认，混到朝堂上的都是人精，卖了他面子，又拒绝了最核心的要求。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口血，简称，借钱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士农工商！ 士大夫们永远高高在上，他们作为社会格局的顶层，怎么会允许区区匠人们染指属于自己的权利？ 李冉要求的将工匠选拔纳入朝廷官僚的晋升体系之中的要求，已经触犯到了所有士大夫的逆鳞。 就算是开明如老丈人李显看到这种惊世骇俗的要求都有些犯怵。 要不也不会派程伯来，摆明了要李冉好好重新考虑一下公文中的要求。 “少爷，皇上的意思是，你的心思是好的，但得徐徐图之。” “得了吧，我那老丈人什么尿性我能能不知道？他多半是被朝廷上百官的态度吓到了。” 李冉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戾气。 这群当官的如此针锋相对，怕不是要逼他出绝招。 “咳，咳，少爷，还请稍安勿躁，体谅一下皇上吧。” 这幅表情把程伯吓得不轻，上一次瞧见，还是在凉州算计吐蕃人的时候。 那一次，吐蕃人丢的人命都可以堆成山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 李冉眼中的不爽一闪即逝，笑了笑，意外的好说话。 事实上，公文发向洛阳时，他便已经做了无用功的打算……不是妥协，而是权衡利弊。 他再牛逼也只是一个人，向整个士族阶层挑战，图什么？ 说得难听点，以他的身份，纵然每天吃喝玩乐潇洒快活也没人能挑半个不是出来，大唐仙师，天子女婿，妥妥高层贵族，享受人生没的说，何必自找苦吃。 之所以想带给大唐一场变革，只是因为帮老丈人李显坐稳江山，帮他青史留名，帮他实现心中抱负而已。 或许还有一点小追求……作为现代人，改变历史进程的成就感，多少令人愉悦。 “少爷，你真的不打算再上书了？” 程伯又惊又喜，他是知道李冉性格的，本来已经做好了拼死相劝的打算。 “不了，我多乖，师傅让我消停，我就消停呗。” 李冉晒然笑笑，一脸肯定。 来日方长，士大夫们阻拦的他一时，还能阻拦他一世不成？ 况且他今日孤身一人面对庞大的士族阶层，还有那些依附在士族阶层的地主老财们，的确力有未逮。 然而随着工人阶层的不断壮大，自然会有足够的挑战旧有秩序的资本。 甚至他只需要略微拨动一下琴弦，就能让大唐弹起一首布尔什维的序曲……多么富有诗意的牛逼画面，想想都带感。 “好，好，有少爷你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程伯顿时放下心头大石头，连饭都不肯吃，直接星夜赶回洛阳给老丈人报喜。 估计李显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吧……自己女婿和手下大臣闹矛盾，作为领导，他绝对压力山大。 当然，让士大夫占占上风，不等于后退一步。 布局什么的，才刚刚开始。 李冉径直将公文发了出去……三条关于工人阶层的福利在他看来是阉割版，但对于从来没有任何人权的民工们来说，已经是作为人存在的最大褒奖。 活了一辈子，还从没被如此当做人来对待。 一时间，民工们差点被把李冉的名字刻在牌位上，放在家里面供起来。 而地主老财们则是如丧考妣，官府这封公文一下，相当于正式承认了民工的身份，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私有财产的黑户佃农，终于撒手而去。 罢了，认输吧。 地主老财们偃旗息鼓，犹如斗败的公鸡躺平任嘲。 河东道的物价和秩序终于恢复到了战前水平。 桓彦范看着治下的环境一天比一天好，喜得都快合不拢嘴。 当然，与他开心的像是傻孩子比起来，李冉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没能全面达成心中规划本就郁闷，而为了打击地主老财顺便稳定物价秩序，他将程记商号的大部分产能都投入到了市场上。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程记商号的物资储备虽然牛逼，但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大唐原本最富饶的河东道，依旧非常勉强。 总算运气不错拿下胜利，但他花费的资金……几乎掏空了半个身家。 不行，得赶紧回口血。 总不能为了老丈人的江山把哥的小家底都玩没了不是？ 暂时放弃了改革政治生态的李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赚钱上。 一个大胆的计划很快在脑海里成型……话说，既然给了哥治理河东道的权利，不拿来肥点私人腰包简直对不起良心。 不过鉴于朝廷的高层士大夫们绝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事，得找个帮手。 一个懂事又方便控制的提线木偶……很快，他的目光盯在了武青樱身上。 话说自从大舅哥离开后，这娘们就一直没有公开露面过，莫非死了不成？ 除非给她喂的青霉素胶囊是假的，显然天地银行没那么坑。 或许见上一面是个不错的选择，无关男女，只谈合作。 打好腹稿后，李冉径直走向了内院，敲响了武青樱的闺房。 没人应答。 “不是吧，这娘们还在睡？莫非昨天晚上自娱自乐到起不了床了？” 脸上闪过一丝猥琐的笑容，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你谁？” 有些意外，衙门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随便一个农妇都放进来。 “尚书令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当然，事实证明侍卫并非眼瞎，而是他这双招子得擦亮点了。 “你，去田里了？” 李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总觉得画风不对。 武青樱和种田，似乎根本不应该联系到一起。 “嗯，这几天城里开荒挺有意思的，就去看了看热闹。” 武青樱坦然点头，从她手中拿着的农具来看，怕不是看热闹那么简单。 “……劳动使人忘记忧伤，你悟了。” 李冉立刻伸出大拇指，对她的改变点赞，同时暗骂一声傻叉。 “……大人你今日来，有何贵干？” 武青樱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总觉得李冉的笑容有些古怪。 “找你谈一笔生意，要不，进屋坐坐？” 征得对方同意后，李冉跨步迈过门槛，突然顿了顿，莞尔一笑，“其实吧，你不搓香水素面朝天的样子，还行，没那么盛气凌人，给人感觉要亲近一些。” 武青樱只当他在开玩笑，坐定后，淡淡问道，“找我何事？” “借钱！” 简明扼要，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敢不敢跟着哥搞风头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家人很有钱！ 武三思几十年收刮的民脂民膏，论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并不过分。 虽然大部分都在叛乱中被缴获了，但武青樱等三人多多少少掌握了其中一部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娘们绝对有油水可刮。 武青樱煮茶的手顿时停住。 屋内寂静得连一根针都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怎么借？借多少？莫非，尚书令大人想强取豪夺不成。” 单刀直入的质问，这娘们显然被李冉坑怕了。 “几万两银子吧，前期投入应该够了……除了银子，最重要的是你们武家的名义。” 李冉更是直白，谈买卖，就莫谈感情。 况且他和武青樱之间似乎也没有感情可谈。 “我没有那么多钱！” “不，你有……师傅他保证了你们武家姐弟的既得利益，换句话说，你们武家在河东的田产，起码能保留三分之一不用充公，我要借你们这些田产一用。” “呵呵，堂堂大唐仙师，算计我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 武青樱柳眉倒竖，这些田地是武家最根基的东西，没有田地，就没有粮食来源，再牛逼的望族都只能渐渐沦落！ “你听好了，我是借！有借，就有还。” 李冉白了她一眼，扬眉道，“再说了，你现在拿着这些田也没有半毛钱的用处，你们武家还剩下几个人，能完全耕种么？你们武家在河东道搞了这么多的丑事，又有哪些农户敢帮你们家做事？说得难听点，现在你们武家在河东道就是瘟疫的代名词，普通百姓不敢接触，当官的更是躲都躲不及，生怕跟叛乱两个字牵扯上关系。” 毫不客气的戳心窝子无疑让武青樱破防了，她紧咬着牙，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那又怎样！我们命不好，活该！” “……自暴自弃倒是不必，说到底，你们也是为你爹武三思的政治野心买单。” 李冉语气放缓，淡淡道，“而今日我的提议，实际上是给你们一个重新翻身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武青樱顿时哑然，突然重重点头道，“好，你说！我一定能做到！” “不是吧，你都不问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这次轮到李冉懵逼了，这娘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委实太过突然，跟醍醐灌顶似的。 “不必，你虽然爱骗人，但从不败坏自己的名声，你答应过的事，从来都做得到！” “……好吧，我都不知道我这人还有这么一诺千金的品质。” 李冉失笑，对这娘们顿时多出了一丝好感。 她就像是意大利，虽然总是拉胯，但站队的本事和看人的眼力却异常不错。 一张借据摆在桌面上。 “我要借你们武家在河东道所有留存的田地，眼下民工开荒进度虽然快，但浪费的精锐劳动力太多了，远不如开垦现成的田产实在，当然，鉴于这些田都是你们武家的私产，所以你们要主动提出，把田产归公，名义嘛，就当作赔偿叛乱带来的损失，配合武皇的罪己诏非常有效，绝对能挽回一些你们武家在河东道的声誉。” 李冉开始了解释，沉声道，“我会代表官府收下这些田产，然后再以老丈人答应保你们投诚者待遇的名义，赏赐你们一些财产，彰显官府的赏罚分明，这个步骤，同样光明正大，没有半点挑刺的地方。” “当然，这些赏赐的财产，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不如你们充公的田产的，否则没必要搞这虚招子……不过，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它们的价值远远大于田产，你赚了。” 武青樱瞬间怔住，摇头道，“那，你为何用‘借’这个词……有如此好处，又为何要便宜我们武家？”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娘们心知肚明。 “因为，我的脸太大。” 李冉晒然笑笑，“大到了稍有什么动作，某些人便会上心的程度……哪怕我放个屁，人家也要闻闻是什么味道的。” 话虽粗俗，但意思却非常明显。 人的名树的影，李冉在河东道搞了这么多事，别说河东道的地主老财们都风声鹤唳，哪怕大唐权力中枢的高官们都肯定紧张兮兮，生怕他再搞出什么花活来。 所以，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换个马甲搞事才是王道……最好的配合人，便是武家。 旁人决计想不到，李冉会跟武家勾勾搭搭打配合，这不科学不是？ 武家家主武三思是李冉亲手杀的，两家人不应该是不共戴天之仇么！ 所以武家人若有什么举动，旁人顶多说他们破罐子破摔，绝不会联想到李冉的布局上面去。 当然，关键在于武青樱肯不肯合作。 “能否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这娘们沉吟半响，突然问道。 “……抱歉，除非你先答应。” 李冉摇头，她需要绝对的信任，而不是核算了收益权衡利弊后再合作。 毕竟，眼下武家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程度，而前期投入大到了足够拖垮整个家族。 武青樱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后，幽幽道，“你刚才说，能让我们武家重新翻身……能不能超过我爹还在时的辉煌？” “如果你认为权倾朝野就是辉煌的话，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能！” 李冉径直摇头，在他的构思中，大唐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绝对权臣，那对整个权力架构的打造是毁灭性的。 “当然，如果整个家族经久不衰，无论政局怎么变革，你们都有一席之地能算作辉煌的话，那没问题。” 话锋一转，他的提示已经非常明显，若这娘们还要犹豫，只能说，双方的确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好，我答应你！” 武青樱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读出什么信息。 突然，重重点头。 “爽快！那就在这张契约书上签字吧，把你们武家在河东道的剩余田产，都充公了。” 武青樱深吸一口气，咬牙签字画押。 李冉收起了借据契约书，扬眉道，“很好，再把你们体己钱拿出来些，几千两不嫌少，几万两也不多。” “我的钱，都可以给你……但承训和从谦那边，我不能做主。” 武青樱决然点头，这娘们果然是武则天看好的家族子弟，血液中满是精明果断。 “可以，这些银子，算我私人借你的，两分利息，一年后，全额还给你。” 目的已经达到，李冉含笑出门。 走到院外时又回首道，“你当农妇挺有趣的……不妨试试其他的职业，比如，矿工也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矿的女富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煤老板更赚钱的职业？ 它们就是一本万利的代名词……资源垄断型行业，谁干谁舒服。 河东道是个好地方。 有煤矿，还有铁矿，简直是天然的聚宝盆。 大唐现有的技术无法完全勘探和开采这些矿石，但李冉能啊！ 当然，花费有点大，400000法币。 “你投资了‘矿业机械设备生产’，将随机获得一套矿业开采设备，本项目有高额的使用费，请酌情投资。” 天地银行满满的暗示令人触目惊心，连这黑心系统都说‘高额’，李冉愣是下了一晚上决心，才闭着眼睛搏了一把。 所幸他运气不错，虽然没用定向抽取也把想要的设备弄到手。 “多功能勘探开采款式车！” 毫无疑问，这玩意属于天顶星科技……毕竟现实世界里，李冉也没有见过如此有创意的设备。 功能非常齐全，虽然‘齐全’某些时候跟‘门门懂，样样瘟’是一个意思。 能探测地下十米深的潜在矿石……十米跟露天开采顶多刨几铲子的事，这也叫探测？ 能自动分离……当然，纯度什么的就别想太多了。 能提纯原始矿石……唯一的亮点，也是400000法币的最大价值所在！ 提纯，意味着可以得到更高精度的材料，对基础工业的提升不言而喻，起码减少数十年的摸索，没准还能跨时代的跳过蒸汽动力阶段，直接步入燃油社会。 当然希望很美好，现实非常骨感。 使用费的确非常‘高额’……一天，3000法币！ 特么比杨白劳还黑，意味着这台机器绝对无法全天候运转，更多的时候作为引导发现矿石和紧急加工用途。 不过它的存在依旧意义极大，李冉的计划，可以推行了。 武青樱的决断力和执行力没得说，双方达成协议后，只两天时间，便将武家在河东道全部的田产充公。 配合武则天的罪己诏一起食用，效果没得说。 引起的轩然大波甚至达到了李显的耳朵里……贵族主动向朝廷捐献土地，这还是大唐开国以来头一遭。 得表扬，正好卖武则天一个人情，显得他这做儿子的大度！ 况且，来自贤婿李冉的密信几乎同一时间摆在了他的案几上…… 李显当即表彰了武青樱的忠心耿耿，并且从善如流，要赏赐武家足够的金银财宝。 而武青樱则再次上书，表示武家是戴罪之身，受不起如此大恩。 双方你来我往推来推去好几次，朝廷百官都看得快落泪了……君有恩，臣有义，君臣之道，大善。 最终，武青樱上书，请求戴罪立功，将武家在河东道的封地搬出了最优渥的土地上，迁徙到了晋阳以北的荒凉山地里，几乎靠近塞外突厥人的地盘。 她的理由令人悚然动容。 “臣女之父引外族入关，差点害了关中百姓，臣女愿意赎罪，为国家守卫边疆。” 一席话又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妥妥是当世花木兰，女中豪杰，绝对女中豪杰！ 一瞬间武青樱的名字成为了朝廷中人交口称赞的典范，众人皆感叹，生女当如武家小娘，那么坏的爹，却有这么好的女儿，这武家果然不该断香火。 舆论不断升温，起码让武家名誉的洗白了十个百分点，总算脱离了违禁词的范畴。 这一切武青樱看在眼里，对李冉的感激之情，暗自记下。 若这仙师再温柔体贴一点就更好了……话说，他真的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一手扛着洛阳铲，一手拿着铁皮箱，堂堂贵族之女，如同猴子一样在山林里窜来窜去，丢死个人了。 当然，武青樱没有怨气。 毕竟李冉自己也如同野猴子似的，拿着那个叫不出名字的铁疙瘩，一边走，一边用墨笔在本子上写写记记。 “今天，就到这把，我们回去。” 李冉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决定打道回府。 这未开化的山林里有的是危险，什么野猪毒蛇都是小事，那些携带了剧毒的蚊虫鼠蚁才牛逼，只要一口，送人归西没商量。 “……你都带我在山林里转了三天了，起码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武青樱终于憋不住了，她不怕劳累，但跟闷葫芦似的，不要太煎熬。 “喂，这可是你的领地，熟悉下自家地盘的环境，不过分吧。” “……我用近万亩的良田，就换到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 气不打一处来，武青樱再也不顾淑女形象，径直爆了粗口。 “你懂什么，这里可是蕴含了宝藏的风水宝地，若不是需要借你们武家的名头，我才不会便宜你。” 李冉白了她一眼，暗骂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片山林可比什么良田值钱多了……因为有矿，还不止一种！ 这三天的勘探，起码发现了四处可以开采的矿产，虽然品相一般般，但涵盖面很广，包含了常见铁矿和小部分稀有矿石，还有不错的煤炭。 一句话，这里只要运作得好了，足够提供起码四个道的能源和基础铁才供应！ 而大唐一共才九个道……这跟垄断产业链有和区别？ “我要你向官府递交的申请，你交了没。” “……交了。” 武青樱辩不过他，郁闷的生气，皱眉道，“只是，盐铁行业向来是官府专营，你要我提交的那合作经营申请，前所未见。” “嗯，新玩意的确让人难以理解，毕竟国有控股什么的，对于你来说高深了些……你只要知道，以后矿石产生的每一分利益，都有你的分成即可。” “官府会同意么！”，武青樱不抱希望。 “会，因为这是国企……官府占了六成股份，你只有一成，剩下三成，是我的。” 李冉晒然笑笑，“按照控股规则，你影响不了官府的决策，对于没有威胁的合作对手，犯不着算计。” “但开采场地在你的地盘上，一个产业能带动的当地经济规模发展是非常可观的，不然也就不会有招商引资一说。” “所以你别看现在这块山林荒凉得一逼，只要矿产的投资力度下去，只需要十年时间，这里的繁荣程度，跟长安洛阳比不了，比比郡县首府，还是没问题的。” 武青樱砰然心动，她从李冉的眸子里看到了自信。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鬼地方都能碰到敌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真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男人。 武青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遗憾，虽然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等待官府的正式批文，然后堂而皇之的将民工引流到此处，建厂开矿。” 李冉晒然笑笑，“那批文，我已经同意了。” 武青樱顿时无语，心道既然是你丫在审批，又何必搞一套虚招子流程，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何区别！ “师出有名，这名，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仿佛听到了她的肚中牢骚，走在前方的李冉头也不回，径直给出了回答。 河东道的民工们有了新话题。 他们纷纷议论着要不要去新成立的国营矿石厂碰碰运气。 听说待遇不错，比开荒田产还要高几分，就是要去荒凉的北方边境，貌似挺危险的，而且，还是在新册封的武家地盘上。 别说民工，就连地主老财，甚至洛阳的士大夫们都关注着此事。 按照规矩，申请建立国营厂子的公文得交由六部审批。 看到满篇公文里的陌生词汇，众人本能的联想到这又是李冉的骚操作。 要不，否决了？ 倒是想，但谁愿意当这出头鸟去得罪李冉……这小子开枪可是不认人的，真惹毛了他，直接上门二话不说把人崩了，那皇帝是他老丈人，总不能把女婿砍头了不是？ 况且这幅公文是以河东道官府的名义，强行说是李冉的决策，非常牵强。 上面有桓彦范签名，代表了河东道的官员们也认可这份公文，那么要否决它，就得有足够的正式理由。 劳民伤财？不像，公文里明确说了，给予民工们约定的劳动报酬。 浪费国库资金？也不合适，公文里同样明确说了，前期资金由武家一族给予，等到工厂投产有收益后，再扣除成本分红。 相当于官府白捡了一个工厂，纵然不能增加税收，也没有亏本的理由。 况且洛阳的国营棉花厂就是样板……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度过了摸索期，开始盈利了，而且还在稳健增长！ 几番犹豫后，张柬之作为六部话事人一锤定音。 准了！ 毫无意外的结果，毕竟李冉这一枚棋子下在了高层士大夫们不懂的领域。 那搓圆搓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武家的封地开始了大搬迁……从最富裕的河东道腹地，来到了鸟不拉屎的边境山林。 甚至，让人怀疑这里到底能不能住人。 面对武青樱幽怨又惊疑的目光，犹如幽灵似的令人毛骨森然，李冉有些扛不住了。 这娘们内里怕不是住着个女鬼……否则怎么看人凉飕飕呢。 “冉兄弟，是天气转冷了！” 裴旻一句道破天机。 他对边塞的风情太熟悉了，如同神算子一般，说下雪，就下雪。 “公元七百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意料之中早一些。” 李冉触景生情，很容易想到某沧桑歌手的名歌词，可惜他的前位腔调并不能为大唐土著理解。 “冉兄弟，下雪天，大动土木，不大现实。” 裴旻非常务实，瞅见民工源源不断往这片荒地上聚集，总觉得李冉要犯大错。 在边塞冻死一个人和冻死一千个人，没什么大区别。 一场暴风雪甚至夜晚的骤然降温即可。 “我也想到等到等到风和日丽，再挑个良辰吉日拜拜神开个光后动土……但时间不允许啊。” 李冉无奈的笑了笑，建设成本之大，远超裴旻的脑容量。 工期拖延会造成巨大的资金缺口，他刚刚伤了元气，若再动用程记商号的储备金，相当于杀鸡取卵，这事肯定不能干。 而武青樱的出资只够前期投入，没有成效的话，她当裤子都回不了本。 所以不管天气如何，别说下雪，哪怕下九重天雷，这搬迁和开矿基础工程，都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没得商量。 见到裴旻还想再劝，李冉坚决的挥手制止他的唠叨。 “除非你能变出几万两银子，否则省点口水，去帮我收回几个测量标记。” 裴旻被哽的不轻，闷哼道，“……我又不是打杂的。” “兄弟，别瞧不起技术工人好吧，请叫他们测量员，在他们的领域，你就是个弟弟。” 裴旻又被哽住，发现跟李冉这嘴炮达人对线纯属没事找抽。 二话不说，转身奔向山坡。 打发走满腹牢骚的大唐剑圣，李冉瞬间感觉耳朵清静下来。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像天气更冷了。 这种时候上山，大概不是个好选择，李冉突然有些后悔坑了裴旻一把，不过这哥们敏捷的身手，应该问题不大吧。 正想着心事时，远处一个人影飞快奔了过来。 “不是吧，你居然也有偷懒的时候？” 李冉大跌眼镜，裴旻办事从来都没有缺斤少两过，但除非他用飞的，否则绝对不可能在半个时辰不到，就将放在山林中的四处测量标记收回来，那距离可有十里地呢！ “冉兄弟，快，赶紧将民工聚拢起来！” 裴旻一脸铁青，目中冷酷得可怕。 “什么情况，要山崩了还是暴风雪？” 李冉同样紧张起来，若真有如此不可抗力因素，无异于‘天降正义’。 “……更严重，是突厥人！” 裴旻缓了一口气，咬牙喘息道，“我刚刚上山，居高临下看见一队骑兵正偷偷摸摸朝着山这边过来，远远看那装束，一定是突厥的游骑。” “这群杂种，想打草谷！” 李冉瞬间洞悉了对方意图，这种鬼天气，总不会闲来无事散步吧。 一定是突厥人没有给养了，饿急了眼，只能越过边境线来抢财物！ 妈个鸡，看来几个月前秀肌肉的法子到底没能震住这些蛮子……玩什么虚招子，就该狠狠揍他们！ “我粗略算了算，这些游骑兵，约莫千余人，他们都是百战老兵，咱们民工虽然多，但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先避其锋芒吧。” “退？不，哥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这个退字。” 李冉果断摇头，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此处距离最近的集镇，也有十里地。 “难道，你想就地抵抗突厥人不成？”，裴旻瞬间被雷得飞起。 “……怎么，你怕？” 李冉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的工程队，带了不少好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步入陷阱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所以说没有发散性思维注定吃亏。 换做平时骤然遇见敌人，李冉还有些慌，眼下嘛……突厥人不来则罢了，既然来了，那就永远留下吧。 “……对了，咱们的烟火！” “来，跟我读，那叫……炸，药！” 再次鄙视非专业人士，李冉当即将心腹侍卫聚拢起来。 这条山谷沟壑不平，绝对是搞陷阱的绝佳场所，一番布置后，诸人领命而去。 突厥人袭击的消息很快在营地中传开。 裴旻能看到那么多人，其他干活的民工又不是瞎子。 恐慌与仓惶情绪迅速蔓延开，民工们纷纷结伴成群想逃跑。 李冉站了出来，将他们拦住。 “都去干活，区区突厥人而已，不影响咱们工期，花一个时辰把他们解决了，然后继续开山挖矿修房子，都不许偷懒。” 淡定而从容的命令，仿佛收拾突厥人跟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似的。 民工们瞬间怔住，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这年轻的官儿被吓疯了？ 不像，好理智的样子……莫非他无知到不知道突厥人的残暴程度？ 也说不通，似乎这年轻人被誉为仙师，鼎鼎有名呢。 民工们的情绪瞬间安定下来，倒不是李冉的话语带有魔力，而是，李冉这当官的都没有半点想跑的意思，反而施施然在工地上继续指挥着，如此身体力行自然令民工们信服。 说不定，这位仙师真有退敌的法子！ 控制住了现场，李冉长舒一口气……这群民工真是他遇到的最好带的一届。 “去找武青樱，让她把武家的家丁集合起来，不用太多，一百多人便足够。” 李冉暗中吩咐裴旻办事。 内紧外松，行家。 很快武青樱给予了回复……若李冉敢战，她也敢！ 看看，这就是流着武则天血脉的孩子，果然是个人物。 小半个时辰后，李冉带着侍卫和武青樱汇合，双方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人，与突厥游骑相比，人数处于绝对劣势。 “民工那边的情绪我已经稳定住了，但仍需要派几个管事的看场子，防止炸营。” 李冉的安排有条不紊，“留给突厥人的陷阱也已经布置到位了，只是为了杀伤力最大化，得用点小伎俩把他们引入陷阱中，这个任务，你来还是我来？” “我去就是。”，武青樱异常爽快，胆量没的说。 “……一起去吧，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丫分量不够。” 李冉晒然笑笑，连个娘们都敢冲锋在一线，他若耍滑头，如何对得起男人两个字？ 商议已定后，两人带队出发，朝着浑然不觉的突厥人悄悄靠近。 作为猎物，突厥人丝毫没有该有的警觉。 或许是天寒地冻麻痹了他们的神经，毕竟不是每个物种都是哈士奇，还带遇冷提智商的。 面对远处山林里的各种动静，丝毫没有察觉出破绽。 甚至，还有点热血上头的兴奋。 被骑兵簇拥在队伍中间的穿着狼皮大袄子的壮实汉子，脸上时不时闪过狰狞的冷笑，与他身边另一个穿狼皮袄子的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却云，这就是你说的厉害无比的大唐？呵呵，我看你是被两脚羊吓破了胆子吧。” “尚顿！你说什么呢，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我向可汗汇报的所见所闻，句句属实。” 若李冉听到这辩解的声音一定不会陌生，正是与他打过交道的阿史那却云。 这哥们脸色很难看，一种有心无力的既视感。 因为，这次行动他是副将。 而主帅则是他身边的阿史那云顿……同为黄金家族下一代接班人中的佼佼者，两人关系一直不算太和睦。 但远远没到眼下差点就要撕破脸的程度！ 迟早被这傻叉坑死…… 阿史那却云心中别提多窝火了，这该死的风雪天，阿史那云顿竟然提出南下打草谷，抢夺大唐边塞人的给养。 这无异会触怒大唐皇帝！ 一想到那日山崩地裂般的神武大炮两腿就犯怵。 “尚顿，再听我一句劝，最好终止行动！” “为什么？我们部族缺少给养，可汗也允许我们出刀子来抢人了。” 阿史那尚顿满脸鄙视，显然认为他怯战。 “……你还不明白么，王帐里那些人，是拿这只队伍来试水！” 阿史那却云没跟李冉对线的时候，智商还是及格的，阴沉着脸道，“我向可汗汇报了大唐的实力后，其他部落摇摆不定却不敢亲自去试试，正好借用你的手去摸清楚大唐的底细，若你能抢劫成功，其他部族定然会蜂拥而上，毕竟这该死的鬼天气，每个部族都缺乏给养。” “那不就结了，你还废话什么？” “但问题是，若你不能成功的话，被大唐人打残了，他们便会趁机吃掉你的部落……从敌人手中拿给养和从自己人手中拿的给养，喂饱肚子的效果是一样的。” 草原狼在饥饿时会吃掉自己的同伴，草原人也一样。 “呵呵，我怎么会失败？这次打草谷，我们带着丰腴的财物回去，足够部落过一个舒服的冬天。” 阿史那尚顿信心满满挥舞着马鞭。 谁给这傻叉的勇气，梁静茹么……阿史那却云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念在双方部落一向唇齿相依的份上，绝不会再跟这傻叉多说一句话。 你丫要死，爷不跟着陪葬。 “千万别小看唐人！” 忍住怒气做着最后的规劝努力，阿史那却云内心的情绪是崩溃的，“最显而易见的，吐蕃蛮子死了主帅，跟唐人之仇不共戴天，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有出兵报复的消息，与咱们一起攻唐的约定不了了之，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理由充分正当，只要稍微带点脑子都会停下脚步来思考。 可惜，脑子这玩意，不是人人都有的。 “得了，就算那些唐人有神兵利器，也不可能放在这种边陲之地。” 当然，粗线条有粗线条的思维，阿史那尚顿从成本角度考虑也不能说全错。 只是他运气真不好……李冉不止带了‘神兵利器’，还挺多的。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最终这只突厥游骑队伍走到了埋伏圈外面。 李冉站在山坡上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这群傻叉竟然连起码的侦查探哨都没有放，弄得他满肚子应变之策多余似的。 不过也好，代表着对方连最起码的谨慎都做不到。 那么几个‘惊慌’的樵夫慌乱从山坡上出现，也绝对不会引起丝毫怀疑，甚至，还有见到猎物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章 非对称战争，就这么简单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勾引，用男人也行。 饥不择食的突厥人看到男人都能兴奋……当然不是想着那方面事，而是远处出现的那几个樵夫，一看就是唐民！ 在荒山野岭走了这么久，骤然看见猎物，有种马上就要成功的即视感。 “抓住他们！” 阿史那尚顿大手一挥，让麾下游骑蜂拥而上。 “等等，可能是陷阱！” 阿史那却云气得牙痒痒的，这傻叉就不考虑一下，大冬天的，山上都是暗冰和积雪，哪个不开眼的樵夫敢在这种时候上山砍柴！ 可惜他不是主帅，而且突厥人的骑术都挺不错……劝阻的话刚落下，最先头的骑兵先锋已经奔出了快一百米。 大部队迅速被带偏了。 甚至都不需要李冉亲自出面诱敌。 “……我总觉得，干翻这种低智商的对手很没挑战性。” 看着突厥人一窝蜂的往陷阱地段涌入，李冉无奈的砸了咂嘴，亏得他精心布置那么久，浪费。 裴旻暗翻白眼，恨不得一脚将李冉踢下去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 什么时候了，还骚包呢！ “尚书令大人，动手吧。”，武青樱同样紧张，突厥人的凶神恶煞不是吹的，如狼似虎杀气腾腾，万一李冉玩脱了，那她的遭遇足够写出十万字的里番本子。 “别急，点火引燃需要时间，也需要最合适的角度。” 李冉看似轻松荡漾，其实稳如老狗。 爆炸是一门艺术，如何最大化杀伤对手更是这场战斗成败的关键。 毕竟他手头能用的只是用来看开山炸石头的硝石和硫磺，纯度远没有军事化用途提纯后那么高。 一旦未能达到预期目标，回过神来的突厥人会立刻逃之夭夭，对方有千余人，足可以反扑一波……虽然被吓破胆的可能性极大，但李冉要把任何小概率事件扼杀在萌芽中。 突厥人越来越兴奋，他们距离樵夫越来越近了。 只要抓住这几个活口，一定可以拷问出附近的村落在哪，然后烧杀掠夺后再沿着边境线去其他的村落，甚至深入一些袭击郡县。 “尚顿，别追得太急，这几个樵夫，一定有问题！” 阿史那却云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哪怕骑着马都累的够呛。 他顾不上休息，急速道，“他们虽然逃跑，但步伐不乱，几个人连前后顺序都没有乱！” “而且就算他们走惯了山路，也不可能比马的耐力更好，我们追了这么长的距离，他们连一点喘息的迹象都没有。” “还有，他们并没有往山上走！陡坡绝对比平地更有利于逃脱，你仔细看前面，是一条山谷，若是山坡上有伏兵的话……” 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暴喝打断了话头。 “够了，却云，你若是个懦夫不敢跟上来，就给我停下，我不需要你帮忙，也别想分战利品！” 本来就不咋地的‘友谊’说翻就翻，阿史那尚顿瞪了他一眼，继续前行。 “……行，你要送死，我不陪着。” 阿史那却云嘴角嚅嗫着，终于放弃了这无可救药的同僚，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带着自己的心腹侍卫转身离开。 一切皆被李冉看在眼里。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起争执的场景，却可以通过行为判断。 “这逃走的突厥人倒是挺警觉的。” 顺口称赞了一声，李冉并不知道这哥们正是自己的老熟人。 当然，知道了也无所谓……杀熟，才痛快。 “动手！” 众人终于等到了命令，伴随着令旗的扬起，早就做好点火准备的侍卫们立刻开始行动。 白日焰火，无比璀璨。 可惜有些人一生注定只能看一次……当终于察觉到异样的突厥人抬起头观察山坡时，看到的是扑面而来的石头。 很多，及其多。 “用爆炸敲落山上的碎石头，重力作用下滚雪球效应的杀伤力非常大，挨着就是肉饼形态，而且山谷底下没有什么避险的地方，比直接炸人好使。” 看着突厥人鬼哭神嚎的模样，李冉戏谑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冷酷。 对敌人就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没毛病，若输的是他，突厥人的手段绝对更加残忍。 “裴旻，你带着一些侍卫和家丁去抓那几个漏网之鱼。” 朝着阿史那却云逃跑的方向微微颔首，裴旻重重点头，领命而去。 这厮跑不远……爆炸是3D布局的，只要进入到山谷中，都会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头阻碍道路，不能前进，自然也无法后退。 宛如瓮中捉鳖。 爆炸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李冉带来开山的分量全部用上，整个山谷坡道上的碎石头统统被敲落，那土方量，填满一个足球场都没问题。 更不用说掩埋区区突厥人。 阿史那尚顿临死前最后的眼前画面是一片黢黑。 无法呼吸和动弹……被活埋的滋味，令这位突厥悍将直接尿了裤子。 他致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敌人在哪？有多少？ 遗憾的是没机会知道答案了。 窒息前一秒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莫非，这便是阿史那云雀那小子说的仙术不成！ 心中顿生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到大唐来……然而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 李冉俯瞰着山脚的一切。 他并不知道自己杀了谁，反正只要是突厥的侵略者就行了，唯一麻烦的是，以后还得把这些被活埋的尸体挖出来。 毕竟，按照大唐的军功律例，斩首是有赏金拿的，这一千多突厥人的人头，起码值小一万两银子！ 更何况，还有几个逃跑活口俘虏。 “反正无聊，咱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裴旻那哥们要多少时间才能把人抓回来，我赌半个时辰之内，赌金三千两银子如何？” 李冉朝着武青樱莞尔笑笑，想从这富婆娘们身上再刮点油水。 武青樱没有回答……正呆着呢。 “……这就结束了？”，她喃喃问道，看着山谷下的一切趋于平息，仿佛做了一场梦。 不可一世的突厥人在李冉的陷阱下，只坚持了几分钟不到就全军覆没！ 而己方一兵一卒都没有损失，甚至连白刃兵器都没有动用！ 哪怕是军神再生，都不过如此！ “不然呢，你很喜欢跟突厥人真刀真枪干一场？” 李冉晒然，看着远处瑶瑶出现的裴旻身影，扬眉道，“以后，你会司空见惯的……非对称战争，比你想象中的简单。” 武青樱悚然，她不懂李冉在说什么，但牢牢记住了这个名词。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请俘虏喝酒是个什么套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剑圣出手，例无虚发。 裴旻不但剑术通神，箭术也不错……比突厥游骑还强！ 他的马背上，赫然绑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以同样狼狈不堪的姿态撅着屁股，可惜是个大男人，毫无美感。 然而屁股上那只箭却极有艺术性，就钉在两瓣之间，估计这倒霉的俘虏以后每上一次茅厕就会狠狠诅咒裴旻一次。 前提是，他还能活着的话。 “逃跑的一共二十七人，挺能跑的，没能全抓活的，费了点功夫。” 裴旻汇报战绩，吩咐随从将马背上的俘虏和人头扔了下来。 “行吧，虽然活人更赚钱，不过人头有保底也不错……咦，你谁，抬起头来看哥看看？” 猛然发现了俘虏中那熟悉的面孔，李冉顿时来了兴趣。 “咳，咳，仙师，是我。” 阿史那却云已经极力缩着脖子不让自己被发现，可惜他骚包的姿态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尴尬的扑在地上，比起屁股上的疼痛，心中的恐慌更甚。 成为俘虏什么的，从来没考虑过。 “哈哈，原来是我的老朋友，怎么，这大年还没到，你就带着小伙伴到大唐来给我拜个早年不成？” 话里有话，小恶魔似的笑容令阿史那却云菊花一紧。 “别，别杀我，我是被逼的。” “我知道，你还不至于蠢到直接踏进陷阱，况且战斗开始前就闪人了，很符合你的风格。” 李冉重重点头，相信他没撒谎。 那次秀肌肉非常成功，作为第一目击者，阿史那却云对大唐实力绝对有最直观的认识，没理由如此莽。 然而谁说的从犯就可以免除处罚？ 得狠狠‘教育’这小子……李冉的恶魔笑容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浓了。 “起来呗，趴在地上干什么，咱们是老朋友了，你有优待，去，给他弄一辆手推矿车，地上凉。” 李冉贴心的吩咐令阿史那却云心中一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温柔的做派，善人啊。 “咱们回驻地好好聊聊，把你回突厥后的事说说呗，长夜漫漫，配着一壶好酒，正好打发时间。” 然而下一秒钟阿史那却云便知道自己终究错付了……李冉还是那个李冉，扮猪吃虎的笑面老虎。 这才午时不到，他竟然说了‘长夜漫漫’，难道要拷问自己一晚上不成？ 阿史那却云猜对了一半。 李冉的确在‘拷问’他，然而不是用皮鞭和蜡烛，而是……酒。 这顿酒大概是阿史那却云生平吃得最多的一次。 从午时刚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拂晓时分，喝得他晕乎晕乎，差点连屁股上的箭头都忘了拔出来。 足足十个时辰，李冉翻来覆去问的那些问题足够让他崩溃。 起初还遮遮掩掩，到了子时以后简直如竹筒到篓子恨不得连自己老婆底裤的颜色都交代了，只求让好好睡一觉。 情报足足记录了七页纸，非常详实，让李冉对于突厥内部有了最直观的认识。 “冉兄弟，你一夜未睡，要不先休息着？” 裴旻作为侍卫，亲眼目睹了李冉如何从一个汉子口中兵不血刃的问出了那么多料，这种另类的审问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空了，一定得讨教讨教，叫什么重复询问法，有意思极了。 “不用，我不累，那厮喝酒我喝咖啡，正上头呢。” 李冉精神亢奋，不厌其烦的翻阅着情报，要把阿史那却云提供的消息理出一条线，以最快的速度报给老丈人知晓。 突厥人的内部，矛盾重重！ 简单来说，现任可汗快压不住场子了……和武则天一样，他也到了退休的年龄，底下的黄金贵族子孙们各个蠢蠢欲动。 再加上这个冬天格外寒冷，草原的青草枯萎极快，无法养活各个部落的牛羊，牛羊吃不饱，游牧民自然也吃不饱。 所以南下掠夺几乎是唯一选项，与大唐秀不秀肌肉无关，如同扑火的飞蛾，觅食本能了而已。 当然，秀肌肉的动作并不是没有成效，否则现在入侵大唐领土的，就不是小股游骑，而是大批的突厥军队！ “突厥人几十年前被太宗高宗打歇菜了后，偃旗息鼓这么久，实力恢复了不少，武皇后期又疏于对边塞治理，妥妥养匪为患，这次南下的掠夺的游骑，陆陆续续数量会达到万余人，不亚于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这群匪类行踪不定，抢完一个地方就会去下一个，不单是河东道，河北道甚至陇右道，都可能出现他们的身影，一味防御不是办法，要想保境安民，得从源头上入手解决他们。” 咖啡非常提智商，李冉思路异常清晰，不但找到了矛盾根源，也找到了矛盾的解决办法。 非常大胆而富有想象力。 突厥人南下抢劫？ 那为什么大唐的军队不能北上扫荡？ 裴旻看着他的文书，对这天才般的创意只有两个字评价。 “没用。” 为了增加说服力，裴旻甚至脱了半边袖子……莫非，想诱惑哥？ 他的胳膊上，有一处早已愈合的伤口。 “突厥人弄的，被六七个人包围着，那时我武艺还未成，总算侥幸逃脱。” 裴旻穿好了衣服，肃然道，“这些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北方的草原是最适合他们的战场，我们大唐的军队装备远比他们精良，训练也更加有素，但战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根源就在于此……比起武艺和团队作战，在草原上，骑术和马才是最大的优势！” “况且茫茫草原，没人比游牧民更加清楚地形，你想跟他们真刀真枪干一场，他们却绝对不会跟你来硬的，会骚扰你，把你弄疲惫后，再一刀一刀消磨你的战斗意志，如同狼的作战方式！” 推心置腹的好意，李冉只笑笑。 他并不反驳裴旻的意见，毕竟这哥们一片好心，说的话也是对的。 但多了千年阅历的他，又怎么会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谁告诉你，扫荡一定要用刀子的……” 李冉只一句淡淡的反问，便让喋喋不休的裴旻瞬间哑火。 “成吉思汗用事实证明了，要臣服一个民族，刀子是没用的，顶多管个几十年而已，民族同化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当然，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总之你明白一个道理即可，被动防御远远没有主动出击来的有效。” “况且现在与武三思刚刚叛乱时情况又不同，吐蕃那边没有动静，只单纯应付突厥一边，大唐可以动用的棋子就多了，这是外因，而我老丈人已经坐稳了皇位，平顺完成权利交接，咱们大唐内部权利架构稳定，处于上升期，正好可以用一次规模不大的军事行动来提升君臣凝聚力。” 显然李冉的思维站在了更高的层次上。 战斗的目的可以不单单是为了消灭敌人，也是用来发展和壮大自己的一种手段。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屯边的小白鼠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这话非常有道理……前提是，能大获全胜的话。 “麻烦你亲自跑洛阳一趟，一定要把这份密信送到我老丈人手里，阿史那却云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咱们朝堂上，似乎有大臣被突厥人收买了，是奸细。” 李冉郑重其事，这种猛料连他自己都下了一跳。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大唐一向开明，有胡人为官的先例，哪怕作为皇室的李家一族，血脉都不是纯正的汉人血统……太祖李渊可混了不少胡血。 裴旻轰然应诺，当即便辞行。 打发走了这哥们，李冉打了个哈切，赶紧上床睡觉……咖啡劲儿过了，补个觉美滋滋。 到了日上三杆才起来，武青樱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她似乎很急，又不敢打扰李冉睡觉……昨天的战斗显然让李冉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经达到了神仙级别。 “尚书令大人，民工们的情绪，有些浮动。” “怎么，不想干了？”，李冉眉头一皱问道。 “嗯，他们怕突厥人再来一次。” 武青樱紧咬着嘴唇，有些恼怒，却无可奈何。 民工们怕，她自己又何尝不怕，传闻突厥人睚眦必报且从来不会单独行动，若这只队伍长时间没有回部族，一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驻地修好呗，总不能突厥人来了连个防御工事都没有吧，你的宅院人家想进就进，你不慌么？” 李冉闻言失笑，耸眉道，“别忘了，这地方可是你武家以后百年驻地，不好好打造一下，你放心不？” 武青樱瞬间被哽的不轻，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有心无力感。 她忽然发现了李冉一个藏得很深的心思！ 在这里开矿固然是主要目的，但却未必没有把民众迁徙过来开荒，驻守在抗击突厥的第一线的考虑。 而不幸的是，她武家就是这个小白鼠。 “富贵险中求，你也不想你们武家以后都远离权贵阶层吧，别忘了，我那老丈人答应的是保住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和留存你们武家一脉血液，可没说，这些幸存的武家孩子，以后还能继承你的爵位。” 李冉淡淡一笑，从她阴晴不定的眼神中读到了她的内心想法。 但他并不打算辩解什么，有些阳谋，哪怕这娘们知道被坑，也会干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你们重新获得对朝廷的功劳，我想不到有什么比戍边更快的法子。” 掷地有声，武青樱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久久没有动弹，半响后才重重点头。 “所以，去说服民工继续干活，还得加快速度，咱们浪费了开山取石的便捷道具，进度本来就慢了……别忘了，这些民工和你签署了雇佣协议，在工程期内，由你管辖。” 李冉露出了狡猾的眼神，民工管理条例里的坑，他专门留了几个。 毕竟，不能用现代人权思维去管理刚刚脱离了耕农身份的大唐土著。 有些时候，简单粗暴反而是一种好办法。 武青樱怔了片刻，扭头就走。 她不傻，迅速想起了跟民工签订的协议中，好像的确白纸黑字的写着一句话。 “民工以工作日计算工资，雇主不得以任何理由拖欠民工工资，除不可抗力因素外，民工不得以推诿和消极怠工。” 显然，突厥人未知的报复，还不算不可抗力因素。 武青樱唱黑脸，李冉自然唱红脸。 她带着家丁稳住民工情绪的同时，李冉又私下里找到民工工头，告诉他们加班加点干的话，可以索要加班工资，合情合理合法。 双管齐下，民工们还能说什么？ 干呗，早点做完拿着工资走人才是最安全的。 工地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整个驻地及周边矿山开采基础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作为决策者，李冉自不必每日亲临一线。 反正武青樱那娘们比自己上心。 他的更重要工作是与阿史那却云把盏风花雪月，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 “仙，仙师，我真不能再喝了，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都答应。” 阿史那却云扛不住了，哪怕他生平挺喜欢喝酒的，连着被灌了几天的高浓度白酒，再喜欢也变得深恶痛绝了。 尤其是李冉自己又不喝，就笑眯眯的看着他喝，还频频劝酒，简直惨无人道到令人发指！ 他屁股上的箭伤因为喝酒的缘故，一直没有愈合，再多流几天血，怕是要流成人干。 “怎么，我大唐的美酒不香么？” 李冉继续笑着，倒酒不停，“你们南下不就是为了抢夺粮食和物资，我这给你，你不要，是不是瞧不起我，来，别客气，干了！” 阿史那却云一脸苦情，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酒缸上。 “仙，仙师，让，让我缓一缓，我知道错了。” “哦？错在哪儿了？” 这对话，怎么听上去跟霸道媳妇审问耙耳朵老公似的。 李冉看了看空了一半的酒缸，略微咋舌，刚才兴致上头了没注意，还真给这哥们灌了差不多四斤酒，没酒精肝中毒已经是顽强了。 收敛起了笑容，开始谈正事。 “不，你没错。” 李冉摸了摸鼻子，淡淡道，“你们突厥人生产力匮乏，没有足够的物资，为了生存，只有抢劫别人的东西，这叫动物本能。” 阿史那却云瞬间风中凌乱。 这什么情况，被害者还帮着加害者找合理的借口，画风极其诡异。 “但抢劫确实是不对的，我大唐人生活富裕，那也不是求爹爹告奶奶得到的，是双手耕作，与天气斗，与人力斗，一点一点积攒的家底，你们想通过抢夺就不劳而获，本身就是对我大唐的不公平。” 阿史那却云继续风中凌乱，这番话说给自己听的？ 难道这大唐仙师还想当个教书先生……不对！他话里有话。 “仙，仙师，请你明言，我脑子不好使。” 阿史那却云一向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突厥人，没有之一，然而现在，他恨不得李冉用最简单的语言，哪怕骂人都行……老是打哑谜，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生活方式有问题，看天吃饭，老天爷给你们大嘴巴子的时间绝对比笑脸多得多。” 暗骂一声朽木不可雕也，李冉摇了摇头，直接给出答案。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通敌？不，你是匡扶正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个大唐人与一个突厥人探讨生活方式的问题，这话题，真的没问题么？ 显然，李冉觉得没有问题，他似乎准备了很长时间，酝酿了足够的腹稿。 “你们的经济支柱是畜牧业，本来就是受外界因素最大的产业，有句话叫做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就是说的这种风险性。” “所以你们要稳定的物资来源，最好的法子就是加强对畜牧业的深入发展，别特么每天放羊放牛就是把畜生往草原上一扔就去睡大觉了，这是牛羊放你们好吧。” “养殖业发展得好了，其实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用最低廉的成本创造最高的价值收益，毕竟青草什么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对不？当然，你们要是发展到能深度栽培草场的程度，当我没说。” “总之一句话，你们要生活得愉快，发展养殖业就对了，除了自产自销外，还可以扩大出口，讲道理，我们大唐这么大一个潜在顾客，你们居然用抢的方式，这让我很伤心。” 阿史那却云傻了，真傻的那种，大脑一片空白。 李冉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就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过，貌似很有道理！ “仙，仙师，你是说，要我们把牛羊肉卖给大唐？” 总算他抓住了最关键的词汇。 “废话，你们多少人口，大唐多少人口，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河东道和河北道两处地方，就能消化你们全部产品，包括牛羊肉以及可能开发出的乳制品和动物皮毛等等，发展产业链懂不？牛羊身上都是宝，就看你们怎么利用了。” 生意是一点一点谈出来的，突厥人也有讲道理的时候……比如，沦为阶下囚或者被打怕了，就会乖乖的坐下来。 所以对付他们，就得比流氓还流氓，先打后谈，顺序不能乱。 这也是李冉要说服李显派兵北上扫荡的原因，不给这些蛮子一点深刻印象，还真以为大唐人只会读书写字，抡不动刀子。 “仙，仙师，这等奇妙之策，你为何说给我听？” 阿史那却云终于慢慢跟上了他的节奏，细品李冉说的话，越想越有道理……更直白的原因，若对方真有歹念，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嘛费这么多的口舌。 “因为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还记得我在萧关说的那句话不？我很看好你的。” 李冉晒然笑笑，基情满满。 这到没骗人，这阿史那却云的确与他印象中的突厥人不同，属于可以开化点拨的那种，这厮懂得因势利导，顺应局势改变自己的观念，很不错的思维方式。 换句话说，一旦向他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这厮便会自觉向着正确的观点靠拢……从他出使大唐时的张狂到后来小心谨慎反对出兵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你听好了，我这当老师的可不是免费教学，你得给我交学费。” 耸了耸眉毛，李冉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狠辣，“一万突厥人的人头，这是底线！” “你，你要我出卖同胞？” 阿史那却云吓得魂飞魄散，本能摇头。 “怎么，不敢？总不会良心有愧吧，你抛下被埋在山谷里的族人时，挺坚决的嘛，没看出有什么愧疚感。” 李冉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是你觉得，我留你一命，是为了解决营地里的酒水过剩问题。” 阿史那却云愣住，半响后才嚅嗫道，“可是，若我出卖这么多同胞，必定不能再草原上立足。” “谁说的？你得换个思考方向，你出卖的不是同胞，而是扰乱突厥发展的顽固分子，这么想是不是正义多了？” 李冉循循善诱，犹如骗小孩子去看金鱼的坏叔叔。 “咱们不妨做个假设，如果你是未来的突厥可汗，想大力发展畜牧业带领族人过上好日子，却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反对派天天跟你说，别养牛羊了，去抢劫见效更快，你会怎么想，是不是恨不得给这些无知的人脖子上来一刀？” 阿史那却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我会是突厥可汗？” 换做旁人说这话，他绝对嗤之以鼻，顺便一记耳光打过去。 但对方是李冉！ 大唐的仙师李冉！指不定他有大神通，能窥探未来之事的那种。 “为什么不能呢，你身上也流着草原黄金贵族的嫡系血脉。” 显然，这哥们不知道‘假设’的意思，李冉也不打算解释。 如果对方听话，送他一场富贵又如何……区区突厥可汗，安排。 “你要我做什么，怎么做！” 阿史那却云心动了，沦为阶下囚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如今李冉居然开恩的给出价码，无论成与不成，都得端着。 “很简单，我会放你回突厥去，你担当起细作的职能，给我提供那些蠢蠢欲动想南下抢劫突厥部落的位置，让大唐的军队按图索骥，一抓一个准。” 李冉晒然笑笑，摊牌。 事实上，裴旻的顾虑他早就考虑到了，没什么比高层内奸更合适的策略，要打压突厥人，最好的法子不是武力征服，哪怕牛逼如霍去病者，也只能做到封狼居胥……换句话说，被打跑了，以后还可能再回来。 而扶持一个与大唐亲近的突厥政权就一劳永逸了！ 通过控制突厥政权走向的方式，能永久性的解决边疆问题，哪怕突厥人朝代再更迭都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发展贸易产业影响突厥人的经济模式，让过惯了舒服日子的突厥人再拿起刀子，怕是他们自己都会反对。 事实上，这招并不是李冉独创。 某个叫鹰酱的国家正是通过资本渗透方式兵不血刃解决了最大的政治敌人。 那一年，好像是一九八九。 “好好考虑一下吧，你有十天左右的思考时间。” 话已经点到，李冉起身离开。 时间节点正好是裴旻带回洛阳反馈意见的时候，相信彼时，阿史那却云肯定下定了决心。 这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给出错误的回答。 事实上，他的判断并没有失误，甚至还低估了这哥们的决断力……只三天，他便决定站队大唐，并且还直接纳了一份投名状。 一份让李冉都惊叹价值连城的东西。 突厥人的血脉图谱……有资格继任下一届突厥可汗的候选人名单！ 以及，这些人部族的驻地位置。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北上，突厥人的噩梦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兄弟就是拿来卖的，阿史那却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点。 只要条件到位，七大姑八大姨亲大伯小舅子那都不是事，还嫌弃杀得不够多？没事，再想想，黄金贵族血脉那么多，挤挤总是有的。 裴旻回来的时候，这份血脉图谱名字又增加了几乎一倍。 “兄贵，你这是要把突厥王族杀绝种的程度啊。” 事实证明，一个人堕落起来是没有下限的，阿史那却云的无耻程度，直接刷新了李冉的三观。 “要达到你说的目的，他们都不能留下，他们不会跟你做生意的，一辈子都习惯了用刀子付账。” 阿史那却云的理由正大光明。 他是在给突厥带来一场变革……隔壁的大唐已经开始了进步，若突厥人还是原地打转的话，绝对会被扫尽历史的垃圾堆里。 结论不是李冉灌输的，而是来源于他的眼睛。 等到洛阳回信的这几天，他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了这边边塞山林的变化。 起了房子，修了道路，开了山，平了矿。 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不同的变化，惊叹于大唐建设速度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这种程度的强大对手，还能与之为敌么？ 学习是最好的变强途径，当学生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学费贵了点……这片山地下，埋着一千袍泽的尸体，而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几乎两万突厥人死于大唐的刀斧之下。 然而阿史那却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正如大唐皇帝的选择一样……裴旻带来的回信言简意赅。 示意李冉放手去干！ “这老丈人，是不是觉醒了体内的帝王血脉？还是太宗附体了。” 如此热血的回复令李冉足足笑了大半天，痛快！ “据说，收到你的密信后，皇上独自想了一天一夜，又在朝堂上与朝臣争论了一整天，最终力排众议，决定北上出兵。” 裴旻难得八卦花边新闻，挤了挤眼睛，“张柬之等人都觉得暂缓出兵为妙，毕竟咱们本土才经历了一场叛乱，但王海宾将军却极力支持你的看法。” “嗯，打过仗的和没打过仗的，是两码事。” 李冉并不意外，王海宾在凉州时，跟突厥人打过无数次交到，自然知道怎么跟这些邻居相处。 “重润太子也极力支持出兵，直言愿意拖着残病之躯挂帅出征。” 裴旻的眼神闪过一丝敬重。 “……他还记得跟我的塞外吃羊肉的约定。” 李冉笑了笑，欣慰中带着一丝遗憾，若没有受伤，大舅哥应该早就继承了太子之位，名副其实的储君了吧。 当然，主战与主和双方妥协的结果便是……决定出征，但主帅的位置，还空着。 所有人都想听听李冉的意见。 大概觉得他有通天之能，可以占卜向神仙询问最合适的人选吧。 老丈人的回信明确说，给他充分的思考时间，洛阳那边会先行准备粮草辎重。 不过李冉只思考了几秒钟，便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 “……王孝杰？” 裴旻讶然，对这位老将军，他并不陌生。 几年前还在冷泉打败吐蕃人，可惜年事已高，最近已经再无建树，赋闲在家。 对于王孝杰的能力，没人会怀疑，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嗯，就他，威望也够，能力也够，至于年龄……反正，还能骑马就行，挂个帅而已。” 历史上的王孝杰纯粹被武则天坑了，人生垂暮还留下战败一蹶不振的污点。 然而有了李冉这只穿越效应的蝴蝶，这位老将军大概还能再发挥些余热。 起码，资历摆在那儿，压得服各路人马，当个吉祥物稳定军心没问题。 李冉晒然笑笑，又提笔在纸上写着其他名字。 裴旻看着他的提名，这才恍然。 王海宾，薛思行为副将，安排挺妥当，这二人都是行伍出身，又有领兵经验。 但剩下的名字他就看不懂了。 “……冉兄弟，你竟然能安排到偏将一级？莫非是得到了神明的启示不成！” 总感觉跟常凯申微操到炮口左移五十米有异曲同工之妙，偏将的任用，历来是主帅的权利，李冉的手插得太过了。 而且，这些偏将根本就是没有听过名字的阿猫阿狗，是不是冉兄弟安排的亲戚？ “嗯，记住这些名字吧，几年后，他们都将成为大唐最有力的铁卫屏障。” 李冉晒然笑笑，难得不需要天地银行外挂就能指点江山的时刻。 他写下的，是王忠嗣、封长清、高仙芝……每一个都是巅峰大唐赫赫有名的战将。 眼下这些人，都还是十几岁的年轻孩子，但均已经投身军旅。 而李冉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成长的平台，用贼寇的头颅喂养他们茁壮成长。 第二密信，不需要裴旻再跑一趟。 反正无论李冉在信上推荐的人是谁，估计李显也会任用的……老丈人的信任，就这么无条件。 信件送出后，他罕见的来到工地。 民工们正热火朝天的干活，大冬天的人声鼎沸，非常热闹。 武青樱换了最平常的粗布衣服，与监工一起在工地上巡视，恩威并施，将修建的效率提高到了极致。 可惜，还不够。 “我们得再加快进度，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桓彦范，要他再组织三千民工过来。” “……这种速度了，还不够？” 武青樱惊了，莫非她对速度的理解和李冉是两个次元的概念。 “嗯，本来修个驻地和开矿，勉强够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还得再多做一点事。” “什么事？”，武青樱一阵头疼，李冉的花活太多，玩得她快受不了了。 “……桥头堡！” 李冉吐出三个字，知道这娘们不理解，又一字一顿道，“为大唐的军队提供进攻突厥的桥头堡！” 那份硕大的地图又被拿了出来。 李冉指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这里，是天然的翻越太行山的捷径，没有关隘阻拦，所以突厥人才能摸到此处，但同样的，咱们进入突厥境内，对方也一定不会有所察觉。” 偷袭是相互的，当大唐的军队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突厥王族面前时，那些蛮子定会高呼内行。 “算是便宜你了，讲真，你的运气不错，封地还没建成呢，就有生意上门了。” 李冉突然朝着武青樱笑了笑，摸出了一张清单。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县城，以你命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武青樱紧张而激动。 她不懂什么叫做桥头堡，但相信李冉没有骗人。 说是机会，那就是机会！ “我该怎么做？” 这娘们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魄力，越来越向武则天的模板发展。 “从各地购买物资运到此处，北上的军队在此地休整的话，会购买很多出塞的必需品，比如士卒的私人衣物、水壶等等，总之日用品都收集一点没坏处。” 李冉晒然笑笑，“当然，前提是，你得投资，赶在军队集结之前将物资准备到位，兵贵神速，一旦我老丈人出兵突厥的行动开始，军队肯定以速度为王，在此处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留给你的机会便是利用最短的时间供应最充足的物资。” 武青樱顿时头大，听到‘投资’两个字就犯怵。 为了搬迁封地，她已经把自己的家底都快掏空了，若再要投资，得动用族产，那样势必要说服武承训和武从谦，一来一回，都需要时间。 “你大概有半天的考虑时间，若要下注，得赶紧。” 李冉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念在她最近很听话的份上，又加重了语气，“你不必担心亏本，我保证。” 战争中，桥头堡是典型的高风险高收益，没有例外……比如后世某岛国都快被蛋蛋砸烂了，一次远东的战事，便迅速让它起死回生混得风生水起。 武青樱悚然动容。 李冉很少说出‘保证’两个字……哪怕上次围城平叛，她带着仙蕙儿出城时，都没有做出如此承诺。 “好，我马上着手准备！” 她咬牙，全盘接受，并且雷厉风行的准备了行礼，星夜赶回洛阳劝说武承训和武从谦两哥们。 武家果然命不该绝，有此女，定然能保家族半世太平。 李冉很快领略了一个封建王朝的执行力。 老丈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事绝壁有效率……一只八千人的出塞军队很快集结完毕。 人数比预计中少一些，但装备那叫一个精良。 人手一把燧发枪起步，还带着精铁刀、突骑枪，以及崭新的硬皮甲，一人双马，壕得无话可说。 这只精兵足可以挡五万以上的普通士卒！ 战术得当的话，甚至可以做到完败！ 他们的行踪非常隐秘，分段出发，对外声称正常换防。 阿史那却云说朝廷高层有内鬼，那就按对付内鬼的最高配置来行动……李显的警觉性同样值得称赞。 军队最终在武家的新封地上集结完毕。 “仙师，见到你，老将我就心安了。” 须发皆斑白的王孝杰精神矍铄，他亲自举着帅旗列阵中军，大有老骥伏枥之感。 其余副将皆到位，配置完全按照李冉的要求，没打半点折扣。 武青樱十天前赶回了驻地，带来了丰厚的投资……她说服了武家人梭哈这场战事！ 作为回报礼物，李冉也通过物流情报站点再次调动了程记商号的少量稀缺资源，比如消毒用的绷带和酒精等等，权当是给大唐将士的医疗条件再加一层保障。 万事俱备，李冉想不到这场出征会失败的理由。 除非出塞就遇到了千年一遇的暴风雪之类的不可抗力因素……然而，他不信自己是个非酋。 所以理所当然给王孝杰打气。 “我已经为老将军和诸位将士占卜了一卦，神灵显示说，这场战斗，我们大唐将会完胜，我就在此处为你们准备好庆功宴，祝诸君早日归来。” 提气的激励，以神明的名义。 诸将皆深信不疑，气氛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群情激昂，士气可用。 “好，仙师既然如此说，我等即刻准备出征。” “老将军的行军法子不错，分进合围，尽量减少大部队集结在一起的时间，避免被突厥人过早发现，具体的行军路线怎么走，我帮你找了个向导。” 李冉晒然笑笑，将身后的阿史那却云叫了出来。 “……仙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厮虽然投诚，但一直未纳投名状，非我疑心，但老朽不敢尽信其言辞。” 王孝杰这种直率的军人对于叛徒有些天生的鄙视，哪怕对方是投诚己方也一样。 “投名状？那玩意对于狠人是没用的。” 李冉摇头，“我相信却云兄弟，是因为他相信我的理念，理念信仰的力量，比投名状要牢固多了。” 王孝杰顿时恻然，李冉如此严肃的脸色，他从未见过。 “既如此，老将领命。” 出发前，皇帝特地交代了大军出发后，多听听李冉的意见，这位老将不折不扣的执行叮嘱。 “那么，动身吧，不用担心补给，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起码三十天的物资，当然，按规矩，以军队名义采买。” 大唐有征集民用物资的先例，王孝杰没有异议。 武青樱顿时长舒一口气，这笔采购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第一笔生意，后续的物资供应利好也会落在她头上，稳赚不赔。 兵贵神速，简单碰头后，王孝杰率军出发。 而武青樱则加大投资力度，在驻地周围修建了简易的房屋，供下一批到来的士卒居住，也算是为民工提供保障。 矿场和冶炼厂提前完工，随着李冉花费高额代价弄出的机器发出轰鸣声后，源源不断的物资就像是神仙般的‘变化’出来。 召集而来的民工拿到了工资后大部分都离开了，但也有少部分心思活络的提出要留下……武青樱张贴出了公告，只要愿意将户籍落在此处的民工，都可以给予双倍安家费。 “没有城池，你就造一个，世上本来也没有天然的城池，或者说，有人的地方就是城池。” 李冉的话她牢记在耳中，这片荒山野岭指不定能发展成什么样。 一个月后，落户的民工加上武家家丁的数量，已经接近三千人，亲眼目睹了这片土地的变化后，李冉决定再送武青樱一个小礼物。 算是对矿石开采后，他血赚的小证明吧。 一纸公文……在老丈人没有正式任命河东道刺史之前，他依旧是本地的主事官，那么成了一个新县城，没有人会反对。 “武县？” 当武青樱收到公文后，整个人脑袋宕机了几秒钟。 “嗯，确切点说，是河东道治下的直辖县，我知道直辖是个新名词，大体的意思是，这里不受郡制的管辖，直接听命于河东道首府，而武这个字，是你们武家的姓，我希望你别像你爹那样一条路走到黑，好好对得起这个字。” 李冉晒然笑笑，又给出了另一份公文。 武青樱摊开后更是收到了双倍懵逼打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封侯之地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新任武县县令……是我！” “嗯，是你。” 李冉点头，对于这道行政令，他考虑了很久。 大唐并非没有女官，但仅限于宫内，哪怕牛逼如上官婉儿者，都没有指挥外官的权限。 所以，武青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女官’，县级一把手。 其次她作为武家的领头羊，这块地盘又是武家的封地，给她加上县令的名头，这块区域，相当于成了她武家的一言堂。 从权力制衡角度来说，这种做法并不保险，事实上，贵族的封地所在地，一把手通常不会是他的嫡系，更不用说亲自担任主事官。 否则，武三思便是最典型的反面案例。 然而李冉依旧下定了决心。 这是一把双刃剑……武青樱不是武三思，她很聪明，起码她这一代人不会走上黑路。 而要发展这片区域，没一个强力的带头人是不行的。 在李冉的规划中，武县将作为矿石的产出重镇以及进出草原的桥头堡，在大唐版图上具有重要的地位，种种理由决定了必须任用一个靠谱的一把手。 武青樱刚好符合条件。 “你向我老丈人进言，把我诓到河东道来，用的理由好像就是为了恢复治下的安定吧。” 李冉晒然笑笑，耸肩道，“这不，我照做了。” 长久的沉默，武青樱紧咬着嘴唇，重重道，“……谢谢你。” “不客气，这个位置烫屁股得很，随着矿产扩建，武县会在很短时间内涌入大量民工，如何安置他们就够令你头疼了，河东道财力有限，指望官府那边想给你调拨足够资金是不可能的，你得自己寻找财路。” “还请尚书令大人教我！” 这娘们果然开窍了，直接将皮球踢给了李冉。 “……发战争财。” 看在双方合作愉快的份上，李冉指点迷津，并且打算分一杯羹……没人会嫌弃钱多，他要面对的对手，可比武青樱难多了，家底厚实点才更有底气。 “北上的官军回大唐时，回带来很多战利品，除了最紧要的俘虏会送到朝廷邀功，其余的牛羊等财物，皆可以变相处理掉，你可以低价吃进这些牛羊肉，加工处理后卖到河东道和河北道两地，小赚一笔，如果不介意细水长流的话，完全可以成立养殖场，把这些牛羊利润最大化。” 武青樱似有所悟，并且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某些举一反三的法子。 李冉并不追问究竟，这娘们能独当一面再好不过。 一个月后，塞外捷报传来！ 装备占优、人员占优、有内应、有目标，而敌人毫无防备……天时地利人和具在己方，胜利才是最正常的。 “嘿，这些如狼似虎的小将挺猛。” 告捷文书的终点是洛阳城，但并不妨碍李冉尝鲜打开看看。 一个月的时间，这伙骑兵在草原里兜了个大圈子，扫荡了五个突厥王族部落，杀敌数千人，俘虏数百有身份的贵族，战绩斐然。 王孝杰见士气可用，决定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说白了，趁着突厥人粮食不够过冬，战斗力大减的契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无耻但很有效，突厥部落为了寻找草场四处迁徙，很难短时间内集结，这就给了大唐各个击破的机会，有阿史那却云那二五仔指路，抓落单的突厥部落，一抓一个准。 李冉重新装好捷报文书，想了想，又提笔亲自写了一封密信一并交给老丈人。 “冉兄弟，要不我去送信？” 在武县待了几十天，裴旻很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连送信这等小事都不放过。 “不用，要不了多久有得你忙活的。” 李冉白了他一眼，拒绝了这无聊的要求。 “哦？莫非你又要有大动作了？”，裴旻瞬间来了兴趣，跟着李冉，果然不缺乏乐子。 “差不多吧，河东道的秩序已经走入正轨，按照方针走即可，咱们再待在此处，也没什么大的帮助。” 李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利芒，“而且这些天，我狠狠反思了自己的失误。” 裴旻风中凌乱，“……你也有失误的时候？” 李冉闻言顿时笑出声来，“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这跪舔的姿态我很喜欢……我在河东制定的民工政策，被朝堂高层否决的只同意了三条，这还不算失误？” 裴旻瞬间无话可说，在他看来，李冉明明占了上风，逼得士族高官和地主老财们抱团才稳住阵脚，换做旁人，别说通过三条政策，怕是公文递交上去，直接成了擦屁股的草纸也说不定。 “所以，我就想，当内部抵抗实力太强而无从下手的话，不妨先从外围干起……农村包围城市理论，你听过没？” 裴旻当然没听过，李冉也没打算等他回答，又扬眉道，“所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跟士族高官们水磨工夫，一方面，开辟新的领域，武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一切都是新的。” “而眼下，还有个更好的机会……塞外草原！” “什么，你想在草原上搞建设？” 裴旻第一反应是他疯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仔细研究一下地图，雁门以北的草原地区，有很大一部分并不适合放牧，处于山脉的末尾处，地形不平，且草量不够，游牧民看不上，大唐人同样看不上。” “……你说的，是九原郡！” 裴旻对塞外风土很熟，自然知道他说的何处。 “对，就是九原，那个三国时期三姓家奴兼第一打手的吕布故乡，太宗时期兵力强盛，九原郡一直纳入版图之内，但也没什么大发展，而武皇上位后，突厥人的威胁程度远小于吐蕃，战略中心移向西北，九原郡就荒废了……重新把它建设起来，很不错，妥妥的塞外明珠！” “冉兄弟，这可是个大工程。” 裴旻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九原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处于四方交接之地，向北，可以深入突厥人的地盘，南边是大唐，向西走，可以顺着长城直达西域，而东边，又可以抵达高句丽和百济。 “嗯，大工程，所以我决定亲自发展这片土地。” 李冉笑了笑，“来河东道之前，老丈人问我有了县侯的身份，把封地选在哪里，我想法好了，就在九原郡。” 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是，这里，其实是穿越前他的家乡。 这算不算提前为家乡繁荣做贡献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潜入到敌人的老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皇上会同意你把封地选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裴旻分明不信，在他看来，李显恨不得让这女婿每日常伴身边。 “会的，大不了，每年过年我都拖家带口来皇宫跟他吃年夜饭呗。” 李冉晒然笑笑，结束了越扯越远的话题，“好好休息几天，然后，跟我出塞，我向老丈人讨了个差事，运送远征军的补给物资，顺便，担任与突厥人谈判的使节。” “谈判，不继续打了？”，裴旻讶然。 “嗯，杀戮不是目的，如何通过杀戮壮大己方的势力才是根本，眼下是见好就收的好机会，否则突厥人回过神来不惜一切代价集结后，八千人马，不是这些马背上长大游牧民的对手。” 李冉给出答案，相信老丈人仔细阅读了他的密信后，会有同样的观点。 七天后，洛阳的加急快马果然带来了他想要的回信。 “任命李冉为招讨使，根据前线军情调整策略。” 很简短的任命词，但权力大得可怕……相当于是打是和，李冉一个人说了算。 “这么惹人爱的老丈人，叫我怎么不卖力气帮忙？” 李冉收好了诏书，拿着代表招讨使的节杖，朝着裴旻莞尔一笑，“集合侍卫，准备出门。” “现在？那还在路上的补给物资怎么办。” 裴旻提醒他别浪，空手出塞多奇葩。 “先从武青樱那里借出补给的物资，朝廷的到了再补给她就是。” 兵贵神速，越早进入草原布局越好，李冉一天都不想耽搁。 这骚操作整得裴旻无话可说，将一百多侍卫集合，再征调了数十个民工押运物资。 武青樱痛快给出了物资，只是提了一个条件，两分利息。 “看看，这就是女人，没了感情，多么物质。” 李冉不免调侃的笑了笑，却喜闻乐见……她越精明，武县的发展前途就越大，作为九原郡的邻居，李冉喜欢跟有前途的聪明人打交道。 越过山岭，这只二百多人的队伍进入到了茫茫草原中。 对于塞外风景李冉并不陌生，他甚至有过自驾游穿越内蒙草原的经历。 当然，眼下未开化的草原与后世相比，多了许多粗狂与危险。 而寒冷的气候又平添了许多变数。 好在他有足够的应对措施，一行队伍皆配备了马匹，还用厚实的棉布包裹着马腿和马身，防止脱膘掉毛。 而运送物资的马车同样是高级自动加工作坊定制而成，加宽加厚，轮毂大重量轻，很适合远行。 机动力很不错，只走了两天便深入草原腹地。 “冉兄弟，根据情报，王将军将八千人化整为零，以两千人为一军，四面出击，咱们先和那支部队汇合？” 裴旻算是半个行伍人事，问题正中要害。 “去这里！” 李冉的答案简明扼要……他浑身包裹的跟粽子似的，羽绒服穿了两层，连一点热量都不想浪费。 他指的地图上位置赫然是突厥王庭所在地！ “……冉兄弟，你疯了？” 裴旻一脸懵逼，区区二百余人去突厥的大本营，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正常得很，要不你来说说，四支部队，位置都在哪，怎么把补给物资给它们？” 李冉白了他一眼，扯下口罩，不得不浪费唇舌教育这一惊一乍的哥们，“军情瞬息万变，在我没有捣鼓出无线电之前，任何军情都有延误和时效性，它们在先前情报提供的位置可能性非常小，别忘了，这些士卒都是骑兵，为了袭击突厥部落，总得保持机动性。” 裴旻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依旧认为去突厥王族纯属脑残行为。 “不管它们怎么袭击突厥人，最终的目标都是突厥可汗对吧，所以咱们去突厥王族附近等着，总能撞见它们。” 升级版的守株待兔理论，可行性很高，唯一的麻烦便是，大唐的骑兵能看见他们，而突厥人同样也长了眼睛。 所以李冉得补齐计划的最后一块短板……索敌范围！ 众目睽睽之下，他拿出了一件道具。 “这是何物？跟萧关的仙器千里眼差不多。” 裴旻记性不错，还有点类比思维，李冉拿出的，的确是望远镜，迄今为止，最高科技的那种。 军用远红外线望远镜，还配带了夜视仪！ “仙家器物，夜魅神眼。” 60000法币才弄到手的绝版装备，不取个拉风的名字简直对不起成本。 当然，它的作用绝对值回票价。 “从今天起，咱们改变行动模式，白天找地方休息藏匿行踪，晚上赶路。” 拍了拍裴旻的肩膀，晒然坏笑，“另外再交给你一个特殊任务……飞翔吧，兄弟，化作雄鹰，翱翔在天上。” 如此热血中二的台词，换做旁人，早就一副看傻叉的表情。 不过裴旻不是旁人，他瞬间激动了起来，被委以重任，情绪空前高昂！ 然后就真的飞上天了……如果，乘坐热气球也算飞天的话。 事实上，李冉交代的任务非常简单枯燥，但绝对重要。 在夜幕升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掩护下，哪怕近在咫尺的突厥部落都不能发现天上飞的是什么玩意。 而拥有夜视功能的远红外线望远镜却可轻而易举发现目标，索敌范围足足是对方的几十倍。 如果这种不对称的信息差之下还能被突厥人包饺子围住，李冉可以改名字叫李非酋了。 他运气真没那么差，昼伏夜出，一连几天都成功避开了擦肩而过的突厥部落，成功从对方眼皮子底下潜入到了突厥王庭附近。 “冉兄弟，你真是神人！” 亲手缔造神话的裴旻对李冉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从未想到秘密潜入竟然会这么轻松。 眼看着远处那成片的毡包，懊恼的脸都扭曲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咱们就该带一只精兵，肯定能将突厥王族一锅端了。” “……你是不是对踹营有什么无解？” 李冉白了他一眼，两人将队伍安置在距离王庭五公里的高地处，哪怕不用升空热气球都能窥视周围的动静。 “如果咱们带的不是两百人，而是两千人，突厥人发现咱们行踪的比例，也会相应增加十倍！” 眼下大唐土著还做不到极限灵活穿插，人数越多，指挥起来越困难。 毕竟军事素质什么的，得长久训练和实战才能长经验。 所以，等着呗……算算时间，大唐的骑兵们也该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能俘虏就不杀，咱们是文明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等待的过程并不枯燥，甚至还有点小怡情。 每日观摩着突厥人吃喝拉撒，跟看直播有异曲同工之妙。 “啧啧，随地大小便，这些人啊，有没有一点厕所的观念，就算不怕污秽，那传染病什么的总该怕吧，唔，估计他们对病菌什么的也没有概念。” “毡包分布的那么密集，空气丝毫不流通，难道彼此身上的羊膻味很好闻么？” “我艹，干草和火把放在一堆，他们是不怕火烧连营么？” 槽点满满，李冉的只能用野蛮和原始来形容突厥人的生活方式，话说好歹也算见识过大唐的繁荣程度，一点好的方面都没有学到。 况且这还是突厥王庭的生活条件，普通游牧民的环境只能更差。 所以他们南下抢劫大唐的理由简直太正当了……生活就算了，起码保证生存吧。 然而苦逼归苦逼，得罪了大唐，等着挨收拾吧。 第一只奇袭的部队成功汇合。 带队的人，竟然是王忠嗣……将门虎子，名不虚传。 “仙师，真的是你！” 对方是主动赶来汇合的，毕竟李冉标志性的招牌太明显了……在凉州时，他那拉风的热气球给官军印象深刻，而王忠嗣作为边军一员，妥妥小迷弟。 “不错，你们干翻了不少突厥人。” 李冉伸出大拇指，这孩子衣甲上的鲜血早已凝固，马背上挂着一连串的耳朵……满满战功的标记。 整支队伍有一千四百多人，折兵程度四分之一，从绝对数字来说，是相当高的比例了，然而他们的士气非常高昂，只能说明，敌人死得更多。 “仙师，我们想偷袭突厥的王庭，本来打算做好舍命一博的准备，没想到竟然看到你了，太好了！” 和他爹一样，这小子对于李冉的信任根深蒂固，毕竟大唐仙师是那个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传奇。 “先吃饭吧，休息好了，再动手。” 李冉没有否定他的计划，但不打算马上行动。 根据观察，突厥王庭里起码有两万人左右，并且驻扎了王族最精锐的狼骑兵……狼是突厥王庭的标志，以狼为名，这只骑兵队伍的战斗能力不必多疑。 况且，偷袭未必能奏效。 王庭所在地虽然从地理位置来看，是一块凹地，为了方便取水而建，但四周并没有什么遮挡物，换句话说，哪怕以骑兵的速度奔袭过去，对方也有两柱香的准备时间，对于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来说，两柱香足够从毡包里走出来，拿起兵器上马迎敌了。 最重要的是，李冉并不打算将突厥王庭葬送在此地。 风险太大……从王忠嗣一只偏军的战损比来看，整个大唐出塞的军队，顶多还有五千多人，就算集合完毕也不一定能进攻得手。 所以，偷袭可以，但毕其功于一役则大可不必。 阶段性目的，是将阿史那却云扶持上位……这哥们出卖了那么多同胞，是时候给他一点甜头了。 两天后，王海宾带着主力战军悄悄逼近。 “果然，你们父子两的思维都差不多，斩首是最有效的法子……不过老王，你偏心！” 塞外见故人，开心之余糗两句多正常。 王海宾一脸尴尬，不是他开不起玩笑，而是他的确偏心了……给儿子分军，比其他偏将的兵力多了一倍！ “我是副帅，兵力怎么分，我说了算……王老将军将指挥权分与我和薛思行二人，要我们便宜行事，我这是审时度势而动。” 没得借口，干脆耍横，李冉立刻服气，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能说什么。 不过阴差阳错之下，偷袭的兵力倒是够了。 “阿史那却云呢？他的血脉图谱上，有一半需要杀的对象都集中在突厥王庭里，这哥们不会想让咱们硬闯进去吧。” 李冉晒然笑笑，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早有答案。 “调虎离山！” 果然，王海宾爽快的给出回答，“我们兵分几路，薛将军为明棋，大张旗鼓扫荡了外围的突厥部落，故意放了一些残兵回突厥王庭报信，而我这边则为暗子，绕开突厥人的外围营地，直奔王庭所在地斩首，算算时间，这些残兵应该已经到了，按那小子的估计，王庭这边必定会派出狼骑增援周边部落，主帐空虚，咱们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天才的计划，阿史那却云虽然没有读过一天兵书，但这手声东击西玩的漂亮，当然，更重要的是王孝杰决断力真不错，总共就八千人还敢玩这些骚套路。 干就完事。 果然，突厥王庭很快出现了不寻常的骚动，大批游骑倾巢而出，而这一切，都被藏在山坡上的李冉看得一清二楚……几公里的观察范围可不是盖的。 “去吧，按着名单杀就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运气极好撞见突厥可汗的话，别杀他，哪怕放他一马都别杀，能俘虏更好。” “这……为何？” 王海宾一脸不解，从敌人的角度来说，斩断其首脑，毫无疑问的收益更高。 “因为他活着比死了强，他活着，便能聚拢突厥人，突厥的政局不至于乱成一团，这是几天里我考虑了很多因素得出的结论，滑稽不？但对于大唐而言，留着他一命收益的确是最高的！” 李冉必须说服王海宾照做，杀了突厥可汗固然能让突厥人陷入内乱，但王室血脉那么多，一旦推举出了新可汗，为了立威，必定要集结大军跟大唐来一场大战。 毫无收益的防御战，打赢了顶多不亏，打输了更是赔本买卖。 要打，就得像现在这样，把战场选在对方的领土上！ 而留着突厥可汗，再把主战派杀得七七八八，对方对大唐会产生极大的恐惧，想报仇却又顾忌重重，这种状态再好不过。 阿史那却云等革新势力就可以趁机抬头，以那小子的政治手腕，只要暗地里给予支持，扶他上位未尝不可……将突厥可汗变成大唐的代理人，想想就带感。 具体怎么做，以后有的是思考时间。 王海宾顿时哑然，显然李冉看问题的角度远超他的思维，沉默了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仙师有皇上的诏令，连王孝杰老将军都受仙师的节制，这仗怎么打，你说了算。” “别一副苦情样子，我只提出要求，具体指挥，你来。” 李冉充分表演了甩手掌柜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这话正中王海宾下怀……亲手干掉突厥的老巢，对于武将来说，那多有成就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割地赔偿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场史无前例的夜战。 大唐一方饱食严装，人马的精气神皆达到顶点。 偷袭的时间选在子时……对方睡得正香的时候，只在王庭周围留下了必要的巡逻人员。 狼骑兵的出动让王庭的战力下降了一大半，最多还剩下万余人。 从兵力比较来看，已经具备了偷袭的条件。 而士气更不可同日而语。 李冉目送王海宾父子离开，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他们的行动轨迹，直白来说，稳坐军中帐。 “冉兄弟，你该跟着部队一起去杀个痛快的。” 裴旻一脸遗憾，如此血脉喷张的战斗李冉竟然可耻的缩在最后方，血性何在？ “像我这样文明的偏偏美男，动刀子并不适合我，而且，为毛要跟老王父子抢功劳。” 李冉表示劳心者制人，作壁上观才是他的风格，瞧见裴旻不服气的样子，莞尔一笑，“你若是手痒了，就自己去杀一波，不用待在我身边。” “那怎么行，战斗一起，突厥人肯定四散逃开，指不定有败兵从这边路过。” 裴旻总算没有忘记他的本职工作，哪有保镖撇下雇主的道理。 厮杀声很快随着夜风吹进了耳朵里……不愧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现场观摩感一流。 熊熊火焰燃烧着突厥人的毡包，李冉看得直摇头。 “早说了，把干草跟帐篷放在一堆，纯属找死的行为。” 裴旻恨不得一脚将他从山坡上踹下去，这风凉话说的不腰疼么，是谁告诉王海宾放火的烧对方营帐的法子，又是谁把那个叫燃油的玩意给的王忠嗣？ 这把火，绝对赛过了当年诸葛亮烧曹操的八十万大军程度。 估计突厥人二十年内，看到火就会犯怵。 “小心，溃兵来了！” 裴旻担心的情况出现，一小撮逃窜的突厥人正好朝着小山坡方向奔来。 “你们的燧发枪又不是吃素的，干呗。” 李冉好不慌张，甚至有点想笑……毕竟这些突厥人身上还带着火苗，跑起来煞是好看。 被燃油沾上的衣服，除非立刻脱衣服，否则必定活活烧死，用水等于加速死亡过程。 残忍却有效的杀伤手段，李冉得庆幸，矿石厂的副产品提炼出了燃油这种大杀器，虽然量不多，但用在最正确的地方，非常好使，同时，也决定把这危险品列入绝对管制道具中。 燧发枪的子弹解决了逃兵，轻松无比。 如同整个战场的缩影……狼骑兵被调开，突然袭击，不对称的武器，各种有利因素集合在一起，今晚大唐将是无可争议的赢家。 火焰燃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将突厥人的王庭化为乌有，也将他们的士气和意志降到了冰点。 “冉兄弟，突厥人投降了！” 裴旻兴奋的大吼大叫，伴随着黎明佛晓的第一道光，笑得格外灿烂。 这场偷袭战，大概是几十年内，大唐对外作战打得最漂亮的一场。 “嗯，知道了，你嚷嚷了几个时辰不累么。” 李冉揉着发酸的脖子，喝了一晚上西北风，他急需一点热水滋润喉咙。 当然，条件并不允许……那柄代表突厥王族的大旗轰然倒下，李冉深吸一口气，带着裴旻等侍卫赶向一线。 一路上随处可见尸体和血水，大多数突厥人被烧的面目全非，焦臭味扑鼻而来。 李冉赶紧兑换出口罩带上，还是N95级别的，好几千法币，浑然不管这幅造型天雷滚滚。 他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比如，见到突厥可汗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你们输了，或者，大唐够厉害吧。 “我很少玩火。” 当然，靠近对方的刹那，李冉脱口而出的跟想的完全不搭边，“技术不大好，烧的有点狠。”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突厥可汗艰难的抬起头颅，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造型古怪的年轻人。 “你……就是大唐的仙师吧。” 李冉很意外自己的名气居然大到了突厥人都如雷贯耳的程度，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阿史那却云那小子出使后定然添油加醋将自己的事迹大书特书，突厥可汗又不是傻子。 “你真厉害！” 突厥可汗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和不甘心，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敌军会躲过外围那么多部落的耳目，直接杀到了王庭。 他更不知道，昨天战场上那古怪的火焰到底是什么……一切的未知令这头草原之狼丧失了信心，还有，轰然垮塌的人望。 “给我个痛快吧，作为俘虏，我只提出这点要求。” 突厥可汗看了看身边的侍卫，“我素问你们大唐有仁义之风，这些仆从，你们尽可以作为奴隶使用，留他们一条命。” “可汗！” 一干侍卫纷纷泪流满面，誓要与王共存亡。 “啧啧，多么感人的画面，要不要我给你们搬个奖？” 李冉笑笑，扬眉道，“或者，我改变一下注意，送你们一起上路好了，反正你们这么一条心。” “什么！你的意思是，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不愧是突厥人的头儿，跟武则天较劲多年未落下风的枭雄，只一句话便证明了他智商在线，这次失利，纯属各种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了。 所以，李冉还真有点想改变主意杀了他……这种聪明人，阿史那却云多半玩不过。 “那是当然，如果我铁了心要杀你，你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李冉坚持己见，用更高明的手段征服对方，成就感加倍。 他要的不是一时安宁，而是百年优势……突厥人永远也无法逆转的那种，哪怕出了成吉思汗那种人杰都不行。 突厥可汗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叹，确认这年轻人没有开玩笑后，眉毛一皱。 “那，说出你的条件吧。” 显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已准备付出代价。 “爽快，四个字，割地赔款！” 打战就是为了利益，狮子大开口没说的，突厥可汗可以留着，但买命钱却不能少。 李冉取出地图，画了一个圆圈。 “这片土地，给我们，另外再赔偿一些牛羊，各五十万头好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 突厥可汗直接摇头……但凡李冉有一点诚意，他都想活着。 奈何这些条件真是正常人能提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章 带着人质回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割地赔款。 是身上掉一块肉，这小子倒好，直接要人老命。 他要的区域，是整个突厥南道……相当于小半个内蒙古草原，而这地方提供的草场，起码能养活三分之一的游牧民！ 而赔偿五十万头牛羊，几乎是一半突厥部落的财产总和！ 所以他宁可去死，这买命钱实在太贵了。 “不是吧，你一个堂堂的可汗，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啊。” 李冉无比失望，鄙视的眼神油然而生，“穷鬼。” 骂得理所当然，无疑给本来就斗败的突厥人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灵魂暴击。 “那你们也没什么其他值钱的玩意不是？” “够了，你就是在消遣老夫！” 突厥可汗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配合他出胡子瞪眼睛的表情好有喜感，李冉寻思着要不要兑换个照相机记录下这有趣的画面。 “谁有心思消遣你，我很闲么？” 最终放弃了浪费钱的举动，家底虽然还有几个子儿，但天地银行迟迟没有发布下一段投资任务，得悠着点用。 “一口价，不谈条件，顶多我允许你分期付款。” 李冉看着穷鬼实在榨不出油水来，放宽门槛道，“以五年为期限，把土地和赔偿金还完，签个赔偿协议呗。” 突厥可汗被整得懵逼了，好新鲜的名词，好贴心的考虑。 这思维脱线的年轻人怕不是个傻子。 只要放过他这一次，签订的条约连厕所里的纸都不如，他分分钟组织突厥部落把场子找回来。 “……好，我答应你。” “哇，你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有诈……不过，成交。” 李冉表示他比猴子还精明，这老贼差点就将‘我要赖账’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然而神转折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他同意了！ 明知道是虚与委蛇还要同意？！ 一时间，突厥可汗都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疯子还是傻子。 “你不懂的，在你看来，协议不过是一张废纸，但协议这玩意，得看怎么用，来，签名吧。” 李冉晒然笑笑，当即命人造好了文书。 “……我签完字，你真会放我走？”，突厥可汗沉声问道。 “想屁呢，起码得做人质保证我官军顺利回到本土对吧。” 一口回绝无理要求，突厥可汗不怒反喜，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否则他自己都不信。 能保住性命，没人愿意英勇就义，他看了看协议内容，的确和李冉说的差不多，狐疑的签下名字，再盖上可汗的金印。 “很好，那就先履行第一笔割地和赔款吧，朔方郡以北的草场，我们接手了，那里是你们突厥王族阿史那的地盘，你有绝对话语权。” 目标非常明确，且刚好卡在突厥可汗的心理底线上。 那片区域，本来就是大唐的地盘，太宗时期，突厥内部分裂成数个大部落，其中一部分选择依附大唐，太宗大喜之下，便将这片区域画成了这部分突厥人的居住地，充当北面蛮族的屏障。 事过境迁，这片区域山高皇帝远，早就脱离了中央的掌控，重新成了突厥人的势力范围。 而李冉，只不过将本来属于大唐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好吧。” 突厥可汗权衡利弊后，点头答应，这块区域面积并不大，草场质量也不算优厚，用来权宜之计买命，划算。 官军打扫战场后，带着俘虏迅速撤离……草原上想做到全歼对手是不可能的，总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而突厥狼骑离开并不远，双方只有一个白天的距离，无意义的战斗能避免就避免。 “仙师，为何不将那厮押解回洛阳，这可是奇功一件！” 王海宾非常不理解李冉的做法，俘虏敌人的首脑，这种事迹足可以上史书的那种，他王家绝对立下了不世奇功，日后进凌霄阁都说不定。 “因为收益不大，我研究过突厥人的王位传承秩序，这老货若死了的话，其他王族嫡系子孙都可以继承，换可汗跟换衣服一样，虽然肯定有争斗风波，但在对抗咱们大唐的方针上，是一致的，这就很麻烦……我们出塞，不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而是为彻底解决北方祸患找到法子。” 李冉淡淡一笑，“所以，他有用，能榨干的剩余价值远比送去洛阳赚名声大。” 精明而冷血的理论，王海宾瞬间叹服……仙师的思路，果然异于常人。 “况且，这次出塞，咱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纵然物资不缺，人总会累和疲劳，是时候回本土休整了，有这老货做附身符，其他突厥人必定投鼠忌器，能保证咱们平安撤回去。” 连续作战一个多月，铁打的人都受不了，李冉不想压榨精锐士卒的战斗潜力。 来日漫长，有的是出征的时候。 事实上，他的预料一点都没错……仅仅两天后，出塞官军刚刚汇合成在一起时，突厥狼骑便蜂拥而至。 血腥而愤怒，恨不得立马将对手撕成碎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冉直接将突厥可汗推到了阵容第一线。 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射杀老大吧，况且，可汗并不像是被俘虏的模样……穿着干净的衣服，行头比在王庭时还帅。 那些唐人说什么来着，好像与可汗达成了停火协议？ 这怎么搞，是追还是不追。 突厥人犯难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意见极不同一。 部分损失极大的王族主张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办了敌军再说，而另一部分损失不大的，诸如阿史那却云等，认为不应该至老可汗的安危于不顾。 这二五仔当的漂亮，堪称绝佳搅屎棍。 在突厥人喋喋不休的争吵时，官军慢慢退却到了长城外围。 突厥人跟了一路，终究不敢动手。 一方面是彼此内部吵得厉害意见不统一，而另一方面，则是震撼于唐人恐怖的实力。 区区八千人的队伍，就搅得草原一片狼藉，那些奇怪的武器前所未见。 没有部落愿意拿自己的精锐去试探官军的犀利程度，而突厥狼骑又直接听命于可汗……种种因素造成了这沉闷又有些滑稽的画面。 直到一声炮响。 “轰！” 来自长城隘口的轰鸣声，是神机营的火炮！ “啧，老丈人的迎客手段一如既往的硬核。” 李冉晒然笑笑，知道稳如泰山了。 果然，突厥人的哪里瞧过这玩意，被吓得齐齐后退，几颗炮弹爆炸后，更是纷纷撤出了视线范围内。 “……冉兄弟，那面旗帜，是，是太子爷的！” 薛思行突然兴奋起来，指着隘口上的帅旗。 李冉立刻注意到，那帅旗上绣着四爪金蟒！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来戍边，我放心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这迎接的规格有些高……是李重润自己来的！ 李冉心中有些欣慰，有略微遗憾。 这位大舅哥不待在洛阳养伤，却眼巴巴跑到塞外来吃风沙，只有一个理由。 洛阳那边的闲言闲语，让他极度不痛快。 八千官军进入关内，等待他们的是美酒和烤得烂熟的好肉。 香味令官军们食指大动，在草原风餐露宿这么多天，早就饥肠辘辘，饶是李冉带了补给也没什么食欲……毕竟突厥人就跟在屁股后面，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大搞BBQ吧，那多吸引仇恨。 王孝杰从善如流，允许士兵放松戒备，休息两天。 好吃好喝管够！ 一时间，整个关隘都能飘出酒香。 “冉兄弟，突厥人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吧。” 裴旻一边大口吃肉一边不无担心的提点忧虑。 “要不，你去外面值守一圈看看究竟？” 李冉晒然笑笑，这提议立刻让大唐剑圣背过耳朵，有多远躲多远。 突厥人绝不敢来……神武大炮的威力，起码能管用好几天。 宴会觥筹交错，李冉坐在主宾位置上，俯瞰着将士们的肆意激情。 这次出塞，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直到身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事发突然，不然我肯定邀请你一起去草原逛逛。” 李冉回头，朝着身边的李重润微微一笑。 几个月过去了，他依旧带着皮质面具，似乎并不打算摘下来。 “我这身躯，骑马都难，去了是拖将士们的后腿。” 李重润幽幽回答，整个人的气质与受伤前截然不同，少了许多阳光和自信。 这绝不是好兆头……可惜心病还需心药医，李冉在投资项目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治疗毁容的项目。 “你能来接我，我很高兴，送你一份礼物。” 李冉别过话题，指了指宴席角落的突厥可汗……虐待俘虏什么的大可不必，对方身份摆在那儿，多一双碗筷又不麻烦。 “他？人是你活捉的，我不贪功。” 李重润摇头拒绝，他不习惯接受施舍。 “功劳？不，我是想给你找点事做……你在洛阳待不惯的话，在边塞散散心也好。” 换个环境换种心情，没毛病。 况且在李冉的计划中，的确需要一个理念相通的帮手，原本打算借程伯一用，李重润竟然在此，那更好不过。 “什么事？” 果然，大舅哥来了兴趣，显然草原上单调的景色看多了也乏味。 “我与突厥人签了一份割地赔款协议，分期执行，他们摆明了想赖账，所以，咱们需要让他们学会守规矩……比如，眼下第一步就是接收朔方郡以北的草场，如果阿史那却云那小子提供的情报准确的话，那里是突厥王族一只中等规模的驻地，约莫两万人左右，还有大概七八千只牛羊。” 李冉晒然笑笑，“人，咱们可要可不要，地盘和牛羊，得收下。” “哦！你打算怎么做？要将士们再出征一次？” 李重润沉声问道，有些兴奋。 “那得看突厥人识趣不识趣了，做好两手准备，若这突厥可汗的金印文书管用的话，我们就和平接手，若不管用，那就把他们赶出去呗，毕竟，地是陪给我们的，是打是和，咱们都占理。” “不错，这份协议用处挺大，再动手就名正言顺，是打是和，主动权在我们。” 李重润的见识果然甩出王海宾一条街，立刻理解了这份协议的重要性。 在有足够武力做保障的时候，协议可不是厕所的草纸。 “不仅如此，这份协议，还有更大用处。” 李冉突然压低了声音，“阿史那却云需要一个稳压主战派上位的由头，这份协议，对他来说，是天赐良机。” “冉兄弟，此子狼子野心，若任由其壮大，以后必定是祸患。” 对于阿史那却云，李重润有着非常高的评价和戒备心思。 一个把王族卖的如此狠又不漏山水的背叛者，绝对是最需要提防的对象。 “我心里有数，他这种人，只认实力。” 李冉轻轻点头，“若我们实力一直比他强，他就会像狗一样听话……我需要他治下的突厥，从某种角度来说，与大唐的产业链有高度互补，我们缺少牛羊等肉制品，还有优秀的战马等等，突厥人都可以提供，但对于咱们而言，不是必需品，有替代方案，而他们稀缺的东西，我们大唐可以全额供应，这种不对等的贸易关系，运作得好了，直接控制对方的经济命脉，只要十年，他们绝对翻不起风浪来。” 他相信大舅哥能理解自己的潜台词。 上兵伐谋，今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铺路……太宗重建西域都护府从而将西域纳入势力范围，若突厥人以同样的方式臣服，李显的功绩，当不弱于他爷爷李世民！ “……好，按你说的办吧，我尽力配合。” 果然李重润很爽快的答应了，看得出他并不能完全吃透李冉的思路，但信任这种东西，本就是无条件的。 “那，我回洛阳时，就帮你讨要一下镇北巡抚使的名头，待个三五年吧。” “如此甚好。” 两人击掌，这道约定算是成了。 两日后，李冉班师回朝，河东道的治理成效和对付突厥人的后续思路都需要他亲自汇报，写信很难完全表达意思。 而且，久不回京师，那些朝臣们大概会忘了被他支配的恐惧感了吧……给他们加深印象，必须的！ 与塞外的寒冬比起来，洛阳的风已经带着一丝暖意。 最冷的时候多了，路边的柳树都开始发起了新芽。 越到洛阳，李冉的心越期待，几个月没见小娇妻，想死了。 “仙师，皇上要亲自出城，迎接凯旋的将士！” 王孝杰老将军提前将捷报送到皇宫，李显给予的高规格令人悚然动容……不单他一人，还带着文武百官！ “这老丈人，拿到一血真嗨。” 李冉莞尔笑笑，上一次皇帝带着文武百官迎接远征将士归来的时候，还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与战神李靖的佳话，显然，王孝杰这次功绩还差了一个档次。 然而作为李显执政时期的第一场大胜，隆重点没坏事。 要的就是一个提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哥要做爸爸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久违的洛阳城，熟悉的面孔。 当远远看到李显和他身后的张柬之等大臣时，李冉总算挺直了惫懒的腰杆。 多少得给老丈人面子……哪有葛优躺的姿势迎驾的道理。 礼炮和羽林卫开道，从城门口到宫廷内部，一路上百姓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真令人虚荣心极度膨胀，被高高捧上天的感觉，哪怕淡定的李冉都非常愉悦……这场战争的胜利，足以令大唐百姓高兴一阵子。 犒劳将士的宴席早已备下，李显当场论功行赏，给生还的士卒发放了全额赏金，还宣布终身免除徭役。 对普通士兵都如此大手笔，几个领军将领更是重重封禅。 王孝杰直接被任命为神武位大将军，仅次于三公的高官，而王海宾和薛思行二人，分别领了左右羽林卫主将，几个年轻小将也被重用提拔，最差都是实职都尉。 总之，绝对对得起众人卖命的功劳。 至于李冉，李显倒是想封赏，但李冉拒绝了老丈人的好意。 “皇上，国库空虚，我作为驸马，理应为国分忧，财物赏赐，不要也罢。” 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态令众人纷纷动容，大赞李冉高风亮节。 唯有了解李冉为人的几个相熟的，如张柬之、杨再思等人瞬间错愕起来。 这小子会不要赏赐？不，不可能的，除非，他想要更大的！ “贤婿，你的心思是好的，但朕赏罚分明，你建言出塞袭击突厥，又帮着地方官治理河东道，两件都是当世的大功，若朕不赏赐你，如何服众，心中又如何安稳？” 这老丈人喝多了情绪有些飘，宴席上，竟然拉着他的手感叹道，“若没有你，朕怕是已经在庐陵终老了。” 啧，看来这酒品不行是李家的家传坏毛病，太平公主如此，老丈人也是如此……说话不看场合么，没注意到周围的百官脸都绿了？ “皇上，你若真要赏赐，微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将他扶回座位，李冉环视庆功宴群臣一眼，朗声道，“皇上曾问过微臣，已是县侯，可考虑将封地选在哪里。” “不错，朕说过，大唐任意一县，你皆可选作封地！” 李显重重点头，话音刚落，立刻引起群臣一阵艳羡。 竟然还能自选封地？这是何等信任！ 在关中富余之地随便挑一个，那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当然，羡慕归羡慕，以李冉对大唐的贡献，他的确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既如此，臣今日便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向皇上提一个不情之请，关于臣的封地，想选在……九原郡！” 李冉掷地有声，与之相反的是，整个窃窃私语的群臣瞬间哽住。 九原郡？什么情况！ 众人愣是怔了好几秒钟才将这个地名与脑海的印象联系起来，顿时勃然变色。 塞外的边陲小郡，几乎处于半废弃的状态！ “……贤婿，莫非你在塞外，有什么……” 李显大跌眼镜，本能的想到了金屋藏娇之类的行为，不过那突厥女子也能入这贤婿的法眼？口味还真重！ “皇上，你联想力还挺丰富。” 这夸张的表情，是个男人都懂，李冉直接打死他荒唐的念头，摇头道，“微臣将封地选在九原郡，理由有二。” “其一，北方祸患是数百年来汉人的最大威胁，从秦汉起直到现在绵延不断，若要解决争端，塞外之地，必须有所经略，臣不才，愿担此任。” “其二，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北方之地由皇上亲自镇守最能砥砺三军，臣为皇上之婿，代为镇守边疆，是分内之事。” 众人悚然动容，这觉悟实在太高，令人顶礼膜拜。 “好，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当记下这句话，贴在书房中，每日三省吾身！” 李显激动的一拍桌子，“朝堂上诸臣若都如贤婿这般尽忠，何愁大唐不兴！” 这浮夸的赞美，让李冉都有些不好意思。 显然他将封地选在九原郡的动机并没有那么纯粹，甚至可以说，跟脱口而出的两点理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是九原郡太过荒凉，朕舍不得贤婿去如此不毛之地。” 李显冷静下来后，又有些反悔了，按照规矩，仙蕙儿得跟着李冉一起去九原，一口气走了两个最喜欢的孩子，那多寂寞。 “无妨，皇上，臣只是经营此地需要，若皇上允许，常驻在洛阳也未尝不可。” 李冉晒然笑笑，放宽条件，李显顿时大喜过望答应下来。 群众顿时大跌眼镜，不愧是大唐仙师，跟皇上讨价还价这么熟练。 宴席吃到一半，李冉借故溜号，回府邸找小媳妇……只是他站在家门口时，整个人如同被晾干的野鸡一般，傻眼了。 “……这真是我家？” 怕不是走错门到了太平公主的府邸，直到小媳妇带着家丁欢喜的出门迎接时，李冉才确认过眼神。 没错，是的……虽然造型太特么奢侈了。 果然小媳妇的审美观就是壕，什么最贵的材料往上堆就是了。 “大郎，你喜欢我们的新家不，我亲自指挥修建的，可费了不少功夫呢，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嗯，喜欢。” 违心的赞美好难受，幸好小媳妇到底保留了他的原始初稿，至少内部结构还算能够接受，有他最喜欢的健身区和工作间……虽然依旧大到了没谱的程度。 当然，家庭装修什么的绝不会影响和谐。 只要小媳妇愿意，这房子就随她心意吧……反正九原那还有一座府邸任由李冉自行发挥。 几个月不见，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造小人什么的。 “媳妇，咱们今晚，大战三百个回合！” 下流无耻且露骨的挑逗，李冉的血气方刚大概只用在这事上。 “大郎，今晚不行……” 闺房趣话令李仙蕙脸色通红，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是吧，那个来了？真不是时候。” 李冉一脸无语，随即又笑了笑，“无妨，反正就几天时间。” “……大郎，不是几天，是几个月。” “咳咳，媳妇，你是不是对女人的生理结构有什么误解，几个月，那是血崩……等等，几个月，莫非你！” 猛然倒吸一口冷气，李冉的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嗯，大郎……你要做爸爸了。” 仙蕙儿俏皮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李冉这才注意到，已经微微隆起。 各种感觉直冲脑门，高兴激动紧张兼而有之。 上辈子他没能达成的夙愿，没想到这辈子补上了！ “是，是我离开洛阳时……” “嗯，那时，我便发现葵水推迟了，又不敢确认，所以在你临走时，才说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李仙蕙抿着嘴，羞赧道，“我连跟爹都没说这事，想第一个告诉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论安胎的重要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傻姑娘。” 李冉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痛吻，久久不肯分开。 准爸爸的喜悦，谁当是知道。 李冉的心态瞬间变了，去特么的改革发展，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当然，摇摆不定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生孩子与干事业并不矛盾，甚至，两者互为必须选项。 没个接班人，如何将自己的百年大计传承下去？ “我们明天便把这好消息给师傅说了。” 李冉激动得直搓手，迅速回忆孕期的女孩还注意些什么，郑重道，“从今天开始，你的膳食，我来负责。” “别，大郎，那成何体统，君子远庖厨。” “神特么的君子远庖厨，那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傻子编出来降智商的。” 李冉不屑的撇嘴，对孕期合理的营养学搭配，他怎么也比大唐土著强得多。 唯一恼火的便是各种孕期检查没法做，万一婴儿有先天疾病什么的……呸，哥的种，那是绝代天骄，不可能那么倒霉的。 “仙蕙儿，你的作息时间得改改了，前期肚子不大时每天多活动，我陪着你一起锻炼，后期以静养为主，最好……” “好了好了，大郎，我都依你，只是，你现在公务繁忙，多帮着爹分忧吧。” 李仙蕙又欢喜又忐忑，在大唐主妇的观念里，没能支持丈夫的事业可是原罪。 “无妨，两不误嘛，塞外之事，有大舅哥帮着处理，这一年间，我哪都不去，就在洛阳陪你。” 李冉果断摇头，布局什么的大可以延后，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那，好吧，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仙蕙儿抿着嘴，无比受用……哪个姑娘家不喜欢被宠着。 次日，两人一同入宫把好消息告诉李显，这老丈人高兴坏了，欢笑声差点震穿了书房。 “好！好！我李家有后了！” 这话分明是把仙蕙儿肚里的孩子当嫡亲孙子辈看待，在大唐人的观念中，可比外孙要亲近多了。 “仙蕙儿，你好好养胎，需要什么，都跟爹说，我派两个御医去你府上长住，一定要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爹！” 李仙蕙瞬间无语了，心道怎么男人都这样。 “咳咳，皇上，这事吧，不宜张扬。” 李冉当然不想御医插手什么的，那些郎中治病是有几手，但对产科估计还不如有经验的稳婆，“我会向仙家祈福，包邮仙蕙儿平安的。” 什么叶酸、黄体酮之类的药剂，能兑换就兑换，不能兑换就想办法找替代品，别管成本多高，法币管够。 “嗯，冉儿有仙家占卜之术，我是放心的……唉，可惜重润去了边塞，否则咱们一家要好好聚聚，对了，这事，还得禀告母亲！” 李显一拍大腿，总算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武则天还活着……果然吃喝玩乐愉快才是长寿的秘诀，按照本来历史进程，她应该在去年年末就圆寂了。 当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眼下的武皇，对李显一点都不构成威胁，母慈子孝好得很。 “走，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行宫拜见母亲。” 说干就干，李显当即吩咐侍卫准备马车，三人一起出行，一个时辰后进了行宫里，却正好撞见张易之从里面走出来。 “拜，拜见皇上。” 这粉面郎君吓得不轻，赶紧跪下。 “……起来吧。”，李显面色有些难看，烦躁的挥手，总算宅心仁厚放了他一马。 武则天蓄养男宠的行为李显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反正她没几天活头了，何必较真。 但瞧见张易之就火大，越想越气，眼中竟然渐渐有些杀机。 “皇上，太上皇就好这口，算了吧。” 李冉微微一笑，帮张易之讨回一条命。 严格来说，这哥们品格不算很坏，只是身份实在不讨喜而已，以前帮过自己不少小忙，让他陪着武则天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再好不过。 “……唉，罢了。” 李显无奈摇头，将此事揭过，行至行宫里，武皇正在看皮影戏，兴趣正浓。 “参见母亲！” “别那么多虚礼了，你公务繁忙，别学我偷懒。”，武则天含笑看了看三人，心情越发高兴，很久没见李冉这小子和仙蕙儿了，怪想念的。 “孩儿今日来，是向母亲道贺一件喜事……仙蕙儿，有喜了！” “哦！这真是好事！” 武则天顿时喜上眉梢，连皮影戏都不看了，拍掌道，“好，好，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升升辈分，冉儿，你可得好好照顾仙蕙儿，宫里面那几个御医对妇产之道可不大中用，倒是有几个年老的管事宫女很有经验，你且记住名字，酌情使用。” 看看，姜还是老的辣，第一句话就价值连城，李冉赶紧洗耳恭听。 谈及正事，武则天的观点与他出奇一致。 “仙蕙儿有身孕之事，不宜声张，大唐长幼有序，嫡长子没有结婚，次女次子却先一步，本就于礼法不服，如何处理，显儿你看着办，我虽居在行宫里不问外事，但六郎时不时跟我弹起外面趣闻，我听闻重润回过洛阳，却不参与你的登基大典，又不昭告天下娶青樱为妻，他心中必有疙瘩，显儿你作为父亲，可得好好开导他才是。” 对于李重润那孙子，武则天感情非常复杂，有亏欠，也有遗憾。 “是，母亲，我会想办法扭转重润心结的，时机成熟就下诏封他为太子。” 李冉微微皱眉，敏锐意识到老丈人口中的时机成熟‘大有文章’，不是他拖延时间，而是群臣果然持反对态度……破相对于李重润继位，阻碍太大了。 “……重俊现在有十岁了吧，现在正在宫里养着，你也见过他了吧，比之重润如何？” 武则天何等精明，李冉能听出的潜台词，她自然更能。 简单一句话，直戳要害……在朝臣眼中，嫡长子继位是最好的，若不能，其他儿子也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李重俊，正是候选人之一！ 他并非韦氏所生，生母乃是李显被武则天罢免前的侧室，早就病故了，李显对这孩子也没什么感情，武则天念在这孩子是皇室血脉，总算命宫中奶娘养着，留了一命。 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善举，今日竟然为大唐的皇位多了一个选项。 只能说，人生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们眼中的好太子，呵呵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母亲，太子之位，非重润不可，其他人不作考虑。” 李显反应慢了半拍，但回过神来后斩钉截铁否决了建议，武则天微眯着眼睛，也不再多话，只笑了笑，“行，你有主见就好，今日难得见到冉儿和仙蕙儿，你把两个小辈给我留着，陪我说会儿话。” 这点小要求李显自然不会拒绝。 但李冉敏锐的意识到，这老狐狸留他的原因绝对没那么简单。 果然，李显走后，武则天撤去了皮影戏，屏退了仆从，屋内，只剩他们三人。 “武青樱回洛阳时，见了我一面。” 只一句话，李冉便恍然大悟。 “难怪呢，我就奇怪她为何那么快说服了武承训和武从谦兄弟两人拿出族产投资到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原来，这是太上皇的主意。” “呵呵，你想送我武家一条生路，我自然得让这些小辈牢牢抓住……那武县若成，我武家定能百年无忧。” 看看，就凭这眼力，她若年轻二十岁，哪还有老丈人什么事。 “你助我武家甚多，我得谢谢你。” 李冉顿时眉毛一扬，以她的身份，绝不会口头称谢这么没诚意。 果然，武则天命侍从取来一个檀香木盒子，“这东西，算是我给仙蕙儿腹中未出生的娃娃一份礼物吧，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抱抱这孩子。” 这话竟有离世之感，看来她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太上皇必定长命百岁。” 李冉微微一笑，送上祝福，这位千古女帝已活得够本了。 打开盒子，顿时怔住……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把玉质小剑。 只有巴掌大，打磨得很圆润，的确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只是看年头，似乎有些就远了，材质也一般般。 不会吧，这娘们如此叩门？ 李冉将玉质小剑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有半点称奇的地方。 “……怎么，觉得我出手寒酸了。” “哪的话，太上皇随便送什么，都是情谊。” 李冉不喜欢睁眼说瞎话，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体会。 “呵呵，你这孩子，我虽然老眼昏花了，还不至于顺手拿些东西搪塞你，这柄玉质小剑，是太祖皇帝送给太宗皇帝的，那时，正好是玄武门之变以后！” 神转折令李冉瞬间眉毛一凛！ 玄武门之变这几个字一直是大唐的禁词，哪怕在史书上都寥寥带过，毕竟骨肉相残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武则天突然提起此事，莫非另有深意？ 是时间点！ “而这柄玉质小剑，太宗皇帝在重润出生时，立他为皇太孙的时候又送给了他，而后被我收着了。” 武则天见他似有所悟，微微一笑，又道出一件事实。 李冉顿时头皮一炸，“太上皇，这礼物太贵重，我收不起，你还是给其他人吧。” 潜台词已经昭然若揭，这玉质小剑，代表的是李家钦定皇位继承人！ 武则天是在试探自己……若仙蕙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的话，有没有意向成为太子！ “怎么，你嫌麻烦？” 聪明人说话不用点透，一个眼神即可，武则天略微失望，摇头道，“可惜这大唐百年基业了。” “太上皇不必危言耸听，皇上继位后励精图治，纵然不能称为千古一帝，也绝对是一位好皇帝，而重润哥聪颖好学，也是最好的继承人了，何谈百年基业不稳。” 李冉当场反驳，这武则天绝逼在吹毛求疵，又或者压了李显父子几十年，从骨子里看不起两人。 “唉，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就把话摊开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日活头了。” 武则天长叹一口气，看了看李冉和早就傻眼的仙蕙儿，淡淡道，“显儿宅心仁厚，做守成之君尚可，指望他扬我大唐国威，得有得力臣子相助，他运气总算不错，得了你这天纵奇才，日后凌霄阁中，你的名字必定位列其中，对于显儿，我是不愁的。” “但显儿年纪也不小了，年近半百，又案牍劳形，这大半年来向我请安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精气神比初回洛阳时弱了不少。” 李冉沉默，无法反驳。 年纪永远是人类最大的对手，以现在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水平而言，五十岁是一个坎，过了这知天命的年龄，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况且李显还被韦氏下过毒，虽然服用解药恢复了健康，但毒素那玩意能不能全部排出体外得打个问号，种种因素叠加，老丈人的精气神，的确变弱了。 “至于重润……太宗皇帝怕是看走眼了。” 武则天突然冷冷一笑，“没错，这孩子的确够聪明，又懂得隐忍，像极了太宗本人，但他却没有太宗皇帝那般容人的度量。” “太上皇，这怕是你有偏见了吧。” 李冉直言不讳，摇头道，“大舅哥在河东道时，若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大可不必遵从圣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硬要杀武家全族，兵权在他手上，也就杀了。” “呵呵，彼时他若抗命，陷显儿于不义，又有你在河东道镇场子，他权衡利弊后放弃，是理智的选择，跟度量无关。” 想不到两人竟然会因为李重润的人品问题吵起来。 李冉失笑，没想到武则天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较真……且不论她的看法正确不正确，屁股已经坐歪了好吧。 囚禁了人家十年，绝对会从骨子里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怎么，理解觉得我冤枉他？” 武则天似笑非笑，显然有些动气了。 “……微臣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冉同样严肃起神色，原则问题，不可能让步。 “呵，你的眼睛？你和他接触了多长时间，有些人，纵然朝夕相处，也未免能看见真面目。” 武则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突然挥手，示意李冉二人跟着，走到行宫深处一座堆放杂物的屋子，推开门，里面一股子生霉的味道。 多久没打开了？ 看着门栓上的灰尘，李冉心中来了兴趣。 这娘们搬离皇宫带的东西并不多，却将屋子里的东西都带上，显然这些东西挺重要，那既然重要，又为何会堆在这不起眼的地方生霉呢。 抬眼环视屋内，更是怔住。 里面竟然是……书籍！ 一屋子的卷轴书籍，每一卷都用细布严密的套着，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些都是宗人府的记录。” “宗人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守口如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个不那么重要却有着极大权利的机构。 专管皇室宗室里未成年的孩子，记录着他们的饮食起居，还兼具督导他们品行的职责。 当然，现在的宗人府远没有明清时候那么严厉苛刻，更多的充当着管家功能。 “你应该听说过，我当年算计王皇后的事。” 开口就是核炸，吓得仙蕙儿差点瘫软在地上。 王皇后是高宗李治的发妻，传说武则天为了陷害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这虽然是坊间传闻，武则天继位后即消失匿迹，没想到她竟然亲口提了出来。 这是要自首还是什么？ 事情都过了几十年，相关人士早已作古，而武则天也并没有愧疚之意，倒是符合她精明冷血的性格。 “我买通了宗人府的管事，让他在档案记录上记下了对王皇后极为不利的证据，所以才斗倒了那个女人，当然，事后为了不留隐患，我也找机会除掉了作伪证的太监……” 爆料一波接一波，这老太太年轻时，简直腥风血雨。 “从那以后，我就对宗人府上了心，要求事无巨细皆记下来，并且做了两份档案相互对证，免得给后宫妃子摆弄是非的机会。” 李冉瞬间无语，对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极为鄙视。 当然，也理解了武则天突然爆料的用意。 这娘们想表达的意思是，现有宗人府中看到的资料未必真实，但她手上这一份秘密记录的，却一定是真的。 “十几年前，我废了显儿的帝位，哪能不提防他身后的李家势力反扑，一方面令各地监察御史严查李姓诸王的行动，另一方面也对李家的皇室子女加强监管，李重润是太宗钦定的皇太孙，对于他的看管，我是非常上心的。” 这话虽然与李重润居住在不知名偏殿的事实相互冲突，但李冉选择相信武则天的话。 毕竟，十几年前她的帝位还不牢靠，一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巩固皇位上。 “所以，你不妨看看关于李重润的记载。” 武则天指着几幅卷轴书籍，李冉一一摊开，那些字迹一看便是有年头的，绝难作假。 记载的大约是李重润九岁到十九岁的所有成长记录，平均下来每年大几千字，宗人府的执笔太监还挺能写。 虽然内容乏善可陈，都是些日常小事，但从小事中往往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所以李冉越看，脸色越难看。 “……如何，他伪装得不错吧。” 武则天淡淡问道，“和太宗皇帝一样，难怪两人会看对眼。” 她对李世民非常不客气，毕竟，年轻时被压得死死的。 “人是会变的，从科学角度来说，孩童时的性格与成年后会因为环境和阅历因素而有所不同，所以，才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说。” 李冉合上卷轴书籍，表明态度。 且不说这些做记录的太监有没有掺杂个人感情，就武则天对李重润的态度，宫中的势利眼必定会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他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个卷轴就怀疑李重润的人品有问题？ “唉，我说不过你，今日让你看这些宗人府的秘录，也不是为了让你和重润生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大唐的王位继承人，得慎重！” 她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行将就木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会好好辅助老丈人的，以后，也会尽量帮着大舅哥。” 李冉沉默了片刻，只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保证。 大唐的皇位，他从未想过，也不稀罕……将玉质小剑坚决还回去，带着仙蕙儿告辞离开。 武则天并未拦着，只是幽幽一叹。 “……仙蕙儿，今日之事，咱们谁也别说出去。” 出了行宫，李冉立刻叮嘱小娇妻，“只我们两个人知道。” “嗯！” 仙蕙儿知道事情严重性，表示口风很紧，突然眉宇间露出了一丝担忧，“可是，大郎，哥哥真做了宗人府秘录上记载的那些事么。” “……” 李冉无法回答，他不相信李重润会那么阴狠，但武则天的确没有造假的理由。 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他还记得那秘录上赫然写着，在一次玩耍时，李重润为了引起司礼太监的注意，竟然将同宗兄弟推进水里再高声呼救，然后又卖力救人，最终得到了其他人的赞扬。 那时刚好十一岁，也因为这件事，与囚禁他的宫内太监和宫女拉进了关系，过了两年还算轻松的日子。 类似的事迹，还有好几件！ “走吧，想那么多干什么。” 最终，李冉摇了摇脑袋，将复杂的情绪放在脑后。 都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整天瞎操心干什么，有老婆孩子热炕头，齐活！ 回家关门谢客，好好休养几天再说。 腹中胎儿已经五个多月了，正是给仙蕙儿补营养的时候，亲自下厨，必须的。 用砂锅文火煨汤，再磨豆浆和煮鸡蛋鸡蛋补充蛋白质，蔬菜水果自不必说，少吃多餐，几天下来让仙蕙儿都胖了一圈。 “大郎，我这么补下去，得撑死。” 仙蕙儿不干了，虽然大唐已肥为美，但这个肥，是丰腴，是前凸后翘而不是肥胖！ “没事，吃好的，然后合理运动，我让人把运动场所收拾出来了，赶明儿咱们每日散散步，做点体操。” 李冉早有准备，孕妇因为饮食问题而激素紊乱可是重点关注问题。 仙蕙儿见他如此体贴，感动之余又不免心有不安。 “可是，你这几日都没有上早朝，据门子说，张大人来拜会过你几次，你都让门子说没空拒绝了，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老婆为大，还不允许我放个公休假不成？” 李冉晒然笑笑，一脸轻松。 当然，内里才并非没心没肺……朝堂上的政局，他心里清楚。 抓住了突厥可汗令整个朝堂振奋，但如何处理后续问题果然产生了极大分歧。 张柬之那老货屡屡找自己，必定是为了这事。 说曹操，曹操到，门子匆匆跑来通传，说张柬之带着几个士族官员拜会。 “……就说我在陪老婆，不方便……” “尚书令何故躲着我们！” 话音未落，庭院外便传来了郁闷的质问。 这老货竟然自己闯了进来，门子干什么吃的？ “张大人，有没有听过私家重地闲人免进的规矩！” 李冉恙怒，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仙师不出，天下何安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若不是尚书令大人屡次拒不见面，我等何故于此！” 张柬之同样一肚子闷气，以他宰相首辅的身份，竟然三番两次被人吃闭门羹，闹呢不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越来越僵硬。 “……裴旻，死哪去了？” 李冉目光一狠，“去，把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请出去，若不听话，打到什么程度，随你便。” 只后悔没将武器别在腰间，狠话缺了说服力。 饶是如此，也把张柬之等人吓得差点尿出来。 李冉在朝堂上公然轰杀大臣的野蛮行为那是历历在目。 “好，好，尚书令大人既然不肯赐教，我们走便是！” 最终，这老货认怂了，郁闷的狠狠瞪了一眼，赶紧闪人。 行到院门时，似乎觉得太没面子，又回头道，“我要找皇上评评理，我等为了公事而来，尚书令大人却如此对待，哼！” “少拿老丈人压我，我在河东道收拾残局时，苦心孤诣弄出的民工劳动条例，你们这些人改来改去，只给我保留了三条，我被这么不公平的对待，还没找你们算账呢好吧。” 李冉哪会给这厮台阶下，森然道，“要不是看在仙蕙儿的份上，我回洛阳第一天，就是找你张大人算账，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论嘴炮，他便是针对谁，三两下便把张柬之说的毫无脾气。 “呵呵，尚书令大人，丞相，都少说几句吧，咱们和和气气不好么。” 众人眼见张柬之要被气晕过去，赶紧将他扶住，杨再思素有八面玲珑之称，又跟李冉打过不少交道，卖了老脸硬着头皮堆笑道，“尚书令大人，我等今日来，只是问几句话，还请你不吝赐教，我等也能受益匪浅。” 这货的待人接物能力的确没话说，和事佬做的正是时候。 “罢了，兴致都被你们几个搅和了，问吧，赶紧的。” 对事不对人，李冉也不想把张柬之气出高血压来，这老货还算中用，没了他，老丈人得伤心好一阵子。 毫无新意，预想中一模一样的问题。 “尚书令大人既然抓住了突厥可汗，此人如何处理，当妥善为妙，眼下塞外军情频报，说突厥人陈兵边境，要报复咱们烧杀之仇，尚书令大人可有良策破敌？” 张柬之回了好几口气才稳住情绪，沉声问道。 言下之意很明白，李冉挑起的战争，擦屁股也得你李冉自己来。 “我就是区区一闲官，若突厥人要打，轮不到我上战场吧，若突厥人要和，那也得你张大人出面和他们谈不是？” 李冉又好气又好笑，合着这老货犯上依赖症了，真觉得自己应该万事包干么，又不多拿一份工资。 被挤兑得没话说，张柬之差点又吹胡子瞪眼，总算被杨再思等同僚死命拉住，才气呼呼道，“就算如此，还请尚书令大人给予建议，整个计划皆由你布局，你若不出，天下何安？” 这高帽子戴的漂亮，事实证明，这老货还是有几分看人下菜本事的。 求人都求得别树一格…… “都散了吧，两日后，我去上早朝。” 李冉微微摇头，知道想要耳根子清静就得解决了眼前麻烦，不再戏耍诸人。 这年头，‘麻烦’是大人物的标配。 两天后的早朝，李冉果然如约而至。 张柬之等群臣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今日争论不决的如何处理突厥边境问题，要终结了。 李显在太监和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宣武殿。 例行程序自不必说，反正百官都知道今日硬菜是什么，统统不废话，只半个时辰不到，张柬之便总结陈词，抛出了核心议题。 “陛下，目前突厥人陈兵边境，已有数万人，是打是和，还请陛下示下。”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皮球踢过来又踢过去，这老丈人处理君臣关系的水平日益见长。 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集中在李冉身上。 毫无疑问，这位主动挑起战争又生擒了突厥可汗的大唐仙师，最有发言权。 李冉微微一笑，站了出来。 “皇上，臣以为，是打是和，都行。” 众人顿时愣住，什么叫都行，这种和稀泥的言辞跟没发言有毛区别？ “哦？你细说。”，李冉却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突厥人损失惨重，当然想找回场子，不过畏惧咱们的实力，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李冉扬眉，对老丈人的反应力非常满意，“换句话说，战争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必须选项。” “尚书令大人认为突厥人会服软不成？” 张柬之摇头，“这些蛮夷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今日擒住了他们的可汗，我认为，他们必定报复。” “……那，要不张大人你领兵去关外迎敌？” 李冉无所谓的耸耸肩，呛声没商量，这老货，性格武断的毛病跟年龄成正比。 张柬之被哽得不轻，却无法反驳，偃旗息鼓退让一步。 李冉同样见好就收……对事不对人，况且有一个重要信息，张柬之等群臣是不知道的。 阿史那却云的存在！ 为了保密，只有李显、李重润和李冉三个人知道李冉的突厥‘换血’计划。 “突厥可汗跟我签订了一份割地赔款协议，你们应该都见过文案了。” 李冉环视众人，淡淡道，“他们要打，就是毁约，理在我一方。” “尚书令大人，突厥人言而无信，绝不会履行合约！” 张柬之又忍不住跳出来反驳，“他们集结重兵，毫无赔偿打算，况且咱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对方岂肯善罢甘休。” “……张大人，我都说了，你若真一心想跟突厥人干一仗，可以马上向皇上申请领军出征的资格，没人拦着。” 李冉真有些生气了，这老货三番两次打断他话头，真当自己佛系青年？ “好了，冉儿，柬之，你们都是为国家着想，不必起争执……冉儿，那份赔偿协议，要价甚多，突厥人多半不会遵守约定的。” 李显打了个圆场，暗捧了张柬之一手。 “所以，我要求他们分期付款，若他们不肯，重润将军领兵驻扎在边关，随时能出塞去讨要。” 李冉微微一笑，“当然，这不叫发动战争，叫做拿回赔偿款。” “唔，朕有些理解了，你想要名正言顺？可是突厥人蛮不讲理……” “皇上，不是突厥人蛮不讲理，而是‘一些’突厥人蛮不讲理！” 李冉不得不纠正他的错误观念，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有野蛮的突厥人，自然有不野蛮的……虽然两者数量并不成比例。 然而大唐的军队出塞，把不讲理的突厥人杀了个痛快，剩下那些能讲道理的，就显得多了。 比如，阿史那却云的话语权明显高了许多……吞并战败的部落后，这二五仔肥的流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别挡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他的潜台词逐渐浮出水面……是打是和，取决于突厥人。 确切点说，是取决于突厥人的两大理念派系谁能占据上风！ 就算最后阿史那却云棋差一招没有拿到主导权，突厥人的内耗也会令他们分崩离析，站在大唐的角度，怎么看都是赚的。 当然，最完美的结果是这哥们逆袭上位，然后依附于大唐之下，整个突厥庞大的游牧民都会成为大唐北面的一道屏障和最佳打手，从草原上行军一马平川，无论向西挺进西域或者向东前往高句丽，都比大唐本土运输成本要节省得多。 所以，扶持傀儡和打压突厥的主战派是既定方针。 在这个前提下，讨论如何应对塞外集结的突厥军队，其实选项已经出炉了。 “我们提着陌刀讲道理！” 李冉给出了心中想法，在群臣疑惑的目光中，晒然笑笑，“扣下突厥可汗，派使节拿着他的诏令去突厥人军队中，要求接手朔方郡以北的土地，就说，限期两个月内搬离，若他们不给，两个月后就兵戎相见，大唐挥师十万北进，若他们答应给了，余下的赔偿款，两年后再收第二笔。” 眼看张柬之还要说话，李冉当即拱手道，“皇上，这事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去办，我推荐张大人，最佳人选。” 张柬之顿时又被哽得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他这把老骨头去塞外吹风沙，那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柬之年迈，恐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还是令择一贤明机变之士为好。” 好在李显知道这话纯属挤兑，又给了张柬之台阶下，垂首道，“冉儿的策略甚好，给了突厥人缓冲空间，彰显了咱们大唐的气度，又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皇帝发话，此事便算是定下。 最终钦定了宋璟担任这外出公干的苦差事，这老哥倒是血气方刚，直言必定完成使命。 所以，他得成为第四个知晓阿史那却云通敌秘密的人……这次谈判，必定绕不开那哥们，说白了，需要对方配合行动。 散朝后，李冉急着回家照顾仙蕙儿。 这丫头有孕吐反应，并且越来越严重，得好好弄点清淡饮食调理。 只是出了皇宫没走几步，前路便被人给拦着。 天下间敢拦李冉去路的人并不多……真当裴旻那哥们吃素的？ “张大人，听过好狗不挡道这句俗话么？” 李冉没好气的朝着正前方的张柬之笑了笑，知道这老货今日在朝堂上，面子被折损狠了，要私下里找自己要个说法。 “尚书令，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老朽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地方，所做所言，皆为朝廷！” “……我对你的人品没有怀疑。” 李冉摇头，突然沉下脸道，“但张大人说，没有得罪过我，未免太健忘了吧。” 见对方一脸懵逼，不得不接着提醒，“我在晋阳时，做了劳工条例，你带头否决了了多少内容，没点逼数么？” “哼，尚书令若因为政见不同而记仇，非君子也！” 张柬之这才恍然，却依旧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政见不同？得了吧，张大人，你所谓的政见，可曾为大唐带来什么发展和好处？” 对于这种伸脸过来找打的行为，李冉哪会惯着，沉声道，“你对经济发展做过调研么？你对政策改革做个引导指示么？你对人才选拔与任用提出过新思路么？你有考虑过民生民计么？都没有对吧，皇上继位了几个月，除了我拿出过五年发展计划外，你们清流士官，皆没有半点新气象，还是沿用太上皇在位那老一套做法。” “别拿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来反驳，那祖宗那么厉害，咋不能预知未来五百年呢！” “你们纯粹就是不思进取，反正跟紧皇上就能保着自己家族的利益，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其余都是细枝末节，对吧，什么百年之家绵延望族，说白了，就是想几辈子都骑在下层民众头上拉屎嘛。” 挖苦之词句句戳心，张柬之连一句话都插不进来，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你别不服气，我骂的不单是你一个人，而是你们这些顽固派，想反驳我，可以啊，成果说话，拿出让我承认你们厉害的政绩来。” 李冉放缓了语气，免得这老货当场暴毙。 但核心质疑却是绕不开的……政绩建树，永远是衡量官吏是否有本事的标准，没有之一。 所以张柬之气归气，却一句硬话都说不出来。 论政绩，朝堂上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李冉打的，起码这几个月如此！ 稳定物价、平复河东道、擒住突厥可汗，种种功劳皆是实绩。 “……尚书令有百世奇才，我等自然佩服，但尚书令可知商君之典故？” 张柬之渐渐平复怒气，森然道，“那商君以一己之力将秦国建为七国之首，其人之才，并不亚于仙师，最终却落得身首异处。” “我艹，你敢威胁我？” 他不怒，李冉怒了。 “老朽并无此意，只是认为，锋芒毕露不是好事，尚书令为国为民，大可以将才学折服群臣，朝堂同心方可顺势而为，若一意孤行，反倒是阻碍重重，尚书令所思所为，远超我等想象，曲高和寡，固然我等愚笨，也是尚书令未开广智之故。” 这老货，推卸责任的本事还挺行。 李冉怒极反而冷静下来……这老货或许是好心，但他今日来碰瓷自己，绝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而是代表了朝堂上所有名门望族和官宦的想法！ 在河东道时双方便有了分歧，今日对待突厥人又众口难调，李冉和他们的理念截然不同，就算双方都妥协，以后也会矛盾不断。 这是名门望族对自己和官宦的警告！ 要搞骚操作可以，不能动了他们的根本，否则别说区区李冉，就算是改朝换代把皇帝拉下马，又何尝不可。 王与士族共天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大人，你的意思是，要我听话？” 李冉冷漠的看着张柬之，目光如冰。 被他的模样吓了一条，张柬之嚅嗫了半响后，叹息道，“唉，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仙师你……前些日子，各地的乡绅皆上书，想要废除那劳工条例，朝廷官员间也持赞成意见，认为仙师你操之过急。” “那你呢？什么看法。” 李冉再问，这老货既然肯将秘密相告，说明他在此事中，至少是中立的和事佬角色。 “我是支持仙师的，老朽修订前朝史书时，发现每朝每代亡时，皆有失去土地的农民发生起义，可见民生乃是国之根本，但此弊端仓促间极难根治，否则前朝也不乏能人异士，为何皆一筹莫展。” 李冉顿时侧目，这老货，到底与众不同。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宝藏男孩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跳过现象看本质，科学的认知观！ 这老货已经摸到了朝代更迭周期律的门槛，对于一个大唐土著来说，足够点赞。 然而远远不够……张柬之的士族和名门身份注定不能成为他最有利的帮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冉笑笑，耸肩道，“其实，我不喜欢玩骚操作。” 张柬之风中凌乱。 骚操作那不是你丫的标配？ 然而错愕之后是十足惊喜……他竟然能让李冉让步，这是何等的荣耀！ “好，好，既然仙师肯接受我们意见，我等自当与仙师共同匡扶我大唐威仪，那民工条例，老朽会说服百官督导各地官府施行的。” 张柬之轰然应诺，从个人人品角度来说，没得挑。 李冉将狡猾的笑容深深藏了起来，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猛然闪过一丝利芒。 来日方长，大士族想一手遮天？ 做梦！ 回到家里，仙蕙儿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变化。 “怎么，今日早朝，你跟谁怄气了？” 怀孕期的女人第六感简直超神，李冉当然不会让她担心，微微摇头笑道，“没的事，最近累了而已，赶明儿向老丈人请些假，多休息几天便好。” “你呀，就知道偷懒。” 仙蕙儿白了他一眼，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跺脚道，“看我这记性，那国营棉花厂的黄有财听闻你回洛阳了，下了拜帖想请你赴宴。” 李冉微微一怔，随即想了这被幸运树砸中的哥们。 当日不拘一格降人才，证明自己眼力还真不差。 “派人送贴子回去，我赴宴……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哥正愁没有小伙伴呢。” 李冉需要支持，而黄有财这种脱离了地主身份变身成无产阶级工人先锋队的先驱者，正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洛阳天上居。 有名的销金窟，达官贵人和官富二代聚会的主流场所。 黄有财包下了一间雅座，看得出，这哥们挺富裕……有意思，他就不怕自己查他中饱私囊么？ 带着一丝兴趣，李冉走进了雅间。 “尚书令大人，请上座。” 热情的问候发自内心，近一年不见，黄有财瘦了不少，也更加精明干练。 他并非一人，而是带上了国营厂的几个高层，从统一制服不难判断身份……然而下首位那几个年轻人，却是完全生面孔。 李冉自然多看了几眼。 不像是官宦世家子弟，但礼仪教养还算不错，显然读过几天书，却没有功名，穿着白身的粗布麻衣可以说明此点。 “一年不见尚书令大人，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噗！” 李冉一口茶水喷出来，这姓黄的长进了啊，如此喜感的言辞跟谁学的？ “有话就说，我不缺一顿饭，事实上，我更想听听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 李冉并不套话，没必要，双方很熟么。 黄有财立刻收起了笑容，以最严肃的脸色一五一十汇报了国营厂的经营状况。 意料之内的成果和不足。 产量达到预期但弊端同样明显……碍于物流运输的滞后性，积压的棉布快把库房压满了。 “……所以，你是来向我求教如何扩大销路的？” 李冉晒然笑笑，对于这虚心上进的哥们，乐意多指点几句。 “把风险分摊！” 微微扬眉，“不用等订单下来再赶工，可以根据各地需求量提前生产一批运送至各地的库房中，或者，在需求量大的地方建立分厂，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做法，一劳永逸，但要求会更高一些，需要一批素质过硬的地区级经理。” 满口骚话听得黄有财一头雾水。 好在‘建立分厂’几个字不难理会，他的眼神明显兴奋起来，瞳孔几乎大了一倍。 什么情况，触动荷尔蒙分泌点了？ “太好了，仙师，你也认为建立分厂可行！我苦思良久，要将国营厂经营面扩大，此法是必须之举。” 谁说古人没智慧，有的是聪明人。 “哦？你有什么计划！” 李冉同样兴奋起来，没想到这顿饭还能吃出惊喜感。 “托大人你的福，我被民工们选为洛阳的工会会长，身负重担，总想为民工们做点事，眼下洛阳无什么大工程可做，民工大多闲置，柴米油盐皆是花销，若不能做活，恐人心浮动，我试探着向工部送了一封请示，想在外地建几个副厂，一来有工程做，不至于让弟兄们都闲着，另一方面，正如大人所说，分摊库存对经营有利。” 顿时另眼相看，这哥们有担当！ 深深有种挖到宝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当日随手一挑，就挑了个人才。 “工部那边，否决了你的请示？”，略微一思付便知道问题出在哪儿，黄有财在工部尚书宗楚客面前算哪根葱，那厮抱着太平公主这条大腿，牛气着呢。 “我写了两封，皆被否决，想着宴请工部尚书宗大人私下会晤求求人情，他也没接受。” 黄有财脸色有愧，喃喃摇头。 “无妨，我来搞定这厮，你只管去准备建分厂的事宜。” 李冉当即拍板，宗楚客那逢高踩低的投机客，自己只需要给太平公主打一声招呼，稳得很。 “既如此，多谢尚书令大人……这几位便是我想推举的分厂厂长，大人不妨再考考他们，皆是在本厂做我副手多时的副手，对制棉很熟，也有管理经验。” 李冉恍然，深深瞥了黄有财一眼。 这厮还挺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的……当然，推举这些得力手下若说没有半点私心，鬼才信。 “既然你觉得他们能行，那就先当各地的营销经理吧，以业绩论高低，一年期限，若能胜任，则留下，若不能，再另选他人。” 当然，拉帮结派有时并不是坏事。 从效率论来说，同一派系会减少内斗损耗，更有利于发挥主观能动性。 而眼下的民工组织还远没到需要平衡派系相互肘腋的时候。 “是，大人！” 黄有才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表明自己不会辜负重任。 李冉同样心满意足，不单单为了发现这姓黄的是个宝藏男孩，更因为，他发现了一条快速挖掘工人阶层人才的捷径。 黄有才推荐的年轻人，就是最好的模板！ 出身小匠人之家，有手工艺基础，虽然没有正规的读过书，但均识得几个字，只要稍加培养，就能充实到一线岗位上去。 然后再通过一两年的锻炼，塞选其中有能力的任用到管理岗位。 用内行人指挥内行人，讲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忽悠好姑姑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思维还可以更加发散一些，比如开个管理培训班什么的。 广撒网，多捞鱼，抓住重点苗子好好培养，要不了几年，他手下便能多出不少适合发展工商业的中坚人才，那些大士族阶层再想打压，怕是没那么好的牙口。 这顿饭，吃得值！ 宾主双方皆大喜而归，李冉借着微醺的酒意，直接拐道太平公主的府邸。 喝醉酒了就得找骚娘们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当然，更主要是仙蕙儿敏感，孕妇闻到酒气终究不好。 “哟，什么风把咱们大唐仙师给吹来了？” 拜帖送上后，太平公主亲自出门迎客。 略带调侃的问候，三分玩笑，到有七分不满……从武三思叛变以后，两人的往来比以前少了许多。 一方面是李冉身负重任更忙，另一方面则是权力更迭，太平公主这种顶级贵族没必要急着下注站队，反正一边是亲哥，一边是母亲，谁执政，都不会少了她的富贵。 “姑姑切莫取笑侄儿，今日来，给姑姑带了一份大礼呢。” 李冉晒然笑笑，太平公主何等滑头，要求她办事，得拿出干货来。 “哦？你怕不是喝醉了，来调侃姑姑我的吧。” 看着他两手空空独驾而来，太平公主分明不信。 进屋落座，一杯清茶入口后，精神头好了许多，李冉放下杯子，扬眉道，“姑姑可知洛阳城中的国营棉花厂。” “……我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显然这开场白糟糕透了。 “那姑姑可知，这国营棉花厂每日能赚多少银子？” 李冉立刻略过了无关紧要的废话，直达重点。 这一次，太平公主露出了凝重的目光，摇头道，“不知，但看它每日那么多棉花和棉布进进出出，想来收益不菲。” “大概这个数。”，李冉伸出指头比划了几下。 太平公主略微意外，但并不震惊……毕竟她的身家买下十个国营棉花厂都绰绰有余。 “眼下这棉花厂生产的棉布堆积在库房里，碍于销路未开的问题，很难运出去，我有意在周边地区开几个副厂，将棉布分散开，或许销路能更广一些。” 李冉晒然笑笑，“只是工部那边，还想请姑姑多沟通一二。” “呵呵，你要建厂，却要我跑腿，我有什么好处？” 太平公主稳坐钓鱼台，果然是雁过拔毛的主儿。 “那不得送姑姑一份大礼么……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太平公主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的‘好’侄儿，你怕不是在坑姑姑，你那什么国营企业管理条例中好像写明白了，禁止任何私人参与国营企业的经营吧，违反者，以行贿重罪处罚，怎么，是想送姑姑去大理寺的监牢里住几年？” 这娘们反应好激烈……李冉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对方整天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也会把那本如同天书的国营企业条例看完了，这不科学。 当然，又有点小欣慰。 连太平公主这种高高在上的顶级贵族都对条例内容知之甚详，证明它的普及率还算不错。 只不过，这娘们被害妄想症严重了些。 哥是那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人么？……就算是，强行解释一波也不是不可以。 “姑姑误会了，国营场子，是不准权贵染指，那样会变成各个权贵的私人财产，用国家的名义肥自己的腰包，不可取，但下游企业，却不在管控范围之列。” 李冉拿出了忽悠的本事，巧舌如簧，“棉布厂有了，如何提高这些棉布的利用率，那就是值得深挖的研究，下一个经济爆点，正在此处。” 管它成不成，先画饼再说。 太平公主果然来了兴趣，“莫非，你想把这些棉布拿去做其他东西不成？” “对，眼下这些棉布最常见的用处，就是被各个裁缝店买去做衣服，这些裁缝店能吃下多少货？咱们老百姓都不富裕，一套衣服穿几年都不带换的。” 事实上，棉布堆积如山的最大问题就是产能引起的滞销！ “那你打算怎么办？”，太平公主好奇的问道。 “建立成衣厂！” 李冉笑了笑，给出答案。 算不上超前行为，但对于大唐土著的生活方式改变，具有一定的颠覆性。 “成衣厂设计出不同的男女老少各款衣服款式，制成模板后，所有的衣服皆按照模板来做，这样批量处理可以减少人力成本，降低成衣的价格。” 李冉伸出两根指头，又收回去一根，“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若一件衣服两百文钱舍不得买的话，一百文钱，说不定就会考虑入手，而且一旦成衣厂运行通畅后，还可以考虑让利经营，售价会进一步压低！”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困难重重。” 太平公主表示她虽然纨绔，但生活阅历还是不错的，摇头道，“要建成衣厂，前期就是一笔不菲的投入，场地和房屋这些，更重要的是，制作成衣，需要很多裁缝！” 大唐的手工艺人并不多，裁缝一项就更少了！ 够上道！ 李冉心中暗喜，这娘们理解力如此高，真是省了他一番唇舌解释，当即摊手道，“姑姑，裁缝什么，可以培养不是？” 夹带私货什么的理所当然。 李冉要壮大民工阶层，培养出各行各业的工匠是板上钉钉的，若他再搞什么大动作，以张柬之为首的百官难免跳出来反对，但有了太平公主这面‘盾牌’，事情就好办多了。 “培养，那训练一个熟手，起码也得几年时间，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开什么厂子。” 太平公主摇头，并不看好成衣厂的前程。 来了来了，思维局限的代沟，正是秀优越的时候！ “姑姑，眼下制作成衣时，是裁缝一个人完成，从量体到剪裁，再到缝合，那多碍事，若是把步骤分散开，量体是一个人，裁剪布料是另一个人，缝合又是另一个人，如此一来，培养熟手，顶多十几天的功夫便能完成……这便是流水化生产线作业的原理。” 这个名词并不突兀，就写在了管理条例上，若这娘们真看过了那本条例，绝对会对这个名词有印象。 “原来这就是流水化生产线作业，我就奇怪，你写这么拗口的名词干什么？” 太平公主顿时恍然，拍掌道，“不愧是我的好侄儿，这么天才的法子，你是如何想到的？” 第一百八十章 成立税务局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文抄公呗，我一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无厘头的回答令太平公主抱以笑骂和粉拳，天地良心，李冉绝对没有半句谎话。 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 如何把想法变为现实……太平公主眯起了眼睛，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李冉说得天花乱坠，她只想看到实效。 当然，李冉不可能立刻拿出干货，毕竟他现在也在回血阶段，否则直接动用程记商号的储备资源即可，何必上太平公主门前来打秋风。 忽悠，继续忽悠，直到把这娘们绕进云里雾里，再把她兜里的人力物力资源舔干净。 “老规矩，姑姑出钱和人脉，我出民工和技术，咱们五五分账。” 有以前合作香水和口红等奢侈品前例，这种经营方法最不容易引起纠纷……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井水不犯河水。 “侄儿，这笔钱和人脉可不是小打小闹，姑姑我怕着呢。” 太平公主断然拒绝，这坐地起价的行为令李冉有些头疼，说好的心疼侄儿呢，关爱都喂狗了么。 “以姑姑的财力，些许投资，是拿得出来的。” 李冉莞尔笑笑，并不打算马上让步，这娘们拒绝的有些古怪，先探探口风再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姑姑我有的没的，大不了，以后过得俭省一点。” 看着她穿金戴银的奢华妆容，李冉实在很难将俭省两个字与她联系起来，确定没在说反话？ “只是，今日里在府上寂寞得紧，想去找显哥玩玩，他又忙得很，唉……” 一句感叹，李冉有些回过味来。 行宫里武则天那亲妈尚在，寂寞的话，两母女去唠唠嗑呗……然而太平公主去行宫里问候的次数还不及日理万机的李显。 她哪是寂寞，分明是落寞！ 以前是亲妈武则天的小棉袄，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门下宗客不计其数，而现在虽然富贵不减，但在李显面前却绝不像在武则天面前那样为所欲为……随着李显执掌大权后，朝臣开始了慢慢的大换血。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挑不出刺来。 所以，太平公主在朝臣中的影响力被削弱了，对于她这种权力欲望极强的女人来说，落寞比什么都难受。 李冉似笑非笑，立刻决定更换送她的礼物。 原本打算用下游产业经营的干股套路这娘们上钩，现在他有了更好的诱饵。 她要权，就给她权呗…… 可惜，这些权，不在哥手上，得去从张柬之等士族大佬手里面拿！ “姑姑，要不这样，我们换个思路，新成立的场子参照国营厂规格管理，公开招标，让有兴趣参与的工商业人士入场，官府按照营业比例抽取税收即可，不过分具体的经营方式。” “……这听上去，跟你在国营企业条例中提到的民营企业好像！” “姑姑果然是奇才，没错，正是民营企业。” 省了不少解释的功夫，李冉晒然笑笑，“官府虽然不参与民营企业的经营，但负有监督的职责，而眼下，在工部却并没有相关的职位……” 说到权里，太平公主的眼神明显亮了。 “这些监督之人可不简单，必须定期核查民营企业的运行情况，清理出那些不适合的不良资产，再监督能够正常的企业纳税，以目前工部的官吏能力，并不胜任此项工作，我想，抽调专门人士培训上岗，新设立一个部门……税务局！” 税，这个字太平公主并不陌生。 地方官员督导农课的其中，就包括了催促各地农民缴纳粮食和服徭役，这便是这原始的税收模式。 “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将收税的职权从各级官府剥离出来么？” 太平公主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权利重新分配！ 武三思叛乱时她没有赶上早班车，若李冉提议能成，倒是可以好好运作一二。 毕竟，工部尚书宗楚客是她最重要的党羽之一。 “说得仔细些。”，太平公主坐直了身子。 李冉不经意的笑了笑……如同看到了上钩的鱼儿。 直到晚上他才乘坐马车离开了太平公主的府邸，也亏得两姑侄平日就有来往，否则这么长的时间很难让人不想入菲菲。 五天后的早朝时，群臣惊讶的发现，列队等候入朝的人群中，竟然有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影。 李冉竟然主动上朝了！ 这是何等的大新闻！ 他要搞事……绝对的，穿得人五人六，一脸精神抖擞的模样，摆明了不口若悬河就不罢休。 “尚书令大人……早。” 张柬之非常头大，他原以为李冉会偃旗息鼓修身养性一段日子，毕竟眼下除了突厥人也没什么需要这位大唐仙师出世力挽狂澜的事。 所以探个口风先。 画面非常诡异，堂堂宰相，百官之首，斑白胡须佝偻着身子站在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身边，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早，张大人今日气色不错。” 李冉笑笑，无视这老货一脸便秘的表情。 “……仙师今日上朝，可有要事？”，张柬之见他装傻，只能把话挑开。 “没事就不能见见皇上了？”，李冉不答反问，晒然扬眉道，“张大人放心，几日前你对我的谆谆教诲，我记在心里呢。” 张柬之顿时哽住，话倒是那么回事，就是听着有点变味。 正狐疑时，李显登上大殿的台阶，在龙椅上坐下。 眼神有点复杂……事实上，昨夜李冉的一份奏折连夜送进宫里，他也连夜挑灯夜读了。 所以今日这位贤婿要说什么，其实他早就心里有数。 唯一需要的就是在百官面前演一场戏。 但问题是，该不该演，他心中着实没底。 税务局……这个机构一旦成立，必定会改变朝堂上权利分配的格局，起码户部和工部首当其冲被影响。 所以今天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明争暗斗。 “开始早朝吧，诸位爱卿有事起奏，不必拘泥。” 深吸一口气，将多余的心思抛到脑后，李显只记住了奏折上的一句话。 “此举，能将大唐的国库充实三倍，保证师傅你有花不完的银子！” 有钱多好，多多益善……权衡利弊之下，只能对即将被针对的六部官员说一声骚瑞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舌战群儒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李冉率先站了出来，抢在百官之前！ 众人瞬间惊了……这小子从未如此主动过。 以前即便要搞事，那也是等到众人先开口后，再收官玩一手，今日一反常态，他到底要弄出多大的腥风血雨！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群臣各怀心事，齐刷刷看向了李冉。 万众瞩目的焦点莫过于此。 宛若站在一百盏镁光灯下，各种目光都快把他脸皮看厚了……这群老货，是不是有某基情倾向，看哥这大男人如此专注，变态。 “……准奏。” 李显坐直了身子，该来的，总会来。 “臣一年前在洛阳开办了国营棉花厂，一年来不断经营，这是取得的成果，臣想请皇上和诸位大臣过目。” 李冉从怀中摸出厚厚的发言稿，照本宣科。 百官的脸色渐渐不对了……他汇报的什么鬼！ 从未听过的名词，什么产出率，效益率之类的，莫非是唬人的前兆？ 足足两柱香的时间才将手稿读完，李冉看着一脸懵逼的大臣们，微微一笑。 “诸位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思维都还没跟上呢，总算能站在宣武殿的都不是蠢货，起码最基本的核心思想都能明白。 一句话，国营厂，能赚钱！ 众人面面相觑，貌似没什么可挑刺的地方，毕竟国营厂赚的银子大部分都归功于国库了，怎么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微臣便斗胆，还请皇上下旨，将经营规模扩大化，以洛阳长安为中心，辐射到整个关中区域。” 最经济发达的地方优先发展商业，没毛病。 “宗大人，你觉得如何？” 李显并不立刻发话，反而问像了宗楚客。 作为工部尚书，要建工厂，他有发言权。 “臣以为，此事虽是好事，但盲目建厂，花销甚大，还当徐徐图之。” 这老货竟然持反对意见，百官顿时暗中点赞。 不算不懂，阻止李冉的骚操作也是必须的，这小子的套路一环接一环，指不定哪一环便把他们绕进去。 “哦？宗大人对于建厂的花销还有研究？” 李冉皮笑肉不笑，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不得不说，他演戏的天赋很不错。 事实上，有太平公主打招呼，宗楚客绝对不会阻拦建厂，还会乖乖配合行动。 但是眼下，反对才能让收益最大化。 “本官不甚懂，可建厂必须要征地，还需要引流民工，此举有伤农本，应该谨慎。” 好理由！ 这货也是个演技派……本色出演的那种。 相信这番企业级理解，绝对代表了百官中大部分人的意见。 害怕改变，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 谁手底下没几个大地主孝敬，若是伤了农本，他们的进项可就少多了，一大家子人体面的过活，不得需要花钱么。 “那依宗大人之见，这些厂子该如何建？” 李冉晒然笑笑，接着套路，突然话锋一转道，“眼下国库消耗甚大，若没有一点进项，如何维持运转，突厥人陈兵边境，我军调动驻防，军马粮草皆需要银子，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要不，咱们都慷慨一点，一人捐个千儿八百两的，也算是为君分忧，为国解囊了。” 说罢，当真摸出了一叠银票。 “皇上，臣愿意捐一千两银子充实国库。” 来啊，都跟上！ 李冉环视众人，将道德绑架手段玩得贼溜。 百官顿时犯难了，这突如其来的捐款是什么操作，千儿八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如何肯拿出来。 “……冉儿，不要左右而言他，现在讨论的是建厂一事。” 最终李显主动出声，为尴尬的百官解围。 捐款什么的不是目的，而是压死百官的气焰……如果他们真上头解囊，那笑纳便是，美滋滋。 “皇上，臣提议建厂，目的便是为了充实国库，国家无钱，百事不可做，如今百官都捂着自己的钱袋子，那又有谁帮皇上看着钱袋子，要我说，皇上不妨查查户部和工部每年到底为国库做了多少贡献，还是一味索取中饱私囊？” “皇上，切莫听尚书令一面之词，我等皆忠心为国，岂敢藏私！” 宗楚客赶紧自证清白，李冉这一枪开得太致命，他是真被吓着了。 “哦？那宗大人可否向皇上说说，去年一年，你们工部到底用了国库多少银子，又收入了多少。” 数据不会骗人，李冉毫不客气的脱了这哥们的底裤。 宗楚客当然答不上来……别说事先打了招呼告诉他不必回答，就算真要他答，也绝对憋不出一个屁来。 所以，脸色迅速涨红犹如猴子屁股，毫无演戏成分，是真汗颜了。 这单刀直入的质问把百官都吓着了，本着同气连枝的原则，纷纷出列，直言李冉太过刁难。 看看，这就是文官集团的一张嘴。 作为工部主事官，对业务如此不熟悉也可以帮着圆回来。 李冉见好就收，今日目的又不是为了打宗楚客的脸，这阿谀奉承的老货还不配他出手，况且大鱼们已经上钩了。 就等着百官声援工部！ “诸位既然说我问的问题太过苛刻，没人能答得上来，那我倒要反问一句，连自己的家底都摸不清楚，工部该不该反思一下，是不是工作没有做到位！” 李冉眉毛一扬，声音骤然提高八度，压住了议论纷纷的众人，沉声道，“如果不到位，是不是该亡羊补牢！” “尚书令大人！百官以德廉勤绩考核，每年我吏部皆会评定档次，似乎这事，轮不到尚书令来管吧。” 张柬之终于站了出来，内心极度不想跟李冉对线。 但作为百官之首，他不出头，今日定要被李冉带了风向……平心而论，李冉质问的言辞似乎问题不大，也的确为了国库着想，就怕他借题发挥。 变革什么的，听着就头疼。 “那是当然，百官的业绩，皆由你们吏部制定标准，然而这标准是否合理？张大人敢打包票么？” 李冉再问，张柬之不能答。 不是他答不上来，而是有人帮着答了。 “张大人乃当世文士泰斗，满腹经纶，他制定的标准，如何会不合理？” 说话的，正是被李冉凶得面红耳赤的宗楚客！ 撕破脸的语气，就差没有爆粗口。 李冉冷笑相对，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喜色……很好，这出戏马上就要到精彩一幕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层层逼近的套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谁能想到对线的双方其实是一伙的？ 没错，李冉要套路的根本不是工部，而是这朝堂上的百官！ 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呸，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什么，宗大人，你如此维护张大人，莫非你二人有结党营私之嫌疑！” 先扣一顶帽子，李冉抬手就是一记重拳。 “皇上，臣好像发现了一个大新闻，莫非每年百官考核时，吏部有作假不成？” “你，你休得大放厥词！” 张柬之瞬间吓得飞起，矢口否认。 李冉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朗声道，“既如此，为何宗大人会说你制定的规则极为合理？你又如何百般维护他！” “你制定的规则让工部觉得舒服，证明太过宽松，以至于没有半点压力！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就问你张大人，去年官员考核时，可曾有过一人因为不合格而调任！” 用事实说话，让张柬之无路可退。 不想专门针对他，但这老货实在是很好的爆点，简直不要太瞩目。 张柬之哑口无言，被问懵了。 去年，的确没有一个官员调任过……不过原因根本不是什么考核尺度过于宽松好吧，那时刚好是武三思叛乱时期，百官人心惶惶的，谁还有心思干工作？ 然而要是找这个理由的话，不正是显得考核工作太过轻松，可有可无么。 一时间，张柬之犯难了。 偏偏宗楚客一张嘴还不停，犹自强辩道，“那是因为百官都做得很好，既然很好，何必要换！” 此话一出，百官瞬间炸了。 谁去把这猪队友的嘴巴给堵上！ 没看到皇上的脸色都快铁青了么，什么叫百官都做得很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官僚之间相互勾结欺君罔上好吧。 这货到底有没有脑子！ 宗楚客还是有的，然而本来就是故意为之，给李冉提供良好的靶子。 虽然会折损他在士族人士之间的名声印象，但将收到的丰厚汇报却远远大于损失。 “皇上，臣无话可说，毕竟百官都做得很好了，那还要监察机构干什么，撤了吧。” 李冉摊手，直戳心窝子的话把老丈人的火气供上头了。 刚才是演戏，而现在则有八分是真的。 “够了，都回去自己的队伍里！” 豁然起身，李显高大的身躯威压得众人齐齐缩起了脖子。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哪怕李显以温和著称，也是有逆鳞的！ “……柬之，百官考核的法子，当真无可挑剔？” 这问题很有水平，若回答是，则以后百官出了问题，直接先拿吏部开刀，你们不是敢打包票么？行，那就承担连带责任吧。 若回答不是，这不是打了自家的脸，坦诚工作做得不够细致么。 “臣资质愚钝，恐有不当之处。” 二选一，只能挑个比较轻的，张柬之豁出老脸，跪拜道，“还请皇上责罚。” 还算不错的应对措施……这老货有从龙之功，顶多训斥几句，罚几天俸禄这种无伤大雅，要免他的官是不可能的。 况且，要针对的，也不是他。 “起来吧……朝堂上的诸君皆是我大唐肱骨之臣，自当励精图治，切不可有怠慢之心！” 李显霸气侧漏，群臣自然赶紧称是。 “柬之，既然百官考核的法子有可改进之处，以后你当好好斟酌才是。” 显然，老丈人要站边了……由他一锤定音，谁也说不出个不服，况且李冉稳占上风，再要坚持，就不是轻描淡写的改正那么简单了。 “老臣谨遵皇上之命。” 微微叹息，张柬之知道自己终究差了李冉一筹……好吧，这是他想的，其实差的何止一筹。 大戏还没完呢。 “皇上，既然张大人坦诚考核之法有问题，那工部这边，是不是也该有所改进？” 李冉继续追问，在众人看来，是拿着‘尚方宝剑’穷追不舍。 “皇，皇上，微臣自当谨记皇上教诲，工部确有可改进之处，臣会马上着手整改。” 宗楚客态度好的没话说，不等李显开口，已经自己给自己打了个板子，多有政治觉悟。 “宗大人，你觉得尚书令的提议如何？” 李显点头，又抛出问题，百官顿时一惊，这是要宗楚客接受李冉思路的节奏。 “……尚书令大人字字珠玑，臣自当好好请教。” 宗楚客一副小媳妇的面容，似乎躺平任嘲了。 百官顿时一阵惋惜，又让李冉赢了一局……他们这么阻拦都没用，这小子的本事果然深不可测。 怪宗楚客？ 除了软了点，缴枪快了点，似乎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易地而处，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怪张柬之？ 那更没理由了，吏部这次纯属躺枪的无妄之灾。 总不能怪皇上吧…… 算来算去，只能怪李冉咄咄逼人了。 面对各种怨念的目光，李冉直接无视……日后争锋相对的时间还多，有的是怪罪的时候，这就受不了了？ 至此，今日议题大获全胜，是时候抛出最大的争议点了。 “皇上，既然宗大人愿意向臣请教，臣自当竭尽所能，建设工厂一事，想必大人不会再反对了吧。” “……自然。”，宗楚客‘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百官同样不再聒噪。 “至于如何改进工部的工作问题，只言片语说不清楚，我写了一封计划，宗大人可以过目看看。” 李冉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众人顿时头皮一炸。 这小子准备得委实太充分了…… “简而言之，成立税务局，由专门的机构管理国营企业，以及即将成立的民营企业。” 抛出新名词，李冉瞬间锋芒毕露，“税务局的官吏，称之为税务官，比六部低一级，但不相统属！” 轩然大波的建议，百官又炸开了锅。 他们总算理解了李冉的真实目的……这是要分权！ 不由得百般懊悔，早知道这小子如此得寸进尺，刚刚就不该服软……然而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再说了，作为当事人的宗楚客都没有反对，他们凭什么插嘴？张柬之的吃瘪就在眼前。 “……准了！” 李显环视群臣，终于不再遮遮掩掩。 比起立场各自不同的百官，显然他这贤婿，才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亲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开业与培训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皇上金口一开，此事再难有变数。 或许唯一能改变结果的是工部和户部同时反对。 若两部主事官硬气一点的话，还可以争取点执行时间，起码能讨要回部分分出去的权利。 然而令百官意外的是，宗楚客无动于衷，而兼管户部的张柬之独臂难支，想说什么，却被李冉意味深长的看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臣等遵旨。” 作为首当其冲的利益者，工部和户部都歇菜了，其余诸部再公然反对，那就真的越矩了，真当皇上是个好好先生么。 一片跪叩声后，李冉朝着老丈人微微一笑。 今日之局稳占上风是板上钉钉的。 做了这么多准备还搞不定毫无防范的百官，他这大唐仙师的名头可以扔了。 真正的难点在于拿到到手的权利后，如何将工作开展执行下去……缺人，很缺的那种！ 微微叹息，李冉再一次拱手。 “臣有事启奏。” 打了百官一个巴掌，该是赏赐蜜枣的时候了。 在培养出工匠出身的主事官之前，税务局的运作依旧得让朝廷现有官吏参与进来。 一方面是缓和今日与百官对立的关系，另一方面，是让新生的机构不至于被刁难夭折。 “臣认为，成立税务局后，旗下属官可从六部现有官员及各处后补官员提拔，以及各地工会推荐，广开渠道，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峰回路转的言辞令百官纷纷怔住。 这小子竟然会将吃进嘴里的肉又吐出来？莫非还有更大的骚操作！ 天地良心，李冉真没有，百官纯属被整怕了。 “准了。” 李显再次首肯，宣布成立税务局一事由李冉主持操办、张柬之和宗楚客配合辅助。 两个六部的主事官配合一个区区内官，这安排，足见李冉有多被信任……百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均暗中告诫自己，下次碰到这小子后，有多远躲多远。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走出宣武殿时，李冉刻意停下脚步，等到了身心俱疲的张柬之。 “张大人，谈谈公事？” “……不必，仙师有胆有谋，老朽听从你的安排便是。” 这老货倒是干脆，被李冉狠狠将了一军，临门一脚又突然放了一马，一收一放之间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税务局的成立，老朽自当全力配合，若大人你看上了那些官员，想调任至税务局，老朽亦不会反对。” 显然，皇帝已经表明态度，他再不识趣的拖延政事，这口锅必定背实了。 “既如此，这便是塞选条件，麻烦张大人按照官员名录找人吧。” 李冉早料到他是如此态度，将目标意向娓娓道出。 除了预留给太平公主和宗楚客的谢礼外，其余职位，均按照四六分，四成由调任现有官员维持运作，而六成留出来培养自己的嫡系。 两天后，税务局的匾额便挂了出来。 程伯亲自带着施工队修建的办公用房，三进出的宅院，放在了规划的工业区里，远离宫廷官衙，与工厂比邻。 新格局，新气象。 李冉亲自剪裁，可惜除了太平公主外，没什么重量级的官员到场见证。 “也好，半年后咱们见分晓。” 李冉并不懊恼，喃喃自语了一句后，发布了代理税务局长的第一道命令。 “办培训班！” 消息不仅让在场所有人懵逼，同时也以公告的形式传阅到了六部的官衙里，懵逼效果加倍。 好陌生的名词，为什么这位大唐仙师总喜欢骚操作？ 不理解的甚至包括了仙蕙儿。 “大郎，我听程伯说，你要写一本书？” 小娇妻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明显，已经可以看清微微隆起的弧度，作为金牌好老公，李冉整天鞍前马后伺候着，事无巨细，把仆人都快搞得失业了。 但晚上却挑灯夜战，把仙蕙儿哄睡后，独自坐在书房里，提着毛笔，一坐就是大半晚上。 “写书？那玩意能跟培训教材比？” 李冉郁闷的揉着发酸的肩膀，发誓以后再搞不能走捷径的路子，就是猪。 天地银行中并没有税务学培训教材……就算有，李冉都不一定整的明白，更不用说这些大唐的土著。 所以他得编制出适合大唐目前工作方式的税务工作制度。 把新招来的属官从无到有培养成一把好手，这些人，以后都将是他的得力帮手，马虎不得。 “我总算是明白了改革为什么失败得多，这玩意就不是人干的。” 暗骂几句惯性思维是人类进步最大的敌人，李冉抱着小娇妻，歉疚道，“我这是没事找事，就干脆的陪着你多好。” “别灰心啊，大郎，你的才学艳绝天下，正是好好发挥的时候。” 仙蕙儿温顺的靠在他怀中，摇头道，“你要是整天吃喝玩乐，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我会生气的。” 小娇妻的鼓励令人心暖，李冉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你真不介意？” “嗯，在宫中学女训时，我就想，以后要成为你的贤内助，可是还没学多少本事呢，咱们就成亲了……外事帮不上你的忙，可不能拖你后腿。” “呵呵，没事，你好好养胎，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等咱们小孩出生了，可有你忙的。” 李冉心情放松下来，有妻有儿，就有积极向上的理由。 哪怕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后代子孙着想……百年富贵，听起来容易，真要实现，可难着呢。 五天后，培训班如期开课。 从各处抽调的属官也一一到位……一共八十余人，刚见面，就上演了全武行。 没错，打架！ 有功名在身的朝廷官员也会打架？ 当裴旻风风火火把这消息报告给正在整理讲稿的李冉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许，这哥们在开玩笑。 “冉兄弟，你别愣着了，赶紧去税务局看看啊，程伯在那里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把双方分开。” “……走！” 李冉面色瞬间冷如寒冰，这特么是谁不开眼，敢砸本小爷的场子。 “去，拿我的手谕去调拨一只死士队伍，带上燧发枪！” “不是吧，冉兄弟，这是要搞死人的意思？” 裴旻一脸懵逼，不过是打一架而已，这么上纲上线也是没谁了。 “杀鸡儆猴，呸，这叫维持公共秩序！”，李冉瞪了他一眼，示意照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官的也会撒泼打架？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荷枪实弹，杀气腾腾。 从凉州诏安的马匪那是一等一的吓人好手，那长相，用凶神恶煞形容都是美化后的。 打架的两拨人很快各自停手。 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规规矩矩站着，就差没有匍匐到地上。 无论谁被黑洞洞的燧发枪枪口顶着脑门对准，都一样……这武器的威力，洛阳围城战时早就闻名遐迩。 “起因，经过，谁先动手。” 李冉不废话，只抛出三连问题。 没人回答，打上头了，谁管那些。 “……少爷，情况是这样的。”，程伯悄悄开口，把缘由始末一一道来。 简单来说，是六部抽调来的官员嘴臭了。 他们很委屈……明明在权力部门当差，怎么突然就被发配‘边疆’了呢。 皇城内部的官衙多大气，这什么税务局怎么看怎么荒凉。 而且，他们最次都有品级在身，与后补的官儿共事本来就不愉快了，听说参加入职培训的，还有从各地民工中招的白身？ 区区白身，连话都不配跟他们说。 换做平时，被招来的民工代表也就忍了，然而他们人数众多，被供火之下群情激奋，很快便爆发开……泥菩萨还有三把火呢，民工代表大多是各地工会的中坚力量，按照新出炉的法典，他们享受官员的待遇！ 所以，瞧不起谁呢！ 李冉不住冷笑，笑声令所有人都心头发毛。 直到现在燧发枪都没有放下过……一股不祥的感觉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程伯，聚众斗殴，该什么罪。” 他淡淡问道，眸子里的狠意一闪即逝。 必须来硬的……不把刺头挑出来，这税务局根本没法运转，妥妥内斗个不停。 “……杖责二十，劳役半月。” 程伯微微皱眉，小声道，“少爷，这么多人，你看……” “凡是参与斗殴者，杖责二十，劳役半月，最先骂人和动手的，重罚十倍！” 李冉斩钉截铁，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加罚十倍，那不得直接把人打死。 始作俑者约十个人，七人皆是六部抽掉而来的官吏，而剩下三人，是工会推举的代表。 皆被吓傻了……说打就打，根本不给回旋的余地，这大唐仙师的办事效率简直硬核到爆炸。 “饶命，饶命！” 还未来得及呼救，杀气腾腾的侍卫便将这几人裤子脱了，当场打板子，打得啪啪作响。 什么，不服？ 那燧发枪就比在脑门上，谁敢不服……憋着！ 行刑完毕后，这几人皆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余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再挑事，就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了，我会以玩忽职守、肆意妄为、藐视国法治罪！” 这几条，皆是能掉脑袋的重罪！ “把人抬下去，这些人都不要了，哪来的退回哪里去，其他人都引以为戒，我召集你们来，是培养能够挑起大梁的人才，不是看你们过家家。” 冷眼环视众人，李冉毫不留情面，当场退货。 “给你们一炷香收拾行头，然后上课！” 李冉挥袖，率先一步走进税务局的办公区。 “冉兄弟，那几天奄奄一息，就这么送回六部去，怕不是要被人借题发挥。” 裴旻突然出声提醒，对于有品级在身的官员，要挨板子，那也得由大理寺和刑部动手，李冉的行为是滥用私刑无疑。 “让他们去告呗，我本来也打算税务局稳定后就一步步将原来六部的人清理出去，他们若耍横，正好有理由清除刺头，咱们还占着理。” 李冉表示办法总比难处多，没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不成。 他给六部面子，六部若不端着，那就扔了吧。 两个时辰后，老丈人的口谕便传到了税务局……传信的竟然是他最亲近的太监。 “尚书令大人，皇上有旨……” “等着，我在讲课，别打断我的思路。” 李冉瞪了这太监一眼，不看场合么，课堂上，哥最大。 “都给我专心点，理解什么叫做社消零额了么！一个个脖子伸那么长干什么，记笔记懂不！” 这届学生差劲极了，多大的人了还能小学生似的，一点都不专注。 所有人齐齐懵逼……让传圣旨的人等着，这是何等的奇葩。 然后李冉当真讲了一节课，足足三十分钟后才意犹未尽道，“今天就上到这里，明天准时来，带好笔记本，我会随堂小测验。” 以前被老师怎么收拾的，眼下正好怎么用上，效果杠杠的。 “说罢，什么口谕。” 朝着早已目瞪口呆的传令太监耸了耸眉毛，这半男不女的是不是哑巴了？ “尚，尚书令，皇上要你善待抽调来的官员，合理合法奖惩。” 老太监如梦方醒，总算记起来自己不是看戏的。 早就准备听墙角的学员们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情况，李冉今日明明违规违法到姥姥家了，朝廷上有明文规定，刑不上大夫，程伯给了惩罚条例，那是针对老百姓的！ 李冉还变本加厉，简直视国法于不顾！ 竟敢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算了……听这语气，还跟好好安抚他似的，对被打的官员如何善后只字不提。 难道这就是大唐仙师的本事么，连皇上都言听计从。 对于没上过朝的属官而言，李冉那些本事只听说过于传闻之中，而今日，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豪横。 第二天，学习的风气迅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不仅所有人都严格的记笔记，甚至还相敬如宾，生怕发生一点什么摩擦……上课的现场竟然有提着燧发枪的侍卫来回巡逻，差点将人吓尿好吧。 “哼，都是些贱骨头，不来点真的，还以为哥是好好先生呢。” 李冉看着一张张试卷上的成绩，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别说，这群货认真起来，效果还真不错。 再培训十天就能实习了。 “……少爷，虽然你惩罚属官的事，皇上压下了，但据说六部好些高官，都进言说你滥用私刑。” 程伯有些担忧，低声道，“积沙成塔，众口铄金，这些人能量可不小，少爷最好上心些。” “嗯，我心里有数。” 李冉晒然笑笑，“不过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扶持的民营企业和税务局正常运转后，能给国库带来不菲的进项，有了实绩，那些嚼舌头的垃圾再不满，也只有给我憋着。” 拿数据说话，带来的不仅是底气，还有追随者。 经此一役，民工阶层的话语权，可大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畅行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税务局开张，民营企业自然也不会拉下。 与跟百官争权夺利相比，办几个企业遇到的阻力就小多了……打通宗楚客的关节后，一路放行。 李冉敲定了八个郡县，皆是围绕洛阳和长安两大重镇的卫星城镇。 辐射范围能达到整个关中地区。 下游产业，当然得玩点花活……不但充当分散销售棉布的物流，还得作为成衣店的制作和销售点。 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得统一成衣制作的尺寸。 洛阳城所有牛逼的女工和裁缝匠都被召集起来，再加上国营厂里的纺织能手，基本上就是大唐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专业技术人才。 第二期培训班开课。 这一次李冉态度和蔼了很多……毕竟，台下坐的都是从某种意义来说，都是手工艺达人专家，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今日我召集诸位来，是为了制作衣服。” 极为简单的目的，差点让众人风中凌乱。 制作衣服？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几百号人黑压压的聚集在一起，搞得人心惶惶。 “当然，与传统的衣服制作不一样，你们每个人都能独立制作成衣，我不怀疑你们的能力，但我要求你们的是，把制作成衣的步骤程序化！” 细细解释了心中思路，台下诸人听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好奇葩的思路……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将成衣制作步骤分成几大块，统一板式和尺寸，似乎的确有利于减少材料消耗，也有利于流水线作业。 但这种法子，做出来的衣服是没有灵魂的！ 不少匠人极度反感这种机械式的操作，差点将反对两个字写在脸上。 “有意见就说，别憋着。” 李冉又不是瞎子，那议论纷纷的表情摆明了都是牢骚。 “尚书令大人，我等皆是手艺人，做了一辈子成衣，都有各自的风格，主顾也是差不多固定，要我们舍弃自己的风格，我们不愿意。” 鉴于他的和善态度，匠人们胆子大了起来。 程伯听得心惊肉跳，正要训斥这些匠人说话注意分寸时，李冉却突然笑了。 什么情况，一向睚眦必报的自家少爷听到如此反驳抗拒之词，竟然笑了！ “我尊重你们的手艺，那是几十年的经验和水平，可以保留。” 程伯大跌眼镜，这春风化雨般的态度，真跟几天前凶神恶煞收拾税务局属官的是同一个人？ “……但是，成衣制作必须流程化，你们得明白，我要的不是制作多少件衣服，而是让大唐所有百姓都穿得起新衣服，起码一年能购置两三件新衣服那种程度！” 李冉显然与匠人们站在不同的层面上。 他们想的是如何制作出精品，而李冉更关注民生……衣食住行，连穿的玩意都不能满足，谈什么幸福。 “所以我的目的是压缩制作衣服的成本，用哪种法子都行，人力方面，技术方面，用料方面等等，只要在保证需要的前提下，尽可能将终端售价压倒最低……走量，明白不？” 匠人们顿时怔住。 从没想到还有如此奇葩的当官的……明明自己穿的绫罗绸缎，却这么关心穿布衣的老百姓。 不过还挺感动的，若真如他所说，让每个百姓都穿得起新衣服的话，想想都热血沸腾。 匠人们的心思松动了，理解了李冉的用意后，思维似乎活跃了起来。 他们纷纷开始献言献策，七嘴八舌的讨论之下，竟然当场解决了不少技术层面的难题。 “冉兄弟，这，这事竟然成了？” 身后的裴旻目瞪口呆，饶是见惯了李冉创造奇迹的时刻，此时依旧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李冉并没有许诺什么，但不少匠人却将自己的独门技术贡献出来用以优化成衣制作方案！ “嗯，你别小看手艺人，从某些角度来说，钻研技术的人思维比当官的干净多了。” 李冉淡淡一笑，相信自己的眼力绝不会错。 他一个人，哪怕外挂再牛逼，要为大唐带来时代性的变革也困难重重，而发挥本地土著的主观能动性就简单多了。 数百人商议了三天，终于将整个成衣制作的流程敲定。 粗略估算，比正常缝纫速度快了近七倍，成本降低了一半！ 如此大幅度的优化已经具备了大规模生产的可能……李冉当场奖励了参与技术讨论的匠人们，毫不吝啬银子，对于共享最突出的几个，甚至邀请为企业的技术顾问。 太平公主的投资如期到账……这娘们推举的官员足足占据了税务局两成属官名额，用一家独大来形容也不为过。 好处在于相当于给税务局正常运作又提供了一把不错的保护伞。 百官就算不爽他李冉肆意妄为，看在太平公主这交际花的面子上，也不会干预税务局的日常事项。 万事俱备，开张大吉。 洛阳的民营成衣厂首先开业，太平公主亲自捧场，这种鲜明旗帜的站队令百官瞬间明白了这场子背后的大佬是谁。 在一片皆大欢喜声中，李冉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想培养的是真正的民营企业家，并不想权贵过分参与，不过眼下纯粹的民营人士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本风险投资，哪怕黄有财这种都属于地主阶层转化而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回家陪老婆补个觉先。 这些天忙着公事，仙蕙儿纵然百般支持，内心也会有所遗憾的。 亲手熬了一锅鸽子汤，香味扑鼻，直接将昏沉睡着的小娇妻勾引醒了。 “……大郎，你太照顾我了。” 仙蕙儿刚想说什么，却被李冉用勺子堵住嘴唇，一口鲜美的鸽子汤下肚，眼圈瞬间红了。 “趁热喝，我说过了，你的膳食，以后我来安排。” 李冉温婉笑了笑，摸了摸她日益隆起的小肚子，“这几天，还在坚持锻炼么。” “都听你的，按时睡觉，按时锻炼。” 自我表扬一句，仙蕙儿如同小猫般依偎在他怀中，“……大郎，外面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好多呢。” “些许杂碎嚼舌根而已，不必搭理。” 李冉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招人嫉是庸才，他搞了那么多事，得罪了官员数不胜数，又不是人人都像张柬之那样对事不对人。 “唉，众口铄金，还是小心点为妙，圣人云，谨言慎行。” 仙蕙儿依旧担忧，或许是回忆起了在庐陵时忐忑不安的日子。 “……行，你安心养胎，那些风言风语，我来对付。” 李冉晒然笑笑，在仙蕙儿看不见的角度，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以退为进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流言竟然传到了仙蕙儿耳朵里！ 她虽然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指不沾春泥大小姐，但绝非好事的女人。 换句话说，流言已经传到了飞起的程度。 李冉直接找到程伯。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单刀直入的质疑，毫不客气。 程伯脸色顿时为难到了极点，小声道，“少爷，老朽……” “不是吧，以咱两的交情，你居然想搪塞我！” 李冉瞪了老头一眼，程伯只能摇头苦笑，“少爷，不是老朽不敢说，是皇上特地吩咐过，不要让你分心，你开办培训班劳心劳力，皇上都看在眼里。” “说，我现在空了。” 李冉并不买账，能理解老丈人的好意，但他必须把刺头都挑了。 税务局和民营企业只是改革大唐经济的一小步，以后遇到的冲突矛盾会越来越多，此时不来硬气点，日后铁定被人蹬鼻子上脸。 “张柬之大人……其实也并不是张大人，而是他麾下的谏官借张大人的名头，向皇上告御状，还煽动城中的地主，要进万言书。” 程伯把话说开，压低声音道，“皇上命我秘密调查过这些告御状的人，人数极多，并且跟洛阳城之外还有声援，所以让我不要声张。” 李冉冷笑……又是这张柬之。 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士族清流！ “唉，终究要跟他走到对立面上。” 李冉喃喃自语，有些无奈，严格意义来说，他斗败了这么多对手，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唯有张柬之……这老货从人品学识没什么槽点，只可惜挡了自己的路。 “少爷，还是退让一步吧，若对张柬之大人动手的话，怕是整个士族清流都会……”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连以前的武皇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才继位不久的老丈人。” 李冉晒然笑笑，表示他没那么傻。 又不是平头哥，被人一撩拨就要干架。 “那就好，少爷，公主身子骨要紧，安安稳稳生了皇子再说其他吧。” 程伯顿时松了一口气，能拖就拖。 李冉却又摇了摇头，“装鸵鸟什么的是自欺欺人，我只说不对线张柬之，又没说不消除流言。” “少爷，莫非你要收拾那些挑事的士族清流，这……” 程伯顿时吓得飞起，李冉收拾人的伎俩他是见多了，总觉得要血流漂杵那种。 “你放心，我刚刚在开办税务局和民营企业占了一手上风，再来明面上的动作，人家提防着呢。” 李冉扬了扬眉毛，“曲线救国的套路，好久没用了，得练练。” 曲线救国？ 程伯显然不懂这个词，但知道李冉不来硬的，心中略微一松。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软刀子杀人，才是更狠更诛心的。 两天后的早朝，李冉缺席。 “什么，大唐仙师生病了！” 当百官看到司礼太监递上的告假条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堂堂仙师，竟然也会生病？ 别说一干朝臣，就连李显都当场愣住……这剧本他真没见过！ “来人，赶紧派太医去给尚书令看病。” 话音落下后，骤然想起自己已经派了两个太医常驻在李冉的府邸随时为仙蕙儿看脉。 若贤婿真病了，太医总该有个说法。 “把告假条拿来！”，一把接过司礼太监手中的文书，李显匆匆浏览一遍，顿时长舒一口气。 还好，比预想的情况轻多了。 “……敢问皇上，尚书令大人身体因何抱恙？” 张柬之上前一步，问了个百官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通常朝臣告假司空见惯，每一天早朝都有那么零星一两个，原本不会引起任何波澜……但请假的人是李冉！ 他绝对是朝堂上最靓的崽儿好吧。 要么直接不上朝，要么上朝了就搞出无数骚操作。 而这告假，还是头一遭。 更何况，今日百官早已秘密约定好了，要为几日前，李冉杖责调派到税务局的各部属官讨个说法。 这事李冉不占理，他们正好发难。 然而今日居然见不着正主儿……如同一记蓄力待发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好尴尬。 “唉，冉儿前些日子举办培训班，日夜操劳，这积劳成疾，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他向我请了三个月的长假，说这三个月，都会在府上养病。” 李显当着众人的面告知了李冉的病情，一句话，累的。 百官顿时面面相觑，这病的也太巧合了点……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不是？ 当然，这份告假条递到了宣武殿，李冉是不是装病都已经不重要了。 传递的信息非常明确，他三个月都不会出门！ “……尚书令大人为国操劳，年纪轻轻就积劳成疾，正是该好好休养一二。” 张柬之上前一步，“老朽为吏部尚书，理应了解百官之生老病苦，是老朽失职了，还请陛下派老朽为安抚使节，去尚书令府上慰问。” 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天经地义。 算是朝臣的福利之一，会给生病的人送去财物表达心意……虽然李冉完全用不上，但张柬之也不是专门去看病的。 他相信，李冉是在装病。 而这装病，绝非偷懒或者怕了百官……这么多次接触，他知道李冉绝对在以退为进。 不搞骚操作的李冉，那还叫什么大唐仙师。 不行，得赶紧摸清楚究竟。 “这……好吧，就由宰相大人代朕去看看冉儿。” 李显犹豫了几秒钟，同意张柬之的请求。 讲道理，派张柬之去慰问绝不是最佳人选……两人明明才有过不小的冲突，朝臣都看在眼里呢。 但他却同意了。 不是照顾张柬之的面子，而是李冉的告假条上预判了张柬之的动作。 “若张大人想来看我，请皇上准了。” 这行小子，就写在告假条的落款处……李显还能说什么？ 既然是贤婿的特意要求，那就答应了呗。 当李冉收到张柬之到访的消息时，正在院子里练习长生诀。 虽然一直把它当做房中术来锻炼着，但不得不承认，对于强身健体作用明显……况且，他练不练无所谓，引导小媳妇练才是目的。 食补和锻炼，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当张柬之走进院子时，整个人足足怔了几秒钟。 一个积劳成疾的病人，竟然在……打拳！ 第一百八十七章 闭门谢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虎虎生威，拳拳到肉。 连作为沙包陪练的裴旻都龇牙咧嘴……能打得大唐剑圣叫痛的人，这病得真有个性。 “怎么样，这指虎不错吧。” “够阴，我才不用这么下作的玩意。” 裴旻揉了揉发麻的胸口，被铁器捶了几下，疼着呢。 “别管下作不下作，有用就是好货……对吧，张大人。” 李冉的回答富有禅意，把无耻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他话里有话。 张柬之心中有数，朗声道，“尚书令大人有病在身，以医道而论，当修身养性，实不该如此劳作。” “哦？想不到张大人对杏林之学也有所涉猎。” 李冉晒然笑笑，“要不，你来给我开药方如何？” “……尚书令大人说笑了，老朽今日来，是代表群臣探望大人你的。” 张柬之对他的玩笑话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直接无视，自说自话。 “探望？怕不是希望我卧病在床，别起来了吧。”，李冉叹了一口气，浑然不管张柬之僵硬的脸色。 有些事知道就知道呗，摊牌了多尴尬。 “好了，张大人看望也看了，我这病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也就不留大人吃饭了，没事的话，请回吧。” 关门送客，毫无交情和客套。 张柬之一动不动……他才来不到五分钟，连水都没喝一口！ 心中怒气腾腾上头，这小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节！哪怕粗鄙的突厥人也知道有客人上门了，该准备马奶酒对吧。 “……你放心，我说在家待三个月，就三个月，决不搞小动作。” 刚刚卡在脾气发作的临界点，李冉一批冷水浇了下来。 预判了他的预判，不愧是仙师……张柬之又佩服又惊讶，怔了好半响，才狐疑道，“尚书令大人有通天之能，老朽……” “要我说几遍？” 李冉失笑，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把这老货吓成这样。 “好吧，我摊牌，目前税务局建成，各地民营工厂启动工作也有序开展，我的确没什么紧要做的事，趁此机会偷偷懒，陪陪老婆搞搞胎教，很好的安排不是？你咋就不信呢。” 张柬之怔住，这话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尚书令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与百官同舟共济，定能……” 最终他决定老生常谈，这也是今日到访的主要目的之一。 话才刚到一半，李冉便背过身，再次耍起了拳法……被野鸡一般风干晾着，张柬之的老脸又充血了。 “……嗯，我知道了。” 李冉在挑逗的边缘疯狂横跳，回身一个笑脸，“我都说我知道了，你还想怎样，总不能要我写一份保证书吧，我敢写，你敢收么？” 张柬之捂着胸口，终于意识到再跟李冉多说几句话，怕不是得心肌梗塞挂掉。 “好，好，尚书令大人既如此，老朽无话可说。” 他终于放弃了劝说，长叹一口气，兴致缺缺的离开。 “……恕不远送，下次张大人再来，我必定请你吃一顿大餐。” 李冉目送他离开，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冉兄弟，这跟你说好的不太一样。”，裴旻一脸懵逼，他分明记得，李冉说要韬光养晦玩阴的……今日气走张柬之，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骗这老货，于心不忍。” 李冉摊手，“反正我和他政见不和，终有一日会针锋相对的，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吧。” 他突然想到了宋朝的党争，王安石和司马光为代表的新旧两派两水火不容，两人人格品性其实都没的说，但秉持的信念终究让两人站在了对立面上。 大概，这就是命吧。 李冉深吸一口气，目光越来越坚定。 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拥有比古人多了千余年阅历的他，把控时代走向的眼光，绝对高出一个档次！ 次日，府邸大门紧闭，谢客不约。 仆人们很快感受到了深深恶意……这年轻人撒起狗粮来，不要太甜。 如同当年五浪真言追媳妇一样，堂堂尚书令，总能玩出些比登徒浪子还骚的新花样。 比如，这名叫按摩椅的玩意！ “大郎，哈哈，痒，哈哈，别蹬了。” 仙蕙儿的娇笑声在后院里就没有停过，家中大妇笑成这样，仆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媚态横生，不愧是仙师，挑逗媳妇真有一手。 有胆大的仆人趴在墙上看究竟，眼尖的发现，主妇大人就躺在那个叫做按摩椅的玩意上。 据说，是昨日尚书令大人连夜赶工做的，光木料就用了一手推车。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只要蹬踏板，这按摩椅便会自己动起来，就是动的部位，专攻下三路，不要太刺眼。 “你现在腰力还行，所以不觉得累，等再过两个月，肚子大了，累赘得很，腰酸背痛的就知道厉害了，这按摩椅，专门刺激腰间穴位，有利于舒筋活血。” 李冉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用科学的态度掩饰他恶作剧的行为……按摩真用不到这么大的幅度，还有，也不用把腿分开。 “行了行了，你笑的那么坏，我才不信呢。” 仙蕙儿受不了了，从按摩椅上跳下来，媚眼如丝道，“是不是这几个月没有那个了，憋得慌。” “……哇，媳妇，想不到你这么清纯的人儿也会有这么龌龊的思想。” 李冉呆了，怀疑她有双重人格。 然而，更令他降维打击的还在后面。 “大郎，你不用瞒着，你们男人啊，不都好那一口么……要不要娶个妾？” 发妻一本正经的跟老公谈娶妾，还主动鼓励，这大唐的静好岁月，爱了爱了。 “……真不用，傻丫头，我是那样的人么。” 李冉确认她没在开玩笑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种马什么的，他中二少年期时有过幻想，但眼下，早就过了中二期的他根本不考虑纳妾什么的。 一夫一妻制的思维已经根深蒂固。 仙蕙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流，微微一笑，将头靠在李冉的怀中，“……谢谢你，大郎，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呃，这丫头，好人卡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你真的该娶一门妾室了。” 神转折令李冉慌得一逼，这丫头，哪门子吃错药了，要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 主动戴帽子，还是绿色的那种，也是没谁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唐第一本工科教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大郎，你家里，只有你一个男丁了吧。” 仙蕙儿突然幽幽一叹，“公公死的时候，我还小，也没能给他上柱香，烧点纸钱。” “……媳妇，话题是不是扯远了。” 李冉皱了皱眉头，今日的仙蕙儿太古怪了，她到底几个意思。 “唉，大郎，你咋就……” 仙蕙儿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跺脚道，“你呀，你们李家就剩你一个男丁，你不得多开支散叶，把香火延续下去？” “那不有你么，你肚子里正怀着一个。” 李冉心头毛刺刺的，怎么有种喜当爹的感觉。 当然，大唐的妇道是很讲究的，极小概率事件可以忽略不计，再说了，仙蕙儿的人品相当过硬。 “就我一人，那叫什么延续香火，总得娶几门妾室，生十几个大胖小子才行。” 小娇妻一本正经的模样格外喜感，让人怀疑她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什么。 李冉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正要劝她打消这荒唐的年头，突然浑身一怔。 不对，这话不是仙蕙儿说的！ “……媳妇，你是不是又去见过太上皇了！” 李冉目光一凝，严肃的神色把仙蕙儿都吓住了，哪敢隐瞒，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那老娘们绝对不死心！” 李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爆了粗口。 显然仙蕙儿这番言论，皆是武则天教的，那日她反对李重润当太子，提出的方案便是若自己和仙蕙儿生了个儿子，就过继给皇家，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孩子连姓都不用改。 那老狐狸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才给小娇妻灌迷魂汤，娶小老婆什么的是假，想广开枝叶，等自己孩子多了以后，过继仙蕙儿的长子给皇家是真。 “大郎，你别说奶奶了，她也是为了咱们好……” “好个屁，咱们的儿子，干嘛参与这些没有必要的政治风波，重润继位，天经地义，就算他有什么不是，那也是由师傅来管教对吧？” 李冉不相信武则天所言皆是空穴来风，但也不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以李显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十年完全没问题，二十年也是大有可期，有的是漫长时间来挑选接班人，拿他和仙蕙儿未出生的孩子做妖，绝对不行。 “……嗯，大郎，我也相信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仙蕙儿抿着嘴唇，“那我去行宫见奶奶，回绝了这事……不过，你真不用纳妾？我怀孕这么久，咱们都没有……” “咳咳，男人嘛，总得用上半身管住下半身不是？” 李冉义正言辞，瞧见仙蕙儿欣慰的样子，又嘿嘿坏笑，“再说了，等你安胎稳了以后，不激烈的运动，也是可以做的，到时咱们……” “哎呀，大郎，你坏死了，呸呸呸！” 仙蕙儿俏脸一红，粉拳锤得李冉龇牙咧嘴。 看来，不用督促她练长生诀了，再练下去，没准自己得成为家暴受害者…… 次日，仙蕙儿一早就带着随从出门去行宫找武则天，李冉则秉持闭关三个月的原则。 做人嘛，言而有信，三个月的宅男生活，安排。 气定神闲坐在书房里，一杯咖啡，几块糕点，文思很快上头。 特地破费兑换了一只钢笔，比毛笔顺手多了，手指根本停不下来。 “培训讲稿……冉兄弟，你搞培训上瘾了？” 裴旻踱到他身后，一脸便秘的表情。 游侠儿，通常不喜读书……满腹经纶的街娃儿，那叫斯文败类。 “你懂什么，这叫教材！” 李冉白了他一眼，“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那四书五经传了几百年，连市井老妪都能背几句脍炙人口的名言警句，但你见过哪个读书人开口九章算术和勾股定理的？” 裴旻哑然，话题好深奥，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为什么有钱人挖空心思想让子孙后代读书习字，那读了四书五经就能种地干活养活自己了？当然不是，只因为这四书五经是做官的敲门砖而已。” 李冉淡淡一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的身份高高在上，是个人都会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前些日子，我想改革取士的途径，结果你也看见了，朝堂上一片反对之声，若不是小爷我平日积威甚重，又有老丈人撑着，那些官能把我骂化了你信不？” “对，士族牛逼，眼下我惹不起，但不代表以后就这么得过且过的妥协了，这些士族和农户阶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以工立国，就得把农适当削弱，换句话说，士与农，要打，就得一起打。” “而这些人几乎代表了整个大唐最有权利的势力，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充分掌握了生产资料，单靠我一个人，除非天顶星科技的洗脑手段，否则想都别想。” “那么最有可能的法子，就是培养工人阶级，要培养工人阶级，就得教会什么是工人，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工人，对吧？” 李冉一口气说完，这一席话皆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以前也透露过一鳞半爪，但如此系统性的和盘托出，还是头一遭。 显然裴旻不是个合格的听众，从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便知道这哥们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但他显然是个好树洞……很适合当一个倾听者。 “总之，我想试试，在刀尖上跳舞，好有刺激感。” 李冉拍了拍这哥们的肩膀，把他飞走的思维拉了回来，“人生在世，总要挑战一些不可能嘛，就像你追寻的武道至高境界一样，改造大唐，便是我的武道。” 裴旻久久不能言语。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懂了李冉的套路，然而此时才可笑的发现，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世上本来就有些超凡脱俗的人……眼前的大唐仙师，正是其中之一！ “我相信你能做到！” 裴旻暗自下定决心，要追随李冉到自己领悟了武道最高境界的时候，或者，李冉完成了他口中的改造大唐的武道。 “嗯，我也相信，毕竟我是仙师嘛。” 李冉莞尔笑笑，将写好的文稿，尽数投入到打印机中…… 大唐第一本系统的工科教材，出炉了！ 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瞬间在洛阳城传开……大唐仙师，将开公开课，向所有人传播他的仙术！ 对，没听错，传播仙术！ 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绝世不传之秘，还能教的？ 直到有好事者抱着试探的心思报名，交了一两银子的课本费，领到了据说是仙术秘籍的教材时，众人才豁然惊觉。 李冉，是玩真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一起认识牛顿吧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不出门，不等于不能传道授业解惑。 小爷在自己家里开培训班，朝堂上的老狗们总没话说了吧。 仙术两个字的莫大吸引力简直堪比核武器……但凡有想法的都赶来领教材。 不就是一两银子么，多大点成本。 再加上李冉的名头和黄有财等工会中人的推波助澜，几乎整个关中地区的民工们都知道了大唐仙师开坛授课，要选拔下一任仙人。 “讲道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消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面对‘修仙’的风暴，李冉摊手表示，他低估了大唐人民长生问道的热情。 没错，他教的的确是仙术。 但不是什么占卜问吉和长生秘诀，有那闲工夫，不如整一些维生素丸来的实在。 仙术者，别称科学……学好数理化，游遍天下都不怕。 对于大唐人民的认知水平而言，那些神奇的化学和物理变化，就是仙术，不容置疑！ “冉兄弟，慕名而来的人怕是得失望了。” 裴旻有些遗憾，他本来也想看李冉表演几手仙术的本事，然而事与愿违。 还有一天就到了授课期，想扭转悠悠之口，怕是力有未逮。 该不会告李冉欺诈吧……裴旻最担心的问题不仅仅是名誉方面，更怕大士族阶层借题发挥。 眼下这群人在李冉手上吃瘪得脸面都被打肿了，有了找回场子的机会，哪能不跟进。 “无妨，我本来寻找的也是志同道合者，愿意学我这本培训教材的，自然会认可它是仙术，有其他心思的，就算真有仙术，也学不进去。” 李冉晒然笑笑，毫不在意。 舆论？呸，引导舆论他可是一把好手，真玩脱了，大不了破费兑换出一些大唐土包子没见过的电子产品，称是仙术法器谁敢屁话。 有些小期待，明日第一天开课时，会有多少人来。 小媳妇打造的豪宅终于有了第一个正面用处……空地够大，挤挤坐坐，容纳个数百人不成问题。 次日一早，李府门前大排长龙。 慕名而来的人几乎挤满了一条街。 李冉直接让侍卫在门口立下了两块牌子，一块写着，学习“长生仙术之道”，另一块写着“奇功技巧才学”。 同时张贴了公告牌。 “仙师免费授课，传授两门技艺，诸君可愿意选择修习其中一门。” 众人瞬间炸锅了，还有这等好事……原本皆以为一两银子只是报名费，动真格本事，那得大把银子的投入。 赶紧报名，没说的。 几乎没有犹豫，人群朝着长生仙术牌子蜂拥而去，挤得水泄不通。 那可是长生不老！ 既然李冉敢说，就一定有干货，不然这么多人，不把大唐仙师的名头给搞臭了不是？ 没错，李冉的确是要脸的。 仙师嘛，高深莫测对不对，那修仙之途，也很神秘对不对？ 所以，请自行阅读修仙的基础秘籍……凡是排队到长生仙术牌子前的人手一本，油墨芳香，一看就是非凡品。 “修炼此秘籍大成后，可前往本府邸领取下一阶段秘籍。” 然后，就把这些选择长生仙术的人打发走了……别碍事，你们不是小爷的菜。 门口的人群黑压压的散去了大片，站在阁楼上目睹了宅院前的一切，裴旻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冉兄弟，不要紧吧，就这么把人哄走了，万一他们发现自己被骗了……” “咳咳，哥们，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做骗！” 李冉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那叫不够资质，没有修仙的资格！” 裴旻哑然，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什么修仙基础秘籍根本就是李冉昨天才突击编纂出来，交由打印机批量印发的玩意。 好吧，单看来历，的确有神奇之处……哪怕裴旻对于打印机都一脸敬仰，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仙家之物’。 但秘籍里的内容，他敢摸着良心发誓，纯粹是瞎扯淡！ 李冉把长生诀的基础部分加了进去，加就加吧，还改头换面，要不要尊重一下原版权？ 这还罢了，毕竟裴旻自认为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将本门绝学开枝散叶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门技艺跟修仙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哪怕练个一百年都没有！ 这特么不是坑人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要我耳提面命告诉他们，别多想了，世上是没有修仙的，那多打击人，多少给人家留点念想不是？” 李冉表示善意的谎言存在即合理，又压低声音笑了笑，“况且，我把第五套广播体操融入长生诀中，还加了不少健康的饮食调理之道，只要照着这本秘籍练熟了，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不在话下，那不是妥妥的长生了？” 裴旻无话可说，这都能把话圆回来，李冉真是个奇才。 “走吧，碍事的杂鱼退了，剩下选择奇功技巧的，便是咱们想要找的人才。” 李冉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下阁楼。 比预料中好一些，有三十多人做出了另类的选择，其中还有几个是黄有财推荐的年轻才俊，即将去外地工厂干代理经理的那种。 无论如何，有听众，他都准备讲下去。 一来闲着无事好为人师，二来……有些事，只要坚持做，便会如同滚雪球一样做大，他坚信这点。 见到李冉本尊后，这些留下来的人立刻拘泥起来。 原因无他，李冉名头实在太响亮，人的名，树的影，气场油然而生。 “你们想喝点什么，可乐、汽水、或者咖啡什么的，别紧张，我上课的氛围一向轻松。” 另类的开场白让所有人足足怔了一分钟。 好像，这位仙师大人并没有什么架子……多好的年轻人啊。 当然，只有裴旻才知道，李冉的笑容后面隐藏的内涵，这笑容，他见过很多次了。 不禁为这些懵懵懂懂的求学者感到心痛。 李冉的课，不是那么好上的，他丫就是魔鬼教师好吧。 事实上，很快便证明了他没有冤枉人，这群求学者连手上的饮料和糕点都觉得不香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听到一个叫做牛顿的大师的名字。 还有三大定律是什么鬼，那姓牛的被苹果砸了，那就不被砸死呢…… 万事开头难，要一点理科经验都没有的大唐土著认识什么叫做科学，好像的确有点难。 第一百九十章 毕业了，包分配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看着他们萌新而茫然的眼神，李冉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期，那时，他面对数学也是同样的模样。 “你们今天付出的努力一定会成为明天的回报。” 最终，在授课结束后，他用以前班主任的名言总结陈词。 同时不忘加上自己的新鼓励语。 “明天继续上课，如果不来的话，我很生气的，你们懂吧。” 众人皆浑身一震菊花夹紧，原本还打算溜号的心思荡然无存……都快骑脸威胁了，谁敢挑战李冉的手段。 再说了，在长生与科学之间选择了科学的人，总有几分向学的动力，必须的。 次日，教学继续，经过了第一天的魔鬼地狱课程，学员们多少有了心理准备。 他们的承受力加强了，李冉也优化了教学方案。 毕竟，他是想传授知识，也不是为了整人……寓教于乐嘛。 所以学员们很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别想歪了，李冉才不搞那些698的项目，被仙蕙儿看到了多不好。 他只是搞起了BBQ而已…… 好吃好喝，边玩边学，虽然“答不出问题就罚一口二锅头”这种惩罚措施有待商榷，但好处也不是没有嘛。 比如，几天下来，学员们的酒量蹭蹭见长，总算在每日下课后能够直着走出李府的大门，而不是被人抬出去趴在街角吐得胆汁都快出来。 坚持就是胜利……对这一点，李冉和学员们都不再怀疑。 甚至听课的人数还多了些。 学员们发动亲戚朋友皆来沉迷于酒池肉林，呸，知识的海洋里……这算不算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李冉觉得他们有些动机不纯，当然，明智的无视了众人的小九九。 人多是好事，干嘛反对。 一个多月过去了，他的授课成绩斐然……每日固定有两百多学员来听课，甚至不需要好酒好菜引诱都雷打不动。 酒肉穿肠过，精神食粮永存！ 所以，教学进度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一些，充分证明了只要肯努力，哪怕从一张白纸做起，大唐的土著们也可以成为理科人。 “今天，就是你们第一期学员结束培训的日子。” 李冉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脸上的笑容带着自然而然的暖意。 大浪淘沙，能坚持下来并通过考核的人，皆是科学的信徒，对于这点，他毫不怀疑。 “作为第一期学员的福利，毕业包分配是基本操作对吧。” 李冉晒然笑笑，表示他的关系很广，同时也要让学员们的付出对得起回报。 算算时间，关中各地的民营企业也要正式营业了……得益于太平公主站边，有了她这杆旗帜，其余兜里有闲钱的大地主和商贾们，皆选择了跟进，报名甚多，让工部好好筛选了一番。 这是好事，代表着这些人即将成为跨越阶层的先驱者，从农到工，此消彼长。 享受到了工业这种第二产业带来的高附加值后，谁特么还会对看天吃饭又没有暴利的第一产业农业感兴趣，这些人以后的标签，必定是牢牢盯在‘工’上。 当然，这种‘民营企业家’是妥妥的资产阶级，墙头草是天然属性。 为了加一层保险，他培养的学员便是最好的人选……开办的民营企业具体经营以及日常管理，皆是这些学员的本职工作。 并且，他们还会将科学的思维方式扩展到其他各行各业之中，不仅仅拘泥于棉花厂的上下游产业。 最终打造出适合大唐本土模式的工业产业链……想想就带感，嘴角自然而然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学员们眼里，又是另外一种画风。 仙师面瘫了？！ “……喂，你们动手动脚也就算了，掐人中是用在昏厥时候好吧，我刚刚教过你们的又忘了？” 李冉制止了学员们施救的行为，表示他虽然笑得浪荡，但还没疯。 “仙师，什么叫做‘包分配’？” 学员们确认他智商正常后，小心翼翼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就是，五险一金朝九晚五，事少工资高，体面有前途……比如，去民营企业干个小领导什么的。” 李冉将安排娓娓道来，事实上，他的计划很快被全盘接受了，根本不用强制性或者诱拐什么的。 已经有了初级理科思维的学员们自然能分辨出，那里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谢师宴与欢送宴一齐办了，好聚好散，各奔东西。 李冉破例喝了酒，为了一个月的辛苦划上句号，微醺……仙蕙儿体贴的为他泡了醒酒茶，然后毫不客气将他赶到别间去睡。 “酒气对胎儿不好，你说的。” 理由正大光明，李冉服气……瑟瑟发抖中，吩咐仆人赶紧给自己加一床棉絮。 次日，日上三竿才起床，想着要不要去给仙蕙儿赔个不是。 好像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一方……算了，跟媳妇计较什么，没让睡地板就不错了。 推开门，迎接炽热的阳光，还没走出院子，便看到裴旻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你很闲？” 李冉分明记得，告诉这哥们在自家院子里，不用随时跟着，房屋修建时已经考虑了防盗防火防闺蜜，呸，防盗贼的因素，毫不夸张的说，就墙头和暗处设置的那些机关，能潜入进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闲，很忙……刚帮你抓了个舌头。” 裴旻表示别质疑他的专业性，沉声道，“这厮盯了你十天了。” “不是吧，这么久了才告诉我？” “因为他只是盯梢，又没做其他事，你自己在第十二天上午的培训课说的，没有构成的犯罪，不予追究不是？” “……兄弟，我决定下次授课，聘请你来当教师，必须的。” 李冉对他的逻辑彻底服气，摊手道，“那你审问了这厮，有什么值得汇报的消息？” 他相信裴旻今日来不是刻意邀功的，这哥们境界很高，不需要虚名。 “我十天前就跟踪了他，似乎他是张柬之府上的仆人，前来打探你授课的消息……然而今日，这厮的行为并不像是下人，更像是探子。” 裴旻的神色猛然一冷，“昨日学员毕业后，他便盯上了其中一些，似乎要对这些学员有动作，我便出手将他收拾了，仔细检查之下，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靠，这么劲爆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李冉一脸无语，这哥们心也忒大了些。 “我昨天找了你啊，你在别院里的睡姿，还挺可爱的。” “……好吧，别在意这些小细节，说说，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人情，请记牢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小秘密，大劲爆。 宰相的仆人七品官……张柬之的下人，可比七品官还大。 突厥人驻扎大唐京城办事处总联络官！ 这名头，牛逼不？起码李冉在错愕中，发现自己无意中钓出了一个大鱼。 他就在奇怪，阿史那却云明明说了突厥人有潜伏在大唐的探子，怎么查却一直查不到……弄得他都想严刑拷打突厥可汗逼供了，念在还需要那蛮子履行赔偿协议的份上，总算按下了冲动的念头。 同时怒气陡生。 这姓张的潜伏得好深，简直是大唐版的余则成。 不过随着裴旻的解释后又释然了……那老货没二五仔的行为，多半只是御下不严被人算计了。 “这探子人在哪？” 李冉决定见细作一面，用最温柔的手段问出最想要的情报……前提是，这厮配合的话，如果不配合，那就来点硬菜，直到对方配合为止。 裴旻大手一挥，带着他来到府上后院一间闲置的运动房。 里面摆放着哑铃等健身器材，造型别树一格，极为运动派，自从建成以后，裴旻和一些侍卫经常到这里来秀肌肉，发泄多余的精力。 当然，在探子眼里，这些古怪的玩意皆是严刑拷打的道具。 李冉看见他时，第一眼就确认了，是个骨头很硬的顽固分子……那坚硬的眼神，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在说，随便你们怎么玩，我什么都不说。 “来，抽跟华子。” 李冉二话不说，直接兑换出了对付男人的终极核武器。 他本人烟瘾不算大，只在遇到烦心事或者麻烦时会来两只，以前不抽是兜里的法币不够宽裕，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奢侈的享受上，现在则是小媳妇怀孕了，吸二手烟有碍健康。 探子当然不肯就范，本能的认为李冉要给他喂毒药，拼命抗拒着。 但五花大绑的造型架得住裴旻等哥们如狼似虎的硬上？ 掰开嘴，迈开腿，往里使劲戳……画面有些邪恶，但效果极佳。 一番剧烈的咳嗽后，这哥们奇怪的发现，这跟燃烧的卷纸好像挺上头的，飘飘欲仙。 很快，第二根又点燃，这一次，突厥探子的抵抗就小多了。 足足持续了半天，一包烟抽完，该轮到对方哭着求着想再抽一口，李冉根本没有问一句话，这厮便如同竹筒到篓子似的将所有秘密都招了出来。 裴旻和一干侍卫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原本以为已经整明白了李冉审问人的法子，眼下才明白自己那肤浅的见解简直给这位大唐仙师提鞋都不配。 看看什么叫专业！ “把他好好关押着，别杀。” 想要的情报到手后，李冉对这烟鬼废人也再没什么兴趣，走出运动房后，脸色有些难看。 突厥可汗果然是个人物。 上一次袭击王庭能活捉他纯属运气加天意，签订盟约后，这厮履行了第一步赔偿，将土地和牛羊尽数交割给大唐，李重润同样信守承诺，将他放了回去。 两国的边境争端最终没有打起来……其中有宋璟的大功劳，同样也有阿史那却云的暗中操作。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位突厥可汗选择了罢斗。 认输服气在草原人的字典里，只代表一个意思……打不过！ 他被关押的日子里领略了大唐的厉害，从而得出打不过这个结论！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事。 然而相对的，这厮对大唐的重视程度直接提高到了最高级别，下令让埋伏在大唐的探子们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关于大唐各方面的情报。 着重关注李冉的动向！ 所以他开课后便被突厥探子盯上，绝非偶然，而是对方刻意为之…… “呵呵，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些蛮子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李冉喃喃冷笑，洞悉了对方的意图。 简单来说，突厥人也想学学大唐的新玩意，甚至想抓几个人才回去。 如果可能的话，绑架李冉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天才的创意，一定是那二五仔阿史那却云提出来的，这哥们，坑人真够狠，拔吊无情的那种。 “冉兄弟，我们要不要顺藤摸瓜，把突厥人的探子都挖出来。” 裴旻跃跃欲试，有种为民除害保家卫国的正义感。 “难，你也看到了，他们都属于单线联系，这厮明明是负责人，却连洛阳到底潜伏了多少细作都弄不明白，抓人的话收益不大，并且线索一断，突厥那边会立刻收到风声，潜伏在其他各地的探子均会收敛行动，反而得不偿失。” 李冉摇头，否决了裴旻的提议，话锋一转，“不过嘛，咱们可以放假点情报，真真假假，让突厥人产生误判没商量。” 事实上，双重间谍才是间谍中的王中王，令人防不胜防的那种。 眼下这哥们是很好的发展对象，烟瘾极难戒掉，更何况李冉还在香烟中，额外添加了一点更上瘾的违禁品……靠毅力根本无法摆脱的那种。 “好，如何处理这人你说了算。” 裴旻点头答应了，对于他不懂的领域，一向虚心求教。 “嗯，再去请张柬之来府上。” 李冉又踱了两步，突然咧嘴坏笑，“上次他来警告小爷我好自为之，我说了要还他一次宴席，这不，刚好有空了，机会也就来了。” 宰相家里出了贼，不好好利用这点做做文章让张柬之吐点血，他大唐仙师的名头倒着写。 次日，张柬之如约而至。 带着三分狐疑和七分戒备……宴无好宴，李冉的酒席不是那么好吃的。 但作为士族百官之首，若不来，那显得多没胆量。 “张大人别来无恙。” 李冉亲自到门口迎客，态度好得没话说。 那春风化雨般的笑意让张柬之一时间怀疑自己错怪好人了……没准，这年轻人想通了，愿意与百官配合了也说不定。 一时间，张柬之的心意也暖了起来。 然而他很快便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还错得厉害……看着自家的仆人被五花大绑押解到酒席中时，整个人的脸色苍白且愤怒。 “尚书令大人，这是何意！” 张柬之非常不爽，这仆人跟了他快十年，一直很好用，打狗还得看主人，李冉这番做派，无礼至极。 “唉，张大人，我是在帮你好吧，干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李冉一副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模样，惋惜的咂咂嘴，给这探子扔了一根加料的华子，对方吞云吐雾之中，一连串的突厥语张口就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吃人嘴软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张柬之脸色顿时又变了，从愤怒到惶恐的无缝转变，堪比奥斯卡影帝级别的面部表情。 “这，这……” “吃惊了？唉，张大人，不是我说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堂堂宰相家里出了突厥人的叛徒，对张大人的名誉和仕途，影响可大着呢。” 话未说完，张柬之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掐人中，灌酒，赶紧的！” 李冉表示急救常识不是白教的，裴旻出手，那力气之大，差点按脱了这老货两颗门牙。 张柬之悠悠转醒，看到李冉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白眼一翻，又要晕过去。 这一次，李冉直接按住了他的脖子。 “别急，我没打算兴师问罪，是帮张大人你洗脱嫌疑呢。” 张柬之顿时怔住，确认李冉没有开玩笑后，才讷讷道，“尚书令大人切莫诳语，老朽自知犯了大错，按律例，当下大狱，择日问斩。” 不是吧，这么快就躺平任嘲了？ 瞧这伙一副毫无求生欲的表情，李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耸肩道，“好吧，若大人你真要求死，我不拦着，若不想死了，咱们就合计合计，如何把这事最大化利用好。” 张柬之倒吸一口冷气，李冉这话分明胸有成竹，难道他是真心救自己的？ 犹豫了几秒钟，这老货双手合拳伏地。 “还请尚书令大人赐教！” 看看，这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屈能伸，混到士族之首绝非偶然。 “赐教说不上，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李冉摸了摸鼻子，将双面间谍的计划说了一遍，张柬之政治阅历极为丰富，立刻拍案叫绝。 “好，仙师好心思，如此一来，不但不必担心咱们的情报外泄，还能间接获取突厥人的情报！” 他很激动，一方面是自己所犯之事有了弥补的机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此举的确对大唐是大大的利好。 事实上，派遣间谍什么的以前朝廷不是没有想过，包括武则天在任时期，都想往边境蛮族掺‘沙子’。 但问题是，付出的价值不成正比。 大唐人多嘴杂，居住又密集，随便都能找到渗透的空间，收集到了情报也容易传递出来，物质条件又好，能够长久住下不带想家的那种。 而蛮夷之地荒凉无比，派自己人去卧底吧，没几个吃得了那种苦，况且蛮族成员种族单一，外来者想混进去难如登天。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发展敌人中的叛徒！ 高级点的自然是阿史那却云那种，而低级的，就是眼前这探子。 “既然张大人也同意我的想法，那就欧了，此人，依旧交给大人府上，不用担心他反水，能戒加了料的烟的猛士，还没出生呢。” 李冉表示做人情就要做足，张柬之自然感激淋涕，又合计了细节后才敲定计划。 善意给够，接下来就到了索取报酬的时间。 李冉又不是慈善家……张柬之却是很好的肥羊。 “张大人，我这一个月内，教了一批学生，把他们推举到民营企业做官，若能有户部开的培训证明，效果肯定更好，你说对吧，那些地方官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你张大人的名字落在培训证明上，效果倍儿棒。” 直接了当的要求，张柬之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早就听说过李冉培训班一事，是好事，虽然培养工科人才的意义他不怎么懂，但人才总归越多越好，只要李冉不越界伸手士族的核心利益即可。 再加上李冉今日天大的人情，没道理端着架子。 “还有一事，税务局成立至今，在吏部依旧没有拿到官员的编制，按照当日提议，此机构与六部平级但不相统属，所以得有从三品尚书，四品侍郎还有配套的属官，大人你不会忘了吧。” 李冉又慢条斯理提要求，这一次张柬之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片刻，才点头答应。 他当然知道李冉的意思……哪怕不相统属，朝廷上的所有官职设置权限，依旧在吏部，否则怎么叫六部之首呢。 他的确故意拖着税务局的编制不给办理，是想给李冉一个警告，顺便再找机会向皇帝李显压缩一下税务局的位置，开什么玩笑，与六部平级，自隋朝来还有什么单位这么牛逼！ 当然，眼下李冉拿住了他的把柄，再要推托，那自己的帽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没道理为了怨气赌上自己的前程。 “张大人真是爽快人，那么还有一事……” “尚书令大人还有何事！” 张柬之的老脸都快滴出水来，有种被按在案板上宰割的无力感。 “别慌，慌也没用。”，李冉稳坐钓鱼台，知道他只有同意的份，当然，价码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只晒然笑笑道，“税务局成立时，按照规定，属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三个月后，不合格者退回原单位，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对吧。” 张柬之哑然，微微点头，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所以，三个月期限到时，便请张大人你牵头，我们一起对这些官员进行考核，把不合格的人请回去，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想啥来啥，李冉的要求果然印证了他的想法。 先是在朝廷上要权，而眼下，又将这些要到的权利一步步收入他自己的囊中，旁人休想染指！ 张柬之左右为难，刚好卡在心理底线上……再进一步，哪怕拼着家里出了贼的污名不要，也不能让李冉胡作非为！ “尚书令大人，只此一次，仅限于税务局！” 权衡再三后，张柬之终于长叹一口气，认了。 “那就多谢张大人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李冉想不到这老货翻脸的理由。 双方虽然闹得不愉快，但远没有到需要图穷匕首见的时候。 张柬之吃了人生中最味同嚼蜡的一顿饭。 好菜好酒全无胃口……越想越怄气，脸都快绿了。 尤其是李冉在席间还大谈改革的重要性以及五年规划中工商业的发展秩序。 多么大煞风景的言论，谈点风花雪月不好么！ 最终这老货满脸失意的离开，临走时，嘴角的米饭都忘了擦干净。 “冉兄弟，你有些欺负人了。” 裴旻为张柬之打抱不平。 人家都快八十了，李冉还吩咐厨子做糖醋排骨和麻辣鸡脚，是觉得老年人牙口倍儿棒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当屠夫，小爷也有一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就算给他做山珍海味，他也一样吃不下。” 李冉富有深意的笑了笑，摊手道，“况且仙蕙儿怀孕了不能吃辛辣，我跟着她一起吃清淡的玩意，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今日正好趁着机会解解馋。” 裴旻无话可说，伸出大拇指……指尖朝下。 “休息几天，等张柬之那老货把人手准备好了，就去税务局收拾一盘。” 李冉伸了个懒腰，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已经有了章程。 “就算张大人肯就范，那些税务局的属官，怕是也不会服气。” 裴旻提醒他别浪，沉声道，“他们工作时间太短了，完全可以用经验不够搪塞。” “哟，你的智商充值了？” 李冉诧异的笑了笑，裴旻以前从来不管这些闲事，只看热闹不参言，今日主动提议，看来这一个月的课没有白听。 “……你打算怎么做？” 无视李冉的调侃，裴旻很好奇他会如何应对，他不相信这么简单的因素李冉会没有考虑进去。 “当然是以理服人，对，眼下民营企业才刚刚成立，要税务局发生本职工作的职能的确力有未逮，所以那些属官拉稀摆带实属正常，他们背后都有靠山，本身也是六部挑出来的刺头，故意给我使绊子的，要收拾他们，得名正言顺。” 李冉收起了玩笑的脸色，他的确有计划。 并且，绝对有把握搞得对方螺旋升天……这群蠢货只防着他在洛阳城里作妖子，却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朋友，为他送上了一份大礼。 “作为你肯动脑子的奖励，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冉拍了拍裴旻的肩膀，“塞外来的牛羊，快到了。” 神一样的话题转换，裴旻足足愣了好一阵子，才想到他到底在说什么。 突厥人的第一笔赔款，来自草原的一万头牛羊！ “这跟税务局属官考核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不妨想想税务局的职能，其中就有一条……对买卖的商品定下税率！” 李冉晒然笑笑，眼中闪过了一丝利芒。 “耕牛是不允许市场买卖的，所以根本无法抽税，而羊同样是稀缺物资来源，市场上极少买卖，关于这两种玩意的税率，在大唐的税收领域，是空白。” “所以，你说税务局那些混吃等死的，会不会被如何给牛羊定税难住？” 李冉的反问振聋发聩，裴旻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种随机应变的发难手段，真令人防不胜防……税务局的属官们，估计要倒霉了。 当然，作为被算计的那一方，犹自浑然不觉。 百官士族甚至连张柬之要与李冉一起考核税务局工作的事都不知道。 总不能张柬之主动说你们赶紧准备准备迎接李冉的雷霆重拳吧……作为吏部尚书，他还是要脸的，公然徇私舞弊这种事，不干。 所以直到从塞外来的牛羊被官军运送到洛阳城时，税务局的属官犹自浑然不觉屠刀已经到了头上。 长长的运输队伍令洛阳城的百姓顿时开了眼界。 他们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排成长龙的牛羊的确蔚为壮观，就是空气中弥漫的牛屎和羊屎味道有些刺鼻辣眼睛。 李显快乐的烦恼着。 让突厥人进贡赔偿，作为大唐的君王，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全拜贤婿所赐，他这做老丈人的名留青史多风光。 然而这么大一批牛羊如何处理是最为棘手的问题。 洛阳可没有什么草场，养不起这么多畜生，况且这些畜生的吃喝拉撒多污染环境，还浪费人力去照料。 想了半天还没有头绪，李显只得一纸公文，请李冉进宫面圣一叙……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别在家宅着了，出来透透气。 李冉欣然领命。 装病什么的得看场合时间，显然，对老丈人得坦诚些。 马车入宫后，翁婿二人直接免了客套的礼节……在李冉面前，李显想拿架子都拿不起来。 “贤婿，这些牛羊，怎么办？” 单刀直入的甩锅，潜台词很明白，东西是你要的，后续如何处理，也一并干了吧。 “皇上，我说了算，不大好吧，朝堂上的人，怕是不满呢。” 李冉晒然笑笑，先给百官士族开一枪。 “哼，他们敢，你且直说便是，百官要是敢聒噪，我来罚他们！”，李显硬气的拍着胸口，匪气十足。 看看，这样有担当的老丈人，叫人如何不喜欢。 “那就请他们来御书房议事吧。”，李冉不再拿架子，他只说在家养病不问外事三个月，而现在，三个月的期限已到。 是时候变回那个张狂的大唐仙师了！ 一个时辰后，六部主事官陆续赶到，皆心急火燎满脸期待，皇上散朝后在主动召见，那可是心腹亲近之人的待遇，倍儿有面子。 然而他们兴冲冲走进御书房后，第一时间看到了一脸坏笑的李冉，顿时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糟糕透了，今日多半又要吃瘪。 都快被坑出心理阴影了。 “诸位爱卿，今日召见大家，只为了一件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前些日子咱们出征突厥，逼迫那突厥可汗签订了割地赔款的条约，眼下第一笔赔款，一万头牛羊已经运到了洛阳城内，如何处理这些牛羊，诸位爱卿还请畅所欲言。” 众人面面相觑，问他们？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都牛羊的经历好吧。 “皇上，臣以为，这些牛羊，可以分批处理。” 一片尴尬的面面相觑中，李冉开口……这些货憋不出什么名堂，用不着浪费时间了。 “哦？贤婿快说。”，李显同样不加掩饰，六部主事官顿时回过味来，今日要他们来，就是陪跑兼职执行命令的。 “三种处置途径。” 李冉伸出了手指头，一根一根往下掰。 “第一，杀掉其中一些孱弱的或者不服水土快要死掉的，把肉切割后卖到市场上，价格可以低一些，就当给全城百姓发福利了，当然，怎么屠宰，其中有大学问，眼下没有肉质检验手段，只能召集有经验的屠夫，把明显的病牛羊单独处理掩埋了，剩下的才准流入市场，否则很可能造成一场瘟疫。” 他绝非耸人听闻，突厥环境那么恶劣，带来一些病毒细菌多正常。 六部主事官面面相觑，这做法挑不出半点刺来，然而下一秒钟，他们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李冉，果然还是那个李冉。 第一百九十四章 要不，咱们玩绩效考核？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在屠宰过程中，得保证消毒和干净，为了达到标准，我提议趁此机会设立屠宰场，要求所有操刀的屠夫必须在屠宰场内宰杀牲畜，不得私自动手，否则处以重罚，由官府派专人看管屠宰场，按章程办事。” 义正言辞的理由却夹带了满满私货。 那屠宰场和税务局一样，是新机构，既然是官办的，自然有官员编制……这特么又是要分权的节奏。 当然，公然反对李冉的提议好像又有些小题大做。 区区屠宰场能安置几个官，又肮脏污秽，鸡肋得紧……暗自合计下，众人皆选择了不开口，权当默认了李冉的提议。 这群蠢货。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李冉不可察觉的笑了笑。 屠宰场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油水衙门……它面对的，可是数以千记的肉类贩卖摊位，说得严重点，直接影响整个大唐的肉质产品经营销售！ 看看，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谁叫这六部的主事官都不爱看书的。 李冉在新编的培训资料里，明明写了这一条经济原理。 套路还在继续。 “第二条，挑选部分种牛和种羊进行养殖繁衍，并且训化改良，成为我们大唐本土的肉牛和肉羊，这个过程挺漫长，没有个三年五年的见不到成效，为了保证工作延续性，可以成立畜牧局，属于农业口子的行政机构，日常运行是独立的，纳入户部考核范围。” 这一席话瞬间让六部主事官上心了，税务局才分薄了工部和户部的一小部分权利，这才刚刚三个月，李冉又准备动刀子割肉了？ 不行，得反对，必须的。 “皇上，此举定当慎重。”，主事官纷纷发表意见，他们找不到具体驳斥的理由，便甩出了一口大锅。 畜牧局对吧，管辖权限先不说，既然是官，那就要占据编制，但眼下朝廷供养的官员已经够多了，再额外添加编制，必定会造成财力吃紧，而财力吃紧，就是给百姓增加税收的负担。 看看，多合乎逻辑的推论。 可惜这些货根本没有找到靶子……用俸禄来反驳，脑子没进水吧。 “皇上，畜牧局不需要花费朝廷一分钱的银子。” 李冉晒然笑笑，只一句话便将众人的喋喋不休给堵了回去。 什么情况，莫非这小子准备自掏腰包养活这么多在编干部不成？ 当然不是……李冉虽然壕横，但没有损私肥公的习惯。 “皇上，以后新成立的机构，可以分为行政编制和事业编制，凡是涉及经济和人事以及政务处理方面的，纳入行政编制，由国库财政供养，因为这些人手中权力很大，有必要高薪养廉，也方便管理，而另一部分涉及辅助及监管各行各业正常运行的，纳入事业编制，实行差额拨款和自收自支管理制度。” 无数的新名词让六部主事官瞬间愣住，别说他们，就连李显都懵逼了。 “……冉儿，你再解释清楚些。” 不懂就问是个好品质，给个眼神自己体会……赶紧说人话。 “臣已经在新编写的培训教材里写的很清楚了，要不送皇上一本看看？诸位大人若是有兴趣的话，也不妨一看。” 李冉晒然笑笑，将问题怼了回去，小爷没有义务做科普工作。 六部主事官们瞬间犯难了，要说李冉乱来吧，连他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反驳起来也无从下口，若沉默不语，又怕被他占了大便宜。 只有张柬之拱手上前，沉声道，“皇上，尚书令大人想扩充官员队伍，本意是好的，但为官者，不能单以能不能胜任日常工作而论，德廉二字，才是大头。” “对，皇上，张大人所言极是。” 六部主事官见这老货出头，迅速有了主心骨，结成一致战线。 “而德与廉，并不是单单数月培养就能学习到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眼下朝中诸君，那一个不是寒窗苦读，德才兼备后才入朝为官？” 张柬之的本事见长了……在李冉面前吃了无数次瘪，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对线打开方式。 他说的，是最正统的官！ 简单一句话便让李冉口中的官成为了异类……只培训几个月的新丁，除了业务能力，其他方面根本无法考量！ 很好，很新颖的角度。 李冉不得不承认，这老货认真起来，还是有些棘手的。 “……所以张大人认为，单靠业务培训，是选拔不了胜任职位的官吏的？” 李冉似笑非笑反问道。 这老货想对线，那就对线呗，谁怕谁啊。 “本官不敢妄下断言，但为官者，必须德廉兼备，尚书令大人轻易招揽的属官，需要通过考核。” 张柬之并未把话说死，然而留下的口子令人非常难受。 言下之意很明白，想要成为朝廷的官吏，必须通过吏部的考核……而吏部是他张柬之的地盘，考核到什么程度，还不是他张大人说了算。 这就完美的解决了李冉分权的意图，哪怕新机构成立无数，人事任免权在吏部，都是做嫁衣的徒劳。 李冉微眯着眼睛，突然安静了下来。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连李显都绷直了身子，寻思着要不要把贤婿往后拉一步……万一李冉手抖，直接拔出腰间的‘仙器’在张柬之脑门上扣动扳机，那多血腥惨烈。 “……没错，张大人说的是。” 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沉默之后的李冉突然笑了笑，一本正经同意了张柬之的看法。 什么情况，他服软了？ 六部主事官皆大喜，头一遭占据上风，感觉太美妙了。 唯有张柬之心头一颤……李冉的眼神中，带着隐含的嘲讽和戏谑。 他的反击要来了！ “我也赞成通过考核才能任职这种做法，非常有好处。” 李冉肯定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傻眼了，甚至他比张柬之还要强烈热情得多。 “而且必须加大对属官的考核，德廉勤绩都得面面俱到，每年考核一次，将属官分成优秀、合格、不合格三个档次，得到优秀档次的属官，给予物资奖励，并且作为优先提拔重用的根据，而不合格的属官，勒令做出书面检讨，若下一年度还不合格，免除工作职位。” 论考核的办法，他不是针对谁，直接把后世行政机关的考核制度搬过来，把大唐这些土鳖唬住完全没问题。 现成的套路，原封不动。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又胜一局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张柬之从未想过李冉解锁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技能，直后悔的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有事没事提什么属官考核啊，这不，把自己套进去了……李冉这一席话说得有条有据，一看便是胸有成竹，通过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上首位的李显拍案叫绝。 “好，冉儿这提议不错，柬之，你上次在朝议时说，要改革吏部的制度，你看冉儿这些建议，是否妥当。” 这特么还需要问，他自己都说了提议不错，难道张柬之还不开眼的摇头拒绝了不成。 “……尚书令此举有可用之处，臣当斟酌听之。” 最终选择了比较稳妥的说法，只要别全盘接受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大让步。 然而李冉并不打算放过这老货，既然他自己竖起了靶子，那就打个够呗。 “皇上，臣以为，对官吏的考核，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属官……六部的属官由吏部考核，那么六部的主事官，是不是该由皇上你来考核呢，与属官一样的细则，方显公平。” 给小爷找碴是吧，行，小爷也让你们不痛快。 事实上，六部主事官的任命本就是皇帝的权利，也是麾下最亲信的人之一。 但相对的，人情大于能力……有时为了体现‘你丫是自己人’的态度，不得不把一些德不配位的人放在高位上，称之为帝王的御下手段。 而李冉则提供了一种换人的契机。 若是考核时出了纰漏，皇帝完全可以有正当理由把这些能力不够的亲信调离岗位，还名正言顺令对方没有半点不服气的。 高明的策略！ 张柬之久居官场，一听便知道要遭，李冉绝逼同意没得说。 “唔，冉儿之言我会考虑的，百官一视同仁，本是应该。” 六部主事官面面相觑，顿时无话可说，总不能公开反驳李显的态度吧，显得他们必定考核不合格似的。 反正具体的考核办法由吏部拿捏，怎么都有周转的局地……权衡再三后，纷纷默契的闭口不言，权当默认了。 至此，李冉算是获胜了大半。 指东打西，抓住张柬之的漏洞动摇了官吏考核的办法，起码得让吏部难受好一阵子。 而且屠宰场和畜牧局两个机构也没有不予成立的借口……皇帝明显的支持态度，谁傻了去凑霉头，又没有正当理由。 唯一还能较量的，就是新成立机构的属官配置问题。 六部主事官都不是傻子，很快默契的达成了一致想法。 无论如何，不能全额满足李冉的要求，只要人手不给他配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他怎么嘚瑟。 “皇上，臣以为，尚书令提出为屠宰场和畜牧局配备属官一事，既然他认为属官当严格考核，那么调任之人，必须层层选拔，不能仓促上任，否则劳民伤财，效果反而不妙。” 张柬之奋然出声，他输了这么多次，也该占一回上风了吧。 然并卵，李冉无情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脸上……众人惊惧得差点崩溃了，这小子到底算计到了什么程度。 天地良心，李冉真没读心术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事事先发制人。 只能说，张柬之的记性差了点。 或者，没有读读自己编写的教材。 一刻钟前，他才说了属官可以分为行政编和事业编制，都属于正式成员，纳入考核机制之中。 但他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属官类型没有说……现在似乎可以顺带一提了。 “皇上，张大人所言极是，所以臣专门想了应对措施，比如，临时工。” 临时工是个好东西，虽然被调侃成抹脚布一样的存在，但对于单位来说，太好使了。 有事临时工做，出了问题临时工抗……相信眼前这些主事官听明白它的存在后，一定会疯狂爱上的。 所以说，想卡人员调配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小爷不需要你丫的正式属官，只要临时工制度一出，有的是招揽对象。 果然，随着李冉的深入解释，主事官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听上去好有意思的职位……没有编制，各部门拿出小金库维持俸禄，随时可以解聘又能办事，简直完美。 好吧，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这职位是李冉提出来的。 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冉看着张柬之等人一脸纠结的表情，晒然笑笑。 “要不，先试行吧，一年后再正式讨论要不要成立临时工制度。” 小小退让一步，算是给这些老货台阶，今日赢的筹码已经够多了，总得给对方留点底裤本钱不是？ “……尚书令所言甚是。”，张柬之最终微微叹了一口气，服了。 他知道今日自己输给李冉的原因，绝不是什么口才言辞和反应力随机应变等等。 而是眼界！ 李冉的眼界以及高屋建瓴的设计力，完全是碾压他的存在……这便是堂堂阳谋！ 张柬之突然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李冉。 “尚书令大人，你那些编写的教材，可否给本官一份？” 突如其来的要求令李冉微微怔住，确认这老货没有开玩笑后，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要学习！ 学习李冉的思维，然后找到其中的漏洞再打败李冉！ 好有性格，哥就是喜欢这种越挫越勇的男人。 “当然，只要大人愿意，还可以随时与我一起探讨。” 李冉郑重点头，这一次，不带一丝坑人的意思。 没有对手才是最大的对手……他需要一个刺头帮自己挑错和警示，显然，张柬之是个很好的人选。 一次没有早朝的集会，却定下了影响深远的政策。 当走出御书房时，老丈人特意将李冉叫住，莞尔一笑。 “冉儿，你今日，可当得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了。” “咳咳，师傅，你糗我。”，李冉才不戴高帽子，又没好处，耸肩笑道，“要不是师傅你一锤定音，我才拿这些官痞子没办法。” 李显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缓缓点头道，“……这些老臣，要么是母皇留下的重臣，要么有从龙之功，皆动不得，眼下我登基不久，还需要仰仗他们出力。” “放心，师傅，我不会跟他们闹翻，让你夹在中间难做的。” 李冉晒然笑笑，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就好，这段时间你把他们也得罪狠了，不妨退让一步，在家安心陪陪仙蕙儿，等近日定下的诸多政策落实后，再图其他。” “好的师傅，你说了算。” 李冉再次答应，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他懂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吃肉，就是变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等到老丈人根基稳定后，再加快改革的速度……事实上，真正改革大唐权利结构的大杀器，他还没用呢。 科举制！ 早在隋朝就出现的创举，眼下几乎处于荒废的状态，毕竟传统士族太根深蒂固了。 原本历史上，也是直到宋朝以后才正式让科举制成为选拔官员的常规操作。 来日方长，慢慢玩呗。 招聘启事第二天就贴在了衙门口，以及城中的各处公告牌。 王境泽的真香定律……明明嘴上对增设属官一百个拒绝，但临时工制度一出，六部夹带私货的能力简直不要太嗨。 事实上，但凡高级点的官员皆有幕僚，而临时工制度相当于把幕僚合法化！ 相当于占了李冉的便宜，毕竟制度是他提出来的，没有李冉的解释，一口气招揽这么多临时工，皇帝绝对不会下批文。 顺理成章的，屠宰场和畜牧局开张成立，这一次，六部没有资格插手人员安置。 有嫌弃机构太小不值得一顾的原因，更主要的理由是，李冉提出的这两个机构只有事业编制和临时工，那些科班出身的后补官员完全不削一顾，更不用说原本就是六部的属官。 连裴旻都认为李冉走了步臭棋。 “冉兄弟，你费尽心思，就为了养牛羊和宰牛羊？” 看到李冉果真召集了养殖方面的资深农户和屠宰好手听取经验，裴旻风中凌乱。 堂堂大唐仙师，搞这些污秽的下九流行当，成何体统…… “什么，你竟然小看肉制品的作用？”，李冉同样风中凌乱，这哥们跟了自己这么久，还如此没有眼水。 毫不夸张的说，肉制品跟盐铁一样，属于战略级物资！ “你很快就能知道这两个机构有多么重要。” 李冉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人体摄入的蛋白质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肉类，吃肉，等于提高抵抗力，提高体质水平，提高寿命水平，提高骨骼发育，提高……” 一连十几个提高，裴旻听得似懂非懂，反正核心意思倒是明白了……吃肉，就是变强！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们练武的有穷文富武之说，练武的人，那顿饭不吃个肚儿圆，就是运动需要消耗能量，而眼下的土豆水稻之类的主食，以淀粉居多，蛋白质含量远低于肉类……吃一斤米饭，还当不了吃一两肉。” 这理论裴旻无可反驳，仔细想想，好像吃肉的时候，身体的确舒坦些。 “可是，各门各派的养生之法，均提倡淡食寡欲，与你说的并不一样。” 质疑并非没有，裴旻的质疑有据可行。 然而李冉只晒然笑笑，眨眼道，“这么说吧，这些养生之法是要教给信徒练的，你说，吃淡食的可行性高点，还是每天吃肉的可行性高点？兄弟，著书立说是需要考虑受众的，你丫招揽的弟子能每天吃肉，有那财力，直接雇保镖好了，需要学什么武？” 裴旻瞬间无话可说，长久以来的三观被碾压得粉碎。 “那，冉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老百姓能够吃上肉……限于目前的生产力水平，顿顿吃肉不现实，但每隔三天吃一顿肉，保证人体发育生长的能量蛋白质需要，必须实现，这也是改良大唐人身体素质的手段之一。” 李冉给出心中目标，作为五年规划的宏伟蓝图之一，此项指标是常态化坚持的。 “什么！这可很难呢！”，裴旻差点炸锅。 眼下的老百姓别说吃肉，就算吃饭也是得益于土豆和杂交水稻的广泛种植才能勉强保证温饱，至于营养搭配和蛋白质摄入量什么的，根本毫无概念。 事实上，哪怕后世社会，普通百姓真正粮食物资供应得到全面满足也只有发达国家能做到……李冉要超前一千多年实现目标，难度可想而知。 “不试试怎么知道？”，带着自信的笑了笑，李冉目光坚定而有力。 没个高难度挑战，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带了外挂的穿越者？ 很快，几次研讨会后，如何设立屠宰场和畜牧局的具体章程出炉了。 李冉更是大手一挥，依照自愿原则，将懂得养殖牲畜和有经验的屠夫纳入机构临时工中……饶是百官知道他肯定会‘不拘一格降人才’，但让‘贩夫走卒屠狗之辈’做官，是对读书人最大的侮辱好吧！ 随着聘用公告的发出，朝堂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那些有功名在身却没有授予实职的后补官员更是以头抢地，直接将状纸递到御书房李显处，直言他们寒窗苦读十年还不如下里巴人，要讨个说法。 “一群读书读傻的呆子，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李显第一时间将消息反馈了过来，言下之意很明白，贤婿你自己搞定。 对于老丈人的信任态度，李冉非常满意……行变革之道没个背后站台子的，他才不卖命呢。 显然，背后始作俑者，毕竟是六部的主事官，他们不好明着反对李冉招牌三教九流的临时工，便让后补官冲在第一线淌雷，啧啧，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派，也是没谁了。 “冉兄弟，咱们怎么办？” 裴旻并不担心，甚至有些看戏的感觉，连六部都拿李冉没办法，区区无职位的闲官，那不是分分钟收拾的事。 “当然是按程序来，临时工也需要考核上岗，那些士子不服气，就让他们也来参加考试呗，笔杆子不正是他们的拿手强项么？” 李冉晒然笑笑，决定以理服人。 不但收拾这群闹事的白痴，也顺手给它们背后的六部黑手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们将幕僚合法化小爷都默认了，小爷招几个帮手你们竟然敢百般阻拦，行，大家都别好过，统统走程序，看谁狠。 很快，一封回信送到了李显的案几上。 然后这封信的内容又以最快速度张贴在了官府的公告牌上。 “临时工必须胜任本职岗位，逢进必考！” 简单扼要的一句话，内涵却极为丰富……众人在错愕中发现，考题，既然是由吏部统一出的。 难道李冉要与张柬之联手不成！ 小道消息瞬间传的飞起，张柬之有口难言……这特么都什么事，他压根屁都没做好吧。 算不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别说，‘祸’还真来了……就在公告发出后的一个时辰，李冉的座驾便开到了他府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来，考试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冉的到访，不是那么好接待的……张柬之看到那招牌似的似笑非笑表情就头疼。 “尚书令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张柬之一脸无奈的接客，总不能闭门不出不是？万一李冉发起彪来，把大门砸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大人，我写的培训教材，你觉得如何。” 李冉也不客套，见面后直接进入主题，问得张柬之半响不得搭话。 这老货的确看过了他写的东西，纸面上的文字都懂，但组合在一起，却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专用术语太多，除非专业人才才能一窥究竟。 “仙师之言，句句珠玑，吾当上下而求索。” 但不答是最笨的选择，张柬之硬着头皮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便是。 “那敢情好，也别求索了，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咱们从具体操作中学。” 李冉晒然笑笑，直接将这老货绑上了贼船。 考核临时工由吏部出面的话，任何人对结果都没话说，这就叫做‘以理服人’。 “眼下不少士子对咱们破格录取贩夫走卒颇有微词，为了平息众怒，显得咱们做事规规矩矩，有必要进行一场公开大考，以成绩决定谁能胜任屠宰场和畜牧局的工作。” 李冉根本没给张柬之推托的机会，把话说死。 道理很明白，对百官进行考核是你张大人提出了，自然得由你张大人负责善后。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柬之一脸苦情，犹豫了半响后后，才勉强答应。 士子的请愿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没有吏部的默许，这些后补属官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上书给皇上？ “以二十天才期限，二十日后，由吏部牵头，进行专项考试，录取名列前茅的人才，这样总算公平了吧？” 李冉晒然笑笑，给出提议，张柬之顿时为之侧目，才不相信这小子会轻易把考核权限放出来。 果然，下一秒钟李冉又补充道，“但这次考试，靠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履职能力，所以文字上的功底可有可无，咱们来实战。” “……怎么个实战法？” 张柬之有些好奇，考试不跟文笔挂钩，绝对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要不，就比杀猪吧。” 李冉一本正经给出不那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张柬之足足怔了十秒钟后，才确定他没有开玩笑。 杀猪？ 这特么也能作为考题？ 有辱圣贤，必须的……可惜李冉根本没给反对的机会。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小看杀猪的，怎么杀，如何干净的杀，能得到多少精肉等等，皆是学问。” 好有道理，反驳都无从下口。 显然这番言论触探到了张柬之无法理解的领域……在他的固有印象中杀猪什么的，就是刀子一戳，眼睛一闭，然后完事。 “张大人，专业的技术由专业人士发扬光大，没毛病。” 李冉晒然笑笑，直接打消了他的犹豫，“我只招揽一批信得过的专业人士，没毛病吧，允许你们把后补士子推出来抗在第一线，就不允许我见招拆招了？” 摊牌到这份上，张柬之无话可说。 机构的成立在于正常运转，若因为抽调官员延误了屠宰场和畜牧局的工作进度，李冉借题发挥的本事又不是没见过。 况且，皇上很想看到成效……对于李显的态度，张柬之判断非常准确。 “……好吧。” 张柬之长叹一口气，吩咐下人送客。 他欠李冉一个天大人情，而李冉今日来，自然是讨债的……由不得不还。 洛阳城的新鲜新闻爆炸出炉。 把学富五车的士子和杀猪的聚集在一起考试，这是何等的奇葩操作？ 有辱斯文，简直把孔夫子的脸都打肿了。 士子们立刻联名上书，声称羞于草民为伍。 而李冉的回答，只有短短两句话。 “考核是吏部提出的。”，直接把张柬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老货百官之首的名头不用白不用。 “你们都是考试的行家，若连杀猪将都比不过，赶紧回家种红薯去吧。” 第二句话，李冉又把自己推到了前台。 他需要人才，但这些士子显然不在计划之列……各个权利熏心，想借这次的事件博出位，读书学问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块敲门砖而已，四书五经如此，其他杂学更是如此。 毫无疑问，这挑衅的言辞为本就引起的轩然大波再添了一把火。 士子们甚至打起了冲击李府的念头。 吓得张柬之等人赶紧勒令他们悬崖勒马……当枪使也就罢了，送人头对得起良心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年轻气盛的士子们当然不知道李冉有把敌人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上的坏习惯。 事实上，李冉真打算这么做，燧发枪和高穿刺连弩都准备好了，谁敢上来聒噪，射成筛子都没问题。 十几日后，考核开始。 甚至比恩科还隆重，李冉将比试地点选在了封禅台下！ 那个面积挺大的广场正好用来露天比试……还有实际操作。 而且理由非常正当。 “要让神灵看看我大唐是如何不拘一格降人才。” 李冉信誓旦旦，让张柬之等到场监督秩序的吏部属官一脸懵逼。 神灵还管得这么宽？ 不敢怀疑，也不敢多问，反正李冉说是就是吧。 很快参与考试的人便到齐了，有一百余人，士子和准备招揽的屠夫各占一半。 “诸位，试卷我已经摆好了，就在你们面前的桌子上，笔试只占一半分数，另一半，是实践操作。” 李冉指了指成片整齐划一的课桌，恍恍惚有了监考的乐趣。 当然，更有乐子的还在后面……远处的空气中隐隐传来臭味。 众人很快发现那边有一群嗷嗷叫的家猪。 李冉把这么多猪弄来干什么？士子们面面相觑之下，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没错，下一秒钟李冉便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答完题后，请演示一下怎么杀猪才更快更好。” 士子们轰然炸锅，纷纷称李冉刁难人，引经据典搬出了君子远庖厨的道理。 李冉似笑非笑，等他们说完后，才淡淡扬眉。 “考题是吏部出的，怪我喽？”，看了张柬之一眼，这老货如坐针毡，却不得不阴沉着脸点头。 瞬间士子们的抱怨声销声匿迹。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杀猪士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敢跟李冉叫板那是因为李冉管不到他们……但张柬之主宰的吏部可是有着人事分配权的！ 况且，李冉的下一句话，更令他们哑口无言。 “屠宰场，干的就是杀猪杀牛杀羊以及各种其他牲畜的地方，当然，以后还会有检疫的职责，但无论怎么变，核心工作是不会变的……不拿刀的屠夫，拿笔么？” 士子们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这种被呛声到死的感觉糟糕透了，偏偏还完全无法反驳。 唯有用答题狠狠削李冉的脸面了……士子们决定用最擅长的领域打败对手。 考试，他们是行家！ 李冉晒然笑笑，那不服气三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士子们心中的想法。 但谁说考试，就一定能赢？ 当士子们拿起试卷的一刹那，各种精彩的表情差点让李冉生出了兑换相机的冲动。 精彩一幕太值得收藏了。 “……怎么，都不动笔？” 在场众人宛如被石化住，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题目，太变态了。 什么杀一头猪需要一个人耗时十分钟，那么杀十头猪需要十个人耗时几分钟？ 给士子们一个算盘都解决不了……况且，他们也没几个人会用。 若说杀猪还跟屠宰场有关，那其他的问题又作何解释。 什么论如何有效去除羊肉的骚腥味……这真不是厨子该考虑的事？ 什么将放出的猪血用于食材以外的用途研究……猪血那玩意，不应该直接扔垃圾桶吗？ 士子们傻眼理所当然，就连拿到卷子的张柬之都风中凌乱。 题自然是李冉出的，吏部负责密封试卷，他为了显示清白，刻意没有浏览里面的内容……幸好没有，否则昨天晚上就得被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愁掉头发。 直到考试规定时间结束后，动笔的人都没有。 全员零蛋。 这结果，好喜感……当然，在李冉意料范围之内。 士子们答不出来理所当然，而屠夫们虽然比士子强一些，但远没有达到李冉要求的现代化屠宰工人的程度……包括技术和职业意识。 所以这张卷子，是给士子和屠夫们的下马威，同时也是告诉所有人，千万别小看屠宰场，里面可有大学问。 当然，重头戏还在后面。 实践操作……杀猪。 “兄弟，去给他们做个示范吧。” 李冉朝着身后的裴旻笑了笑，后者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站了出来。 堂堂大唐剑圣……杀人无数，杀猪还是头一回，好没面子，能不能戴个面具。 不过他终究还是动手了，毕竟李冉的许诺挺值钱的……给他量身打造一把好剑，用什么合金钢，听上去就带感。 手起刀落，一只猪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英勇就义。 放血刮毛一气呵成，连李冉都不得不承认，这哥们挺有杀猪天赋的，才学了一两天而已，若以后从剑圣职业退役了，一定要给他留个屠宰场的位置。 “都看到了么，你们的考核指标和他一样，在规定时间内杀一头猪，注意放血量和毛发存留细节，以及检查猪内部是否有病变等等。” 这一次，屠夫们终于先动手了。 毕竟杀猪还是他们的本行……虽然李冉要求多到爆炸，但总能记住关键几条。 当然，士子们肯定干杵着不动。 既不想，也不敢，更不行……那猪嗷嗷叫的时候，挣脱力量大的惊人，连栓猪的木桩子都能撞断，以士子们的身板，估计扛不住一猪蹄子。 “有辱斯文，不比也罢。” 最终他们认怂，但拉不下面子，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我等皆是读书人，不干这污秽行当！” 意料之中的反应，恼羞成怒外加倒打一耙。 可惜对手是李冉……大唐仙师，什么时候给过对手翻盘的机会？ “张大人，对于大闹考场的士子，朝廷是怎样处罚的？” 李冉皮笑肉不笑，慢慢看向了张柬之。 隐隐有种被坑的感觉，但张柬之不得不答……毕竟作为吏部尚书，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八个字一出，士子们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惧眼神。 他们骤然想起，这特么是考试……有吏部的官员在场监督呢！ “张，张大人，我等，我等不敢。” 各个吓得噤若寒蝉，张柬之的态度显然是默许了李冉的要求，这些士子虽然傲气，但不傻！ “尚书令大人，请再士子们一个机会。”，张柬之环视跪在地上的士子们，眉头微微一皱。 皆是大唐的饱读诗书之士，若断了他们的前程，于心何忍。 “你求我？” 李冉的声音压倒了最低，只有两人听得见。 “……算是吧，尚书令大人高抬贵手，今日也把他们吓够了。” 张柬之微微点头，这张老脸卖出去又何妨。 “好吧，你欠我一个人情。” 李冉思付几秒钟，答应了，整翻这些士子收益并不大，显然让张柬之欠人情更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毕竟以后跟吏部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 “……一炷香为限，再允许你们去杀猪。” 看着士子们手足无措的样子，李冉淡淡一笑。 “我提醒你们，考试不合格，和交白卷，是两个概念。” 这几乎相当于骑脸的暗示士子们总算听明白了，齐刷刷奔向猪圈，一场另类杀猪大赛瞬间上演。 围观的群众差点笑到当场去世……士子们毫无形象在猪圈里跳来跳去，那家伙，宛如世界名画。 可想而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些闹事的士子，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城中最大的笑柄。 得罪李冉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没毛病。 最终这场读作考试，写作闹剧的事件落下了帷幕，士子们名誉扫地，而李冉自然而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包括屠宰场的人事管理权以及招募资格。 一句话，他说了算……连张柬之都没权插手。 百官再次见识了他的豪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屠宰场看上去无关紧要，让就让了吧。 抱着这种退一步的心态，连接下来的畜牧局都一路绿灯放行，只短短一个月内，人员便按照李冉的想法配齐。 万事俱备，处理突厥赔偿的牛羊便顺理成章。 并且很快就见到了成效……连那些最坚定的反对派都只能闭嘴的成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养猪致富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洛阳城的菜市场上，竟然摆出了能让普通老百姓能买得起的肉！ 十五文钱一斤，论价格还是有点小贵，但比起以前的动不动就上百文的天价，简直不要太亲民。 而且这些肉，还不是普通的猪肉，而是上好的精瘦牛羊肉！ 百姓们瞬间跟过年了一样，十几文钱，咬咬牙还是能出来的，给儿子们改善一下伙食，不错！ 很快上市的牛羊肉销售一空，面对没有买到肉的百姓失望的眼神，各个摊位明确保证，明天还会有一定量的牛羊肉供应，要吃肉的，来赶个早集。 并且为了防止重复购买抢占资源，买肉时得登记身份，每个人每天顶多半两。 这操作似曾相识……不少消息灵通的百姓迅速想到了晋阳城那边的趣事。 用粮票代替铜钱交易定量买卖。 又是大唐仙师的骚操作！ 不过，那肉真香……比普通的肉干净多了，放血又彻底，吃起来嚼劲十足，油水管饱。 一时间，百姓交口称赞，直夸朝廷办了一件好事。 如此一边倒的风评，让原本想找机会攻击李冉政策的士子们迅速偃旗息鼓……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没准要被李冉找机会捶死。 况且他们也是受益者！ 吃肉总比吃白饭有味道多了。 李冉还贴心的在各大酒楼张贴了关于牛羊肉的各种烹饪方法，什么酱香油爆清蒸，那花活，玩得贼溜，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厨子。 “民以食为天，百姓的呼声，才是最真实的。” 面对满城的赞叹，李冉非常谦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当然，只有裴旻和程伯等少数人才知道，为了从舆论角度压倒那些不开眼的士族们，李冉在百姓中找了带节奏的托儿，否则一样米养百样人，哪能做到如此一致的评价。 无论如何，这手棋玩得高明。 吃肉一事甚至拿到了朝议之上，连李显都提出，要按照李冉五年计划纲要中设定的目标，一步步改善百姓的伙食。 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不仅要是肉，还有其他补充蛋白质的营养物质以及维生素等等……用二十年的时间，改善大唐人的体质！ 不过万事开头难，与宏伟蓝图相比，一个尴尬的事实令李冉有些头疼。 肉，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御书房里，李显的紧急召见令翁婿二人有了难得的单独见面时间。 “冉儿，你这屠宰场做的漂亮，只是，这么个杀牛杀羊法，坚持不了几天吧。” 作为大唐一把手，治下的臣民能吃上肉，李显如何不高兴，但他知道当家的难处，眼看着突厥赔偿的牛羊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着，心中渐渐急了。 “嗯，还能供应三个月。” 李冉点头，他早就计算清楚了宰杀节奏，定人定量。 “那三个月后怎么办？”，李显又问道。 “到那时候，畜牧局的第一批肉牛肉羊，大概也出栏了。” 李冉回答得轻松写意，稳如老狗。 “什么，只三个月就能出栏？”，李显顿时风中凌乱，他日理万机，的确没有好好关注畜牧局这新成立的机构，心想反正是好女婿在监管，肯定错不了。 然而这成果也特么太牛逼了不是？ “莫非你用了仙术？” 除了这个理由，李显别无解释。 “……嗯！” 李冉暗中翻了个白眼，坚定的忍痛欺骗老丈人。 总不能说小爷兑换出催肥饲料还有激素类化工产品吧，还不如说仙术。 “皇上，畜牧局养殖家禽，只是解暂时的燃眉之急而已，它的最终职能，是提供养殖技术指导和病虫害防治的，真正要扩大产量，还得建立养殖场，或者培养养殖大户。”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老丈人上一课，虽然对方明显一副扯犊子的表情。 “……贤婿，这不都让百姓吃上肉了？” “师傅，偶尔吃一顿肉，不难办到，难的是顿顿吃肉。” 李冉很想告诉他饮食标准是衡量国家是否发达的关键指标之一，当然，鉴于理论超前性，决定换个最浅显的方式。 “从正常角度来说，肉价大约相当于普通粮价的六倍左右是比较合适的，所以，将一斤肉的市场售价控制在每斤十文钱，根据肉的种类质量不同上下浮动，才算比较匹配大唐普通百姓的收入。” 李显一脸懵逼的机械点头，虽然不懂，但听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 “贤婿，要建立那什么养殖场和养殖大户，该如何做？” 李显执行力还挺强，说干就干，果然是让人喜欢的老丈人。 “需要资本投入和政策扶持，眼下还早了点，先让畜牧局承担部分职能吧，培养出了适合大唐水土的种牛和种羊，再大规模推广，目前咱们可以动手的，其实是养猪。” 李冉晒然笑笑，扬眉道，“猪肉才是需求量最大的肉类，没有之一。” “所以眼下畜牧局的主要任务，也是培育育肥猪，优先度比种牛和种羊还高。” 目标步骤非常明确，三个月后，这一批赔偿的牛羊被宰杀完毕后，畜牧局可以无缝衔接找到肉质替代品！ “好，好女婿，我支持你！” 李显当即拍板，坚定的眼神令人感动，然而李冉只能笑笑，知道老丈人根本没有看穿其中的难处。 养牲畜，是需要消耗饲料的……眼下大唐根本没有大规模供应饲料的能力！ 所以，开发草场一事必须马上着手。 突厥可汗赔偿的那块土地，就是很好的试验田……大唐本土寸土寸金，若拿来种植草料这种附加值极低的作物，李冉都觉得浪费。 一封信径直送往北方边塞。 相信大舅哥能理解自己的战略意图……将生产出的草料源源不断送回洛阳。 若不够，那就只能向突厥人拿了，至于用刀子还是银子，由李重润自己判断。 至于李冉本人，忙活了这么一阵子，赶紧陪着媳妇安胎养生呗。 怀胎已经快六个月，仙蕙儿的肚子日渐长大，得赶紧准备生产之事。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其他再紧要的工作都得放在一边。 李冉甚至还搞了一套早教设备……从起跑线抓优生优育，没毛病。 三个月后，紧张的时候来临。 这一天，李府上下皆严正以待……估算的预产期，到了。 第两百章 生个了儿子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冉头一次手足无措。 翻遍了所有投资计划也没有关于妇产科之类的……把希望寄托在大唐医师和稳婆的手段上，他觉得很慌。 可惜慌也没用。 仙蕙儿的声音开始痛楚起来。 稳婆们进进出出，忙得满头大汗。 “媳妇，坚持用力！” 李冉隔空对着屋子呐喊，这份奇葩的行为简直令稳婆们发指。 哪有大男人守在产房外面的！ 似乎听到了李冉的声音，仙蕙儿的叫唤变得不那么难受。 然而这都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不会是难产了吧……李冉猛然想到一个可能，随即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皇上驾到！” “太上皇驾到！” 几乎同时两声唱喏，门子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禀告。 “让他们等着！” 李冉不耐烦的挥挥手，浑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恐怖。 让皇帝和太上皇等人……不嫌脸大？ 然而没等惴惴不安的下人们回过神来，李冉竟然亲自搀扶着武则天走了进来。 整个李府瞬间炸开锅了……皇帝和太上皇亲自来迎接生产，这是何等的殊荣！ 相信整个洛阳的贵族们都得嫉妒得发狂。 “仙蕙儿怎么样了，孩子呢！？” 武则天似乎比李显还要急，冲着跪在产房外的御医一顿喝骂，“都给我好好接生，有什么闪失，我砍了你们的头！” 这老太婆霸气不减当年。 御医吓得脖子都缩成了一团，恨不得生孩子的是他们自己。 “娘，且稍安勿躁，仙蕙儿会挺过这一关的。” 倒是李显越发沉得住气，仿佛是印证了他的金口。 突然产房中，传来了一声啼哭……众人还以为是错觉，然而哭声越来越洪亮。 一个稳婆颤颤巍巍的跑了出来。 “恭，恭喜，是，是男孩。” 估计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奇葩的画面，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冉长舒一口气。 “平安就好。”，心中大石头落地，对于男女，他根本不做要求，都是自己的孩子，宠着呢。 武则天和李显同样喜形于色，甚至快乐加倍。 在古人眼中，显然男孩比女孩重要得多。 “好，好。”，李显喜得急搓手，恨不得立刻抱一抱外孙。 “皇上，这东西，老身还给你了。” 武则天眉眼一动，突然摸出了一块玉佩，李冉看得眼皮直跳……正是当日在行宫里她给自己的那一块！ “母亲，这……” 李显赶紧接住，他当然没忘记这块玉佩背后的含义，这个节骨眼上给这种信物，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孩子我很喜欢，就让老身为他命名如何？” 武则天笑了笑，和蔼的面容下异常霸道。 不是吧，这老货太过分了……李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正要反对时，又有稳婆跑了出来。 “尚书令大人，公主想见你。” 话音未落，李冉便冲了进去。 产房中还有浓浓的血气没能擦干净，仙蕙儿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嘴唇一片惨白。 “媳妇，我在呢。” “……让我看看孩子。” 稳婆赶紧把婴儿抱在了仙蕙儿身边，看着男婴孱弱的小脸蛋，仙蕙儿突然一瘪嘴，“……好丑。” 李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咳咳，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张开了就漂亮了。” 他握住仙蕙儿的手，“你怎么样。” “疼……跟死了一次似的。” 仙蕙儿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毫不夸张，以现在的生产水平，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两样。 “你好好休息，静养一个月，这月子期间，我一步不离的陪着你。” 李冉认真点头，仙蕙儿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外面，爹和奶奶都来了，你闲不了的。” 这丫头，生个孩子竟然心智成熟了一倍，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副作用。 “……我听奶奶说，她想为孩子命名？” “别管这无理要求，咱们的孩子，咱们做主。”，李冉闷哼着摇头，固执如初。 “也别急着拒绝，万一挺好听呢。”，仙蕙儿倒是没有抵触，甚至还认为是一种荣幸。 毫无疑问，武则天虽然有些晚节不保，但绝对是大唐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典范。 李冉犹豫了一秒钟，苦笑着答应了。 小娇妻还虚弱着，没必要惹她不痛快，不过他知道，武则天要命名权没那么简单……她还没放弃当日在行宫里提出的想法。 以前不确定是男是女，所以一直偃旗息鼓。 而现在，知道是男孩后，当面就向李冉给予了暗示，这种强烈的态度可见一斑。 当天，李显宣布大赦天下。 又是令贵族们发狂的骚操作……大赦天下的意图，是给新出生的孩子祈福，这原本是嫡长子的待遇。 李冉郁闷的连连摇头，纵然李显没有多余的心思，但对这孩子的爱却是显而易见的。 可惜百官却绝不会这么想。 指不定风声传到塞外时，大舅哥心里会不会难受……以己度人，起码换做李冉自己，绝不可能保持平常心。 新生命的降临毫无疑问改变了李冉的生活方式。 本来给婴儿洗浴喂奶之类的杂事有的是仆人代劳，但他坚持自己来做……从抚养角度来说，自己带出的小孩肯定更亲热一些。 足足半年时间，他连李府的大门都没怎么出过。 这让百官们暗自松了一口气，恨不得这位大唐仙师以后都在家里陪老婆带孩子，朝廷上和谐多了。 当然，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随着新机构的成熟运作，大唐的运转模式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工人阶级的力量……变强了！ 对于这点，李冉有最直观的数据证明。 物流情报站点上充分展示着各地民工数量的变化。 发展奇快……得益于民工条例的保护，各地工会迅速搭建起来，而各种民营工厂的成立，甚至超过了他的想象。 谁说古人没有主观能动性的？ 他们很聪明好吧……自发依托成衣厂打造周边产业，什么裤子袜子，各种款式的布料皆被开发出来。 而屠宰场的生意更是带动了冷链技术发展……话说用硝石制冰的技术自己只是在培训教材里略微提了一笔，这些大唐土著们竟然真弄出来了！ 群众的思维力量，恐怖如斯！ 李冉毫不怀疑，只要给这批技术工人二十年时间，指不定大唐真能一只脚迈入蒸汽时代。 不过，新阶层的崛起总会带来老阶层的削弱。 依附在士族阶层的大地主们，渐渐感受到了危机。 第二百零一章 冲突再起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冲突来得理所当然。 各地的公文雪花般的出现在了李显的案几上。 然后，还在为儿子擦屁股的李冉就被火速招进了宫里。 “贤婿，这可如何是好。” 李显郁闷的表情有很久没见过了，哪怕武三思叛乱时，他都没有如此不爽过。 “……就这？”，李冉看了看案几上的公文，同样一脸郁闷。 区区小事，竟然耽误了他为儿子擦屁股这种体现父爱的时刻！ 公文的内容在意料范围之内……地主们麾下的佃农，集体辞职不干要去各地兴起的工厂打工，拉都拉不住。 待遇好，有保障，有盼头，那不香么，凭什么一辈子都要被地主老财剥削。 当然，地主老财们并不这样想。 他们愤怒的理所当然……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佃农，攀高枝了不是！ 双方很快爆发冲突，一个想走，一个不让走，血案频起，甚至弄出了人命。 各地官府压都压不住，纷纷上书请示朝廷，要求暂缓招工政策……这屁股歪到姥姥家去了。 显然地主老财们在地方官府的心目中，分量大得多。 所以李显压力倍增！ 这一份份公文，简直跟催命符一样，若不同意吧，恐怕地方民情浮动，他刚刚坐稳的江山就要摇摇欲坠。 但同意吧，好不容易辛苦建立的工厂立刻被腰斩，相当于做了无用功。 愁死个人了…… “贤婿，你且说说，有何应对之策。”，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冉身上。 “当然是打压地主老财们嚣张的气焰。” 李冉眉毛一凛，闪过一丝冷酷，“佃农没有签订卖身契，他们有人生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凭什么拦着，这些地主老财分明是打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倒逼各地官府管控佃农的流动。” 李显长叹一口气，犹豫不决，迟迟不肯点头。 “师傅是怕动了国家根基？” 李冉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地主老财们依旧掌握着绝大部分土地，严格来说，他们要反，老丈人的位置的确不稳。 但给这些人十个胆子，都反不起来！ “师傅，不妨双管齐下。” 李冉晒然笑笑，“一方面拿最顽固的地主老财们开刀，杀鸡儆猴，另一方面，利诱他们，让他们放弃与咱们作对。” “……这，可有把握？” 李显大为意动，他心中的窝火不比李冉差，都当皇帝了，还有人使绊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成把握……还有一成变数，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李冉罕见的严肃起脸色，“若要打击地主老财们，相当于动了他们的根基，如果他们极力反对，师傅你得拿出魄力来。” “……怎么个魄力法？” “人挪死树挪活，该换就换。” 李冉淡淡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言辞。 王与士族共天下，王都能改朝换代，士族又为何不可以。 李显顿时脸色剧变，这女婿，是在教他杀人的节奏……好带感，可惜风险高的一逼。 “我再想想。” 李显有些犹豫，纠结的踱来踱去。 “……师傅，你再晃，我真得吐了。” 李冉失笑，深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吧，若师傅你要安稳坐好皇位，当一个被歌功颂德的明君的话，我那些骚操作，你完全可以不做。” 顿了顿，又沉声道，“若不在乎自己皇位，只想这大唐江山好好传下去，创造一个繁荣盛世的话，那不妨考虑下我的做法。” 画外音很明白。 改革不是请客吃饭，那是要死人的……以前李冉没有动地主老财的根本利益，那是因为这群人背后站着大士族，他玩不过。 而现在，工人阶层正在崛起，虽然依旧远远弱于士与农阶层的联合体，但未必没有反抗之力。 只需要一个推波助澜的人和强有力的支持者。 显然，老丈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让我想想。” 李显被触动了，足足怔了一分钟才挥挥手，“明日早朝时，我会给出回答……告诉文武百官。” “别勉强，师傅，其实猥琐点没什么不好。” 李冉一本正经的说着违心的话，毕竟老丈人的性格，他摸得太熟了。 若持续打鸡血，没准他还会犹豫。 但只要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他便会自己给自己打鸡血……俗称中二少年病，受不了挑拨。 果然，李显脸色瞬间红了一倍，挥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这算不算套路自己的老丈人？ 李冉离开皇宫时，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第二天的早朝，他故意不去……虽然有他在，更能稳占上风，压迫百官服软。 但老丈人的意志未必会得到强化。 他需要李显自己拿定主意……眼下新工人和地主老财们的矛盾还能调和，无论偏向哪边局势都在掌控之中。 但随着工人阶层变强，哪怕李冉都没有把握能引导发展走向。 所以说，与其到时候亲手培养出一只寻求变革的洪水猛兽，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它……如果，舵手自己都没有坚定信念的话。 以前，他可以当舵手。 以后，老丈人李显才是掌握变革方向的人，他充其量只能给出建议而已。 有点小期待……换尿布的时候，顺手在小儿子光滑的屁股上弹了两下，惹得仙蕙儿瞪起了卡姿兰大眼睛。 直到中午时分，从宫里来的太监才匆匆进了李府。 “尚书令大人，皇上有圣旨给你。” 司礼太监神色有些惶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子，看得出一路疾行至此。 没有设香案那些虚招子，李冉直接摊开看了看，不禁咋舌……老丈人的魄力，比想象中还大。 一句话，依法办事！ 佃农要自愿转成工籍，地主老财们不能拦着，若有禁锢人身自由等行为，皆从重处理！ 而李冉则被任命为巡抚使，专门督导佃农转入工籍的流程，并且因地制宜，拿出安置各地工人的方案来。 看看，这样的老丈人，如何不让人喜欢。 “回去转告皇上，我领旨。” 李冉淡淡一笑，朝着传令的司礼太监点了点头。 “……仙师，杂家在宫里，也有几十年了，服侍过太上皇，又服侍过皇上，今日朝局之争论，前所未见。” 这司礼太监却不马上离开，反而压低声音道，“杂家以前家里是帮地主做长工的，实在没办法，只能净了身进宫，若有半点活路，又哪会愿意断了家里的香火。” “……你想说什么？”，李冉扬眉问道。 “嘿，仙师，杂家掏心窝子说，你给了长工佃农一条活路。” 第二百零二章 收拾大地主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老太监走了。 李冉却陷入长久的沉默，不是这老货说的话有多少振聋发聩，而是他的声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下层百姓的呼声。 阶级固化……困扰朝廷长治久安的最大难题，原本无药可解。 而眼下却出现了一丝契机。 有些头疼。 李冉得找机会把这一丝契机变现，而机会只有一次。 老丈人今日顶着多大的反对压力一意孤行，他心里有数……百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得赶紧把事件一锤定音。 首先拿出样板来……洛阳、长安，这两座城市的地主老财被他收拾过一次，抵抗力度远比其他大城市小，又是政治经济的核心区。 一旦关中之地拿下，其余各地的抵抗力量会群龙无首而瓦解，到时候不用他亲自巡视，派出几个得力干将就能搞定。 工作压顶，弄得他抱小孩都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失手。 “大郎，你去忙吧，不用老是陪着我。” 仙蕙儿善解人意，从他心神不定的样子已经能看出端倪，再说了，今日司礼太监的到来，还是她这家中大妇吩咐下人筹备的回礼。 “无妨，些许小事。”，李冉并不想让仙蕙儿担心，善意的谎言没什么不对。 计划已在他心中成型，所欠缺的，只是完善细节而已。 “……你又瞒着我，我已经问过裴旻了。” 仙蕙儿瞪了他一眼，嘟嘴道，“我不能帮爹爹分忧，全靠你了，可得上心些。” 尴尬的笑了笑，李冉只得实话实说道，“其实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取决于我想处理到何种程度。” “若严格按照律法，起码得整治大唐一半以上的地主老财，打击面太大，师傅那边估计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所以最好的法子是打击主犯，分化从犯，但问题是，这种厚此薄彼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相当于给对方留下了诟病的理由，李冉倒是不怕，但老丈人承受的非议，可就更大了。 所以，得一劳永逸，还得让对方半点挑不出刺来。 “……我不懂这些大道理，你尽管去做，孩子我来带。” 仙蕙儿温婉的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蛋，“对了，奶奶给他取了个名字，单字政。” 李政……那老娘们的心思昭然若揭，谐音不要太明显。 “……师傅答应了？” 李冉心头一沉，他到不在乎武则天的想法，但如果老丈人默许儿子叫这个名字，那问题就大条了。 起码，意味着不会反对这个小孩过继给皇族，培养成太子。 “嗯，爹已经把政儿的名字写在了宗人府的长明祈愿灯上。” “……唉，就这么着了吧。” 李冉无奈的摇摇头，古代就这点讨厌，父母之命大过天，他不想让儿子参与皇家政事，偏偏武则天那老狐狸极力撺掇，老丈人又不反对，甚至仙蕙儿都半推半就。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反正时间还早，有机会了就找老丈人收回成命。 还是先处理眼下的难题为妙…… 次日一早，李冉便放弃了宅男属性，带上裴旻，出门。 顶着巡抚的名义，排场可不能太寒碜……几百人陪同，皆是从凉州带回的精锐侍卫。 直奔洛阳府衙。 一起同行的，还有老熟人敬晖。 “尚书令大人，这是何意？” 公然带着如此多侍卫在街上横行，威风是威风，但逾矩了好吧。 “没什么，我是巡抚嘛，不多带点人，怕镇不住场子。” 李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敬晖瞬间菊花一紧。 他们去的，可是衙门，需要镇什么场子…… 联想到昨日早朝的争执，敬晖一个头两个大，他这种清流还好，手底下虽然有大地主依附着，但大多只挂个名，逢年过节收点孝敬，彼此的利益纠葛不算太大。 而为大地主们提供庇护的士族们就麻烦了。 打压了大地主，对他们的影响不仅仅是经济效益上，甚至还包括了人脉和潜在资源！ “……仙师，慎重为妙。” 敬晖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李冉别乱来，若是闹得洛阳衙门血流漂杵，那真叫政治事件了。 “嗯，我不慎重的话，也不会把你带上了……你以前是洛阳衙门的主事官，虽然高升了，但在属官面前，说话也极有分量，我需要你的威望。” 李冉直言不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我不想收拾这些属官，但需要他们秉公办事……想必你也知道，大地主们禁止佃农转入工籍，不惜动用武力，这已经触犯了律法，证据确凿，需要这些属官带着衙役抓人，若他们不肯干，那只能我带着侍卫去干了，顺便再把这些尸位素餐的属官都革职查办，你懂吧。” 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若听话，大家相安无事，若依旧阳奉阴违头铁的挑战本小爷的权威，那就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好，我必定豁出去这张老脸。” 敬晖权衡片刻，痛快答应，李冉划下的道儿并不过分。 他甚至主动请缨，到了衙门后，让李冉在外面先等一会儿，自己亲自入内传达政令。 只是，效果似乎不大明显……足足一炷香之后，敬晖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这些属官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李冉眉头一皱，脸上的杀意顿显。 “我说服了很大一部分，但还有少部分冥顽不灵……他们都是大地主家的子嗣。” “呵呵。” 李冉冷笑着，挥挥手，身后的侍卫队伍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整个洛阳城衙门喊杀声一片。 不到一刻钟后，侍卫们便提着人头走了出来。 “这，这过了吧。”，敬晖早已愕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李冉竟然如此干脆果断。 “别忘了，我可是巡抚，有先斩后奏的实力，让其他属官立刻办事，把胆敢阻拦佃农的大地主抓起来……告诉他们，若现在放人，并且以后乖乖听话，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 李冉不介意再给对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区区洛阳一地的地主老财，他又不是没有收拾过，局势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敬晖深吸一口气，又当起了中间人。 这一次，效果好多了，在人头面前，还敢抗命的勇士还真没几个……只半天时间不到，那些大地主们便被提了回来。 各个面如土色却梗着脖子，似乎不相信李冉敢一口气把这几百号人全杀了。 没错，李冉的确不敢……起码要走个流程对不？ 当场宣布地主老财们的罪行，然后打入大牢之中，问斩的时间，就在一天后。 好吧，这和当场砍杀有何区别？ 高层士族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对，就收到了刑场上传来的喋血消息。 李冉疯了！ 第二百零三章 以退为进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百官毫不客气称他为‘人屠’。 雪花般的弹劾奏折送到了李显的案几前。 “能与白起齐名，我很满意。” 面对口诛笔伐，李冉毫不在意，他需要什么名声？反正又没有打算长久做官。 雷厉风行的手段继续。 收拾了地主老财后，他又第一时间将洛阳城的佃农自愿转成工籍，并且安排工作，把事情板上钉钉后，才进宫面圣。 百官们严正以待，恨不得把他喷死在宣武殿的立柱上。 他们准备了无数黑材料……事实上，李冉这次处置手段的确简单粗暴槽点满满，根本不用故意找茬，一抓就是一大把。 “皇上，臣等有事起奏。” 早朝开始时，李显刚坐在龙椅上，屁股还没热呢，百官就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 这阵仗，吓人了不是？ “……皇上，臣也有事启奏。” 李冉同样站了出来，他孤零零的身形与百官的阵仗形成鲜明对比。 李显犯难，他当然知道今日早朝的焦点是什么，有心想保住女婿，可是百官的态度如此坚决，实在难以调停。 “你们谁先说？”，他只能深吸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 “皇上，臣等所言，皆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头等大事。” 开头就拔高站位高度，百官显然在上朝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阵营非常稳固，众口一词，完全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 当然，若是细心观察就能发现，龙椅上的李显，极力隐藏着愤怒。 百官这是在逼宫，作为皇帝，他如何不气愤！ “皇上，既然诸位大臣他们急，就让他们说呗。” 李冉无所谓的笑了笑，态度好得没话说。 得到开口机会的百官瞬间把口才技能点满，足足喷了小半个时辰，从李冉的粗暴手段说起，罗列的错误有好几十点，也难为他们都记得住，跟论文似的。 今日，百官势在必得。 “尚书令，他们所言，你可有辩驳之处？” 李显阴沉着脸听完后，朝着李冉点点头。 局面很不利。 “没有，他们说得很好。” 然而李冉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让本来就不利的局面变成了死局。 什么情况，他认错了？ 百官们瞬间怔住，原本还以为会跟李冉辩论个几百回合，没想到才拔剑对方就投了，这什么情况。 “我的确有愧于巡抚之职，所以刚才就想向皇上启奏，我要辞官。” 辞官！ 两个字一出，百官顿时跟起了炸雷……满打满算，李冉当这巡抚才不过半个月，这种辞官速度，无疑开创了大唐的先例。 这是打算以退为进还是怎么地。 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人知道李冉的想法，包括坐在龙椅上的老丈人。 难道，贤婿真的放弃了那宏伟的治国理念了？ 李显呆若木鸡，直到瞧见李冉的嘴角闪过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对，这位好女婿在下一盘大旗！ “……准了。” 李显立刻顺水推舟，有心想看看下文。 “谢皇上，臣会在家里闭门思过的。” 这就完了？ 百官怔住，面面相觑。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李冉辞官问罪，眼下李冉自己主动交出了巡抚之位，反倒是没了章程。 不行，还得问罪。 刚要开口时，李冉已经抢先一步说话。 “皇上，臣记得，你在任命臣的诏书上说，巡抚期间一切大小事务，均由臣一手决断。” “所以臣斗胆，往各地派了一些侍卫……想必，现在已经遍布关中了吧。” “他们带去了臣的诏令，所有各地胆敢阻挠佃农们加入工籍的地主，皆杀无赦，而那些包庇地主的各地属官，同样斩立决。” 不是吧，这么血腥的命令，贤婿竟然带着笑容风轻云淡的说出来，真不怕刺激百官们脆弱的神经么？ 李显怔了几秒钟，突然想到了贤婿经常提起了一个理论……破窗效应！ “好啊，你竟然干了如此野蛮之事！” 看看，瞬间戏精附体，理解了思路之后，这配合简直超神了。 李冉微不可查的笑了笑，老丈人责备得越狠越好。 百官在宫中的耳目众多，所以他没有事先进宫对戏，变得被人窥破了打算，也相信老丈人能临场配合得起来。 “臣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冉当即跪下，一副求放过的模样。 百官顿时懵逼了，这剧情转折太突然，翁婿二人翻脸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他们之中不乏聪明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其中就包括了张柬之。 这老货到底读过李冉的著作，对他的思维方式多少有所了解。 心中猛然一沉，暗骂一声糟糕。 “……皇上，还请尚书令大人继续担任巡抚一职！” 张柬之站了出来，这请求简直令百官大跌眼镜。 什么情况，己方阵营的一把手竟然叛变了不成。 “皇上，臣附议！” 敬晖只慢了半拍，神色同样坚决，“尚书令大人的侍卫，皆是心腹之士，还请尚书令大人下令，让他们停止行动。” 他的急声解释让百官终于恍然。 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李冉的算计，竟然站在了第五层的高度。 没错，他根本不再需要这个巡抚的名头。 反正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们已经带着指令去往各地，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联系到这群人……就算联系到了，他们也未必听话。 这群丘八出身的侍卫各个都是老粗，偏偏又有从龙之功，平定武三思叛乱那么大的功劳，寻常罪名根本治不了他们。 况且，按照上官的旨意行事，又有何罪名可言？ 李冉把所有的锅都背在了自己身上，要罚，也是先罚他……好吧，这位仙师的态度好得没话说，都愿意辞官了，还能怎么地。 任命巡抚的诏令上说的明白，他有全权处事的权利，并不需要向上面报备，严格来说，先斩后奏并非原则性错误。 那么怪李显么……李显不正在训斥这位贤婿么！ 一时间，百官连个攻击的对象都找不到。 “不不，张大人，这巡抚，你们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会当了。” 李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张柬之郁闷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好不容易压倒了李冉，又被这小子算计的无计可施。 旁人当巡抚？ 就算能指挥得动那些侍卫又如何，等到旨意传过去，那些地方衙门肯定已经是一片狼藉。 第二百零四章 狡兔三窝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张柬之感觉非常不好。 为什么一场上风局瞬间变成了死局，弄得最后还得求着李冉收拾残局。 不行！不能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他突然生出了舍车保帅的意图……跟李冉对线这么久，常规思维就没有不吃瘪的！ “皇上，既然尚书令大人已经派出了侍卫去各地督导转入工籍一事，不如就依照尚书令大人的政策吧。” 这一次，李冉终于动容了。 这老货开窍了么！ “朝廷之策，不可以朝令夕改，尚书令大人既然有先策，不妨照着实行之，但尚书令大人在实行政策时，有诸多过错，以后，也不能再行政事。” 很强，很暴力……这老货竟然能想到釜底抽薪的法子！ 百官面面相觑之下，慢慢领会了张柬之的意图。 纷纷附和着，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让李显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板上钉钉……哪怕拼着那些大地主不救，也要让李冉不能再行政事！ “……皇上，张大人所言甚是。” 李冉深吸一口气，朝着老丈人笑了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坑了百官这么久，终究得付点利息出去……不至于伤经动骨，但却是正儿八经吃了个小亏。 起码一两年内，他得远离朝政了。 当然，这没什么可惜的，他本来就不打算长干，纯粹是为了帮老丈人一把才劳心费神，眼下百官还算是帮他卸去了肩膀上的千斤重担。 只是李显可愁坏了。 没了老女婿，感觉失去了左膀右臂。 散朝后，李冉自然被单独留下。 “贤婿，这……” “没什么可惜的，哪能好处让咱们占完了。” 李冉晒然笑笑，扬眉道，“只要佃农能顺利转成工籍，我们的目的便达到，眼下各地的工厂均建立起来，工人阶层已经是不弱的力量，百官和大士族想打压，怕是也打压不住，皇上你只需要在暗中扶持一二即可。” 总的来说，局面还算不错，就算李冉不主导政事，百官也做不到让历史开倒车。 “……哎，可惜你劳心劳力，竟然……” “咳咳，师傅，其实我很想偷懒的。” 李冉一本正经，毫无芥蒂，“陪着仙蕙儿游山玩水多么美滋滋，不比案牍劳形香么？” 这惫懒态度令李显哭笑不得，当然，确认了贤婿心中无芥蒂，终究放心多了。 “也好，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待我理顺朝政后，你再来帮我。” “看情况吧，最好用不到那时候……”，李冉当然希望老丈人威风八面，一个人就能主导朝局，他连边鼓都不用敲。 时候不早，回家还得给老婆炖鸡汤呢，当即告辞离开。 走出御书房时，又回头笑了笑，“师傅，正好眼下清闲，我想去封地看看。” 愣了几秒钟，李显才想起来，这好女婿的封地在哪。 “……现在去九原郡，不太好吧。” 舍不得他走，仓促间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况且，仙蕙儿还需要静养呢。” “小孩儿一岁就能到处走动了，去见见世面也不错，出发前，我会派人先去开发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李显没有再拦着的理由，只得同意了。 当然，在他没有看见的角度，李冉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今日朝局无疑给李冉提了一个醒。 他太顺了……以至于忘了当初在庐陵时智斗武则天的策略。 狡兔三窝！ 再顺风的局，也得留一条后路。 好在现在布局还不晚，正好趁着赋闲，百官对他的心思降低时，干一票。 回到府上后，仙蕙儿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乖，你跑什么，当心身子！” 还没出月子，留下病根就麻烦了。 “大郎，我听到消息说，你……” “嗨，多大点事，我本来就不打算当什么巡抚，每日陪着你多好……等政儿长大了，我带你去塞外度个蜜月。” 仙蕙儿见他无事的样子，心中稍安，白了一眼道，“塞外有什么好玩的，荒凉得紧……不过你真想去的话，我陪着你。” 尤其如此，夫复何求。 李冉狠狠香了她的小脸蛋，搂着腰，无尽温存。 次日，黄有财被叫到了府上。 这位国营厂长兼洛阳城工会会长诚惶诚恐，估计从未想过与李冉单独见面。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开口便是要求，单刀直入，李冉摸出一份计划书……是他昨晚连夜写好的。 字数不多，黄有财匆匆看完，整个人风中凌乱。 “……大人，你想要开发九原郡！” “确切点说，是我的封地，当然，受益的肯定是整个九原郡。” 李冉并不隐瞒，扬眉道，“至于资金，你不用担心，我给得起。” 程记商号的资源储备随着各地工厂和武县的矿产资源输入，积累得已经极为雄厚，别说建设封地，就算打造整个九原郡问题都不大。 “至于为什么选择你……因为，我需要你手下的人。” 李冉扬了扬眉毛，晒然道，“我开培训班物色了不少人才，但他们根基不稳，我暂时不能动用，否则耽误了本职工作就麻烦了，而你不同，国营厂发展非常稳健，你又安排了不少亲信做副手，所以哪怕抽掉一些出来，也不会影响厂子的正常运营。” 黄有财顿时脸色绯红，李冉这话中的潜台词分明在说他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不是？ 好在看上去这位尚书令大人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当即拍着胸口道，“好，只要大人你开口，我……” “我不是什么大人！” 李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昨日，我辞官了，现在平头老百姓一个。” 黄有财瞬间怔住……显然宣武殿的决议还没有波及到朝野中来。 但他很快用力摇头。 “大人！你提拔小的于微末之间，不管大人身处何位，小的都会称你为大人。” “得了吧，你是看我驸马爷的身份而已，玩那些虚招子干什么……这份计划书拿着，我需要你从工会中挑人，不单单是洛阳，也包括其他各地你的人脉！” 李冉晒然笑笑，给出了目标。 “一年时间，把我的封地基础轮廓框架也打造好，一年后，我来验收，合格的话，再送你一场富贵，不合格的话，你懂的。” “是，是，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黄有财把头点得飞快，李冉的仙师名头，太唬人了。 第二百零五章 小爷的领地很棒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一年，到短不长。 春夏秋冬眨眼便至……对于赋闲在家的李冉而言，日子过得挺快。 没事就搞点小发明，把生活质量提一点，然后逗逗孩子，教走路教发音，过得舒坦极了。 说不干预政事，就不插手。 所以与百官的矛盾也缓和了……谁特么没事跟大唐仙师做对，还想不想享用那些仙家器物了？ 别说，还真香！ 大唐的生活水平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畜牧局的功效初见端倪，李冉只指导了一下如何配种，畜牧局的技术人员便举一反三，愣是将肉牛和肉羊的养殖给做了起来，加上塞外源源不断的草料送入，整个大唐的畜牧产量在一年内翻了足足两倍。 而屠宰场同样发挥出色……根据市场需要保证每日的肉类供应不断。 哪怕最普通的百姓，也做到了一个月吃一顿肉，距离隔三差五吃肉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而成衣厂更是威猛，把衣服价格压低了足足三分之二，街上穿着新衣服的百姓比比皆是。 物质生活的稳定，代表着社会稳定……李显不断被歌功颂德冠以明君的称号，收到邸报的李冉都快起鸡皮疙瘩。 “吹，这些读书人，就是能吹。” “……大郎，怎么说话的，我爹爹做的不好么！” 小两口的夜话时间每日剧增，不是李冉话唠，而是小政儿怎么都看不厌。 他甚至没要奶娘带着，就和仙蕙儿陪着政儿睡……当然，小两口该办的事，也一点都没拉下。 “呵呵，师傅当然做的不错。” 李冉没有否认的意思，尽管今日的局面，他一人的功劳居功至伟。 “爹爹经常派太监来召见你，你都推脱不进宫去，你呀，面子比爹还大！” 仙蕙儿又白了他一眼，“这都一年了，你也该去朝廷了不是？” “呵呵，老婆孩子热炕头，齐活了，费那些闲工夫干什么，你要是真觉得闲，咱们加把劲，再生个二胎好了。” “呸，登徒子，就想着哪些事……让你纳妾生孩子，你也不要，就眼巴巴看着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仙蕙儿生了小孩后，虽然容貌不减，但老是觉得长肉了……她咋就不想想，以前瘦的跟什么样似的。 当然，这话不能细说，不然又是一阵‘家暴’。 “那，咱们出去玩一圈？结婚时就欠了你一场度蜜月呢。” “……大郎，你真准备去塞外九原郡？” 仙蕙儿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几日前，李冉吩咐裴旻准备马车心头，似乎有出远门的迹象。 “嗯，一年前，我差人去开发那片土地了，计划书上的内容，黄有财应该不折不扣的执行着，我保证，那里绝对不荒凉，还会很有乐趣。” 李冉信誓旦旦，这话可没有骗人。 事实上，他的封地他做主，不单单指物质基建层面，也包括了社会权利架构的调整……反正山高皇帝远，就算让认知道了又何妨，谁还敢在李显面前告状不成？知道什么叫亲疏有别么！ “那里挨着突厥，怕不是有危险呢。” 仙蕙儿有些舍不得父亲，这些日子，她会时不时进宫，明显感觉到只一年时间，李显额边的头发悄然白了起来。 帝王的位置，的确不好做。 “没事，很安全，毕竟有大舅哥在附近呢。” 李冉笑笑，打消了她的顾虑。 这一年来，李重润并没有回洛阳，而是上书请求赋予他军权，为大唐守卫边塞，抵御突厥和吐蕃。 他似乎并不打算继承太子之位。 反正李显有意招他进京听封，都借故推辞了……关于破相的芥蒂，很难释怀。 当然，这其中未必没有百官的微词，他们果真将李重俊的名字提了上来。 直觉告诉李冉，背后必定有武则天的影子……这婆娘在行宫里逍遥快活，寿命真比预计的长多了，不久前还去骊山洗了个温泉，让李冉怀疑，自己给她修陵寝纯粹在做无用功，这架势和心态，怎么的也是奔着一百岁去的。 所以，这也是他想去塞外走一趟的原因。 不单看看自己的封地，也看看李重润……有必要的话，跟大舅哥好好谈一次。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自己的小政儿参与到皇室继承中来。 仙蕙儿见他说得坚决，温婉的笑了笑，也不再劝。 作为妻子，她懂得尊重丈夫的决定。 整个李府动了起来，足足收拾了三日，才出行……期间李显的叮嘱不断，只允许两人最多去数月就回，就连武则天都派人来知会了一声，要李冉注意安全。 看看，大唐仙师，还是这么有面子。 离开洛阳城后，李冉如同放飞的笼中鸟，越靠近边塞，越放浪形骸。 比如，当着下人的面调戏小媳妇。 “……仙蕙儿，你谋杀亲夫，噗。” 这丫头的粉拳，越来越沉重了。 “大郎，这么多人成何体统，咱们身在塞外，又不是真的蛮夷之人。” 仙蕙儿羞得紧，时刻保持公主的形象……当然，语气非常不足。 话说，真的到了塞外了？ 为何感觉跟行走在江南水乡差不多……这一亩亩麦田，说出去谁信！ “大郎，这些田产，真的都是我们的？” 仙蕙儿指着麦田问道，几个时辰前，李冉告诉她田地的归属权，她还以为是开玩笑。 “嗯，真的，我把这片土地都承包了，然后再组织了人开荒，种下杂交的谷物，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交给你那好闺蜜，武青樱办的。” 李冉表示他不打诳语，事实上，他还谦虚了些。 他在此处坐拥的土地面积……几乎半个九原郡那么大！ 仙蕙儿瞬间服气，当然，这仅仅是开始。 马车队伍进入到封地区域后，远远便瞧见平坦的土地上，一座赫然入目的城池。 很大，很阔气！ 与传统的四方形城池不同，这座草原上的城池有着极为另类的风格。 主要的建筑结构，竟然是钢筋混凝土！ “咱们的家，自然得打造得坚固一些，我试过了，这种材质，哪怕神武大炮都轰不动。” 李冉表示他惜命，所以除了物理防御外，自保能力也几乎点满了……视野的尽头处，一只骑兵队伍正疾驰而来。 清一色的突厥快马，雪亮弯刀无比豪横。 “这些骑兵是……” “我的私兵，当然，对外宣称是工程护卫队，至于人嘛，你看到了别慌。” 李冉善意的提醒着，不过仙蕙儿依旧慌了。 她看到了突厥人……成堆的突厥人！ 第二百零六章 故旧与新人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在大唐的地面上出现的突厥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怀揣善意。 当然，李冉并没有骗人。 这些突厥人行到身前时便下马，竟然以中原的礼节叩首跪拜。 仙蕙儿当场愣住，久久愕然不能言语……这次封地之行，她的三观差不多碎成了渣渣。 “大人，我们已经等你两天了。” “阿史那却云叫你们来的？”，李冉看着这只突厥人骑兵的队长。 并不算是纯血的草原游牧民，眉眼处能依稀看出汉人的影子，俗称，混血儿。 通常这种人在突厥部落里，都是作为奴隶使用……他的额角有火烧的烙印，证明了猜测非常正确。 当然，现在他自由了……并且，是李冉封地的武装护卫力量之一。 “是的，大人，阿史那却云委托我们向你问好。” 这名骑兵队长恭敬而谦卑，不得不承认，他礼仪学习得不错。 半年前，李冉向阿史那却云要了一批人……那些作为突厥各部落的汉族奴隶，或者胡汉混血奴隶。 有偿购买，当然，银子并没有花多少。 毕竟，在他的引导下，阿史那却云成功成为了突厥可汗的最优先继承人，权利非常大，达到了一人之下的程度，要不了多久，就能取而代之。 所以区区些许奴隶，阿史那却云迫不及待的想还人情。 值得一提的是，眼下李冉封地的武装力量人数为……四千人！ 四千由汉人奴隶，胡汉混血以及大唐边塞游侠儿组成的混合队伍，单论武艺，连裴旻都极为认可……一年来，这哥们总不能像李冉一眼宅在家里，会时不时往边塞一行，突破自身武艺极限的同时，顺便帮他练练兵。 所以，自保力量非常充足，那些突厥人唯一祈祷的，是希望别惹到这只凶神恶煞的队伍。 除了寻常冷兵器外还人手一把燧发枪，来去如风。 “你叫张龙对吧，裴旻向我提起过你的名字，现在你是骑兵团校尉。” 显然，对方脱离奴隶身份后，肯定不想再提起以前的突厥名字，所以李冉从善如流，收到裴旻带回的消息后，隔空为选拔出的守卫军军官取了新名字。 比如，张龙。 剩下的叫王朝马汉也毫不稀奇对吧。 总之，这片领土是他信手涂鸦的杰作，也是他思想理念的贯彻结果……从体制到经济再到肉眼可见的一切。 这一年时间，他远在洛阳，但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封地的建设。 验收成果令人满意。 在张龙的伴随下，李冉一行人进入到城堡中，通过移民迁徙和聚拢流民，外加向突厥人赎买汉人奴隶等措施，这座城堡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名副其实的塞外重镇！ “大郎，这，这真是我们的封地么！” 仙蕙儿再次傻眼，她从未想过在塞外蛮荒之地还能看到山寨版的洛阳城。 不，甚至比洛阳城还有张弛有度……人流井然有序，各种市政设施非常合理。 “是呀，我让黄有财带着人执行计划书，那哥们是个人才，当然，这段时间，我秘密派出了不少人手来此地打理。” 李冉晒然笑笑，实话实说，得益于工人阶层的扩大，各个行业的人才自然被选拔出来，他们都是托了李冉的福，帮他办事时，格外卖力。 当晚，城池里一片欢腾。 这座一年来发生了无数次变化的神奇之地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李冉顺利入住，并且接受了新的权利架构……虽然，他的地盘他说了算，但依旧任命了执政官和一干属官。 成员班底构成非常耐人寻味。 几乎没有士族阶层，以前期培养的工科人才为主，夹杂着少部分往来商贾和突厥汉族奴隶。 既然是变革，当然就改得彻底一些……甚至连属官晋升制度都是从基层小吏不断提拔上来，以行政经验为主。 一句话，小朝廷。 不是李冉有野心想干点什么，而是他必须把这个圈子打造成样板。 保证自身运行的同时，为大唐权力中枢提供新的理政经验……如果，真有需要的话。 现在嘛，是放松下来，享受一年来的成果时候。 “大郎，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仙蕙少有的喝了马奶酒，眼睛亮亮的，犹如天上的星星。 他的夫君，真是神仙中人。 “这才只是一年，以后，会有更神奇的变化的，当然，暂时不考虑扩大地盘……县侯身份挺好的，免得朝中那些老货聒噪。” “嗯，爹爹常说，百官众口难调呢。” 仙蕙儿依偎在他怀中，喃喃道，“我原想，在洛阳城中陪着爹爹就好，今日到了这里，竟觉得跟回到了家一样……大郎，果然，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 这狗粮喂的好，李冉嘿嘿笑着，“傻丫头，这本来就是咱们的家呢……在此地多住几天吧，我也处理一下领地的细节问题，等天气转冷时，再回洛阳过冬，毕竟室外的气候，对政儿来说，还是太严酷了点。” 仙蕙儿自然点头，当然，她没有注意到李冉眼中闪过的一丝隐忧。 老丈人对百官的抱怨，是越来越多了。 以前他立足未稳，需要朝中大臣支持，而眼下根基已然稳固，自然想掌握大权，推行自己心中的政策理想。 与野性无关，人性使然。 只是眼下的朝中百官皆不是他一手提拔的，想要一条心，难。 况且，抱怨是相互的，李显不满百官的同时，那百官心中是否有各自的小九九，板上钉钉。 啧，从武则天到李显，这大唐的政局，真是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当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冉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好。 只是他何等面子，既然到了塞外一行，周围的‘朋友’，哪能不来打个招呼。 七天后，一队车马赫然出现在了领地外面。 打的旗号，竟然是武县那边而来……为首那浑身裹在袄子里的人，穿着绯红色，作为男人骚包无限。 不过，若是女人的话，那就非常合理的。 没想到，第一个来拜访他的，竟然是武青樱。 事过境迁，李冉跟她之间早已没有那些纠缠，只当她是仙蕙儿的好闺蜜即可。 再说了，这一年来，自己的封地和武县之间的各种往来非常频繁，妥妥的盟友。 所以，仙蕙儿亲自外出来迎接，两人女人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把李冉这正主儿晾在一边了。 当然，这事得大度。 李冉自觉的充当随从跟在身后走着便是，直到张龙疾行而来，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第二百零七章 我对皇位没兴趣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今天的客人，还真有点多。 “禀告大人，将军来了。” 在张龙口中被称为将军的，只有一个人……李重润。 这位大舅哥戍边一年，掌控着边塞兵权，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 把突厥的主战派杀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当然，这背后肯定有阿史那却云的功劳。 无论如何，他的功绩有目共睹，堪称大唐的镇北战神。 唯一的遗憾是，他依旧驻守在边塞，没有一点回洛阳的意思。 大唐的太子之位，空了快两年了。 李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倒不是不想见李重润，事实上，两人早就约好了见上一面。 当日在塞外吃羊肉的约定，彼此都记得呢。 问题是，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整备车马，我去接他，另外，带个消息给公主。” 话不用多说，其实这消息是带给武青樱的。 名义上，她可是李重润未过门的妻子……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今日若是撞见了，那才叫尴尬得飞起。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大舅哥缓几天算了，反正在塞外打猎什么的，混混日子飞快。 然而远处一阵猎鹰的嘶鸣声很快吸引了李冉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这猎鹰，是哪来的？” “武姑娘带来送给公主的。”，张龙实话实说，他也一脸懵逼。 显然，两人都低估了女人之间的闺蜜情谊和显摆程度……有了好货，那不得拿出来晒晒！ 所以谁规定了玩耍一定要在城堡里？ “……大舅哥的队伍，也是在那边吧。” 李冉突然有些牙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张龙和一干侍卫火速去救场。 不能让小媳妇一个人尴尬。 显然，他去的正是时候，仙蕙儿手足无措，夹在哥哥李重润和武青樱之间，想要调和一下气氛，奈何两边都极为冷淡，空气氛围诡异到爆表。 “……兄弟，今日我来得不是时候，缓两日，再来拜访。” 许久不见，李重润依旧带着面具，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他朝着李冉拱拱手，上马便要离开。 武青樱冷哼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李重润停了下来。 她坦然直视李重润的目光，浑然不怕眼神中隐含的杀意。 “怎么，将军想杀我这个民女不成？” 不顾仙蕙儿拉袖子，武青樱正色道，“民女犯了何罪！” 李重润如同一尊雕塑，良久后，扭头便走。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冰冷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 李冉摇摇头，两年了，李重润对武家的恨意，还没有一丝一毫消除。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还有所加剧！ “呵呵，民女想去哪，不需要向将军你报备吧？还是说，我这武县县令，将军有权管辖？” 武青樱针锋相对，论不爽，她心中也憋了一肚子火。 两人肯定没有感情，她以前是怕武家被清算才同意了李显赐婚的事，眼下武县发展不错，武家残存的子弟休养生息足够，根本不需要以一场婚姻来维持地位。 说得难听点，她治下的武县潜力十足，给个郡主名头都不换，干嘛攀高枝不是？ “行了，你们都各退一步吧。” 李冉站出来打圆场，他能理解李重润的心情，也能理解武青樱的态度。 但这场婚约，是退不了的。 且不说帝王一言九鼎，就算是李显肯改口，李重润和武青樱各自都未必敢公然提出悔婚。 两人的处境，非常微妙。 事实上，武则天留下的政治遗脉资源非常庞大，她毕竟经营了朝政数十年，对朝中百官的掌控力远远高于李显，这种掌控力，包括的不仅仅是朝堂上的百官，也包括了各道各州府的地方官。 换句话说，这天下，名义上是大唐的，但是内壳，也有大周朝的影子。 除非李显总览全局后将武则天的影响力完全清除掉，否则武氏的政治遗脉将长期存在。 所以李重润和武青樱若是公然解除婚约，相当于李氏后代和武氏的继承人决裂……这无疑会引起各政治派系的紧张，对朝廷稳定极为不利。 目前的大唐正在上升期，任何政局不稳都可能影响国运。 “……虽然你们关系是不可挽回了，但也别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甚至在外人面前，还得和谐一些。” 李冉晒然笑笑，相信两人都是聪明人，话点到即止。“甚至，可以考虑一起去洛阳一行，两个月后，是皇上的大寿，如果你们同时出现一起拜寿的话，对彼此以后的处境都会更好一些。” “大舅哥你可以继续驻守边塞，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而武姑娘你，武县那边肯定更加稳定，至少不会有不开眼的宵小来惹你的未来的太子妃人选。” 和事佬不是那么好当的，武青樱一言不发，拉着仙蕙儿就走到一边，总算没有扩大事态。 而李重润似乎也毫不在意，策马准备离开。 “……大舅哥，逃避，不是办法。” 李冉拉住他的马头，淡笑道，“有些话，你不爱听，我也得说……心结，你得解开，旁人帮不了你。” 李重润呵呵笑了一声，翻身下马，直视李冉的眼睛。 “……兄弟，我没你这么好的运气！” 他浑身突然颤抖起来，似乎在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你当我在边塞就不问世事了么！没错，我是在逃避，但从未想过要逃避一辈子，我需要一点时间抚平伤口而已，这也有错！” 他眼睛突然流出泪来！ “而朝廷那边呢，百官做了什么！武则天又做了什么！他们有意立李重俊为太子，嘿嘿，只因为我是个丑八怪！不配当皇帝！” “在皇上心中，你才是唯一的太子人选！” 李冉郑重的摇摇头，他知道大舅哥的心结有些魔障了，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呵呵，爹的态度？若爹真的只考虑立我为太子，早就力排众议，把那些反对的百官都收拾了。” 李重润喃喃冷笑，“……兄弟，哪怕是你，就没有考虑过皇位？我那小侄子，可是武则天亲自命名，叫李政对吧，出生后不久，爹就把他拉入到宗人府的籍贯中！” 他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而且，还在怀疑自己！ 李冉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也冷了下来。 “……重润，不管你信不信，我对皇家争权夺利，没有半点兴趣！” 第二百零八章 送土地的“贵客”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猜忌令人心生怨念。 李冉怎么也没想到，大舅哥的怨气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他魔障了。 “有些事，你得自己去争取……百官不支持你做太子，有一千个理由，但你能成为太子，理由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李冉面色肃穆，淡淡道，“皇上支持你，这就足够。” “父皇？呵呵，父皇若真有决心，又何必拖到现在。” 李重润分明不信，这执拗的态度令人头疼不已。 “老丈人有老丈人的难处，他登基才几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李冉摇头，结束了这个争执不休的话题。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不妨回洛阳一趟，当着百官的面，把你在塞外的功绩说一遍，谁敢反对你当太子？” “呵呵，求那些人？” 李重润一声冷笑，“我才不求他们……等我想回洛阳时，我自会回去。” 他似乎话里有话，李冉摇摇头，知道多说无益。 这次交谈不欢而散，李重润将带来的礼物送到后，连摆下的宴席都没有吃就走了，让仙蕙儿好生失望。 “大舅哥的心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慢慢来吧。” 李冉抚摸着小媳妇的秀发，恋爱的动作令一旁的武青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显然，她有些羡慕李冉和仙蕙儿的神仙伴侣情谊。 而她自己……冲着李重润的态度，今后想都别想，这辈子，怕是得守活寡了。 “……青樱姐姐说过，她在武县这些日子，主动向哥哥联系过，可是哥哥一直冷淡淡的，她也就没再纠缠。” 仙蕙儿抹了抹眼角，“哥哥，青樱姐，都是苦命人呢。” 李冉不相信玄学，不过这两人的关系的确陷入了死循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场姐妹欢喜的聚会因为插曲变淡了不少，武青樱情绪有了低落，只住了两天便辞行。 临走时，又与李冉谈及了武县发展的策略。 显然她是坚定的革新派……甚至连封地的架构都照抄李冉的思路。 “河东道的主事官几次到武县来，似乎对我的地盘很有眼热……我这县令，可不是世袭的。” 武青樱有事相求，当然不会将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封地公司让人。 “呵呵，你们武家最大的靠山还在呢，你找我帮忙是舍近求远了。” 李冉不是不肯插手，只是任命县官这种涉及权利的事情，百官敏感得很，他若出面，武青樱的希望只会更糟。 “……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武青樱神色一黯，似乎不想拿这种事去麻烦武则天。 她作为钦定的家主，武则天当着武承训和武从谦的面，让这两个哥们听从武青樱的意思办事。 所以，她不愿意显得自己无能为力。 “这样么，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你们现在缺的，是官面上的身份。” 李冉欲言又止，武青樱却眼睛一亮。 武家根基不弱，在各地的人脉本来就没有断绝，唯一的麻烦，便是因为武三思的缘故，族中子弟，没有在朝廷做官的可能。 没有官面身份，哪怕再牛逼的勋爵，也有衰败的一天。 更何况，武青樱一介女子，能混到县令一职已经是李显开恩外加武则天尚在的缘故，其余武家子弟，也不像是有出息的模样。 “……官面身份，我是不想了，承训和从谦为人单纯，也不适应官场上的勾心斗角。”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很犹豫，是不是有帮我的法子，但却不能说。” 啧，这娘们的感觉还挺敏锐。 李冉微微一笑，他的确有个想法，但这事，他不打算支招。 联姻……家族维持关系的最好法子。 本来武青樱和李重润联姻后，对李家和武家都是好事，奈何这两人怨念已深，基本上尿不到一壶去。 但并不意味着这条路子走不通。 李家和武家的联姻人选，其实还有一对。 而且还是历史上正牌的夫妻关系……李裹儿和武承训！ 自从韦氏被赐死后，小姨子李裹儿便被姐姐仙蕙儿带着，这丫头不比仙蕙儿知书达理，挺野性的，以前李冉空闲时还能管教几分，后来忙于正事，李裹儿又进入了青春期，越发的无法无天，加上李显宠爱有加，要星星就不带给月亮的那种。 她性格像韦氏……严格来说，李冉挺讨厌这种大小姐脾气，从他眼前收拾武青樱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小姨子本性不算坏，只需要一门好亲事就能让她收敛许多。 本着尊重人的原则，她希望可以自己挑夫婿，不过，推荐一两个合适的显然更靠谱。 “承训兄弟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一门亲事了，你作为武家家主，好好考虑呗，别走上你的老路。” 李冉含蓄的给出暗示，话只能尽到这一步，如果小姨子李裹儿和武承训真的还能走到一起，那只能说，历史的车轮，真的很难改变。 武青樱似有所悟，微微点头不再废话。 送别了这娘们，仙蕙儿情绪低落了好几天，李冉带着他领略本地风土人情许久后才恢复过来。 今天后，封地又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行骑兵在夜幕下靠近，来去如风，极为彪悍的战力。 当然，李冉不为所动，他带着自己的侍卫举着火把，在封地外的草原上静静的看着对方如风卷残云一般到来。 火光摇曳下，朝着为首那人莞尔一笑。 “你挺骚包的，给我秀肌肉呢？” “呵呵，哪敢在仙师面前斗胆，今日来，是想念仙师了。” 看看，这么会说话的突厥人，也是活久见……阿史那却云穿着江南特制的丝绸长袍，打扮得与汉人无异，但那骨子突厥味道，却怎么也甩不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画虎不成反类犬。 “行了，你秘密送信给我，又把见面的时间挑在半夜，不是来讨口彩的，有什么事，明说吧。” 李冉晒然笑笑，不再废话。 天寒地冻的，没事打什么秋风，回被窝里陪老婆逗小孩不香么？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仙师，那我也不藏着了。” 阿史那却云尬笑，显然，他内心挺着急的，简单客套后，立刻开始正题。 手一挥，麾下便将带来的礼物送上。 “……你还挺大方。” 李冉微微一瞥，眉毛便猛然扬起。 何止大方，简直是败家……这哥们送的竟然是土地！ 一份契约，约定好了将整个河套地区全部送给大唐！ 第二百零九章 一场赌国运的交易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不过，没记错的话，这片土地根本就不是这厮的地盘吧。 李冉玩味似的笑了笑……突厥可汗的领地，这厮还挺会擅自做主的。 “你玩我？还是准备开空头支票？” “哪敢欺瞒仙师，这片土地，的确是准备送给仙师的。” 阿史那却云一本正经，只是眼睛里怎么也藏不住狡猾的利芒。 “它的守备非常空虚……老可汗将突厥狼骑派出去远征西北的草原，起码有两个月不会回来。” 这出卖别有性格，简直跟老鸨站在二楼上招揽客人一样热情。 “所以，你打算让大唐出兵袭击河套地区？” “这么好的机会，不拿下这片土地，怪可惜的。”，阿史那却云依旧一本正经。 李冉一脸鄙视，咧嘴道，“你丫怕不是个假的突厥人。” “……我给自己取了个大唐名字，要不要听听？” 当无耻成了家常便饭，还真没有什么能令这厮羞愧的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突厥王族中的一人之下，这哥们已经不满足了。 盯上了突厥可汗的王位。 当然，若搞政变什么的风险极高，远不如一场袭击来的稳当……当突厥可汗死在大唐人的手里，作为二把手的他，自然登上王位没得商量。 好算计，可惜李冉毫无兴趣。 “我没兵权，也不想帮你做嫁衣。” 拒绝的毫无余地，鬼知道阿史那却云有没有额外的套路。 “……不需要你出兵，只需要你的名头。” 阿史那却云表示他送佛送到西，“我会派出精锐骑兵假借大唐的名头，袭击王庭牙账，没有狼骑兵，我有十足胜算，只要杀了老可汗，我必定顺利继承王位。” “然后呢，打着给他报仇的名义，入侵我大唐？” 李冉晒然笑笑，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不需要一场战争来立威，事实上，眼下突厥支持我的贵族已经不少了，只是老可汗思想太固执……他已经老了。” 阿史那却云非常坦荡，直言心中抱负。 这哥们，想当突厥人的赵武灵王么……一年来，他效仿大唐的地方已经多到不能用学习来形容，更像是剽窃。 事实上，他的为政理念的确挺有意思。 发展经济的同时保持了游牧民传统的战斗力……与大唐建立贸易渠道，售卖牛羊换取其他生活物资，然后向西北扩张，占领更多的草场再壮大畜牧业。 论草料供应，突厥人显然有着天然优势。 李冉眼睛一眯，半响没有回话。 他在考虑要不要送阿史那却云上位……并不担心这哥们会过河拆桥，按照这厮的政治方针，大唐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若国力很弱，还可能采取用刀子付账的方式，而以眼下大唐的储备力量，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全面入侵。 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养虎为患。 阿史那却云已经表现出了比老突厥可汗更厉害的潜力，大唐身边卧着这种敌人，有些头疼。 “……我没权利决定出兵不出兵。” 最终，李冉拒绝了他的要求，看着对方失望的眼神，又莞尔笑笑。 “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峰回路转的言辞令阿史那却云微微怔住，这大唐，还有李冉决定不了的事。 看着对方的手指方向，似有所悟，“……你说的，是李重润！” 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李冉晒然笑笑，决心送给大舅哥一份礼物，一份足以让他不得不立为太子的礼物。 上一次收复河套地区，还是高宗李治的时候，若李重润能重夺这片土地，建立的功业足够让朝廷百官闭嘴。 “好，我去找他。” 阿史那却云跟李重润有过合作，驾轻就熟，只是兹体事大，不确定对方的态度而已，有了李冉的引荐，这事情，定然能成。 当夜，李冉便修书一封，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写下，然后由李重润自己判断需不需要跟阿史那却云打一波配合。 然后，关门送客，他才没有留宿阿史那却云的意思。 二十多天后，当李冉忙完了正事，把领地一切秩序引上正轨准备回洛阳时，收到了一份回信。 是边塞的专门信使，有正式编制在身的那种。 能动用这种信使的人，只有偏将军以上的职称……李冉嘴角微微一笑，已经猜到了寄信之人是谁。 果然，封面上大舅哥的名字赫然入目。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简单到了只有两个字。 “谢谢。”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李冉却微微摇头苦笑……知道他还是没有放下心结，但这份厚礼，决定收下。 “看来，得多待几天了。” 对方收下礼物，就意味着李重润同意了阿史那却云的计划，回信便是态度……字迹飞扬有力，那种兵伐之气跃然于纸上。 所以，作为第一线的后勤力量，尽管李冉不需要为他提供什么物质上的援助，但依旧想做到尽善尽美。 比如送一批燧发枪和战马之类的，甚至，让张龙带着一只小队伍随军参战也行。 大意失荆州，上一次这大舅哥的顺风局，就留下了终身遗憾。 “大郎，哥哥来信了？”，正在思付如何准备辎重时，仙蕙儿兴奋的钻了进来。 这丫头，消息还真灵通。 “……嗯。”，李冉顺手将信件递了过去，仙蕙儿看得直瘪嘴。 “哥哥也太惜字如金了，大郎，你们是不是商量了什么事。” 仙蕙儿不笨，很快明白了这种暗语似的交流……李冉见阿史那却云的事，可没有瞒她。 “嗯，小事，你别多心了，好好带着政儿便是。” 李冉到不是怕她泄露风声，但杀伐之事是为不吉祥，她带着政儿，尽量远离血光为妙。 “行，都以你……”，仙蕙儿点点头，兴致冲冲赶来，兴致缺缺离开，走出书房前，李冉心中一动，又将她叫住。 “要不，你去给武青樱写一封信……让她准备好军用物资去马邑一趟。” 李冉晒然笑笑，弄得仙蕙儿一头雾水。 “就这么赤眉白眼的一句话？” “嗯，她懂的。” 李冉点头，论政治敏锐性，这娘们可比小媳妇强多了。 所以，他决定送对方一场好处……出征前，军用物资什么的怎么也不嫌多，李重润就算再不爽，也必定会记住她的好处。 也算是为强扭的瓜再浇一瓢水。 若两人真的再这么冷淡着，那只能说，今生无缘吧。 第二百一十章 朝争背后的大佬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夏至，骄阳似火。 李冉吃着西瓜，三伏天的舒坦，谁享受谁知道。 仙蕙儿兴致冲冲送来了朝廷的邸报。 “大郎，有好消息呢。” 从塞外领地回来足足两个月，她还没笑得如此开心过。 “莫非媳妇你又怀上了？” 李冉明知故问，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收到了仙蕙儿的粉拳。 真疼……果然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大舅哥打了个打胜仗，据说，把突厥可汗都击毙了！” 仙蕙儿兴奋得手舞足蹈，哥哥有出息，她由衷高兴，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李冉眸子里闪过的一丝阴影。 与原本的计划有点出入……一天前，他先朝廷的快马一步收到消息，是武青樱发来的。 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击杀了突厥可汗！ 对于战役结果，李冉并不意外，里应外合的顺风局都能输，那只能叫突厥可汗是个位面之子……显然，他不是。 然而处理突厥可汗的手段，简单粗暴，甚至有可能为大唐引来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 鬼才相信阿史那却云那张嘴，如果他打着为可汗报仇的旗号，大唐这边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李重润为何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李冉想不明白，也不打算费脑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洛阳城里很快欢声笑语一片。 连普通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氛围……吃瓜群众也是有归属感的，大唐获胜，他们打心眼里高兴，连酒后的谈资都多了几分。 尤其是李显，亲儿子打了大胜仗，做老爹的脸上自然光彩极了。 要庆功，大大的庆功。 捷报送到宣武殿的两天后，嘉奖文书就从洛阳发了出去。 任命李重润为大将军，总管河东道、河北道以及治下的边军。 可以说，将大唐半壁江山的军权都交给了亲儿子，信任有加。 顺理成章的，立太子一事又被提上了日程，这一次，李显显然下定了决心。 有征讨贼寇的功绩打底，百官们再想反对，很难找到理由了。 筹备许久后，李显在早朝时提出此事，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让李冉入宫觐见……帮着喷人。 李冉当然不想去。 远离朝政一年乐得轻松，何必要去惹麻烦。 当然，李显不准他偷懒……只能穿着朝服，重回宣武殿，看着满朝大臣熟悉的面庞，晒然笑笑。 百官顿时菊花一紧。 被李冉支配的恐惧感，永生难忘，彼此面面相觑，总觉得要糟。 “诸位爱卿，眼下我年近半百，朝中不能久不有太子，吾儿重润战功赫赫，是最好的人选，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先声夺人，根本没有给选项。 百官迟疑了片刻，目光纷纷投向了张柬之等有从龙之功的大臣。 显然，是同意是反对，得大佬发话。 “陛下，重润将军文韬武略皆是一流人才，然为帝王者，非有龙颜之姿不可，否则，以何面目见天下人。” 果然又是这老货出头……李冉冷笑着看着越众而出的张柬之。 论顽固，这厮简直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要说此人跟大舅哥有什么私仇，那倒未必，这厮纯粹是守旧派的思路，认为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变而已。 “荒谬，后继之人，当以才学人品而论，岂可因区区面容而倒行逆施！” 李显怒了，真生气的那种，若是朝政争个你来我往也就罢了，立太子是他老李家的私事，这姓张的指手画脚好生讨厌。 “陛下当谨慎，况且才学人品皆可以教化，但面容之姿却难改……” “咳咳，张大人，照你这么说，那些为国出力却留下一身伤残的有功之士，是错的了？” 论嘴炮，老丈人到底差了些，又碍于身份，对倚老卖老的张柬之还真拉不下脸皮来对线。 李冉只能长叹一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百官瞬间哑然，纷纷向张柬之报以同情的目光……嘴炮大师来了，保重。 “……非也，此乃两说之事，为国捐躯有功者，以财物赏赐，然太子之位，必当……” “有什么两码事！” 李冉径直打断他的话头，扬眉道，“张大人的子嗣，可曾去往疆场建功立业？” 张柬之顿时哑然，这话诛心了不是？他就是一文官，读书人，家族子弟自然也是习文为主。 “……不曾。” “既然不曾，那张大人享受着重润将军打下来的安宁生活，却嫌弃他因战事而破相，岂非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粗鄙的质问，效果却异常好使，对付文化人，就得流氓一点。 张柬之被哽的不轻，将头别过一边道，“尚书令大人咄咄逼人，老夫不与你争辩。” 啧，聪明了，知道挂免战牌了。 “行，你不跟我说，就当你默认了。” 李冉继续无赖，扬眉道，“还是知道自己理亏，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张柬之刚想回嘴，猛然醒悟这是李冉挑逗之计，再争论下去，没准真要把自己说的没台词。 当下祭出拖字诀，只身跪下叩首，请求李显收回成命。 百官见他如此做派，同样纷纷效仿。 一时间，宣武殿的人头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你们都干什么！”，李显气得面色赤红，眼中毫不掩饰杀意。 这朝中一半人都是从龙之功的功臣，他平日里客气对待，但真惹毛了，少不得杀鸡儆猴。 “陛下，我等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着想，还请陛下三思。” 张柬之用力磕头，额头都快出血了。 李冉看得眉头大皱……这不科学，张柬之拒绝的态度，也太强硬了一点。 作为臣，他逾矩了，对于最看重规矩的老古董而言，这种态度和立场绝对有问题！ 哪个环节不对？ 李冉紧紧盯着这厮的眼睛，再看看与他一起跪下的大臣，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影。 能让这些老货如此旗帜鲜明的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武则天，绝对是武则天在背后指使！ 李冉紧紧捏起了拳头，没想到这老娘们如此阴魂不散……她对李重润的戒备心，简直到了夸张的程度，哪有这么不讨奶奶喜欢的孙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谈判，武则天划下道儿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还好，找到了问题，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既然张大人极力反对重润将军成为太子，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李冉上前一步，挡在了百官和李显之间，朝着老丈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别动怒，这些老货杀不得。 杀了没用，还得被扣上暴君的帽子，划不来。 李显微微点头，勉强压下怒气，坐回龙椅上，等待好女婿找回场子。 张柬之抬起头来，瞧见李冉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有种心事被窥破的感觉。 “……皇家子嗣尚有人在，尽可在其中选择。” “说名字吧。” 李冉继续追问，张柬之被逼得退无可退，只能闷声道，“尚书令大人何苦强人所难。” “行，你不想说，我来帮你说吧。” 李冉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想推举李重俊为太子？” 话音落下后，整个宣武殿鸦雀无声，百官狐疑的面容与张柬之震惊的表情形成了色彩感极强的画面。 窥人心思，恐怖如斯，不愧是大唐仙师。 “……皇子重俊儒雅有风，品貌皆一流人物，本就是合适的人选。” 当然，这老货极力轻描淡写想糊弄过去，就是不肯承认。 看来武则天教他的法子，是拖字诀……拖着太子不立，让李显耐心一点一点散去，消磨他立大舅哥的意志。 当然，张柬之只理解了其中一层意思。 他肯定以为武则天是秉持礼法的原因才反对立李重润为太子。 只有李冉才知道……那老娘们真实的意图是，等自己小儿子李政长大后，过继到皇族，纳入太子人选！ 对于这天大的帽子，李冉只能说对不起了。 “既然如此，张大人何不担任太傅一职，以一年为期，教导重俊皇子诗书礼仪，一年后，由皇上评判是否可以立为太子人选，若仍旧不能，那就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吧。” 画下道儿，李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 看上去又拖了一年，是帮了张柬之等守旧派的大忙，但实际上，一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变数。 最大的变数，是武则天的健康！ 显然，没有那老娘们在背后捣鬼，张柬之等大臣的反对力度绝对没有这么强硬。 微微叹了一口气……若这一年间武则天肯放弃固执，拥立李重润为太子的话，那就好好过，若不能的话，就得动用点厉害手段了。 事实上，软禁什么的，她前半辈子在别人身上用了无数次，轮到她自己试试，也只能说报应了对吧。 “好，就依尚书令大人之言，老朽愿意当这传道授业解惑者。” 张柬之果然上当，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场越演越烈的朝局被李冉化解了……当然，老丈人犹在气头上，等散朝后，将李冉叫住。 “贤婿，今日这退让一步，又要拖一年时间。” 显然他有些不满意，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李冉对线的强度有目共睹，只能说对手太强大了。 “皇上，要不了一年……你只需要说服一个人即可。” 李冉晒然笑笑，将武则天的名字报上，同时将自己的猜测一并告知。 “……唉，母亲竟然如此看偏重润吾儿。” 李显眉头深深皱起，以前武则天不是没有对他提起过李重润的劣迹，他皆未放在心上，毕竟以前潜伏庐陵十年，他还对武则天不满呢，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李重润。 “皇上，如何做，你好好考虑吧，我不参合。” 解铃还须系铃人，李冉话已待到，至于李显要不要动用非常规手段，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一边是宠爱的儿子，另一边是威望犹在的母亲，夹在中间，难。 当即告辞离开，才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幽幽的声音。 “……一年前，母亲为政儿取名之时，曾暗示了我一件事。” 李冉顿时浑身紧绷站住了脚步。 “冉儿，你如同我的亲生儿子，仙蕙儿也是我最疼爱的女人，政儿那小外甥，我喜欢得紧，如果……” “师傅，我只愿政儿平平安安长大。” 李冉重重摇头，直接杀死了话题。 态度之坚决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斡旋的余地。 李显愕然，从未见过这女婿如此义正言辞的样子，唯有苦笑几声，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条路子走不通。 回到府邸后，李冉阴沉的脸色令仙蕙儿吓了一跳。 “大郎，今日早朝，莫非有什么不顺利？” “……没事。”，李冉强笑着摇头，“别多想……对了，咱们回洛阳这么久，还没有去见过太上皇，要不要去……” “好啊，我好久没有见过奶奶了，正好去看看。” 李仙蕙欣然应诺，当即整备起马车，两人带着几个护卫便出门，直奔行宫。 竟然，吃了闭门羹？ 看着行宫紧闭的大门，李冉一脸错愕。 “大郎，奶奶好像身体有恙，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不必，咱们等着，若半个时辰内她不开门，我们就闯进去。” 李冉朝着侍卫挥了挥手，示意去多叫一队人来。 “大郎，这是要干什么！” 仙蕙儿顿时急了，“你别乱来。” “……傻媳妇，她是故意躲着我呢。”，李冉叹了一口气，只能撕下伪装成一片太平的面具，把今日朝廷上的争论细细说了一遍。 仙蕙儿顿时傻眼，全然没想到还有如此一波三折的故事。 “总之，我是不会让政儿参与太子之位竞争的，如果说不通，那我就回封地去，山高皇帝远，还能管得着咱们？” “大郎，别说那些气急的话，咱们跟奶奶好好说。” 仙蕙儿安抚着他的心情，原本有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态度夫唱妇随变得坚决起来，“政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同意，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小媳妇，到底懂事！ 李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有了仙蕙儿的支持，他更加有底。 眼看着半个时辰将至，李冉正要吩咐侍卫们来点硬的，结果行宫的大门却打开了。 不是吧，武则天这老货还带卡点的？ “尚书令大人，太上皇请你进去……仙蕙公主请在别院小待片刻。” 通传的仆人低首垂眉，生怕惹怒了李冉，他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不行，我要……” “……大郎，你去吧。” 仙蕙儿拉了拉李冉的袖子，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年之赌约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行宫深处，有些热得过头了。 走两步便是火盆，让本来只穿着一件长衫的李冉都快准备脱衣服。 当然，考虑到这个动作会引起武则天不必要的误会，他只擦拭了额头上的汗而已……毕竟，这快九十岁的老太太，还能时不时的夜夜笙歌。 可惜她的衰老程度肉眼可见。 与一年前相比，她的皱纹已经到了细密的程度，眉角耸拉下来，头发斑白，半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闭目养神。 李冉心中的不痛快平息了下来。 跟一行将就木的老婆子记什么气。 “参见太上皇。” “免了，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她到底保留了往日的精明程度，浑浊的眼珠子里隐含着利芒。 行宫外面的动静，她一清二楚。 “……太上皇，微臣就有话直说了，立太子一事，还请太上皇不要再插手了。” 李冉义正言辞，无论能不能说服武则天，话都得带到。 “我若说不，你又待如何？”，武则天挺起了身子，那一瞬间的威严仿佛还在君临天下。 “……这行宫的大门，有些旧了，赶明儿我让工程队来修修。” “李冉！你敢！” 武则天顿时震怒，猛然咳嗽起来。 这老货，不是装的吧……李冉将痰盂递过去，行为友善，却不肯改变态度。 武则天平息了咳嗽声，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冉好不怯懦的对视着，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位老迈的往日大佬长叹一口气。 “哎，你终究不相信我。” “那太上皇又何曾相信过重润？” 李冉直言不讳的反问道。 “……你很聪明，但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 武则天面容冷峻，“若让李重润登基，这大唐的江山，必定毁在他手上，你可知，你就是大唐的罪人。” “不是吧，太上皇，这帽子扣得太大，你不觉得很扯淡么。” 李冉摇头，“重润他领兵在外，屡次击败外族，有功于大唐，若真要毁掉大唐的江山，他怎么会尽心尽力领兵驻守边塞，放蛮族入京不是更好？” “呵呵，以大唐的军力，就算他反叛投靠突厥又如何？不过阵痛而已，只有他拿到全部军权后，才会行倒行逆施之计，这人狼子野心，你们都没有看透他。” 武则天依旧坚持己见，固执得令人发指。 李冉很怀疑她是不是老糊涂了，疑惑是得了偏执症。 “……你若不信，老身便与你赌一把。” 突然，武则天举起了三根指头。 “若我输了，以后绝不再干涉立太子之事。” 李冉无奈的笑了笑……她是不是忘了，论赌，自己出道以来就从来没有输过。 “太上皇想怎么赌？” 接招，没说的，让这老婆娘死心再好不过。 “一年为期，你去秘密训练一只新军……准备进京勤王。” 武则天森然道，“到时候李重润必定会带兵进入洛阳，你是阻拦他的最好人选，大唐的江山，成败皆在你手上。” 李冉顿时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话说到头了，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竟然安排得如此事无巨细。 “怎么，你不敢赌？”，武则天冷然反问。 “……赌，有什么不敢的。” 李冉用力点点头，将疑问抛在了脑后，武则天在位时，他尚且屡屡赢她，此时年老昏花，又有何惧。 “好，那你向显儿要一份诏书，若京城有变，你有权利可以召集各州各县清君侧。” 李冉又点了点头后，追加道，“若太上皇你赌输了，不再干涉太子之事的同时，也别打我政儿的主意。” “那是当然，若我彼时还健在，我自当退出行宫，去骊山温泉养老，然后就躺在陵墓中等死，不劳你这大唐仙师在耳边聒噪。” “……那倒不必，这行宫挺好的。” 李冉失笑，想不到这老太太如此执拗。 当然，她划下了道儿，接招便是。 出了行宫后，坐卧不安的仙蕙儿赶紧问究竟。 听闻他和武则天的赌局后，更是傻眼。 “大郎，太上皇之意，你真的要照做？” “嗯，免得她不死心，况且建立新军也不是坏事。” 李冉点头，眼下大唐工业发展迅速，传统的募兵模式就显得落后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做出调整改革。 目标很明确，精简兵源结构，提供单兵作战能力，减轻兵役负担的同时又能提高战斗力。 次日，入宫拜见李显。 与武则天的赌约自然不说，但讨要个差事却名正言顺。 可惜老丈人的政治功力见长，只听他的要求，便猜出了其中端倪。 “听说，你去见过太上皇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傅。” 李冉坦诚相告，“太上皇教育我，别太清闲，要趁着年轻多帮师傅你做点事。” “唉，难为母亲还如此考虑。” 李显点头，沉吟片刻道，“那你说新设立军队一事，有何计划？” “越低调越好，免得百官聒噪。” 李冉晒然笑笑，“对外宣称练兵即可，就说按照规划书里面的要求，对军队进行一场大操练。” “如此甚好，唉，张柬之等群臣，朕继位越久，越觉得他们不堪大用。” 李显郁闷的轻哼了几声，显然动了要朝廷大换血的心思。 “皇上，别操之过急。” 旁观者清，对于眼下百官及其背后的士族力量，李冉早已领教过，能打压得住，但要连根爬起力有未逮。 起码得培养一批可替代人选后再找由头换人，否则换上来新的一批，也不过是旧瓶装新酒罢了。 “唔，朕自有道理，你且为朕好好训练新军吧。” 李显点头，将虎符等信物拿了出来，单凭这份信任就令人咋舌。 为了掩人耳目，他任命李冉的诏书上，只说在各地巡检工厂运行情况和检查税务机构，这些都是李冉的专业技能，百官就算想插手都力有未逮。 况且前几日朝廷上争得面红耳赤，百官很少见到李显如此动怒的时候，均心有余悸，自然不会为了这区区任命而跳出来反对。 反倒是觉得让离开离开洛阳权力中枢是个不错的安排。 这一次，不用拖家带口。 李冉只带了裴旻和些许侍卫，告别了小娇妻和儿子后，悄悄出发。 一年时间，就来证明一下，自己和武则天，谁才是一等一的眼力。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军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狡兔三窝，武则天要新设立一军，显然，她久离朝政，对大唐目前的财力已经产生错误的预判了。 区区一军顶个什么事，要玩，就玩大的。 李冉将王忠嗣、封长清和高仙芝一并召集了起来。 两年不见，这三位小将已经是军中熟手了……上次出塞的军功将他们都送到了偏将军职位，历练一段时间后，正是继续往上送的好机会。 “我找你们来，是要你们做一件事。” 三人面面相觑，这见面的地点也太奇葩了……竟然选在了封禅的广场上。 而且，这大半晚上的，见面不嫌太诡异了点么？ 事实上，李冉下午出了洛阳时，还友好的跟前来探望消息的杨再思道别。 别以为这老货伪装得很好，他几乎将打探李冉的行踪的目的写到了脸上……显然，是受到百官的委托，专门找一跟自己亲近之人来打秋风。 而李冉自然表现出好好先生的一面，大方的将行程告知。 反正这些货又不能查证，老丈人诏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巡检工厂运行情况和检查税务机构，还有假不成？ 答案是，真有。 当李冉拿出虎符的那一刻，三位小将差点吓尿。 当场跪下听令……这虎符能调动大唐全国之兵，比大将军还强三分。 “咱们也不说闲话，我碍于身份缘故，很多事做起来非常不方便，所以只能委托你们。” 开门见山，李冉对这些小将的能力并不怀疑，毕竟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战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图。 “仙师请吩咐，我等万死不辞。”，王忠嗣三人当场将胸口拍得极响。 “好，那我就明说了，半夜找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秘密前往各处……练兵。” 李冉晒然笑笑，“不是传统的练兵，而是要精炼出一只特殊的机动部队，权限高于普通的卫所士卒。” 为了更加形象说明问题，李冉将一纸文书拿了出来。 他精心编制的训练手册，效仿武经总略那种系统教程，虽然细节差得远，但理论性却更高一些。 “首先你们得理解，打仗是需要成本的，一个普通士卒，成本是三千文钱，包括了供给他消耗的粮草物资，以及可能支付的丧葬费和犒赏。” “而武装程度越高的士卒，成本越高，比如一个骑兵，花费的成本大概是普通士族的五倍！” “所以，结论是什么？” 李冉循循善诱，面对一头雾水的三人，微笑着给出答案，“是钱啊！打战就是烧钱……所以你们需要研究的课题，是如何打赢胜仗的同时花费最小的代价。” “仙师所言，是否为上兵伐谋。” 王忠嗣反应极快，可惜回答偏题。 “那只是一方面，属于战术层面上的。”，李冉赞许的点了点头，果然没看错这小子，是个会思考的。 “我说的，是战略层面的上的……换句话说，无论制定什么战术，在哪种战斗场景，都能赢的那种。” 三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苛刻的条件，哪怕是吴起孙子再生，也不敢说百战百胜。 一时间，三人甚至怀疑这仙师该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记住我接下来要讲的每一句话。” 李冉白了三人一眼，肃然道，“所谓战争，就是用高于对方的力量击败对手，这个力量，可以是人，但更应该是物……简单来说，非对称战争。” 三人纷纷一怔，这个名词，似曾相识。 早在讨伐突厥人时，就听王海宾将军提起过！ “更简单来说，就是武器……在人员战斗素质相同的前提下，武器是决定性的因素。” 李冉相信燧发枪对弓箭有绝对优势，而接下来一年时间，他还会根据需要弄出更多的制式装备，让大唐的部分精锐士兵真正做到非对称战争的程度。 两个先决条件，人与武器，一个都不能少。 “好好看看我给你们的训练手册吧，双管齐下，你们按照要求，去各地挑选出一只精锐，按照训练手册上的方案给予优化。”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不是不想点头，而是不敢。 这训练手册上的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真有些头疼。 “放心，我会借着在各地巡查的机会给予指导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先一步打基础，首先是人，要挑选出符合职业士兵需要的人选，那些混吃等死的兵油子，就留在各地卫所好了，我要的是精英别动队。” “这些人抽掉出来后，重新编队，以‘连’为单位，每个连，配政委……别问我政委是什么，自己看训练手册。” “总之，我要的是职业化，眼下军籍的士卒都不符合条件，需要他们行动时，速度慢，没组织，成本大收益小，怎么看都划不来。” “这就是改革军制……以后这些改革后的军队，大概率交给你们管辖，好好干。” 显然，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最后一句话管用。 军权！ 对于将领来说，一只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的部队就是升职加薪名留青史的保障。 “是，大人，我等定不辱使命。” 三人激动的当场跪下领命，随后按照各自的训练书分散开。 夜幕又恢复了平静，李冉朝着身边的裴旻笑了笑，“走吧，咱们也出发……赶紧完事了回来陪老婆。” 裴旻顿时白了他一眼，当着单身狗的面秀恩爱，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李冉为何要将三人派往不同的地方。 “冉兄弟，你设立的新军……真有那么神奇？” 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稳胜对手的军队，听上去真令人热血沸腾。 “嗯，不然怎么叫碾压的非对称战争呢。” 李冉点头，不介意展示自己强悍的脑洞。 “交给王忠嗣的任务，是训练一只常态化作战的骑兵……与普通骑兵不一样，他们会携带射程更远的枪械，用更先进的战法，摒弃冲阵这种傻缺行为，那不是给弓箭提供靶子？” “我管这种骑兵叫做游枪骑兵，在弓箭范围外射击，打了就跑，装弹后又回来射击，利用速度放对方的风筝，无伤击杀。” 裴旻顿时怔住，“那，这岂不是无敌了？” “哪能，最锋利的矛就有最锋利的盾，况且，这种战法打好了是无伤碾压，打得差了就是刮痧伤害，尤其是对穿着重甲的步卒。” 李冉话锋一转，晒然道，“所以，我给高仙芝的任务，就是训练攻坚步卒，穿着最厚的甲胄，挨最痛的刀，如同战阵中的重型坦克……别问我坦克是什么，我没法解释。” 骑兵与步卒，最基本的标配兵种，无论何时都必须常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外出拉练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况且李冉也不是无的放矢，两种思路均有模型可以参考……前者是法国革命时期的拿破仑近卫队，而后者，则是大宋时期的步人甲士卒。 两种士兵均不用太多，万余人足以，主要用于对外作战以及处理各地的突发叛乱。 至于平时的治安维护，普通士卒就行。 “那，封长清呢？”，裴旻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头，李冉不说，他就不问。 “他也有很重要的任务……你不觉得，骑兵和步卒，单调了一点么？” 李冉晒然笑笑，“大唐，需要一只专业海军……不但能在河上走，甚至还能出海！” 裴旻瞬间愕然，这跳脱的思维，不愧是大唐仙师。 水军他还能理解，毕竟早在吴越争霸时，就有斗船之说，而三国时期孙家更是靠着艨艟楼船征服了夷州。 但海军……是什么鬼？ 对于一个边塞长大游历了大半个大唐的游侠儿来说，海这玩意，太陌生了。 “瞧你那无知的眼神，百济新罗下面，就是海，咱们东面还有个叫倭国的玩意，不发展点海军，以后想收拾它们都没办法。” 作为穿越者，李冉当然知道百年海军的含义。 数百年后，正是因为丧失了制海权，才让华夏文明差点来了一次腰斩，眼下未雨绸缪，总归得做点事。 “走吧，咱们也出发……重回凉州。” 李冉坐上马车，摆了个葛优躺的造型。 “不用急，慢慢去，一路上顺便检查一下各地的工厂和税务局，毕竟这是咱们明面上的活儿，也该用点心。” 裴旻点头，对他的卖力态度点赞……虽然本能觉得李冉要假公济私。 他分明听见临别时，这位大唐仙师对小媳妇说，要狠狠收刮一笔油水来填补外出公务造成的对家人的亏欠，似乎，学名是出差补助？ 一路向西，第一站，长安。 其实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不过就是例行公事的去工厂里溜达一圈，指导一下工人的操作，再去税务局打打秋风。 然后，银子就落入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什么，银子怎么来的？ 当然是孝敬……这些工厂管事的和税务局的官吏，大多数都换成了从工人阶级中选出来的专业人士，再不济也是工会出身，那不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么。 再说了，在洛阳城开的几期培训班又不是闹着玩的。 李冉在工阶层中的级别，那就是教父级的……妥妥桃李满天下。 所以，吃个饭，再指导一下昔日的学徒，然后心安理得收下他们馈赠的礼物，多正常。 谁敢说小爷假公济私收受贿赂，当心小爷照着头来一枪“天降正义”。 很快的裴旻便看得麻木，甚至连李冉自己收起财物来都没多少兴趣了。 毕竟，他查账什么的只是掩人耳目……在长安吸引足够的眼球后，终于启程，直奔塞外之地。 凉州城。 确切点说，是凉州城外白余里的不毛之地。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你说，这首诗写的漂亮不漂亮？” 站在得胜堡的土墙上，李冉看着堡外挥汗如雨的骑兵们，心情大悦。 裴旻一脸无奈……对于诗兴大发的李冉，毫无脾气。 作为游侠儿，他当然知道杨炯这首从军行的意思，描写的是大唐贞观九年的一次战事。 那一年，吐谷浑寇扰凉州，唐太宗李世民大为震怒，下决心大举征伐吐谷浑，任命名将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指挥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李道彦、高甑生等各路人马，于寒冬腊月出发，一路踏着冰雪，风餐露宿，备尝艰辛。翌年闰四月，大唐在库山与吐谷浑交战，首战告捷。接下来，李靖力排众议，将大军分成两路，分进合围，在曼头山、牛心堆、赤水源等地数战数捷，经积石山河源迫至且末，因沙漠无水，将士皆剌马饮血，终于追上贼寇余部，袭击其牙帐，歼数千人，缴获甚众。自此，吐谷浑余部归唐，成为属国。 这一仗大唐将士转战千里，杀敌数万人，声威一时无两，从那以后，西域诸国看见大唐的旗号，皆畏之。 然而，这跟眼下的练兵有一毛钱的关系？ “仙师，按照你的吩咐，我把这只塞选出的队伍分成十组，每一组约千人，称之为团，每一团三营，每一营三连，这种编制似乎比现行军职指挥起来要更如臂指使一些，还有，那政委一职，真有妙处。” 当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裴旻这半灌水的业余人士跟王忠嗣这专职将军比起来，眼力到底差了点。 这才短短两个月不到，他便抓住了新军训练的要点。 两个字，革新！ 从理念到战术，再到训练模式的全方位创新……效果似乎很不错，肉眼可见的配合得到，若跟传统游骑打起来，起码能做到二八开。 所以李冉再送了王忠嗣一件礼物。 改良后的燧发枪！ 得益于各地工厂的水平进步，已经达到了能够生产撞针式步枪的水平，这种好货，没理由不用上。 可惜手工艺产品，到底产能不高，为了保持精度，李冉只精挑细选了一百只。 然而，就是这一百只，已经足够玩出花样来了。 “王将军，兄弟们操练了这么久，也该拉出去实战了对吧，要不多枯燥。” 李冉笑得像个小恶魔，将手指在军用地图上一挥，重重点在了一个区域上。 “大非川！莫非仙师你想……” 王忠嗣顿时眉毛一扬，那片土地上，唯一能称得上大唐对手的，只有吐蕃人！ “不然呢，上次拜武三思所赐，那吐蕃人侵入到了咱们大唐的腹地，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捞到好处，还赔了论钦陵，总算消停了两年。” 李冉晒然笑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咱们是受害者对吧，作为受害者，不把场子找回来，如何对得起凉州城一战失去的兄弟！” “是，大人说得极是！” 王忠嗣顿时激动起来，他可是亲身经历了凉州城之战的见证人。 只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皱眉道，“可是大人，眼下咱们没有主动攻击吐蕃的理由。” “什么，理由？不不不，我什么时候说要进攻吐蕃了，这很容易引起国际纠纷的好吧。” 李冉继续笑着，犹如一只老狐狸，“不过，他们若主动来招惹咱们，那就是正当自卫了对不？你不妨设想一下，一只商队进入到了大非川地界，由于携带的货物太过贵重，以至于被吐蕃盯上，他们行使了强盗行为，但是运气很不好，被商队反杀了，是不是根本说不出任何道理来？” 王忠嗣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明白了他的思路。 第二百一十五章 边塞小镇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简直是在玩火……不过，真刺激。 “是，全凭大人安排，兄弟们操练了这么久，的确该拉出去练练了，如果干，全由大人你决定。” “呵呵，你小子挺滑头的，跟着我去玩，又不想承担责任……好，我说的，出去干架。” 很快，一只队伍脱离了大部队，消失在了漫漫黄沙中。 双刀集，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小集镇。 它坐落在荒漠中的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四四方方的布局，长宽一里左右。堡的四边都砌了碎石土墙，掺杂着糯米汁，经风沙吹干，又硬又有韧性。 从功能来说，属于军事堡垒，相传是卫国公远征吐谷浑时，麾下一只轻骑的临时驻地。 只是这时光飞逝，卫国公早就化作了一抔黄土，而曾经的吐谷浑已经臣服多年，这集镇自然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官府不愿意在这里驻军。想来也对，如今朝廷的威望如日中天，四海之内皆服，正是大好的太平岁月，谁还愿意在这边塞之地吃沙子？ 于是，双刀集就这样荒废了下来，直到彻底从官府的视野里消失…… 只不过，有人遗弃了它，有人却把它捡了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双刀集又有了人烟……从凉州来的胡人商贾们纷纷选择在这里歇脚，理由也简单，双刀集是方圆十数里内，唯一有水源的地方。 世上总是不缺乏抓住机会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双刀集开起了第一家客栈，第一家酒馆，第一家赌场，第一个集市……像是拔地而起似的，原本空荡荡的堡内竟然人满为患。 许多年时间下来，由于地处三不管的大非川地界，这里已经不知不觉的发展成一个不小的商贸小镇，西边来的胡椒，珠宝，香料，东边来的丝绸，茶叶，陶瓷，种种货物玲琅满目，整个集镇一大半的土地都被商贩们占据着，从早到晚，都可以听见南腔北调的讨价还价声。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吵闹了一天的商贩们聚集在行市中，各忙各的活计。有的赚了钱，乐呵得将铜板一个个数来数去，有的没做成买卖，卷缩在角落里直骂娘。当然，更多的人却是收拾起行囊，三五成伙，勾肩搭背的去附近酒馆里小酌一番。 热辣的青稞酒，醉人的马奶酒，还有那更美妙的葡萄酒，和着干饼子，足以驱赶一天的劳累。喝得晕晕乎乎，回家再痛快的大睡一场，明日才有力气继续在行市里叫卖。 本地商贩们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有口饭吃，有个暖被窝的婆娘，齐活。 “叮当……叮当。” 猛然，集镇外传来了清脆金属声，原本乱糟糟的商贩们却像是中了魔法一样，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大伙儿的眼睛清一色、齐刷刷的望向远处堡口生铁铸成的闸门，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紧张得额头上泌汗珠子。 那是马头上系着的铜铃发出的碰撞声，层层叠叠，密不可分……对本地人而言，宛如天堂和地狱的交响曲。 大漠上，只有两种人拥有如此数量的马匹。 西行归来的商队……或者成群结队的马贼！ 提了菜刀的青年后生哆嗦着靠近栅栏，一阵颤抖后，猛然瘫坐在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商队！我看到了商队！” 几秒钟后，整个堡内爆发出欢呼声，铸铁闸门缓缓放下，在目光可及之处，一列带着骆驼与板车的马队，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好像很欢迎咱们。” 这只商队，自然便是李冉和他的骑兵们……为了伪装，可是下了不少本钱。 不但制备了充足的马匹和骆驼，甚至真的弄了一批茶叶和瓷器，甚至还请教了专业的胡人商贾打理行头，哪怕最精明的探哨，也决计想不到，这只中等规模的商队，实际上全由大唐的骑兵组成。 毕竟，李冉在训练手册上写的非常明白。 “当伪装时，请忘了自己在伪装，加强角色代入感。” 毫不夸张的说，这只队伍，与真正的商队一般无二，哪怕马上做买卖都行。 “嗯，大非川地处三不管的地界，大唐的商队不会往这边来，只有胡人的队伍才会光顾，也是大唐和西域之间做二道贩子，所以你别看此地看上去还算繁华，其实都是表面光鲜，专门宰外地人的。” 裴旻显然是个塞外通，再加上有李冉的常识，根本不怕情报误判。 “行，在此地休整两天，把咱们带了大批货物的情报散布出去，引得鱼儿上钩后，继续往大非川腹地走，那些吐蕃人会感兴趣的。” 李冉当即拍板，随即命王忠嗣照办。 同时，又交给裴旻一个特殊任务，让他带着几个精干的士兵先行一步探路，去摸清楚西行的动向。 然后，便放松似的找了在集镇内找了块驻地，享受起了塞外风光。 这里的商贾们并没有让他失望。 原本沉寂已久的集市里又热闹起来，堡内的酒馆客栈纷纷打扫灰尘，一坛坛烈酒从地窖中搬出来，菜市场内每天都要杀牛羊，好酒好菜侍候着，以最大的热诚迎接远方的来客。 走街串巷的货郎用扁担挑着本地的特产，专门在商队的驻地周围叫卖，不少心思尖的妇女们还把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教会他们几句贺喜的言辞，带他们去城门口站着，看见商贩模样的人就喝几句口彩。 堡内居民脸上随时洋溢着热情的微笑，见着生面孔就打招呼，丝毫不吝啬祝福的语言。 够专业，够市侩……能在这种荒凉之地求生且发展成熟的人，真有几分本事。 通俗来说，完全的犹如沙漠中的仙人掌，给点水分就能存活。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中午时分，裴旻终于回到了得胜堡。 李冉正在营帐里候着，看到他回来，神色顿时一喜，亲自到了一碗米酒，扶他坐下，“如何？这一趟跑得可累？先喝了再说。” 这哥们武艺强归强，但荒漠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 “幸不辱命，手到擒来。” 裴旻嘿嘿笑笑，从胸口处摸出一张详细的地图，西行百余里的路线一清二楚。 “你还真是个人才。”，李冉晒然笑笑，伸出了大拇指。 当然，裴旻带给他的惊喜还没有结束。 “我们似乎能抓到一只大鱼。” 裴旻说出了一个名字，李冉顿时眼前一亮。 第二百一十六章 伪装与潜伏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日土轮……吐蕃驻大非川地界的前将军，总管与大唐边境交界的所有军情，可以自行决断全权负责的那种。 “此人是现任吐蕃国王的亲侄子，被视为左膀右臂，若是干掉他，对吐蕃的打击，可谓沉重。” 裴旻非常兴奋，有种挖到了大鱼的既视感。 “据说，他性格很急躁，一挑逗就上钩的那种，从不放弃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哥们哪来的情报，但李冉没道理怀疑真实性。 那就干呗！ “行，就他了，咱们带着部队外出拉练，没道理不找个靶子练练手艺。” 李冉一锤定音，将王忠嗣召集起来，耳语一番后，整只伪装成商队的大唐的军队借口西行寻找商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双刀集。 四五天之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在大非川迅速流传开来。 据说，一只大唐的商队游走在大非川边境，一出手就肥了两个游牧部落！ 大唐的商队……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非川鱼龙混杂，羌、氐、吐蕃等各个小部落的首领混迹在此处，对这个消息纷纷持怀疑态度……要知道，在这一片地带，历来是作为大唐与吐蕃的缓冲区，眼下两国渐渐交恶，大唐一直在采取怀柔战术，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大张旗鼓？ 但事实胜于雄辩，那些获得交易权的部落幸喜若狂，向同伴炫耀好运气。 眼下已经到了入秋时节，若能通过贸易途径捞取一笔过冬的物资，对整个部落都是天大的好处。 一时间，不管消息真假，所有的周边部落都起了跟这只突如其来商队做买卖的意思。 当然，至于是拿刀子付账还是其他，那就不一定了。 李冉等人的行动继续。 他们本来的目的地是前往西南的大非川地界，一个羌族部落进行交易……那里，距离目标日土轮的管辖范围已经非常接近。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李冉决定带着大伙儿向着西北方向行走个几十里，免得对方急吼吼追来了，却没有准备充分就麻烦大了。 按照裴旻提供的地图，李冉寻到了一处险要的山谷，进山一探，发现这里是某个氐族人的部落的驻扎地。 对方是只有几百号人的小部落，李冉思量片刻后，决定在这里驻扎下来。 他亲自带着裴旻和王忠嗣上去交涉，用小半车香料为代价，换取了队伍在这里安营扎寨的地方，并且，还带回了一些粮食。 从常理角度来说，亏大了……按照当时的物价来讲，那半车香料恐怕能买光小部落里所有的家畜和财物。 天知道一向是不吃亏的李冉如何会做这么一个愚蠢的决定。 就算不在乎银子，那也得考虑到这些蛮子会不会起疑心吧，哪有千里迢迢来送温暖的傻子。 不过，李冉并没有对大伙儿多解释，只是将王忠嗣、裴旻还有几个队伍的中高层叫来吩咐让士卒安歇着，养精蓄锐。 随后，他又请这个部落的首领前来，请他们派人，去周边的羌族部落广发邀请，说自己带了五六车香料，想与他们做买卖。 大唐的商贾前往大非川地带做买卖，这可是个好消息，对当地的牧人来讲，能与大唐的商队交换货物，对整个部落的生存和发展无疑有着显而易见的好处。 氐族人满口答应下来，很快的，一拨拨人从山谷里出发，向四方散去。 做完了这一切，李冉仿佛闲了下来，每天除了观摩驻地周围的动静外，其他的时间，大多数在与那个氐族部落的首领吃酒。 他现在可是对方的大红人，收到了小半车香料后，那些氐族人简直对李冉热诚到极点，天天前来示好，很明显，想再从他这里捞到一些好处。 作为老大尚且如此，普通士卒们就更加没有事可以做。 这个山谷物产并不丰富，光秃秃的全是都是石头，连草都很少见，更不要说动物之类的，现下是初冬时节，从山腰上起，全是白皑皑的一片，让人连出去行走的愿望都没有。 环境如此单调，士卒们少不得抱怨，不过，这个几百人的部落虽说规模不大，但是，女人倒是很多……这倒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士卒们在这里，可都是名副其实的款爷……那些氐族少女们看到士卒们身上的衣料和口袋里的银子，连眼睛都直了。 而对于大头兵来讲，那些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异族少女，却是不折不扣的诱惑了…… 两者各取所需，很快的，王忠嗣就发现，自家的弟兄们经常钻进氐族少女的毡包中，出来的时候，两腿都在打颤。 王忠嗣今年十七岁了，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虽然还不知道弟兄们与那些氐族少女做了什么事，但是，他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为此，他特地向李冉求问，想弄个明白。 “怎么，你还是个童子鸡？” 李冉听到他说完，不免惊讶的问道，随即，看到这小将一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得晒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那些氐族姑娘都是不错的，你也可以试试……哦，你要是缺钱，可以在我这里拿。” 他用了一个男人才懂得表情冲着石头挤了挤眼睛，一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的表情。 王忠嗣的脸色更红，用力的摇头，红着脸说道，“大人，精锐士兵，岂能寻欢作乐，这种败坏军纪的行为，理应禁绝才是。” 他不知道该对那些少女和刀客们的行为做什么评价，想了半天，只能这么说道。 李冉见他一副初哥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你觉得那些姑娘不漂亮？嘿，兄弟，你做过一次就保管忘不了……当然，别看我，我是有老婆的人了，要忠诚你懂吧。” “不，不是这个，仙师大人你误会我意思了！” 王忠嗣听到他说得越来越离谱，赶紧摆手，“操练手册上不是写清楚了么，军中令行禁止，不得扰民，且不能与民纠缠。” 看不出来他想得是这个，李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出来。 “原来如此，你还挺严肃的……兄弟，你以前跟异族人接触得多么？” 李冉笑过之后，严肃起脸色，如此问道。 王忠嗣一愣，随即摇头。他虽然出身于边塞，但到底是军中高层将领的儿子，从来没有去过普通游牧民的部落，当然更没有看过对方的日常生活。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雪地行军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见这兄弟摇头，张力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指了指外面，“你说，这个部落居住的环境如何？” 简直是糟透了，王忠嗣实话实说……他出去看过，觉得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人住，哪里有人会把部落迁徙到一个荒凉的山谷里来，若非亲眼看到，根本就是不信。 李冉见他不语，又接着问道，“那，你说，为什么这个部落里成年男子那么少，而女人这么多？” 这个问题更见深奥，王忠嗣越发不懂……正如李冉所言，这个部落里人口性别比例相当不平衡，女人竟然占了七成多。 见他还是不语，李冉轻轻一笑，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其实呢，这些共同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不同的部落之间相互征战是家常便饭，为了夺取牧场和草原，部落里的男人都会提着刀子上战场。” 说完，李冉指了指外边，“这个部落在入冬前经过一次大战，惨败，很多的男子战死了……所以，才会被迫迁徙到这个穷困的地方。” 见王忠嗣完全愣住了，李冉才摇摇头莞尔笑道，“所以，你认为那些少女有悖人伦……其实，她们那是在为部落争取怀上更多的人丁，而且，还可以从刀客们手里求得更多的物资。” 顿了顿，李冉摆正脸色，冲着石头点了点头，“这是她们部落为了延续下去而做的努力……你明白了么？” 显然，这种生存理论超过了少年人的理解思维，也只有李冉这种两世为人的大佬才看得通透。 生活，先生存，再说活。 显然大非川的游牧民没有阿史那却云那般魄力，敢跟上大唐改革的步伐，或者说，他们一盘散沙出不了一位天才领袖。 当然，这些跟李冉的关系并不大。 若大唐的势力范围延伸覆盖到大非川后，他倒是不介意帮此地的游牧民梳理一下生机和出路，但这一次行动，他不想管闲事，只是为了抓住吐蕃人狠狠的捶一顿，顺便验证一下自己训练的新军，战斗力如何。 机会很快来了。 一伙人走进驻地，据说是接收到氐族人邀请，前来做生意的游牧人。 他们来了七八个人，都带着皮货，来与刀客们交易，在验收了货物后，张力很公平的还于了他们等价的香料，让对方满意而归。 当然，这些人的伪装并不高明……且不说他们的坐骑均是一水的高头大马，寻常游牧民哪有这么款式统一的坐骑。 更离谱的是，他们的皮货，手艺太好了。 用上等的野狼毛皮做交易，真有这种狩猎本事，早就混得一等一等畅快，何必冒着越来越寒冷的天气来寻找大唐的商队做交易。 他们，是吐蕃游骑伪装的。 对于这点，李冉毫不怀疑，裴旻也证实了这点……他轻骑尾随对方离开驻地，行了七八里后，这些人的行动骤然换了画风，妥妥的军队范儿。 所以，李冉将士卒们召集起来，全体开了一次会议。 临时搭的简易帐篷，放了两盆木炭，炭火调旺，驱赶着周围的寒意，所有人挤满在帐篷里，等着李冉的指示。 哪怕只有区区一百人……换做任何时候，这只小部队都不成气候。 但配备了新式武器的他们，在严格的操练下，胆气这方面，毫无问题。 毕竟，战无不胜的李冉就在队伍中，这位大唐仙师总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李冉满意的看着精神头十足的众人，这些天，士卒们吃好喝好，又被氐族姑娘们陪得很愉快，与才安顿下来时，那种赶路后的疲惫迥然不同。 这正是他需要的状态，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将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急行军。 打吐蕃人，那是必须的。 但是战场选在哪儿，得好好考虑……李冉要的不是获胜那么简单，而是一场全歼战。 换而言之，以一百人挑动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兵力然后大获全胜！ 再过了几天，风雪越见加大，连天色都昏暗暗的，属于白天的时间很短，几乎才三四个时辰的功夫。 李冉问过当地氐族有经验的老人，说这种天气要持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然后，天色会放晴……当然，这是比较理想的状态。 大雪天活动无疑是件耗费体力的事情，特别是哨岗……士卒们都生了不同程度的冻疮，这还是他们注意保暖的结果。 李冉反复思量之后，将轮流放哨的任务暂时取消掉，让士卒们都在营帐里待命休息。 他们扎营的地方地势颇高，在加上大雪封山，道路更是难走，要是有人来偷袭的话，估计没等他们爬上来，自己就得累得半死。 然后，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那些吐蕃的游骑，果然没有直接突袭营地……若真这么冒险行动，李冉还真有些头疼。 然而他们果真如设想的那样，冒着风雪小心前进，准备到了驻地外围后，摸清情报再痛下杀手。 毫不客气的说，这种墨迹的打法，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李冉再一次将士卒们召集了起来，宣布了开拔命令。 士卒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种风雪天赶路有何意义，当然，均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只是将疑惑压在了心底……明明前几天还是李冉亲自下的命令，让大伙儿都歇着，保存体力，此时，却为什么突然要冒险出行呢？ 态度令人满意，但李冉还是决定让他们更加心服口服。 “你们在这里休息得如何？” 李冉微笑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晒然问道，“恢复体力了没？” “这还用说，都养膘了！”，他话音未落，士卒们就纷纷答道。 这的确是事实，从他们在这里驻扎起，基本上就一直处于休整状态，体力早就恢复到巅峰了。 李冉笑意更浓，“既然休息好了，那就出去运动一下吧……咱们与吐蕃人，来一场耐力赛跑，用他们最擅长的长途奔袭作战打垮他们，心理成就感，是不是双倍？” 大伙儿听得一愣，这算是什么理由？更像是中二病好吧。 不过，大伙儿也都看出来了，李冉这么做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要知道，这位大唐仙师坚定不讲理的时候还是很少见的。 是以每个人纷纷第一时间收拾了行礼装备，整装待发……在操练时，风雪里行走也不是没干过，戈壁滩的沙尘暴天气，跟大非川有的一拼。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戏耍的攻击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两个时辰后，天还没亮，队伍已经出发。 准确点说，不过是四更天左右，头顶上还是一片黑色，黎明才刚刚露出一点影子。 大伙儿用过早饭……干粮就着水，没有人生火，李冉吩咐不要发出一点亮光。 一阵窃窃私语声，夹杂着马的嘶鸣，片刻功夫之后，一百骑兵倾巢而出，连一顶帐篷都没有留下…… 碍事的货物被埋在了雪地里，这里白茫茫一片，若不是走进了看，根本察觉不到异样。 李冉力只是吩咐大伙儿将这些东西用油布盖着而已，权当送给有缘人了。 这天才般的创意令众人服气。 那些吐蕃人绝对想不到，携带了大量商品的队伍会精简重量到如此程度，他们追起来，得追吐血。 一行人悄悄绕过山谷，没有与本地氐族人打招呼，而是冒着风雪，从小道走，直接插到山谷背后，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穿了过去。 从山谷里出来，一路往东回程，冒着迎头风雪，前行异常艰难。 走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时分，雪终于小了点，而人马已经疲惫不堪，算算距离，才不过行了二十里地。 在风雪中前行果然是个苦差事……李冉骑在马上，只觉得呼吸都是冰的。 他身上，头上全部都是冰渣子，也懒得去抖，就这么挂着，远远一望，像是雪人一般。 “仙师，咱们这么走，那些吐蕃人会追上来么？” 王忠嗣喘着粗气，不认为对方会如此迅速。 “会，这些杂种的机动能力挺强……咱们到底还是吃了地理不熟的亏。” 李冉不得不承认，计划有些失误，好在留了足够的后手。 “休息两柱香后，继续走，那些吐蕃蛮子，应该追上来了。” 李冉没解释为什么，众人也不问，只上马而行，精锐的气质立刻霸气侧漏。 事实上，李冉的预料一点也没错。 一个时辰后，又一伙人沿着雪地上还没有消失的马蹄印子疾驰而来。 这一群人声势颇壮，大约六七百人，全部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身上背着各色兵刃。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人双骑，更有甚者，还有三骑的。 这千余匹战马在风雪中狂奔，叫嚣声马蹄声居然盖过了寒风呼啸，人马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长长的白线，老远都看得到。 他们行到了李冉一行人休息过的地方，也停了下来。 为首几骑立刻围上前去，仔细的打量着地上还残留的痕迹。 其中一人，俯下身子，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散雪，在手中捏了捏，果断的说道，“差不多一个时辰……” 他说的时间与李冉一行人离开的时间基本吻合，显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行踪。 “老大，这只商队的行动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一个梳着小辫子的蛮夷惊疑不定，在他的认知里，吐蕃游骑在这片高原上，是独一无二的迅速！ “……不管他们玩什么花招，那些货物，我们要定了，大唐的商贾敢来这里，哼，来一只，咱们杀一只。” 说话的正是日土论……与传说中的一样，残暴且贪婪。 简单来说，他人要杀，货物也要。 “继续追，他们都是单骑，跑不远！”，带着强烈的自信，这哥们大手一挥，如狼似虎的往前冲。 当追兵尾随而来的时候，李冉又带着队伍又行了七八里地。 奔虎峡已经远远入眼……地图上，的确是这个名字。 虽然名字带个峡，但是，这里却并非什么险要的地势，远远看去，只是一道长长的斜坡，两里多地的懒坡，地面上全是冰冻的枯草，只在坡上最顶端，有一条凸起的山壁，还不足三十米宽。 还有什么比这种地形更加适合偷袭？ “做好反杀准备。” 李冉晒然笑了笑，被像狗一样追了这么久，也该收回点利息了。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正好的动手的时候。 目的地，奔虎峡背面一处僻静的山丘上……这里隔奔虎峡不过一里多地，抬头就可以看到上面的情况。 王忠嗣不得不写个服字，他自认为胆子已经够大了，然而明白李冉的安排后，才知道这世上什么叫做胆大妄为。 简直将视野和地利利用到了极致。 “他们一定会在奔虎峡上面安营扎寨的。” 李冉非常笃定，天色这么黑，赶路不现实，那块地方几乎是方圆几里地之内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 而那些吐蕃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只精兵就藏在眼皮子底下……居高临下可以看见这片区域的所有动静，前提是，视野够好的话。 但显然这夜幕就是最好的掩护色。 事实上，李冉的预料再次滴水不漏。 那些追了一天的游骑在上面折腾了不少功夫，燃烧起篝火，看得出来，在生活做饭，他们弄得动静很大，甚至连李冉这边都能听见喧嚣声。 貌似在大吃大喝着呢……这些该死的东西，还挺懂的享受生活。 “好了，我们走……绕个圈子，从正面上去放火。” 显然，吐蕃人没有放探哨的习惯，毕竟，从正面强攻除非脑子进水了……再说这附近，哪有什么威胁，全民休息不香么。 一百余骑都行到了离营帐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对方还是一点警觉都没有，任然是大吃大喝着，欢闹的声音阵阵传来。 “冲上去，打翻他们的火盆，烧掉帐篷，别恋战，点上火就走……从他们的营地中间穿过去，一路向北，不停，我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主战场，不在此处。” 李冉仔细观察了一阵子，突然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随即，挥了挥手，示意骑兵们突击。 当然，他毫无带头的意思，非常猥琐的躲在了队伍最后边，但这并不影响王忠嗣的斗志，哪怕明知道对方的人数是己方的六七倍之多。 一时之间，沉寂了许久的队伍终于爆发出呐喊声，他们像是一道旋风似的砸向敌人的营地。 不远处的篝火还明亮的闪着，那些吐蕃人似乎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吵吵嚷嚷着在吃喝着，根本没有发现有敌人潜入了进来。 王忠嗣当机立断，吩咐骑兵们点燃火把，分散到帐篷周围，一齐点上。 吐蕃人的帐篷大多厚实，一般都抹了羊油……高原上昼夜温差大，涂一些油能够防止帐篷被暴晒后变脆。 当然，现在这些帐篷就变成了很好的引火材料，骑兵们把火把仍在上面，片刻功夫之后，帐篷就被点燃了。 夜晚的风很大，又为火势助长了一把力，当吐蕃人终于发现不对的时候，骑兵们已经在一半的帐篷上点起了火。 警觉过来的吐蕃人迅速从篝火堆旁抄起各自的兵刃，来不及骑马，徒步就奔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他们挺有一手，也不是完全的废材，但今日注定是大唐的主角。 奔虎峡上，火光照亮了整个天幕……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来追我啊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王忠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过……笑声，足足持续了整个晚上。 “仙师大人，咱们干的真漂亮。” 他坐在马上，嘴角时不时的咧起，心满意足的感觉令人愉悦。 尽管他背上，腿上都是有些被火烧过的灼伤，肩膀上还被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骑在马上，一动就有血水渗出来，但是，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当一个人的心情是无比喜悦的时候，身上的伤痛本来就是容易被忽视的，显然，这个哥们就是这种情况。 他实在有理由高兴……就在昨天晚上，他亲手烧掉了对方的主营帐。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从主营帐出来的那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一张丑脸上的狰狞表情…… 他生平从来没想过，一百人的队伍能在六七百人的营地放了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舍一兵一卒，这简直就是战神重生嘛……此时李冉的人望在他们心中达到了顶点，就算他现在下令，再回头去与那些吐蕃人正面冲杀，估计到骑兵们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将乃兵之胆，不外乎如是。 他们不再掩饰行踪……一百多人，带着将近两百匹马，奔驰在空旷的草原上，格外惹眼。 “仙师，咱们下一步去哪，昨晚其实咱们可以趁乱干掉一波敌人的，以咱们的身手，杀他们个两三百人不在话下。” 王力兴奋之余，又有些美中不足的咂咂嘴，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李冉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明明开战前，这位大唐仙师便已经预料到了整个战局。 “你是不是忘了，我带队出来，是测试你们训练成果的，当然得把这只敌人物尽其用，你们是精锐好吧，能用来拼消耗？我的目标是无伤杀人……等着呗，有的是时间干掉他们，好好给我理解什么叫做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李冉晒然笑笑，目光看向了东方，那里已经靠近了大唐的边界。 显然，日土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掉进陷阱之中。 他从来没像现在一样窝火……他身上还残留着火烧的痕迹，胡子和脸面上全部都是灰扑扑的烟尘，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当然，他的部下也好不到哪儿去，统统都是灰头土脸，多多少少带着烧伤，骑在马上，一片乌烟瘴气。 吐蕃人集结了所有的兵力，正死死的咬住李冉一行人的尾巴，始终保持在十几里路的距离。 六百多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在草原上飞驰，尽管天寒地冻的，这些人却没有停下来歇息一下的意思。 足足大半天时间，终于看到了李冉等人的尾巴。 “你们都要死！” 他发出了怒喝声，却并没有察觉，李冉等人并非马力耗尽后被迫停下，而是主动选择了在此处迎敌。 如果他再仔细一点的话，一定能看出这只部队还摆了阵型，那像是被追击的样子。 所以，李冉只是不屑的咧咧嘴。 “如果怒吼能输出的话，我肯定搞个高音喇叭让你见识见识。” 这蠢货死到临头了还没察觉到，一路追击到了大唐本土地盘，在此地杀了他，还能反告他一个入侵之罪。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先别用枪械，用弓箭射击，我要考验一下你们的箭法如何。” 如果让日土论知道李冉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的话，肯定会气出病来。 王忠嗣和骑兵们听令……虽然用燧发枪绝对省事得多。 当然，这自废一臂的做法令日土论错误的认为，自己优势很大，战局还挺胶着。 “前队列阵，准备冲击！” 平心而论，这厮倒也并非绝对愚蠢之人之人，起码还知道速战速决的道理。 相对的，冲的快，死的也快。 吐蕃游骑迅速分散开来，渐渐的，一个箭头似的冲锋队伍推到了大队人马的前方。 “准备拉弓弦！” 王忠嗣挥了挥令旗，一声令下，骑兵们纷纷将羽箭搭上，随时可以攻击。 对面一声号角响，紧接着，两百多骑快速启动，直奔而来。 那些吐蕃人显然对骑兵们的羽箭颇为忌惮，纷纷压低了身子，将前胸贴在马背上，匍匐而行，更有甚者，还将身子时不时藏在马肚子底下去。 骑术相当高明，如此一来，想要射中他们就不太容易了。 李冉瞧见他们的举动，眉头一皱，当即调整了策略。 “压低弓弦，不要射人，射马，怎么教你们的，要随即而动对吧。” 还有心情教学，证明一切尽在掌握。 当然，他这招应对的相当准确，马的身躯本来就比人大，疾行之中，不好避让，而且现在对方是俯冲上来，一旦马倒下，那么，骑在上面的人必定会向前甩出来，正好落在后面的箭矢上。 话音未落，骑兵们的羽箭已经纷纷飞出，准确的瞄向了迎面而来的坐骑身上。 “嗖嗖嗖！”，羽箭声飘过，紧接着，噗噗声作响，十余匹马儿嘶叫一声，软倒在地上，将骑手摔得老远，半天爬不起来。 “继续，不要停！” 王忠嗣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中的令旗，想在李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吐蕃游骑并非软柿子，他们在遭到第一波羽箭的时候，已经纷纷从背后取出弓矢，准备还击。 可惜，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一边…… 天色已经开始发白，第一缕阳光正迎面射在他们的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瞄准什么东西。 而且，他们是仰攻而上，坐下的马力又不足，动得越来越慢，每爬上一米，都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行了，咱们不装了，上撞针式燧发枪。” 李冉无聊的打了个哈切，不够过瘾。 当然，骑兵们终于开始爽了，这种居高临下射击的机会跟定点打靶没什么区别，那枪林弹雨一出，吐蕃人前期投入的战斗力量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 日土论完全傻眼了。 什么情况，合着对方一直在遛狗不成！ 眼看着己方的精锐游骑如同麦子一样被收割掉，他气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军突击！” 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他要放手一搏。 人数还有优势，只要顶着对方那威力强大的火器近身战，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山坡两侧悄然出现了其他人影。 李冉多猥琐的人，怎么会打无准备之仗？ 第二百二十章 允许你单挑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以多打少，不丢人。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山坡上的人影，日土轮固执的认为，自己赢面挺大。 然而随着天色变成了鱼肚白，他的神色瞬间崩溃了。 山坡上的那些，是人是鬼？ 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明明两柱香之前都没有见过。 “看到了吧，这就叫伪装迷彩色。” 李冉向王忠嗣现场教学，哪怕连自己人，都对这只突如其来的援兵懵逼了。 “事实上，我十天前大雪未下时，便让他们从驻地赶来，毕竟，我比较惜命，以一百打七百，赢的很爽，但以七百打七百，更稳对不？” 随着李冉促狭的眨了眨眼睛，王忠嗣这才恍然大悟……他就奇怪，这些天一直没有见过裴旻的身影，敢情那哥们一大早就去带援军了。 两杆大旗从山坡上的队伍里竖了起来，借着初生的阳光，日土轮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字迹。 “唐”，“铁卫”……是大唐边军！ 他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怎样的麻烦了！ 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一种羊入虎口的既视感。 当然，他还没有放弃挣扎，要死之前也得拉个垫背的，起码击溃了正面这只商队再说。 说不定，还能拿住这些俘虏做要挟，跟大唐边军谈判，换回一条生路。 不得不说，这哥们到死都非常自信。 他依旧认为自己追逐的是一只商队……顶多，战斗力比一般商队强了一点而已。 “加速！冲垮他们！” 用行动贯彻意志，日土轮一声怒吼，带着麾下一拥而上，朝着李冉一行人狠狠的砸了过去。 而此时，山坡上裴旻带领的大唐精锐边军们也如洪流一般，滚滚而下…… 三只人马眨眼的功夫便撞在一起，日土轮的队伍像是被劈开了一般，转眼之间，已经被割成了两块。 从上奔下的大唐边军们夹着马力，摧枯拉朽，宛如一柄锐利的尖刀，狠狠的插在吐蕃人的队伍里。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手中兵刃每一次划过，必然会带走一条人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高下立判。 鱼肉与刀俎……日土轮看到前锋游骑接二连三的倒在血泊里，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今天铁定是有败无胜……他到底是老兵油子，战局如何，一眼就能看穿。 要是吐蕃游骑没有疾行一天一夜，此时与大唐的边军撞见，双方还是五五开的局面，可是，一边是生力军，一边是疲惫之躯，这仗，根本就没有第二种可能。 日土轮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坏的打算。 “战！” 他大吼一声，指挥着后队奋勇向前，争取从正面而来的李冉一行人处打开一条缺口。 那是唯一的希望，只有抓住了人质，那些边军们才会有所忌惮，要是只想着逃的话，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跑掉。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 但李冉不接招！ 谁说了要跟这些蛮子玩肉搏战？ 那靠近后直接射翻了不香么……当举起燧发枪的刹那，李冉直视着日土轮懵懂的眼神，慢慢吐出两个字。 “傻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天地间之剩下了砰砰砰的声音，杂乱无章却又及其规律……无情的收割着吐蕃游骑的生命。 别说抓俘虏，这些游骑兵连李冉的衣角都摸不到。 正面二十米的距离，仿佛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仅仅一分钟不到，倒在冲锋路上的游骑尸体就成了最天然的屏障，让前仆后继的游骑兵们连退路都没有。 吐蕃人的士气终于崩溃了，他们面对燧发枪的定点射击，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换谁都受不了。 所以，逃吧。 连日土轮都放弃了挣扎，带着亲卫骑兵抱头鼠窜。 然而，李冉早就料到了这一出……否则，干嘛要在寒风中累得跟狗一样，让这些人追逐大半天，那不就是想消耗对方的马力么。 既然来了，就都躺下吧。 他不介意在吐蕃人本来就跌入低谷的士气上再踩上一脚。 用对方最擅长的方式干掉他们……速度！ 以逸待劳的边军们轻轻松松撵上了四散逃窜的游骑，刀枪并用，把这些游骑兵们一个个挑落马下。 最终，只剩下了日土轮一人。 李冉故意留着他不杀，这种明显的羞辱无疑相当上头。 数百号人围着孤零零的一个人，画面感极强……宛如围观猴子。 日土轮叽叽哇哇的说着什么，李冉皱了皱眉头，等待翻译官。 “他说，要求武士的战斗，嗯，就是一对一单调。” “不是吧，这厮莫不是是个傻子？”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单调这种没性价比的活干嘛要接招。 正准备让骑兵们一拥而上把人绑了时，猛然瞧见裴旻跃跃欲试的眼光。 “喂，你认真的？” “这厮看上去武艺不错，我有点手痒，让我会会他。” 显然，这场碾压局没让裴旻过瘾，他急需早点其他的乐子。 李冉立刻投去鄙视的目光……这跟满级大号打小号有什么区别。 “仙师，我去吧。” 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回头一看，是王忠嗣。 看来，中二病是会传染的……裴旻也就罢了，你丫作为主将，去跟人打肉搏战，长点心好吧。 “……去呗，少年人嘛，总要做几件疯狂的事。” 最终，扛不住这小子渴求的眼神，李冉无奈的笑了笑，同意了。 他不认为王忠嗣会输，所以，连这小子不带燧发枪的要求，都同意了。 双方很快上手。 “喝！”，一声暴喊，日土轮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能擒住王忠嗣，他起码可以保住这条命活着回去。 “哼……”，轻哼一声，王忠嗣见他精神大振，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手中的横刀又是一横摆，刀尖不离对方的要害……他知道西尔特的打算，当然，前提是对方得有那个实力。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王忠嗣手中的横刀是日土轮弯刀的一倍倍长度，占了绝对的便宜，他挥舞着刀柄，刀尖形成了锋利的弧线，招招都指向对方的要害，根本不给他任何近身的机会。 日土轮的只觉得背上在直冒冷汗，王忠嗣的刀尖像是有眼睛似的，好几次都险些刺中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况下，他自保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逼近对方本身。 想不到区区半大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本事？ 日土轮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托大到单挑，投降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嘛。 当然，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国殇？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双手举高高投降，李冉也没有半点留活口的意思。 不过是区区秘密练兵而已，带几个包袱回去，没意思。 电光火石间，战斗结束。 日土轮走神的刹那，手上的反应也慢了半拍，王忠嗣闪电般的一刺，顺势插进了他的左肩。 一声惨叫，日土轮被巨大的疼痛感摧残得身子麻痹了半边，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就这么败了？！ 日土轮惊恐的看着四周的骑兵们，他们一丝表情都没有，只觉得理所当然……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可怜虫。 大唐人，真是厉害…… 日土轮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李冉随即命王忠嗣带着将士们踏上了回程的旅途……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效果可圈可点。 无论是伪装，还是急行军，到最后的点射齐发，这只部队展现出的实力，均超过了眼下大唐最精锐的骑兵……他们是新的王牌。 更重要的是，胜利气质！ 很难用语言描述的东西，但对于一只铁军而言，是比士气还要重要的品质。 没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根本谈不上卫国精锐。 这场发生在郦城以西六十里地，一处无名的山坡处的战斗，半天的时间，六百多吐蕃人战死于此，无一逃脱。 为了保密行踪，甚至没让本地官府计入战功名册。 在郦城书吏的笔下，这场战斗只是寥寥数笔带过，一共只有十几个字。 “敌入境，我军掩杀之，歼六百人……” 没了。 但是，对于亲自经历过这场战斗的人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时刻。 大雪，战马，横刀，长弓，火枪，拼杀的战士……仿佛如画布上的布景，点点散散，组成了一副最原始的画卷。 大唐男儿的血性和勇气，挥撒的淋漓尽致。 历史档案只会选择性的记录那些值得书写的大事……但是，真实的事实却绝对不会像冰冷的文字那样单调。 起码，当将士们从战场上走出来的那一霎那，他们都骄傲的挺着透露……大唐的男儿，就是牛！ 一路回程，半个月后，终于到了凉州。 “比起大非川，我忽然觉得凉州城的沙子可爱极了。” 走进城池的刹那，李冉发誓，以后再跟着军队出行就骂自己是猪……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要，上赶着去吹西北风，不是傻子是什么。 “仙师，我们秘密练兵，此时进城，不正是暴露了行踪么？” 王忠嗣惴惴不安，这只数千人的队伍，是藏不住的。 “无所谓了，以前让你们秘密隐藏，是怕百官聒噪，眼下既然已经练成了，我回洛阳后，会正式将你们公之于众，纳入特种兵管理范畴。” 李冉晒然笑笑，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况且这新成立的三只部队，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准备进城吃一顿好的就赶回洛阳。 凉州之行约莫花费了四个月功夫，很是想念小娇妻……武则天虽然规定了一年之期，但谁说非得卡点完成任务的？ 王忠嗣挽留他不住，只能提出宴请离别。 然而两人很快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他们赫然发现，城墙上的旗帜，竟然挂着一缕白布。 什么情况！ 哪怕边塞不讲究规矩，这白布也不是乱挂的。 除了朝中有极为重要的人物死掉……李冉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不会是老丈人吧。 当下径直闯入本地官府，要看看洛阳那边送来的邸报。 然而邸报什么的没有，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程伯！ “……你怎么在这！”，李冉原本就沉下去的心又凉了一半。 “太好了，少爷，老朽总算把你等到了。” 程伯长舒一口气，扶着他的手臂道，“老朽受了皇上之命赶来找你，到了凉州却扑了个空，听闻你去了大非川，料想那里更不好找，就在此处守候着，你果然回来了。” “别那些废话，这些白旗，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受了老丈人之命前来，李冉心中稍安，总算没有坏到最糟糕的程度。 “……太上皇，去世了。” 然而下一秒钟，这程伯就带来了同样令人震惊的消息。 武则天竟然死了！ 李冉足足怔了一分钟，愕然不语。 好吧，这娘们的确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但自己为了和她的一年赌约，跑到塞外吃了几个月的沙子，她却先走一步，这戏剧性的变化令人不知所措。 “……她多久去世的？” “就在半个月前。” 程伯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外声称，是寿终正寝，但……唉，那张易之苦苦求见皇上，说太上皇是被人害死的！” “张易之？” 李冉眉头一皱，迅速压住震惊的心情，他知道程伯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听主心骨的意见，想必老丈人那边，更加没有章法……关心则乱，那死的可是他母亲。 “你好好仔细说，别漏下一点细节。” 李冉示意程伯别急，随着娓娓道来的消息，他心中渐渐有了沟壑。 武则天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但是按照张易之的说法，每天还能吃肉吃水果，还能时不时的来点放松的愉快运动……就这积极的态度，再活一两年根本不在话下。 而死的那天，张易之是现场第一目击者，他说武则天死时，眼睛睁开，指甲在床榻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 若是自然死亡，绝对没有如此力气。 唯一的可能，是她在意识非常清楚的情况下，被人陷害的……但尸体上并没有半点外力痕迹。 “少爷，你怎么看。” 程伯把话带到后如释重负，仿佛只要李冉在，就什么都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师傅如何处理张易之？” 李冉并未回答，而是皱眉反问道。 “……软禁了起来，皇上认为，他竟然敢说太上皇是被人杀害的，说不定能想到更多的线索。” “我要见见他再回答你。” 李冉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有几丝意味深长，示意程伯准备马车。 一路疾行，直扑洛阳。 整个朝廷的气氛非常压抑……国殇之礼，李冉深刻体会到了含义。 武则天几十年的人望，可不是盖的。 甚至一些不问世事的乡野之民，还以为她依旧做着皇帝。 赶回洛阳后，李冉甚至来不及跟仙蕙儿见个面就进了内宫。 感觉老丈人苍老了十岁。 第二百二十二章 倒戈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冉儿，你回来了。” 李显的眉宇间满是疲惫，他的心累已经溢于言表。 上位者，永远都是孤独的……这句话是老丈人最好的注脚。 与在庐陵时的朝不保夕相比，现在他的焦虑程度未必就比那时差。 毕竟，那时只需要保证小家吃饱就行。 而眼下大唐的江山，还需要他挥斥方遒。 “师傅，太上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李冉淡淡笑笑，做好了各种准备……取决于，李显要不要调查事情的真相。 事实上，老丈人听信张易之的话，却也没有以妖言惑众的理由处死他，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或许他掌握的秘密，比自己想象得多。 果然，话音落下后，李显的表情变换了好几次。 复杂且纠结，宛如一道无法破解的方程式。 “……冉儿，我心很乱，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决断。” 良久之后，李显叹了一口气，“你去找张易之吧，然后回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好。” 李冉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行宫大门紧闭，一片衰败的景象……才明明建造了几年时间，它可以算是武则天从鼎盛道衰败再到死亡的见证人了。 周围驻守了士兵，戒备非常森严。 李冉亮明腰牌后徐徐入内，走到了软禁张易之的房间，示意侍卫们不用跟着，独自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他径直推开门，只看见一个烂醉如泥的年轻人如同野狗一样靠在床榻上，两眼死灰，毫无生气。 “别来无恙。”，李冉走到张易之对面蹲下，平视他的眼睛。 这哥们哪有半分天下第一美男的模样，不单指容颜，甚至连反应都慢得跟傻子一样……目测酒精中毒，已经伤到了肺腑和神经，没救了。 “呵，呵，是仙师你啊。”，他突然桀桀笑着，“你也是来陪太上皇的？” “算是吧，在离开之前，我想弄明白是谁杀了她。” 李冉平视他的眼睛，扬了扬眉毛，“事实上，这行宫守卫非常周密，最牛逼的细作也无法潜入，要陷害她，只能从内部入手，而最有机会接近她的人，大概是你吧。” “……你怀疑，是我杀了太上皇？”，张易之莫名的嘿嘿笑着，宛如山魈。 “为什么不呢。” 李冉一本正经，随即瞧见了这哥们放肆的的哈哈大笑后，眼泪忽然掉落的样子。 好古怪，但一点都不违和。 “不错，是我杀了她，我也向皇上坦白了。” 张易之突然变得极度冷静，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甚至让人怀疑刚才的酒疯是装出来的。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堂而皇之的说出口，跟疯子也没有半点区别。 李冉不答，等待下文。 他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武则天可是李显的母亲！自己老母被杀了，还能留着凶手不成！ 若没点故事，这张易之的坟头，怕是已经长草了。 “……那天晚上，我看着她熟睡，捂住了她的鼻子，她惊醒了，不停的挣扎，我从未见过她那种震惊的眼神，嘿嘿，想不到吧，杀她的人，竟然是陪伴了她这么久的我。” 张易之如同疯了一样，他的双目变得赤红。 “来吧，我认罪了，杀了我。” “……你受谁指使？”，李冉不为所动，淡淡问道。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张易之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他又不是真疯了，而开得起价码让他铤而走险的人，并不多……有犯罪动机的，那就更少的了。 半响没有等到回答，李冉轻叹一口气。 “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会答应李重润。” 张易之的眸子里瞬间露出了一丝惊惧，他没想到李冉竟然不用问就能自己想到答案，一时间，又佩服又懊恼。 “……我不想一辈子被当做男宠困在这地方。” 追问之下，张易之终于松口了。 似乎他也很想和谁倾述什么，如果说天底下还有谁懂他的话，毫无疑问，李冉是唯一的一个……哪怕他亲弟弟都不行。 “嗯，我相信你。” 李冉点头，这是最合乎逻辑的解释，张易之这种年少得志，又猛然经历了极大落差的少年人，最容易心理失衡，被李重润蛊惑着向武则天下手，是有可能的。 “……他怎么联系上你的？”，李冉继续问道，将事件的真相一点一点拨开。 “有一次，我离开行宫，只半个时辰，就有人找到了我……现在那人，已经死了，是朝廷里的一个小官。” 张易之犹豫了几秒钟，开口道，“我本来并不信任他，但是他拿出了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钱财？地位？权利？”，李冉又问。 “都有……他代表了李重润跟我谈判，许诺只要我杀了武则天，就能获得河东道节度使的职位，权力滔天，富可敌国。” 李冉瞬间皱起了眉头，他能理解李重润对武则天的恨意，但这开出的条件，显然远超出他的预计之内。 同时，很多疑惑迎刃而解。 难怪老丈人看上去那么苍老，明明知道一切的真相却什么都不肯说，硬是让自己来询问张易之。 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面对。 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野心篡位时，心中肯定五味陈杂……尤其是，这儿子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你为什么后悔了？” 沉默了半响后，李冉又问道。 他对李重润的阴谋不再感兴趣，甚至对他什么时候产生了谋反的念头都不想再问。 或许是脸上受伤之后就有了这种想法，又或者是主动请缨，带兵驻守边疆后的念头，甚至是与阿史那却云搭上线后的日子。 过程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走上了一条绝对无法再回头的路。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 当然，最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是老丈人……他正在等着自己的意见。 应该说，李重润隐藏得很深，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但他绝对做梦都想不到张易之鬼迷心窍后干了惊天的案子又神奇的自首了！ 可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产生破绽的地方。 所以李冉实在很想知道为何这哥们会放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要却一心求死。 “我喜欢太上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定下决议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简单的理由，简单的陈述，甚至让人怀疑是推辞。 但李冉再一次相信了这句话是真的……哪怕他仅仅是个男宠。 男宠与帝王的爱情？ 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这条命，本就该赔给太上皇。” 张易之凄然笑着，“太上皇死的时候，眼神并没有责备我……我太懂她了，她的求生欲望并不是想活着，而是不想让我堕入深渊之中。” “可惜，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何处置我，你拿决断吧。” “……讲道理，你杀了太上皇，必定是死罪，不是说你揭发李重润谋反就能将功赎罪的，况且，我知道，你也不想活了，我可以让你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李冉深吸一口气，突然摇头道，“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你，有不能死的理由。” “你，是算计李重润的很好棋子。” “他虽然聪明，但肯定想不到，你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皇上，更加想不到，皇上明知道是你杀了太上皇，却依旧留着你一命。” “他机关算尽，却没有算人心。” 李冉起身，慢慢离开了行宫，只留下了疲惫却坚定的声音。 “……贼寇伏诛之后，就是你解脱之时。” 张易之久久看着他的背影，半响后，终于低声吐出两个字。 “谢谢。” 李冉回到了御书房，与老丈人对面而立。 明明是阳光天，两人的手脚却格外的冰凉。 不是手足无措，而是莫名的悲哀……当然，再怎么不愿意面对，都必须振作起来。 李显肩头扛着的，不单单是李家，而是整个大唐的江山。 而李冉同样不愿意自己为这片土地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哪怕为了仙蕙儿和他的小家，这场父子相残的纷争，都必须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掉。 “师傅，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李冉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话题，“如何决断，还请师傅明示。” 他没有称皇帝，李显在错愕中恍惚回到了当初在庐陵的时候。 那时他正在为了武则天派官差来敲打自己而惶惶不可终日，李冉已奇迹般的手段化险为夷，又开启了他从未想到的后半辈子。 一瞬间，李显迷茫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终究是皇帝！ “……重润让我太失望了。” 李显捏紧了拳头，“这大唐的江山，本来终究是他的。” “我大概能理解一点他的想法。” 李冉叹了一口气，尽管这个话题并不值得探讨，但他依旧主动开口，“他……不喜欢施舍。” 很可笑的答案，大唐的皇位与施舍两个字，似乎毫无关系。 但偏偏，这就是正确答案。 “百官反对他，他不想凭借嫡长子的身份登基，他要的，是毫无争议的皇位……哪怕手段是干掉所有的反对派。” 李冉苦笑着，突然有些怀念武则天尚在的日子。 这场赌约，终究是他输了……姜还是老的辣，那老狐狸早已看穿了李重润的野心，可惜下野的她终究没有化解这场风波于无形。 而李重润显然也知道了他的最大绊脚石在哪。 杀了亲奶奶，够狠，够决断！ “可是，我是支持他的！” 李显脸上闪过了一丝哀其不幸的表情，他继位以来，一直想将李重润立为太子，这份心血在顷刻间付诸东流。 “王与士族共天下，没有得到百官承认的皇帝，与武三思没有区别。” 旁观者清，李冉眉毛中闪过一丝决然。 “其实，重润看得很透彻，哪怕他成了太子，师傅你百年之后，这些士族依旧会不服气的……强如太上皇，在她八十岁以后，也不得不将皇位还给李家，她可是经营了朝政几十年，依旧没能把大周刻入百官士族的心中，重润哥显然也做不到……所以，与其到时候再来大肆清洗朝中的反对派，不如一劳永逸打造自己的朝臣班底，一切推倒重来。” 李冉给出了答案。 血腥又冰冷……宛如武则天对李重润的评价一样。 聪明而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该如何处置他？” 李显沉默了良久后，终于淡淡问道。 或许到了此时，他才从摇摆不定之中下定了赐死李重润的决心。 李冉笑了……这位老丈人，终于成长了。 显然，他要杀这个儿子，并不是为了处理谋反或者保住自己的皇位，他是为了祖辈打下的大唐江山不能落入一个狼子野心家手里。 “以给太上皇吊丧的名义，将所有李姓皇族都召集到洛阳，只要张易之不死，这个陷阱就不会暴露，等他回到洛阳后，皇上就摊牌吧。” 李显点了点头，这几乎是最稳妥的处置手段。 眼下李重润手握边疆重镇军权，他若兵戎相见的话，对大唐不亚于一场劫数，能和平解决再好不过。 两人商议定后，李冉告辞离开。 站在家门口，却有些不知所措……该以何种表情进去？ 这件事，他打算瞒着仙蕙儿，若是让她知道哥哥和父亲的决裂，该会是如何伤心欲绝，李冉想保护她。 起码，在李重润东窗事发之前，让她享受几天快乐的日子。 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就这么定了。 “大郎，你总算回来了。” 与预料中一样，小娇妻激动的扑了过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听闻下人说，你一回来就去了皇宫里，真是的，也不叫上我的一起，这些天我看父亲面容都消瘦了，是不是政事太烦恼，要不你再把尚书令一职任了，帮他分担一二。” “嗯，我休息两天，就去帮忙。” 李冉微笑着同意了，抚摸着她的秀发，眼角瞥见儿子李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不由得眉头一喜。 快一年了，这小家伙都能自己走路了！ “来，叫爹爹。”，仙蕙儿抱着他，逗趣道。 “爹，爹。” 果然，这小家伙含混不清的发着声音，李冉再次又惊又喜。 “媳妇，你教他的？” “当然，本来我想先教他叫母亲的，不过到底还是便宜你了。” 仙蕙儿献宝似的嘟嘟嘴，“这儿子闹腾，为了教他，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李冉把媳妇和孩子紧紧搂入怀中。 所有的烦恼都被幸福填满……这种生活，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谁都不能来破坏这种安稳，天王老子都不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摊牌对质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吊丧的公文发到了大唐的各个州县。 一切正常，没有半点波澜，李显的仿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悼念死去的母亲。 国殇之礼，隆重。 李家和武家的子孙均披麻戴孝，就连李冉都在手臂上缠绕了黑布。 他站在洛阳的城门上，有些发呆。 今天，是李重润回城的日子……等待这位大舅哥的，是早已准备好的禁卫军。 “如果重润肯认错的话，带他来见我……如果他依旧执迷不悟的话，你就……” 昨日晚上，李显的叮嘱犹在耳边。 这位帝王柔情而寡断的一面展露无疑，他依旧不愿意面对谋反的儿子。 李冉只能接下这个苦差事……除了他以外，其余人都搞不定这个任务。 身后跟着裴旻和程伯，两人神色皆肃然。 “仙师，重润来了。” 程伯低声禀告着，如同预料中的一样，这位大舅哥果然没有怀疑什么，他带着一行随从轻骑而至，直到城门之下。 所有伏兵一齐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冉兄弟，你这是何意？” 李重润淡淡问道，看不清他面具下是什么表情，但单以声音而论，他似乎并不惊慌。 “你懂的。” 李冉摇了摇头，“人在做，天在看，你低估了张易之。” “呵呵，那跳梁小丑，被你们发现了？” 李重润突然笑了起来，“果然，这种人真的靠不住……冉兄弟，我没想到，来抓我的，竟然是你，以你的手段，想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是插翅难飞了。” “也许吧，反正我不认为你能回得去。” 李冉看着他的脸，从面具的缝隙中直视深邃的眼神，“如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呵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重润的声音猛然变得失控，他愤怒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在拿取我应得的东西！” “……大唐并不亏欠你什么。” 李冉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已经执迷不悟了，一条路走到黑那种。 “或许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无所谓，以后你有很长时间去想清楚，如果，死亡之后还有意识的话。” 挥了挥手，示意禁卫军动手。 事实上，这三百禁军只是明面上的埋伏，为了彻底扼杀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李冉起码布置了五处陷阱，哪怕李重润如有神助从围攻中逃了出去，等待他的，依旧是另外的追兵，至死方休。 按照老丈人的要求，给他留下全尸，并且保留名誉，不以叛乱之罪公开处刑。 所以，低调行事，这也是李冉将动手地点选在了城门口的道理之一……百官那边甚至连风声都不会收到。 毕竟参与今日行动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守口如瓶的那种。 “嘿嘿，冉兄弟，你果然厉害，明明发现了我的破绽却用计将我诓骗回洛阳，好心思，好手段。” 李重润依旧淡定，似乎浑然不觉悬在头上的屠刀就要落下。 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从心头滋生出来。 似乎对方并非虚张声势……他还有底牌，起码还有一张足以保命的底牌。 “我从来都不相信张易之，并且，我在洛阳城中留下的钉子，也不止他一个！” 李重润缓缓举起了手掌。 “就在我收到传诏回洛阳时，留在洛阳的探子向我禀报，说你从凉州回来了，并且去过了行宫，我就知道，他可能已经背叛了，这种蠢货无论做了什么事，都毫不稀奇。” “虽然我不确定你的到来会不会影响我的计划，但你太厉害了，我只能求一个万全之策……如果这次洛阳之行我不能回去的话，嘿嘿，你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李冉瞳孔猛然一缩，尤其是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后，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愤怒。 原本，他对这位大舅哥还报以同情，认为对方只是性格问题导致了走错了路。 然而他错了，武则天那老狐狸的眼力才是最强的……李重润，天生就是个阴谋家。 他手上握着的，竟然是突厥人的金印！ “你竟然投靠了阿史那却云！” “呵呵，他还不配，我只是需要合作的盟友而已。” 李重润幽幽一笑，“如果我没能回边塞驻地的话，我麾下的边军便会放出一条通道来，让突厥的狼骑顺着关隘直扑洛阳……时间期限，十天！” “所以，你大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代价便是，引起一场战争。” “哼，你真以为阿史那却云会信守承诺？” 李冉不屑的撇撇嘴，“他那种趋利避害的人，才不会为了你而贸然进攻大唐，他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 “没错，为了我，他自然不会，但是为了燕云十六州，他会的。” “……好吧，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性格有问题，现在看来，你不但是个阴谋家，还是个自私的卑鄙小人。” 李冉冷漠的看着他，原本还存在一点善意的眸子冷凝成冰。 为了一己私欲，这人不但背叛了国家，还背叛了民族。 显然，他将燕云十六州作为筹码，换取突厥人的援助……一旦谋反时，接住突厥人的力量与大唐抗衡。 历史上还真有人这么做，那个叫石敬瑭的玩意简直是遗臭万年的反派典型，李冉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伪装得真厉害……或者说，变得足够彻底。 在出征武三思之前，两人曾定下了塞外吃羊肉的约定，那时，他应该是真心的。 而以后几次，均是欺骗。 这种人，不杀了留着过年？ 所以李冉也笑了，笑得比李重润还要放肆。 “……你笑什么？”，渐渐的，李重润的声音变味了。 他足够聪明，聪明到能判断出李冉的笑声并不是强装镇定，而是他真得还有底牌！ “我笑你太蠢……也笑我的运气不错。” 李冉扬了扬眉毛，淡淡道，“你以为拉拢突厥人就能跟大唐的军队抗衡了？或许一年前，这个论断还值得推敲，现在嘛，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他举起了三根手指，宛如刺向李重润的三把利剑。 “这一年来，我建立了三只新军，每一只，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 “如果突厥人真的敢入关来，那敢情好，我正愁找不到乐子呢……” 一席话未说完，李重润的身躯早已颤抖了起来。 显然，他慌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离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棋差一招，他还是算不过李冉。 “……下次记住了，别走歧路。”，李冉叹息了一声，从内心来说，他的确不想亲手解决掉大舅哥。 明明对方有无数次可以选择的机会，偏偏选择了最后一条死路。 李重润犹自不甘心的咬着嘴唇。 他似乎从未察觉到临近死亡有这么恐惧。 “你不能杀我，我要见父亲！” “抱歉，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点诚意。” 李冉摇了摇头，根本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杀意已定，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他会立刻召集军队北上，防着阿史那却云进京偷塔，顺便把边军的大权收回来。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 “再见。” 李冉闭着眼睛吐出了两个字，正要扣动扳机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不要’。 女人的声音，他最熟悉的那一个。 是仙蕙儿！ 她怎么会来的！ 自己明明让侍卫好好看着她，今天之内务必找理由劝她别出府邸。 “大郎，不要开枪。” 仙蕙儿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拦住，她哭喊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他必须死。” 李冉的犹豫只有几秒钟，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老丈人的叮嘱，留下李重润，绝对是个糟糕的选择。 这人的狼子野心会害了整个大唐。 “大郎！让我去求求父亲！” 仙蕙儿突然跪了下来，她从未如此卑躬屈膝过。 “……媳妇，这不值得。” 李冉叹息了一声，松开了扣动扳机的手。 若是开枪的话，他和仙蕙儿的缘分也就到头了……哪怕他有一百个正当理由，也会在小媳妇心里留下一生的阴影，当着她的面杀掉她的亲哥哥，或许她会煎熬一辈子。 “你不用去求皇上了，这人，我放。” 李冉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打开一条通道。 突如其来的戏剧性转折令李重润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李冉绝不会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他怎么会明知道在放虎归山却做出如此愚笨的原则。 甚至连裴旻和程伯都怔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语。 “……去突厥。” 李冉看着李重润的不可思议的眼睛，冷漠的眨了眨眼睛。 “交出边塞兵权，去突厥隐姓埋名一辈子，你犯了滔天大罪，别想再踏入中原一步，我今天看在仙蕙儿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别再浪费了。” 深吸一口气，李冉转过身，缓缓将哭得梨花带雨的仙蕙儿扶起来。 “傻媳妇，你太心软了。” “……大郎，就当我求你最后一次。” “没那回事，天大地大，你最大。” 李冉晒然笑笑，根本不再看李重润一眼，“我既然敢放他走，就有再把他抓回来的法子，如果，他再来找死的话。” 现场一片惊疑的眼神，大唐仙师的手段，岂是凡人能考量的？ 李重润紧紧咬着牙，深深看了李冉一眼后，一言不发带着属下疾驰而去。 “冉兄弟，你这样做，怕是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裴旻皱着眉头，显然觉得今日的事更像是一场闹剧……居然还有临阵变卦的戏码，李冉到底怎么想的。 “……皇上，未必真的想看到他的人头。” 李冉淡淡一笑。 事实上，放李重润离开，正是李显的本意。 否则，为何一直被瞒在鼓里的仙蕙儿会突然来劫法场？还口口声声说要求见皇帝放人。 这丫头的演技并不高明……她凭什么肯定只要去了皇宫，就能要求李显改变决定。 答案只有一个，根本就是李显自己授意她来的。 当然，她不说，李冉就不问。 杀不杀李重润，本来就该李显说了算……为了大唐，杀了是最好的。 但李家的家事他不想多参合，或许李显觉得，前半辈子亏欠了这个孩子，还要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也说不定。 甚至，连放虎归山的名头，他都一并背了……城门口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想要瞒住百官，是不可能的。 如果因为李重润的身份特殊就放过了这杀害太上皇罪名之人，那李显的皇权威严瞬间就要被踩得粉碎。 最简单直白的道理，若李重润可以饶恕，那凭什么一定要把武三思斩草除根？ 所以这口大锅，李冉责无旁贷的背了。 算是给老丈人最后的礼物……经此一事，百官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干预他规划中的任何事。 再难进大唐的权力中枢。 以后的路，得老丈人自己走了。 带领侍卫们回到城里后，李冉便和仙蕙儿回府，闭门谢客，任凭今日之事才朝中如何引起轩然大波，也不想过问朝廷会如何处置自己。 十天后，他等到了一纸诏书。 宣诏之人，竟然是张柬之。 “张大人，你什么时候兼职了司礼太监的工作？” 李冉淡淡一笑，耸肩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这么好的落井下石机会，不把以前吃的亏讨回来，好像不太符合你们的个性嘛。” 张柬之脸色顿时一僵，半响都没有回应。 李冉猜的一点都没错……百官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只是大多数，百官中，还是有明眼人的。 “……仙师，你多次与老朽针锋相对，但老朽却相信你的为人。” 张柬之深吸一口气，摇头道，“不止是老朽，还有敬晖大人，宋大人，杨大人等等……我们皆不赞成重罚。” “哦？” 李冉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人品竟然还挺坚挺的。 “不过仙师，到底众怒难平……皇上下旨，罚你离开洛阳城，去封地长住，未经通传，不得再入洛阳一步。” 李冉微微一笑，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这哪里是处罚，分明是老丈人在保护自己……让自己远离纷争，过真正的逍遥日子。 “这处罚，是老朽提出的。” 当然，让李冉意外的是，张柬之居然还有推波助澜甚至主导的作用。 “……几个意思？” “算是答谢当初在府上发现突厥奸细后，仙师你既往不咎的私恩……况且，老朽认为，有仙师在，可保大唐江山，岂能为一时之差而自断一臂。” 李冉瞬间笑出声来，张柬之今日给自己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眼下大唐的工商发展程度已经走上了不可逆转的道路。 论理，自己是大士族阶层的天然敌人，这位百官之首竟然说自己是大唐的柱石而没有除之而后快的欲望，显然，他的境界升华了，这是好事。 “仙师莫笑，公是公，私是私，对于仙师，老朽佩服得紧。” 张柬之老迈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抛开争锋相对的利益，两人的确可以成为朋友。 况且，两人均知道，今日一别，怕是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准备平叛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放下诏书，张柬之告辞离开。 “等会儿。”，李冉却突然出声将他叫住。 “……仙师还有何事。” “我这人从不欠人情，你既然肯给我交底，我便送你一件秘密武器……大唐的柱石，我区区一个人还算不上。” 李冉晒然笑笑，伸出了三根指头。 “这一年来，我为大唐准备了三把利剑，本来只告诉了皇上一个人，不过你作为百官之首，想来也有知道这个秘密的资格，毕竟，以后要保养和磨练这三把利剑，也绕不开你吏部。” 将秘密训练新军一事说了出来，张柬之顿时嗔目结舌。 他的确没有想到，李冉假借各地巡查的机会还搞了这么一出大事……心中着实敬佩，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仙师高义，有此三把利剑，谅贼寇不敢再犯我大唐边境。” 送走这位老头子后，李冉朝着身后笑了笑，“别躲了，我都看到你的脑袋了。” 仙蕙儿抱着政儿从转角处慢慢走了出来，满脸歉意。 “……大郎，我。” “不用道歉，闲云野鹤的生活，本来就是我想要的，咱们好好养政儿，再生几个儿女，多美。” 李冉晒然笑笑，摸了摸她的额发，轻轻一吻。 “去收拾行李吧，咱们马上出发。” “啊，这么快，不用去见爹爹么！”，仙蕙儿有些不舍的抿着嘴唇。 “不用了，若是咱们去看了老丈人，以他怀柔的性格，没准得改变主意……这样不好，他是帝王，理应更加成熟一些。” 李冉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老丈人放走李重润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老丈人终究没能达到武则天的高度。 他是个好父亲，但眼下却不是一个好帝王。 希望自己离开后，能茁壮成长吧…… 仙蕙儿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终于放弃了进宫的念头。 整个李府很快动了起来，当天晚上，一行车马便在夜幕中，悄悄离开了洛阳城。 去往封地的路上，便收到了官府的邸报……李重润回到封地后，并没有交出军权，而是选择了自立为王。 消息令仙蕙儿差点昏厥。 当然，李冉毫不意外对方的选择。 一条路走到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选择。 甚至，连结局都能预料到……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在大唐蒸蒸日上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选择与他一起背叛，哪怕他自认为掌握了军权。 他太自信了。 不过，收到消息后的李冉加快了行程，第一时间赶往封地。 那里离突厥和边塞都太近了，有必要加强防御……尽管李重润自立为王后，绝对会以攻取就近的城池作为目标，但难保他不会神来一笔，朝着九原郡发动一次突袭。 三天后，他到了自己的领地。 张龙等人皆在政厅中听令，同时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大人，我们收到了消息，朝廷的征讨军，从洛阳出发了，为首大将是薛思行，李重润一方，似乎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他麾下的边军，很多将士都选择了抗命，并不愿意背叛大唐。” “嗯，做好情报收集，顺便加强领地的防御……这场平叛战，没那么简单，李重润若是觉得自己要输，一定会引入第三只力量，比如，突厥和吐蕃。” 李冉冷冷一笑，总觉得历史惊人的相似。 几年前，武三思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引外族入境，当时李重润作为主帅捍卫着大唐的疆土完整，而眼下，屠龙者终变恶龙。 当然，他们的下场，大概也会一样吧。 有了自己留下的那三只秘密军队，哪怕突厥人作为援军也毫无压力，甚至，还能反推一波。 李冉严正以待，他不准备参与军情……除非，李显下了诏令。 不过张柬之等人应该不会再让自己插手军权的事，从任命薛思行为大将军便能推测出端倪。 所以，等呗。 整个领地全程戒严，防止被战乱波及，然后发展也不停下。 开垦农田收拢游民的工作继续着，甚至还有几分加快的趋势……从远处逃难而来的百姓，增多了。 同时也带来了第一手情报。 薛思行的军队与李重润的死党交手了，战局并不如想象般顺利。 李重润不是武三思，双方的指挥能力不在一个档次上，并且这位大舅哥苦心经营了数年边塞势力，也不是武三思仓促迎战能比的。 况且，突厥人果然掺了一脚……阿史那却云遮遮掩掩的调动了兵力从侧翼攻击大唐边军，这撕破脸的行为让朝廷立刻抽掉了援军。 李冉只希望张柬之稳重一些，千万别浪，该打的牌别闲置着，再将自己留下的底牌用在最正确的地方。 “仙师，前方传来情报，大唐的动员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 半个月后，张龙又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情报，李冉正在书房里写着公文，手指顿时微微顿住。 十万人是个坎儿……那意味着整个河东道、河北道，甚至关中腹地的常备兵力都集结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集结不亚于一场赌国运的大战。 “前方的战事，很吃紧么？”，李冉看着张龙问道。 “是，突厥人狼骑差点攻到了晋阳，幸好武县的县令武青樱抵抗有效，延缓了突厥人的脚步，否则损失就大了。” “嗯，武县是晋阳的门户，武青樱不可能放突厥人过去。” 李冉并不意外，那娘们的家底还算厚实，经得起折腾。 当然，战局打得如此胶着，是他没想到的……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的联合，对薛思行的压力非常大。 “洛阳那边，除了调集更多兵力外，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冉又问，眼下九原郡已经处于战火的覆盖范围，但无论是李重润或者阿史那却云，都没有将兵力引入他这片封地的意思，估计知道这里难啃，都不想来碰钉子。 “……仙师可是在等传诏？” 张龙摇头后，又鼓起勇气问道。 “怎么，你们很想打一仗？”，李冉微微一怔，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对于自己领地里新的这些新晋属官想法，他心里有数。 在这里干的很开心，但如果能够得到大唐的认可封妻荫子，那就更开心了。 显然，这场战役是一个机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眼下封地的常备武装力量近万人，全员武装齐全，训练有素，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甚至可以说，只要李冉这只部队投入战场，指不定能很快决定战局！ “等着吧，有机会的。”，李冉瞧见张龙跃跃欲试的样子，微微点头笑了笑。 对于肯跟着他干的弟兄，给点甜头又何妨。 “……全凭仙师吩咐。”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唐的仙师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眸子里闪过一丝狂喜，张龙重重跪下。 “全凭大人差遣，我立刻去整备兵马，随时听用。” 他告辞离开后，书房内屋，传来了脚步声。 是仙蕙儿……抱着政儿，眉宇间有着解不开的忧愁。 这场战斗令小娇妻心力交瘁。 “不是让你歇着么？这塞外天气怪冷的。”，李冉微微皱眉，嗔怪的抱怨了她一句，顺手在她的肩膀上披上了一件袄子。 “……哪里能安稳的歇着，我眼睛闭上，就是爹爹和哥哥。” 李仙蕙摇着头，苦恼道，“为什么，哥哥会这样。”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只能说，造化弄人。 “别多想了，咱们都改变不了什么。” 抚摸着他的秀发，李冉淡淡一笑，“其实更该抱怨的，是这天下苍生，他们才叫无辜，因为李重润的野心，流离失所。” 这场战斗，哪怕大唐赢了都伤经动骨……平叛的花销和后期建设，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还有突厥人在打秋风。 “……大郎，你能不能结束战斗？” 仙蕙儿依偎在李冉的怀中，幽幽道，“我知道这些天，咱们这里一直在接收难民，你说得对，他们是无辜的。” “嗯，我尽量。” 李冉点了点头，没有告诉她的是，他并不准备马上出兵。 不是冷血，而是为了给王忠嗣等小将们表现的机会……经此一役，大唐旧有的将领体系应该得大换血了。 王孝杰已老得卧病在床，王海宾和薛思行守成有余攻坚不足，皆不足以成为大唐柱石。 而只有王忠嗣、封长清等人成长起来后，才能保大唐数十年的平安。 李冉只希望张柬之等人别犯糊涂……三把利剑，该用的就用，到现在为止，这些新军都没有消息传来。 可惜，事与愿违。 十天后，一个非常不好的情报传到了封地。 “官军败了！” 简单的四个字，令李冉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封地所有属官都召集了起来。 显然，不能再等了。 “准备出征。”，同样简单的命令，张龙等人迅速行动，只短短半天不到，便做好了各种准备。 李冉站在点将台上，阅示着麾下的精锐。 来自于不同的政权和民族，身份成分皆大相径庭，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都只服从于自己……得益于建立的‘政委’制度，李冉对军队的掌控力不需要怀疑。 “冉兄弟，你没有接到洛阳那边的诏令，私自出兵，可是违法的。” 裴旻站在他身边，低声提醒着，尽管他自己早就跃跃欲试想干一场。 “诸位，我决定出兵平叛，你们可愿意追随于我？” 李冉没有回答他，只朝着士兵们昂起了头颅，开始战前动员。 回答他的，是排山倒海的轩昂声。 见士气可用，自然立刻出发……事实上，各种行动预案早就告诉了麾下将领们，只需要按部就班执行即可。 “……我得趁着局势还有挽回的空间，解决麻烦，张柬之这老货，太让人失望了。” 等到部队开拔后，李冉才朝着裴旻无奈的笑了笑。 薛思行输的这一仗并不冤枉……他还是采取了老一套迎敌手段，结果没想到大唐的官军对上采用了新战法的突厥游骑，对方装备的弓弩射程几乎比以前多了一百多米，这种认知差不输才怪。 当然，薛思行到底不是混子，见到风头不妙后立刻收拢军队撤退，宁可损失几千断后的士卒。 所以军队虽然元气大伤，倒也不至于完全没了抵抗力，只是士气跌倒了谷底，而且，连作为监军的宋璟都被俘虏了。 相信老丈人会很快调整应对策略，在那之前，李冉有必要阻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唯一令李冉头疼的，是留下多少兵力守家……带的人多了，势必影响封地的防御，而带的人少了，又是杯水车薪。 “……裴兄弟，你带着侍卫护送仙蕙儿去武县暂避风头。” 李冉突然看向了裴旻，不等对方反应，低声道，“她走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咳咳，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们还是自己说吧。” 裴旻眉毛动了动，朝着李冉身后努了努嘴，回头一看，却是仙蕙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自己后面。 “……我不去！” 还没等李冉开口，仙蕙儿已经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乖，听话，这里很危险。” “不，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留下……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外浴血奋战，而我却溜之大吉，这对留守在封地的官吏和百姓们有何公平？” 仙蕙儿一脸决然，“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城在，人在，城破，人……” “别乱立FLAG好吧！” 李冉赶紧将她的嘴捂住，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外柔能刚，下定决心后不是那么好劝的。 “……好吧，我给你留两千人守家，咱们随时联系。” 李冉上马，莞尔笑道，“等我回来，要不了多久。” 他挥鞭而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战意。 这场战斗，必须尽快结束，他说的！ 目标，马邑！ 薛思行将残余的兵力集结在马邑死守待援，那里是进入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失守，突厥人的狼骑兵就能顺势南下，雁门、晋阳均在兵峰所指的范围之内。 所以马邑不可破。 一路急行军，李冉亲自带着部队前行，这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劲旅展现出了极为强悍的一面。 三百多里的急行军，甚至没有人掉队。 到达马邑的时间，是晚上……远处灯火通明，毡包练成一片。 李冉长述一口气，很好，总算没有晚点。 部队悄悄靠近城池，从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不难判断，这里在白天时候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搏杀。 示意部队停下，短暂休息。 同时裴旻和张龙等将领集合起来，商量对策。 “我想劫营。” 李冉直接说了目标，将领们均狐疑不定。 一日一夜三百里的行军，士卒们的体力几乎已经压榨到了极限，此时劫营，并不是最好的选项。 同时，也不清楚叛军那边的守卫如何，太过冒险。 “我们得让城中的守军看到希望。” 对于将士们的顾虑，李冉心中清楚，但他更知道，如果拖到明天，自己这只数千人的军队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会变小！ 毕竟，叛军和突厥狼骑，总数可是足足十万！ “……机会是均等的，我们长途奔袭而来没能休息，而叛军经过了一天的攻城，同样也非常困乏，眼下比拼的，就是双方的耐力和斗志。” 李冉深吸一口气，“我们有先手优势，只要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亮明身份后，城中的守军必定会马上响应配合，完全能反推一波，不说毕其功于一役，起码让这场战争的走向不再一边倒。” “冉兄弟，计划倒是不错，但你如何肯定城中的守军会配合咱们行动？” 裴旻疑惑的问道，他并不相信薛思行的能力。 “……只要亮明我的名头即可。” 李冉晒然笑笑，眉宇间罕见的自负。 “告诉城中守军，大唐的仙师，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平叛的奥秘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夜幕中，风声带着悉悉索索的响动。 那是用布包起了马蹄敲打在草地上的声音……不大，且极难察觉。 休整完毕的骑兵们潜伏到了叛军的外围。 只有一里地不到，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这一次，李冉亲自带队……没有可耻的藏在队伍的最尾端。 事实上，以八千人马硬闯十万人的营寨，藏在哪儿都一样。 再说了为什么要藏！ 他的热气球已经许久没有用了……当火光点亮升空的时候，骑兵们迅速有序的冲了出去。 刹那间，整个夜幕被照耀得如同白昼。 类似于燃烧照明弹的烟花……这种秘藏的信号弹出奇的好使，隔了几里远都能看见。 自然也包括了马邑的大唐官军。 “来，给力点，别说这种标志性的特征你们都忘了。” 李冉站在热气球上喃喃自语着，他相信这种诡异的传递信号方式，薛思行一定牢记在心，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能力总在及格线之上。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击声，来自骑兵的冲锋。 画风非常奇葩，舍弃了陌刀和长矛，人手一只连射燧发枪，再加上一只当做消耗品使用的掷弹筒……无限接近于热武器模式。 李冉将不对称战争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这种简易的掷弹筒杀伤力并不算特别强，但是威慑力大啊！ 一炮过去，起码方圆十米内的人马皆尽胆寒，那爆破的碎片纵然不能致命，但致伤和心里恐惧效果是点满的。 尤其是在摸不清具体交战人数的前提下。 叛军被打了狠狠一闷棍。 他们的防御不能说不行，相反，探哨和守卫一应俱全，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已经做好了防备大唐增援军的手段。 无奈的是，他们碰到了李冉。 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谁说交战一定要近距离肉搏的，在探哨和守卫的索敌距离之外，用掷弹筒轰炸！ 营地里一片鬼哭神嚎，当李冉麾下的骑兵们投了一轮掷弹筒后，整个营地外围的毡包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些突厥人真不长记性……明明知道毡包这玩意容易着火，也不说早点准备些灭火器材，起码放盆水不是？ 当然，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些犹在睡梦中被火烧死的叛军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少部分侥幸逃出毡包的，又被迅速靠近的骑兵们当头一顿爆射。 连射燧发枪，打头很给力。 砰砰砰，犹如爆裂西瓜似的，骑兵们的枪法同样出彩……在训练时，没有达到平均八环的水平可是要挨板子的。 叛军们瞬间懵逼了，从哪里来的攻击，为什么犀利到如此没朋友。 他们被打得晕头转向，以至于都忘了第一时间自发的抵抗突击。 直到营地中央的大营帐方向传来了号角声。 是突厥狼骑特有的传令方式……李冉晒然笑笑，事实上，这种号角声传得倒是挺远，但太沉重了，只要一点干扰的声音，空旷的场地上，绝对听不清。 那还等什么，军乐队，走起！ 嘹亮的唢呐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战场……以连为单位，每个连队都配了专门的吹鼓手，专业人士，能一口气吹半个时辰不带歇气的那种。 再说了，论音质，还有什么比得过流氓乐器唢呐？ 而且，吹的还是野蜂飞舞！ 战场的画风瞬间又是一变，叛军们再次一脸懵逼的茫然被动防御着，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这些唢呐声几个意思？ 自家的号角呢，怎么熄火了……当然，这是冤枉那些号令兵了，他们都快把吃奶的劲儿给吹出来了，奈何声音就是比不过。 当然，唢呐声对于李冉麾下的骑兵们那意义又不同。 事实上，这首曲子本来就是传令的信号……代表着不肉搏，利用骑兵的游走优势远距离磨杀对手。 一时间，子弹出膛的砰砰声伴随着唢呐的曲调，以及叛军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这一切都被李冉站在热气球上看得一清二楚，借助红外线望远镜，他甚至能察觉到对方中军营帐中的一举一动。 两个熟人的身影赫然入目……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 对方也正看着他，表情非常复杂，带着愤怒和畏惧。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热气球就是天然的指路灯，大唐之中独一号。 “恨我么，怕是我更讨厌你们一点吧。” 李冉无所谓的笑了笑，朝着两人竖起了中指，尽管对方肯定看不见。 这场突袭战起码带走了上千慌乱的叛军，战果不可谓不丰厚，但对于坐拥十万之众的叛军来说，大概只比刮痧强那么一点。 李重润的整军能力非常出色，短暂的混乱后，已经利用自己的亲卫队稳住了场子……他放弃了外围慌乱的叛军，只收拢嫡系部队，迅速拉开距离后稳住了阵脚。 而阿史那却云也不弱，突厥狼骑砍下了溃逃士卒的脑袋后，同样聚拢了抵抗力量。 李冉微微叹了一口气，难怪薛思行那哥们会吃瘪。 单论指挥临战能力，双方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这场战斗，有了他这个变数，大唐赢定了。 热气球上又换了一种光线照射，如同高塔的指挥。 相对应的唢呐声也变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权利，冲锋号角！ 骑兵们听到声音后，立刻放弃了游斗，集结成阵型准备冲锋。 他们疯了？ 远处督战的李重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不利用燧发枪的攻击距离优势转而冲锋肉搏的行为怕不是傻子！ 发射到天上的那些照明烟花是一把双刃剑，照亮的可是双方阵营的情况。 显然，李冉麾下士卒并不的事实是板上钉钉，就凭这区区几千人还想攻破己方的营寨不成？ 他想的没错，李冉的确没这个能力。 但大唐的官军有啊……事实上，这边战局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马邑城池中也传来了集结的动静。 甚至行动还挺迅速。 估计薛思行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看到大唐仙师的旗号就一口气梭哈了……没毛病，李冉战无不胜的名头，响亮。 事实上，正是看到这哥们亲自带着大军出城，李冉才转骚扰为主攻，否则他脑子又没进水。 大唐的官军喊杀声很快传到了战场中，这只生力军的士气在短时间内已经重新被拉了回来，不得不承认，李冉的名头真是强劲。 第二百二十九章 援军终于来了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李重润的脸色变了，和阿史那却云急声商议着什么，两人迅速指挥各自的兵力迎敌。 接下来的战斗乏善可陈。 在数万人级别的对战中，单兵优势被限制到了最小，李冉的骑兵起到了作用，更多的是穿针引线和攻坚。 他放下了红外线望远镜……有些不忍看到自己培养的士卒们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然而，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 作为领军者，他要为大唐的官军打开局面，把胶着战打成收割局。 或许，这样的思路就称之为绞肉机战术吧。 整场大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佛晓，一个晚上的熬兵，把双方的精气神都快打没了……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最终选择了撤退，带着败局灰溜溜的逃开。 马邑围城战瓦解了，大唐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当然，官军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获胜的喜悦。 每个人知道，叛军的退却只不过是暂时的，一旦休整完毕后，又将卷土重来。 “仙师，你真是神人也！” 李冉从热气球上走下来的那一刻，薛思行纳头便拜，可以说，没有李冉的神来一笔帮忙，他这只被困守在马邑的孤军就是叛军们的一盘菜。 “……清点死伤人数，休整一下，再商议下一步怎么办吧。” 李冉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说不出的疲惫。 又不是铁打的，喝了一晚上西北风，浑身早就冰凉到了麻木。 结果很快出炉……杀敌两万，自损一万三。 还算可以接受的交换比，但考虑到前期偷袭的加成，理应取得更大的战果，只能说，叛军的战斗素质的确要强一些。 军议开始，薛思行主动让出了主帅的位置。 “仙师，你来安排吧。”，他坚决而诚恳，甚至将虎符双手捧上。 “……这不好吧，你要是把军权给我，朝中那种大臣不把你喷死才怪。” 李冉倒是无所谓，但考虑到这哥们日后的前程，好心提点了一句。 “哼，那些迂腐之人，我回洛阳了，正要好好找他们！” 不说这话题还好，说起来薛思行就一肚子火气，也不避讳什么，骂得极为粗鲁。 李冉很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战斗打成这种颓势，其实这哥们的错误不大，他试探到了叛军的实力后，立刻稳妥起见，要求朝廷再派出援军来，同时准备据守御敌，打消耗战。 非常正确的套路，奈何洛阳城那些文官均认为此举有伤大唐的军威，勒令他主动出击。 这就好比被自己人拿枪比在头上，别说薛思行了，连同为文官阵营的宋璟上书都不好使，一律驳回。 所以两人才被逼无奈的吃了一个打败仗，宋璟本人还成了俘虏，据说这哥们愤愤不平，对同朝的百官心都凉透了，投靠李重润再打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算李显脑袋不昏，见讨伐军出师不利后，立刻调集了各州各道的力量增援。 李冉很快陷入沉思中……随着大唐的后续增援力量到来，优势又将回到己方这一边，那么昨晚的一场鏖战获得胜利，意义就很大了。 起码可以为援军的到来争取缓冲时间。 前提是，张柬之那老货别再犯昏！赶紧将自己定下的三只新军给调过来。 “薛将军，你以军中正式公文一封发往洛阳，让各地的援军暂时别集结到边境来。” 李冉接过虎符后，第一句话便令众人大跌眼镜。 什么情况，眼下不应该是集合力量反推一波的时候么，这是什么反向操作。 “人多了，就代表物资供应都调配有难度，这种战局，来得多了并不一定是帮手，反而可能是累赘。” 李冉无情且冷面的评判了增援军的战力，虽然不想打击同僚的面子，但是旧式的官军面对叛军和突厥狼骑时，能发挥一半的战力就算不错了。 “更何况，人来得越多，叛军与我方正面交手的可能性就越小，他们会退却……再转头各个击破！” 李冉太了解李重润了，这位大舅哥的军事才能无可挑剔，他一定会采取这种最优方案。 “我们的目的不是击溃敌人，而是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在这种草原地形，难度很高。” 李冉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着，“击溃敌人，意味着他们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对于突厥人而言，只要有活着喘气的男人，就不缺乏兵源，他们可以败很多次，哪怕丢了王庭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在偏远的大草原上苟几年，又能恢复元气，这种牛皮癣，要搞，就得一劳永逸。” “所以我们要全歼他们，就得用最少的兵力，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才会继续留在这里找机会对敌，而不是逃之夭夭。” 辩证性的法则并不难理解，薛思行很快重重点头，“好，全凭仙师决断。” 这哥们行动还算迅速，军议结束后，便修书一封，火速送往洛阳。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等到洛阳那边带来想要的回答，为了保险起见，李冉先拍了数千人回封地守备，免得被人偷家。 然后又派出小队骑兵去骚扰叛军，而对方显然也抱着一样的想法，双方小打小闹，足足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某一天，突厥人又大军压境，竟然要准备攻坚。 李冉一脸淡定，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他们回来……毕竟，他料事如神，预判了对方偷家的行为，自家领地上发生了一场遭遇战，战果嘛，敌人全灭。 毕竟，那里的防卫手段足够让这些土包子开眼的。 而坏消息便是，阿史那却云和李重润终于放弃了偷家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仗着征调了一批突厥部落前来助阵的士气提升，准备硬碰硬攻克马邑。 他们有机会……计算双方军力对比后，李冉很快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他要的增援在哪？ “如果朝廷再不来人，我就投降。” 李冉朝着身边的裴旻笑了笑，浑然不觉得这话把对方雷得飞起。 当然，只是玩笑话，但他的确不打算帮洛阳那般傻子卖命……如果，对方真的蠢得不可救药的话。 幸好，假设不成立。 突厥人大军集结完毕的时候，一行使节也悄悄赶到了马邑。 这一次，李冉真有些意外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使节，规格竟然高的不像话。 张柬之，亲自来了！ “……仙师大人，别来无恙。” 这老货裹在棉袄中，冻得瑟瑟发抖，一脸被榨干精力的样子，显然一路不停赶来。 “还行，你真是越老弥坚了。”，李冉怔了片刻，总算想到了还算得体的形容词，对这老货的怨念，也消失了一半。 毕竟，对方带来的东西，他很满意。 除了半天后就能运达的大量军事物资外，还有自己最想要的三只部队……足以扭转战局的特种部队。 “王忠嗣、高仙芝、封长清皆听候调遣。” 第二百三十章 反攻开始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翻盘的时候到了。 李冉头一次觉得这老货看起来如此顺眼……虽然愚蠢，但还算是个好助攻，起码在带人来救场这方面，没有延误太大的战机。 与洛阳城那些朽木比起来，是个可以讲道理的。 “让他们三人来听令，咱们守了这么久，是时候反推一波了。”，李冉别无废话，张柬之却迟迟不动。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说，我赶时间。” 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老货亲自来没这么简单，否则年近八十了还在塞外吃沙子，图什么。 张柬之老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突然半跪下。 “几个意思？” 如此厚礼，李冉受不起，也不想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老货的跪，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有一事，还请仙师答应，这也是我与皇上商议了许久的意思。” 张柬之并不起来，有些强买强卖的味道。 李冉哪里吃这一套，冷笑道，“那你就跪着呗，我很忙，恕不奉陪。” 转身便走，一点面子都不给。 “仙师，你真的一点都不管大唐的江山了么！” 张柬之的厉声质问在背后响起，这帽子扣得奇大无比，李冉似笑非笑的站住，“你唬我？” “老朽深知仙师为人，看似狂妄不羁，内里却忧国忧民，我大唐得益于仙师的政策，正蒸蒸日上，有盛世之气象，然国运好事多磨，眼下叛乱未平，还需要仙师出力，令朝堂上诸公汗颜，而平叛之后，又待如何，仙师心中定然有计较。” 不愧是玩弄文字的高手，明明是朝堂上的百官挤兑他才下野的，现在又弄得他不出山，天下苍生不宁似的。 “别废话了，划下道儿吧。” 李冉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淡淡问道。 张柬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唐的皇位，还请仙师好好思量！” “我不是跟你立了赌约么，给你一年时间培养李重俊，怎么，你放弃了？” “……是！” 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的点着头。 李冉眉头一皱，张柬之这种心高气傲的大佬都坦诚李重俊是扶不起的阿斗，证明那孩子的确没救了。 “好吧，你认输，按照赌约，该赔给我什么就赔什么。” “老朽并非赖皮之人，而是仙师对这赌约，并不看重。” 张柬之再次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利芒，“仙师，这大唐的皇位，皇上已有最佳人选。” “……我不听！” 李冉眉毛一跳，已经知道他要说谁，想也不想拒绝。 “仙师！莫非你要看着大唐的江山断送了不成！” 张柬之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太上皇驾崩前，曾专门秘密召见过老朽，直言仙师之子李政有天人之姿，身负皇家血脉，若过继给皇室，定能承接江山！” 这老货竟然摊牌了…… 李冉细眯着眼睛，半响没有说话，拒绝是肯定的，他更好奇的是，为何百官对自己的态度跟防贼似的，却会同意由自己的儿子接任太子之位。 没错，政儿的确有一半的皇家血脉，又深得李显血脉，只要过继给皇室后，老丈人若执意要立李政为太子，从法理来说，虽然肯定比不上李显自己的血脉，但比起什么相王李旦一系，孰优孰劣，却很难说。 毕竟经过了武则天改制周朝几十年，老李家的血脉传承，也不像监国初期那么严格。 猛然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们想效仿刘弗陵的典故！” 汉朝皇帝刘弗陵的例子堪称经典，他老子想立他为皇帝，又怕外戚干政，直接来了个骚操作，立刘弗陵为太子后，立刻将他母亲已经娘家人杀了个干净。 套用到现在，那就是立李政为太子后，他李冉和仙蕙儿都得死……既找到了优秀的皇位继承人，又清除了潜在的政敌，这些百官的如意算盘，还打得真响亮！ “仙师切莫多疑，我等安敢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张柬之赶紧赌咒发誓，他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到不像是骗人的。 当然，歹毒的心思没有，勾心的算计却是真的。 “若李政继位太子后，还请仙师以后不要再回洛阳来。” 言下之意很明白，下一任皇帝，依旧得由百官辅助，而不是李冉本人。 “……张大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李冉差点笑出声来，总觉得这老货在异想天开。 “因为仙师你，始终是皇上的好女婿，这大唐的江山，若所托非人，皇上不会放心，你也不会甘心的。” 这句话让李冉的揶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 不得不承认，这老货戳心窝子的本事见长了……没错，李冉的确不想自己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以目前的朝局态势来看，若李显作古后，现有的工人政策还能不能维持，是两可之数，若守旧派扶持新君上位，废除了既定国策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毕竟造成社会动荡，让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工人阶层再次消沉下去。 而李政上位就简单多了，哪怕百官依旧占据着强势的地位，但他一定会继承李显的国策，并且可以作为平稳新工人阶层与守旧派的调和人……毕竟他是李冉的儿子，天然具备这种身份属性！ 难怪张柬之会提出这个请求……看来社会各阶层中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工人阶级的存在，大地主和士族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将共存，或许现有的阶级隔阂会被打破也说不定！ “仙师不用立刻回答，这个提议，是老朽的，更是皇上的，他目前龙体康健，你有很长的时间做抉择。” 张柬之见他陷入沉思中，立刻磕了一个头。 “还请仙师做决定时，多多想想这黎明苍生。”，只要不是当场拒绝，就有回旋的余地，这老货的读心术水平也见长了。 “……我不答应！” 然而李冉就是李冉，说过的话，不会轻易改口的。 瞧见对方失望的眼神后，又淡淡一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只想平叛！” “是，仙师！” 张柬之顿时大喜，犹如看到了被关紧的大门露出了一条缝隙。 双方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走出营帐后，早已得到消息的王忠嗣等人皆在外面等候着。 “拜见仙师大人！”，三位小将齐齐跪下。 “你们的军队在哪？”，李冉单刀直入，问得干脆利落。 “骑兵已经绕到了叛军的侧翼，没让对方发现，重甲步兵编入边军本镇，目前顶在第一线，而新设立的海军，沿着白江口北上，准备择一僻静处靠岸，切断突厥人东逃的退路。” 王忠嗣立刻禀报了军情，与薛思行等守成之将高下立判。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定江山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不愧是正儿八经的大唐名将，学习应用能力没的说，充分领悟了什么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 没等自己吩咐，已经根据军情，将各自的部队驻扎在了最有利的地点，抢占先机。 这就叫做灵活多变的指挥方式，看来这三人进步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是时候放心让他们独当一面了。 那么，真没什么好安排的……毕竟论打仗，这些小将们更加专业。 “就按照你们的思路办吧，我只提两点要求，第一，这场战斗，咱们不但要赢，而且还赢得漂亮，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第二，不准损失太大，补充病源很让人头痛对吧。” 李冉充分放权，晒然笑笑，“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你们来定。” 简单而充满信任的命令，令薛思行等将军面面相觑。 这，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当然，所有的质疑都被吞进肚子里，没人敢反驳李冉的决定。 他可是仙师，有神仙相助，定能战无不胜！再说了，张柬之这百官之首都站在旁边规矩得乖儿子似的，凭什么轮到他们插嘴 “是，仙师大人！” 王忠嗣等小将瞬间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主导这种大场面，对于将军来说，完全是一辈子的骄傲。 当天晚上，整个大唐的军营动了起来。 一股股兵力分散开，借助夜幕的掩护，消失得无隐无踪。 而突厥一方，显然还没有察觉到战斗局势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天命，终究站在了大唐的一方。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草原上时，大唐的军队集体出动了。 分进合围，不放过一兵一卒！ 李重润很快嗅到了危险，对面的大唐的军队，仿佛跟换了精气神似的，这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排在对方阵营充当前锋的步兵，全身上下都覆盖在铁甲之中，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阿史那却云同样面色冷峻。 对于未知的东西，他早已经学会了充满敬畏。 “来啊，别耸，不会拥有大几万的游牧骑兵，连区区万把人的步兵都怕了吧。” 李冉坐镇军中，喃喃自语，他连热气球都没有再升空。 没必要，今日的战斗，赢定了。 一阵战马嘶鸣声后，叛军和突厥联军终于发起了突击。 不是他们急躁，而是那群步兵已经进入了突击的最佳范围，再不动手，相当于失去了先手优势，骑兵的马力作用发挥不出来，局面只会更加被动。 况且，在他们的认知里，也不应该有什么东西能扛得住游骑兵的冲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招都是虚架子……一定没错。 好吧，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实际效果嘛，反正，李冉只能笑了笑。 谁才是绝对的力量，怕是这两个哥们到死都没有想明白。 重甲步兵举起了长矛和大盾……长达三米的长矛！覆盖人全身的大盾！ 就凭游骑兵那些弓矢伤害，很遗憾，未能破防。 而重甲步兵的阵列中，还有着另外一种大杀器。 蹶张弩……而且比汉朝时期的原始版本更强！ 来对射啊，谁怕谁。 那一轮弩箭过后，直接把叛军给打懵逼了。 这能玩？己方的攻击给对方挠痒痒，而对方的攻击强得令人发指……那些恐怖的弩箭竟然能将马上的骑手射一个对穿，这需要何等的力量！ 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终于慌了，赶紧令麾下变阵，绕过这群铁疙瘩撤退。 然而李冉哪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重甲步兵如同坦克一般前进，直推中路，大唐原有的边军从两侧冲出，拦截对方的退路。 经典的啄木鸟战法，将牵制与主攻合作分明发挥得淋漓尽致。 游骑兵如同麦子一般倒下，张柬之这老货带来的兵器几乎是大唐目前拿得出手的顶级好货，得益于生产技术的提高，那劲头准度根本没的说。 叛军的士气如同过山车似的下滑，崩盘来的稀里糊涂又理所当然。 “撤退！” 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同时发出了命令，两人都清楚，若再不走，今日铁定要交代在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人相信这种重甲步兵并非无可战胜，只是因为仓促迎战才被对方打得措手不及。 严格来说，思路是不错，但李冉真不打算给他们复盘的机会。 王忠嗣的骑兵，该出场了……以逸待劳，一锤定音！ 拿出当初干翻吐蕃人的气势和耐力，把这伙溃败的叛军和突厥人一网打尽。 随着冲锋号角响起，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在惊疑不定中瞅见了远方的草原上，那一抹恐怖的滚滚洪流。 “大唐”，“铁卫”。 两面旗帜如同恐怖的催命符，令两人的眼中露出了无比的绝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冉竟然还有后手。 当机立断，让数千死士断后，立刻带着核心人马逃之夭夭，至于其他将士，顾不上了。 所以，他们输得一点也不冤枉……死到临头，还没有认识到今日的战败，根本就不是战术上的差距。 “仙师，咱们赢了。”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整个叛军和突厥联军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败得彻彻底底。 除开俘虏的万余人，其余皆化作了刀下之鬼……唯一逃脱的，是李重润和阿史那却云和他们的亲卫队数百人。 不得不说，突厥狼骑还是挺给力，就这么瓮中捉鳖的局都没有把人拦住。 当然，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王忠嗣已经带着凉州骑兵们追上去了，哪怕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他们唯一的退路，是逃离草原，去往东北方向高句丽的地界。 然而那里等待溃军的，是海军大队…… “嗯，赢了。” 李冉淡淡一笑，知道这老货想说什么。 关于大唐的继承人问题，张柬之要问的答案，实际上，是老丈人需要的回答。 “……十年后！我让政儿回洛阳。” 所以李冉决定给出回答。 “十年？好，十年就十年！”，张柬之顿时激动起来，让李冉松口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李冉同样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他不想让儿子参与朝政，但有些人天生注定了就是主角。 如同穿越到这大唐一样，或许就是老天爷让他为这片土地注入新的活力。 那么，薪火传承，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未尽的事业又何妨。 这十年期间，大唐会平添无数变数，而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教会儿子许多东西。 “十年后，咱们洛阳再见。” 李冉朝着张柬之莞尔一笑，又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希望，那是张大人你还健在。” “老朽尽量活到那一天。” 张柬之错愕了一秒钟，随即爽朗的笑出声来。 两人谈笑间，大唐的前途命运，已然定下。 （全文完） 终章 结局A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正统结局) 十年后，领地的厢房中。 李冉坐在椅子上，目光中带着一丝执念……十年的时光，犹如钝刀，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让他更加的睿智。 快到而立之年的李冉比以前更加成熟稳健，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看向了桌子对面的李政身上。 “政儿，你准备好了？” 李冉淡淡问道，语气虽然平静，仔细辨别之下，却有着深深的担忧。 因为，他即将把自己的嫡长子送到一条不归路上……十年前，他答应了李显和张柬之，而今天，正是履行承诺的时候。 几天前他收到了洛阳城的来信。 李显，积劳成疾，卧病在床久已。 而敬晖和薛思行将一起作为辅国大臣，迎接李政回京。 “嗯，爹，你教我东西，我都领会得差不多了。” 而李政这孩子显然还不知道这个位置是多么的腥风血雨……他的兴奋大于忧虑。 “……唉，儿大不中留，你好好干吧。” 李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决定撒手……雏鹰终究有长大的一天，眼下的儿子，也的确到了独自成长的时候。 “……我也相信你能做好，陛下招咱们一家进京城，看来，他的大限也差不多到了。” 想到此处，李冉的语气变成了鼓励，又多了一丝莫名的伤感。 李显的身体情况，他并不意外，甚至十年时间，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这十年的时间里，李冉将生平所学倾囊相授，李政虽然年幼不能全然理解其中的深意奥妙，但只论知识点，已然是个可造之材。 这孩子，此时已经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比起李显，更有帝王之资。 他缺少的是实践而已，自己这辈子没有看到的工业大唐，或许能在他手里实现。 “是的，爹爹，”李政见老爹同意，兴奋的眨了眨眼睛，“我正想试试你教的东西了，这些年，突厥人那边发展的很快，我们大唐再不前进，可要被他们拉下了。” 李冉欣慰的点点头，对儿子并没有沉浸于权利带来的膨胀感而满意……事实上，这十年来，大唐的局势算是慢慢恶化了。 十年前大舅哥的判断让突厥人抓住了一次腾飞的机会。 而阿史那却云成功利用这次机会改变了突厥人的模式……或者说，全面升级。 它们发展壮大得很快，重点发展畜牧业和冶铁，人口极度膨胀，再加上收拢了周边其他的胡人，俨然已经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草原一霸。 而大唐这边，在张柬之等人的主理朝政下，百官与大士族的守旧力量显然限制了工业化本来应该带来的崛起速度。 就连李显极力推行的各种政策，都因为守旧派系的阳奉阴违，而渐渐陷入到了隐藏的内耗中去。 此消彼长，李冉相信要不了多久，周边的蛮夷就会成为真正的祸端。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李政终于要进京城了……带着自己认真执教了十年的学习成果，这孩子一旦上位，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似乎，改变局势还来得及。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两人双双走出了房门……外面，车马早已经准备就绪，在扬起的滚滚尘埃中，一行队伍缓缓驶向了远方。 二十天后，长安城中。 李冉一行人的车马进入到了城中，他和李政二人，则被太监带入到了内宫里。 还是那个熟悉的司礼太监引路……这人颤颤巍巍，行将就木，看到李冉后，露出的已经不是公式般的笑容，而是朋友之间的微笑。 他先将李政带到了内宫中，足足两个时辰后，才转回来，对着李冉笑道，“李仙师，陛下对小皇子非常满意。” 李冉微微颔首，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那孩子，已经是个合格的继承人……除了血统，他能够理所当然的胜任这个位置。 “陛下还请李仙师进去一叙。” 末了，老太监又笑着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冉来到了御书房中，进屋后立刻感受到了这里温度高的发烫……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躺椅上的李显，老丈人浑身上下裹在鹅毛大衣中，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明与神采。 此时的他……与武则天在行宫里了却残生的落寞一模一样。 李冉再次感叹到了岁月不饶人，随即行了一礼道，“皇上，臣李冉觐见。” “……你不用那么客套，不过几年时间，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朕还没有忘记。”，李显轻轻挥了挥手，看了他半天后，才点头道，“十年来，你在边塞，辛苦了，政儿，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我既然答应了陛下这件事，自然会做到最好，毕竟，他可是我的儿子。”，李冉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这话可没有半点虚言，对于李政，他已经倾尽全力。 当然，眼前这个儿子，即将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大唐的下一任皇帝……从今以后，两人的父子关系，只能断绝了。 “咳咳，你在塞外待了这么久，对朝局的了解还如以前那么厉害么？”，李显又点头问道，说话时突然猛烈的咳嗽着，李冉分明瞧见太监递送来擦拭的手帕上，隐隐有着血丝。 这位大唐的皇帝……还能活多久？ 李冉心中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不忍的摇了摇头。 “大概，还在吧。”，李冉轻轻颔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让沉重的氛围变得更加轻松些，“若说错了，还请师傅不要见怪。” 在进入皇宫之前，他便猜到了李显一定会考教自己……这位老丈人，对于自己的意见，那是非常看重的。 “突厥人的政权已经相当稳定，国力上涨，从侦查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开发出了很多特产，不再是当初那种只能出卖牛羊皮和战马的被动局面。” 李冉林林总总的说了半个时辰，起初李显还认真听着，到了后来，精神实在不济，居然疲惫的睡着了。 叹了一口气后，李冉只能在太监的引导下，去了别院休息，而等了几刻钟后，李显命太监给了他一道圣旨，让他回去好好观看。 回到住处后，李冉带着几分好奇翻开了圣旨，脸色顿时精彩。 这赫然是一份委任状……嗯，并没有盖上玉玺上的印记，但是内容却是李显亲笔所写。 当然，考虑到老丈人的身体情况和墨迹的程度，李冉相信，这份诏书已经写好很长时间了，只不过今日和自己见面后，才拿来给自己而已。 “……任李冉以征北大将军，统领边关各州各道守卫军，伺机而动。” 毫无疑问，整个诏书中，这是最重要的一句话……相当于李显将如何对付突厥人的权利全部交给了自己。 这份信任无人能及。 但李冉收到这份诏书后，却悄然叹了一口气。 这份诏书会在朝中带来什么腥风血雨，他心里有数。 毕竟，自己远离了朝政十年，空降到这种重要的岗位上，百官会如何反应，实在难以预料。 反正绝不可能是双手赞成便是。 更重要的是，李冉隐隐觉得，这份诏书……是老丈人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果然，五天后，李显驾崩了！ 在遗诏中，他册立了李政为下一任新君，敬晖和宋璟为太傅。 而李冉则独自前往边塞……抢在百官反对之前，在军中站稳脚跟。 “好好干吧，儿子。” 李冉喃喃自语着，对于大唐的未来走向，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唯一需要的，便是等待时间的验证。 终章 结局B - 大唐首席女婿 - 小哔快长大 “咱们一起来创造一个工业的盛世大唐。” 挥斥这马鞭，李冉和侍从们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半个月后，李政正式继位，帝号，唐明皇。 五年后，李冉在边塞改革军职，彻底开始了大唐的军队完全改造进程。 十五年后，大唐与突厥在漠北展开了一场堵上国运的对决，大唐大胜，突厥可汗阿史那却云自裁，至此突厥一蹶不振，举族迁徙到了西方。 随后数年，大唐周围诸国皆臣服，共尊李政为天可汗，李政改年号，开元！ 其在任的时间，被后世史学家称之为开元盛世！ 塞外一处偏远的草原上，一个毡包中，一位古稀老人卧在榻上，行将就木。 此时，距离李政继位，已经足足四十年。 “小媳妇，或许我身子骨扛不住这塞外严寒了。”，这老人看向了身边的老伴，一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你呀，都老夫老妻了，还叫我小媳妇……你走了，我不独活。”，这老婆婆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说道。 “呵呵，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叫你小媳妇。”，老人的笑容中带着诙谐，像是二十岁的青年一样。 “嗯，好。”，老婆婆眼中含着泪花，握住他的手，“下一世，我也还要和你在一起……” 这两位老人，自然是李冉和仙蕙儿……四十年的光阴，让他们年华老去，到了将死的时间。 李冉费力的擦拭了仙蕙儿的眼泪，咧嘴笑道，“我答应你……我这一辈子做了很多次选择，唯独和你在一起，是最不后悔的。” 李仙蕙温柔的看着他，歪着头低声道，“又在唬我开心……难道你最不后悔的，不是看到政儿把大唐的江山治理得如此出色么？” 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隐瞒什么，有些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那孩子么？” 李冉被仙蕙儿勾起了心思，忍不住陷入到了回忆中，这四十年来，李政做的事取得的成就，完全对得起他的栽培……只是对于这个问题的本身，李冉却没有肯定的答案。 要是让时光倒流，回到他与老丈人做出约定的那一天，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么？ 让大唐多出一位伟大的君王，同时失去心爱的嫡长子。 似乎，很难回答呢。 李冉缓缓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离开了人世……他放弃了回答。 (以下为假想篇结局：如果李冉没有答应让儿子成为皇帝，并且放纵李重润谋反成功并登基的话) 洛阳城，封禅台下。 今日，是李重润登基大典的日子……。他志得意满，他骄傲纵横，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野心。 只是在他的眸子里，还有着一股憋了很久的怒火。 这大唐的天下，并不完全听他的……还有九原郡的蛮夷之地，那里，有他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想到被李冉算计到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李重润心中便是极度窝火，他急需要发泄自己的怒气。 “……我要你准备的人马，已经准备妥当了？” 坐在龙椅上，李重润目光异常傲慢，看到旁边那个佝偻着身形走过来的中年文士后，沉声问道。 “陛下，此时不宜发兵……陛下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说这话的，自然是李重润的首席谋士宋璟。 只是此时，他却不得不劝说李重润收回一个计划。 “为何？以我大唐的军力，兵发九原郡，他们拿什么来抵挡？” 李重润重重的哼着，丝毫没把李冉放在眼里，宋璟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再次劝说道，“陛下，李冉在那里苦心孤诣经营了许多年，我们的探子居然没能将任何情报打探到，可见他一定防范的非常严密。” “那又如何？那种弹丸之地，我大军一到，必定撵为齑粉。” 李重润霸气的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自傲，宋璟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陛下兵锋所指，自然马到功成，只不过，与收拾李冉比起来，倒是朝中的肘腋，更为重要。” 宋璟还在用心劝说着，深吸一口气道，“如今先皇驾崩，朝中那些老人，都可以清洗掉……以张柬之为首的那些人，当初居然要以李重俊为太子取代陛下，这个仇，立马就可以报。” 被他这么一说，李重润立刻想到了这茬，脸色顿时一暗，不过随即便恢复过来，淡淡道，“张柬之么？嗯，那件事不久后，不也是偷偷向我靠拢过来？” “对于他，可以敲打一番，不过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李重润挥挥手，给出了结论，宋璟心中咯噔一下，不甘心的说道，“陛下，张柬之等人并不可信，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将他们都换下为好。” “好了，当初他反对我上位，也是因为武则天的指使，我与他并未什么私仇。” 李重润不耐烦的摇头道，“你今日劝的够多，我不想再听了，好好给我准备兵马，最多十日，我要亲自率领大军扫平九原郡，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说罢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宋璟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立在当场。 当然，让这位新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天后，他在朝堂上发出的号令便传到了李冉的手上。 用的，自然是电报机……显然这哥们还不理解什么叫做工业化手段，李冉晒然笑笑，决定给他好好上一课。 “仙蕙儿，李重润要向我们动刀了。” 看到仙蕙儿匆匆走进来，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冉只是晒然笑笑。 “大郎，这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他了。” 仙蕙儿的神色渐渐坚定下来，她肯定在后悔，当日在洛阳放虎归山。 李冉依旧笑着，脸上没有半点担忧，反而有种久违的兴奋，“没关系，他来的正好……就让他领略一下咱们发展的程度吧。” 从密柜里掏出一个盒子，眨眼笑道，“对付李重润，没有什么比它更好使。” 仙蕙儿好奇的打开盒子看了看，只瞧见一团黑色的粉末，轻嗅之下，隐隐有着刺鼻的味道。 “有些像是烟火的味道？”，她捂着鼻子，并不确信是什么玩意。 李冉晒然笑笑，更正道，“它的学名，叫做高能爆破物……虽然还不是完全成品，但威力远超你的认知。” “至于实战效果如何，等李重润带兵过来，咱们就知道了。” 李冉自信的笑着，毕竟对于这东西的爆炸范围，他已经做过实验了……没有后世提纯后那么强，但是用来解决敌军，足够了。 二十天后，李重润的大军来到了九原郡领地的外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弹丸之地要被粉碎的时候，某一天夜里，李重润大军中的营帐内，突然传来了连环爆炸的声音。 紧接着大火肆意，足足烧了七八坐营寨……等到军士赶来救援时，发现的，仅仅是李重润被烧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一场围城战，就这么结束了。 大唐仙师，依旧是那个大唐仙师。 鬼神莫测通天彻地！ 再接下来，朝廷百官一致决定与李冉签订和平协议，默认他的领地独立于大唐而存在。 甚至专门开辟了一块贸易缓冲区，希望由李冉出面，协调大唐与周边胡人的关系。 李冉答应了，毕竟对于大唐，他始终有着认同感。 至此，在李冉的宏伟蓝图下，大唐的发展终于走到了蜜月期中，与周边商道以几何倍的速度繁荣着，几乎成了新的商圈经济带。 而十年后，在大局稳定的前提下，李冉将领地的管辖权让给了儿子李政……自己则带着仙蕙儿在塞外游离天下。 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就像是一个谜，来到了大唐，带来了变化，却又抹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