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章 半夜鬼敲门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大夏帝都,某个勾栏内。 秦言幽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靡靡,他上一辈子的经验提醒着他。 该死的封建主义!我要拯救被残害的失足妇女。 没那么伟大,真实原因是…… “客官,找姑娘得给钱啊!”妈妈桑很不喜欢榨取姑娘血汗钱的人。 旁边几个龟公怒目圆睁,几个姑娘哭哭滴滴,如此尴尬的场景,作为一个爱面子的书生,秦言咬紧了牙,深吸一口气:“没钱。” “给我打!” 棍影飞舞在花街柳巷,路过的公子一边对姑娘上下其手,一边感慨霸王嫖不是这么干的。 秦言被逼到墙角,弱小如斯,瑟瑟发抖的凝视着漫天棍影,窝囊呀!那些个帝,那些个祖,那些个逼王,我秦言给穿越者丢了脸了。 先死为敬! 一只粗壮的大手挡在他的面前。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那穿着官袍的男人,冷冷的注视着哭滴滴的妈妈桑,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了一眼秦言,咬紧了牙:“臭小子,跟我回去。” “好的,二叔。” 场面一度凝滞,秦言看着二叔交了钱,无辜的跟在后面,回忆起自己这不堪回首的十六年,十六年里,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最近才回想起前世的记忆。 这个年头,孟婆汤都假冒伪劣了。 秦百川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自己这位不争气的侄儿:“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下一次可…” “二叔,今日如此及时,莫不是…” 叔侄二人相顾无言,各自看向街上的灯火。 “最近帝都不太平,莫要在外面闲逛。 还有莫要告诉你婶婶。” 秦言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注视着天边的夜色,满目的忧愁。 这一年年初,大夏出兵天云十六州,誓要夺回祖地,不破天云誓不还。 这一年年中,右相苏西临入狱,曾经显赫一时的苏党被清算。 这一年年尾,帝都各地怪事连连,坊间传闻夜色漫天,百鬼夜行。 …… 一个有着现代记忆的人,在这大夏王朝的波澜里,翻起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 秦家大宅 挺着大肚子的司徒韵,很不满意的注视着眼前这微胖的书生,身为大夏守城卫百夫长的夫人,对于这个住进家宅一年有余的侄子很不满意:“又去喝酒,又去那种脏地方,秦言,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秦言余光扫了一下二叔颤抖的手,真的是家有悍妻,就连满脸正气秦百夫长都毫无脾气,他淡淡地回了一个哦! 婶婶对这养不熟的臭小子的态度很是愤慨“秦言!你吃我的,用我的,养只狗都比你好。” 给咆哮的婶婶一个背影,是这一年秦言做的最多的事情,他推开门,只听一声娇呼,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美妙少女,大大的眼,细细的腰,漂亮妹妹就是好,秦言微微一笑,这厮无比的孤僻。 秦千月走进门:“爹,娘,要不要给大哥煮点醒酒汤。” “煮什么煮,那个混小子也配。”婶婶显然没有原谅秦言,冷冷扫了一眼丈夫:“他的钱你给的吧!” 看着丈夫颤抖的从鞋子里取出私房钱,婶婶颠了颠,眉目有些舒展,因为金钱家里氛围一度祥和。 “娘,大哥也许还没有从那事走出来。”柔柔弱弱的秦千月缓缓的说道,客厅里一片死寂,像是说了什么忌讳。 “算了,你去厨房给他煮一点吧!”婶婶在一声叹息后,补了一句:“最近盐价又涨了。” 秦千月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一碗很咸很咸的汤,避开一地酒瓶,望着枯坐在地上的秦言,她有时候觉得这位兄长有些奇怪:“大哥,娘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别介意哦!” 秦言看着这个好像打一拳就会哭好久的妹妹,微微一笑:“习惯了。” 屋里是散不尽的酒气,秦千月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关上了门,曾经的秦言可是会让她脸红的呀! 几年前,大伯失踪,两年前大哥被夺功名,还有…… 秦言走到了内室,在这里有个灵堂,他点起了香,郑重的拜了三拜,举起一坛冷酒,一饮而尽。 牌位上写着那个名字:秦语。 “我有那件事的线索了,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可以给你翻案。”秦言咬紧了牙:“阿姐,大不了我替你宰了他们。” 秦语,秦言之姐,半年前因杀夫未遂之罪,被处以私刑。 她死的那天,烂醉如泥的秦言觉醒上一辈子的记忆。 该死的封建王朝,混蛋的冤假错案,为什么老子穿越了还这么窝囊,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 夜已深,吹来一阵冷风,醉倒在灵堂前的秦言垫在脑袋下那本玉书散发着幽暗的光。 翌日 婶婶挺着大肚子,笑意盈盈的给一名英俊的白衣书生夹着菜:“阿年啊!多吃一些,你可是我们秦家唯一的读书种子啊!” 英俊书生秦千年面容倨傲的凝视远方,一副我最优秀的文青样,对母亲这句话表示着赞同。 “哈哈哈!其实我们老秦家还有一个。”皮糙肉厚的秦二叔,显然没有注意到妻子那不喜的目光:“阿言最近有些消沉,你们哥俩有共同语言,都去开导开导他。” “意志消沉,就去那种地方。”婶婶的眼里散发出寒光,二叔浑身一颤。 秦千年嗅到一股浓重酒气,一脸厌恶的挪过身子,表示他对某个因为作弊,被剥夺科举权力的人不喜。 “哟,阿年回来啦,来陪为兄饮几杯。” “日日醉生梦死,成何体统。” 秦言往杯中到了一杯酒,不理会傲娇的堂弟,也不理发飙的婶婶。 “大早上的又喝酒,你脑子有病吧!” 秦百川,快管管你的好侄儿。” 秦二叔投来求救的目光。 “婶婶,你可怀着孕呢?可要注意身体啊!” 侄儿的善解人意令美貌的婶婶刚刚舒心了不少,只听:“作为高龄产妇,确实要注意。” 秦府又上演着一出婶慈侄孝。 这时代人结婚早,司徒韵目前还属于心里少女时期,秦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爱怼她,自己一个21世纪的社畜,伟大的穿越者? 因为这一辈子的父亲犯了滔天大案? 因为这一辈子的姐姐为了保护他,被浸猪笼? 因为这一辈子被人冤枉科举舞弊? 秦言提着黑色的酒葫芦,袖子里藏了一把利刃,作为武夫的二叔家里这样的凶器比比皆是,也不知道这么想的,秦二叔希望儿子和侄儿在功名上取的成就。 武夫好呀!要学武至少我可以报仇。 走到街上的秦言,脸上浮现一股狰狞,来到这有修行者的世界碌碌无为十六年,要不是那一日的事情让他第一次饮酒,他还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什么玩意,现在想起来社畜的经历,两世的戾气让秦言成为一个偏激的神经病。 他在等,等到月黑风高,他要替天行道。 “阿姐!他们说这个世上真有鬼,我其实不信! 可这世上的贱人为什么不被鬼敲门。” 月色无,夜深沉如海,手中的无字玉书在夜色下散发荧光,就像一盏灯,照亮前方的路,秦言嘴上划过一丝邪笑。 这几年借酒消愁,流连勾栏,在某个卖快乐的女子哪里得出一条线索,刘云德在那一日并未归家,在勾栏处豪洒千金,逍遥快活。 疑点一:未归家,何来害夫。 疑点二:刘家这几年祸事连连,丫鬟吊死门口,少爷暴毙街头,据说有邪祟,请大师捉拿邪祟,暴毙数十人。 秦言打了个寒颤,哪怕恶向胆边生,也抵不过张家的阴风阵阵,白纸灯笼摇晃,落叶无人清扫,亏老刘家还算个豪门,秦言鼻子一声冷哼,当初要不是为了救自己,秦语也不会嫁到这样的地方。 为了给阿姐报仇,秦大郎如何能怂,挥刀斩阎罗,交与后人说。 门内传来动静,秦言目中寒光一显,一脚踹开大门:“刘云德,出来受死。” 呜呜呜! 秦言瞬间目光呆滞,与之相对的是个鼻涕眼泪横流的小萝莉,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眼前这凶神恶煞之人,反映过来,嘴一瘪,恶龙咆哮,震的秦大郎都懵了。 “哭哭哭,哭什么,你爹呢?”秦言威胁道。 吼吼吼! 我屈服熊孩子了,说好的行凶呢?秦言强挤出和善的微笑:“乖,告诉我刘云德在哪里,蜀黍给你买糖吃。” 小萝莉瞬间停止了眼泪,伸出了小手,很熟练的大拇指搓着食指与中指。 该死!刘家人果然罪大恶极,我今日要替天行道,忽然秦言面色一凝,撞开小土匪,冲进门内,要去宰了那个大土匪。 只听:“救救我,快杀了我吧!是我错了。” what?是我不专业吗?好歹按照剧本走吧!秦言傻眼的望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男人,用一声大笑掩盖自己的不专业:“刘云德,你也有今天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你。” “态度不错,错哪里了。” 秦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刘云德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不该害你,我不该害你弟弟,秦语,你饶了我吧!” 阴风四起,直觉促使秦言回头,他瞬间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只见一白衣黑发的飘飘出现在他的背后,那张熟悉的脸让秦言瞬间忘记恐惧。 这世上真的有鬼,我的亲姐你不要吓我啊! “刘云德,我阿姐果然是冤死的,我要替他报仇。” 真实的利刃显然比虚幻的鬼怪恐怖,刘云德惊讶的指着不专业人士:“你是秦言,你就是秦言。” “没错,我今天要为我阿姐报仇。”秦言大笑,忽然浑身一顿,虚幻的秦语穿过他的身体,飘忽的走到刘云德的面前,忽然浑身血红,面目狰狞的掐着后者的脖子,一副弄死你的专业表情。 姐姐大人,作为一只恶鬼,你慢慢玩啊!我就出门望风,被这惊悚场面吓到的秦言,只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小萝莉忽然闯了进来,秦言拉不住的那种,她眼泪巴巴的哭道:“秦姨,饶了我爹爹吧,饶了我爹爹吧!你不是最爱小云的吗?” 秦语的恶灵忽然停止了动作,有些迷茫的望着小萝莉。 阿姐果然和我一样善良啊!秦言冷静的整理一下思绪,刘云德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也不知是玩坏了还是怎么滴(渣男必死),只生一个女儿,秦语貌似挺喜欢这个小萝莉的,但有个关键的问题摆在这里——动机。 刘家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害死秦语? 窗外笛声呜咽,秦语眼里的血红光芒瞬间点起,朝小萝莉扑了过来,表情满是对血肉的渴望。 我的天,秦言瞬间拉过来小萝莉,冷冷的望着有些陌生的姐姐,大声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刘云德你个王八蛋还不说清楚。” “你是秦言,你是秦言,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犯了那件事,我刘家岂会有今天。 你个逆党!”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章 浩然正气破鬼道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逆党!秦言表情一变,脸上满是寒霜,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书,平静的上前一步,看着嘶鸣的秦语,眼里满是悲凉。 天元三十三年,显赫十年的苏西临一党被逐出京城。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嫁入我刘家就是为了救你,我以为你只是舞弊,没想到你竟然参加逆党,我想拿你邀功,没想到被她发现了,他想害我,但是被人发现。只要我刘家在动这样的念头,就会有人死。” “住嘴!”秦言眼里闪过一丝疯狂,望着疯狂如野兽般的秦语,手中的利刃紧紧的握起,狠狠的踹开了房门:“是谁在操纵魂灵,给老子站出来。” 黑夜里浮现一道影子,一位阴冷老者,手中的白骨笛传来夜枭般的声响,无数道鬼影飞舞。 “捂住鼻子!”还没等秦言说完,一股黑气席卷室内,小萝莉与刘云德瞬间晕了过去,两道魂灵融入白骨笛中。 “桀桀桀,老夫练了一年的鬼奴即将大成,好一个幽冥阴体,若有至亲之血。”他诡异的看着秦言:“小子,你应该是他弟弟吧!” 我可以说不是吗?秦言欲哭无泪的丢下手中的刀,这个世界果然是有鬼的,早就猜出来阿姐这么善良的人,一定早就轮回了,原来是修行者捣鬼啊! “小子,你若识相,老夫会让你死的痛快的。” 难道每一个反派都这么说话吗?秦言平静的问道:“刘家这一年的事情原来是你做的,借助我阿姐对刘家人的怨气,好一个练鬼之术,你是术,是巫,还是道。” “老夫萧夜,鬼道七品。”萧夜露出一个你很懂行,我欣赏你,但你必须要死的表情,只是当他见到捂着脸笑的无比狂妄的秦言,纳闷这货是不是吓破胆的时候! 只听!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股浩然正气自天地而来,秦言面露正经之色,眼里满是孤傲,诸鬼哀鸣,这读书人若心有真意可抵御世间的万邪。 箫夜面露震惊之色,一个平凡少年尽然能凝聚如此浓郁的浩然正气。 秦言捂着脸,笑的无比狂妄:“如此宵小邪道,还不受死。” 乒乒乓乓,珠玉碎裂的声响。 “你装啥呢?区区一个文宫碎裂的儒生。”萧夜忽然嗤笑道,手指着秦言碎裂的眉心,后者面色忽然一变。 “惨!装逼被发现了。” 世间诸多体系内,儒家最为年轻,自大夏太祖皇帝,立儒圣为师以来,至今千年有余。 萧夜有两个感慨,一是惊叹有大儒之姿的少年郎,为何前途尽毁;二是破口大骂,真他丫的是读书人啊!唬人的功夫绝了。 秦言不理会碎裂的眉心流淌出的鲜血,整理衣冠,神色肃然的行了一个礼,迈着小步,朝门外跑去:“就此别过,有缘不见。” 喂喂喂!宵夜老鬼你讲一下武德吧!我都说不打了,还派鬼打我,秦言畏惧的看着扑上来的秦语鬼魂,眼里满是绝望。 救救我!救救我!help me! 萧夜大笑,一副得意之色:“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啊!” 秦言被掐的通红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色彩,老东西,挺会玩的啊!我叫了哦!我真的叫了哦!忽然他的耳边听到几声清脆婉转的猫叫声。 一群喵星人围了上来,黑的黄的白的蓝的,你别说,还挺可爱的,却看的萧夜面色一沉:“该死,那群死猫又来了。” 秦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逃窜在夜色里的萧夜,忽然想到了一个都市传说。 我在夜色中,惩处一切不公,不做亏心事,大夏守夜人。 三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股搞特殊工作的神秘感,为首的应该是个妞,夜行衣也裹不住上面的浑圆,下面的圆润,天天喝多了的秦言,借着酒意,直呼非常可以。 圆润姐蹲下身子嘴里发出一种奇异的猫叫,与那群喵星人交流思想感情,忽然脸色一变:“该死,又让那鬼道之人跑了。” 她望着可爱的喵星人朝一个满脸是血,儒生打扮的人涌去,银色猫脸面具下的那双美目,满是怀疑。 “你是何人,来刘家作甚。” 被喵星人簇拥的秦言面色一沉,停止撸猫的冲动,神色肃穆,拱手道:“在下夜观星象,偶见此地妖气冲天。” 圆润姐面露疑惑,问道:“守夜猫,他有没有说谎。” 喵星人似乎很喜欢浑身酒气的秦言,一阵喵喵喵,哎呀,这么可爱的小胖子怎么可能是说谎的人啊! “就此离去,莫要声张。” 秦言目送守夜人消失在黑暗,摘了摘一身的猫毛,看着刘家一地失去魂魄的躯壳,直感慨修行世界危险多,忽然他背后冷汗,一股危险的情绪让他浑身一颤。 “不会又回来了吧!” “桀桀桀,该死的蠢猫,想抓老夫萧夜,做梦吧!”萧夜望着守夜人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讥讽,他转过头要把这种好事跟秦言分享,只见一个闷棍朝他头上打来,举起白骨笛一档,满脸恼怒:“小子,你找死。” 秦言虎口被震出血花,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冷漠的望着萧夜:“交出我阿姐的魂灵,在下大夏守夜人秦言。” 空气一阵沉默,萧夜狂笑道:“就你,也配。” 侮辱人啊!早知道读个锤子书,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秦言望着朝他扑来的姐姐鬼,无奈一叹,也许这一次真的又要轮回了吧!只是不知道婶婶会不会因为悲伤动了胎气,下一辈子我要在现代社会,我一定要再存500G老婆的音容笑貌。 “系统!系统姐姐,系统爸爸,你到底在不在啊!” 姐姐鬼那一双利爪,在插入秦言胸口时,忽然停止,一道幽光从秦言的胸口传来,她的眼中恢复了一种清明,怔怔的望着臭弟弟秦言。 “小言,你怎么来了,你不会也死了吧!” 能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吗?虽然阿姐你是美女鬼。 秦言扫了一眼鬼道萧夜,从他眼中读出了不可思议,发生了什么,这道光从哪里来的,秦言扫了一眼怀中的玉书,上书四个大字。 九字天书! 金手指来了,金手指来了,秦言露出痴汉般的笑,取出九字天书,耀武扬威的说道:“邪魔外道不过尔尔,今日我秦言判决你死刑。” “小子,下一辈子要记住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当然你没下辈子了。”发出桀桀桀笑容的萧夜,眼里满是贪婪,手中的白骨笛中,无数道鬼魂朝秦言扑来。 天书无风自动,第一页里,一个鬼字漂浮而出,竟然是由暗幽的鬼火组成,印在秦言的额头,他的双目瞬间燃烧着幽蓝色的火光。 秦言只觉得阿飘们也没那么可怕了,下意识的举手,手心如同黑洞般吞噬着阴气,抽离出无数道魂灵,漂浮在他的身后,他仿佛鬼王一般,这一夜又一个都市传说传到市井,百鬼又夜行了。 “该死!老夫攒了半辈子的冤魂啊!小子,下一次见面,我必杀你。”萧夜折断白骨笛,一道血光笼罩着秦语的魂魄,身影消散在天地间。 而那些魂魄汇入刘家人的身体。 秦言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是没有替姐姐报仇,让他有些失望,他恶狠狠踢了一脚恢复生机的刘云德的下体,走出刘家门外,刚刚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守夜人马上要来了,秦言可不想到时候被抓去解剖。 九字天书的来历,涉及一件大事。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章 入狱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一夜,秦言做了个梦,梦见一本无字天书漂浮在黑暗中,漫天魂影内,一位浑身幽蓝光彩的人妖脸对他笑,笑的秦言菊部一凉,笑的秦言瑟瑟发抖…… 第二天,被窗外婶婶咆哮声吵醒的秦言,揉了揉深深的黑眼眶,手里召唤出那本九字天书,原本无字的第一页上出现了一个大字。 鬼! 唯物主义万岁,秦言瑟瑟发抖的回忆起昨晚那个恐怖的梦,那个梦告诉秦言一个意思。 “恭喜解锁你的金手指——九字天书,你将在这个封建主义的世界里成为人人喊打的逼王,注意哦,护住菊部,别身死道消。” 我凑,说好的德高望重的老爷爷呢?我的异火呢?给老夫丹炉,我要成就丹药大道。 说好的能打能靠的剑仙小姐姐呢?谁来教我剑道,给在下一把剑,剑来。 老头子不要,小姐姐我要,要软萌的那种。 带着吐槽之魂的秦言,看了一眼打一拳就会哭很久的大妹妹,秦千月。 没错,就这种。 “大哥,你听说了吗?昨晚城西闹鬼了。”妹妹有些瑟瑟发抖,罪魁祸首的秦言欣赏着妹妹的姿态,举起杯中的酒,用酒意掩盖着脸红。 “哼,子不语,怪力乱神,心有正气何惧鬼祟。”傲娇的二弟捏着鼻子掩盖着某人浑身的酒气。 秦言收回抢二弟包子的爪子,环视一圈:“二叔呢?我那一脸正气的二叔呢?” 婶婶显然很妒忌丈夫,凭什么这小子早上不来问候我,真的没规矩,也不想想这个家是谁来操持的,没好气的说道:“吵什么吵,你二叔忙着呢?你这只吃不干活的东西,没看到你胖成什么样子了。” 秦言扫了一眼自己的将军肚,看着掩着嘴笑的弟弟妹妹,无奈的靠在椅子上,一脸忧郁。 婶婶对自己打击秦言的言语表示很满意,自己才是这个家真正有权威的人,于是她发号施令,让仆人丫鬟带着礼品,带着儿子女儿,以及灰溜溜的侄儿,浩浩荡荡的出门。 秦言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确的是天才,三岁习字,五岁写诗,十岁以神童之名传遍京都,十六岁却成了勾栏老手,在烟花柳巷里吃霸王餐。 今天要去拜访秦言与秦千年的老师,有名的大儒周通先生。 房里漫卷书香,笔墨纸砚后是琴棋书画,好一养气读书之地,周通放下茶盏,轻抚胡须:“圣院小考中,以你的才气定能录取,可要寻求自己的道,将来为朝堂做好打算。” 秦千年谢过老师,扫了一眼吃着茶点,满脸发呆的秦言,心里盘算,以大哥这种食量,不出一年就走不出大门。 周通顺着爱徒的眼光望去,无奈一叹:“他还是如此吗?近况如何。” 尴尬啊!就大哥最近的作风,秦千年不敢启齿,但老师自小教导做人要诚实,秦千年很快抛弃了爱他的大哥:“终日混迹青楼,日日饮酒度日,从那一天以后,他或许早就变了吧!” 周通面露愧疚,沉思一回儿,让秦千年出门,走到秦言身旁,不等他开口,狠狠的指在秦言的额头上:“逆徒,文宫碎成这样,沉迷酒色,莫不知光阴存金。” 秦言微微一笑,旧习难改的饮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老师教训的是,学生知错,少去少去。” 秦千年是爱徒,但秦言却是他唯一得意门生,周通无奈一叹:“虽然破碎,但未必不可走儒道,冬祭日后的圣院小考,你可有打算。” 算了呗,我亲爱的老师,就我这个样子去考大夏清华北大做梦吧!秦言摇了摇头到:“谢老师关心,学生早无读书之心,也无意满堂朱紫。” 周通收手,无奈一叹:“也许是老夫的错,不应该帮你引荐给他,可成败难定,你若有心,可解决你心中戾气。” “也不过父散姐死,落得舞弊之名。”秦言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百无一用,周通瘦骨嶙峋的手瞬间捏紧,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秦言,原来这名寄予厚望的弟子是这么想的,可周通能说他不对吗? 从他被那姓王的赶出朝堂之后,书生的确是百无一用啊! “你与苏西临可有联系。”周通开口道。 苏西临,那位逆党之首,那位大夏第一禁忌,那位百万修行宗门厌恶的对象。 秦言取出九字天书,正色道:“那日他入狱前,交予我此物,后无音讯。我也不知他所说的可否实现,只知若行洪流,将被洪流吞噬。” 想了一回儿,秦言问道:“老师知这是何物。” “不知,只是听说那一日苏西临去了一趟天院。” …… 秦言走出门,眉头的紧皱让他颇显忧郁,自己这辈子都干了什么掉脑袋勾当,当逆党,与头号罪犯关系不错,混勾栏不给钱之类的种种。 若是上一辈子的自己,打死也不干。 “大哥,你也要参加圣院小考吗?”打一拳就会哭很久的妹妹秦千月忽然问道,这小丫头今年十四芳华,生的是唇红齿白,那一双大眼睛让秦言眉头瞬间舒展,若在前世,一定是校花一般的人物。 秦家颜值最拉胯的秦二叔,也不知道怎么娶了如花似玉的婶婶,生下一双羡煞众人的儿女。 婶婶如花似玉的脸上起了一丝嘲讽,嗤笑道:“就他,一个酒蒙子。” “酒逢知己千杯少,混迹烟花我最强,婶婶莫要动了胎气。”秦言怼道,意思是我混圣院不行,但我秦言可是混勾栏不给钱第一人啊。 “大哥,真的不考虑一下?” “没啥兴趣,阿年天纵奇才,就靠他的了。”秦言推着秋千,欣赏着妹妹那样的颜值,微风拂面,少女娇笑,树荫摇晃,婶婶咬牙切齿,心情颇为不错。 秦二郎冷哼一声,并不承秦言的马屁,因为他清楚这位胖大哥曾经是如何的读书种子,不行,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秦千年现在就要头悬梁,锥刺股。 书来! 秦府 我觉得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不是说好每个穿越者一生都是轰轰烈烈,我怎么觉得这日子太平淡无趣了,反派呢?大魔王呢? 枯燥的日子,让秦大郎直呼无趣,坐在门口赏月疗伤,如果上辈子有这辈子这样一目十行读书魂,秦言就可以找个不错的工作,不会熬夜猝死,也不会看到月色如水,只能直呼一句,我凑,牛逼。 看来写诗词白嫖的计划,得停止了。 嘭! 秦家大门被踹开,一伙捕快冲了进来,打碎这月色。 “京兆府拿人,谁是秦言。” 寂静无声,被吓坏的婶婶靠在丈夫的怀里,惊恐的指着秦言的方向,一脸的悲意。 “我榆木的大门。” 我靠!婶婶你亲爱的侄儿要蹲大牢了,你还想什么破门啊! 为首的捕快冷冷的扫了一眼月色下的胖子:“你就是秦言,跟我走一趟。” “这位兄弟,我侄儿到底犯了什么罪。”大夏城卫军百夫长秦二叔,很懂规矩的递出银子,捕快不动声色的收下,在兜里颠了颠,面露喜色又事情倨傲的说道:“有人状告秦言勾结邪魔外道。” 婶婶吓得面如土色,只是不相信这个天杀的侄儿,会有这么大的交际能力,如果是秦言拯救失勾栏女子被抓,可以理解,秦言勾结邪魔外道。 就他! 秦二叔又塞了银子,在捕快答应好好对待秦言宝宝的后,叹了一口气。 秦府一片沉默,婶婶瑟瑟发抖的开口道:“老爷,怎么办,勾结邪魔会不会把我抓走,我肚里还有孩子呢?” 好你个婶婶!看来明日不让你动一下胎气,你当我秦言吃素的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章 耗人阳气猫耳娘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京兆府,大狱内 秦言睁开双眼,扫了一圈周围的蛇虫鼠蚁,也许是特别优待,单独的监室羡煞那群死囚,这是秦言第二次入狱,看这么好的待遇,离挨一刀不远了。 两年前,科举案里,正在勾栏挥洒青春的秦言,在一众好友的赞扬声,花魁小姐的嘤嘤嘤里,走上了人间巅峰,谁都知道这位大夏读书种子是定能取得魁首,却没想到一纸判决断送了十年寒窗。 那一年年初,苏西临一党逐渐被清算,发生太多事,一个作弊犯貌似不算什么,为救秦言,秦语嫁给了前任刑部侍郎之子,借助关系将秦言放出,落魄的秦言终日混迹花街柳巷,完全不理姐姐的苦口婆心,可以理解,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理想破灭了人也半死了。 醉生梦死的秦言,在某一天争吵后露宿勾栏,后才得知秦语被浸猪笼的事情。 他有父无母,自小由姐姐养大,父亲秦百江几年前失踪后,秦语承担起大手大脚秦言的花费,就算跪在云河畔七天七夜,也解不了一腔悔恨。 秦言咬紧了牙关,注视着眼前那个穿黑袍的女人,她带着半猫脸面具,红唇微启,问道:“你在想什么,在死牢里还这么冷静,不愧是勾结邪魔外道的人。” “没什么,这里挺安静的,正好想起一些事情。” “秦言,大夏三十四年因科举舞弊案被捕,看来是个违法乱纪的惯犯。” “没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那女人嘴角忽然一勾,手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那逆党呢?” 秦言面色微变,冷冷的注视着她,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只见一只软萌的小白猫扑了上来,很傲娇的扑倒秦言的怀里撒娇:“你是守夜人,我们见过。” 白月芸揭开面具,露出一张雪白的瓜子脸,这是一个长得很媚态的女人,但绝对不好惹,她召回了那只小白猫,缓缓的说道:“那天你在刘家干什么,你与那个鬼道有何关系。” “不熟!只是我听说传说中的守夜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雪月奴!”随着女人一声令下,小白猫一跃而起,带着耀眼白光,白光过后秦言惊了。 合体?变身?猫女?兽人娘?异世界万岁!看着那白色的小耳朵,秦言非常想看看姑娘的尾椎骨上有没有尾巴啊! 女妖精啊! 白月芸竖瞳忽然一缩,一股奇妙的感觉让秦言发困,怀里的九字天书传来一阵清凉,乖乖,这猫女不会想迷晕我,夺我贞操吧!我秦言只能从了啊!我就想看看姑娘的尾椎骨。 秦言故意装出一种痴痴呆呆的表情,他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花园。 “张家死的人和你有关系吗?” “没,我是个纯洁的人。” “你那一天为什么去张家?” “杀人。” “还说和你没关系?” “冤枉,求抱抱。” …… 这是白月芸守夜人生涯里,遇到最困难的审讯,在一阵盘问里,她愤怒的一挥拳,原来这胖贼是个色胚。 “你就等着砍头吧!” 秦言望着猫耳娘离去的方向,面容露出一丝凝重,他清楚自己是在京兆府的大狱,可这跟守夜人有什么关系,想到半夜,秦言露出一丝恐惧。 张家、守夜人、萧夜,为什么京兆府大狱里没几个衙役。 “喂喂喂,救命啊!”一股凉气从四肢百骸升起,无数道鬼影出现在秦言左右,整个监室内鬼气森森,秦言有些想哭了,守夜人想拿他诱出萧夜。 大狱外,白月芸嘴角不经意一弯,身旁另一位守夜人开口道:“头儿,不动手吗?” 她摸了摸喵星人雪月奴的小脑袋:“急什么,正主还没出现。” 这一夜,大眼瞪小眼,人眼瞅鬼眼,秦言恨死那个萧夜了,你为啥不派些小倩过来,偏偏派些老鬼大婶过来,死状还凄惨,这一夜,一夜未眠。 秦言顶着两个偌大的的黑眼圈,非常不喜的盯着白月芸身上的圆润之处,一瞬间又打起了精神,我鬼都不怕了,我还怕你个猫耳娘。 “你到底说不说。” 你到底让我说啥,你拿我捕鱼还要臣妾说个啥,秦言没有好气的打了一个哈欠:“白长官,我全都交代了,我可是个大夏最纯洁的读书人,你得信我啊!” “去勾栏青楼不给钱的那种。” 秦言老脸一红,闭口不言,这段时间夜里被鬼吓,白天被人吓,不停的提审恐吓让秦大郎的阳气日益衰弱,他轻抚着腰子,一脸悲伤,怒从心来。 “日日审,夜夜审,审个什么东西,白月芸我就跟你说了吧!我若出什么事情了,我就去告御状,告你屈打成招。” 面对威武不能屈的秦言,白月芸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牢里大都是些精力四射的死囚,秦公子日日混迹女人堆里,应该懂怎么照护男人。” 我懂个锤子,秦言背后一寒,一脸不要不要的表情,他被换了监室,看着那一群凶光四射的死囚,秦言发出痛苦的咆哮。 这一夜无眠,秦言胆战心惊的护住屁股,他恨死猫耳娘了,若有可能一定要鞭挞她那肮脏的心。 “头儿,要不要动手。” “急什么,等他三火耗尽。” 白月芸得意的扫视着面容枯槁的秦言,人有三火可避鬼祟,这鬼修日日派鬼,定是要等他阳气耗尽之时,取其魂魄,既然如此,就祝你一臂之力。 秦言怎知这妞心肠如此歹毒,避开死囚试图摸上他屁股的狼手,秦言疯了,咆哮道:“该死的封建主义,人权呢,白月芸你给我等着,白长官我错了,我是良民啊!” “吵吵吵,吵个什么,秦言,你家里人来探监了。” 看着臭弟弟秦千年,秦言无比的感动,一阵唏嘘过后,握紧了二郎的手,二郎怎知兄长遭遇如此迫害:“威武不能屈,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兄弟二人无奈一叹。 “父亲已经在想办法救你了,托我来给你送点吃食,这是这张家死咬着你不放,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言苦笑,终日不睡的脑子早已朦胧一片,饮着杯中的酒,问道:“这事不好说,但我也猜到究竟如何,近几日城中有何事情发生。” 秦千年望着大哥,想起了这几日的传闻:“有,都在议论鬼怪之事,要我看,天子脚下,何必惧之。” “细说。”秦言眼里浮现出光华。 先是城外某个村落,一夜之间全员失踪,后是城里有无数人昏迷不醒,请来天院院士查看,是被勾去了魂魄,在这有人看到街上阴兵过境…… 秦言悟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朝堂之上,夏帝被群臣义愤填膺的架了出来。 “这鬼怪之乱何必劳烦朕,京兆府与三司,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老皇帝一发怒,底下的人怜悯的看着几个部门的一把手。 某个御史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弹劾阴阳司办事不力,求陛下治齐天的罪。” “阴阳司执掌天下修行之人,出了如此事难逃其咎。” “齐天,你如此尸位素餐,愧对陛下,求陛下治罪。” 丞相王思德瞥了一眼那把身子掩盖在黑袍里的面具人,眼中浮现一丝不怀好意。 大夏阴阳司,建立与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百国伐夏,妖蛮入侵,十日之间,九州七十二府丧失大半,危急存亡之际,一人救了大夏。他以一布衣的身份,建立阴阳司,灭百万兵,联合百万修行宗门夺回九州之地,打的妖蛮魂散,诸国臣服。 要问世间谁最恐怖,一定是这可止小儿夜啼的齐天。 “微臣知罪,如今已查明线索。”笼罩在黑袍下的齐天声音无比的苍老。 “齐天,你敢欺君,那压在京兆尹大狱的人犯至今没有招供,帝都百姓早已惶恐。”刑部尚书常兴朝怒道。说完他只觉得背后一冷。 齐天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王丞相。 王思德说道:“常大人,莫要胡言,齐大人执掌阴阳司,日理万机,乃当朝中流砥柱。” 杀人诛心啊!皇帝会因为你太忙做不好事原谅你吗?夏帝目光扫了一眼朝堂,这位玩权术几十年的老江湖早已习惯,金口玉言道:“齐君,限你三日内查明真相。” 诸臣退散。 养心殿里,夏帝揉了揉眉头,别以为皇帝好做,那群口若悬河的大臣每天就让人头疼,读书人有两好:一是骂人不带脏字,二是心比谁都毒。 提起读书人,冬祭日后的圣院招生,夏帝得去看看,所谓为国取士,为朝中在添几个能骂人的读书人,怎么就没有臣子为朕分忧,为朕取士才是每个皇帝需要的。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夏帝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陛下不好啦,公主又跑出去了。”大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听取圣意。 “什么?”夏帝眉头一皱,暗乎不好,前朝的事还没有解决,后宫又出岔子了,他冷静了思绪,问道:“跑了几个。” “两个,两个公主都跑出去了。” “全都如此,想气煞朕。” 帝都某条街道上,一个黑衣的胖子坐在椅子里,饮着葫芦里的酒,注视着街上惶恐的行人。 “客官,都要黄昏了,还不归家,这几日闹腾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吃着云吞的秦言笑道:“马上就回,马上就回,老板再来一碗。” 秦言拍了拍肚子,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小伙,眼神中满是正气:“吃好了,快给钱吧!” 那怀里有着一张黑色猫脸面具的小伙怒道:“你吃饭,凭什么我给钱。” 慈眉善目的摆摊老头,无辜的看着小伙,后者一咬牙,将银子拍在桌上,就当捐款了。 “呵呵,想让马儿跑,不能让马儿不吃草,你们守夜人多大的单位啊!”秦言嬉皮笑脸道,他跟守夜人做了一笔交易,查明鬼祟一案,放我自由。 “线索呢?线索呢?你说的线索呢?” 赵泽跟着秦言行走在帝都的大街上,身边带着个人形复读机,让秦言颇为头疼,忽然他眼里浮现一丝激动:“跟我来,线索在这。” “你管教坊司叫线索,你玩我。” 我只喜欢和漂亮姑娘玩,对你没啥兴趣,秦言脸上露出一丝正气:“听我的,见证奇迹的时刻开始了。” 什么是教坊司?礼部下辖的官家妓院,也是最高档的青楼,秦言瞥了一眼在姑娘身上捏来捏去的赵泽,看来这货没有少去,真的是腐败啊! 纸醉金迷里,是胭脂香气;薄纱杯中,是美妙肉体,既然有人出钱请喝花酒,酒鬼秦言表示非常开心,身旁的一群老手笑容灿烂。 “兄台,何事如此激动。”秦言对那个面露激动的公子哥拱手道。 这年头这样的地方是头一等的交际场所,秦二叔每一次被秦言撞见,只会说一切为了应酬。 确实好应酬!都是流过血汗扛过枪的兄弟。 “哎呀,今日争的花魁就是那传说中的,琴心姑娘,哪一首琴技可谓动人心啊!” 这位仁兄,你懂音乐吗?我看你不管什么琴技,只认箫的功夫吧!秦言狠狠的吐槽,目光移向台前。 只见一美妙女子,轻抚琴声,那有致有沟的玉体在薄纱中若隐若现,秦言点评道:“不愧是高级卖快乐的,不一般啊!” “兄台,很懂!” “一般一般。” 秦言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这里面玩的大多是些达官显贵,这伙人最爱附庸那没用的风雅。 “今日琴音姑娘招选闺中夫婿,哪位才子可写好诗妙句,取的姑娘欢心。”一侍女开口道,底下这群风雅怪面露难看之色。 秦言扫了一眼公子哥:“兄台不去一试。” “哈哈哈,诗词乃是小道,春宵苦短,不能冷落这位姑娘。”公子哥拥着一位生理老师退到了一边。 “哼,我看是肚子里没啥墨水吧!”一位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吐槽道,那双秀美的桃花眼吸引了秦言的注意,他凑到前去。 “兄台,很懂!” 那人躲开秦言,冷哼一声:“谁知道臭男人想什么。” 秦言笑意更浓了,拥挤的人群往这边一挤,悄悄的在这人的臀上捏了捏,够软,一看就不是个臭男人。 人群里传来一声尖叫,众人望向这位仁兄,把她羞红了脸。 这年头,姑娘也来睡女人,够拽!秦言忙用身体护着她,忙问:“发生何事了。” “有人,哼。”她瞬间不说话了,红着一张脸打量着眼前一脸纯洁的秦言:“喂,胖子,你做的很不错,有赏。” 秦言一脸黑线,这妞不正常吧!连忙逃到一边。 “你别走,这里太危险了,你不准离开。” 用看神经病眼神看着她的秦言苦笑道:“自求多福,我秦言今日可是奔着花魁来的。” “你会写诗?”桃花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这年头不是肚子大就是有墨水。 “你不信。” “你要会写,有赏。” 秦言嘴角浮现奇异的微笑,问道:“先给钱。” 桃花眼咬咬牙,从小包里取出一锭金子随手丢给秦言,见财起意的秦大郎瞬间笑的无比单纯,又要了一壶酒,一饮而尽。 “喂喂喂,你到底写不写啊!” “不急,不急,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秦言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位春风得意的读书人,朝众人骚包的拱手。 “这不就是哪位才高八斗的楚公子吗?这一首好诗真的是夏都之绝。” 秦言瞥了一眼,全都是牢骚话语,而旁边那一双桃花眼冷漠一笑,大声说道:“就这。” 大夏这百年没诗词是公认的,虽然比不过前辈,但这位楚公子的诗也算不错。他瞪了一眼桃花眼,高声问道:“你是何人,也敢质疑我的文词。” “没错,楚公子的诗词可是传到圣院去的,那家不读书的纨绔,也敢这么叫嚣。” 桃花眼憋着小嘴:“我就是觉得很一般。” “那你有本事写一首看看啊!” 她忽然想到自己也没啥水平,瞬间坐在位置上,有些委屈巴巴,秦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提了一壶酒:“没事,别理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就是写诗,简单。” 我不会写,我不会抄吗? 这个时代,没李白,没杜甫,没唐诗宋词元曲,我秦言aka文抄公。 “笑话,诗词之道哪有那么简单。”得意的楚公子看着一身邋遢的秦言,只觉得这货会? 秦言走上前去,看着笑意盈盈的花魁姑娘,很狂妄的一勾下巴:“偶有所感,请琴音姑娘为在下抚琴。” 如此大胆的举动,让看官怒了脸,桃花眼姑娘傻傻的盯着传说中的风月之地。 琴音微微一笑,心说这位公子着实大胆,手上勾动了琴弦,秦言环视一圈,一脸笑傲天下读书人的表情,酒壶举起,酒线入喉,唤醒了上一辈子的记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原本躁动的人群,听到这句瞬间安静,有那味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楚公子细细品味,面容一凝,这人有东西啊。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桃花眼楞住了,这个胖子真的会写诗哎。 秦言拉住琴音姑娘的玉手,目中全是柔情,若不是胖了,秦言可是一等一的帅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琴音姑娘眼中含泪,面对这位公子,瘫倒在秦言的怀里:“好一首诗,它的名字。” “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可叫锦瑟,也可叫我赠琴音诗一首。” 花魁露出一副想与公子滚床单的表情,这么风骚的操作,令楚公子无奈一叹,今日陪你的不是我,此子真乃诗中圣手。 “你们快看他的眉心,这是有文宫的男人啊!” 众人惊讶的看着秦言眉心处的光华,只有真正的读书人,才会觉醒文宫,这位公子不简单啊! 秦言拥着姑娘正要走入春宵,只见几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桃花眼姑娘说道:“我也要去。” 你看个锤子啊!少儿不宜啊!秦言眼睁睁的看着龟公请出她,忽然又看到忠于职守的赵泽,想起来自己还是背着案子的身份,拉过桃花眼姑娘:“这种好事就交给兄台了。” “不,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你收了我的钱,你就得听我的。”她说完左手花魁,右手秦言迈入大门之中。 那赵泽刚想阻拦,可看到桃花眼挂着的美玉,一瞬间停住了,蹲在门前,我尽忠职守的赵泽也不能让嫌疑人秦言逃走。 二女一男应该怎么玩,秦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尴尬的琴音,与四处乱逛的桃花眼。 “喂,胖子,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很特殊。”秦言没好气的挖苦道,坏我性福,我恨你,说完望着琴音,后者眼中满是委屈。 “姑娘所说我姐夫刘云德,前段时间来到这里,忍不住想听听故事。” 琴音也没想到老主顾与新主顾竟然有这种关系:“刘公子与友豪爽洒千金,只不过随后就被家里人叫回去了,说什么云水之类的话。” 云水,秦言眼中寒光,掏出一锭金子,指着四处转悠的桃花眼说道:“实在不巧,在下忽然想起家中有事,我这兄弟也算不错,望姑娘今夜怜惜。” 琴音望着浑身阴柔美的桃花眼,脸颊通红:“我一定不会索取太多。” …… “哟,不会吧!这么快。” 我感觉你在侮辱我,秦言冷冷的扫了赵泽一眼,转身离去:“快走,线索终于找到了。” “喂喂喂,刚刚跟你进去的哪位呢?” “有钱人的事情,你管得着吗,速去云水。”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章 爷爷在土里跟我说话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如果你不知道迷雾中是什么,那么就看离你最近的哪一步。 这一切的解锁关键就在于刘家,就在于秦语的案件里。秦言跟着一群守夜人蹲在云河畔仔细寻找,这冬日的寒风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猫耳娘白月芸扫了一眼搓着手的秦言,斥声道:“都找了一个时辰了,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线索。” 秦言喝了一口暖身子的浊酒,指着水中央。 “你说线索,在水里。” 众人的眼光朝浊流中看去,已至初冬,冷风树萧条,但没人能看到深不见底的水里有什么。 秦言眼里浮现幽蓝的光芒,他看到水中漆黑的旋涡,无数个沉浸在水里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发出最大的怨念。 “下水,水里有东西。” 白月芸注视着这位逆党身份的少年,她不知道齐公是这么想的,为何认为这人才是破局的关键,三日若过,还没有查明真凶,夏帝定会问责。 几位守夜人钻入冰冷的水中探寻,秦言钻了一把冷冰冰的泥土,在微风在泥土的质感变成一种血红,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来了。” 平静的水面如同烧开般的翻腾,群猫嚎叫,如临大敌,白月芸脸色一变,攥起手中的刀:“你为什么认定云水之畔会有线索。” 秦言面对着云水:“坊间传说,云水畔天云村,一夜死寂。” 上岸的守夜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头,底下有东西。” 平静的水面,浮现一具具尸首,他们的面容栩栩如生,睁大着眼睛,恐惧的望着天空。 “秦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秦言的脸上浮现凝重之色:“带我去,阴阳司?” 阴阳司地底,一间静室里 被蒙着眼睛的秦言打量着眼前的黑袍面具男,联想他的身份,秦言拱手道:“参见大监察。” 齐天的浮现一丝赞赏:“秦言天元三十四进士,周通的得意门生,陷入舞弊案,逆党。”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秦言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是我保你的。” “从我第一眼在京兆尹见到守夜人时,我就猜出大监察的身份,只是不知我这声名狼藉的人,怎会如此被您关注。” 齐天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手掌:“下一个地方你想查哪里。” 秦言开口道:“上一任刑部侍郎刘峰墨,天云村。” “好,白月芸一直跟着你,你只有二天。” 在阴阳司诸多卷首里,秦言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他心里有两件事情,第一是为何这样的大人物会关注自己,第二是自己涉嫌逆党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 “喂喂喂!别走神,继续查。”白监工显然不想让秦言偷懒,脑补一下,猫耳娘拿着小皮鞭鞭挞自己的模样,秦言笑的无比舒畅。 “查好了,回去睡觉。” 白月芸嘴角抽了抽,要不是齐公下令诸事听他的,她早就想在耗一下这厮的阳气,早点被鬼道夺魂才是最好,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两份卷宗。 卷宗一:天元三年,云州太守刘峰墨调入京都,任刑部侍郎。 卷宗二:天元三十年,天云村传来鬼祟案件,接手的官员名叫刘峰墨。 京兆尹大狱内,终于被换在单独监室的秦言,睡梦之中忽然睁开了眼,那双幽蓝色的鬼瞳,扫视着身旁盘旋的恶鬼,眼里浮现一缕贪婪。 这些天,帝都不断有人看着百鬼夜行,秦二叔有些后怕的凝视着鬼气森森的街道,决定明天一定要去道院求一张镇宅的平安符,也给倒霉侄子求一张,原本走的关系一下子没了动静,但秦千年说,秦言无事。 读书人就是聪明啊!供孩子读书确实不错,秦二叔这夜接到命令,护卫兵部中人出城,秦二叔只想边摸鱼边下班。 行至城外,某个荒芜的小村子时,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秦百川提起刀,武夫的直觉让他一惊,前方的夜色里,一群虚影漂浮而来,人马大乱。 “肃静,大人呢?” …… 白月芸没好气的放下食盒,看着大快朵颐的秦言,猫耳娘又想掏出鞭子,这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是猪吗?一天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真能睡。 面容憔悴的秦言将一块香喷喷的鱼肉,喂给可爱的雪月奴,他觉得守夜人是个很有爱的部门,每个人都爱吸猫。 雪月奴舔了舔秦言的手掌,这个小胖子真可爱,比自己主人好,她减肥还要带着我,欺负守夜猫啊! 白月芸恶狠狠的将这个小二五仔拎了起来,看你胖成什么样了。 不懂这位铲屎官的心态,秦言抬头望着大狱外的嘈杂,一群守城卫打扮的士卒被关押。 秦言看到其中一人,忽然一喜:“二叔,你也来啦!” 头皮发麻的秦二叔忽然听到熟悉的动静,看到一位揪着猫的圆润的女子旁边,哪一位眼圈深深的少年,他一瞬间觉得侄子受苦了,都瘦了:“阿言,你也在。” 叔侄相顾无言,趴在栏杆上面默默相望,秦言总算搞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了,二叔保护长官不利,要完蛋了,看着哎嘘长叹婶婶怎么办的二叔,秦言开口问道:“你说的云水畔的小村子,是不是叫天云村。” 秦二叔点点头,看着大哥的独子虚弱的脸庞,一瞬间有些懊悔,读书,读什么书? 还不如学武混社会。 刑部、天云村、兵部、云州,秦言忽然想到什么,这一辈子的脑子的确好用,他连忙起身,拍了拍教育雪月奴的白月芸,走出了门外。 “阿言,这个姑娘是,你给钱了吗?” “二叔,你挺会想的啊!长官别怒,我二叔不是那个意思。” “阿言,出去跟你婶婶报个平安啊!” “二叔,我觉得我现在很不平安。” 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为首的那人左手拿着酒葫芦,右手吸着小白猫,那表情无比的社会,他走到一户人家,狠狠的一脚踹到门上,但貌似力度不够。 秦言瞥了一眼赵泽,后者在白月芸无奈的目光下,走上前去,气沉丹田,就是那么一脚,大门扑通一下到了下来。 “刘云德,出来找打。” 刘府之内,路过的丫鬟家丁都懵了,一位脸上铺着好多粉的老太太,张牙舞爪的跑了出来:“谁敢在刘家闹事,报上名来。” “老子秦言,今天来暴打刘云德。” “秦言?”老太太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的,面露惊恐的说道:“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我出来了啊!”秦言一副意外不意外的表情,看着花圃里一道躲闪的身影,飞奔上前:“刘云德,你这混蛋,今日看我打死你。” “你不要过来啊!”刘云德想起那一日的恐怖,就那么一撞,把秦言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帮忙呀!兄弟们冲。” 白月芸无奈的一挥手,赵泽狠狠的按住刘云德,其余的守夜人连忙按住其余人。 “秦言,公报私仇是可以的吗?” 一屁股坐在刘云德背上,用百八十斤体重控住犯罪嫌疑人,秦言露出纯洁的微笑:“咱们守夜……” “住嘴。”白月芸捂着脸,丢不起这个人,我们堂堂大夏守夜人。 往刘云德的狗头上一顿猛击的秦言,很正气凛然的站起身子:“审案。” 在守夜人兄弟的扶持下,搬来了太师椅里,秦言往桌上一拍砖头,当作惊堂木一响。 “刘云德,我怀疑你有罪,可有异议。” 鼻青脸肿的刘云德刚想说什么,那老太太扑了上去:“你就是那贱人的弟弟,害的我刘家好惨啊!” 秦言的表情变得无比阴冷:“来人,掌嘴。” 啪啪啪一顿打,打得老嘴老实了,秦言冷冷的扫视着瑟瑟发抖的刘云德:“你想害我,可没想到我出来了,我秦言头顶上的人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白月芸扫了这厮一眼,狐假虎威的东西。 “小舅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你。”刘云德磕头磕的血流三尺。 “现在,应该好好说说那件事了吧!”秦言猛的起身:“狗日的刘云德,你为什么要害我阿姐。” 气氛一瞬间凝滞,老太太口角流血的哭喊道:“就是那个贱人,就是那个贱人,想给我全家下药,她该死。” 秦言冷冷一笑,从赵泽的腰上抽出利刃,抵在刘云德的脖子上:“说,我姐为什么要给你下药,她是发现了什么你们刘家要这么害她。” 刘云德瞬间沉默,畏惧的看着秦言。 “你父亲刘墨峰在何处。” “老爷已经死了,秦言,我刘家不会放过你了。” 扫了一眼习惯性抢答的老太太,秦言将刀插回了刀鞘,皮笑肉不笑的喃喃道:“死的好啊!死的好啊!” 小院子里,一个小萝莉吃着一大袋糖果。 “小云啊!你能跟哥哥说说你爷爷吗?”秦言露出一副大灰狼的表情。 “好的啊!叔叔。” 叫哥哥,叫哥哥,秦言强忍捏痛她脸的冲动。 “爷爷不就在土里面吗?他最喜欢跟小云说话了。” “跟你说话。”秦言有些毛骨悚然,这应该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是啊!是啊!我以前把这个告诉秦姨,秦姨他还不信,后来跟小云说话时,秦姨也在土里。” 秦言的表情瞬间难看,继续问道:“你爷爷在那个土里。” “天云村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章 桃花源与刘家村(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夜色渐深,坟墓堆里,秦言非常精神的问白月芸:“白sir,咱干这么危险的事,为啥你不多摇点人啊!” “色什么色,哪有你色。”白月芸觉得这厮看自己胸口的眼神不对,狠狠的一脚踩到秦言的脚背上,看秦sir痛苦不堪的样子,开口道:“守夜人本来就不多,每一只银猫下面就这点人。” 秦言无奈一叹,人多捉鬼才有意思啊!他看了一眼急匆匆跑来的赵泽:“小泽子,确认了吗?” 勾栏老手赵泽很不满意这人给自己一个太监的称呼:“你说的没错,这刘墨峰本就是天云村的人,后外派到云州。” “是吗?那没问题了。”秦言高深莫测的说道,说的白sir都懵了:“这能说明什么,秦言,别跟守夜人搞这些。” 秦言笑了笑,在这么阴森森的地方他反而觉得特别精神,也许自己很适合搞灵异工作:“你们听说过宗族吗?” “宗族?”这一群古代人不比现代社畜清楚。 “大夏建立千年有余,无数的宗族建立在这片土地,要我说,宗族是最黑暗的。” “秦言,你说什么,你敢?”白月芸显然不接受他的现代思想,可是秦言随后说的两个字让她闭口不言。 “私刑!” 朝廷无法把法制送到一些地区,这些地区的法只有族规,国法固然有缺陷,可有些族法愚昧,公然冲击官府,但因为错综复杂的关系,永远是默许,这是一个每一个封建王朝的禁忌,让守寡的女人死,讨要一座贞节牌坊…… “我阿姐就是被这私刑杀害的,官府只听刘家人的一纸解释。”秦言眼里浮现寒芒。 “我知道这是你的心病,可官府的确解决不了,你姐姐可是下了毒……”白月芸无奈的说道,守夜人接触了太多黑暗,凝望深渊时,是那么的无力。 秦言微微一笑,看着猫耳娘的俏脸说出自己查出的一个真相:“宗族使用私刑,但我若说天云村天元三十三年就死绝了,而我阿姐死在天元三十四年,用私刑的是人还是什么。” 二叔送那兵部之人来到天云村外时,这里是个空村子,但为何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却无人知晓,人与鬼怪就这么共存许久…… 阴风阵阵,白月芸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望着秦言:“你的意思是说,来人,掘坟。” 一个个的墓穴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联想起云河里的尸首,白月芸有些疑惑的问答:“可若真的整个村子都死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秦言捡起一把泥土,缓缓说道:“我听说一个故事,一个打鱼人误入一个叫桃花源的地方,……可当打鱼人出来时,再也找不到桃花源,后来有好奇者寻找,只看到桃林后的墓地。” “你是说,有人用练鬼之法做了个桃花源。” 秦言露出一副你很聪明的表情,很害怕的靠了上来:“白sir,我还是个孩子,怕怕哦!” “滚蛋!”老江湖白月芸不理抽调这货占便宜的爪子,继续问:“那刘墨峰怎么解释,他若是鬼怪,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那如果他是人呢?或者说,他是修行之人。” 秦言让人打开了刘云峰的棺木,很显然里面空空如也,盯着漆黑的墓穴,秦言怀中的九字天书传来了焦躁的情绪,一种巨大的饥恶感从身体里传了出来,这种感觉只存在半夜三更与诸鬼共处一室中。 敲着墓壁,秦言忽然觉得有一块砖头有些松动,在他抽出时,漫天的乌光笼罩着乱葬岗,各个墓穴之处,无数道魂影飘忽而来,土地之上浮现一道道脉络,一个巨大的阵法被瞬间激活。 “秦言,快离开……” 秦言刚想回头,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入黑暗之中。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外乡人,你知道我小儿子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秦言扫了一眼一片祥和的田园风光,身旁那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妇不断的念叨着,论孤寡老人的晚年生活。 当他来到这个小村子时,秦言觉得自己又穿越了,穿越了好啊!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可以。 “哎呀,外乡人,俺爹娘就是这样子,别理他们,村里晚上开席,你和我一起去吧!” 面对一淳朴的汉子,秦言点点头,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孩子,不要玩水,水里有莲蓬,我的小儿子在哪里。”老夫妇又开始不断念叨。 秦言走在青石板街上,看着这个村落,如同山水画里的场景,不断有人过来问好:“外乡人,今晚一定要好好吃饭,今晚开席。” 农村好啊!不用担心人群凉薄,秦言微微一笑,于汉子一起走到一间祠堂里,微微的日光打在身上,一座座祖先的牌位摆在上面,诸多子孙磕头上香,秦言见此场景问道:“刘大哥,你们这里是啥习俗啊!” 憨厚的汉子脸红道:“拜拜祖宗,好传宗接代,子子孙孙一茬一茬的长。” 秦言笑了笑,心里叫道,传宗接代我懂,大哥你说人话好不好,他站在祠堂外的小桥上,欣赏着小桥流水人家,忽然只觉得被人撞了一下,回过头,一位姑娘脸红的连声抱歉:“对不起,我走路不看路。” 这姑娘气色红润,面容黝黑,但是确有一种淳朴的美感,眼睛往下走,膨胀的胸部,圆圆的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那种。 四目相对,秦言老脸一红:“没事,哎你别走啊!”看着村花跑开,秦言尴尬的一笑,待到落日黄昏,点起篝火的村民们齐聚一堂。 莫笑农家腊酒浑,一喝到位醉的快,秦言红着一张脸,与一群男人拼酒,他们惊讶这个外乡人的酒量。 村长举起酒杯笑道:“好酒量,真男人,小哥啊,我们刘家村一年一度的祭祖大会赶上了,等下要不要比比拳脚。” 一群汉子发出激动的嚎叫,秦言直呼可以:“老丈,咱这村子的作风好像不像夏都的作风吧!” “我们这个村子是天元那年的云州移民,全都是当兵的,跟着齐大将军打的那群狗崽子哭爹喊娘。”村长开口说道,说完拉着秦言就来到了广场。 几个汉子正在哪里角力,村长把秦言一推,指着那个九尺大汉:“刘大牛,这个外乡人说你不行,你们看着办吧!” 我凑,搞事情啊!秦言看着那憨厚大汉瞬间暴怒,挥着拳头打来,我就那么一躲,我就那么一推,太极拳,少林拳,农夫三拳有点甜。 秦言不知哪里来的神勇,农夫三拳打的大汉乱窜。 “外乡人,你可以啊!选个丫头当媳妇呗!” 秦大郎面色一变,看着这淳朴的老汉,拉来一个头戴红纱的姑娘。 “揭开红盖头,她就是你媳妇了” 我凑,这年头还搞买断婚姻啊!当然看一看也没事,英勇无比的秦言掀开红盖头,看到村花那含羞的笑,看到那胀鼓鼓的胸部,脸红的问道:“老丈,这是神马情况。” “外乡人,拜拜祖宗后,在小红身上留下你的宝贵东西。” 秦大郎酒意上涌,昏睡过去,朦胧间,他看到祠堂里一位位老者对他笑。 噩梦啊! 秦言睁开眼睛,看着试图夺他初吻的村花,他连忙瑟瑟发抖的抱着杯子:“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村花小红羞红一笑:“还没脱衣服呢?” …… 尴尬的秦言,看着不怀好意的刘大牛,想起昨夜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干,是村花不够诱人吗?不对,是秦言怂了。 “老秦,你也算刘家村的人了,和我去拜拜祖宗。” 秦言心想也是,刘家列祖列宗保佑,争取今夜上垒成功,他出门看着那对夫妇又在念叨:“大儿,二儿,小儿。” “刘大哥,你家人丁兴旺啊!” “可俺爹娘只生了俺一个啊!” 秦言皱了皱眉头,不在说话,又一次来到祠堂前,正准备拜拜祖宗,只听外面有人惊呼:“怪物来了,怪物来了。” 众村民一瞬间举起手中的武器:“该死的怪物,又来了,我们去教训他们。” 秦言也准备动身,却被村长拉住:“去什么去,你出什么事情小红咋办,回家去。” 看来老村长一定想让秦大郎留点东西下来,秦言无奈一叹,回头望了望搓着手的老丈,他在哪里念叨:“又来了,要是被族长知道,被族长。” 微微烛火,丰满人妻,看着为自己缝补衣服的村花小红,秦言微微一笑,任凭她服侍自己穿衣,两人相顾无言,情到深处,秦言忽然问道:“那个,怪物到底是啥玩意啊!” 似乎触碰什么禁忌,小红惊恐的退到穿上:“别问,这个村长不让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都这么熟了。” 还没等秦言说完,只听小红一声尖叫,跑了出去,媳妇跑了该咋办,追啊! 秦言追到祠堂时,只见这里多了许多柱子,绑着好几只猫,越看越觉得熟悉,还没等他想明白,一道黑影拉住了他,捂住他的嘴。 一只巨大的白猫,无比恐怖的对他龇牙咧嘴,身上是一道道血痕。 “怪物啊!”猫妖狠狠的将秦言抱住,一股清冷的气流传到他的身体。 “秦言,你个王八蛋,说什么呢?醒醒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章 桃花源与刘家村(下)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鼻子里满是香气,秦言脸贴在温暖的软软的,上面不愿意醒来:“白sir,我要窒息了,氧气,给我氧气。” 埋在白月芸胸脯里的秦言抬起头,只觉得让窒息再次吞噬我吧!白长官你很有料吗?秦言看着那张惨白的俏脸,眉头一皱:“什么情况,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别废话,快走。”白月芸按住小腹的伤口,血一滴滴的往下流淌,打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 秦言这才意识到很不一般啊!月色变得通红,到处是残破的房屋,挂在柱子上的是生死不知的守夜人。 这里是天云村,我经历了什么,躲在漆黑角落的秦言望着白月芸问道。 “我们进入了迷阵,一醒来就来到了这里。”刚想说什么,伤口的疼痛让白月芸眉头一皱:“我要疗伤,你给我转过去。” 英勇无比的白银猫发话,秦言哪敢不照做,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也许不经意的瞥一眼是很不错的选择,秦言不动声色的转过去,余光瞥到了那可怕的伤口上,眼中幽蓝色的鬼火一闪。 秦言扑了上去。 “我要杀了你。”白月芸看着如此登徒子,恨不得将阴阳司三千六百种酷刑对他使一变,远处浮现一道道影子。 “别动,你这个伤口不简单。”抱着白月芸,秦言眼中满是清明,他看到伤口里那浓郁的邪气,不断吞噬白月芸的生机,左手轻抚住伤口,邪气顺着秦言的左手,注入他的身体,九字天书中的那个鬼字越发的幽蓝。 秦言第一次有了饱足感,忍不住呻吟一声。 “秦…”白月芸想说什么,可注意道秦言那纯洁无辜的目光,小腹的剧痛瞬间平息,而在屋外,一群幽魂不断的盘旋。 “我们该如何脱身。”白月芸只觉得后怕,在天云村里他的修为被鬼气压制,现在也只能靠某人的聪明才智了。 要么逃,要么躲,要么吃席,一想到在环境里的荒唐经历,秦言就哭笑不得,注视白月芸的眼睛,然后眼神不经意的往下移。 白长官,身材好评啊! “你要不移开,我就送你进宫。” 这么危险?秦言移开眼光,非常男子气概的抱紧白月芸,一把尖刀抵在他身上,秦言屈服了,他站起身,背过身子,扫视着诸鬼,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天云村的秘密估计没这么简单,自己必须二入幻境,手中召唤出九字天书,一道鬼气从上面涌来,他的眼神变得迷离。 “秦言,你作死啊!快躲起来,我已经让雪月奴去喊帮手了。” 秦言微微一笑,大义凛然的回头:“白月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照护好自己。” 白长官傻眼的看着那伟岸的背影,秦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秦大郎不动声色的擦掉鼻子上的一点血红。 “老秦,你要没有见到怪物从这边来了。” 见到一具具腐烂尸首样子的秦言,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马上抱住白长官狠狠的养养眼,他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定是被白花花怪物吓坏的那种,指着云水的方向:“往那边跑了。” “该死的怪物,老秦,你回家看看你媳妇。”怒气冲冲的恶鬼们,朝云水跑去。 秦言回到住所,看到那两具骷髅念叨,大儿二儿小儿,这一次次挑战秦大郎的底线,秦言捏紧了手中的九字天书。 吸收了白月芸身上的邪气后,秦言对这金手指的了解程度高了不少,他可以凭借那精纯的鬼气暂时压灭阳火,游离在阴阳之间。 但在见到村花的那一刻,秦言破防了,还好自己忍住了冲动。 腐烂的蛆蛀蚀着的脸,眼珠子噗嗤噗嗤的晃,留着脓水的胸口软踏踏的贴在肚皮上,村花晃了晃眼珠子,娇羞的说道:“老爷,我给你更衣吧!” 啊啊啊!还是算了吧,我们不熟啊!负心汉秦言望着窗外的血月,一脸正气凛然,颇有秦二叔的气质。 “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不高兴了。”村花委屈道。 秦言强忍着恶汗,温柔的说道:“我不怪你,也许我们还没那么爱。” 村花的眼里流出一道血泪,看着也许因为痛苦瑟瑟发抖的秦言,要冒全村的禁忌,带秦言去云水之畔。 秦大郎强忍恐惧,轻抚她的手,推开房门,两个骷髅头迎面而来。 “不要玩水,大儿,二儿,小儿。” 就吓的那么一跳,你们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秦言来到云水之畔,旁边的村花害怕的说道:“看了赶紧走吧!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会生气的。” “大人?”熟悉的称呼让秦言面露疑虑,来到云水边,捏了一把土,以鬼的眼光看这条河也是挺美。 暗色的月倒映在清澈的河,云雾缭绕里一朵朵血色莲花,好一出暗黑风。 “小红,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你清楚不。”秦言开口问道,手中的泥土随风而散,蕴含的一道道阴气被他吸收。 村花越看越美了啊! “我不清楚,别问了,快走吧!”小红的眼珠子里冒出一种恐惧,这年头鬼还会害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我们快走。” 云雾缭绕,鬼气俏脸,吹拂一袭长发,好一个聂小倩一样的没人,但秦言没有任何吐槽的话,他注视着那张脸,无奈的一叹:“小红,告诉我吧!你们是不是在这云水边杀了个无辜的女人。” 小红面露震惊之色:“你怎么知道,是大人让我们做的。”还没等小红开口,从河水里无数道粗大的根须席卷而来,带起的河里的淤泥竟然是一张张人脸。 秦言看清异变的全貌,无尽的尸骨地里,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盛开,莲蓬中盘坐着那个女 “秦语,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秦言咆哮道,他不希望看见阿姐这个样子,他总算搞明白了,所谓的下毒只是借口,秦语的魂魄是特殊的,他们要的只是取她的魂。 秦语并为开口,眼里满是肃杀的神色,无数藤蔓朝一人一鬼扑来,秦言身体冒出幽蓝色的火焰,藤蔓瞬间枯萎,一道道阴气被吸收,在秦言背后勾出巨大的火焰虚影。 众鬼发出一阵阵嚎叫,魔音入耳,秦言扫了一眼即将被吞噬的村花,长叹一口气,冥火在手中组成一把利剑,一斩而断。 “走!” 秦言回到天云村,咬紧了牙关,眼里满是狂躁,秦语的样子让他无比心疼,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你若成魔,我必斩你。 “老秦,你终于来了,看这是我们抓到的怪物。” 秦言看到生死不知的守夜人,这才明白所谓的怪物除了秦语外,都是外来人,自己若不是阳气减弱,恐怕也是这个下场,那日在阴阳司看到的卷宗里,有关失踪案件就有千百起。 “在大人没来之前,我们杀了他们。”村长一下令,诸村民提起刀斧就要上前。 秦言瞬间浑身一颤,看到一个方向出现的白影,暗骂那女人这个时候别犯蠢啊! “什么声音,跟我去看一看。” 秦言忙上前拦住那几个村民,抽出刀指着那几个守夜人:“没事,没事,原来这就是怪物啊!打怪我最在行了。” “老秦,有胆气,对待怪物就得这么打。”刘大牛一脚揣在赵泽的身上,没想到这厮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秦言表情变得欣喜。 糟糕!要坏事。秦言飞奔上前,对着赵泽就一顿狂踩,可怜的守夜人兄弟,不要怪我。 “老丈,我觉得大人不希望我们杀了怪物。”秦言这句话让村长感觉费解,他连忙解释道:“你想想啊!这些怪物是哥几个好不容易逮到的,一定要保证他是活得啊!否则大人觉得我们偷懒,是随便捡几只死的,怎么办。” “有理!有理!老秦你说咋办!” 秦言眼珠一转,非常机灵的说道:“死了不好,活着怕他跑,那就一闷棍打到。” 一棍子下去,可怜的赵泽又晕了,躲在暗处的白月芸怜悯的看着自己的下属,心中暗道:“算你工伤,秦言你在撑一刻钟,救兵马上就要来了。” “小红,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村长忽然开口问道,注视着二人身上的烂泥,面色变得铁青:“你们去了河边,抓住它。” 诸鬼相浮现,秦言苦笑一声,左勾拳啊右提膝,吃饱鬼气秦大郎只觉得跑的飞快,在街边他又见到那对夫妇。 “你有没有见过俺小儿子,他最爱摘莲蓬了。” “你不就一个儿子吗?哪有三个”秦言面容中忽然浮现凝重。 别去水边,莲蓬,荷花,两个不存在的儿子,刘墨峰…… 淳朴汉子刘大牛站在街边,面容浮现出一种阴邪,秦言这才注意到,所有鬼魂中,只有这一具才是保存人形的。 利刃抵在秦言的脖子上:“老秦,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俺爹娘正好缺一个儿子啊!” 空荡荡的祠堂里,一群冤魂围绕着守夜人,敲着闷棍,连一个能聊天的都没有,被自己坑了,秦言被绑在柱子上,叫苦连天。 刘大牛很想把秦言变成他的兄弟,对此秦大郎表示丑拒,他仔细回忆一下线索,总觉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萧夜是谁? 刘墨峰到底死没死? 聚集这么多冤魂到底是想干什么? 群鬼舞蹈,这是一种很诡异的舞步,鬼气席卷成旋涡,幽冥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恭迎大人。” 一张苍老的大脸浮现在虚空之中,无数的鬼魂被其吞噬,秦言的眼中幽蓝光芒一闪,他看到鬼相下,有几个黑衣人跪在一尊白色的雕像前祈祷,他只觉得这个雕像无比的熟悉。 一张惨白的吊死鬼脸出现在他眼里,吓得他浑身一颤。 “这世上竟有如此优质魂魄,老夫若吞噬必能突破。”老脸朝着秦言直流口水。 老腚眼的东西,秦言赶紧闭着眼睛装死。 “不对,这个魂魄有古怪。” 你全家都古怪,秦言嗅着老脸身上的阴气,也流了口水。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巨响,一位猫耳娘从上一跃,一刀斩断老脸。 “白月芸,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我恨你。”秦言松了松胳膊,恶狠狠的说道。 白月芸并不理他,看了一眼一群倒地不起的手下,手中拿出一个锦囊,将这些人收纳其中,丢给秦言,如临大敌的看着凝聚的鬼脸:“你先走,外面有人接应。” 秦言苦笑道:“晚了。” 诸鬼呼啸,云水畔一朵巨大的血莲一飞冲天,降落在老脸身旁,无穷的鬼气导入,一个黑袍的老者显现出来。 “该死的守夜人,险些坏了老夫的大事。” “我该称呼你一声萧夜,还是刘大牛,还是刘墨峰,刘大人,好手段啊!”秦言调侃道。 刘墨峰的脸上浮现一种诧异:“你是如何看出老夫的鬼蜮。” “简单,老太太就生了一个儿子,可为说有三个儿子,相比这就是道门里所谓的一气化三清吧!”秦言冷笑道:“只是不知道刘大人,竟然有如此修为,当个刑部侍郎屈才了。” “那又如何,你走不出此地,万鬼化灵。” 血莲忽然绽放,无数道血气沾染,天云村诸鬼瞬间眼露凶光,各个如同修罗,为首的是一清纯女子。 白月芸扫了一眼面带悲伤的秦言,猜出了这女鬼的身份,说道:“这里现在交给我,是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守夜人。” 长官,你挺会安慰人的啊!秦言只听一声尖利的哨声,无数声猫叫传来,夜里发光的猫眼若漫天繁星,无数喵星人在房檐出没,落在地上化身成一位位带着猫脸面具的守夜人,抽出制式长刀,刀光让这夜色闪亮。 为首的是一位带着金猫面具的黑衣男子。 大夏守夜人集结!诛邪… 长官,很炫酷哦!秦言扫了一眼猫耳娘重现江湖,带着银猫面具,跟在金猫背后,背后是铜猫,铁猫…… 秦言知道自己该准备爆米花可乐看戏了。 “该死,杨展,你这头臭猫,为何就不肯放过老夫。”刘墨峰咆哮道,漫天的鬼气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奉大监察之令,诛逆贼刘墨峰于此。”金猫杨展挥刀向前,刀气斩散骷髅,这刀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无惧。 诸多守夜人冷漠的收割着鬼魂,好一些刘家村熟悉的人啊! 秦言眼中幽蓝光芒一闪,这些散掉的鬼魂汇入地脉,血月愈发通红,不好,这里没那么简单。 “快撤!” 还没等诸守夜人反应过来,天上的血月忽然间爆炸,耳边响起古老的念咒声音,鬼祟拜月,刘墨峰大笑道:“今天都给我死在这里。” 鬼祟围绕着秦语,构成一只滔天神魔,身高百丈,浑身血红,脚踩血色莲花,无数肉须变成一把把尖刀扑来,神秘咒音下的守夜人眼中疲惫,全是朦胧的色彩。 秦言飞奔上来,挡在白月芸的身前,一道肉须刺入他的胸口。 “秦言,我不是叫你退后了吗?”白月芸恼怒的想抽秦言,可是但看到那染红的胸口,她沉默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与此鬼是至亲,用你的血,这尊鬼神谁能抵挡。” 秦言扫视一眼越发通红的鬼神,低下头对抽泣的白月芸说道:“长官啊!你哭啥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这个蠢货,笨蛋,臭猪…”白月芸很想骂一句这货,搜刮脑中的字眼,才发现自己还是不怎么会骂人。 “刀就借给我吧!”秦言接过长刀,斩断肉须,捂着胸口来到杨展的旁边,说道:“这不是道门体系,我见识少,你可知。” 杨展看了一眼,吐出一个字:“巫”。 秦言揉了揉碎裂的眉心,面露奇怪的笑:“这事果然不简单啊!”这世间的巫大都集中在大夏的敌对国,这是一场阴谋。 “子不语,怪力乱神。”秦言一声爆喝,一股浩然正气使这天地清明,为什么大儒周通如此看中秦言,是因为这一辈子的秦言是天生的读书种子,不靠儒圣之言,就觉醒文宫,但他的理想碎裂的那天,文宫也碎了,而觉醒记忆的秦言,那一天说了一首《锦瑟》,这诗词竟然使秦言的文宫逐渐恢复了。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当这一句经典出来之时,浩然正气直冲云霄。 在大阳国儒庙里,一位咆哮的中年人在儒圣雕像前咆哮:“你凭什么不给我,我才是正统。” 在大夏帝都圣院里,一名头戴高冠的老者,注视着一位位先贤雕像,朝着一个方向面露疑惑,“这世上什么出了这样一个读书人。”说完他扫了一眼圣庙方向一拜:“求儒圣封禁。” 此地天机不可泄露。 天云村内,秦言换来了一线生机,杨展点头,不理停止的鬼神,刀上凝聚着秦言加持的舍生取义,一刀挥去,苍天如碧,直斩刘墨峰的头颅。 大好的头颅落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死在此地,但事情有这么简单吗?暗夜走出一群黑袍,为首的竟然是那萧夜与刘大牛,他们手中鬼铃摇晃,刘墨峰的魂魄在半空中凝结,三大黑袍足下一个巨大的阵法浮现,中心的那具鬼神的身体里,一尊白色的雕像闪烁着寂灭的白光。 化身成一尊白无常,带着锥形的高帽,吐出长长的舌头,手中举着哭丧棒,诸鬼哭嚎。 哭声里秦言一口鲜血喷出,只见哭丧棒朝他打来,浩然正气破碎,他只觉得身体飘忽,他仿佛踏着黄泉路,要去那冥界国,他感受到天云村的绝望,那一天黑袍人屠杀天云村,老幼妇孺的魂魄皆被吞没在无尽苦海里。 用鬼的眼光看世界果然不同,秦言走在昏暗的路上,偶然听到一声哭喊,他看到了村花抱着双腿哭泣,走上前去,轻抚她的秀发,后者抬起头,还是旧日的容颜:“老秦,都死了,天云村都死了,我好怕。” 凝视着她眼角的血泪,秦言有一个疑惑,不是一切都是幻境吗?她怎么还记得我,死原来也不孤独,就在这时,一位白衣美妙女子拉住秦言的手。 “别放弃,跟我走。” “阿姐,我还是没能替你报仇。” 秦语拉着秦言走到队伍的最前头,后面是数不清的冤魂,为首的白无常恼怒的看着这两个不听话的鬼魂,长长的舌头卷住秦语,那张凄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决然:“阿言,杀了他。” 一瞬间,怒从心中起,秦言眼中恢复了秦明,额头上浮现一个鬼字,全身满是幽蓝色的火焰,在黄泉路上,一人一刀面对如潮的群鬼。 顺着心中的怒意,秦言怀里的九字天书融入他的魂灵,一位帝王打扮的人,睁开了双眼。 “真言一,鬼。” 无尽的幽蓝色火焰里,被净化的诸鬼灰烬里,一朵血红的彼岸花盛开,柔弱的诡魅花瓣让这片空间,瞬间破碎。 秦言猛地起身,环绕一圈天云村里的众人,手上的长刀带动一圈蓝色的火焰,斩碎那一尊白无常的虚影。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章 实在不行花点钱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漆黑的大殿里,秦言大眼瞪小言的盯着一位照着镜子的花衣服男人。 “这世上竟有本尊这样的美男子,秦言你绝望吗?” 绝望个屁!看你装逼了三天三夜,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臭美的人:“冥,你就是丑八怪。” 阴气森森的男子瞬间恼怒,扑过来想锤秦言,却被秦言一脚踹开,照着脸就是几十下闷拳。 “啊啊啊!在冥王殿里我竟然被你这个死胖子打了,我的力量呢?” 秦言扫了一眼这位鼻青脸肿的神秘鬼魂,昏迷之时他进入天书之中,没想到就遭遇了这厮,他扫视着冥王殿,这里篆刻着他看不懂的图画,满地的残垣断壁,让他感觉这尊大殿不完整,他作势要走。 “喂喂喂,秦言别走啊!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总算有个说话的人,虽然你难看。”冥拖着花衣裙漂浮而来,拦住秦言,伪娘的脸上满是祈求。 秦言嘴皮抽了抽,这厮估计因为太贱才被天书的制作者封印在这,看这货这个样子,此地天下第一危险。 “你还想不想要这个魂了。”冥见秦言还是要走,慌张的从怀里取出一位女子魂魄,竟然是秦语的。 “你还给我。”秦言飞奔来抢,一人一鬼扭打在地上,秦言掐住这厮的脖子,眼中满是愤怒,我最恨有人威胁我了。 “别别别,你抢走也没有啊!要是本尊护住她的魂魄,他早就散了。” 秦言收起手,坐在地上,注视着侧卧的冥自恋的照着镜子,那一双如玉的大腿,秦言快要吐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简单啊!帮我恢复记忆啊!” 秦言睁开的双眼,只见雪月奴伸着小红舌头舔着的脸,见他苏醒,跳到正在吃黄瓜的白月芸身上。 主人主人,小胖子醒了。 白月芸举着黄瓜,默不作声的走来,扫了一眼秦言,一拳锤到床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尝尝长官的男朋友,秦言扫了一眼白月芸胸前的沟壑,只觉得活着还是蛮不错的。 “带我去见大监察。” 这一次倒是没蒙脸,秦言扫了一眼阴阳司,第一个感觉就是静,静的仿佛没有声音,一座漆黑的高塔矗立在天地之间,恍惚间仿佛看见一位黑衣人俯视头顶的太阳,黑是最沉寂的黑。 迈入那座京城第一高塔,见到这位传说的大监察。 齐天往秦言杯中到了茶水,随后嗅着茶香,冷静的打量着这位少年郎:“怎么,不喝。” 秦言无奈一笑,举起自己黑葫芦,品着杯中的美酒,说道:“比起茶,我还是喜欢酒啊!” “天云村空了,该抓的人全都抓了,至于你……” 头子别啊!我还有利用价值啊!秦言被这话吓得一激灵,连忙说道:“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齐天瞥了他一眼,示意继续说下去。 “现在只是解释刘墨峰是鬼道,但我始终觉得他背后有人,还有我不可知的东西,比如兵部,比如城中的失踪案……” “你知道的不少吗?”齐天一声冷笑,吓得秦言一激灵,哪有你这位手握天下人把柄的大监察知道的多。 “我二叔告诉我的。”秦大郎摊牌了,想起了可怜巴巴的二叔。 “也对,护卫不利,诛九族。” 想起了大肚子的婶婶,漂亮的妹妹,傲娇的秦二郎,秦言弱弱的问一句:“九族,有我不。” “你觉得呢?” 秦言一身冷汗,开口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齐天嚼了嚼茶叶,吐在桶里“别急,带你去见一个人。” 阴阳司可怕吗?齐天可怕吗? 答案是,非常可怕,可怕之处就在于人最大的恐惧是秘密,而据说齐天掌握着大夏所有的秘密,他知道你何时勾栏听取,知道你何时养了情人,知道你祖宗十八代。 掌握秘密的人是最恐怖的。 而这位大夏第一恐怖之人,正语速平缓的向秦言介绍阴阳司,仿佛这幽暗的牢狱里是个可泼墨的风景人文。 阴是守夜人,管理天下修行之人。 阳是天狗,监察朝中百官,大夏锦衣卫?大夏东厂,厂公饶了我吧! 秦言有些瑟瑟发抖:“别说了,我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齐天笑了笑,满头白发在这暗里发出荧光:“秘密是个好东西,但说不出来就不是秘密了,那个人用你换一线生机,我答应了,秦言你又有什么秘密吗?” 又是阴阳怪气的一段话,可秦言丝毫没有吐槽的念头,他注视着眼前哪位儒雅的中年人,忽然拱手道:“苏先生,好久不见。” 齐天出去随手关上了门,从阴影里走出一只老猫,口吐人言道:“齐天,你这是要让夏帝难做。” “守夜,这大夏缺的那点生机就在这里。” 牢狱内,安排整整齐齐的床铺书籍。 那位大夏头号嫌犯苏西临开口道:“你若责怪我,可以骂我几句,当初的你,可是不带脏字的骂了我一个时辰。” “算了!” “我即将离开帝都。” “恭喜!” “文宫碎了,要不要出手替你修复?” “不用!”秦言想了想又说道:“我不读书了,它是你助我开启的,现在就让它结束吧!” 苏西临儒雅一笑,看到秦言取出九字天书:“怎么,你要把这个还给我。” “不,我只想问明白这是什么。”秦言平静的望着这位天底下最乐观的读书人。 苏西临笑容一冷,正色道:“我不能说,你想知道,去天院。” 秦言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拱手行礼:“先生,若行洪流,需知会被洪流吞噬。” “洪流吗?”苏西临一叹:“若恐惧,我何必身入大河。” 秦言扫了一眼门外的齐天,大监察正为一位老猫梳顺毛发,看到秦言出来,问道:“谈的如何。” “我帮你查清此案。”秦言抬头,眼若璨星:“但我需要权力。” 齐天丢出一枚玉牌:“阴阳令,监察百官。” …… 秦府,婶婶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女儿看着母亲这幅样子,面容满是焦急,忽然他看到秦二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二哥,说的怎么样了。” 秦二郎摇首:“此劫难逃。” 婶婶瞬间哭道:“可怜我肚里的孩子啊!你爹,你大哥,秦家祖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觉得冒青烟了。”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婶婶瞬间傻眼了,看着倒霉侄子那张胖脸,一瞬间怒从心中起,正要怒骂养不熟的小崽子,只见秦言背后跟着一脸正气的秦二叔。 “老爷,我想你了。”妻子女儿抱着秦二叔哭做了一团,秦二郎觉得这样子很不合适,暗自抹了抹眼睛,看着憋笑的大哥,说道:“多谢大哥出手。” “二郎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秦千年一挥袖,不理这厮。 “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春香快点去做饭去。”激动的婶婶,毫不吝惜金银,做了一桌好菜,正准备要说说亲情的可贵,倒霉侄子放下碗筷,拽了个鸡腿:“我吃饱了。” 秦言离去的背影让婶婶又动了胎气,颤抖的指着:“你侄子,你看看…” 秦二叔抱住了妻子,虎目里满是忧愁,他也不知道侄儿是怎么把他放出来的,但他知道秦言的肩膀上一瞬间压了太多东西。 我愚蠢的婶婶,我要不加油我们老秦家就断子绝孙了,秦言靠在栏杆上,整理着线索,有几个疑问的点: 刘墨峰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抓走兵部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要在京都谋划什么? 阿姐到底发现了什么真相? …… 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无头无尾,我要看了几百集小学生我查案子也不会这么难。 仔细复盘刘家村一案的线索,被炼化成鬼祟,那对夫妇也许就是刘墨峰的双亲,所谓的三个儿子指的是他三个化身,一个人得有多狠可以把自己的父母变成那样,刘家村的人是从云州来的,刘墨峰也是曾经治理过云州,而云州在千里之外,这是否有关系。 这云州,太远了… 将鸡骨头一甩,秦言双掌做出喇叭的形状,对着屋檐就悄悄的喊:“白长官,下来玩啊!”连喊几遍一点动静都没有,秦言诡异一笑,从怀中取出那枚一半黑一半白的玉牌:“阴阳令在此,白银猫还不听令。” 屋檐落下一位俏皮的猫耳娘,只不过那一双拳头攥的紧紧的:“秦言,你等着。” 秦大郎沉声道:“事关紧急,你竟如此对待。” “我我我。”白月芸只觉得百口难辩,见阴阳令如见大监察,她实在搞不懂齐公,为啥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这种人。 “你让我问的事,我已经问清楚了,也不知你怎么想的,教坊司怎么可能有线索。”白月芸见秦言严肃的表情,缓缓的说道:“那位叫琴音的说,那天和刘云德一起的是留王世子,不过刘云德提前离去。” 留王,秦言眉头一皱,这位王爷可是当朝圣上的胞弟啊!怎么与此案有联系:“刘云德什么狗东西,和亲王世子竟然如此亲密。” “这个我就不知道,不过赵泽那边审问得知,刘墨峰就是留王向陛下引荐的。” 秦言面露欣喜,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余光扫了扫低下头,坐立不安的白月芸,只觉得这位长官竟然如此可爱。 我就欣赏扭扭捏捏的姑娘! 他拍了拍凳子:“哎呀!小白,别客气啊,都是一家人站着干什么,坐做坐。” 咬牙切齿的白月芸看到秦言手中摇摇晃晃的阴阳令,非常老实的坐了下来。 秦言忽然惊讶道:“你身上有虫子,好大的虫子。” “那那那”修为高强的白银猫居然害怕虫子,两团颤抖的东西看的秦言眼冒火光。 “在这,我抓到了。”秦言手在白月芸腰上一摸,白长官暴怒的看着自己被抢走的晚餐:“还给我。” “啧啧啧”秦言高举黄瓜,有些恨铁不成钢量了量尺寸:“小白,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大虫子。” 白月芸顿悟这句话中有话,一飞冲天。 “别走啊!在聊一会儿啊!有人要杀我你得保护我啊!” 望着空荡荡的屋檐,秦言知道尽忠职守的白银猫不会离开自己的,缓缓说道:“要我怎么说你,实在不行花点钱。” 秦言避开打过来的瓦片,就听到婶婶的咆哮:“秦言,大半夜的不睡觉你闹鬼啊!” “婶婶,真闹鬼啊!” 对面瞬间鸦雀无声,秦言愧疚的笑了笑,咬了一口黄瓜,带着莫名芳香,也不知道某人吃过没有。 美味!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章 雪与梅(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扫了一眼憔悴的婶婶,定是心有大夏,一夜思虑巫鬼一案不得,哪怕动了胎气。 而婶婶则看着白衣美玉的儿子,又看一看邋遢饮酒的侄子,心中做了个对比,千年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秦言典型的没用侄儿。 秦千月见二位哥哥准备出门,呆不住家中的小姑娘连忙问:“大哥,二哥,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 “不,你不准去。”婶婶望了一眼被风吹动的门窗,总觉得这里不简单,这养不熟的丫头去干嘛!还不好好陪着你老娘。 望着少女的忧愁,少妇的憔悴,秦大郎微微一笑,开口道:“研究了一下风水,咱这宅子不干净啊!” 只听惨叫后的一声咆哮:“秦言,你今天别回来了。” 早晨从不经意的小幽默开始…… 秦千年也不清楚顶着黑眼圈的大哥,让自己带他去留王府干什么,好歹是亲王开的文会,若是还想仕途有望,为啥不穿戴整齐,君子正衣冠,而大哥这一身袍子都不知道几日没洗了,秦千年避开秦言,迈入了大宅之内。 月上梢头,初冬的冷气倒是让秦言打了一个寒蝉,他瞥了一眼,坐在栏杆上的某个人妖:“好好瞅,看看这里风水怎么样。” 路过的侍女,看着有人对空气讲话,边觉得奇怪,边穿过某个人妖。 “秦言,你不觉得天气干燥,我的皮肤不水润了吗?” 大哥你是鬼啊!秦言忍不住的吐槽道。自己昨夜苦思如何取王府探案,遇见骚包试衣的秦二郎,一问才知,这留王爱好风雅,要在府内大开文会,邀请帝都的青年才俊,作为大儒周通得意高徒的秦千年自然被邀请。 “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秦言见人妖面露凝重,朝内院飘去,连忙跟了上去,鬼捉鬼,有如此的劳动力干嘛不用。 秦言轻轻的推开门,背后微凉,谁也不知这门开后会有什么鬼东西冒出来,只见一女子香闺里,满桌的胭脂水粉前,一人妖对镜尤怜。 “哇,这胭脂一看就很适合我,秦言我美吗?” 偶买噶,倒吸一口凉气的秦言恨不得宰了这厮,一想到他已经死了,正欲回头,只见背后传来了动静。 二贼一个躲衣柜,一个回天书,秦言瑟瑟发抖的看着一群侍女,朝一个大木桶走来。 这是要干嘛!衣柜正对木桶,秦言看那些侍女倒水撒花瓣,脸上浮现一丝羞涩,将门又拉开一定,我不是要偷窥,我只是要查案子,没错,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秦言开展一万字心理建设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女声说道:“离这屋子百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一红衣宫装少女,摇着小腰,慵懒的伸手试了试水温,那含苞欲放的小胸脯,以一个不错的角度展现在某人的面前。 秦大郎你下贱,馋别人的身子,别看了,别看了,脱得只剩下肚兜了,来了,来了,全脱了,噫嘻!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秦言擦了擦鼻子,只觉得身体又虚了不少,冥告诉他,自己如此憔悴的原因,是他的力量影响了自己,自己必须定期的吞噬鬼气,难怪自己只有在天云村那几天有劲,拳打鬼,脚踢巫…… 外面的胭脂盒传来哗啦啦的声响,秦言面色一变,冥这王八蛋不会又搞那个了吧!我一定要喂你一盆黑狗血,但秦言一回头,纯洁的少女娇躯一览无余的在他面前。 她是要干什么?拿衣服,可衣柜里躲着色狼啊! 生死存亡之秋之际,秦言一下子站了出来,正气凛然的与那双桃花眼对视,两人都惊呆了,秦言遇见了熟人,姬云樱被流氓威胁,后者刚要惨叫,前者捂着他的嘴,二人扑通掉进浴缸。 “别说话!否则干掉你。”秦言威胁道,姬云樱快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很配合,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盯着那张胖脸,她终于认清楚这人的身份,不就是教坊司遇见的那个胖子吗? 他可真重,是百八十斤压在自己玲珑玉体上,姬云樱唯一的感受,狠狠的一咬那只猪蹄,她忽然想到此间的暧昧,我好歹是个大好的姑娘吧!羞涩哦! 秦言举起手,看着深深的压印,震惊的看着姬云樱龇起的小虎牙,顾不得少女美好的身体,飞奔出门,顺带拉走对自己容颜恋恋不舍的人妖冥。 “师父说的对,上下的女人都是老虎。” “胭脂,秦言带上胭脂。” 树丛里,秦言冷冷的盯着哭滴滴的冥,这鬼东西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不行,今天一定要桃木剑配上黑狗血,整一套魂飞魄散套餐。 感受到秦言的戾气,冥抬起头,柔媚一笑,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地方有人。” 秦言浑身冷汗,注视着一个黑袍人,这熟悉的装束,不就是刘墨峰那伙人吗?死人妖你不早讲,强压怒意,秦言问道:“作为一只千年老鬼,有什么法术使出来啊!” “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给你,但是,我要胭脂。” 秦言强忍抽这老鬼的冲动,很不客气的在冥身上摸来摸去:“力量呢?快交出来啊!” “呜呜呜,人家给你就是咯…” 一脚踢开空虚的人妖,秦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蓝,肉体竟然变得虚幻,竟然变成鬼魂哪样的形象。 秦言默默的走到黑袍人背后,正欲一个锁喉加抱摔,那人的脸上忽然闪过异彩,震惊的看着秦言:“你是谁?” “你傻啊!巫是能看见的。” “我靠,你不早讲,吃老夫一拳。” 那巫师见秦言牛气哄哄的一拳,浑身颤栗,朝前方跑去,又是一阵追逐,奇怪的是,所有人看不见追逐的二人,几个妖艳打扮的小姐,护住了裙子。 黑色的,白色的,没穿,可以。 秦言恶狠狠的撞开了门,冥的力量瞬间消散,我怀疑死人妖是故意的,那巫师跑那个疙瘩去了, 噫!这是什么地方。 会客大厅,一道道奇怪的眼神打量这位浑身是水的少年,总之四周的文艺跟此人定是格格不入。 秦千年捂住了脸,大哥你的出场方式为何总是如此奇特。 秦言咳嗽一声,一脸正气的待到二郎旁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位是千年兄的侍卫。”几位有名的书生调侃道,秦二郎只好点点头。 一位穿着王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看就是留亲王,那群书生一个个马屁拍过去,听的秦言就那么一缩,呸,一群读书人。 “大哥,等下想怎么做?”秦二郎悄悄问道。 “摸鱼,低调做人。”社死过后的秦言只想好好做人,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了那熟悉的桃花眼,正要朝这里看来。 秦言连忙变成鸵鸟,你看不见我,你真的看不见我。 “诸位皆是帝都才俊,本王邀请各位来此,一是想看看我大夏少年,二是舞文弄墨得几首佳句扬名。” 我倒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想以后出门装逼时,指着那些风骚辞章,说都是为我写的,秦言暗暗吐槽。 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拱手问道:“不知王爷,以何为题。” 留王世子,一位阴气森森的家伙,解释道:“父亲,朱溪庐乃我挚友,当代大才。” “你便是那四岁写诗的神童,今日就以冬为题,可能做!”留王很欣赏这个清秀的小伙子。 做?怎么做?王爷没少去勾栏听曲啊!硬吐槽第一人秦言暗自诽谤道。 朱溪庐只觉得这题目显示不出自己的才气,一脸孤傲的独立窗前,用伤风悲秋的语气叹道: “天阴未雪墙梅香, 傲立十年苦寒窗。 来年圣院听圣意, 别向那人白衣装。” 诗一出,留王几声叫好:“不愧是我大夏才子,本王祝你来年圣院有名,来人赐酒。” 一位美貌侍女,拿出金杯,杯中是最好的琼浆,朱庐溪一饮而尽,身旁的那群书生连声赞美道:“朱兄大才,定能入书院。” 更有甚者暗自垂泪:“此诗立意不俗,用梅香暗喻寒窗之时,我想起十年之苦,我辈读书人当有此等傲骨,朱兄,懂我。” 朱溪庐拍了拍这位兄台,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与世子眼光交汇,后者微微一笑,心里暗暗思虑,将此人介绍给父王,定能为自己争来名望。 “只是,这白衣装中的那人,该何解释。”有人开口问道。 朱溪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举起一杯酒,走到秦千年这里:“千年兄,可否接诗一首。” 秦言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小老弟,白衣装,不会就是说二郎吧!我昨晚就说穿白衣的,不是戴孝就是风骚,你还不信。 其余书生瞬间明白诗中意,这二人不和,在帝都文艺圈可是出了名的,这首诗的意思是,我多好的读书人啊!不像你这穿白衣服的就爱装。 秦千年咬紧了牙,拱手道:“多谢朱兄好意,在下不通诗文。” “如此盛景,秦兄慎独。”背后一阵书生起哄,意思是,气氛都到这了,你小子不要不给面子啊! 留王疑惑问道:“不知此人师从何人。” “此子乃大儒周通高徒,在帝都早有盛名”世子阴笑道,他是不介意自己的人踩别人扬名的。 “盛名之下无虚士,秦公子可否在本王这里留诗一首。” 秦千年的身子颤抖,这丢了面子是小,可有关师门荣辱,自己在是靠策论闻名,虽欣赏诗词可哪里会做。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打着哈欠的姬云樱抬起桃花眼,忽然看见了什么,面容一怒,这厮偷看自己洗澡,这厮把自己丢在教坊司,这厮怎么在这。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一章 雪与梅(中)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千年,可能做。”见这小子不给面子,留王不喜的说道。 某不是我秦千年从此以后要,丢名在大夏文坛,二郎只觉得自己没啥前途了,只听一声娇蛮的女声:“这诗文乃是小道,谁都能作,一个个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干啥。” 这一句可惹了这群文青,恨不得跟着美貌女子拼命,虽然你长得好看,但你侮辱了我们的信仰。 “这位姑娘,休得胡言,诗词之道讲究灵性,岂是谁多能作。” 朱溪庐听了这话,连忙接了上去:“那依你所言,走夫田舍翁也能做了,想必你能作诗。” 这话毒啊!摆明了骂你是个低贱的丫头。 姬云樱秀美一竖,桃花眼里满是愤怒。 世子一见朱溪庐这个样子,刚想阻止,却被留王瞪了回去,王爷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出戏。 “你啊!虽然读过几年书,但这诗词可不简单啊!我大夏百年都没一个诗人,休得胡言啊!” 王爷这话让诸多书生感叹,大夏这百年都不出诗文,被邻国嘲笑,好一个没文化的大夏国,国耻啊! 哼!姬云樱冷哼一声,看着那个对他拱手求饶求放过的少年,浮现小恶魔的笑:“秦千年的文名我是听过的。” 秦二郎看着走来的姑娘一愣,虽然我优秀,但姑娘你是谁啊!要签名咱慢慢来好不好,忽然他的嘴角抽了抽。 秦言被这妞充满邪恶的笑给感染了,只觉得腿软,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不一般,是郡主,是留王家的女眷,就凭自己和他的缘分,今天这事情难收场啊! “喂!求放过。” 嘿嘿嘿!姬云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拉起秦言的手举高高:“你是秦千年的侍卫吧!来帮你主子作一首诗。” 秦言是想拒绝的,但联想起这掉脑袋的缘分,暗暗叹息。所有人的目光移到这身材微胖的少年郎这里。 秦二郎懵了,大哥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混勾栏写骚话可以,写诗都没有我好,为什么这位姑娘认识大哥,莫不是和大哥有一腿。 “就他,一个侍卫,一介武夫还会写诗。” 朱溪庐觉得自己人格被侮辱了,上前一步:“这位姑娘休要胡闹,如此高雅之事,就凭一个侍卫,速速闭嘴,休要惹笑。” 哦!原来是姑娘胡闹啊!诸书生理解了,露出善意的笑,笑的姬云樱面色通红,低头小声说道:“他都这么说你了,你还不骂他。” “我就是一个侍卫啊!我那会写诗啊!”秦言摇手不要不要。 又是哄堂大笑,王爷感慨说道:“大夏百年,除了哪一首流传教坊司的诗文,那位神秘儒生不愧为大才啊!” “莫不是哪一首《锦瑟》。”朱溪庐脸上露出服气的表情,这诗他一读就惊为天人,尤其当知道那人是开启文宫之人,他愈发佩服了,只有圣院才能开启文宫,我定要去书上与之论道。 “哎,此人是我大夏之幸,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样的诗一个低贱的武夫怎么可能作的出来。” 我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骂我还是夸我,秦言只觉得腰上一阵疼痛,那小妞就那个死劲的掐啊! “你完蛋了,我要把这些事情……”姬云樱一边怒视书生,这群酸人敢笑自己,一边掐着秦言,话还没说完,一双温暖的大手捏住她的小手。 “我怕了你了,掐我腰子,咱们扯平。” 姬云樱望着那双平静的眼睛,面容一喜,虽然是个色胚,但的确有才啊! 秦言扫视着诸多才子,走到抄录的侍女哪里,举起那写着朱溪庐诗词的宣纸,惋惜叹道:“矫揉造作,不过如此,倒是毁了一张好纸。” 噗嗤一撕,众多书生傻眼的看着碎纸若蝴蝶飘落,这人真拽啊! “你敢毁我诗作。”朱溪庐愤怒的走上前,直视秦言:“武夫果然粗鄙,秦千年,管好你的人。” “来人,拿下。”世子发话道。 秦千年上前,站在秦言面前,小老弟在有些问题上还是挺大哥的,秦言欣慰的笑了笑:“诗词本为灵性之作,怎能被你这样的人拿来玷污,你刚刚可是说田舍翁做不了诗。” 留王眼中光芒一闪,挥手让侍卫退下。 朱溪临颤抖的说道:“哪有如何?你不过就是一侍卫。” 我侍卫,我吃你家大米了,这种贱人二十一世纪也有,读了几本书,瞧不起这个的瞧不起那个的,贱的要死。 秦言怒拍桌:“滑天下之大稽,侍卫如何,田舍翁又怎么样,要我看都比你们这群读书人会作诗。若无我等,你等何来再次安逸,说那什劳子的牢骚之话。” “笑话!秦千年你带来的人竟敢在王府闹事。”留王世子冷笑道,指责二郎纵仆行凶。 二郎一脸冷漠的说道:“世子若如此,秦千年此生不与你同路。” “你!”世子生气的指着这孤傲的书生,他的印象里,就应该是你巴结我,我给你官做,没想到二郎就是顶,嘚,我就不和你玩。 对弟弟交友慎重的态度表示欣慰的秦言,拍了拍二郎:“一切有我。” 虽不知大哥怎么想的,但如此不俗的言论,为啥不是我说的。 “狗奴才,有赏。” 秦言瞥了一眼挥着小拳头的姬云樱,伸手道:“给钱!” 多谢老板!一锭金子掷出,秦言不动声色的放入怀里,转过头对留王拱手道:“王爷,我虽是侍卫,但常听我家公子说,古时阡陌里,乐官采乡间劳作歌谣,三百首有余。” “确有此事,就连儒圣听韶乐,三日不知肉味,后修《诗经》一书。”留王欣赏的看了一眼这名侍卫,此人不俗:“那你可能作诗一首。” 秦言点头:“可,但诗歌的确非易事,我希望王爷答应我三件事。” “但说无妨。” “我要诸位去庭院听诗,要朱溪庐磨墨,世子倒酒。”秦言高喝道,傲气席卷场上众人。 “竖子,你敢,父王。”世子欲言,却被留王制止: “就依你,来人移驾院中。” 院子内,夜色如水,月洒梅花。 秦言瞥了一眼搓手的姬云樱,后者开口道:“狗奴才,写的好有赏。” 看来这姑娘对散财很有一套,秦言立在院中,背对着众人,孤傲如此,看的众书生感慨,这为何不是我。 “你若做不出诗,我必让你后悔。”世子举着酒壶,面容森寒,秦言瞥了他一眼,拿起杯子颠了颠,又放下,将一壶酒拿起,走到那树梅花前。 可能真的有一首诗适合现在。 秦言举头望着天空,伸出手,一朵雪花飘落,一朵梅花飘落,雪白梅香,这一辈子的我的确是个读书种子,却是命运多舛,父亲失踪,姐姐死去,若不是二叔收留,自己早就死在这帝都小巷。 我还愿读书吗? 我不靠圣院就觉醒文宫,却在阿姐死的那天崩溃,我若读书我厌恶虚伪,我若习武就不会任人宰割,但错误的不是书,是读书的这群人,他们硬生生的把文词变成争名夺利,我若在读书,定要为这片天换来清明。 “笔来!” 一声爆喝,朱溪庐浑身一震,他见到这名侍卫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像一座泰山压在他的上头,颤颤巍巍的将笔递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身为读书人,却不知读书为何,争一酸臭文名又如何,你初心何在。”秦言声音里涵盖一种莫大的威严,场上的读书人只觉得心生愧疚,独二郎一人惊讶的看着兄长,这不会就是我师之音,大哥怎么会。 留王也露出震惊之色,只有真正的儒家读书人才有这种声音,可这不是大儒才有的境界吗?这少年… “此诗就赠你们这群断脊之犬,我以此人为桌,纸来。” 话刚落,朱溪临四肢趴在地上,脊背平坦,愧疚的脸上泪如泉涌,一张宣纸飞在他的背上,秦言举笔,笔走龙蛇,漫天大雪而下,梅花飞落,飘悬在他的四周。 举杯,酒线入喉,今日求一醉。 姬云樱被这幅美景给感染到了,眼里满是浪漫的色彩,小跑上前,惊艳的读着纸上的诗文。 “梅雪争名未可降落,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花一段香。” “狗奴才,这首诗你想让我赏你多少钱啊!” 诗成纸重,压垮了朱溪临的脊梁,随着他扑通躺在地上,全场无言,留王欣赏着那傲气十足的狂草:“诗不错,字不错,人不错。” 有书生拱手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多谢我师教导谦虚之意,在下定绝文会争名,用功读书,不理这些虚名。” “善,劳谦君子,有终,吉”秦言微微一笑,装的我累死了。 他看着在梅花雪花里摇动裙摆的姬如樱,瞬间承认,她是此间天地最美的一朵。 “狗奴才,你很有才嘛?” 秦言微微一笑,下一刻表情一冷,冥王殿里的人妖冥出现在他的旁边:“那么百鬼,秦言,快去抓。” 王府的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一条冤魂组成的队伍缓慢行走在夜色里,队伍的前头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黑袍巫师。 王府瞬间大乱,只留雪地脚印,踩碎的梅花……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二章 雪与梅(下)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该死!”秦言飞奔向前,追出王府门外,何止是百鬼,千个万个冤魂堵塞了街道,这一刻帝都,成了鬼城。 “冥,为什么我觉得此地与平时不同。”秦言开口问道。 “鬼力若强盛,会颠倒阴阳,将人间变成鬼世界,但是奇怪了,这至少要几十万的魂魄才能做到啊!”冥有些奇怪的说道。 颠倒阴阳,刘墨峰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秦言扫了一眼屋檐,几只猫影一闪而过,秦言知道这是守夜人出动,可在怎么也捉不玩这么多鬼啊! “力量先借给我。” “一份上好的胭脂。” “成交!”秦言的眼中闪过幽蓝色的火焰,他心里的疑问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多了,这么多的冤魂到底哪里来的,若是单靠失踪人口,打死刘墨峰我也不信,那么什么地方会产生这么多的魂魄。 秦言盯着队伍里夹杂的甲士,一瞬间明白了那个答案。 战争,只有绞肉机般的战场才会出现这样大的死亡。 “你快抓一些鬼,你姐姐需要这些东西。” 秦言面色一沉,冥继续说道:“她的魂魄被练成了一种奇怪的存在,必须要吞噬鬼力才能存活时间。” “刘墨峰,老子必杀你。”秦言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手中传来无尽吸力,将一个鬼魂吞噬。 此时冥王殿外,冥看着无尽虚空里越来越多的鬼魂,咽了咽口水,他回头看着挣扎的秦语,面容的疑虑跟多了:“你的魂魄古怪,你姐的魂魄也古怪,是因为什么呢?” 人与鬼生活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里,当一个世界的规则出现问题就会产生交汇,这影响规则的力量就是所谓的术。 秦言用冥焰烧开了虚空,身体变得虚幻迈入鬼蜮,在这里仿佛人间的倒影,他站在屋檐上扫视着无尽的鬼魂,头上是一轮血月,把这里照的无比的昏沉。 帝都附近的鬼蜮哪里来的这么多冤魂,把这里的街道挤压的水泄不通,秦言落在地上,幽蓝色的火焰自他而起,吞没了一大片冤魂。 很快 他打嗝了,冥打嗝了,秦语的魂魄愈发凝实。 “秦言,在吸点,不对,别吸了,我才想起冥王殿就这么大,你必须要帮我找到其余的部分。” 秦言没有接话,冷冷的看着眼前一伙黑衣人,一眨眼就前进百米,下一刻走到秦言面前:“你是何人,竟敢抢夺此地魂魄。” “我是谁,杀你的人。” 九字真言——鬼。 秦言的眼中的幽蓝火焰,烧遍了全身,地上长出一朵朵幽蓝的彼岸花,柔弱但致命,一个黑袍巫师的身体瞬间燃烧。 “这是什么,快点离开地面。”巫师们凌空而起,却发现长在地上的彼岸花飘落在半空,幽蓝照亮了这一座帝都。 “他这火只烧灵魂,合我祖血,鬼神相。” 秦言面色很不好看的看着,那几个巫师变成一尊庞大的鬼神,赤发六手,青面獠牙,浑身鳞片,脖子上挂着人头念珠。 六双手爆锤,秦言吃力的抵抗着巨大的力量,一口鲜血喷出,双手上血肉模糊。 “冥,你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他这个很熟悉,我好像见过。吸了这么多魂,九字天书应该解锁了新的力量。” 秦言唤出九字天书,第一页的鬼字旁边浮现一个小字——畏。 自古以来,人知畏鬼,恐惧死亡。却不知这份敬畏与恐惧是它们力量的源泉。 幽蓝的火焰散去,在手中形成一朵血红的彼岸花,秦言举着这朵花,暗骂这么骚包的招数,不愧是死人妖冥的。 彼岸花里散发朦胧的红云,那暗藏在鬼神中的巫师,眼中闪现出迷茫的色彩,无穷的幻境中,一颗颗种子种进他们的识海,吞噬他们的精神与血肉,他们可以感受到根须的生长,血成了彼岸花的养料。 只听一声惨叫,巨大的鬼神瞬间奔溃,那几个巫师浑身如同被烧焦一般,红色的火焰,若萤火虫般飞散,汇入秦言的手中。 “是不是,修行人的魂力都这么香。”秦言打了一个饱嗝,散入黑暗之中。 鬼蜮之内,如同帝都的翻版,反正鬼也逮不完,秦言就好好游玩帝都,但很奇怪的是,皇宫也有翻版,而大夏一司二院却不在鬼蜮中。 一司,阴阳司的地域内,秦言感受到恐怖的气息。 圣院,他看到冲天的浩然正气,一位儒生光影俯视着此界,秦言一靠近,就被注视,索性没有恶意,秦言拱手离去。 而在天院之内,秦言则看到一副奇境,高不可攀的观星台之上,是无尽的繁星,若一位巨人擎天,这里就是大夏第一强者,院长的地盘,秦言远远观望,只觉得这帝都不那么简单啊! 王府,不断打着饱嗝的秦言,看到一白衣女子站立在楼阁之上,手上拿着罗盘,观察着脚下的诸鬼。 这妞是谁?秦言心中浮现疑问,自己第一次在鬼蜮之中看见活人哎!这么足的阳气也不怕被鬼吞噬,要不逮起来暖床。 秦言蹑手蹑脚,混入群鬼之中:“我死的好惨,嗝,我好饿,嗝。” 那蒙面女子见到一胖鬼在装饿死鬼,秀眉里满是疑惑,手中的罗盘不断颤抖,她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罗盘指针一顿,停在离卦位置,赤红的火焰扑来。 欲把桌子放上姑娘腰肢的秦言忽然闻到一股焦臭味。 咦!什么味道,我凑,头发着火了。 “着了,着了。”这火阳气十足,专克鬼物,秦言进入鬼蜮时,就是半鬼之躯,烧的秦大郎无比难受,连忙回到人间,在地上翻滚,可就是扑不灭。 “人妖冥,大佬冥,这是什么锤子火啊!”秦言连忙求助场外观众。 “三昧真火,你别碰我。”冥连忙躲进天书之中,但愿秦言不被烧成烤猪。 空间出现缝隙,那白衣女子走了出来,看着被三昧真火笼罩的秦言:“你是何人?” “别说了,救救我,我的乌黑亮丽的秀发哦!” 白衣女子顿了顿,拿出手中罗盘,口中念叨:“坎水。” 好似天上有了瀑布,被浇成落汤鸡的秦言满脸嗔怒,今天管你是谁,没个十万八万的你走不了。 白衣女子说什么,只见秦言冲了上来,一副要你命的样子,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艮山。” 整条街的青石板砖被一股力量掀开,被组合成一座牢笼,无数石枪毫不留情的插入其中。 好毒的女人,想把秦大郎刺成刺猬。 白衣女子正欲向前查看某人死没死,背后打开幽蓝的火焰大门。 “离火。” “还火什么火,你让我现在很生气。”若不是自己举一反三,借助自己快速进入鬼蜮的手段,完成此次偷袭,自己恐怕又得轮回了。 秦言攥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恶狠狠的顶在墙上,这妞还想给他一击撩阴腿,最毒妇人心啊,秦言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一张大脸往前一怼,恶狠狠的望着她:“有本事再来啊!” 很暧昧的姿势,白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很镇定的说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你管的着吗?”秦言冷笑,这妞把自己烧成瘌痢头,我秦言可是靠脸吃饭的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面纱下的丑恶。 秦言将脸贴的越来越近,嗅着她满是香味的鼻息,看着她红透的耳垂,挺想咬一口的。 “你要干什么,别动,小心我杀了你。”她威胁道,可秦言是怕威胁的人吗?秦言用嘴撕开面纱,忽然一愣,好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啊! 秦言很愤怒,不就是不小心看你洗澡吗?不是说好的扯平吗?好一个不讲信用的小娘皮,找打。 左手捏住一双小手,右手将她身子一翻,看着那挺翘的臀部,好一个姿势,他咽了咽口水,很不客气用大手一顿猛拍。 啪啪啪! “不要,不要,我要杀了你。” 手感非常不错,姬云宁的眼中满是泪珠,不怕姑娘俏就怕俏姑娘哭,秦言面对此种梨花带雨,心中莫名有些愧疚,这姑娘的屁股估计已经肿了,秦言你怎么可以这样没风度,他很怜惜的在姬云宁屁股上又摸了一把! “哼,不打不老实。”秦言摸了摸头,入手是那心碎的感觉。 “你等着,我必杀你。” “就你!”秦言嘴角一勾,露出邪恶的笑:“你放火烧我,我得在拿点补偿。” “你想干什么?”姬云宁停止了抽泣,如临大敌般看着这满脸焦黑的少年,只见那双狼爪深入她的腰肢。 秦言摸到了一个锈着凤凰的图案的荷包,颠了颠心满意足的看着姑娘腰间挂着的罗盘,刚刚就是这玩意放出的火,劫财还劫色的秦言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宝贝。 可他刚一触碰,罗盘的指针落在巽字上,一股狂风将他卷起,重重的砸在墙上,秦言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刚才那白衣女子早已不见。 “臭桃花眼,下次见面,我不脱光你我就不姓秦。”秦言恶狠狠的想,忽然想到了刚刚的手段是哪个体系的。 术士——全天下最混乱的体系,而术士中最强的那人,就是天院院长,而那天院是术士的圣地。 秦言看了一眼街上消失的魂魄,看来人鬼两界的屏障被修复了,这留王府看来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此时,某一条街道上,一位红衣宫装少女,踩着小蛮靴小跑的看着前方的白衣少女。 “喂!姬云宁,你跑到哪里去了,刚刚有好多鬼啊!”姬云樱笑道,偶然注视到阴沉着一张脸的白衣少女,有些不知所然的说道:“我跟你说,我遇上一个很色很色的男的,不过他很会写诗哦!” 我也遇上一个很色很色的男的,不过他就是一个王八蛋,姬云宁扫了一眼愚蠢的妹妹:“这里这么乱,你给我回宫。” “你不是也没回吗?我还得在玩几天。” “回去!”姬云宁冷冷一哼,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发愣的姬云樱。 “凶什么凶,就会对我凶,就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就这么对我说话。”姬云樱暗暗踩着石头,就像踩着可恶的姐姐,过了好久她才想明白,也许是姬云宁葵水来了,你看她走路的样子,一定就是。 若秦言在这里,他会搞明白两件事情。 一,这是两张一模一样的的脸,只不过白衣若雪冷清,红衣若梅藏香。 二,大夏皇族的姓氏——姬。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三章 天狗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王府的大门被人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肩膀上都趴着一只小猫。 大夏守夜人,隶属阴阳司的神秘武装势力,留王皱起了眉头,朝那名带着银色猫脸面具的女子开口道:“守夜人来我王府何事。” 在大夏守夜人只会尊敬那个人,其余的人只会担忧会不会被暗杀,白月芸平静的说道:“根据情报,现怀疑留王府与巫鬼一案有联系。” “笑话,齐天让你们来的,老夫不关注朝堂许久,今日才知原来有位权臣啊!”留王冷哼一声,府中的侍卫围了上来:“本王这里暗藏嫌犯,你有什么证据。” 白月芸瞥了一眼那个裹着黑袍,装模作样的秦言,暗示你捅的篓子你自己收拾。 长官,不要卖队友啊!秦言无奈的上前,拱手对留王说道:“巫鬼之乱,帝都人心惶惶,王爷身为中流砥柱,皇族宗亲,定会为陛下分忧。” 哪来的小伙子这么会说话!留王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那写出诗的侍卫,刚要赞赏,商业互吹,但看到秦言手中的阴阳令,眼底浮现一丝冷意:“为陛下分忧是本分,我身为陛下的胞弟,理应如此,你们去查吧!若查不出什么,可别怪老夫。” 秦言脸上的笑意变的冰冷,王爷不愧为书生之友,挺会说的啊!我哥是皇帝,作为一个好弟弟,皇帝哥哥的马屁要拍,但你们查不出,我就让我大哥灭了你们。 留王这么自信,看着自信放光芒的留王,秦言心中暗叫不好,查这种位高权重之人的案子,唯一讲究和捉奸一样,捉奸要捉双。 “哎呀!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想必王府一定安全至极,身为当朝亲王,我代表阴阳司全体同仁敬佩王爷府里的防卫,就此别过。” 秦言说完就拉着白月芸走,只听一声冷哼,那面容极其阴冷的留王世子,带着一伙神秘的白衣人走来。 “这王府里是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秦言面色一寒,这伙白衣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白月芸将他拉到背后,并不理会世子嚣张的气焰,大夏守夜人只信奉那一人。 在一黑一白两只队伍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异变骤起,一股的巨大的气罡忽然爆炸,秦言只觉得浑身疼痛,揉了揉眼睛,疑惑的注视着场上针锋相对的守夜人与天狗。 齐天曾经说过,阴阳司是由两部分组成,守夜人负责夜时帝都安宁,天狗负责白日时监察百官。 一阳一阴,一狗一猫,秦言看到那为首的天狗,身体瞬间暴涨,骨头粗大,脸上的毛发疯长,嘴中露出犬齿,发出粗重的声音:“这里不归你们管。” “那又如何,你想管?”白月芸抽刀,猫耳朵竖起,竖瞳嘲讽的看着天狗队长。 群犬虚影与群猫虚影在这夜色下对峙,这阴阳司挺会玩内斗的啊!秦言眉头一皱,这两支队伍看来一直不对付,可你们这群混蛋也要分清场合,要打架回家啊! 留王的脸上浮现一丝阴晴不定,作为大夏皇族,天狗与守夜人名义上是包围他们的,可看着这架势,是要把王府给闹个鸡飞狗跳才罢休,可他并不想阻止,闹吧!也不知道齐天还能威风多久。 尖刀与利爪触碰的那一刻,幽蓝色的火焰出现场中,秦言看着二位队长,脸上笑嘻嘻的:“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阳司的那群兄弟啊!这是我们管不了了,白长官你说是不是。” 看着秦言那阻止的眼神,白月芸收起长刀,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天狗队长,后者有些纳闷这些傲娇的臭猫怎么会这么听话,忽然注视到秦言手上的阴阳令,瞬间收去了力量,平静的注视着这位隐藏的大人物。 秦言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两伙人好歹有个共同的头,他朝留王拱手说道:“夜已深,留王爷早些休息,小生就此告退。” “慢着,我管你们阴阳司是想干什么,一伙齐天的狗腿子,来我王府想出去没那么容易。” 白月芸看着世子的眼里满是怒火,心想着要不要那天敲他一记闷棍,就看到秦言这没骨气的家伙朝那群笨狗伸出的双手:“世子教训的是,这不是自缚双手,我等此去回去定向齐公讨罚,还望王爷海涵,来日负荆请罪。” 这样一说,那齐天顶多算个管教不好下属,留王眼中的冷意越发明显,只是不好发作:“请罪倒是没这个必要,只希望阴阳司不要冤枉本王。” “是的,是的,阳司的兄弟们还不帮忙阴司的兄弟。”秦言一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模样,悄悄的举起手中的阴阳令,命令守夜人闭嘴,天狗动手。 于是一个白衣人牵着一个黑衣人,一只大犬叼着一只小猫,穿行在夜色之中,天狗队长露出一副欣赏的微笑:“敢问是要将你们押送哪里收监。” “就依齐公的吧!回家。”秦言无奈一叹,回头朝着王府的方向嚷嚷一句:“王爷定要关好门窗,帝都可不太平。” 留王世子冷哼一声:“父王,为何不杀了这人,这可是摆明了威胁啊!” “你没看到他手中的那枚令牌吗?”留王看着这个蠢儿子,继续说道:“你出门就遇上天狗之人,还不明白哪位大监察想干什么吗?没想到,齐天竟然如此看中他,如此大才,为何不为我所用。” “父王,莫非想招揽那厮。”世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哼!”留王知道世子在想什么:“要成大事者,岂能拘此小节。” 世子的脸上浮现一种疯狂,一切都是为了那件大事,当然那侍卫必死。 守夜人大狱里。 “秦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让那群天狗逮了,你让老娘以后怎么在守夜人混。”白月芸没有好气的锤着秦言的头,好像能把这个笨蛋敲聪明一眼,一脸的我觉得我没前途的表情。 秦言松了松脖子,看着漫无边际的牢狱,漆黑的就像这世上的暗,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可怜巴巴的雪月奴,喵星人正嫌弃自己一生汪星人的味道。 “长官,你天生神力,我觉得我被敲傻了,完蛋了,我忘记要告诉你什么了。” 白月芸慌张的收手,看着一脸痴楞的秦言,刚要说什么,眼中白光一闪,雪月奴说这货说谎:“你骗我。” 秦言躲过暴击的粉拳,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傲娇的雪月奴,再用读心术读我,我就送你这只小母猫去配种,让你尝一尝十月怀胎的味道。 就是这个坏家伙,欺负本喵,喵还是个孩子。 “长官,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一切并不是我要做的,而是有人希望我们不要查留王,查了就真的蹲大牢了。”秦言捉住雪月奴就是一顿猛吸。 “那个赵泽你去给那人一闷棍,绑来拷打。” “头儿,我定要让他尝尝阴阳司三千六百种酷刑。” 秦言惊讶的看着这群假公济私的守夜人,装出一份煽风点火的表情:“是的,是的,做的好。”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他神秘莫测的说道:“那人来了。” 白月芸攥起拳头,御姐脸上满是愤怒:“是天狗还是谁,看我不…”话戛然而止,白月芸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白发男人,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土里。 我骂了顶头上司,我前途没了,以后请叫我鸵鸟。 “喂喂喂!长官,一闷棍哎。” 你别说了,秦言我恨死你了,你给我等着。 “喂喂喂!赵泽,三千六百酷刑哎。” 赵泽等人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齐天见到自己的下属这种好笑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才三更,还不归位!” 一道道黑影窜出,这速度不愧是大夏社死人啊! “齐公,您别介意,都是无心之言,我相信兄弟们是无意的。”阴阳塔内,秦言憋笑道。 齐天品着茶水,并不在意少年郎的恶趣味,缓缓说道“分析的不错,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言正色道:“多谢齐公相救!” 齐天起身,打开了窗户,这里可以注视着大半个帝都,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齐天早已习惯这种没有光的环境:“你只顾查案,事情有我担着,但也要注意,这片夜色可能太暗。” 好老板啊!快给我抱抱齐爸爸的大腿,秦言不知为何这位权势滔天的大监察如此看中自己,也许是自己太优秀了,主角光环万岁。 “敢问齐公,可知巫,可知道,可知术…我在疑惑这一出巫鬼之乱,全天下的修行体系着实繁杂。” “的确,看来苏西临对你还有保留。”齐天回到位置上,手中露出一份卷宗:“秦言,科举舞弊案!谁能相信大儒周通最得意的弟子,自省文宫之人会舞弊。” 自省指的是不靠圣院文曲灌顶,自己觉醒文宫,这些秘密没想到这位大监察都知道,秦言苦笑道:“多谢齐公关心。” “可能告知,你文宫因何而立,因何而碎,又因何重生。” “十年寒窗朱紫贵,那时已非读书人。”秦言缓缓开口道,眉心处那碎裂的文宫莹莹发光,它破碎在科举舞弊的那一夜,重生在觉醒记忆之时,但他没有回答齐天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何重生。 “我总算有些明白,苏西临为何如此看中你了。”齐天抬起手,示意秦言看向外面那座高不可攀的观星台:“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有机会,你去天院一趟。” 天院,这世间修行第一人的地盘,秦言走出门,看着观星台,思绪仿佛飞入九霄,这脚底下迷雾笼罩人间,我的路到底在何方,秦大郎从我从哪里来,我往哪里去的哲学思辨,又转到我该去勾栏还是气婶婶…… 阴阳塔顶,走来一只黑猫:“你真的相信苏西临那个疯子。” 齐天倒掉冷茶:“守夜,终于有路了为何不信,你替我去一趟圣院,替我要个名额。” 黑猫守夜消散在夜色里,在他走后,窗外飞进来一位长着翅膀的少年,嗅了嗅气味,瞬间变成一只长着翅膀的白犬:“齐天,那臭猫刚刚来过这里。” 齐天点点头,摆出一盘上好的牛肉,那一脸不愉快的白犬瞬间欣喜,大快朵颐:“犬神,宫城有什么消息。” “夏帝叫你去,你被留王告状了,你自求多福吧!”犬神扫了齐天一眼,那条路有那么重要吗?圣院那颗老树说齐天这样的人最喜欢朝闻道,夕死可矣,肉那么好吃为啥不喜欢肉。“哎哎哎,齐天你又坐我身上干嘛,你很重的知道不。” “送我去吧!那盘肉可不是白吃的。”齐天看着装死的犬神,手中出现一根竹棍,犬神脸瞬间绿了。 “喂喂喂,你虽然是我曾经的主人,但我现在的主人可是你上司啊!别别别打,再加十盘好不好。” “做梦!” …… 夜色下,一只天狗穿行在云雾之中,天上的月虽无光亮,但地上的灯火守卫这寂寞的夜。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四章 长生道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个笨蛋,齐公在朝堂之上,被留王领的勋贵们攻击,你说说你,这么大的脑袋,这么回事啊!” 秦言扫了一眼白月芸,长官眼里冒火,拳头又想往他的头上敲,我那么不动声色的躲过,也不知道齐公知晓你这个迷妹不。 “小白啊!别那么夸张,我们作为大监察底下的人,好好工作就行了,别管老板的事。”秦言觉得自己还是蛮有做社畜的天赋的,但前提一定是跟着一位好老板,齐天为他挡下所有罪责,而他的老板却朝他发难。 冬祭日前,必须查清巫鬼之乱。 所谓冬祭是祭祀皇家列祖列宗,朝中这些年不太平,九州各地祸事不断,此举虽然花里胡哨,但在封建王朝还是深的民心的。 秦言看着脚底下的云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自己受冥的力量影响,就不爱呆在人呆的地方,这几日跑遍了帝都有名的闹鬼之地,秦言总觉得自己惹上许多不该惹的因果。 白月芸脱去了鞋子,赤脚踩在云水里,秦言很想提醒此地全是泡尸水,可又担心挨敲,坐到她旁边问道:“我从小听说大监察的恐怖,可几次见面也没啥啊!” “哼!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不读历史的吗?”白月芸嗤笑道,眼里光芒闪闪的说起了齐天的事迹,此处省略饭圈一万字。 上一位夏帝之时,九州狼烟四起,北边的妖蛮与南边的异族入侵,关键时刻,原为盟友大阳国暗地里联合西域与东部各国,瓜分大夏,九州只剩下帝都一地,而朝堂之上的叛徒却只认苟且偷生,危急存亡之际,一位不及地的秀才在宫门外枯坐四天三夜。 最后一夜,大雪纷飞,一位垂暮的帝王终于抽到自己的SSR,那秀才以雷霆之势扫除百官,建立阴阳司,入三山,道门出世,往西域,佛门相助,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大阳国君勿忘同为人族,要为子孙万代尊严而战。 这便是齐天,最终携带百国帅印,杀得妖蛮不可入,闻齐惊,听天悚…… 白月芸说的热血沸腾,秦言的眼中仿佛回到了那个激荡的年代,枯坐四天三夜成为大夏的脊梁,这不比博燃,秦言忽然想到什么,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他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道: “大夏有九州,天下第一国,我虽然未出帝都,但据说最北边是妖族与妖族,他们亡夏心不死,最西边是西域百国,最南边是南蛮异族,最东边是大阳国,大阳与大夏的相交之地,是一处足有半个九州那么大的领土,这里是东边诸国,而这片土地有一部分连接北边妖蛮,他叫做天云十六州。” 秦言目中闪过一丝怀疑,连忙问道:“当时本可收回全部天云十六州,可为何停止。” 滔滔不绝的白月芸忽然闭嘴,有些懊恼自己言多必失,天云十六州是齐公终身之恨,也是守夜人最高机密,她注视着秦言那张严肃的脸,叹了一口气,将一枚石子丢在地图远东的位置:“别多问,你只需知道,齐公并没有退,天云没那么简单。” 秦言瞬间沉默,看来自己又触碰到一个要命的秘密,天云是大夏之痛,他还记得年少读史时,与友作诗讽刺齐天无能,今日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知道的历史可能是有人做给他们看的,齐天与夏帝是否欺骗大夏所有人…… 耳边响起敲锣打鼓声,夹杂着令人头晕的念咒声,秦言望河岸望去,一伙穿着白袍的人,举着一尊神像穿行在云河之上,漫天纸钱,显得无比诡异,在这伙人背后,跟着无数帝都的平民百姓,那一面高举的大旗之上,写着三个大字:“长生道。” 他想起一些以前听过的事,前几年帝都四处皆是祥瑞,什么天降凤凰,麒麟出山,民间出了一个信奉白玉仙子的长生道,什么有求必应,张三拜发大财,李四拜娶媳妇,王五拜母猪生了十二胎,后长生道主妙真仙子,朝堂献白鱼,夏帝大喜,赐道观,封国师。 在品这件事,疑点太多了,你说天下太平,可为啥今年百鬼夜行,还不是在粉饰太平,不过就是一个信奉草头神的邪教,秦言心里吐槽道,但要以一个大夏人的角度去思考,这个世界不是有神秘力量吗? “白长官,你说天院忍得了长生道那么嚣张吗?” “院长云游四海。” “那道家正统三山忍得了他们抢饭碗。” “三山封山二十年。” 自从知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后,白月芸能少说话就说话,又担心秦大脑袋不行,补充道:“朝廷请长生道做法会,安抚亡魂,先是云水,后是帝都其余闹鬼之地,最终会在皇城外举办长生大会。” 她低头懊恼又说多的样子,秦言内心高呼卡哇伊,什么长生大会,什么长生道,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的组织,但朝廷为啥认可,某不是因为长生二字。 秦言心里吐槽夏帝一万次,意识传导天书中的冥王殿里。 “喂,人妖冥,那群假道士的法会又用吗?能捉到鬼不。” 对镜闷骚的冥显然不想理会这个家伙,哪怕他不懂萨瓦迪卡的人妖是什么意思,但明显的恶意让他很不开心。 他走到冥王殿外,前方是数不尽的冤魂,在人间鬼哭狼嚎的恶鬼在这里安静的就像个处子,他挥手一招,星星点点的魂力被他抽取,在冥的手上挥出一枚玄黑的魂丹,他将魂丹打入身旁的一缕残魂,秦语的魂魄越发凝实。 “你不是会忘川之术吗?自己看,还有在抓点鬼魂来,你姐姐的三魂七魄马上要合一。” 自从秦语的魂魄被夺来以后,冥就一直让秦言去鬼蜮狩猎,借助魂力让秦语成为一种超乎鬼与人的存在,至于为什么,死人妖没说,秦言只好照做,这是他唯一补偿姐姐的方式,让秦语重新回到这个世上。 秦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蓝火焰,突破了人间的禁止,看见鬼蜮之中,无数的魂灵被这支队伍牵引,那一只只鬼眼里满是奇怪,敲锣打鼓跳大神给鬼看,这群活人脑子有病吧! 感受到群鬼的尴尬秦言无奈一笑,笑的如此单纯,这货喝酒喝出了肚子,但根据有关知情人,大夏有名帅哥的秦二郎的介绍:“我大哥最初只是比我差一点,没错就一点。” 白月芸看着他的表情一痴,暗暗脸红,忽然见到眉头一皱的秦言,肃声道:“这长生道,不简单,我们去查查看。” 在鬼蜮与人间的结合的瞬间,无数平民百姓身上汇出一种白光,汇入那尊白玉雕像里,而白玉雕像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那天遇上的白无常,这个长生道莫非和巫鬼之乱有关系。 “喂,长官你咋不走了。”秦言瞥了一眼发呆的白月芸,心想这修为高超的白银猫到底搞什么东西,只见白月芸瞬间红了耳根,正欲起身,打死不承认是被秦大郎的帅气所吸引,忽然被秦言按了下去。 秦言在水里捧出两双洁白的玉足,仔细的用衣服擦干,静静的替她穿上了鞋袜,缓缓的说道:“好了,走吧!” 白月芸的脸上红的就像滴出了水,高挑的身体那一瞬间就像被融化一样,她跟在秦言后面,注视着少年郎的背影,抬头又低头,水从身边流。 作为打工仔我容易吗?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的,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秦言瞥了一眼傲娇的白银猫,这人咋回事,长官,你不会还让我背你吧! 长生观外,人潮涌动,经过巫鬼之乱的发酵,帝都人人自危,看着造型各异的驱邪法宝,看着各式各样的平安符,穿越者秦言第一次感受到了商机。 先收门票再收香火钱,各种周边来一次,大师私人订制降妖除魔套餐……我感觉我离大夏首富的差距又近了一步,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虽爱财,但昧心钱赚的我难受。 “你要进入鬼蜮,就把雪月奴带进去。”知晓秦言的计划,白月芸很快就把雪月奴给卖了,在秦言的怀里,那双无辜的的猫眼注视着主人,雪月奴凭借守夜猫一族的直觉,断定这个坏女人心不在冬天,已在春天。 鬼蜮无比空荡,星星点点的白光从这群信徒这里汇入道馆深处,很炫目,哪怕是在鬼地方也是如此神圣,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 秦言拍了拍雪月奴,小猫在鬼蜮之中跳来跳去,显得特别欢快,这一类生灵据说天生就能见到鬼怪,最喜欢阴森森的地方,一人一猫无比精神的潜入长生观里。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五章 异变时代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冥,你是说这种力量叫做信仰?”秦言瞥了一眼又出来望风的冥,他原本指望这只老鬼能给点干货,可冥在无尽的岁月里早已经失去太多记忆,他记不清这种被称为信仰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冥照着镜子,忽然见到一只很萌的小白猫,萌化了他的心,这毛发一定很适合做围脖。 喵! 白月奴警惕的看着这个比自己主人还骚的男鬼,小爪子伸出…… 秦言揪起张牙舞爪的白月奴,鄙视的瞥了一眼满脸爪印的冥,连猫都打不过还鬼呢? 冥起身整理衣装,镜中脸上的伤痕让他双眼垂泪:“哼!没想到这一族还留存这世间,你在看人家,小心我…” 被喵星人威胁的老鬼,逃进冥王殿里,撅起屁股瑟瑟发抖,看的秦言头皮发麻,他抓住白月奴的小爪子,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可以损伤魂体,这守夜猫一族某不是有些什么特殊之处。 他将白月奴塞入胸口的衣服里,走入长生观里,有时候一只眼在人间,一只眼在鬼蜮,蒙太奇的剪辑让秦言有些恍惚,人与鬼的世界到底有啥区别,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一个死人该去的地方,千年万年的徘徊,也许帝都早已鬼满为患。 往何处走,高大上的哲学问题想的让人颇为头疼,再不给齐老板一个交代,我脑袋就要交代在午门外了,咋其他穿越者那么牛,我就这么惨,那群糊弄人的码字狗,坑害老夫。 蹲在秦言忽然看见一个身影,脸上一顿,呦呵,这不是留王世子吗?前几天那么嚣张,找个机会蒙上头一顿闷棍。 秦言对自己隐藏气息的手段,还是颇为自信,人看不见,鬼也看不见,他悄悄的跟在世子的后面,走进一间静室,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袍女子坐在茶桌旁,外面是青松修竹,加上个身材曼妙的妞,这种画风绝了。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就可以偷拍,哦不对,录下他们犯罪的证据,房间里似乎下了禁制,秦言只是听到世子说什么封地之类的话。 是不是出现了权与色的交易,哦!这世界太黑暗了,他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那名道姑,大夏长生道一把手,有国师之称的妙真仙子。 她也许就是一幅画,是她融入天地,还是天地随她而动,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眉眼里透露出的圣洁,让秦言一愣,忍不住在她的眼前挥挥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只见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尤怜,这一瞬间,看的秦言瞬间满是欲念,这妞有毒。 我今天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你听够了吧!” 平静的女声响在秦言的耳边,他瞬间浑身鸡皮疙瘩,下一刻,一道剑气奔入鬼蜮,直刺秦言的胸口,血光四射,染红了白月奴的毛发,小爪子很担心的拍了拍面容苍白的秦言,在下一道剑气到来之前,秦言化身幽蓝的火焰,消散在鬼蜮之中。 “仙子,发生何事!莫不是有人听见我们的计划。” “他听不见,也逃不掉。”妙真声音里依然是那种平静:“还有,那种术,劝你还是停止吧!” 静室里,只留下阴晴不定的世子:“哼,贱女人,等大事一成,我必将收你为奴。” 此刻鬼蜮之中,秦言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道,什么叫生死之间,这种感觉让他看不清到底前方有什么恐惧的,却让他如同无头苍蝇般穿行在鬼蜮之中。 我在恐惧什么?我究竟在怕什么?前面到底有什么? 一伙黑衣人,矗立在道路的前方,浑身的气息证明他们强大的实力,有武者,有道家,有巫师……这全天下的体系秦言又不是没有见过,可这种至暗至邪的感觉是什么,忘川之术下,双眼无尽幽蓝,他冷漠的注视着这群浑身邪气的人。 都是焦躁不安的眼睛,多是无尽的戾气,所谓的忘川之术可以看清灵魂的本质,也不是没有见过怨鬼,可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可怕,是无尽的尸山,是无边的血海,血海里那一双眼睛注视着秦言,是那么的幽暗。 “秦言,别看了,快跑。”冥焦急的喊道,这种不安的血红在他记忆里代表着最大威胁。 噗嗤! 七窍流血的秦言,发疯的奔逃在鬼蜮之中,这群人似乎甩不掉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就像恐惧如影随形,天书里,盘旋第一页的鬼字旁边的——畏,似乎收到了某种牵引,导入在秦言的识海,幽蓝的彼岸花,燃烧了秦言的识海。 “秦言,我知道你恐惧,但你接受我的忘川之术,就代表你不能恐惧,因为这术代表全天下最大的恐惧,死亡。” “你丫的不早讲。” 秦言停下脚步,浑身的颤抖让他无比厌恶,他猛的一拳锤击在地上,鲜血从拳头流出,朦胧之间,他看到群鬼里有一个鬼对他发笑,那张脸庞竟然是他自己的。 人是因为畏惧而生,又因为畏惧而死,秦言仿佛被拖入旋涡,必须要做决定了,他迈步进入长生道观,见到那个倚在门前的妙真仙子。 白裙飞舞,长剑如霜,但这个女人想杀自己。 “你是巫,还是道,还是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妙真平静的扫了一眼发疯的少年,手中的长剑挥出千万道剑气,下一刻秦言出现在她的旁边,携带幽蓝的鬼火,一拳砸中她的心口,却发现这女人成为了云雾。 什么手段,妙真心里满是万千疑惑,但她却收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少年眼里挣扎的样子:“弱小的你,拿什么抗拒这无尽的血海。” “闭嘴!臭女人,再吵就锤爆你。” 妙真毫不恼怒的看着他,云淡风轻还真的像一个仙子:“我挺想看看你可以撑多久。” 纤手一招,七彩琉璃光芒的宝塔散发出一道七彩光芒,注入那只有秦言看得见的无尽血海,血海翻腾,万丈狂澜打来,要淹没这一个世界。 喵呜! 白月奴一声嚎叫,天空满是夜色,鬼蜮的天空被打开,出现了阴阳塔,出现了那轮月,出现一只巨大的黑猫。 “老祖宗,救救小胖子,救救秦言。”白月奴恭敬的说道,这小家伙第一次口吐人言,竟然是少女的黄鹂之音。 守夜化身一位黑发半裸的英俊男子,眉心里是一轮残月,那一双竖瞳注视着挣扎的秦言,只听一声冷哼,秦言从血海中探出脑袋,惊恐的注视着这只跟在齐天后面的守夜猫主。 “多谢前辈!” “少说话,齐天跟本尊说过你,可能战胜畏惧,可能一战。” 秦言点点头,忽然他见到那群可怕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涌动的血肉,将他们变成一个怪物,他们已经完全被血海笼罩。 守夜对那边的白衣身影说道:“你好手段,竟然可以激发这修士的异变。” “多谢守夜大人谬赞,只不过是小道而已。”妙真轻轻行礼,迈步就走,却发现秦言挡在他的面前。 “说,巫鬼之乱可与你有关。”秦言全身满是鬼火,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 妙真没有回答秦言的问题,只是在他的身上一挥,伤口瞬间复原,她从七彩琉璃塔里抽出一道光芒打入秦言的心口:“今日种了因,何时才有果,守夜大人请替我向大监察问好。” 心中的恐惧被压制,秦言退回道守夜的身旁:“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各大体系修士的力量为何变得这么邪恶。” “秦言你可知守夜人的最大秘密。”守夜很有兴趣的想让秦言接触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但是秦言却闭嘴了,这个秘密估计是世上最恐怖的。 见秦言闭口不言,看来这个少年还是缺乏历练:“罢了,罢了,我守夜猫一族来自破碎世界,我们的力量需要与人族签订契约才能引出,用本尊的力量脱困吧!” 当守夜的手指接触在秦言的额头,他只觉得身上涌现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改变夜,夜色笼罩在秦言四周,一具造型古朴的黑色铠甲穿着在秦言身上,双手的指甲变成漆黑的利爪,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撕破虚空。 而此时,九字天书上的鬼字自动激发,鬼火漂浮在秦言的四周,组成一尊巨大的神祇。 守夜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尊神祇,拍了拍白月奴的头:“这么重的鬼力,难怪小家伙们这么喜欢你。” 那几个怪物发疯的冲了上来,可身体忽然一顿,秦言的身体化成虚幻,夜之力与鬼之力组合成一种神秘的力量,秦言化成影子,散在怪物冲击的那一刻,影子的利爪掏出一个偌大的黑色心脏,秦言站在怪物背后,盯着手中的心脏,猛的一捏。 幽蓝的火焰焚烧那群怪物。 …… “守夜跟我说,你的力量挺适合他们一族的,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阴阳塔里,齐天放下手中的书本,靠在椅子上,注视劫后余生的秦言。 “为何不抓妙真,长生道定和巫鬼一案有关。”秦言愤怒的说道,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飘飞的木屑里,齐天有些凝重。 “你竟然被血海污染了,可你并未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秦言浑身冷汗的坐了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戾气让他感觉换了一个人,恐惧依然无法停止:“齐公,救我。” 齐天一声叹息,他没想到这个少年郎竟然陷入了那件事情里:“我并无主意,三天后你去天院,此案你就别插手了。” “那能告诉我,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吗?”秦言捏着拳头,强行压制着识海里的血色,在他用忘川之眼扫那群修士的魂魄之时,种下了这个因。 齐天一叹,将一枚寒蝉玉佩递给秦言:“这是苏西临托我赠你的,能暂时让你恢复清明。” “求齐工告之!” 秦言恳求道,那种恐惧感让他显然疯狂,寒蝉里一股浩然正气稳定他的识海,齐天背过身子,像是再说一个最大的悲剧。 “这是一个修士异变的时代。”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六章 我记得从前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阴阳司大狱内 一张桌子,两位最不是读书人的儒生,饮茶论道,苏西临品了一口茶水:“茶是好茶,人不是好人,浪费了。” “怎么,不对苏先生的胃口。”齐天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继续说道:“有的人喜好茶,有的喜好酒,我爱茶之清冽,那人爱酒之迷幻。” “又聪明又笨的气人,他还是个少年,想起你我年少之时,也不过夜宿酒醉的旅客,大醉十日的狂士”苏西临笑道:“怎么,大监察要放弃这枚棋子。” 齐天沉默一会儿,问道:“院长为何认可他,哪怕他得到你的赏识。” 苏西临冷笑一声:“院长老了,哪怕是这世上第一人,也有算错的时候,他说过,你和那小子其实是一类人。” 平静,无比的平静,齐天那双斩杀百万兵的手,忽然一颤:“冬祭日过去,你就离开帝都,我这里够乱了,小心我断你的道。” “有人告诉我,若行洪流,需知会被洪流吞噬…” 苏西临注视杯中散发冷气的茶,目光望着天院的方向,若有所思。 秦府 我在恐惧什么,是死亡吗?可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秦言瘫在椅子上,黑色葫芦的酒已经见底,秦言恼火的将葫芦一丢,赌气的背过身子。 而黑影里走出个抱着白猫的女子,清冷与妖媚在她的脸上得到了共存,白月芸有些懊悔的看着秦言,早知道跟着他一起去了,她是挺担心秦言的状况的。 “别担心了,齐公让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吧!像我已经忙了几个月了。” 秦言抬起头,又不知道说什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长官,我这算不算工伤,有保险不。” “什么是保险。”白月芸心中满是疑惑,自从接触秦言以后,她经常听见他说些听不懂的字眼,比如我觉得你黑丝袜一定很好看,再比如制服猫耳娘什么的。 嚣张又怕挨揍的秦言,一定不给会跟白月芸讲解他言语中的低俗之意。 “最近城里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秦言问道,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白月芸,下一刻暗暗给自己一拳,该死的血海,把我心中一系列不好的情绪给带起,脖子上的寒蝉传来一阵透心凉。 白月芸咬着蔬菜,坐在床头想了想:“还真有,几个官员失踪,就和你二叔那时候遇到的一样。” 越来越扑朔迷离,为什么我的开始是从查案子开始的,秦言头疼的看着墙面,猛的起身,嚷嚷道:“查,给我查,长生道,留王,全给我爬。” “臭小子,大半夜嚷嚷啥啊!不睡觉啊!明天你给我早点起来。” 婶婶从隔壁院里发出咆哮,突如其来吓得秦大郎瞬间闭嘴,吃瘪的样子让白月芸莞尔一笑。 “听说你婶婶替你去户部找了个吏员的位置,好好干,小伙子得攒钱娶媳妇。” 秦言笑的无比古怪,这御姐还会安慰人,他的目光平和的望着白月芸,我凑近,我凑近,长官我不想努力。 近在咫尺的两张脸庞,暧昧的气氛伴随时钟般的鼓点,心跳在寂静的夜,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是个人就要犯罪,但喵星人不会,一道白影顺着缝隙一跃而起,跳到秦言的头上。 喵语:咋回事,咋回事,春天了吗? 白月芸一把拉过这只笨猫,在秦言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击:“你才多大,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被侮辱了,秦言细品这句话,垂头丧气的躺在床上,伸出的左手上跳动着幽蓝的鬼火,这个世界太神奇,我是旅客还是自己的传奇。 翌日 婶婶在侄子细心的搀扶下,走入户部的大门,她满意的看了一眼被她下令后,打扮的蛮英俊的秦言,还不错,比二郎差那么一丁点儿。 其实婶婶并不讨厌侄儿,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初她可是看着秦言长大的,这小子那时候那么小,娘亲又去世了,父亲秦百江身在军营中,要是没她,秦言哪能这么白白胖胖的,但后来秦家大房因秦百江失踪而衰败,这小子被查出舞弊… 婶婶信吗?婶婶是真不信秦言会做那种事情,她对那群府里议论纷纷的丫鬟仆人训斥道:“我那时刚教他读书,他才三岁一天就把圣人语录倒背如流了,就连圣院夫子都不行。” 秦言要知道婶婶把自己与当今儒道第一人对比,心里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他眯着眼,看着户部会客厅里,走进来当朝的户部侍郎,司徒允。 这位侍郎大人穿着华丽,但知道内情的秦言不会和那群书生一样抨击,贪官污吏民脂民膏。只会佩服侍郎大人经营有道,司徒家族是大夏有名的商人,典型的金为砖,玉为瓦,银子漫天撒。 “你来找我何事。”司徒允急冲冲的来,又想急冲冲的走,从这上面可以看出父女的关系不好,秦言扫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婶婶,少妇俏脸上满是我习惯我家老头子的表情。 “给他找一份活,我们的债一笔勾销。” 司徒允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自己这位叛逆的庶女,秦言连忙拱手道:“在下秦言,拜见司徒大人。” 小伙子长得不错,可以派出去和那群贵妇人谈生意;小伙子身材很壮实,可以干些抗袋子的活:“会读书习字吗?会就去文书库报道。” 秦言点点头,司徒允不在说话,望着婶婶的肚子:“又添一个娃娃,你家那点俸禄钱粮养得起吗?” “要你管。”婶婶很不悦的说道,侍郎大人捏紧了拳头,风风火火的走了。 秦言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和你爹咋回事,等下要我送你回去吗?” “长辈的事情,是你能问的。”婶婶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腰:“我自个儿回去,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秦言哭笑不得的望着婶婶一步两步的背影,朝屋檐上的白月芸发了一个命令,关爱孕妇,保护大夏未出生的花儿,他想了想,忽然问道:“婶婶,你是咋看上我二叔这个粗鄙武夫的。” 婶婶回头,那一年的少女变成了如今三个孩子的妈,那幸福一笑说出了那个答案:“因为爱情。” 我的天,被秀到了,我竟然吃了二叔的狗粮,一脸凄楚的秦言迈步走入户部内院,与生虫的文书为伴,青灯古佛的状态,令秦言觉得自己好像又悟到什么了,他扫了一眼那些文字,如蚁如虫,飘飘忽忽瞬间进入梦乡。 其余的人瞥了一眼这个胆子比天大的新来的,第一天上班就搞这一出,这小子废了,有惹事的将事情汇报主管,有好事者颇有兴趣的看着那面容严肃的主管,怎么教育这懒惰的新人。 主管一直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在户部做事几十年,就连尚书大人多得赞叹一声,若无此人之精细,何来我户部账目清晰。 户部是干嘛的? 管钱的,管粮的,做账的,容不得马虎,也为了某些人的腰包,一定要仔细。 “大人,这厮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今天的账目上面催的紧。”有人无辜的看着主管,痛恨的指着秦言,一副要清除害群之马的表情。 主管大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想一定要还户部一个清明,管你是哪位长官裙带,他面带轻蔑的拿起秦言面前的账本,这就是证据,可是他的表情忽然一变。 “哎,如今的大夏官场,咋多是这种人,这种人为何偏偏要来户部。” 捏着账本的手紧了紧,主管的眼神变了变,好像没有听见同仁的吐槽一样,眼中的神情在怀疑,在震惊,在不可思议,在愤恨,在无数种情绪中变化。 其余人凑了上来,好奇的盯着纸上某些奇怪的符号,有两个线平行,有两个线交叉,如此简陋的鬼画符是什么东西:“大人息怒啊!不要气坏身子。” “住嘴!”主管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底下的人,这群溜须拍马的家伙,若真有此人的本事,睡觉又何妨,这些数算虽然古怪,但确有神奇之处,将账本放下:“一起算算,是不是这个数字。” 一阵急促的算盘声,一个时辰后,主管对比两串数字,无奈一叹:“他一个人竟然刹那间算出我们几天的量。” “我户部竟然来了如此人才,快把他喊醒。”有聪明的职场人,在震惊之后过段选择了另一条路。 “闭嘴,术算最耗心力,他定是劳累,才如此昏睡。”主管长叹一声:“都散了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秦言可不知自己用九年义务教育的读书量,成了震惊大夏的术算大法,其实秦言却是是累了,他在抗争识海里的恶念,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就是不用想。 神识飘到冥王殿里,秦言坐在阶梯上,俯视着数不胜数的的鬼魂,这都是他抓来的,如今看着他们非常老实的贡献自己的魂力,而这魂力会汇聚成丹,将成为秦语复活的关键,秦言忍受与某个人妖一起剥削可怜的鬼魂。 “你还有没有招数没交给我的。”秦言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摆弄胭脂水粉的冥。 “不是教给你三招了吗?其余的我记不清了。” 忘川之瞳——看见一切未知的东西。 彼岸之火——燃烧生与死的一切。 黄泉之术——化身为鬼。 秦言很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千年老鬼人妖冥:“就没有那种读取魂魄记忆的法术吗?” 若真有这种,秦言就可以不用那么苦苦追寻蛛丝马迹,可以很傲娇的在大监察面前,学着死神小学生的口气,真相只有一个。 “也许有吧!但你不觉得死去东西就像灯灭掉,何必记起从前呢?” “可我如果说我记得起从前呢?”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七章 多了个长辈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冥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幽蓝色的火焰从眼中升起,许久以后,他缓缓的说道:“这就是为何血海污染你的理由吧!你的魂魄真不单纯,你们姐弟两个的魂魄都不单纯。” 你才不单纯呢?秦言刚想爆敲冥,后者的声音第一次变成一种郑重。 “世人都说人心复杂,可若无人心,鬼是天下最简单的东西,大喜大悲大怨,非善即恶。 她的魂魄是容纳怨气,所以他们将她练成怨鬼之母,我顺其道而行之,用魂灵中的善,让你姐姐变成另一种鬼母。 但,秦言你为何没有三魂,只有七魄加上一道我看不清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七魄本是七情六欲的恶念,血海是强化这份恶念,所以你若摆脱不了血海,你就会死。” 秦言眼中浮现一丝恐惧,强挤出一丝笑意:“那是不是说,我天纵奇才,有大帝之姿。” 这个笑话显然并不幽默,冥恍然大悟般说道:“我苏醒时,在云水畔你跪了七天,万千魂灵都想夺舍你的肉体,那时候你应该已经死了,但这本九字天书用我的魂力护住你的魂灵……” “打住,打住!我不想在听秘密了,你就告诉我,如何摆脱血海侵蚀。” “你找到冥王殿失落的物品,让我完全苏醒,我可以重新为你炼制三魂七魄。或者有东西替你强化那道看不清的东西。” …… 我觉得我快死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有的人是魂魄穿越,有的人是肉体穿越,而我好像是突然觉醒记忆,我是他,我是秦言,我还是我自己吗? 秦言苦笑的睁开眼睛,失魂落魄的走出门,这时一个声音喊住他。 “明日可否教我你的术算之术。” “再说吧!”秦言对着哪位严肃男子笑了笑。 这世上太多只是过客,纷纷扰扰还不如及时行乐,秦言丝毫没有对摸鱼与逃班表示羞耻,他走到户部的院子里,对着小园林发着呆,好山好水,让我这个丢失三魂的人可以轻松一点吧! 有一妙影正在哪里哼哼哈嘿,若惊鸿,若游龙,婀娜万千,大夏的本质是尚武的,打打杀杀的早已习以为常。 秦言仔细欣赏,忽然想上前问姑娘是否可以拧开瓶盖,可正欲开口,这姑娘的拳头想拧下秦言的脑袋,这能忍,我靠脸吃饭的啊! 恶念又一次席卷心头,秦言的身上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迸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顺着力道将她拉了过来,这姑娘很快做出反应,身体瞬间柔软,水蛇腰一转,膝盖直顶秦言小腹,但秦言感受不到疼痛,眼中充斥着狠辣,狠狠的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处。 她跪了下来,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刚想说什么,一只大手掐住他的脖子,她看到这位短发的少年的眼中满是欲念,噗嗤一声,上衣撕开,粉色的肚兜下,颤颤巍巍表示她的恐惧。 “秦言,你清醒一点。” 幽蓝色的火焰点在秦言的额头,胸口的寒蝉尖利嘶鸣,秦言痛苦的看着冥,牙齿咬在嘴唇上,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那种白俏的脸庞,他低下头,注视着那颤巍的身体,洁白的脖子上青紫的手印,明亮的眸子里涌出的泪珠。 “抱歉!”秦言嗓子里一声低嚎,跑了出去,只留下呜咽的少女…… “大哥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哼!”婶婶边织衣服,边指挥仆人与丫鬟清扫屋子,将平时珍藏出来的某些古董摆了出来,虽然大多出自地摊,不知性质不知来历,但婶婶一直很相信自己的审美,她瞥了眼打扮的可爱无比的女儿,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向那个院子:“别理他,我看他就是喝酒喝坏了脑子,阿月你再去补个妆,今晚你老娘娘家来人。” 今天的确是个可以庆祝的日子,婶婶与自己的家族第一次破冰,作为司徒家族的庶女,想当初赌气离开家族时,那一张张嘴脸,婶婶就心里窝火,可司徒允那个老家伙在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给自己倒霉侄子安排了一份俸禄,就当原谅他了。 婶婶是典型没心眼,三十岁的人了还学少女赌气,这也是秦言一直想吐槽的,所以说司徒允我没那么讨厌了,但司徒家族那群势利眼我不喜欢,好在今天来的是嫡出的幼妹,虽然没见过,就因为没见过,至少在小心眼的婶婶接受范围内。 马车停住,秦家一伙人很热情的迎着冷风,去接待这个没见过的亲戚,就连苦读圣贤书的秦二郎也被他娘拽了出来了,换上最好的衣服,配上最美的玉佩,还让他妹妹给他略施淡妆,看的一介武夫秦二叔眉头紧锁,男子汉大丈夫画什么装,可被娇妻一瞪,他非常老实的洗澡换衣,洗掉男人味以后,颤颤巍巍的在冷风中惆怅。 “你家这个妹妹,听说不好惹,你想让阿言去户部,还不如来我城卫呢?” 婶婶瞥了他一眼,很不高兴的说道:“就你们那点俸禄,就你…别说话,她来了。” 马车下来一黄衣女子,身材高挑,鹅蛋脸盘,国色天香的一双眸子,细细打量秦家的三人,秦百川,不错的武夫,秦千年,不错的读书人,秦千月,不错的小美妞。 “千年,千月,还不叫人。” 兄妹二人同时行礼道:“十三姨好。”但他们的眼底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竟然是长辈,这也得佩服司徒侍郎十几房小妾老树开花,自己这位外祖父有句传遍帝都的格言:别说我赚钱太多,赚够了钱才能再娶一房小妾。 司徒莹微微一笑,目光移向姐姐,笑的更加灿烂:“阿姐,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 恍然大悟的婶婶连忙拉住妹妹的手:“对对对,赶快进屋,赶快开席。” 秦二叔瞥了一眼小姨子一瘸一拐的腿脚,正在思虑这是不是个瘸子,司徒莹机灵一笑:“地滑,摔了一跤。” …… 席间,秦家兄妹感受来自长辈的热情,比如给二郎有无婚配,比如阿月可有心上人,秦千年揉了揉笑的发颤的脸,心中满是疑惑,为何许久不走动的表亲来自己家,还是这位十三姨,真的非常奇怪。 司徒莹瞥了一眼侄子,忽然开口说道:“二侄子的确一表人才,可我听说我还有一个大侄子,阿姐你咋不让他出来呢?” 婶婶一愣,大侄子是谁?不会就是自己哪位倒霉侄子吧! “阿姐,养恩大于生恩,他是你养大的就是你儿子,你妹子来了,还不给我见一见。”司徒莹扶着姐姐说道。 婶婶感动了,第一次遇见这么懂自己的妹妹,司徒家祖坟冒青烟才生了这么个十三妹,她连忙使唤女儿:“去去去,把你大哥喊来,让他穿戴整齐。” 秦千月推开门,心里总觉得这位十三姨不简单,来者不善,自己一定要让大哥小心一点,忽然她一声尖叫,不可思议的指着院子水缸里,浸泡在冷水中的秦言。 “大哥,你耍流氓,快穿上。” 刺骨的寒气让秦言面色无比苍白,他睁开眼睛,正要训斥有人打扰他修行,忽然见到是可爱的妹妹,很热情的站起身子,穿着大裤衩站在冷风中。 大哥怎么瘦了,有肌肉了,皮肤好白,秦千月捂着眼睛的手,不自觉的露出小缝隙,忽然觉得这样很不淑女,脸色发红的说道:“家里来人,娘亲让你去,要穿好衣服。” 说完,小步快跑,就留下秦言风中萧瑟,门忽然关闭,院子里钻出数不尽的鬼魂,阴气让水愈发冰寒,可下一刻又被蒸发,浑身通红的秦言带上了寒蝉玉佩,对着旁边的冥说道:“收了,收了,家里有人呢?” 鬼魂散去,冥注视着秦言的的胸膛,哪里狰狞的血管慢慢的恢复:“用鬼的阴寒之气阻断血海对你的影响,聪明,但你撑不了多久了。” 秦言穿好衣服,背上自己的丑不拉几的黑葫芦,不理会冥,走出门外,七魄本是欲,血海加深这份欲望,对于只有七魄的怪胎而言,这是致命的,唯有让自己处于一种贤者状态,无欲无求才能平息。 为什么选择这么方法呢?主要是秦大郎认为自己越来越虚弱了,经不起自我摧残。 他推开客厅的门,低着头随便坐到一个位置上,拿起筷子就吃。 婶婶嚷嚷道:“真没规矩,秦言,这是我妹妹,你的十三姨。” 你家人管我锤子事,秦言满是恶念的想到,抬起头注视着那个黄衣女子,表情瞬间呆住了,这不是在户部要拧他脑袋,被他反杀,差点拿一血的哪位女侠吗? 司徒莹的笑意愈来越浓,只有某人可以看出这份笑意下的滔天怒火:“呦,这就是大侄子吧!果然壮实啊!” 的确壮实,差点与你搏斗,秦言在思考这女人来干什么,最终无奈一叹,行礼道:“十三姨好。”阿姨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阿姨,你以为是棒子国电影啊! 婶婶的妹妹在温婉可人里咬牙切齿道:“乖侄子,的确要好好调教。” 秦言心疼的夹起一个鸡腿,放入她的碗中,谄媚的笑道:“十三姨真美,来吃个腿。” 你笑我也笑,尴尬的其他人很不理解这二人,婶婶纳闷自己的侄子怎么这么乖了,又是平静的一餐,饭后秦言盘腿坐在阶梯上发着呆,司徒莹带着香风走来,秦言连忙起身。 “怎么,又见面了,不好好聊一聊。” 秦言对这个缠上来,手要搂住自己脖子的美女,一脸正气的说道:“请自重,有缘再见。” 司徒莹望着逃跑的秦言,笑的无比开心:“是的,有缘再见。”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八章 你姨来了(7000字)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个长辈,秦言在自己的工位里,思考着伦理问题,这时那名严肃男子过来了,手上拿着一堆文书。 “大人,何事。”秦言觉得班还是要上的,不上班就没钱去勾栏听曲,可我是最纯洁的羔羊怕被宰,最绿葱葱的韭菜怕被割,他警惕的注视着这位刘主管。 刘主管显然不是个善于溜须拍马的人,非常严肃的说道:“今日你不能早退,哪怕你是司徒大人的人,还有你这些数字可有涵义。” 秦言一愣,注视着自己鬼画符一般的字迹,忘记这个世界是没有阿拉伯数字的,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窃取阿拉伯数字,反正这数字是印度人民的。 “确有涵义,此为一,此为二,此为三……”秦言慢慢的解释,看着越发兴奋的刘主管,瑟瑟发抖的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完蛋了,我要被烧死了,我是支持太阳学说,永远的哥白尼。 刘主管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如获至宝的将抄录的内容捧在手里:“你这可有大用处。” “有何用?”秦言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种严肃的黑脸,他当然清楚这些数字和算法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那个世界人类千年的智慧结晶,但值得一提的是,前世的古国不算擅长此类事物,换到如今的大夏,简直就是跨时代的举动。 “待我禀告尚书大人,这次你可能。”刘主管想了想,生硬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好好干,你会有前途的。” 好好干,某司徒大人又得一房小妾,又给自己添一个十四五六姨,秦言想想都觉得惊悚,忽然从一旁走出个长相特别猥琐的人,那人趾高气昂的走,往人那边凑,站立他们的面前,若不问好,我就不走。 好一个小鬼,这人难缠。 “刘大人,不处理自己的事情,还有闲工夫来这里闲逛啊!” 刘主管就像吃了很咸的臭鱼,面露厌恶之色:“张大人多虑,我只不过是来指导一下下属。” 张三瞥了一眼,不断点头的秦言:“这就是司徒侍郎送进来的人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你的俸禄减半。” 什么情况,秦言懵了,这突如其来的扣工资能忍,我能忍婶婶能忍,他求助的看了一眼刘主管,身为自己的领导救命啊! “张三,你这是何意,你虽比我高了半级,但司徒大人岂会怕杜大人。” 乖乖不得了,两方的大佬有矛盾,户部两位侍郎一不对付,我这底下的人也遭殃,不过老刘你也挺顶的,撕破窗户纸,一点也不含蓄。 张三面色变了变,这老东西还是这么臭脾气,他的目光被那张纸吸引:“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你也配,拿去溜须拍马。”老刘一声丝毫不演示的冷哼,哼的张三浑身一抖。 “我今天就要看,我比你高半级。” 幼稚,真幼稚,秦言无语的看着两个高龄幼稚园儿童的争斗,厄运转移,厄运无效,反弹反弹再反弹。 老刘轻蔑的看着这溜须拍马之人:“给你就给你,你看得懂吗?你不过是送起来的无能之辈,你会术算。” 场上有两人尴尬,秦言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张三气的发抖,他的确没有任何才能,典型的尸位素餐之辈,但我舅杜侍郎我还怕你,这个面子找回来。 “此乃小道,本大人虽不会,但你等着。“ 急冲冲的走了,秦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职场风云,不一会儿来了一位面容憔悴的秀才,就像前世的某猿形象,一个就是很会数学的男人。 张三很嚣张的说道:“来,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一遛。” 这某不是社会人争地盘时,各自派出打手,问一句兄弟是文斗,还是武斗,可户部大多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只能搞搞文化,刘主管的面色变了变,身旁的同仁传来惊呼之声。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天院外院之人,曾经一夜算了半个州的周半州。 天院外院,传说中的大夏天院,分为两部分,显露世上的外院,隐藏与山的内院,某不是天院还教数学,这么神奇的地方,秦大郎想去看看。 “半州大师,这些符号可能看懂。” 周半州点点头,目中虽有震惊但依然云淡风轻:“这种简化的确简易,但在我天院里,好几位师兄所创的算法,不比这个差,是再做的何人所创。” 所有同仁退了一步,刘主管拍了拍秦言:“去吧!我相信你的才能。” 什么情况?我只想上班摸鱼,不想学站队啊!秦言无奈的走上前去,摆弄着自己的黑葫芦。 “既然如此,算盘来。”周半州看了一眼这个少年,接过张三递来的算盘,走到一堆文件哪里,那一阵苦算,珠玉敲打,文件乱飞,好一出群魔乱舞,手指都打出残影了。 算盘还能这么玩,这种手速我很想给大哥推荐一种神器,名为键盘,看着越发减少的文件,秦言清楚哪怕自己在长一个脑子,也算不过这人,而且没必要这么肝啊! “我算好了,你来吧!”周半州潇洒的丢出一张纸,眼眶深黑的看着秦言。 “天院院士,果然了得,半州大师的术算之术果然一绝,小子,就你画符的本事提鞋也不配,也不知道你们司徒大人为何招收这种人来。” 强行拉仇恨,又尬又致命,无奈的同仁,与子同仇,又欣喜今日可以早点下班,他们希望秦言再加一把力,把明日的也算完,这年头谁不愿意摸鱼。 秦言忽然大笑一声,朝周半州拱手道:“在下不会,比不上周大师。” 什么他不会,摸鱼呢?什么他不会,别装了?什么他不会,跟我一样靠关系的会个屁,我张三理解你。 周半州一副教育年轻人的样子,严厉的说道:“能创出这样的字符,的确有去天院的资格,但还是要学会谦虚,你的路还很长。” 感动的要哭了,秦言望着周半州的背影喊道:“勾三股四。” “弦五!”周半州回头,震惊的看着那名少年,空气中的火焰碰撞,这是数学人的争斗。 “你可知有一种数叫函数,可算一切变量,你可知有一种叫方程的算式,可以算出未知的变量,你可知为何这一枚铜板,非正即反。” 这是什么鬼,十万个为什么吗?场上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挠头的周半州,他难到他了,什么是函数,什么是方程,什么是铜板,哦铜板我知道啊!可为什么他非正即反。 “臭小子,别玩文字游戏,你当你是圣院的儒生啊!”张三咆哮道,却被周半州拦住。 “我不知道,年轻人铜板为何非正即反。” 秦言笑道,又拿出一个铜板,藏在手心:“请问我左手可有两枚正面的铜板。” “你在说什么?”周半州茫然的说道:“可能有,可能无,我怎知这个,我又不会天机之术,年轻人数算之术可不是这样的。” “可这无须天机,只需一个猜想,你能否在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一个。” “岂能如此不严肃。”周半州愤怒的说道,他觉得这少年侮辱他的信仰。 “可我认为最好的数算人,一定是最会猜想的。”秦言将手中的铜板拍在桌上:“连想都不敢想,你对得起数字吗?” 晴天霹雳,周半州浑身呆滞的说道:“这是什么学问?” 什么学问啊!我叫你来侮辱他们智商,你现在表傻的透顶,我张三不要面子的吗? “这叫做概率!数字是不会说谎的,你要相信你的数字。”秦言目光灼灼的说道,在诉说一个哲理,只有懂的人才懂,不懂的人,类似于这些天天上班摸鱼的同事表示此时非常了得。 “两个一相加,为什么等于二,周大师可否告诉我。” 张三发火了,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丢在地上,愤怒道:“不等于二,那还等于三啊!别以为我张三不会一加一。” 所有同仁也很纳闷这种蒙童都会的东西,秦言你虽聪明但不要侮辱人,但为何半州大师一脸呆滞,他幽深的黑圆圈越浓了,一副要猝死的样子,可是下一刻眼中放光。 朝闻道,夕死可矣,周半州道:“我师,此题名叫什么?” “一位叫哥本哈根的大师的猜想。”秦言平静的说道:“那你可知这枚铜板的圆周率。” “这个我知3.1415926,是祖大师所得的数字,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也算学过的人,当然听说过这一串数字,只是不懂秦大师如何整活。 秦言无奈一叹,虽然佩服古人的智慧,凭借简陋的手段得出这个数字,但在大夏这个数字是已经被天院院士算尽,可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这个考验计算机运算里的无穷数字,是不会被算尽的,如果真的算尽的话,只能证明人类的历史是错误的,感谢前世的我最强大脑,那时为了泡妞,想出这个愚蠢的注意:“3.14……。” 秦言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所有人懵懵懂懂的听着,有记录的笔随着越来越快的数字,慢慢更不上了,慢慢停止了,周半州惊讶下巴都要掉了。 “我师,这数字可算是算尽了,如此天赋,为何不去天院,而屈才与户部。” 这兄弟咋回事,我们感觉被侮辱了,所有人看着饮酒的秦言,一步一步的走出门:“我说,这个数字无尽。” 所有人鸦雀无声的注视着那个背影,张三不可思议的拍了拍周半州:“大师,他说的对不对。” “我算个什么大师,大师就在这。”周半州愤怒的一拍桌子,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做出他的决定:“辞职,我要重回天院苦修。” 傻眼的张三,手颤抖的指着刘主管:“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老刘笑而不语,脸上如花,他过了好久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个家伙又溜了。 秦言,你可能好好上班。 “什么,我被调走了。”从外面溜了一上午的秦言,回到户部之时,就受到了调令,我不会被大佬认可了吧!秦言瑟瑟发抖的想象着人间巅峰的状态,可看到刘主管忧愁的表情,事情不简单。 “司徒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任凭他们把你调走,去看那些没用的户籍,秦言,放心我会保你的。”刘主管露出一副愤慨的表情,这么优秀的人才,不攥在自己手中,留给别人,留给那个张三,暴殄天物。 秦言无奈一笑,他早就看清这一切,职场守则第一条,领导对你的器重取决于你对他的价值,很遗憾,秦言对司徒允没有价值,唯一的价值也许就是缓和与女儿的关系,反正也是留在户部,俸禄照给就行了,秦言拍了拍越想越气,越气越发抖的刘主管:“大人,去哪里做事多是为了户部服务,为了大夏服务,不必多困扰。” 刘主管感动了,看着秦言离去的背影,这是在他生涯里为数不多见过的年轻人,第一有绝对的才华,第二为大夏服务,说的真好,说出了一位几十年工龄的老吏的心声。 文书库里,秦言嗅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惊恐的看着堆成山的旧文件,他早就想过,自己打了张三的脸,现在这厮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去去去,今天把这些整理了,别以为会术算,你就会作事,你不过就是个…” 秦言那充满怨念的眼神,让这厮瞬间闭嘴,看着那可恶的身影,秦言现在恨不得掏出阴阳令,喊来白银猫,把这一群贪官污吏全给逮进阴阳司。 我忍,秦言翻着文件,上面记载着帝都的房屋,田地,人口,户籍,这些信息陈旧,需要不断取证更新,月上柳梢,秦言揉着腰,看的头皮发麻,很有怨念的刚要出门。 “走什么,活才干了多少,继续。”张三裹着棉衣,与一种人靠着火,喝着酒,很不悦的说道。 让我加班,让我来大夏还996,秦言无比的难受的关上门,扫了一眼并没有减少的文件,我觉得我是该用些法术了,在冥传授的三门术中,有一门黄泉之术,此术一可穿越鬼蜮,二可驱动诸鬼,秦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哼,跟我斗,谁不知道我舅舅是侍郎。”张三很没好气的说道,身旁一群人阿谀奉承道。 “张大人,无须妄自菲薄,哪怕不靠侍郎大人,也是有才华之人。” “张哥,你的脑子要是给我一点,我早就发达了,以后弟弟就靠你了。” 张三很满意的拍了拍这人:“好说,我这脑子天生聪明,我去跟我舅舅说一声,那个位置就给你了。” 看的一众人羡慕无比,暗恨自己过于矜持,没有抱到张三的大腿。 忽然篝火停息,寒风吹得张三一冷:“火怎么灭了,那个人是谁。” 借着月色,还以为自己喝醉的张三揉了揉眼睛,发现似乎人数不对,刚刚八个人,现在怎么九个人,所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听说最近的巫鬼一案,他们只抓贪官。” 众人面露羞愧,好像多多少少不干净,可多出来那人是谁:“喂喂喂,别瞎说,怎么可能有鬼。”那人话音刚落,忽然见到同仁面色惊恐的看着他,一双黑手捂着他的眼睛。 啊! 凄厉的惨叫,一伙人注视着四周出现的一张张鬼脸,发疯一般跑走。 几个小鬼将刚温好的酒背了进来,秦言很赞赏的一人赏一道阴气鬼力,而这一刻每一本文件前,坐着一只鬼,他们成为秦言的眼睛,将一篇篇文字汇入秦言的脑中。 冥王殿里,冥对着镜子无奈的说道:“也是你魂魄特殊,竟然想出这样的手段,将群鬼连接你的魂魄,要是正常人早炸了。” 这一夜的户部阴风阵阵,秦言听着鸡鸣,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户部,封地,我记得各位王公大臣的封地的信息都在户部,可为什么没有皇室的呢?” 秦言起身,对着那个上锁的小黑屋,正要前去,就听一声呵斥:“干嘛去,审查完了吗?” “废话”秦言没好气的将账本丢在桌上:“自己看!” 这人一夜审查完了,怎么可能,张三黑着眼圈骂道:“天杀的臭小子,这不是还有。” 见他丢出一大堆新文件,秦言怒了,这世上竟然有人敢一次次招惹被血海污染的修士,这不找死吗?他一把拽过张三的衣服,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怒道:“狗东西,在骂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来人,救命!”随着张三的喊叫,一群侍卫与官吏围了上来,多是有关系的人,该帮助谁呢?这是一个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 “把他抓起来,出了事我舅舅挡着。”张三大喊道,众人明白应该帮助睡了,可是看着虽是秦言那一脸凶煞,他们又得考虑帮不帮的问题,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这时,刘主管跑了进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虽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秦言的冲动:“秦言,你姨来找你了。”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姨?秦言一愣,放开了张三,回头看见那高挑是身影,眼中瞬间垂泪,亲人啊!他一路小跑,扑在司徒莹的怀里,哽咽道:“十三姨,这群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司徒莹懵了,我大侄儿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可是光天化日你抱着我这个黄花大闺女是什么意思,她盯着秦言拿她的衣服假装擦眼泪,很嫌弃的推开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吃亏,轻抚乖侄儿的头:“姐姐说你一夜没回家,让我来看看,乖侄儿,乖。” 我觉得我的头被你拍成一只狗狗,秦言嘴角抽了抽,继续装可怜道:“我要好好工作,可这人为难我,看看看,就是那叫张三的,他说咱司徒老爷爷不行。” 什么?这是在引起斗争,户部两位不对付的侍郎虽然不对付,但有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张三惶恐道:“好像被打的是我啊!我什么时候说司徒侍郎不行,秦言你今天走不出户部大门了。” “十三姨!” “哎,乖侄儿。”司徒莹笑着捏了捏秦言的脸,忽然秀眉一竖:“你为什么不把他打死,去把他打个半死。” 这种教育方式下,秦言狞笑的走上前去,举起一根扫把,在张三面前比划着。 “我舅舅是杜侍郎,司徒莹你敢让人打我,你个贱…”张三还没说完话,迎头就是一击,打的这厮眼冒金星。 “司徒莹,你等着,我…”扫把影子飞舞,张三狗一样躺在地上抽搐。 杜侍郎一派的人实在看不下去的,质问道:“这是司徒大人的命令吗?你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 “大侄子,往死里给我打。”纵侄行凶的司徒莹,忽然意识到自己挥起小拳头为秦言加油的样子,颇为失态,她莞尔一笑的说道:“各位应该没看见吧!” 户部最不能惹得就是这位,闲的没事就在院子里练武的司徒家幼女,这小妞不仅是司徒允的掌上明珠,更重要的在于她自己的能力,被户部尚书厚着脸皮认了义女,强行安排在户部管理钱财,杜侍郎一派的人闭上嘴。 “大侄儿,解气了呗!”司徒莹走上前,饶有兴趣的看着秦言。 “还行!我要去那间屋子里,好好工作。”秦言一副我不工作就要死的样子。 “这样啊!那就去吧!”好一个好的没边的十三姨。 “司徒小姐,不要冲动,哪里是户部重地,没有尚书大人的命令……” 没等那人说完,司徒莹就开了锁,带着秦言踏入屋子,回头对众人一笑:“就跟我义父说,我又能帮大夏赚一笔大钱。” “这里的都是皇家的一些东西,你进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司徒莹不解的看着那一脸睡不醒的秦言。 “别问,问我怎么扳倒你爹的死对头。”秦言神秘的说道,手中一打响指:“我给你变个戏法。” 话音刚落,一本本的书籍被神秘力量取出,快速的在半空中翻动,司徒莹的眼睛里满是惊奇:“那你更我说说,怎么整垮杜侍郎。” “很简单,我有他贪赃枉法与办事不力的证据,会死一片人的那种。”秦言像是再说一见小事情一样,没人会认为一个人可以记住那么多数据,大数据下秦言知道的蛛丝马迹很有趣,张三真的是把他舅舅坑了。 二人耳语一阵,司徒莹笑道:“真的是姨的乖侄儿啊!姨的腿又有些疼了,你所说的报酬就免了吧!” 司徒家果然都是割韭菜的好料,秦言无奈的一叹,搀着司徒莹走出门。 门外,杜侍郎带着一众侍卫,气焰嚣张的站在门外:“你就是秦言,在户部行凶,给我拿下。” 司徒莹苦着一张脸问秦言:“怎么办?你要被打死了,我救不了你。” “没事,我秦言弹指间,杜侍郎灰飞烟灭。”秦言对这个爱看戏的小妞,说出这样一句何其嚣张的话,杜侍郎的脸多绿了,我好歹是你领导的领导,给点面子好吧! “竖子如此叫嚣,我户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进来,老夫必要启奏陛下,治司徒允老贼一个管教之罪。” “杜侍郎,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秦言拉着司徒莹走上前,很是认真的问道。 “哼!老夫可不停你的胡言乱语。”杜侍郎还挺傲娇的说道,忽然一块砚台朝他砸来,他惊慌的跳走,秦言冲上前,对着他一脚。 司徒莹兴奋了,大侄子要完蛋了,打的真好呀! “你竟敢打本官!来人就地格杀。”被搀扶起来的杜侍郎,浑身泥水的怒道,忽然他的表情一变,惊恐的看着那枚黑白玉佩,它代表那个人。 “大夏阴阳司查案,户部杜侍郎,你很不好查嘛?” 皮笑肉不笑的一句话,惊的杜侍郎全身颤抖,这人怎么是阴阳司的,这司徒老贼什么时候抱着这只大腿,大监察的令牌怎么会给一个少年。 秦言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搀着司徒莹走过门时,回头说道:“你一定要好好记住,那一句话是,老子报仇不隔夜。” “挺解气的啊!没想到我大侄子真不简单啊!”司徒莹骑在马背上,牵马的秦言实在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我觉得我被开除了,没工作了,十三姨养我啊!” “好呀!我养你啊!”司徒莹刚说完,就纵着骏马飞奔,她转过来,美貌无双:“才不呢?你那么能吃,养不起。” “娥眉骏马惊鸿影,司徒莹,好一个大夏奇女子。”秦言不在想佳人无双,而是穿行在鬼蜮,凭借黄泉之术一步千米的来到阴阳司。 阴阳塔之顶。 齐天望着推门而入的秦言,平静的说道:“打了朝廷命官,来我这投案自首吗?” “大监察原来知道了,阴阳司的情报果然绝。”秦言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砸吧砸吧嘴。 “说说又找到什么了。” “两条线索,一条是天云村的人来自云州,而云州接壤的是东方百国之一的商国。而当初带这些人扩充帝都人口的就是大监察你。” “没错,当时一战,帝都快空了,我就下令一些人褪去军籍,在帝都为民,闲时为农,战时为兵。”齐天平静的注视着这名在他心里已经被放弃差不多的少年。 秦言早就猜出,当时幻境里所谓的齐大将军是这位大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恨:“第二条线索,他们被赏赐的那些土地,成为王公贵族的封地。” 齐天依然是平静的:“我保不了他们太久,你想说什么呢?王公贵族可不是你一介布衣可以探查的。” “我不清楚大监察这样的人物在想什么,王公贵族对我而言也不过是血肉而已。”秦言颤抖的说出户部时看到的线索:“留王封地,那群移民只有当初的十分之一,而户部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消息,大监察,你清楚但你不查,我反正快要死的人了,你不查我查。” 秦言离去,房门扑通一声关了下来,茶室里走出一只黑猫:“他喝茶了,你给他准备的静心灵药也没缓解他被血海污染的情绪。” “守夜,你说错一件事,他的愤怒与血海无关。”齐天的眼中泛起波澜:“也许是他年轻,也许是他有一颗他们没有的心。” 齐天起身下楼,阴阳塔第二层,一群金猫面具的人,一群腰间带着金色天狗挂饰的人瞬间出现。 “传监察令,让那群人把该退的都退了,要问就说,我齐天给的东西他们拿不走。” “得令!” 阴阳塔第三层,齐天对白月芸说道:“保护好秦言,他要死就死在你的后面。” “得令!” 齐天又去了阴阳塔底的大牢里,见到读书的苏西临:“可有解决血海污染的法子。” 苏西临放下手中的书,饶有趣味的说道:“怎么,不放弃他了,我和院长推荐给你的人,还是不错的嘛?” “哪有如何,一个快异变的人,你可有法子。” 苏西临正色道:“有,让他去圣院,浩然正气存与胸胆,无惧血海,可他不读书了,可他的文宫碎了。” 齐天眼中浮现一丝凝重:“你所做的事情让你成为世上最明白各大修行体系的人,还有什么法子。” “有,让一个摆脱血海的人,替他承担血海。” 齐天转身:“这世上有摆脱血海的人吗?若有他们愿意在感受那一份苦痛吗?” 脚步声远去,停在最深层的牢狱内,哪里只有一尊漆黑雕像,齐天从雕像底部取出一枚丹药,想了想,没有服用,将他放入怀中。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十九章 林赤霞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长官,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吗?”秦言靠在栏杆上,问不说话的白月芸,虽然她从上次那事情后活越来越少,秦言也是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话还是要说的,何况现在多说一句就会少一句。 底下是急冲冲的人们,他们手上多拿着香火蜡烛,今日就是长生大会,长生道要在城里驱邪,开个法会,安抚诸鬼,为百姓求一个平安,秦言要是不知道,还是觉得长生道虽然骗人但可以理解,但是他知道了,心里骂了一万遍长生道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户部还有一个信息是,长生道的一些房子就在留王的封地里,按理来说亲王是除太子外最威胁皇帝的存在,太子被东宫所困,在老子的旁边,儿子玩不出花样,至于那群塑料兄弟,全部给我滚到九州各地,眼不见心不烦,可留王却是特殊的,朝堂给留王的留字,就是留下的意思。 当时先帝驾崩,如今的夏帝上位之时,对这位胞弟各位器重,齐天领兵,留王监军。按照秦言的理解,就是给自己这位弟弟镀金,让他后来顺利掌管皇室宗庙。 白月芸说道:“你可别在这里惹事哦!长生大会可是连陛下都关注,全帝都一大半的达官显贵全部在这里。”她是非常担心秦言的,前些天在户部打了个侍郎,这事情闹到朝堂上,若非司徒家出示一份证据,坐实杜侍郎贪赃枉法,事情才不得了之。 没错,就是不得了之,大夏官场的规矩,户部尚书可不会不秉公执法。 “惹事吗?冬祭日后,就快要新年了,不惹点事还等过年吗?”秦言笑道:“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不怕了。” 白月芸抱着雪月奴的手颤了颤,她低下头不去看这位给他留下很深影响的少年,是京兆大狱时的审问,当时她差点怀疑自己专业不专业,是刘家村与诸鬼搏斗,他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背影,自从知道他被血海污染,白月芸总有些莫名的遗憾与心疼,雪月奴叫道,舔着主人的手,示意事情会好的。 秦言不在说话,胸口的寒蝉玉佩不在是那种冷蓝色,而是变得通红,就让血海里的恶念翻腾一会吧!今天我一定要找那个叫妙真的女人问个明白。 “忘川”秦言轻吐这两个字,眼中闪过幽蓝色的火焰,天书中一个魂灵被扯出,附身秦言的身体,他的身体与脸瞬间变成另一个人。 什么是忘川呢?黄泉是一条路,忘川是一条河,传说人死了,被死神牵着走过黄泉路,再去忘川河里洗掉这一生,所以忘川之瞳可以看见虚妄与一切看不见的东西,也可以变化成忘川河里沉沦的魂魄,用他们的脸走这一生。 长生大会上,一群长生道人在跳着大神,撒着符咒,希望以此没有任何愿的法会,超度拥挤的帝都亡灵可笑。 “你们知道吗?哪一尊白玉仙子。”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广场之上那玉质剔透的巨大塑像,阳光照射显得颇为圣洁,下一刻随着长生道主妙真的出现,天色变得阴暗,阴风四起,就好像人间变成鬼蜮。 “仙子显灵了,快拜啊!”一个父亲看着不听话的儿子,就那么一脚,按着儿子的头,一阵摩擦:“仙子,勿怪,勿怪,他还是孩子。” 二十岁的孩子,很不满意父亲的强权,眼睛仇恨的盯着那尊雕像,可那双满是圣洁的眼睛忽然垂下,盯着他,略带悲悯,他看到了,想起这尊雕像一天一寸一寸的冒,这么大的一块玉,要不是仙子显灵怎么会这样子,一只只饿鬼抬头望着这个孩子,孩子哭了,磕头磕的血流一脑袋。 “勿怪,勿怪,仙子,仙子。” 似乎是一种巨大的魔咒,所有人在这一刻变得愚蠢,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大家都跪,大家都麻木。 “大夏帝令,令留王世子主理法会,赐妙真仙子国师称号,望驱除鬼祟,请神灵还帝都安宁。”首席大太监在高台之上宣布,好一位为百姓找想的帝王。 留王世子,眼神肃穆的接旨,非常为民请愿的说道:“还请国师施法,还帝都太平。” 妙真散发,踏着禹步,手拿青莲剑,无数道剑气化成一朵朵莲花,天色变得血红,大风自北边而起,吹得这位女子秀发飞舞,一个狰狞的青面獠牙的恶鬼浮现,一个从天上来恶焰滔天,一个从地上来仙气飘飘,好一出视觉冲击,百姓高呼:“国师救我。” 剑斩鬼头,恶鬼散去,百姓又高呼:“这是我的香火钱,我以后就信长生道。” 妙真落地,只不过眼神移到那尊雕像里,巨大的白玉仙子像被人一脚踹翻,玉碎一地,溅起白浪,吓得众人高呼:“还有恶鬼吗?” 但这人显然不是恶鬼,头戴莲花冠,一身黄色衣服,背后画着太极双鱼,手中桃木宝剑,那一脸正气,那醒目的一字眉,浑身皆是正义,好似一来诸多邪祟退缩,可比起仙子的卖相还是差一点,众人刚要骂,只见幽蓝的火焰席卷天空,空间撕裂,一群鬼怪冲出鬼蜮,狰狞的冲到广场上。 人群大乱,这种危机之下,只听那一声夹杂浩然正气的声音:“肃静!” 人群一震,只见那声音高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鬼祟退散。”赤红色的火焰烧灼天空,把这鬼祟给烧成飞灰,那一眉的道人举起桃木剑,何其壮举。 人群一喜,高呼道长好手段,神秘道长去剑指妙真仙子,两位大师一位针锋相对,一位云淡风轻。 “敢问道友何山何名!”妙真柔声道。 “茅山林赤霞。”有两位驱鬼大佬加持的秦言,怎么会怕这种邪魔外道,可众人蒙了,道家不就三山吗?这茅山是何修行道场。 “来此地何事。” “踢馆!砸场子。” “道友不信长生道。” “我林赤霞,为何要信。”秦言走上前,直视这个把他害惨的女人,手中的桃木剑指着她的胸前高耸。“我为何要信你们装神弄鬼。” “可信长生道能让你长生。”妙真并不恼怒的说道,显得这位大师很有内涵。 “就靠这些种子长生吗?我徒清风何在,拿回家炒菜。”秦言走到白玉仙子雕像下,掏出一堆发芽的种子,丢给童子打扮的守夜人赵泽,所有人不解,但还是有知道的人,读过书的懵了,没读书一位老农说道:“哦,种子一发芽,把这雕像顶起来了。” “就凭种子。”有读书人不信,只听秦言台上高呼:“细微之物,只因不屈存活与世,我等修士当笑傲一世,何求那等虚无缥缈。” “混蛋,这里也是你能打扰的。”世子气疯了,秦言关于炒菜的幽默显然没有感染到他,他下令让一群高手围了上来,这时妙真走上前:“试问道友,可是来论道的,今日就以这帝都巫鬼来比试一下吧!” 这是帮我解围吗?秦言有些纳闷这个女人的立场,而是挥着桃木剑,高声说道:“又何妨,道可道,我就斩鬼道,为人间鸣不平。” 这道可道一出口可不得了,这世上有三个地方的教主瞬间睁眼,视线移到帝都,而在帝都外的某坐山上,一位正喝酒吃肉的老者冷哼一声:“想看,我不让。”手一挥,一道禁制铺满一座千里大城。 “好一句道可道。”妙真赞赏道,在走过秦言之时,细语的说:“快要死了的人了,这一出何必呢?” 秦言面色一变,原来这女人猜出自己的身份,他沉声道:“怎么比试。” “很简单,我打开鬼蜮,看谁捉的鬼多。”妙真说完,就一剑撕开人间的禁制,进入鬼蜮之中,而天空一瞬间就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幽暗的鬼蜮。 妙真挥剑,囊括数百鬼怪与剑中,她抬头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秦言:“小家伙,你跟着我,是不想比了吗?” “你与巫鬼一案有关,你们为何做这事。”秦言质问道,他不相信这女人是简单的:“刘墨峰到底在哪。” “你为何事找他。”妙真像是再说一见无所谓的事情。 “杀了他!” “何必!第一你杀不了,第二快要死了,享受人生不好吗?”妙真的口气像是在劝解迷途的少年知返。 “那就杀了你。”秦言冷声说道,挥剑向前,可只能斩到残影。 “何必!你更杀不了我,好好捉鬼,没准你能赢。”妙真在百米外说了这句话,就退到一边。 秦言嘴角浮现一道冷笑,双眼燃起幽蓝火焰,此刻鬼蜮之中,一只只守夜猫的在追逐巫师,不像猎杀,倒想驱逐,为首的白猫看着身边的一个鬼魂说道:“秦言,他们果然呆在鬼蜮之中,要不要我把守夜大人喊来,一网打尽。” “不必,我所做的只是闹事而已,去查哪一尊无常像。”鬼魂消散在虚空中。 秦言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涌起血红的火焰,双手合掌,拉出血红的彼岸花。 九字真言,鬼畏,身后一道帝王虚影睥睨着那群疾跑的黑衣。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章 一眉道长的传说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九字真言,鬼畏,身后一道帝王虚影睥睨着那群疾跑的黑衣。 彼岸花开,燃烧这一片世界吧!血红席卷鬼蜮,就连人间的天空都被烧出了白气,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这是诞生在忘川河畔的死神之火,喂他的是业力,燃烧的是业火,是名彼岸之火。 那群巫师咆哮一声,变成一只只怪物,如同鬼神一样,七情六欲的血海被业力燃烧,一瞬间爆发,这是一群苦海里沉沦的悲剧,秦言的七窍涌出血丝,杀意涌现心头,冥告诉他,在鬼蜮之中,他才是真正主宰。 一步千里,血红的火焰再次污染那群巫师,在他们抗争之时,胸口的心脏被利爪掏出,捏碎,重复的举动,如同疯魔的秦言忽然一顿:“萧夜,你为何害我阿姐。” 那名攥着白骨笛的鬼道修士,忽然一顿,作为刘墨峰三个分身之一的他,被安排进鬼蜮的他,不清楚那群守夜人为何发现自己的踪迹,不清楚为何会燃起早就失踪的业火,某不是有位佛法大师沟通六道,或是那个地方终于管事了。 可这句话一出口,他清楚这位人的身份:“你是那天那个小子,你将老夫练成的鬼母偷走,刘墨峰与刘大牛两个蠢货,他们不知道这个魂魄是如此珍贵吗?” 秦言的眼睛里变得血红,冥将自己积攒的力量汇入他的身体,再次施展黄泉之术勾魂:“去死吧!” “就凭你要杀老夫。”萧夜大笑,可是下一刻一双血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灵魂拽出肉体,那双冷漠狂躁的眼睛证明他也是被污染的人:“你也要异变了,那个女人为何不管。” “快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事情。”秦言的声音充满威严,如同鬼的帝王使萧夜的表情一变:“我们是故地鬼巫,我们要唤醒我们的神,我们要……” 还没说完,只见一枚灭魂钉打入他的额头,秦言怒视着刘墨峰:“自己杀自己,刘大人,好久不见啊!” 刘墨峰显然不觉得这是幽默,他厉声说道:“他是老夫的分身,只要老夫不灭他也会不死。” “那我感谢你告诉我。”秦言诡异一笑,摘下寒蝉玉佩,血海再一次翻腾,彼岸之火夹杂着这份污染,染红了萧夜的魂,而此刻刘墨峰的身体燃烧血红的火焰。 冥告诉过秦言,三个分身是连通的,污染一个等于全部被污染,秦言笑道:“刘大人,有没有感受我跪了七天七夜的恨。” 刘墨峰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毁我的道,你那该死的姐姐嫁给我儿子,想救你,但是他撞破我的秘密,我就让刘家村的鬼虐杀她,并且将她的怨气练成鬼母。” “我想,你快完蛋了,秘密应该要出现了吧!”秦言带上玉佩,眼里的狂躁恢复清明,他注视着一个方向,一道白影从长生观而起,进入鬼蜮,一尊长舌头的白无常,带着哭丧棒敲击在刘墨峰的头上,敲出一部分血海。刘墨峰厉声道:“不愧是你,竟然把老夫逼成这样,知道老夫的秘密,你就去死吧!” “求祖神显灵!”刘墨峰浑身血涌,血汇入雕像之中,白无常瞬间活了,哭丧棒舞的鬼蜮颤抖,而场外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无穷的鬼祟顺着被打开的裂缝涌出。 观星台与圣院之中汇出两道光华,注入裂缝里,天空又恢复了正常,那名喝酒吃肉的老者,怒斥道:“臭小子,玩这么大,差点毁了帝都,还有你,总该想起什么吧!” 在白无常出现的同时,鬼蜮之上,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万鬼构筑的宝座上冥出声道:“谢必安。” 我凑!人妖冥怎么这么威武了,秦言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耳中收到传音:“这尊雕像是我的,秦言夺过来,我把力量借给你。” “笑话,我巫师一族的神祇怎么可能是你的。”刘墨峰大笑道,可是下一刻表情凝固,他看见两个大字浮现秦言的双眼,鬼与畏,当刘墨峰看见这个字时,本能的恐惧让他浑身再次崩裂。 鬼气为甲,阴气为马,畏惧成为一杆长枪,秦言爆喝一声,长枪一出,点爆刘墨峰的脑袋,正欲擒住魂魄之时,白无常像上飘落一个女子,用剑点住秦言。 “你不能杀他。”妙真冷漠的说道。 “为何!”秦言质问道,这个女人有毛病吧! 妙真闭嘴,看向那冥王殿:“果然,是那个东西。秦言,我可以解除你的血海,你放过他。” “他是你的奸夫。”秦言调侃道,这一次又是很幽默,幽默的让国师大人愤怒了,一剑斩碎战甲,将无常像丢进虚空。 秦言咳出一大口鲜血,无奈的看着懊恼的冥:“这家伙真强啊!下次见面有没有法子捉住他,我要狠狠的教育他。” 冥白了他一眼:“你在练个一百年,再去吧!” 广场上,众人高呼国师万岁,又一次解除帝都鬼乱,妙真丢出一个锦囊,数万鬼魂浮现半空,又被收入囊中:“林赤霞,你可认输。” 众人这辈子那看过这么炫酷的表演,在高呼国师威武的同时,也为那久久不出现的一眉道人感到担心。 世子开心的拱手道:“有国师是我大夏之福,此等小道何足为虑。” “你是什么东西?”一声嘲讽让世子面色一变,他看着不知何时出来的秦言,瞬间楞在地上:“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竖子,尔敢,我乃大夏皇族。” “所以,你是不是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留王世子。” “哦!东西。”秦言冷冷的盯着世子,世子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他颤抖的腿上一阵湿漉漉的,有眼尖的人惊了,但顾忌某人皇室的身份,总觉得说出来不好。 这时就得拜托纯洁的小朋友了:“那个东西尿裤子了。” “瞎说!皇族怎么可能尿裤子了,小朋友,这叫中邪。”秦言出声解释道,世子也纳闷这人想干什么,就见秦言挥出桃木剑,在他身上一顿乱砍:“妖魔鬼怪快离开。” “你…”那一众高手刚要阻止,秦言厉声问道:“刚刚鬼门关大动,贫道为世子驱邪,你等速来协助。” “大师,你一定要救世子。” 秦言点头,一脚踹翻世子:“你们朝着世子的四肢百骸敲打,将鬼祟逼出,当然还有最重要一个步骤。” 高手连忙问道:“还缺啥。” 秦言掐指一算,对着那个说实话的小朋友问道:“小弟弟,你生日什么时候啊!哦是这天啊!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你们去问这位灵童要点童子尿。” 想了想秦言补充一句:“记得给钱。” 阴损,无比的阴损,嗅着满是骚气的童子尿,世子要哭了,可就是全身动不了,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几百只小鬼压在他的身上,那一顿暴揍,秦言无奈的感叹:“贫道一生除魔卫道,世子应该没事了。” 他听见一声轻微的笑:“好久不见啊!国师大人。” 妙真丢出锦囊:“你挺损的,但你输了,怎么,要不要加入我长生道。” 总算回归正题,众人不理会世子喝尿的小细节,而是看着这位神奇的一眉道长林赤霞,虽然道行高深可是比国师应该差一点吧! 秦言摇手道:“事情还未结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徒清风摆好法台,看为师如何弘扬正道。” “那请道友施法。” 秦言矗立高台上,踏着禹步,赵泽割开鸡脖子,秦言沾着鸡血,黄纸画符,剑挑符纸,无火自燃,秦言高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天空传来轰鸣,鬼蜮的大门被打开,秦言扫了一眼瑟瑟发抖又很好奇的帝都百姓:“山中不问甲子年,望诸位行好事,贫道去也。” 迷雾中,他们发现这位叫做林赤霞的道长早已不见,而是听着铃铛声音,所有人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却撑住这片天地,在他背后是数不清的鬼魂,拍成长龙,浩浩荡荡的走出城门,无影无踪。 这一天帝都人找到对抗恐惧的方式,就是画一幅一眉道长的像,有人说林赤霞道长是位修行千年的高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有无数人被感召去寻找道长,希望求得真正的大道。有人说林赤霞道长死在那天,为了帝都百姓而死。 这一天留王世子成为笑谈,但确有无数王公贵族向民间广求童子尿,骚气漂浮在帝都上空。 这一天,到底是林赤霞道长胜了,还是妙真国师胜了,但一枚道长的故事将永远流传帝都。 城门外,恢复真身的秦言,将莲花观戴在雪月奴的头上,感慨道:“我感觉我做错一件事。” 抱着手的白月芸嗔怪道:“惹的这么打,你说你做错了啥了。” “我恨我为啥不设计个盘,他们不认为我赢,你买我赢,到时候五五分,我错过了创业的机会。”秦言嬉皮笑脸道。 白月芸气的牙痒痒,在这厮头上敲了一击:“你能正常点吗?下一步该做什么。” 秦言将道袍甩在肩膀上:“留王查不了,那就查那个东西。拿阴阳令去阴阳司多叫些人来。” “今晚有大事。” “不,我怕死,摇人保护我。” 看着帝都的天空,秦言忽然高呼两个人名,跟在背后翻着白眼的白月芸一愣,这是谁。 “燕赤霞与英叔,万岁。”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一章 血未冷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些天,是留王世子最昏暗的日子,有达官显贵托人来问,童子尿可否驱邪,那位讨厌的二公主还一直追问,他是不是个东西。 他派人去找,花了大价钱请天院的预言师去找,哪位叫林赤霞的王八蛋,可是这人就像失踪了一样,预言师倒是吐血了三四个,不得已又花了一笔重金摆平这件事。 扫了一眼王府会客厅里那群笑的可恨的达官显贵,世子恨死了某人,觉得有必要离开王府,去避避风头,还有那可恶的妙真,为何不阻止那厮,等大事一成,我定让你好看。 世子没有注意一件事,也不会注意道,一个身影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城外的封地,走到他的别院里。 秦言一直不肯放过留王的原因,其实更多的是直觉,与三个理由,第一是留王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表现的太过于镇定,似乎早就知道守夜人会来查自己一样,第二是无论天云村还是其他的留王封地里,人口失踪无比严重,第三是那一日自己触碰留王世子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 世子走到院子里,这处地点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没人探查,谁会去惹当朝皇帝的胞弟,会去惹大夏皇族宗庙的负责人,这些享受家天下福利的人,在温床里被宠坏,如同一块发霉的面包,发霉长蛆,其实一个个都不正常。 秦言仔细打量着院子,这里被下了禁制,但凭借忘川与黄泉之术,这天底下还没有秦言去不得的地方,他呆在鬼蜮之中,忽然只觉得浑身一寒,是有滔天的怨气才会形成这样的感觉,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神,在迈步进去的那一刻,秦言的眼中满是惊讶与愤怒。 “该死!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想笑话本世子吗?”见到这里的仆人对自己的眼神,世子只觉得这人是在笑自己,一声令下,一群王府里的高手捉住这名仆人,将他狠狠的暗在地上,任凭仆人哭喊求饶认错,世子也无动于衷:“下辈子记得,不要这么看本世子。”又一身令下,利刃砍断仆人的手脚,如同一根棍子,被丢出门外,剩下的仆人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位地位高上的皇族,奇怪的是,这群人的表情竟然是习以为常。 秦言愤怒了,他看着这里的鬼竟然大多是美貌的少女,禁制让他们出不去,究竟死了多少女子,才会把这偌大的院子给记得水泄不通,秦言闯入之时,她们各露出死时那恐怖的模样,如同干尸一般的身体,被刮花的脸,血肉模糊的下身,被割去的双乳,被抽打的浑身鞭痕,她们惊恐着,发出尖利的嚎叫,秦言眼中闪过无数幻境,幽蓝色的火焰不断颤抖。 “秦言,别继续看了,这会让你的血海再次异变。”冥连忙问道。可秦言如同魔怔一般,眼中带血的任凭群鬼撕扯着他,那种痛苦,那种痛苦,那种痛苦……他的双眼变得血红,捏紧的拳头瑟瑟发抖。 卧室内,世子狞笑一声,几个手下带来一个被包裹严实的少女,长相淳朴自然,是那种典型的好女孩,为何会被浑身赤裸的带到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里。 “都下去吧!我练功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世子狰狞的笑道,推掉练了十几年的假笑,恢复他的本质,如同一只豺狼龇牙,他举起一把刀,顺着女孩的脸就划了一道,利刃轻松的穿过少女的肌肤,血染在地上,让昏迷的她瞬间苏醒: “放了我,放了我,不要杀我。” “我怎么会杀你呢?”世子很怜惜的抚摸着那张带血的脸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他扯着她的长发,长发带着颤抖的身体,打开机关,走入幽暗的地道,边走边说:“只要你服侍好本太子,没错,我马上是太子了,我还要更多。” 鬼蜮之中,寒蝉玉佩上裂出一道道纹路,焦急的冥刚想前去阻止,只发现一道浩然正气阻挡着他,混蛋,我怎么忘记你是为读书人了,可你为什么不用浩然正气去阻止这些女鬼,秦言你到底在想什么,秦言只是觉得恨,这是一种名为共情的诅咒,他能感受发生这些女孩子身上的事情:恶魔不在地狱,恶魔其实在人间。 血海翻滚,这些怨气凝成实质,如发丝缠绕着秦言,要将他拖入深渊之时,天书的第一页上那个鬼字闪闪发光,一道圣洁的魂影突破冥王殿,突破天书,来到鬼蜮之中,她眼神茫然,俏脸上却是心疼,秦语抚摸着秦言的脸庞,那些发丝顺着她洁白如玉的手,汇入她的魂体,在她的额头显露出一个奇妙的符咒。 秦语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下一刻她全身的光华暗淡,重新汇入天书之中,秦言睁开双眼,有些后怕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看到我阿姐了。” 冥无奈一叹,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问:“这些魂魄怎么办!放了还是收走。” “救救我,救救我…”散掉怨气的女鬼们发出最悲切的呼喊,秦言心中一疼,将它们收入天书之中:“救救我,救救我…” 此时密室之地,被放在祭台上的少年瑟瑟发抖的看着世子,打开一个个柜子,哪里是一具具干尸:“看着没有,你将会和他们一样。” “不要,不要…” 世子恭敬的摆着一尊奇怪的神祇,这尊恶神,浑身赤裸,下身雕刻出好一根如驴般的器具,很不协调,而他的手上拿着鞭子与铁杵,欲要恶狠狠的抽打面前那群娇弱的女子,白烛下,一切是无比诡异,只有世子享受着这种环境。 “为何我是天阉之人,这是我父王不将所有秘密交给我的理由,一个没有后代的人如何能登上那个位置,我本不想杀你们,可你们这群贱人,为何要露出那种看太监的眼神。” 世子一声爆喝,撕开裹着少女身体的被子,那含苞待放的身体没有让他怜惜,他拿着刀慢慢的划着,划出一道道鲜血四溢的咒文,血留在祭台上,被瞬间吸收,哪一尊恶神被灌溉。 一股神秘的力量使世子的衣服爆开,浑身通红,散发着白烟,那细小如婴儿的玩意,瞬间充血,变的巨大,他仿佛在做一件很英雄的事情一般,挺着身子,举着那活儿,咆哮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真男人,我要让你们这群贱人的身体稀烂。” 说完就要扑来,任凭那个少女哭喊:“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混蛋!”密室里忽然响起一阵爆喝,秦言一把拽过世子,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破碎的牙齿飞散,秦言双拳被划破,有些颤抖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少女的身体上,在鬼蜮的秦言是无敌的,可在人间的秦言也不过是一书生而已,可他就是愤怒,就是火大,这里太黑暗了,黑暗里是污秽璀璨花瓣,是邪恶屠杀单纯,有些封地里失踪的是一些少女,他们被地主欺压,他们的女儿被恶棍虐杀。 这世上有公道吗?没有,我来,这是21世纪的最想做的事情,还好上一辈子的血未冷。 秦言砸烂那尊邪神,可似乎有一股阻力,但在天书翻开的时候,这尊邪神的塑像传来一声凄厉,破碎成一片一片,反噬的力量,令世子口吐鲜血,身下流出恶臭的体液。 “该死,竟然是你这个狗奴才,敢闯我的地盘,来人将他就地格杀。” 一群气势强大的武者钻了进来,围住秦言,秦言面色一沉,他是可以跑走,但那个姑娘怎么办,没有修行的活人是进入不了鬼蜮的,若进入那就真的死了。 武者的身体是世上最强横的,一击带着真气的拳头砸在秦言的身上,一口鲜血喷出,这些都是秦言打不过的人,幽蓝色的鬼火刚刚出现,就被拳风撕裂,他看见如同防护罩的罡气,就好像前世一个梗,战士对于法师,让他们不能施法,挨着他狠揍就是。 秦言挣扎的站起身,身上的肋骨被打断几根,咳出来的鲜血夹杂着一些血肉:“你身为大夏皇族,祭祀邪神,为何如此草菅人命。” 世子大笑:“草菅人命,本世子杀得只不过是一群母狗。” “你这个畜生!”秦言真的想杀这个王八蛋,忽然他眼神肃穆道:“传我阴阳令,将这群王八蛋全部打死。” 大门破开,走进一伙牵狗的白衣人,虚影之中,走出一伙带猫的黑衣人,大夏阴阳司集结。、 “哼,阴阳司而已,也不过是我皇家的狗,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敢动我。” 说道这话是,那群天狗的脸色变了变,在他们日常事务里有一件就是保护皇族。 “我就打你怎么了。”一位秀美的猫耳娘,直接上前就是一脚,踹的世子晕倒在地,大战一触即发,但秦言说的摇人是很正确的,齐天派来的都是真正的精锐。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二章 我要让这片天清一点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快下令,让我把这混蛋杀了。”白月芸丝毫不在意这是皇族中人,天狗讲脸,可守夜人是头一等不讲规矩的,只认齐天,只认阴阳令,看着一具具尸体,看着祭台上被毁容的少女,白银猫觉得亲自动手凌迟世子,是最好的选择。 “别动,他们可是皇族!这位大人,可不要让齐公难做!”天狗队长说道,猫与狗之间的冲突一瞬间爆发,秦言猛拍祭台:“全特么的住手,还嫌不够乱吗?全部带回阴阳司,由齐公发落。” 秦言捂住胸口,一口血咳了出来,正要摔倒之时,白月芸一把拉住他:“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换做正常人早死了。” 看来我在她心里是个很不正常的人,秦言推开白月芸:“我没事,将她穿好衣服,带回去吧!” 白月芸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眼中竟有一丝惊奇与欣赏? 阴阳司大狱里,又多了几位死囚,从鬼蜮出来的秦言看着那个背影,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变成一句话:“望大监察为他们做主。” 齐天转过身,幽深的面具下,那双眼睛盯着这位捅了大篓子的少年:“你可知留王的地位。” “我只相信他儿子必死。” “你可知你是在找死。” “我只知我死在他后面。”秦言第一次直视这位令他恐惧的大监察,一老一少互不相让,直到齐天闭上眼睛。 “秦言,如此的胆子,你走吧!” 我竟然被表扬了,秦言有些诚惶诚恐,他要等齐天真正的态度,扭捏着脚步,一脸的凄惨。 “还不走,你惹了什么事还要我说吗?趁我不想杀你,赶快离开帝都。” “大监察若真想杀我,我何必躲,躲的掉吗?” 齐天冷笑一声:“苏西临说的没错,你真的挺聪明的,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说完丢出两枚丹药:“一颗帮助你压制血海,一颗给你疗伤,就当你的报酬,你怎么还不走?” 秦言接过丹药,转化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大监察,能否在赐一颗丹药,我替大夏军属谢谢齐大将军。” 齐天的嘴角抽了抽,这是在逼自己做事情,他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少女,无奈一叹:“没有其他的了,你要想救她,就分他一半,然后再床上躺个几天。” 秦言笑着跑到少女旁边,将丹药刮出一点,喂到她的口中,看着少女恢复的脸,又刮一点,然后开心的吃下半颗丹药,瞬间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齐天奇怪的看着他的举动:“本就萍水相逢,你为何如此。” “因为看不惯啊!”秦言抬头笑道,少年的脸庞展示这个年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齐天点点头,接着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言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进入鬼蜮的那一刹那,想到一句话,一句影响太多人后来的话:“我要让这片天清一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齐天喃喃道,两个的背影相对着,越走越远,他走到苏西临的监牢里,见这位囚徒书生饶有趣味的重复那一句话:“天清一点,天清一点,这比以前更好了,看来经历一场事情后,你成长了。” “怎么,他惹这么大的事,你还这幅样子,果然是都是逆党。”齐天斥声道:“你推荐的人,这事情你告诉我怎么解决。” 苏西临像是没有听见齐天说话一样,自顾自的感慨:“可你为什么不读书,为什么不走我给你说的道呢?” “看来某人日子舒坦了,是该尝尝我阴阳司的刑法了。” 这阴冷无比的声音,听得苏西临一颤,一位胆大包天的硬骨头也会怕阴阳司三千六百种酷刑,他忙开口道:“还能怎么办,你不比我清楚吗?该忍的忍,该保的保。” …… 第二天朝堂之上,似乎一夜之间事情发酵,帝都之中议论纷纷,从留王到越来越多贵族欺压百姓的事情被曝光,而朝堂之上展开剧烈的争吵,这件事已经涉及大夏的根系,一是皇族,二是勋贵与百姓。 “留王世子,草菅人命,证据确凿,该判以极刑,以正大夏刑法。” “他是王爷之子,是陛下的亲侄子,这事有关大夏脸面。” 这事有关皇帝的脸面,你不给我面子我找机会阴你一把,你不给皇帝面子,还想不想混了。 “大夏若是有这张脸面,岂不是辱没祖宗之法,岂不是让诸国耻笑。” “休得胡言,求陛下治这厮不敬之罪。” “他不死,老夫今日触柱,愿用一腔血换一份公道。” 事情很本来就很难做,你还提醒朕过几日百国朝夏,巫鬼一事还没解决,又出了这档子事情;你还提醒朕你要死,你要死就早点去死,你们这群王八蛋还在朕眼皮底下装什么大尾巴狼,尤其是那两个老狐狸,想明哲保身,朕偏要把你拉进浑水,夏帝沉声道:“丞相,监察,可有事要奏。” 好戏上演了,主角粉墨登场,百官瞬间闭嘴,专门看这一君二臣的表演。 齐天走上前说道:“这些死去的女子的前几辈大多是随我征战沙场,他们是大夏功臣之后,可我怎么听说,有人欺压他们。” 声音冷漠,诸位臣子浑身一顿,齐天他想把所有人拖入浑水,一上来就玩这么大,这事为什么流传帝都,除了执掌阴阳司的大监察以外,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齐天究竟想干什么? “齐天,你这是质疑陛下怠慢功臣,赏罚不分。”御史瞥了一眼王丞相,向前说道。 可这名御史想找死,敢惹火力全开的齐天:“你挺不干净的,得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吓得这名御史一屁股坐在地上,百官惶恐的看着齐天,这只疯狗又发什么疯。 “好了,大监察,这事的确有待善意,朕怎么会怠慢功臣之后,王丞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夏帝发话,证明不会让齐疯狗发疯,下面只能指望王丞相发功了。 王丞相笑,这人一定是个笑里藏刀的家伙:“陛下一定是圣明的,大监察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就在百官以为这皮球又踢过去了时,他又说道:“想必,大监察一定会秉公执法。” “我做事还需要你教吗?”齐天一阵硬怼,看的百官加上夏帝心里舒了一口气,你们斗吧!别打扰我们清闲就是。 “大监察,此事就交给你了,你不会让朕失望的,也不会让那些有功之后失望的,对吗?”又是一个皮球,齐天就当默认了,在再次确认砍头名单时,他忽然说道: “此事罪魁祸首,必须严惩,皇族中人修习巫鬼之术,丞相大人,想必没有意见吧!” 百官的问题没那么早解决,但皇族脸面的问题是必须解决的,这只有两种情况,一杀世子,皇室丢脸,百姓开心;二不杀世子,皇室还是丢脸,百姓也不开心。 问题就在于,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想怎么丢脸,夏帝气的有些脸青:“齐天,你是在逼朕杀亲侄子。” 齐天没有接话,只是问:“丞相定背过大夏律,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策。” 王丞相面色一变,这齐天真狠,自己同意不同意,名声都会臭,什么叫丞相,为夏帝擦屁股的人。 一片僵局之时,只听殿外有人哭喊:“求陛下治罪,我儿犯了滔天之罪,还求陛下留他全尸。”留王赤裸上衣,背着荆条,一脸悲苦老父亲的样子跪在大殿下。 “王弟何须如此。”夏帝竟然离开龙椅,两步并作一步的走下阶梯,扶着留王的手,何等的礼遇,王丞相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留王继续要跪,夏帝继续扶,一波三折,留王颤颤巍巍的起身:“臣弟教子无方,请辞我皇家祭祀的位置,求皇兄念在我儿年少无知。” “启禀陛下,年少谁不会犯错,可留王身为陛下胞弟,曾经立下大功,世子虽顽劣,但也是有功的。”在王丞相的示意下,几名官员七嘴八舌的说出留王父子二人的功绩,花里胡哨的镀金事件,竟然会成为保命的稻草。 把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变成一个还小犯错的孩子,裹在黑袍里的齐天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看了一眼同样无奈的王丞相,想起某人的口头禅,都是打工仔,还得看大老板的决议。 夏帝重新回到宝座之上,一副兄长模样变成了威严的皇帝:“既然如此,功过相抵,留王取消封地,看守祖庙,至于那不争气的家伙,冬祭日后发配边疆。” 这是夏帝做出最大的让步,当百官退散之时,齐天矗立在大殿上,凝望着宝座上的夏帝:“你这样做,可留得住民心。” “朕不这样做,皇室何来脸面,齐天,朕要告诉你,阴阳司是朕手中的剑,不是你的。”夏帝呵斥道,眼中满是愤怒,他的确不喜欢齐天,但这人他动不了,若无他,自己的位置坐不安稳。 “我无话可说,若无事,告退!”齐天转身。 夏帝气的拳头攥紧:“你把阴阳令给一个叛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齐天一直走,一直走到殿门外,只听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你给朕站住,朕可是皇帝,齐天,我迟早杀了你。” 齐天继续走,走出这名叫宫城的泥潭,抬头看着那片青天,想抓住什么,却有什么溜走。 这片天何时才能清一点。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三章 不报仇等过年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阴阳司门口,一位彷徨的少女不安的往里面瞥,这里可是帝都最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在这里找大哥,秦千月有些惶恐的呆在门口,秦言又是几夜不回家,婶婶非常生气,于是下令让女儿前来喊秦言回家吃饭。 可阴阳司是什么地方,百姓中传的是神乎其神,比如那座高塔镇压着可怕的妖怪,比如哪位传说中的大监察,长得三头六臂,青面獠牙,长着一千只眼睛,否则怎么可以知晓这天底下的事情。 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 门口值守的天狗见到这名奇怪的少女,长得好看,柔柔弱弱,打一拳会哭很久的那种,怎么都和阴阳司不搭噶,她来干什么,某不是搞什么阴谋。 “你来作甚。” “我来找人,找我大哥,秦言。”秦千月被恶犬吓得一条,虽然汪星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这丫头身上香香的。 “不认识,再不走,小心我抓你进去。” 秦千月被吓了一跳,可见阴阳司在某些情况下,在大夏百姓眼里是不咋样的,可她又想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会被母亲那样的唠叨,秦千月鼓起勇气道:“几位长官,你们去问一问吧!我大哥的确是阴阳司的。” 望着少女纯洁的眼神,这几位天狗的人在思索,这个秦言是那来的杂役,或者是背夜香的挑夫,转念一想,一定需要好好查一查:“我现在怀疑你与一个案子有关,跟我们走一叹吧!” 这不幽默的发言,让秦千月想起阴阳司的恶行,差点摔了一跤,一道黑影扶住了她。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就是天狗的作风吗?” 秦千月回头看着那带着银色猫脸面具,抱着一只可爱小白猫的女人,这人是谁,这猫真可爱… 天狗的人有些不快,可再怎么说这人的职位比他们高:“阴阳司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是我守夜人的客人,你们有意见。”白月芸嘲讽的说道,撞开拦住他们的兵器,带着秦千月就往里面走,白月奴嚣张的对那几只天狗挥舞着小爪子。 臭狗,我守夜猫的客人,你们有意见。 秦千月颤颤巍巍的低着头,忽然他见到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的那名英俊少年:“大哥,大哥。” 秦言移过头,看着妹妹:“你咋来了,怎么不开心,不要哭啊!”他伸手捏着秦千月的脸蛋,又挠他痒痒,这孩子气的举动,让白月芸噗嗤一笑,她揭开面具,说道:“那群天狗平时耀武扬威惯了,小姑娘,我们守夜人可不是这样子的。” 秦千月可不懂什么天狗,和守夜人的,她的大眼睛里满是白月芸,那美丽的脸,虽然我不比他差,可这姐姐的身材,腿为啥那么细,那么长,腰为啥那么好看,她的胸部,秦千月看着自己的小馒头,有些酸了,这女人和大哥有什么关系,这么好的身材,我就不信大哥的定力能把持的住。 秦千月满是幽怨的扫视着没心没肺的秦言:“大哥,阴阳司好可怕,我们回家,娘亲说的,你今天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最强大脑的秦言也看不透妹妹心里的海底针,反而很客气的靠近白月芸:“喂!长官,大监察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等我!”平静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只巨大的长着翅膀的狗嘶哑咧嘴的样子,吓得秦千月发誓再也不来阴阳司了,这人是谁,为啥大哥与那姐姐对他如此尊敬,莫不是那千只眼的大监察,可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啊! 被清纯少女这么望的齐天,觉得老脸也挂不住,咳嗽一声问道:“你妹妹!” 秦言无奈的拱拱手:“不是这几天加班,家人担心吗?千月还不行礼。” 这人还真的是大监察,哪位恐怖的存在,哪位传说中的人物,头晕目眩的秦千月虽然不解他和大哥间有什么联系,行礼道:“大监察好!” 秦言捂住了脸,觉得千月这妹妹很奇怪,回头一定要好好检查是不是被附身了。 “不错,很好。”齐天点头回应,其实他本就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只是人们愿意他是那样的人:“秦言,你随我来一趟。” 秦千月茫然的看着秦言被大监察带走,心脏跳的很快,大哥不会不回来了吧!大哥又出什么事情了。 “别担心,你哥虽然不咋滴,但还是很受齐公重视的。”白月芸开口说道,看着跳来跳去的雪月奴,眉头一竖,将这个耗钱的玩意丢出去,雪月奴扑通扑通的跑到秦千月面前,示意要抱抱,秦千月被可爱到了,揉着那柔顺的猫毛,雪月奴嚣张的挥爪:“我这么好,我不要你这个主人了。” 白月芸咬了咬牙:“这么脏的东西,你抱着干嘛?还掉毛。” 喵喵喵,你才掉毛呢?一女一猫互相鄙视,这一闹关系拉进了不少,秦千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姐姐,我大哥是阴阳司的吗?” “不是!” “可他为啥天天往这里跑。” “因为齐公器重他。” 此时,阴阳塔上传来吵架的声音:“大监察,有没有搞错,功过相抵,他可是杀人犯。” 秦千月慌了,白月芸一脸尴尬。 阴阳塔顶,齐天沉声道:“我希望你搞清楚,这事只能如此,我会派天狗去给那群人补偿,官场的规矩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世子那个王八蛋,只不过是皇族,不就是姓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管就是了,真闹心。” 齐天手捏的紧紧的,体会到夏帝被他气的感觉,一人气一人,秦言你就是苏西临派来气我的:“还有,阴阳令留下,陛下不让。” “我还不稀罕呢?”秦言凭借我是要死的人,无法无天的将阴阳令一拍,大步朝天的走出门,只留下拳头不断捏紧又松开的齐天,臭小子,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嘛? 秦千月看着气冲冲出门的秦言:“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被气到了。”秦言愤愤不平道:“去他丫的正义,去他丫的夏律,千月,我们回家。” 白月芸跟了上去,也不清楚这人又犯什么病,敢和齐公这么吵,大夏就这一人啊! “大哥,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不来阴阳司了。”秦千月拉着秦言的手,柔声说道,不过大哥越这样她反而放心,因为证明大哥的确有才,所以大监察才会如此容忍他,只是希望大哥明白刚过易折。 我总算搞明白了那句台词,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去他丫的王法,属于王的一言堂,秦言无奈的刮着妹妹的鼻子,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一个讨厌无比的声音。 “秦大人果然了得,本世子很羡慕你这左拥右抱啊!” “就因为你是个死太监。” 一伙天狗押送着世子走了出来,正巧与秦言一伙人碰面,说是押送,可看到这个杀人魔的嘴脸,秦言怼道。 “住嘴,你不过就是一介布衣,你没想到我被放出来了吧!”世子嘴角划过一丝狰狞。 秦千月有些懵了,这不会就是那个杀人魔留王世子吧!他是大哥抓的吗?大哥怎么会这么棒,可是为什么又被放了出来。 “现在出来了,那就小心路上马车,小心半夜床头有人…” “你敢威胁本世子。”世子眼中忽然看向秦千月:“你妹妹吧!不错,不错,这是不知…” “你想死?”秦言眼中的杀意止不住了。 “秦言,我可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给我的辱我将会百倍千倍的还来,所有与你有关的人。” 蹭!刀光闪现,就在秦言要抽出白月芸腰间刀时,一双大手摁住秦言的手,这是一个满头血发的男子,个子极高,肌肉虬结:“别冲动,这里杀人,大监察保不了你。” “血烈大…大人。”虽然天狗与守夜人不对付,可白月芸还是恭敬的说道,只因这人是天狗的第一人,强大的值得她尊敬。 “这帝都可无你的容身之地。”世子说完这话很是潇洒的走到街上。 “秦言,要不要敲他闷棍,只要你说,我们让他生不如死。”白月芸也是看不惯这事情的,话说这事情谁看的惯,可只能忍着,报仇不隔夜的秦大郎怎能忍。 秦言放下刀,大声喊道:“某人也给我小心。” 为何你如此嚣张,秦言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威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世子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忽然他脚步一滑,面孔朝着一堆狗屎砸去。 那一伙天狗拍了拍手中的恶犬,用狗语说道,不错干的好,一众恶犬纳闷道,怎么会人改不了吃屎呢? 血烈扫了一眼暗笑的秦言,无可奈何的大笑着走进阴阳司:“秦言,你干的的确不错。” “发生了啥,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秦千月疑惑的问道。秦言牵着她的小手,又牵着白月芸那傲娇的猫爪子,笑着走回秦府,白长官没有拒绝秦言的原因是,他看见嬉皮笑脸下那份凝重,那肩膀背着的东西又重了点。 留王世子必须死,他不死我活不了,秦家也活不了,秦言定下今年的小目标,先杀留王世子,再杀刘墨峰,我还不报仇等过年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四章 小白,下来吃饭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王八蛋啊!畜生啊!狗养的!我迟早要杀了你。” 秦言的污言秽语让婶婶皱了皱眉头,听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听什么变成什么样子的,所以秦家就连一介粗鄙武夫的秦二叔也闭上嘴,跟儿子要了一本圣人书籍,整日边打瞌睡边之乎者也,听得秦千年直呼,住嘴,粗鄙武夫。 可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是不是忘记这个家谁来做主的。 “嚷嚷,嚷个啥!让你去户部好好呆着,没想到你去了阴阳司,那个地方你能学好吗?”婶婶质问到,一千个大夏人里就有一千种阴阳司,婶婶的阴阳司是一个教会侄儿说脏话的粗鄙之地。 “我说,我去杀世子了,你信不信。” “就你?”婶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言笑骂道:“你连一只鸡都不会杀,还去杀那个王八蛋。”婶婶虽然也厌恶哪位世子,恨不得那鞭子抽死那混蛋,可他就是不信倒霉侄儿有这个本事。 秦二叔也是疑惑,他知道秦言与阴阳司有联系,可皇族是何等人物。秦言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能杀就杀的吗?以他的专业性来看,王府里的高手只用一根手指就能秒杀秦言,秦二叔眼里的阴阳司,是一个教会秦言吹牛的地方。 唯一的知情人秦千月想说什么,可被秦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到家之前,秦言就三令五申,你娘若知道世子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唠唠叨叨的烦人不烦人。 这一幕正好被读书的秦千年看见了,秦千年眼中的阴阳司,就是让大哥学会无比自信的地方。可为何妹妹会这个样子,大哥在隐藏什么,他与守夜人之间什么关系?他失踪的这几天,为何帝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某不是真的是大哥做的,秦二郎开口道:“你想如何杀世子。” 骂骂咧咧的秦言忽然闭嘴,低估了二弟的智商,见他老实了,婶婶笑开了花:“还是阿年聪明啊!你没事在我这里装什么,瞧瞧看,露馅了吧!还不洗手吃饭。” 秦言被二弟的眼神搞得很尴尬,这事情真的不好说呀!他走到门外,朝屋檐嚷嚷道:“白长官,下来吃点,赏个脸呗。” 婶婶又不知道秦言喊什么鬼,整天神神叨叨的,可是回头见到一漂亮的黑衣姑娘,抱着只小白猫坐在餐桌前,一脸的闲庭散步,哪里来的姑娘,这么没规矩,倒霉侄子又哪里惹得桃花债了,把这姑娘带到家里来,是想干嘛,她狐疑的瞥了一眼秦言:“她是谁。” “我朋友,阴阳司的。”秦言丝毫不理会婶婶脸色大变。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婶婶有些愤怒侄儿的举动,带姑娘挺好的,可那是阴阳司啊! 秦言按住要走的白月芸:“别理他,就在家里吃,跟自己家一样。”指了指婶婶:“别理她,一孕傻三年。” “秦言,你你你…”婶婶觉得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秦言养大,可这小子还是这么爱怼自己,真的是翅膀硬了,不过确实长大了,找到的姑娘也挺漂亮的,婶婶想明白了,这小子因为维持在姑娘面前的好形象,就拿自己做垫脚石,作为这世上最好的婶婶,她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秦言的面子。 “白姑娘,哪里人士。” “帝都阴阳司人。” “家中可有人。” “全死了,就我一个。”白月芸冷漠的说道,雪月奴想冲上桌,与那条大鱼搏斗,被她拽了下来。 好一个有个性的姑娘,婶婶无奈的一叹,以后嫁进来自己如何降服的了。而一直不说话的秦二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腰间的黑刀,对于一个武夫,这东西比美女好看,当然若要选,我还是选择美女。 “你想看这把刀?” 秦二叔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也要给侄儿面子,得装出长辈的样子,可那把长刀就朝他飞来。 “想看就看,一把刀而已。” 长刀出鞘,若离弦之箭,迸发的刀气让场上的人瞬间起身,秦二叔手臂肌肉爆出,也没抓住,反而被刀带飞,直到刀插入墙壁,秦二叔惊魂未定的定住身子,尴尬一笑,作为这家唯一的武夫,自己要帅气的拔刀,让各位看看什么叫真男人,可是任凭他单手换双手,双手加双脚,刀依然纹丝不动,反倒是墙壁有些松动。 “呸!一大把年纪的,逞什么英雄。”婶婶心疼的看着墙壁,这个家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白月芸也不清楚自己根本没用力啊!她起身拔刀,丢给秦二叔,坐着位置上,不知不觉的红了耳根,社死又尴尬。 “夜为墨,刀无锋。”细细赏着这柄刀,秦二叔终于想到这是什么刀了:“这竟然是守夜刀,这是守夜人的制式,白姑娘,你莫不是守夜人。” 白月芸点点头,死死的掐着雪月奴,气的小白猫吐槽要换主人。 秦二叔很郑重的捧着刀递给白月芸,作为大夏军旅中人,他曾听说过,跟随齐大将军的神秘暗杀小队,在那一场战役里立下的赫赫功勋,二叔的举动是一种军伍人间的敬重。 白月芸收刀不说话,也不吃饭,婶婶有些纳闷了,自己今日下厨,某不是菜不合胃口:“白姑娘,来吃菜。” “好的。” “你吃点肉啊!秦言把腿留着,有客人在懂不懂啊!” “不用了,我怕胖。” 什么,婶婶惊讶的望着白月芸,竟然有女子可以抗争美食,而选择那条艰苦的路,她羡慕白月芸那完美的身材,安慰道,当三个妈孩子的我真伟大。 秦言发现这场饭吃的不自在,婶婶与妹妹的眼神一样,二叔一直说着守夜人的战绩,小白不说话,那可恶的二郎,为何用如此眼神看着你哥我:“阿年,有事就说,为兄不会在意的。” “大哥,为何要杀世子。”又来了,秦言恨不得现在就锤这个书呆子。 “那你为何要读书。” “做官!” “没理想,傻子才做官。” “大哥,你再说一次,我要与你展开文斗。” “算了吧!你从小到大都没赢过。”秦言一脸得意的看着二郎,只是觉得这位弟弟的封建三观有待改变,而吃瘪的秦二郎傲娇的移开头,说道:“老师让我问你,可能去参加考试,可别被我比上了。” “我哪里比得过二郎啊!不如和我去勾栏一趟,为兄让你三个回合。” 一个很伤大雅的笑话,婶婶咬牙切齿的瞪了一样要把秦千年教坏的秦言,白月芸则奇怪的看着这斗来斗去的一家人,面容里带着一丝最暖心的笑。 秦千月觉得两个哥哥真丢脸,尤其是二哥,你本来就没赢过:“他们老是这样,白姐姐习惯了就好。” 白月芸又一次扯过雪月奴:“挺好的,虽然我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但真的挺好的。” 婶婶的目光又一次移到这奇怪的女子这里,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小白很可怜,一看就是没有感受爱的孩子,她承了一碗鱼汤,放在白月芸的面前:“这是婶熬了一天的汤,天冷,女孩子家家的,喝点暖暖身子。” 白月芸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拒绝一切高热量食物,而是喝着鱼汤,脸上微红,眼眶湿润,她又一次扯过跟他抢汤喝的雪月奴。 婶婶好心的问道:“这猫怪可爱的,要不给它也来一碗。” “谢谢,她不配,快滚去吃胡萝卜去。” 雪月奴耻辱的嚼着胡萝卜,凭什么只许主人喝汤,不准本喵吃鱼,哪有猫吃胡萝卜的,我还是守夜猫,我要换主人,那个大肚子的婶婶就不错,秦言的妹妹也不错。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位一瘸一拐的女子,进屋脱下狐裘斗篷:“阿姐,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没没!莹莹啊!也来尝尝汤。” 司徒莹来秦家蹭饭是一种习惯,对于这个会说话的妹子,婶婶是很爱的,司徒莹看着坐在秦言旁边的白月芸,有些酸酸的说道:“大侄子,这位姑娘是。” “守夜人,我朋友,你们见过。”埋头苦吃的秦言,显然没有感受着战火。 “是吗?守夜人。”司徒莹笑的无比淑女,白月芸强挤出一丝微笑。“大侄子,天色也不早了,还不送这位姑娘归家。” “是啊!挺晚的,小白,你就住在这里吧!反正空房子多的很,秦言你等下就去把你旁边的那屋子收拾一下。” 婶婶的话让司徒莹的笑僵硬了几分:“阿姐,天色不早了,我也不会去了,大侄子,去给姨收拾一间。” 白月芸平静的放下碗筷,挑衅的看着司徒莹,这天底下最好的笑话是,白银猫好惹。 寒风阵阵,抱着一大摞被子忙来忙去的秦言,最好无奈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两位,拜托帮个忙啊!欺负小孩子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白月芸瞥了秦言一眼,走回房间。 司徒莹颇为得意的说道:“守夜人的姑娘也敢碰,大侄子你挺会的,明日我带你去军部找个工作。” “工作,我不上班很多年。”秦言一脸拒绝。 “有美女,身材特赞的那种,明天陪我们去玩,你懂得的。”司徒莹回到房间,秦言的表情浮现一丝惊奇,十三姨满懂我的,他连忙说道:“明天我一定准时道。” 另一边的房间里,守夜刀的刀气纵横。 秦言无奈一叹,走回房间,看着人妖冥,虽然你变态好歹是个雄性:“你说,女人为何那么难懂。” 冥没好气的白了秦言一眼,让秦言瞬间取出天书,欲将他丢进天书里,这辈子也不想看到这厮。 “别别别,我出来是想看看哪位大监察给你的丹药。” “怎么,丹药有问题。” “没问题,大补,留到以后吃,只是我觉得这个气息好像是我冥王殿,遗失的那几样东西。” “那你滚吧!”不想在听秘密的秦言,将冥踢回天书,一脸疲惫的靠在躺椅上,这日子太难了。 东边房子里:“秦言,给我送点蔬果。” 西边房子里:“大侄子,给姨送点茶水。” 中间房子里秦言高呼:“我才是主人好吧!我不干。” “你想吃一顿打。” “明天不带你去哦!” 秦言屈服了,像个小二一样,把两位爷服务的妥妥的。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五章 还记得那年的大院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大夏是真的令人眼馋啊!” 看着帝都繁华,随运河开辟,九州各地的货物齐聚帝都,带来的是各地的风俗,一个真正的帝都,定是保存自己特色的同时,你能看到这个国家的风貌。 是东边来的明珠,是西边来的香料,是南边来的荔枝,是北边来的鞍鞯,熙熙攘攘,人流挤动,有男有女,有贵有低,有活得不开心的,在这里寻开心,有活得开心的,被这人群挤的很不开心。 秦言搀着司徒莹逃出拥挤的人流,往城外走去,没有马车,全靠步行,秦言没好气的嘟囔道:“我完蛋了,竟然得了守夜人的职业病。” 司徒莹并不理会,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秦言是个特焉的人,要么不说话,要么逼逼叨叨几个时辰,不会是被她姐姐养大的孩子,秦家就这人很像婶婶,聒噪的欢。 她却非常有兴趣要去揭开秦言的秘密,比如他是怎么跟阴阳司搭上关系的,昨晚的那个姑娘,在守夜人的等级,竟然是第二等的银猫,连王公勋贵都请不来的那种。 “大侄子,这才几步路,就走不动了,你身体不会不行吧!” 他说一个男人不行,坐在城外茶水摊上装死的秦言嘴角抽了抽,装做很悲伤的样子:“我觉得我快死了,我还是个孩子,不该承受的太多。” “要不,我抱你,孩子!”司徒莹很优雅的品着乡间的老茶,虽苦涩却别有一番风味,她指着走过的商队问秦言:“这批货物若趁着这几日,包上礼盒,先送几个夫人小姐,请他们去逛一逛,就不该摆在摊子上,而是变成今冬的高档货。” 一段时间的接触,秦言觉得司徒莹若摆在那个新时代,一定是个创业小将,时代杰出女企业家,一路上说了不少在商言商的话,听的他感慨为何我不长这样一个脑子,可机会摆在眼前,抱住眼前这妞的大腿,秦言你可以的。 姨,我不想努力了,我能躺平吗? 不过在抱大腿之前,秦言问出一个疑惑:“为何这几日,城里来了些从没见过的人,服饰与口音不与夏同。” “这是冬祭日到了,万国朝夏,我们大夏虽然缺点也多,但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司徒莹说完,又补一句:“随他们来的,是各国的商队,这些货物稀奇,来时箱子满满,去时腰包鼓鼓,你说我要不要找几个人冒充一下。” 秦言嘴角抽了抽,忍住批判奸商的冲动,评价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利来。” “这话有趣!你想的。”司徒莹眼里发光,这话囊括了商业与人情世故的真理,吵死人的大侄子不会这么聪明吧! “没错,我想的。”要在富婆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秦言毫不客气的将太史公的话占为己有,司马迁大大庇佑,作为回报,来日定去圣院传播史家之绝唱。 司徒莹认可的点点头,伸出手,由秦言搀着,走到一处军营之地。 没事来这里干嘛!一群兵哥哥威武雄壮,说好的大胸美女呢?秦言怀疑的盯着司徒莹:“这地方我小时候来过,帝都十三营而已。” 帝都十三营,驻扎大夏帝都守军。 “也对,婶婶说你父亲曾是此地幕僚。”司徒莹拉着秦言就走入其中,很显然这妞常来,站岗的甲士早已见惯不惯了。 故地重游,秦言概括良多,秦家曾经也是显赫一时,祖辈是一代名将,几代过后,衰落的只剩下他父亲和秦二叔,一个是小幕僚,一个是小百夫长,守着祖传大宅。而想到父亲,秦言就想起小时候来到十三营与一群武夫之子,打着群架,自个也是个大院子弟了,只是后来父亲失踪,大房就剩下他和秦语两个人了。 秦言很快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想着想着,就和司徒莹走散了,无奈的笑了笑,顺着记忆走到演武场,看着一群壮汉正在训练,举起百斤石锁,十八般兵器武的虎虎生风。秦言上去试了试,发现怎么也搬不动,最初的设想是展示真男人的肌肉,可被打脸的秦言挖苦的吐槽道:“谁让我是个书生呢?” 很奇怪,传了好几代都是武夫,现在仅存的两个偏偏去读书,家中藏着的好兵器灰都落了不少。 众人一阵哄笑,有个露出胸肌的暴露狂兄弟,见到眼前的人虽生的高大,可就是举不起石锁,讥笑道:“娘们唧唧的。” “你说谁!”秦言有些恼火,怒视那个兄弟,二人都明白演武场的规矩,约定俗同的走到空地,旁边人散开,嚎叫道:“打他,打他,干死他。” 这就是演武场的规矩,不爽那就干。 暴露狂兄弟睁大牛眼,就朝秦言冲过去,这是速战速决的方式,凭借力量冲撞,若是被抱到,那就完蛋,秦言就那么一侧身,踹向这人的膝盖,可是一脚失空,被撞飞了三米,你这么能顶,咋不去打NBA,不过好在没被抱住,秦言浑身虽然酸痛,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来,继续。”这次秦言聪明了,记忆里的某些片段被唤醒,对这种大开大合的斗技,自己不能硬碰硬,就得玩柔的,玩阴损的,有没有一种女儿拳,可以打二十个,秦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蓝色的火焰,记忆里的画面变成他的拳脚。 好一手,问路手,在下咏春秦言,在秦言的眼里这是梅花桩,他旁人眼里,这拳短又促,马步又稳,这人怎么颇有大师风范,武道大师,十几击拳头专门大脸,这暴露狂兄弟懵了,这拳头一看没力气,可为什么会在一寸里如同箭矢一般。 嘭!大汉到地,秦言在感谢叶问123电影的时候,挥着拳就要打肿那双牛眼,可谁知暴露狂兄弟惊呼:“你是秦言,我是尉迟百里啊!” “不认识。”秦言有些怀疑的看着尉迟百里,后者站起身,一脸憨厚的笑。 “就是大牛,我小时候被你打过。” 秦言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环绕了一拳,那群大汉里,年轻的都笑的无比开心,这是男人的友谊,这些人有跟他一起打架的,有被他和一群人敲闷棍的,来自童年的友谊。 “原来,你们还认识我。”秦言泪目了,这尉迟百里是秦家的世交,尉迟先祖和秦家先祖,同称为大夏双虎,只不过尉迟家混得比秦家好,只不过秦言弃武从文,好久没和小伙伴们联系了。 众兄弟寒暄,尉迟百里拍了拍秦言的肩膀,把秦言虚弱的身体拍的发抖:“要我说,你当初听你爹的干嘛,还不如继续练武呢?” “我要练武,你刚刚不被我打死了。” 场中大笑,尉迟百里憨笑的挠挠头,秦言一边感慨,一边朝身后挥了一拳,拳风对撞…… “又是那个被我打的兄弟,别偷袭啊!” “好拳,讨打。” 秦言躲过一记撩阴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这世上还有这么英气十足的霸王花,腰长马尾,面白唇红,身着武服,身材高挑,腿怎么可以这么长,难怪打起人来像只母豹子。 打不过,怎么办,我求饶,我求放过,可还没等秦言举手投降,满含真气的一拳要拧下秦言的头,这拳的套路为什么这么像十三姨,秦言忙逃到鬼蜮之中,神秘女子正疑惑,忽然转身,就那么一拳,把偷袭的秦言揪了出来,就在要打花秦言吃饭的脸时。 “三娘,快住手啊!秦言,你怎么和她打起来。”司徒莹一路小跑,指着那群也目瞪口呆的人喊道:“快拦住你们大姐,还看什么看。” 尉迟百里众人露出一副你不动我不动的样子,一个是曾经的大哥,一个是如今的大姐,大哥打不过大姐,大姐把人往死里打,可大哥的情义还在,义字当头,他们往前走一步,却被李凤绫瞪了回来,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 秦言哭滴滴的看着司徒莹:“姨,她打我,你要为我做主。” 李凤绫的满头黑线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秦言。” “没错啊!你们认识。”司徒莹有些不解,李凤绫虽然蛮横一点,可也不会出手打人。 “不认识,你跟我过来一趟。”李凤绫,迈着大步就走。 逃过一劫的秦言,被一群塑料兄弟嘘寒问暖,从之得知他的身份,李将军的第三子,李凤绫。 我凑,你为啥不叫李哪吒,秦言看着自己满是淤青的手,有些挖苦道:“她为啥打我,她凭什么打我,改天我要敲他闷棍。” “阿言,你打不过她的,人家武者六品,半步宗师,若我用真气,你连我都打不过,所以别想这些不存在的,所以,这读书还是没用的。” 面对保持读书无用论的尉迟百里,秦言提不起驳斥他的冲动,问道:“我怀疑她喜欢我,打是亲骂是爱。” 众兄弟露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阿言读书读傻了吧!他们给秦言讲述一段往事,听完往事的秦言面露惊恐。 那一年,熊孩子在孩子王的代领下,去另一个营里为一个兄弟讨回公道,敌方老大一扎着童髻的小黑炭特别能打,兄弟都挂彩了,孩子王于是救出了一个好主意,诱敌深入,瓮中捉鳖,黑巷子里拿鞭炮烧她头发,一群武夫之子控住她,孩子王很嚣张的捏着小黑炭的鼻子:“记得,我叫秦言。” “真他么的馊主意。”几年后的秦言,再次见到小黑炭时,他被自己感动的哭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六章 带着侄儿去玩?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李将军,无心之举,望求原谅。”秦言拱手认错,一副我年少无知别怪我的表情,搞不清楚状况的十三姨,拉着好闺蜜的手说:“其实我家阿言,还是挺听话的,挺好一个孩子。” 挺好一个孩子,李凤绫的嘴角抽一抽,那一年的十三营孩子圈里,谁不清楚这个好孩子的臭名,李凤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阴损的人,烧我头发,捏我鼻子,童年阴影啊!要不是我忍着不哭,忍着不哭,还对家里人说了谎,说是自己不小心。不哭,说谎,李凤绫咬紧银牙:“我不是将军,叫我李凤绫,或者叫我李三娘,我随你。” “是的,三娘。”秦言开心的笑了。 而司徒莹惊叫一声“三娘,这不乱了辈分了吗?你是我姐妹,他是我侄子。” “各论各的,我还是你师父呢?” 司徒莹抱着李凤绫,回头灿烂对秦言灿烂地笑着:“我昨天跟你说的怎么样,美不美。” 确实不像以前那么黑了,确实鼻子也挺了,确实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可没胸啊!秦言的眼光不断往哪里瞥,最后得出司徒莹欺骗自己年幼无知,没有见过雄伟壮观。 三人行走在十三营里,李凤绫:“你父亲和我父亲也算认识,大夏十三营,你想去那里,文还是武,你一个男的,应该选择武。” “去哪都是为大夏,文武都是军旅啊!”秦言心里无奈,我还有的选择吗?你老爹和我老爹认识,你老爹是大将军,我老爹小幕僚,上下级的关系,不过他确实感谢李凤绫,把父亲上司女儿那么欺负,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黑炭是个女孩子啊!但鸡毛掸子是不会听我辩解的。 李凤绫认可的点点头:“说吧!你想去那一营,这里的情况你也熟悉。” “我想去神机营看看。”秦言说出曾经的一个愿望,火药大炮才是男人的浪漫,但这些东西是大夏最高的机密,若无此,如何能抵御妖蛮异族,大人那里会给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看。 李凤绫看了一眼秦言,像是知道他想什么:“这个不行,神机营出了一些事情,百鬼夜行。” 司徒莹脸色一变,有些颤抖的说道:“不会吧!真的有鬼怪一事,我只听说过,秦言,你知道吗?” “我会保护你的。”秦言这一句话听得司徒莹心中一暖,看来没白疼,只是她目前不会知道,秦言天天和一万只鬼聊天啊! “鬼怪之事何须担忧!”李凤绫说话总是这么斩钉截铁,只不过突然语速放缓:“只要心有正气,就像林赤霞大侠一般,何惧。” 我好像收获一个迷妹了,白长官说大监察,李凤绫说林赤霞,优秀的男人就是这么优秀。 秦言想到了一件事情,二叔护送的那个兵部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在官员失踪案里,这是第一个被绑架的:“三娘,兵部失踪在城外天云村的人,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二叔是护送他的百夫长。” “好像和神机营有关。” 秦言眉头一皱:“我听说过神机营的武器存于秘密的武器库里,这人被抓走了,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神机营的火药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李凤绫觉得秦言有些不对劲,问道:“你了解那么清楚干嘛!” 秦言尴尬的笑了笑:“兴趣,兴趣。” 他不愿说,我也不想问,李凤绫倒是想问一些有趣的:“你刚刚那是什么拳法,短促有效,很适合女子使用,可能教我!” 咏春是女人拳,秦言为了找回场子,催动技艺,虎虎生风的舞了一套,可看的李凤绫眉头一皱。 “你不会打拳,有形无韵花架子,知一而不知九,但这种劲道有些有趣。”李凤绫挥手很慢一拳打在木桩子上,顿时间洞穿。 秦言一愣,这女人武力值爆表啊!不怕你打碎,就怕你打穿,因为力不是分散的,而是贯穿一点,就像针头一样,轻易穿过皮肤,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曾见鹤蛇相斗,蛇力之柔,却可敏捷一跃,鹤力虽若,但铁嘴锐利,此力叫做寸劲,一寸之间杀敌。” 这么拽的一句话,李凤绫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一寸时并不耗费体力,却能造成这样的伤害。”她望着秦言,很认真的问道:“可愿学武道。” 司徒莹吃醋了,这小妮子又开始收徒弟里,以后大侄子成小师弟了。 秦言摇摇头,自知早已过了黄金年龄:“不必了,我有自己的路,只是不知道,何为武道半步宗师。” “武道九品,九品武徒,八品武师,七品大武师,六品半步宗师,五品宗师,四品大宗师,三品武帝,二品神武,一品没有人可以达到。” 武道一品没人可以达到吗? “前三者,知力;中三品,化境;后三者,破境。” 秦言点点头,看来对于这个世界,自己还是了解的少了。 李凤绫看着沉默的秦言,长大了,不仅我变了,他也变了:“你教我寸劲,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三娘,真的要去。”司徒莹笑脸如花,点了点李凤绫的肩膀,这究竟是什么一个地方,很神秘吗? “为何不去,还有,你出钱。”李凤绫转身离去。 “我没钱,我没钱,李三娘,你个败家女人,每一次都是我出钱。”司徒莹跺着脚,忽然看着眼巴巴的秦言,觉得这个钱有必要花:“大侄儿,洗白白,洗香香,晚上见。” 这两个猛女搞什么啊!秦言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走进鬼蜮之中:“冥,你对武者体系怎么看。” “我不清楚,我的记忆里没有。” “那你觉得我应该走那条路。” “我不清楚这些东西,我的记忆里没有。” “那你是修什么的。” “记不清了。你要真想学,等你血海污染,走火入魔死了,我教你。” “你的胭脂我全部丢了。” 这一片区域,鬼哭狼嚎,秦言回到家,待到黄昏之时,从冷水中醒来,钻入秦二郎的房间,二郎正随老师备考圣院,所以款式不错的衣衫穿在了秦言的身上,温润的玉挂在大郎的腰上。 他乐乐呵呵的照着镜子,忽然想到什么,朝屋檐招手:“小白,我这身怎么样。” 抱着雪月奴,坐在房檐上的白月芸,点点头,还在昨夜的回忆里发着呆。 对于患那个职业病的人,想让他们说什么,做梦吧!秦言没好气的出门,忽然想到两个问题:“小白,你是武者吗?和李凤绫谁强。” “不是,但我可以打两个李凤绫,如果加上暗杀,四个。” 守夜人的前身不愧就是大夏暗杀部门,秦言觉得自己又干错一件事情了,怎么还叫她小白呢?“长官,你一天天到晚的跟在我旁边,我就问一句我的身体好看不,你喜不喜欢啊!” 噌! 守夜刀插在秦言的面前,他双腿发软逃入鬼蜮,反正我也看过你,扯平了。 …… 月初升,满城灯,帝都最美的还是夜景。 秦言搀着司徒莹走在大道上,而李凤绫则抱着一把宝剑走在前方,大侄儿一路赔十三姨唠嗑,司徒莹笑的花枝招展,尤其是想到今晚要去的地方,她看前面的人想笑,看旁边的人也想笑,最终实在憋不住,蹲在街上,捂着肚子大笑。 这两人吵的李凤绫,想抽出宝剑,一人来一下,她问:“你在笑什么,那个地方你也没少去。”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我们三人去哪里,挺有趣的。”司徒莹刚说完,就拍了拍大侄子:“今晚好好干,好好干啊!” 这句话的车我实在更不上,秦言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这条路颇为熟悉,好像走过无数遍,只是他不愿往这里想,直到听见灯火染的发亮的街道,行色匆匆的客人,热情似火的姑娘,耳边传来的靡靡。 “客官,进来玩啊!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灵,一个比一个嫩乎乎。” “今儿个有什么新鲜刺激的。” “有,今夜河畔,选魁主。” “可我没银子。” “你滚吧!” 秦言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姑娘,走向一群姑娘,很熟练的丢银子,试大小,去得还是头一等的高等会所,教坊司。 司徒莹回头对秦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大侄子,进来玩吧!”在她眼里,秦言就是个不经人事的纯洁之人,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来过,也感谢婶婶深知家丑外扬的道理。 “二位,这样做不合适吧!”秦言保持最后的倔强。 李凤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很正经的说道:“有何不合适,婆婆妈妈的,要进快进。” 众姑娘朝着那无比矜持的书生伸出一双双魔爪,这连该找到的地方也找不到的小年轻,颇有适合调教的味道,可为啥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小哥,多俊,进来玩玩呗!” “姐姐今晚会很温柔的。” “不要,不要,”秦言眼眶湿润了,颤颤巍巍的被姑娘们拥着抱着摸着,挤入门内,满身的香气,满脸的唇印。 长辈带晚辈来玩姑娘,这样的十三姨真的是,给我来一打。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七章 秦言游记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游记: 该怎么形容大夏呢?我抽出封建朝代老秦言的思想,用一个旅客的角度去记忆这个时代。 大夏是臭的! 保持着一系列我看的头皮发麻的制度与规矩,为了不影响各位看官的心情,也希望未来我留名青史(秦言注:老秦言读书人的臭毛病作祟),未来有看一代文宗所留下文字的青少年,不会被影响三观。你只知道几百年,上千年前是应该这样的,但你们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子的,不要再打穿越的念头,因为着实活不下去。 我活得不算太开心! 但我爱大夏,他让我体会到好的,不仅仅是所谓的修行体系,其实这些东西本不吸引人,就跟写一本玄幻与武侠的书一样,所有花里胡哨的都只能是点缀,这按照某些文学评论的观点来说: 如果真的算文学的话,那严肃奇幻文学所带来的传统是会出作品的,就像近战法师阿道夫,人们记忆最深的是群山里发生的事,就像那个武侠时代,金大侠写的固然飞檐走壁,但吸引人们的是快意恩仇。 小说是人的故事,人与人之间就有了事,人与时代之间就有了传奇。 我保持这样的创作的角度,以公正的古今史观去描述这个大夏,你可能喜欢,也可能不喜欢,但我希望你不要喜欢噱头,回到故事的本身,大夏真的是一个蛮不错的地方。 首先按照语言的角度,大夏官话是你们听不懂的,但神奇的事情是,他的文字与古国相同,在一个历史完全不同的异界,出现同样的文字,第一代表汉字的伟大,只有伟大的东西才会不死,第二代表感谢有了汉字,他使两个世界的人有一致的想法。而这里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历史。 作为一位曾经寒窗苦读的人,我从记忆里翻阅知识时,竟然发现大夏的历史是有不可知的地方,一个王朝竟然能够保存两千年之久,这是否是破坏了某个道理,有些过于长了,但我目前不想了解,大秘密下是会死人的。 我若给大夏来一份速写,那么她很神奇的是,有故国古代的因素的,这因素与很多其他因素混合成为了大夏,就类似于同一个平行空间里,在某一个点,走向两条路,我爱故国,我希望960万平方的故里可以被建设的更好。我爱大夏,不仅仅是我回不去了,而是她同样是我一半记忆的母亲。 两个母亲都不错,我竟然同时有两个母亲,真好。 我也想去做一件事情,出一趟远门,可我和大部分帝都人一样,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但我应该觉得我可以出去走一走,否则对于大夏的认知是不完整的。或者我想去另一个国度游历,我曾对叔婶说过,以下是他们的话。 二叔:“这世界有太多危险,阿言,少出门。” 婶婶:“这世上可有妖怪,你这么胖,它们会很喜欢。” 第一次旅行筹备以家人恐吓告终,但我相信我会走遍大夏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最后,我只能说说帝都了,这座城比上辈子的城大,繁华的有些不像古代,若是说这是我另一个母亲的某个年纪,我想一定是盛唐,傲立与世上,百国来朝,我明白帝都人为什么不爱出门,不出门就可以看见这世上各个国度的风貌,何必出门,这证明帝都人是眼界狭窄又骄傲的。 在帝都有三个最高的地方,依次排名:天院的观星台,阴阳司的阴阳塔,圣院的书山,很想去,但大监察不允许我乱走,阴阳塔不让我逛,这是很可恶的举措,但为了你们可以看到,我要筹划夜游阴阳塔之行,而作为封建朝代,宫城里的夏帝为何这样允许,别人比他高,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代夏帝想建一座高楼,但一建就塌,耗费民脂民膏,最后引起民怨,皇帝想当太阳吗?在下罪己诏后,夏帝独享繁华,不占高处。 说了故事,说了建筑,说了历史,可为什么不说人呢?其实是没写,你将随我的足迹,去见识一个个人,先总结一下,大夏的人是开放的,这是一群温良的人。 …… 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白陵河畔胭脂香浓,画舫楼船穿行华灯光明,是衣衫轻薄的女子靠在栏杆,是装模作样的骚包很不矜持的露出本性。 此地是勾栏,是听曲,是封建的糟粕,确实一等一的热闹与繁华。 尤其在每年冬祭日前,由礼部管辖的教坊司,号令众院楼,举办甚大的花魁大会,选一名花魁之主,用一绝世女子的美丽,幻得一夜之迷醉,简称播种大会,真的该怎么说呢? “大侄子,别紧张,每个人都会有这段经历。”司徒莹很豪气万丈的安慰着秦言,她不希望秦言失去自信,这将会影响他未来的战斗能力。 秦言用批判的眼神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他想不通司徒莹与李凤绫为何这么猛,看模样这二位大夏猛女的经历比他还高,还不是因为穷,穷得去不了高档场所,秦言有些沮丧的盯着白陵河。 其实并不稀奇,这是上流名媛的小秘密,他又想起留王府里那直呼有赏的桃花眼,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个富婆。 李凤绫觉得秦言真的挺没男子气概的:“你看我作甚,开心点,今夜的消费全部由你十三姨买单。” 司徒莹的表情变得凄苦,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银子,真的抵不住这娘们的败家,可是为了大侄儿能在今夜成长,该花还得花。 “三位客官要几等的楼。”妈妈桑笑的花枝招展,不清楚这两个姑娘客户是直的还是弯的,直到李凤绫大大咧咧的搂着她,在她的臀部很熟练的按着,她终于明白这两位老手的喜好。 “我喜欢高的,最高等。”李凤绫毫不讨价还价的说道,帝都有钱人太多了,每年的高等的楼都被炒出天价,计量单位再也不是白银而是黄金。 “别别别,去中等的就行。”司徒莹更加的慌了。 “就上等。”李凤绫毫不客气。 “李凤绫,你就是个败家娘们。”司徒莹在发出一种咆哮之后,丢出一片紫金银票,凭此物可在大夏各地兑换,来自天院的不可伪造技术。 秦言羡慕了,越发坚定要抱住十三姨的大腿,见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凤绫开口道:“不要给她省钱,大夏没几个女人比他有钱。” “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大侄子,你别信他的。”司徒莹很不想让秦言误会她,可是她发现秦言的眼神变得古怪。 秦言指了指迎面走来的两个方向,一位一脸正气的百夫长搂着姑娘,一位满脸傲气的书生身边围着姑娘,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尴尬的局面。 司徒莹摇手道:“姐夫,二侄子,你们也来了。” 在三伙人以一个很神奇图形出现时,社死也随着而来。 秦二郎看了眼父亲,面色一变,在看了一眼十三姨与大哥,无地自容。 秦二叔看了眼儿子,面露欣慰(二郎的取向果然正常),在看了一眼侄儿,大郎果然与以往一样,可看着司徒莹,他想找个坑跳下去,被小姨子抓了个显形。 “十三妹,阿言,你们都在啊!”一脸正气的二叔挠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秦言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二弟,这小子学坏了:“千年,何时发生的事。” “我是帮娘看着爹的!” “君子诚也!”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想跑走的秦千年,双目湿润委屈的说道。 司徒莹目光一亮,越发佩服姐姐的家教,大侄子纯洁,书生二侄子也纯洁,只是姐夫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姐夫,阿言,跟我们一起来把。” 二女雄赳赳,气昂昂,三男面色凝重在社死这件事情上,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装作互不认识,这里没有父子兄弟,大家都是同路人。 高楼是最好的观景台,可俯视花魁大会最好的面貌,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而司徒莹也是大出血了,买了一个最前排的位置,与之相对的只有一桌,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帅哥与一位脸上没毛的小年轻,好奇的看着走来的人。 “司徒家的小姑娘,李家的第三子。”老帅哥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那边是程家的小胖子,大元,看来有事发生啊!” “龙先生,要不要赶跑他们,好不容易的清净。”叫做大元的小年轻开口道。 龙先生摆摆手:“算了,都是些不错的孩子,就跟我年少时那般模样。” “来来来,坐坐坐,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请客。”司徒莹很热情的招呼秦家三人,就觉得这笔钱花得值了,看到三个男人的社死现场。 侄子默不作声,儿子还在装死,秦二叔觉得自己是该承担起作为长辈的义务:“十三妹破费了,今日这事为了应酬,你姐姐还大着肚子,你看看这…” 司徒莹微微一笑,意思是规矩我是懂得。 秦二叔放心的点点头,忽然注意到场上有个他不认识的带剑姑娘:“这位是。” “李凤绫。”李三娘开口道。 什么?秦二叔面露震惊之色,小姨子他理解,被老丈人宠的没边了,而李凤绫他是知道的,若是个男子,必是当世一代大将,关键很重要一点是,她爹也是他上司,又是人与人莫名其妙的缘分,秦二叔发誓今夜不说任何话了。 而此时李凤绫的目光变得很锐利,她盯着一伙人,为首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力量的小胖子,真兴冲冲的大步走过来,一副纨绔的样子,很嚣张的坐在位置上,一拍桌子:“李三娘,这个位置是老子的。” “程三甲,你是找打吗?”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八章 秦言斗酒诗百篇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二叔非常尴尬,自己的辈分摆在哪里,看着这些个剑拔弩张的年轻人,都一副要开架的样子,其实他两边都认识,这程家和他们家也是世交啊! “三甲,你这是。” 程三甲一看是自家的世交,也不嫌弃一个如今贵,一个如今贱,拱手行了个晚辈礼:“秦世叔,别管,小侄要搞事情。”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搞事情说的这么大义凛然,龙先生的眼神满是笑意,轻声说道:“还有秦家的后裔,这戏有看头,大元你认为这人如何。” “修为低下,不及祖辈,军中笑谈之一,秦家仅存的二个晚辈全部弃武从文。” “谁是秦百江之子。”龙先生眼中露出一丝寒芒,大元指了指秦言的方向,龙先生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竟然被放出来了,难得。” 秦言表情变了变,总觉得有人看自己,目光朝这一桌看去,盯着那名龙先生,一副你在看我我咬你的样子,看的龙先生心里发怒,这么嚣张的小子,真警觉啊! 真的是奇怪的人,也许是我长得太帅,秦言不多想,只是盯着程三甲,一副李凤绫小弟的模样,要打就打,我为大姐大两肋插刀。 “程三甲,我觉得你不记打,上一次躺了几天,你心里没数吗?”李凤绫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胖子程三甲满脸堆笑的脸变了变,自己就是为了报仇的,上一次挑战李凤绫,结果被打的躺倒床上一个月,此仇要报。 “李三娘,你可别说老子欺负你,见你是个娘们,这次我们不比别的。”程三甲开始他的报仇计划。 “那比什么。”李凤绫很自信的说道,比什么你也赢不了。 程三甲招了招手,一群教坊司的小奴,带着一坛坛美酒上来:“可敢比一比酒量,输了老子要你的位置。” “那你输了呢?” “老子叫你一声奶奶。”程三甲与身后一般挺着将军肚的猛男笑的无比开心。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要小小报复一下,就觉得很舒服,秦言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位当朝两大军武世家,他已经猜出程三甲的身份,当朝护国公程家的人。 “这位兄台,劳烦做个见证,以防某人不认账。”程三甲对龙先生说道,大元刚想训斥,龙先生开口道。 “可!我作证,你们开始吧!” 不就是喝酒嘛?我李凤绫怕什么,这一声奶奶你们叫定了,李三娘很霸气的拿起一坛酒,一掀,酒线入喉,可是她的表情瞬间变了变,中计了,但怎么办,强行灌了一坛,腿脚有些不稳,差点摔跤,所幸司徒莹起身搀扶着他。 司徒莹嗅了嗅酒味,面色一变:“醉死马,这种酒是人喝的吗?别比了,我们走。” “哈哈哈,莹妹妹说的对,就是醉死马,老子花重金从草原商人哪里买来的。”程三甲挺着大肚子,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继续!”李凤绫怎么可能失掉面子,可腹内冲出的酒意让她有些发蒙。 “李凤绫,回去,别喝坏了身子。”司徒莹担心的说道,表情变得很严肃很认真。 “哈哈哈,莹妹妹你别管她了,女人嘛?相夫教子就行,当什么男人。”程三甲一句讥讽让两个姑娘瞬间受不了。 “莹,别拦着我,今天他奶奶叫定了。”李凤绫咬紧银牙。 司徒莹举起一坛酒,正色道:“你要喝,我赔你喝。” 不愧是大夏猛女啊!看的三个男人肃然起敬,可这酒之烈,入口即嘴,二女喝的眼前发暗,一双坚实的胳膊扶着二人,躺在秦言的怀里,十三姨有些晕乎乎的:“大侄子,放我去,凭什么说姑娘不行。” 秦言有些叹息,总算搞明白她们在争什么,他又看到李三娘,这下子她真的是个姑娘了,眼角垂泪,小声抽泣:“凭什么说只能相夫教子,凭什么说我不能上战场,凭什么这次不带我…” “三娘,你喝醉了。” “我没醉。” 每个喝多的都这么逼逼,秦言咬了咬牙:“有些事情还是不适合女人做。” “秦言,你说什么?”李三娘愤怒的挥出一拳,可就在秦言以为她要使用寸劲之时,铁拳变成了柔荑,轻轻的打在秦言胸口:“你是个混蛋。” “我混蛋,我就是个混蛋。”秦言面色忽然一凝:“这事男人来做,我替你比。” 李三娘与晕头转向的司徒莹惊讶的看着秦言,龙先生面露出赞赏:“不错,是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情。” 二女退,三男上前。其实心路是这样子的。 秦二叔觉得自己作为长辈,不合适,就意思意思。秦千年则是被大哥给唤起热血,大丈夫就该如此,背后是柔弱,面前即是战场。 “大哥,我随你上前,勿问。” “阿言,我知道你能喝,可这酒我以前尝过,的确烈。” 秦言认可的看着亲人一眼,举起酒,对程三甲说道:“总不能她们喝,你不喝,是男人就跟我对吹。” “有什么不敢,谁有老子胆子大,老子就是天生泡酒缸里的种。”程三甲嚣张的表情忽然一变,他看到这名少年云淡风轻的坐在酒坛子中,举起一坛酒咕噜咕噜,喝完在一坛,三坛面不改色,眼里还露出不过瘾的样子。 他咽了咽口水:“喂!这烈酒不能这么喝啊!” “你怕了,来试一试。”秦言刺激道。 这试一试一句恐怕是全天下男人的克星,程三甲咬紧了牙:“试一试就试一试。” 第一坛酒下肚,头晕:第二坛酒下肚,满脸发白:第三坛酒下肚,程三甲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杯中的事物,用最后一丝理智问道:“你为何不醉?” “这酒不烈,和我喝过的那种酒相比,太差。” “那酒叫什么。”程三甲不相信的问道。 “二锅头!” “我要喝?”程三甲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躺到了,剩下的那群人面露惊惧之色,看着秦言的眼神变得恐惧。 秦言起身,拿着酒向前,对着那一二十个大汉:“来,继续。”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场上的达官显贵,男的羡慕此人千杯不醉,女的仰慕此人豪气万千,那些个大汉终于受不了了,抱着程三甲,跑走了。 “他醒了,提醒他来认亲。”秦言大笑道,今夜只求一醉,只可惜这世上的酒不烈,但喝的是少年豪情:“二郎,做首诗文助兴。” 喝的找不着北的秦千年,终于承认大哥的才华还是比自己好一点,嚷嚷道:“大哥说什么?要写你自己写,别老是拿这个气我。” 酒后作诗,如此雅士行径,众人目光灼灼,大夏诗坛已无好诗,除了那首锦瑟,那首雪梅,今日某不是有好诗词出现,唯有这样的狂士少年,灵性如此,诗文如此。 “少年郎,来一首。” “公子,人家想听嘛?” 灌了醒酒茶的司徒莹与李凤绫眼光朦胧的看着那道如狂的身影,有些发呆,有些觉得秦言能写好诗。 秦言大笑,走到栏杆旁,而坐在栏杆旁边的就是龙先生:“这位可否为我磨墨。” “大胆!你可知道这位是…”大元斥责道。而龙先生则朝小奴要来了笔墨,将一支好笔递给秦言:“可,但无纸,你写何处。” 秦言点点头,迈着醉步,只觉得这白陵河里,云雾缥缈,自碧波而上,仿佛腾云,祝他一跃而起三千里,文宫闪烁,沾墨挥毫,笔落白墙。 “秦言斗酒诗百篇。” 龙先生冷哼一声,如此狂客,但少年或许如此。 “白陵河上酒家眠。” 狂草更加草,这少年的书法颇为不错,可为何没在帝都扬名,可下一句诗文出来之时,全场四寂,诗成,一道清气直冲云霄,此乃才气。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如此狂妄,夏帝让你上朝,你却不理那个老头,何其潇洒,何其仙人,做的好啊!说出场上某些人的心声,龙先生面色变得很难看,这时异象突变,整条白陵河上云烟缥缈,宛若仙境,而仙境之中,诗文响动,唯有一少年才是谪仙,秦言丢笔,大笑声传遍高楼。 这一手狂草诗文的墨迹,细看竟然是云烟。 “这不是凡人啊!这是仙人啊!” “我为何想远离朝堂,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不想上班啊!” 有懂行的人替众人解释,这是儒道的神奇手段,用诗文引动异象,刚刚才气冲天,又是一位读书人,大夏之幸啊! 人生应该潇洒,何惧朝堂权贵。 “龙先生,要不要除掉他。”大元发问,无须的脸上满是寒意,就像一只忠犬。 龙先生反而大笑:“好诗,好诗,少年郎,你是我大夏的谪仙人。” 《饮中八仙歌》子美大大写的八位狂客,这一部分是他写给他偶像李太白的,我盗用了,只是因为我也是白哥的迷弟,以上是秦言作为文抄公的心理建设,他瞥了一眼龙先生,坐回了位置,我其实挺喜欢别人拍我马屁的。 呸!文人相轻。 “你们快看!”众人看向窗外。 此时烟花万丈,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终于开幕。众楼船上莺莺燕燕,各地的花魁齐聚而上,花瓣飞舞,音乐缥缈,未散去的云烟,给此地多了一份意境,也许仙界就是如此,看那一位位小仙女。 舞的真好看,跳的真好看,长得真好看,秦言搓着手,哪有那时的仙气,司徒莹觉得这才是大侄子,刚才那个老公一定是梦:“大侄子,选一个,姨给你出钱。”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二十九章 你给我谈什么国泰民安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么好,这么不错,秦言感动的都要哭了,眼光看向失态李凤绫:“三娘,有的人说就让他们说吧!自己做好就行了。” 李凤绫点点头,只不过眼中的秦言,从儿时坏孩子变成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他变得挺好的。 此刻! 一舞全城动,满眼皆迷醉,古风的美,是这一刹那的风情,总有一个姑娘一抬头,就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不是花街柳巷,这是另类的大夏选美。 人们注视着新花魁与老花魁,走下楼船,上了各自的楼,为什么说花了钱就是好的。最贵的,最不错的花魁迈着楼梯一步步的摇了上来,看的一众人眼中冒光。 可以证明,她们只是这座销金窟摆出来的商品。 那是听舞花魁,据说她的腰肢柔的如同水蛇,大侄子,想要不。 那是白玉花魁,据说还是未开的清倌人,虽然贵一点,大侄子,想要不。 那是红柳花魁,上一任花魁魁首,虽徐娘半老,但鉴于大侄子你没经验,很适合你。 …… 随着司徒莹如数家珍的介绍,给秦二叔听的目瞪口呆,惊讶小姨子的彪悍,惊讶她竟然不知道阿言的战绩,十岁就混勾栏,被他姐捏着耳朵拽了出来,问他干什么,他第一次说为了长见识,以便写诗,可以理解。第二次说是为了慰问这群女子的生活,还算善良,可以原谅。第三次老练的搂着姑娘,要尝尝姑娘嘴里的胭脂,她阿姐就追杀他半条街。他说他是进去选胭脂,谁信你。 而秦二郎则是露出羡慕的表情,这可是他的亲姨,为啥我没有,虽然我不稀罕庸脂俗粉,但十三姨,你好歹表示一下吧! 而秦言的表情也不好看,商场小霸王的十三姨很快发觉:“你喜欢琴音花魁啊!琴弹得不错,还因一首锦瑟无端五十弦火了,就因为火了所以目前最贵,大侄子要喜欢,我砸锅卖铁也要帮助你拿下。” 我真的谢谢你!秦言觉得自己的目的就是抱十三姨的大腿,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破坏自己的美好形象,他正色的起身:“酒喝多了,人有三急。” 一路小跑,跑到楼下,朝一个方向招了找手。 那越发可人的琴音正谢过一众客官的一掷千金,自从自己身价上来了,眼光也就提高了,感谢哪位公子。 咦!那位公子怎么在这,琴音一路小跑,跑到秦言面前:“秦公子,奴家可想死你了。” 秦言伸出手掌,摆到面前,一副非礼勿进的样子,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公子,莫不是奴家惹你生气了,今夜我只陪公子。”琴音垂泪道,看的秦言瞬间冒汗,一些狠话堵在了嘴里,无奈一叹,轻抚那张俏脸:“我知你心意,但我们注定萍水相逢。” “公子给我写诗,奴家已经感激不尽,是我高攀了,奴家这就走,望公子安康。”花魁娇滴滴的流泪,秦言对自己这种渣男行为有些愧疚,可男人不心狠怎么行,他忽然眼神一变,看了一眼走来的某个桃花眼姑娘,浑身一颤。 他连忙拉过琴音,搂在怀里。 “公子,公子。” “挡住我,挡住我。”秦言真的怕了,缩起身子躲在琴音那高耸的胸部,要是被那妞看见,自己的一世英名。 姬云樱瞥了一眼这一幕,看了一眼琴音,还是个熟人,只是那男子这样子着实不雅,她娇嗔一声,走开了。 秦言舒了一口气,这花魁的那个地方,真凶险,差点让秦大郎窒息,索性避开了那小妞,保住了脸面。 “公子,你又要走吗?琴音的房间欢迎公子哦!” “夜已深,早点歇息。”秦言见小妞有要垂泪了,连忙回头说:“有空会去你那里,与你聊聊诗词歌赋,楼上别去,很危险的。” 琴音笑了,公子心里还是有奴家的。 秦言闲庭散步的走在街上,心里还是蛮开心的,这一路的莺莺燕燕颇为养眼,可忽然撞倒了什么,他转头与那双桃花眼四目相对,背后瞬间发凉,好两个不看路的年轻人。姬云樱是想问问琴音有没有那个人消息,没想到给自己碰上了,这个登徒子是不可能不来这种地方的。 “是你!” “不是我!”秦言溜进鬼蜮之中,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姬云樱。 流年不利啊!某个角落里,秦言钻了出来,若问这世上秦言怕谁,怕这个烧自己头发的小妞,也许是心虚,看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身子,不愿负责。 我挺有但渣男的天赋啊!前面那人你挡着我干嘛! “喂!那边的大姐,你让一让路。” 那人一回头,秦言吓得黄河水倒流,怎么可能,跑的比我快。 “是你!” “不是我!” 姬云宁掏出罗盘,正欲追他,忽然看见那道红色身影,摆出一副姐姐的样子:“你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干嘛!”姬云樱反问道。 姬云宁脸瞬间一红;“我在这里查案子不行吗?你在找什么。” “我在这里找一个男人。”姬云樱咬牙切齿道,如果有可能,暴打秦大郎是很好的选择。 姬云宁面露疑惑,喃喃道:“我也在找一个男人。” 如果有可能,拿三昧真火烧死他。 “什么,琴音花魁今日不接客。”楼上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哎嘘长叹。 “太可怕了,我是遇见鬼了吗?”秦言坐在位置上,瑟瑟发抖道,天书里某个老鬼对着镜子说道:“你不天天见鬼吗?镜子,镜子,我是这天下最美的男人吗?” 司徒莹不解为何大侄子,出去一趟,脸就白成这样子,一看就是未经人事,被吓坏了,很安慰的说道:“要不,就找红柳花魁吧!毕竟你缺爱。” 秦言满头黑线,继续打量着莺莺燕燕,目光看向一座正搭建的高台。 “脸白成这样子,秦言,你某不是很虚。”李凤绫很关切的问道。 我虚,三娘你是不知道我不虚的样子,秦言想到一个理由,指着一群花魁说道:“我只是有些心疼她们。” 瞬间,圣人的光环从秦言的脑后飘出。你们考虑一个问题吗?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一个姑娘说了他的故事,她爹犯了案,她全家都被充入教坊司,这还算好的,还有……哎,哪怕是教坊司,却那尊严换命,哎……”秦言锤着胸口,一副气急攻心的样子。 龙先生的目光再次打量着他,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没错!教坊司的头号货源,就是犯官家的女眷,受过教育,长得好看…… 司徒莹的眼光忽然一案,因为这些小姐曾经和她一样也是小姐:“我明白,但此事不必多言。”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再一群达官显贵面前说这么丧气的话。 “我只是感慨,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很愚蠢,只有愚蠢的制度才会有这样的悲剧。”秦言一番话说的龙先生眉头一皱,大元的刀藏不住了。 有人在挑战这个时代的法?一伙纯种大夏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秦言。 长辈秦二叔尴尬的笑了笑“阿言,挺有想法的啊!不愧读过书,来看看,今年的魁王,哟,挺不错的啊!” 司徒莹接过话茬,彻底制止秦言的言论:“姐夫说的对,大侄子,这一任的魁王叫做商音,云州商国贡献的美人,无论身材样貌都是绝了,快看,她要表演了。” 秦言其实心里憋着一股气,酒力让他想说一番话,接过被阻止了,于是乎很没有兴趣的看着底下那名浑身黑纱的女子舞蹈,真没劲。 “瞧瞧看,这舞颇有异域之风,相传是一种上古之舞,祭祀神明所用,云州百国唯独商国的巫风还算鼎盛。” 真没劲! “这商音哪怕蒙着面纱,当凭这个身段也是一代佳人,正所谓玲珑有致。” 真没趣! “瞧瞧看,下一首就是玉树后亭花,也不知道那位有缘取得魁首。” 为何我看这么无聊,有种来段钢管啊! 没劲,没趣,无聊,秦脸的一脸抑郁让司徒莹一叹,旁边的龙先生也注意到这一切,高深莫测的说道:“年轻人,锋芒太露不好。” “人不嚣张枉少年。”秦言酒意上涌,怼了一句,目光扫视了这里的人,寻欢作乐的样子,这一世的清高压过他的理智:“这位先生,你可知这一首是什么歌。” 龙先生顿时有些语塞,因为玉树后亭花是商国的灭国之调啊!商后主沉迷酒色,所做此调,后被大阳所灭国,此歌流传大夏,成为教坊司必唱曲目,而下令的人就是如今夏帝。 “后生,你想作甚。”龙先生瞥了一眼秦言,指着饮酒的公子,陪酒的花魁,寻欢的中年人,作乐的贵族:“本朝歌舞升平,听点靡靡,有何不好。”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秦言直视龙先生,火星在空气里四溅。 “哎呀!秦言你说什么呢?”司徒莹瞬间被秦言气的跳脚,你这是要搞的一众人难堪啊!转头对龙先生行礼道:“这位,他喝醉了,都是胡言。” “不是酒中仙吗?怎么会醉。”龙先生冷冷一笑:“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说。” 秦言心中的怒意上涌,想起太多所见所闻,他不是好人,但他不忍看到五千年史书的悲剧发生在新的母亲这里,他猛地起身:“你说歌舞升平,岂知危急存亡之秋,陷于表象,你给我谈什么国泰民安。”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章 听他说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一嗓子,让众人又看向这位刚才的谪仙,这位狂客又发什么疯,说什么东西,坏人兴致。 为了挽回秦言的面子,司徒莹起身想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我怕了你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抱着剑的李凤绫忽然拉住她:“让他说,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秦言,我听你说。” 为何你们如此愚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秦言心中闪过一丝悲意,看着李凤绫,心中一暖,有人听我,字字泣血:“你们身在纸醉金迷可知天云十六州火光冲天,你们迷醉于灯红酒绿哪知大夏危机。” “不过是!读书人的牢骚之言,你这样的人真的是穷酸。”原本捧秦言的众人一瞬间倒戈相向。 “就是,要觉得大夏不行,你就别待在大夏啊!” 人可以这么听不懂人话吗?场中发誓是最懂大哥的秦千年心中忽然一颤,原来读书人的肺腑之言真的会被人当成牢骚之言,一声胸胆之间的大喊让议论纷纷的人闭上嘴:“住嘴,听我大哥说。” 秦言的背后像是被什么支撑住一样,脊梁立住了,这一身风骨令龙先生眼中一愣,他想起某个人的少年时期。 “说远的你们听不进去,那就谈谈巫鬼之乱,谈谈帝都,时至今日,云水浮尸,全村皆死,而这皇天之下,竟有功臣子女,惨遭屠弑,你们知道吗?那些姑娘有的还正值芳华,却被那畜生杀害,我想问各位可知,我想问各位可知,我想问留王世子为何不死。” 我想问留王世子为何不死,众人都是知情的,可当被这位少年戳破之时,所有人面色变得难看,那一直注视着秦言的龙先生,杀意与欣赏交织在面前:“后生,你究竟所言何事。” 秦言指了指那群达官显贵,眼中满是嘲讽:“我只笑权贵,为何鼠胆,这位先生我又有诗一首,可否一听。” “好大胆!”龙先生起身,随着秦言来到栏杆前眺望白陵河,河中那一舞倾城的花魁魁主只觉得有双悲伤的眼睛盯着她,她抬起头,正好与秦言目光相对。 而此刻一红一白两位姬姓少女,则看向那傲立台上的身影,云樱正欲揪出秦言,可被姐姐拦住:“你傻了啊!没看到父王也在哪里吗?”云樱瞬间退后,而云宁则面露疑惑,父王为何与他一起。 龙先生就是夏帝,他就是秦言口中那愚蠢制度的掌握者,冤案的罪魁祸首,不理国事的昏庸帝王,下令传播后亭花的哪位大夏帝王。如今他的眼光复杂的注视着这名他讨厌的少年,他会写一首什么诗? 我在恨什么呢?我在恨他们不知,我在恨我这个母亲受到伤害,我在恨我的同胞们麻木,我在恨不知过多少人时的那天,会有多少人恨。 他用最悲怆的声音唱出这首凄美壮烈的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白陵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亭花。” 诗一出,虽无才气,也无异象,但所有听到的人心中一阵,而声音远去,传播整条白陵河,而在帝都的书山上,一位位雕像前,浩然正气冲上云霄,那高冠老者叹道:“又是你,可你偏偏是那两人的徒弟,若不是,凭此诗凝民心一寸,我必将你列为我道第一序列,但你若还在,儒道不孤。” 李凤绫手捏的发白,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只为此诗:“好一句不知亡国恨,你们谁知道边境发生了什么。” 无人可知,无人想知,但这一刻他们真的知道了,夏帝的目光变得暗淡,看了一眼秦言:“当有来日,必胜齐天之姿。” 而秦言却不知这一切不可知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当初碎裂的文宫在悄悄的恢复,那一股力量像是长城,像是这九州,像是一头神龙,他并不觉得这样子有多骄傲,他只是莫名悲痛,莫名想哭,他低下头看着那颤抖的黑纱花魁,那颤抖的娇躯,泪水止不住的透过面纱,这诗是写给他的,这诗是写给她的。 “你为何讽我。”商音嗔怒道,她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会写的这么悲怆。 秦言没有说话,幽蓝的火焰一闪,下一刻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哭的颤抖,不断抽泣的商音,他是有意的讥讽这位花魁吗?一个被送到异国他乡的货物,他依然没说话,这是用手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我并未讽你,这诗写给你的,也是写给我的。” 商音怔怔的望着他,掀开了面纱,直视着秦言,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这才是魁主,压着群芳而生,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秦言盯着那张有些异域风情的脸庞,温柔的问道:“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秦言。”秦言说完这句话就要走。却听李凤绫喊道:“你不要走,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秦言与李凤绫,秦言一愣,问道:“三娘何事?” “你有如此诗才,他日能否为我写几首壮军诗文。”李凤绫目光灼灼的说道,想起那日的小黑炭变成今日的女将军,秦言笑着点点头:“有何不可。” 李凤绫点点头,拉着司徒莹,兴冲冲的往一个地方走去,对那个礼部官员说道:“睡一个魁主要多少钱。” “这不符合规矩。” “说多少钱!” “一万金。” 话音刚落,司徒莹面色一变,这败家娘们不会要这么干吧!但是为了大侄子自己就肉疼一下吧!这个钱可以花,可在她准备掏钱的时候,李凤绫丢出手中的长剑:“此剑乃欧冶子大师所铸,名为凤鸣,可能抵。” “能!但…”礼部官员是最重规矩的,可是看到夏帝的眼神,他可以不重规矩。 “此剑换一名魁主,李家三子,可值。”夏帝问道。 李凤绫坚定地说道:“他日换一首壮军诗,扫平天云十六州,值。” “秦言,今夜魁主是你的了,勿要忘记约定。” 吃惊的秦言的怀里撞进来一位姑娘,秦言不可思议的望着对他发笑的司徒莹,再一恍惚,被推入楼船之中…… 某地,大元问道:“陛下,那人恃才傲物,可否杀了他。” “不必了,大夏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人了,要做将军的女子,富可敌国的小丫头,还有…”夏帝脸上的乌云瞬间散去:“这才是少年嘛?” “可那人是苏党中人。” “大元,朕若想杀苏西临,还留着他干什么。”夏帝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若有闲工夫去管这个事,还不如去把那两个逆女抓来。” “云宁公主逃走了,她用云樱公主做诱饵…”大元说的正是某一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傻姑娘,正乐乐呵呵的啃着民间美味。 夏帝揉了揉越发疼的头,一个笨的出奇,一个聪明的让人讨厌,这两个真的是好女儿啊! 这时一群礼部官员急冲冲赶来,跪倒在地:“陛下,还有何吩咐。” 瞬间恢复了帝王本色的夏帝,扫着楼船方向,像是没有喜怒哀乐的说道:“从此大夏再无《玉树后亭花》。” 秦言很懵,一是恼恨自己酒后失言,但细想却不后悔,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再不说点真话,这辈子也太无趣。二是感动李凤绫,卖剑送自己玩姑娘,这放在那本书里都是传奇,三娘不愧是女中豪杰,这个朋友我交了。三是看着眼前的魁主姑娘,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按照正常模式,春宵苦短,时间寸金,大家应该早就洗洗睡了,让大床摇起来才符合举起走向,可秦言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又是由三个原因组成。 第一,商音确实好看,异域风情的长相使他的五官无比精致立体,偏偏眼睛又极大,眉毛又极浓,远远打量,这活脱脱的一暗黑色系的萝莉,近处一看完美符合萝莉三要素:轻音、体软、易推倒,精致的就像一个娃娃,让秦言不知道如何下手,但凡要是个妖娆贱货,我就从了。 第二,这是一个秘密,但根据有关人士的透露,秦言这一世还保持的少男阳气,上一辈子也如此,我们来分析一下叔叔婶婶眼里,估计有私生子的秦大郎的心路历程。上一辈子,是只长脑子,不长脑子的肥宅,也就这样的脑子可以背的下半个时辰的圆周率,还以为可以拿这来获得女神青睐,下贱的舔狗行为,勿要上升高度。这一辈子,前一段,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读书人,但就因为清高只做浅尝辄止的交流,从来不深入敌营,留下千万残兵。 如今两辈子的记忆造成的混合人格,是自卑与迷之自信的混合体,秦言的确是司徒莹口中的纯洁之人,我纯洁的舔狗身体承载肮脏的闷骚书生。 第三,商音哭了,还是哭的很凶,一个时辰都没挺下来到那种,秦大郎虽然没有某些故事里,见妞哭就心软的毛病,实际上他最爱看姑娘哭了,哭的都好看,尤其是魁主小妹这样的萝莉,但你哭我还这么下手,下不了手啊! 喂,别哭了;喂喂,别哭了;喂喂喂,别哭了…… 事不过三,秦大郎顿生怒意,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职业,在这里给我玩什么单纯,这世上我最恨那些分不清自己的人,他往前一铺,很粗暴的搂住商音,很不客气的掀开他的黑色长袍,露出黑金色丝线修成的肚兜,上面有着报春的燕子,燕子围绕着那一手握不住,颤颤巍巍的,很是诱人。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一章 夜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本来就被血海污染的人,就克制不了这样的欲念,正欲亲上那只樱桃小嘴,秦言就对上那双愤怒无比的眸子,你别说生气的商音更加好看了,但若珍珠般的泪珠,秦言忍不住的停手。 异变的人大多是畜生,畜生的样貌下,秦言懊悔的退到一边,最后笑了笑,离开了大床,见旁边有个大浴桶,直接一下子钻了进去,撒着花瓣的冷水让秦言清醒了一些,胸口的寒蝉玉佩传来一声尖鸣,这玩意儿撑不了几次了,他无趣的坐在水桶畔发着呆。 我丫的的确挺混蛋的,我觉得魁主小妞分不清自己,可我自己又分得清自己吗?刚刚明明很同情她们,现在却要成为施暴者,我恨自己这份虚伪,说实在的,我的确接受不了一些东西,秦言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眼中迸射出幽蓝的火焰,见是商音,火焰散去,慵懒的躺在水桶里:“你来干什么,快走开,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垂泪的商音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脱下那身被撕开华丽黑纱,只穿一件肚兜,有些发抖的站在一旁,肌肤白里透红,煞是诱人:“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可以改。”秦言真的是烦透了,这个魁主小妞在玩火,她在惹火,他一把将她拉入水中,商音一声惊呼,以为清白要不保了,可是秦言并没有搭理他,而是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水里。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喜欢这么做,你管得着吗?”秦言很没好气的睁开眼睛,白了商音一眼,这激发其魁主小妞的自尊心。 “你觉得我不美吗?你觉得我不好看吗?”她说完就拉着秦言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轻轻的移动,入手即是凝脂,温润胜过美玉,但秦言还是昧着良心,冷冷的说道:“对,你很丑,很不好看。” 魁主小妞怄气了,很不想理秦言,但是一个睁着大眼睛,一个闭着眼睛,就那么几分钟后,商音又开口道:“秦言,我求求你了,陪我聊聊天吧!” 这妞真的吵,我恨不得堵住你的小嘴,让你说话,你不知道我要克制不住欲念,我就异变了啊!到时候大监察就有理由杀我了啊!秦言很想装死,但听到她说:“我怕!” 他又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怕,每个人都在害怕。” 话茬打开了,一切都好聊了,商音这时候露出的笑,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会变成蠢货,只有秦言这快无欲无求的会觉得:“你笑的真傻。” “秦言,你到底在怕什么。”萝莉音其实满好听的,像前世那种装模作样的除外,秦言瞥了他一眼,刚想表示我怕你,就被这小妞打断了:“你是怕你不行。” 我的天啊!你穿着小肚兜,还是特露的那种,你是在威胁我是不是,但为了小命,我屈服了,秦言没好气的说道:“你低头看一看,在说话。” 商音低头在满是花瓣的水里,寻找着什么,忽然面色一喜:“在这,在这,你原来不是太监啊!” 呆子,一个好看的呆子在你面前你会选择什么,选择证明她呆,选择驳斥她的话,秦言都没有做,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异国的小妞:“怎么,看呆了吧!” 嗯嗯嗯!商音很迎合的点点头,希望用假动作给秦言自尊心,看的秦言嘴角抽了抽,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很美很美的妞没兴趣,商音继续说道:“在我的家乡,克制欲望是很愚蠢的,生命是一场走向毁灭的过程,及时行乐不行吗?秦言你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你们国家的后主,搞酒池肉林,唱玉树后亭,怎么滴了,亡国了。”秦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气的魁主小妞想咬他一口,一下子又哭了,撅着那张小嘴,朝秦言一咬,好巧不巧秦言一躲,直接撞倒木板上,额角一个通红的大包。 多狠的萝莉啊!很有往病娇的方向去养成,秦言很得意的敲了敲那个包,哼着小调:“头上的包,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烦恼,有的是自找。” 魁主小妞生气了,疼的嘴角抽抽,她很不客气的抽拳,虽然不疼,可是下一刻秦言的表情变了,她正好拿着寒蝉玉佩,只要她一抽,自己就马上异变,白长官就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出来,一刀斩掉自己的狗头,可能小破猫会心疼一下自己… 索性,商音觉得这东西不好看,收回了手,大眼睛扑腾扑腾的看着秦言:“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这都被你猜出来了,秦言有些诧异,好像不解释这小魁主就能猜出他的想法,既然如此,秦言觉得是该聊些严肃的事情了:“商音,在帝都的生活会很不易,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有些事情该做就做,当然有些话该不说就不说。” “你好懂哦!你是不是被这样伤害过。”商音怯生生的说道,眼中满是伤感:“我被当做礼品送到大夏,又被当做礼品送给你,我不能说话的,秦言,你要了我吧!” 秦言有些沉默,被当做礼品这话有些刺痛人心,他郑重的说:“要了你又怎么样,我救不了你,你要记住没人能救我们,这个世界有时候是脏的可怕的,你们国家后来存在的意义只是大夏来牵制大阳的,你的意义只是成为他们交易的商品,你要学会自己救自己。” “如果自己救不了自己怎么办?”商音说完就靠在秦言的胸口,这一刻秦言只觉得欲念全消,酒意又一次涌上心头。 “那就死了呗!他想杀我,他也想杀我,我知道秘密越多,我就死的越快,我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我可能存在价值,秘密,价值,你要记住。若想活下来,就要证明价值,但你若有秘密,就不要告诉我。” “我一定不会告诉你的。”商音抬起头看着秦言,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在说出这段话时,如同被命运操纵的行尸走肉,她做出一个决定,她嘴中念叨着什么,很笨拙的褪去秦言的衣物,在脱下秦言的衣裤时,秦言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个姑娘,一时间全身如同被控制一样,这是巫咒,她是巫,我要死了。 可是秦言没死,商音脱完秦言的衣服,也没做什么,只是做到秦言的身后,脱掉了肚兜,将万般美好一览无余,秦言却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任凭自己背靠着她身体,她就抱着秦言,脑袋贴着秦言的脸,很细心的为秦言擦洗着,某一瞬间秦言知道巫咒结束了,可他却一动不想动的享受此间的温存。 冷水在两人的躯体间流淌,却抵消不了两具肉体隐藏的热度。 “秦言,不怕了,不怕了,神会保佑你的。” “你们商国人信仰神吗?” “你不知道,每一个巫,都有自己的神吗?” 秦言眼中闪过一丝严肃:“那你信仰什么神。” “死神啊!大人说神也会死,所以死神是天底下最强的神,你怕不怕。” 我似乎明白一件事情,嗅着商音身上那奇异的香味,秦言咳出一口浊气,好像说出一部分秘密,心里好受了不少,他站起身,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轻柔的将他抱了起来,而商音被他一触碰浑身瘫软,任凭他的把玩,其实只是擦干她身上的水迹,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玉体横陈,商音很轻,轻轻的一声微喘,这一件人间少有的艺术品是如此动人。 “秦言,我想要变成一只燕子,自由的穿越南北,没人在把我当成礼物,我好怕,我好想飞到天上。” “我也想,自由嘛?” 秦言将她盖好被子,他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挥手灯熄,注视着装睡的魁主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惊恐,像是迷醉,感受她的鼻息,总之这一夜都是迷醉的。 她可观不可亵玩,就这么看着她,也挺好的,看着屋外的月色,我或许知道一个真相,这帝都巫鬼案终于有线索了。 翌日天微亮,秦言起身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不要走,好吗?我怕。” 秦言注视着睡眼朦胧的她,他觉得这姑娘傻的有些可爱,可若只是露水的关系,我又为何心疼呢?秦言握住她的手,悄悄的塞回被窝里:“我会回来看你的。” 秦言走到门外时,你捏紧拳头,回头说道,眼中满是承诺的意味:“答应我,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若我还活着,我会努力,帮你赎身。” “嗯!”这一声答应若细烟,飘飘渺渺许久才醒来,商音的眸子里满是悲意,眼泪止不住的留下:“赎身,活着,你说的自由,秦言,你为何如此,我也为何如此呢?我有些后悔了。” 我不希望知道你秘密,不是威胁说不能骗我,而是希望在我知道你的秘密的那一刻,但愿如此,我不会感到悲怆,就当我自己骗自己吧! 有的人掩盖自己的后来,有一生的本真与你相见,是谓你我,是谓一夜的情,这就是夜的秘密,用黑暗掩盖伤痕,用晚风催你入梦,梦醒了,该干嘛就去干嘛。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二章 我抄家我哭了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讨厌故弄玄虚,并不是因为我太直,而是大监察你,身为大夏最可怕的那人,我有些怕怕,我怕你一个不注意就砍我脑袋,怕我一个不小心就尝到阴阳司三千六百种酷刑,三千六百种酷刑,这他喵的是哪个混蛋发明出来的。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秦言看着背后紧跟的天狗,他们不急不慢的溜着步,不在意作为此事的负责人——秦言,那试图逃走的脚步,他们要干什么?天狗在白天,负责监察百官,负责抄家。 今天他们要抄上一任刑部侍郎,刘墨峰的家。 “秦言,不要逃走,这是大监察给你的机会。”作为天狗一哥的血烈,一头风骚的红发着实让人感慨,此人有高手风范。 “可此事,我毕竟和刘家还算有些联系,避嫌还是很重要的。”秦言说道,他当然清楚阴阳司知道他和刘云德之间那仇恨的关系,可按照秦言想说,哪怕是一次半夜找茬,一次暴打,都是建立在喝多打一顿的基础上。 可现在大监察要杀刘云德,为什么你不派人手去找刘墨峰,这是为何,是株连,是做给我看的,还是因为什么。 血烈,点点头:“确实你不合适,但他指名要你,这样好了,你负责抄家,我们负责抓人,怎么样!” 抄家与抓人,秦言只好认同这个观点,他其实早就想明白老爹做事,儿子遭殃,刘云德迟早完蛋,只是完蛋的这么早,我不做事,大监察就对我不爽,我就完蛋,抄家就抄家吧! 秦言就呆在门外,只听一声鸡飞狗跳,专业的天狗,很快的制服全部的人,秦言这才拿本书挡着脸,一步一步的走进刘家,见天狗兄弟,非常专业的将金银财宝摆了出来,心中一喜,可只听那刘家老太太一声惊呼。 “是你,那个臭小子。” “没错,就是我。”秦言见装不下去了,摆出架子,站在一伙跪着人的面前,厉声呵斥道:“刘墨峰罪大恶极,尔等知而不报,有意隐瞒,该当何罪。” 老大大闭嘴了,刘云德倒是开口大笑:“我早就想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最后杀我的是你,秦言,你做的挺好的。” “我做的有何不好,比起你这样的人,我确实挺好。”秦言冷声讽刺道。 刘云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父糊涂,刘家亡也,但秦言,我死你姐若能瞑目,也算欢喜。” 哼!秦言一声冷哼:“你这样的花花公子,也会这样想,放心好了,我阿姐会过得很好的。” 其实要解释一件事情,刘家人除了那个小姑娘以外,都是被抹除记忆的,白月芸一天一次的汇报,秦言得知刘墨峰也曾试图拿他的至亲之血修补魂灵,他们其实早就被抛弃了,刘墨峰这罪魁祸首,其实是最没有感情的,秦言怀疑刘墨峰早就异变。 秦言扫视刘家人一圈,说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这一支刘家是从哪里来的,我兴许会保住你试图保住的东西。” 刘云德表情一变,这位死渣男在要死的时候,展现出一种连秦言都动容的男人味,这一定是假的:“我父少时被收养,哪一支来自云州天云之地。” 他们被带走,而深思的秦言真正意义上确定了下一步怎么走,他一直不是专业的查案之人,所有线索支离破碎,索性他是最接近案子的人,或许因为这样,齐天才觉得自己有价值。 看着一堆堆金银财宝,秦言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领到一份工资,但一名天狗将账本递给秦言,让秦言估算一个具体的数字,秦言很客气的谢过,然后略微改动,也就是保留个位,将最高位的数字改的小一点。 他露出一副悲苦的样子:“我痛啊!民脂民膏,这刘墨峰果真是贪赃枉法之辈,该死。” 血烈很欣赏的看了秦言一眼:“秦大人勿扰,他迟早会被捉拿归案的,还请仔细清点,好让众兄弟早日归去。” “血烈大人谬赞,感谢大监察赏识,偶然执掌阴阳令,但比起各位前辈,我秦言不过一介后生。”秦言非常谦虚的露出账本:“这几个数,我有些看不明白,血烈大人可否教我,这该怎么分呢?” “这数可以,你一半,其余我和各兄弟慢慢思虑,再将账本送给秦大人。”血烈这货人高马大的,凶神恶煞的,这一下子怎么这么顺眼。 一上来就分一半,天狗的福利这么好吗?秦言笑着与一个个和他称兄道弟的天狗,互相吹捧,然后找个机会,溜到后院,循着记忆的位置,打开一扇门,他会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呢?秦言打开忘川之眼,搜寻这什么。 在一个柜子的夹层里,是一个睡着的小姑娘,睡着的样子完全不清楚自家发生了什么,秦言一叹:“你也许是觉得我和我姐一样善良。” 拍了拍小姑娘的脸庞,流着一丝口水的小破孩睁开眼睛:“蜀黍,蜀黍,爹让我玩捉迷藏,你别让他发现我。” 秦言愣在原地,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好呢?说什么都是错:“叫葛格,叫葛格,跟我走,带你去吃糖。” 提起吃糖,小姑娘眼睛放光,连忙说道:“我要吃好多,还要糖葫芦。” 这还是一个小破孩:“小声点,再吵有坏人来抓你。”在秦言牵着小云准备回头时,他的表情变成凝重,强挤出一丝笑,对门口的那名红发男子笑道:“血烈大人,赶尽杀绝不好吧!” “命令中说,是所有人。”血烈盯着小姑娘,表情很是冷淡。 “她挺小的,不算个人。”秦言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拿五成换,可行。” “我只认法令,是你的就是你的。” 幽蓝的火焰燃起,又瞬间熄灭,血烈斥道:“在我面前耍花样,你的实力还太低。” 秦言的手攥的发白,眼睁睁的看着血烈来带走小姑娘,小姑娘不懂大人间的勾当,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哭滴滴的说:“蜀黍,葛格,你不要把我给他,我不要糖,我要跟着你。” “血烈大人,你的法令是谁的法令,大监察还是哪位。”秦言盯着他的背影说道。 血烈回头,看着强忍怒气的秦言,无所谓的说道:“夏帝。” 我明白了,皇帝怎么可能会把监察百官的权力,彻底交给齐天,阴阳司有两个老板,守夜人的老板是齐天,天狗是皇帝的狗。 “秦言,你可愿加入天狗。” “不愿!” 血烈带着小姑娘越行越远,只听背后的秦言喊: “血烈大人,她是上刑场,还是去教坊司。” “上刑场。” 秦言像是叹了一口气那样,一边走,一边说:“那还好,那还好,不去教坊司,那还好。” 走到栏杆旁,重重的一拳打在上面:“好个屁。” 雪月奴噗嗤噗嗤的跑来,她背后的那个女子说道:“事情过得这么久了,总得有人顶罪,秦言你这样做何必呢?” 秦言抬头看着白月芸,眼泪从眼里流出,满是悲愤与自责:“他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 “阴阳司大狱是我们的,在里面她不用受任何刑法。”见过太多这样事情的白月芸,麻木的有些看惯了,她有时不理解秦言,有时又很不理解自己。 秦言转身抱住了他,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白月芸没有拦着他,只是拍着他的头,像是安抚别哭,像是斥责别闹,像是在想自己为何麻木。 男人为何不哭呢?哭一场哭出心中的烦闷后,秦言又装出一副嬉皮笑脸:“我托大监察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月芸很嫌弃的拿着雪月奴的擦着秦言留下的,小白猫叫的格外凄惨:“事关紧急,马上就去天院。” 秦言点点头,边走边看着天空发着呆:“冬天真不好,宅子越大,越没啥阳光啊!” “秦言,他刚刚邀请你去天狗,你怎么想的?” 秦言说:“我虽然活得像狗,但学不会做狗,白sir,你觉得我这么心软的人,干这种事情怎么会开心。” “可你刚刚收钱,很开心的。” 贪污受贿,偶不!拿工资,秦言苦笑道:“这是两码事啊!” 又一次见到观星台,还是那么的高,古人能造出这样的建筑吗?可联想这个世界和以前有些区别,秦言就释然了,只不过第一次来到这种传说之地,有些诚惶诚恐,他向白月芸诉说心声。 被狠狠的敲了一击,这世上最可怕的地方你都去过,阴阳司你不天天去,于是她就让秦言一个人去,去找一个叫楚月蝉的女人,她会告诉秦言他想知道的东西。 盯着那扇空无一人的大门,巨大的牌坊下毫无人迹,但一看就是不好进去的地方,秦言停下脚步,仔细点评楼上天院两个大字,评价道:“真丑,真他么的丑,这是人能写出的字。” 他轻蔑的样子颇向帝都的某些读书人,为何会有这种鄙视呢?是因为天院太过于神秘,作为全天下术士的圣地,天院的院长是当世第一强者,也是神秘,神秘加上神秘,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读书人再传,天院里都是一群可怕又严肃的人,他们在院长的庇佑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里面还有怪物,比如长着马腿的猴子,老鼠尾巴的兔子……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三章 宇宙是一场爆炸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就在秦言疯狂回忆天院的丑闻时,门楼里走出一位老妇人,特别苍老的哪一种,看起来很慈祥,很可亲,秦言还以为会来一群天王金刚般的保安,他们会问:“小子混哪里的。” 秦言只好瑟瑟发抖的回答:“来,来找人,可以进去吗?” 老妇人点点头,一边织着什么,一边指着大门:“门一直在哪里,进去就行。” 就这么简单,我凑! 莫非是暴风雨后的平静,秦言谢过,迈步进入大门,而那名老妇人,不在织衣,看着秦言的眼神变了变:“挺奇怪的年轻人,看不懂,看不懂!” 秦言一进门,眼前一阵恍惚,入眼的是上千座房屋,有的在地上奇形怪状,有的天上漂浮,这不会是又走入另一个世界了吧!秦言只觉阳光正好,奇花异草也好,而路过的青年男女,一身天院制服,眼中带笑,女的青春正好,男的全部忽略,可当看到路过的一对又一对时,秦言暗自流泪,我呸奸夫淫妇,早点分手。 一切都是那么的慢,要不是穿着古装,我还以为这是大学呢?好想来一段甜甜的恋爱。 秦言又一瞬间感到新奇,路过的还有一些珍奇异兽,有活着的,有的竟然是木头做成的机关兽,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好地方,秦言觉得游记又可以填上一笔时。 只听一声爆炸,剧烈的气浪掀翻了那一对对有情人,像是狗男女的诅咒应验一般,可如今秦言绝不这么想,他眼中无比坚决,死死的抱着那颗大树,免得被掀飞,而被掀飞的天院中人,则见怪不怪的看着一座座屋子里冒出的黑烟:“又是哪位学长失败了,这连锁爆炸做的好。” 你管这么危险的事情说做的好,秦言还没吐槽完,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是要打群架了吗?这可以有,以前世的经验,这一定会有一群不相干的人去寻找这份刺激,果不其然,一伙青年男女迈着长腿,挥着短腿,兴致冲冲。 秦言当如此,一声狼嚎,放开大树:“谁也别挡着我,让开。” 众人被这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喊,给吓停在原地,这是那位师兄,跑的如此之快,而那颗秦言刚刚抱住的大树上,浮现一个老人脸,兴致冲冲的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 秦言保证自己的速度,绝对是第一个到场的,遗憾的是,有比他还爱看戏的,早就围成一群了。 此时就得用上婶婶独传的秘技,婶婶曾用此等神乎其神的技术,挤过市集里疯狂的大妈,终得打折的菜蔬,而作为好侄儿的秦言,丝毫不丢婶婶的人,此招的奥义有三。 第一见缝插针,毫不放过一丝缝隙,秦言挤进一对貌合神离的情侣之间,很遗憾的推开那兄弟,与那赌气的姑娘对上了眼。 好帅的师兄,姑娘一愣之时,秦言使出奥义之二,毫不留情,谢绝了姑娘的好意,在她恍惚之间,转瞬之际,奥义一施展,将姑娘撞回男友的怀抱,姑娘感悟,男人帅没用,看着有些小拉胯的男朋友,姑娘温柔的躺着,今夜上垒成功,多谢师兄。 奥义之三:“别挤了,有什么好挤的,还有没有公德心,你你你,说的就是你。”一声气吞山河的大吼,吓得众人一愣,秦言挤到最前排,这便是最终奥义,你有没有道德。 要不在挤上去,欲施展奥义之二的秦言瞬间老实了,面前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不过着实邋遢,头发遮的看不清脸面,前面要是个妖艳婊婊,秦言绝不放过,可这种看起来像妹妹一样的,打一拳会哭很久的姑娘,秦言心软了,内心感慨道:“婶婶,我终究没有你那么狠心。” 那姑娘也被吓了一跳,被一个狠辣高大的男子一瞪,谁能受得了,正要惊叫,忽然见到社会猛男变成英俊儒雅的少年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三观有些崩塌。 这小丫头不会被吓傻了吧!秦言好心的询问:“喂!同学,没事不。” 崩塌姑娘瞬间低下头,退到了秦言身后,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清,可你既然如此选择了,我就很自然的夺你位置,秦言蹲在前排,看着两个针锋相对的男子。 一人面容狂热,手中拿着棍棒;一人面容冷酷,手中拿着戒尺。 好似就地取材的工具,我猜等下定有一出大战,秦言目光如炬,在黑夜里也就这里最亮,随后是星光点点,他扫了扫周围的火炬,看来此道不孤,天院之人果然是同道中人。 崩塌姑娘忽然惊到:“陆师兄与李师兄,要开始了。” 多么男人的比试,等下一定你一拳,我一拳,好一部青春,快点打他啊!磨蹭着什么。 李师兄上前一步,气沉丹田,咆哮道:“陆随风,你错了,大错特错。” 陆师兄举起戒尺,王霸之气,沉声道:“李天罡,你要战,我们就战。” 我靠?两位师兄还保持着武道之风啊!要我看这个偷袭撩阴腿,那个石灰金钱镖,才过瘾啊! 秦言无比阴暗的想到,可是他马上脸就垮了。 李师兄:“我说天不是圆的,地不是方的。” 陆师兄:“谬论!谬论!!谬论!!!天圆地方,自古之理,你偏要搞些歪论,天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我丢!搞什么啊!说好的比武呢?怎么跟我聊天文知识了,这么无趣的东西,天院的年轻人为何这么兴奋。 陆师兄说的对,李师兄何必做这种学术,笑死人了。 李师兄说的对,观星术的探索本就如此,你个天药师竟然管我们的事情,笑死人了。 场上在论,场下再论,整个天院乱糟糟的,随便拉一个人,就是一顿怼,而崩塌姑娘看了一眼秦言满眼的怒意,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李师兄:“你个天数师,怎么知晓星辰万里,典型的书呆子。” 陆师兄:“我要与你论战十日,驳斥你的愚蠢,就问你看过没?” 天星师、天药师、天器师、天数师……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称呼,在郑重其事的论道中出现,又变成污言秽语,最后甚至大打出手,秦言像是看着疯子一样,这里太可怕了,婶婶我要回家。 不知道谁丢来的鞋子,状若疯魔的天院众人令秦言瞬间一怒:“都错了,全部都是蠢猪。” 声若炸雷,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秦言,李陆二师兄面色一变,将此人设置为一生大敌,崩塌姑娘怯生生的拉着秦言的衣角:“别说了,别说了,他们会说死你的。” 这么可怕,这能忍,一群神经病啊!秦言郑重的站在场中,三人对视。 李师兄:“你是天院的人?” “不是!” 陆师兄:“书生打扮,你是圣院的人?” “不是!” 众人齐问:“那你是谁?”声音响彻云霄,有参与者后来感慨道:“那个人出现之时,天院第一次同仇敌忾。” “陆随风,待我论死此人,在于你一战。”李师兄沉声说道,目带恨意的盯着秦言,有生吞活剥之势:“你辱我大道,天圆地方本就是错的,我从海边眺望,看不见船帆,故这诸天星辰皆是球体。” 话音刚落,一堆金属中散出光华,散在天空之处,顿时天黑,黑夜里浮现繁星虚影,若一个个小球漂浮。 全息投影,高级啊!秦言从惊讶里抽出,露出一副悲苦的样子:“也对,也错。” “对在那?错在那?” “对在我们生活在类似球里,错在你没见过星空万里。”秦言正色道,眼中如同浩瀚。 李师兄一顿,这人不简单,他认可自己的观点,又不完全认可:“日月星辰围着此球转动,这便是大道。”星辰变化,漫天星辰随着李师兄而动。 “你能看到如此,的确不错。”秦言认可的点头,忽然眼中满是光芒:“但还是错,错在自大,生如蝼蚁,岂知宇宙浩瀚。。” 李师兄险些站不住脚,沉声问:“你眼中的宇宙是什么样的。” “是我们围着太阳转,月亮围着太阳转,而太阳在宇宙里不算什么。”秦言声音一处,李师兄嘴角划出一丝血迹,全场的天星师皆是如此。 “为什么,我的道?李师兄,为何你也错了。”有七窍流血者高呼。其余的人心疼的看着天星师,大道之争,恐怖如斯。 “可能证明。”捂着胸口的李师兄面容枯槁的问道。 “可有纸笔。”秦言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着星海。 “我将星盘使用权给你,你就随你的意念,告诉我这天是怎么样的。”李师兄丢给秦言无比精密的星盘。 “李天罡,他不是我天院之人。”陆师兄开口道。 “但他也许知道天地是怎么样的。”李师兄无比诚恳的代领一众吐血三升的天星师朝秦言鞠躬:“可能告诉我们,这宇宙的奥秘。” 肩上像是承担一份责任,秦言捧起星盘,这片天无比的暗,朦胧的混沌之中,就没有发光的星辰,直到某一点上发生一场爆炸,从此就有了宇宙。 “宇宙是一场爆炸而来的。”有人震惊的瞠目结舌。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四章 秦师万古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宇宙不知过了多久,出现了星星点点,在星球之下所有人觉得无比渺小,对待宇宙,人就是这么渺小,有至暗之处吞噬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可怕。” “这叫黑洞。”秦言微笑的盯着那被黑洞吞噬的一切,目光一变,仿佛过了千万年,在某一片银河里,一颗璀璨的火球出现,这就是太阳,这一幕是李师兄的那一幕,李师兄沉默的看着星图的变化,那颗他们生活的星球不在居中,而是变成一微不足道的存在,围绕着那颗扩大无数辈的火球而动,而至暗的一颗星辰则是围绕着他的存在。 “原来我们这么微不足道,太阳呢?可月亮呢?” 月亮呢?散发银白光芒的月亮呢? 秦言指着粗糙丑陋的暗星说道:“这就是月亮。” “他为何不发光?” “他是放射太阳的光芒?”秦言耐心的解释道:“星辰自成系统我们称呼他们为星系,像太阳这种发光发热的星球,我们称之恒星,而恒星凭借引力,围绕的星星称为行星,而围绕行星的就是卫星,太阳是我们的恒星,月亮是我们的卫星。” “何为引力,他们因为何转动。”李师兄七窍流血止不住了。 “一种存在星体里的力量,你们可曾想过苹果为何掉下来。”秦言俯视着众观星师,这一次不仅观星师七窍流血,只要是天院的人,都眼里流血:“快说,快说。” 我好像干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情,秦言觉得骑虎难下,我这是要变成大夏哥白尼的冲动:“天外有力,我们生活的这片天地也有力量,才有白日和黑夜,我们星球转动时面对太阳就是白天,面对月亮就是黑夜,而星球之内,若无地心引力,尘埃不会落地,万物漂浮天上。” 有人失血晕倒,李师兄瞬间跪地:“老师,收我为徒吧!” 陆师兄从惊愕中想来,你老师不是院长吗?你这欺师灭祖的东西,从天数师中窜出个泪流满面的人:“秦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周半州啊!” 户部时遇到的周半州,秦言看到这人哭的那么凄惨,有些尴尬,背后感觉敌意,见那陆师兄阴沉着脸:“你就是那算出无尽圆周率的秦言。” 我靠!不会要被烧死了吧!秦言做好逃跑的准备。 “秦师,收我为徒吧!”骄傲的陆师兄跪了,李师兄瞬间火大:“陆随风,你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有何不可,我要学会他的术算,我道定能更上一层楼。” 一声怒号,两位德高望重的师兄扭打在一起,而终于看到动作戏的秦言,却没有提起任何兴趣,因为天院众人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让他差点腿软。 “为何太阳光照人体时,夏时会让人晒伤,冬时使人舒适。” 秦言苦着脸道:“天体之中有一层臭氧层,抵御太阳的紫外线,但万物却离不开太阳,植物靠阳光与叶绿素,吸入二氧化碳,排出氧气,说的粗浅一点,氧气就是我们呼吸时的气,吐出来的气就是二氧化碳。” “秦师!收我为徒吧!”天药师七窍流血的摔倒。 算了我不装了,剩下没倒下的全给我倒下:“天器师是不是,一五七氯二三铁 二四六七锰为正” 天器师苦苦支撑,就是不倒:“能炸一片的原子弹听说过没。” 吐血三升:“秦师,收我为徒吧!” 秦言疯狂了,看着苦苦挣扎的崩塌少女一伙人:“你们天机师平时干什么。” 你别回答,我不要道统崩塌啊!崩塌少女很没骨气的,颤颤巍巍的说道:“玩火,玩水,玩雷。” 秦言虎躯一震,拉过崩塌少女,咆哮道:“有没有听过,拿电可以分解水,变成氧气。” 天术师跪下了,天药师翻个身继续七窍流血,场上就只剩下秦言一人,欣赏着一道道血花,背着手,寂寞的说道:“我秦言弹指间,天院五系灰飞烟灭。” 而秦言没注意的事,观星台上,射出五色神光,直入云霄,一位少女懵懂的睁开眼睛,震惊的看着一地半死不活的天院人,这是怎么了,天院老窝被端了,我怎么这么想吐血呢? 此刻,这个世界摸个部落里,同样对着星辰的十二位黑袍人,睁开亘古的双眼,惊讶的看着一尊尊破碎的神像:“院长,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一道道的诅咒朝天院而去,那坐在帝都山头,吃肉的老者,抬起头,怒斥道:“就知道怪我,一群老巫鬼,迟早端了你。”他眼中浮现天院的惨状,看着那傲然的身影,当世第一强者手明显抖一抖:“臭小子,我就不该选你。” 筷子丢出,一支飞到天院之上,变成老者样貌,一巴掌扇到那一尊尊鬼神的脸上,瞬间破碎,而脸上带着巴掌印黑袍人走了出来,口吐鲜血的看着出现到天空之上,那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筷子,还沾着菜叶… 这一日,这世上的两个圣地,都是血;而罪魁祸首的秦言,则看着姗姗来迟的少女:“你就是楚月蝉,我缺一个解释。” 这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若是商音是暗黑萝莉,她就是大教圣女,长得真他么的圣洁,真想破坏这种圣洁的感觉,好好玩玩那一头的若月色的淡金长发。 楚月蝉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被刘师兄半死不活的躯体一绊,扑通一声跌在秦言的怀里,若小兔子般的抬起头:“不好意思,我睡过去了。” 你很可爱,我可以原谅,我们快走,这群神经病醒来了。 刘师兄大笑的盯着观星台上五道冲天的光芒,最高的一道光芒里浮现的是秦言描述的星辰:“哈哈哈,我观星师一脉要崛起了,秦师,我的秦师呢?” 众人全部醒来,状态无比相同,皆是面色惨白,但眼中有光,搜索秦言的踪迹。 “我们全部拜他为师,院长怎么办。” 刘师兄很爽朗的拍了拍陆师兄:“不要管那个老家伙。” “没错老家伙算个屁啊!在大道面前,一切都靠边。” 山上拿树枝削着筷子的院长,手一次的抖了,他怒了:“一群欺师灭祖的东西。” 无边的筷影隔着千里打在这群欺师灭祖之辈的头上,狠辣无比,惨叫了一个天院。 “老头子,你还是爱秦师,不要打,秦师,我的秦师……” 这就是天院! 好一个世上第一可怕的地方?尤其是深入以后,秦言越发想回家了。 首先是一阵巨大的连锁爆炸,抱着树的秦言以为又遭遇了恐怖袭击,抱着大树瑟瑟发抖。 而被掀飞的楚月蝉,整理好衣服,满头草根树叶解释道:“这是天器师,他们的目标是研究炸一个夏都的炸药,我们都习惯了。” 恐怖分子,夏帝居然允许这么危险的人呆在帝都?秦言一拳挥到树上,叹道:“不就是技术宅这一类的学科。” “年轻人,你打我干嘛?”老树上的老人脸,吓得秦言退到楚月蝉的后面。 “这又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天药师的创意,他们的目标是研究出生命是怎么造出来的,结果那一次树都活了。”楚月蝉无奈的说道。 制造生命,天药师不应该是玩药的吗?秦言无奈的说道:“医药与生物科学系,打破三观的专业。” “其实,也没什么的,他们还是挺懂事的,天院其实很祥和的,这些东西不会…”还没等她说完。 一伙狂热的天药师追逐猴子马,鼠尾兔口中骂骂咧咧,拿着染血的屠刀:“别跑,吃下这种药剂,你一定能活下去的,顶多残废啊!”惊醒旁边运算道鼻血直流的数学系天数师,疯狂的高呼:“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这术算大道就靠我了,不对,不对,错了,我对生命失去了信心,快给我绳子,那边的屠夫,刀给我啊!” “要不要你尝尝我的药。” “干脆当靶子给我试验一下术。”这时可能是物理系的天术师发出的危险信号,下一刻雷电狂舞,烈火滔天。 好一个天院,好一出乱剧,好一个祥和一片啊!这比阴阳司危险数百倍,大监察我想你了。 秦言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人都这么危险了,他们的头子,传说中的院长,不会?“院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还有你是学什么的。” “我是观星师啊!老师挺好的人啊!”楚月蝉有些心虚的看着秦言:“还有,不要告诉我师兄,我称呼老师,不是老头子。” “这个很重要吗?”秦言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心里非常的不忍的把她和神经病归为一类。 “很重要?他们要知道,可就不会帮我做实验了。”楚月蝉正色道。 实验,好一个危险的称呼。 “其实我们天院也跟圣院一样,就是个私塾,老师收了我们七个弟子,我们再教其他的徒弟,只不过这里不讲什么尊师重道,师兄们在研究,我最笨,所以一些事情就由我干,你们大监察来找我,让我带你去地窖,这里保存着五系的研究,以及各种书籍,比起圣院的书山的书还多,但你不要在天院说圣院,他们不喜欢他们。秦言,你跟我往这边走,不要瞎跑,不要瞎走……” 楚月蝉如同新生入学时的学姐导游,代领学弟入学,对于这所异界大学,大夏疯人院,也许就这一个姑且还算正常的正常人。 秦言悟了,我哪敢动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五章 地窖谈巫的我要死了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进入地窖的路幽暗无比,而唯一的光源,就是楚月蝉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怎么染的,这学姐真好,我要抱紧学姐的大腿,让我在这恐怖的地窖里面对黑暗吧! 一间间小房子里传来可怕的嚎叫,与莫名的响动,毛骨悚然一路的秦言,推开了那扇大门,仿佛又一次来到星空里,周遭皆是混沌。 楚月蝉伸出小手,满是莹光,这姑娘会发光,在寂寞的黑夜里,我愿写诗赞美你:若真有月亮的女神,我希望就是你。 “秦言,这里的书,你想看什么类型的。”楚月蝉说道,星星点点从天空而下,吾生有涯,知却无涯。 “我想知道巫这个体系是什么样子的。” 其中一颗星星落下,充满着神秘的花纹,楚月蝉双手一拉,星辰扩散,奇景扩散。 山峦之上,大河之畔,远古的洪荒,一切都是活着的生命。 行走在山谷,头上是最古朴的壁画,充满着原始的古朴,托着月光的楚月蝉走进一个山洞,这里画着一副祭祀的雕像,带着面具的巫师跪在大山前,背后是狂舞的人群,而祭祀的物品有人有兽…… “其实没有体系,老师告诉我们,巫是最早的修行,他们的力量来自与神明的沟通。” 秦言虽然做好准备,但还是惊讶问道“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楚月蝉的哎呀一声:“当然有了,这你可问对人了,老师教给我的东西就是有关神灵的事情。” 原来你是神学系的高材生,秦言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巫师认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都有神,所以巫你可以理解成,与神明沟通的人。” 风神雨神厕所神,秦言问:“我曾见过一群巫师唤醒祖血,这是什么情况?是否他们所说的祖,就是神。” 楚月蝉很认可的点点头,但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也问过老师这个问题,老师只是告诉我,曾经发生过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神灵不在,原始巫师中诞生了新的巫师,他们不在认为万物为神,他们自称他们是神的后裔,只有信仰祖神才会继续掌握力量。” “信仰之力。”秦言说出冥告诉他的内容,可冥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他莫不是是一名巫师。 楚月蝉有些惊讶道:“我以为除了老师,就我知道哎。”刚说完,她就换了一副场景,壁画上,一群新巫师与老巫师相斗,老巫师背后是破碎的大山,而新巫师背后是神明的塑像。 有人说,文明的进步是将神人格化,但人格化的神,他是人还是神。 上一辈子时,他读过一些神话,从爱琴海的奥林匹斯山的恩怨情仇,读到诸神殿里的黄昏,以及母国家喻户晓的故事,他也曾经去过一些寺庙道观教堂,他是怎么没想到最初的神是如此单纯。 人们赋予神人格,古神已死,新神生与祭祀,这就是这个世界巫的体系。 “秦言!”楚月蝉用手在秦言眼前缓了缓,好不容易碰上个聊的来的人,不会也是和那一个个嫌他烦的师兄一样吧! “那死神呢?信仰死神的是哪一支?”秦言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如果真的有死神,死神的信仰者,巫鬼之乱,这个线索彻底连接。 楚月蝉见秦言不是狠心的师兄们,舒口气道:“你说的是鬼巫,他们认为死神才是第一位神灵,所有神灵陨落之时,死神会接应亡魂,开始另一个神的时代。” “结束也是开始,鬼巫存在与什么地方。” “云州商国一带”楚月蝉忽然惊呼:“秦言,你干嘛抱着我呀!” 我相信我不是占姑娘便宜,我只是太兴奋了,巫鬼之乱的罪魁祸首,就是商国的鬼巫,感谢暗黑萝莉,感谢眼前的小神女,抱了很久的秦言终于松开手,看着一脸茫然的楚月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可有鬼神的资料。” 楚月蝉点点头,又换一副场景,指着壁画对秦言说:“传说中,死神的坐下有无数鬼神,在深不可测的大殿里,有两位黑白色的鬼神,他们会接应鬼魂走过一条路,走过一条河,两岸开着花,走过桥,死神会拿善恶的天平审判,用火焰惩罚罪人,走入死亡的国度。” “黄泉路,忘川河,彼岸花。”这不就是那三个术吗?秦言惊讶的看着画上的大殿,看着那死亡的主人:“喂!冥出来。” 秦言忽然有种不会的想法,意识透过冥王殿时,发出一声惊诧,哪里有冥王殿啊!冥和秦语都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秦言,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楚月蝉实在担心,毕竟没有人不会在天院被击碎三观,看着秦言手中出现的九字天书,她惊呼道:“这不是老师放在地窖里的那一本吗?” “你老师在什么地方。”秦言眼中满是血丝。 “老师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楚月蝉浑身颤了颤,这本书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心里发憷,可看到秦言眼睛时,她大叫道:“你被血海侵蚀了,你没有修行,怎么还会这样。” “血海是修行者的诅咒,这不可能啊!” 秦言没有说话,感受着身体里的异变,他觉得无比的痛苦,寒蝉玉佩碎了一分,他问道:“天院里,可有解决之法。” “我不知道,也许师兄们会有方法。” 血海侵蚀识海,寒蝉玉佩破碎,这一刻拦不住了,秦言狠狠的把头撞在石壁上,血滴在那死神之像里,越发清晰,我会认为冥是神明吗?我如果能打神明,我就买彩票,冥又去了哪里,秦语又去了哪里,但这一切一定和鬼巫有关系。 冥的存在就是维护我这奇怪的灵魂,压制自己的异变,完蛋了,真正要走火入魔了,白银猫可以奉令砍了我这颗大头。 原来今天活在梦里,现在梦醒了,现实就来了。 药室里,一伙天药师像是看到鬼一样:“不可能啊!只有七魄的人,怎么可以活着,要是孙师兄在,可能有办法,可是他采药未归啊!” “天药师的你们听着,你们要救不了秦师,我就断了你们的研究”李师兄正色道,身为天院七子的老二,他有权利断了六师弟的学生的一切。 天药师们有苦说不出,求救的看向天机师一脉:“韩师姐怎么还没出关,你们要不在算算。” “已经吐血八十个了,我也不知道秦师的命理如此复杂。” 李师兄怒了,一个个平时自命不凡,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无能:“韩清灵,你是不是要让本师兄请你,我断了你的酒钱。” 话音刚落,门外走出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美妙女子,满脸通红的晃了进来:“师兄何必,偶有所悟,但此事我管不了啊!” “五师姐,你一定要救救他。”楚月蝉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这一下子就要死了。 “求五师姐算透天机。”众人一起求情。 韩清灵面色一沉:“你们莫不是要看我吐血而亡。” “陆随风,这个月多给他一成酒钱。”李师兄咬牙切齿道。 “两成!”五师妹韩清灵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坐地起价的机会。 一直不对付的老二与老三异口同声的说道:“成交!” 韩清灵都被这事情吓了一跳,掏出罗盘看了看,目光注视着那本九字天书:“算他会死人的,那就算算老头子这本书,两位师兄和我合作,施展周天大术,我们逆转他的生机,替他平息血海,换得几天寿命。” 众人点点头,天机师拿出了罗盘,天数师拿出了算盘,天星师拿出了星盘。 刹那间,房间里星空万丈,李师兄眼里倒映出繁星:“荧惑,太白,宿二…” 陆师兄飞一般的手指瞬间停下:“向前八万颗,向后八千万里,就在那里。” “糟糕,没酒了。”韩清灵嘟囔几句,看着秦言腰间的黑葫芦,目光一亮,手一勾,葫芦口打开,酒液灌入,神采奕奕的朝虚空中一指,群星若蚁,飞速的移动。 楚月蝉放下星盘,自己虽然是观星师,却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人,她只能祈祷记忆里的一个个神明:“不要让秦言死,他死了就没人听我讲话了,可老师说过就凭师兄这点道行,周天大术会出事情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吐了鲜血,也不知是谁先晕倒,总之最后只剩下七子中的四人苦苦支撑。 “小七,还不快来帮忙,就用你的那一招。” “那一招啊!”这姑娘被师兄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懵懵的。 “笨蛋,就是老头子不让你用的那一招。”韩师姐果然是个严厉的姐姐。 楚月蝉傻愣愣的点点头,檀口微吐,淡金色丝的发丝变成中秋的婵娟,双眸若月轮映秋水,她的长长睫毛变成淡色,就好像天宫来的姑娘,韩师姐饮了一口杯中酒,眼里颇为欣赏,小七是可人儿。 “纤阿,朔月,望月,晦月。” 纤阿,山名,有女子处其巖,月历巖度,跃入月中,因名月御也,化成御月的女神。 初一的朔月初升,望月华光,晦月之后,满城的桂影香浓,夜色之下,一道捧着月色的倩影,要投入那无尽寂寞的广寒宫里。 “奔月…”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六章 有人逼我疯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一群逆徒,快给老夫停手。”来的那人,一推推走要上天的小七,一脚踩碎意境,一筷子砸在老二,老三,老五头上。 “老头子,你干嘛?” “老头子,我就换个老师而已,你竟然报仇。” “老头子,把酒还我。” 原本在山上吃肉吃的好好的院长,被这四个逆徒的举动气到了:“你们这是坏我的事,还有小七,你真的不想呆到人间了吗?” “老师,我。”楚月蝉欲言又止,指着秦言:“老师,能不能救救他。” 院长拿起九字天书,看着那越发暗淡的鬼字,冷哼一声:“稍微受点诱惑就想跑吗?没你护住这小子的魂魄,岂不是坏了大事,罢了罢了。小七,给为师一缕你的头发。” 楚月蝉咬咬牙,截下一截,这头发好像有生命一般,疼的她龇牙咧嘴。 秀发化成一缕银光,汇入第二页的天书,一个“战”字,缓缓浮现,院长指着周天星辰,手中出现一刻着山海的圆盘,大江大河汇入汪洋与峻岭逶迤重山间,是最古老的吟唱。 秦言觉得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转悠着,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生灵一般,死亡如影随形,他走过一座尸山,翻越到最顶层之时,一个拿着战斧挥砍空气的大汉忽然停下,直视着秦言。 “你在砍什么?” “死亡。”那人双眼瞬间血红,血气冲天,一道斧光斩碎了虚空,秦言只觉得胸口一痛,看见一须发洁白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山海盘,不说话,似曾相识又记不得他是谁。 “你是院长。”秦言被自己这么聪明给惊讶道了:“你要干什么事情,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院长面中是波澜不惊:“我这有个秘密,你要听吗?” 秦言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听了会死的更惨。 “不听,还不快醒来。” 秦言睁开了双眼,抬头就见楚月蝉这小妞凑得非常近,只要一噘嘴就可以亲到那张樱桃小嘴。 “秦言,你醒啦,老师说你醒来后又可以活七天了。”楚月蝉在秦言要占她便宜的那一刻,起身兴奋的像一个小兔子。 我真的谢谢你了,秦言无语的说道:“你老师呢?就是老头子,还有你师兄呢?” “老师又溜了,师兄他们被关在地底,现在天院就我一个,就我说的算哦!”楚月蝉简短的描述一段师徒间的相爱相杀,最终由小师妹渔翁得利,只是眼睛依然不离开秦言。 “喂!你看我干嘛,虽然我很好看。”秦大郎厚颜不惭的说道。 楚月蝉:“今天过去,你只有七天生命,可你为什么不怕呢?” “有什么好怕的。”秦言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假如我有七天生命,没有假如,我就七天的时间,那一些事情该结束,就要结束了。 “你睡了好几天了,要不要去吃饭啊!”楚月蝉提出了想法,虽然你只能活七天,那可不可以陪我多说说话。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都是人上人,虽然觉得院长就算个老变态,可是对待弟子以及弟子的弟子还是不错的,就比如偌大的食堂,绝不手抖的阿姨!香喷喷的大鸡腿。 秦言大快朵颐,虽然还是很慌,这妞为什么看我,楚月蝉我求求你别看我了,再看我打你,算了,你好看,我不惹神经病了。 “等下子,再去地窖吧!”楚月蝉欢快的说道。“哎呀!你们别缠着秦言啦!” 虽然她很想发挥一下自己才是如今天院当家的职权,可是看着那一个个围着秦言的师侄女,她弱小的只能在旁边瑟瑟发抖,声音本来就小,那抵得过欢快的开放少女,除了眼里只有技术的钢铁直男。 “让开,让开,一边玩去。”一伙各系组成的拜师技术党,与那一伙爱师花痴党对撞在一起。 食堂里火药气味浓过食物香味。 “秦师,求你收了我吧!” “你们这群臭男的,秦师怎么喜欢你们。”说话的那么花痴党成员挺了挺高耸的胸部。 “你以为秦师是庸俗的人吗?” 秦言点点头,没错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这群钢铁一般的人,扔到天器师的三昧真火里也融不化的这种,秦师,你是觉得我们不可爱吗?” “可爱,可爱”,秦言看着那一幅幅娇滴滴的样子,如果死前还能干啥这样的画面,我可以很庸俗。 “秦师之伟大,在于他心有大道,不拘泥俗世。” “不,秦师之伟大,在于他懂我们的心,秦师我爱你。” 在争下去,恐怕我会被波及,秦言做出决定,想逃入鬼蜮之中,可是发现自己早已失去这个能力,他的力量来自与冥,该死的人妖冥,我想你了。 你们争吧!你们争吧!我就是一具玩偶,请怜惜老师吧!秦言无奈的一叹,目光看向一个方向,一位有些邋遢的少女被人撞到在地上,脚一看就是崴到了,可那几个人不管不顾的走开。 秦言火了,虽然我知道你们一心只有大道,可这么校园暴力的事情,这么能忍:“那边的几个,给我站住。” 那几个天药师,吓得立马回头:“秦师,有何事。” “为何要两个大男人要欺负一个女孩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几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义正言辞的说:“他是罪民,秦师我们这样干没错啊!” 罪民,一个专门属于大夏的名词,没人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来的,但自从他们存在开始就是为奴为婢。 “荒谬,他进入天院,你们就是同学,就是同窗,只要是天院人,认识老头子的,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想。” 这几人非常的难堪,有些迷茫秦言说的话,她是罪民,也是天院的人,可要他们道歉是不可能。 群众的反应,可见秦言的威望,一句话可以改变想法:“秦师,说的对,都是天院的人,亏你们天药师,也算个大夫,六师兄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嘛?” “是啊!是啊!罪民又怎么样,天院里人人平等。” “来人,和我一起打他们。” 我凑,一场暴力没有结束,马上又是一场暴力,我秦言好歹为人师表,应当制止这种不正之风,秦言挡在两伙人间,艰难的捂着胸口:“住手,你们是想气死你们的秦师吗?有时候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是不是可以选择原谅,一切为了爱。” 这么拉胯的话,天院这群神经病竟然信了,一个个垂泪的感谢秦师教导,大家相亲相爱,拜师党与爱师党在这个主题下,达成了和解。 “其实,我没什么事的。”邋遢女孩站起身子,很自卑的低下头,秦言想起这不就是哪位天机师系的崩塌少女吗?她擦了擦泥水,证明自己没有事,正欲一瘸一拐的走开,却被秦言一把拉住。 秦言转头对那几个天药师说道:“你们看看人家都懂事,这才是我秦言学生该有的样子。” “什么,秦师收徒了,原来这样秦师就会收徒。” “秦师,好帅啊!” 场面变得非常微妙,就好像秦言才是天院一把手的,楚月蝉怔怔的看着秦言,完蛋了,老师知道这事情会当场杀掉你的,可谁让你点燃五色柱,所有天院的人都会痴迷你,老师当初设置五色柱,是为了让几位师兄与其余弟子不要论道,好好学习,相亲相爱的,可现在。 那几名天药师,哭着说:“秦师,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事在人为,一切要看你的了”秦言就像最像神父的神棍一样的说道。 几名天药师轮番上阵,取出各种珍稀药物,使出各种手段,换句话说,这可以救活一个死人的手段治疗崩塌少女扭伤的脚。 “师妹,请原谅。”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秦言很欣慰的笑了:“这才是我秦言的学生。” “我觉得我们天器师,可以给她装一个不用自己走路的腿。” 其余三系被这句话弄哭了,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治伤的手段,要不,替你改改命。 崩塌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连声道谢,红着脸对秦言说道:“谢谢你。” 露出来的轮廓不错,捯饬捯饬也可能是个小美女,秦言看着跑走的崩塌少女,无奈的摇摇头:“小七,你认识他吗?” 终于有了说话机会的楚小七停止无声的抽泣:“她叫夏猗山山,去年老师带回来的,现在跟着五师姐学习天机师。” 挺奇怪的名字?秦言正色的恳求道:“如果,那天我不在了,你要多关照关照这些不自信的人。喂喂喂,楚小七你靠在我身上干嘛,我怀疑你思想很危险。” 楚月蝉睁着朦胧的睡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又困了。” 轻微的娇鼾声传到秦言耳朵里时,有人解释道:“七师姐的老毛病又犯了,什么地方都可以谁的着,虽然你高一辈,可是也不要霸占我的秦师,走开点。” 秦言无语了,总算明白自己为啥被晾在哪里那么久,不过抱着楚小七的感觉,就像抱着一个顶精致的娃娃,舒舒服服的过七天也不错。 可就在这时,一很不和时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哥,你在哪家里出事了。” 众天院中人很狐疑的盯着面前这位一看就有可能是圣院打扮的人。 这人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可那眼睛里时不时流露出的骄傲,证明他一代书生秦千言的身份。 “父亲被抓,家里被烧,千月失踪了。” 简短的三个情况,令秦言面色一变,我想轻轻松松的过完七天,有人确想逼我疯。 如此,那就疯吧!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七章 远行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在帝都里放火抢人,在秦言的仇家里就留王一个,留王虽退,但他毕竟代表帝都勋贵,手中的力量何其广大,换句话来说,若没有齐天保着,秦言就会死,只是不明白一件事,大监察为何不救。 也许这种人总是位高权重,自己不过就是一只蝼蚁,算了吧!齐天不可信,那位就只能相信我自己。 “阿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快于大哥详细说来。” 天院众人放下警惕的目光,原来此人还真的是秦师的弟弟。而秦千年也放下警惕的目光,他以为大哥在天院里过得水深火热,没想到抱着的姑娘是那么的美妙如花,不愧是大哥的作风。 “父亲护送不力,被人揪出,已入京兆尹大狱;随后那伙人就烧了我们家,抓走了妹妹,母亲气的昏了过去,大哥,快回家吧!家里需要你。” 秦言的眼中是万古的冰寒,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就是阿月,若真的是留王世子,可真的是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他做出一个决定:“有人跟我一起去吗?” 天院食堂里一片寂静,随后一片哗动:“什么,有人敢欺负秦师的家人,这简直是有辱我的家人,我忍不了。” “我也忍不了,这么过分,天器师系的各位听着,拿上最烈的炸药,炸他娘的。” “我天星师的天火,我天药师的毒药…” 秦千年懵了,这群疯狂的恐怖的家伙,不会这就是天院吧!可为何他们这么信奉大哥,还称作秦师,大哥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而知晓大夏疯人院可怕的秦言很欣慰的点点头。 可这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七位师兄师姐的允许,我们出不去啊!” 这就是天院,进来的很容易,出去的很困难,只是一般没人进来,一般没人出去,感谢老头子的英明决定,若是这群人出去了,大夏危矣。 秦二郎的表情变得很沮丧,好不容易请来的帮手,结果帮不了忙,他求救的看着秦言:“大哥。” 秦言一副我觉得你们好傻的样子:“真的是群笨孩子,你们七师姐不就在这里吗?” 打着小呼噜的楚月蝉,脸蛋在秦言衣服上蹭了蹭,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而她的晚辈们一个个眼中冒火,一个个暗恼自己曾经错过多少出去的机会: “不愧是秦师,如此脑子,兄弟们,我们走。” 大夏疯人院浩浩荡荡的跟随秦师背后,走到牌坊处,哪位织毛衣的老妇人忽然问道:“这么晚了,干嘛去。” 宿管阿姨真的恐怖如斯,天院众人浑身一颤:“莫姨,此事别管了,我们随秦师打架去。” 莫姨点点头,打开了专属于天院众人的禁制:“可以,有小七看着,那边的小伙子,给她添一件衣服,别着凉了。” 秦言退下长衫,把睡得正香姑娘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就是一个甜死人的公主抱,此刻天院众人身上光芒一闪,如同解开禁制的野兽,如同脱开封印的魔鬼,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背后几百人:“每个系选三人出来。” 可看到他们一副道友可以死,不要和我抢秦师的表情,秦言伸出手每个系点三人,十五人完毕,仰天大笑,看的同窗无比羡慕,但秦师是很严厉的,不能惹秦师。 “莫姨,我带孩子们去去就回。”秦言这句话听的莫姨表情很怪异,好像你比他们小太多了吧! “没事,别惹太大的乱子就行了,剩下的人,还不回去歇息。”莫姨一眼看去,一种人哀嚎的走开,只要崩塌少女夏猗山山站在门口,祈求的看着秦言。 “我可以去吗?”她怯生生问道。 秦言点点头,十六名天院院士集结,这是一支是人就会怕的小队,他们将在未来七日内声名远扬。 莫姨笑着走进房门:“有趣的年轻人啊!” 天器师的三人叫停了人群,作为强大的天器师,他们一直认为走路是很可耻的行为,他们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大箱子,三人协作,一刹那间机关变化,齿轮转动,一座造型特别的楼船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炫酷,秦家二兄弟惊诧道:“此为何物。” 那三人就像向老师要小红花的孩子:“这是我们天器师的空舟,这年头谁走路啊!” 在异世界做了一次大夏飞机的秦言,看着云雾缥缈的帝都,郑重的表扬了这三位同学,看到其余同学,羡慕嫉妒恨,呸,一群打铁的。 秦府大宅,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这三位同学一下空舟就发誓要为秦师建造房子,看着他们在乾坤箱里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和工具,一下子造好了一栋房屋,秦师又高度赞扬道:“天器师果然了得。” 其余四系高呼:“打铁的,你们完蛋了。” 原来帮老师做事就会被老师喜欢,这一个道理种在众人心头,天药师的三位姑娘眼睛顿时间一亮,看着秦府倒地的丫鬟仆人,掏出有钱也买不到的灵药,粗暴的为他们疗伤,又为他们治疗一下亚健康。 如此行径,秦师又赞扬到:“天药师果然不错。” 其余三系高呼:“下毒的,算你们狠。” 秦二郎这才知道,秦言的地位不可撼,天院果然了得,如此神技,但是我要去圣院。 主卧传来阵阵的惨呼:“好痛啊!好痛啊!秦言你个臭小子,几天不回家,痛死老娘了,你快回来啊!别回来了,滚远点,少喝点酒” 婶婶这是怎么了,秦言被胡言乱语一惊,连忙推开房门,只见婶婶捂着肚子,面容煞白,浑身大汗,在床上打滚。 这次不会真的动了胎气了吧! 娘都这样了,还是想着大哥,作为亲儿子的秦千年有些酸酸的,看着母亲这幅样子,秦二郎第一次感受到无力,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感受到若是没有那些加持,自己不过是个酸臭的读书人,一肚子才华又如何,别人想欺辱你就欺辱你。 看着二郎这幅样子,秦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可谁说得准我们的以后。”他朝门外喊道:“门外的天药师姑娘们,快点进来。” 其实对天药师这种生物狂人来说,帮一个将要流产的产妇抱住胎气是很简单的事,简单的显示不出自己的研究,她们忸怩的说:“我们有一种技术,可以使胎儿,保存先天之气,开辟经脉。” “少说多做。”秦言没有注意这句话,因为婶婶的手攥的他很疼,疼的秦言也要喊了。 这时天星师与天机师目光一亮,秦师很在乎自己的婶婶,到了我们该表现的时候了:“秦师,我这里有法子,可以使胎儿…” “少说,少说,有法子就使什么法子。”秦言的胳膊被掐紫了。 只见一阵星辰闪烁,九宫八卦,天数师三位疯人齐声道:“就选九日后,出生。” 婶婶的确是惊恐,那伙人太可怕了,怼她幼小的心灵造成数不清的伤害,那倒霉侄子还不在家,还好不在家,要是跑的掉就不要回来的,一想起这小家伙是如何一步步长大的,又是那样的让人烦,婶婶忍着疼睁开了眼睛,这臭小子怎么在旁边,咦不疼了。 “你回来干什么。” “我就回来。” 看着呆在身边的倒霉侄子,那欠揍的样子,婶婶却提不起想骂的念头,回来就回来吧!好歹是一家人,她声音颤抖的问道:“孩子保住了吗?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没了爹,娘是多么想把你伸出来了。” “自己看,这么大的人哭什么哭,笑死人了。”秦言点点头,婶婶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还是沉甸甸的,心疼的捧着肚子,问:“怎么办?” “有我?” 关上门的秦言,拳头瞬间攥紧又放松,他找到呆在门口的秦千年问道:“二郎,谁告诉你我在天院的。” “一只黑猫。”秦二郎看着秦言的表情变得无比冰冷,他为何如此,总让人觉得他可以承担那一切,而我却被吓怕了,我终究比不上你吗? “大哥,我可以做什么。”秦二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自责。 秦言顿了顿,看着二弟,以他的眼光来看,秦千年以后成就不会小的,七日以后,有的人的日子还有继续:“看着家,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很久才回来。” 秦千年惊讶的看着秦言:“大哥,你这是说甚,娘不能没有你,我还想让你…” 小时候的秦千年总是觉得大哥读书太厉害了,厉害的让他追不上,他一直想得到秦言的认可,秦言郑重的说道:“她还有你,二郎,为兄去也。”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婶婶不知什么时候推开门,抚着肚子,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你说什么去很远的地方,我不是你的母亲,可我养你,父母在不远游,你还读什么书,你个臭小子,你别走啊!” 秦言还是走了,背后是家人,前面是一切不可知。 我也不想走啊!父母在不远游,第一次读书是婶婶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她告诉秦言,家人是很重要的,男人要从小立下志向,但对的事,阿言你去做吧!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八章 倒计时前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阴阳塔顶,红茶香浓,齐天看着眼前这牛饮的少年,问道:“怎么,恨我,想来找我算账。” “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言盯着这位大监察,眼中的恐惧不在恐惧:“你为何这样做,我不是求你派人保护我家人吗?” 哼!一声冷笑,齐天靠在椅子上:“你有没有发现,整个阴阳司空了。” 天狗呢?守夜人呢?发生了什么?空气变得无比沉闷,黑影里钻出一只黑猫,守夜凝视着一老一少,叹道:“齐天,告诉他吧!这小子只有几天的命了。” 齐天的手明显的颤了颤,无奈的点点头。空间异变,熟悉的鬼蜮气息迎面而来,秦言看见无数的鬼怪不在和正常时平静,他们惊恐,他们狂热,他们疯了一般,撕扯着,啃咬着鬼蜮与人间的禁制,破碎的空间被滔天的怨气所缠绕,鬼在哭,猫在鸣,。 “鬼蜮里涌出一批鬼祟,像是瘟疫一般蔓延,若鬼蜮与人间融合,帝都大乱。”齐天说出那个恐怖的画面,人鬼殊途,人间若成鬼蜮,帝都的千万人皆会在一刹那间死去。 空间恢复,齐天靠在椅背上,揭开了面具,是一张疲惫的脸,很年轻也很苍老,若按照史书上说,大监察齐天是个即将不惑的老人。 “我帮你。”秦言确定的说道。 “你都要死了,还怎么帮我。”齐天疲惫的注视着将死的少年,他看出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中的疯狂色彩:“你要疯就去疯吧!阴阳司不会管你,但我也保不住你。” 秦言点点头,走出了门,杯中茶汤如血。 “守夜,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齐天疲惫的闭上眼睛,他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睡觉,只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一张张的脸,他惊恐的睁开双眼:“三山派来的人,什么时候到。” “七日后。” 齐天点点头:“三日后冬祭日,你去书山让那个老家伙出山。” 守夜散去,品了一口茶水的齐天,独立在冬日的冷风中,身影竟然变得单薄,却无比倔强的要对抗这天地伟力,他身体剧烈颤抖,一丝殷红的茶汤顺着惨白的嘴角滑落。 这个冬天要真正的来了。 秦言去了那,他走到白陵河,凭借出门时,忽然出现在手中的黑白令牌,无人敢阻拦他,他顺着记忆,推开了那扇门。 “商音,你睡了吗?” 漆黑的屋子里,燃起一缕灯光,浮现一张俏脸,对那坐在窗口眺望月色的少年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不了,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你问吧!等一下”穿着黑纱的商音漫步搬来椅子,正对着窗前的秦言,绣着黑金丝线燕子在灯火里若隐若现:“秦言,你继续说啊!” 望着这个姑娘,也许应该来个小幽默:“你接客了吗?” 商音瞬间红了脸,在灯火下大眼睛闪烁无奈的光芒,嗔道:“你说什么,还没呢?” “哦!”秦言点点头,将手中的一张紫金卡片丢给商音:“这是十万金,你拿去,虽然赎不了身,但这事情还是要看你自己。” 商音点点头,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秦言,你那里来的钱。” “我贪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你把钱给我干什么。” 又是这样一个令人尴尬的回答不出的问题,秦言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死了,你不会为难一个死人吧!” 商音面色一变,将十万金丢在地上:“拿走,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嫌脏。” 我呸,你不过就是个魁主,你不过就是个要钱的,你不过就是……秦言没有接,自顾自的说道:“我抄了一个仇人的家,她的女儿还挺小的,我没让他们把她送来陪你,但是她要掉脑袋了,钱拿着,就当我拜托你一件事,给你的报酬吧!” “什么事,说?”魁主小妞显然没有消气。 “她爱吃糖,你买些糖去阴阳司大狱帮我给他。”秦言想了想阴阳司这混蛋地方,又说:“他们要不让你进,你就去找一个叫白月芸的,她虽然冷着脸,挺不爱说话的,人不错,就跟她说,你是一个叫秦言的派来的,你把秦言脑袋敲傻了,你就得让我进去。” 商音的身子颤了颤:“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你现在就可以去啊!”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秦言是不敢面对那个小姑娘,谁叫她太小了:“答应我,就当我怂了,行不行,我一个快死的人了。” “你说自己怂,你不是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吗?”商音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家伙的把柄,笑的花枝招展:“你说你不行,你说你怂,笑死我了。” 我怀疑你有没有脑子,笨家伙,秦言嘴角抽了抽:“那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但我不要这钱。”商音走了过来,脸凑近,像是在欣赏秦言的颜值,然后勾着秦言下巴说,汉子,给小娘乐一个,我好歹才是客人啊!秦言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那就这样说,我走了。”秦言正欲起身,却被魁主小妞拉住:“你等一下,把你那个丑葫芦给我。” 商音解下秦言腰间的黑葫芦,蹑手蹑脚的从一旁拿出一坛酒,像做贼一样将酒液倒入葫芦,然后笑嘻嘻的递给秦言:“给你,我偷来的。” 秦言笑了,勾住他的下巴:“这么好,我有些后悔没睡你。” “现在睡,也不迟。”商音一副你可以睡我的表情,虽然你不行。 这么好啊!秦言无奈一叹,颠了颠满满一壶酒,一看就能喝的饱,只可惜又如何呢?只是茫茫人海里的两个过客,何必留恋。 商音低下头,在地上找着什么,结果不是撞到头,就是磕的叫,脸上黑漆漆的不知沾了什么,脸上笑嘻嘻的把那张紫金卡擦了擦,递给秦言:“我等你拿钱来赎我。” 完蛋了,我心疼了,我被感动了,你可以在傻一点吗?你个商国小货物,你个大夏小魁主,越盯着那双大眼睛,越能看见自己心里想什么,越能知晓我还是不愿走,我还是想留在这世间。 秦言搂过小魁主,粗暴的堵着那张小嘴,撬开那牙关,与那丁香小舌搅在一起,这一吻动了情。 真甜真香。 MD,初吻没了。 这梦真好,真不愿意醒来。秦言看着被她吻的意乱情迷的商音,这么好的小妞,就必须是我的,真的是被我自己的命给搞哭了:“不早了,我走了。” 只听背后一声呼喊:“秦言,死神告诉他的信徒,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多美的一句话啊!秦言点点头,不在在乎什么,高声问道:“我记住了,我亲了你,你是我的了,教坊司的都他丫的听着,商音是秦言的。” 好一声商音是秦言的,我就没听说过这么嚣张的话,花魁魁主目露悲伤,泪光里哼着后亭花的曲调:“秦言,为我写点东西吧!”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与你的分别却可能是两别,只有祝愿,唯有希望你的生活好一点,自信一点,少些烦恼。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 少年的豁达声音,回荡在白陵河上,忙碌的男女,睡着的男女,瞥着窗外的夏花与秋叶,生命当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最终归于冬日的寂灭。 商音终于哭了:“秦言,不要去。” 他随吟唱而远去,只留下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又去哪里呢?第一缕晨光浮现,鸡鸣回荡小院,腰间葫芦的少年穿上儒生的衣服,迈着轻快的脚步,推开那扇大门。 门里是一位正读书的大儒,与一位戴着镣铐的犯人。 没有多说,少年在曾经属于他,现在还是他的桌子上,翻看许久为动的书本,随着两位先生朗诵:“子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圣人言:格物致知为道,修齐治平天下愿…” 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秦言,放下书本对两位先生拱手道:“学生求老师指教,学生求苏先生指教。” “善!”周通与苏西临赞道,声若铜钟大吕,响彻这片天。 与此同时大夏书山上的百尊雕像,无尽典籍翻开书页,构成文字的学海。 “终是我大夏读书人”高冠老者叹曰:“善!” 在大阳儒道圣庙里,那名中年儒士面露寒色,口中吐道:“你们又多一个,我岂会让你们得逞,我言不…” 中年儒生瞬间闭嘴,发不出如何声音,一尊左手竹简,右手刻刀的雕像里浮现一道幻影,眼中满是春秋的老儒生看着大夏帝都,赞道:“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善!” 两地两尊同样又有不同的雕像里,各冲出一道才气。 两尊文宫闪烁,浩然正气冲天而起,两位老师,正在启蒙儿童。书声琅琅里,秦言破碎的文宫在崩塌后,又一次的重新构建,两道才气自天而下,汇入文宫之中,高大的宫殿里,灰尘散尽,一块顽石雕刻成秦言的样貌,而一盏盏灯火里。 是此情可待成追忆,是雪却输梅一段香,是自称臣是酒中仙,是隔江犹唱后亭花…… 灯火燎亮,才气冲顶,秦言谢过两位老师。 “可有立志诗文。”周通问。 “并无?老师保证。”秦言行大拜之礼,离开了院子。 是漫长的沉默,苏西临开口道:“随他吧!就七天了。” “为何不救他。”周通对老友怒道。 “你我虽是大儒,也不过一介凡人而已,只能给他七天的加持,时也,命也。”苏西临无奈一叹,自己最看重的年轻人当在最后刹那如夏花。 “你说秦言有幸拜周通为师,却是我周通有幸收秦言为徒”周通叹道:“圣院与圣庙的那两位愿意将他名字刻在青史里?” “一个愿意,但无能为力,一个不愿意,被哪位三缄其口。” “那就是有可能。”周通面容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这就去圣院与夫子论道,你可去。” 望着老友今日终于答应,苏西临笑道:“你我同去,大丈夫当如此。” 秦言走在路上,这位被两位儒道大儒认可的书生,又一次走到这条路上,上一次是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这一次只是为了疯狂,言出法随,大儒之能。 “我足步千里,可去城中。” 要疯就疯了吧!七天倒计时开始。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九章 第一天·朱门酒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朱门酒) 留王府的上午,是络绎不绝的挑夫,挑来的羔羊与美酒,今日有场宴会,没有别的目的,只是照常如此,对于唯一留守帝都的留王,无论是勋贵,还是新贵,无论是才子,还是佳人,都清楚他们也许可以得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接近大夏第一人的机会,不是别的,只是因为留王是夏帝的胞弟。 可能求官,可能求名,可能求得寂寞宫廷,每个人都有目的,带着目的而来,带着目的而走,留王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曾经他羡慕兄长也敬爱兄长,他羡慕兄长可以玩的欢快,夏帝年少之时曾教坊司扬名,这样的浪荡子也能当皇帝,他敬爱兄长知道的总是比他多一些,就凭这个他竟然当上皇帝,父王驾崩,他的兄长,成了如今的夏帝,一个喜怒无常,一个被江湖游侠每天臭骂的人物。 若真做书立状,读书人会毫不吝啬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用最官方的废话,含蓄又豪不留情的点评,昏庸无道暴君,亡国之相。 如果说的是我,我会怎么样,像皇兄一样焚书,像夏帝一样坑儒,像那人一样怒斥史官: 改不改,不改,你就去死吧!你不改,你儿子不改,你孙子也不改,都去死吧! 如此流氓行径,如何能成为大夏之主,刚这样想,旁边的门客幕僚传来消息,比如今日有不想邀请的客人,带着礼物异宝笑容满面,这种讨人厌的假笑;今日想邀请的客人,自视清高,不与藩王为伍,心有夏帝,心有天下,我去他娘的清高。 留王的表情在可恨与可恶间变化,最终变成一种无奈,自己要当一个怀仁的人,一个礼贤下士的人,若坐上那个位置后,要坐的更好。 “王爷,或者称陛下。”有知王爷心中所想的聪明人,奉承道。 “住嘴,隔墙有耳。”留王嘴里这么说,脸上笑意却越发的浓,只要这样做,哪怕吃亏一点,但只要这么做,才是大夏百姓之幸。 幕僚中几人相视一眼:“王爷,大事即将到来,那世子殿下却不奉令留守府内…” “你管的事情太多了。”留王脸色一变,只要一个眼神过去这群人都瑟瑟发抖,直呼饶命,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才是权力:“休要论,他与我说过,要为那事做好筹备,不愧是我子,我子胜过你子。” “下去吧!好好会一会这群权贵。”留王看向院子,花正香,意正浓,闲庭正好,他才明白不是后来才想这样干,这是我的夙愿,凭什么不是我。 那群幕僚下去后,脸上的土色变得正常,擦掉强挤出的眼泪,脱掉袍子,露出一层层闷汗的兽皮,一个个彼此拱手,露出你也是的笑。 一个新来的行色匆匆的幕僚在转头后,面容又变,变成一种恐惧,这事情一定要汇报出去。 奶奶的,装的累死了。 华灯初上,红彤彤的灯笼里照耀着涂成红漆的大门,这种朱红色代表的是尊贵,一位位客人穿的好点的带着民脂民膏,穿着坏点的带着父母亲族的棺材本,迈入进一个与外面不同的世界。 美貌侍女穿行在席间,捧来珍馐美味,带来玉液琼浆,乐声绕梁,一王府的金盏银盏,七彩明光。 这是一场数千人服务的百人宴会。 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肴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 “谢王爷赏赐。”一位年轻人喝着赐得美酒,感恩戴德的站起来,走到行道中,扑通一跪,原本他以为自己家道中落,父亲让他带着祖传的秘宝,今日一定可以得到王爷的赏识。可一进王府,曾经也算名门大户的年轻人,被这一切所震惊,原来祖传的秘宝不算什么,原来王府里的才是真正的宝贝,原来他不算什么。 与他同桌的大部分是跟他有着一样经历的人,可是没想到留王独赐他一杯酒,年轻人感动的哭了,那位高权重的王爷,走上前笑着扶起他:“原来是贤侄啊!当年你的父亲曾与我相识军中,今日一见,原来你也长得那么大了,不妨来我府中做事,再续家缘。” “多谢王爷,定不负我父与王爷相识的恩情。”年轻人浑身颤抖着,哭的更凶了,他终于不辜负父母,他终于不在忍受平庸,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啊! “贤侄,本王并非因为你的父亲。”留王这话一出口,年轻人傻眼了,所有人看着这位大夏亲王走到那张桌子前:“本王是因为你的确有才华,不忍你被埋没,还有你们,我大夏真正有才的年轻人们,为何他们这样对你们。”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坐在最上桌的那群人面容一变。 “多谢王爷,定不负今日之恩。”那几张桌子上一众年轻人跪在地上,留王点点头,来到最上桌的位置,悲意十足的说道:“他们的祖辈是我大夏的功勋,他们那一战流的血不必他们少。” “凭什么我们世族得不到该有的赏赐,凭什么那些贱民可以占据着朝堂。”一句话像是点燃了什么,最上桌的一半人拍着桌子,一半人看着他们拍桌子,眼中充满着恨意。 “都是齐天,都是夏帝,都是那该死的科举。” 大夏读书人有时也满感恩夏帝,愿意在史书上留下最光彩的一笔,就是这科举取士制度,让他们也有机会进入朝堂,而不是让士只属于某群人。 “该死,还有那死的运河,凭什么齐天要占用我们的土地,这是我们的祖先从妖蛮异族手中抢过来的,还有那个人,他凭什么不阻止,他不是我们捧上来的吗?” 留王目光扫了一眼皇族里的几个默不作声的族老,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上座的与下座的都是门户,只不过是一个被齐天灭掉的,一个是马上要被齐天灭掉的,他装作惊恐的样子:“休要揣测圣意,族叔千万不要多想,各位只是被欺压的惨了。” “揣测圣意不可,但有奸贼谗言,这得除。”那几个皇族的老东西沉声道:“运河开辟三年,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姬昊定是要毁祖宗基业。” 所有大门族的人看向这几个族老,姬昊不是夏帝的本名的,这么说的意思莫不是要那么干。 “皇帝的确是被蒙骗,我们要除掉那个奸贼。”有人说完,众人面色一变,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不怕那个人,只是齐天太可恶了,就为了留王世子那件事情,强令他们交出土地,如此可恶,他们看向留王,眼神有些责怪,都是你的好儿子。 留王正色道:“各位该得到的,谁也拿不走,大夏还有很多土地。” 这群人分化出一半,剩下的四分之一在踌躇着什么,那几个皇族族老扫视他们一眼:“赵家后生,你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没忘!是被齐天以侵占土地的罪名凌迟,他说既然你愿意做大坝之蚁分他们的土地,那就把你分了去回养百姓。 “钱家后生,你忘记那一日的事情了吗?” 一位裹在袍子里的门族掀开了帽子,露出那张像是被啃咬过的脸庞,没有鼻子,一只眼睛,牙齿外露,他不过只是贪了一点钱,就被天狗拿入阴阳司,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怎敢忘记那日阴阳司里万鼠啃咬。” 一半人又去了一半,对于这八分之一的人,有人问道:“你们的家族的后代,可还没定下爵位。” 这不是阴阳司的事情,这是那人的愚蠢:“若真做,那个人谁来当。” 皇族族老看向留王:“我觉得姬鸣不错,你们觉得呢?” 这大夏果然还是姬家的,你们决定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众门族看向诚惶诚恐,一脸别瞎说,我没答应的留王,的确不错,至少活的没那么累:“对于阴阳司,你想怎么做。” 装模作样的留王举起杯中的酒:“原本没办法,但这不是有在座的各位吗?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姬家的臣子。” 望着杯中的酒倒映着留王的脸庞,倒映着这一片的金碧辉煌,也倒映出门族那一张张的脸庞。 蛀蚁举杯:“赵家干了。” 硕鼠举杯:“前家干了。” …… 族老举起杯子:“你想怎么做,就这么做吧!但大夏还是我们姬家的。” 留王笑道,走到行道中央,对着一府的门族高喊道:“我们生来尊贵,我们祖先花费多少心血,才有脚下的这一片土地,岂能属于贱民,荣耀属于我们。” 老人懂了,年轻人懵了,父辈让他们今天无论什么事情,都听留王的,这句话说的多么好啊! 荣耀属于我们。这是宴会的高潮,这是一群年轻人与硕鼠蛀蚁的狂欢,他们睁开眼睛,仇恨的对着那群仆人丫鬟,他们凭什么可以享受这片土地,这属于我们的,属于皇族与背后的门族。 有人挥着拳头,打到了一个仆人,有人拖过美貌的侍女,粗暴的撕开他们的衣服,侍女就像木头人一般不说话,她仅有的一丝属于人的理智,让她看见那个方向。 疯癫的气氛,狂妄的乐曲声里,一位少年离开那张极偏僻的桌子,离的很远,很远,他像是在想一个问题,像是恍然大悟一个真相。 少年书生腰间那黑白的玉牌,在欲望与奢华里保持着仅有的清明。 这片天又暗了下来。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章 第一天·冻死骨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少年郎,离远点,小心沾了你的衣衫。”王老六让腰配玉牌的少年郎走远点。 作为厨房的老仆人,王老六年纪大了,再也上不了台面,要知道曾经他的菜品可是被一位位王公贵族称赞。 可人老了,舌头出了毛病,从各地到来的厨师抢了他的位置,以前愤怒,但看到一个个为争一个家仆的位置打的头破血流。 王老六释然了,专心致志的对着这堆泔水,他得意的指挥几个后生:“来,喂给他们吃,吃吧!一定饿了吧!” 随着泔水桶运来,黑压压的乞丐扑来,泔水撒了一地,他们吃的样子就像猪圈里的猪,砸吧砸吧嘴。 这样做是有规矩的,王老六并不像其他几个朋友一样,把各种混合物猪食喂给“猪”吃;他保持着一份曾经对做菜这件事情的执着,有的回炉,有的在加一些新料… 秦言看着熟练的烧火,起锅倒油的王老六,有些不解的问道:“老人家,帝都有这么多乞丐吗?” “帝都,不一直都有这么多乞丐吗?”尝不出肘子味道的王老六无奈的把调羹放在桌子上,像是在数着什么一样:“听他们口音,有帝都的,有城外的,有各地来的。” “不会吧!为什么都往帝都跑,帝都有饭吃吗?”秦言看着那群因为争食而打架的“猪”,问道。 王老六看着这个人的书生打扮,嘟哝道还真不知民间疾苦:“所以说他们笨,帝都哪有饭吃?这世道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秦言点点头,嗅着香味扑鼻的大锅:“做什么,这么香。” 见也是个吃货,王老六捞出一大块肘子,咧着嘴说道:“来,后生,尝尝我的手艺。” 秦言谢着接过,红油赤酱一看就非同凡响,可咬了一口他一叹:“这味道不对啊!” “咸了还是淡了。”王老六急切的问道。 “淡了。” “我在加点盐,”老仆人一阵忙碌后,着急的问道:“现在呢?” “咸了。” 几次以后,王老六无奈的抽着烟袋子,指了指舌头对秦言说道:“老了,抽多了,舌头不顶用了,你不吃就丢回锅里吧!” 忽然他表情变了变,抬头看着这个小伙子,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可这刚出锅的着实烫嘴,就灌了一大口黑葫芦的美酒,满足的打着饱嗝:“这菜不好吃,你咋吃的这么欢快。” 秦言笑嘻嘻的用袖子抹着嘴上的油花:“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屁!我不清楚。”王老六白了秦言一眼,指着后厨的方向说道:“好的不是我,而是食材,瞧瞧看,一千头猪的里脊一千头鲤鱼的须,一千只母鸡的脚上宝,里面的人真会吃。” 秦言瞬间表情变得欣喜:“这样子菜会很好吃吗?” “好吃!”王老六点点头,看着一位位仆人搬出的废弃食材,心里有些心疼:“浪费啊!这么好的食材都拿出来丢,小伙子,你不要这么学,会遭报应的。” 秦言点点头,王老六这才注意到少年郎的衣服不是那种华丽,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原来也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你是来求王爷给活的吧!找到了,就好好干,有一碗饭吃不容易。” “多谢相告。”秦言捞了个大肘子,谢过老仆人,就边吃边走。 “多吃点,多吃点,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王老六望着锅里的肘子,转过头想起自己年少时家乡闹蝗灾,饿着肚子的被师父救了,还学了一手好手艺,然后就进了王府,然后就研制各种一千只打底的菜,喂给那些王公贵族。 看着地上秦言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想起少年人刚刚说过的一句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老仆人苍老的身体瞬间一颤,猛地起身,指着那些倒泔水的仆人骂道:“杀千刀的东西,这些东西是那给人吃的吗?” 仆人被骂傻了:“王师傅,平时不都是这样喂猪的吗?” 猪猪猪!到底谁是猪,看着门外越来越多的乞丐,王老六指着锅里翻动的肘子,翻起袖子,拿起大勺:“搬出去,拿些米面来。” 他一边烧菜,一边顺着记忆回溯师傅给他吃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碗白饭,那就是天地里最好吃的东西,他吃的特别干净,远胜过那一千只打底佳肴,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在在意饭菜的咸淡,人都是要吃饭的,吃饭的才是人。 “送走,再来一些菜蔬。” 在老厨师给人做饭的时候,秦言又穿过猪圈,扫视着一只只吃饱的猪,他路过一个高台,高台上三个匠人走了下来:“秦师,东西都准备好了,不过他们那边好像出了点情况。” “什么事?”秦言不解的问道:“是不是找到我妹妹了。” “没有。”三个天器师尴尬的笑了笑。 秦言点点头,跟随其中一个来到一个院子里,那名天器师拿出一个小球,找准一个位置,小球竟然被墙给吸收,此地变成一个密室,这正是天器师联合其余四系打造的时空球,自成空间。 三位天药师的小姑娘在忙碌着,而在姑且称为试验塔上躺着位被砍断四肢的人,极其凄惨,一看就是受了不小的刑法。 “什么情况?”秦言问道。 一位天机师连忙解释道:“我们潜入王府的定位错了,结果进入一个密室,发现有人虐待他。” “你们出手相救了。”秦言正欲很欣慰的表演学生们见义勇为的精神,只见他们尴尬的摇头:“没有,我们打跑那群高手,人就已经死了,天药师的那几个觉得很适合拿他做试验,就把他带出来了。” 那你找我干嘛!告诉我古代酷刑的恐怖,就这,改天带你去一下阴阳司大牢,作为研学每个人一万字游记,秦言正欲离去,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人醒来:“天院的人,快带我去见齐公,我有要事禀告陛下。” 大监察,夏帝。秦言瞬间定住身子看着又昏迷的人,问道:“小苹果,他还能救吗?” 被称为小苹果的天药师姑娘,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无奈的说道:“秦师,他已经死了,是小梨子用药剂替他复活,结果又失败了。” 小梨子很诚恳的说道:“是第一千零一次失败。” 秦言皱了皱眉头:“我要他活三分钟,可以做到吗?” 三个姑娘点点头,掏出银针与药剂,一阵施救,复活一个死人的原理是,用银针刺激经脉,用药剂保护器官,使之不会继续衰竭,使魂灵不散,肉体不腐,小苹果解释道。 我是安插在留王府的探子。 没想到终于证实大监察想法的这一天,就是我死的日子,王府内外的防守空虚只是做给别人看,暗藏的武道高手隐藏在各处,而留王没想到早就发现我的身份,可凭借阴阳司的手段自己是可以跑出去的,可是为什么会有巫师,他们砍掉我的手脚,逼迫我说出秘密,我不能说,这是我所做之事唯一的准则。 可为何突然出现一伙天院的人,他们是来救我的吗?我马上就要死了,可我为什么活了,这是那,那人是谁,那人的腰上的玉牌是阴阳令。 我只能说几个字,我希望这承担我最后生命的几个字是。 “暗鼠无光。谋反、商国、长生道。”这人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没了呼吸,三个生化怪物思想的姑娘居然有些悲意的抽泣的替他缝上手脚。 “没救活,才一分钟不到。” 秦言拍了拍他们:“你们很不错了,让他体面一点吧!事后托人把他送回阴阳司。” 暗鼠无光,暗鼠又是什么,有猫有狗又何妨不可能多一只没人知道的老鼠,秦言不懂大监察,他伸手抚平这人睁开的眼睛,总得来说,这是值得尊敬的隐藏者,秦言保持敬意。 回头的那一刻! 背后是一路的枯骨,冻死的,饿死的,死在路上的,此地寒冷寂寞,有如鬼蜮之挣扎。 前方是通红的朱门,是狂乱的,是狂妄的,既然你们如此疯狂,我就为今夜添一份血红。 王府空地里,搭起的高台上,坐着众多门族,他们就像无比高高在上的存在,骄傲的脸上浮现着最不似人的色彩,他们俯视着高台之下如同耍猴般的表演,如同斗鸡般的武斗,如同玩偶般的戏子浑身的指印淤青,抬首惊恐的注视着高台上那群勋贵,忍泪,戏若开始,戏要唱完。 猴狲,鸡雉,玩具,这就是这一批人的态度,他们看着一位曾经落魄的门族子弟,跃下高台,挥剑斩了人头,举起人头,像是表演一般跳着夸张的舞步,他命令带着面具的武者和那娇弱的戏子,在光天化日下… 如何能不同意,如何又能同意。 人是禽兽,人怎么会是禽兽。 武者面具下的表情变成一种惊愕,看着正欲脱衣的戏子,他拉住她的手:“休要…” 话音未落,利剑刺入他的心脏,被吓傻的戏子眼睁睁的看着武者倒下:“放过我吧!大爷,他都死了。” “我命令你趴下,哪怕他死了,你也要。”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过是来王府唱戏,不是说留王有贤名,可那贤王为何不来阻止,戏子想不通,她低下头,一双活着的眼睛对上死去的眼睛,在某个恍惚间。 死去的人活了,不要这样做,我们是人; 活着的人死了,泪水弄花了精致妆容,坐在地上,时而哭喊,时而大笑。 “如此好剧,可有诗词助兴。” 高台上的人终于笑了,指着贵族的年轻人:“做的好,不愧是…” “你们竟然管这个叫好!!!”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一章 第一天·王老六离王府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他们的笑容一变,在台下站着位腰跨黑葫芦的少年郎,他出场的那一刻,像是有个愤怒的灵魂在疯狂咆哮,你们竟然管这个叫好。 贵族少年面容很不好看,他傲慢的指着地上的戏子:“拿剑,杀了她,我饶你一命。” 留王站在高台上大笑道:“秦言,你先祖也算一代名将,你若这么做,本王对你干的事情既往不咎,他日你秦家也是新的门族。” “真的吗?那就多谢狗王爷。”秦言很有礼貌的问候道,也不知道留王听清没,只要秦言杀人,就代表他愿意加入他们。 秦言果然杀人了,他拾起地上的长剑,指着地上的戏子:“你想醒,还是不愿醒。” “救我,救我。”戏子的眼睛里恢复了清明,秦言的言语就像一记重鼓,她哭喊道:“求你了,我不想死。” “哈哈哈,你不过就是一个玩偶。”贵族的少年很是嚣张的喊叫道,可是下一刻他只看到一把利剑砍断他手中的剑,他又看到自己的身躯,下一刻,是无尽的黑暗。 “今夜品尝王府佳肴,手中无礼,略有礼亏之处,请王爷海涵。” 一切猝不及防,门族众人只看到秦言转身挥剑,斩掉那人的头颅,这是谁?敢惹门族,有人指着秦言腰间的阴阳令,该死,齐天。 “她不想死,那就你死了。”秦言很不客气的举起头颅,抡圆了胳膊把头颅掷向高台:“现在礼有了,狗王爷笑纳。” 留王怒了,秦言的话透露出他什么都知道,此人要么留,要么死,决不能让他出去,他扫了一眼头颅,挤出一丝笑:“本王收了,秦言你果然有胆有识,效忠本王,齐天的位置给你坐。” “就是那传说中的阴阳司大监察。”秦言表情变得狂喜,留王越发得意,越发觉得这样的人收服了,证明自己天命所归,可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摔下椅子。 “没兴趣,龙椅倒是挺不错的,可以拿来卖钱。”秦言不愧是大夏幽默第一人,留王却幽默不起来,龙椅给你坐了,本王将来做什么。 “秦言,你找死,来人给我擒拿这贼。”留王一声令下,一群高手从暗夜里窜了出来,像走狗一样包围着秦言。 秦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若怕了,求饶本王会饶你全尸。” “全尸大可不必。”秦言摇摇头,给众人听蒙了,这人怕不是疯了吧!全尸都不要,秦言活动一下脖子,感受着四周纵横的真气,冷哼一声:“就凭这几个臭鱼烂虾,也想害我秦言。” 文宫闪烁,言出法随:“跪下。” 在高手们跪下的同时,高台之上的门族被一股力量环绕,一群巫师从暗夜里走来,四周漂浮着怨鬼无数。 “这是言出法随,他是大儒,不可能,这么年轻大儒。”在坐的门族都是懂行之人,儒道是他们最清楚的修行体系,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大儒。 秦言一脚踢开跪下的高手,文宫里的两尊雕像碎裂了一分,这竟然是苏西临与周通的雕像,两位大儒请学生在七天里,尽情的疯一疯。 “你们不是要诗词助兴吗?我这一句你们跪下听着。” 留王的面色变了变,想起那日的雪梅异象,好的文词是儒道最强的手段,他若真有大儒的实力,这力量是无法想象的:“拦住他,都出来,不要让他开口。” 群鬼之上的巫师吟唱着古老的故事,在讲述着鬼神,在讲述一个怨念,冤鬼呼啸而来,声若泣血的秦言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你,怨,你,冤,你们配吗?” 声若钟鼓,一道冲天的浩然正气荡灭了这天地的黑气。 这句话,这群门族承不住,有跪下的门族刚要跪下,一位也算秦言老熟人的黑袍巫师走了出来:“老秦,死了不好吗?何必撑着呢?” 刘墨峰,或者称作刘大牛,手中拿着缩小的白无常像,吟诵着咒文,一道诅咒降在秦言的头顶,巨大的哭丧棒压得秦言全身骨骼颤抖。 “我早该想到,你不是刘墨峰的分身,你才是本体。”秦言问道:“为何要杀你养父母,为何要屠天云村。” 刘大牛憨厚的脸上淳朴的笑:“因为我要练鬼啊!我养父母的确是个好人,我也想留着他们,可是他们发现我的秘密,我只能杀了他们,看着他们一步步腐烂,我其实也挺内疚的,你也看见过了,他们死后我是挺照护二老的。” 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一个畜生,秦言强忍住恶心:“那个秘密是什么。” 刘大牛缓缓的说道:“没什么,也就是我杀了他们的两个亲儿子,把他练成分身,就是萧夜与刘墨峰,你见过的。” 错了,错了,我一直想错了,这不是一气化三清,这是巫术,他控制刘墨峰用来掩盖真相,用萧夜来掩盖真相,他是巫师,商国的鬼巫一族,云州曾是商国的一部分。 “你想报仇,你想复国,你为何要和敌人合作。”秦言指着留王问道。 刘大牛眼里浮现一丝追忆:“留王也算我恩人,当初我们被大夏追杀,留王救了我,将我交给刘家夫妇,至于复国。”他眼里浮现淳朴的笑:“没兴趣。” “我妹妹呢?我阿姐呢?”秦言挣扎的说道。 “你阿姐,我那魂魄特殊的儿媳妇啊!我不知道。”刘大牛摇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样:“世子抓了他,我这好徒弟问我怎么才算报复你,我给他推荐尸鬼,就是那种把魂魄困在体内,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哈哈哈!秦言的癫狂大笑,状若疯魔的盯着场上的人。 “大巫师,你跟这小子废话什么,杀了他。”留王下令,刘大牛很遗憾的说:“刘家村里我们玩的不错,老秦,永远留在哪里吧!你家媳妇可想你了。” “好你个刘大牛,忘恩负义之徒;好你个留王爷,狼心狗肺之辈;好一个大夏门族,城狐社鼠说的就是你们。” 他们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秦言,看着他举起一把剑,某不是要自尽,留王刚舒气,就听族老喊道:“妙笔生花,不要让他留下字迹。” 刘大牛面色一变,刚想阻止,看着秦言手中的利剑,沾着贵族少年的鲜血写了第一句话,一股力量让天地震动。 “快阻止他。” 第二句话以何为墨,就以他们为墨吧! 吃撑的乞丐躺在地上走不动道,王老六失魂落魄的盯着,枯瘦如柴的婴儿叼着母亲的乳,这是名女乞丐,这是一名死掉的母亲,她干瘪的胸脯里只有血,现在血也干了,他颓丧抱起婴儿,替女乞丐整理好衣物,摆上一个馒头。 还是没赶上,还是有饿死的人,王老六着急的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拿出一样东西喂给婴儿,这给王府小姐洗澡用的牛乳,一滴一滴的流入乞丐之女的嘴里。 她活了! 她的母亲却死了! 一地吃饱的乞丐纷纷起身感谢这位给他们肉吃的老厨师:“你烧的菜真好吃,大善人啊!”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们别谢我,那些东西是哪来丢的啊!”王老六像是要解释什么东西一样,他身体一顿,听到那一声悲切的沉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王老六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王府那一地的食材,苍老的眼睛里泪水滚滚流出。 他抱着孩子哭了。 孩子扯着他胡子笑了。 他走过饿死的乞丐,其中就有孩子的母亲,剩下的乞丐看着他,疑惑老恩人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子。 王老六一边喂孩子牛乳,一边永远的离开王府。 诗成的时候,一位高冠老者站在王府的某一处,深沉一叹。 这最后一句话是用什么为墨呢? 是保护尊严的武夫之血,是凄惨戏子的满身之伤,是王老六的悲苦之泪,是乞丐女儿稚嫩之笑,你我天生一样,为何你是高贵的门族,我偏偏成为你口中的贱民,这一句用的是百姓的一问。 那一刻,无数个影子替恩人举起若山般的哭丧棒,只因相信秦言会替他们搬开这比哭丧棒还可怕的山。 用秦言的声音问这些王公贵胄。 “你们配吗?跪下!” 高台上的门族纷纷下跪,留王挣扎的看着秦言,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引动儒道的民心。 刘大牛刚想指挥白无常结果这厮,一阵通天的爆炸声音从王府各地响动,秦言不见了踪影,他正欲追赶,一把刻刀挡在他的面前,浩然正气下这尊神祇雕像差点破碎,他回头,看着一众生死不知的勋贵,眼中满是无奈的恨意。 “为何哪位会出手,他不是不出书山了吗?” 秦言慌慌张张的和一群天院修士跑到巷子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眺望着滔天火光,眼里满是和天器师爆炸狂魔一样的兴奋。 “果然刺激啊!”秦言兴奋的就像一个孩子:“人疏散的怎么样了。” “秦师,按照你说的,方圆十里的人全部被关在时空球里。”可爱的孩子们,纷纷的说道。 秦言这才放下心,目光移向一个方向,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哪里有位高帽子的老者正平静的看着他,众天院之人如临大敌的看着他,可又不得不行礼。 “此事,你不出手。” “我不能出手。”老者无奈的一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句可否入碑林。” “可!” “大善。” 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秦言行了师礼:“学生拜见夫子。” 这就是这一任夫子,大夏读书人之师,大夏圣院之主,大夏第二强者。 “秦师我们各论各的,你是他们的学生,我是你的学生,我不是他们的学生。”天院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郑重的样子如同大道之争,再用这个表情,问了一个问题:“秦师,要多少炸药,才能炸死夫子。” 从此天院新的研究的目标是,怎么炸死夫子。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二章 卖秦师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时空球内,秦言问道:“有没有我妹妹的线索。” “秦师,还没有。”小苹果作为秦言选拔出来的班长,很想为老师分忧解难,但的确找了大半个帝都,也没有发现秦千月的踪迹,看着秦言越发紧皱的眉头,小苹果班长无奈的说道:“要是有天机师就好了。” “天机师不是有三个吗?”秦言露出疑惑,看向那三人,他们忽然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跟秦言解释道。 原来天机师系有两种存在,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术士,掌控元素的变化,一种却是被俗称算命的预言师。 “不会吧!我看天机师在天院里,不算少啊!”秦言非常不解,若真要说,天机师的数量占了术士圣地几乎一半的人,数量引起质变,自己不会好巧不巧一个都没有带过来吧! 好一些笨学生。 “不会算命的应有尽有,会算命凤毛麟角,秦师,预言术太难了。”三人解释道,想让天院的人说出自己不行,可见预言术的难度。 “那我们继续回天院摇人。”秦言正欲起身要走,看见一伙人却不动身,莫不是不想让同窗分享秦师的爱,一个个给我装死,秦言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 “班长,你出来解释一下。” 小苹果尴尬的看着同样尴尬的同学们,这才明白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好事没有,跑腿挨骂却要首当其冲:“秦师,这事与你有关系啊!” 与我有关?秦言愣住了,可听完班长的解释,他觉得天院的同学们都是好样的,那日血海倒灌,秦师岌岌可危之时,所有会预言术的同学们吐血三升,失明数十人,所幸得天药师同学关照,恢复神识的他们,惊呼,此命无常,秦言乃不可知之人。 两个信息,自己天命之子,预言术何其危险,秦言无奈的摇摇头,好妹妹都要永世不得超生了,作为兄长大人还没什么头绪,转头再去问刘大牛,这可恶村夫估计摇了一伙人在某个地方蹲自己。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秦言仰天高呼:“谁能赐我一个算命的。” 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秦言面色一变,不会被仇家找上门了吧!与同学对视一眼,后者所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会吧!时空球的位置是没有人找的到的,除了咱们天院的人。”天器师三个小伙子面色露出惊恐:“不会是刚刚炸了王府,那个师兄来抓我们。或者是老头子……” 这十五个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天院院士,一个个推搡道:“你去,你去,你为啥不去,玩爆炸的是你,做禁忌试验的是你们。” 意见还是不统一,如果真的是老头子和那几个脾气爆裂的师兄,逃是最没用的,现在只能看事情怎么解决,而第一个开门的人,必然会尝到雷霆之怒,他们的目光看向那人。 “为何是我。” “你不算天院的人。” “我是秦师。” “秦师,我们会记住你的。” 一群卖师求荣的东西,秦言气的吹胡子瞪眼,无奈的走上前,打开了门,又想想的确危险,在那人一只脚进来的时候,猛的一声关门:“这里没人。” 秦师很赖皮的告诉小朋友遇到陌生人敲门,不可不可我不开。 只听一声女子小小声音,卑微的神情:“秦言,是我啊!” 天院里这样说话的只有两个人,天院里喊秦言本名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傻乎乎少女,楚月蝉,可据说她一天两觉,一觉十二个时辰,这才几点啊! 不可能是她! 这回秦言尴尬了,转身问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崩塌少女夏猗山山,低着头不敢看这一群把自己忘记的同伴们,脸上被门撞的红肿,眼睛哭的没有眼泪了,秦言拍了拍的肩膀,给了孩子一丝关爱,其实秦言是那种认错的人吗?他只想凑近了,看凌乱发丝下那张脸是怎么样的。 夏猗山山头低的更低了,像是发现秦言枉为师表的举动,看的秦言尴尬的笑:“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们的。” 这么乖,秦言有些后悔这番举动伤了小姑娘的心,下次出门一定要让班长把人点好,没错全部是小苹果的错。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秦言觉得他们藏的很好的,时空球展开以后,可以隐藏进入任何一片空间,秦言他们就呆在某个大树下的某个蚂蚁窝内,丰腴的蚁后看着占了自己宫殿的时空球,在想是不是真的像人类说的,一孕傻三年,我咋记不清我生了个这么大的东西。 “我会预言术啊!”夏猗山山抬起头,是因为老师告诉他跟人说话要有礼貌,要看着别人。 秦言惊了,回头嗔怒的问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天机师:“不是说没预言师吗?他是什么情况。” 像是做错事情的三个孩子,无辜的说道:“我们跟她不熟,我们也不知道啊!” 夏猗山山,好一个离群的可怜孩子,不学其余天机师废物总成群,埋头苦学,闷声发育,学会传说中的预言术,可一直没人问,这的确是个宝藏姑娘。 “山山,好样的。”克制不住兴奋感觉的秦大郎,非常开心的给她一个大大的爱的拥抱,可明显感受到姑娘的颤抖,秦言像被蛇咬了收回手:“别瞎想,这是我的激励方式。” “秦师,我也要。”无脑的十五个神经病投来祈求的光芒。 小苹果,小梨子,小橘子,三个香喷喷的姑娘,我是可以接受的,你们几个是什么鬼,不洗澡的臭男人。 “秦言,你是不是要让我算你妹妹在哪!”山山怯生生的问,又低下了头。 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告诉她我想干什么,秦言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死前在问:“没错,你可能算出。” 山山点点头,走到空地里,一股风带起她的凌乱头发,她的气质在一瞬间天翻地覆,秦言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她的眼睛竟然是诡异的透明的,就好像清澈的湖水倒映天地,倒映众生,倒映出秦言目中的惊奇。 夏猗山山,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何却这么自信,他的眼光看向她额角刻着的那个小小的罪字,像是一滴浊墨染了一朵水仙,她长得不比秦言见过的任何没人差,就因为这可恶的罪民身份,愚蠢的夏帝啊!我要在你脸上刻只王八。 轻轻的吟唱歌谣,秦言的九字天书忽然跟着歌谣闪动,就好像一种呼应一般,秦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刹那之后,就听山山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北,义庄,凶。” 说完这话的她,像是被抽空了什么,差点摔倒,秦言赶忙抱着她,做的好,要当典型案例点评:“都是天机师,都是坐同一间教室的,你看看人家。” 某三人有苦说不出,他们很想解释两个问题:第一,他们只是听说有这个人,但从来没有见过她来上课,有人测了天机,原来她每天上课的地点是老头子的观星台。第二,这不是天院的预言术。 随着大夏专利的全息投影打开,这竟然是帝都全貌,秦言越发喜欢天院这些酷炫的东西,随着他的手的变动,场景不断的放大,在城外有一座很不吉利的义庄。 “好,我出去一趟。” “等一等,秦言。”夏猗山山喊住了秦言,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言纳闷道:“放心吧!你呆到时空球里,这次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夏猗山山说一句话就要花很大力气:“带上我,那里很危险。” “那你一定跟紧我。”秦言注意到她捏红的双手,只能答应道。 反正先去探查一下,看看什么情况,在摇人打群架,秦言瞥了一眼,走在他身后的夏山山,这个有奇怪名字的四字姑娘,看起来就是个小可怜虫,秦言想说些笑话,有事没事的唠唠,若能在生命的最后六天,帮助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女打开心扉。 我这功德,可能上天堂? 最近咋都是这黑色幽默,秦言放弃了,行走在大夏街边,岁月正好,秦言自嘲的想如果自己疯会是怎么样。 宰人后逛青楼,疯狂七天七夜,最后死在魁主那白肚皮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知道那小妞答应自己的事情做到没有。 但如今不同,人从来不是独自一人的,有家人,有朋友,有路过生命中的人海,秦言吃着最爱吃的云吞,眼中倒映着街边的喜怒悲欢,虽然晚上百鬼夜行,大家闭门不出,但白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上班的上班,做事的做事,摸鱼的摸鱼,这才是穿越者最想要的日子,用信息差所带来的思想品味这个世界,但为何如今过得是非穿越者幻想的日子。 你杀我,我杀你,大家都是偏执的神经病。 千月被狗王爷的儿子逮走练鬼奴,二叔被抓走鬼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阴谋者开始阴谋,而那群搞事情的巫师想把这里变成鬼蜮,我就吃不到烫嘴的云吞,抓不了姑娘温热的小手…… 秦言放下空碗,牵着山山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正欲取出空舟,只觉得一种危险若夜般笼罩我的心头。 密集的刀气若鱼鳞,斩碎前面的墙壁,满头烟雾里,秦言回头望着那人:“来了,好久不见。”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三章 皇城有令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漆黑的长刀,银色的猫面,肩膀站着一只白猫,守夜刀挥出,愤怒的斩向秦言的脖子,却在触碰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山山慌张的拉着秦言的手。 秦言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没有问题,瞥了一眼脖子上无锋的长刀,看着眼前人泪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倒映出曾经的欢笑声。 白月芸:“秦言,你为何要害齐公。” “我害了大监察。”秦言吃惊的盯着白月芸,他感受到一种危机,能让白月芸如此愤怒的,就是大监察陷入了困境,一个极度危险的困境。 “你还装傻。”白月芸被气疯了,拿刀的手颤抖着,就要砍下这颗愚蠢的大脑袋。 “我哪里装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白月芸收下长刀,揭开面具,愤怒的眼睛里满是火焰:“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为何烧留王府。” “好玩!”秦言说的很诚恳,这不像说谎的样子让白月芸又把刀架在秦言的脖子上。 “因为你,那些勋贵逼迫夏帝,你还说这更你没关系。” 秦言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全身像是在忍着什么,夏猗山山小声的问道:“秦言,你没事吧!” “没事!”秦言又拍了拍她的小手,转头对白月芸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让我走,我有事。” “玩姑娘,睡姑娘,秦少爷真的是艳福不浅,教坊司里一掷千金啊!”白月芸讥讽道,手中的刀又近了一分。 “那你想干嘛!”秦言有些不悦的说道。 “抓你归案,放出大监察。”白月芸坚定的说道,虽然眼中也有一丝不忍,但秦言不该这么气她。 秦言大笑,笑的有些凄凉:“也对,我还有六天可以活,拿一个要死的人,来换大监察,确实划算。” “什么?”白月芸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看着边上的邋遢少女,冷声道:“你们天院没有救他。” 曾经多少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都被这声音吓得不装了,何况一个本来就内向的女孩,夏猗山山被吓哭了,一个劲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秦言就七天可以活了!” “白月芸,你够了啊!”秦言很不满意这女人以大欺小,仗势欺人,搂过哭滴滴的小丫头,在他的脊背上拍了拍:“没事的,有我在,没人可以动你。” 白月芸生气了,生气秦言敢怼她,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你装什么装,装什么大尾巴狼:“今天,两个都跑不了。” “我就走,来打啊!”秦言躲开长刀,一拳朝白月芸砸过去,白银猫冷哼一声,身体轻盈,银白光芒散去,两个猫耳朵仿佛听得见秦言下一步动作一样,一腿踢飞了秦言。 “夜牢!”在她吐出两个字时,天瞬间黑了,黑夜若牢笼朝秦言涌来,秦言冷哼一声:“解除。” “儒以文乱法,朝我用术,笑话!”秦言的表情就像看傻缺一样,真的想一拳打爆这个大头,白月芸身化残影,一拳挥出,下一刻刀劈向秦言的头颅。 “不让你说话就行了,你当我们守夜人吃素的吗?” 我凑,小白聪明啊!“我说这把刀是软的。” 天外玄铁打造的守夜刀竟然一瞬间变成柔软的面团。 “软的也能抽死你。” “别,我给你尝尝硬的!”秦言刚想死鸭子,守夜刀抽中他的身体,虽然软,但是疼,他到飞了出去,白月芸转瞬上前,正要一拳打爆秦言这张臭嘴。 “你想报仇,就来吧!”躺在地上的秦言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一切看淡,就当我负了你的心:“那日刘家村里,我哪怕知道有鬼怪,但这又如何,有些事我得去做。” 白月芸想起那一日的那个背影停下的拳头,望着那双真挚的眼睛,她想起这段时间与他几乎形影不离,她清楚秦言是什么人,清楚秦言是个满嘴胡话的混蛋,一手捂住秦言的嘴,一拳砸出,满地碎石,忽然回头看着那人:“你以为骗小姑娘的话对我有用吗?” “也许没用,毕竟你是白长官。”秦言无奈的说道:“但有些事情我得去做,六天后拿我尸首去交差吧!” “住嘴。”白月芸挥出利爪,可也只能划破残影。 “首先,你们搞错一件事情,读书人所说的,不仅仅是嘴,不仅仅是文字,是哪怕被割了舌头,也会说出的心声。”秦言微笑的向被惹急挠墙的猫说道:“白月芸站住,呆在原地不动。” 白月芸瞬间停止,就像木偶一样,瞪着眼睛:“大儒境界,你老师对你真好,可大监察却被你害惨了,秦言放开我。” 秦言无奈一叹,这妞能打但就是笨,谁能抓大监察,门族吗?谁能害大监察,夏帝吗? 都不可能,但若两方联手,事情就说不准了,那日王府探查,秦言就知道门族要崛起,齐天就必须死,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怎么去杀齐天,必然是血雨腥风。 秦言相信大监察不会死,因为他要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那个老硬币,我死他都不会死。 “你回去吧!我走了,死的时候给我收尸。” “你妄想。”白月芸竖瞳一紧:“雪月奴,夜之力半开。” 刹那间,一声猫的呜咽鸣叫,夜色的天空里,浮现一轮暗红的雪月,白月芸的身体一瞬间笼罩着一层夜色的白甲,白色的头发如雪瀑,指甲变得尖锐,全开的夜之力会发生什么,这一瞬间不在是人养的白猫而是草原里呼啸的白狮,这愤怒的母狮子竟然睁开了言出法随,扑向秦言,一声巨大的音爆声,白月芸像是撞倒什么,不快的盯着那个戴着金猫面具的男子。 “杨展大人,你为什么要阻止。” 杨展斥责道:“白月芸,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为什么又来一个挡我的,白月芸盯着顶头上司,指着秦言:“抓住他,我在回去。” 杨展看向无奈的秦言:“你烧了留王府,死了些人,守夜人理应捉拿你,你有什么可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伏法呗!”秦言笑着举起阴阳令:“金猫杨展听令,你今日没看见秦言。” “得令。”杨展行礼道。 这是干嘛,狐假虎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秦言,你混蛋啊!” “住嘴,见阴阳令如见大监察。”杨展呵斥道,擒住了白月芸,正欲离去。 秦言开口道:“我听说某个人不服啊!杨大人,放开某人吧!” 那个被放开的某人,怒视着秦言把阴阳令当成什么了,一脸欠揍的样子:“秦言,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缺一个打手,杨金猫,我向你要个人,你不会不答应吧!”秦言一副你一定会答应的样子。 “你有权调动阴阳司所有人,随意。” 竟然你领导发话了,秦言饶有趣味的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白月芸。 “我不去,我忙着呢?”白月芸正欲遁入鬼蜮,秦言很不客气的言出法随:“站住,过来,喊句秦大人听一听。” “秦大人。”白月芸如同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在秦言的面前:“混蛋,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秦大郎很傲娇的看着白月芸,表情变得微妙:“你知道怎么让我闭嘴吗?” 白月芸臭着一张的俏脸,突然红通通的,秦言亲上她的额头:“瞧瞧,这不就闭嘴了吗?” 杨展嘴角抽了抽,若这人真的进入阴阳司,守夜人的姑娘全部遭殃,他转身离去时。 秦言问:“鬼蜮如何。” “危矣。” 空舟之内,秦言揉了揉眉头,瞥了一眼对着他一脸嫌弃的雪月奴,只因刚刚,小胖子这臭家伙,亲她我没意见,只要鱼干给足,我带你去他房间,可你亲到本喵了啊!本喵是随便亲的吗? 咦!那里有个小姑娘,脏是脏了点,身上的味道本喵喜欢,雪月奴跳向山山那枯草般杂乱的脑袋,撒着欢。 低下头的小姑娘被吓坏了,这只小猫挺可爱的,好想摸一摸,她恳求的望着它的主人。 “摸吧!这掉毛的笨猫。”白月芸冷哼一声,这天院小丫头的眼神为啥可怜兮兮的,我刚刚又不是故意的,比起故意,某人竟然故意亲了自己,要不是看他快死了,我… “秦言,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现在是大监察想让我干什么。”秦言抬起头说道。白月芸愣了愣,她再蠢也搞明白大监察为什么给秦言阴阳令,这是一种信任,因为阴阳令自诞生以来,就只给过秦言。 大监察,我那全是秘密的齐公啊!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秦言想不明白,从当初接过阴阳令的时候,秦言就没想通:“小白,阴阳司是不是已经空了。” 白月芸点点头:“守夜人去了鬼蜮,天狗留守宫城,鬼蜮很危险…”她的表情变成一种凝重,在鬼蜮之内不断破碎的空间,那群鬼好像疯了一般,冲破禁制,哪怕是守夜大人出战,却被数百亿魂灵拖住。 “暗鼠呢?”秦言想起那被断了四肢的幕僚,他很想知道那句暗鼠无光是什么意思。 “是阴阳司的一部分,又与我们不同。”白月芸一边想一边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大的情报部门,但其他的都是机密,我不清楚。” 有些人一直活动在日与夜的阴影里。 “今夜和我一起去杀人。” “可以。” “我要商国使臣的资料。” “你想干什么。”白月芸不解的问道。 “别问,很重要。” 秦言让白月芸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他要一个熟悉阴阳司的人,没有齐天的阴阳司没准是他最大的阻碍,以及他要一个可以进入鬼蜮的人。 …… 在留王府的滔天火光,染红帝都夜色之时,一位背着尸体的血发男子,走入阴阳塔顶。 齐天望着火光,拿掉桌上的一枚铜币,盯着其余六枚思索着什么。 血烈注视着六枚铜币,说道:“大监察,皇城有令。”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 尸鬼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那位说了什么。” “他说你有罪,在阴阳塔好好反思。” “你对他怎么看。” “他毕竟是这城的主宰。”血烈平静的说道,放下背着的尸体:“义父,他死了,死在留王府。” 齐天的目光望着尸体,大监察那永远如水的眼中浮现一丝无奈:“人不都要死的吗?我记得他是你的人吧!” “他是天狗的徐庆。”血烈像是要证明一件必须证明的事情:“他离开天狗三年,离开前我和他喝了一次酒,他告诉我他最崇拜的就是你。” 齐天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 血烈的眼中满是挣扎,看着那位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义父他变得如此冷漠,任何人死都不会让他有反应,哪怕是他的兄弟们,可为何你偏偏看中那个少年。 “义父,他还有六天可以活,也可能没六天了。”血烈冷声道,这位最后的大天狗盯着六枚铜钱,讲述今夜的事情:“留王府,令门族下跪,死了一群人,这么闹是义父的决定吗?” “你是觉得我看中他吗?”齐天摇摇头:“是不是我的决定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他干的事情,虽然过火,但和我这些年杀的门族相比,不算什么。” “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陛下也不会放过你。”血烈咬着牙说道。 “这又如何,姬昊想干什么就去干吧!在我的眼里他不过就是一个比当初聪明一些的皇子。”齐天摆摆手:“把尸体带走,让犬神护好他的新主。” 血烈咬紧了牙,你为何如此冷漠,他背上尸体,沉重的脚步回荡在空荡荡的阴阳塔里。 许久,齐天起身,注视烧红的天,脚下的阴阳司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那个装着秘密的柜子里,一个个格子就像存着这世上的阴暗一般,他打开一个最角落的抽屉,顺着一个个划掉的名字,又划掉一个名字。 “暗鼠无光。”他感叹这句话,将一份档案重新放入属于天狗的一层。 “回来了!天狗徐庆。” 城外义庄里,秦言等待着空间撕开,窜出来的白月芸带来了一份文件,他仔细翻阅,一目十行,瞬间知晓了什么。 他喝了一口酒,魁主小妞偷得美酒也快喝了一半,该省一点了:“走吧,我们好好看看这个地方。” “秦言,等一下。”白月芸喊停了秦言:“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个义庄,那日云水里的浮尸全部在这里面。”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言不解的问道,顶多算再去一次桃源幻境,慰问一下村花姑娘。 白月芸的表情变得难看:“后来兄弟们传来消息,这些尸体不腐。” 秦言瞬间晃神,刘家村的人死了几年了,泡在水里那么久了,没有腐败巨人观就不错了,为何不腐,什么手段,巫师吗? 他的表情一楞,尸鬼。 “小白,你们接过尸鬼的案子吗?”秦言问道,面容中的凝重之死越发明显。 白月芸摇摇头:“这是什么,我们没听过,是有关巫术的吗?”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秦言望着夏猗山山:“山山,你知道尸鬼这种巫术吗?” 夏猗山山像是发现什么恐惧的东西,不敢在往前走一步,颤抖的说道:“可能只有七师姐知道,秦言,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走吧!” 可在危险也要去探查,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若是千月被狗世子练成那玩意儿,秦言一定会死不瞑目,他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味传到鼻子里,怎么说呢?格外上头。 义庄就是这幅模样吗?怎么和以前看的电影不一样,秦言扫着一具具棺材,目光移向墙壁上的壁画,画的是一个故事,大致解读一下,是一个鬼世界,他们游走在鬼蜮的空间里,秦言顺着壁画往前走,在群鬼之前,有一个嗅着彼岸花图案的少女,代领着群鬼走向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黑色的玄鸟飞舞,而场景瞬间变了,原本平静的鬼魂一下子变得狂躁。 第一副图,他们互相吞噬,有着大肚子,瘦小的四肢,却还是饥肠辘辘的表情。 第二副图,他们互相争斗,眼神狂热,仿佛只有争斗。 秦言看的出神,夏猗山山忽然浑身颤抖的说道:“恶鬼,修罗。” “不对,这画的就是鬼蜮,是如今的鬼蜮。”白月芸猛地推开秦言,在那些壁画里浮现千万张挣扎的脸,他们构筑成血色的长河。 秦言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云水,云水里面走出一具具尸首,云水畔开出的血红花朵,他们是想干什么,这不是云水,这是忘川,有一个极度不好的想法在秦言的脑海里连接。 如果人间成了鬼蜮,云水成了忘川,我们该走向哪里,帝都会成为鬼城。 棺材掀开,一具具尸首浮现而出,他们狰狞着朝三人扑来,哪怕用守夜刀气砍杀,可似乎没用疼痛,他们本来就死了,让他们活下来的是怨念。 “秦言,这些东西砍不死、” “静。”秦言一声令下,尸鬼全部停止,但也只能是短短的一刹那,趁着这个机会,秦言带着二女离开此地。 “山山,我妹妹在那?”秦言焦急的问道。 夏猗山山指着义庄的地下,就在下面,这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说完小姑娘哭着抱住了秦言。 在地下,秦言冷哼一声,带着两人身形闪烁,下一刻进入一个大殿里,时间紧张,一些东西拖不得,秦言看到大殿里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有一位少女,秦言正欲唤醒秦千月,可是胳膊瞬间一疼,秦千月的牙齿咬在秦言的肩膀上,一阵黑气涌入秦言的身体。 文宫闪烁,阻止黑气的入侵,秦言愤怒的盯着那尊邪神,邪神的背后走出的狗世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秦言,你果然是个好兄长,只不过你即将成为尸鬼。” “为什么要动她。”秦言咬紧牙关。 “为什么?”狗世子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表情无比的狰狞:“你毁了我最后一场祭祀,你废了我,我要永生永世的折磨你。” “所以你是太监了。”秦言嘴上诡异一笑:“我说,万毒不侵。” 声音一出,文宫里那两道神秘才气交织在秦言的血脉里,一道道黑气顺着头顶排出,早就想到没那么简单,傻子才不防着你。 “儒道才气。”世子一震,但随后表情变得嘲讽:“那又如何,今日你必须死,你还不出来。” 空间一震,走出个带着面纱的曼妙女子,便是大夏国师,长生道的妙真,一手长剑,一手宝塔,冷冰冰的看着秦言,手中掷出宝塔,七彩光芒笼罩秦言三人。 “秦言,你就好好享受吧!”世子大笑的离去。 “你为何这么做。”全身力量被定住的秦言扫着这个给自己带来血海的女人,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就几天的命了,为何还要如此。”妙真说道,语气是永远的悲天悯人。 “为了见你,怎么了,我的老相好。”秦言冷笑道:“还不把你夫君放出来,看我今夜不好好惩罚你,比如……” 这样说这种女人,是一种别样的快意,听得白银猫恨得牙齿痒痒,山山也傻眼了,秦言怎么嘴巴那么脏。 “何必呢?你跟我说她们两个无辜的,我就放走她们,没什么不好的。”妙真冷淡的说道,宝塔光芒就照着秦言。 我凑,被发现了,秦言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你快放开他,否则让你尝尝我的守夜刀。”白月芸睁着眼睛怒视道。 “你们快走。” “秦言,你闭嘴。” “你才闭嘴,滚去摇人。”秦言怒视二女,看的白月芸咬紧牙关。 “国师啊!我一个人陪你叙旧,你没意见吧!” 妙真点点头,看着发脾气的白银猫扯着还想留着的山山就走了,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来的勇气要和秦言同生共死。 “你的女人,很不错。”妙真评价道,扫视着盘腿坐在地上的秦言。 “你吃醋了,我早就说我们相好的狗男女,你还不信。” “骂自己和骂别人,你会开心吗?” 别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秦言讥讽的一笑:“你想困我多久。” “你死了,我就走。” “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 “我知道你们商国巫师想把帝都变成鬼蜮,你好歹是大夏国师,得负责啊!”秦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妙真像是笑了一样。 “我是商国人,但我不是巫师,好了,你等死吧!” “求你一件事情。”秦言指着地上的秦千月说道:“这是我妹子,被练成尸鬼,你给解药送她出去,我就和你安享晚年生活,只要你没停,我的身体你放心。” 听懂秦言口花花的妙真开口道:“我没解药,但你妹妹没被练成尸鬼。” “为何。”看着被传送走的秦千月,秦言问道:“不会你救得吧!你和狗世子什么关系,没给我带绿帽子吧!” “没啥关系,顶多帮他们做事。”妙真想了想:“相反他挺恨我的。” 有趣!秦言发现这妞还是挺有趣的,躺在地上,看了一眼那尊邪神,闭上了眼睛。 “虽然我想无欲无求,但你不跟我说话,还是挺无聊的。”妙真说道:“不说话是准备好死了吗?死亡不是结束,也可能是开始。” 邪神光芒闪烁,竟然一瞬间活了,而在屋外涌出无尽的尸鬼,包围着还在秉烛夜聊的男女。 结束也是开始,秦言睁开眼睛,浮现一丝无奈:“蠢货国师,他恨你,所以连你也杀。”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一碗水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也许夏猗山山说的恐怖东西,不知是妙真,还是这尊邪神,青面獠牙,满身的可怕气焰,挥舞着金刚杵朝两人砸来,砸开七彩的光幕。 这一刹那,秦言窜了出来,抱着妙真,耍赖皮似的把妙真压在地上,很自然的贴着他们秀发,一边发出打呼的声响,一边说道:“你要把我挪开,就证明你也怕死。” 妙真抬起头:“你这么说,我有些生气了。” 把你惹生气是第二天最开心的事情,秦言刚这么想,金刚杵就砸向两人。 “言出法随,国师留在原地等死。”秦言冷冷的说道,起身平静的欣赏地上躺着的死女人的曼妙身姿,没错!就是死女人,这女人无欲无求的就像一个死人。 “我真的生气了。”金刚杵在那一刹那停滞,妙真挥手,即时一道剑光,仿佛天地早已无色,仿佛星辰黯然光芒。 这女人竟然斩了一个神明,这是一个强大的疯女人,秦言知道必须要走了,两位大儒给他的力量不能用到这里。 “我说,我要走,阴阳司。”秦言的身影变得虚幻,却在刹那间,一双玉手揪住了秦言,将他狠狠的冲向尸鬼,在无尽的尸鬼围绕之时,秦言怒斥一声:“臭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妙真像是眼里闪过丝疑虑一样,轻吐檀口,细声说道:“有人托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笑话,我前路就是死,你都说了死亡不是结束,砸自己脚有意思吗?”秦言越至半空之上,挥拳打来。 “那人还是不希望你死。”妙真躲过拳头,平静的看着秦言,感慨一声:“她的确是个笨家伙。” 他还是她,到底是谁,又是一个秘密吗?秦言挨了一道剑气,捂着胸口死死的盯着妙真,就在这时空间撕裂,从中竟然涌出无数的炸药,一瞬间此地成为粉尘,而一个时空球在爆炸的前一刻,将秦言吸入其中。 一座山都被炸蹋,而秦言却高兴的不起来,第二天是郁闷的要死,趁着现在太阳即将落下,先去做下一步的事情。 “秦言,你个混蛋。”白月芸一拳砸在秦言的肩膀上,当然是收力的,就凭白银猫的拳头,顽石都能变成粉末,她怒视着秦言,秦言淡定的看着他,然后转过头,朝城中走去。 “秦言,那个女人死了吗?”白月芸还是觉得可气,说好的共患难你却留下了,如果秦言死了,她对于那个长生道主,表示着最大的杀意。 “可能死,也可能没。”秦言看着深陷的地面,无奈一叹,事情怎么有点多啊! “我去阴阳司,小白你带他们去云水一带,发现任何事情,晚上再说!”所有人消失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巨大深坑里,钻出位浑身赤裸的女子,睁着幽蓝的眼睛发着呆,她居然没有脸庞,就好像一片混沌,只有那一双眼睛散发着光芒。 “我竟然死了一次,你在求我也没有,我不会帮他的。” 她一件件的穿上衣服,穿上那银丝黑线绣成的燕子,带上掩盖身份的面纱,一步步的开始他的下一步。 残阳夕照,帝都大街上,他们却不像以往那般期待繁华夜景,刚刚发生一场地震,房屋塌了上好一些,索性没有传来人命消息,户部的人连同工部赶紧着急人手来修缮。 一位工部的工头,摆弄着图纸,他的面前是一座倒塌的房子,住着的是对带着孙子的老夫妻,他们儿子随着李元广将军出征,出了这种事情,老夫妻瑟瑟发抖的在一旁,正担心要带着小孙孙露宿街头,这时官府说会让人来修。 老夫妻感恩戴德,带着小孙孙给工人们端茶递水。 工头干了这么久一个道理,朝廷不会管这种小事,可今天要管这件事,是因为有人下令,这七日但凡因为民众这边出事,户部必须出钱,工部必须出人,是谁下的命令,有人说那天尚书大人的府邸传出一阵猫叫。 “爷爷奶奶,快看。”吃着糖果的小孙子,指着天边浮现的三座建筑:“好高好高。” 一座是漆黑的高塔,一座深入云端,一座山上圣殿。 “偶哟,你说这么高的楼,刚刚那一下子岂不威胁,大人要不你去看看。”老头子说道。 作为帝都人他们从小看着这三个地方长大的,从一山一台到这几十年建成的高塔,这是帝都一景,帝都人觉得这是荣耀。 工头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这三个地方要倒了,帝都全部完蛋,老丈,今晚是修不好了,你凑合的过吧!明天我多喊一些人。” 工人们离去,老头子一人递一把花生:“只要这个年可以过,就可以了。” 没错,冬祭日后即是新年,老头子点了堆过夜的篝火,是军中那种样式。老太太则抱着发呆的小孙孙,指着那座书山:“小班子,好好读书,将来去圣院。” 可小孙子看着这些倒塌的楼房发呆:“不,我要去天院。” 秦师的弟子们会觉得这一定是个可造之材,可造之材跑开了,对着工头留下的木匠器具发着呆。 老夫妻坐在了一起,年少时老头子参军,与心爱的女孩约下归来就结婚,可战火蔓延,一位位忠魂埋骨他乡,村里人认为女孩子还是嫁出去的好时,一身伤痕的少年回来了,他回来了,大夏胜利了,他们开始了柴米油盐的一生。 “老头子,你说咱儿子能回来吗?” 老头子不说话,战场的事情谁说的准,夕阳正好里他看着高塔,就像那时刀光剑影里他看着大将军。 “喂,老丈,能讨口水喝吗?”一位胸口被血染红的少年走了进来。 给路过的人一口水而已,老太太取了满满一瓢水,看着少年郎像是渴了很久的一口喝下。 老头子笑着说:“慢点,慢点。不够还有。” 少年郎打了个饱嗝,坐在木头上歇脚,指着远处摆弄工具的小孙孙对二老说道:“我猜,这以后一定是个人才。” “以后当个木匠就行了。”刚说完这话的老头子被老妻一瞪:“小班子,以后可是要去天院的。” “天院?”少年郎像是被呛到一样,有些不解的看向小孩子有模有样的搭建什么,无奈一笑:“是的,天院的确满不错的。” 这是一个面善的少年郎,只是这胸口的血迹着实有些吓人,这剑伤一定很深,这小伙子挺男人的,老头子问道:“小哥要去那。” 少年郎指着那座高塔,二老目瞪口呆,老头子说道:“没人想在那个地方逛,那可是那个地方。” “那你们为啥住的那么近。” 对于这样的提问,老太太很不客气的指出:“这里的房子便宜。” 原来如此,看着老头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秦言拱手告别,离开这离高塔最近的民宅。 阴阳塔下是一片空白地带,夕阳照出秦言的背影,他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闹大了事情,也不知道大监察会不会抓我这个罪魁祸首,秦言是来找齐天的,可就在接近高塔的那一刻,一道真气砸到地上,阻止他前行。 那是一个血发的高大男子:“来找他的,你不能进去。” “血烈大人,能否通融一下。”秦言很客气的递出一锭银子,很期待的看着他,但眼里满是寒芒。 血烈很不客气的收了银子,出手点着秦言的穴道:“再不止血你就提起死了,快回去找个大夫。” 意思很明显,回去找医生别来添乱,秦言牙齿痒痒,这可是一锭上好的白银,他负气的走远了,边走边骂骂咧咧:“夏帝,你就是个王八蛋。” “昏君,你就是个大蠢货。” 血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出手去抓这个犯罪嫌疑人,他走上高塔,对那个品茶的白发人说道:“他来了,我让他走了。” 齐天放下一堆收据,司徒家果然是一个个奸商,要的这么贵,他揉了揉眉头:“臭小子惹到你了。” “你骂陛下!” “你小时候也骂过?”齐天明白,这位义子是看不惯秦言那么嚣张。 血烈沉声道:“他在如此行事,我就命令天狗出手。” “你何时变得如此呢?”齐天刚说完,只听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让他说不出下一句话:“你何必变得如此。” 齐天低下头,飞鹰停在窗口,带来的司徒家收据气的大监察牙齿痒痒:“迟早要灭了你们这堆奸商。” 在灭亡门族以后,大监察决定要对这群为富不仁的人出手。 齐天无奈的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他打开一扇很久没打开的门,一直打开的门是可以看见宫城,一直闭上的门是可以看见,越过一片真空地带,虽是一片屋子,可只有一处有烟火,并不是说其余房子里不住人,只是住的人很忙。 在狗叫猫啼中,只有这一处有小孩子的哭声,只有这一处有老夫妻的拌嘴,这有这一处让大监察笑了,他平静的看着这炊烟升起,耳边传来一声大喊:“秦言向大监察问好,我发誓下次不炸留王府。” 满含浩然正气的大儒之声,震动的齐天耳朵嗡嗡,震的齐天对着远处的某个笑的格外贼的秦言怒骂:“臭小子。” 血烈咬紧了牙,忘记这小子也走儒道,他喊来一群天狗,下令道:“全城找到他,看着他,他若在为非作歹,杀了他。”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大好小好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云水之上,白月芸被这群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天院的人气到了。 有哎嘘长叹要用生命证道的人,有在思索炸夫子需要多少药量的人…… 还有那三个姑娘,你们从哪里搞出一具尸鬼,你们拿刀干嘛,血淋淋的我阴阳司也不会这么变态啊! 还好有个正常人,山山站在高处,那双透明的眼睛倒映着此地一切,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景象,正常人只能看到一面,而山山的眼里却浮现出一个缩小的世界,好像能洞察这一切。 嚣张的雪月奴,喵呜一声想去叨扰她,往前一扑,一双无情的肉揪住他脖子的毛,那个坏女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一眼,拿出一根萝卜塞到她可爱的猫嘴里来:气死本喵,迟早把你卖给小胖子。 “掉毛的东西,别打扰人家。”白月芸恶狠狠的说道。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发生,而秦言是破局的关键,而山山又是秦言破局的关键。 “喂,山山,你怎么了。”白月芸连忙冲上前去抱着那个正要摔倒的姑娘,天院的术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不跟其他术士一样,人不正常,术也不正常。 “好恐怖,我好怕!”夏猗山山像是魔怔一般,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白月芸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头涌起。 透明的眼睛红了,血红的世界里一只只挣扎的鬼祟要把她脱向死亡,她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雪月奴瞬间炸毛了,跑到两女的旁边,焦急的喵喵喵:“白月芸,小山山你们怎么了,咋办?” 聪明的喵星人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伸出寒光四射的小爪子,在山山的头上像玩毛线那般抓着:“醒醒,醒醒。” 山山顿了顿,连忙伸出手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捂住白月芸的眼睛:“别看我的眼睛,这里的地脉已经变了,那些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 “该怎么办!”后怕的白月芸转过身子,刚刚差点死了,她惊恐的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可是这又是什么东西。” “找秦言,快去找秦言。”夏猗山山死死的捂住眼睛,红光从她的眼中溢出,她死死的挣扎。 “来人啊!快点过来。”白月芸被那群低头各自玩自己的天院中人给气到了,你们的伙伴都这样子了,你们为什么还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个不属于天药师的范围,救不了。” “她也是天术师,她没办法了我们也没办法,没得救。” “你们这群笨蛋,蒙着他的眼睛就行了,我们天数师果然比天星师有智慧,可以救。” 天器师一震忙碌,绣出一个眼罩,这群糙汉子手真巧。 带着眼罩的山山,叹了一口气,害怕的说道:“我将事情存在眼睛里,他们说只有秦言才能说清楚这是什么。” 白月芸感动了,多好的孩子啊!自己一个人感受那种恐怖,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姑娘,秦言你休想得逞,她挥着刀抵在那具被大卸八块的尸鬼身上,三个姑娘瞬间急了,研究到这了不能停啊! “告诉我,秦言在哪。” 三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一想到这种珍贵的样本会被毁,把秦言卖了:“秦师,要炸了万国院。” 万国院,商国使臣,秦言你这是要作死啊!她瞪了一眼这群似乎不紧张的人,飞奔而去,虽然早就听说秦言要杀谁,可她没想到秦言要对这里动手,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事关国体,谁也保不住秦言。 这一夜帝都无光,大街上都没有人了,自从这一任夏帝废了宵禁制度以来,这么萧条的白陵河还是第一次,哎嘘长叹的姑娘们总算犯了一个假,屋子是住不了了,全部是裂缝,她们聚在白陵河畔,管你是价格低的,还是价格高的,管你是花魁还是什么搭上王老五的。 女人一多,容易出事,各种斗争开始,忙的礼部的官员无奈,但有的姑娘的确惹不起。 “瞧瞧看,这不是红柳花魁吗?多大年纪了,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不冷吗?”诗灵花魁不愧是教坊司最会读书的,骂人就是这么犀利。 花魁一年一堆,新人换旧人,红柳一直存,作为多少届前的魁主,红柳被这岁月伤害过,徐娘半老却没人赎自己,自从年轻时接过一个客人后,她就被下令不能接客,寂寞夜色独守空房,岁月如此她只能保护自己,冷哼一声:“我可不像妹妹你,身上没几斤肉,小心被这冷风吹走。” 诗灵花魁怒了,她最恨别人点评她的身材了,这是多少木瓜也解决不了的痛,她的客人是与之玩精神爱恋,她跳脚的说道:“年纪大了,下垂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总比没有好。”犀利点评,红柳阿姨恐怖如斯。 于是乎众姑娘分成两派,一派劝架,一派看戏,可到底如何证明是平胸好,还是波涛胸涌好。 “这很简单啊!找个客官问个明白就行了。”新老花魁楞了,场上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小厮,看不上,哪怕有时无趣尝尝,可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她们只会比接过达官显贵,这是她们这群人的无奈;一种是礼部的人,太可恨,这群混蛋,尤其是那些犯官的女儿,恨得牙齿痒痒。 莫不是这争论千年的问题今日解决不了,莫不是就要一直僵在这里,莫不是等下要从斗嘴变成抓头发,礼部的小吏吓得瑟瑟发抖,我的饭碗要没了,哪位公子来救救我,忽然他眼睛一亮,指着那个方向:“姑奶奶们快看,公子救命啊!” 声音凄切,吓得哪位公子差点跑路,公子四顾,发现早已被环肥燕瘦给包围,好一片肉海,好一群母狼,糟糕逃不掉了。 “公子。” “小哥。” “欲何事。”公子一看就是纯洁的新手,一定是以为人少,才敢孤身前往此等狼巢虎穴,若换以往,定要好好怜惜,解释极乐之境的道理,可今时不同往日,红柳花魁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要突破十几年的冰冷,她抓起公子颤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的浩瀚。 羞涩问道:“公子如何?” 诗灵花魁怒了,这老女人如此恬不知耻,教坊司第一清倌人毫不示弱,她要突破只讲精神的可笑,抓起公子的另一只手,就那么一按。 眼神狂热问道:“公子怎样?” 我还能如何?你还有我怎么样?一位位姑娘被这两人给刺激到了,今天谁也别给我抢这位公子,姐妹,什么个姐妹,我们是什么九流的人你不清楚吗? 公子! 公子!! 公子!!! 别公子了,我腰子受不了啊! 礼部小吏感慨一声,终于保住了饭碗,可为啥我觉得这位公子有些可怜呢? 在女人堆里,有位身价不一般的花魁一骑绝尘,挤到最前排,像是护犊子的母狼抱住可怜公子的弱弱的腰:“我看,今天谁敢跟我抢秦公子。” “琴音,你这没规矩的浪蹄子。”众花魁斥责琴音的无耻行径,但为了心中的秦哥哥,与教坊司这群妖艳贱货决裂又如何,琴音看着秦言,好一个惹得奴家流泪的情哥哥。 背后这位想让我与他聊聊诗词歌赋,手上的两位想干什么? “公子是大的好,一定能喂饱公子。” “公子是小的好,穿衣服都好看啊!” 秦言泪目了,这个问题原来真的有历史渊源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太难了。 这三位花魁都是教坊司最高档的货物,其余的有些自惭形秽,哎嘘长叹时,有人说出秦言的身份:“就是他,那位写出《锦瑟》的秦公子。” 就凭一首诗词成就一位苦命人,众姑娘妒忌了,某两位按着秦言的手,按得越来越深。 “都不要与我争,我半价。” “我免费,这可是写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秦公子。” “这也是写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亭花,拿来骂我的秦公子。”一个傻乎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满是怨念的商女,迈着莲步,缓缓的走来。 还是华贵的黑衣,她一出场六宫粉黛无颜色,她一出场所有美人倒退了一步,秦言古怪的看着这个小妞走来,装出来一副高傲。 商音瞥着缠着秦言三位,哼道:“我来了,还不放手。” 红柳花魁瞥了一眼那玲珑却丰腴的身材,叹息的收手;诗灵花魁望着那盛压群芳的面庞,哭着跑开了,至于芳心只许秦郎的琴音花魁,在秦言劝慰改天陪你后,无奈的离去。 围成一圈,看着容颜倾城的魁主与才华惊城的书生越靠越近,这是一段童话,一段让她们做梦,梦醒了叹息的童话。 成年人也需要童话! 秦言与商音四目相对,这小妞比自己矮一个头,高傲的抬着小脑袋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再说秦言你为何要渣我。 渣男问道:“这位姑娘可否不收钱。” “不,我当然收钱。”商音高高的伸出手,一副无比贪财的样子。 秦言把脑袋搭在小手上:“我这颗头价值千金,拿去。”没错秦言的脑袋如今的确价值千金,悬赏金额由恨死他的门族提供。 “不值钱,没兴趣。”商音很厌恶的收手。 秦言脸上露出苦涩,我不知道如何让姑娘开心:“那我走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火烧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他真的要走? 商音愣住了,自己只是演戏的好不好,她眼睛一红,扑通扑通的追了上去,可摔跤碰头的属性让她差点又摔了一跤,她真的不想秦言走,她想让秦言陪着他,哪怕是一会儿。 哭的有些泪眼朦胧,朦胧间,秦言朝他伸出手,脸上是最温和的笑。 “哭什么,骗你的,一起出去走走吧!” 完蛋了,这东西怎么比磕糖还甜,我磕了,在一群眼中含泪的姑娘祝福时,礼部小吏很不懂事的站了出来:“这这这,这不合规矩。” “有何不合规矩的,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有情人,改天我让侍郎撤你的职。” “我找尚书。” …… 礼部小吏求助的看着跟随商音来的那个老男人:“龙先生,这事咋办啊!” 没错!这就是龙先生,白陵河最大的股东,他还有一个秘密身份——就是那位。 秦言拱手问道:“龙先生今夜也来玩啊!” 夏帝懵了,从刚刚入场的那一刻他就懵了。 这小子比当年的自己还猛,一手一个,还背着一个,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我愿意,想当初朕可是要费一番功夫,他妒忌道:“秦公子果然年少有为,让魁主都以身相许。” 同道中人装什么装,秦言见怪不怪的勾着商音的下巴:“我是不情愿的,她想要我没办法。” 傻兮兮魁主大人瞬间跳脚,狠狠的一脚踢向秦言的小腿,给渣男疼的龇牙咧嘴,还得继续装到:“龙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以礼部人的态度来看,这人地位不小,为了带这恶毒小妞出去压马路,秦言只能求情了。 夏帝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正值这个年纪,可以,可以。” 这第一声可以是给秦言说的,注视着那对很般配的背影,夏帝冷冷一笑。 这第二声可以也许是对自己说的,他转头望着群芳中的那一束不在那么鲜嫩的花,但正值这个年纪,一个总是想起当年的年纪。 夏帝一步步的走来,众姑娘的战火又一次的被点燃。 又来一个男子,还是个老帅哥,诗灵觉得还可以争取一下,可当她看到,老帅哥牵着红柳的手时,她愣住了,她觉得错了,这一夜后,诗灵花魁的院子里总是漂浮着炖木瓜的香气。 一院子里,夏帝背对着无声整理床铺的红柳:“这些年,他们有没有怠慢你。” 红柳身子一颤: 他让人下令抄了自己的家,却也是她唯一的主顾。 他让自己的生活,不像这个魔窟其余女子那般被吞噬灵魂,让她这十几年里衣食无忧,没有一个礼部小吏敢虐待她。 他让自己这些年平静的有些无趣,却在这一天又来到她的身旁。 红柳走来这个害了他一辈子的男人身边,像那些女子一样为客人更衣。其实就算有千般恨,万般苦;也在多年里,在一瞬间化成绕指的柔情:“我也应该恨你,可我们都老了,我都快忘记我的姓了。” “原来你猜出来了。”夏帝冷漠的转身,攥着红柳的手腕。 红柳没有做任何举动,眼里的平静却让夏帝一震,她说道:“也许因为大家都身不由己” 夏帝望着那年的魁主脸上也长出细纹,眼中的冷漠变成孤寂:“在大夏,白陵河只有龙先生。” “更衣吧!” 今夜,红柳花魁房内有了恩客。 月色正好,行走此地总不会觉得归家还早,秦言一直觉得商音就是一个娃娃,尤其是前世的鬼娃娃,只不过她确实可爱的令人忘掉那种诡秘的气质,也不怪秦言第一次见他时,就赐名黑暗萝莉。 若是加上姬发式,穿上傲娇的小和服,这肥宅的记忆作怪该死,但是绝了。 要不要在死前替她做好包装,以免人老珠黄时被饿死,心里这么想,秦言嘴里就酸了:“你接客了。”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不希望但你要饿死,你饿死我却也不希望,复杂的问题令商音莞尔一笑:“恩!你猜。” 秦言酸了,咬紧了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也好,挺不错的,人家虽然老了一点,但有钱,呵!有钱的老男人。” 谁不知道少年最穷的时候,是她最美的年华,商音见愣在原地,如同魔怔的秦言,刚想在调侃一下,看到秦言胸口渗出的血滴,指着伤口惊呼道:“你受伤了,疼不疼。” 受伤能不疼吗?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剑气是什么,伤口到现在还没愈合,自己竟然感受不到疼痛。 “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虽然老男人变态多,但是好好忍着,没准以后也是位夫人。”秦言敢说出这种没意义的话,就挨了小魁主一记拳头。 “你说什么呢?大笨蛋。”商音有些嗔怒,这表情让秦言想起一句话,不怕姑娘岁月静好,一好姑娘哭,梨花带雨的俏;二好姑娘骂,粉面含春里的娇。 秦言愣在原地,看着小魁主掀开他的衣服,我其实很羞涩的,秦大郎羞涩的吸了吸肚子,看着商音盯着发白的狰狞血肉,然后抬起头,愤怒的盯着自己:“秦言,受了伤还不早点告诉我,我跟你回去。” 她要拉秦言,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回过头,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我怕没时间了。”秦言扫着月色的帝都,看的有些出神,哪怕一直吐槽没准死一次还可以回去,硬盘里在下点老婆,可一到了这个时候,是对生的眷恋,有个老婆,面前就有个很适合当老婆的姑娘,若我能活,我就好好上班,不摸鱼,007也没关系,赚钱替他赎身,娶她振兴秦家长房。 但没有但是? “商音,我们走吧!”这回换秦言拉不动她了,她低下头,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其他情绪,人一到夜里总会把白日压制的那些东西重新搬上台面,商音平静的盯着秦言,两双倔强的眼睛对视。 “你等着,我来给你疗伤,其他的你别问。”这小妞这一刻挺霸道的。 秦言点点头,看着商音用银牙咬开她的手指,疼的小眉头发颤,将血滴在秦言的伤口上,一瞬间心脏如同雷鸣,擂鼓般的感觉让秦言终于知道,自己的心脏之前停止了。 伤口没有愈合,但好在没有流血,疼哭的小魁主,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思索要不要在来几滴时,一张大嘴含着她的肉肉的手指,这家伙吸我血干嘛!他不会变成妖怪了吧! “怎么样,感动不!” “脏死了!” “你果然嫌弃我,去找你那多金的龙先生。” …… 闹了一阵,商音迷迷糊糊地问道:“秦言,你带我要去哪里。” “跟我走,其余的别问。”秦言牵着小手,行走在夜色的帝都,边上的白陵河倒映的男女,原来这就是浪漫,以前没尝过,现在尝到了,甜死我了。 这话为何那么熟悉,商音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时候会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你说过我的话,我有你的习惯。 “秦言,你在看什么。” 望着没灯的帝都,古老的石板街上,秦言缓缓道:“我在看大夏。” “大夏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对大夏没啥好印象的异国小妞哼哼道,不过在理智的思考下,她也点点头:“如果我像个正常人一样,你们大夏也不错的,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秦言,很具悲伤感的话,她是一件货物,还有的东西即将不在。 秦言并没有揭穿她说的还有是什么:“好是挺好的,有人确不想让这个国家好受。” “你们皇帝要知道你这么有才,一定很欣赏你。”忽然又想到旧事,她嘟囔道:“有才是有才,为什么写诗骂我。” “我听到了啊!要在死前向你解释两件事情。第一我不是骂你,写诗要会讽刺懂不懂,我骂的就是皇帝白痴。第二对我秦言来说,夏帝算个什么东西。” 好一句被诛九族的话,商音听懂了,捏着秦言的鼻子说道:“胖子,别装。” 我怕我八块腹肌某人将来受不了,秦言问道:“我让你去阴阳司你别去了,那里现在不正常。” “可我明天都安排好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抓住龙先生的心。” “你又讲。”商音又给这小心眼的死渣男一脚,忽然他看到前面的屋子里,饰物画着燕子的纹路,她惊愕的指着万国院,微笑的少年郎丢出一枚炸药。 “你猜的没错,报仇了。” 火光冲天里,众人喊叫,商音似乎没用听到母国人的声音,火光让她的眼睛朦胧了:“秦言,你不要死好不好。” “笨!人哪有不死的呢?你不是说过死亡不是结束。”秦言眉头皱了皱,这话好像一个砍自己的疯女人也说过,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瞬间推开了想抱很久的姑娘。 “我不想死,但是有的人想杀我。” 血红的巨大手掌沉闷的让一排房子倒塌,犬吠声里,捉拿秦言的天狗瞬间摆开架势,月夜下一群狼人露出了獠牙,此刻证明阴阳令无效,此刻必须得走了。 “你回去,多偷些酒,改天找你。”说完这话的秦言转头看向那血发男子:“血烈大人,我不认识她,你相信不。” 血烈当然不信,也没阻止秦言把商音推到街角,商音想说什么,看着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离开了这片火海。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花与叶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我说过,你若在干一件蠢事,我必将你捉拿归案。” “了解,了解。”火海里秦言掏出一锭银子,很谄媚的走了过来:“血烈大人,放我也走吧!” 血烈嘴角抽了抽,瞥着那锭银子,嘲讽的意味浮现嘴角,可是忽然他脸色一变,像是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浑身长出血色毛发,变成一只庞大的恶犬。 那枚银子变成一堆火药,这一炸,炸了一路。 咆哮的血犬狰狞的看着站在月色楼顶的那名少年。 “言出法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两炸的你发癫,让你们贪污,给我爆。”又一阵爆炸声,火光里那嚣张的笑。 等爆炸声散去,天狗变成一地没毛的土狗,浑身焦黑的血烈口吐鲜血的咆哮一声:“我迟早抓到你。” 好一个,大夏血太郎! 几里外的秦言看着天上的月,笑的无比开心。 白月芸焦急的看着万国院的方向,背后漂浮着时空球,一群至死不走路的懒货完全不懂白长官心里的愤怒。 一阵火光滔天,白月芸看见那狂妄的少年郎如何戏耍天狗,正欲阻止,她却跟不上秦言的脚步,又跟丢了,她愤恨的挥着守夜刀:“秦言,你个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一阵血光围绕而来,发疯的血犬龇着牙,挥着巨大的手掌拍向猫女。 为何白月芸想阻止秦言呢?是天狗的修行有漏洞,狗是会发疯的,一个被惹怒的天狗会陷入疯狂之中,其他的还好,但这是血烈,哪怕是躲过,但那掌风却伤入她的内脏,她咳出一口鲜血,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面对着那挥来的手掌。 金银两道光彩与血光厮杀到一起,两猫一狗落地,强大的力量使这万国馆一瞬间崩塌了。 “血烈,我们守夜人不是你可以动的。” “杨展,沐昭。”恢复正常的血烈冷冷的盯着出现的两位守夜金猫,指着白月芸嘲讽的说道:“没想到你们守夜人是秦言的帮凶,你们是要和陛下作对。” “守夜人只奉阴阳令。”杨展说道! “你还跟这只疯狗说什么,把小白打成这样子,血烈老娘必打烂你的狗嘴。”金猫沐昭的个性显然没有名字那么温柔,她肩膀上的那只守夜猫看着同样很惨的雪月奴,口吐人言道:“就是就是,敢打我小妹,沐昭锤死他。” “喵呜,月屏狸姐姐,金丝虎哥哥,雪月奴好痛啊!打这这只臭狗。” 两位守夜人拍了拍两只焦躁的守夜猫,一瞬间夜色笼罩此地:“那好,那就战。” 血烈冷哼一声,空间撕裂,一只巨大血犬钻入他的身体,这种层次的战斗一定很精彩,雪月奴一个翻身,丝毫不管承担大部分伤害的主人,而是挥舞着小爪子,为两个哥哥姐姐加油。 一只黑爪压在他的头上,瞥着守夜大人的眼神,雪月奴乖巧的真的是只乖猫,而在争斗的三人间,一位背后长着翅膀的嚣张少年,睥睨着场上的一切:“血烈,你个丢人玩意儿。” “守夜大人,犬神大人。”三人停手,恭敬的朝这两位大佬行礼。 这是发生什么了,水火不容的两个大佬,竟然一起阻止,守夜看了一眼昏迷的白月芸,走到中心:“这都什么时候了,天狗和守夜人还在争斗。血烈,齐天并不想阻止你…” “我的人要你教。”犬神很社会的挡着守夜,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其实犬神并非护犊子的人,他只是不爽守夜。 “你说什么?”被这样一激,脾气最好的守夜浑身炸了毛。 “我说你不配。”犬神蹲下身子,俯视着守夜,伸出狗爪子拍了拍猫头。 这还能忍,两道能毁灭半个帝都的力量冲撞在一起,给醒来的白月芸整懵了,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老的更狠,也不知齐公是怎么受得了这两位的,白月芸望着背后的滔天大火,心中一气:“现在不应该讨论秦言吗?打什么打。” 正掐架的正欢的一猫一狗愣在原地,恢复高人风貌,守夜沉声道:“白月芸,可知秦言所在何处。” 白月芸摇摇头,她是真的不清楚秦言下一步要干什么,这货就是一匹孤狼,疯狂的猎杀他要猎杀的事物。 守夜见状,只能说道:“你尽快找到秦言的线索,他执掌阴阳令该保护他就保护他,至于某些狗。”猫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动不动就发疯的狗比得上高贵的守夜猫吗? 犬神不爽了,但还要维持着脸面,你不是要保秦言吗?我就去抓秦言:“血烈,带上人,跟老大我找到那个小子。” 天狗离去,白月芸懵逼某个老不休也插手了,询问的眼光看向守夜。 “勿要管那群天狗,你暂且离队,鬼蜮里我并脱不开身,只能看那个小子的造化了。”守夜人回到鬼蜮之中。 只留下发呆的一人一猫,这叫什么事情,白月芸低头看着雪月奴玩着的那颗球,咬紧了牙:“还不全给我出来。” 十六个天院修士出门就是大吐伴随干呕,原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却被机灵可爱的白月奴狠狠的玩了,他们吐的泪眼朦胧的瞳孔里,倒映着滔天的火焰。 天器师小伙乐了,秦师,好绝一男子。 一把守夜刀横在他们面前:“秦言为什么要火烧万国院。” 这个被刀威胁的说:“秦师为了报仇。” “他和他们有何仇。” 那个被猫爪子威胁的说:“秦师有个姘头。” 一女一猫潇洒的转身,进入大火之中,慌乱的商国使臣焦急的拍着火焰,看着夜色里走进来那名女子,一瞬间有些欢呼。 “我找商国王子,守夜人查案。” 白月芸看了一眼这间房子中的燕子纹饰,慌慌张张的商国王子,一个被关押在大夏的质子,他着实担心那恐怖的守夜人奉了谁的命令,要一刀结果他,他那种惨白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热情好客:“这是玄鸟纹,在商地传说中,是接应魂灵去另一个世界的神灵,是我们王族的纹饰。” “问你两个问题,好好答。”守夜刀一拍在桌上,好一出专业的守夜人审讯。 商国王子浑身颤抖道:“大人,有什么好好说,别…别动刀子啊!” “第一,鬼巫一脉与你们有什么联系。” “鬼巫?”商国王子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们商国早就没有鬼巫了,我们尊的是大夏的帝王,感谢夏帝赐福。” 好一出马屁派出去,脑袋保住了一半,可下一句话要回答了,脑袋又要没有了。 “商国鬼巫为何没有了。”白月芸手中的刀出了鞘。 “我说,我说。”商国王子慌乱中擦了擦汗,眼中满是仇恨的说道:“是大阳,是大阳夺了我们的神。” 一句只有信仰过的人才能听懂的话,白月芸并没有追问,问也没有必要,一些事情不是她可以触碰的,她问出第二个问题:“商音是谁。” 王子的表情愣了愣,这个表情证明他也不知道。 “她不是你们给的贡品吗?你真当本官不敢杀你吗?”白月芸呵斥道,手中的守夜刀抵住瘫坐在地上发抖的王子,她求出一份商国使团的名册,有一个被朱笔圈过的名字。 殷朝歌,商国公主,神秘失踪,案件重大,由大监察受理。 “是她,是她。”商国王子脸上的惊恐,比大阳国夺了神祇还恐惧,比身在帝都成为质子还可怕:“她是魔鬼,杀了她,她是毁坏一切的鬼啊!” 白月芸面色一沉,不理会疯癫的王子,走出了火海。 某一夜,商国公主殷朝歌失踪,又一夜,白陵河出了个魁主名叫商音。 而受理人是阴阳司的大监察,那一记掺和金粉的朱笔,全天下只有龙椅上的哪位可以用。 …… 白陵河上,云烟缥缈着,混入了雨露成为一种雾气,这便是帝都十景之一,白陵遗梦,雾气里的亭台楼阁如梦如幻。 水边玩着水的黑纱女子,如痴如醉的看着这一切,吐出香气感慨道:“你们帝都是真的美啊!好想一直留在这里。”她注视着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注视着波澜里倒映着一群群没有神采的人影。 一双幽蓝的眼睛,就像灯笼出现雾气里:“殷朝歌,我答应你的做不到,虽然我也想让他超脱。” “但是你砍了他。”一双赤红的血瞳在雾气中点燃,岸上开出鲜红的花朵,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若花和叶同时出现,这崩坏的白陵河代表那种力量的可怕。 看不见面容的国师,惊世骇俗的魁主,幽蓝与血红的对视。 “死了不更好吗?有你在这他也不会结束。” “殷青鸟!”殷朝歌那双血红的眼睛里,荡漾出血色的涟漪。而与那幽蓝色的涟漪产生碰撞。 “你的力量终于到达这个层次,那一天终于可以到来。” “我问你为何拿血海污染他,你没看出来他没有三魂吗?殷青鸟,你回答我?”殷朝歌愤怒的看向这个女人。 “你喜欢他了,你动感情了。”殷青鸟那双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华,崩塌的血色空间恢复了正常,她说道:“真正害他的,不是你吗?拥有情感的人的确令人恶心。” 这种怨妇口气,把小魁主气笑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是浓浓的伤感,她想起那一夜里,她进入冥王殿里取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我不清楚你们要干什么,但我只希望你可以救他,哪怕是另一种方式。”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耳不能闻,沉默的殷青鸟扫着恢复平常的白陵河,走入深雾之中:“你若和我一样,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但愿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最后一个愿望可以实现。” 小魁主悲伤的坐在岸边,她的背后出现一位黑衣的猫女。 第一卷 百鬼夜行 四十九章 第三天·一把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是该叫你商音,还是叫你商国公主殷朝歌。” 在迷雾中迷路的白月芸被那种力量给惊讶到了,这是一种无比的悲伤的情绪,等那股力量消失,她看到白陵河畔那双血色的眸子,她明白这样一个女人是可以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那本就没啥意志可言的家伙,一定会被骗。 那双眼睛望向了她,那一滴落泪,使心狠的白月芸想出口的话吞回了嘴里,她叹息一声,也许唯一的切入点就是那个人:“秦言要干什么事情,你清楚吗?现在很多人都想杀他。” 殷朝歌愣着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美丽女人,有人要杀秦言,她瞬间又变成那个被秦言天天气的小魁主:“是谁。” “很多人。” “你想让我怎么做。” “告诉我,秦言下一步要干什么事情。” “我不清楚。”商音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们是不是也以为他疯了。” 炸王府,让大夏门族下跪;烧天狗,万国院里肆无忌惮,这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她看着白月芸露出疑惑的表情,指着白陵河缓缓地说道:“他告诉我,他喜欢这里的一切。” “包括你。”白月芸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一个被骗的蠢东西。 商音沉默了,她看着这位与秦言关系很好的女子,猜出她的身份:“你是守夜人,你就是白月芸,他跟我说过你。” 白月芸皱了皱眉头:“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那天不在了,就让你别敲他头,对了,你们阴阳司大狱怎么走。” 白月芸盯着这位神秘的魁主,想到了秦言那时候颓丧的脸,丢出一个令牌:“阴阳塔最底层,拿我令牌去,看样子你很懂那个家伙。” “我可能也是他的过客吧!只是他恰好需要我这样一杯酒。”商音想起那个人无奈一笑:“你们给他太多不好的情绪,他憋了很久又怂怂的不敢做,现在好不容易做了,你们却要拦住他。” “我们是救他。”白月芸还是觉得这句话托大了,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恨谁,就是他下一次要干的事情。” 一句话点醒了白月芸,他真正不死不放心的仇家,只有留王世子,她不得不承认,这位顶多与秦言露水情缘的女子,却比她懂他。 黎明的第一缕光打在枯萎的彼岸花上,明黄与暗红,两位女子抬头看向那一缕璀璨。 “替我告诉他一句,去一趟云水。” 听完商音这一句话,白月芸离去,她要找到秦言,让他最后享受最后的五天。 我们做不了夏花,那就陪你作为秋叶,殷朝歌离开了白陵河。 我要杀世子,我为什么要杀世子? 我不杀世子,我不开心! 我不杀世子,他却害我家人。 我不杀世子,我对不起死掉的那群少女。 疯狂的脑子就跟混乱的身体一样,秦言在这一刻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胸口伤口在太阳底下散发一股死气,他就像一只濒死的野兽,要报复这一切。 没有光彩的眼睛里,倒映着市集之上,一位嚣张的贵族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试图把路过的人拖入黑暗,却在那一刹那,黑暗把他吞噬。 留王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以为他死掉的人,不是那一片早已坍塌,不是那人早已死去了吗? “秦言,你快放开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愚蠢的台词令秦言发笑道:“世子大人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出来享受这帝都美好呢?” 见秦言这幅表情,世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皇帝的命令如此,但我父可是他的胞弟,秦言,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样,大夏丞相给你做,我把当朝公主给你,你也是我皇家的人。” 多么优渥的条件!秦言笑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法令即是狗屁,狗屁的就是法令,对你没用。” “没错,像我这样的人。”世子刚想说什么,就被秦言揪住了头发,拖着走:“秦言,你不能动我。” “我介意你问问你父王,我送给他一句什么诗。”秦言嘴角一勾,眼中满是杀意的道:“可惜,没机会了。” “你要干什么?”世子真的慌了,连那尊神祇也杀不了的人,他惊讶的看着周遭的环境一变,这里不就是闹市之中吗?我可以跑。 “我是留王世子,救我我赏你们千金。”世子疯狂的叫嚣着,而城中的百姓则惊讶的看着一位少年郎拖着一只死狗一样的人,走到市集的中心,这里是个不错的舞台。 “你们看,这人说他是留王世子。” “就是那个混球,那个残害别人闺女的畜生。” 秦言放开了世子,笑着问道:“世子大人,千金可不够啊!你要不在加点。” “我是留王世子,我爹是留王,谁替我抓住他,我给万金,你想要什么我给什么。” 善良的百姓,旁观的百姓都不信,不善良的百姓,列如那些泼皮对视了一眼,看着只有秦言一个人,走上前去。 世子大笑道,拍了拍秦言:“你永远不可能体会到我的生活,只要给钱,别人什么都可以给你干。” 为什么总觉得那两个人不正常,有位背着扰民官司的泼皮走上前:“兄弟,可否抬个贵手,让我发个财。” 手中的刀就要刺入秦言的心脏时,一双铁钳子般的手握住了刀,暗黑的血流在地上,秦言问道:“这种人,你们为什么要救。” “老子穷怕了不行啊!”众泼皮嘲讽道,朝秦言涌来。 这一幕让有的人怒了:“该死的谁谁谁,你曾经干过什么事情。” 有着大儒加持的秦言一瞬间听了太多恶棍的故事,他指着场中的一位位罪人,嘴角划出一丝无奈:“诸位父老乡亲,你们想让他们死吗?” 让他们死,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没人能直接回答,也没人可以替他们回答,人恨一个人,会让他们死吗? 一个有德高望重之称的老汉走上前:“后生,说什么胡话。” 秦言指着一位满脸横肉的泼皮说:“这人每一日去你店里白吃白喝,还指着你骂老不死,你不恨。” 老汉面色变了变,害怕的看着泼皮那凶相,说道:“别瞎说,这才多少钱,这算什么事。” “真的!” “不就是一点吃食吗?我就当做个慈善。” 那个泼皮的眼睛瞬间失了光彩,木然的说道:“这老不死敢骂我,我就把那个小妞抓走,卖到一个村子,给一个坡脚的单身汉当媳妇,这一笔钱我混了几天的,后来听说这小妞上吊了。” 众人傻眼的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老汉,这是一个公认的好人,给路过的人一杯水,给乞丐一碗饭,却是一个不幸的人,找了女儿半辈子,他觉得可以找到女儿,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混蛋的东西,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东西瞪着眼,怒视着众人:“怎么滴,官府多不管,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老不死的东西,不就是吃了你一定东西吗?你敢骂我是个混球,你活该。” 我活该!老汉原以为知道是一种残忍,可是你活该更是一种残忍,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龙精虎猛的汉子,看着拄着拐杖的自己,想着老来得女,不敢想会怎么样,直到那个后生问他。 “你可恨!” 恨又怎么样,这些人谁不恨,大夏官府不管,抓几天就放出来,可是老汉:“我恨。” 秦言笑了,笑的很惨,自己做错一件事情,就是告诉人真相,也许不知道会被骗一辈子,秘密最伤人心,他收掉了控制众泼皮的力量,我无力去想这些问题了,管一件就是一件吧! “他的头是你的了。” 狂妄的泼皮的头颅飞出,血染大地,众人跑开,只留下愣住的老者,惊恐的问秦言:“后生,我恨你又谢谢你。但你快跑吧!你这毕竟犯了法。” 法,一个不为百姓找想的规矩,是法吗?是有的人的屠刀。 秦言问道:“老丈,我跑不掉,但我恨的人还没死,可能给我找些刀来。” “秦言,你敢动我,你们不想要钱了吗?”世子这样说的时候,这里现在只有给老汉送来刀具的人。 有樵夫的柴刀,有屠夫的屠刀,有厨师的菜刀,有写字的削纸刀,有个铁匠拿来一把刀,对秦言说道:“小哥,这把刀是那里骟畜生的,不用还我了。” 秦言盯着手中那把极其锋利的小刀,拱手谢道:“你们不怕这是留王世子。” 众人对视,在某一个人开口后,变成一个声音说道:“眼前只有畜生。” 秦言点点头,将老汉手中的一把把刀放在若木头人的世子这里,一把接着一把,每一把放在桌子上,世子的脸就白一分。 “秦言你如此大胆,大夏再无你容身之地。” “是吗?能容你为何不能容我。”秦言的眼中写满了嘲讽,他在嘲讽某一群出现在街边的人。 “秦言,你想做什么。”留王愤怒的下令,一伙王府高手与甲士包围而来,却在一瞬间定在原地。 “言出法随,请世子自宫。” 世子的眼中满是挣扎,这是最耻辱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秘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脱下了裤子,拿着骟畜生的刀。 “竖子,你敢。”疯狂的留王在这一刻彻底发怒了,这个秘密要被全天下知道了吗? 血光一闪,百姓们愣住了,也不知道谁开口大笑:“原来是个阉狗。” 留王愤怒的盯着这群百姓,却忘记了百姓的愤怒:“你们,我儿怎么了。” 留王世子死了,在那一刻竟然死了,在死前好像看见朝他撕扯的鬼魂,挣扎在他的院子里,秦言厌恶的在那身体上吐了一口唾沫,散掉了力量,饶有趣味的看着来的一伙白衣人。 走上前对着一名桀骜的少年说道:“这位大人,我自首。” 犬神一脸吃惊,我还没表演:“小子,你挣扎一下好不好,我好歹是犬神,天狗老大啊!给点面子行不行。” “犬神大人如此英明神武,我打不过,我自首。”秦言很诚恳的说道。 有眼光的小子,满有前途的,天狗二把手给你当,犬神很热情的给秦言双手套上绳子:“都看到了啊!抓他的是本大人。” “放开他,本王要他死。”气疯的留王狂乱的冲了上来,手中的利剑就要砍掉秦言的头颅。 “我的肉你也敢抢。”犬神一脚踢过去,把这大夏亲王踢飞,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留王,狰狞道:“我是皇族人,你们这群走狗敢动我。” 犬神怒了,恐怖的威压变成一只龇牙咧嘴的天狗,血烈连忙拦住这位真正的疯狗:“犬神大人,消气,毕竟是陛下的胞弟。” “哼!你这让我如何下台。”想起御膳房好吃的肉的犬神,又怕丢了面子。 “就当给陛下一个面子。” 犬神很欣赏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秦言,这种小弟很缺自己这种好大哥。 被这样一吓的留王,终于猜出这嚣张少年的身份,阴阳司二尊神兽之一的犬神,他颤抖的起身:“你这样做,是眼中没我大夏皇族了吗?” 牵着秦言走的犬神,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我懒得说,有胆子你去问齐天。” “又是齐天。”望着儿子的尸体,那双惊恐的眼睛,他心中的恨意迫使他做出了那个决定:“齐天,你必死。”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章 这位先生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阴阳塔里来了位带着无须小厮的人,小厮站在门口,目送着大夏之主,登上这坐高塔。 “从这里建成到现在,你只来过一次。”品着茶水的齐天对坐在对面的夏帝说道。 夏帝的确只来了一次,那次他还不是夏帝,他要在这里寻找下一步怎么做,他要向那位尊敬的大监察询问如何能当上夏帝。 一去三十年,太子成了夏帝,大监察依然是大监察。 “这阴阳司也是朕的臣子,是大夏阴阳司,不是大监察阴阳司。”夏帝像是很需要说明白一个问题一样,可随后一句话让他好不容易表达的意思变得耐人寻味。 “是大夏阴阳司,不是夏帝的阴阳司,是这个意思吗?”齐天丝毫不在意这是夏帝,而他是夏帝的臣子。 夏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辣,为什么这人总是那么讨厌,那么不把朕当皇帝:“随你齐天这么想,朕今日只是想看看这阴阳塔下的夜色。” 齐天露出一副你随意的样子,继续处理手头的事物,只有他干活的时候,夏帝才认为这人还是个臣子,只是他不是为他干活,他在那张可以看到宫廷繁华的窗户里冷冷的说道:“也许大监察知道朕昨夜去哪位妃子哪里。” “你昨夜去了教坊司。”齐天依然没有抬头。 却让秦言口中所谓的狗皇帝变成一个行为不妥的小贼,还被长辈抓了包,好一出熟悉的社死现场,夏帝顿时跳了脚,愤怒的叫道:“齐天,你敢调查朕,你敢在朕身边安排探子。” 齐天也觉得这样直白不好,于是语气稍微缓和的说道:“姬昊,我对你这的兴趣并没有什么兴趣,阴阳司其中一个任务是保护皇帝。” 夏帝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大监察还知道自己是该干什么的啊!每天在这个窗口盯着朕,真的是勤勤恳恳啊!” 好一个阴阳怪气的狗皇帝,齐天并没有接他话,而是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就说,还有事务要处理。” 逐客令还是威胁,夏帝反而大笑,走到另一座窗子哪里,眺望这一片的人家,只有哪一处有着灯火:“不急不急,原来齐公活的这么孤寂,朕要不给你换个职位。” 这空荡荡的阴阳塔,证明着人们对于这个地方的恐惧,面对这个调侃,齐天也起身,走到另一扇窗户前,指着皇宫:“其实谁有你孤寂,做皇帝久了,连我也敢讽刺,姬昊有什么事情就说。” 这很不封建朝代的一幕,也不知道这两位仁兄曾经发生过什么曲折的恩怨情仇,不过可以确信的是,皇帝不喜欢这个人,夏帝取出一份名单,沉声道:“把这些人拿走,我看的恶心。” 齐天收过名单,从文件堆里又取出一份名单:“不为别的,只是给你提个醒。” 夏帝盯着名单上一个个的名字,眼神在怀疑,在愤怒,在不可置信中变化,最后变成将名单收起时的无可奈何:“你要做事就做事,只是大监察你不该动一些东西,我昨夜在教坊司遇见一个有趣的年轻人。” “遇见两次。”齐天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望着面具下那波澜不惊的眼睛,夏帝又一次拔高的声音:“齐天,你是个疯子,但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养的小疯子,你是大监察,他不是。” 他手上做了一个动作,捏紧了拳头,就好像某个人只是手上的一只蚂蚁。 “那你杀了他吧!杀鸡儆猴给我看。”齐天这一次像是动了怒一样,冷冷的一句话让夏帝一颤,这位不知多少年纪,还以为看过太多事情,变成半个死人的大监察,原来还会发怒,发怒的齐天。 夏帝认怂了,保持着镇定说道:“你认为他前天做的事情对。” “干了我想干,又干不了的事情,下跪而已。” “可是最后承担仇恨的不是他,而是你。”夏帝讥讽的说道,这已经不知是他今天第几次阴阳怪气了。没错,像秦言这种小人物哪怕在嚣张,人家都不会认为这小子是个东西,人家只会恨死他背后的大佬,所有仇恨全归阴阳司大监察所有。 “那又如何呢?那些人早就恨我入骨了。”齐天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夏帝,潜台词是包括你,他继续的说道:“今天这个事做的不对,但百姓认为是对。”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帝回到了看见宫城的窗户,齐天回到了看见那户人家的窗户。 夏帝呵斥道:“他哪是侮辱朕那不争气的侄子,他是侮辱整个大夏。” “没那么严重,可能他就是想杀那个人。”齐天想了想,问道:“你把他抓去哪里了,犬神似乎不在听我的了。” 夏帝笑了,笑的无比开心,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后,好不容易到来的胜利:“自己去找,我不放他,明天就是冬祭日,朕还要去求一片太平。” 齐天夏帝在走下楼时,说道:“至于齐公您嘛?我觉得阴阳塔地方不错,很适合给你养老,朕想到你,会让人找你去御花园走一走。” 沉默又一次席卷阴阳塔的高层,这是两个知道所有事的人,他们的态度决定了太多东西。 齐天整理好一切,他喜欢整洁,年纪大了总得动一动,他就在楼梯上走动着,走着走着,来到最底层的大狱,那些见不到守夜人的囚犯,颇为无趣的在死牢里度日,有的还公开筹划如何越狱,阴阳司是真的没人了。 , “哈哈哈!只要今夜成功,我就自由啦。” “该死的守夜人,我要联合魔教屠杀你们这群臭猫。” “齐天,老夫一定要让门族一起上书,杀了你。” 这群嚣张的囚犯,似乎忘记一个人正走来,当他走进的那一刻,他们瞬间闭了嘴,齐天扫了扫这群一定会死的囚徒,手中的禁制一瞬间压了下去,原本嚣张狂妄的囚犯被突入其来的重力给压成一只死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惊恐的盯着这位阴阳司大监察。 没人喊饶命,因为没有这个必要,齐天走着走着忽然又想起什么,撤掉了禁制,他觉得如今要敲打敲打大可不必,大监察就说出一句最像人的话:“这几日没刑,你们好好度日,当然也没吃的。” 莫不是第三千六百零一种刑法-饿刑 齐天走到一个独特的监牢里,这里并不是那般臭虫伴随鼠蚁,而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位脸上有伤的女子在哄着一个小女孩。 “我要爹,我要奶奶,你们都是坏人。” 脸上有伤的女子无奈的哄着小女孩,她本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一切所做的对于熊孩子都是徒劳,原本还蛮心疼她的,现在只有头疼,她看向那个身影,连忙上前行礼道:“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小离,最近怎么样,还在哭吗?”谁能见到阴阳司大监察这幅老汉般的慈祥模样,这个被秦言救得小离看见了,父辈口中那如神魔的人物,原来也是一个人。 “她一直哭喊着,一点道理也不讲,可这也没错,她马上就要死了。”小离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将军能救他吗?她还这么小,不该这样啊!” “这世上不该的事情太多了。”齐天瞥着少女脸上恢复的差不多的伤痕,但她没有选择完全医治,她不该死,你也不该这样。 齐天走入囚牢,那恶龙咆哮的小萝莉瞬间闭嘴,砸吧砸吧眼睛看着齐天:“l老爷爷你又来了啊!能带我…” “他们你见不了。”齐天拍着刘辰云的脑袋。 站在门外的小离忽然觉得,见到大将军时,刘辰云从没哭过,像个小大人那样叹气:“我知道我爹犯了事情,他要死了,我不喜欢他,我知道,可。” “可是什么?”齐天问道。 刘辰云的声音变成一种哽咽“爹还是爹,我好怕,好怕我是一个人。” 小姑娘强忍哭意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齐天无奈的说道:“除了他,你谁都可以见。” “我要见蜀黍。”刘辰云想到了什么,没有光彩的眼睛里有一次见到光。 “你见不到他,他也被抓起来了。” 齐天声音刚出口,这次回话的却是小离:“恩公怎么了?” 她早就听说那天的事情,没有变成那般模样是他的拯救,他身受重伤还给自己一半药。 “他杀了留王世子。” 齐天走了过来,平静的看着小离的眼中那浓浓的仇恨,她哭了多久都洗刷不掉的仇恨,在转身的那一刻,齐天也叹息了,这一幕谁还觉得留王世子不该死。 齐天回到漫长的走廊,他看见走来一位红瞳的黑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位先生,你知道小云在哪里吗?” 齐天指着刚刚走出的囚牢,少女连声对他道谢:“谢谢你哦!阴阳司的大牢太可怕了,这位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她一定是个聪明人,比某个自诩文宗的人还聪明,齐天问道:“既然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来呢?” “这不答应一个人吗?”红瞳少女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觉得是不是应该给那个人定一个什么身份。 齐天点点头,那股威慑瞬间压下,一尊魔神,挥着泰山般的手掌压下一朵血红的彼岸花,少女的脸上满是惨白,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人。 “先生,为什么要害我,我并未惹先生。” 黑白魔神散去,齐天看着少女手中的篮子,又一次转过身子,平静的说道:“殷朝歌,那个人讨厌有人骗他。” 殷朝歌在这一刹那知悉这人的身份,她的眼神变成一种冰冷,注视着那苍老的背影,回头又是那个小花魁。 她走入监室,看到一大一小女子在哭泣,觉得有些尴尬,而哭泣的两个也看到了她,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美的人。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一章让我老弟腿软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商音的笑,是那种你一见到就会喜欢的笑,一见到就会不自觉的忘掉自己的笑,笑是她最有魔力的武器,这是秦言说过的话,她从小篮子里拿出许多糖果:“你就是小云吧!我替秦言来看你。” “你是婶婶,你是蜀黍的婆姨。” 刘辰云瞬间不哭了,让小离有些酸酸的,好像照顾你这么久的是我吧!她看着这位也许是恩公妻子的女人,她认为只有这么纯真的女子才是配得上秦言的,她问道:“秦夫人你好,我恩公怎么样了。” “秦言,他过得还行吧!他有办法的。” 还能怎么样,还有几天可以活了呗,商音盯着小离的眼睛,在这眼睛里发现太多东西:“仇恨是死循环,要么放下,要么沉沦。” 这一句满是魔力的话,让小离惊恐的躲开那双红色的眼睛,商音摇摇头,低头逗弄着小姑娘,这谁也搞不定的小丫头笑呵呵的,好像忘记了不知道要死那样:“你看看,这个小妞多聪明啊!本夫人挺喜欢你这小大人的。” 是的,李辰云不是不讲理,她是一个聪明的小大人。 小离看着玩起来的两人,这秦夫人捏着鼻子,坐着鬼脸的样子,虽不知道秦恩公是什么样子,但看到商音她猜出秦言会是怎么样一个人,这是个孩子,而她曾经也是个孩子。 仇恨的旋涡缠噬着人心里的良知。 此刻,皇宫大牢里,秦言坐在凳子上,做出了评价,这里的环境比阴阳司好,要坐牢我就要坐这样的大牢,好像今年一直坐牢啊!流年不利,牢狱之灾,所以大夏没有谁比我有发言权,有的话,也就只有苏西临一人,据说丞相断言这位大儒一定一生都在被贬和坐牢中度过。 于是乎,秦言做出了总结,京兆尹的大牢关的是小偷小摸,阴阳司大牢关的是穷凶极恶,皇宫大牢关的是高干人士啊! 瞧瞧看这样的福利,秦言舒舒服服的瘫在床上,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要死的人,秦言脑中满是皇宫一日游,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文宗,但要在死前给自己的那本游记多填几笔也是好的,皇宫想去玩,想看看狗皇帝的骄奢淫逸,想看看公主是不是丑的吓人,想看看妃嫔寂寞了会怎么样。 最好能回一趟阴阳塔,这个塔越看越不简单,但眼前那血烈大人会放了自己吗? “秦言,你以为凭借犬神大人你就可以脱身。”血烈一副你应该傻眼的表情:“留王抓不了你,天狗不会放了你。” 复杂的关系,秦言嘟哝道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这哥们一看就是要让自己好看的人,自己也不过是把他烧成一只没毛的土狗,还有什么仇,什么怨,亏你还是天狗的一哥呢?秦言问道:“说的好,血烈大人果然聪明,要不今夜来点酒,我们就此结拜成异性兄弟。” “杀鸡喝酒烧黄纸的那种!”血烈诡异的笑了笑,抱住双手看着秦言点头一脸我愿意的样子,冷哼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大哥,小弟先干了。”秦言刚把葫芦嘴放入口中,就听血烈一声斥责:“你做梦!” 秦言诧异的露出一副大哥你好不给面子的表情,自己这么优秀的小弟你不要,虽然我就只有四天可活了,你这怕死的东西。 “秦言,你好自为之吧!”血烈见这人老实了,丢过一枚丹药:“这药丸可以让你好受一点,毕竟我曾经想拉你进天狗,你死了我会为你收尸的。” 好一个奇怪的人,秦言盯着天花板,感慨的自言自语道:“不怕小妞爱发癫,就怕你这种猛男脑子不正常。” 他举着丹药,透着光看,觉得这丹药很熟悉,从怀中取出另一枚,这是齐天那日给他,说吃了能让他好受一点,反正都要死了,就当吃个零嘴。 磕一颗,磕两颗,我怎么觉得嗨了。 两枚丹药下肚,一股冰冷的气息散到四肢百骸,识海里那滔天的血浪平息,秦言的脑子一瞬间清晰了起来,他在想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被血海污染的人,顶多走火入魔,有一个疯狂的灵魂。 但秦言只有七魄,三魂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没给他,只给自己一道神秘的力量当作三魂,所以血海翻滚之时七魄成魔,而他又不是什么修士,文宫也是草草修补的,身体撑不住,爆体而亡。 就像一阵烟花,漫天的血雾,要不去婶婶面前爆吧!多好看,但想想看饶了她肚子里的弟弟或是妹妹吧!还是妹妹好,要在出一个秦二郎,这世上会变得很可怕,秦言诽谤着高傲的二弟。 要不去夏帝面前爆,轰轰烈烈,气壮山河,后日青史留名,就书,一代文宗怒斥无道帝王,然后爆了。 人一闲下来了,就是那么无聊,秦言这么无聊的人,就像找个人讲话,鬼也行,他取出九字天书,翻开第一页,看到那黯然的鬼字,他有些想那个人妖冥了,卖队友的死鬼,下次见到你黑狗血少不了。 秦言冷冷的哼着,这三天的时间,像过了很久的一样,一切都是慌乱的,若是有人书写这几天,写出来的文字一定是极度的令人纳闷,就像一个快累死的人那样气喘吁吁,看世界都是乱的视角。 是该整理一下思绪了,我到底想干什么呢?想疯一把,疯不过三,没意思了,我下一步该去做什么,毕竟只有四天了。 漫天的血海里,秦言坐在岸上,俯视着滔天的巨浪,他就是一支小舟,若不是那一道力量阻止,现在在这力量旁边出现两颗顽石,顽固的异常,顽固的就像那大监察的脸。 这个想法一出,血海发生了改变,认为这么小的东西比得上院长的星辰之力吗?掀起万丈狂澜冲向顽石,却撞的头疼的折返,这是一种什么意志,秦言看的发呆。 就好像螳臂当疾车,就好像蚍蜉撼大树 就好像你站在泰山前,泰山塌了你不走; 就好像你站在北海边,北海倾了你不跑。 或者说,天塌了,你顶着。 一股血色震荡在大佬之中,把一群高干囚犯搞得吐血,一只长着翅膀的大狗被吓得一颤,走进来看着那站立在血海里,抬头望天的少年。 “你这里有什么事,我靠,你吃了两枚不周丹,齐天这小子对你真好。”变成人形的犬神,叼着个大肘子酸酸的说到。 “不周丹?”秦言低下头,询问道:“犬神大人可能详细说一说。” “本尊不说,这是齐天的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犬神一脸桀骜的表情。 秦言笑的更加灿烂了:“可犬神大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大监察算什么,你才是我亲大哥啊!” 这是一个多么无耻的人,为了八卦与一只狗要结拜,犬神一副我无比欣赏你的表情,拍着秦言开展了愉快的聊天。 “选个黄道吉日,咱哥俩斩鸡头,烧黄纸,但同年同月同日死就不必了。”犬神总觉得这样不仗义道,安慰道:“你这状态我也没办法,但既然是我小弟,有什么该交代的就说,你老大我全天下谁打不过。” 秦言早已猜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狗狗,第一特质装13,第二特质想当大哥,要想想还有什么可以交代的,秦言开口道:“兄弟我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家人啊!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可能要对我叔叔婶婶下手。” 这能忍,这是我小弟的长辈,虽然要注意不是本尊的长辈,顶多和本尊同辈,我的同辈还有人敢动,咬死他们:“不错,有孝心,你老大我同意了。” 又解决一个难题,只是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看来还得求一下大监察,他不同意我就怒斥他不给工资,秦言把话题绕回到不周丹上。 犬神很不以为然道:“不周丹不是一种药,这是齐天的意志所凝。” “意志所凝。”感受到那种意志,秦言震惊的说道:“大监察也是修行中人。” “废话!”犬神一副教小弟的样子:“你见过那个七八十岁的人,还可以像他们那么叼。” “与我大哥比,如何。”秦言试探的问道,看到犬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拍马屁道:“怎么可能有我大哥犬神厉害,真的是帝都要没我大哥,早就被灭了。” 这吹破天的马屁,让犬神瞬间无比舒适,正欲指导小弟修行之时,他嗅到一股味道,有人来了,利爪划开空间,揪出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我的地盘,你们这群小猫也敢闯,秦言,大哥给你表现的机会。”犬神将小白猫丢给秦言,一副我要你立投名状的表情。 秦言傻眼了,这猫不就是完全兽化的白月芸吗?虽然白长官平时老是欺凌我这么弱小的人,可我对她的恨意只限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大床之上,小白猫祈求的盯着秦言:“这就是可恨的守夜猫吗?” 这一声惊叹,充满着被欺凌的感觉,犬神很满意的丢出一把刀:“老弟,杀了,我们现在就结拜。” 我怀疑我会被爱猫人士打死,喵星人那么可爱,狗脑子想什么呢?秦言装出一副凄苦的表情:“可守夜人也算救过我的命,大哥某不是要我做个不义之人。” 犬神眼中浮现一丝恍然:“那,那该怎么办!” 要懂得给大佬送台阶,秦言正色道:“可恨是可恨,但我们天狗大人有大量,好狗不跟坏猫斗。” 这很有道理啊!犬神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指在小白猫身上,瞬间解除了术,秦言只觉得身上一重,白月芸的娇躯就压的他摔倒在地上,脸上还坐着只瑟瑟发抖的雪月奴。 犬神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守夜人的小姑娘,按人类的审美来看,是不错的,作为一名关爱小弟的好大哥,犬神贼笑道:“老弟,我把她赏给你,守夜人的小丫头,明天要是让我老弟腿不软,我就杀了你。”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二章 我没他懂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犬神老大是想干什么。”秦言被身上那个女人充满火焰的眼睛给吓坏了。 “我出去清场子啊!给你布置洞房,按照夫子那老头子说的话,春宵一刻很值钱。”犬神露出一副我对你怎么样的表情。 “秦言,你要敢碰我,我切掉你。” 如此色狗,秦言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他瞥着白月芸那颤抖的眼睛,叹息道:“信我,听我的。” 犬神疑惑的看着如同木头人的秦言,这老弟太单纯了,他恶狠狠道:“我小弟不懂,小丫头你教他,否则我宰了你。”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秦言苦笑的站起身子,拉着白月芸的小手,走到犬神的面前:“老大,消消气,这事情要慢慢来吧!现在这是你弟妹了,你不会要对弟妹下手吧!” 碰二嫂,三刀六洞少不了,犬神忽然一愣,我差点坏了规矩,他后怕的拍着秦言,转头看向白月芸:“弟妹,老大我口直心快,不要见意。” 做好自尽准备的白月芸刚舒了一口气,就看见在犬神手中瑟瑟发抖的雪月奴:“弟妹,别做守夜人了,我改天去天狗一族找一只小美犬给你,这个玩意就丢了吧!” “喵喵喵,主人救我。” 这掉毛的东西现在才想起我是主人,惊慌的白月芸拉了拉秦言的手,秦言清楚雪月奴在她心中的地位,惊呼道:“老大心胸宽广,守夜人都抢着当你小弟,以后天狗和守夜人共尊犬神老大,什么大监察,什么守夜,要不,放开弟猫先。” 我有这么优秀吗?这是犬神第三个特定,任何可以证明他比齐天和守夜强的事情,都能让他找不着北,秦言看着在白月芸怀里,哭戚戚的小白猫,擦了擦冷汗,终于解决这麻烦事了。 “你来找我何事。”秦言不理会装高人的犬神,转头向白月芸说道。 白长官取出时空球,冷着脸又不敢太冷,怕那犬神又发癫,强挤出一丝笑说:“你自己看。” 时空球一展开,十六位天院修士挤得囚牢里满满当当,犬神懵了,自己的地盘是菜市场吗?正欲发怒,忽然发现这是天院的人,那个老院子不必老夫子啊!自己打不过,若是他们找茬,是该考虑一下换不换小弟了…… “秦师…”众人高呼,一副受苦的样子,看的秦言嘴角抽抽:“有什么事情就说。” 夏猗山山走了出来,有些害怕的看着对着自己瞧的犬神,只有在她在感受到犬神身上那尊远古的恶兽:“秦言,发现了一个东西,那好像与你有关。” 秦言皱了皱眉头,看着夏猗山山揭开了眼罩,那一刻无数的手想把众人拉入深渊,这一夜对于这里的囚犯是可怕的,他们在第二天交代了罪行,怎么严重往那里说,只为离开这恐怖之地,哪怕是去阴阳司大狱。 犬神一哼,鬼手散尽,他惊愕的看着夏猗山山,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有这么纯粹的巫女,那一族还有活着的人…” 而就在那一刻的秦言,深深的陷入一个幻境里,移动的群山,岩浆的河流筑成一个属于鬼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的中心的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漂浮着一座大殿,一位熟悉的老鬼,坐在宝座之上,眼中是无尽的孤寂。 一口幽暗的血喷出,秦言感谢的看着犬神收手,若非他见到秦言要被黑暗吞噬,出手阻止一切,秦言就真的死了。 “小弟,你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事啊!”犬神感慨道。 “要不,老大去帮我摆平。”秦言觉得此行危险,有大哥不坑,留着干嘛! 犬神的脸上浮现一丝纠结:“可是血烈拜托我看着你,姬昊不让你出去。” “可是你才是老大啊!”秦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对着天院众人喊道:“各位,可随我去云水游历一番,不用担心危险,犬神大人世上最强,同学们,快喊大哥大。” “大哥大”众人行礼道。像是给某个装13犯人打了一剂鸡血,眼中欣赏的看着小弟的小弟,拍着胸脯道:“大哥大在这,谁敢动。” 豪气万丈的犬神放出自己看守的囚徒,随着一群拍马屁的小弟,走入空舟之中。 白月芸走到闭眼的秦言面前:“多谢你刚刚救了我,那天的事情我抱歉。” “本来就是误会!”秦言睁开疲惫的双眼,想喝一口酒,却发现早已一滴不剩,他靠在椅子上缓缓的说道:“你是责怪我,为什么这么疯狂吗?” 白月芸咬了咬牙,直视他的眼睛:“现在你还不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倒是清晰了,秦言接过雪月奴,理着雪白的毛发:“我其实在我阿姐死的那一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一个没有理想的人,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一个害了家人的人。” “可不已经查明,这不是你的错,刘家被抄,仇恨已经解决了。”白月芸不解的问道。 “可我还是恨啊!”秦言自嘲的看着窗外,继续说道:“我那天哭了,我以为没有仇恨了,刘家人的确混蛋,他们清楚刘墨峰干的事情,却是放任。” “可是他们过段时间就要被斩杀,齐公不会放过刘墨峰,你到底在恨什么东西。” 秦言笑的无比轻松:“我恨我自己啊!” 刚想斥责秦言不该抑郁的白月芸瞬间闭上了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少年,虽一直见面可从未交心,自己没准不像那个与他露水情缘的骗子少女一般懂他。 这世上有几个人懂另一个人。 “你恨你自己什么。”她泄气的说道。 秦言平静的望着他:“仇恨是个死循环,终会吞噬良知,所以我是用一个活死人的态度,看着这个世间。” “可你还活着,你原本有七天的命,为什么不珍惜呢?”白月芸有些心疼的望着这个必死的朋友,她不理解为什么不好好活着,那么多人都想活着:“你为什么要烧留王府?” “因为不爽世子被放出来,结果知道留王要谋反。” “谋反!”白月芸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谁信,谁会信一个作弊的人呢?”秦言笑的有些苦涩,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在成为真相时被人相信:“当然我没有这么崇高,我的思想里谁当皇帝都一样,我只是在那天看到路上死掉的几个乞丐,有些仇富而已。” “仇富就让门族下跪,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大夏最恐怖的势力,他们捏死你就跟一只蚂蚁一样。”白月芸又想拍秦言的头,又想起耳边某人说的话,手犯了下来:“世子可恨,可为什么你要在光天化日下那样杀他。” “因为喜欢!”白月芸的手落在秦言的手上,秦言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你的手好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作,白月芸的手颤了颤,那是死亡的冰冷,她走进才看见那苍白的脸上浮现的尸斑。 “其实我总觉得我只是大夏的旅客,可一看到叔叔婶婶我又觉得我是大夏人。”秦言笑的很凄惨,白月芸细声问道:“你不就是大夏人吗?没人觉得你不是大夏人啊!” “可我不尊狗皇帝,我学不会假装,小白,帝都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你觉得这片天谁来顶着,谁来顶着街边我爱吃的云吞,谁来护住我的叔叔婶婶。” 刚想说有大监察的白月芸,看着那双讥讽某些人的眼睛:“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留王想当皇帝,刘墨峰一伙人想让帝都变成鬼蜮,但这自相矛盾中有我们看不见的秘密,这个秘密涉及这个世界的某些存在。”秦言这番话说的很模棱两可,到底是那些存在,巫鬼一案的秘密是什么。 白月芸睁着魅惑的眼睛,她长着一双勾人的眼睛,说道:“白陵河畔,她让你去云水,她究竟谁。” “勿问,至少他对我挺好的。”秦言的手指按在白月芸的双唇上:“她让我至少找到活着也是这么美好,虽然她和她都说过死亡不是结束,但她是想让我活。” 白月芸移开脑袋,疑惑的问:“你连你自己也没法救,我搞不懂你想死又不想死,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以前可以看见鬼,去了帝都一些地方,我发现死亡是件好事,不用想烦心的事情。”秦言对这句话又摇摇头:“但死亡不会结束,死亡是孤独的,他们孤独的活在鬼蜮里,寻找着轮回。” “轮回是什么?”白月芸的疑惑,是这个世界人的疑惑,秦言发觉这个问题,终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一个重新来到这世上的机会,但这个世界没有轮回,所以会出现鬼蜮,一代代的积累,这些鬼想重新回到世上。”秦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想重新回到世上,但我不想你们死,于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七天。” 秦言抱住了白月芸,白月芸知道原来秦言什么都知道,她想起了商国王子告诉他的故事,玄鸟接应魂灵重生,天生玄鸟,死亡也有归处,她轻轻的拍着活死人的后背。 这一幕犬神看到了,疑惑小弟和弟妹要不要在此地洞房花烛,对于刚刚的聊天内容,犬神大人只有一个评价,反正我又不会死。 秦言不会和齐天那家伙一样,老是说这些玄之又玄的话吧!不行这得改,他瞥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夏猗山山:“小丫头,你看我干嘛!我肚子饿了,小心我吃了你。” 山山强忍着跑走的冲动,手中出现一道纯白的光团,颤颤巍巍的递给犬神,这一刻犬神大人真的饿了,一口吞下,赞叹道:“果然是通神之力,真的是美味啊!这一代巫女你很懂规矩,想让本神替你干什么呢?” 一股冥冥中的联系,神灵与人族再一次的沟通。 神秘的夏猗山山看着那个少年虚弱的脸庞,说道:“犬神大人,今夜出手,他的最后机会就在今夜。”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三章第三天·赞颂死神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游记:云水 这是一条帝都的母亲河,发源于陵山,汇入大河,其中无数的分流流入帝都之中,而其中最著名的一支分流叫做白陵河,晨时万户取水,这是一种约定俗同的习惯,先取水后捣衣,再是公子小姐穿行其间。踏春、消暑、赏秋、寻冬,四季不同,尤其是夜里那片景色,云水夜烟被誉为帝都十景,帝都人爱云水,云水哺育这座古城…… 漫天的云雾里,此地的确宛若仙境,山有烟而仙,水有烟而魅,但如今的魅却可以称得上是鬼魅,秦言看见过暗藏的旋涡里,挣扎的亡魂;夏猗山山的眼里,此地的地脉被修改,配合群山移动,此地成为头等的阴地,并不是说山峦不会动,在时间里万物海枯石烂,只是这种微妙的变化,是人为的,这证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这是一场涉及太广的阴谋,那些强大的修行者也掺和一脚。 第二,云水若出事,帝都必亡。 秦言到底为何说自己从地狱中走来呢?目前只有白月芸看懂了一部分,他在帝都惹事,又不想帝都出事。 天院的修士在筹备着什么,首先是天术师、天星师、天数师画下阵法,这三系可以算是映像里的术士,在精密的图文刻在地上之时,天器师与天药师搬来各类的物品充当阵眼,秦言觉得这群人简直就是天才,只是遗憾的是他们战斗力不强,所幸忽悠来了犬神,这位神秘的兽族正一脸欣赏的看着各位干活。 “老弟,大哥去也。”犬神大人看着被撕开的空间,一步跨入,就当秦言感慨可以下班睡觉时,犬神又窜了出来,神色有些慌张:“吓死狗了,里面鬼太多了,这个竟然是哪个地方,不对,哪个地方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什么地方?秦言脑中一个大写的问号,看着欲言又止的犬神,做出一副照顾好弟妹的表情:“既然如此,老大也不相告,我去也。” 何其悲壮,让犬神无比的尴尬,自己不告诉是保护你,怕吓到你,在秦言即将扎到那片空间之时,犬神喊住了他:“有人模仿曾经的冥界吸引亡魂,老弟我们回去吧!” 曾经的冥界是什么?现在的冥界呢? “鬼不应该呆在鬼蜮里的吗?”白月芸紧跟着问道。 “鬼蜮?哦就是鬼蜮,他是老冥界的一部分,也只剩下这一部分了。”犬神大人在哎嘘长叹世界上谁有我懂得多时,就看到一群人投身那片空间。 “等等我呀!”再入此地犬神有些怂了,虽然是模仿那个地方,但为什么还有哪位的气息。 你以为你生活在一个平面的世界吗?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由一个个裂缝组成的会怎么样?你将透过任何一个裂缝去任何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呢?是一片荒原,没有光线,没有时间,活着的人来到这在脱离五感之后,逐渐沉沦,犬神似乎知晓这一地的规矩,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灭了三火:“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出不去就永远出不去了。” 能不能别搞得这么惊悚,秦言的眼前出现了一点光,好像很远又好像不远,而此地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是滔天的鬼魂,你说一千万我说一个亿,有人有兽有妖有怪,众生皆是这个结局,奔向那个方向,踩出一条黑石道路,这就是黄泉。 读书种子秦言向大夏人科普什么叫做黄泉路,大致上是古人打泉井至深时水呈黄色,又人死后埋于地下,故古人以地极深处黄泉地带为人死后居住的地下世界,也就是阴曹地府。黄泉又称九泉、九泉之下,或谓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表示极深,地下极深处即谓黄泉。 所有人点点头,佩服古人的想象力,只有天数师三个老弟面色变得苦闷:“秦师,香已经烧了四分之一了。” 我凑,在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凭借数数,硬生生的变成人形闹钟,数学老怪恐怖如斯啊!这群魂魄就像胶水一样粘稠,硬生生的阻挡前进的路,被这么拖着,真的要被拖入真正的黄泉了。 秦言瞬间有了注意,自己这辈子好歹是个读书人吧!文抄公取出毛笔又到了抄大神文字的时候了,我就断章取义,就选那一句。 大儒之力,天地为纸,才气为墨,十四个闪烁光芒的大字出现在半空之中。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嘚,我看不见,全给我不见,如此断章取义之后,眼前只剩下拿处光芒,原来这发光的是秦言熟悉不过的一尊神祇,高大如山,挥着哭丧棒的白无常,一看好不容易攒的鬼魂全部不见,祂怒了,我的业绩啊! 又是一出大战,犬神老大一狗当先,恢复原型,挥着巨大的爪子,对向哭丧棒,这是一场什么战斗呢?白无常好像更强了,在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盘,滔天的阴气下,黑暗中钻出一只只三头的恶犬。 “妈个蛋,地狱犬这么丑的也叫犬。”犬神瞥着三头流着口水,面容极其凶恶,眼中闪烁鬼火的地狱犬,觉得作为同类的他的犬格被侮辱了:“你们也配叫犬呢?” 也不知道是哪位懂事,嚷嚷了那么一句:“那什么才叫帅犬。” “出来吧!本尊的天狗一族。”犬神一声高喝,背后空间大开窜出一只只造型各异,但起码好看的恶犬,山山看着这群犬,向秦言解释道:“这里只有犬神大人一只天狗,其余的全是他的混血,犬神大人其实很强的,传说中天狗是可以吞噬太阳与月亮。” 呸!色狗,秦言鄙视的望着那只被打的很凄惨的狗,无语的吐槽道,我还以为你强的吓死人,结果你肾虚成这样子。 感受到小弟要叛变的天狗,仰天长啸:“小丫头,快点开始啊!” 秦言楞了楞,这又是搞什么花里胡哨的,眼前就是两个团伙抢地盘,然后其中一个突然大喊有人,除了解释此计谋叫做声东击西,原来犬神这个蛮狗也会用智商啊! 这时听见白月芸的惊呼:“怎么可能,你也是天狗。” 此时的夏猗山山全身散发神圣的光芒,那一双透明的眼睛里倒映着犬神的身影:“契约签订,神临。” 这一刻,阴风吹散,犬神的身影化成一道流光,钻入夏猗山山的躯体里,这一刻秦言愣了,好一个狗耳娘,洁白的耳朵,背后的双翼,冒出的尾巴让秦言很想摸一摸,山山你要自信啊!你其实挺吸引人的。 “小白,这是什么情况。”秦言问道,这一刻好像一尊神魔苏醒一样,气势吓人。 白月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我们守夜人的力量,来源于灵界守夜猫一族,只有通过我们的身体,才能在这个世界发挥力量;天狗与天狗一族也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别这样一惊一乍,秦言的眼睛冒出贼兴奋的光。 “可是犬神大人的契约人是齐公啊!” 这一看就不是只忠犬,没毛病的啊!习惯性叛变,但随着风沙起,夏猗山山,或者应该称为犬神一步跨出,左手为日,右手为月,眼中是一种奇异的色彩,让人想起先民对日全食的传说,在犬神之下是一群发疯撒欢的天狗。 另一面,白无常与一群地狱犬,嚣张的冲来。 秦言大啸一声,燃起来了啊!此刻应该有BGM,秦言深谙犬神的风格,拉着天院众人就开始应援:“犬神狂,犬神怒,犬神大人最威武。” 就在白月芸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时,夏猗山山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一副大姐大的桀骜不驯,犬神嚎叫一声,日月形成一道寂灭的黑色,把这冒牌的冥界硬生生的撕烂,这本是上古的凶兽,这吞噬日月的天狗身高百丈冲向那庞大无比的白无常。 犬牙寒光,竟然一下子撕开白无常的身体,在落地之时,白无常虚影破碎,犬神嘲讽的说道:“没有自己的谢必安,真难吃。” 谢必安,传说中白无常的姓名,在犬神的声音里上古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就连代表死亡的神明也没了自己。 此刻,黄泉路走到尽头,一条血色的河流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鬼魂沉沦在血色之中,洗刷一生的业力,这业力混入土壤,刹那间开的血红之花,此地是谓忘川,此花叫做彼岸。 彼岸花开,血红的雾气漂浮在上空,这是一种最香的味道,就像生命的渴望,垂死的腐尸从忘川河里爬出,一双双腐败的手抓向彼岸花海。 “捂住鼻子,这花可有毒。”犬神很怕死的捂住鼻子,可是嗅觉灵敏的狗鼻子让他一瞬间发晕,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夏猗山山挣扎起来:“秦言,快去花海里,你的生机在这里。” 秦言楞了楞神,这时天药师的三个妹子惊呼道:“尸鬼原来是一种毒,这个毒原来是这里的彼岸花。” “秦师,还剩三分之一的香了,快去。” 秦言窜入彼岸花海里,血红的彼岸花一瞬间凋零,出现的叶子若荆棘般缠绕着无尽的尸鬼,拉入深渊之中,这一幕除了秦言看到了,那座桥上的花衣男子也看到了。 在这一刻,此地空间破碎,众人被一股力量传送出去,无尽的彼岸花的根须包围着秦言,漫天花海里这个空间回归了寂灭。 他在这个死亡之地,俯视着一切众生,夏猗山山跪在地上,吟唱着古老的赞歌,赞颂死亡之国的王,赞颂死神冥帝。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四章 熟人郭捕头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怒了,自己都快要死了,这个卖队友的家伙却跑路了。现在看着自己要死了,他还照着镜子,很自恋的问道:“秦言,我美吗?” 这能忍,一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彼岸花海散去,浩然之力冲天,一边是邪气森森的阴柔男子,一边是正气凛然的少年书生,这一幕,腐女们还不给我磕起来。 “人妖冥,你找死!”秦言将从怀里取出的小瓶子,砸向冥帝,他哪管你是哪位大佬啊!先尝一碗黑狗血再说,血瓶蹦碎,人妖冥一声惊呼。 “脏死了,脏死了,秦言我杀了你这个臭家伙。” 还想杀我,我忍不了了,攥起砂锅大的拳头,秉持只准我打你的脸,你不准打我的脸的理念,几十击老拳打的冥帝哭的嘤嘤嘤,秦言笑了,大笑在这片空间的桥上,此地又变成了熟悉的冥王殿。 “好久不见啊!” 冥帝不懂这货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他嫌弃的挥了挥手:“别见了。”本神与你这小子见面,活该认倒霉,恢复一部分记忆的冥忽然眼神一变,指着秦言的身体问道:“你怎么回事,还有四天的命。快点把九字天书打开。” 秦言照做,看着有恢复明亮的鬼字,秦言心中有了一种很欣慰的感觉,像是消失很久的东西回来了。 “是的,这不找你回来给我收尸吗?”秦言很无趣的摆弄着彼岸之火,这火的力量比那个时候要强太多了,自己可以控制这火干很多事情,比如画一幅画,变成一只叫嚣的犬神:“我姐呢?你把他带去干什么了。” 冥像是挨了一击重击一样,颓丧的说:“你别管了,反正她活了,你该怎么搞,你死了我也会死。” 纳尼?这么好的事情,秦言乐了:“哟哟哟,死了还有人作伴,某人不是号称死神吗?死亡之主不顶用哎。” 冥龇牙咧嘴的朝秦言打来,气势骇人道秦言退到一边:“你以前没说过这事情啊!” “我忘记了不行啊!”冥没好气的指着秦言:“要没我压着你这没三魂的东西,你早就完蛋了,现在我想起,你是这本书的主人,你要死了,全部完蛋。” 秦言看着手中的九字天书,眼中满是问号,这本书到底是什么金手指,看不明白啊!第一页关了个没有力量的死神,请创世神大大垂帘,多给些女神:“喂!快喊这里面你的同行出来打架。” 秦言想到摇一票神明出来干架,想想都开心,只是冥没好气的说:“这里面就我一个还会说话的,你有意见!有我不就行了吗?” 吃醋到令秦言差点吐出来:“你到底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又在这里。”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对了我好像看见玄鸟了。”冥茫然的说道,有些东西他依然记不清,他看了一眼秦言:“你身上怎么有玄鸟的血。” “玄鸟?”秦言愣了愣,不会是因为我老秦家血脉特殊,我真的有大帝之姿吧! “我不知道,只是认得这个气息,你也别问我什么冥界,我全部不记得了。” 见这死鬼一脸茫然,秦言咬紧了牙,强忍插他桃木剑的冲动,无奈的问:“我还有四天了,我想查清巫鬼一案的真相,你有线索吗?” 冥想了想,忽然把手深入秦言的怀里,一阵摸。 “我凑,死变态啊!”秦言慌的腿软了,这传说中的神灵性取向有待研究,别对我下手啊!我给你推荐一个叫犬神的兄弟,你们怎么刺激怎么玩。 “瞎想什么呢?”冥惊恐的看着秦言,把手中的天院做出的炸弹给秦言看:“我好想之前闻过这样的味道。” 炸弹有什么味道,秦言嗅了嗅除了自己的男人味以外,还有一股火药气息,想起火药,他想起了二叔护送的兵部中人,以及李凤绫口中闹鬼的十三营。 “走,冥帝大人,打架去。”秦言勾住冥的脖子,晃悠悠的进入鬼蜮之中,又一次见到这个鬼东西,熟悉与怀念,尤其怀念黄泉之术,一步就是几里,出门再也不用担心挤公交了。 而此时的鬼蜮这个什么样子呢?秦言在进来的那一刻,理解守夜人跟他说的危机是什么样子,血月暗红,天空破碎,大地流淌的岩浆里,挣扎的诸多鬼魂疯狂的吞噬着彼此,可无论吃的多少也不顶用,他们的眼睛恐惧又渴望的盯着秦言的血肉之躯。 这些想吃自己,秦言有些毛骨悚然的问道:“冥帝小哥,你的地盘发生什么事啦!” 冥嗔怒的看着秦言,我好歹是冥帝吧!我好歹是死神吧!你小子这口气是怎么回事,他指着一些鬼说道:“把人间比喻成一面镜子,鬼蜮就是镜子的另一面,人间住人,鬼蜮住鬼,但这些人明显不是帝都的人。” 秦言瞪大了眼睛,这话的意思是,生是帝都人,死是帝都鬼,那群外来鬼哪里来的,看这些服饰不与夏都同,最多的有些类似于刘家村时一些人的服饰,秦言心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些鬼是云州一带的,这样大批量的死亡,为何阴阳司没有记录,为何没人知道。 有人在掩盖什么? “秦言,我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冥见秦言又不说话了,讨好的问道。 “说说说,有事情快说。”秦言无语的看着这只舔鬼,请你保持你的神灵气质,当然你跪舔秦大郎是可以原谅的。 “就是我想起来了,鬼为什么是鬼,你们读书人是怎么形容鬼的。”冥一副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样子。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秦言口吐这一篇经文,没想到一出口,不仅仅是底下的群鬼还是冥这个鬼帝,全部都快消散,大儒之言恐怖如斯,若秦言真的是大儒,这一票早就魂飞魄散了。 这就是儒家,也就是秦言凭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就可以吓退萧夜,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儒家太变态了,尤其是巫师最烦一个儒家,子不语出自《论语·述而》,众生必死出自《礼记·祭义》,在儒家的道里,人不都应该死的吗?鬼怪有什么可怕,顶多是自己的祖宗,好好拜一拜。至于神吗?我不信就行了,但我敬。 我说有就有!我说没就没,好一张读书人的嘴!老师曾对秦言教导:我等谨记未知生焉知死。 “可我更愿意称他们叫魂魄,本来死了就没烦恼,三魂散尽,一切消亡;可如今他们成为了鬼,七魄融入了欲念…” 这又是一门哲学,为什么你们会认为鬼有人格,七魄的欲念成为了鬼的成因,秦言思虑道:“感情我活脱脱的一个,欲望怪兽。” 这一夜,天色阴暗,只可惜只下了一场微雪,今年何时才有十景之一的雪楼叠嶂,只要有一场足够大的雪,你站在城楼眺望帝都,是一片山峦般的银白,雪盖黒瓦,今年的雪来的又要晚些。 来京筹备圣院春试的学子,遗憾的收酒停笔,手指冻得不可屈伸,他们望向这一夜文会里哪位夺桂的钟姓学子,相貌伟岸,谈吐不凡,将来定是一代贤臣名相,可我就不信这钟书生可以在春试取的成绩,加入儒家圣地修行。 因为太难了。 “钟兄,此等鼠辈胸无大志,不必为之烦恼。”有友劝道。 钟书生长叹一声:“何必扰,因何扰。”刚才的话他听见了,自己寒窗苦读,争得就是那一刻一个名,心中异常烦闷,告别好友,独自走下城楼。 楼下传来钟书生一声惊呼,众友赶来,看见被吓软腿脚,瘫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城墙上哪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京兆尹的郭捕头带着一种捕快赶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城墙上挂着的人头,一般情况下这种鬼事情,他们发现会写个函件移交守夜人,但最近阴阳司空了,他们开始了悲催的夜班,处理着那些恐怖的事情。 “郭头,这叫钟有为的小子发现了这个,起来,还吓得腿软了。” 钟有为承认自己最怕鬼怪,这一幕吓破他的胆子,他颤颤巍巍的起身,被郭捕头一哼吓得差点又摔了下去:“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看,有鬼啊!” 在城墙之上,站着位面色苍白的书生,旁边有一个一看就不是人的男子,飘忽而下。 我以为很风骚的出场结果吓到人了,秦言不好意思的看着一众读书人,钟书生眼睛一白,昏了过去,这罪过大了,秦言无奈的摇摇头:“京兆尹何在。” 这回轮到捕快兄弟们害怕了,虽然平时也贪一点,可罪魁祸首就是京兆尹,公器私用让他们去守着他那几房小妾,鬼大哥要逮他们你就去啊!秦言一头黑线的看着唯一不贪,心中也无愧的郭捕头:“怎么,郭老哥不认识我了。” 郭捕头面色白了白,一群鬼敲门的捕快看着头子,心中有了一丝疑虑,头什么时候做亏心事了,郭捕头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忽然想到什么:“京兆尹郭靖参见守夜人大人。” 的确是个熟人。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五 第四天·我是鬼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郭靖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那一年抓了位差点成为状元郎的作弊犯,郭靖想不通,这位一脸正气的少年不可能干这事情,但这背后的隐情他管不了,他只能处处关照少年。 没对他用刑,也没阻止一个叫做秦语的女子来探望,只不过这少年着实混蛋,一副求死的样子把姐姐气的流泪,让他当机立断想要对秦言用刑,好好管教这样的忤逆子。 秦语天天来,天天被气哭,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和少年发生了争吵,几个月不说话的少年吵的声嘶力竭,在他询问要不要替秦语管教一下少年时,秦语摇了摇头,递给他一篮子的礼物,秦语要嫁人了,丈夫是刑部侍郎之子,那位声名狼藉的浪荡子。 他管不了,看着少年哪怕承认自己罪行也要出来。 他管不了,少年被人托关系放了出来。 他管不了,几个月的京兆尹收到刘氏一族的纸条,解释为何要将一名妇人浸猪笼。 他管不了,他将人生收到第一份礼放入云水之中。 他管不了,他看了七天七夜的少年绝望的眼睛。 我管不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姐姐劝你好好活着,这个礼我接不住。 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少年,结果第二次见到却是看见他把京兆尹大狱当成自己屋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以为少年又犯了事,他对得起他姐姐吗?可是处置他的是守夜人…… 秦言搀起郭靖,对于善意的人他永远善意,若没有他在最后一夜的那一句话,自己真的就会随阿姐而去吧!第三次见到少年的郭捕头,看见少年脸上的笑,看见少年腰间的阴阳令,心中竟然有一股欣慰。 “你是我的恩人,不必称呼我为大人。” 郭捕头指着城墙上一个个人头说道:“秦公子,这些人头是失踪的那群官吏。” 秦言眉头皱了皱,这样的行为是制造舆论吗?或者更合适的理由时,这是一种恐吓,他问道:“可有兵部在天云村失踪之人。” 一群捕快取下一个人头,秦言觉得脑子又乱了,自己也算个小疯子了,他却怎么也理解不了那群老疯子想干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幽蓝,在鬼蜮中有个白衣的身影在看着什么。 “站住。”一声闷哼,秦言钻入鬼蜮之中,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我如何灭了你们这群混蛋。 众捕快与书生愣住了,这位守夜人大人果然雷厉风行:“头,我们咋办,要陪大人去抓吗?” “抓,抓鱼你熟练,抓鬼你行吗?收好了回去巡城”郭靖口中所谓的抓鱼,就是找不到真正的放人,随便拉个死囚顶罪的意思,众捕快惭愧的低下头,不做亏心事,不怕守夜人,可这张臭嘴说出太多秘密,所幸那位大人没心思管他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做人,重头开始。 秦言不知道自己的不作为倒是改变了一群恶吏,他追赶着那位白衣人,那人像是把他引到某个地方一样,可我秦言是谁啊!死神都得说我比他好看,鬼蜮就是我的地盘,我虚你个丫头片子吗? 这是那个熟悉的桃花眼姑娘,那个烧我头发的臭小妞,搞得我现在还是一头短寸,我都快死的人了,这是试图让我遗容不整啊!这种罪大恶极的行为着实可恶,秦言躲开了离火,避开了巽风,一拳砸了艮山。 “言出法随:站住。”一声大喊,桃花眼小妞停住了脚步,茫然的看着眼前突然变强的少年。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天机师的罗盘,但在我的遗愿清单里有一项计划就是:抓住那个桃花眼,狠狠的亲她,然后把她剃度出家。 “说,城墙上的人头是不是你干的。” 姬云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手中的罗盘指针分成两半,移向乾坤二卦:“这不是你们干的吗?” 我们?秦言刚想狠狠的捉拿这不讲实话的小妞,只见此地阴阳变化,这小妞要逆转阴阳,打开空间逃跑,还好我那群可爱的学生告诉我这个罗盘的用法,秦言指向罗盘,指针乱撞,八卦中的八道力量瞬间变得混乱,姬云宁愤怒的回头,一股吸力将二人吸了进来。 我凑!我不会死了吧!摸了摸自己一张帅脸的秦言,放心的吐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的游记又要添了一笔,此地是一片破败的城市,全靠荧光的植物点亮。 一只愤怒的小拳头砸向秦言的脑袋,我就那么一躲,我就那么一靠,抓住你了,秦言狠狠的收紧双臂,把姬云宁勒的呼吸颤抖:“混蛋,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逆转八卦是很危险的。” “我不知道?”秦言厚着一张老脸,斥责道:“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往城墙上挂人头,我要教育你。”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姬云宁的小臀上,传来的酥麻手感让秦言笑的欢了,让姬云宁疼哭了:“我都说了不是我,是你们,你没听懂吗?” “很抱歉,没读过书。”秦言看着哭戚戚的小妞,心里想想看还是算了,正欲松手,银牙咬在他的胳膊上,姬云宁很快发现一个问题,这货的血怎么是冷的,她盯着秦言那副我无所谓的样子,透过盖着水粉的皮肤,看见隐藏的尸斑。 “你是死人,死人怎么可以活。”姬云宁傻眼的看着秦言,正欲拿起罗盘,可是发现腰间空空如也,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玩着罗盘的秦言:“还给我。” “我就不。”秦言一副无赖的样子,一会儿把指针移到巽风,一会儿移到离火,乐乐呵呵的看着姬云宁狼狈的乱窜,这时候罗盘爆了,炸的秦言往后一条:“什么劣质产品。” 最后挨了一击艮山的姬云宁哭了,这姑娘哭起来是没声音的,秦言很愧疚的说道:“哭什么呢?我叫他们再给你做个不就是了。” 一拳打中秦言的左眼。 “大的,大的,原来你喜欢大的。” 一拳打肿秦言的右眼。 “我生气了啊!你要是学好,我就不找你麻烦,现在你找打。”秦言是看出来了,姬云宁还有一点武道功底,但和术士一样,不精,术士的力量来自于罗盘,武道只会招式,我就那么腿一勾,姬云宁应声倒地,疼的哭的更凶了,只不过手中拿着秦言腰上挂着的阴阳令。 “你还我?”这回论道秦言急了,这可是秦大郎为非作歹的宝贝啊!这个睚眦必报的小妞,他威胁道:“你知不知道这枚令牌的谁的,你要砸了那个人就会把你砸了,乖丫头,给蜀黍。” “不就是大监察的阴阳令吗?”姬云宁冷哼道,站起了身子:“你们守夜人挂的人头为何要赖我。” 秦言险些没有被自己口水给噎死,原来鬼巫的boss就是大监察,灯下黑啊!不过显然这是一个笑话,大监察到底想干什么,就在秦言纠结知道秘密的自己会不会被接令的白长官干掉时。 姬云宁正色道:“还有我不叫乖丫头,我叫姬云宁。” “是的,小鸡。” “我叫姬云宁,不准你侮辱我的姓氏。”姬云宁一瞬间炸了毛,恨不得杀了秦言。 “不就是皇族姓氏吗?是的,小鸡姬。”秦言无辜的问道:“留王和你什么关系,我杀了你的哥哥,你应该没意见吧!” 姬云宁不在说话了,这个混球无耻到顶。 见这妞默认了,秦言心中对老留王表示愧疚,你不该这么混蛋的,否则也不会死儿子,女儿还被我捉弄成这样子。 秦言见姬云宁一瘸一拐的走,无奈的舒了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有他在这里,这小妞蹦跶不起来。 “你要去哪!” “找出路不行吗?”姬云宁白了这个混球一眼,走到一个特别高的地方,俯视着这座城池,她有这样一个感觉,这里曾经繁荣过,她拾起一根枯枝在积攒的灰尘上画着什么。 秦言觉得我气你,你没反应,这对我这么优秀的人是一种侮辱,于是乎拼命的在姬云宁面前坐着鬼脸,可她完全不理他,就像学生时代的坏小子经常性骚扰好好学习的班长一样,秦言在灰尘上画出一只小猪,上面写着姬云宁的名字。 幼稚且有效,姬云宁怒道:“你很烦啊!滚远点,没看到我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不就是鬼市吗?”秦言委屈的嘟哝道。果然好学生惹不起,好学生姬云宁突然说道:“鬼市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是好人来的地方。” “说重点。” “帝都最大的黑市,我跟一个长辈来过。”秦言想起曾经陪着老师游历帝都景色,而第一次见到苏先生就是在鬼市,他在躲避朝廷的追捕。 姬云宁愣了愣,就像一直在课堂上举手,结果被坏学生打脸的样子,那个问题一定是:妞,一看就没去过夜店。 她看向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秦言:“你也看出来了。” 秦言点点头,这幅图画的不就是一座很像帝都的城市吗?他们站的位置就是城墙,放眼望去,除了建筑不同,其余的格局都一致。 行走在失落的古城之中,秦言与姬云宁两个熟读史书的人,怎么也找不出这是一座什么城。直到眼前来了位裹着黑衣的人:“我是伥鬼,两位是人还是鬼。” 姬云宁懵了,这人呆在地底下脑子坏了吧!连忙说:“我当然是人。”就被秦言捂住了嘴:“是个锤子的人,我们是鬼,大大的鬼。”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六章 第四天·伥鬼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浑身杀意的伥鬼,散掉了杀意,平淡的说道:“你是什么鬼,守财鬼还是吊死鬼。” “吊死鬼,求点舌头。” “多长的绳子。” “最长的舌头。” 秦言说完,就拉着听不懂暗语的姬云宁,跟着被称作伥鬼的高手走进了一间屋子。 “小鸡,你差点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秦言没好气的在姬云宁头上敲了敲,好学生还不认账。 “你们说什么,我们怎么一句没有听明白,我明明是人。” 秦言又一次捂住他的嘴,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就是鬼。”他说这句话时,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道道强横的目光收了回去,他这才喘了一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姬云宁:“你要在这么说,你以后就呆在鬼市门口问其他人,你是人是鬼吧!” 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蠢事的姬云宁,委屈的小声问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里听得懂你们说的话。” 吃瘪的样子让秦言燃起为人师表的责任:“为虎作伥,你可听说过。” 博览群书的姬云宁点点头:“这是传说中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变成为伥,帮助老虎吃其他人。”她瞬间想到带路的黑衣人,声音有些惊慌:“帝都之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官府不管的吗?” 留王看来很不会教女儿,秦言平静的说出某个逃到鬼市避难的人说过的话:“这里没有法,这里是灯下黑影,忘掉你是人,变成没有名字的鬼。” 姬云宁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人,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求一个舌头,鬼市没有恐怖,他依然是个做买卖的地方,来这里买东西叫做守财鬼,来这里买消息叫做吊死鬼。” “那舌头就是消息,绳子就是卖舌头的人。”姬云宁恍然大悟的道。 “孺子可教。”秦言很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很熟练的伸出手,三个指头搓了搓,让姬云宁有些纳闷,这又是什么暗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啊!我这么优秀的说了这么多,赏钱啊!”秦言睁大着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 姬云宁的嘴角抽了抽,冷哼的转过头:“没钱!” 你破坏你在我心中最后的美好,秦言走入这间房子,屋里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位枯瘦的怪老头一见他们来了,伸出宽大的袖子,秦言也将手伸入其中。 不一会儿,秦言笑着收回了手,鬼市规矩,先定价在谈问题。 “价格低了,只能三个舌头。”怪老头眼睛瞥着姬云宁,那奇怪的笑让她毛骨悚然,赶紧挪过身子。 “有人朝上面搬过这个东西吗?”秦言将炸药放在桌子上,怪老头看一看,摇摇头:“没有,我可以给你火药配方,只是威力差点。” 多好的鬼市啊!秦言继续问:“这座城是什么地方。” 怪老头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头,意思是没舌头不知道,没人知道。 “作为鬼巫,你怎么看你的同族干的事情。”秦言神秘莫测的盯着怪老头,这回怪老头终于开口:“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一群疯狂的巫。” 三个舌头问完,秦言起身就走,姬云宁不愿意了,问了三个什么问题,她正欲去问一问,就看到怪老头走了过来,很欣赏的瞧着自己。 “银货两清,果然是个雏。” 姬云宁何其聪明的一个女人,很清楚自己被秦言卖了,没错,钱财就是她。 走到屋外的秦言,很怜悯的回头看着姬云宁:“谁让你不给我钱呢?其实鬼市挺好的,老人家也挺会疼人的,祝你幸福。” 姬云宁被气疯了,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秦言,怪老头笑的愈发开心,她一字一吐的说道:“你就是个混蛋。” “我不混蛋我脱不了身啊!”秦言感受到一道道极强的气势锁定着他,从进入这地方开始就有人要杀自己,他望着浑身颤抖的姬云宁,怪老头那多久不洗的手要摸上她的俏脸,这一刻秦言心软了。 留下的那枚炸弹瞬间爆炸,背着姬云宁的秦言,穿梭在街道之上,背后无数的强者追随而来,他忽然觉得胳膊上有些奇怪,姬云宁的银牙,深深地埋入秦言的血肉之中。 “何必呢?我又不疼。” “你敢卖我,卖我你有什么好处吗?”姬云宁红着眼睛骂着沉默的秦言,她的浑身瘫软是因为在那一刻,中了一种毒,她只觉得浑身燥热,强忍着冲动,又一次咬在秦言的身上时,那张可恶的脸忽然转了过来,她亲在秦言的嘴上。 香香的,软软的,秦言吐槽道:“原来你想睡我,早点说啊!我就不卖你啊!” “粗鄙!”姬云宁刚想挣脱这厮,目光移向秦言的心口,一支利箭直入心口,黑色的血滴在地上,而在秦言的身上全是刚刚爆炸时留下的伤口,他用身体挡住了姬云宁,她一瞬间懵了,对秦言的恨意少了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想死前留下遗憾。”秦言感慨一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我说小鸡啊!有人要杀我,你脑子不错,凭借记忆画出帝都,有没有可以逃得地方。” 秦言是可以跑进鬼蜮,但没有罗盘护身的姬云宁是个麻烦,姬云宁想明白了这一出,愧疚的看着秦言胳膊上的牙痕:“有,如果真的布局相同,去宫殿的位置。” “没去过,带路。”秦言递出一枚炸药:“我出肉,请姑娘守好输出位。” 不懂术语,但懂怎么扔炸弹的姬云宁丢出一个个炸弹,密集的火力炸的对面打野哭,法师死,去偷水晶。 这死丫头真重,秦言在一个被密集植物缠绕的宫殿前,俯视着涌过来的杀手,这终是五个人的荣耀。 那个色心不改的老头走了出来:“吊死鬼,你坏了规矩。” “绳子,你想杀我。”秦言冷冷的说道,放下姬云宁,从她怀里一阵乱掏,没错就是怀里。 “你干嘛?”浑身瘫软的姬云宁感受到一只可恶的手,深入自己的胸脯寻找着什么,咬紧了嘴唇,眼睛红的快滴了水。 一切只恨古代衣服没有几个兜。 “我干嘛,我找钱啊!”秦言疑惑的把钱袋子颠了颠,丢了出去:“在买一个消息,为何杀我,杀我就不坏规矩吗?” 怪老头拿起钱袋子,冷冷的说道:“不坏规矩,冤死鬼要人偿命。” 姬云宁愣了愣,忙问道:“这又是什么暗语。” “有个跟你有关系的人,想杀我偿命。”秦言苦笑的看着姬云宁,你爹恨死我了,在鬼市买我的命,我好巧不巧带着他闺女进入鬼市,早知道把你留下来陪不洗澡的老头子了。 姬云宁不明白秦言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那伙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们快进去,他们一到这个地方就停手了。” “拦住他们。” 怪老头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杀手冲了过来, “畏。”秦言大喝一声,身后浮现一尊庞大的冥帝之像,杀手瞬间停止在原地,这一刻像是触碰什么禁制一样,血红与幽蓝闪烁在某个角落,而那怪老头的眼中浮现一种惊愕。 “想杀我,做梦吧!”秦言大笑的背着姬云宁走入这个神秘之地。 那群杀手又恢复了行动,他们刚刚只觉得好像快死了,这群亡命之徒惊恐的看着老绳子:“大祭司,还追吗?” “是存在的,他是存在的。”老绳子像是魔怔了一般,盯着森林覆盖的宫殿,忽然撕掉了袖子,带着众人离开。 撕掉袖子代表交易取消,花了重金的留王这波血亏。 “哈哈哈,姬云宁你原来这么值钱啊!”劫后余生的秦言,没心没肺的大笑,继续吐槽道:“这贼老头收我一万金,我说可不可以拿你抵债,他说可以,我只听说过千金小姐,你是万金小姐,笑死人了。” 姬云宁被这话一激,恨得牙齿痒痒:“所以,我就只值三个舌头。” “不不不,原本你只值一个舌头,我骗他你是个雏,就变成三个舌头。”秦言像是找到一个梗一样:“你竟然是个雏,我以前听说你们皇家喜欢养小白脸,没想到你挺洁身自好的。” 这还算是个人吗?这世上还有这么贱的人,姬云宁气的直抽抽,举起一块石头,疑惑的看向秦言:“你脱衣服干嘛。” 说这话时,她见到秦言的身体,脸红的像个苹果,手上的石头丢在地上,捂着眼睛,感受他动自己的衣物,又羞又急,一脚蹬了过去,好像踢翻了什么,她愤怒的睁开眼睛:“你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秦言心疼的看着地上被踢翻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捡起来,迷茫的看着姬云宁,他不知道这小妞发什么颠,他又一次的要去碰姬云宁的衣物,又是一脚踢了过来,秦言一把握住她的脚腕:“在踢,我就将你丢出去。” 这一刻姬云宁盘算一下,秦言可恶至少还有些可取之处,比起老头来说,秦言简直就是宝贝。 不对,姬云宁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要用死捍卫皇室的尊严,就在她愤怒准备说一段之时,她看见秦言并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举动,而是脱下她的鞋子,将她的小脚捏在手里,如此羞耻,我不活了。 “秦言,你给本宫住手。”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七章 妆容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像是没有听到这个称谓一样,秦言喃喃道:“不疼了,不疼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爹要杀我,谁让你哥要杀我。” 这哪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登徒子,这明明就是一个认错的小孩子,姬云宁傻眼的看着这样的秦言,看着他将她的裤子掀的高高的,在手上抹着什么,一股刺鼻的药味让她鼻子酸酸的,看着他轻柔的将药膏涂在她腿上的淤青上。 原来他在爆炸中回头,是为了拿药! “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这一定很疼吧!” 这是真正的他吗?姬云宁看着秦言的动作,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少年无比可怜,他到底再说什么东西?虽然是你打的,可我没有怪你啊! 姬云宁的眉头因为疼痛皱了皱,陷入一种情绪里的秦言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心疼的在那如玉的小腿上吹了吹:“不疼了,不疼了,妈,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上班,你不要离开我…” 姬云宁觉得自己的腿上滴着水珠,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言脸上那两行泪珠,这可是秦言啊!火烧王府逼得门族下跪的疯子,这可是秦言啊!闹事街头虐杀世子的魔王,这可是秦言啊!一个在她面前,弱的就像孩子的少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动作,她抱住了秦言,抽泣道:“别哭,别哭,我没走。” 像是一句呼唤,秦言的七窍流出暗红的血色,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无奈的叹息一声,嬉皮笑脸的搂住姬云宁:“小鸡同学,想睡我就直说,我同意就是了。” 这么无耻的声音,让姬云宁嘴角抽了抽,腿脚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而秦言则是一边大笑,一边掀起她的袖子:“好不容易找来的药,被你这一脚踢成这样,败家娘们。” “我又不是你家的,不准这么说我。”恢复状态的姬云宁嗔道,看着秦言的手,想到了什么:“别抹了,你也受了伤,留点给自己吧!” “算了吧!这才多少。”秦言将最后一点药膏准备抹匀,一双小手按了上来,姬云宁站了起来,倔强的盯着秦言的眼睛:“不,你也要。” “得,既然你这么说了。”秦言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一手扯出胸口的箭矢,血肉飞溅,他舒舒服服的睡在地上:“来吧!疯狂的蹂躏我吧!就当给你家人报仇了。” 留王世子死不死跟我有关系吗?虽然是我堂兄,可皇室没有情感,姬云宁正欲斥责这厮的臭嘴,可是话刚到嘴里又被那越来越少的药膏堵住,这巫师的巫药可以让她淤青恢复,可却不能让秦言的伤口恢复正常,一道道伤口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她的眼睛,划开她的泪腺,她愧疚的看着地上的药膏:“都是我的错,如果在多一点,在多一点。” “何必呢?”秦言按住她的手,坐在地上,平静的说道:“心挨了一箭,正常人早就死了,我没死,因为它几天前就不跳了。” 姬云宁望着秦言的眼睛,愣在原地。 “喂,再借点胭脂水粉。”秦言的手伸入冥王殿中,冥护鸡仔般的护住手上的珍藏款,一阵挣扎后,秦言看着手中的东西,恶狠狠的骂道:“还不是我给你买的,小气鬼。” 姬云宁不知道秦言在骂谁,只是怔怔的看着秦言,在与那平静的眼睛对视的刹那,逃一样的低下头。 “会化妆吗?我不是姑娘,不会这玩意儿。”秦言递出手中的东西,看着姬云宁接过去,心满意足的随这个仇人之女折腾。 一会儿不开口,就很无聊,虽然眼前这人是个死人,面对着发呆的秦言,姬云宁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帝都之下,为什么会有这个地方。” “别想了,这个地方都长草了,可能几百年都没人来过了。”姬云宁看着草木比人茂盛的宫殿,轻声的说道。 “姬云宁,你快看那鸟真好看,我好像曾经看过。”秦言指着大殿之顶上的图腾说道。 姬云宁放下了水粉,拿起了胭脂:“这是燕子,也称为玄鸟,是商国的图腾。”她皱了皱眉头,商国的宫殿怎么会出现在夏都的地底,她看着眼中满是悲伤的秦言将疑问埋在心里:“传说中玄鸟代表着吉祥,绕着死亡之地,将北方苦冷的亡魂带去温暖的南方,于是有了新的人,于是就有了四季。” “姬云宁,很美的意象不是吗?从此有了四季,从此有了轮回,死亡也并不可怕了”秦言笑了,笑的无比苦涩。 姬云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ma是谁,为什么你不想他走,你刚刚哭了。” “是吗?”秦言眼中满是遗憾:“妈妈是娘亲的意思,是一个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的说法。” 姬云宁像是明白了什么:“我们很相似,但我们得知道逝去的不会回来了,我们生的人只能祝愿她跟随着玄鸟去了南方。胭脂需要什么色号。” 秦言指着最平常颜色胭脂花片,点点头说道:“姬云宁你说的也许对,我告诉你一个幽默的事情吧!” “你讲?” “留王要谋反,帝都也快毁灭了。” 姬云宁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愕,手中的眉笔颤了颤:“所言可是属实。” 也许留王的女儿并不和他的父兄是同类人,秦言欣慰的点点头,站起身,望着姬云宁眼中的自己,果然一副好遗容:“姬云宁,这事情你想告诉就告诉,你不想告诉就别告诉,但你得走了,我的仇人来了。” 寂静的大殿里,蒙着面纱的殷青鸟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我应该没有打扰两位办好事吧!” 秦言的身体瞬间紧绷,这个一剑斩邪神的女人的恐怖映入他的脑海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座宝塔罩着姬云宁,七彩光芒下,姬云宁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这女人发什么疯?她害自己被血海侵蚀,又救了自己的妹妹,她按理说是个不杀无辜的人,他厉声说道:“你是国师,她是皇族,你要杀她,你们长生道一定完蛋。” “是公主,还是郡主。”那令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问道。 “是公主,他老子是当今皇帝,你给他老子打工,还不放了她。”秦言当然不知道姬云宁的身份,只是他在赌。 “那我的确应该放了她,没人会惹这大夏第一君王不是吗?”殷青鸟平静的说道,手中的剑提了起来,无声无息的剑气斩向秦言:“她不会死,但暂时走不了,你拿回了那个存在,鬼蜮之中我追不到你。” 想明白秦言为什么不走的姬云宁表情满是愧疚:“秦言,你不要管我,她不会杀我,你就走。” “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殷青鸟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秦言脸上的妆,很是欣赏的说道:“手还巧,真的是让某一个笨的要死的小女孩嫉妒啊!” 秦言走不了了,愤怒写满了脸上:“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幽蓝的彼岸之火瞬间焚烧大殿,而在殷青鸟的周围也燃烧着彼岸之火,两道幽蓝的光芒不相上下,秦言惊愕的愣在原地,这是他依仗的手段,但是人家也会,这幽蓝的火倒映出秦言那恐惧的眼睛。 这一刻有怒,有惊,有恐,配合着上一幕,忧、思、悲、喜,七情在这一刻浮现,那座宝塔冲出一道七彩光芒,将此地变成情欲的世界,殷青鸟望着迷失自己的男女,平静的说道:“我跟了你一天,你的身体早已腐败,为何你还不愿意去死,死了不就可以回到南方吗?” 去他丫的文艺,去他丫的南方,秦言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才不相信死后的世界啊!” “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愚蠢呢?”殷青鸟看着身旁出现的红瞳少女平静的说道:“这一幕是给你看的,别相信所谓的爱情,这只不过是欲望的回应。” 七彩之下,若那人不是他,可那人就是他,咬破嘴唇的殷朝歌,哭道:“殷青鸟,你相信有死后的世界吗?” 殷青鸟掀开面纱,那混沌的面庞上浮现幽蓝的双目:“我相信。” “你不就是想要我和你一样吗?放开他,我忘掉这些你所谓的欲望。” 血红的彼岸之火冲击着幽蓝的彼岸之火,就像北方与南方,花与叶不会相见的真正的彼岸之力瞬间迸发,那一条忘川河里,这由情欲业力养成的神灵,一只玄鸟带着幽蓝之火飞起,冲撞着生与死的壁垒,大殿震荡,秦言识海里的九字天书中走出一玄黑的身影,他挡着这两种力量,一个代表着生之毁灭,一个代表着死之向往。 在他的手中,这合一的力量叫做玄鸟,也叫往生。 两位女子共同行礼道:“参见祖神大人。” 冥平静的看着两位熟悉的人,又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他凝视玄鸟消散,长叹一声:“你们的力量来自与我,又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你们抓走我那段时间,是为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到底是生之毁灭,还是死之向往的机会。”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八章 迎接最后的三天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殷朝歌露出一副我胜利的表情,只是看着即将缠绕在一起的男女,斥责道:“祖神大人都这么说了,殷青鸟还不撤掉七彩琉璃塔。” “说是这么说,欲念一启动,我阻止不了。”殷青鸟平静的说道。 殷朝歌急了,秦言若真的死了,那个女人不会救他的魂魄,她祈求的看着冥,而冥却心疼的捡起自己的珍藏版,无奈的看着挣扎的秦言说道:“小丫头,我没有办法,只能看他自己选择。” 七彩之下,秦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小魁主正暗暗为他加油,不知道人妖冥原来真的很牛,不知道殷青鸟所说的一切,他只觉得很痛苦。 若生命是一场走向毁灭的过程,我还眷恋生活吗? 若死后的世界才是一种向往,我还恐惧死亡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生死,我要想的明白我早就是圣人,圣人说过什么生死之言吗?对了是有这么一句的。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文宫里那两道神秘的才气一下子灿烂,变成一位手拿春秋书卷的老者,他平静的凝视着秦言的塑像,有一个声音传入秦言的脑子中:“这是我说的,不是你想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要不,多想想。” 老者散去,秦言的眼中瞬间恢复平静,他望着缠过来的姬云宁,这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苦涩的笑了笑,脱下袍子盖住她的身子,点在她的眉心,姬云宁幽幽的醒来,巨大的痛苦让她浑身颤抖,她强烈的克制着欲念,可谁能抵得住。 “秦言,我好痛苦,帮我,帮帮我。” “你若愿意这般,我可以帮你,你若不愿,我也可以帮你。”秦言平静的看着他,手中捡起箭矢,你若愿意我却不愿,你若不愿我杀了你。 姬云宁咬紧了嘴唇,恐惧的盯着秦言手中的箭矢,她怔怔的望着秦言的眼睛,做出了选择:“我不愿。” 秦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箭矢正欲刺入她白净修长的脖子,却在那一刹那瞬间停止,秦言下不了手,为什么我要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他将箭矢疯狂的刺入自己的身体,我一个感受不到疼痛的人不能让你疼啊!秦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用头撞向了七彩琉璃塔。 殷青鸟的眼中浮现出惊讶,他是想干什么,就凭他这幅只有七魄的躯体,他若这样做,七彩琉璃塔的七情会让他陷入最大的痛苦里,他剩下的生命会无比痛苦,她喃喃道:“死亡才是你的解脱。” “殷青鸟。”魁主大人的眼中满是怒火,她看着破碎的七彩琉璃塔,生命是走向毁灭的,死亡只是短暂的平静,她所奉承的理念是死亡会结束一切生活的毁灭,只要你行善积德,死神会保佑你的,而那个女人的理念是死亡才是幸福,何必要再选择活着呢?死后的世界不好吗?虽然他们都相信死后的世界,而她那不相信死后世界的秦言,却只想活得轰轰烈烈,即使痛苦,死了就死了。 “他选择的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一刻殷青鸟愣住了,冥欣慰的看向那撞碎欲望的秦言,这一句话浮现在被欲望围绕的秦言的脑中,秦言吞没了这七情的光芒,再次醒来之时,只看见躺在地上的姬云宁,与望着他的殷青鸟。 “死掉不好吗?我答应她,死后接应你脱离这个可悲的人间,但你为什么要活着。” 秦言愣住了,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问过,也想了很久,可是却一直没有答案,他苦笑的看着姬云宁,他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他平静的望着那样同样平静的眼睛,原来这个女人是没脸的,可悲的生命:“我现在回答不了你,可否告诉我,她在哪。” 殷青鸟带上了面纱,平淡的说道:“她不想见你,她已经走了。” “是吗?”秦言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口气喊道:“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但是我不想他们死。” 在某个角落的小魁主,擦着眼泪,边走边踏着小靴子骂道:“笨死了,臭秦言,笨死了。”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秦言,和醒来的姬云宁,她惊恐的护住了胸脯:“你应该没对我干什么吧!” “烦着呢?没兴趣。”秦言挖苦道,坐在一旁问道:“若是你想谋朝篡位,你会选最近那个时候搞出乱子。”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秦言的眼睛没有开玩笑,他很累,但必须强撑精神,姬云宁想了想:“明日的冬祭日。” 是吗?又一天过去了,秦言无奈的背起姬云宁,离开神秘的宫殿,而鬼市中人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走出鬼市,此时早已接近黎明,黎明的光华散在秦言的身上,庆幸我又活过了一天。 “其实,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姬云宁红着脸看着秦言,这一夜太漫长了,漫长的像是过了几辈子,她问道:“那个人问你什么东西,又是暗语吗?” “不是,是选择怎么死才算最好。”欣赏黎明光辉的秦言将手很不客气的要放在姬云宁的胸口,公主大人瞬间怒了,要打秦言的瞬间,秦言早就无影无踪:“不就是摸一摸,又不会少一块肉,你也该选择了。” 姬云宁这才搞清楚秦言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王女,她无奈的看着天空:“留王,留王……” 而在阴阳司的高塔之中,秦言嗅了嗅手上的余香,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怎么会短短几天,就二次发育了,身材也好了,不会我记忆出问题了吧!” “大监察,我完蛋了,我脑子烂掉了。”秦言哭戚戚的对眼前这品着茶水的齐天说道。 齐天对秦言又恢复那种力量并不惊讶,好在恢复力量,否则避不开下面一票准备逮他的天狗,他问道:“你说你告诉留王的女儿他爹要谋反。” “没错!”秦言一副我多聪明的样子,只不过眼神变得冰冷:“大监察为何要杀百官,人头还挂在城墙上,我觉得我没有您会玩。” 齐天脱下面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下一步要干什么,我帮不了你,今早我就被我们的夏帝下令不得出阴阳塔。” 大监察想干什么?夏帝又想干什么?这群人每个人都有想干的事情,在一个名为巫鬼之案的超自然案件里,有太多人插手,秦言触碰的只是一部分,他扫着那一箱箱秘密:“今天挺忙的,还有空下令,冬祭日到底祭祀什么。” “你是读书人,比我清楚。” “你是前辈,好好说话。”秦言没好气的翻箱倒柜,试图在大监察这里找点酒喝,结果发现一个黑色的无常像,见大监察不阻止,很不客气的收入怀里,坐在位置上,直打哈欠。 “你要,我送你,这东西对你现在有用。”齐天整理被搞乱的东西,向秦言解释冬祭日的来历,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常规祭祀,只是地点有些不寻常,在陵山,陵山里住着大夏的历代皇帝,天院术士说,这个地方有所谓的龙气,凝结大夏的国运。 “就这么简单。” “不就是这么简单吗?”齐天反问道,指着门的方向:“再不走,血烈来抓你了。” 回头,秦言早已不见踪影,齐天坐在位置上,好像留王只有一个儿子吧!他所说的皇族女子是那两个小丫头中的哪一个呢?被秦言笑道的齐天忽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暗影里,守夜钻了出来,不解的问道:“你将无常像给他,你还能撑多久。” 齐天不动声色的擦干血迹:“不知道,但在这之前,有些事情得加快的去做了。” 冥王殿里,冥笑嘻嘻的看着手中的无常像,将他放置在一个位置:“可惜啊!缺了一部分,你要给我找回白无常,你小子的黄泉之术就可以大成了,这世间一切魂魄多会听你的。” 似乎很帅,秦言不再管这些看不明白的事情,走出冥王殿,算了算日子,冬祭日过后没几日就是新年了。 百姓不管皇家的事情,又喜欢听皇家的糗事,就比如东宫娘娘卖大葱,西宫娘娘卷煎饼,而对于帝都的新闻是这一代那对双胞胎公主,又怎么与她父皇斗智斗勇,用什么手段跑出宫廷,夏帝又用什么手段将她们抓回来,每一次多是一段笑谈。 婶婶当然不会管这些事情,听多了也算无趣,听多了她就指着女儿念叨:“秦千月,你别跟她们学,你要学了找个男人私奔,你就别进家门。” 而知晓父母爱情故事的秦家子女都会吐槽一句:“只许娘亲(婶婶)放火,不许妹妹点灯。” 这时候婶婶会面色一红,拉住女儿聊一生的苦短,但最近她没这样做了,家中发生太多的事情,丈夫还在大狱,自己哭求孩子他姥爷,说肚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爹,结果他爹不理他了,该死的司徒家族,就不该求你,于是乎除了小妹还来家中嘘寒问暖,带点生意与姐姐一起做,这妹妹真的是聪明,这钱赚的婶婶平息火气,一心为钱,就算秦二叔完蛋了,也要供阿年取得功名,阿月的嫁妆,给阿语的坟墓修一修,在留些钱给那离家的侄子。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五十九章 鸡汤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他若那天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家,归来有口热乎的饭,干净的铺盖,这没用的侄儿。 盯着炉火中的鸡汤,婶婶扶了扶腰,自己生了两个,养了四个,肚子里还有一个,也算振兴了秦家,将来祖坟里见秦家列祖列宗,婶婶都做好快来表扬我的准备。 想到这里,婶婶笑了,目光忽然移到那双想帮她一把的小手,眉头一皱:“臭丫头,回去躺着,你老娘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 秦千月点了点头,面容还是有些苍白,她虽然想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了,但那些阴气损了些她身体的元气,母亲就向那借住在家中的天院药师问了几个方子,要求只有一个,药是三分毒,食疗才是真;这母爱如山让她感觉自己胖了不少,可是对着母亲疯狂的投喂又不能拒绝。 我就走两步,我就走两步,陪着婶婶将鸡汤拿入自己的闺房,一碗下肚以及撑得不想动的秦千月求饶道:“娘,我实在喝不下了,你肚里还有弟弟妹妹,你给他们喝吧!” “你这孩子!”婶婶摇摇头,嗔怪的看一眼女儿:“你们四个小时候,不是最爱喝鸡汤吗?” 秦千月愣了愣,怔怔的看着母亲手中的四个碗。 秦家不是没有穷过,刚嫁过来的时候,把婶婶这个千金小姐吓了一跳,那兄弟两个表面光鲜亮丽,里衬破的吓人,面色干枯的骇人,一个家没有女人可不行,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脱离司徒家是不是错误,这哪是人过得日子啊!自己虽然是个庶女,可好歹姓司徒,怎么见识过落魄的家族,怎么见过这样的生活。 好歹也算曾经显赫过的门楣,虽然衰弱,可奴仆为何只剩下那位馋嘴的老头。 索性大哥把所谓的财务大权交给弟媳,绝不插手,索性丈夫是个好人,任由她使大小姐性子。 “你要向你阿语姐姐学习,温柔娴淑。”婶婶想起那个他一进门,在院子里洗着衣服哄着刚出生弟弟的小丫头,她见到自己时,就说婶婶秦家太穷了,但你不用担心,家务活有我,她心疼的将小丫头满是冻伤的手放入怀里,我好歹是长辈,怎么会让你这么小干活,于是她学着干活,学着操持家务,经过几年的努力,家是富裕了,小丫头不用自己干活了,但… 婶婶看着第一碗鸡汤,天冷很快就会凉,就像那双红肿的令人心疼手,婶婶的眼睛有些湿润:“这碗就放在这里吧!阿月你以后嫁人,娘不逼你,只希望你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秦千月点点头,想起那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想起红嫁衣的夜里,对镜哭泣的大姐。 婶婶拿起第二个碗:“那时家里穷,你两个哥哥的衣服多是大人衣服改得,你这丫头命真好,你出生家里就有了钱。” 秦千月嘟着嘴:“还不是吃不起肉,娘你真抠,要不是大哥二哥疼我。” “哼!这就是你们三个小混蛋偷鸡的理由,尤其是那个小混蛋。”婶婶的眉毛一竖,想起这事他就气,尤其是某人带着弟弟妹妹招摇过市,好的不教,让秦家的门槛被兴师问罪的人踏破一层漆。 “娘,你怎么还提这件事啊!大哥不是挨了一顿打了吗?”秦千月很不欣赏母亲旧事重提。 “所以那小子把我恨死了。”婶婶的手颤了颤,那时候弟弟妹妹想吃肉,弟弟被其余熊孩子嘲讽个子矮,某人就带着一般十三营的混小子去捣乱,打人还不够,还自诩这不叫偷鸡,这叫保护费,她那时还不知道,还以为某人是花自己零花钱,刚表扬一阵,人家找上了门,自己实在忍不了就拿藤条准备抽四个孩子一顿,三个知情不报的从犯老老实实的,他这主犯偏偏蛮硬气的朝她喊:“坏女人,打我一个人就行,本大爷就跪在这里。” 如此顽劣,如此我就揍得你离家出走,后来某人觉得外面无趣,厚着脸皮又回来了。 “大哥是为了二哥,你是不知道二哥小时候多爱哭鼻子,娘你不应该这么打大哥的。”秦千月说完忽然想到,那一次是母亲唯一一次打大哥,看着母亲颤抖的手,秦千月眼睛也酸酸的,告诉只有弟弟妹妹才知道的真相:“大哥离家出走,是看见你给了他们买鸡的钱,认为自己错了,就出门去找活,赚到钱亲自去那家赔罪,要来了娘给的钱,用自己赚的钱还给他们。” “什么?”婶婶睁大了眼睛,那怪那个时候家里多了一笔钱,钱不多,可那么小的小孩子能干什么活,婶婶将第二碗汤盛了出来:“等下给你二哥送去,你二哥前些天去市集一趟,回来后就用功读书,好好读书是有用的,男孩子要学什么武,好好读书才是正确的,当然身体也要注意,你不喝刚好给你二哥喝,补补脑。” 喝鸡汤还能补脑?秦千月很狐疑的看着母亲,想起那天二哥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那天城中还发生一个事情,有位英雄在街上在了留王世子,那样的混蛋死的最好,也不知道是那位大英雄,秦千月的眼中闪过星星:“其实那次过掉大哥也不练武了,他说要考取功名,赚真正的大钱。” 秦家人相信秦言不会作弊,妹妹相信大哥才高八斗,婶婶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小子,虽然行事乖张,但品行不坏。 婶婶乘出第三碗的汤,按照规矩这是给女儿的,但秦千月表明不喝,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浪费,婶婶指着床上躺着的那名有着淡金色头发的漂亮少女:“先温着,等下她醒了给她,那个臭小子办的好事,还让我给他擦屁股。” 秦千月笑了笑,看着床上那位让她觉得有些惭愧的姑娘,美的就像月亮,这是她见过最能睡的人,睡了好几天也不醒。娘这么说的依据,就是只有怀孕的女人才这么能睡,养了侄子还不够,还要养侄孙,但是她知道母亲是开心的,秦家第三代要来到这个世上,旧的回不来,新的生命总是让人期待。 只是大哥也太难沾花惹草了,先是身材好到爆的带猫女子,后是美的不像人的月亮姑娘,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秦千月有些酸酸的点点头。 婶婶看着肚子里秦家的第三代,笑了,但是笑却在那一瞬间凝滞,秦千月明白这第四碗汤属于那个人,每一次大姐多会把汤让给他,他偏不要,就爱喝最后一点残渣,每一次多会看着那几滴说道:“浓缩的才是精华。”这时候娘总会把两个腿留给他,年幼的弟弟妹妹有些吃醋,尤其是二哥,这时候他会分一个腿给二哥,说:“别说大哥欺负你,只有高个子才能吃鸡腿,得!分你一半,好好长。” 可熬到最后的鸡肉,柴的连贪嘴的二哥也不吃,这时候他总会心疼的把丢在地上的腿洗一洗,一个人嚼一下午,年幼时觉得大哥就爱吃这东西,后来才知道他看着喝鸡汤的他们也在咽口水,秦千月抬头看着愣在哪里抽泣的母亲:“娘,你怎么了,要不先留着吧!” “我都加水了,为什么还是只有这么点。”婶婶擦着眼泪,将两个腿全部放在碗里:“去,端走。” 看着吃着残渣的母亲,秦千月眼睛有些朦胧了,她端着碗,叩开二哥的房门。 眼神疲惫的秦千年望着妹妹手中的两碗鸡腿有些发呆,他知道那碗满满的是他的,他看着那碗两个腿的全身有些颤抖。 “二哥,要不你留个腿吧!大哥不会怪你的。” 秦千年手颤抖的将一个腿放入自己的碗中,看着那碗又减少一部分的鸡汤,将自己碗里的汤匀了一部分,直到那碗也满了,他走入房中,一口喝完滚烫的鸡汤,吃着那人留下的鸡腿,还是很柴,还是难吃,果然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他扑在床上,拿书盖住了脸,他曾最恼某人吐槽他小时候爱哭,可是他依然哭了,他想起他在市集中,看到那人手刃世子,又问老汉可恨泼皮,最后从容自首,他很想告诉妹妹,大哥不会回来了,但他没有,他现在只恨自己没用,救不了家人。 “大哥,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千月好像听见二哥的哭泣了,她疑惑的想,多这么高了还哭难怪大哥老是说你,秦千月将汤放在桌上,拿着抹布擦掉桌上的尘土,忽然听到外面的敲锣打鼓,原来今天是冬祭日,朝廷的祭祀开始了。 冬祭日过后就是新年,秦千月看着蔚蓝的天空,捏了捏自己逐渐发育的小胸部,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原来二哥都这么高了,原来新年就要到了。” 在她走出去不久,一位面色惨白的少年郎浮现出身影,他也盯着蔚蓝的天空,他也喝着鸡汤,他也自言自语道:“原来鸡汤这么好喝,原来马上就是新年了。” 嗦着鸡骨头的秦言,脸上浮现浓浓的死气。 只留下一个背影,背影后的院子里,还有三天命的人没有看见那道身影,她坐在他习惯坐的躺椅上,坐在最暗的位置中,平静的注视着他离去,手中有一枚晶莹剔透的七彩珠子,倒映着这人间的离合悲欢。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章 假如我还有三天生命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假如我还有三天生命,第一天我会背上行囊,告别我的亲友,去世上见证我眼中的光明与黑暗,总有些纯良被染上污渍,就像花瓣诞生与腐质,就像生命出生与寂静,我要告诉路过的人们,我心中的美好,他们一个个为这份灿烂欢呼鼓掌,生的人不在苦恼,将死的人不在无聊,我就是天上最自由的飞鸟,从黎明走到月晓,在第二天一早,我要告诉天上为散尽的星星:“我笃定地坚信,这世上的正义可以抵御邪恶,邪恶战胜不了正义。” “你是什么人,陵山重地,闲杂人等不许进。” “那我请问,这是大夏的陵山,还是皇族的陵山。” 一群侍卫甲士,疑惑的盯着眼前那腰间黑葫芦的少年郎,这人发什么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当然是大夏皇族的陵山。 今日是个重大的日子,他们不希望见血,若换以前,打一顿就是,打的你知道什么才是陵山重地。 吃瘪的秦言,瞥了一眼水泄不通的甲士,事实向他证明,这里的确是皇族的陵山,我就当你拜祖宗,这是你祖宗。 虽然你们的官方回答是为百姓祈福,没有百姓在场,让你们这群皇族问列祖列宗,列祖列宗在上,我老姬家如何如何欺骗,如何臭不要脸,如何当好皇族。 是偷偷溜进去,虽然可以,只是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少高手蹲在里面,高不高手的其实无所谓,重要的在于这样实在不符合我的个性。 至于硬钢,凭借还未消散的大儒加持,凭借死神三术,这群甲士就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可杀无辜的人毕竟不好,大家都是打工仔,何必相煎何太急。 你们为夏帝打工,我为大监察打工,秦言掏出阴阳令,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奉大夏阴阳司大监察之令,来此地检验护卫,你们很不错吗?” 微微上提的尾音,让这几个拦着秦言的甲士有些懵了,阴阳令的确听说过,大监察当然听说过,可谁又能证明这人是真的呢? 秦言见自己狐假虎威成功了,很欣赏的看着这些甲士:“确实不错,我在大监察哪里美言几句,几位兄弟将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时候不早,本官就先进去了。” 你以为你成功了,可是又挡住他的长矛,让秦言有些怒了,大声的嚷嚷道:“这可是阴阳令,我可是大监察的人,你们眼瞎了。” 甲士头子冷声说道:“哪怕你是芝麻绿豆官,我也让你进,但阴阳司的不行,这是命令,这位大人请回吧!” 得!虎皮没的扯了,大监察也快完蛋了,秦言做好冲刺的准备时,一个娇憨的女声出现在耳边:“狗奴才们吵什么吵,吵到我列祖列宗该当何罪。” 这个红衣宫装少女,一出场就是珠光宝气,偏偏这庸俗的金银气在她身上反而脱胎换骨,就冲这么嚣张的口气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甲士们虽然不认识她的身份,一个个的看向头子。 又是一双桃花眼,秦言乐了,你终于来了,他连忙上前,很不客气的勾住姬云樱的脖子,指着那张漂亮的脸对重甲士嚣张的叫道:“看到没有,这可是大夏皇族,还不放行。” 哪来的狗奴才这么大胆,看清秦言面容的姬云樱惊呼道:“是你,是你这个狗奴才登徒子。” 咋还生气啊!我早上只是检查你的营养情况,这么好你还不感谢我,大家都这么熟了,算了果然是留王的女儿,和你爹一样的混蛋。 秦言小声说道:“姬云宁,别装了,我不知道你选择了什么,但放我进去,我可以不动你爹。” 姬云宁?选择?我爹?姬云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言,这人怎么会和讨厌的姐姐认识,我爹是夏帝哎!你敢动,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正欲呵斥,就听见那群甲士说。 “敢问是哪位殿下?” “滚远点,一群眼瞎的狗奴才。”姬云樱没好气的指着那群甲士骂道,没看到本公主想问题吗? “秦言,你推我干嘛?” 这么刁蛮的语气,甲士头子很快的想起这是哪位皇族,全天下就这一份,他连忙下令属下撤离,秦言就趁着这个机会,推着姬云樱走入陵山。 众甲士后怕的瑟瑟发抖:“头,我们刚刚挡住的不会就是哪位吧!” 甲士头子擦了擦冷汗,用点头告诉手下他们说的很对,就是那全天下唯一刁蛮任性的云樱公主。 “可我听说哪位殿下,并未有驸马,刚刚那个少年是。” 头子如临大敌的捂住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的嘴:“站好你的岗,皇族的事情别管。” 这是一门学问,一门不学会掉脑袋的学问,全大夏可能只有某人不想学。 “你看看你,大家都这么熟了,让你带我进来,你还不情愿了。” “熟什么熟,本宫跟你一定也不熟。” 陵山并不高,更多的是白玉石铺成的道路,都是些护陵神兽,一大半大夏官员站在神道左侧,做好歌功颂德的准备,而大夏附属的国家在右侧,做好拍大哥马屁的准备,至于皇族,整整齐齐的站在道路之中,面对着庞大威严的祖庙,这里供奉着历代夏帝的牌位,而奇怪的事情是,夏帝并不是皇族族长,皇族的一些列事务,是给族老与皇族祭祀的。 而这一任皇族祭祀是留王,看着这死了儿子面色极差的留王,秦言失望的看着姬云樱,看来的确她选择另一面:“不熟就不熟,搞得我稀罕和你很熟一样的,还有你为啥呆在这个地方,不该去拜你祖宗吗?” 狗奴才大胆,既然知道了我是皇族,还敢不稀罕我,桃花眼睁得圆圆的,活脱脱要吃掉秦言的样子,她以为这样很凶恶,其实可爱的有些笑人:“狗奴才管的着吗?我愿意拜就拜,我不愿意就不拜,狗奴才来这个地方干嘛!” 秦言嘴角抽了抽,姬云宁你嚣张了啊!拿皇族的身份压我,动不动就狗奴才,弄得我怕你一样,再说一句,我不建议在检查你的身体,他的目光瞥了瞥那小胸脯,喃喃道:“不对啊!这玩意也会冷缩热涨,我还是太纯洁了,见少了。” 云樱公主虽然听不懂科学的道理,但那眼光看到哪里她还是清楚的,她正欲喊人把这厮格杀,可又想起那日衣柜之狼的尴尬,自己顶多是跑到皇叔家里躲大元那个狗奴才,可是为什么这个狗奴才在哪里。 后来自己想问个明白,于是聪明可爱的云樱公主判断这厮一定还在教坊司,没错就是这个第一次被这家伙整的地方,结果这厮和父皇在一起,然后她就被逮住了,关禁闭到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她要趁着今天的机会溜走,然后好好去教训那个混蛋。 可是这厮又来了,我云樱这么聪明,这个叫秦言的,一定父皇安排的(臭父皇你的臭手下把你女儿看光了),他刚刚问我姬云宁,一定是要逮她,想到此间道理的姬云樱笑的无比开心,自己就不经意的告诉狗奴才,姬云宁会藏在那个地方,然后我跑。 若云宁公主知晓蠢妹妹的心思,一定不会为那日教坊司拿她做诱饵的事情表示愧疚 “狗奴才,为本宫做事,有赏啊!” 秦言不懂公主大人的内心戏,只是觉得她一会儿怒一会儿笑,不会磕春药把脑子磕坏了吧!他盯着祖庙,眼中闪过一丝幽蓝,他感受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可却被阻挡,而在他打开忘川之眼时,一道道强横的气息锁定了他,吓得秦言赶紧逃跑,姬云樱见他跑了,想到自己坑姐姐的计划要落败,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正巧是在一个巨大的石兽旁边,那巡逻的御前侍卫刚想擒拿秦言,可是看到气喘吁吁的云樱,装作没看到,这兄弟一定很懂那个学问。 “狗奴才,你跑什么,累死我了。” 我觉得你身上又没有多少负重,纯粹是缺少锻炼,秦言靠在石兽旁边,将旁边的灰尘擦了擦:“来坐。” 听不懂梗的姬云樱坐在旁边喘着气:“狗奴才,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了。” 拍打着苍蝇的秦言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明知故问,还不替我拍一拍。” “你竟然不洗澡,苍蝇都围着你了。”云樱公主捏着小琼鼻,嫌弃的挪了挪。 “我发誓,等我身上长蛆了,我一定请你尝尝。”秦言很不客气的凑近,吓得姬云樱一抖,他觉得狗奴才很奇怪,大男人画那么浓的妆干嘛。 装蒜啊! 秦言不想理这个装蒜的小妞了,他听着礼部奏乐,那装蒜的夏帝在万岁万岁的马屁中出场,以前动不动嚷嚷几嗓子昏君,现在要见到了秦言没了兴趣,打了个哈欠道:“还万岁,该死还得死。” 同样不想看夏帝的姬云樱,狐疑的看着秦言:“狗奴才,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呸!你老子多想篡位了,你还担心我脑袋,秦言冷哼道:“你爹做的好事又会掉几个脑袋。” 我爹?他只会让其他人掉脑袋,姬云樱忽然想到什么,指着自己的父皇:“你也讨厌他。”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一章 三十万夏子归来母悲哭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万岁声中,夏帝只觉得鼻子痒痒,虽然一个龙嚏会让百官如沐春风,但毕竟是面子问题,他看向皇族,看着小辈装模作样的行礼,老辈装模作样的站在哪里,他们的心只在乎能从朕这里得到什么,毫不在意朕要替他们承担多少,夏帝的眼底越发冰冷,皇族的确没什么感情,只要相关了权与利那会有什么血与亲,什么浓于水。 他目光瞥向自己的胞弟,不用皇帝的态度,而是用年时家族聚合时某个长辈的口气关怀的问:“小辈可曾到齐。” 这话说得留王面色一变,的确有个小辈不可能到齐,自己已经联合族老逼迫他杀了齐天,可他只是关齐天禁闭,就关在那人的地盘里,还有这句话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与朕虽是君臣,确为兄弟,不必担心什么。”夏帝温和的看着留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皇族中知道真相的几个族老捏紧的手松开。 大族老走上前:“姬鸣,陛下问你可有没到齐的,还不回答。” 留王回过神来,原来并没被发现,他的眼中压着狠辣:“宗族还剩下云宁,与云樱。” “那两个逆女,你还是得在管教上面用用心。”大族老哼道,他是夏帝的伯伯,耀武扬威的他没有看见夏帝嘴角的冷笑,要坐上这个位置,不就是要靠你们这群族老的支持吗?这就是你们的依仗。 “是吗?云宁今早被朕禁足,云樱那丫头不知道去哪了,朕这两个女儿还求大族老多费心。” “哼!我姬家可是皇族,老夫定会管教这两个没规矩的后辈。”大族老冷笑道,心里盘算等大事成功,就把这两个丫头当成货物与大阳新君交易,野丫头只能配蛮夷。 气氛很尴尬,留王连忙上前,陪笑道:“大族老执掌族法,将规矩才有我姬姓今日,皇兄还请开门,时辰到了,该取出夏剑,扬我皇族之威。” “规矩?”夏帝眼中的冷意变成一种嘲讽,他缓缓的走向祖庙的大门…… “你们皇族果真没有感情啊!”秦言吐槽道,只是脑中回荡着两个名字,云樱,云宁,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看向禁闭的殿门,忙问道:“殿里是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祖宗留下的剑。”姬云樱小声的嘟哝道:“你凭什么说我们皇族,你的眼睛怎么了。” 幽蓝的火焰燃烧,突破那层禁制时,反噬的力量让秦言瞬间失明,一片黑暗中秦言听到一个声音:“秦言,救救我,救救我,秦言……” 谁在说话!秦言眼中流出的黑血让姬云樱惊了,她想替他检查一下,却在那一刻与秦言擦身而过。 乐声激荡,百官高呼,万国称赞,留王与众族老目光凝视着夏帝的手即将推开那扇大门,夏帝眼中的冷意浮现,在祭祖之后,你们一个个等着。 “他丫的,狗皇帝住手。”一道臭骂响彻广场,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一位少年冲向殿门,夏帝回头满是惊讶,他怎么来了,齐天要干什么;留王的眼中满是杀意,秦言你又想阻我。 “来人,快抓住此贼。”留王咆哮道,转头对夏帝行礼:“皇兄,还请请出夏剑,杀这厮为我子报仇。” 夏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敢骂朕是狗皇帝,齐天给你的胆子吧!他的手又伸向大门。 我凑,这么蠢!秦言虽然不知道那个求救的声音是什么,他感知到无数的士卒朝他袭来,他擦干眼睛流出的血,却发现还是一片漆黑,他火了,大喊道:“前面的昏君!我说留王想谋反,你信不信。” 百官傻眼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少年,留王面色一变,看向停手的夏帝,惊恐的说道:“皇兄不要听信谗言,这人当街杀害我皇族中人,你我可是兄弟。” “没错,你我可是兄弟。”夏帝的眼中一缕寂寞闪过,他搀起留王,在高台之上看着被包围的秦言,沉声道:“朕不信。” “那我说我谋反你信不信。”秦言的脸上满是苦涩,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这祖庙里是什么?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从石兽背后走出的公主,手脚变得发抖,这是每当看到那位叫做父亲的男人,面容变得冰冷时的后遗症,她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言想谋反,他这么不尊敬皇族,怎么可能是他派来看着自己的人。 “朕信,这次你的大监察再也保不住你。” 哈哈哈!原来这世间说真话的才是傻瓜,众人看着发疯的少年仰天大笑: “姬云宁,我早就说了吧!没人会信我的。” “来人,快杀了这个逆贼。” 姬云宁?原来他帮我当成她了,姬云樱心里觉得憋屈,她走上高台,看着父王的背影,看着笑的无比狂妄的少年郎,泪水流出,好不容易有个不在意我是谁的人,却一直不知道我是谁,现在他要死了。 “孩子,快救救我,我的孩子,快救救我。”这个声音变得凄厉,如同魔咒,让想跑路的秦言不得已留在这个位置。 “你到底是谁?”秦言仰天长啸,是谁这么称呼自己,可这是一种来自记忆里的声音,由记忆组成,由习得的文化组成,由一十六年她养育了这具肉体,可能还有一点血脉的缘故,但对于她来说,最后一点是可以忽略的,只要你赞同历史,只要你认可文明,只要你接受赋予的称呼——大夏人。 秦言做出了选择,身体变成幽蓝,穿越在空间之中,躲开了箭矢与各类的术,冲向那黑暗中的光,两位极强的老者忽然出现在夏帝的两旁,押着秦言的双臂,秦言挣扎的起身,骨骼发出剧烈的声响,就像千千万万个人的呐喊,但他阻止不了那个人,那个声音告诉他。 她的名字叫做大夏,我是大夏的孩子。 咔嚓! 夏帝推开了大门。 咔嚓! 崩断骨骼的秦言一跃而起,在机关术运转,黝黑的箭矢,点燃的火光中,秦言怒撞这大夏的主宰,他要撞碎这个权威,一切只为了母亲的哭诉。 大夏的孩子,快救救我。 巨大的爆炸响起,坍塌的祖殿,崩塌的神道,血色的天空,断肢残臂飞舞,被两位老者救走的夏帝,怔怔的看着那傲立在废墟下的身影,他撞开了朕,他却救了朕的女儿。 浑身伤痕的少年郎的怀里,樱花的宫装少女探出小脑袋,惊恐的看着七窍流血的少年郎,无神的眼睛直视着撕裂的苍天,漆黑的旋涡让这片天都暗了,倒挂的冥河里,那死掉的人回到的世上,是谓百鬼夜行。 黑雾里,一支阴军冲出,滔天的怨气让这世界变成一种色彩,一种黄昏底下的硝烟,漆黑的乌鸦伴随着染血的大夏旗帜。 有人认出了那名浑身插满箭矢的将军,这不是年初时,立誓要荡平云州的李靖将军吗? “大夏败了!” 这绝望的呼喊令还活着的人哭了,夏帝姬昊像是被抽走什么,无力的看着这群大夏英魂,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啊!三十万铁骑就这么没了,可为什么我不知道任何的消息。 “姬昊,你为何要骗老夫,为何要断我粮草。”白发的老将军魂魄归来之时,是把刀砍向这位帝王,这含着三十万大军怨恨的大刀,把这天地斩的无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污秽了这片土地,大夏国运开始动摇。 “孩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大夏哭了,秦言也哭了,血泪滴在姬云樱的脸上,云樱公主被这悲伤的情绪感染,她看着两位皇室强者被这充满怨恨的大刀砍掉头颅,看着寻仇的三十万大军冲向自己的父皇,这一刻无人能救了吗? 这一刻姬云樱对向那双无神的瞳孔,这个怀抱虽然冰冷,她也只有他了:“秦言,求你,救我父皇。” “你的父皇?” “你的夏帝!”姬云樱看着摇头的秦言,虽然她不喜欢父皇的唯我独尊,但那一刻她觉得,她的父亲只是孤家寡人,她扑向夏帝,这具千金之躯若是能挡一阵就好了,哪怕一刹那。 “父亲,你快走。” 女儿的哭喊让迷茫的夏帝眼中恢复了色彩,这回轮到他挡住姬云樱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云樱,为父害了你。” 生死如此奇妙,生时是帝王公主,将死的时候是父亲女儿,秦言挡在大刀面前,无奈的摇摇头,夏帝震惊道:“你为何出手救我。” 背对他的秦言,取出黑无常像,望着三十万军魂的煞气,平静的说道:“你不配,我是为了你的好女儿,我挡着,带她走。” 为了我?姬云樱望着那背影,有些傻眼了,像是做出一个决定一样,。 “朕并未对不起他们。”夏帝郑重的说道,看着那个又看了看女儿,沉默的退到一旁,看着天空上三十万的军魂压在那脊梁之上,这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被他困在阴阳塔上的人,曾经的那一战,他一个人挡住了天。 背影重合,让他想起第一次见秦言时的评价,若有来日,定胜齐天之姿,戏言要成为真实的吗?又是一个不把朕当回事的齐天,对了,他现在就不把朕当一回事。 将来定胜齐天之姿?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二章 我来葬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不清楚皇帝心中所想的秦言,平静的望向那些将士,他小时候也见过李靖,大夏铁骑第一人,也憧憬成为与他一样的人,若夏帝所言不虚,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最后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究竟是谁?要埋葬大夏三十万铁骑! 究竟是谁?要用这大夏三十万的怨气断了国运! 国运又是什么?那个声音吗?那群比秦言还疯狂的疯子究竟想干什么! 谁来埋葬大夏三十万的英魂! “为何阻我?”将魂咆哮,怨气滔天,这世上最恐怖的怨鬼的枉死者,疯狂在枉死城里。这世上最强大的魂灵是军魂,铁骑踏在鬼王头上。 而三十万枉死的军魂发兵冲向秦言,煞气一瞬间袭来,哪怕是死神的传承者也抵不住这份怒火,在倒塌的祖庙里,一道金光浮现,围绕在秦言的周围,看的夏帝满是惊愕,但又有些释然,像是知道会这样:“秦言,国运!” 那是一条金色的神龙,她慈祥围绕在秦言四周,她悲伤的注视着死在他乡的子女。 “大夏的孩子,秦言,我陪着你。” 秦言愣住了,这个声音只有自己才可以听到,这可真的是个技术活,我能听到我的国度的声音。 此刻! 儒道文宫里哪位手拿春秋的老者又出现了,他手中的虚拟刻刀在秦言的文宫里,刻下一个字,一个国字,一个重达千金的字印在秦言那双无神的眼睛,无数双眼睛打开。 “万民之心。”一位高冠老者一边惊叹,一边朝着秦言行礼,在文宫的老者点了点头,融入秦言的雕像之中,那一刻像是打开了什么,秦言望着一双苍老的手递过来的刻刀。 “夫子,谁来埋葬他们。” “我不知,你可能写诗,能写,刻刀给你。”夫子望着秦言,他不清楚为什么哪位会选择秦言,一个将死的人。 秦言望着夫子手中的刻刀,想了想,摇了摇头:“一首诗词,葬不了他们。” “如何能葬。” “仇人的头。” “谁来葬。”夫子看着秦言,脸上浮现一丝笑,这一刻千万个声音在秦言心中燃起,他盯着黑雾里的鬼巫。 金龙看了一眼秦言,钻入他的文宫之中,这是送给这个孩子的礼物,她成为秦言文宫的一部分,围绕国字的盘龙,盘旋在文宫大殿的穹顶。 “我来葬!” 这是秦言的选择,一声长啸,生前是铁骑,死后是军魂,但这世间的一切魂魄皆有死神主宰。 “冥,给我看看死神的魄力吧!”漂浮在半空中的冥帝,微微一笑,点在黑无常的雕像之上,九字天书中的鬼字闪烁,睁眼的黑无常像融入秦言的身体。 所谓畏,即时对死亡的畏惧,而这无常是这黄泉路的主宰,他的畏成为秦言的力量,构筑的黑甲如墨,手中点燃的幽蓝鬼火,背后好一尊青面獠牙的鬼神之像。 而在黑雾里的鬼巫面容皆是震惊,为什么他们的神灵会成为他的对手,失踪几十年的黑色鬼神再次归来,这便是黄泉路上的接引人,黑无常范无救。 与此同时,一阵寂灭的白光闪烁,白无常谢必安出现,这两尊远古之时的神明挚友,在失去自己之后,在这一刻成为了对手。 “秦言,夺了白无常像,黄泉之术大成,带走这天下的魂吧!” 一声咆哮,挥拳砸向哭丧棒,这一拳打的众鬼哭,打的风云变色,一位勾三魂,一位散七魄,但失去勾魂索的黑无常显然不是完整的白无常的对手,秦言的身体有些破碎,其实七魄被琉璃塔加强的秦言最怕这哭丧棒,但是有国运加持,才有这一斗之力。 幽蓝的彼岸叶火燃烧,血红的彼岸花火燃烧,这是不可能的力量,这一拳并未打向三十万的军魂,而是打向那群可恶的鬼巫。 为首的那人惊恐的看着这不可能的火焰将他们带入黑暗,他哭喊一声,哭出了生命的毁灭,哭出这群疯子对死亡的的向往,燃烧的巫师投入白无常之像之中。 这一刻破碎的空间里,涌出大量的亡魂,随着魂力的加持,秦言的膝盖差点弯曲,文宫里的金龙浑身颤抖,天空碎裂了,碎裂的天空中,死亡的人与活着的人对视。 这一刻,帝都发生了地震,这一刻,帝都人心发生了地震。 三十万铁骑可以冲塌凡间的一切,三十万鬼军可以冲塌这黄泉的神明,秦言望着李靖的魂魄,这是他三娘的父亲,他想起那位女将军若知道会怎么样,我答应过你,当剑之情,来日必写几首壮军诗,但我如今只能写出这一首了。 秦言从怀中取出笔,却发现夫子早已递来的墨:“此诗何名,我为你吟诵。” “从军行。”秦言挥笔,夫子吟诵。 “烽火城西百尺楼, 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 无那金闺万里愁。” 儒道半圣之音,金声玉振,全城的人凝视上空,撕裂的空间之上,三十万英魂停止冲锋。 夫子抚须问道:“此诗何意。” 秦言看着天边虎目流泪的李靖将军,无奈地拱手问道:“大夏危矣,三十万英魂埋骨他乡,我以一介书生之意,勿忘众将士思乡之念,求李将军念在大夏百姓安危,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首诗吗?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李凤绫望着天空之上那满是箭矢入体的老将军,跪在地上,终于哭了。 “李家儿郎迎将士归家。” “李凤绫恭迎父亲兄长归家。” …… 像是听懂秦言的话,李靖之魂道:“我大夏三十万儿郎,虽死却能战,这一次何令。” “杀敌!”秦言怒发冲冠道。 “接令,大小儿郎随我杀敌。”主帅调转马头,三十万英魂还能护国,老将虽死,心中有夏,只待那一声。 杀! 黄泉路踏,无常像散,只剩下一道白光涌入祖庙废墟,秦言拱手谢过英烈,一挥手,三十万军队进入冥王殿中,待来日,重拾旧山河。 “夫子为何不出手。”秦言回头平静的望着夫子,他实在看不懂这群人。 “老夫无力,只能帮后生呐喊。”夫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秦言并未追问,只是说道:“若有那时,求夫子开口助我。” “善”夫子点头,散在空气之中。 秦言瞥着天空的暗沉色彩,像是在孕育什么,无力感袭上心头,他并不在意夏帝公主走来,只是平淡的对姬云樱说道:“原来是公主大人,失敬。” 这种让劫后余生的云樱公主有些不开心,她望了一眼父亲,嘟囔道:“你救了我,我让父皇赏你个大官。” “不必。”秦言冷哼一声:“你的父皇活了,公主大人继续活在象牙塔里,但这一战,有的人没了父亲,有的人没了子女。” “秦言。”云樱急了,可是看着少年那浑身的伤痕,小声求情道:“你别生气了,我父皇不是都说了不是他干的吗?父皇,你求求他。” 他还是没有回头看朕,夏帝叹息的看着云樱,皇帝是不能求人的,他沉声道:“可能替我找到夏剑,我会给三十万将士交代的。” “你配吗?你给得起吗?”秦言丝毫不在意这是位皇帝,七日计划之一,怼皇帝完成。 “秦言,你正当朕不敢杀你。”夏帝怒了,朕都如此了,你还装什么装,就凭你救了朕吗?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那狗王爷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带着还剩下的人包围住秦言:“来人,快抓住这个逆贼。” 场上属云樱公主最为为难,她一会儿拉拉父王:“你别生气了吧!”,一会儿朝秦言求情道:“秦言,你就答应我爹吧!” “没兴趣,你走开。”秦言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留王怒道:“竖子,就地格杀。” 小云樱真的要急哭了,转头又转头,最后蹲在地上哭了出来:“狗奴才,臭秦言,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父皇也不好,他救了我们啊!”她忽然感到自己脑袋上按着一只大手。 “哭什么哭,我瞎了,看不见你在哪,还不扶着我。”秦言哼哼道,姬云樱连忙起身,像个小兔子一样,搀着秦言。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面子的。” “你说什么,我耳朵也快聋了,听不见你说啥,快告诉我留王这狗东西在哪。” “听到了,听到了,说的这么大声干什么。”姬云樱嘟囔道,拉着秦言一步一步的走到愤怒的留王面前。 “竖子,你想干什么?”留王看着脸上古井般平静的夏帝,心里一慌,正欲离开,秦言就那么一脚,把这大夏亲王踹飞几米,听着他咳血的声音,秦言乐的哈哈大笑, “干什么?踢你呗!” 姬云樱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也跟着笑,笑的夏帝有些觉得白养了这个女儿,他开口问道:“朕不追究你,但夏剑至关重要,希望你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帮朕一次。” 咦!父皇终于认怂了,觉得自己帮他干了很多事的姬云樱眨巴眨巴桃花眼问:“秦言,怎么样,看在我面子上你同意了呗。” “你觉得你脸很大?”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三章 刘大牛的故事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秦言用一副你怕不是个傻子的表情,看的小公主气的跺脚,又担心打这厮会真的会把他打死,你眼瞎了了不起啊!你别以为本宫不敢教训你个狗奴才?可你这么惨,我下不来手啊! 一急之下又要哭了,姬云樱忽然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正看到秦言伸出手,欲要正要在她胸口作怪。 好一个秦言,恐怖的大夏姬姓开国以来第一个这么嚣张的,打亲王,蔑皇上,调戏公主真狗胆! 这一下子,看的不断提醒自己要注意修养的夏帝,要保持帝王的云淡风轻,要保持天子那副阴阳怪气的某人,他嘴角抽了抽: “秦言,你要敢这么干,朕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杀你。” 咋又来了,夏剑对父王那么重要,作为比姬云宁好一万倍的我,姬云樱松开护住胸口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摸吧!你摸吧!你又不是……” 你把我理解成什么人了,我是这样的人吗?这种勾当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秦言瞬间捂着这妞的嘴,要是给某位慈父知道自己曾对他的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秦言今天就可以死了。 他没好气的捏了捏姬云樱的脸蛋,捏的小公主眼泪多疼出来了,正准备咬他,却看到那双狼爪子三个手指搓了搓。 “什么意思?” “又给我装蒜,上次的苦头没吃够是不是。”秦言的眼睛虽是朦胧一片,全凭忘川之眼的感知才能看清一模糊的大概,就比如某人的小胸脯他还看得见:“快快快,再不给钱我自己拿。” “对对对,有赏。”姬云樱这才想起这才是真正的秦言,贪财又好色,她赶紧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秦言的手中,。 果然是公主大人啊!随便漏点就够小门小户吃上好久,他见到秦言那咬金子时美滋滋的样子,吐了一口气,看来母后说的是对的,只要抓住把柄就能让狗奴才们做事,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她用一副让人无语的高傲神情,指着秦言说道:“你收了我的钱,就要找到夏剑。” “烦死了,要不是为了给某人赎身,我…”秦言苦涩的笑了笑,不在理会一直防贼盯着他的夏帝,一脚踩中还在吐血的留王,呼哧呼哧的走入废墟之中。 “云樱,你这次干的很不错,要朕赏你什么。”夏帝欣慰的拍着女儿的小脑袋,他今天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皇儿不需要如何赏赐,只要父皇平平安安。”瞧瞧这话说得,虽然傻了点,但一看就比你那聪明的令人讨厌的姐姐懂事,而懂事的云樱公主在夏帝那欣慰的眼神中选择了得寸进尺:“父皇要是让我出门在玩几天,我就更希望父王平平安安了。” “不行!”夏帝这才知道,小棉袄是漏风的,可看着那可怜的小眼神,他看着爬起来的留王,无奈的说道:“至少这段时间不行。” “皇兄,为何要给那人机会,他可是…”还在吐血的留王愤怒的说道。 “机会,他也算个可造之材,朕给每个人机会,为什么不给救命恩人一个机会呢?”夏帝转身之时,又说了一句:“留王受伤,好生回府歇息啊!” 这是一句值得玩味的话,可被仇恨侵蚀的留王并没有听见,他注视着祖庙废墟,姬昊,为什么没有把你炸死。 云樱瞥了一眼留王,觉得有些奇怪,她笑嘻嘻的看着废墟,等秦言出来以后,我要叫父皇赏他什么好呢?或者把这个狗奴才赏给自己。不过好像进宫要割一刀,割什么来着,无所谓咯。她笑的愈发灿烂: “父皇,女儿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 “陪朕回宫,等待消息。” “大牛哥,好久不见了啊!”幽暗的地宫中,秦言打了个哈欠,他看着盘腿坐在这里的三位熟人,略带欣喜的说:“鬼道萧夜,还没死啊!呦,这不是刘大人吗?告诉你个事情,你快绝后了。”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举报这三人不按照剧本,秦言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像等我很久一样。” 三人又是异口同声:“以前是杀了你,现在杀不了你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不是吗?” “其实,说到底你们三人里,我最恨的就是刘墨峰,和萧夜,至于大牛哥你吗?我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不要脸的。”秦言做出一个很夸张的动作,拍着脸说道:“人家好歹把你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刘家村与你想干的事情其实不冲突是吗?” 刘大牛的眼中闪过一丝寂寞:“他们活得太痛苦了,你们大夏的王公贵族抢夺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子女,于是我的一个分身就当上你们的刑部侍郎。” “你是想为他们讨回公道。”秦言想起在环境中,那群鬼魂的称呼的确是叫大人,这个反转让他面容欣喜,一副你快继续讲的样子:“既然你想保他们,可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杀他们的不是我,你比我清楚一个人救不了一群人,既然是生命一场毁灭的过程,为何不死呢?死了不是不悲伤了吗?” 这种变态的想法让秦言嘴角抽了抽,咋鬼巫一个比一个变态,玩死亡哲学的行为艺术家:“所以你分出刘墨峰后,你去了哪里,他又是怎么来的,谁叫你道术的呢?” 秦言指着萧夜,若假设事情的脉络,可以理解被敌国人养大的刘大牛,分出仅有的一缕善心叫做刘墨峰,他又去了哪里,因何分出了萧夜,一个巫师分出一部分去学了道。 像是清楚秦言疑问一样,刘大牛指着萧夜说道:“我的确离开了一阵,去找我的师父,接受了一个指令。” “指令是什么?你的师父就是如今的大夏国师妙真。”秦言想起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神秘的令人牙齿痒痒,不过也算知道一个梗,这是位可以当奶奶的老娘们。 “妙真?”刘大牛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跟愿意称呼他的本名,殷青鸟。” “对对对,殷傻鸟?”秦言只能嘴上发威的调侃:“你的傻鸟师父,让你干什么。” “老秦,我觉得你还是收掉你的火药吧!这个地方要毁了,你们大夏就真的完蛋了。”帝国人刘大牛看着大夏人秦言一边盘炸药一边脸上疑惑:“可能听我说一个故事。” “你先说,我一边收拾一边听你讲。”秦言在地宫里乱窜,取出好一堆炸药,摆在刘大牛的面前,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讲述一个战场的商国孩童,躲避大夏的铁骑,躲避大阳的追兵,逃入他们的神灵宫殿,唤醒了一个看不见面容的女子,作为报答,她传授给孩童巫师与道术,监军的大夏亲王将孩童送给一户人家抚养,然后他们来到帝都,那户人家对他挺好的,他却压不住心中的仇恨,在修炼巫术之时被发现,于是他控制住养父母,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巫术杀了人,绝望之中,他去寻找自己的师父,接受了生命是一场毁灭,死亡国度才是永恒的思想,他回了家,对家乡的村子的人施展秘术,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 “老秦,留在刘家村不是蛮好的吗?陪着媳妇再也不会恐惧死亡?”刘大牛盯着秦言,眼中满是期待。 这是一个还没解决的问题,秦言问道:“我遇上一个你们的鬼巫,他说你们是一群疯狂的人,我遇上过一个看不懂的问题,你们鬼巫所说的生之毁灭与死之向往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代表两批人吗?你们不都是鬼巫吗?” 刘大牛三人起身,恭敬的放下手中的白无常像,丢给秦言:“其实都是鬼巫,其实我们追求的东西都一样,只不过有的人认为生命的痛苦是死神的惩罚,要用苦修洗刷业力,才能在毁灭的那一天魂灵不死;而有的人认为何必痛苦与欣喜,注定的死亡让人向往,死神会接引他们去永生的国度何必在生呢?” 秦言手中的九字天书走出为身影:“死神大人解释一下,那句话才是你说的。” 刘大牛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愕,最后变成一种释然,他跪在地上对鬼巫真正的神灵祈祷:“赞美伟大的死亡之神…” “都对,又都不对。”冥悲伤的盯着他的信徒:“没有不死,一切注定毁灭,没有永生,死亡的世界别去向往,死就是死。” 冥的意思就是说,亲爱的信徒们,你们日日夜夜背的金科玉律,我又没有讲过,你们的信仰又不是信仰我,而是信仰你们臆想出来的死神,所以我不负责。 死就是死?听到这句话的刘大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的色彩,秦言最熟悉,那是破灭,那是七日七夜的云水,没错啊!死就是死了,为什么会想死后会干什么。 “刘大牛,你们鬼巫到底想干什么?”秦言问道,手中的火焰越发凝视,因为他看见被血海侵蚀的萧夜与刘墨峰溶入刘大牛的身体,蠕动的血肉,七情里浓浓的悲意,让刘大牛成为人形的灰雾。 其实他并没有解决两尊分身被秦言污染的问题……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四章 崩塌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不好,异变!”秦言出手捏住那如同面具的脸,幽蓝的彼岸业火烧不尽这种业力,你们杜撰出的死神告诉你们生命即不是毁灭,你的魂灵不会永生,别向往死亡,也没有永恒之国,你会怎么想呢? 火与悲雾对抗,秦言平静的问道:“你还想说什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老秦,死神究竟是什么?我们鬼巫到底在信仰什么。” 秦言的左手崩裂,这异变果然阻止不了,刘大牛的未来就是他的现在,黑雾包围秦言,就在这时,地宫之中闪过一道剑气,斩碎了黑雾,秦言一跃而出,将白无常像丢给冥。 “他今日求死,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冥无奈一叹,黑白无常像漂浮在双手之中,这黄泉路的接引使者终于集齐,一个勾魂,一个散魄,化成黑白的天平,代表着世间的善恶。 “彼岸之火。” 秦言本能的同时使用了幽蓝的彼岸叶火,赤红彼岸花火,这一颗他明白叶与花不想见,就是生与死,就是要么生要么死,哪有地狱,哪有冥界,哪有西方极乐,一切只是人对于死亡的畏惧,畏惧产生的遐想,会不会有个死神,会不会有个死亡的世界,好向往啊! 玄鸟飞天,化成羽毛落在天平一端,一端是刘大牛的魂灵。 “往生!” 一切归寂,只留下纯粹的魂灵漂浮在冥的身旁,死神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确不该建立冥界,我为何建立冥界呢?” “因为你是个骗子,但是人们愿意被骗。”秦言吐槽道,他觉得鬼巫就是个悲剧,也觉得刘大牛是个悲剧,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死神都死了,还有什么不会死的呢? 他走进幽深的地宫,在这里插着一把古朴的剑,他的眼中出现这么一幕,庞大的金龙的爪下,左爪抓着一条略小的黑龙,右爪抓着一条更小的白龙。 如果他们代表着国运,那么金色的大夏国运很是虚弱,那么另外的国运是什么,夏剑在秦言来时,飞入他的手中。 解决一个大秘密,又是一个大秘密。 但现在清楚的一件事情是,有人要建造不存在的死亡之国。 秦言走出地宫,已经是下午确无光,苍天之上,鬼蜮撞击着人间,夏剑颤抖,秦言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在逼朕,你们好大的胆子。” 夏宫大殿,好一处王朝风景,威严的大殿之下,百官如潮,潮水逼迫站在最高地方的大夏主宰妥协。 那一场爆炸哦,有三间事情一瞬间传遍帝都,这有人刻意制造恐慌。 第一件事,百官死伤大半,但庞大的机械总会有必要的零件,新的百官上台,但他们没有选择稳定帝都,而是选择在黄昏之时逼迫夏帝做出一个决定。 第二件事,各国以死去的使臣为由,发兵攻夏,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哪怕有传讯的手段,可这些兵士的筹备可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就像蝗虫一样从四面八方侵蚀而来,而却没人知道会有叛乱,他们让剩下的使臣逼迫夏帝杀一个人。 第三件事,大夏败了,从没败过的李家军败了,民间的童谣在那一刻变成昏君无道,失去夏剑,天命不在这。他们全都要逼迫夏帝。 小棉袄姬云樱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的背影,这一刻他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他想上前与那群百官争执,却被大元拦住:“狗奴才,快放开我,他们敢骂我父皇。” 大太监大元,皇帝坐下最忠诚的狗,冷冷的说道:“请公主不要添乱。” 姬云樱一副噎住的表情,她清楚自己的确帮不了什么,这底下的人嘴皮子一个比厉害,比她还厉害,愚蠢的姬云宁你跑哪里去了,还有秦言这个狗奴才,收钱不办事,本宫恨死你们了。 “求陛下捉拿齐天。”有人上前,此人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刚好他头上的人全被炸死,他就被他尊的那位披上新官服,他要好好表现。 “阴阳司监察不力,致使三十万英魂死去。”此人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他接到的命令就是与其余人逼迫夏帝除掉齐天。 齐天不能死,他们要齐天死,是因为各国都希望齐天死,夏帝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此事再议,丞相何在,帝都情况如何。” 王丞相走上前去,看着撕裂的天空,长叹一声:“帝都各地鬼乱,坊间传来大厦将倾,还望陛下彻查此事。” 还查个屁?当初就该换掉你,你发现这里没你的人,怂货丞相,夏帝沉声道:“该杀的杀,天院何在,圣院何在,三山何在,百万山海何在。” “陛下,根据先帝与院长的协议,阴阳司管理天下修行中人,可现在院长不在帝都,二院封门,三山多年未有消息,至于百万山海…”王思德丞相都要哭了,我倒霉的陛下,他们不听你的,而问题又绕回在阴阳司上面。 “姬昊,阴阳司不必存在,他们都是我姬家的臣民。”大族老带着一干皇族族老出场,百官更加有底气,王丞相缩了缩,今夜他不打算发言了。 “皇伯,你这是质疑先帝的圣旨。”夏帝冷冷的注视自己的亲人。 “错的就是错的,姬源凭什么让齐天踩在我皇族的头上,我们众族老决议,废掉阴阳司。”大族老冷哼道。 “众族老大人明察秋毫,这齐天的罪状罄竹难书,这阴阳司无法无天,求陛下圣明。”这就是那天得到留王赏酒的年轻人,原来这里新上任的都是门族。 “朕与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龙威一震,吓得这名年轻人瞬间扑倒:“来人,给我拿下。” 可侍卫并未动手,大族老挡在年轻人面前:“姬昊,皇帝不是你这么当的,我们姬姓别断送在你的手里。” 夏帝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他废了好大的力气忍住怒意:“那按照皇叔的意思,该如何做,你教教朕该如何做。” 还是个小子,大族老和一种族老走到台阶之上,睥睨着大夏:“一杀齐天,二杀苏西临,三下罪己诏。” 杀齐天可以理解,杀苏西临是他们让你干的吧! “老头子,你敢骂我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姬云樱指着大族老就骂道。 “孽障,找打。”大族老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云樱的脸上,红肿弥漫着那张惊愕的脸,大族老冷哼道:“要不是看你也是姬姓,老夫现在就杀了你。” 有人敢打公主,这一刻的夏帝彻底怒了,他颤抖的走来,可是却被云樱拉住,小姑娘满是倔强的脸上传达一个意思,别和皇族决裂,他们毕竟是亲人,可以帮助爹的,聪明的傻丫头,夏帝的心里什么被抽空一样。 “是云樱错了,大族老可罚可骂,只要你们帮助我父王。”云樱公主跪在众族老的面前。 见到姬云樱这幅样子,众族老的脸上浮现得逞的笑:“毕竟是我姬家族女,你和你姐姐将会帮助我大夏与那些蛮夷联姻。” “住嘴!你信不信朕杀了你。”夏帝眼中写满了杀意,让我女儿变成商品,你们这群人想毁了大夏吗? “夏剑才能斩皇族,你有夏剑吗?”大长老嘲讽的看着皇帝,满宫城多被控制住了,姬昊你翻不了身,他蹲下身子,像拍猫狗一样拍着姬云樱的脸:“不错,这才是我姬家的女儿,我会在族谱写下你们姐妹的事迹。” “只要大族老帮助我父皇。”姬云樱咬着双唇,丝丝的鲜血渗出,只要他还是皇帝,自己姐妹算什么呢? 清楚女儿心思的夏帝,心中一颤,我姬昊连你们守不住,我还拿什么当大夏皇帝,他做出决定:“罪己诏可以写,他们不许嫁。”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这一写,这些错就全是皇帝一人干的。 “明早罪己诏一出,重现太祖百万山海大军,我大夏姬姓才是这天下主宰。”大族老大笑的走下台,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请夏帝下令诛杀齐天,诛杀苏西临。” “求陛下下令,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声里,姬云樱看见父亲眼中的泪光,在望了一眼底下的群臣,那是一群猛兽,那是一群魔鬼,她看着皇帝的宝座,又觉得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牢笼。 夏帝重新回到宝座上:“传旨吧!你们同意就行了。” 这是群臣的胜利,这是皇族的胜利,却是夏帝姬昊的失败,知情的门族百官眼中浮现出狂妄,浮现出繁华,却忘记了撕裂的天空,衰弱的大夏气运,恐怖降临在帝都。 大族老轻蔑的看着无神的夏帝,只等明天的罪己诏,只等两个人头,重现太祖之时,修行者大军扫平天下,门族踩在贱民头上。 “我不同意。” 有气无力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之上,一位持剑的少年坐在九十九阶台阶的五十阶上,一脸疲惫,解释道:“一个是我老板,一个是我老师,我很不同意你们。”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五章 万岁爷近前看端详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不同意,在大夏九州七十二府的中心帝都,在帝都的宫城,在宫城中央的玉阶上,这决定千万人生生死死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 你敢说不同意?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嚣张的人? 泪眼朦胧的小公主扑通扑通的跑了下来,低头看着少年的苍白的双眼,想也没想,直接的一脚踢在他的背上,不愧是刁蛮第一名的云樱公主,丝毫不管某人多么劳累,为了碎银几两奔波生死,为了一日三餐揉了揉腰子,笑的有些发苦,只能揉了揉,反正又不疼。 云樱看着秦言这幅模样,觉得有些后悔,可敢有这意思,嘴上就来了一句:“狗奴才,我恨你。” “你恨呗!你恨呗!”秦言那双空白的眸子里多流出一丝无奈,好歹看清场合吧!这种打闹能不能去我的床上。 但总有人不懂这些不懂,众门族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就是这个疯子让他们下跪,正欲喊人,却被大族老阻止,他愤恨的看着秦言手中拿来挠痒的夏剑,姬鸣不是让那群鬼巫去取剑了吗?好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竖子快交出此剑,我大夏之剑岂能给你这么糟蹋。” 说的义正言辞,对于这样臭不要脸的行径,少年郎反而打了个哈切,随意比划着未出鞘的帝王之剑,夏帝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朕的决定果然没错。 无数的甲士集结,以狐假虎威成名的秦大郎,冷冷一哼:“畏!” 巨大的冥帝之影浮现,两尊无常之相护卫左右,就像欢迎各位尝试走走黄泉路,死亡套餐随你选。 “我瞎了,扶我下去。” 场上一瞬间寂静,姬云樱扶着秦言,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秦言感受着百官对他的恨意,恐惧,惊愕,也感受到旁边这个小丫头的喜悦。 “狗奴才怎么来的这么晚?” “我眼瞎了,走错路了,对了你是谁,给爷摸一摸。” “你的脸怎么回事?”边走边揩油的秦言摸到了姬云樱脸上的红肿,小丫头疼的嘶嘶的叫,刚想欺负残疾人,却看到秦言脸上的怒意。 她嘟着小嘴道:“被大族老打了,好疼!” “老东西在哪,我帮你打回来。”秦言往百官哪里一瞪,后者退了一步。 大族老大笑道:“就是老夫打的又如何,你就是秦言吧!别以为有夏剑,老夫就不敢杀你。” 你不说话还好,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在哪,秦言拉着姬云宁直接一个瞬移,把夏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某人刚刚说过只有夏剑才可以杀皇族。” “姬昊,你就看个外人这么对我们皇族。”大族老咆哮道,嘲讽的盯着秦言:“忘记告诉你,只有皇帝允许的皇族中人使用才有效,你不过这是一个贱民,有本事杀我啊!” “我就没有听过这么贱的要求,皇族而已,我又不是没有杀过。”秦言的脸上浮现一种何必找死的笑,嘿嘿嘿。 众族老门族这才想起,这人是个疯子,这人真的杀过皇族啊! “姬昊,我若死,你明白后果。”脖颈一凉的大族老,疯狂的朝夏帝嚎道。 夏帝的表情变了变,现在这群人还不能死:“秦言,绕他们一命,就当朕求你。” 众人的面色变成一种喜悦,任凭你有夏剑,但你依然杀不了我们。 “不要!”秦言摇摇头,百官与门族如临大敌的看着这个不给夏帝面子的人,夏帝无奈一叹:“朕劝过了,可是他是朕的救命恩人,秦言若你也是皇族,你的确能用夏剑。” 这话很有东西,只有秦言姓姬,姬言就可以随便杀了他们,百官狐疑的盯着扭扭捏捏的秦言,这人又要怎么玩。 “喂,丫头我帮不了你了,但我学过几手医术,帮你疗伤倒是可以,你伤到脸了是不是,我这双手可治百病。”秦言很认真的说道。 “真哒!”姬云樱最喜欢这么神奇的事情,她拉起秦言的双手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不疼了,可真正的治疗方法却是。 一张大嘴含着她的樱桃小口,姬云樱愣住了,百官愣住了,这人的确是个疯子,光天化日调戏公主,夏帝的眉头皱了皱,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看着狂吻自己女儿的臭小子。 我亲我亲我亲亲,公主果然好啊!甜甜的就像小樱桃,秦言拉着红通脸的姬云樱朝百官嚷嚷道:“你们敢让我老婆嫁给其他人,问过我意见没。” 这时夏帝开口道:“王丞相,驸马爷可算我皇族。” 明白这爷俩唱双簧的王丞相拱手道:“回禀陛下,民间有句老话,说女婿是半个儿子。” 百官尤其是皇族中人,瞬间脸都绿了。 “既然如此,贤婿请自便。”夏帝这话让众人如履薄冰,快跑,疯狗被放出来了。 “别跑,吃本驸马一剑。” “你你你,我说的就是你,族老是不是,皇族是不是,卖我老婆,找死。” “对对对,刚刚就是你怼我老丈人,留王的酒挺好喝的是不是。”秦言揪住那名年轻人,当着一种门族的面,拧断他的脖子,这是死的唯一一个人,他的作用只是杀鸡儆猴。 秦言拎着脑袋,随意的丢的老高,待人头落地之时,百官看着稀碎的血肉定在原地。 夏剑还未出鞘,证明他没有我姬家血统,大族老冷哼道:“夏剑不出鞘,你斩不了我们,姬昊,你做的很好。” 可是话一出口,就发现秦言走上台阶,弯腰把夏剑拱手递给老丈人。 “可能抬头看看朕。”夏帝觉得秦言真的是不给面子,只给背影,好不容易有个与你四目相对的机会,你却低着头。 “老丈人,没看到我眼瞎了吗?”秦言冷哼道。夏帝这才看到那双无神的眼睛,他拿起夏剑,在百官惊愕之中,走到高处。 “该死,该死,夏剑到手,帝都无人可动夏帝。”大族老愤怒的盯着那名一直坏事的少年,与一众门族压了上来:“皇帝不会想杀百官洗罪吧!这可真的是对得起大夏列祖列宗。” “求陛下下罪己诏,杀了齐苏二贼。” 秦言无聊的踱步台阶,红着脸的云樱戳了戳他,问道:“狗奴才,这是群什么人。” “官吗?这是一群官呀!”声音说的极大,若不是顾忌秦言的手段,百官的口中就会变成,齐苏秦三贼。 但这三贼必须死。 “时候不早了,诸位臣公早些歇息,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夏帝并未拔剑,百官得逞的朝秦言笑,秦言不爽的拉着老婆,小声的怼着老丈人:“这是为什么。” 盯着秦言拉着女儿的手,夏帝无奈一叹:“朕拔不出夏剑。” 还不如烧火棍,秦言问道:“可能告诉我,这把剑的秘密。” 这是秦言第一次主动去接触一个秘密。 夏帝无奈的说道:“此剑是大夏龙脉所化,执剑者国运加身,九州无人可动,他们一系列举动,一削国运,二要断了朕与国运的联系,大夏将危险,秦言你可能帮助朕,就当为了朕的女儿,她们的情况很特殊,国运若散,她们…” 我后悔了,秦言又背过身子:“那么多强者你不用,为何用我,一个被你下令抓的作弊犯。” “那事情你知道了。”夏帝无奈一叹,自己当时朱笔一勾,确实改变这本该是状元郎的一生:“你其实并未受到苏西临的牵连,你的文字朕看过,只是…” “只是秦言这个混蛋,没有写些歌颂太平的文字,全都在骂某个我惹不起的人是个商女。” “你知道朕另一个身份。” “鬼知道啊!”秦言觉得夏帝突然打岔,是为了维护在他女儿面前的圣明形象,我能忍:“你看看某人呆在这宫城里,享受百姓的民脂民膏,却一点事情也不干,虽然也没干什么坏事,但没作为的君主比昏君还可恨,就因为你没作为,大夏要被某些人毁了,百姓继续流离失所,你脚下的帝都要变成新的鬼蜮,而某人一把剑也拔出来,还整日的喜好歌功颂德。” 哎哟,昏君。 哎哟,一把剑也拔不出来的蠢货。 夏帝听蒙了,这小子是有多恨自己啊!正欲好好辩解但又闭上了嘴,而好不容易得到父爱的云樱忍不了了,对着那口若悬河的秦言就是一顿爆锤。 “谋杀亲夫啊!我可是当朝驸马。” 姬云樱瞬间呆在原地,按照刚刚的情况,自己已经被卖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父皇:“我才不要嫁给他,父皇请你收回旨意。” 夏帝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却发现秦言不见了,再一看,胆大包天的秦大郎舒舒服服的躺在大殿的龙椅之上,把脚翘得老高的,嘴里哼哼着什么。 这是天底下第一个这样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像是在讥讽这世间,讥讽这尔虞我诈的庙堂,你们抻着一张张老脸,把此地变成一张戏台,好像此地本来就是一张戏台,只不过这戏看久了就让人不爱看,我更愿意去勾栏走一走,好像大夏还没有脸谱,过于遗憾。 “父皇,你看他,他其实…”傻眼的皇族女子正欲为秦言求情,却发现夏帝一步步的走向大殿,走进了才听到秦言在哼的东西 “万岁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言十八岁,要状告当朝的皇上。 骂君王,为何欺贤良 又召秦言成东床 忽悠百姓良心丧……”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六章 假夏帝审姬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曲调抄自记忆里的那张头顶弯月的黑脸谱,不为别的,唱的垛板有劲,唱的人胆战心惊,唱的狗头铡铡了狗头,唱的虎头铡铡了王侯,秦言盯着那颗有些垂落的龙头。 他以为夏帝会愤怒,但是夏帝没有,只是遗憾的说道:“这个位置不好坐吧!要不给你坐,我把女儿嫁给你,只要你们的孩子还姓姬。” 姬云樱惶恐的看着夏帝,她看着狗奴才在龙椅上翻来覆去,觉得龙椅格外磕人的秦言翻了个身子,又觉得又是那么的冷,最后面朝大殿穹顶,继续哼道: “城狐社鼠在庙堂 将状纸压在某的大堂上 咬紧牙关为那桩。” 秦言猛地起身,端坐在龙椅之上,怒拍惊堂木:“大胆犯人姬昊,你为何放留王世子。” 姬云樱傻了眼,狗奴才刚想骂出口,就看见真正的夏帝朝假皇帝拱手,她退到殿后,强忍着泪水 “启禀天子,姬昊只为亲情。” “那人罪大恶极,你念情那其余被害的人呢?你早已知道真相,为何纵弟谋反。”夏帝愤怒的喊道,姬昊面色变得苍白。 “我问你可悔。” “无悔!”姬昊的眼中最后一丝悲情变成冰寒:“求天子助我,姬昊心悔大夏。” 夏帝秦言平静的看着百姓姬昊,问道:“为何要杀齐天,杀为非作歹的门族有何不对。” “大监察对,但若无门族,就没有我大夏。”姬昊固执的思想,令夏帝冷哼,文宫闪烁,是那位老者留下的国字。 “可为何,朕听过民才是水,水载着大夏这艘巨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我秦言以夏帝的身份问姬昊,你可知错。” 望着那个国字,姬昊的眼中含着泪水,这座大殿的一砖一瓦是从民的手中来的,这每一份土地是百姓用血肉换来的,没有门族皇帝不在是皇帝,但没有百姓大夏就不是大夏,姬昊在谢罪,他跪在空荡的龙椅前谢罪。 “朕知罪。” “这个位置还是你坐吧!我秦言坐不来。” 真正的皇帝走上玉阶,坐在龙椅之上,他看着秦言半跪,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公主行礼,他看着躲在暗处的大太监下跪,他看着血色头发的天狗下跪,四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只有五个人的大殿,却要承担着坍塌的天,夏帝望着云雾中的阴阳塔,好像看到那个黑衣身影,他坚定自己的决定。 “第一令,大监察危矣,封秦言为玉猫,代齐公执掌阴阳司,大夏九州,谁敢不从,斩立决。” 秦言愣了愣,总觉得要谢个恩才符合角色,可刚起身就听见。 “第二令,秦爱卿乃我今年状元郎,智勇双全,特赐皇宫行走,永不行礼。” 好一个智勇双全,秦言恨得牙齿痒痒,这老皇帝坏得很,他没好气的吐槽道:“我就两天的命了,能不能给点实惠的啊!” “秦爱卿不是爱国爱民吗?还请为我大夏筚路蓝缕。”夏帝的脸上浮现一丝神秘莫测的笑。 得,衣衫褴褛打工仔呗,秦言软踏踏的谢了恩,走出大殿时,听到第三令:“全城戒备,提防逆贼。” 中计了,原来老皇帝什么都想好了,秦言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看着天空,可是越擦越看不清,就像天空越来越暗,索性今夜还没结束,索性我还活着。 “秦大人,可不要公报私仇,毕竟你是玉猫了啊!”脸上带笑的血发男子走到秦言的背后,恭敬的行礼。 “血烈大人的确是天狗一哥啊!”秦言站起身,一只眼睛幽蓝,一只眼睛血红,全开的忘川之眼下,血烈浑身颤抖,他什么时候成长的那么可怕。 “天狗参加大监察。” 秦言冷冷的看着血烈行礼,嘴上却挂着一丝微笑的说道:“大监察还等我们去救呢?我秦玉猫还望血烈大哥多多包涵。” 血烈面色很不好看,前一秒还是犯罪嫌疑人,后一秒成为顶头上司,他跟在秦言的背后,问道:“下一步,如何行事。” 皇帝认罪但不会认错,今天逼皇帝认罪纯属不错的大戏,戏而已。走出宫城的秦言,想起今天百官的模样,脸上浮现灿烂的笑:“抄家。” 寂寞的宫廷悄无声息,暗地的蛀虫的啃食,腐朽的锈迹与霉菌在夜色到来之时,发酵成长,只有一声音漂浮在宫城之中。 “万岁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言十八岁,要状告当朝的皇上。 骂君王,为何欺贤良 又召在下成东床 忽悠百姓良心丧……” 城狐社鼠在庙堂 将状纸压在某的大堂上 咬紧牙关为那桩。” 是谁敢这么大胆,写出这样的歌谣,审皇帝,皇帝还要把公主嫁给他,这人是天上的神仙,有妃子调侃,有宫女日夜长谈,有侍卫心有神往,可直到有一个被吓傻的小太监说,这人是鬼。 那夜,他要为一位姐姐送点娘娘赏的点心,偶然看到宫门外掠过的那道声音,他足不贴地,他飘忽而来,他一步就是数十里,他穿梭之间,恶鬼咆哮,他有一双红蓝交映的瞳孔…… 小太监被吓傻了,尿了一裤子,多说这深宫锁清秋,冤死鬼不止一丢丢,这宫城也闹鬼了,小太监哭着喊着把这消息传了出去,顿时间宫城灯火通明,无数灯火照亮里,宫城那若雪的白衣倩影,站在高高的墙楼。 腰若约素,若雪之白,一双桃花眼里露出一丝狐疑,最后变成一份无奈地笑:“这就是我的选择,你觉得如何?” 这一夜,天狗疯了,这一夜,城里可以关人的地方全部满了,这一夜留王府邸,留王与一众族老望着吵闹的帝都,面色变得越来越冷。 “该死,该死,那群疯子,那群疯狗。”留王愤怒的咆哮道,当他听说是秦言有坏了他的事情,于是便派人出手,可是接近秦家大宅的所有人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止。 一个没用把柄的疯子,去掌握着阴阳司的力量,所有门族齐聚一堂,思索着对策。 “姬鸣,就你这个样子,还这么当夏帝。”大族老见留王那副样子,冷哼一声,留王这才恢复那副强装出来的云淡风轻,看着一众皇族族老,这群老家伙终于同意皇帝由他来做。 “皇伯,只是秦言与阴阳司这么闹,可能会对我们有影响啊!”留王无奈的说道。 “哼!”大族老指着天空说道:“只要齐天一死,阴阳司的人不过一群猫狗,你就好好筹备如何登基,如何照顾我们这群门族兄弟。” “多谢大族老。”众人喜笑颜开的拱手谢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齐天上面,有人开口问道:“如何能除掉齐天呢?” 大族老看着眼前走来的白衣女子,这是那个地方派出了传话的人:“国师大人,不好好筹备事项,来这留王府里所谓何事。” 殷青鸟还是那种平淡的声音:“两件事,第一我需要九鼎移位,第二有人托我传话,不准对秦家下手。” “为何,若是你们出手,那小子就会屈服。”留王的脸上浮现不可思议,大族老沉声问道:“国师为何不出手杀了秦言。” 妙真冷冷的说道,幽蓝的眼睛凝视着大族老:“他是生是死也影响不了你们,你们只需要帮我们除掉苏西临,我们不在意谁是夏帝。” 她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之中,留王惊恐的问道:“皇伯,为何苏西临这么值钱,不过一位大儒,那些地方为何要除掉他。”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的事情就行,待姬昊彻底失去民心,你就登基,等各国出兵,百万山海出手,让你国运加身。”大族老厉声说道。 这是一个交易,交易中最重要的苏西临与所谓的山海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秘密,夏帝所幸秦言没有问。 秦言乐乐呵呵的坐在户部司徒侍郎的家中,平静的看着眼前按照辈分比自己大两倍的司徒允,这位婶婶的父亲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位恐怖的少年郎,想起今日宫城里的事情,浑身颤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以前认为女儿的侄子,长得白白胖胖可以派去和富婆谈生意,可听说他干的事情,司徒允明白这人可是个疯子,颤颤巍巍的说道:“秦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司徒大人这也叫寒舍。”秦言惊呼的指着,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司徒家。 司徒允挣着一张老脸说道:“秦大人若喜欢,司徒家财分你一半。” “嗯哼!门族把我害的这么惨,我听说司徒家也算门族吧!”秦言晃了晃手中的阴阳令,笑的更加灿烂了, 这才是他想干的事情,司徒允有些后悔听信杜侍郎的话,去宫城里逼迫皇帝,自己做个富家翁他不香吗?皇帝谁做多可以,无论那个都不会亏待富可敌国的司徒家的。 “你可以全拿走,只要你留住我家人的性命。”可人家一抄家这些金钱全部是他的,司徒允无奈的说道:“还求你看在你婶婶的面子上,饶了我司徒家老小吧!” “别别别!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是坏人一样,只是我秦玉猫希望司徒大人懂点事。”秦言说完这话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他笑着对那走来的姑娘说道: “十三姨,大侄子好想你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七章没了恶鬼,只剩尸骸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司徒莹愣了愣,自己刚从李家回来就看见满城都是天狗抓人,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而家中据说也来天狗了,她就连忙来到父亲的书房,结果见到秦言,她笑嘻嘻的像抱孩子一样抱着秦言: “大侄子,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天狗那群抢钱不还的呢?白白胖胖的来让十三姨抱抱。” 司徒允傻眼了,感情小女儿以为秦言不是天狗,没错,秦言是现在的天狗头子,全帝都一宫八城最危险的人物,喜怒无常的大魔王,可是他看见秦言的眼神,他瞬间住嘴。 “大侄子,你来司徒家也不给我说一声,让我怎么对得起你这张小白脸。”捏了一手脂粉的司徒莹,很不满意秦言画了这么浓的妆,却看到父亲那惊恐又躲闪的眼神:“爹,你干嘛,这是二姐的侄子,也算你的半个外孙。” 秦大魔王是我的半个外孙,感动的多快落泪司徒允求情的看着秦言。 “是啊!就是来找我半个姥爷的,这不是帝都房子要塌了吗?我想起我姥爷平生最爱乐善好施,于是就想求他给房子塌掉的百姓捐点钱,十三姨,天这么冷,孩子还那么小。” 果真是个善良又纯真的小孩子,只是我老爹哪里来的乐善好施,司徒扒皮的名字可不是盖得,司徒莹笑着拉着秦言的手:“好的,我支持你,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司徒允这才明白,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次要大出血,可是好歹保住了命。 走出门的司徒莹一脸严肃的说道:“男孩子要多穿点衣服,小心虚的去不了教坊司。” 秦言点头称赞,任凭司徒莹按着自己的脸,按着按着司徒莹就发现不对了,秦言还是那么冷,他身上的斑点,还有他的眼睛,她吓得捂住了嘴:“大侄子,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去把这病治了。” 这位大夏头几把椅子的富婆,最爱这一句口头禅,听的秦言摇摇头,一招手,冥王殿里存着的金银财宝落了一定,秦言左手金砖,右手银票,像是玩积木的把金砖堆得老高。 “大侄子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司徒莹眼睛放光的问道。也许是身在高位从小见识了三教手段,这隔空取物并不稀奇,她腰上的那枚流传自百万山海的玉佩,就有储物的功能。 她只是看着秦言这个标志模样:“你是不是出卖身体了,缺钱给我说,我就算砸锅卖铁。” 如此脑洞,一看就是大夏猛女,可是好像也没错,秦言无语道:“这是工资,这是我辛苦打工的钱。” “什么工作,介绍我去。”司徒莹很严肃的说道,忽然看到几个牵狗的人进来,一脸畏惧的拉过秦言:“天狗的听着,这是我侄子的血汗钱,你们不准动,要动我就算砸锅卖铁。” 那几个天狗心想那女人为何这么嚣张,可看着从司徒莹怀里探出脑袋的秦言,他们恭敬的行礼:“参见秦玉猫。” 司徒莹傻眼了,尤其傻眼这群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大夏天狗,将背着的金银财宝放入那堆之中,金光闪闪的令她瞬间猜出秦言的身份,家中的确来了天狗,刚要问什么,只听秦言问道:“莹,三娘如何。” “三娘还是哭啊!谁也不理。”还是不愿意承认秦玉猫身份的司徒莹,茫然的看着秦言的背影。 “这堆钱,帮我交给婶婶,告诉他,我不回家了。” “可是马上要过年了,是天狗的活忙吗?”司徒莹再也没有听见秦言的回话,只是看着司徒允走了出来,盯着地上的金银财宝说道:“他原来是个念情的人。” “爹,他刚刚给你说什么了。”司徒莹脸上写满了问号。 司徒允无奈的说道:“无论怎么样,今后代表为父多去你二姐家走动走动,她救了司徒家。” 想起今晚的对话,司徒莹点点头,迷茫的看着秦言的背影,喃喃道:“你不回家了,你不回家了,是什么意思呢?” 某地漂浮的时空球被一双手抓住,很无情的摇了摇,在剧烈的摇晃中,窜出来一只小白猫,气愤的白月芸挥拳砸向那又几天不见的秦大头。 “白月芸听令,站好。”这是阴阳令第一次对白月芸失效,很显然,这个不好的头以后,将会有无数次的失效,她的拳脚砸向秦言,这一定不是花拳绣腿,这是可以拧下脑袋的小拳拳。 “我手上可是阴阳令?” 嘭! “我是夏帝封的秦玉猫?” 嘭! “白长官,我求饶了好吧!”秦言无语的说道,他能感受到手上滴的温热水珠,就站在哪里,任凭拳头的力量越来越小。 白月芸只是恨这人习惯性失踪,自己与天院人找他那么辛苦,结果这厮抱上夏帝的大腿了,他在干什么,手在摸什么:“你的眼睛。” “我瞎了,让我摸摸你的脸,我怕我把你忘记。”秦言苦涩的说道。 “怎么回事?”白月芸的眼光变得无比严肃,从吐了一地的天院中人中拉起三个天药师姑娘:“去给他治好。” 凭什么对我们天天爆锤,秦师面前就是乖猫咪,天院众人丝毫觉得打在秦言身上的拳头是撒娇,秦师威武。 检测结果如下: 小苹果:“这眼睛没出问题,秦师的所有感官都衰弱。” 小梨子:“秦师的身体烂了,救不活了。” 小芒果:“我有个试验成果,可以让秦师暂时停止腐烂。” 白月芸:“请你们三个停止那恐怖试验。” “我是可以为伟大的科学献身的。”秦言一把抓起药丸,他可不想死时看到蛆从身体里钻出来,可药丸刚下肚他就发现不对劲,确实不腐烂了,身体还特别有劲,可为什么就感觉那么怪,好想找个人咬咬看。 “试验成功了耶,尸鬼提取物果然有效。”三个姑娘齐呼道。 什么,尸鬼,大夏丧尸,秦言大呼救命:“我要解药,我要解药。” 又是药丸下肚,打开忘川之眼的秦言,没好气的盯着小苹果,忽然想起什么:“班长,这解药能否在全帝都使用。” 小苹果摇摇头:“这药太难配置了,虽然小芒果在研究简化版,但要给全帝都使用,实现不了。” 秦言皱了皱眉头,这尸鬼的毒可是会传染的,鬼巫研制这个玩意,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段使用,造成全城的恐慌,索性可爱的学生研制出解药,他想出一个办法,拉着其余的人商量,最后就连秦言的瞎眼也发光。 白月芸一愣一愣的,什么发射,什么爆炸,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恶狠狠的把小白猫放在秦言的脑袋上,雪月奴却很嫌弃秦言身上的味道,可那双大手死死的吸住它 喵呜:救命。 最终,天院小分队回去天院,全场只剩下秦言和白月芸。 “喂!你说狗皇帝要杀齐公。”听完秦言解释的白银猫,握不住刀了,吓得秦言和小白猫赶紧拉着他:“让我去,我不宰了狗皇帝。” “不要冲动啊!”好不容易控住白月芸的秦言,大口的喘着粗气,仔细一想,你为了总裁大人要去宰了董事长,老男人就比我这么嫩的有魅力是不是。 秦言说道:“山山和犬神不知道去哪里溜达去了,原本我是想让她算算鬼蜮,可现在只能我和你去了。” “为什么,不应该直接去阴阳塔吗?”白长官的守夜刀早已难耐,一刀砍留王,二刀砍皇族,三刀砍了某个,玉猫,这么掉价的称呼,一点也不金银铜铁守夜人。 这个一冲动就笨的可爱的女人,秦言没好气的说道:“有人吗?我今天过掉就两天的命了,你跟我去找守夜大人,我要集合阴阳司所有力量。” 看着秦言比起剪刀手,白月芸停下了脚步,他就两天的命了:“这个事情两天能结束吗?” “你看我这只手的动作,在某个地方,手心朝外叫做胜利,手心朝里叫去他娘的,当然他还有个意思。”秦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让白月芸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去了鬼蜮就告诉你。”幽蓝的鬼门关大开,白月芸追随秦言踏入破碎的鬼蜮之中。 “我为何找了那么久,也没在鬼蜮发现你们守夜人。”秦言不解的问道,按理来说,大成的黄泉之术,鬼蜮就是秦言的天下。 砍了不长眼的怨鬼的白月芸说道:“守夜人的力量来源于守夜猫,所以继承了夜之力。” 什么叫夜之力,与光相对,是为影之力,搞清楚此间道理的秦言,想起了最早守夜人的任务,大夏特种暗杀不对,这种能力的确好用,冷不丁的给你一刀,他也明白为何是守夜人守着鬼蜮,因为鬼蜮就是人间的影子,在这里守夜人的力量会成倍增长。 可为什么在一个全是魂魄的世界,我闻到血腥的味道,而进入鬼蜮的生灵,只有接到命令的守夜人,那个命令是,不得让鬼蜮之魂突破禁制,为什么不是阻止鬼蜮的变化,为什么不是屠杀恶鬼,而只是单纯的守着。 就像斗兽场里,一群守夜人静静的看着猛兽吞噬,最终这只小怪物长成了大怪物,朝着观众席上的那些人阴冷一笑。 这一片,没了恶鬼,只是尸骸……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八章 长夜久安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鬼蜮的天从来没有亮过,不像黑夜,倒也有点像黎明太阳未升,你走在山间的林道,满面多是晨雾,身上坠着晨露,你就走,慢慢走,走到天空慢慢的变红,走到那一轮血月盛开之时。曾经的鬼蜮是冥界的一部分,作为曾经创造冥界的神灵,他告诉过秦言。这是月又不是月,若月倒映太阳,那么血月倒映明月,鬼蜮就像一面镜子,血月越红,就代表此地魂力怨气越盛…… 这一片迟早毁灭,但接到不退命令的守夜人,已经困守此地一年有余,起初只要几个人,后来不断从各地召回人手,最终连同守夜在内的大多守夜人入驻鬼蜮。 只是守,不是攻,而这片区域不在帝都外城,而在城外的荒原之上,这里行走着的鬼祟,怨气鼻子多可以闻到,很臭,很难受! 秦言望着那地上的残骸,握紧了白月芸的手,这那叫人形,是被怨鬼所缠噬,这是一场凄惨的战斗,守夜人与守夜猫阻止怨鬼的进攻,雪月奴心疼的看着地上的守夜猫,舔着同族的脸庞,叫声格外凄厉。 白月芸解释道,眼中含着热泪:“守夜人与守夜猫的契约,是平等的,只要双方愿意,就能解除,但他们却强行送走它们,却不知道它们守着他们,枯死在鬼蜮之中。” 我的天啊!秦言无奈一叹,忽然他感受到雪月奴咬着他的袖子,想把他拉去某个地方:“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秦言看着它的小嫩爪抛着什么,可这鬼蜮土地何其坚硬,他连忙喊来白月芸帮忙,一个收守夜人的遗骸,一个收守夜猫的尸首,而在这堆死掉的血肉里,有一只死掉的母猫,。 “他是,寒雨狸,是雪月奴的母亲。”白月芸看着倔强小掉毛的,眼泪涌出,抱住雪月奴,可小白猫却转身,祈求的看着秦言,这是秦言第一次听见雪月奴口吐人言。 “小胖子,救救我弟弟妹妹。” 秦言楞了楞盯着寒雨狸的肚子,他才明白为何守夜人会聚集在这里,首先是挡在寒雨狸面前的金猫主人,再是围绕着他们开始的守卫战,秦言明白他们之间不是主仆,而是陪伴一生的挚友。 “多过了这么久了,还有活着的吗?”秦言望着哭喊的雪月奴,接过了白月芸递出的匕首,虽然结局是必然,但总不能伤了小掉毛的心。 秦言取出一只,雪月奴就叼走一只猫婴,到第九只时,秦言无奈一叹,看着舔着九具弟弟妹妹尸体的雪月奴,眼光愤怒的盯着嗅到血腥味的群鬼。 “哭丧棒!”白无常的畏下,众鬼哭喊,被关入冥王殿中,秦言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他们的魂魄去哪里了,冥出现在他的旁边,指着一个方向,哪里有只半人半猫的怪物。 “除掉他,鬼王吞噬百鬼而生,有人若想建立新冥界,就必须拥有鬼王,曾经有一个鬼王可斩神明。” 秦言的眼中闪过惊愕,这些修行中人的魂魄本来就强大,死掉的金猫被疯狂感染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鬼魂,一会儿为人一会儿为猫,下一刻出现在秦言的身边,滔天的怨气将秦言打飞,这一下虽然不疼,拥有智慧的鬼王本能的对秦言感受恐惧,他只想赶跑这人,然后他的目光望向兽化的白云芸。 夜之力对抗夜之力,白月芸咳出一口鲜血,挣扎的拄刀,看着小白猫跑向母亲与弟妹的尸体:“雪月奴,不要去。” 又怂又贪嘴的小白猫,在这一个恢复他们一族的傲娇,化成一个可爱的白发小女孩,她要守护她要守护的东西,这就像是宿命,在夜晚里我们互相守护,爪与爪对撞,这是必死的情况下,一道最浓的夜色挡住了魂灵,这便是守夜猫一族的族长,他冷冷的盯着雪月奴:“你为何找死,寒雨狸死前传念给我,让我照顾你。” 喵呜,喵呜,像忘记人话的雪月奴,在十具猫尸旁一边跳,一边争辩,守夜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无奈的望着挣扎的鬼王,对前来的秦言说道:“我收到死掉的寒月狸的传音,我们快走,有无数鬼王赶来。” 秦言脸上写满了惊诧,他看着鬼王肚子里那只痛苦的影子,无奈一叹:“守夜大人辛苦”,他一把揪起恢复原型的雪月奴,丢给心疼的白月芸,任凭小掉毛的又抓又咬。 天地变色,血月竟然在这一刹那爆炸,落下的碎片如血玉一般注入鬼王的身体,一声哭嚎,无数浑身散发滔天气焰的鬼王包围着众人。 这一刹那,光影流转,剩下的守夜人出现在包围圈内,守夜愤怒的看着那为首的两位金猫:“杨展、沐昭带你们的兄弟姐妹来受什么死。” “白月芸,雪月奴归队。”白银猫走入夜色之中。 噌! 守夜刀出鞘,暗色如墨,夜色冲击鬼王,沐昭拍了拍月屏奴带上了面具、杨展拍了拍金丝虎,抽出了守夜刀。 这一刻夜来了。 守夜明白了,无奈的一叹,对秦言说道:“这就是守夜人,秦言你走吧!” 这一刻,守夜人集结,大夏第一暗杀队伍集结,人啸猫鸣,守夜刀未染血不会鞘,可这场战斗有意义吗?任凭秦言呼喊也没人应他,在鬼蜮之中与这么多鬼王硬抗,原来最疯的不是犬而是这群傲娇的猫。 “我又阴阳令,我是秦玉猫啊!”秦言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守夜人,彼岸之火点燃忘川之瞳,全开的黄泉之术,什么是黄泉之术,不是哪里跑路的,是化成鬼的术。 死神三术全开,冥覆盖在秦言的身体里,火焰交杂成长矛,猛地一个投掷,定死一个鬼王,他放眼望去,守夜被黑雾笼罩,如果犬神无法发挥力量,那么守夜也如此。 “大人能否将力量借给我。” “你并未与本尊签订契约,只能发挥一成。” “一成就够了。”秦言投身黑雾之中,雾气被两种火焰搅碎,再见之时,黑甲着身,竖瞳利爪,在身后带出一道道残影,原本秦言凭借黄泉之术,整个鬼蜮就没人抓得住他,在加上夜之力所带来的速度加持,全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恐怖的速度。 秦言要干什么,对付鬼王的唯一手段就是他们体内结合的鬼丹,而这鬼丹不灭,鬼王不死,秦言化身残影,手中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丹丸,他一口吞入嘴里,脸上写满了舒适,果然大补,为何秦言有死神这个bug却不使用呢?是因为冥的力量来源于魂力,自己这个只有七魄的人完全提供不了,所以每一次都得辛苦死神大人好好搬砖。 而现在地主老财开始上班了,只要有鬼丹的魂力支撑,就让彼岸的火焰洗刷业障吧!那群被夺走鬼丹的鬼王疯狂的朝秦言冲来,可是在鬼丹的位置中,被秦言种下花种,这彼岸花的种子的养料就是忘川河水中的业力怨气,很明显容纳万鬼之怨的鬼王是最好的养料,一边的天空被烧的幽蓝,一边的天空被烧的赤红,一颗颗种子漂浮在半空之中,开出最美的叶,开出最灿烂的花。 “彼岸之术——往生。”赤红与幽蓝构成这只玄鸟,玄鸟之羽,善恶天平,秦言宣判鬼王,罪大恶极,全部往生,这一片终于空荡了。 秦言一边咳血,一边盯着那最开始的金猫鬼王,这是这一片最强的,守夜人魂魄本来就抢,吞噬鬼蜮破碎的禁锢的鬼王变成一种极强的存在,守夜打不了,秦言也打不了,拄着刀的白月芸与小掉毛的认为他们打的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看着吞着尸首的鬼王,守夜告诉秦言,他曾经名字叫做林云静,守夜人一十三位金猫之一,是这一战唯一死的金猫,她驻守在最疯狂的鬼蜮之中,没有兽化能力的守夜人,当凭武道之力挡了很多天,但鬼蜮变得更加动荡,她危机之时,养胎的寒雨狸带着群猫而来,守夜人与守夜猫发生争执,守夜人欲强行解除契约,守夜猫强行留在鬼蜮。 这是一种愚蠢吗?习惯性跑路的秦言凝视着林金猫,像是看明白什么,鬼由怨念而生,林金猫的怨念是什么呢?如果以前是疯狂,却没有害一个守夜人,没有害一只守夜猫,秦言拦住了守夜。 “为何不除掉他。”说这句话的守夜眼中满是凄苦,那嚼动的声音是一种梦魇,守夜人沉默了,这是兄弟姐妹的魂,守夜猫悲号,秦言走到白月芸的面前。 “怎么受了伤,刚刚发生了什么。”以白月芸的修为一定打不过鬼王。 白银猫哭道,眼中闪过悲意:“我看到了林姐,我看到他们了。” 秦言愣了愣,明白了什么,与死神冥帝静静的等待什么,只有一只猫不清楚什么,雪月奴撕扯着鬼王的灵体,却没有阻止鬼王的分毫,它喵呜喵呜的求着秦言,但为什么你不出手。 鬼王的眼睛变成猫的竖瞳,她做了一件事情,他撕开了自己的肚子,滔天的鬼气把这天给变了颜色,失去血月的鬼蜮再也抵御不住这样的冲击,空洞里出现了太阳,第一缕晨光到来之时,鬼蜮与人间联通。 “掉毛的,快回来。”在血雾包围雪月奴之时,想救回伙伴的白月芸被秦言拦住,她刚想揍这故弄玄虚的家伙,却发现守夜人沉默了。守夜猫停止悲悯,聚集在变成原形的守夜面前。 “远古阴阳未定之时,众生恐慌黑夜来临,薪火点亮黑夜却抵不住邪魔,月亮中的神灵在夜色中点化这一族,从此就有了守夜一族。” 冥告诉秦言这个秘密,此时夜色铺成道路,守夜猫一族在等待晨光里的生命,残月如钩里走出个小女孩,她抱着一只浑身若月色的小猫,这是一只很像雪月奴本体的妹妹,只不过一个毛色光华若雪,一个沐浴月华而生,只是稀奇的事情是,小家伙额头上并没有那一轮月色痕迹。 鬼王或者说是林金猫的眼中最后一缕光芒散去,化成一枚鬼丹,漂浮在秦言的手中。 “秦言,给她取个名字吧!她快要死了。”雪月奴抽咽的说道,将手中气若游丝的小猫递给秦言。 名字,是守夜人与守夜猫的契约,看着只有半只手大小的生灵,秦言沉默了,契约签订同生共死,他担不住这份责任,询问的看向众守夜人与守夜猫。 “抱歉,我还有两天的命了。”秦言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小掉毛的,轻轻的抚摸小猫的脑袋,就在那一刹那,九字天书的鬼字浮现,冥的手盖在小猫的头上,死神也好奇这位新生命的以后。 我不救它,它要死;我救它,它跟我一样只有两天的命。 在秦言手中的小猫额头上浮现一个鬼字,这初生的生灵睁开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个世界,直到看见那个人,想喊什么却喊不出来,秦言震惊的看着那双暗淡的纯金的眼睛,这可怜的小生命,这集合九位兄长血肉的生命,这集合守夜人与守夜猫的生命,林金猫的执念就是这个生命,这诞生在生死之间的生命,因为他的出现,死亡的极致成了生命。 “秦言,可否加入我守夜人。”守夜看着两个将死的后辈,这是一段缘,一段复杂的缘。 我愿意吗?我实在承担不起这份东西啊!小家伙别怪我。秦言狠心的看着小猫,那小舌头舔着他没有温度的手掌,秦言傻眼了,他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不怪你,不怪你,秦言。” “你不要死啊!”秦言喃喃道,他的的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涌出,他回头看着守夜人,看着守夜猫,此刻他对生像有了眷恋:“我加入守夜人。” 秦府,一个一直沉睡的少女,睁开了淡金色的眼睛,泪珠如此晶莹,这血色的帝都天空,百鬼夜行,万千恐怖的夜晚却只有这轮月,今夜的月大放光芒,比起只露微光的太阳,她最眷恋世人,她也最爱世人。 “已经来不及了吗?”秦言喃喃的说道,贴着它冰冷的身体,你若活着,我会给你什么名字,我想起鬼蜮之上的身影,支撑身影的是不放弃,我将这份祝愿给你,我将这个名字给你,你将和我一起去迎接两天后的命运。 命运谁能抗争,可为什么我想拼一次,大不了从头再来:“九命,来不及了吗?” 这是这个小家伙最后的名字吗?守夜无奈一叹,传说猫类有九条命,但也只能是坊间的传闻,可这叫做九命的后辈确是融合了九只新生的守夜猫的血肉。 所有人背过身子,白月芸抱着失落的雪月奴望着那个颤抖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期待生命的感觉,原来这就是生命的重量,秦言的眼中流出鲜血,好像我一直做错了一件事情,我厌恶的生,确实一群生命护卫的执念,秦言贴着小辛巴,他的血,他的愿,点燃不了熄灭的火焰吗? “黄泉、忘川、彼岸、往生,冥为什么死神的术没有用。”秦言问充满的死神,死神的手也抖了,他也托不住生命的重量。 原来死神面对生命也会颤抖,拿着善恶天平的神灵也会无力。 “死神带来的只能是死亡,神灵无用。”冥望着越来越暗淡的月色,像是自嘲,像是感慨,他看向那一轮月,就连赐予他们生命的你也救不了这样一个诞生死亡的生命吗?也对,你也不是那个祂了。 秦言的身体开始崩坏,可以看见他的肌肤剥离,血肉漂浮在半空,化成尘埃一缕。 这是疯狂催使术的后遗症,手中那枚鬼丹,神明都改变不了的死亡,为何鬼王却可以催生一个生命,疯狂的鬼巫们,你们追求死亡的世界,却不知道生命真的很重啊!玄鸟往生的故事听的长大,殷青鸟、笨丫头,你们却怎么没一个明白,死神不一定在意你们。 被你们奉为先祖的玄鸟,用彼岸的火焰为你们指出那条路。 我该向往生命了,往生之术,从南至北,有了四季,那么玄鸟想干什么呢? 南渡北归是谓轮回。 轮回在哪往生。 冥震惊的看着秦言,从那双苍白的眼睛里,黄泉为路,忘川为河,走过一生,洗涤业力,彼岸两畔,生死不相见。 “这是什么轮回往生之术,我见过,可又不一样。” 好一个往生,生命不应该是那来向往的吗? 秦言抬起头,对冥说道:“神明救不了世人,这是他们托起的生命,大轮回之术——阴阳。” 冥王殿里的黑白无常投身这个术,全体守夜人投身这个术,鬼蜮的规则投身这个术,人间的日月投身这个术,在西域之上,在三山之上,一道道贪婪的眼光望着那两只黑白的鱼,不在分开而是旋转在一起,帝都山上的老者微微一笑,他一瞪眼那些贪婪的势力又老实了。 秦言站在阳鱼阴眼将生的力量传出,小猫九命在阴鱼阳眼里将死的力量传来。 生死变化,阴阳转换,在雾气中,小掉毛的小声问道:“成功了吗?” 白月芸摇摇头,所有人摇摇头,就在这时脚步声响,一声稚嫩的呜咽唤醒一阵猫啼,小掉毛的跳的无比欢快,这一幕里,晨光打在淡金色的竖瞳里,它站在秦言的头上,艰难的站起身子,对着太阳啼鸣。 守夜震惊的看着小九命的额头,守夜猫由月而化,额头天生月牙,月牙的圆满代表血脉的纯净,这位新生儿却是容纳了刚刚那份意念之一,这是一只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兽。 小九命的额头上的纹路很像是一条黑色的小鱼,你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个纹路是一直在动的,就像那不会停止的阴阳,而秦言的手中一条白色的小鱼不断跳跃。小九命乐呵乐呵的在秦言的手中玩耍。 而她的教父没有时间陪他欣喜,秦言看着呆在晨光里的守夜人,也看见混乱的帝都,也看见生命的消亡与疯狂,这一份来自鬼蜮的恶念,将会影响多少人呢?事情究竟会往哪里发展。 秦言不知? 假如我有三天生命,前夜我用言语唤醒人们的斗志,却在黎明初晓之时,我站在日与月之间,光影交错在我的身体,我看到生的眷恋,也看到死亡浮现在地平线,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应该用行动去做些什么,时间对我而言,只是手中的流水,我要抓住流水,我要抓住轻灵的风,就算他们告诉我他们抓不住,但生命本来就是个奇迹,在生命的第二天里,我的脚步不能停止了,我要疯狂的冲撞,我要大声的向世界宣布,一直行走,绝不回头。 “在鬼蜮已无意义,守夜人听令。”秦玉猫一声令下,自守夜而起,全体肃立,白月芸看着这位少年,眼中最后一丝疑惑就是他为何有些像齐公,她随着众人行礼:“守夜人听令。” “逝者已去,生者仍存,护卫帝都……”秦言觉得应该说一句什么,可哪怕状元的才华在这,也说不出那四个字是适合现在的。 守夜一笑,众人众猫异口同声的帮助秦言说出那四个字,守夜刀出鞘,指向苍天:“长夜久安。” 秦言一愣,他看着夜色下穿梭的那群人,原来这是守夜人的铭,他叹道:“护卫大夏,长夜久安。” 下完令的秦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白月芸忍不住的问:“守夜大人,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她想起减员大半的队伍,又问:“他说的没意义真的是没意义吗?” “写好的东西的确是无意义。”守夜的这句话向白月芸透露出真相,知道真相的白月芸忍住那种恐惧,问道:“那为何还要如此。” 守夜望着阴阳塔的方向,无奈叹道:“大家都在寻找自己的意义啊!” 这是帝都,这是世上第一城吗?为何如此萧条,郭靖带着手下的捕快,惊恐的四散在无人的大街小巷,这些空荡的巷子里走出一个个狰狞的人,他们疯狂,他们昨天还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今天就是一群为非作歹的疯子。 在最后一个手下不知去哪里时,郭靖已经走到京兆尹,门口消败凋零,大门张开,明月高悬匾额上,血迹斑斑。 虽然有天院施药,圣院传道可这帝都太大,一宫八城,千百万人。 有些人疯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六十九章 出战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为什么不抓呢?这一城都疯了,在天空中出现两轮月色,在一轮血月破碎之时,帝都只剩下那种令人不安的红色,哪怕已经到了黎明之时,还是没有光,原本有的人想管,可是城卫军,禁卫军,要么按兵不动,要么也不敢动,各国的大军在一夜内竟然吞噬了那么多城池,他们焚烧的火光,就连帝都也看见了,恐慌之中,镇守四方的王爷还没有发兵的迹象。 而八大外城的街道上,走着一群人,一群该怎么评价的人呢?有末日论者,有大夏将亡论者,有趁火打劫者,还有一群平时老实的百姓,在血色天空之下,眼中闪烁着狂热,如同魔怔一般,他们拥有了力量,却无比的疯狂,他们冲撞着压抑的内心。 帝都危险? 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今早皇帝的罪己诏贴在城里,今早有人传报,说死去的亲属回到家中,说家里的人突然间发疯,说他们看到了怪物,但血色彻底迷乱帝都之时,京兆尹早已失去了作用,郭靖的胸口挨了一刀,是一位忽然疯狂的同仁砍得,这时候他想到什么,他想到关在大牢里的囚徒,来临之时,这里已经是一片血雨。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帝都危险! 断肢残臂里,一位中年武夫凭借双拳,在苦苦支撑,他好像是城卫军的百夫长,因为弄丢了重要的人,被兵部关在这个地方已经好几天,他怎么没有异变,郭靖抬头看着那个人,浑身赤红,这是位屠门的大盗,要不是帝都因为巫鬼之乱,早就挨了一刀,在这种绝境里,竟然给这样恶人一个机会。 看着武夫撑不住了,郭靖当机立断,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将胸口送出,大盗一掌下去,他可能会死。他的刀却能斩掉那个头颅。 他喷出一口鲜血,武夫赶紧送来一口吊命的真气:“喂,这位兄弟,把我镣铐下了,你功夫不错,我们合力逃出去。” 郭靖愣了愣,他现在还是囚徒之身,他带着武夫跑到了一个地方,他盯着武夫那一脸正气的问道:“你逃命后,待此乱结束,可能归案。” 武夫愣了愣,点了点头,看着手中松下的镣铐,在看了一眼郭靖,眼中满是欣赏:“朋友,你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要打仗了,你快回家吧!”不清楚就不会胡说的郭靖,不去评测某人某事,郭靖走回了大牢,却发现武夫没有走,而是不知道哪里找来两根铁棒子,舞了舞,是双锏的用法:“机会我给你了,你不走结果在这里,别怪本捕头。” 郭靖有些怄气的说道,自己第一次放走一个囚犯,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他盯着舞的虎虎生威的双锏,想起了这是哪一种锏法,赞赏的说道:“这一手秦家锏法有几十年的功底,你确定你不走。” “秦家人没一个孬子。”秦二叔自豪的说道,郭靖心里赞许,不愧是那个秦家出来的人,他要做什么呢?很简单,把逃出来的犯人抓了回去,许久没有运动的秦二叔,有些气喘的看着那群人,有囚犯,有狱卒,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这群怪物力气真大,兄弟你没事吧!” 捂着胸口咳血的郭靖,望着秦二叔胳膊上的伤,秦家的锏法讲究以攻代守,是战场上的杀招:“兄弟果真好功夫,我郭靖来日必向你讨教。” 这就是武夫的武道,动不动就讨教,秦二叔大笑一声:“你的刀也不错,但只要我使出那一招,你刀也没用。” “那招秦家锏不传之秘——破军。”郭靖惊呼道,想当年老秦将军凭借这招打爆大阳箫家家主的头颅。郭靖望着血色的天说道:“我只恨如今朝中奸贼脏了这片天,若老秦将军还在,降龙锏出,那群人还能这么嚣张。” 虽不知郭捕头发什么怨,但这是秦家曾经的荣耀,降龙锏一出可杀奸臣,秦二叔笑了笑,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我不回家了,我老秦家人生死都在战场上,兄弟要是还在,替我传句话呗!” “可李将军三十万铁骑都没了,秦老哥还要去。”郭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在这几天的帝都,恐慌的消息传至大街小巷,抓不尽抓不完,有少年意气的书生血书逼向朝堂,有识者认为只要帝都仍存,凭借守卫可能一战,但条件是帝都不能乱,一个混乱的帝都才是输掉的真正愿意,但恐惧与不安下,倒戈者、逃窜者、奸诈者,层出不穷,他们的理由是: 大夏要败了。 二叔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在大牢中他并没有学侄子去感悟生死哲理,他在回想自己的一生,他是秦家人,大夏的边境埋着秦家魂,哪怕秦家衰弱,可还有自己,可还有侄子儿子,哪怕是家里的女眷,只要是秦家人,老祖留下的斗志未熄,二叔说出一句特别有觉悟的话: “我秦百川哪怕是个小兵,也要死在帝都城墙上。” 郭靖愣了愣,告诉秦二叔最近的两个令他窝火事情:“你要去可能很难,李家男人全部死了,大夏再无良将,哪怕兵士在英勇也只是苍蝇。” 想起老领导的秦二叔眼中流露出伤感,原本以他的资历不可能当上百夫长,全靠李靖念曾经旧情,他曾跟在老秦帅后面护旗,现在老秦帅的后代为他护旗,原本要不是家里发生大事,秦二叔现在也随李将军去了,他叹道:“李将军英烈,朝廷应该会善待李家后人的。” “屁!”郭捕头这样的人也骂出了脏话:“那群勋贵认为是李将军办事不力,准备抄了李将军的家。” “什么!”秦二叔暴怒之下,捏弯了手中的熟铁,他愤怒的骂道:“他们不长脑子吗?这世间还有黑白吗?” 还有黑白吗?郭捕头无奈一叹:“还有一件事,齐大将军被关在阴阳塔。” 两位有报国之志的中年人瞬间软了下来,如果二叔刚刚是不幸李家的遭遇,现在他是惊恐的,所谓的帝都不乱大夏才安,这个不乱可能唯一指的是齐大将军还在。 二叔心中的火瞬间熄灭,他苦涩的问道:“那谁还能救帝都。” 郭捕头眺望着远处的阴阳塔,忽然想起那枚令牌,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齐大将军的阴阳令在另一个人手中,是信任还是只有他可以,他想了想,叹息道:“可能,有个与你一个姓的人可以救。” 秦二叔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抓着头:“我们老秦家挺优秀的,帝都的秦姓大致出自我们家族,那位没准还是我认识的长辈。” 郭捕头愣了愣,秦这个姓用的人不多,那位也许就是这个秦:“不不不,是个蛮年轻的,如果是你们一族的,一定是你的后辈,他叫做秦言。” “什么?”二叔惊讶道。我长辈叫秦言,这个名字为何那么熟悉,应该是同名同姓。 “秦老哥,认识?”郭捕头试探的问道。 二叔苦涩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同名同姓的侄儿,只不过他喝花酒有一手,救帝都就…” 也许世间就是这么有远方,准备感慨一句的郭捕头,听见二叔又说道:“你应该认识,他今年进了好几次这里。” 郭捕头眼中满是震惊,这里不就是京兆尹大狱,他忙问道:“秦语是你什么人。” “我侄女啊!”二叔再笨也从郭捕头眼中读出那个人的确是,混勾栏从不给钱的秦言,二位男人觉得尴尬,这也算一种社死现场,秦二叔忽然起身,整理好衣服:“老弟,我回家一趟,取来兵器,我若没死就回来继续蹲大牢。” 郭捕头愣了愣,你侄子都是阴阳司的人,你还这样说,这个人可交,他沉声问道:“秦老哥前去哪里。” “大夏城卫军百夫长秦百川,出战!”二叔说的雄赳赳,但是又感觉不像读书的儿子那样会写文章,这话说的有些尴尬,于是补了一句:“我总不能让晚辈去拼,我其实还没那么老。”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郭捕头坐在大狱门前,背后是嚎叫的犯人,这是他的战场,刀出鞘:“大夏京兆尹捕头郭靖,出战!” 苍天若血,看不见晨光,若站在阴阳塔上眺望,定能看见满城的火,满城的呼号,满城的混乱,而此刻那片空地里,走来一群人,一群要杀齐天的人。 “齐天,事已至此,还不束手就擒。”大族老冷哼道,这是一个习惯这样说话的人,动不动就冷哼一声,就好像这世上没人比他更聪明,他也的确认为自己很聪明,只要计划成功他为姬姓一族又开辟疆土,只要将姬鸣捧上那个位置,这大夏还不牢牢掌握在我姬家的手里,但只有一个阻碍,他正推开门,黑衣黑面,隐藏在阴暗里,就像一只疯狂的老虎,随时准备破坏自己的计划。 齐天推开门,就像晨时清扫一样,这几天他着实无趣,于是就跑上跑下的清扫整个阴阳塔,也看遍了往事,他现在推开门,就像这里不是阴阳塔,只是普通的人家,齐天问道:“姬禧,找我何事。” 一边云淡风轻,准备为来客倒茶,一边眉目到竖,欲杀他而后快。 “齐天,你罪大恶极,老夫奉夏帝的命令,特来擒杀你这贼厮。”大族老说的声嘶力竭,齐天越镇定他就越怕,想当初那么危机之时,他还是那么镇定,打的妖蛮百国哭泣,齐天必死。 齐天依然声音平静的说道:“咱们哪位夏帝终于想杀老夫了吗?姬禧,我齐天还是大夏的臣民,只要有他的手令,到时候提头来见,何必跑一趟呢?” 和齐天对话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然后还要问你一句打到藏起来的铁,你手疼不疼。 大族老姬禧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只要他的手令,就可以死:“齐天,你这是不尊皇帝,你该当何罪。” “你尊敬我们皇帝吗?”齐天搬出来个椅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茶,一边细品一边嘲讽的看着姬禧带来的人,冷笑道:“大阳火巫部出来说话。” 这是位红发男子,额头刻着火焰纹路,代表他的身份,十二巫部之火巫,他足步间踏出的是火焰,焚烧的脚印坑里竟然流淌着岩浆,他的鼻息里流出的的炽热的焰风,从他一出场这里不是冬日,而是夏天,姬禧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不知道齐天要干什么。 “齐天,这是大阳国的使臣,你…”姬禧刚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那火巫瞬间跪地,他直视齐天那双眼睛,一口血喷了出来,偌大的阴阳塔,就好像一尊魔兽,俯视着众人,无比的凶恶,无比的令人惊恐。 齐天撤掉了禁制,冷声说道:“火巫部火丁,还未大夏新年,如此大礼,我齐天受不起。” 这一声说的火丁极为难看,自己刚刚用自己的势威迫齐天,却被那份力量给震碎了胸胆,亏他有保命之法,否则就结果在这里,他才想起这是屠杀十二巫部的魔神,他起身行礼道:“我此行不为大阳,只为驱除鬼巫,解你们大夏巫鬼之乱。” 齐天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妖族中人,出来说话。” 这是位在朦胧间的女子,从她一出场,任何能都能从雾中看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女子,这个适合指的是勾动你心里最终的欲望:“大监察好呀,我就出来捧个场,赚点水粉钱,你不要对我这样子哦。” 何其不齿,何其妖艳贱货,偏偏声音还无比清纯,好一个婊婊,但这群武力高强的男人,顿生怜惜之情,没人知道这名妖族女子是何人,就是从计划开始之时,突然加入。 这女子继续娇滴滴的说道:“人家早就听说过大监察关爱百姓,可不可以收留奴家啊!” “本官倒是可以给你指一个去处。”齐天像是恍然大悟道:“对于一个古妖,教坊司怎么样。” “大监察为何如此讽刺奴家。”女子的声音是似怒非怒的娇嗔。 齐天继续说道:“倒是还有两个去处,我这有两位不错的教坊司客人,一位你想去我不能让你去,一位年轻的倒是可以,但是他马上就要死了,守活寡保条命,你觉得怎么样。” 迷雾像是震荡一般,女子退散,自己想干什么已经被这个人知道了,齐天必须死。 而此时,这群人议论纷纷,古妖一族,被如今妖族追杀,但据说每一个都有极强的实力,姬禧叹了一口气,还好是古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竟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 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齐天死,这是一群因为利益而组合的人,齐天继续问道:“百万山海的人,你们也来了,三山与一司二院决裂了吗?” 这是一伙最多的人,由一个青衣服的老者代领一群徒弟,他拱手道:“灵溪宗潮万丈拜见大监察,我等虽为云外人士,但也算大夏这片土地的人。” 这话很巧妙的避开齐天的问题,又像默认传说中的修行三山的确与此事有关,这涉及的事情就连齐天也不会触碰,齐天开口道:“既然如此,你此行为何事。” 潮万丈笑道:“只向大监察要个人,其实百万山海不在意世俗究竟谁称王称霸,如果大监察帮我们,我们也会帮助大监察的。” 说完这话,姬禧就跳脚了,他唯一的依仗的就是百万山海,现在他们说,管你们谁做皇帝,只有齐天懂事交出那个人,我们就帮你打架,他嚷嚷道:“潮长老,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言而无信。” 潮万丈不理这为皇室宗亲,只是看见齐天像是要求情,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懒散的声音:“大族老啊!你觉得这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家伙,是言而有信的人吗?” 走出来这人就是苏西临,他靠在齐天的椅子边:“要不,你把我交出去。” “没人可以在阴阳塔拿人。”齐天看向苏西临的囚服,又看了一眼升起力量的敌人,手一挥,阴阳塔的禁制打开,所有人呼吸一颤,朦胧间好像看见一座神山,它的名字叫做不周。 火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难怪刚刚我的祖灵如此恐惧,那一战果然让他领悟这个势,但若十二祖巫说的正确,那一战齐天丧失了修为,他开口道:“齐天,你早已是一位凡人,这不周之念,看你能驱动多久。” 一阵恍惚,火丁顿时身高百丈,全身满是烈火,眼里流淌出熔岩:“请祖灵,撼山念。” 这一刻,随着这尊火焰神魔的冲撞,这里的空气多被焚烧,窒息的感觉让人难受,他一撞,阴阳塔多颤抖了几分,姬禧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可以撞碎一座山的力量,齐天你还不死。 可是他傻了眼,齐天稳如泰山般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苏西临文宫中才气涌出。 “这是一个接近半圣的大儒,该死的言出法随。”也不知道是谁骂出一句,总之全天下的修行人都恨这儒家的手段,只要我读书都的多,我说黑的就是白的,我说白的就是黑的,你有意见,我说你不是人你就不是人。 言出法随,我说齐天恢复当年的力量,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 苏西临古怪的看着齐天:“大监察,你曾经到底有多强,我这大儒之念,只能撑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足够了。”这是齐天第一次起身,他的身高随风就长,直到比阴阳塔还高之时,挥手一拳打在火丁的头上,巨大的身子直接被打上天,就像一个皮球,看的众人无比难看,这时潮万丈冷哼一声:“大阳圣庙的人还不出来。” 这是一位长须的儒士,他手中捧着一卷书卷,他一来时,是郎朗的书声,他嘲讽的看着重重砸落在地上的火丁:“不愧是五品大巫师,竟然这么愚蠢。” 这口气不关指的是半死不活的火丁,而是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垃圾,苏西临的表情闪过一丝凝重,尤其是望着那本书卷,他回头看着云雾中的那座山,无奈一叹:“齐天,你将我送出去吧!这一回我认栽了。” 齐天恢复原型说道:“大阳国冯寒元,儒圣公弟子,你手拿春秋二卷来我大夏何事。” “来这告诉这群人,齐秀才出不了阴阳塔,阴阳塔限制了齐秀才。”冯寒元的眼中看向眼前的两位读书人,在儒道一脉这两个耻辱既然集齐了,一个酷吏,一个忘道。他们怕齐天,他可不怕,齐天这辈子真正考取的功名,就是秀才,而他是大儒。 齐天冷冷一笑,朝着姬禧问道:“好一个姬族大族老,通敌卖国,三千六百种刑法选一种。” “老夫只是为了大夏祖宗基业找想,大阳国愿与我大夏瓜分云州百国,归还我祖地天云十六州,齐天收不回来这是你的错。”人全到齐了,大族老的腰板就硬了,嗓门也大了不小。 “就因为祖宗基业你就葬送我大夏三十万英魂,就因为祖宗基业你就帮助姬鸣夺他兄长的江山,就因为祖宗基业你们两个忘祖的东西联合诸国分了大夏。”齐天像是数落一桩桩罪状一样,最后他问道:“冯寒元,区区云州百国并不满足你们这群人吧!姬鸣与你签订的条件是什么。” 冯寒元没有继续说话,这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大族老:“明日天门大开,我大阳与妖族言共享帝都风景,送姬鸣成就夏帝,可惜齐秀才你看不见了。” 话音刚落,正欲发威的齐天的身边,苏西临一声惊叫,春秋二术不知何时进入封禁的阴阳塔,一道无比沧桑的力量笼罩着苏西临,他的面孔在一瞬间垂老,远处一位高冠老者踌躇的看着他,最终没有选择前来。 “谁敢伤我老友。”天空传来一声怒喝,在圣院辩论几天几夜,最终重回十二德之位的大儒周通自天而下,手中持着一把古朴刻刀,这是儒圣至宝,书写春秋长卷。 离别前,夫子将此物交给周通。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章 快看 狐狸精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两件儒道圣物出现之时,浩然正气冲天,才气弥漫中,一位在秦言文宫中经常见到的老者影子浮现,秦言自从恢复文宫之后,没少看见他在自己的文宫里赞叹什么,很诡异,你要想想看那天你打开门,一个须发皆白老头子就这样望着你。 索性秦言从开启九字天书之后,就没少遇见这样的事情,最开始一是为了收集怨气,二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大大的邪门,小小的鬼屋,不过尔尔。 其次,秦言知晓这老者的身份,大佬镇宅,天下太平。 这一刻在大夏的圣院,百尊雕像之上的哪一尊。 在大阳的圣庙,仅存的哪一尊。 两尊雕像争夺着彼此的生机,周通愤怒的盯着冯寒元,迈入阴阳塔之中:“大监察,院长的阴阳塔禁制可能抵御。” 齐天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天边飞来一道光华,这是一把剑,一把来自三山的剑,在他钉在阴阳塔顶之时,那里的阵纹瞬间破碎,整个帝都的气散了,而在大夏皇宫广场中,夏帝睁开双眼,满是怨恨地盯着,面前的九鼎里浮现出抓着黑白二龙的金龙,大夏国运控制不住要控制不住他们了,大夏危矣。 区区一司怎能抵得住三山之威,饶是你齐天四十年前曾力压二院三山,可如今你早已垂垂老矣,大夏从此再无阴阳司。 “齐天,这把剑断你和苏西临的性命。”姬禧大笑道。 齐天总算明白为什么敌国大儒看大夏族老时,那个眼神看的就是个傻子,他们的确是一群愚蠢的人,一群被人卖了还数钱的人,一群只为自己利益找想的混蛋。他仰天问道:“三山来这寻求何事。” 苍天之上,一个声音说道:“天地存亡,无意亡夏,只希望院长不要管此事,让阴为阴,让阳为阳,奉三尊之令,齐天你要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齐天点点头,回到椅子上,平静的看着那群袭来的人,他想起白月芸监视秦言给他汇报的一句话,那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周先生,我总算明白他要干什么了。”齐天指了指苍老的苏西临。 周通无奈的一叹:“刻刀唯一刻不了的就是这本同源的春秋二书啊!夫子你为何不救你的徒弟。” “谁能想到,杀我妖族的大监察,死却这么简单。”那名看不见面容的女子,缓缓说道,从背后飞出一个尾巴就要绞杀齐天。 齐天依然平静:“古妖一族的你,好好活着不行吗?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我大夏国运,但我相信我不会死,也相信我会知道你这个秘密。” 妖族女子顿了顿,一道夜色的幕布挡在她面前,守夜人围在齐天的身边,护卫着他们的齐公,一只额头有月牙的猫跳了出来,它融入齐天的身体,大监察的手中一把夜色的长枪浮现,眼睛变成竖瞳,一枪掷去,把妖族女子钉在地上,古妖一族的生命何其强大,她惊恐的说道:“守夜一族,大监察就这么喜欢知道秘密吗?” 没等齐天回话,一个声音就出现在她耳边:“没错,他就喜欢八卦。” 不懂这八卦意思的妖族女子,感觉有人在踢她,抬头看着一位浑身死气的少年,他的肩膀上趴着一只虚弱的小兽,正一脸认同的看着齐天:“我说大监察啊!人和猫给你带回来了,你看我这么虚的份上,快给我拨点俸禄让我养养猫。” “你不是皇帝赐的玉猫吗?找他去。”齐天看着秦言肩膀上虚弱的小兽,很不客气的拒绝,虽然你加入守夜人,但工资没有。 好像从少年一出场之时,紧张的气氛一瞬间变得诙谐,所有人疑惑的看向愤怒的姬禧:“秦言,这该死的东西,快点帮我杀了他。” 秦言是谁?这是所有人问的问题,冯寒元目光变了变,他注意到秦言的文宫中,那个盘旋巨龙的国字,惊叹道:“不行,这人不能留,我说秦言自尽。” “我说此句无效。”周通一声令下,两道力量冲击在一起,将两位大儒冲的到飞,秦言赶紧挡住周通:“老师,无效的对。” 周通看着得意门生脸上的笑,一叹,指着春秋二书之下,变得无比苍老的苏西临,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可能老师希望我不要自尽,好好活着,无奈的一笑:“苏先生的事情等下再说,我相信他能活得好好的,老师可否借我一物。” 秦言指了指周通手中的刻刀,周通点了点头,那日替他加持之后,他就去了圣院,要逼夫子收了这个弟子,为秦言求一条命,论了几天几夜,夫子只是说,秦言很特殊,他救不了秦言,但允许秦言诗词刻在儒家书山里。 也就是说,秦言可用书山之力,待诗文传播才气增长,会真正觉醒儒家的力量。 手中盯着刻刀的秦言只觉得文宫一变,那位才气化成的老者望着他笑,他又看了看春秋之书上的老者,长得一样,是同一个人,好像又知道一个秘密了,秦言走到最爱秘密的大监察哪里,恭恭敬敬的问道:“有人要杀我,我可以杀他吗?” 你什么时候朝我汇报过这件事,齐天瞥了一眼秦言,指着地上的妖族女子说道:“其余人你杀不死,修为还是低了,但这古妖你可以杀,当然你也可以不杀,我刚刚说过,会给他找位夫君。” 我丢!强买强卖,秦言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望着古妖女子,她就像被一层幻雾包裹,迷雾里有御姐有萝莉,一些列都为何这么想吃了我呢?秦大郎不解这个问题,忘川之眼下,一切魑魅魍魉无可遁形,他顿时间乐了,手很不客气的摸在女子的臀部,她瞬间表现出惊恐,浑身丧失了力气好像在找了什么,一条狐狸尾巴,两条狐狸尾巴,三条……九条狐狸尾巴。 “我的天!各位快看,狐狸精啊!”秦言惊呼的说道,攥着九条尾巴,很平静的望着眼中满是愤怒的狐女,迷雾散去,是个清纯可爱的小狐狸,漂亮指数和暗黑萝莉有的一拼,在一比,狐狸精赢了,那么大的脂肪,不嫌累得慌吗? “喂!叫什么名字。”秦言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那群眼中闪烁贪婪的人,虽然人家好看,可你们这群男人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像我这么优雅吗? 那愤怒与恐惧的眼睛忽然变得楚楚可怜:“我叫夏猗涂涂,夫君可要救人家啊!” 这个奇怪的名字为何这么熟悉,脑子开始烂掉的秦言觉得还是少想多做,他放开手中九条狐狸尾巴,很认可的看着狐女,勾着涂涂的下巴,对冯寒元说道:“那边的书生,那个读书人不爱狐狸,你羡慕不羡慕。” 周通大惊失色,并不是因为冯寒元那种虚伪的脸,而是因为小时候他抓过读闲书的秦言,那时候,同样的话,同样的神态,同样的年纪,可那时秦言只有十岁啊!自己的好学生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成一个小孩子了。 秦言抽出黑色长枪,回头丢给齐天:“多谢齐公赏赐。”再回头,夏猗涂涂早已不在,只留下属于九尾狐的香味。 齐天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秦言,问道:“天狐一族体质特殊,你不拿她补一补再死吗?” 大监察原来是个老司机啊!秦言无奈一叹:“想是想,明天我就死了,没空啊!” 两人看向气焰嚣张的叛军,秦言问:“他们很强,你想怎么杀。” 齐天指了指那把剑:“我守着,你去夺,阴阳塔是帝都大阵的核心之一,若毁,帝都再无依仗。” 秦言点了点头,这时一道火光朝他砸来,来人正是火丁,他一拳打出万丈火焰,而与之相对的是幽蓝与赤红的彼岸之火,火巫一族可操纵这世上的一切火焰,只有一种似火非火的业力之火无法操纵,这就是鬼巫一族的彼岸叶火与彼岸花火,但这两种火是只有纯粹的那一族后人才可以用,并且从没听说过花与叶可以相见。 “你是鬼巫中人,十二巫族必杀了你。”火丁咆哮道。祖神之像浮现背后,这是一尊赤炎的神明,兽面人身,脚踩赤红的蛟龙,手拿火焰的长蛇,是为火神祝融。 秦言愣了愣,我什么时候成了鬼巫的人?十二巫族为什么要除了鬼巫,他们不都是巫吗?这水越来越浑了,这还是当初要宰刘家人报仇的巫鬼之案吗?秦言冷哼一声,第一个问题迎刃而解,自己身上可是有着鬼巫一族的神明,自己好一个天底下最大的鬼巫,而新的巫族认为自己是神的儿子,神是他们的祖宗,现在秦言要做的是让祖宗来教育孙子。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你找来火神祖宗,我召唤死神小弟。”秦言装模作样的舞了一阵,就看到赤红的天空里一抹死亡的黑色浮现:“冥,干他!”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一章 战神纹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不过就是唤祖神,鬼巫一族早就没有了主神灵,区区黑白无常的两尊鬼神,如何跟我火之主神相斗,火丁的眼中满是讥讽,他往祖神像里祭祀的是太阳之火,这至刚至阳的火焰本就是鬼物的克星,再加上鬼巫一族的祭祀,动不动就是献祭自己,这个叫秦言的必死,火焰袭来,火丁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滞,为什么秦言没死,他旁边的哪位是谁,我为什么会恐惧他。 火丁抬头看向祖神之像,却发现火神之像早已凝滞,身上开出血红的彼岸花,一瞬间崩塌,在巨大的反噬之下,火丁恐惧的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人,他看到那尊众神殿里被砸碎的神祇,手拿善恶的天平,彼岸花是他的衣衫,他站在死亡的终点,俯视着一切死亡的神灵。 死神回来了,被驱逐的神灵回来了,这一个念头传到那个部落里,十二名祖巫睁开了双眼,头顶之上的神像里,那早已变成灰尘的死神之像又一次的浮现,火神祝融之像碎裂了一分,一名祖巫的力量弱了一分,整个火巫一族口吐鲜血,震惊的看着那至暗的影子。 死亡的恐惧下,秦言乐的哈哈大笑,他最喜欢看见这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宰我,我小弟可是死神哎! “你我明天必死,我有给自己逃生的办法,大不了睡个千万年,今晚三份缘圆斋胭脂,明天我看你死。”冥哼了一声,回到九字天书之中,而不知道这位老兄干了什么让巫族天怒人怨的事情的秦言,暗骂这神的贪婪。 当然心中也是欣喜,也不知道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自己有收尸的人了 巫族的人没用了,只剩下百万山海与大阳儒庙的人,他们并不受巫神的影响,一个只修自己,一个子不语怪力乱神。 “灵溪宗众弟子,列阵。”潮万丈一声令下,手中掷出一张符纸,这天地中的水元素被牵引,随着灵溪宗众弟子的念咒,结印,这天空中大河倒挂,把一众守夜人冲击的七 零八落,齐天对秦言喊道:“臭小子,还不快点拔剑。” “笑话,就凭一位小辈,也敢拔我百万山海的至宝——诛仙剑。”潮万丈冷哼道,手中注入一个灵气,水灵符愈发湛蓝,他大喊一声:“大河阵。” 此阵法召唤的河流,正是流淌在九州的大河,大河之汹涌,若天河倒挂,若降临之时,不要说阴阳司,这帝都都会洪水滔天,道门修士的力量恐怖如斯,这天地的力量随意调动,秦言皱起了眉头,有人又说我不行,这能忍。 秦言踩着阴阳塔的墙面,飞奔山前,刚欲出手,就只觉得一道凌厉的剑气朝他袭来,削了他半缕头发,好不容易长出这点毛,我还想长发飘飘你却要帮我剃度,我能忍,秦言大喝一声,强行按住剑柄,只觉得此剑好似与整个阴阳塔融合在一起,凌厉的杀意涌入他的身体,好巧不巧的碰撞在识海里那本始终搞不清楚用法的金手指,九字天书上面。 天书翻动,很不开心你砍我,比杀意是不是,我这里面可存在一位杀神啊!天书第二页,一个战字浮现,一股力量回馈在秦言的身上,冥王殿中的冥瞥了一眼虚空,喃喃道:“原来是你,只可惜只是一道意念。” 秦言的身体上浮现血红的纹路,像是一种图腾,此刻忙的没边的巫族众神殿中,一尊断头的雕像彻底碎裂,一位身材高大的祖巫口吐鲜血:“该死,是谁夺走我战神的神格。” 这是一个秘密,众神殿里的神灵无数,可祖巫只有十二位,他们供奉的十二座最大的雕像,其余的雕像无比的昏暗,他们用其余巫族的神力供养这十二位神灵,现在有人抢他们的神力,他们的目光看向大夏的方向,看到那浑身战神纹的少年郎,为首的那名三只眼的老者下令道:“巫族准备入帝都,杀秦言,屠鬼巫。” 这么无赖的夺取神力,他要活着,巫族迟早要被他灭了。 战神纹附体的秦言,只觉得斗志昂扬,鬼字旁边是畏字,这代表这尊神的力量来源,人之畏是死神的力量来源,人之争斗是战神的来源。 唯有争斗,原始的动物性让生物天生野蛮,争夺,杀戮,不屈,复仇,战斗吧!这就是战神的意念,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秦言身上顿时间冲出一股比诛仙剑还凌厉的势,一瞬间好像无穷的力量,他看向潮万丈:“你刚刚说,年轻人不行,但我说宁期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这话一出口,潮万丈一颤,他看到秦言手中的诛仙剑拔出,挥出一道剑意,把这天上的大河给撕裂,回声激荡,那一声莫欺少年穷传遍整个帝都,老年人不解,年轻人睁大的双眼,站在原地的夫子无奈一叹:“又是一句好言语,不愧是我大夏少年郎。” 天地破碎,从虚空里飞出一面混沌幡,搅动地水风火:“小辈,交出诛仙剑。” 这又是哪位大佬发怒啊!秦言看着手中的诛仙剑,笑意越发写在脸上,左手刻刀,右手诛仙剑,文宫里的老者狐疑的看着他一眼,一道才气注入刻刀与诛仙剑之中,秦言跃到阴阳塔上,他曾向天院门人讨教过阵法,一心好学的秦言以三人必有我师的态度,骗的天院的好多秘法,其中一门就是天术师的阵法,虽然没有悟,可看着阴阳塔上的纹路他悟了,这画的不就是这片天地,借天地的力量,由阵纹自成小天地,大河阵引来大河的力量,这护卫帝都的大阵引来的力量是什么。 文宫里,那尊神龙雕塑活了,浮现在刻刀之上,秦言挥刀,这一刻远处山上,一位还在吃肉的老者,感叹一声:“学的真快,可你别瞎画啊!” 眼瞎的秦言就凭丰富的想象力,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辛巴,把那威武神圣,山河阵纹上花了只萌萌哒的小猫,还让小家伙按了个爪印,这一笔叫做长夜久安,又想起犬神嚣张的样子,秦言就划了只抱着骨头睡觉的懒犬,这一笔以后在取名。 齐天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是这小子在玩什么幽默,而是感觉到守夜人的力量瞬间强了几倍,只要在大夏的区域内,阴阳司的天狗和守夜人都能受到加持,小掉毛的在白月芸的身边叫的欢快,我强了,我强了,我要挠这群人。 “你还画什么?” 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秦言画了三个圆圈,虽然有些剽窃记忆力的创意,但这是异界你们打不了我,这第三笔叫做暗鼠无光。 三笔完成,巨大的屏障拉扯着混沌幡,这是一位极强的人,但他要与大夏的数亿百姓角力,他输得很惨,秦言挥出一道剑光,刻下了一行字:“还他丫的小辈,莫欺少年穷。” 秦言站立在阴阳塔顶,凝视着仅存的大族老和敌国大儒:“放了苏西临,我可以放了你。” 冯寒元大笑道:“就凭你,你读了多少书,可能青史留名,你拿不起刻刀。” “是吗?”秦言脸上浮现一缕神秘莫测的笑,眉心里一座巨大宫殿虚影浮现:“告诉你一个秘密,今早我秦言又是大夏的状元郎了。” 这话一出口,冯寒元面色一变,他凝视天空中唯一灿烂的星辰,自从这一任夏帝开科举以来,各国效仿,儒道的力量被加持,这漫天星辰中的文曲星力量越发强大,儒家本来就要入世,这科举的功名与诗词歌赋的文名,与官名,成为三名之力。而科举中,谁若是状元郎,这读书人的第一名将会获得文曲星加持,一道星光打在秦言的身上,背着状元之名,秦言压了读书人一头。 文宫之上三盏灯其中的一盏变成朱紫之色,那位老者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进入秦言文宫的星光,两者又融合的趋势。 “我有一诗,写在我状元之时,前面的书生好好听着。”秦言口吐一首诗,在文宫代表文名的一盏盏中,出现了这样的文字: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帝都花。” 这是什么诗文,这是拉仇恨的诗文,在状元之下,所有人都算名落孙山,一股沮丧与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漂浮在冯寒元的心中,他的眼中闪烁着沮丧,我虽是大儒,但却是个失败者,可忽然他的文宫一颤,文宫代表师承的雕像忽然活了:“还不真心诚意。” 一股浩然之气让他眼中肃然平静,他口吐诗词,一支寒冰军队要袭向秦言,真正的大儒之力,岂是秦言能阻止,而周通想救弟子,但那股力量里有准圣之力,世上能解准圣力量的只有儒道唯一的半圣。 “三缄其口。”他终于来了,夫子苍老的身体出现之时,在冯寒元的文宫里,儒圣公的身影浮现而出,他直视着夫子:“程仁明,你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二章 让这春秋无用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自儒圣立道以来,与几十年前分为两脉,一脉为大阳儒庙,称儒圣公,儒圣传下家学,怎许外人注经,可思想并不能有所禁锢,在大夏的帝都,出现另一脉,少时在儒庙读书的夫子改了道统,与书山之上,创办大夏圣院,三人行必有我师。 夫子平静的说道:“老夫只救我大夏新状元,并未伤圣庙之人,还请你解除我弟子的春秋书卷。” 儒圣公的抚着黑须,脸上写满了嘲笑:“程仁明,他早已碎了你的师像,你还当他是徒弟,也对,你这一脉不守规矩习惯了,春秋二卷开启,苏西临无人可救,我这是帮你。” 好一声阴阳怪气的话,秦言冷冷的注视着儒庙之人,所谓儒圣公是当初儒圣的后代,他们呆在二圣地之一的圣庙,给大阳国带来文明,也让大夏读书人嘲讽好一群叛国之人,古时在青州有一山,山下有一山,山下山有一国,国中出了儒圣人,时过境迁,这一国并入了大阳。 秦言总觉得儒道之争还有真相,此时最要紧的事情是救苏西临,他冷冷的说道:“夫子可愿与我一起入春秋幻境。” 夫子没有回答,这本春秋书卷,是儒圣所书,是儒家最强之宝,儒圣以一生为刻刀,以历史长河为纸,抒写这一长卷,曾经有神龟老祖仗着生十万年寿命,死十万年不毁,要闯春秋幻境,却被抹除十万年寿命,那副躯壳毁在历史的长河里。 秦言也听说过这个事情,是此刻困在书卷里的那人告诉他的,他步入幻境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师徒若有情义,何必在乎走什么路呢,周老师,学生还是不想当读书人,但是你教会我太多道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场的读书人全部都愣在原地,儒圣公震惊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驱使着春秋之力,他要抹杀这位会夺了儒道序列的人的生命,他知道夫子不会出手,程仁明,你不过就是个懦夫。 夫子看了他一眼,望着春秋书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西临为师不是不救你,只是言而守信,我不能对我的老师后人出手啊! 他的眼中满是挣扎,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为何你不当官也要去干那件事情,你又为何当官呢? 这世间太多事未能解答,被时间长河所裹挟,我与你不大不小也是这春秋之中的一朵看不见的浪花。 “老周,你的腿是咋长得,我好歹也算练过武,也没你足步那么稳健。”断壁残垣里,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没好气的看着那位儒生,这是一个一看就让女子忍不住想捏一捏的孩子,虽年幼但血统里似乎带有西域风情的小童睁着一双星辰般的明亮眼睛,这一睁眼可不得了。 人就算可以修改面容,但眼里的东西修改不了,自信看看王侯将相,眼神越是有神,越是非凡之人,可能到了一定年纪以后,会懂得掩盖,藏住一身的气,正所谓养也,但小孩子哪懂这些,尤其是这个眼里满是聪慧的小童,聪慧永远伴随着傲慢,举手投足间又是一副市井圆滑。 他继续吐槽道:“我好不容易憋出你看得上眼的文章,你说要带我出去玩的,没想到你拉我整个帝都窜,还有这是什么鬼地方。” “对于问题,为师要一个个回复不是吗?”周通严肃的望着自己的弟子:“这是儒道的修行之术,这个地方叫做鬼市,你婶婶把你交给我,为师希望你好好感悟。” 中年的儒士无奈的一叹,只当收这顽皮小子为徒,就当养气吧! “有什么可感悟的。”小男孩似乎不喜老师的故弄玄虚,跑着跑那,拎石子,赏野花,此地位于帝都地底,有些从没见过的植物,倒是有趣,可很快又没了性质,他坐在石头上,不断打着哈欠,手肘搭在腿上,手掌拖住脸庞,不知何地找来一片芭蕉叶子充当扇子,一副看透人间的高深莫测。 被唤作老周的儒士无奈一叹,继续走,不理这位弟子,而小童在无聊的打量着这个地方,忽然眼睛发光,咦!这条街怎么这么像白陵河的那条,连忙跑了上去,忽然想起说这话可能会又被唠叨,自己早就听说离城街道白陵河,世间头等的美妙之地。 美妙二字和解,很美的什么?绝妙的什么,只是有次去逛那不夜城,偶然瞥了一眼,小童傻了眼…… 他天生记忆超群,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他愿意,可以记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细节,但这话不能跟这个老周说。老周哪里多好,只是太过古板周正,虽是读书人但毫不风流,着实没劲。 于是乎,他连忙恭恭敬敬的更在老师面前:“老周,你说来找苏西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通冷冷的说道:“他是一个白痴!” “我凑!我是人,你丫的才是鬼呢?” “逆徒住嘴,我是托梦鬼,你就是小鬼。”伥鬼冷冰冰的把这对师徒带到一处院子里。 周通后怕的说道:“逆徒,你差点自杀,你让为师怎么对得起你婶婶。” “别老是我婶婶,我婶婶,老周你不是告诉我君子诚也吗?麻蛋,这该死的鬼。”小男孩嘴里的不干不净,让周通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司徒家资助了他的私塾,他也不愿意受了这个野习惯的徒弟,想起在司徒家二小姐的面前,自己许下,不过只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我周通身为圣院的大儒,区区启蒙… 这个好徒弟,第一次上课就拿水桶整自己,有几个爱打小报告的孩子告诉自己,这好徒弟的事迹,打架烧头发,吓人还偷鸡,周通觉得自己的先生生涯受到了挑战,若是不聪明,自己就退回束脩,让他婶婶把他带回去。 小男孩有一次抓了鸟雀来玩,这样的残害生命,周通非常不喜的趁他下课之时,将鸟雀放在自己的兜里,上课之时出了一个对子:“苇杆编席席盖苇。” 他若回答不出来,自己就打他一顿手板,然后好好教育他要爱护生命,可这小子像是发现自己想干什么,一脸怒火的上来拍桌子,让他一下子师道威严,正欲取出证物时,却发现这只虚弱鸟雀死了,他看到小孩子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看着那个小生命,满是委屈的盯着他手中的板子,他顿时间非常愧疚,只听小男孩对道:“牛皮拧鞭鞭打牛。” 虽然极其具有讽刺意味,但周通还是惊讶道,此对工整,就听到小男孩继续说道:“你不是喜欢对对子吗?我有一句,你可能对?” “有何不可,我这何惧你这个顽童。” “细羽家禽砖后死。” 周通瞬间震惊,这小孩子这是要干什么,心怀愧疚的周通想在考验这小子一下,说道:“老夫不会,但你不该把鸟雀带到课堂里来。” “是吗?几日天寒,这初生的鸟雀必死,先生好心肠,送一联给先生。”托着鸟雀的小男孩,在走时对了这么一句:“无毛老兽周先生。” 周通傻眼了,去院中找他时,发现小孩子坐在一个小坟前,无比沉默,像是知道他来的那样,说道:“周先生不必多言,小雀本就不能活,是我认为他能活。” “是老夫的错。”周通与小男孩交谈了好久,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他答应秦言若能做出去年科举时的策论,就带他去游历帝都。 周通看着这倒霉徒弟颇为无奈:“君子应该三省吾身,不必口中全是污言秽语。” “可先生刚刚也这么说了啊!”小男孩好不容易找到老师嘴里的毛病,像是要帮助老师回忆一样,在院子前大喊:“苏西临,我老师周通骂你是个白痴,你说我诚实不。” 周通的表情特别难看,好一个好学生,这时门内响起一慵懒的声音:“哦!敢问这君子叫什么?来干什么?” 小男孩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意:“我叫秦言,来找苏西临论战十日。” 门内没了声音,小秦言自顾自的开口:“我就当你默认了。” 扎起马步,口中尽吐狂言,有市井谩骂,有圣人诗书,骂了一个时辰在周通目瞪口呆之时,总结出中心思想是:“苏西临,你这个逃跑的孬种,他们害你,你跟他们打架啊!傻帽玩意儿,我对你的一条条政令表示你真的不会当官,不为百姓找想,你还是什么右相,哦!难怪你被撤职,让王丞相这个老东西踩你一头,苏西临你还是年轻啊!” 苏西临终于走出门,并不理会依然喋喋不休的秦言,看着周通:“师弟,你的好徒弟太吵了,能否去你住处,我们论论道。” 又骂了一路,这小子就是个牛皮糖,死死的沾在你身上根本摔不掉,苏西临遇上一生的大敌,原本以为在师弟的小院里,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可第一天里,这小子骂他心中无志气,优柔寡断之人。 小孩子太小,我忍。 第二天,秦言又来了,蹲在门口骂他政令过于狗屁,被徹官是活该。 真能骂,我很欣赏这小子。 第三天,秦言直接推开门,坐在他对面,讽刺他每一次入狱时写下的诗文。 我忍不了了,苏西临冷哼道:“竖子,出门左转。”出门左转一水坑,秦言惊讶这种力量,一身污泥的回到家,想了一夜。 第四天没来。 第五天做起小调,这回不骂他改唱了。 “我来说说那苏右相,猪鼻子里面插大葱,装得像,真的像,呆在鬼市倒霉蛋。” 苏西临心说我跑还不行吗?帝都那么多山头,我再也不想见这混小子了。 第六天也不知道这小子骂没骂。 第七天时,秦言投入深山之中,又寒又冻,又冷又饿,可还是找不到那人,于是他开口骂道:“苏西临,你属老鼠的是吗?看我不找到你,十日论战还没结束。” 他是多想苏西临能够与他一战,可是苏西临没来,倒是引来的苏西临的仇敌,他们抓住秦言,要去威胁苏西临,他们自称百万山海,这又是什么鬼地方,秦言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吗?他在第八天逃了七次,骂了十次,挨了好一顿打,这群人属王八的吧!打人是玩死里打,第九天鼻青脸肿的秦言忽然看到那个身影。 “苏西临,你还不迎战,这回该论论你的道德问题了…” 苏西临傻眼了,他以为秦言就算难缠应该不会进入这威胁的丛林,但是这小子来了,还被自己仇家抓住了,被打成这样了还不求饶,还要骂自己,苏西临屈服了:“我是来救你的,你闭上嘴可以不。” 可这小子就像魔怔了一般,苏西临怒了,拿着仇敌撒气,先是写一段赞颂珍奇异兽的,一群猛虎饿狼撕咬这群人,又写了一段,冰冻火烧。 最终场上就留下他一个,那个混小子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喂!苏西临,我肚子饿了,帮忙逮只兔子。” 你还知道饿的啊!苏西临看着大快朵颐兔子的秦言,觉得自己的大儒之境界多正不了心,这小子骂了自己八天八夜,该歇一歇了吧!可是秦言没有停止,开始攻击苏西临的作风问题:“比如伤了某个教坊司花魁的心,比如混烟花柳巷时的事情。” 苏西临哼道,一脸只有男人懂的笑:“你去过吗?没去过我来跟你说说,那个姑娘哪里好…” 这回论道秦言傻眼了,他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婶婶说过那是臭男人的事情,我还只是个孩子。” 苏西临不理他,继续的说道:“所以你没去过,对于没干过的事情就少说话。” “哼!”秦言鄙视的看着这个风流文痞,忽然指着一地尸首问:“他们为什么杀你。” “你不怕?”苏西临这才想起,对面的只是一个孩子,面对死人的表现太平淡了,这是一个什么怪胎吧! “人总会死,只是我好奇你这是什么手段,我想学。”秦言正色道,随意的把一块石头丢到远方。 “那你需要多读点书。”苏西临调侃秦言这几日文词用法的错误,把秦言给气恼了:“老周说我天资聪颖,是状元之才,我以后一定比你强。” 苏西临调侃道:“那你就考个状元给我看看,什么时候立下志向开辟文宫,到时候我教你儒家的浩然正气,教你我儒家的秘术,你既然不说话,我就走了。” 他见这小子一脸沉默,好像考状元是个很难的事情,不过想起今天的那伙人,绝对有更强的人来找他麻烦,快点回家去吧!虽然你表现不错,但你还是个小孩子。 这一次苏西临被一个极强的宗门困在阵法里,在他要挨一刀时,只听一声呵斥: “放开苏西临,我秦言说的。” 苏西临在第九日傻了眼,他盯着秦言的眉心哪里的光华,自省文宫,这几千年的读书人里也没几个可以这么牛的啊!除了儒圣以外,这小子是第二人。 浩然正气冲天,硬生生的破开大阵的一角,苏西临摆脱埋伏,又留下一地尸体。 “喂!你的志向是什么?浩然正气为什么这么强。”苏西临坐在草地里不解的问道,文宫的开辟只因读书人的一个志向,或是做官,或是写下华章,或是为了百姓,或是为了君。 秦言瘫在草地上,叼着草根说道:“我只想起小时候家里穷,那个时候我希望全天下的穷人都有饭吃,全天下的小孩子都有书念。” 这是多么质朴的希望,苏西临傻眼了,他有些怀疑他们这群鸿鹄之志的书生到底说的对不对,原来这种志向才会有这么强的浩然正气,我所做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怀疑我之前做的没错,但是想的错了。 “苏西临,我强不强,你羡慕不羡慕,现在可以接战了吗?” 苏西临不理睬这喋喋不休的少年,看着天空的星辰发着呆:“秦言,我没什么好看的,你抬头看一看这片天和帝都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帝都吗?”秦言忽然闭嘴,看着碧空如洗,惊呼道;“这片天清一点。” “我你老师说,他让你写一篇游记,你没写,是为什么呢?” “老周让我写一万字,谁能写的出来,我就一句,你来点评点评,虽然我认为你比我差一点,但还是个懂行的人。” 苏西临嘴角抽一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至理名言。”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界那么大,我秦言想去多看看。”秦言说句话后,就没了声音,满眼放光的苏西临看着这个小破孩子,竟然睡着了。 这一夜,他都在品味这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可为何小孩子懂得比大人多。” 第二天吵醒一大一小的是急促的马蹄,朝廷的指令下令,苏西临官复原职,离别前,秦言赖在苏西临马前,踌躇道:“你现在是右相了,我不能骂你了,我告诉你我的志向,你的志向呢?” 苏西临盯着地上的尸首,看着秦言郑重说道:“等你读好书,当上状元郎,我在告诉你。” 还是鬼市的院子里,盘腿坐着儒生与顽童。 “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错一件事情,就是鼓励你去科举。”儒生变得垂老。 “苏先生不必多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也亏得苏先生提醒,我才知道有勾栏这个好地方,还认识了个不错的小魁主,你羡慕不。”顽童变成苍白的少年,脸上的死气不亚于垂老儒生。 “确实令我羡慕,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我这一生没收过徒弟。”苏西临边咳嗽边说道。 秦言摇了摇头:“你走后不久我也跟你去了,苏先生还是不必这样了吧!” “确实,你还有两天的命。”苏西临无奈的一叹,指着头上的春秋二卷:“这本圣人之书,让我们两人重新过了一生,也算有所悟,你可能听听我的感悟。” 秦言点点头:“苏先生一定会写出一万字长文,也算可以品读一阵了。” 苏西临却摇了摇头:“不,我也只有一句,一万字太长,三十年里我就悟出了一句,这世间原来就是个牢笼,有的人想进来,有的人想出去。” “有理,我告诉你的志向我没做到,苏先生的志向应该就是想出这个牢笼吧!”秦言起身说道。 “不,我又想出去,又想重新建立一个牢笼。”苏西临笑道:“我再说你也不想听了,听说你最近诗文不错,可否能为我写墓志铭。” “呸!酸臭书生,还想留名千古,”秦言看向那本春秋之卷:“留名千古又如何,多少年才变成这本书,我们又能在书山留下几个字,我倒是什么也没悟出,只是想起那只小雀,有的人死于泰山,有的人轻若鸿毛,但又如何,还不是要死的吗?” “没错!人的确要死,你的确比我看得开。”苏西临站起身,佝偻着腰:“我们儒道三名灯你都点亮了啊!天地君亲师五个牌位里可能有我的牌位。” 秦言沉默一阵,想了想说道:“我这不叫看开,只是不能死。”他指了指肩膀上的小兽:“我救不了小雀,但我想尝试救一救他。” 苏西临点点头,笑道:“无脑老兽苏先生。” 这两人习惯性互相调侃,但这一次秦言没有调侃,而是郑重的说道:“我这里有一题,苏先生教我,是生之毁灭好还是死之向往好。” 苏西临愣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请教问题,传达的意思让他微微一笑,怒骂道:“全多是狗屁,待我破开春秋,给我学生在换得一命。”说完这话的苏西临颤颤巍巍的朝那本春秋书卷走去。 “苏西临,我可没拜你为师。” “我就当你默认了。”苏西临无耻的说道,这种无耻之言第二次出现在这个地点,春秋之中却已是时过境迁。 “世人皆言我苏西临是狂客,说我立的志是最不可能实现的,但我也算有传人了,以我全力,让这春秋无用。”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三章 吾爱吾师更爱真理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一道才气冲出,苏西临文宫大亮,这种光芒就连春秋之书也遮盖不住,在阴阳塔外,儒圣公惊道:“舍生取义,苏西临要干什么,若毁了儒圣至宝你该当何罪,程仁明,你的好徒弟干的事情。” 为何要恐,为何要惧,这儒圣之书何其了得,世间至宝,哪怕是三山的镇山之物,哪怕是西方的莲花之华……这世间的道统里,这本书可压他们一头,只可惜此物自儒圣踏入长河之后,再无人可以使用这份举世伟力。 可能只有一人,那就是神秘莫测的院长,当初之时,儒圣压着天下道统,赶赴院长所在,山海罗盘里,春秋二卷开展,子曰后落败,留在这星海里苦读十年有余,这一战被誉为千年最强也最平静的一战,没有花里胡哨,确暗含大道。 而儒圣公清楚这苏西临的疯狂,虽然凭借春秋二书,他可以在这世间耀武扬威,瞧不起这天上地下的修行者,人若如此偏执的凭借,就越发担心宝物受损。 夫子沉默了,他清楚这是必死,清楚儒圣至宝可不会被这么毁掉,他那颗心心软了,他想起哪位年轻的圣院书生,想起那一日,他打破五牌位中的师,与圣院的道背离,他走了一条自己的路,夫子长叹一声,迈步走入春秋幻境里。 “苏西临,你脑残了啊!我没允许你做我师父,咱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秦言脸上满是着急,自己愿意看苏西临去死吗?很不愿意,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有趣的书生,这时他看着走进来的夫子:“我请夫子救他。” “汝给我一个理由,为何要救一个逆徒。”夫子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手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这位大夏圣院的夫子,的确是一个复杂的人。 就因为道不同吗?好一个可笑的道,秦言看向夫子:“就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圣院比天院真的是差太多了,你们在追求的已经不是道,已经不是儒圣的道。” 儒圣公的虚影漂浮在幻境里,嘲讽的说道:“程仁明,又是一个好徒孙,敢质疑我儒道。” 沉默的夫子看向秦言:“那你所说的道是什么。” “读书人的道不应该是真理吗?天院虽然也争,虽然被你们评价不尊师重道,可人家才是真正的学堂。” “荒谬!真理圣人早已说尽了,儒圣的话才是真理,你们圣院本就叛经离道,认为其他人的话也是真理,所以就出了苏西临,所以就出现这样一个信口雌黄的小子。”儒圣公的眼里闪烁着嘲讽:“程仁明你可知罪。” “丘伯君,你找死。”那一直避开不言的苏西临,手中一道浩然正气冲出,打散儒圣公虚影,现在这里是剩下关系无比复杂的三人。 夫子迷茫的看向苏西临:“你可愿回头。” 苏西临摇了摇头:“夫子若想也舍生取义,那就大可不必,我苏西临永不回头。” 声音苍老,但无比坚定,想起那砸烂师尊牌位的那一刻,夫子摇了摇头,退到了一旁。 迂腐,无语,两个酸臭的书生,秦言冷哼道:“苏西临,第十日的论战开始,我要骂你什么来着,我就要骂你,我还踢你呢?”秦言一脚踹开苏西临,独自承受着春秋的光芒。 “臭小子,你书还是读少了,我不愿与你论战。”苏西临气坏了,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你就两天可以活了,好好活着不行吗?你找死,你找什么死,骂了我十天十夜,还不够吗?” 秦言笑道,终于把这人气成这样子了,这是一场胜利,在春秋光芒下秦言的身体逐渐老化,就在这时两双手按住秦言的肩膀,一双夫子,一双苏西临,这对师徒四目相对,无声一叹,他们一起用力,将秦言丢了出去,摔倒地上的秦言傻眼的看着这相爱相杀的师徒。 我的天,我要哭了,太感人了。 夫子无奈一叹:“我还是不愿意看你死在我面前,白发人送不了黑发人。” “为何?”苏西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夫子指了指秦言:“他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驳不倒这句话,你想救他。” 秦言笑的乐呵呵,一脸被长辈表扬的不好意思,是我说的,表扬我吧! “笑什么笑,逆徒,连我志向都不知道。”苏西临瞪着秦言,这厚颜无耻的一句话让秦言怒了,又跑在春秋之书的光芒下,骂道:“老不休,强迫我给你当徒弟,你还是给我送终得了,夫子你说对不对。” 夫子沉默的看着春秋之光,只听秦言说道:“夫子我死后,就帮我出一本《秦文宗有话说》,让我留名青史行不行。” 一道力量将儒道半圣与儒道大儒推了出去,这道力量是什么,是秦言文宫里的那位老者,他此时抓住一枚来自文曲星的碎片,这道力量用出之后,他化成一尊雕像,而秦言手中的那把刻刀发生蜕变。 “《秦文宗有话说》这书名取的粗俗了。”夫子说完,苏西临点头道:“怪我,没好好教他读书,周通师弟的水平不行。” “你这么说还是不够谦虚,你当时向我推荐他时,我并不在意,可是后来发现,他的确是有才之人。”夫子沉声说道,看向春秋的光华:“春秋本为历史长河的书卷,即时他身上的那位存在,也抵不过时间。” 苏西临无奈的摇摇头:“本就没几天还可以活了,为了我,我惭愧。” 夫子忽然一顿,他看到苏西临朝他行礼,这是师徒之礼:“求老师为西临加持。” 若重新走过一生,我会发现原来曾经的我如此愚蠢,原来我困在牢笼里,原来那只雀儿还是飞不到天空,秦言很想做一首诗,可脑子坏了的他,却想不起有什么自由的诗词,他只能一个人面对春秋,在无尽的历史长河里,死神也这么渺小,他看着旁边的冥:“喂!答应你的胭脂做不到了,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买,我穷的只剩下裤衩子了。” 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你攒那么多的钱干嘛。” “给一个人赎身啊!”秦言无奈的说道:“毕竟我答应他的事情,你还没去做。”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苏西临平静的看着秦言,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秦言的身边,现在他有着加持的半圣力量,这是师道的传承,他并不理会秦言的怒骂,而是撞向时间的长河,若世界真的是个牢笼,那我也要撞破他,走来洪流中终会被吞噬,但我不会离开这条河流:“舍生取义,以我文宫之力,与长河血战。” 这一刻,碧血染了春秋。 “乖学生,为师替你撞开牢笼,去在飞翔两天吧!”知道秦言为什么怜悯雀儿的苏西临,身体逐渐苍老。 “混蛋,谁能逃得过死亡的囚牢。”秦言愤怒的盯着春秋,他手中挥出刻刀,断了春秋的力量,手中掷出九字天书,其实理由很简单,同时书,我的九字天书还怂了你不成。 九字天书离体的秦言,眼中闪烁着文曲星的光芒,文宫里,秦言惊讶的看着那名老者,行了一礼:“求儒圣帮我。” “善!”儒圣之影一叹。 第一道力量,秦言的左眼出现了春,右眼出现了秋,春是万物的生长之初,秋是万物的寂灭之始。 第二道力量,但为何没有冬夏,在秦言文宫里那句诗文浮现,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一会儿有了夏,夏是万物生长的茂盛之时,代表着生命之始。 第三道力量,来自于九字天书第一夜,生命的死亡代表着寒冬,冬是万物的结束,但真的是结束吗? 第四道力量,来自于小兽的额头,由秦言刻下的图案漂浮在秦言的额头,小兽一会儿蹦跶,一会儿睡眠,这时儒圣虚影告诉秦言,为何只有春秋,没有冬夏,不极端的春秋是无尽的长河,极端的冬夏代表着尽头。 可是秦言画的图案,原来生命不是单向,而是一个圆圈,冬日不是寂灭而是蕴藏春日,夏日不是热烈而是为冬日做准备。 于是有了冬夏,这两个字一出现时,那本春秋之书被分出了两半。 儒圣公的虚影表情震怒,喃喃道:“为什么不帮我。”他的文宫传来一股吸力,将一半收入囊中,而另一半里三人人影带着滔天的浩然正气降落。 “快还我春之卷。” “做梦吧!”秦言冷哼一声,朝夫子拱手道:“求夫子为我加持半圣修为。” 秦言脸上浮现一丝邪恶的笑: “夫子不敢打你,我又不是读书人,干你丫的。” 什么叫儒家半圣修为,如果这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可以无敌,如果这是一个聪明且鸡贼的人,他会为难死人。 就比如全场直播,大阳大儒冯寒元裸奔的过程,背后写着我爱我师儒圣公,这也算给紧张的大夏一份笑谈,来点轻松的幽默人总要开心一点,在停止围绕阴阳塔跑的十圈后,冯寒元的文宫撑不住了,读书人的文胆要裂了人就废了,但罪魁祸首的确不是秦言,而是存在冯寒元心中那可笑的自尊,自尊毁了人也没了。 声音即将消散的儒圣公咬牙切齿道:“竖子,你毁我弟子大道,辱我儒圣一脉,我明日定要覆灭你们大夏。” 为何总有些老不休这么中二,动不动的覆灭与碾压,儒圣公的格局低了啊!让人看低这大阳的读书人。 秦言手指轻轻一戳,儒圣公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他一脸尴尬的看向场上的众人:“我觉得儒圣公想严重了。” 一道力量将昏迷的冯寒元带走,其余的人早就四散了,阴阳塔的确危险。 “喂!大监察,现在是你大还是我大。”手持阴阳令的秦言一脸我想和你比试比试的样子。齐天瞥了瞥他,朝身边的守夜人问道:“人家是秦玉猫,你们要不要跟他。” 这一个比一个还能摇头,好一群守夜人。秦言吃瘪的看着摇头最狠的白月芸,叹了叹气:“夏帝让我代你执掌阴阳令,你现在还被关禁闭,四舍五入,大监察我现在官位比你大。” 这小子想干嘛!齐天狐疑的看着秦言,点了点头:“看秦大人这样子,是想审问我齐天什么,还请好好审,不知道的我告诉你,知道的我可能告诉你。” 这是一句废话,我还以为大夏只有我懂得如何幽默,秦言问道:“你杀百官的事情,得好好给我说一说了,如果是你劫走兵部的人,我总得为我二叔翻案吧!” “对于这个问题,你认为我做的这么样,让守夜人借助巫鬼之乱帮我除掉一些异己。”齐天的声音就像那种躲在厕所吞云吐雾的兄弟,然后对一个路过的问,兄弟来一口。 秦言愣了愣,露出一副哭的表情:“大监察这么会玩,夫子你是个长辈,要不帮我主持一下公道。” “我早已不管官场之事,再者齐天与我同辈。”夫子说道。 秦言摇了摇头:“既然大监察年纪那么大了,年纪大了,一些蠢事是可以原谅的。” 这又是一句幽默的话,秦玉猫同一时间骂了大夏阴阳司与大夏圣院的一把手,作为授业恩师的周通慌了,好徒弟啊!你这种臭嘴怎么还没变,可是他发现两位大佬都在笑,这是一种看晚辈蹦跶的笑。 蹦跶一阵的秦言,终于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大监察早已知晓全部的秘密,我只想为大夏百姓请命,请大监察出山,至于其他事,我都要死了哎!大监察就同意了吧!” 在秦言心里,大监察虽然是个八卦的混蛋,但至少也是个爱国之人,可没想到大监察却摇头了:“你不是都说了我年纪大了,一些事情有心无力啊!秦玉猫休要胡言。” 秦言的表情变成一种冷漠,将阴阳令挂在腰间:“守夜人听令,大监察老的说不动话了,我替他传令,跟随秦玉猫,去杀人。” 守夜人愣了愣,大致分两种人,一支是看不懂要跟谁,一支是想暴打嚣张的秦言,不用说就知道那个最想揍秦言,他们一齐看向大监察,齐天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独自走进阴阳塔内。 秦言沉默的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对谁嚷嚷一句:“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善!此句可入书山,弟子诵读秦文宗的名言警句。”夫子这老高帽走了过来,问道:“你刚刚一定想告诉我一句话。” 他看到秦言文宫里多了一个牌位,跟随周通后面的写着苏西临三个大字,这小子文宫的确特殊,正欲查看,就对上那双看断春秋的眼睛,夫子连忙行礼,心里道:“恭迎儒圣回归。” 秦言转身,背后跟着不满意的守夜人,在一阵喝倒彩里,秦言好不容易正经的一次,说道:“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这句话把三位儒生听乐了,感觉老师也没那么重要了,但在座的谁能说秦言这句话不对呢? 夫子看了一眼苏西临,手一挥,在远处的圣院书山碑林里,这句话刻在圣人像前,所有来拜师的学子们!惊讶的看着这行字,有的悟了,有的在鄙视,但总得来说圣院的气终于隐隐赶上天院,而在天院地窖里一群狼人睁开眼睛:“无论怎么,这一次也得跑出门。” “你们二人随后跟来,为师去代领其余弟子,为你们徒弟撑场子。” 这还是一肚子之乎者也的夫子吗?竟然学会撑场子的市井之言,苏西临与周通对视一眼:“我抢你徒弟,你应该没意见吧!” “师兄何必,你还是排在我的后面。”周通冷哼道。目光注视着苏西临的文宫:“文宫碎了,夫子可有办法。” 苏西临摇摇头,这被春秋之力摧毁的文宫在那一刹那化成一道力量,被他注入秦言的文宫,这是一份大儒的传承,多少人求之不得,但苏西临却要给将死的秦言,只因那一句,他高声喊道:“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我悟了。” “悟什么?你的仇敌很快找上门来,此事结束,我与你一起去。” 苏西临大笑的走出阴阳司,跟在他背后的周通没说完的话是:“我想看看你的真理到底会怎么样。” 好老师,好师兄,好师弟,好学生。 边走边想,果然僵尸丧尸吸血鬼多是笨蛋,一具没有血液流动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脑子可言,所以大多冲动嗜血,全凭本能做事。 秦言花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一个问题,火药绝对是从兵部那人手中泄露出去的,可为何没有线索,头颅反而高高挂在城墙之上。这早已变了性质的巫鬼之案,一双双手的运作,把这天变得越发通红。 在走到帝都之时,秦言只觉得这座城太大了,大的就连鬼蜮的侵蚀也覆盖不了,但疑惑的是,传说中的院长大阵,只笼罩在阴阳司,圣院,天院的范围内,这是一个坚不可摧的三角形,而在三角形的中心是皇宫,三个地方囊括大半帝都,但时代总是要发展的,连院长也没想到,这帝都又扩大了,随着科举到来,九州学子齐聚,带动一系列的客栈与行业的开启,随着运河开辟,九州的商旅无数。 秦言只能感慨,宫城里的那位做出的两个跨时代的举动,但不要像看琼花的哪位那样身死就好,秦言没有去看那位老皇帝,但他相信宫城早已一片混乱,他呆在守夜人去了外城,这里没有护卫,最为混乱,最为受鬼蜮的侵蚀,冥也不清楚这份侵蚀会变成什么,但总之是很可怕的事情,至今未解的问题就是鬼蜮为何要选择帝都,是想覆灭大夏吗?可总觉得不对。 一个个势力的踏入,使整个局势越发看不明白,以前认为罪魁祸首的鬼巫,鬼巫也的确是罪魁祸首,可问题在于为何十二巫族要驱除这一支巫族,他需要答案,只是真相没准会恶心的要命,所以没人愿意相信真相。 在外城里,漂浮着黄纸与棺木,这是一群受不了鬼蜮对人心的侵蚀的人,但更多的就是一群丧失希望自尽的人,秦言无奈的一叹,看着托着小辛巴的雪月奴,从这两只守夜猫身上,秦言明白了生命的重量,他迷茫的望着血色的苍穹,白月芸敲了敲他。 “干嘛!我脑子都开始烂了,小心像豆腐渣一样溅在你身上。”秦言没好气的说道。 白月芸愣了愣,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是位活死人,不好意思的抽出手:“秦言,你下一步要干嘛!” 站在高处,俯视外城的秦言嚷嚷道:“要叫长官,叫我秦玉猫。”他拉住那双可以砸碎顽石的小手,以免又被教训,原来这就是生命的温度,可我的触觉也逐步失灵了,他看向白月芸那有些发红的脸,指了指外城里的某一伙人。 这是一伙官员,一群平时最爱逃命的人,怎么会来这片威胁的地域。 “他们不好好呆着干嘛,添乱的东西。”白月芸不解的骂道,以她的角度来看,添乱的人砍了就行。 “或许在他们心里外城可比内城安全啊!”秦言吐槽的说道。手指向一个方向,在哪里有一尊白玉的仙子:“我们大夏好歹有个国师。” 长生道为什么会繁荣,在盛世里大部分人不会去寻求一个信仰,一个慰藉,只有在乱世,只要在混乱中,这样的东西才会出现,仔细阅读这些历史,别理会吹上天的教主是怎么普度众生的,你只要看看是哪个时段他们走上台前就清楚了,举个例子,南北朝时出现的两个教。 “这么密集的信仰之力,殷青鸟那臭女人要干嘛!”秦言眉头皱了皱,识海里的九字天书发出一阵贪婪的呼唤,冥走了出来:“秦言,我不要胭脂了,去给我抢,我要,我要…” 一脸恶汗的秦言,冷冷的一脚把他踹回冥王殿,他忽然想起天院里听到的那段历史,后期的巫族将神人格化,而神的由来来源于信仰的力量,神与信仰,信仰就是神的力量,神的补品,神佛贪恋一口香,仙人闻味出深山,这么一分析,秦言清楚了那人要干嘛! 殷青鸟要造神……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四章 少年可有志向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长生道场上,有四面八方来的平民,有贵有贱,有三教九流,就连秦家的小千月,也赶来了,她要为家人求福,尤其是为大哥和要出生的弟弟妹妹,只是他有些怀疑,长生道说,这个世界人是很渺小的,神仙就创造了天庭和地府,什么是天庭,只有有德行的人才能上天,从此无忧无虑,什么是地府,犯过错的人会下地府,在哪里受苦受难。 这句话一出,大罪小罪一罗列,地府一百零八小地狱一说,很多人边哭边磕头,这时来了一票人,要问信徒有没有诚意,这个诚意就是往功德箱里丢钱。 可跟着大哥二哥读过书的秦千月,善于提问,她给自己提了问题,犯了错给点钱就能赎罪吗? 有一伙人也不愿意了,这是一伙书生,为首的是一个格外威武的书生,他们是筹备圣院的春试的九州书生,偶然听的家乡失守,正欲宫门上书,却被这威武书生劝回,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让他们认清血谏无用,唯有维护帝都不乱,唤醒帝都中人斗争,才能解决此事。而这乱中取利的长生道,宣扬什么狗屁的思想。 这一刻书生集结,虽未觉醒文宫但也勾动圣院雕像,化成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哪里来的狂生,这是你们来闹事的地方吗?”骂人的不是百姓,第一开口的绝对是那群城狐社鼠,他们仗着手中那可笑的权力,命令护卫捉拿这群书生,可书生是少年,少年豪气,是青年,年轻气盛,怎可以受到这样的对待。 场面有些时空,长生道的人走了出来,一脸慈悲的表情:“年轻的后生们,若你们跪在白玉仙子像前,神仙会宽恕你们的罪过的。” “呸!”那满脸是血的威望书生怒斥道:“帝都危矣,你们还在搜刮民脂民膏,这份宽恕我钟有为不要,我等岂能信你这个神。” 长生道的人脸上写满了阴冷,连带着那群城狐社鼠,连带着不明真相的百姓,他们愤怒的看着这群脸上带血的书生:“哪里来的,你这是要下地狱的。” “这群酸书生懂什么,反正我就姓白玉仙子。” 钟书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信奉一个不存在的东西,长生道的那群人冷笑道:“这就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诸位信徒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应该怎么做!“ “我们打死他!” “到时候不要连累我们。” 群情激奋下,长生道的那群人看向钟书生:“年轻人,你听到了吗?在这样的世界上,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怜的。” 众书生惊恐的看着百姓,也看着钟书生走出人群,他指着白玉仙子,大声说道:“谁说我不信,只是我大夏人不信这个东西。” 从白玉仙子后走出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她平静的看着钟书生,这份平静里有一份迷茫:“那你信什么,你们儒家不是也信神吗?” “我儒家只敬神,但不相信他们能救世人。”钟书生回头看向众位书生,一副决然的色彩。 “钟兄…”“我认你为我辈书生第一人。”“兄弟,我交你这个朋友。” “诸君,让我们给这些人背背圣人之言。” 随着钟书生话音刚落,有人背《论语》,有人背《礼记》,有人背《大学》,有人背《周易》,有人背《孟子》,有人背《诗经》,有人背《尚书》,有人背《春秋》 声音从杂乱变得清晰,可哪里嘈杂很快就抵住这里的声音,知道嘈杂里来了个善字,这是新的书生,加入书生的队伍,他们看到有圣院才子,有大儒,有知悉他们从各地来的帝都学子,他们大声的告诉百姓,他们不信他们敬,他们读过圣人书。 “年轻人,老夫问你可能中庸。” “启禀夫子,中庸是对自己说的,但书生终有一怒。” “善!” 这一刻声音四海,由这份力量支撑的钟书生走在大道之上,怒斥白玉仙子:“我信天,只因天为父,我信地,只因地为母,我信君,不是因为高官厚禄,只是希望贤名君主可以为百姓找想,我信师,只因我老师传道受业,使我不在迷惑,使我明白世上的真相,这个真相是什么,我会把钱财交给父母,我会关爱兄弟姐妹,我会敬仰我该敬仰的人,而不是信仰这些东西,子虽不语怪力乱神,但我大夏依然敬天法祖,我们祖宗,不是求祖宗给我们还活着的人得到什么,而是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平静,而是希望我们这些后辈可以明白礼义廉耻,明白什么叫孝心,我钟有为的父母希望我年少有为,让我做个有家有国的人,这才是我大夏的信仰,这就是家国。” 声若雷阵,钟书生的眉心光芒万丈,比这白玉观音的光还亮,又是一个自省文宫之人,天佑我大夏,夫子和圣院一众大儒感叹一声,周通问苏西临:“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苏西临感叹道:“我若没收那人定会收他,好一个书生啊!” 而百姓还是迷茫的,他们有的看了看自己的亲属,他们许下的最多的愿,不就是为了那人的平安吗?这一位书生说的挺对的,大夏的信仰不就是这些吗?随着人员的觉悟,白玉仙子的雕像逐渐崩塌。 这时城狐社鼠走出来了,他们答应保住长生道,长生道给他们利益,他们咆哮道:“竖子大胆,亏你还是书生呢?” 我们善良的百姓,心疼的看着那伙人擒拿钟书生,有人出手了吗?这一次只有两个人出手,一位少年,一位少女。 秦千月哭着大骂:“你们这群混蛋,二哥你不是很能骂人吗?你写文章骂他们啊!” “千月,你回去,娘需要你。”秦千年看着执拗的妹妹无奈一叹,走向钟书生:“这位兄台,可能劝我妹子一下,这种事情小姑娘还是不便参与。” “二哥,我不走,凭什么女孩子不能读书,我要也是书生,我也要护住大夏。”秦千月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对了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做官,她娘亲喊他嫁人。 秦千年无奈一叹,果然是秦家人的脾气,钟书生大笑一声:“有你这位女书生的话,即时血染白玉又如何。” 说完钟书生冲向白玉仙子,这一刻殷青鸟的表情里满是恐惧,这书生的躯体虽然脆弱,可是他身上为何有那样的力量,只要一撞,白玉仙子一毁灭,那个叫做地府的世界,将无法接纳鬼蜮。 她挥剑,幽蓝的彼岸叶火冲出,所有人看着幽蓝的火海吞没钟书生,秦千月扑在二哥的怀里哭了出来:“二哥,谁能救救他。” 秦千年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看向彼岸叶火中出现了一抹血红,是钟书生的血吗?不对这是一种火。 彼岸花火与彼岸叶火冲撞在一起,强大的往生之力令白玉仙子的雕像破碎,从中飞出一枚珠子,漂浮在上空,珠子之下钟书生前挡着为少年。 少年郎笑道:“兄台,这次不怕鬼了吗?” “怕!”钟书生望着这名文宫闪烁的少年,想起那日城门之下,不禁尴尬一笑,问道:“敢问兄台名姓。” 少年嘴一咧,笑道:“是秦言,今年的状元,好好读书,跟上我的脚步。” “大哥!”秦千月想上去,却被秦千年拉住,秦家的孩子看向远处的兄长,秦千月知道大哥回过家,他的屋子里那根干干净净的鸡骨头,秦千年知道大哥要做一件事情,他必须拦住妹妹,只是问道:“大哥,后天可能回家。” “再说吧!”秦言对着弟弟妹妹笑了笑,招了招手,面对着殷青鸟,左手中是一把剑,那把道门的诛仙剑,右手中是把刻刀,那把儒道的刻刀,一刀一剑指着她:“殷青鸟,让我怎么说你呢?随意杀人可不好哦!” “你打不过我!”殷青鸟的修为飞跃,这是一种什么境界呢?只有三境的半圣夫子可以压制,但那颗珠子里闪出光芒,将她的境界拉上二境,这个境界在儒道被称为亚圣,只次于截断春秋的儒圣,秦言果然打不过,虽然半圣加持还未取消,但他就是打不过。 “但我们打的过你啊!”秦言笑的无比单纯,他走入那群书生中,对两位老师行礼,对大儒行礼,对夫子行礼,对这大夏的书生行礼,钟书生归队,秦千年归队,所有书生面对着这位今年的魁首,问道:“状元郎,可有志向。” 秦言瞥了一眼苏西临。 苏先生笑道:“天下百姓吃的起饭,天下学子有书读,这话就别说了,好歹秦文宗想流传千古。” “苏先生,这质朴之言竟然不行,那我秦言正好有一句,只不过这一句,是给所有人立的志向。”秦言踱步上天,在半空中,一边是民,一边是书生,一边是敌人,他头上是天,他脚下是地。 “头顶天脚踩地,我辈男儿当如此,只是读过书的人,不会像某些存在天没他高,地没他厚。”秦言这一句送给这片天地: “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五章 一司二院三山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一声出来之时,秦言文宫的老者出现在半空之中,所有读书人行礼之后,化成两道身影,一道在秦言的身旁,一道变得巨大,仿佛可以摘拿星辰。 老者的庞大虚影出现之时,圣院的一众大儒,面露震惊之色,全部看向夫子以及发笑的苏西临与故作沉稳的周通。 “这是文成圣临。” 夫子点点头,无奈一笑,此为儒道第一异象,用文唤出先圣大贤,可能唤出儒圣之影的可是少有,何况是这幅托天之相。 这是他们看到的文成圣临,儒圣手拿刻刀,目中春秋,望着天地,可立文字万千。 他们看不到的是出现在秦言的身后,那一位和蔼老者,就像交蒙童习字那般。 秦言挥刀,小儒圣挥刀,大儒圣挥刀。 第一句为天地立心刻在苍天之上,这一刻血色减弱,日月浮现,鬼蜮之中一个个身影跃出,有鬼神有极强的修士,他们愤怒的盯着那位与儒道圣人写字的少年郎,此子不能存。 而在大阳儒庙里,那尊儒圣之像碎裂,儒圣公大惊失色,想言出法随前往帝都,却发现那一片的空间早已进不去。 这一笔用的是秦言的才气,用的是文曲星的星光。 “快阻止他继续书写。”一个存在在天上发号施令,殷青鸟上前,可这一剑刺不入这天地立心,反而使新生的地府之珠破碎,一直在吸纳帝都的清浊二气的地府一瞬间被打断。 “秦言,我后悔我为什么当初没杀你。” 秦言笑道:“你没机会了,现在换我杀你了。” 这一笔用的是大夏国运,用的是母亲的愿望,还是愿意称呼一句祖国母亲,尤其是知道她的意志是真的存在的。 “为生民立命!” 此言一出,大夏宫殿内,那萎靡不振的金色盘龙眼中恢复一缕生机,这一股力量遍及大夏,血色的天空被彻底抵御,一位手拿筷子的老者缓缓的收好行囊,走向帝都的位置,这一句话,听在这群书生的耳中,有人哭了,那群升官发财的人哭了,而那群城狐社鼠慌了,他们一股力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咆哮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大夏没有我们不行。” “没有你依然还转。”秦言挥手:“阴阳司拿人,场上的贪官污吏全杀。” 夜色笼罩,守夜刀出,人头一地,血染大地,好一抹色彩,用瘀血换一刻清明。 秦言看了一眼那群书生眼中的激昂,喃喃道:“这不是还有人吗?” 秦言朝天拱手,这是敬儒圣相助,这是敬大夏相助,但秦言无力写出第三笔,他平静的看着被大夏万民镇压的殷青鸟,他看着那双终于乱掉的眼睛叹道:“孟亚圣说过,民如水,水以载舟又可覆舟,殷青鸟,这次你跑不了了。” 而此时,天空之中出现一个大葫芦,吐出一群气势极强的修士降落,为首的是名剑仙,冷漠的眼睛睥睨着秦言,葫芦被他一指转向大夏,吸收这滔天的浩然正气。 “人山乾坤葫,这份道德之力才可抵御同根的万民之心,秦言可有第三句。”说话的苏西临,没人比他更懂他的仇敌的力量。 可秦言真的能写出第三句吗? “我乃剑仙北门寒雪。”他注视着秦言手中的诛仙剑,冷声说道:“还不交出我三山至宝。” 秦言看着这名装模作样的西门吹雪,不对!北门寒雪,这人的眼神让他心生讨厌,这是一种漠视,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他轻蔑的说道:“想要啊!我不给。” “言出法随,此地再无三山。”可是话音刚落,秦言的面色变了变,在刚刚他早已用尽儒道的力量,这份力量虽然无比赖皮,但也是有限制的,这个限制说明眼前人无比的强。 转念间,长剑杀到,夫子一叹,正欲使用法门救秦言,一道金光自西边而来,此地的民众在一声声的阿弥陀佛中忍不住的跪拜,却又被儒道的力量拉起,拉扯之间,一伙和尚走了出来,苏西临的眼中闪过寒芒:“这佛门几十年未离开西域,这回前来是为了什么。” 这世上掌握唯一可以与儒道言出法随对抗的就是佛门的戒律,两种言语的力量在天空中抵消,但帝都好歹是夫子的地盘,夫子正欲出手,一道虚影出现,正是那趁着乾坤壶隔断禁制,跑来大夏的儒圣公,他一脸狰狞的朝夫子骂道:“一群数典忘祖的东西,你敢对老夫出手。” 底下的书生不愿意了,夫子可是大夏书生的夫子,你这位儒圣公算什么,不知是哪个坏心眼的说了一句:“我老师与他有协议,不能出手,但各位大夏读书人的嘴不是白长的。” 这是什么意思,读书人最厉害的是什么,是那种可以骂人十天十夜的臭嘴,这老坏心眼的看着这小坏心眼的,师徒相视一笑,夫子转过头,我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玩意儿,又不能说你们做的不好,骂的最狠的有两位,一位是钟书生,他骂的儒圣公头发竖起,面容狰狞,最狠的要数某个秦书生,这位继承他兄长口才的书生,直接把儒圣公骂的暴跳。 “竖子,你敢!” “老而不死的东西,你先祖之像在这里,你还如此放肆,还不跪好。”秦千年冷冷的说道。这可把儒圣公气炸了,连忙出手要擒拿这小子,却发现哪位手拿刻刀的秦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还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怜悯:“儒圣公,你好歹也算个读书人,你读了什么书,说给我秦文宗听一听。” 儒圣公被气傻了,什么秦文宗,但我好歹算个读书人,他朝儒圣之像行礼,口中讥讽道:“好一个为天地立心,好一个为生民立命,不愧是读过我先祖之书的人,但你们大夏读书人,一个个数典忘师,程仁明算什么夫子,夫子只有一人,那就是儒圣,我圣庙才是正统。” 秦言看了一眼沉默的儒圣虚影,想吐槽这位圣人教了不少人,却养出这么一个后代,他讥讽道:“所以,你在大阳禁止新学,在儒圣的典籍里穷尽一生,然后曲解圣意,好一个圣人家族,狗屁不通。” 有人憋笑,就连佛门和道门的都怜悯的看着儒圣公气的发紫的脸,可没想到秦言的矛头对象了他们:“别笑,你的道是什么道,你的佛是什么佛,站好,我秦言要骂人了。” 知晓秦言功力的苏西临一笑,旁边的周通一愣,这小子想成为第二个苏西临吗?秦家的子女也眼睛发光,挥着小拳头:“大哥,加油,大哥,骂他们。” 原本想闲庭散步,干完活就下班的佛门和道门沉默了,这读书人的嘴他们也曾领教过,怎么办,就是堵住他的嘴,北门吹雪上前一步:“我道门三山怎能被你这小子侮辱,那命来。” 那个老和尚,口念佛号:“施主休要胡言诽佛,小心死后入地狱。” 死神都是我小老弟,秦言很不开心的看着这咒他下地狱的老和尚:“佛什么佛,佛叫你好好念经,别瞎逛闲事。”老和尚脸色一变,而旁边的北门吹雪刚想说什么,就听:“道什么道,回你丫的山上去,身为大夏三山,帮人家说话,要点脸。” 一道极强的剑气,与一道耀眼的佛光袭来,要撕烂这厮的嘴,秦言眼中闪过一丝我好像闹大了。 “谁敢动我秦师!” 山河虚影挡住秦言,这是一群疯狂的人,这是一群只爱真理的人,这是一群谁动我秦师我干谁的人,这一刻大夏一司二院三山集结,要问六大势力谁最恐怖,一定就是这群一手毒药,炸药,蒙汗药的天院中人。 李师兄冷冷的看着佛道的人,手中的山河盘影子越来越盛:“秦师,你想炸那个,我们帮你。” 秦言看了一眼可爱的学生们,感动了?作为回报若有改日在让你们吐一次血,秦言放肆了,一司二院都是我的人,三山与佛门,怎么办三对四,摇的人还是少了,他很放肆的走到殷青鸟的面前,索性这万民的压制还没解除,他拍了拍殷青鸟的脸说道:“你害我被血海侵蚀,我能比你晚死一天,怎么样气不气。” 那双眼睛继续愤怒,秦言乐了,其实他一直想干一件事情,就是伸手进入殷青鸟的胸脯验证一个大小的问题,入手柔软,也不知道这个老女人是怎么保养的,在往前,破开肚兜的桎梏,那入手的感触,得了秦言不是一个庸俗的人,他现在五感尽失,看不得,嗅不得,触不得,他的手指点在殷青鸟的心口,冥曾经告诉秦言,忘川河是鬼魂洗刷记忆的地方,他若彼岸之火大成,就可以看到鬼魂的记忆,但彼岸之火如何大成,他需要的就是另一片花火和叶火。 在秦言触碰殷青鸟的那一刻,左眼中的幽蓝光华大振,他想夺走殷青鸟的记忆,这位一直伴随着巫鬼之案的女人,是解密的关键,她是鬼巫人,又是道门人,佛门也就他,可是秦言的面色变了,他找不到殷青鸟的记忆,她的记忆就跟她的脸一样,模糊一片。 “你想得到我的记忆!”殷青鸟的眼中浮现一丝惊讶,但这个女人是疯狂的,她撤掉自己的面纱,那只有眼睛的脸贴在秦言的脸上:“想看,我就给你看!”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六章 秋叶夏花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不要那么主动吧!主动代价就是秦言感受到七魄被一股力量勾起,感受到血海再一次翻涌,这女人希望提前灭了自己,他连忙脱身,只是分别之时,那双恨意的眼中满是失落,这个女人令人不明白,但秦言的举动却是打脸,打了她背后势力的脸。 夫子无奈一叹,嗔怪的看着两位学生,你们就是这么教徒弟的,他开口道:“秦言为天地立心之后是为生民立命,这第三句是什么?” 也只有第三句才能缓解这焦灼的局势,秦言指了一圈的佛道儒,高声说道:“我不清楚你们究竟说什么,我也没指名道姓的诽谤你们道尊与佛祖,你们还是有用的人,只以为我们读书人要想悟出真理,任何可以的我们都可以接受,但儒圣公你做错了,学问怎能是一个人说完的。” 儒圣公冷哼道:“交出春之书卷,自裁谢天下。”他的背后浮现出那尊圣庙里供奉的家族之像,同一时间,儒道的力量互相牵引,在夫子的背后浮现书山虚影,书山的石像有很多,但圣庙的只有一座,这是一个分歧,圣庙的儒是儒圣公家的儒,他们只相信儒圣的话,而圣院的儒,是儒圣的列为先贤,只要你说的话是正确的,圣院就会为你塑像,日积月累,在这里有书生,有老农,这渔樵耕读…… 秦言感慨一声:“我明白了,儒庙的道大错特错,三人行必有吾师。” 这无心的一句话,刹那间唤醒圣院百像,他们像是真人一般,他们在说着什么,在旁人耳朵里是嘈杂,在大夏读书人的眼里却是金玉良言,他们随着状元郎一起行礼:“三人行必有吾师,先生请指教。” 百像矗立,随着儒圣还了一礼,这一刻圣院压倒了圣庙,哪一尊家庙的圣人瞬间破碎,只因秦言的一句话:“对我而言,没有儒,只有读书,而我辈读书人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儒圣公口吐鲜血,这一刻自他而起大阳的读书人文宫都有了一道裂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秦言的手上的刻刀融入众圣的光彩,他来为儒圣公解答。 第三笔写的很难,却是一个求道的过程,天上文曲星大亮,春之卷大放光彩,合二为一的儒圣之像睥睨着佛道,他们的先辈曾经被这位老书生教育过,但他们恨不起来,那时候的儒圣可是连院长多怕的人物,在秦言文宫里的那尊儒圣虚影朝秦言行礼:“敢问我读书人如何学。” “继往圣之绝学。”大夏读书人颤抖的看着这行字,百圣之像连通文曲星,星光如雨,秦千年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眉心,对周通说道:“老师,我也自省文宫了。” 圣院大儒皆是感叹,因为此时自省文宫的读书人数不胜数。 儒圣公对秦言的恨,罄竹难书,以前大阳书生压大夏书生一头,只因文曲星照大夏,但自从那一日有人用浩然正气沟通文曲星后,星光移动,他现在知道那个混蛋是谁了,但从此之后大夏读书人开辟文宫变得简单。 “秦言,你这是欺师灭祖,你也是儒圣的弟子。” 秦言冷哼的看着这样的腐儒,说道:“我秦言并非儒家弟子,我只是大夏读书人而已。” 儒圣公口吐一口鲜血,这一次他败了,夫子感叹一声,他看见那代表儒家的河流虽是壮大,但这还是儒家吗?苏西临并没有接受弟子的志,但他觉得秦言是天底下最适合自己志向的人,他盯着那群修士,笑容越发的冰冷。 秦言要干什么,杀不杀殷青鸟无所谓,他要毁掉那所谓的地府,可就在他挥出诛仙剑的那一刻,这把剑不受控制的飞升,而在他身边的是另外两件至宝。 道门三宝,混沌幡,乾坤壶,诛仙剑,三宝大放光彩之时,众和尚念经的声音里,一朵十二瓣莲花座浮现,一道是万物为刍狗的灭杀之力,一道是来自西天的慈悲光华。 四宝的力量,冲破了儒道的保护,要格杀秦言在此地,要护住那地府。 第四笔用什么力量,第四笔就有我秦言的血,秦言划开自己的胸口,那一颗早已冷的心,却燃起一道赤子之血,我的心仍然是赤子之心,秦言冷冷的望着那满眼怨恨的殷青鸟:“我得不到你的记忆,所以无论你要干什么事情我都会阻止,不要问,问就是我喜欢。” “秦言,你阻止不了地府的诞生,你阻止不了死亡之国重新降临世界。”殷青鸟手中的那满是信仰之力的圆珠子,或者应该称作地府的雏形,这一刻里冲上天地,疯狂的汲取着破碎的鬼蜮,天上飘落无数类似雪花的东西,可天院观星师说帝都今年无大雪,这一场大夏又是什么。 这是归来的亡魂,他们拥挤在帝都的街道。 “黄泉之术,黑白无常借畏给我。”秦言一声高呼,黑白无常之像矗立在大开的天门,像是被指引一般,他们一瞬间变成千万米的神明,推动这大开的鬼门关,四宝沉默,莲花无动于衷,只因这天底下只有鬼巫才能对抗鬼巫。 “秦言,要不我给你看个东西。”殷青鸟忽然手中丢出一道光华,是天云村,是大夏边境,是战火纷飞,是屠杀后的亡魂,这世间最大的屠杀就是战场,这些死亡的魂魄被牵引到帝都之中,用他们的魂力生养地府,只有最极致的死亡才能催动幽冥之地,那群咆哮的鬼王忽然变得静止,他们的背后跟随着数以万计的鬼魂,这一刻构筑成山峦,鬼王是这山峦的中心,他们抽取帝都的地脉之气,这天底下的第一国帝都的灵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殷青鸟,你个疯女人你干嘛!”秦言这一个怒了,胸口的赤子之血就像沸腾了一样,无比的鲜红,这一刻儒道刻刀失去了光华,这滔天的鬼气冲撞在秦言的身上,冥挡在秦言的面前,对于自己的信徒,死神表示无奈,他悲伤的问道:“为何要重新这份惨剧。” “神,我并非这惨剧的缔造者。”殷青鸟看向秦言:“先是阴山,只要我融合你的女人的魂魄,我就能建造一个真正的死亡之国,这里无忧无虑,在这里不会再有死亡,秦言你不向往吗?” 我的女人?秦言想起那傻乎乎的小魁主,一道力量将冥吸入秦言体内,有这位神祇的力量,这滔天的血海再次席卷,他的双手长出利爪,身上长出血色的毛发,在无尽的怨气中,那最污秽的血海漂浮在他的身后,所有人惊讶了,尤其是那些修士,这是他们的梦魇。 “原来他是邪魔外道,我三山要替天行道。”西门吹雪带着三山高手袭向了秦言。 “我佛慈悲,降妖除魔。”老和尚带着佛门高手出手镇压。 苏醒过来的儒圣公,嘲讽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夫子:“原来你们大夏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一个被血海污染的人,是全天下修士的公敌,苏西临无奈一叹:“原来浩然正气已经救不了他了。” 满目忧愁的周通身边,跑来他的二弟子:“老师,可能救我兄长。” 秦千年眼中含泪,此时的秦言如同魔障,无比的嗜血,嘴角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一位佛门弟子的脖子,老和尚怒了,手中按出法印,可这法印没有打中秦言,秦言速度无比之快,快的只剩下残影。 三山队伍里,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山修士皱眉道:“他身上好重的阴气,再被这怨气侵蚀,怎么会,他没有三魂。” 西门吹雪看着这人:“林玄,没有三魂,只有七魄,那是什么怪物。” 林玄望着那冲向百姓的魔头:“那是僵尸,天底下只有我人山林赤霞师叔才可以制服。” 白月芸傻眼了,人山怎么也有林赤霞,林赤霞不就是秦言胡诌出来的名字吗?他看着秦言那张疯狂的脸,心中一痛,朝着天院的那群傻眼的人,这群神经病一定又想研究僵尸的结构:“你们给我把他逮住。” 李师兄沉默了,那群佛门道门的修士虎视眈眈,要把秦言抓住,岂不是害了秦师的姓名,就在踌躇之间,那林玄大喊道:“僵尸若吸血,我们多要死,一司二院可能助我降魔。” 天院的人当然不愿意,正所谓道友可死,贫道不可死。 阴阳司的人当然不愿意,好歹也算我守夜人的兄弟姐妹,我不出手。 最后目光看向全场最强之人夫子上面,只有这一位儒道半圣稍微动动嘴,一句不成气候的僵尸算不了什么,夫子看着天空要破碎的三行字,无奈一叹,看向苏西临与周通:“他是你们的弟子,你们怎么想。” “夫子,我们只要动用百圣之力…”周通还没有说完就被夫子打断:“若无百圣之力的书山,撑不住这座大阵,整个大夏就撑不住。” “死一人而救天下,可夫子你能否问心无愧呢?”苏西临看着面容愧疚的老师无奈一叹,指着那群修士,目光看向惶恐的百姓:“他们都有保护自己的手段,可平民没有,夫子我们儒生护住百姓吧!只要不让秦言吸血。”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不让秦师吸到血就行了,山海盘。”李师兄走到手中的山海盘大放光彩,护住了一批人。 “保护帝都是我阴阳司的责任。”白月芸作为目前场上阴阳司最高的人物,与守夜人结成漆黑的夜幕,护住了一批人。 “那就这样吧!”夫子一挥手,与众大儒结成一道浩然正气,这一刻小型的帝都大阵形成,这是天院的五术,这是儒道的浩然正气,这是阴阳司的夜之力,这三道力量对立的是三宝的肃杀之气,十二瓣莲花的滔天佛光。 这不过一边有百姓,一边无百姓,秦言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五道力量彻底把他困住,在滔天的血气灌注下,这里满是红雾,只有一双幽蓝的眼睛平静的盯着秦言:“这就撑不住了吗?我不愿接应你这样的人,你就去地府沉沦吧!” 殷青鸟挥出一道剑气,一个准二品的强者,可不惧这样的一具僵尸,可是她没有注意,在护住大夏百姓的阵法里,跑出个小姑娘。 “大哥,你在哪,大哥,我们回家。” 觉醒文宫的秦千年惊讶的看着二妹,他冲出阵法:“千月,大哥回不来了,你不要…” 他对向那双满是狰狞的眼睛,而小姑娘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二哥,这还是大哥,二哥,他是大哥。” 秦言要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下手,知晓秦言对家人态度的白月芸慌了,揪起雪月奴,彻底兽化:“秦言,你住手,你想死都不安宁吗?” 异变的秦言忽然顿了顿,挥出的利爪变的慢了下来,轻轻的贴在妹妹的脸上,他发出一阵极其凄惨的嚎叫,眼中里满是悲伤,秦千年赶紧拉过秦千月,看着大哥,兄妹二人都哭了,为什么这些鬼事情要找上我秦家的大郎,为什么你们要把大哥变成这样,忽然他看到一道寂灭的幽蓝剑气,秦千年做出一个决定,冲上前推走秦言,要独自一人承受那道剑意。 若真的,有人死了也不会开心的,白月芸脸上满是泪水:“秦言,我求你醒一醒。” “二哥,大哥。”秦千月的眼中,二哥要死了,大哥依然还是疯狂的要吸他们的血,小姑娘抱住了秦千年,既然如此,我们兄妹就一起去哪个世界吧! 幽蓝的剑气把这天地点亮,捂住嘴的白月芸却止不住眼泪了,他看到这一幕。 秦千年保护着秦千月,而真正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他,秦言抱着弟弟妹妹,背后一道见骨的伤痕,而他依然平静的笑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想救我,你们要死了,婶婶就没人了。”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弟妹与躲在他怀里的小辛巴丢给白月芸:“白长官,我秦言拜托你一件事情!帮我照料我爱的人。” 血雾消散,这是硬生生忍住的狂乱,秦言看着五道光幕:“老师们,我只可惜没写完那最后一句:天院阴阳司的朋友们,我秦言有幸认识你们;道门佛门的人听着,我就是魔,我就是疯子,我坐在地上给你杀。” 有的人无奈一叹,有的人脸上写满嘲讽,夫子捏紧拳头:“秦文宗,你的墓志铭老夫为你写。” 五道力量扑向血色 他是疯子吗?没人比他多情!他是疯子吗?他若是疯子那一位位的又叫什么了,拉着千年千月,雪月奴叼着小辛巴,小掉毛的虽然年幼,可是她坚定要成为秦言那样的兄长,他们送走了该送走的人,秦言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疲惫: “殷青鸟,我终于要死了,我养了一只猫,你要是能救他,就当我求你。” 秦言说完这话时,殷青鸟的手颤了颤,这个人给了她太多意外,他不恐惧死亡吗?他不是怕死的人吗?为什么可以从容赴死,为什么要求她,这些熟悉的问题再一次浮现在这位神秘女人心头,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可以,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因为这叫做情。”在幽蓝的旁边出现那血红的眸子,殷朝歌扑腾扑腾的跑来,坐在他的身边,笑着望着秦言:“是不是啊!我的情哥哥。” 秦言笑的很古怪,丢出一枚银子:“乖妹妹,哥哥有赏。” 殷青鸟那双眸子像是颤抖一样,她早已斩断了七情六欲,将七情六欲练成那座玲珑塔,却没想到还是那个情字。 “对于某个没有感情的疯女人,一看就没男人喜欢。” “你这么酸她,小小疯女人杀你。”秦言古怪的看着小魁主,凝视着逐渐袭来的五道力量,问道:“你来干什么?” 小魁主笑了笑:“她不敢杀我,杀了我她也要死,谁让我们用一条命。”殷朝歌最喜欢看到殷青鸟发抖的样子,她睁着大眼睛惋惜的看着秦言:“吸我的血,我们死,你活,还不用变成僵尸,怎么样。” “殷朝歌,你要用我们的王血。”殷青鸟的声音变得震颤。 秦言震惊的看着笑嘻嘻的小魁主,站起身,嘲笑道:“殷朝歌,这点你不懂我!”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睡了商音。” “为什么?” “因为商音是个骗了我。”秦言平静的看着一脸委屈的殷朝歌,耳边响起殷青鸟的嘲笑:“你这个蠢货,求了我那么久,在他心里你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 彼岸花火与彼岸叶火瞬间冲撞在一起,这本不存在又确实存在的力量,竟然抵住了五道极强的力量,这两个鬼巫女子,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莫不是这王血。而此时大夏皇宫里,那金龙爪下的黑龙咆哮一声,竟然脱离桎梏,自他飞天而起,夏帝的脸上闪烁着悔恨的光芒,大夏国运弱了一分,面前的九鼎开始缓慢移动,天空雷震,阴云密布,夏帝看了一眼混乱的宫廷,走出了大殿。 “闭嘴!”殷朝歌愤怒的盯上那双嘲讽的眼睛,她抱住了秦言,一把拉下秦言的脖子,颠起脚,恶狠狠的用一张樱桃小口堵住秦言的嘴,她狠狠的咬了一口秦言的嘴唇,松开了秦言,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我信的是生之毁灭,商国人不让殷朝歌疯,大夏秦言带着商音疯。”小魁主的笑着哭了:“你说我不懂你,可你懂过我吗?” 秦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摸了摸嘴唇,问道:“为什么?” 殷朝歌这个病娇萝莉,笑的无比开心,她指着殷青鸟:“你不就是想救他们吗?那么我死,她死,让你活着去救。” 她不会是要?秦言刚想阻止,就看到美人挥剑,血染幽冥,从她脖子里绽放的彼岸花刺痛秦言的眼睛,他一瞬间慌了,一瞬间不装了,一瞬间抱住商音,声音有些哽咽的骂道:“傻子,你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我只是…”小魁主笑的无比凄惨,以至于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这是一个信奉生命是毁灭的过程的鬼巫,这是位商国王室的王女,却在异国他乡变成这样的身份。 世事无常,真无常! 殷朝歌眼中没有任何恨意,有的只是对某人的柔弱,想起他写诗骂自己,想起他给自己报仇,想起他干的一件件好笑的事情,殷朝歌指着身体朦胧的殷青鸟:“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要生如夏花,我就要帮他。”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秦言:“笨蛋,哭什么,秋叶静美而已,大英雄,去救他们吧!我也喜欢你们大夏。” 那双软乎乎的小手摸上秦言的脸颊:“谢谢你,傻子。” 在一滴热泪点在她脸上之时,她消散如云烟,秦言手中只有血红的彼岸花,他还是抱着她时的那个姿势,眼中无助的看着那逐渐模糊的殷青鸟:“为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殷青鸟终于恢复那份平静:“我们只是希望有另一个世界而已,在我们变成忘川之时,我与她将重为一体。” 这里只有一片彼岸花的叶子,一花一叶本为一体,在她们消散之时,天空出现一条黑龙,它带着一只玄鸟走入那地府之中,原来又被骗了,对于鬼巫死亡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重生,秦言盯着手中的两份王血,喃喃道:“我都说你不懂我吧!我想救大夏,可我救不了你又有什么用呢?” 这让他想起第四笔,因为那一份志向也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还是这么想呢?花与叶在秦言的手中重合,他没有选择喝下这份辛酸,笨蛋,你就不多想想我是不会这么干的,你既然喜欢大夏,那么我就就把这份喜欢变成可能吧! “秦言,这可以让你有三魂之一的地魂。” “冥!今晚带你去买胭脂。” 冥点了点头,没有花哪有叶,没有叶哪有花,完全的彼岸之火是那幽深的黑色,既然是你的选择,死神冥帝与黑白无常的畏一瞬间加持在秦言的身上,这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他要赞颂离去,何时归来! 即将消散的三句之下,浮现第四句,这一笔拿她的血拿我的血书写的话叫做: 为万世开太平!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七章 院长让我找生机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继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苏西临念道,也赞颂道:“师弟,我们弟子的志向真大啊!” 此刻儒道的浩然正气压过其余四种力量,在浩然正气里,一位活着的儒圣朝着秦言拱手:“此为你之愿。” “此为读书人之愿。”秦言笑着从浩然正气中走出,看着儒圣消散,一道去了书山,书山碑林第一面是无字碑,此时却刻下了这句话。而秦言的文宫里力量攀升,才气万丈。 儒之九境 第一境界,修身境,立志如此,可一步登天。 第二境界,齐家境,格物致知。 第三境界,治国境,纸上谈兵。 第四境界,天下境,正心诚意。 第五境界,大儒境,言出法随。 这一句话,秦言才气灌顶,硬生生迈入半步大儒的境界,文宫里刻下的立志碑文旁,儒圣雕像竖立,这就是儒家,只要到了这个层次,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就可以像儒圣一样,从凡人变成圣人。 “善!”夫子朝秦言拱手道,有此四句真言,儒道长河宽了,他的境界也开始往第二境界走,只有那儒圣公,次圣的修为开始往下落,他惊恐的看着浩然正气下的少年郎,下达了指令,城外天空破碎,无数的兵士集结,他们是诸国叛军,他们是妖族大军,他们是十二巫族,他们是百万山海,带着目的,来到帝都,但帝都不灭,秦言不死,他们的目的达不到。 没错,杀齐天,杀苏西临,杀秦言,阴阳塔顶,齐天在暗处盯着那满脸狰狞的小离,忽然他抬头,阴阳塔阵纹流转,在天院的观星台上,韩师姐指挥五系,五道冲天的光柱汇入其中,而夫子大手一挥,众圣院之人回到书山,书声琅琅浩然正气冲天,三道力量集中在帝都上空,一道巨大的防护罩抵住了千万的强者。 秦言一叹,瞥了瞥佛门和道门,这一事这两个势力插手,为什么要有地府呢?秦言咳出一口鲜血,脸上满是死气,想不明白,但这地府若在用帝都的地气,依托地脉而形成的大阵就会破碎,到时候帝都就完蛋了,而那些不断落下的鬼魂,阴阳失衡,活着的人会被影响,好好的巫鬼之乱,怎么会变成这样,秦言盯着大开的鬼门关。 黑色的彼岸之火,一朵朵绽放,硬生生的点燃那初升的地府,就在这时,三宝朝他袭来,一位手拿筷子的老头子出现在秦言的背后,就那么一筷子,乾坤葫芦成了葫芦瓢,混沌幡成了破尿布,诛仙剑成了烧火棍。 而在这时那十二莲花中大放光彩,浮现出六尊神魔,一尊金甲的天神,一尊黑面的阎罗,一尊大肚子的饿鬼,一尊古怪的恶兽,一位带着面具的奇怪东西,而他们中心一位白衣和尚面带慈悲的看着院长:“求院长高台贵手。” “求他干嘛!可能与我一战。”最后出现的是一尊没头颅的修罗,以双胸为眼,以肚脐为口,好一个传说中的刑天之相,传说刑天被应龙联合天帝所杀,头埋首山,身体不倒化成这样的相貌,在挥舞着干戚。 可这个修罗不同,他出现之时,尸气滔天,早已不在三界五行中,这是一尊修罗意志的僵尸王。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秦言的身上浮现了战神之纹,斗字浮现在他的脑海,就想拼杀,这是一种执念,执念让秦言笑的疯狂,结果秦言脑后就挨了一筷子,叫嚣的修罗也挨了一筷子。 “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笑的很傻!”院长点评道,果然很犀利的点评。 秦言恢复了清明,他这才发现那尊修罗也只有七魄,他忍不住骂道:“好一个佛门,这里不是有尊僵尸吗?你们还杀我,不要脸的秃驴。” 一看先来的和尚道行就低,一个个犯了嗔戒,后来的那名年轻和尚道行还是有的,不恼不怒的合十:“施主也只有七魄,可随贫僧不空修行,早日脱身极乐。” 这位叫做不空的和尚,是秦言见过最帅的和尚,超乎常人的高大,面冠如玉又不同小白脸的阴柔,满是慈悲与妙相,眼中尽是智慧光。 但他犯了一个错误。 又一个忽悠我去死的人,秦言怒了,极乐是不是,看我全开的彼岸之术的厉害,无尽的黑火围绕着那群和尚,众僧坐下来,对着那年轻和尚说道:“礼赞不空罗汉。” 无尽的黑火里,六位神魔托起一个巨大的轮盘,正所谓六道:天人、地狱、饿鬼、畜生、人间、修罗。 秦言傻眼了,因为这股力量他也熟悉,他疑惑的看着冥,死神大人无奈一叹:“你想的没错。” 院长没有出手,只是看着六位神魔拖着巨大的轮盘走入鬼门关中,这一刻阴山有了地狱,不空罗汉对秦言说道:“这是贫僧的轮回,施主的往生之术对和尚没用。” 得了呗!秦言气呼呼的朝院长嚷嚷:“院长,院长,喊人干他啊!” 有天下第一高手不用,我秦言又不傻,可院长又拿筷子敲他,五感消失的他也喊疼。 “滚滚滚!全天底下你们最烦人的和尚,比和尚更烦人的是你们书生。” 不空罗汉听完这话反而一脸慈悲的看着秦言:“施主明日就要归去,只要你放过地府,贫僧可以恢复你的五感,让你再去人间道沉沦一日。” “好的很啊!快快快,我不想当处男了,不空罗汉是不是,阿弥陀佛。”秦言也露出一丝佛像,不空和尚手中的佛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这佛门手段果然了得,秦言很不客气的掀了掀裤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言出法随跃到半空,狠狠的一拳要打在鬼门关上。 “施主,是在骗贫僧。” 而挨了那尊无头僵尸一拳的秦言,边想变成僵尸好处只有一个,被人揍不疼,他冷冷的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你骗我这么单纯的人干嘛。” 这么单纯的人会看裤子里的东西有没有用,会在死前想起自己是不是处男,好在刚刚这里的人早就被守夜人清空,秦言可以保留住名声,唯一留下的天院院士,心想要不要在秦师最后一日,送来至尊壮阳药。 “施主可听说过因果,你骗出家人是因,挨了僵野一拳是果,看施主口业犯了不少,贫僧虽然可以度化施主。”不空和尚笑着说道:“只要施主可以带着哪位加入地府,贫僧可以为施主重铸三魂,施主在跟随贫僧修行数百年,消除血海污染,可得一殿为王,功德到了,早生西方极乐。” 这么优渥的条件,秦言不怀好意的看着冥,只不过这死神最怕唠叨,秦言摇了摇头,跟在院长的后面。 不空和尚双手合十:“亡魂明日贫僧来渡,今日对大夏造成的不便全算贫僧的罪孽。” “真的是个奇怪的和尚!”秦言感慨道,脑子上挨了一筷子,他满脸恼怒,却找不到天院的人的身影,只听一句。 “去找齐天,你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秦言瞬间沉默,嘴角一咧,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原来还有一线生机。 对于有的人来说,七天只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一瞬间,但对于秦言来说,这七天就像过了一生,遇见太多事,遇见太多人,怎么疯狂的事情他都干过,在生命的第六天里,放弃一个活着的机会,又在结束之时得到一缕生机。 此刻夕阳无限好,此刻又能见到天边的夜色,这大开的鬼门关,吐出一个个亡魂,像是清空鬼蜮,这要新生的死亡之地,却比不上另一件消息来的恐怖,大夏帝都外,聚集着无数的敌人,全城戒备,所有青壮年全部充入十三营,很佩服这庞大机器的运转的力量,但秦言此刻想静一静了,好好想一些事情。 在他身边,是一位浑身插满箭矢的老将亡魂,名将李靖又是怎么死的呢?秦言点在老将军魂魄的胸口,得到了那部分记忆,大夏三十五年,三十万铁骑,要收回失地,歃血祭旗,一路高歌,可很快他们发现不一样了,敌人不在是大阳,不在是其余叛乱国度,而是聚集在这里等他们的妖族,这人族最终的敌人,离开极北的万妖国,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除掉三十万铁骑,而是寻找失落的古族,而三十万铁骑正巧撞到枪口上,这一战,以无数英魂的死为终结。 但这是一场乌龙,但这是一场乌龙吗? 李将军胜利的很惨,大儿子护卫他们撤离,再无音讯,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呢?带着残兵撤离的李靖确收到夏帝的十二道令牌,不准撤离,的确,只要有援兵,天云十六州还是能收付,可问题在于苦守一月有余,一无援兵,二无粮草,只能吃战马,可没了铁骑的大夏骑兵还有战斗力吗?而敌军是在哪里拿来的火药,大夏的秘密武器怎么会出现在大阳的手里。 有人通敌卖国,他这才明白这是一场阴谋,可不能退,一退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这群人会打破云州,大夏边境会乱。 恐怖的事情还没结束,有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死后变得无比恐怖,这个毒传播到整个军营,手刃中毒的二儿子,老将军知道这次必败,但大夏军魂不能败,消息要传达出去,好不容易回到大夏边境,等待他们的不是亲人的问候,而是屠刀,有人要杀李靖,有人要彻底覆灭大夏三十万铁骑,老将军身死,射中他的箭矢不是大阳的,而是大夏的。 “混蛋!”秦言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是一种极致的愤怒,一是愤怒那些通敌卖国的人,可那些人的头颅早已被高高挂在城门之上,最大的愤怒让他看向阴阳司,那个人知道这群人通敌卖国,他是葬送三十万铁骑的罪魁凶手吗? 去他个暗鼠无光,这么发达的情报网竟然没有一条消息,去他个长夜久安,大夏现在不平安了。 “冥,有没有办法把李靖将军魂魄恢复正常。” 冥摇了摇头,解释道:“战场上怨气与血气太重,这一类魂魄或者称之为怨念,我没有办法,谁也渡不了他,只有完成他的心愿。” 秦言看着木然的老将,想起哪位李家三娘,牙齿紧咬,既让如此,就让我把第六天的火烧到阴阳司。 言出法随,转瞬间就到了阴阳司,这片天空像是比其他更暗一点,只有这么暗的地方才会有这样一个老魔头,在他到来之时,阴阳司的空地里,守夜人困住一位手拿长剑的女子。 “李凤绫?”秦言眉头皱了皱,走上前,指着赵泽的鼻子道:“放开他,阴阳令在这还不听令。” 赵泽愣了愣,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齐天,齐天挥了挥手,松开李凤绫,三娘是何其暴力的女人,一松开就变成一只母豹子那样,挥剑刺向齐天:“为何不救三十万铁骑,就因为我爹夺了你的兵权吗?” “三娘,住手,阴阳塔里谁也杀不了他。”秦言拉住李凤绫却被打了一拳,忍住疼痛,我好心救你,你还打我,可望着那双通红的凤目,秦言没有还手,只是护住李凤绫,凭自己的身份躲开守夜人,走上前来。 “秦玉猫这个架势,是想找我齐天问罪是吗?”带着面具的齐天你永远猜不到他什么表情,就像秦言永远猜不准这句话的意思。 “秦言,你个混蛋,放开我,我要杀齐天祭奠我父。”李凤绫这暴脾气气的秦言也火了。 “吵什么吵,人家是大监察,你就是个能打人的小娘们。”秦言这话说得李凤绫越发的火了,这嘴是专门往人痛点上戳,她正要回嘴就看到秦言一瞬间来到大监察面前,狠狠的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大监察,解释解释。” 这种样子对待守夜人的齐工,白月芸的守夜刀抵在秦言的脖子上,却被秦言一声言出法随:“白月芸是个木头人。” 这货总喜欢把一切严肃的事情搞得如此像玩一样,对于这份童趣,齐天冷哼一声:“秦言,别忘记阴阳塔谁做主。” “我知道啊!我做主啊!”秦言一副你在逗我的样子,很不客气把阴阳令当球玩,甩来甩去。 齐天像是被逗乐了一样:“你觉得这样很有趣,你看他们听你的吗?” 守夜人的弟兄们表示,阴阳令算个屁,天院的秦师,阴阳司的齐公,这是一个意思。 “不听就不听,本宫得夏帝的命令,号令百官。”秦言丝毫不在意某个脑残粉的怒火,挥手让他一边玩去,满是官威的说道:“现有苦主举报齐天,身为大监察却见死不救,玩忽职守,苦主上前说话。” “李凤绫,说你呢?当本大人不是大人是不是。” 李凤绫愣了愣,看了一眼这个耀武扬威的人,他若是大人,大夏官场岂不是儿戏,她盯着齐天说道:“我二哥李龙雷告诉我,你们眼中的大监察,眼睁睁见到三十万铁骑覆灭,却按兵不动。” “你这话说得有毛病!”秦言一副死神小学生那般的样子,推理道:“第一个李龙雷已经死了。” “他的魂魄告诉我的不行吗?”三娘显然不肯给秦玉猫面子,但解释道:“鬼门关大开,所有人家中亲人的魂魄都回来了,秦言,你要真的是个大人,就帮我杀了这个葬送我李家男儿的人。” 秦言点了点头:“第二个,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爹夺了他的兵权,大监察哪里来的兵权。” “我兵权虽交,但大夏全军我皆可以调动。”齐天解释道,却被秦大人怼到:“轮到你说话了吗?肃静懂不懂。” “找死!混蛋!揍他!”守夜人群情激奋,欲要揍秦玉猫而后快。 秦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这回论道我问大监察了,城墙上的人头有泄密的,有将火药给敌国的,大监察手中的老鼠那么多,你知道了为何不管。” 齐天没有说话,秦言像是知道一个答案一样,拉着李凤绫就走,守夜人刚想阻拦,却被喝退:“那是秦大人,惹他恐怕我阴阳司多要被剿了。” 不愧是阴阳司的大监察,这阴阳怪气的功夫天下第一,秦言无奈一叹,小声说道:“三娘,这个事情以后再论,城外大军集结,这人至关重要。” 李凤绫听懂的点了点头,只是看着秦言的手拉着她的手,冷声道:“放开!” 谁愿意碰你这双可以打爆本大人头的手,秦言收手刚露出嫌弃的表情,幽默一下,可李凤绫一步冲出,手中的剑刺向齐天,秦言在言出法随也救不了齐天的命,可这时一双大手握住的剑,流下的鲜血倒映出血烈那张轻蔑的脸:“区区六品武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有半步大儒实力的秦言看出血烈的真实修为,正四品的实力,他要动手,李三娘就完蛋了,秦言赶紧陪着笑脸,一脸贪官污吏的模样:“血大人,好久不见,给我一个面子,放了这个野丫头,改日送点礼物酬谢酬谢。” 血烈果然给了秦言面子,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这丫头对朝廷命官下手,我相信秦大人会当场教训的是不是。” 秦言点了点头,抡圆了手掌,轻轻的贴在李凤绫的脸上:“好了,我教训了,放他走。” 可这那叫教训,叫调戏才行,李凤绫挨了某人对教坊司姑娘使出的手段,又羞又怒,挥拳正中秦言的鼻子,我们可怜的秦大郎,恢复五感没多久就挨了一下又一下,秦言怒了,这死丫头不依不饶的样子让他又变成曾经的十三营小破孩,他狠狠的揪住李凤绫的头发,李凤绫吃痛,一腿要踢秦言的小腹,可是这人占着自己身强体壮,还用言出法随说道:“我秦言又胖了五百斤。” 圆滚滚的就像一个球,血烈的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半步宗师吗?怎么这么不会打架,这还是半步大儒吗?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秦言这一座肉山,恶狠狠的压在李凤绫身上,滚来滚去,问李三娘:“我这一招你服了没。” “我服什么啊!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秦言你从来全部多喜欢这种阴招。”李凤绫对此表示愤怒,忽然见到秦言手中的黑火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秀发上面凑,童年的阴影要花一生才能治愈:“别烧我头发,好不容易,我服了你好了吧!” “哼!这不是下三滥的招数。”胖成球的秦言露出一副武道宗师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我燃烧的火之意志,秋道丁次老师的倍化之术我可以再重三百斤,李三娘我这宇智波家族天照之火,我问你怕不怕。” “这是什么武道家族。”场上所有修炼武者的守夜人和天狗一片迷茫,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守夜猫与天狗的力量是副业,他们有的是武者,有的是术士,也有书生和道士,甚至念经的都有,但大体以武者为主,武者的体系乃是这天下最大的体系。 “认输就行!大监察我们走了,过年好”秦言哼哼道, 可这时齐天冷笑道:“你正当我阴阳司是市集吗?来人给我拿下。” 而此时从西边来了个声音:“阴阳司的听着,我手上神机营的火药可不是吃素的,放了我大姐头。” “李凤绫,还没分出胜负,我程三甲不服你,大监察卖我家老头一个面子。”这是西边来的声音。 他们来时,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球压着他们大姐头,尉迟百里能忍,给他一鞭,程三甲能忍,给他一斧头。 齐天平静的看着这群十三营的顽童,下令阴阳司不得阻拦,他要看这群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大球吃痛,在半空中泄了气,秦言那个气啊,那个火啊!一拳揍百里,一脚踹三甲。 “秦老大!”尉迟百里傻了,大哥与大姐干架,到底应该拜谁。 程三甲面容里露出狂热之像,想起那日教坊司的斗酒诗百篇,从来没有跪过人的他:“酒仙,收老子为徒吧!”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八章第十三层(上)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人家尉迟百里是来找场子的,你程三甲是来拜我秦言的,我的天,什么情况,秦言尴尬道:“你和我家是世交,大家是平辈,起来,起来。” “酒仙,你要是不答应!老子…”这倒霉孩子说话就爱说老子,但他不是傻子,这里可是阴阳司,这里可是齐大监察的地盘,要真搞得太难看,自己老头子保不住他。 程三甲拍了拍手,手底下的小厮搬来一大堆贺礼,他一脸豪气的大笑:“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大监察卖我一个面子。” 齐天冷哼一声:“程国公要来,本监察倒是会给个面子,就凭你们这群小辈。” 这话是的很难看,但也算使这天天约架的两拨人合二为一,各使出看家本领,聚集在李凤绫的后面,这一场冲突在所难免了。 秦言皱了皱眉头,这伙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实际情况却是以卵击石。 他想起城外敌军集结,这可成为大夏新将的少年郎们,可不能被大监察杀了,心中一急,开口道: “全给我住手,大夏危矣,你们还在内斗,李凤绫,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带着尉迟百里他们给我走,程三甲,你要真的想拜我为师,就不要这么瞎闹。” 意思很明显,你们闹归闹,但希望你们不要闹没了大夏,一位老将,一群新将,快给我上战场去杀敌。 李凤绫沉默了一阵,抬头看向秦言,丹凤眼里满是执拗:“秦言,我可以不杀齐天,但我需要一个公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还没等秦言开口,大监察说道:“没错,老夫的确没救三十万铁骑,而起下令诛杀李靖的就是老夫。” 话音一出口,愤怒不止是李凤绫,还有黑火缠身的秦言,他一步一顿的走到齐天面前,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而在秦言的旁边,那满是箭矢的老将之魂,让他的三女咬紧牙关,手中的长剑握不住打在地上,清脆声里,是李凤绫满脸的泪水:“爹,女儿无能,只想已死谢罪。” 她正欲挥剑自刎,但曾经言论可以打几个李凤绫的白月芸攥住他的手,将她按在地上,随后的守夜人与天狗各自擒拿住这群顽童,这剩下黑火下的秦言,他冷笑一声: “大监察好手段,我秦言即将身死,我不及你值钱,杀齐天,杀苏西临,杀秦言。” 秦言的声音越来越冷,他撤掉黑色的火焰,双手捧着阴阳令,头垂下:“我知大夏危矣,若我一命可让大监察出山,秦言血染此地无悔。” 话音一出,有的人急了,李凤绫惊讶的看着秦言,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愚蠢,自己想为国,现在却为了私仇至大夏安危与儿戏,齐天可恶,但自幼从父亲口中她明白,李靖一生最崇拜齐天。 “秦言,不用你的血,用我的血。” 白月芸也傻了,原来他今天不是来闹事的,而是请齐天出山: “你个傻子,你明天就要死了,好好活着不行吗?” 话音一出,所有人傻了眼,他们盯着秦言的脸庞,原来这张脸上早已写满了死气,李凤绫想起司徒莹对他说,总觉得大侄子有些奇怪,原来秦言要死了。 他死前做的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夏,这才是写出商女不知亡国恨的人啊!而她也是商女,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正愧对父亲魂灵的其实就是我李凤绫。 “父亲,孩儿知错,只求你显灵,让大监察犯了女儿,我愿去战场杀敌,护卫帝都。” “大姐!” “李凤绫!” 十三营的孩子沉默了,他们不少已是大夏铁骑,他们现在应该在的位置是战场,而不是在阴阳司约架。 “求齐公放了我们,我们愿去战场以死谢罪。” 齐天叹了一口气,这群孩子的父辈曾与他是战友,他也认识秦言的祖爷爷,老秦将交过他很多战场哲理,是他行军打仗的师父,现在这群人来求自己,他无奈的挥了挥手,聚集起来的十三营孩子,他们跟随秦言的背后,行了大夏军礼:“求齐大将军出山。” “秦言,老夫跟你说过,我太老了,早已有心无力。”齐天看着失落的秦言,指向李靖的亡魂,声音悲切的说道:“我记得鬼巫一脉有可以抽出别人记忆的方法,你这小子不是最怕秘密吗?现在你就看看老夫的秘密。” 秦言愣了愣神,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虽然这人很可怕,可他为什么这么看中自己,也许死前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秦言手指点向齐天的心口。 这一刻他无比震惊,齐天的灵魂很特殊,而这特殊的地方被一道力量阻止,或者说是一种封印,因为这哪是灵魂啊!这是困住一只远古的恶兽,哪怕黑白无常也没这么恐怖。 索性齐天并不想害自己,他只是牵引着秦言来到一个角落,在一个个贝壳里,秦言扯出一段记忆,一段来自暗鼠的记忆。 “那次与你介绍阴阳司,其实除了守夜人,还有天狗以外,还有一个暗鼠。”齐天像是笑了一样:“暗鼠无光,留王府里你见过他,他们的记忆通过秘术在结束暗鼠行程的那一刻,都会汇入我的记忆里。”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暗鼠的头脑就是齐天的头脑,无处不在的暗鼠就如同齐天的眼睛,见识了太多秘密。 这一段,是某个身死的暗鼠,传来的记忆,在黑压压的战场上,原本准备好一切接应的大夏军队,忽然发现来的不是战友,而是无数具尸鬼,尸鬼是将三魂困在体内诞生的怪物,他们没有疼痛,只借助七魄的欲望厮杀。 于是乎在李靖的记忆里,他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却被自己人杀害,实际是,他们若进入云州,千里赤地,于是乎下达的命令是,杀。 李凤绫瞬间绷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太过于愚蠢,自己父亲崇拜的齐天怎么可能是个混蛋呢?只是有个问题,她不理解:“齐公为何那时不派人协助我父。” 齐天看着李靖叹息一声:“李家三娘若你以后领兵,你要记住两件事情,为帅者不同与为将,将者只顾听令杀敌,而为帅者要记住,一是全局,我若去救,云州防线必毁;但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我们护住的地方到底安宁不安宁。” 你可能想起城墙上高挂的头颅,你可能记得起为何齐天会被剥夺兵权,李凤绫忽然看见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自己父亲的亡魂突然朝齐天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左拳击胸,右手持剑:“齐帅,末将接令,死战止战。” 秦言傻了眼了,李将军不是没有意识了吗?这一次接令是曾经的事情吗?他回过头来,就看到那群十三营的熊孩子步履坚定的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三十万军魂有了传人。”齐天又看向了秦言,手指一动,这正欲逃跑的秦言识海里传来疼痛,那块阻止血海的顽石飞速增长,成为一座通天的高山,硬生生的冲出秦言的识海,这一座高山压迫着秦言,管你是死神传承人,还是半步大儒,压得死死的。 “大监察,你对我下毒。”秦言很不悦的吐了一口口水,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血烈嚷嚷:“有一枚丹药是你给我的,他也要对你下毒。” 血烈背过身子,不去理这人。 “毒吗?你可以这么理解,老夫不愿意出山,秦言你可愿意接刀。”齐天忽然剧烈的咳嗽,黑色的鲜血从手中缓缓流下,原本一脸不开心的秦言冷静的看着递过来的守夜刀。 “我不愿意?”秦言这么回答,识海传来一阵疼痛,瞬间昏了过去。 而此刻一个无比嚣张的声音传来:“齐天,动我天狗二把手,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来的人正是这失踪很久的犬神,他恢复着原型,睥睨着看着齐天,却好像重重的挨了一掌,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你你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了,不好好护着你的夏帝,敢来我这里撒野,犬神,你别忘记我齐天是你什么人。”这一声呵斥,吓得犬神瞬间老实了。 “哎哟,齐老大别这样,打是亲骂是爱。”犬神很无耻的说道,如果某人醒来,绝对会鄙视这个家伙,好一个犬神,好一只舔狗。 齐天冷笑一声:“带着你的二把手,跟我去第十二层。” 犬神叼起秦言,跟在齐天的背后,走入阴阳塔,有个传说是阴阳塔里关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妖魔鬼怪,而阴阳塔肉眼可见的是七层。 第七层关押的是人,而在七层之后是另一个世界。 第八层关押的是很强的人。 第九层关押的人比第八层强。 第十层关押的不是人。 第十一层关押的是不是人中最不是人的东西。 第十二层关押的是什么? 只有几间监室,每一间大门紧锁,每一间一打开里面竟然自成一片空间。 而这一间里关押的是一位身材如山的胖子,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水深火热,而是山川里跑来一群群奇珍异兽。 “大树,帮我救一个人。”齐天坐在地上,看着胖子一脸悲伤的看着秦言,大哭道:“他要死了,齐天你也要死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七十九章第十三层(下)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在阴阳塔里,时间过得无比的慢。 秦言游记·阴阳塔·大树的世界。 这是一座古怪的塔,是帝都大阵三眼之一,而维持阴阳塔力量的是这群人犯,我曾想夜探阴阳塔,但在我生命结束的前一天,我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我遇见一个爱哭的胖子,他非常高,高大的就像一座山,他的名字叫做大树,大树是个很神奇的生命,他在我面前复活了一只垂死的野兽,我觉得这是一个善良的人,哪怕他是令人恐惧的巨人。 他告诉我阴阳塔有很多强大的存在,叫我不要瞎跑,而是留在他这一片空间里,这是一片神奇的空间,这里面一天是外面的很久很久,我问他第十三层又是什么,大树说第十三层关着一个很可悲的生命,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用这片空间里的药去维护这个生命,很有趣,阴阳塔里果然都是秘密。 只是我想告诉大树,这里是阴阳塔的大狱,原来此地依然是牢笼,但这或许是这神奇的巨人自己的牢笼。 秦言再次睁开双眼,是被小九命舔醒的,在这片空间里,有无数生机注入在小家伙的身体里,大树和秦言都非常喜欢小家伙,只有一只狗例外。 犬神看着非常友爱的秦言与小九命,拉过秦言:“小弟,这猫有什么好玩的,改天去灵界,我送你一个我的后辈。” 小九命是非常聪明的,也是继承守夜猫一族的傲娇,她喵喵的抗议,不懂兽语的秦言看着犬神的表情无比难看,又不能以大欺小,没趣的跑到一边,呼呼大睡。 秦言不解的抬头大树:“树哥,九命刚刚说什么啊!” “他说,来一个,我就打一个。”大树不好意思的看着在他身上跳来跳去的小九命,指着他的额头问秦言:“你给他的力量很神奇,可以告诉我什么意思吗?” “很简单!”靠在大树身上休息的秦言解释道:“这白色代表阳,这黑色代表死,只不过然后东西到达顶点之后就会变成另一种颜色,就像九命是从兄弟姐妹的尸体上出生的,有个可能是神的家伙救不了他,我那时候就在想,神的力量抵不过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大树左手变成巨大的树枝,挥了挥落下一地的叶子,而秦言则帮助他把这些叶子收集起来,大监察喝的茶原来是这个东西,这可是宝贝啊!可以拿来卖钱的。 “那就是爱啊!”秦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篮子递给大树。 大树笑道:“果然是比神还强的力量,秦言,你有爱过的人吗?” 秦言沉默了一阵,回答道:“我有家人,有朋友,有遇见过的一个个人,大树你有朋友吗?” 大树摇了摇头,却看到秦言的身子忽然变得很高,跟他差不多了,朝他伸出手:“那我当你朋友怎么样。” 大树愣了愣,点了点头,握住秦言的手,问道:“你在这里你不会死,你的生命会永远定格在这一天,可是秦言我为什么觉得你不开心呢?” 为什么不开心呢?不用死了,我不应该开心吗? 可为什么我却开心的不起来。 秦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一个问题,而此时两座巨大的虚影里走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齐天笑道:“秦玉猫,看来越来越精神了,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这调侃的言语,让秦言没好气的恢复原状,原来不周丹不是毒又是毒,这个在于齐天想不想杀他,不周山虚影可以直接抹杀秦言的识海,但后来被大树救回来了的秦言,却发现自己的识海经过撕裂后,竟然扩展了无数倍,一座傲然的不周山矗立在血海的中央。 “齐天,你来了,这些叶子你拿去吧!”大树将一个小盒子递给齐天,然后又继续的将叶子制作成茶叶,如此熟练,也不知在这片空间里他干过多少这种事情,他又问道:“秦言,你喜欢喝什么茶。” “我喜欢喝酒。”秦言实话实说的说道,就看到大树的手又变成了树枝,摇落一个个果子,秦言与齐天,一老一小互帮互助,擦了擦额头的汗,齐天说道:“好久没有尝过猴儿酿了,你跟我出去一趟。” 秦言点点头,跟随齐天走出这片空间,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小九命被一位穿着彼岸花衣服的黑衣男子抱住,大树恐惧的望着冥,颤抖的说道:“我曾经见过你,但那又不是你。” 黑色的冥河与纯净的白光在空中对抗在一起,冥笑着看着手中的小九命,点了点他额头的双鱼,好像被引动了一样,小九命追着黑鱼白鱼,飞到天上,这生与死的气息被两只大鱼所吸引,形成一个巨大的双鱼图,小九命好一只贪嘴的猫,睡在大鱼之中,一脸幸福。 冥笑道:“我也曾见过你,但那也不是你。” …… “喂!大监察你觉得夏律应不应该加一条,囚禁朝廷命官,得罚。”秦言瑟瑟发抖的看着齐天,这位大监察把他带到一个监室里,里面关押着一位人犯。 齐天瞥了一眼秦言,将一份卷宗递给秦言:“养你这么久总得干干活,你替他选一种死法。” 严大玄,武道五品,白云山山贼,被关押在阴阳司,按照大夏律,处以死刑。 “哈哈哈,你们想杀老子,你们这群朝堂的走狗,呦来了只小狗,三千六百种刑法来吧!”严大玄疯狂的咆哮道。 秦言数着他放下的一个个案子,冷哼一声:“严大玄,好一个不怕死的东西。只不过这一次你享受的是第三千六百零一种刑罚。” “杀吧!杀吧!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严大玄果然是一条好汉,秦言命令守夜人将他绑起来,绑到一间黑屋子里。 “小狗,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言不紧不慢的说道:“很巧,你做不了鬼,因为我可以操纵鬼魂,给你欣赏一样东西。” 他一挥手,黑白无常恐怖的身影浮现在漆黑的空间里,那长长舌头的白无常挥舞着哭丧棒,一棒一棒的挥出,打出一道道神奇的力量,让严大玄想起了很多事情,是被他杀的人的脸,他们找他偿命。 “哼!老子杀你们又怎么了,不就是鬼,是鬼我也可以杀你们。” “好一个亡命之徒。”秦言感慨道,替他蒙上了双眼,对于这样一个人,秦言认为他不会害怕这些东西,没错这是一个没有恐惧的疯子,喜欢虐杀别人,尤其是女子,秦言品味这份记忆,一口唾沫吐出,狠狠的一拳砸道严大玄的脸上。 “呸!”严大玄狰狞的说道:“有本事单挑,我可是五品武者。” 秦言看着齐天,平静的冷笑一声:“大监察,这一种刑法,很简单,就是慢慢放血,放到最后,哪怕是传说中的一品武神也会死吧!” 齐天点点头:“阴阳司执掌全天下修行之人的刑罚,判处严大玄放血之刑,执行者,秦言。” 秦言将尖刀抵住严大玄双腕,后者只觉得一阵冰凉,随后听见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他发出一阵凄惨的嚎叫时,秦言与齐天离开的黑屋子。 随着最后一阵咆哮结束后,汇报的守夜人走出:“启禀大监察,罪犯已伏法。” 就那么一刹那,一位叫嚣的犯人就死去,秦言丢了手中的刀,上面没有血迹,他用的只是刀背。 严大玄认为的血依然在滴着,齐天看着不断滴水的水漏,欣赏的说道:“第三千六百零一种刑法——水滴;秦言你真的不接刀吗?利用恐惧吓死严大玄,没人比你跟适合守夜人。” “多谢大监察厚爱!”秦言朝齐天拱手道:“你认为执法是想干什么呢?” “只是希望你好好干活,毕竟秦玉猫也归我阴阳司管。”齐天见秦言一脸我可不信的样子,继续说道:“是院长托我这么干的,他说这样能让你领悟那一线生机。” “生机?”秦言满脸问号,他走在上第七层的大狱里,时间也不过月上柳梢,原来才这么一会儿,秦言走到一处大狱内,推开了门,看着一位小姑娘,冷漠变成一种顽皮的笑。 “蜀黍,蜀黍,你终于来了。”被秦言捏住鼻子的刘辰云笑嘻嘻的向秦言推荐着手中的糖果:“你看,是你老婆姐姐给我带来的。” 商音?殷朝歌,秦言叹了一口气,忽然朝门外问道:“我可以接刀,只求大监察放人。 “知法犯法,秦玉猫真要改夏律。”齐天的声音变得无比寒冷,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秦言的眼底闪过一丝狰狞。 这就是这个时代,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无聊的世道干的事情,用血去掩盖这里的污垢,然后告诉世人,你若犯就必死,这就是法,一个永远无法完善的东西,哲学思辨,道德之论,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在一个不尊重人的时代,无辜的罪名将永远存在。 冤枉啊! 谁管你?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章 有人落子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面具爷爷,你也来了,来吃糖吃糖。”刘辰云像是长大了不少,招呼着齐天吃糖。而大监察变得如此的和蔼可亲,抚着他的头,平静的看着秦言。 秦言无奈的咬了一口小姑娘送来的糖果,恢复笑容,指着整理有序的屋子说:“小芸你什么时候这么棒了。” “不是我,是小离姐姐。”小姑娘傻兮兮的笑着,像是想起什么:“只是最近没有看到小离姐姐了,面具爷爷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呢?” “我让他去干一些事情了。”齐天看着疑惑的秦言,解释道:“她是你从留王世子哪里救出来的,我托她照护她。” 秦言点了点头,陪着刘辰云玩了一会儿,在小姑娘笑嘻嘻的睡着后,与齐天走了出来。 “你对小孩子有一手?”齐天感慨道。 冷着脸的秦言解释道:“小时候弟弟妹妹都是这么哄的,希望大监察可以帮扶帮扶我二弟。” “这是要交代后事?”齐天声音变得一冷,疑惑的看向秦言:“院长让你留在大树这里,你若走,就只剩下一天的命。” 秦言没有理他,只是回到了第十二层,这里不在祥和,而是变得电闪雷鸣,冥平静的站在哪里,在他的手上正是哪位严大玄的魂魄。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大树的脸上满是热泪。 秦言看着颤抖的大树,无奈一叹,按在他的腿上:“他是我杀的。” 大树瞬间平静下来,此地又是一片祥和,他颤抖的问:“朋友,为什么。” “为什么呢?”秦言的眼中满是沮丧的光芒,他指着那个魂魄:“他是个罪人。” “可生命依然是生命?”大树执拗的说道,没人想象这个巨人哭的就像个孩子,他说道:“秦言,你想放弃生命吗?” 秦言摇了摇头,坐在地上,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葫芦丢在一旁:“朋友,生命来到这世上,就是人,人和人之间就有了人间,但为了更多人的生命,就有人必须付出生命。” 大树愣住了,他不懂秦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唯一更多人的生命就有人要付出生命。 秦言并没有解释一个问题,只是将小九命交给大树:“他交给你了,我曾经养过一只小雀,但我没救回他,我在想会不会有一个掌管生死的神灵来帮我。” “但死神救不了,他的信徒告诉我,生之毁灭,死之向往,但直到我在死亡堆里见证生命的诞生,我才知道这两句话说的太愚蠢了。”秦言指着冥,死神大人平静的看着秦言,他也说道:“死神也会死,明天也是我的最后一天。” 大树沉默了,手上的小九命不断的嘶鸣,他感受到与秦言的链接被斩断,新的生机滋养着他的身体。 守夜猫的契约无法改变,但世上总是没有绝对的东西,就连秦言也没想过,自己那本无字的天书里住着神明,死神原来真的存在,但死神解决不了死亡,可能第二页的那个存在叫做战神吧!只不过找不到他的痕迹,只是那一股意念无比的好斗。 死神之畏,战神之斗,挺想看看后七页里住着怎么样的神明,也许世上真的有神。 秦言看了一眼小家伙,手中的葫芦逐渐沉甸甸的,这是香喷喷的猴儿酒,这个从小背着的酒葫芦,一个落魄人相送,一个酒鬼所送,任何琼浆玉液,任何浑酒火烧多会被赋予一股别样的味道。 这猴儿酒的确香,传说大夏与大阳相隔的海峡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群猢狲,用百果,加晨露晚霞,醉晕了水底的龙蛇,酒成之日,满山的酒气,一海的醉意,就连天空也红了脸。 现在尝尝,应该如此不过如此,也许不是正品。 他说道:“院长让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保住我的命。” 他招来严大玄的魂魄,早已被死神洗去记忆的魂灵,变得如此单纯,消散了面容,变成最纯洁的魂力,汇入冥王殿之中。 “一个在恶劣的人,死前也会恐惧,原来每个人都畏惧死亡。” “秦言,留在这个世界,你不会死的,你是我的朋友。”大树从山里取出一箱箱的酒,酒香扑鼻:“在这里,齐天爱喝茶,你爱喝酒,只要我在,没人会死。” 果然是个单纯的朋友啊!秦言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但对我而言这是个牢笼,严大玄没了生命,是为了一群人,我秦言放弃这个牢笼,也是为了一群人。” 你有没有听到,外面的战火,在大夏帝都前,兵士列阵;你有没有听到归家的亡魂,他们唤醒人的恐惧,人们恐惧死亡,敬畏死亡,但人终归一丝,生命是有重量的,秦言的最后一天,要留在大夏。 “我去教坊司!若她还在,我要告诉他们我的回答。”秦言说完这句话,与冥消失在原地,而从大树背后走出来的齐天无奈一叹,拍了拍那颤抖的高大身躯,看着一桶桶的猴儿酒,想伸手又放下,最终走出阴阳塔第十二层——大树的世界。 这充满生命的世界,只剩下大树与猫。 齐天又去了哪里呢?他走到一间囚牢,将一名少女放了出来,这就是小离,此刻这个淳朴的丫头,却满脸的阴毒,在鬼门关大开之时,她被鬼王的怨气侵蚀,在齐天的身边发生了异变。 “哟,这不是齐大将军吗?这就是我们的齐大将军。”小离的脸上忽然变得魅惑起来,她贴在齐天的身边,口吐着玫红色的气息,她的灵魂早已沉沦,现在她的体内是新的鬼王。 “要不,今晚我陪着齐大将军。” 齐天冷哼一声,阴阳塔的禁制压在她的身上,小离发出一声尖叫,怨毒的盯着齐天,齐天那看不见面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和我出塔一趟,我带你去找院长。” “怎么,你也想杀我。”小离疯狂的尖叫着,最后平静的跟在齐天的背后。 刚出门的齐天,走在那个空白圈子里,这是一种孤独,齐天咳出一口鲜血,从小包里取出茶叶慢慢的嚼着,忽然在阴阳塔的空地里,跑过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在哭,他边哭边走向这从没有人来过的空地。 齐天认识他,他叫小班,他家住在是另一面窗户唯一的烟火。 “大将军,快救救我爷爷奶奶,大将军,我求你了。”齐天挥手喝退了围过来的守夜人,扶起跪在地上的孩子,一手牵着小离,一手牵着小班,走到那间屋子里。 这是一个亡魂归来的日子,在这户人家,他们见到了儿子,他一身染血的战袍,他的头颅被砍了一半,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苍老父母全部昏了过去,鬼魂木然的看着走来的人,直到看到小离时,他的眼中闪过畏惧。 正欲逃离,却被小离一把抓了回来,这时齐天冷哼一声:“你要吃这个魂魄,我就诛灭了你。” 见鬼王沉默的将鬼魂丢到一边,齐天才松了一口气,他叹了叹老夫妇的鼻息,从小包里取出茶叶,一股满是生命的力量汇入那具身体。 首先睁眼的是老太太,她惊恐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哪怕这是邻居,但帝都人还是畏惧这个地方的,但转眼醒来的老头子醒来以后,情况不同了,这位曾经与齐帅一面之缘的小兵。 他跪在地上:“求齐帅让我上阵,我要与敌死战止战。” 死战止战,又是这一句话,齐天沉默了,这一句话诞生在几十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大夏军队被围,那一天滔天的血气把天染红了,那一天,齐天下达这个命令,用死亡停止死亡,大夏终于活了。 两位亲历那场战斗的人,一位是小兵,一位是主帅,齐天叹了一声,看向那名亡魂,在他旁边的小离忽然讥讽道:“齐大将军怕了,瞧瞧看,齐大将军也会害怕。” 这有些神经质的少女,让老夫妻有些纳闷,齐天解释道:“她的父亲和你一样,参与过那一战。” 齐天将他扶了起来:“你是我当时的卫军,你叫做鲁元是吗?” 老头子傻眼了,老泪纵横的看了看老伴,像是在此刻验证了一个道理,齐帅并没有忘记我。 齐天眼中的善感越来越多了,他指着亡魂说道:“你儿子鲁千,战死云州,死在妖蛮口中。” “妖蛮又出来了。”老兵的眼中满是愤恨,这一刻他佝偻的腰板挺直了,他竖立在这,血液如同被仇恨点燃了一般,这是几十年平静之后依然未消磨的斗志:“齐帅,我虽然老了,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 你老了我何尝不是呢?你们叫我齐帅,你们的后代现在任然尊我一声齐将军,可你们总是觉得我可以,但我却… 齐天不会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口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你三位兄长都死了,你儿子也死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老头子不会说是谁的愚蠢,他只是看着小孙孙,一把拉过立志要去天院的孙子,像是知道爷爷要干什么,小孙子扑通跪了下来,老头子满意的拍了拍小班:“有你爹的样子,朝他发个誓,我家男儿大夏有难,绝不当缩头乌龟。” 小孙子如实去做,他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一个胆大的孩子,他朝他爹的魂魄跪下:“爹,我发誓我不当缩头乌龟。” 可下一步他做了一个动作,他转头跪倒齐天的面前:“齐大将军,我从小听你的故事长大,我能陪你一起去打战吗?” 小孩子指了指的方向,就是城外,而目睹这一切的齐天瞬间沉默了,他拍了拍小班的脑袋:“你还小,不是想去天院吗?那可要加油啊!” 齐天又对老汉说:“你年纪也大了,好好歇着,有阴阳塔在这,天塌不下来。” 说完这话的齐天,走出了大门,老汉哭了,老太太问他为什么,他说,齐大将军苦啊!年纪这么大了还得帮他们堵着天。 没什么文化的老头子的感慨,让小离发笑,她贴到齐天的背后,嘲讽的说道:“齐天,就凭你,也想阻止我们。” 齐天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走过来的血烈:“算了吧!就当为父欠你一个人情。” 血烈还是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近了,一双鬼爪穿过齐天的胸口,手中把玩着那颗心脏,脸上带着狰狞的小离疯狂的笑着,而齐天依然平静的看着他,摘下了面具,脸上还是带着笑。 “为什么?她已经疯了。”血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有人要杀你却不让我动手。 齐天笑了笑,像看孩子一样拍了拍小离的头:“我知道你还没有从留王世子的恨意中走出,但也是没有保护好你们,这颗心脏你可以拿去,但现在不行,我还得为了你们在战几年。” 鬼王愣住了,手中的心脏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像个石头,原来血肉只是封印,这是一颗石头的心脏,一股极强的力量将她冲开,她瞬间变得无比的诡异,长发飞舞,咆哮的就像一只野兽。 眼中闪烁着金光的齐天,平静的看着她,一挥手,这一刻阴阳塔光芒万丈,还在思索秦言话的大树,拍了拍小九命,走到一座上下,打开了那扇门。 此刻狗吠猫啼,阴阳塔中跃出一道道声音,守夜带着守夜人与守夜猫站在齐天的背后,化成一道夜色,变成齐天手中的漆黑长枪,还剩下的金猫带着银猫,铜猫,铁猫,金银铜铁守夜人集合,他们带上面具,守夜刀出鞘:“长夜久安!” 这一声里,齐天注视着那间房子,看了一眼小离,转头对血烈说道:“血烈,可能随为父一战。” 血烈没有说话,一声长啸,犬神扑通扑通的窜了出来,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终于,又可以打架了,齐天,我把力量借给你。” 他化成一身纯金战甲,展开钢铁的双翼,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从齐天身上浮现,血烈与天狗低下头颅:“血战八荒!” 这就是天狗的铭,若最开始的守夜人是暗杀部队,那么天狗是齐天的先锋,他们抹去家犬的印记,集结成群,在战场上,天狗是敌血铸成的名号。 一只金色的小老鼠站在齐天的肩膀,齐天替他喊了最后一句:“暗鼠无光!” 血战八荒、长夜久安、暗鼠无光,这一刻大夏阴阳司集结。 “我只能出山,只是得快点了。”齐天挥舞着长枪,一划,划出几十年的安宁,撕破这层虚假的血肉,齐天重新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疲惫的脸上在这一刹那杀气万丈。 有塔顶的棋盘,黑白二字摆放诡异,还飘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有六枚铜钱洒在的阴阳司空地上,自塔顶而落,飘散在小离的面前。 她究竟是鬼王还是小离,其实没人清楚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变异,只是在某些时刻,例如那小班说他听过的故事,就比如那守夜长枪的一划,那一划就连天都没了颜色,那一划是可以灭绝一切的,但小离没有死。 许久,一道空荡荡的身影离开空荡荡的阴阳塔,汇入鬼门关之中。 其实这一天,还有那么几个细节,在秦言眼中这快崩塌的大夏,来了几个人,他们彼此之间见过一面。 ——— 从秦言昏迷的这段时间,往前面推,首先是阴阳塔最高层踏足进一位这世上最高的老者。 “齐天,这也是你的一线生机。”院长很不客气的划开了空间,从里面拿出了锅子,大大咧咧的摆在齐天的办公桌子前,喜爱洁净的大监察皱了皱眉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公文,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等下收拾干净。” 这就是两个大夏第一人的对话,一位是世间第一名将,大夏阴阳司大监察齐天,一位是镇压百万山海的世上第一人,大夏天院的院长。 人说的话因为所在的位置而那么的不同,但其他人而说却不一样,比如道山上的玄机,佛脚下的参禅,儒圣人言好一个听不懂的牛气,若是按照某个在大夏最北方的藩王子弟的脾气,一定先给一叠厚厚的门票,然后放出恶犬戾奴,奶奶的,说人话。 东宫娘娘摊煎饼,西宫娘娘卷大葱,这就是这人间。 齐天取出棋盘,顺着记忆将黑白色的棋子一个个放在纵横之间,这是一场下了好多年的棋,而在复盘之后,院长终于神情肃穆,只不过筷子在锅子里搅拌。 第一枚白子落下,这原本的后手棋却被这位世上谋略千古的大监察下成了先手。在此子落下之时,阴阳塔为之一颤,而在数万里外的山峦平原里,旗帜飘摇,马蹄声从东方而起。 院长执黑子落下,这平平常常的下棋,这无所谓的表情,像是高手,又不像高人。只不过这棋盘瞬间不一样,不在是简简单单的纵横二线,不在是黑白二字,而是泛起波澜,倒映着这不安分的世间。 第一枚黑子落下,在大夏圣院,一个在这里枯坐不知多少年的高冠老者,无奈的摇摇头,满脸的酸味,他坐在书山上,数百雕像前,面对着一池平静的水,水面倒映出天上的月,只有月还在大夏,不顾这天空的漏洞,不顾这一城的血红。 水中多了两个身影,三个一模一样的夫子互相拱手,最终只剩下那面容苦涩的大夏夫子程仁明,他抬头看着月色,看着阴阳塔,背后是新的却是老的的数百雕像,摇了摇手。 像是看到这一幕,齐天把一盒如玉的棋子放回原地。 院长又落一字,但凡是个人多能看明白,为什么这盘棋没有结束,也不可能结束,因为二人各自下各自的,你下一子,我下二子,我可取一子,我可从这头下到那头。 哒哒哒,齐天落手间,无数枚白子落在棋盘上。院长看着摆满的棋盘,只在上面放下两枚黑子。 —— 城外万鬼哭喊,但比这个更恐怖的是,突如其来的刀兵,这便是这么一个修行不像修行,江湖不像江湖的世界,也不知道创造这世界的神灵是怎么想的,好一个仙侠不仙侠,玄幻不玄幻,庙堂不庙堂的地方,写个屁! 无数传送法阵矗立在大夏帝都平原之上,传来各国铁甲,他们结阵列兵,狰狞的看向这世上第一城,而在一个极小的大营前,有一座山峦上,此山被誉为小东山,就像那远在老青州的山一样。 夫子程仁明无奈一叹,眼神有些怀念年少时青州苦学的日子,在他面前摆着三碗茶水,他在等人,等两个人,一个大营的主人没来,倒是来了个身材高大的和尚。 不空端起茶水,喃喃道:“偶有所悟,茶与佛有缘。” “何缘!” “茶字一解,一百零八烦恼风!” “善!”夫子说完这活后,又给面露佛气的不空碗中添了茶,他虽是在笑也的确是在笑:“可吾之烦恼,可能解。” 他的确是在笑,可是笑的很苦,笑的很怒,不空放下茶杯,这一刻小东山往下沉了沉,言出法随对上佛门戒律,这嘴上的功夫,天底下没人比这两道更强。 一个是教天下人做人,一个是教天下人做人…… 只不过这次,他们多不是人! 不空合十,一脸无辜的悲意,顺着程仁民的目光朝下看去,是烽火烧了村庄,是马蹄在这读书人的国里践踏,不空没有说我佛慈悲,只是低头说了声抱歉:“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在夫子严肃的声音下,东山第三个位置上,一位被某人以无赖手段赶出的儒生冷哼道:“程仁明,你好大的脾气。” 这一次夫子没有说话,这不知为何刻薄的儒圣公冷哼一声:“摆下这场茶会,你是想鸿门宴吗?” 若我只是程仁明,我会怎么做,若我只是夫子,我会怎么做,自己那个最不成器的弟子,年少时曾说过,你是大夏的夫子,程仁明起身,望着大阳国的营帐:“我不杀你,但全天下不得入大夏。” 话音一出,儒圣公面色一变,所有的传送法阵逐渐模糊,大阳的数千军队被桎梏,而此刻从一山上飞出的一把剑,划开了天空…… 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空和尚无奈的喃喃道:“读书人?读书人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一章 有字自远方来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世间无非就是个棋盘,相传江南那座姑苏大城来历并不那么简单,人们痴迷与此地山水,无数文人放心与此地园林之中,是亭台楼阁,是佛寺人文,是才子配上家人,可无人知道,在先帝未灭佛前,在那起初之时,吴钩与越剑,此城为棋盘。 孙子胥全家被楚所害,东吴王三顾寒山寺,终得此位人间大才,与此地建立大城,后世很少有人知道,这路上八座城门的风光其中暗藏兵甲,这姑苏纵横的水道,楼船声靡靡里,水上八门子胥斩龙,从此大城建立,孙子胥站立城墙,指着这江南第一城言:“天地如棋盘,皆入此城中。” 那一战,灭了南越,越王成了养马奴。 那一战,直扑大楚王城,楚国虞姓一族奔逃。 那一日,孙子胥鞭打楚王尸,白头只因王昏庸。 那一日,稷下学宫有了兵圣之名。 谁曾想,这傲然几十年的东吴却毁于二代之首,新东吴王听信谗言,迷恋那浣纱之女,夺孙子胥之位,放回南越新王,这一次叫放虎归山,这一次叫东吴亡,伍子胥自裁与棋盘之端,死前挖去双目,说要看看这姑苏城是怎么破的。 又一日,新越王矗立姑苏城楼,指着那双目对大臣范吏说,这世上最可悲的一就是下棋之人,二就是剑客,后者一锋伤人一锋伤己,前者下棋却不知自在棋盘之中。 可这终究是前二十年最大的阴谋,其中的一位主棋手,在越破吴的第二年,从越都绍城而来,背后是百万枯骨,他站立在姑苏城上,指着越王之首说了什么,那一日三国归夏,那一日那人开始学棋。 这天生的棋手如今坐在阴阳塔的高楼,与另一位棋手道:“我那日说,你说的很对。” 说完,齐天放下一枚白子,此子的方位,逼近宫城之中。 “卧薪尝胆的三千越甲,也抵不过你阴阳司的暗鼠。”院长调侃道,手中那枚棋子没有落下,而是看着上一枚落子,继续说道:“下棋的人太多了,每个人携子而来,你接得住。” 齐天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棋盘上多出来的那枚金色棋子,它不知从何而来,独立宫城之中,却在来的那一刻,卸了这盘局的气,好像这一困死的神龙终于脱逃。 “又如何!”齐天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继续那无穷无尽的黑棋,院长见他如此,将手中棋子收回,正犹豫是否取走先前二字中的一字,想了想,又将其摆在原来的位置上。 —— 天下兴亡,兴百姓哭,亡百姓苦,赢百姓哭,输百姓苦。 世上诸国皆知大夏物产之丰饶,在西域之地的有一个强国,国民一生只爱两事,一是在广场看奴仆斗兽,二是最爱这产自姑苏之地的丝绸,所以在他们的语言里,大夏又名塞力斯,丝绸之国,黄金之地。 其实大夏是这么样的一个地方吗?还是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九州之地处处的火,有人说这叫江湖,无非就是那掌握力之人的游戏场。 在大夏城外的荒地里,一批穿着统一麻布长袍的人走在被马踏平的田野,一位老农装扮的人不听这群人的礼法之辩,而是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种子,这些上好的种子来年就能长出好的菜蔬。 是谁丢的,是谁扔的,不可能是周围的老农,这可是农户一家的命,可在命前,该丢的就丢。 “王爷爷,你们农家的人真的是够了,这多烂了还不丢。”说话的是一个可爱无比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左右,手上拿着一面镜子,大眼睛里满是不理解,很嫌弃老农那满是泥土的手要抚上她整整齐齐的发丝,她的确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孩子,所以就强忍着嫌弃,抱住老农的手。 这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王老农笑嘻嘻的擦了擦手,又把地上的果子捡了起来,喃喃着什么,稀奇的事情是,这被马蹄踏烂的果子变得完好如初。 你一半我一半,镜子女孩被酸的皱起好看的眉头,又不好吐出来,只因她清楚这位在他们那里德高望重的老农,又会唠叨,小声嘀咕道:“真酸。” 王老农笑了笑,这是一种阡陌老者看后辈的笑,无比慈祥:“酸的好,岐山那边这果子可是开胃的药。” 岐山,这天底下的医者奉为圣地的地方,却在老农的口中,变得就像自家一块天地。 镜子姑娘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好东西,像是想起什么,指着那伙争得面红耳赤的麻衣人:“没他们酸!” 声音特别大,但这不打紧,只要这镜子姑娘手中的镜子没有发光,一切多还好。 王老农笑了笑:“小镜子,下次只给爷爷说就行了。” 镜子姑娘点点头,小声的贴近王老农的耳朵:“王爷爷,前些天你讲课,那酸家伙们说瞧不起你。” “为啥!” “他说他们的圣人说你们粗鄙,他说他们要当官,年轻人要有抱负。” 老农苦涩的点点头,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子曰:吾少也贱,故能多鄙事。” 意思是说,儒圣人小时候什么脏活累活也多干过,只是觉得年轻人应该多去干些不错的事情,从小在那个地方长大的镜子姑娘,当然明白这句存在典籍的话,这是她不明白为啥他们总是喜欢争论,那位圣人干的事,有的事情的确错了,你们为什么说他们对。 她抬起头,看着两位老者。 王老农拱手,憨憨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以至于这样文雅的礼节也变成搞笑,他望向那许多年没见的高冠之人 “程夫子。” “王老农。” 两人相视一笑,而那群争论许久的人瞬间闭嘴,儒生一个个行了师礼,另一群一看就比较严肃的人也低下了头。 来的人正是哪位被誉为大夏第二人的夫子,一个分身去了小东山,一个分身来了这田野,夫子看着小姑娘的镜子,镜子姑娘看着夫子,她没有见过这位前辈,只是听说这在那个地方又一颗树的人,五六十年前就离开了那颗树。 “你的名字也有子,我的名字也有子。”镜子姑娘笑了笑,可是马上拉下了脸。只因一位儒生嚷了一句:“人家是夫子,你是镜子。” 得!这天下还没有过一个女夫子,镜子姑娘手中的镜子放出五道光华,这年轻不懂事的儒生,因为一时见到程夫子,激动的上了头,忘记这个小魔女,神情枯槁,周围那群同窗,纷纷远离,说是助阵,实为看戏。 夫子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五道光华回到镜子:“君子有所言,又所不言。” 那儒生敢忙认错,发誓要为镜子姑娘买一串糖葫芦,可被同窗调侃,你一个贴身衣裤破了洞的穷光蛋,那里来的钱,破洞儒生傲然道,大致意思是要在白陵河说书,一个糖葫芦一个字。 镜子姑娘破涕为笑,看着这个外号也有子的程夫子,说道:“我要成为女夫子。” 儒生面色变了变,那伙低头的人笑的很冷,也很开心,你们成不了夫子,镜子就是夫子,两位前辈相视一笑,看着这群种子,笑的更加开心了。 王老农看着要以酸明志的小姑娘那苦笑不得的样子,后者很识趣的把吃剩下的果核递给他,这位天底下少有的岐黄圣手笑的也很开心,全天底下就他们这样的人说出这句话,才不会搞笑。 “不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诗很简单,却很有道理,让小镜子有些愧疚应该在吃几口,写这诗的人挺有才华的,把这不讲理的镜子姑娘听的有些愧疚:“也不知道前两句是什么?” 所有人点点头,在那个地方诗文虽然出不了头,却也能赢得美名,他们头一次一起感慨道,好诗,的确是好诗,梅雪争春未肯降,锦瑟无端五十弦。 “我若不能功成名就,定要学这第二位诗谪仙一样,留下文名。”有儒生感慨。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我等不知这白话也能写诗,但不尊法治,学江湖脾气在仙人也要罚,对了,此人名姓如何?”这便是诸子百家中的法。 “他叫秦言!”这一波的五彩神光打向的对象是这群法家的弟子,镜子姑娘的面容满是怒意,就像某位白银猫挥刀砍玉猫的表情,谁敢侮辱我偶像。 看到镜子的表情,夫子点了点头,笑着问:“阴阳家的小镜子,你喜欢那一首诗文。” 好像多喜欢,又好像更喜欢写诗的人。 夫子笑意更浓了:“写这些诗文的人,在我们书院,要不你就留在…” 王老农古怪的看着老友,只见那挣扎的镜子姑娘,看了看手中的镜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兜,里面有一本摘抄诗文的小册子,想起家中人的叮嘱,很成熟的一叹:“我要去天院,好不容易有人绘成了阴阳。” 其实如果我说阴阳多是我儒家秦言所画的,这小丫头可能真的会来圣院,可夫子又说不出口,因为逆徒的逆徒,口头禅是,我不读书了。 “那墨家的小弟子和兵甲的小弟子多去了。”王老农插着手说道,一群坐而论道的人起了身,跟随夫子进入帝都。 哪怕天空带血,依然明月高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一群不算朋友的朋友喝了茶,一群朋友的朋友岂能不好好招待,大夏夫子程仁明,听着后面儒法之间的争吵,就像圣院书山那一尊尊雕像一样,拉着小镜子缓步走入这座马上要被战火波及的城池。 小镜子,大夫子,老种子,新种子,又一次踏入这座城池。 这一刻,这些年围绕在城墙上的那道三教禁制即将消散。 见小镜子在读着那人的诗词,夫子又用了一次言出法随,在小册子上留下墨宝,边写边说:“秦言说过,吾爱我师更爱真理。” 小镜子丝毫不责怪有人在她的心爱之物上写字,虽然这儒道最后一个半圣墨宝价值千金,可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千金不敌这天上的心,这儒家书院可以去,她心满意足的合上本子。 曾几时,百家争鸣,可叹那春秋之火烧了多少年,只剩下这群爱真理的人,住在那个未知之地。 本子上四个大字——树下学院。 —— 在那一柄长剑划破禁制之时,在树下众人入帝都之时,那棋盘上又多了枚棋子,出现在最东南,随意最为绿意黯然,正巧抵消了长剑的划痕。 齐天看向院子,院长看向齐天,这一步棋子两人多走了,棋路一样,多是欢迎这地处东南不可知之地的到来。 只不过,你有你的意思,我有我的意思。 “这些年,开了科举以后,南边的学子明显胜与北边的学子,可能与文曲星在南有关。”齐天说这话时,用一枚棋子从南到北像是连接了一条线,就像一条马上可以通行的南北运河,只不过这枚棋子没有落,越往北走,越是艰难,齐天将棋子放入收下,迟迟没有落下。 “你总是想太多,想那么多干嘛!你们这群小家伙啊!” 这世上只有这人敢这么喊齐天,齐天的年纪像是成了一个秘密,入士四十年,有人说他六十岁,有人说他七十岁,只不过这一个修行者与凡人同处一世的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可知,就像院长的年纪,先帝的先帝曾经叩首,说他替祖宗谢谢院长教导之恩。 齐天将那一枚棋子放在一旁,双手各在那无穷无尽的白子上抓了一把,左手一丢,丢在这无尽棋盘上,就像从天上撒遍这九州,这如临大敌般的肃穆,只因这棋盘上多出三枚朱子,如那符篆的朱砂,齐天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他们也想插手!” “他们不一直在插手吗?”院长说完这话以后,就抬头看了看天,无声无息的把一枚黑子放在东北,闭上眼睛,猛地睁开。 而在城外的某一个地方,一群正欲进入帝都的人,浑身一颤,无一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可就像被压制,凡人只觉得这里多出一群神经病,可在这群自称仙人的人眼里,一对筷子,一对压得天下山海喘不过气的筷子。 在齐天的棋盘上,这随手丢出的白子就像这世上无数名山,就像这人间浩瀚之海,皆是洞天福地,可这清修之地却是乌烟瘴气,白子不白。 “全都滚出城外!” 听到这个声音,这天山的西门剑客咬紧牙关,他是唯一不跪之人,哪怕那人是院长,他抬头看向天空,哪里有个手持诛仙一剑的沉默背影,这背影望着筷子,也不知道笑容里是冷哼还是无奈。 只能全部退出帝都,毕竟三山还是大夏,毕竟那人太强,毕竟还有那个院长。 可那个背影在门下弟子退后之后,丢出手中的诛仙一剑,随手丢在一旁,这三山之宝就像一根无用的烧火棍,他举起手,一瞬间天威浩荡,雷电翻滚,那大开的鬼门关里鬼哭狼嚎,猛地一压,却在那人一次睁眼后,烟消云散。 这人离去,却在棋盘上留下一枚紫色棋子,直接逼迫棋盘上被无数白子保护着的那枚,这就是这盘棋上唯一执二色子的人,多说他至高无上,却在齐天眼里,是个天底下最混蛋的人。 “王八蛋!”大监察看着这枚刻在棋盘上,谁也拿不走的紫色棋子,他吞没周围的气。 “不打紧,不打紧!”院长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棋盘,眉头皱了皱,因为在棋盘上一个不知名的位置上,多了枚无色棋子,透明的就像可以倒映这全天下的色彩。 “那人出手了?”齐天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他冷冷的注视着院长,指着那不仅被白子而且被黑子包裹着的棋子,如果白子是保护,黑子就是封闭,封闭一切,封闭这天地。 院长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齐天右手一把棋子重重的拍在东边的位置,这里白子很多,几乎占据布局的所有,他在抵抗那枚无色的棋子。 从这枚棋子出现以后,金色棋子、绿色棋子、朱子棋子、紫色棋子后,又有人下棋了,这棋盘一瞬间变成了天下,总有那一位两位的想来挑战,可这一次全部来了。 一枚蓝色的棋子,自东边某个海岛而来,带来万丈的波涛 一枚银色的棋子,自北边草原而来,带来雄鹰与狼嚎 一枚黄色的棋子,自西北大漠而来,出自昆仑山上的沙尘。 一枚青色的棋子,自九州某一地,一位背剑的青色身影。 一枚血色的棋子,自九州另一地,一位躺在血池里的老尸体 一枚木头的棋子,自蛮荒的丛林里,简简单单却与众不同。 一枚石头的棋子,自部落而来,远古的众神雕刻成黄昏。 一枚铜铁的棋子,一出现,就满是刀兵,好像唯恐天下不乱。 一枚骨头的棋子,不知从何而来,却想压着无色子一头,结果惨败。 结果倒是一枚杂色的棋子,压着无色子一刹那,最后无奈的退到一边,加上黑子白子,没有出的君子玉子,这一局的乱象皆因这枚无色棋子。 此刻在东山上,儒圣公早已离去,离去前有枚署名蓝采厨的奇怪名字的信,被大阳的金乌卫送来,看完信件的儒圣公满脸阴沉。 所以只剩下不空和尚在喝茶,一位有头的僵尸修罗瞥了这和尚一眼,在他旁边那裹在黑袍里的人间道,小心翼翼的摆好杯子,好像不能偏一丝一毫,结果真的偏了一丝一毫,他无奈的坐在地上,朝一直发呆的不空和尚挥了挥手。 “咋!你想喝,贫僧多没有多少。”这看不清的和尚动了贪念,又不以为然的一口饮下,让人间道很是无奈,只听不空和尚喃喃道:“出家人就是出家,穷啊!” “买不起金银,买不起铜铁,就连给佛一座金身也不行。” 修罗道冷笑,人间道哭笑,天人道微笑,畜生道憨笑,地狱道阴笑,饿鬼道饿笑了。 而这和尚反而不笑了,从怀里掏了掏,指着地狱道说:“我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敲了一记抱着佛珠乱啃的饿鬼道:“贫僧就这点家底,你个…”孽畜两字没有说出口,而是温柔的抚摸着饿鬼道的大肚子,后者眼中满是悲伤与欣喜,看着那颗光头,好大的馒头。 “吃吃吃,贫僧的家底迟早要给你吃了,出家出家…”边嘟囔边揭开佛珠。 “虽然出家人不能争,现在也就这了,等贫僧成了佛,在换一个吧!” 一百零八课佛珠变成一枚菩提子,和尚边吐血边微笑,把这菩提子透过这大开的鬼门关,打在棋盘之上。 金刚菩提子,金刚怒目金刚心,菩提菩提真菩提。 冷笑,苦笑,微笑,憨笑,阴笑,饿笑,不笑的和尚笑了六次后,终于变成慈悲。 而在棋盘上看着这第十七种棋子的白子人,皮笑肉不笑,骂道:“这些该死秃瓢,早知道当初全杀了。” 黑子院长露出贪婪的笑:“别介,他是那边最有望成佛的,成佛了就有舍利子了,值钱啊!” 十七种棋子的棋盘上,没人能想象这是怎么样一个世道,齐天一脸不悦,院长总觉得人应该开心一点,们在挑战黑衣执白子,挑战白衣执黑子。 “今夜我就走。”齐天说这话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见院长没有继续说,这一袭黑衣冷冷的盯着那枚五色子,离开了阴阳塔顶层,他要去问问那枚白子可愿求生机。 院长没有说话,从棋盘上弹走了白骨棋子,这鬼东西还挺倔强,难怪在哪里混的开,可还不是被那人压了一头。 “瞧瞧看,弹走不就是了吗?” “锅子熟了。” 清汤锅子里,漂浮着剁成段的泥鳅,估计当这是泥鳅吧! 只不过这一天的妖族龙宫死了条小小的妖族真龙,龙圣一死,这四海开始翻滚,就如同这个锅子。 院长学哪位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此地春秋转动,棋子翻腾里,不知从那里飞来一只草鞋,打在棋盘上,一瞬间哭的哭,笑的笑,原来还有一种笑,叫哭笑不得。 院长看着第十八种棋子,看向马上要到帝都的,一匹跛脚老马… “弹走不就是了吗?打烂就行了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二章 只剩太平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棋子之中,大珠小珠落玉盘,有的人进了这城,有的人出了这城。而在白陵河畔,是有人微微一叹,手中的黑色酒壶,甘美的猴儿酿,生机勃勃也改不了脸上的死气。 秦言的身子又开始烂了,只不过恢复的知觉后,他能感受到这个过程,酥酥麻麻,又好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无比悲催的一次生命,好在这酒够味,可醉,可大醉。 他摇着醉步走入教坊司,很奇怪,这里又没人了,也算是城外的硝烟味道融入帝都之中,从云水而起的血腥味道,顺着水系,流淌道白陵河,劝退了那群人,索性还有一群人,一群还在及时行乐的人。 有个熟人,有好几个熟人,有那天一面之缘的红柳花魁,有那相遇在此地的桃花眼,很有趣的事情,她旁边还坐着笑意盈盈的琴音花魁,还有一人,这次没有带那个叫大元的小厮,他像许久未见那般看着秦言,其实他们这几天见了好几次面。 “龙先生,好兴致啊!”秦言毫不客气的坐在那个位置,靠在椅子上,嘴中劝退了几个求安慰的姑娘,其实要是他想,此地大老板龙先生会满足他任何要求。 “秦公子,看来不太忙,也挺有兴致的。”龙先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闻到秦言黑葫芦中的酒香,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等美酒,要不是为了脸面,我保准要点尝尝。 秦言会意,瞥了一眼桃花眼,这丫头是怎么了,不说话可不是这位的个性,他走到琴音与她的中间,示意小美人先退到一边。 琴音花魁笑眯眯的退到了一边,她是搞明白了,这名少年其实就是位姑娘,以姑娘的角度看不亚于教坊司哪位失踪多日的商音魁主,那一身的娇贵气,也许这样的名媛才配秦公子,哪怕心中有醋意,其实我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写写诗的。 秦言不懂她的心思,这是疲惫的坐在琴音的位置上,将脑袋靠在姬云樱的腿上,嘴里吩咐道:“头疼,揉了揉,小心有蛆,” 那双桃花眼里有些嗔怒,又被后四个字吓得小手颤抖,又觉得既然你头疼我帮你揉一揉也很合理,就僵在秦言脸上,秦言瞥了一眼姬云樱,疲惫的哼道:“真笨,还是公主呢?” 姬云樱很想解释,是这个气氛有些太怪异了,当朝皇帝带着女儿来到教坊司,这是需要花时间整理的东西,以姬云樱这样的脑子只能把疑惑,变成手中的暗劲,捏在那张据说长蛆的脸上,好在这姑娘相比就是那种拧不开瓶盖的那种。 手柔柔的就像一朵棉花,揉着揉着,这人就打起了鼾,姬云樱看了一眼龙先生,后者无奈一叹:“你们先退下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我忽然想明白了,我为啥要给狗奴才揉脑袋,脏死了,姬云樱总算明白奇怪的感觉在哪,自己竟然服侍了别人,这怎么可以,坏习惯得改掉。 她猛的起身,想把那颗头与凳子来个碰撞,可秀目望见了秦言睡着还皱紧的眉头,将秦言轻轻的放在椅子上,还非常好心在挪了几个椅子,然后心满意足的满白陵河乱转。 这是一个永远闲不住的姑娘,看的她亲爹眉头直皱,龙先生看向睡着的秦言,手伸向他放在桌上的葫芦,就在这时葫芦动了动,好像刚醒了的少年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这位大人物如同被抓的贼一样,收回了手,他摇了摇头。 在桌上找了个空杯子,到给龙先生,口中喃喃道:“阴阳司搞出来的酒,没想到你没喝过。” “平时躲还来不及,谁能想到阴阳司呢?”龙先生微微一叹,却又在一瞬间完成身份的切换:“今夜发生了什么,齐天为何召唤犬神,是想干什么?” “龙先生就是夏帝,夏帝不一定是龙先生。”秦言玩味的说道,见到夏帝姬昊一脸疑问,无奈的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他终于出山了,不好吗?” “秦爱卿,就眼睁睁看手中的权力溜走吗?”夏帝冷笑一声,他是想把权力交给秦言,其中蕴含的意味是不言而喻。 姬昊之心,人尽皆知。秦言瞥了瞥夏帝,端坐了起来,这一刻就仿佛他是快离世的丞相,要向君王交代什么,他苦涩的说道:“我打不过,我没主意。” 说完秦言又恢复那种慵懒的作风,靠在椅子上,伸出十个手指数着什么:“有诸国联军,有大阳国君,有十二巫族,有三山,有妖族,有佛门,有大阳圣庙。” 一共七个势力,他们通过庞大的传送阵穿梭到帝都城外,每说一个,夏帝的眉头就皱一分,他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群打的你死我活的人,为什么会集合在一起。” 秦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三个手指:“杀齐天,杀苏西临,杀秦言。” “你要想问朕什么问题,那就直说。”夏帝看着秦言最后一根手指,他已经做好了摊牌的打算。 “一根手指我就一天的命了。” “一根手指朕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夏帝在等待秦言的问题,其实秦言来到教坊司绝对是来找那个小姑娘的,而关于这个答案告诉秦言也无事,毕竟现在只是一根手指。 秦言嘴角冷冷的一勾,却又绽放最灿烂的笑:“请问陛下,地府可会真的毁了帝都。” 夏帝捏着杯子的手颤了颤,又几滴酒液洒在了桌上,倒映出这位九五之尊的笑:“秦爱卿多虑,该罚几杯了。” “那就留着改天吧!”秦言笑的越来越苦涩,原来地府毁不了帝都,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想呢?是因为院长,夫子,大监察,皇帝,表现的都太正常了,这明明是覆巢之下的事情,这些大佬哪怕在心大,也不可能装死的装死,看不见影的看不见影。 见秦言不喝,夏帝也放下了杯子,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曾经朕的教坊司来了名商国少女,秦爱卿若能把他找到,就请带回白陵河。” “你觉得你很有趣?”秦言的嘴角抽了抽,尤其是在夏帝乐笑的时候,他猛地一拍葫芦:“说吧!怎么杀你胞弟,你帮他选一种死法。” 这回轮到夏帝嘴角抽了抽:“哪有秦玉猫有趣呢?明日一早,他必定谋反,可请秦玉猫护卫宫廷。” “为什么,今夜不直接杀了。”秦言想不通一件事情,明明就是一刀的事情:“你手底下那么多强者,为何就偏偏要我去干这种事情。” 夏帝冷哼一声,他站起身子,丢出腰间的夏剑:“朕依然抽不出这把剑。” 不就是你们姬家老祖宗定的无聊规矩,秦言冷哼道:“规矩是可以改得,为什么偏只用夏剑,只要你愿意用冬剑,用春剑,用上剑,用下剑,不是多行吗?” “你真的认为你懂皇族。” “我倒是宰了一个皇族,你亲侄子。”秦言一副快来表扬我的样子,结果就听见夏帝的冷哼。 “要不是你杀了他,姬鸣可坚定不了杀朕的念头。”夏帝说的苦涩,要不是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秦言差点信了,他重新想夏帝话中的话。 懂皇族,皇族…皇族有秘密,秦言忽然惊呼道:“不会真的只有夏剑可以杀你们姓姬的吧!” 这小子能不能注意自己的言辞,要不是看你只剩一天命了,夏帝点了点头,一副看断人间的王霸之气,睥睨白陵河,如同脚踩江山,很是沧桑的说道:“孤姬家一族与大夏国运一体,不能修行却受国运保护,大夏境内无人可杀。” 秦言又说道:“那我为什么可以杀。”这真的是奇怪,不是夏帝傻了就应该是我傻了,这话的漏洞太大了,一个不可以杀的存在被自己干掉了。 “他是被你吓死的。”夏帝眉头皱了皱,如果可能他是真的不想告诉这个秦疯子什么东西的,他说道:“但如今夏剑用不了,大夏境内只有一个东西可破除国运的保护,那个东西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秦言的脑袋上刻满了问号,是死神,是九字天书,是奇怪的文宫…… “因为你姓秦。”夏帝解释道,说完无奈的继续说道:“那个传说,作为秦家长房长孙你是清楚的。” 老皇帝不学好,派人调查我,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夏剑,不会是我老秦家的降龙锏吧!想当年老秦将,手拿降龙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这个锏有人传说是先帝御赐给秦家的,秦言疑惑的问:“你们皇族真的愿意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我秦家。” 夏帝一副你想多的眼神,又不想告诉秦言太多,于是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好一美妙的猴儿酿,好一个私藏如此珍宝的齐天。 “看来你一定都不急,喝喝小酒,喝掉了江山,要不请姑娘来给你唱一首玉树后亭。”秦言最见不惯这老皇帝嘚瑟的样子,其实两人的话多没有说道主题上,就跟喝多的人,有事没事的搭一茬。 “玉树后亭,早就被我禁了。”夏帝姬昊此刻有变成了龙先生,面对这个毒舌的少年,龙先生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一个反向,原本在哪里捣鼓什么的姬云樱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又看了看秦言,叹道: “他们说大夏要败!”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细节,身为皇帝,大夏怎么可能败,身为龙先生,大夏要败了,也许每个皇帝多是个双相情感障碍的家伙,一会儿自负,一会儿自卑,这就造成为何白陵河畔只有龙先生,这是他心里最后的一些东西。 “败了吗?大监察不是出山了吗?” “可是齐天已经很老了。” “我明天就死了。” 龙先生听完这一句后,无奈的一叹,的确,这个秦家的少年郎要死了,也许真的是天妒英才,他看向墙壁上的那首诗文,秦言斗酒诗百篇,白陵河畔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朝,自称臣是酒中仙。 这首秦言的谪仙诗文,龙先生不是第一次看见,就比如看到某些奏折上,有狂客这么高呼,以这位谪仙为榜样,他就觉得很气,可又杀不了,还要好言相劝,乖乖上班,有赏。 如今看见这诗的作者,龙先生反而没有想骂人的念头,而是关切的问道:“秦谪仙,要不最后一日在这教坊司的莺莺燕燕里,大醉一个日夜,也算一段美名。”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不就是某些人的理想吗?秦言自嘲的笑了笑,拎起葫芦绳子,随意的把绳子搭在肩膀上:“也好,只是酒不多了,省点就省点呗!你明天早上备好餐食,给我醒醒酒。” 夏帝点了点头,他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那个背影,摇摇晃晃的醉步,时不时打打哈切,那一下子就要摔倒,可就凭一口劲道顶了上来,他听到秦言走的远远后说的一句话。 “启禀皇上,臣认为大夏没有败…” 夏帝沉默了,轻声的骂道:“好一个逍遥于世的秦谪仙,秦玉猫。” 在他的身后,有一金衣的儒士,大致应该是儒士吧!总之随着儒道大盛,全天下的读书人全都爱这一袭儒袍,或者说,总爱胸前的衣冠禽兽。 “的确是个不错的少年啊!”这中年儒士虽然平平常常,但架不住这一身金衣,用金线钩织,就像纵横的棋盘,这人左手拿着枚金色的棋子,右手拿着一张今年应试的文卷,卷上有两句评语,第一句是三甲之姿,状元之才。 第二句朱笔批示,不尊帝王,乞丐之命,这朱笔不在夏帝手中,而在这位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手中,若后世在读帝王将相,本朝夏帝定号天元之前,有一书生投身王府之内,每有一个策略,王赏一枚金子,最终一个当上了帝王,一个有了九十九枚金子,一半绣成金衣,一半铸成棋子。 这便是大夏金衣学士,朱子归。 夏帝无奈一笑,对于这个一心爱财的读书人,他其实是欣慰的,君臣二人盯向墙上的诗词,好一个让人不欣慰的读书人。 “我还有棋子,陛下是否要用。” “爱卿还有几枚棋子。” “今天用了一枚,还剩三枚棋子。” “当初可是九十九枚,让你少穿这身金衣”夏帝说道这,看到读书人鬓角的白发,听到这调侃,后者笑了笑,捏了捏这身相当富贵的衣服,将手中的文卷递给夏帝。 “我看了一年,字不错,文采不错,说的也对。”这位科举考试开始以来就成为幕后第一主考的金衣学士,毫不吝啬这赞美之词,这是话风突然一变:“但不适合做官!” 有什么用呢?不能做官的科举,夏帝平静道:“大元说,这小子不爱读书,写写诗文,流传千古就行了。还有,他姓秦。” 他姓秦,主仆二人无奈一笑。 “没错,他是那个秦。”朱子归笑道。年少时他曾有一句话流传朝堂,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名字可以读成朱紫贵的人,吝啬的攥着那枚棋子,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到那真实在阴阳塔,虚幻在人世间,他又放下一枚棋子,直指大夏之北,毫无隐藏的阳谋。 夏帝点点头,没有说话,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北大荒,有一个姓晋的粗坯,活脱脱玷污这文雅的姓,虽是将,却无才入当世十大名将,却杀了哪一个乱世的七位名将,最后连他也没法赏,封号北荒,大夏异姓王。 值得一提,大夏有九位藩王,四个不姓姬,夏帝望着阴阳塔的方向出神,丢掉手中的杯子,玉杯破碎,一是像那里冬月的雪,二是像北荒的三十万铁骑,他喃喃道:“你和你,谁是贼,都是贼。” 面对主人这般,朱子归不动声色,前几月签了这道命令,帝都靖难,四王来救,派出了两位皇子,一个去了西边,一个去了南边,至于北边的哪位,提前一个月就来了,或者说,已经进了帝都。 “大皇子和二皇子?” 金衣学士刚想说什么,就被夏帝用一杯酒堵住了嘴,面容严肃,像是再说,我家的事情你别管,对了,大夏还没有太子。 那份文卷又丢在朱子归的面前,这一夜上面又多了一行字,一行掩盖好字好文好说法的大字,也预言了千古后的科举。 哪有写尽华章的诗人可以做上大官! 哪有考上状元的文人可以成为宰相! 而在水边,正在摆弄花灯的姬云樱忽然抬起头,笑着看着走在桥上的狗奴才,丢出一锭金子:“说的好,有赏。” 这姑娘的眼里总是最元气的光,忽然她想到什么,问道:“狗奴才,你要去哪。” 秦言的醉眼里迈出了曾经走过的一步步,那道路的尽头,那一盏灯火,那很咸很咸的醒酒汤,那就是家啊! 我想回家看一看! 云樱公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这是看着花灯,想在上面写几个祈福的名字,留到元宵之时,顺着河流向神明祈愿,可是想了一想,没有写。 不是没人可写,但终归是没人可写。 不是不想写,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写一个名字,一个大大的名字。 —— 在帝都有一地的血还没有擦干,有一地的碎玉无人敢捡,哪怕是最贫苦的乞丐,哪怕是无赖的泼皮,在这个地方,来了位穿着羊皮袄子的老头子,他就坐在这染血的土地上。 “真狠啊!摸一摸,一手的血啊!” 远处传来大笑,那锒铛入狱的大夏右相,踏上这染血的土地,有些嫌弃的看着老者的坐姿,点评道:“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注意一点。” 羊皮袄子老者瞥了这一生多在入狱的乐观中年男子,手中攥起一块玉,这时就听后者说道:“这玉虽然碎了,好歹还能研磨成粉,做成一味药;或是请个能工巧匠,把这些大块的变成饰物。民脂民膏当还与百姓。” 传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不要拿,给那些百姓去捡。 羊皮袄子老者冷哼:“这玉虽然碎了,但也死了。” 儒生微微一叹,这玉可是君子之物,天生有灵,只可惜为了某些人的欲念,这玉也没了灵,否则是顶号的平安符,确实没人敢捡,也就面前这老头子说完话后,越捡越勤,看着老头子吃力的样子,他也跟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把玉递给坐着的人。 “你不留一块。” 儒生摇了摇头,平静望着天空,好像苍天有棋盘,又看了看老者坐在一地血上,好像这血色才是老者的棋盘:“多一字少一字又如何呢?这玉好歹可以成一昧药。” “也可成为你手中的圭臬。”羊皮袄子老者调侃道,记得某人年少时对他说过,不为良相便成良医,那时还是在江南。 “朱子归这一手臭棋,白子那位虽然同意,但毕竟是一笔臭棋,北边的那位注定玩死他。你要不在踩一脚。”老头子的言语逐渐粗俗。 儒生点了点头,像是怀念的说道:“年后我就走,帝都有你我放心。” 又是一阵沉默,儒生准备走了,碎裂的文宫让他有些疲惫,可是走了两步,蹲下身子,脚底下正好有一枚浑元的玉,他不动声色的将玉收了起来,正色道:“你什么也没看到。” “好一个苏西临。”老者嘟哝道,这时在他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四句话,写完以后,一位被世人称为儒圣的虚影浮现在他旁边,老者冷哼一声,不理会这位圣人。 而是边喃喃道:“这回到这里,要为闺女买些黄纸,要不要在带些饼子,丫头喜欢吃。” 不知过了何时,那道虚影也散了,空落落的地上,写了四句话, 划了为天地立心。 划了为生民立命。 划了继往圣之绝学。 划了为万世开… 只留下,两个字 太平。 太平之上摆了一枚棋子,一枚染了血,被老者擦了擦又擦,最后没了颜色的棋子。 好一枚无色子,它一落地,棋盘乱了,他一落地,他的棋盘就是一地血。 也就这太平二字还算干净,也不知压在血上,还是万世的血色还你一个天下太平。、 “闺女,等着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三章 我这一棋,怎么赏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人为什么会喜欢打战呢?兵家和墨家对于这个问题,从春秋一直争论在树下,兵家说,打战就是打战,只有胜利以后就是太平,这时候那群儒生就要对这伙人,嗤之以鼻,好一群破坏太平的人。 可他们又何尝不是歌颂太平的人呢?无数国用血的教训,告诉世人,乱世是没有儒的,也不需要儒,法家人很支持这个观念,就跟古时有一国,国中有锐士,却在春秋之中处处惨败,用各家多不行,好在有了那姓商的法家半圣,嘲讽儒家亚圣,亚圣民贵君轻说的尽是大道理,可能使这西垂之地,国富民强,老百姓有饭吃,不在受外国之欺凌。 气的老亚圣也没了养气的功夫,怒骂这立木取信的商半圣,好一个竭泽而渔,致使天下之乱,将来定会死于自己的手中,确实如此,这位一人改一国的法圣最终被五马分尸,死前留下千百年的笑话,说的是商半圣好不容易可以跑路,结果却被人举报,举报的人是下榻的店家,只因他的法有一法,出门在外必须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们笑吧!他们笑吧!这活了很久民贵君轻的亚圣,看不到这一国奋六世之余烈,看不到即将的天下一统,可叹的事情是,二世而亡,儒生又笑了,笑这一国的残暴,最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时候出来个姓诸葛的读书人,虽是儒家,却指名道姓的为法家辩护,可这个奇人,左边表扬法,说乱世有法,盛世也要法,这一来,惹了儒家不高兴。右边又说儒法必须相合,才有真正的太平,惹了法家不高兴的。 如此吃了不讨好的事情,说这话的人,想到这事情笑了,笑的很开心。 在帝都外的平原上,有一少年有一老仆,一个马前,一个马后,倒是有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坐在马上。 该怎么评价这三人的外貌呢?衣衫褴褛与逃荒的难民没有什么不同,好在就这丫鬟打扮素净,若仔细观看,已过二八年华的丫鬟,是这人间少有的绝色,无比妖艳,举手投足皆是风情,难怪这不愿托着主人的老马,愿意跪倒在丫鬟的石榴裙下,这沉甸甸的胸口,按照北边那个天下第一的晋纨绔的话来说。 长成这样是个技术活,来人有赏,这世上最爱说有赏的纨绔就两个,一男一女,北边自然是这姓晋的王爷世子,在北荒一带鲜衣怒马,恶仆无数,动不动烟花柳巷,挥洒千金,如果他老爹是个德高望重之人,一定让人叹息,可那一位异姓王的风评也不行,一份份弹劾的罪状摆在皇帝案前,夏帝曾笑骂道,好一个字字珠玑,真的是用尽了世上的不带脏字的骂人说法,好一张张状纸,让大夏的纸张跪了不少。 据统计,大夏皇宫有两个仓库,一个放某位大监察的罪状,一个放的就是这个王爷。 所以这样的父有这样的子,叫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天下头一等的活该。 第二位这就是大夏不幸了,只是这个不幸可以拆开,这个不字说的是夏都的这群官老爷,一个个的面对某个被称为公主的红衣服姑娘,咬牙切齿,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公主,大夏不幸,也不知是谁不讲武德,派人把每一次公主干的事情传了出去,让大夏的百姓很幸运的可以有调侃的糗事,比如公主怒打丞相子,一脚踏碎宰相圭,放狗恶仆咬世子,一拳打到一王子。 这便是爱穿红衣的云樱公主。 少年郎剜了一眼那一批打着响鼻的老马,好一个畜生,早知道把你宰了吃了,已经多少日腹内没有油水的少年,那雌雄莫辩的俏脸也变的黝黑,丹凤眼里满是对食物的贪婪,可看着枯瘦的老马,少年郎叹息一声:“你又何尝不是呢?” “公子莫急,等去了帝都,什么多有了。” 少年看向丰满的侍女,无奈一笑,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这名唤悠悠的丫头是怎么长得,他瘦了,老马瘦了,仆人老马也瘦了,他拍了拍侍女那双腿的丰满,不愧是自己房里头一等的侍女,真好。 是不是西边那座岐山,就出这样丰满的女子,少年咳了咳,多么剧烈的咳嗽,咳出一手的血,侍女赶忙下马,从包里取出丹药,仆人老马赶紧拿出珍藏的水囊,二人服侍少年喝下。 病恹恹的少年这才面色转好,吐槽自己这个病啊!真不见得好,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吐血,岐山没有办法治,只能灰溜溜的送出一名少女,名义上是跟着他的医生,实际上是拿女子抵罪,少年无比鄙视这样的行为,看了一眼自责的悠悠,握着那双如玉的小手,喃喃道:“这一次得拜托哪位姓孙的医师。” 唤作悠悠的侍女,忽然看到陪着长大的公子,猛地起身,指着那被称作老马的老仆:“老马,你把嘴里的东西给我吐出来。” 这满脸憨厚的老者,连忙把不知何地拿出来的番薯全部塞入口中,二步并作一步走,任是少年追的气喘吁吁,也追不上这名老仆人,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她的旁边,大骂道:“反了,反了,全多反了。” 悠悠笑了笑,替公子锤着那劳累的腿,每一次吃好药后,这老马总是会那些吃食引诱公子,然后老马跑公子追。 少年闭上眼睛,享受侍女的温柔,每一次跑的累死,这双羡煞多少人的小手总能让自己愉悦,他嘟囔道:“好一个老马,跑的比马还快。” 这时老仆才灰溜溜的过来,也不做声,只是牵着老马,看向远方,前面有田,田里有粮,可以饱肚子,老马咽了咽口水,奇怪的公子,奇怪的仆人,血色的天空下,这名叫悠悠的侍女,对待公子无比温柔,只是看着这血色的天空,眼中越发的冷。 少年忽然抓住侍女的小手,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伤感:“我这个病啊!我自个儿清楚,是什么先天不足,你和老马不用如此,我到还真的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鬼门关是什么样呢?” 悠悠收了手,手中那满是生机的气散了,岐山医术,可通神,可致命,可以命换命,公子盯着侍女苍白的脸,苦笑,侍女盯着公子的眼睛,咬紧了殷红的下唇,原来他什么多知道,知道自己给他续命,知道老马是为了让懒惰的他多走,消化消化药力,他本不用这么辛苦,这世上头等的贵公子,这该死的老天。 公子看着侍女这份样子,摸了摸笑脸:“来给爷笑一个。”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轻松,让人可以放下心,哪怕是一路走来,七十一次袭杀,这一路估计比那去西域的李姓和尚还要难。 前方传来马蹄声,老仆很不厚道的夺在主人后面,侍女捏出一根银针,岐山医术,可通神可致命,少年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看清那一批人后,示意侍女不要拼命。 一支铁骑与公子侍女老仆老马的奇怪组合侧肩而过,他们皆是一身墨衣,脸上带着鬼面面具,人背着长匣子,马上背着神机盒,好像他们只要向前,就永远不会退后。 公子喃喃道:“兼爱非攻,明鬼天志,是为墨家。” 他想了想,站起身,侍女想阻拦,公子摇摇手,也是三部两步走,跑的比马还快,不一会儿没了动静。 悠悠失落的坐在一边,这时老仆又取出个番薯,乐呵道:“不打紧,不打紧,公子跑的快。” 好一个坑公子的老仆人,只有这么一个心善的公子才能忍,悠悠叹了一口气,她想起这一路,有一次,背着伤痕累累的她的公子,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多是不要命,多是不要命。” 她永远记住公子的那句话:“我要是有一副好身体,这江湖我迟早走一走。” 她在调养生机,眼中满是坚定,如果那姓孙的医师救不了公子,她岐山山主的女儿就以命换命,老天不是喜欢夺命吗?就用我命换你命。 —— 其实大战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在火药彻底爆炸前,是无数个小火星,在一个村落里,一位背着妹妹疯狂逃窜的少年,早已忘记眼泪是什么滋味,他们一个村子全多死了,死在不知何明的铁骑下,是父母把他们兄妹三人藏在地窖中,他才有一线生机,如今他只想把这一线生机给妹妹。 小妹妹在发烧,二妹妹死在地窖里,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但一支骑兵呼喊着,若饿狼般出现之时,少年绝望了,他拍了拍发着高烧的妹妹,听着那气若游丝的嘤咛,他眼泪早已流干,他不懂为什么大夏会这样,他不懂为什么他们要杀人,若是能活下去,谁来救一救小鱼。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在路口矗立着一位白衣的英俊男子,一人面对铁骑,自言自语道:“北方大瀚狼骑,轻甲骏马,手中弯月刀,我若斗,夏无骏马,当以火药枪手…” 不知为何,少年觉得这人可以救一救小鱼儿,但白衣男子低头之时,看着那小小的倔强身影,冷漠的脸上起了涟漪,他伸手接过发烧的小女孩,平静的看着少年单膝下跪:“恩情这辈子报不了,俺林甲下辈子报。” “你要去哪!”被那个地方认为一字千金的白衣男子,问了四个字,结果没人回答,少年坚定的看着前方的铁骑,从地上捡起一根烧火棍,冲了上去,白衣男子面色一边,因为那平常的烧火棍挡不住望月刀,因为这烧火棍上竟然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意念,白衣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无奈一叹… 少年林甲,岂知自己的求死之念,自己的守护之心,对自己未来造成什么影响,总之这一天变了,有一道身影拉住了他,拍着他的头:“我大夏还没有弱到让孩子去挡刀兵。” 少年昏了过去,几日水米未进,昏迷前还在喃喃道:“好心人,带我妹妹走,给她一碗饭吃就行了,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 白衣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眼手中的小姑娘,发烧通红的脸,手抚在她的额头上,喃喃道:“当然我一个人打不了这么多,但有人可以。” 从前方来了一支墨衣铁骑,神机盒转动,铁马踏兵河,背后匣子中飞出一把利剑,若冲锋之军,为首那鬼面人冷哼一声:“墨家弟子听令,诛。” 这一刻血染土地,这大瀚的轻骑竟然不过这游侠的一轮冲击,这位被尊称为巨子的人,身材婀娜有致,摘下面具,露出那副美丽清冷的面容,那双如墨的双眸全是智慧的神采,她竟然是为女子,当代墨家巨子的名字叫做——墨含。 她输过一次,输给当代兵家第一传承序列,陈白水。 自树下而来的墨衣望向那一袭白衣,剑指着这名字简单的就像一碗白开水的男子,只有认识他的人才明白,这是一碗有味道的开水,但对于墨含来说,索然无味:“陈白水,可能一战。” 战意凌空,墨含认为兵家最为好斗,可这位兵家第一序列摇了摇头:“那一次你输给了我,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墨含冷笑:“如果是让本巨子加入你们兵家,这不可能。” 我倒是挺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陈白水知道若他敢这么调侃,这位巨子绝对会砍下自己这颗头,然后自裁在兵甲树下,他无奈一叹,指着地上的少年说道:“这一次带上他,他的意念与你们墨家有些像,王老农先生曾经说,要给树下多些种子。” 果然是这树下最索然无味的人,墨含点了点头,看着陈白水背着小姑娘的背影,后者开口道:“我去阴阳塔,你呢?” “天院!”这多是两个惜字如金的人,只不过各自又补充了那么一句。 “我认为齐大将军可以教我些东西。” “我要去天院为我墨家争名。” 又一次擦肩而过,墨甲擦肩白衣,各自来自树下,又有各自去的地方,这一次树下与大夏签订了一份东西,大夏不在管制百家,开城门愿种子扎根。百家回哺大夏,愿大夏长夜久安。 那个叫做林甲的少年醒来时,忽然看到一位极其好看的墨衣姐姐,挥剑砍向一位衣衫褴褛的人,这一剑好呀!他拿起烧火棍,跪了下来:“求师父教我武功。” 准备杀了那个逃的比马快的登徒子的墨家巨子顿了顿,看着那手拿烧火棍的少年,也没问别的,只是觉得既然默认,就当有师父的样子,可怎么才有师父的样子,她说道:“那人姓陈,以后是你的敌人。” 可林甲只听到,前半句话,那人姓陈,我林甲愿为这姓陈的挡刀,至于敌人不敌人,就像墨家巨子冷冷的看向某个地方,那个登徒子,该杀。 “我不过就赞扬一句,屁股大好生养,姑娘很有福气,怎么滴了,屁股大我说错了吗?怎么滴了,有福气还拿剑砍我,以后谁敢娶这样的女子,我晋万里就称他一声哥。” 晋万里苦涩的坐在大石头上,喘着粗气,他生性如此,也不怪家中的姐姐出门时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告诉他一个道理,山下的女人如老虎,让他答应一件事,莫要沾花惹草惹业障。 “阿姐诚不欺我。”晋万里感慨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锦囊,正欲打开之时,忽然见到溪边有一身穿最简单衣袍,确穿出世间美好的姑娘,这一刻晋万里认可那名东越名乎陈渔的女子真能沉鱼,一定是长得像这位姐姐那么好看,只不过对于正人君子遗憾的少妇发髻却成了这位眼中的头等美色。 真所谓得不到的比得到的好,但多不如偷到的好,北魏那位开国的夏侯枭雄有一句话说的好,我夏侯孟德最好人妻,生性乖张的晋万里刚这么想,那位沉鱼的女子抬起头,轻声问道:“好看吗?” 少年郎如同雷击,多少年悟出的真理此时也用不上,若是给那群狐朋狗友知道这位接下来是怎么搭讪的,恐怕北荒要笑成了一片:“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咱们帝都该怎么走。” 此话一是为了掩饰尴尬,二是证明自己不是外敌,只不过智商下降的晋万里没有考虑道,女子若是敌国的该怎么办,索性姑娘也是大夏人,她指了指一个方向,开檀口笑道:“此地没有什么名字,倒是这条溪直通云水,本来顺着云水就可以走到帝都,但我不介意你去,你就朝这里走,帝都那么大,总能走到的。” 好一个蕙质兰心的姑娘,若是家中有弟弟妹妹一定是最温柔的,想起自己那位舞刀弄剑的姐姐,晋万里想哭又想笑,只因这女子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他,某不是看我过于帅气,感谢娘亲赐得男生女相的晋万里,很自豪的挺起胸膛:“这位姐姐,我长得如何。” “挺不错的。”扎着妇人发型的姑娘实话实说道,让晋万里心中一喜,正要说好看就多看一会儿,忽然面色一边,只因从暗影里窜出个杀手,挥刀斩来。 这第七十二此袭杀,这群该死的混蛋,来的人足有十几二十个,很危险。原本被老仆赞叹公子跑得快,谁也追不上的少年,这一次不会吉星高照,因为他要跑了,这个姑娘就遭殃。 “姑娘,你先走,我挡着。”这位身份高贵的公子,义无反顾的挡在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面前,他抽出腰间的刀,这大夏的军伍之刀,又两绝,一是守夜刀,墨色无锋,但只因造价高昂,而且必须配合守夜人才能用,这是大夏的第一暗杀部队的标配。所以只能传说,另一种倒是常见,但只属于北荒的三十万铁骑,名北荒绝。 前者无锋,后者锐利,锐利道北荒王用它踏平了那个时代,只不过朝廷有命令,只有北荒的军伍才能配置。 老父亲说刀,刀是向北不向南,北是大瀚之敌,南是大夏九州,只不过他收回了刀,只因他发现姑娘不需要他保护,他也完成一个愿望,这世上真的是有鬼的,无数的厉鬼从四面八方扑来,撕裂了这群敌手,血色下那名女子面色平静,像是怕吓到他一样,小声说道:“我给你看了这些,你手中的锦囊给我看看好不好,大家就扯平了。” 有些腿软的晋万里很识趣的把锦囊递出,里面没什么,就一枚由不知哪一国玉玺打造的棋子,姑娘皱了皱眉。 “你要喜欢,我送给你。”晋万里丝毫不顾师父交给他这枚棋子的珍贵,既然她喜欢,给她就是,只不过这姑娘还给了晋万里,笑着看着他。 “姐姐,我知道我好看,可你能不能不要让它们盯着我啊!”有些叶公好龙的他接过棋子,只听那女子说道:“要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喜欢下棋,我就送给他。” 她家果然有弟弟,师父说我棋技不错,只差大姐一分,像是想到什么,晋万里问道:“琴棋书画,要不我教他,这东西不难的。” 谁知这女子解释道:“他并不是不会,也挺会读书,只是小时候跟他下棋,他喜欢用一招作怪,谁也赢不了。” “那一招?” “把棋盘砸烂!”这话听的晋万里哭笑不得,看着手中这枚棋子,又看了一眼带着百鬼顺着溪流远去的那人,一时有些惆怅。 “你和我弟很像,年龄差不多,长得也挺像的。”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晋万里有些吃醋,原来人家是睹物思人,我成了物,这下可坏了事情。 女子越走越远,越走越在云水。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若这一句问不到,可要抑郁一段时日,晋万里心情沮丧的正欲回头,离开这伤心之地,只听那姑娘有些无奈的嗔道:“什么姐姐妹妹的,一看就和那小子一样喜好去哪里烂。” “我姓秦。” 秦,还是情,晋万里不知道,只是老仆和侍女来接他时,他手中还是攥着棋子,直到走到帝都坤门时,忽然叫道: “墨家女,兵家子,少年一心求死,有赏。” “秦姑娘,烂棋盘,不知能否相见,有赏。” “听说帝都有个杀世子的秦谪仙,杀世子有赏。 此情可待成追忆,诗文有赏 也姓秦,这点好啊! 本世子有赏。” 他随手丢下棋子,脱下走烂的草鞋,朝这天上一抛:“我这一棋,怎么赏。”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四章 秦凤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总是有这样一个疑问,为何在户部的户籍存档里,记载帝都人口一千二百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人,一座古城,哪怕是大夏的中心,这座城未免也太大了,但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就需要改变一下你的世界观,以宫城为中心的皇城,以三塔为中心的内城,而有趣的事情在于,内城往外的八条大道,延伸成外城。 外城由八城池组成,以八卦之名命名,等级森严。 乾城皇亲,坤城国戚,震城将相,坎城商旅,巽城书生,离城不夜,艮城百工,兑城老农,这大抵说的是,这八座分城的人口主要的身份,一座庞大的围墙包裹着这座少有的大城,就像包裹着一座机械,每一个零件从日到夜有条不紊的运行。 这也可以解释,帝都人为什么不爱出门,这一城的大小足有有的小国一国之大,曾有有志者,许下大愿,愿用足步丈量帝都,走了几年以后,他发现这是一座会长大的城池。 夏人称此城为帝都,或夏都,但这世间的万国称之为云汉大都,云汉古义银河,借银汉之浩瀚,此国在云端,是为大夏云汉城。 震城与离城相交之地,一道身影缓缓的推开家门。 一座是将相的棋盘,震城的格局就像一座棋盘,文武相杂,黑白棋子罗列,有棋道大宗感慨道,这世间最难的不是对弈,对弈之子非黑即白,可这人间棋盘数位大手,天地皆是棋子。后来大宗搬出了震城,一路向北,不知去向。 离城位于帝都最南,白陵河穿城而过,这条雾霭沉沉的河流出现之时,你就明白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城,离城又名不夜,讲的是这一到夜里一城的灯点起世间最亮的火,不少诗词大家感叹道,若仙人真的为人间所动,未能抛下云汉去,一半勾留是此城,吃的玩的,喜闻乐见的,一般见不到的,一座游乐城而已。 秦二叔看着南边点起的火,叹了一口气,而他走的路道却是冷冰冰的,已值寒冬腊月,天气不算太好,城外的战事也不算太好,在外城之外是一片专属于帝都的王田,云汉城就像从平地忽然拔起来的那般,靠的只能是那座天院每年加持的城墙…… 他此去何地,正是兑城外的十三营,其实十三营驻扎在八城各地,为何他不去选择防守最为坚固的乾城,也不去兵强马壮的坤城,而是去了防守最为薄弱的兑城,兑城并不是没有防守,他困难的原因在于其中的人口庞大,地域广阔,大抵是城墙包围农田,田园包围此城。 老秦将遗言:秦家子弟不得苟且偷生,陷阵赴死当为大夏。 意思很简单,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有秦家人,怕死别入秦家坟。 秦二叔移动了脚步,感知到家门又被打开,他回头对那人说道:“送什么送,还不如多去照看一下,你的弟妹娘亲。” 门顿了顿,秦千年停下了脚步,有些伤感的看向父亲,秦二叔本不是爱说话之人,秦二郎也非善于表达内心之辈,父子二人的交流总是很简单,自从父亲前日回到家中,聪敏的秦千年像是知道了什么,他说道:“哪里本不需要你,为何要去。” 秦百川皱起了眉头,他非常严肃的盯着儿子,也许让这小子读书是个错误的选择,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他正欲呵斥,身为将门后裔应该怎么做人做事,秦千年搭上了门,瞥了父亲一眼: “我也是秦家人,虽是一介书生,可投笔从戎有何不可,只是这兑城难守…” 还没有等秦千年说完,一脸正气的二叔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瞬间傻了眼,看着秦百川欣慰的说道:“难守也要守,家里就交给你了,每年也考个状元回来。” 我也许当不了状元,我没有大哥那样的才华,秦二郎忽然闭嘴,他怔怔的望着父亲的背影,眉心文宫闪烁,在这里有一句那人写的立志诗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民…可他想不明白,这句话有些空中楼阁了,若还能见到那人,一定要细细问个明白。 要上战场的父亲忽然回头,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回头看着儿子:“送你去读书,就是让你学点东西,有人在念叨我秦家只有将没有帅,我也无所谓了,你是相是将,多是为了这片土地。” 秦二郎点了点头。 “还有,你去密室里把祖传的宝贝给请出来,你大哥要回来了,就交给他。” 秦二郎转身离去。 “还有,莫要告诉你娘亲!” 秦千年关上了门。 他顺着一进又一进的屋子走到后院,秦家的祖宗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的显赫人物,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宅子,只是遗憾的事情是,这里太破了,这里太旧了,母亲每年嚷嚷要换上新的花草绿植,大哥前年住的屋子还倒了,他不得已搬出秦宅…… 算是有趣的事情,秦千年抚着刻在墙壁上的纹路,小时候在这片空地上,秦言就拿来米,拿来箩筐,抓住那贪食的麻雀,只因这一片纹路周围总招惹鸟雀,只是大哥每一次虽说想好了十八种烹饪手法,可一看到鸟雀之时,心中竟然有了惜生之德,将鸟雀放走,然后抚摸这墙上的纹路。 感慨:“君子远庖厨,杀生不杀生!” 现在想起,着实琢磨不透这几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家伙,秦千年脸上浮起微笑,这是一个极其有品位的书生,丹青也是不错,在帝都文人圈子里也是一绝,被多少老一辈的画工,赞叹为妙笔秦纹。 为何这么说呢?所谓秦纹是秦千年作画之时总是古朴,有钟鼎篆刻之风,有巫气龟甲之形,要问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定是家里这些刻在墙壁上的纹路,从小耳濡目染,笔下多是这些东西,所以也许大哥说的话是对的。 食物的味道,从小看到大的东西,这是刻在你血液里永不遗忘的东西,若是有机会重启,那一定是最喜悦的感伤。 自己从这里悟到了书画,而大哥从中悟到了什么,每一次只是发呆,我也许就是这点比你强吧!秦千年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不愧是大夏的状元郎。 只是以大哥的脾性一定不适合当官,并不是说秦言老实,只是这人过于耿直清高,不屑于那群蝇营狗苟,经常说的那群有意结交、品性却不端的书生们难堪。以至于最后孤身一人,后来科举舞弊,可一会儿说你舞弊,一会儿说你是状元,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的想法着实令人大笑。 秦千年盯着图文有些出神,从他旁边走过来一名老农,说是老农,其实是秦府里的管家,当初秦家萧条,饭多吃不起了,还有什么闲钱养些奴仆,所以到最后,这位老秦将带来的小伙子,在三代以后成了最后的老头子,守着空荡荡的秦府,老仆名唤老甲,在秦府花园开几亩地,去掉残花,为主家种一些萝卜黄瓜。 憨厚的样子,很像某个姓晋的口中,比老马还跑的快的老马。 “老甲!”秦千年恭敬的行礼,老甲虽然是老仆,但这辈分是摆在这里的,与他爷爷称兄道弟,父亲那辈也要称一句甲叔,到他们这一辈,全随哪位混世魔王称一句老甲。 老甲是一个很淳朴的人,五短身材,据说年轻也练过武,那人点评道,好一粗壮的脖子,老甲我若是龙王,一定封你为丞相,而老甲只是憨笑,然后从一个大篮子里拿出些新采摘的蔬果,说着,丞相什么的我这么笨做不了,就想为少爷种点瓜果,做点果酒,老甲递过来一个坛子。 这是用三月的青梅酿到年末的青梅酒,酸涩但喝多了也就能喝出其中的甘甜,但只有一人喝的惯,秦千年接过酒坛子,无奈一叹:“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往年这时总要向你讨这一口。” 老甲笑的更憨了,没几颗的牙齿使他笑的多了几分滑稽,他想起那名不知何时爱上喝酒的小孩,只要少爷想喝,老甲就去学,于是乎曾经可能是武夫,现在成了酿酒的师傅。 秦千年目光有些暗淡,有时候是物还在,人已不在,他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墙上的纹路。 “二少爷从小看到大,老甲没读过书,肚子里没啥学问,说不出这画有多好。” 面对老仆的吹捧,秦千年微笑的开口,只不过有些愧疚:“看了十几年也没看明白这画的意思,画的什么树,画的什么鸟,老甲,你跟随曾爷爷很久,可曾听说过这是什么。” 老仆向秦千年解释道,后者点点头,沿着纹路走向小时候成为游乐场的秘室。 秦宅新主人听老仆老甲讲了三件事情,树是梧桐,凤凰栖之,这凤是秦家的族纹! 婶婶很大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嘴里念叨个不停,大致上是念叨自己的丈夫,我又不是不让你走,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你偷偷的去打仗什么意思,让我挺个大肚子,真的是欠你们秦家的,好歹也要吃过饭再走…… 秦千月听的小脸发苦,要说母亲那里恐怖,一是那插队六招了,二是这样的喋喋不休,怎奈何亲生儿女没有学到,全交给大哥,我的好大哥就有了污点了,她求饶的看着自己的闺房,在那里有个一直再睡的姑娘。 据说是大嫂?快停止这么愚蠢的想法。 她是真的羡慕这姑娘能睡,不过在她心中有一个疑问,有天夜里天上一轮血月,这是冥间月,天上一轮大放光彩的明月,这是人间月,踩着月光回屋子的秦千月发现这睡美人醒了,睁着淡金色的眸子,先是伤感,后是一笑。 然后,又睡过去了。 这是一种什么能力,一种需要学习的超能力,秦千月揉了揉发胀的脸庞,忽然听到母亲唠叨。 “那该死的臭小子,快要过年了还不回来,年后还要给阿语修坟呢?” 秦千月抬起头,她是知道秦言回来过的,那天在长生道场上的一幕幕,让她不敢去想,越想越看不透这个世界,大哥要成为僵尸?大哥被人追杀?那个为大哥死的漂亮女子是谁,红色眸子,绝色人儿…… 她越想越没有头绪,眉头紧皱了皱,这个小细节被婶婶发现了。 “你个妮子,皱什么眉头,将来嫁的出去。”婶婶最不喜欢的一是秦言邋遢,二是千年颓废,三是千月皱眉,好不容易生了个这么标志的姑娘,婶婶仔细打量秦千月的面庞,有她的风韵,但更多的是秦家这强大的血脉。 秦家人皆是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典型的北域长相,眉目变动之间是一种别样的娇贵傲气,若非如此,哪能看得上没钱没地位的秦百川,那极美的姐姐如何看得上那比他儿子还邋遢的秦百江。 而且无论男女都是极高个子,这血脉就像秦家人的牛脾气一样,无论过了多少代也不会被其余血脉掩盖。 于是乎,才十四的秦千月就有了跟母亲差不多的个子,未来窜一窜,这还嫁的出去吗?索性模样标志,长长的睫毛,柔和的面庞,她没好气的在女儿胸口前按了按,皱了皱眉头,丝毫不理秦千月若跳脚的小兔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娘,你干什么。”秦千月脸红的都快要滴水,喃喃道:“我已经长大了…” “大什么大,还不是我养的。” 婶婶表现出为母才能有的蛮横,只是心里有些责怪这秦家的强大血统,这女儿的营养自己可是专门下功夫的,怎么救没有长到该长的地方,司徒家别的不好,这女子身材大多丰腴,尤其是那排行第十三的妹妹,无论身材还算样貌简直就是司徒家的巅峰。怪不得那一心为钱的死鬼老爹,赞叹她为莹莹明珠。 是等过几年窜一窜,还算下点猛药,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婶婶拍板道:“改天去天院为你求几份药。” 刚想拒绝的秦千月,看到婶婶胸口的风韵,尤其是怀孕之后,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有些羡慕,又不想辩解,只能是无奈一叹,思绪又回到刚刚的那个问题上,二哥说大哥不回家了,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回家了! 是不回家了?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拎着大篮子老甲走了过来:“夫人,这新鲜的萝卜是腌了,还是拿来炖肉。”说这话的老仆,砸吧砸吧嘴,一看就是个贪嘴的人。 婶婶停止对女儿的轰炸,起了身,看着桌上的菜蔬,不好意思的说道:“甲叔,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行了,天这么冷,要不换一个屋子。” 老甲摇了摇头,看着这位持家有道的夫人,比起另一位若天上云的夫人,这一位虽然市侩了些,但好歹让这秦府有了家的样子。 想当初婶婶刚入秦府,还是那副司徒家小姐的样貌,对底下的下人虽然不是那种混蛋主子,但也不算客气,治家格外严厉,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看老甲不快活,年纪都这么大了,还不如早点回去养老。 知道这事的秦百川第一次朝她发了怒,只不过有趣的事,所谓发怒的方式就是死死的盯着妻子,不说话,不争辩,怎么可能会动手,就是这么看着,你去哪里我都这么看着,看了一天,大家大眼瞪小眼,看了两天,区区冷战而已,看了三天,司徒韵求饶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老头对于秦家的感情,不是外人而是秦家人。 冷风吹过,穿着破袄子的老甲在冷风中有些抖,也许是年纪到了,婶婶叹了叹,一瞬间有些伤风悲秋,有些感慨怎么去年还好好的,今年怎么会这么样,该走的走,不在的不在,她说道:“自古多说这冬风伤人,才有灯火团圆,明年又该如何呢?” 兴许是震城离得远,又或者是家人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婶婶这一孕妇丝毫不知家门外的变化,城墙外的凶险,在秦府的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野兽的嘶吼。 以及一路走来一地的血,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时候,有人会对这样一家下手。 “夫人说的对,老甲没有读过书,也知道团圆是好。”老甲点了点头,笑的更加憨厚了,旁边的秦千月捂了捂嘴,强行憋笑。 “这孩子有没有规矩。”婶婶有些斥责的说道,秦千月赶紧认错。 “不打紧,不打紧,大少爷说的好,笑一笑一切多好。”没读过书的老仆告辞了,婶婶指着他的背影对女儿说道:“记得,这个背影曾经为秦挡过刀。” 人是越老越神秘,按照江湖话本上的感觉,最难惹的就是老头,老头好啊!老当益壮热血番,全都是技术活…… 老甲走出了院子,将菜篮子中的菜蔬放回厨房,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秦府的深宅大院里,他望着那一个个影子,这一位极其普通的老头子,走在气焰强横的武者堆里,这伙人是来找秦言麻烦的,在全城无守夜人时,宵小们开始舞蹈,他们猖狂,他们肆虐。 他们要用秦家人的血换一个名,那无法无天的秦疯子,你没有想到吧?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老仆眼中的憨厚变成一种冰冷,在刀兵要袭向他的那一刻,老甲跺了剁脚,沙土之中,青砖之上浮现无数的纹路,带着玄奥的力量,将刀兵搅碎,将高手绞杀,老甲好一个普通的老头子,秦府的老仆人笑的更加憨厚了。 一道风掠过老甲,老甲点了点头,没有动手,反而拿起扫帚扫着一地的尸骸,十分娴熟,憨厚的笑里多出几分,感慨道:“团圆就是好,团圆就是好。” 秦府着实有点大,老仆护得了一面,却抵不住三面,其实三面无须挡着,秦府里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大少爷有关的一些事情,老甲挺喜欢那个没事就跟自己商量怎么做些吃食的大少爷。 北面没事了,老甲挡着, 在北面无人的住宅里,传来一声声猫叫,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守夜人,代领手下挥出了长刀,毕竟某个玉猫也算守夜人,哪怕他惹了很多人,也没事,因为他的前缀可以加上,大夏守夜人。 对于守夜人而言,我在夜色中惩处一切不公,不做亏心事,大夏守夜人,这不做亏心事是对邪祟罪人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有强敌害我兄弟亲人,杀。 对于守夜猫而言,某个可能已经不胖的小胖子,救了那个小家伙,你们还敢毁了小家伙的家,找死。 于是乎西面无数,只是这夜色浓了些,只是这高手间对决间带起的风,让这秦府冷了一些。 院子里还是那么静,只是天气有些冷了,婶婶抖了抖身子,嘟囔道,今年的天气虽然没有雪,但的确是冷,火也没用了。 为了照料怀孕的母亲,秦千月去了房间,准备那一件十三姨送的貂裘,却发现有双淡金色的眼睛在打量着他,可怜巴巴,还捂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这一天两觉,一觉六个时辰的姑娘让人讨厌不起来,尤其是知道她名字中也有个月字,秦千月,楚月蝉,望着那双淡金色的好看眼睛,她只觉得可能仙女就是长这样的吧! 于是乎,先别管唠唠叨叨的母亲,她从匣子里取出偷藏的零嘴,那个少女不爱零食,一瞬间这楚小七就乐开了花。 “真的好看!”秦千月感慨了一句,正欲出门,却被楚小七拉住,后者本就不善于表达言辞,只是摇头,示意秦千月不要出去,此地位于秦府的西面,有好看的月色,月色下,这两名少女瞳孔倒映着月色。 一个到了,另一个扶着她,楚小七把秦千月放在床上,很细心的盖好被子,然后拿起那件衣物,走出门外,自她出来那一刻,有一只黑猫也跟了过来,这位大人怔怔的看着楚月蝉,这天院院长第七位徒弟,微笑的看着他。 虽然他只是一个分身,虽然她也不是祂,但总有些某明的清净,在那个地方,有一只呆在水中的蛤蟆喜欢说些笑话,一只调皮的兔子喜欢拿萝卜砸蛤蟆,而他就坐在屋檐上,守着桂树下的那个身影,不知多少年。 这一天,桂树飘香,守夜猫之主化身浓浓的夜色,越来夜是保护月的,楚月蝉走到院子里,可是她找不到那人的婶婶了。 一股危机漂浮在秦府……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五章白衣与黑衣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个街道很平常,在离城与震城的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也许是城外起了战火,也许是早已过了享受的日子,也不知道是谁胆大,敢闯入这阵盘之中,这局棋照样在下,你一子,我一子。 有一伙人想去白陵河,俊秀的公子,美貌的侍女,憨厚的老仆,变得是一身的破烂衣服,换上的是锦衣,这上好的绸缎,把这公子变得面冠如玉,本就男生女相,与那妖艳的侍女聊着帝都的故事,比如这一宫八城,比如小时候在此地的见闻,活脱脱的老云汉城,侍女只是微笑,把最好的笑留给公子,笑的这世间只有这色彩,笑的一瞬间没了颜色。就连那憨厚的老仆,多有了些贵气。 有一个人离开白陵河,书生打扮又不像书生,腰间的漆黑酒壶挺丑的,以为是游侠又偏偏不是游侠,面色苍白,满目忧愁,低头走路,一瞬间与伙人擦肩而过。 白衣公子与黑衣书生,两不相望,倒是一楼一塔里有人在笑,楼是醉仙楼,自从醉了一位自称臣是酒中仙的人,就有了这个诨名,这匾额还是出自某位叫龙先生人的手笔,写的很不错,很是大气磅礴,此刻龙先生的那一桌,杯子换了一轮后,又换了一路,第一轮的酒杯没有用,只是因为那人喜欢喝葫芦里的酒。 第二轮的酒杯倒是用了,用了还是纯金打造的杯子,只是因为那人爱财,那人走后,龙先生一直在等那用玉杯的人出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天底下也就这位在龙先生面前用这个美玉杯子,好在是他,如果是他的父亲,哪位陪着自己征战四方的人,龙先生还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杯子,总不能把宗庙的礼器拿来吧! 想到这,龙先生的表情浮现一丝冷意。有的人的确没法用更好的杯子了。 一端是黑衣,一端是白衣,就像这棋盘里开始的两子,在擦肩后各行了五十步后,两人虽未见到彼此的面容,却是在一百步内,进入这盘大旗,如同命运的相连,黑白纠缠间,各自停下了脚步。 “世子!”侍女悠悠的嘴里,称呼变了一变,这位姓晋的世子,就是那北荒的天下第一纨绔,那位异性王的独子,那位无数人眼中钉,肉中刺。 “急什么,继续走,又不管我们的事情。”在街道的这一头,这脚步停下的公子继续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侍女老仆,老马又不知从何地掏出个番薯,一半给自己,一半给一只老马,两个相依为命的老家伙,晋万里笑骂一声:“好你个老马,你到底藏了多少啊!” “就一个,就一个。”老仆滑稽的笑了笑,只可惜世子虽然在笑,可是狭长的眼里却是冰冷,人间自古危险,最危险的反而不是一寸寸血染红的塞外,而是这世间最繁华的城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小时候住过云汉城的晋万里在想这个问题。 云汉城啊!大夏帝都啊!一个砖头就能砸一个三品大员,以前觉得还能管一管,后来觉得除了北荒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哪里多管不了,自己一辈子遇过多少杀手,就来云汉的日子,就遇上七十二波,这还算好的呢?小时候有一次尿急出门,就看到一地的残肢断臂,就看到一地的血,那人以为能杀我,可哪能想到越杀越多,望着血红的天空,世子叹了一口气,这云汉城什么狗屁风水。 他继续走,只是希望不要惹上烦心事,莫要让闲事挂心头,只是让有身手,有医术的的丫鬟去看一看,如果没死只剩下一口气,就给一位药,不要管其他。世子说了这么一句话:“悠悠,你是我的死士,记得别死。” …… 在道路的另一端,秦言停下了脚步,很是疲惫的矗立在这条熟悉的路上,与他一起停下的是世人口中的死神,死神如影子般跟着他,他想吐槽一句,怪不得自己运气这么差,原来死亡就是这么如影随形。 留王想杀他! 百官想杀他! 门族想杀他! 江湖想杀他! 百万山海想杀他! 杀齐天,杀苏西临,杀秦言,可自命是个聪明人的秦言明白,其实还有一个人,惹了全天下人,这便是那北荒的异姓王,只不过人家强啊!据传王府里多少牛气哄哄的大佬是死士,人家还有扫平那一世的三十万北荒铁骑,我秦言有什么呢? 一个破葫芦,一本无字书,一个快烂的差不多的脑子,秦言苦涩一叹,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无论是四面八方,无数道杀气,无数个黑影朝他扑来,而他的确只有一个葫芦,一本书,葫芦里还只剩下一口酒,书也就翻了第二页。 第二页,足以了,鬼字浮现,黑白无常伴随死神左右,带着无数的鬼祟,大街上,阴气扑来,阴风吹动那一袭白衣。 世子转过头,其实已经走了很远了,远到只能看见哪一个黑点,恍惚间,世子的眼中浮现万千个魂影,这不是好兆头,向来叶公好龙的世子,天生一副奇怪的阴阳眼,加上从小的身子虚,于是乎其父就做了两件事,一是撒钱,撒给这山海,敢不来捉鬼你就完蛋了,绑着人山的老道不能清修,在王府里兢兢业业的打起了工,甚至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哪西域请来了佛门的大师,有佛有道,世子感慨王府好不热闹。第二还是撒钱,要不是被那王妃揪住耳朵,世子恐怕小时候就要吃上某些壮阳补肾的药物,与各类的条形物。 知道世子这个毛病的老仆很识相的站在主子面前,可这个面前就意味着世子背后没人,看着瑟瑟发抖的老仆,晋万里无奈一叹:“怕,我是真怕,可怕着怕着我就不怕了。” 秦言总觉得,应该往黑白无常的帽子上写点字,否则空空落落的也不算好看,他扫了一眼死神,冥也看了他一眼,同病相怜的一神一人,在这度日如年的六天里,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秦言有事没事就问,可不可以把书丢了,几百年后有个骑毛驴的找到,搓一搓,没出来个灯神,倒出来个死神,求死神大人的心理阴影面积几何。 每一次冥总是不说话,这喜欢女子那一套妆容的死神不说秦言也知道,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一起面对那不可知的阴暗,秦言还知道,或者感同身受吧!死神为什么喜欢那些东西,谁不希望死前有一副好的面容呢? “冥,我明日给咱们稍一些好货上路。” 冥照样不说话,看着秦言手中的无字天书,翻到第二页,这一页据说住着位战神,一听就是很能打的帮手,只不过善于摇人的秦玉猫至今没见过他,的确是今生一大疑惑,本来还想以后打架的时候,随手就叫出九位神灵打架,乖乖,这个活太好了,那个姓姬的妞该赏我多少钱。 没法赏啊! 彼岸花开呀开,一边全是叶子,一边全是花,一边幽蓝,一边血红,多么有美感的开在古色古香的云汉城,对了,这大夏也就我秦言可以用这个词,我看过的你们没见过。 风吹摇晃,天是红的,火是黑的,有一位坐在一旁看戏的世子大人,高呼一句:“不错,赏!” 这的确是技术活哟,拿命换来的血汗钱,秦言不知道自己还能用这天照多久,反正这被盗来名字的黑火靠的是秦言的魂魄,也不知为啥,我咋就没有三魂呢?面对死亡其实我没那么怕了,只是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 算了,不想了。 “言出法随,我手中有把兵器,专门砍人。”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有人惊了,惊得是这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竟然有接近大儒的实力,世子囔囔着什么,像是给老仆解释,但一路说了这么多儒法墨的世子的话还不如烤地瓜,或者说是晋万里向自己解释,这脱胎于典籍之中的记载变成了简单的话。 “要说啊!这儒家的手段,在这天下可算头一等的无赖,只要你足够不要脸,你就是天下第一,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天下第一的哪位院长大人说的,老马,这次来云汉,带你去见见,别以为天下第一就了不起,我小时候还扯过这老头子的胡子呢。” “但为什么儒家这么强,儒圣也没天下第一呢?是因为的确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儒圣开启了读书人也可修行的时代,却只在说仁义道德了,书的确好,可打不了架啊!所以读书只能是读书,干其他事情只能是干其他的事情,兵家和墨家习惯性习武,阴阳家纵横家投身与那群自称为道的炼气士…” “但纯粹的儒生是不行了吗?其实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不是纯粹的读儒的人,学学其他百家,多学一点,就多一点保命的手段,否则要么无耻,要么变成儒圣,否则空有境界的顶个锤子用,这就要说道咱们大夏的第二武力,夫子程仁明,以前不知道这个程是什么程,这被儒圣公天天骂的老儒强在哪里,后来才知道,这程夫子最开始修的是兵法,后来才是儒,再后来呀!我们就等他成圣咯。有机会一点要去一次书山,只不过这老夫子估计又要苦着一张脸了。” “只不过师父说过,先破了这迂腐樊笼再说,你说这一次我没有把这棋子放在那盘棋子上,师父会不会又要罚我抄书了。” 看着这个自小在那藏书楼里读了好多书的少爷,老马笑的憨了,这次没吃番薯了,吃的是西域进贡的柿子。 柿子,世子,世子眼馋的看着柿子骂道:“好你个藏食的老马,快点交出来。” 老仆显然不愿意,跟着世子这么久了,好歹也学会几招,尤其是世子对姑娘时用的手段:“要不把悠悠叫回来,等下有好吃的。” “不必了,可能死,可能活,但多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只是可惜这半步大儒咯。” 晋万里继续走,曾几时有位从昆仑来的人对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至少要走十万里,才会明白为什么会走一万里,于是乎这一次他走到云汉城,用了三千里,可能还要打个折扣,但走着走着,遇见太多的人,见过哪位伯伯以后,谁他娘的还想走这么多路。 生性惫懒的晋万里忽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越听越想笑,越听越为那人叹气。 “哟,哪里来的姐姐,要不问个路。” 这人说的话,为什么这么让人熟悉,若我回来你还没死,我就赏,一是感慨那黑衣会多一个下毒的敌人,二是感慨帝都咋能有这么多人才,先是那一掷千金的秦谪仙,二是这御鬼的半步儒:“天啊!这该怎么赏。” —— 世子走到醉仙楼,杯中的玉液酒已经倒满,这一百八十两白银的美酒,配上一百八十两黄金的玉杯,在配上那个被人称为要活一万岁的伯伯,这酒真他娘的重。 “上一次见你才这么一点大,还没有云樱云宁高,现在看来,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长得快,但一到了想姑娘时候,就窜的快咯。还有五年就加冠了,到时候,要不要…” 像是知道这位要说什么话,晋万里的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拉着一张脸委屈的说道:“还早还早,这东西求不得。” 一位是当朝的万岁,一位是声名狼藉的王爷世子,此刻就像长辈对晚辈问话一样,但真的如此吗?看着晋万里那张像极他娘亲的脸,他又想起某个人也是像他的娘亲,多少年前,有位厉害的练气士在观星台上留下一句话,未来一定是凤凌空,龙低头。 有人解释,这是一个女子的时代。 但他想,凤怎么会凌驾在龙的头上,如果真的如此,那就那般吧! “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夏帝笑道,好像说的是一个兄弟,可知晓大夏朝堂的人明白,对于齐天夏帝是怕的,对于北荒王,夏帝也是怕的,这两位奠定如今大夏万国朝拜的将领,用血染了春秋,用血保住了他的王座,但越是如此,夏帝就越怕。 “多亏那些人的求福,老晋身体还算安康。”少年嬉皮笑脸,可又真的是嬉皮笑脸吗? “那就好,这玉液酒不好喝,虽然你也就这个年纪,但我和你父亲多被人称作酒桶,你婶婶老是唠叨,你娘亲就揪着你爹的耳朵,好一个老晋,一生多怕老婆。” 娘亲!晋万里笑的更没心没肺了:“哪有哪有,只是一路走来喝不惯这玉杯,倒是这瓷碗不错。” 说这话时,晋万里取出一只路边一文钱的小碗,虽是青瓷却也就一文钱,把这一百八十两的白银倒入一文钱的青瓷碗,酒液离开一百八十两黄金,夏帝笑的更开心了,站起身,自顾自的离去。 这就是醉仙楼,那位有着天子呼来不上朝的人写诗的地方,这么久了,还是云烟,只可惜有些事情变成不了云烟,只可惜有些人成为不了忘俗的仙。 晋万里喝完杯中酒,念叨着娘亲,娘亲,眼中满是悲凉,没人知道这位比太子还尊贵的少年的想法,他离开醉仙楼,看着老仆对着姑娘们的憨样,对着屁股流口水,对着胸口瞪大眼。、 读懂老仆想法的晋万里,调侃道:“怎么可以这么壮观,老马,要不今夜给你找匹小母马,别客气,你少爷我有的是钱。” 听完这话的老仆,那张风霜的老脸满是通红,难以想象这老头子也能露出少女的脸红,晋万里想笑,可是看到坐在河畔玩水的某个红衣身影,这不夜城的灯火也不及这身影的绚烂。 但这是大敌,晋万里拉着老仆,老仆拉着老马,跑的比马还快。 终于想好要写的名字的姬云樱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抬起头,好看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刚刚那人好像见过,有些像…忽然面色一变,变得气鼓鼓的,如同遇到敌人一样,如果是他,该打。 小时候,你姐揪着我耳朵,我姐揪着你耳朵,最后我们两个惹事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姐姐们互掐。 晋万里想到这一幕,恶狠狠道:“混蛋的姬云樱,我一定要把你嫁给天下最不要脸的男人。” 听到这话,有一青衣身影不知何时到来,这条街上,没了人影,也没尸体,也没那黑衣,悠悠有些嘟哝的问道:“世子说的是那云樱公主,王爷说过当初陛下可是想把她嫁给你。” 为什么空气酸酸的,不懂此道的老马牵着老马,躲在一边,这憨厚的脸越发憨厚。 世子苦笑道:“这叫什么事啊!那人是死了,还是走了。” “走了,走的很急,然后守夜人来了,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这就是帝都,你永远不知道你踩得地方,上一秒是哪人的手,哪人的脚,那一位倒霉蛋飞溅的脑子。悠悠有些气愤的说道:“该死的登徒子,迟早杀了他。” 为何这话也这么熟悉呢?晋万里强颜欢笑道:“详细说说,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总要有些事情解闷。” 故事很简单,哪位说手中有刀兵的少年大儒手中出现一把锏,这是一把杀生的礼器,然后边走边杀,鬼魂一个又一个,黑无常散七魂,白无常散七魄,几轮后,少年受伤,但不知疼痛,又杀了一路,休息了一会儿,如同死人一般闭上眼睛,然后世子的侍女觉得要不要给一枚药,帮他续命,可想起那时候的调侃,动了怒,可这时又来了一伙人,追的少年骂了不少脏话,随后少年浑身爆出咒文,一锏一个大脑袋,然后手中抓出一个灵魂,然后就愤怒了,黑火烧的天多暗了… “我想阻拦,找他问个明白,但打不过他。” 悠悠讲故事的水平一般,把一个可以水个十来章的故事,说的简简单单,否则这故事多么爽啊!现在一切只靠世子脑补, “一共来了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无一存活,然后守夜人来了,追着我打。” “有赏!”世子的脸上浮现一枚笑意,揉了揉侍女的脸颊,双眼里满是对江湖的渴望,这融了江湖气的儒生挺不错的,正要说他往那个方向走时,悠悠平淡的说道:“他只有一天的命。” 世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血色的天空,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命。“死前一怒百二人,你让我晋万里该怎么赏你这个黑衣人。” 他又继续喃喃的自言自语,哪怕他知道老仆听不懂,悠悠不会多说什么,依然继续说:“他一直说娘亲,是想我说什么吗?好在有一个路边的碗,证明我不过就是这样的人,一只破碗,师父早料到了,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件他没有料到的事情,这靴子太重,还不如老马编的草鞋呢?我是能见到不该见得,是因为看了某人,他身上背着亡灵的山,后来我又去看了晋天。” 晋天,北荒王的名字,说这话时少年泪水留了满面,侍女心疼的从小包里递出此时的药,或者说是糖吧:“世子,吃糖,总得甜一点。” 望着少女悲伤的面孔,晋万里一震,他想起娘亲死前,阿姐说的话: 晋万里,要哭你自己一个人滚开,慢慢哭。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悲伤是会传染,的确要一个人慢慢哭啊!他笑了笑,一边吃糖,一边笑道:“这次来了,去天院,去书山。” 但他没有说去阴阳塔,因为另一个老黑衣,吓哭了他,就连背了三十万的北荒王也要望着他老老实实的人。 此刻阴阳塔上,锅子已经吃完,院长看着那只破草鞋,它打乱了此局,把那枚棋子,沿着从南到北的线,最终定格在一个北方不知名的位置,院长大笑,想起那个扯自己胡子的臭小子。 “现在就你找到自己的生机。” 院长终于又下棋了,两枚一面黑一面白的子出现在他的手中,但不着急下,他将两枚放在齐天那空空如也的棋盒子里,收起筷子,这黑白棋子就像那阴阳一样。 “又是一个聪明的臭小子。” 秦言为什么会发怒,是因为他知道这群人要对他家人下手,不管大监察有没有派人,我就是不放心,这一夜,秦府的东面,阴风阵阵,不知何时回到自己房间的婶婶回忆道,自己就是想侄女了,想跟他说说话。 这是秦府的东面,属于一个叫做秦言的人,现在他回来了,看着那个在帮他整理被褥的女子,那熟悉的面容无比亲切,一滴滴水点在时间的涟漪,不要让这个梦碎啊! 那人笑着哭道:“阿姐,你回来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六章 今年回家过年吗?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陵山往前,便是乾城,说是一城,却占了这帝都之脉,深处大山之中,占了世间繁华,此城只有一姓,姓姬,便是大夏国姓,其余皆为仆从,这便是世间第一族,大夏姬姓。 几日前,陵山崩塌,索性没损了先祖陵寝,倒是这祖庙里毁了大半,礼器祭器化为破烂铜铁,碎石瓦粒之间,有一蟒袍身影,却是纯金五爪,这该如何解答呢?自皇权压过王权以来,颜色也是尊卑,藩王可用无数色,唯独不能用金紫,为何此人可以,来人正是大夏亲王,当今圣上的胞弟,留王姬鸣! 这位留守王都的亲王在干什么呢?他喊退了奴仆,一个人站在祖庙前,没人比他清楚这里是什么时候埋了一万斤火药,他嗅着还未消散的味道,坐在栏杆阶梯前,背后是大夏多少位先帝的陵寝,前方是多美的浩瀚城池。 云汉城太大了,由天院那位大师兄所建立的云汉八城,各有各的奇妙之处,这是这古时不可能有,后世几千年也不可能想到的奇怪城池,可又是无比的繁华,留王看着那闪烁的灯火,看痴迷了,没有在意出现的那个身影。 那人一身金衣,站在留王旁,笑道:“你我这一身金衣,与这云汉大城也算绝配。” 一位是当朝首等亲王,一位是金衣大学士,前者听后者言,多日未睡的脸上浮现一丝疲惫,当谁能想到这疲惫的眼中满是狂热的神采,在明日初,这云汉八城供起的那颗明珠,就将是他的了。 “求先生下一枚棋子。”留王说道,说这话时,好像有一股自大山而来的气,压在他的身上,这王服上的蟒隐隐约约有化龙之相,刚从白陵河回来的朱子归,俯视着脚下的身影,微微一笑。 在二人脚下,或是这乾城山中,无数术士与炼气士,自三山而来,自江湖而来,自山海而来,有的是为了一个计划,有的是姬姓多少年招揽的门客,他们要在一夜之间移山填海,把这国运加持在此人身上,只要改变天地禁制。 以前觉得一夜之间不可能,今日一见,或许一日也可能是沧桑。 “大族老们多支持你了,这一枚棋子不必了。” 留王想说什么,这位金子铸棋的大学生叹道:“院长不在,齐天老了,不必在意。” “可是朱先生,毕竟斩草除根才是…”留王忽然面色变了变,这句话此事说不合适,因为明日可能一个是皇帝,可能一个是丞相,说这些兔死狗烹的话不合适,这可是二十年前争取来的谋士,是自己埋在那人身边的一颗暗子,联想到这,留王起身,又上了一个台阶,要比这朱子归高,只因他是帝王。 这爱财的金衣学士,天下头一等的识趣之人,当然明白,此时应该说什么,他拍了拍袖子,用了一个年少时学了遍才如此标准的臣子礼:“启禀陛下,臣朱子归启奏,这齐天老矣,不足为虑,这院长定会觉得陛下才是天命所归。” “你真的这么觉得,朕才是天命所归。”留王的脸上满是冷笑,像是嘲讽这样的人,像是忘记曾几何时他要做一个比兄长更好的帝王,不焚书不坑儒,礼贤下士,后来在陵山上它才发现,朕是这天下的皇帝,他见朱子归瑟瑟发抖。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和那人说了,把姬鸣留在帝都,从此无靖难。” “臣该死,愚钝之言,只因要保陛下安危,这姬昊心狠手辣,我若不如此…”说完这话的朱子归抖的更厉害了,像是达到了预计的效果,留王笑了笑。 “也难怪,大夏十位藩王,六位姓姬,四位异姓,那人的确是心狠手辣啊!只因我是他的胞弟,只因全天下除了他那两个儿子,就我对他威胁最大。”说这话时留王像是发现头一等的好事,笑意浮上了嘴角:“你倒是说说,那人最近说了什么。” “他说若世子不死,陛下可会谋反。” 留王世子,那个活脱脱吓死的笑柄,却也成为留王与夏帝决裂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大笑道:“原来他多知道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微臣请罪!” “你为什么不帮我,他是你的侄子,他只是不懂事,你就眼睁睁看他死。” 这一笑,笑断了兄弟情义,血浓于水成了屁话,也让留王彻底相信一个道理,皇族是没有感情的,这家族越是权势越是如此,他扫了一眼还在发抖的朱子归,走上前,扶起这位金衣大学生,拍着他的手说道:“好一个金衣大学生,不要忘记是谁送你第一枚金子的。” “爱卿平身!” 有人听着臣子的感激涕零下了山,有人满脸泪水的望着恩人,这位金衣大学士,想起年少时,一位衣衫褴褛的穷酸书生,在那位薄凉的青楼女子那儿耗尽了钱财,他是一个无用的人,也不是门族子弟,为了一口吃食,在这白陵河畔为姑娘跑腿,那位膏粱抱着那位女子,让书生为他擦鞋,笑一个一文钱,还成了那闺房中的春凳,攥着那一文钱,书生早已忘了笑,将一生的最后尊严化成那么一拳,于是乎不夜城里出现一只死狗,一只与野狗争食的狗,书生的书成了过冬的柴火,但过不了这云汉城的冬日,溃烂的四肢,吐血越发消瘦。 再求公子赐食时,有一位姓姬的公子给了他一枚金子,将他推荐给他的兄长…… 后来这只春凳野狗在那人兄长登临之时,随意一棋灭了那个门族子弟,在白陵河畔一徐娘半老浮尸水上。 山下人在喊,好一只春凳野狗,山上人笑容越发怜悯,早已没了什么泪水,朱子归还记得那青楼女子是怎么死的,是被那人赐得黄金砸死的,砸他时,好像又看见一只野狗,朱子归笑容越发怜悯。 “只是一枚金子不够啊!” 曾写过,穷酸文人穷酸命,穷酸怎知世间运,不做瓢饮空巷客,一袭金衣下棋人。朱子归站在陵山上,背后是这大夏的龙脉,前方是这头一等的繁华,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什么,但终归没有伸出手,他喃喃道:“比起那人你差远了,还是他心狠。” “还得是他心狠。” 是那时学会下棋的朱子归,攥着棋子走下了陵山,很多人多在等,在等这盘棋,有的人以为是棋手,却成了棋子还不自知。 ——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剪得这么短的,好在你生的也挺好看的,大男人长着个女子相貌。” “阿姐也好看!” 东面的房子早已是一片瓦砾,瓦砾间,只有这间房子还存着,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若有人踏足是满身的阴森,房间里一张床铺,铺的很是整洁,就像小时候的那般,有一短发少年躺在妇人发髻的女子腿上,就如同小时候的那般。 “你这张嘴真的是绝了,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遭殃。”女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因为她的确知道有那么一家,被这自小混迹不夜城的臭小子伤了心。 伤了心,靠在殷红水边,那位长得极美的弟妹呀!是否还在想着这张脸,女子无奈一叹,继续为他打理头发,小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这孩子生的面黄肌瘦,娘亲也去的早,这米汤也没什么营养,她愧疚的看了一眼他,这终于不瘦的脸,冷冰冰的。 他也愧疚的看着她,因为他也清楚,小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这习惯性摸上他脑袋的手,那时虽然满是冻疮,划得人脸疼,好在还是有温度的,好在不像如今这般冰冷,虚幻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你长得挺像咱们娘亲的。”女子开口说道,笑着看着他也笑了,以前讲这一句还是哭的,后来不知道那天不哭了,就是这样傻笑。 为什么这么笑呢?只是他后来搞明白了,他的娘也是她的娘,但是还是有些沮丧的说道:“有时候挺羡慕阿姐知道娘长什么样。” 这无心的一句话,听着女子手上一抖,最终归于一声叹息,很认真的说道:“记得,你有两个娘,一个生你的娘,一个养你的娘。” 养恩大于生恩,是不变的道理,少年笑了笑:“只要他不唠叨,什么多好,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想听听她的唠叨。” “我也想!”女子放下弟弟,正欲给他盖好被子,却被拦住,后者无奈的说道:“算了,还是冷。” “你小时候总爱踢被子,一晚上可要给你盖个七八次,最后我干脆就搬到你这里来了,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笑话。”这容貌清冷的女子却用最温情的语气,用最婆婆妈妈的念叨,念着念着,听的人鼻子酸酸的,坐在那面梳妆镜前。 哪里没人动过,从上花轿的那一刻开始,这里的胭脂水粉,眉笔首饰就没人动过了,只是睹物思人时,总是让镜子下落了几滴泪迹,现在思人回来了,总不能在泪痕上在添痕,少年拂去了痕迹。 “你呀你呀!那七天有那个必要吗?” “有必要!因为在我再也看不到的那本书里,七天是你可以归来的日子。” “七天,挺好的,值得说一说。”女子像是什么,忽然上前揪住弟弟的耳朵,嗔怒道:“然后你就天天喝酒,你就天天睡姑娘,好你个败家子,婶婶管家不容易。” 熟悉的话调,熟悉的语气,又是那么熟悉的暴力,在这云汉城杀人放火的某人怂了,这是血脉的压制,这被拧的耳朵还是疼的,他嘟哝道:“为啥不揪二郎的,为啥不揪小妹的。” “一个爱哭,另一个哭的比女孩子的还大声。”女子拉着一张脸,狠狠的揉着少年的脸颊,像是数落这一桩桩罪状,像是数落这一天天的日子里,我只能隔着很远才能看见你,最后变成一种轻柔,因为她看到被擦去水粉的脸上,浮现的斑点,惨白又诡异。 而镜子里,两人的神色差不了多少,加上火光暗,加上月色沉,加上天色晚,加上这百鬼夜行的帝都,不知何处来的声响,这一幕越发的诡异。 “哪里来的耗子。”少年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多天,有人扫过屋子没,我还是挺爱干净的,倒是我珍藏的美酒少了大半,一定是那馋嘴的老甲。 嘻嘻嘻!少爷我的好酒味道不错吧! 像是读懂胞弟在想什么的女子瞪了他一眼,好一个酒鬼,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酒鬼,她心疼的看着那张脸:“刚刚动静那么大,耗子多知道躲,你咋不知道躲起来呢?” “我是读书人,虽千万人吾往矣。” “别让你姐笑了,小时候打架你那一次不是风紧扯呼。” 被戳破牛皮的少年苦着一张脸,其实遇到危险耗子会躲,自己为什么不会躲呢?这又是一个问题,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浮现出黑色的火焰,女子愣了愣,皱了皱眉头,不在说话。 她清楚这双眼睛,因为她看过,就在那彼岸之畔,黑色的忘川河里这双眼睛,和他们一样。 少年再看什么,他再看这间房子的有一面,有一只只跳跃的眉心月牙猫,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也许我是猫,也许我是一只玉猫。” 女子点了点头,苍白的玉手抚摸着少年的额头,这黑色的火焰没有伤害她一分,倒是让少年紧张了,他很想告诉姐姐这专门伤魂灵的火烫手啊! “没事!你姐我什么也没见过。”黑色的火焰并没有对女子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融入女子的手中,少年也没继续问,只是心疼的看着姐姐:“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吗?我还想以后当个好舅舅呢?” 这一句话倒是让人没想到,你想的真的是够远的啊!女子在少年头上敲了那么一记,以表示对这样的言语的鄙视,只是想了想,这臭弟弟想当舅舅了,家中妹妹年纪还小,也就是说自己得有个孩子,可是孩子孩子,不可能有的。 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世上最多的就是遗憾吧!女子看着少年的脸,如果真的有个孩子,我到挺希望他长得像他舅舅,多好看多喜人,或者说长得像他娘亲,因为从小就有人指着弟弟对姐姐说,不愧是亲姐弟,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 “你过了年就十七了,有什么打算,读书这路子行不通了,要不去学学做生意,只要平安的养活自己就行了。” “长姐果然如母,阿姐,我觉得还是过了今年再说吧!” 今年,好一个今年啊!姐弟二人相视一叹。 阿姐问:“你过年回家吗?” 弟弟问:“你过年回家吗?” 前者没有回答后者,后者没有回答前者,因为今年还没有过去啊!一阵风吹灭了蜡烛,房间内一片漆黑,总有人没有了未来,总有人小声抽泣。 “阿姐,对不起。如果我争气一点,如果我没有去参加那混蛋的考试。” “哪有那么多如果,你多十七了,臭小子。” 前者声音是哭着说的,后者声音是笑着说的,然后笑着继续说:“也怪我,没事也喜欢乱跑,不会躲起来,结果看到那群人,结果我这魂灵刚好合适他们的计划。” “你就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少年抽泣的更大声了,其实对于他们两个而言,黑夜比白天更好,白天不愿意出门面对炽热太阳,一个怕腐烂,一个注定不能出现在阳光下,只有黑夜里,与同类一起,只不过为何这么孤独呢? “你不用问了,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坏处,只是总会有人付出些什么?”又是让人不懂的话,少年停止的抽泣,怔怔的望着姐姐,想说什么,又不敢去问,只是天空那大开的鬼门关让少年捏紧了拳头。 “你只要知道,在那条河畔,有个看着彼岸花的小姑娘,为你哭,但你姐姐我觉得,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姐姐我毕竟是个女人,总能懂得一些东西的。” 少年愣住了,他知道有个人不会死,只是没有想到她还在哭,那位来自商国的女子,那位曾闪烁离城的女子,真的笨,真的蠢,他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总爱笑阿姐你,这么多东西往脸上涂,其实也是好奇,原来阿姐是姑娘啊!只不过技术是真的不怎么样,所以我就去问那群姑娘,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说女为知己者容。” “所以说,你还挺嘚瑟的是吗?”姐姐的手又要拧上弟弟的耳朵,却又放在桌上,拿起了胭脂水粉。 “现在我才知道,化妆不是为了谁,只是让自己好看,该对自己好一点。”少年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回头看着她:“姐,为我化妆吧!我想走的时候干净一点。” 女子的手颤了颤,挣扎的点点头,用脂粉抚平那可恶的斑痕,让胭脂使这张脸上有了血色,化好妆的少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觉得说的的确对,如果我真的看见我这一世的娘亲,也许是长这样的,也许在和阿姐的面容一重合,我那素未谋面的娘得是多么风华绝代的女子啊! “姐,你的技术有进步哦!”少年由衷的感慨,站起身,在无尽的夜色中忽然回首,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就像这一年每一次对上那个牌位,醉眼朦胧间,总能想起以前,小时候十三营打架,回来扑在她怀里炫耀自己多么厉害,然后被揪着耳朵去认错,想起以前陪老师出门游学,回来时她拍着自己脑袋,不错以后考个状元。 阿姐以后靠你了。 我就是这么样一个天生靠不住的人,我这一次只想在最后一天里,让我这肩膀承担点东西。 如果生命还有最后一天,我真的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真的想见见你们,心愿已了,秦言笑了笑,擦干眼泪,笑着看着回来的阿姐:“姐,我出门了啊!” “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有时候离别,就是离别,以为死过一次就明白什么的秦语转过身,无声的哭泣,冥告诉秦言,他借助他的神念将秦语变成一种是鬼也是神的存在,高于曾经的鬼神,这世间一切的魂魄多将回馈给她力量,就像反哺的乌鸦那般,是为幽冥鬼母,是为百鬼之母。 而在秦言抱住他的那一刻,冥王殿里那无数的魂力透过秦言这个渠道,汇入秦语的身体,让她更像人了,死神是允许的,并且还把自己的神明力量分给秦语,按照他的话来说,总得让一个人活下去。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一切多是我自愿的,谁叫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呢?”秦语捂着嘴,那泪水划过脸庞变成莹光消散,秦言回不来了,秦语又何尝不是呢? 她走到屋后,踩着黑色的火焰而来,就好像踏着黄泉彼岸忘川,她本就是鬼神之身,这份死亡之主的传承不可限量,这里有一位瞳孔淡金色的女子,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妇人,秦语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唇,示意这个可能也是弟妹的女子不要说话。 她把妇人送回房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便是养恩无以为报,她转头对着那个少女笑了笑,看着她,她想起那个在忘川河畔哭了好久的女子,那没有七情六欲的眼睛里满是伤感。 原来无情也是有情,总是那么孤独,秦语手中出现一把剑,一把送到云汉的剑,她攥着这剑,左手浮现一枚灵珠,她要出城,她要送送秦言。 “做大哥的还想让弟弟帮你挡,还是没长大啊!谁叫我是你姐,实在不行我替你挡。” 可怜巴巴的楚月蝉,很想告诉她,其实刚刚她有个弟弟也来了。 其实该知道的人多知道了,这么大的动静谁能不知道呢? 而在秦府大门口,秦言抱着一个匣子,看着那跑走的白衣身影,忍不住笑了:“原来不是老鼠啊!” 再见咯! “二郎,家里交给你了呢?” 跑了很久的秦千年,忽然立住,看着那凤凰梧桐,仰天捂着了眼睛,泪水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捂不住,就像拉不得他们出门,少年秦千年哭了,真的跟大姐说的一样,哭的比女孩子还厉害。 可这件事情能告诉谁呢? 大哥大姐,今年回家过年吗?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七章 谁适合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有的人再用一生哭求一个答案,就像他很想把另一个答案告诉他们。 宫城之中,这一世的繁华,按照史官所言,这一任夏帝骄奢淫逸,这是一个对比,对比他的父亲,一个是多么简朴的人,生时与皇后粗布衣,劳作在田垄上,死时只用瓦片为陵,就算宫殿破旧也不用民脂民膏,甚至悲怆道,朕的房子还能遮风挡雨读过这寒冬,可百姓却过不了冬日,就拆了与朕无关紧要的宫殿,将这祖宗那时就存在的木头砖瓦,回归百姓之宅。 这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先帝,他的年号叫文景,以后有后世读史者,翻阅本朝时,总会赞叹,前几任夏帝留下如此一个烂摊子,若非文景帝如此,就再无大夏这一代的威名,只可惜这年号天元的皇帝着实好大喜功,自诩文治武功十全老人,也不过就是一个败家子。 你也不过就开了一门科举,你也不过就是平定了那个乱世,你也不过让这云汉城成了世上第一,也不过开了一条运河,致使南北货物流通,早已比九州更大的新大夏歌舞升平,你也不过让这个冬祭日,万国朝夏。 有这样的父亲,让这个年号天元的大夏皇帝从上位以来,饱受正人君子的谩骂,这一群卫道之士在怎么骂,当初还未成为夏帝的那个王爷,连夜拜在阴阳塔前那时,那个黑衣说了这样一句话。 尽管去做,骂一句姬昊留名千古,说一声夏帝百世太平。 这些杀了一些,也杀不完,后来没人敢当面说了,要想说,就想想那被坑杀的儒生史官。 大夏天元三十五年末,夏帝坐在朝堂之上,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是看这座集齐各国巧匠的宫殿,这些国早已成为尘埃,即使是那三千越甲的国度也不不过一刹那,没人知道龙椅下刻了一些字, 楚、越、吴、魏、齐、鲁……那个乱世大国一十二,小国百八十,最终多归笑谈中,文景灭了一半,天元灭了一半,还有什么敌人呢?夏帝没有继续想,而是踏着这片国土,踏着这一个个名字,总得去说一声。 有些事情还得去说一声? 天气微凉,还未卯时,那群天星师说,今天才有雪,难怪是这样的天色,云沉积一片,压在宫廷之中,夏帝没有管早已出现变动的九个大鼎,而是继续走,这里没有宫女,没有内侍,只有皇帝一人。 寡人寡人,孤家寡人,这个孤家寡人要去向后宫,他民义上的家,偌大的宫廷,只有这御膳房灯火通明,早早忙碌,这囊括一十二,百八十的各国名厨的御膳房,昨夜收到一条皇令,要他们用尽毕生的功夫,做一席早膳。 皇城无人,宫城无人,前朝无人,后宫无人,只有一人推开太后的宫殿,那人看着那位定会入贤后榜的太后,叫了一声: “娘!” 太后点了点头,没有理他,也不去管跪在旁边的金衣蟒袍人,只是捏着孙女的小脸蛋,她就觉得这丫头一身红衣真好看,对儿媳妇说道:“瞧瞧看,这丫头真像你。” 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点点头,在她旁边有一白衣的少女,不做声,只是眼睛时不时看着自己的父亲,拳头一直捏的紧紧的,皇后扫了她一眼,拉了拉她,这位长公主才松开拳头,为父亲拉来椅子。 夏帝没有去坐,只是平静的打量这位喜穿白衣的大女儿,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两位兄长挺羡慕你的才学的,不错。” 云宁公主脸色很难看,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这位没有参加祭祖仪式,被关了禁闭的长公主点了点头,只是拉着椅子的手颤了颤,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皇家女可读书但有些事情不可去做。 就僵持到这里,她那一身布衣的老祖母冷哼一声:“不错个什么,你过来吧!让他跪着。” 于是乎,姬昊与那蟒袍人一起跪在太后的面前,从小如此,奉行孝道的大夏,他也如此。 这位谁当皇帝多是太后的老妇人,摸了摸孙女的头,这喜红衣的丫头,昨夜也许是在不夜城玩累了,就一直睡,睡到现在也才半饱,就是这样缺心眼的丫头有幸生来这个家,也是他的不幸,她叹了一口气,没有看着两个儿子,只是盯着两个孙女:“云宁啊!听云樱说你上次可是欺负他了。” 也不过就是把臭妹妹当作诱饵,也不过就是气的她硬生生没了脾气,姬云宁行礼道:“禀皇祖母,是云宁没有教好妹妹,求皇祖母责罚。” 好一个没有教好,这蟒袍人的面色变了变,继续低下头不动声色,只要那迷迷糊糊的丫头,像是听到有人为他撑腰,在梦里嚷了一声:“可恶的姬云宁,下一次我一定赢你。” 对于这个小女儿有趣又可笑的胜负心,皇后无奈一叹,看了一眼大女儿,对婆婆说道:“孩子家的,总喜欢闹点事情来,求大人多关注一下,像他们闹了十几年了。” 老太太笑了,这两个孙女的确会闹事,的确让这寂寞的地方有了些趣味,她招来了姬云宁,示意她坐在旁边,这里看一眼,那里看一眼,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姐妹让老人家看不够:“闹点好,姐姐确实要照顾好妹妹。” 说这话时,姬昊姬鸣还在跪着,他们在听母亲说:“弟弟妹妹犯错,姐姐需要教训,但姐姐毕竟是姐姐,血毕竟浓与水。” “皇祖母教训的是。”姬云宁还是那么平静,只是没人知道她早已一身冷汗,皇家何时血浓与水过,她的爷爷,那位文景贤君,多么礼贤下士的一个人,却是在门前兵变夺了曾爷爷的位置,随后那几个名字消失在族谱里。 她望向自己还跪着的父亲,这恐怕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人吧!让那些个名字还存在这里,一切只是因为血浓于水吗?她茫然的捏着妹妹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好在我们是女子,好在我们的身份是公主。 老妇人欣慰一笑,只是疲惫的说道:“天冷了,我也老了,不知道过得了这个冬日不,想想看以前云蛟每一次来,多会给我带些不错的炭火,我说这里什么都有,他说毕竟是孙子送的,挺不错的一个孩子,好在没多久就要让他在送点了。” “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夏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走出了门。 留王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走出了门。 一个龙袍,一个蟒袍,隐隐约约间学过天院术士手段的姬云宁,看见金龙与金蟒互相吞噬,这是龙吞蟒,还是蟒吞龙,她终于有些恐惧了,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跪在地上,为太后奉茶。 老太后独孤氏结果茶水,看了一眼大孙女,这是最像她的孙辈,也像他的丈夫,她开口道:“不用管,你有你妹妹,你们很重要。” 说这话时,老太后拉着大孙女颤抖的手,贴在小孙女的脸上,喃喃道:“终于不在抖了。” 倒是这几次被袭击的姬云樱,幽幽的醒来,很有怨气的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自小起床气就大的公主,做了一个决定,你捏我的脸,我就要捏你的脸,可笨妹妹就是笨妹妹,被她姐姐轻巧的躲开。 “姬云宁,你站住。”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姬云宁怎么可能是傻子,她瞥了一眼姬云樱,就是这么高傲,就是瞧不起你的笨手笨脚,姬云樱气坏了,正欲起身,就听祖母无奈的一叹:“好了,好了,你姐姐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我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姬云樱一瞬间有些幽怨,忽然捂着肚子,想起自己从昨夜就没吃饭,昨夜还颇废脑力得来点燕窝补一补。 她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老太后怜爱的看着她:“好了,好了,你去用膳吧!下次为你做主。” “好哒!皇祖母,你要吃啥我给你带哦!” 于是乎,云樱公主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自己姐姐,很不淑女的跑了出去。在他走后,一直不做声的皇后突然起身,拉着大女儿跪了下来,此刻再也不是家,而是这宫廷,她说道:“多谢太后救命之恩。” 独孤皇后冷冷的看着儿媳,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只是看着阴沉的天气,想起那年的草原,自己这和亲的王女朝南走,最终走入这大夏的宫廷,她还是看了一眼姬云宁,这隔代也不亲的小姑娘,像自己多一点还是像那人多一点,还得看以后了,至少这条命是抱住了,那条金蟒死,还是金龙生,自己也管不了多少,从草原来的惹蝶少女也成了满是皱纹的老妇人,自己老了,好在那红衣身上还有那一股曾经的香味。 老了,老了。 姬云宁一直低着头,她总觉得有人蠢的可笑,蠢得投胎到这个家,但她姐姐叫姬云宁。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只有姬云樱还在睡大觉。 在族谱里,有一个被朱笔划掉的名字,姬鸣的名字下是姬云蛟,留王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他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个背影,以前是憧憬,曾经是复杂,现在是嘲讽,他们走到大殿前,望着那一阶阶台阶,龙袍走的很吃力,他却不用担心,在宫城外早已布满铁甲。 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夏帝忽然停下脚步,就这样坐在玉阶前,很随意的问道:“这些年,让你管家,辛苦你了,请的人多是能做事的,瞧瞧看,这台阶多干净。” “是挺干净的,我觉得还可以更加干净。”留王站在这个男人旁边,朝里望去:“好一个孙子啊!好一个孙子啊!那一次来不多是站在门口几个时辰,这里的确是什么多有。” 夏帝没有做声,只是回忆的说道:“他小时候的确是个好孩子,娘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有时就看到那孩子倔强的站在慈宁宫前,也是这样的天气,我就劝他下次再来,他跟你一样,多是很有孝心的人。” 留王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座肉眼可见的高塔说道:“这座塔其实我以前没胆子去,可现在那人老了,我就不想去了。” 夏帝沉默了,想起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文景帝走完了这一生,独孤皇后命令封锁消息,可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那些手握重兵的兄长不在管这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回来奔丧,或者说是在文景死的那一天,他的儿子围着整座云汉城。 “那时候,就跟今天一样,我才知道这做城守不了太久。” 和今天一样,只不过换了人,这一次是外敌围绕云汉城,这一切始作俑者留王看着兄长腰间的那把至高无上的剑,阴冷的笑浮上嘴角:“的确守不了太久,我们这些邻居也的确是好邻居,帮我扫扫这个家,你说我得怎么报答他们呢?” 夏帝的面色第一次变得难看,城外传来脚步声,很快的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大殿前,一瞬间又停了下来,他们是皇宫的卫士,他们由门族子弟组成,他们走进来是却寂静无声:“等了二十年,终于等急了吗?可就算得到又能怎么样呢?” 留王敬仰的看着高塔:“我和你不同,你一直恐惧那个人,可我一直欣赏那个老人,他等了四十年才有一塔的位置,二十年铸塔,二十年九州被他走遍,又等了你二十年,可你一直没同意他的计划,他也百岁了,他等不起了,我要帮他实现那个愿望。” 他们清楚那人是谁,那人喜欢一身黑衣,夏帝沉默了,看着从禁卫军里走出了王公贵胄,为首与他同姓,在大族老姬禧的身边有一躲在朦胧的女子,女子走向九鼎,走了九步,九鼎移位。 九根飞舞的尾巴,证明了她的身份,夏帝喃喃道:“怪不得,除了那一族也就这一族了。” “从涂山请了这一族,极北的那些不是人的家伙相比不算太高兴吧!” 天空震荡,九鼎里传来一声龙吟,这条巨大的金龙盘旋而出,却是疲惫的万分,而足下那只白龙在疯狂的咆哮,有些嘲讽的意味,大夏神龙有些痛苦,在九尾之下吐出一枚珠子,金光灿灿。 留王脸上露出一丝狂热:“天命在我,只要给足了报酬,他们能不同意吗?” 这是国运结成的龙珠,那一类中最强的那一族,需要这个报酬,此时禁卫军搬出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彩光浮现,浮现出大夏云汉外的一幕幕,天空满是惊雷,一直巨手压在大夏的土地上,从皮肤的褶皱里跑出无数的生灵,血气滔天,妖气浩瀚。 这便是六十年前肆虐这片大陆的妖族,他们在六十年后,用一颗龙珠为报酬,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你这么做,那三座山同意吗?”夏帝艰难的发问,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留王大笑道:“这还得感谢你啊!压了他们太久,你以为我会把这颗龙珠交出去吗?太后说的对,你的两个好女儿不能杀,云宁云樱,朕也不会动他们,朕要在血上铸造一个全新的王朝。” 夏帝笑了,这次倒是颇欣赏这位自称朕的藩王的口气,他笑道:“不愧是我的兄弟,让我猜一猜,三山想出山,妖族想登顶,这对仇家的恨被你利用,有三山和百万山海压着,妖族得不到龙珠,反而会留下一地亡魂,到时候又无妖兵之乱,而三山就算能出山,也被耗干了气运,就成了你大夏新帝的忠犬,然后你在用先祖留下的东西,号令山海,荡平这一切。” 留王爷笑了,丝毫没有被揭露时的慌张,而是笑道:“不愧是天元帝,不愧是压着三山喘不过气的夏帝,可若无一司二院,你姬昊又算个什么呢?” “确实,没院长,没齐天,没夫子,我姬昊的确不算什么。”夏帝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么一司被我打压的没了脾气,二院又不会管我皇族的事,三山听你的,我大夏还有什么什么呢?九王,驻守在各地的九位王爷。下一步是对他们动手吧!” 留王继续接话说道:“的确,这四十年留下的九王的确是个弊病,五个姓姬的不值一提,给位置给名誉,给世袭罔替就行了,不听话杀了便是,只是那东南西北的四位着实令人头疼,一想起就想到你这人的愚蠢,他们只能做我姬家的狗,我当初劝过你杀了他们,可你却放虎归山,只要你的下一任蠢了,每一个多可以发兵云汉。” “那就感谢你为为兄扫除这个障碍,只是还是想听听你说说如何扫平四王之乱。” 为天元帝擦屁股的留王,继续说道:“东大阳,北大瀚,西外族,南蛮夷,你设置四王也无非是镇压这四个地方,朕的大夏这四个邻居,着实让人头疼啊!” 夏帝大笑道:“好一个气吞八方,只是这四王占据之处,如同大夏的四肢,四肢被禁锢,这顽疾该如何消除。” 留王的脸上写满了嘲讽,他是看明白这人了,真的不适合当皇帝把这大夏置于如此险境,他说道:“东边那位傲来王不用朕说你也知道,要叛乱早叛乱了,南边那位江南王沉醉在山水早已没了锐气,姑苏城再无兵甲,西边大漠王白安域倒是难对付,可只要他的两位邻居出手,对了,太后以前信佛,你让他读不了经文,朕毕竟还有奉行儒家的笑,白马是时候得回来了。” 留王的韬略让夏帝眼中带笑,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提过一个名字:“那北荒王晋魏该如何处理,当初他就瞧不上你姬鸣,还打了你三十军棍。” 那一位自称朕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对于这个名字他笑的很冷:“不过就是一个粗鄙武夫。” “可这粗鄙武夫有三十万铁骑,马踏了半个春秋,就连敬仰的哪位也承认,这个粗鄙武夫是他最头疼的人,姬鸣,你告诉你兄长我,北荒王如何平定。” 这一次留王慌了,只能强撑一口气,声音也变得颤抖:“你以为他会帮你,以前可能,可你做了那件事情,他会帮你吗?” 夏帝继续笑道:“可这晋老二还是没有反,还是得乖乖的叫我一声皇帝,姬鸣,我问你,可能扫平北荒那座凛冬城。” 留王双手颤了颤,冷冷的说道:“只要大瀚出兵。” “大瀚的皇帝为什么要出兵帮你这个大夏的皇帝?” 留王深吸一口气,指着慈宁宫的方向说道:“他毕竟有和我们一样的血,他毕竟也姓独孤。” 大瀚皇帝,独孤洪烈,从上位以来,一改夏压大瀚的结局,曾经指着南边对北荒王晋魏说道:“我独孤洪烈有个姑姑在南边,我迟早有一天要接她回草原安度晚年。” “好一个一样的血。”夏帝站起身,冷冰冰的看着留王:“谋划了二十年,你以为朕不知道刘墨峰是谁,你以为朕不知道是大阳那位死掉的老家伙给你的军功,你以为朕不知道巫鬼是从何而来的。” 留王浑身颤抖,因为有一个金衣从殿中走了出来,金衣大学生朱子归,略带歉意的拱手道:“请王爷赎罪,在下还是想要天元年间的金子。” 这人还补了一句:“谁叫陛下给的多呢?” “好一只春凳野狗朱子归。”留王大笑道,指着底下的禁卫军说道:“如此乱臣贼子,该杀,该杀。” 无数禁卫军涌上之时,夏帝平淡的说道:“姬鸣,朕给过你机会。” “那又如何,杀了你这个昏君,大夏没了我不行。”留王起身,抽出夏帝的夏剑,大族老笑了,如此多的气运加持,终于让这把皇帝之剑出鞘,此剑马上要刺入旧帝的心口,马上就是他们门族的天下。 可夏剑停住了,曾经在这里骂过姬昊昏君当了一刹那帝王的那人,右手拿着个葱油大饼,边嚼边嘟哝道:“好你个姬云宁,真他丫的能吃。” 留王愣了,看着这个仇人手上的兵器,四四方方为人正,盘龙之锏可降龙,那人打了个哈欠,望着皇帝:“这人咋办!” “敢弑兄,杀了便是。”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八章 减一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奉天承运,姬姓一族,随夏而生,功盖无量,国运赐之,大夏境内无人可害我姬姓一族,这是祖德,也是荣耀,这高人一等的姬姓一族从小就听到这样的言论,所以就出现这样一批人。 留王蒙了,我可是功盖无量的姬姓一族啊!我手中拿着执掌国运的夏剑,可为何却被其他兵器所阻挡,我为何杀不了姬昊,也杀不了这人。隔了很远的路的大夏族老也蒙了,纷纷的看向大族老,不是说执掌夏剑,大夏境内无人可挡吗?可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 一位招人恨的少年郎,竖立在龙蟒之间,右手葱油大饼,左手拿着盘龙的锏,此锏非金非玉,非铜非铁,颜色倒是像骨头,惨白的锏体上雕刻着一只白龙,这是什么东西,姬禧忽然面色震惊,他想起一个传说,想起了一道圣旨。 传说中,有一锏,可破姬姓,可挡夏剑,可杀皇族,但此物多少年不出事,若不知族史,谁能知道有这样一忤逆兵器,剑是君子,是天子之器,此锏可打天子,惩戒百兵 而圣旨里,文景帝时,有一男子,自西北大漠而来,小仆跛脚马,善用双锏,皆有千钧之力,打的北边的部落哭喊,他的身边有一个姓齐的儒士,有一个姓李的扛旗之人,那一代的战场上,听闻这个姓而惊,听闻这个姓而哭,小儿夜啼前那个姓。文景御赐降龙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若把传说结合圣旨,同样的一把锏,同样的效果,让姬禧震惊的不止如此,还有一点,就是那个从西北来的男人姓秦,而眼前这位让门族下跪,让皇族畏惧的疯子少年,他也姓秦。 “该死,这是降龙锏。” 留王听到这声惊呼,面色一变,他畏惧的看着那把锏,手上的夏剑传来悲鸣,一股力量让他无法握住这个兵器,脱手间,夏剑滑落,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剑自有灵性的落在哪位少年手中,很是亲昵,大族老可不信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世上怎么有其他姓可以拿起这把剑。 剑可杀皇族,锏可杀皇族,这人是老天派来灭了姬姓一族的吗? 可谁知少年瞥了瞥嘴,看着这把锋利的夏剑,随手一丢,夏剑回鞘,姬昊有些头疼的看着剑身上的油渍,不动声色的擦掉。 “剑不错,造型也好,叫啥来这。” “周武!”夏帝无奈一叹:“要不,你拿他去杀几个姓姬的。”又补充一句:“记得把手擦干净,毕竟是把好剑。” “我倒是想啊!可我不会用啊!”少年眼里浮现一丝疑惑,谁不想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谁不想一剑千里,高呼一声剑来,可他真的不会用,小时候就习了几年武,后年就去读了书。 “那真的是太遗憾了,这把剑好些年没见血了。”夏帝看着少年因为刚刚接住周武夏剑,而丢下那张葱油大饼,现在可怜巴巴的捡起来,心疼的样子让他有些想笑:“别这样,好歹朕也是个皇帝,御膳房里口味如何。” “不错!”少年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一山不容二虎,除了一公一母,桌上不分男女,抢我吃食就是我敌,他想起那扑腾扑腾跑来,然后指着自己骂道,好一个偷食的狗奴才。我懒得理你,那可恶的姬云宁还较上了劲,你坐一边,我坐一边,你吃两口我吃三口。 远方御膳房里,那群厨子看着这位刁蛮公主吃的捂着腰躺在椅子上,小脸通红,是东西太好吃了吗?这位公主从小吃到大啊!和刚刚那位皇帝亲赐,御膳房做早宴,随便吃的大人较上了劲,相比这又是一个信奉别人手上最好吃的臭丫头。 少年看着好不容易抢来的大饼,苦涩道:“你女儿真的是女中豪杰。” 夏帝无奈一笑,一看就是红衣的哪位,从小到大践行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哪位:“好了,好了,吃饱了就行。” 少年点点头,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朝着某个一脸惊恐的王爷打了个饱嗝,笑着说:“哟,这不是留王爷吗?用过早膳了没。” 这流传千古的问候语,一定不是问你真的吃没吃,这位马上就要天天享受御膳房的美味的王爷冷静的说道:“秦言,我与你的事情既往不咎,只要你助我登上皇帝之位。” “杀你儿子的事情也不管了吗?” 为啥这人就是这么讨厌,冷不伶仃的扎刀子,王爷用尽毕生的养气功夫说道:“可以!我也可以收你为义子,在把姬姓族女嫁给你,在我百年之后,若无子,皇帝就是你。”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留王啊!路走的真远,秦言苦涩一笑,不好意思的对夏帝说:“你们还真的是兄弟啊!人家给的条件有不错啊!” 夏帝也习惯了这厮的游戏人间,摆了摆手说道:“你自己看吧!” 像是收到命令一样,秦言瞥了一样底下的那群禁卫军,很大大咧咧的朝姬禧招手:“大族老,你还活着啊!” 好一张吉利的嘴巴!气的本来就没啥阳气功夫的姬禧满脸怒火,可又强压怒火,阴晴不定的看着留王:“本族老多谢秦玉猫的关心,不知所为何事。” “没事,没事,就是想气气你这老贼,你说是周武剑砸人疼,还是我老秦家降龙锏砸人疼。” 好一个不讲武德的小子,可全天底下也就这小子可以不讲武德,周武剑可以杀人,降龙锏可以杀人,你还问我那个砸人更疼,大族老的双腿忍不住的发抖,他现在可不敢惹这个疯子,这疯子说道做到啊!于是乎强撑笑意:“老夫才疏学浅,我不知啊!” “你不知道啊!那就请大族老试一试,好告诉其他的人。”秦言话音刚落,也不知大族老是怎么滴了,差点摔了一跤,看的秦言无奈一叹:“老头子一个,回家呆着就行了,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夏帝忍俊不禁的说道:“皇伯!朕觉得他说的没错,天这么冷,回家早点歇着啊!” 禁卫军又向前了一步,姬禧满脸怒容的冷哼一声,这才有了一丝底气,他看着高高台阶上的一蟒一龙,以及那可以左右格局的少年,说来也是觉得可笑,谋朝篡位这么严肃的事情,这少年一来偏偏没有那么严肃,实力也不算强,可偏偏可以左右这个格局。 秦言哪能知道大族老那么一瞬间有一丢丢欣赏自己,只是觉得很无趣的站在留王和夏帝的中间,瞥了一眼那位金衣学士,这家伙有的眼生啊! 朱子归笑了笑,似乎不介意自己也算这人的前辈,拱手道:“下官,大学生朱子归,参见秦玉猫。” 又是一个挺有格局的人,秦言在那身金衣上瞥了一眼,好一件天下就这一件的金衣,一定就是那臭名远扬的朱大学士,秦言没有还礼,只是把降龙锏搭在脖子上,问道:“朱大人也算个名人,本官慕名已久。” 的确是慕名已久,只不过不知是恶名呢?还是恶名呢?被那人嘲讽为古今养气第一人的朱子归继续笑道:“能得到秦玉猫的赏识,我朱子归荣幸之至,只是不知秦玉猫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想求朱大学士做一个见证。” 朱子归眯着眼睛,笑道:“何事!但说无妨。” 好一个朱子归,秦言感慨一声,一手指着夏帝,一手指着留王:“国不可一日无主,我和朱大人的俸禄总要有人发。” 朱子归欣赏的看着秦言一眼,手中那枚金色棋子熠熠生辉,好一个秦玉猫,那张卷子上要不在填一句评价。 “现在有两个姓姬的多想当我们老板,我们此时要发挥民主精神,让他们论一论,谁跟适合当皇帝。” 话音刚落,所有听到的人面色大变,什么时候当皇帝变得这么随意了,姬禧冷哼一声:“胡闹!” “滚你丫的,正主没有说话,你个老王八闭上嘴!”秦言毫不保留的用市井的污言秽语表示自己的鄙视,气的大族老血冲大脑,可说的也是,正主还没有说话,他看着留王说道:“姬鸣,若能让这人服气,你这帝位也算天命所归。” 姬鸣点点头,倒是吐出一口恶气,这人没大打出手就不错了,他心里的石头算放下了。 不懂民主是何意,只知道这少年有趣的朱子归朝两位老板分别拱手道,先是对真正老板说:“陛下就赎朱子归无礼,可不要克扣我那来之不易的俸禄啊!” 夏帝无奈一叹,这臭小子总是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他点点头,就算是默认。 朱子归谢恩,然后对假老板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勿怪,只求赎罪。” 随后就精彩了,看的秦言忍不住想赞叹,留王有总统之姿,留王爷装起来了啊!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但你我也算君臣一场,只要你弃暗投明,朕可以既往不咎。” 秦言又想起自己那张葱油大饼,瞥了一眼当今圣上,问道:“你呢?” 天底下也就这人敢这么大胆,夏帝随口说道:“朕做不到,就像钉子钉在木头,总会有痕迹不是吗?” “王爷得一票。”秦言遗憾的看着夏帝,留王这时候来了精神,上前一步,对秦言说:“秦言,我知你才学,也知你文名,也读过你那篇状元之文,说的字字珠玑,文中有义,明君难得,昏君常见,明君起与王朝初,昏君死在王朝末,其间虽有文景中兴,但大多为这一类君主,世间头一等可恶的便是那无作为。本王初读你文,感激涕零,为我姬姓找出弊病,你若助朕,朕定不负你,不做这种无用君主。” 感激涕零啊!好歹这文是自己写的,想不到这人还是自己的粉丝,秦言苦涩的看着某人一眼,如同明珠暗投,美人给瞎子看,这夏帝不动声色,答案很明显了:“王爷两票。” 不愧是秦玉猫,留王笑道:“秦玉猫不愧为我大夏儿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待朕平息战乱,这东西南北可有一块作为秦大人的封地。” 这还得了,这说要灭九王的留王三言两语就要送出一块分地,大夏第五位异性王秦言,感动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板呢?说完他叹道:“彼此彼此,刚刚我在一旁也听了不少,什么妖呀,什么三山呀!王爷果然有脑子。” 留王笑道,嘲讽看着自己的兄长,后者则是冷哼一声:“果然彼此彼此,秦言,你会什么东西?” 什么?有人骂裁判,一定是记住刚刚自己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在看戏,如此喜欢报复人的老板,铁面无私的秦裁判,冷声道:“留王三票,天元帝不努努力。” 夏帝冷笑道:“好你个秦言,朕不礼贤下士,也不吹捧你,是不是要给你的新主子再加几票。” 好一个聪明的皇帝,秦言果然嚷嚷道:“留王四五六七八九票。” 这时场上传来一阵娇笑,这九根尾巴的涂山女看着这位把一切变为游戏的少年郎,只觉得有趣,见到这人,忽然想到阴阳塔那一次的纠葛,秦言笑道:“哟!媳妇你也在啊!” “在呢?在呢?奴家见过秦玉猫。”看不清面容的她,只能透过浓雾看到那红颜的虚幻,留王像是知道什么了,对好不容易得到的贤臣说道:“秦爱卿若喜欢,这涂山狐女乃人间绝色,朕可下旨做媒。” 好一个送钱送权送姑娘,秦言眼中满是火热的看着涂山女,啧啧称奇道:“狐女谁不喜欢。” 夏帝的面色变了变,好像忘记这货是天生的登徒子,一瞬间有些想叹息了,看了一眼朱子归,这两位一个爱才,一个爱色,真的是好爱卿啊! 涂山女笑道:“若秦大人帮奴家,取了这龙珠,人家可是愿意给秦大人讲解这世上的美妙啊!” 我的天,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缠剑斩愚夫,大族老摸着胡子嘲讽道:“姬昊,你的好臣子如此,我等也不逼你,只要你下诏书退位。” 夏帝冷笑的看着朝留王那边走去的秦言,叹道:“朕也许不适合做这个位置,九票多没了,就祝秦玉猫位极人臣。” “你觉得你说这话有意思吗?”秦言忽然回头,对着夏帝无奈一叹,面向兴高采烈的留王,双手握着降龙锏,文宫闪烁,一股巨大的威压传来,那宫顶穹苍的盘龙一声长吟,飞出文宫,融入那九鼎之上,原本要脱困的白龙又一次挣扎,这代表大夏国运的神龙仰天长啸,震开了九尾,涂山女一愣,怨毒的看着秦言,正欲出手。 只见两尊黑白无常矗立在禁卫军旁,万鬼对上禁卫军,阴气滔天下,留王傻了眼,倒是没有慌乱,冷静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给了你九票。”秦言把降龙锏抵在留王的脖子上,笑的很灿烂:“你的确不错,他也不算个好皇帝,你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但你不是。” 留王的面色变了一变,自他身后,一道无数练气士强加的国运袭来,化身成九条缩小版的大夏神龙,或者说是未成龙的蟒,只有三人可以看见,一位是夏帝,一位是秦言,那涂山女面色一变,捏碎手中的一枚异兽骨头。 “引外敌入帝都,帝都城外生灵涂炭,减一。” “纵子行凶,养不教父之过,减一。” “滥用职权,制造巫鬼之乱,减一。” 秦言说一句,降龙鞭亮一节,留王帝气减一分,一股强大的力量又上前一步。 留王狰狞的笑道:“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好一个替天行道的秦言,我处处让你,你却如此对我。” “梅雪争春未肯降,是梅是雪又如何呢?好一个替天行道,不过我秦言没这么伟大,你要杀我尽管来。”秦言嘴角浮现一丝冰冷,降龙鞭九截全亮,一股滔天的杀气冲上云霄,碾压剩下的六条帝气。 这股怒从昨夜开始,一直无法平息,这股恨抵得过太多的恨:“但你不该动我家人。” 这一刻,杀机浮现,这一刻亡灵冲向禁卫,这一刻一位头上长角的老者,从那捏碎的异兽骨中浮现,贪婪的看向那颗龙珠,压着黑白无常不动,天地起风雨,血洒寂寞宫廷,那涂山的女子九位变成绞杀的磨盘,这本来就是一场大棋,该出现的人也该出现了。 烽火连动,十三营号角起,兵戈动,马蹄踏平了这大夏的荒原。 人来了,巫来了,妖也来了,小东山上坐了一夜的不空和尚无奈一叹,满是佛气的眼中倒映出亡魂的世界,六道的轮盘浮现周围,这一刻鬼门关真正打开了,这一刻那向帝都送来剑的背影,好像听见了什么,这世上有三座山,人在三山上,是为仙,昆仑山来了,道德谷来了,沉寂多少年的有截岛浮现出混沌,竟然是一只大龟。 这世界本就没那么简单,在东海那座城中,有一人看着天柱的男子,冷哼一声 而在云汉城中,一名文宫碎裂的儒生,看着拿着最锐利的剑的女子,笑的很开心,他手上多了枚碎玉,他笑了,是因为他知道,大夏怎么可能会输呢? 天空碎裂,无数存在只有这个存在凭借特殊手段,把分身投向云汉城,他不认为手持降龙锏的人真的能降龙,他只是越看这锏,越是嫌弃,那一族果然出世了,此子不能留,一道自天而来的雷电要劈向秦言,那九尾要绞杀秦言,这一刻秦言背后出现了两个少女,一位很邋遢,一位很干净,但多容易被忽略。 “神临。” 透明的眼睛里满是月色,额头好一轮若守夜猫般的月牙,爱睡觉的小丫头强打着精神,虽然分出一部分力量但她还是可以打得败那个分身的:“望月。” 月色浮现,这天院的救兵出现之时,锏打在留王身上,打碎那帝气,抽出周武的夏帝,走在那位吐血的王爷旁边,只说了一句,院长回来了。 此时半空之上,一位手拿筷子的老者指着天问:“还敢进来,真当我拿不起筷子吗?” 一切多是这么滑稽,秦言怜悯的看着留王:“如果你晚一天就好了,因为我明天可能就不在了。” 这最终什么多没有的留王,看着满脸死气的少年,苦涩浮现在脸上,闭上眼,却没有等到那一剑,宫廷里窜出无数暗兵,绞杀着叛乱者,夏帝的剑指向前方,无比果决:“出兵。” 九龙盘旋下,只有还存在的天幕里,浮现城外的景象,夏帝说:“朕不杀你,你好好看看吧!” 怜悯也只能是怜悯呢?多么臭的一步棋啊!有的人只能是棋子,偏偏还自以为的下棋人,羊皮袄子老头,坐在寿材店里,那一枚搅动全天下的棋子就出现在着拿着黄纸的手中。 “院长老头子,打不过,其余的老头子,你们想下什么棋呢?” 那紫棋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为何没有听到诛仙剑的声音,他冷哼一声,不愧是那个岛上来的人,他一点,鬼门关里血海翻腾。 回到近处,山山对上了涂山狐女,其实也没有打,只是彼此的注视着对方,后者散去了九尾,看着那挣扎的白龙,而前者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让她打她,为什么不打。 唯一打的激烈的就是,月色如幕,幕布下,楚小七可怜巴巴的望着院长,这雷电着实令人难受,老院子毕竟是爱徒弟的,一伸手捏碎了那个分身,楚小七看着对她笑的秦言,软绵绵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秦言。” 可是下一刻,鬼门关里,血海冲出一道血光,注入秦言的胸口,一瞬间七窍流血,老院长怒了,怎么总是有人这么作死,可这小子为什么不躲,是因为在血海里黑龙背上的那两名女子吗? 黑龙出现,白龙脱困,那被捏碎的异兽骨来自与那一族,化成那脱困的力量,见风就长,三龙盘旋在一起,天是红的,帝都震荡。 涂山女和山山汇入白龙之中,而在宫城里传来了两声惊呼。 而秦言之是怔怔的望着,没有说什么,老院长拉着秦言投身旋涡:“混小子,送你一样东西。” 在他们背后,绞杀的三龙冲入云霄要去争咬这姓秦的少年郎。 一切还是不可知。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九章 六合城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这就是身为天下第一的霸气吗?我就不能问问那三条龙追着我咬。” “你是很好的肉不行吗?黑的白的多回去了,大夏的那一条被控制住了,臭小子啊!别抢啊!” “得得得,留快肉给我吃啊!” 这恐怕是天底下第一敢在院长碗里抢肉的人,在一出来世定能成为名胜山水之地,此地烟雾缭绕高山,清流汇聚入海,一边是山,一边是海,山海间独立一城,在此城外有一峰,此峰下少年郎伸展长臂,去那名老者锅里抢食,本就食色性也,也不知道这老者锅里的泥鳅为何如此爽口,只恨这个锅子太小,只恨这西域往西,多少年后才有那红彤彤的辛辣。 “老师啊!我就叫你一句老师,只要你好好说话,我们玩一个游戏,一个不错的游戏,我就使这锅中有这人间头一等的滋味。”秦言觉得自己这样诱惑那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应该会被感动,可谁想那须发皆白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不休,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手脚并用,我伸手那锅,脚踏星辰之像,竟是这世间少有的步伐,这么好的功夫不用在那烽火连天的云汉城,的确可惜了。 秦言无奈一叹:“我快要死了,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锅中就这几块肉,就算我吃亏了,你先问。” 老者见这满脸死气的少年这幅德行,懒洋洋的靠在树下,用树枝做成的筷子,如毒蛇吐信,亏着还是位读过书的人,怎么这拿起筷子的姿势颇有些剑气,院长放下锅子,想起今早少年的某些举动,到还真的是有几个问题,于是问道:“那骑黑龙的丫头,倒是想杀你,你为何不躲。” 我就不能有一场甜甜的恋爱吗?秦言苦涩一笑,这个问题他有些回答不出,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锅中的泥鳅,叹道:“我回答不出,但我觉得那个全天底下最蠢的小丫头不会杀我。” “的确不会杀你这个小子,相反还帮你挡了一下,你小子也算运气好,这新地府的鬼门里,血海多可以把你淹死。”院长毫不介意嘲讽这满脸苦涩的小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九节骨锏,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但的确有人想要你的命。” “哪位闲的没事干,真可谓是不知廉耻。”在黑龙腾跃鬼门关之时,有一道血海之气汇入秦言的身体,不过也不疼,反正也就最后一天的命了,有人为何想让自己死的快一点,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院长吃了一块肉,继续问道:“这山不错,这海也不错,我一辈子倒是没有出过云汉城,也不知道这山海里可有仙人否。” “有个屁!”这老院长毫无得道高人的气质,只是指着远处的峰峦说道:“一群怕死的家伙,和你小子一样,怎么滴,那一线生机不要了是吧!” 对于这个问题,说的就是为何不呆在阴阳塔,哪里生命可以是静止的,秦言起身,毫不客气的把筷子伸入锅子里,夹起好大一块肉,看的院长心疼无比,耳中听见少年说:“仙人是乌龟,乌龟才长寿,我秦言就是不爱当乌龟。” 院长冷冷一笑,看着少年把肉一口吃下,好一个有些智慧的臭小子,一些事情不用说多知道个大概,就当这块可以让蝼蚁成虎,水虫为蛟的肉在你腹内轮回,他继续道:“乌龟不乌龟倒是说的挺对,可乌龟好呀!活的久,只要活着久了,王八也可以成仙。” 少年郎哑然失笑,可下一刻竟然被噎住了,看的某人直呼,果真是贪心不足,秦言瞥了一眼腰间的葫芦,里面就剩下一口酒了,不能喝,秦言就凭借一腔热血,硬生生的把肉吞了下去,又夹起一块:“我那朋友不爱见到杀生,这水里固然危险,可奈何有风景啊!” 说完这话,秦言站在崖边,俯视着惊涛拍岸,海纳百川之间,竟然有些萧瑟落寞,他只知道院长拉着他,迷迷糊糊间来到这个地方,这世间有东南西北海,各有风貌,东海浩瀚万千,南海物产丰饶,西海几人去过,北海冰川万里,鸟纷飞,鱼涌朝,十方明亮与此地,这一刹那的心情开阔,这一瞬间的平静后,就随这天地而激荡,上辈子没见过海,这辈子见过了,也没啥遗憾,只是想起小城里,午间的阳光。 秦言问:“我听说这世上有武者,有练气术士,有道门,有佛门,不知这世上有无剑仙,我真想仗剑千里,翱翔与此地。” “有道是有,可你就今天。”院长起身,收好筷子,平静的看着望着海面忽然大笑的秦言,后者笑道:“所以说,送我会云汉城,我就今天。” 为何越到死越不知道什么才是死亡,倒是之前怕的要死,院长拿筷子在这小子头上一敲,这一敲,海翻腾,肉眼可见的潋滟而开,在这一城里有人踏步,这一步让这山震荡。 这山很奇怪,并非连绵,山走龙势,望眼千里,可这里只有平地的五座山峰供着那一峰,若天柱,傲然云端,这一刻天柱颤抖,秦言傻了眼,不用说就知道院长和一人在交手,这天底下能和这一位交上手的有几位,秦言望着院长的背影。 天下第零喊:“那东西我拿走了啊!” 院长喊山,天地一颤,可这一城中的那人却喊:“不借。” 声音一出,飞鸟疾驰,此刻就如同这浩瀚东海压上顶,秦言满脸通红,咳出一口鲜血,弥漫的望向那个方向,这一次来对了,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好活,要不是我穷,可要赏了啊! 穷孩子上前一步走,像是发现百万脸黄金,一下子忘记自己此刻位于这巅峰对决之中,院长没有阻止,只是看着秦言往前走,他说过要送秦言一个东西,就要向这一城的那人要来,院长很不怀好意的说道:“有本事把你这境界在上去一步。” “此城不许足步踏入,跪着来。” 好一嚣张的人,此音一出,六座山峰里无数存在一愣,皆是望向此城,苦苦挣扎,就若蝼蚁,不过一脚踏之,索性城中人又踏出一步,这一步不踏天地,就踏这将死的少年郎的脊梁,好一个老不休的院长,完全没有帮忙的念头。 有一声来自书生意气,有一声来自天地浩然。 秦言笑道,举起葫芦:“东临碣石,观此沧海,见大浪不退,见你又如何,也不过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好一个人生几何,此城名为六合城,本尊取八荒六合我为尊。哪百家百年多无一境之人,你不过半步大儒,你这书生求什么死。” 浩然正气也抵不过这一呵斥,秦言捂着胸口,七窍多是鲜血,这人要他跪,秦言就不跪,那脊梁颤抖间,院长像是补充的说道:“没武,没术,没巫,没儒,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只有一境,此境四境界,红尘、幽冥、苍天、大道,这城中人乃是大道境界,这人间第一等的高手,秦小子,你可退。” 原来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只有一个一字,秦言笑的很开心:“朝闻道夕死可矣,好一个红尘无岁月,幽冥入长生,苍天何必问,大道入上中。” 他边笑边摇头,强撑着又上前一步:“我自知时日无多,我有一酒,求六合城主出城。” 话音落,其实还是挺尴尬的,人家为什么要理你这只蝼蚁呢?院长倒是乐乐呵呵的丢出了筷子,像是在这天地里夹出一人,这一人从城中出,一步就是多少里,步步为天梯,这大道境的修为,在他登顶天柱的一刹那,一览无余,就好像全天底下就这人,这人长着一极普通的脸,这人手上拎着把生锈的大斧子,这人看着院长拉着少年踏上天柱。 底下的江湖儿郎惊讶了,自从那一战后,六合城主,轩辕荒再临天柱之上,这一次他只问一人:“你跪不跪。” “我不跪!”这一声传遍六座山峦,这一声里有一坐在一峰之顶的背剑白衣人,下了山。 轩辕荒反而笑了,看着那倔强的少年郎,这老院长护着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要我交出那一物,没有那么简单,他指着脚下的山峰说道:“老夫轩辕荒,登临东海六和城四十年,多少强者踏足而来,可这输了的人,要么葬在这五峰之中,要么入六和城为奴。” 秦言眉头一皱,见这轩辕荒指着足下的五座山峰道:“老夫感慨这天下虽无一战之人,这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这五峰内倒是为这天下留下种子。” 这五峰内,一瞬间剑气刀芒,无数人影窜出而争斗,这人牛啊!意思是这人没有可以跟他打的人,于是就培养出自己的对手,秦言想起那个传说,在东海天柱山上,有师父城,其中那人踩着江湖四十年不动。 苦笑有一次浮现嘴角,像是看到这一抹苦笑,轩辕荒道:“你若想挑战老夫,就选一座山,老夫传你一门功法,走上山巅,与老夫一战。” 这是位疯子,还是的确有这样狂傲的资本,秦言觉得自己这云汉城小疯子跟这位比,着实不算什么,但少年总要狂一次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这座天柱峰:“这峰不错,适合写字,我就选这个。” “你这是想自己定个规矩。”轩辕荒也坐了下来,也无高手的架子,只是随他一坐,倒是告诉秦言什么叫大道境界的高手,一足四海晃,一足天地动,一道杀气席卷这浑身爬满咒文的少年。 既然要斗,我就斗了,战神纹一出现之时,轩辕荒眉头皱了皱,手上的巨大斧头不断颤抖,却被他一拍,老老实实的平静的下来,有符文的斧头,原本是战意滔天,可面对这人时,老老实实。 轩辕荒一指,这斗天斗地的战意被点破,轩辕荒又一指,突破了黑白无常的护卫,这鬼神也救不了你,轩辕荒以为这少年会怕了,这一指点在少年的眉心。 “言出法随,请轩辕城主喝酒。” 黑葫芦飞出,看着它,坐在地上的秦言大笑道:“我这酒不错,可壮胆,可送行,可祭奠这一片江月。” 轩辕荒接过葫芦,平淡的眼中有两次震惊,第一次看见葫芦,第二次看见少年背后的滔天血海,他瞥了一眼闭目的院长,笑道:“这江湖那有有酒不喝的道理。” 葫芦下,好一酒线,好一美酒,这味道似曾相识,化成玉杯,轩辕荒一把接过,看着少年郎背后的血海,又一指,直接点在秦言的眉心:“你若跪下拜师,老夫送你生机,还你这杯酒的恩情。” 这一人,想做天下武道师,秦言起身,拱手行礼,院长摸着胡子:“瞧瞧看,生机不救来了吗。” 眉心滴血,少年笑道:“不跪!” “瞧瞧看,又不要生机,下辈子,秦小子,你也没下辈子咯。”院长无奈一叹。 轩辕荒大笑,这一次真的是被逗笑了,眼里有些欣赏,他见过不少读书人,这小子可算是个读书人,他说道:“修行九境,一境为天人,因何天人境,全凭心中那意念,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意念。” 这一指,自天而来,破开这浓郁的血海,全天下没有比这一指强的意念,云动这天道多在颤抖,原来天人之下皆为蝼蚁,这一指拿什么挡。 东海倾盆,掀起万丈狂澜冲向顽石,却撞的头疼的折返,这是一种什么意志。 就好像螳臂当疾车,就好像蚍蜉撼大树 就好像你站在泰山前,泰山塌了你不走; 就好像你站在北海边,北海倾了你不跑。 或者说,天塌了,你顶着。 两颗顽石构成的山峰挡住这一指,原来这酒来自阴阳司,轩辕荒眼中浮现一丝怒意,这不是你的意志,那人的意志又如何,我要看看你这请老夫喝酒的少年意志是什么。 我是因何而起呢?我是因为什么踏步在巫鬼这一乱中,我有因何在这百鬼夜行中而不到,我是因何现在而不死,秦言足步下这天柱峰颤抖,他想起今日黑龙背上的血红的眸子,对着眼前这两位高手骂了一句脏话:“滚你丫的,因为老子叫秦言。” 山峰碎,一指断,轩辕荒喝着杯中酒,将手中那斧头随意的捏成一个大球,丢在半空中:“好一个,因为老子叫秦言,院长,他要不死,我这六和城热闹了。” 轩辕荒离去,一口酒成了半口,秦言若有所思,朝着六和城的方位,拱手谢道:“多谢城主指路。” 原来一切只是一个意志?只可惜这个意志还是雏形。 城中人传来一个声音:“你不是说这天柱上适合写字,走之前,为老夫写点什么。” “这群臭小子们。”院长无奈的摇摇头,捡起那个铁球,问道:“秦言,老夫用这斧头为你练一个兵器,是要学剑还是。” “还是锏吧!”看着手中降龙锏的秦言苦涩一笑,自己好像就会用这一门兵器:“祖传双锏,院长老师,你打得过那人吗?” 这话一出,又是一道滔天力量,像是再说,别问打不打的过,现在打一架就知道了,院长狠狠的敲了一记秦言:“等半个时辰,为你练锏。” 秦言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结果又挨了一脚。 “老夫这么辛苦,你还给我闲着,悟不出什么,你就给我死在这东海。” 原来还是要悟,我虽然叫你老师,可你别给我布置作业啊!在一处山谷停下脚步的秦言,恶狠狠的盯着院长,尤其是好奇他的锅子究竟放在那一边。自己干活要吃饭啊! 秦言哭笑不得的看着背后的一个个脚印,将那颗大铁球丢在地上,沉闷的声响伴随烟雾过后,秦玉猫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苦涩的喃喃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这六和城城主的兵器,想必一定是神兵利器,只是不知道院长要他干什么,也不知道哪位为啥要把斧子捏成球,关键很尴尬的点在于,言出法随没有,不能说此球重量一斤五。 索性的事情在于,九字天书的第二页,这战神纹似乎提高自己的体力水平,从战神纹附体那一刻开始,铁球就没了重量,只不过脑子不顶用,就不想这复杂的问题。 在秦言冥思苦想下,一个身材很矮,但四肢极其粗壮有力的侏儒走上前。一头如火般的红发,从他一出现空气里满是灼热,好一股炭火的味道,见这兄台风尘仆仆的样子,秦言想起在天院的一伙人,一伙动不动搞炸药的疯子。 “老头子,找我金万干啥!”一看脾气就不好惹侏儒,说出院长那几位逆徒对他的尊称,身份就不言而喻了,金老四,天器师一脉的一把手,此刻鼻子喷火的盯着院长,手上的护腕,在这一刻组合成一个比他还大的锤子,一锤下去,要不是老院长老当益壮,恐怕天院多要披麻戴孝。 秦言贼贼一笑:“哎呀,四师兄,这老头子该打,使劲点。”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懂事的人。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样的逆徒,面对惺惺相惜的逆徒们,院长怒了,一筷子打的金万入地,秦言上天,骂道:“好一群欺师灭祖的家伙。” 天院七位逆徒,为何没有被院长逐出师门,是因为该认怂的时候还需认怂,这叫金万的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不知从何地拉开空间,扯出一个袋子:“我金万可是头一等的老实人啊!” 何为老实人呢?透过这位金老四的对话,秦言在没悟出兵器叫什么时,到悟出了如何赚钱,这金老四,在这六合城外的山谷里,摆出一个摊子,专门为这全天下来拜师打架的人炼制兵器,有天院天器师一哥这名头撑着,看着袋子里的奇珍异宝,秦言心动了,若有来世,比去天院职业技术学院,搓铁学三年,有钱我是爹。 兵器好是好,关键在于这老实二字上,如果是其他的炼器师倒是还好,顶多收钱收的狠一点,可这位不同,非常有职业道德的提供可选择方案,把简简单单的东西变得不一样的天器师之道,比如枪里面塞火药,可炸老轩辕,剑里面加暗器,可让你赢得天下第一,这人每说一句,秦言眉头一皱,无比的阴损,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 “哎!可惜这轩辕荒发现了,这不把我赶到这里。”金万苦涩的朝老师诉着苦,然后就趁着院长不注意,把袋子里的东西悄悄地,悄悄地! “逆徒!”院长怒了,你用院里的公物也就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子花钱的速度,可当家做主的我容易吗?不过他想了想,要连兵器没这个徒弟不行。 “留着也行,帮我练个东西。” “什么东西,您尽管说。”老实人金万搓着手,一副愿为老师肝脑涂地的德行。 “练把锏!” “其实练不练锏也无所谓,关键我赞同金师兄的创意。”某人与某人笑的无比阴损,后者知晓了秦言的身份,忽然惊讶道:“你就是秦师,那位提出要让人上天的秦师。” 面对金万那副狂热的表情,秦言感叹道:“去吧!为了梦想。” 真正的老师,院长大人皱了皱眉头,看着沸腾的炉火,不知道又要练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连本院长多要颤抖呢? “你还不去悟!” “能不能保护我,我还是个孩子。” 最终秦言苦涩的走入山峦,山上有人,这这些人,秦师一个也打不过。 院长无奈一叹,看着炉火沸腾,沸腾间,有一穿着彼岸花的男子,将手中的花瓣撒入炉火之中,对着院长笑了笑:“玄奇斧啊!挺好的,我好像从前见过他。” 花瓣下,融化的玄奇斧,渐渐有了雏形,一直闭目的院长手中的山海盘里,浮现山海的虚影,他看着死神,问道:“你其实也有一线生机。” “算了,算了,无数年了,总算能睡一觉了。” 其实一直没问的就是,这神灵,为何在院长这本书里。 “多是一群不当乌龟的人啊!”院长摇摇头,无数道符文注入这战神的兵器之中。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章 那人不是老了吗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大太监大元指挥着一众仆役,擦干这地上的血,也算自古以来的传承,宫里的人习惯性的清洗这一广场,也的确是一尘不染,该喂狗的喂狗,该褒奖的褒奖,这位年纪轻轻就做到宫内第一总管的青衣小厮,忽然皱了皱眉头,盯着那一丝血迹,有些发愣,有些厌恶,在他要蹲下来的那一刻,有个声音说道。 “算了,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说话这人,站在九十九阶玉阶上,俯视着九十九阶台阶,走上来的确不容易,夏帝收起周武,那声名狼藉的金衣学士很识相的搬来一椅子,看准了位置,就摆在龙椅中轴线时,那一直沉默的蟒袍人收起苦涩的表情,跪在夏帝的面前,那依然不解的眼睛倒是看向那一片天幕,倒映着的画面,让人心惊,让人胆颤,这便是在云汉外的战场。 第一批来自各国援军,第二批来自北方的大瀚,第三批的大阳甲士矗立在东山外,但一切多尽收眼底,他不理解的是,为何这试图与他分夏的东方之国,为何只出动这么点人。 “那群玩鬼的巫师,是他们给你的吧!”姬昊指着那东山上的百人,笑容和煦就好像平平常常的事情,但听的人无比震惊,因为这位从一开始就在这里,没有动怒,没有任何着急的念头,这越是如此姬鸣越是紧张,就好像透过对比看清自己什么样貌。、 “留王殿下,其实大阳国那位下棋人,很清楚在此地讨不了好处,那一人就爱这鹬蚌相争。”说这话的是朱子归,他双手插袖,有些无辜的看着姬鸣,后一者在这一刻,终于看清自己的样貌。 愚蠢,无比的愚蠢,二十年前,自己急功好利,深陷包围之时,那位大阳国的执子人与他做了一笔教义,用一城换这大夏将来一洲之地,他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东边,这天云十六州没那么…” 姬昊瞥了一眼跪着的人,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这人早就没了自信,没了那种自负如何能做这个位置,他指着东边说道:“在那里,有一人守着,但三十万铁骑多没了,按照你说的,那人的确老了。” 姬鸣无力的坐在地上,在朱子归的袖子里,有一张前线战报,大阳百万军队并未透过传送阵而来,却在那没人清楚的天云之地,一夜失了百城,听到这个消息,曾经的留王眼中满是不解,他的兄长说道:“我让你留在帝都,按照你的想法,的确防着你,但又何尝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过于。” 想了想,姬昊还是如实说了:“过于愚蠢。” 留王挣扎的起身,冷声道:“哪有如何,我大夏江山大瀚,区区东方蛮夷。”姬昊回头瞥了他一眼,嘲讽的说道:“你看过那人的文卷,相比也看过那第二人的文卷。” 第二人,当朝榜眼,一个姓俞的青年,曾在这份科举试题上,做了一个预测,若有天大兵压在云汉城,我比杀了走退之人,尔等不退愿赴死,才为大夏栋梁,那一年的题目是何为栋梁,这为榜眼回答,大夏之地,我愿投笔从戎,只为寸土不失。 “好一个寸土不失。”朱子归感慨一声,从袖子里取出那副文卷,有人感慨朱子归,金衣内阁,只因这袖子里皆是当朝机密,皇帝愿意把朱笔相赠,赠那金衣内阁,其实好大的荣耀与权力,还不如多给些金银来的何事。 面对臣子的苦涩,姬昊冷哼一声,但也的确可以嘉奖,这人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就因为清楚自己要说什么,这一次不得奖,他低头看着那浑身颤抖的留王,平静的看向天幕中的那一幕。 也看着这一幕,颇向几十年前,顽童趴在兄长膝上,兄长告诉他什么叫朝堂,什么叫战场。 这一天,大夏城外的血染红的云水,这一天,每年要是没有瘟疫的话,这百亩良田即能硕果累累。 八城之中,为兑城战况惨烈,这一城范围最大,这一城皆是百姓,锄头抵御不了刀兵,百夫长秦百川战时归来,在长官战死后,被守卫帝都的主将,刘长鸣封为千夫长,为何呢?只因这兑城中,不是靠神机营的火药,不是靠大夏的铁甲,而是靠城卫军的血骨搭成防卫。 刘长鸣,前二十年,大夏军伍与李靖齐鸣,有人笑谈,上二十年大夏有两只老虎,这二十年这两人才是老虎,他是去年被诏书从北荒调来,而哪一个防守,防守的不是外敌,而是那一人,对于刘长鸣而言,他曾是那只秦老虎的幕僚,与那扛旗的不同,李靖善于战,所以很快做到了先锋,而刘长鸣善于守,曾一人三年守一城,城中最后只剩百人,那一次是死就死了,可这一次不同,他守卫的是大夏的王都。 这位老将的鬓角满是白发,有一半是听老对手三十万覆灭,有一半是登临城楼一夜长出的,他握紧拳头,狠狠的拍着八城中兑城的位置,他身为塞外将领,清楚这大瀚的狼骑的恶名,但哪位真正镇守云汉的大帅,下了死命令,此城不准调兵。 曾经不理解,可现在刘长鸣理解了,这一次来的人数量多而且杂,不仅如此还混合着那群掌握天地力量的人,像是有人吧这东南西北的水洒在云汉周围,索性此城是个铁桶,可八块铁板若有一块破损,其余皆毁,铁桶就成了废铁,而关键问题在于城内,虽有两院解救鬼乱,可见过那群突然发疯的人,刘长鸣无奈一叹,他是擅长防守,可防守的秘诀在于,所处之地是否人心齐。 刘长鸣无奈一叹,看着兑城的方向,无奈一叹,只希望活着,活着就好。 为何兑城难守,但为何有人还要守,秦百川小时候就听爹说,秦家子弟若有战,战比死兑城,他后来理解了,这兑城可多是平民老百姓,自己这个单兵的不守,谁来守,于是乎,在疯狂调配之后,兑城之外的荒野上,只剩下不到百人的甲士呆在秦百川的周围,他们是一批先锋队,俗称陷甲士,俗称死士,冲锋陷阵的炮灰,但没有他们,这一战不行。 秦百川不是没有想过退入城中,可这样以来,同袍铺成的路就要作废,若退军心必定乱,没人愿意接受这一批最强城卫落败的消息,秦百川注视着空荡的荒野,前方的马蹄踏出的尘土,若擂鼓,这不安的震动倒是让他想起从小听的故事。 “老大,退不。”这群年轻人中有一人想退了,这一声下去很多人想退了,因为退入城中才有活着的希望,大夏十三营中,这城卫的序列总是被人调侃,一个没有接受过战火洗礼的战士,是没有战斗力的,尤其面对的是百战的大瀚狼骑。 狼骑一过,瞬间千里,这是批喜欢速战速决的铁甲,可为何这一次选择了聚集,无数狼骑自传送阵而出,只因这是八城唯一的突破口,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来自北边的腥风让秦百川足步一颤,这就是战场啊!小时候幻想,长大了一心想去,可到了这一刻,的确是恐惧,有人传言,此城大夏毫无胜算,这种悲哀的语气来自与天上的鬼门关,他抽离地上的血气,他抽离无数的亡魂,阴气森森,不姓命的人,也不姓命。 其实秦百川不是不能去震城,那一城里无数门客,无数高手,这官员棋城,很多人怕死,但是他们足够富裕,足够养的起江湖人士,铁甲固然强,可毕竟还是肉体,只要秦百川愿意借助祖辈的关系去说一说,震城会有一个叫秦百川的千夫长,还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想起家人,想起那个落魄的秦家,他的兄长不过就是一个幕僚,他也不过一个小兵,这是他们父亲的安排,那位老秦将之子,一生没成就的父亲死前说过,秦家人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祖宗,那靠什么。 靠自己! 大夏千夫长做出了决定,他不退,他告诉自己的下属,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狼骑出没,寸草不生,这北方的敌手,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屠城,那喊退的年轻人不退了,秦百川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说谎,其实回去总有人会出来,其实回去还能活,喊退缩的年轻人死在他面前时,满脸带血的秦百川苦涩一笑:“不能退啊!” 就当人家要屠城,就当自己要阻止,他没有兄长聪明,学武也只不过学了皮毛,但终于在这一刻,手中的锏才有威力,秦家锏有双锏,双锏不守,以攻为守,是为杀手锏。 手腕无比疼痛的秦二叔想起那还留在京兆尹的兄弟,每个人多想有守的地方,这地方该手,是不是早就应该向儿子,向侄子要一句话,一句很帅气的话,送你们读书这么久了,一个个多挺会说话的,读书好呀! 大夏千夫长,秦百川叫阵:“大夏城卫军,不退。” 就二三十人,谁指望你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有一个被他带出来的战士,很不错的小伙子,被狼骑划破夫子,肠子多留了出来,死前托着肠子帮他挡了一刀,他很像问,如果真退了,能活吗? 空旷的荒野,这原本来年开春播种的田野上,狼骑嘲讽的呼啸,沙尘中,那浑身血的中年汉子,手中的锏早已不知道去了那里,他双眼通红,望着那锋利的弯月刀,上前赴死,可这一刻,有一剑自震城而来,这一剑那搅动血海的人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这一剑却为了一名普通的千夫长挥出。 秦二叔还是有眼光的,这剑不是剑,而是用锏的方法挥出的这一剑,凌厉无比,硬生生的搅碎了狼骑,留出一条路,那背剑的人秦二叔不知道是谁,正欲问,却被一道力量击飞,安安稳稳的贴在兑城城门上。 那一女子说了一句很熟悉的话:“我只会用锏。” 秦二叔笑了,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妻子最烦两个男孩子练武,他就秘密的教,反正秦府那么大,你今天在这个地位逮,我明天去哪个地方练,后来妻子旁边有个小跟班,那个兄长的大女儿没次一来,为了满足妻子的小脾气,又不能忽略二叔的面子,于是乎,就慢慢的看完以后,然后就喊道:“婶婶,二叔又教阿言,千年练武。” 看多了,总能看明白什么,没准有的人就是练武的奇才,大侄子是一个,自己儿子还是去读书吧!秦百川揉了揉渗入眼睛里的血,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或许真的是梦吧!人死那会附身,忽然想到什么,他抬头看着鬼门关,伸出手,想轻抚那小丫头的脑袋。 原来我老秦家还有一个练武奇才。 你二叔我不行,只知道不退。 背靠城门的秦百川忽然只觉得背后震动,他正欲起身,再次回到战场,城门打开,早已精疲力尽的他被一双双手拖着,谁来斗狼骑,十三营里最拉胯的城卫军斗,拿什么斗,城卫军主将,史卫城对一群纳闷的年轻人说道:“姓秦的百夫长不是说了,拿命不退。” 史卫城代领全体城卫出动,可城卫才有多少人,可为何却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被手托着的秦二叔明白了一个道理,而先前明白一个道理的白衣人,平静若白水的脸上忽然皱了皱,一直抱着的小女孩又哭了,旁边的几位将士也是头疼,看着这个自称兵家的年轻人,总是觉得有些尴尬。 “这孩子肚子饿了,几位将军可有吃的。” 从门外走出几个妇人,他们有的男人刚刚出了城门,儿子上一刻入了伍,就是这么简单,史将军说,城卫军缺人,想大战的跟我来,于是乎这锄头,这柴刀也能上战场。 终于安静了,曾在树下与百家相斗,连墨家巨子多要退避一下的陈白水脸上露出疲惫,他揉了揉脸,对着小女孩笑,后者倒是继续哭,尤其是找不到她兄长时,哭的起劲,好在妇人们带孩子是专业的,而回归到专业上的陈白水,想起那个去了墨家的少年,叹道:“我有一法,不需火药,不用奇兵,只在于镰刀锄头。” 秦二叔也明白了,不是自己是兵就要守兑城,而是兑城百姓在守他们,就像水,源源不断的水,在没有这个身份之前他也是水,平静的乡间小溪成了护城的河流,秦百川笑了,原来这兑城全民多是兵啊! 狼骑去了兑城,只是为了打开一个突破口,而在震城外则面对的是一批各国的联军,难堪的事情就在于,他们像是清楚震城的防守一样。 有一握在草丛里的强壮少年疑惑的问:“为啥他们就像咱肚子里的蛔虫。” “是因为肚子里早就长虫了。”一位扎着马尾的凤目小将,提起手中剑,恶狠狠的指向烽火连天的震城,这些国家的使臣用金钱换回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群虫子有了金钱,却蛀跨了大夏的震城,一个个情报,一个个底气,一个个伏兵全成了人家知道的东西,而他们却是睁眼黑。 这波少年围在草丛里,冷冷的注视着一支浑水摸鱼的敌军,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们的祖辈上过战场,他们的甲胄是上好的,他们的兵器是上好的,他们的气势全部多是有些东西的武者,有一扛着宣花斧的胖子嚷嚷着,带着一支小队冲了上去。 “老子今天一定赢你。”这位国公之孙,一斧子一个,虽然是挺强的,可昨夜商量时,多贪了那么几杯,酒色多是刮骨刀,第三斧头下去,险些摔了一跤,这一下可不好,在战场上你下盘不稳,可要出事情,马蹄要踏碎这颗大好头颅,这是那道红色身影,挥出一剑,半步武道宗师的实力直接把一人一马斩断。 “就凭你,下辈子吧!” 小将代领一众少年冲锋,只留下这憨厚的少年的咆哮:“不就是杀敌吗?老子才是专业。” 这是一群有过训练的少年,但他们更多的是将才,分成三支小队分割战场,一支姓程,一支姓尉迟,那小将冷哼一声,看着从北边出来的墨甲,冷哼一声。 墨甲而来,奇兵一出,那为首的鬼面看着马下的小将也是一声冷哼,他们几天前就相遇了,只不过只是认清不是敌军,这十三营出生的少年郎,与这树下的墨影竟然成了对手,他们在比什么呢?在比谁杀的敌人多,于是乎,但凡有落单的敌军就倒霉了,管你是大阳还是狼骑,管你是人还是鬼,多被这两支小队打乱。 一瞬间,这样的少年行径竟然让这蓄谋已久的敌军打乱,因为他们打不到,也抓不着,一会儿烧了粮草,一会儿被斩首将领,令人无比难受。 “奶奶的!你们敢抢我尉迟百里的人头。”这位粗野的少年郎,虽然也不过十六七八倒是长成一座黑塔,好一个尉迟大牛颇有他祖宗尉迟铁塔的威名,也继承了易怒的本事,一鞭子下去,就要打断这墨衣鬼面人的马蹄,还是为首的那一位。 结果可想而知,墨色长剑差那么一丝一毫就要割破他的咽喉,却被长剑所拦着,墨衣人眼里浮现一丝疑惑,但当机立断,一剑挥出,几次交锋后,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极美的面庞,如墨的眼睛盯着小将,只说了一句话:“你不适合用剑。” 前方还在大战,就这一刻有了平静,显然两位多不想停留太久,于是乎一女骑在马上,一女在马下,两人开口道。 来者可说姓名。 “李凤绫!” “墨家墨含!” 一人一马背道而驰,这群敌军怎么也没想到,让他们难堪无比的大夏奇兵的两位主将,皆为女子。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偏偏要在战场之上,粉面染血,李凤绫沉默了,这个叫墨含的女子,打法与她相似,原本应该是惺惺相惜,只不过这人嘲讽自己不适合用剑,断掉的长剑随意一丢,李凤绫捡起战利品,既然是一把长枪,拖着长枪而行的少女,倒是吓得一众汉子发蒙。 “大姐,要不打回去。”尉迟百里笑着问道,身边一伙人挥拳呐喊,就是不认输,本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浑身染血的程三甲窜了上来,直接骂道:“奶奶的,下一步去哪里载人,李凤绫你倒是给我个准信。” 这李家三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阴阳塔的方向,发着呆,身后一伙十三营的熊孩子沉默了,因为在前方又来了一批军队,比上一波更强,显然不能敌,于是乎战略性的风紧扯呼,他们来到一处继续埋伏。 “要是,秦老大在就好了,小时候就说建功立业。”浑身挂满战利品的尉迟百里无奈一叹:“读什么书呢?上场杀敌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三娘忽然秀美一竖,他看到一伙各异的人,这群人手拿蛇,脚踩火,身上尽是符文,一看就是来自大阳的巫师,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若修行者参战,事情就不简单。 复杂的事情在于,这伙人发现了他们,要战吗?退也退不掉了那就打一战,巫师的人头可比其他的值钱,李凤绫提起长枪,嘴里念叨着花好剑换来的一首诗文 “烽火城西百尺楼, 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 无那金闺万里愁。” “诗不错,但我李凤绫不在闺中绣花,下一次给我换一首。”李三娘终于开口了,一声令下,箭矢飞向了巫师,火药早就引爆,一声剧烈的爆炸后,有一逃走的巫师被一长枪追逐。 可李凤绫忘记了一件事情,巫师这一类强的不是能不能打,而是各种奇怪的手段,在无数的藤蔓包围她之时,一把若夜的长枪划破长空,钉在巫师的头颅之中。 那一身白甲道:“奇兵用的不错,可毕竟还是少了些什么,为帅者的武器可不止手中的兵器。” 李凤绫倔强的移过头,不想多说什么。 那人一笑:“战后可愿随我练枪。” 李凤绫点点头。 在震城之上,白甲人换上一身黑衣,这一身黑衣到来之时,夜色也不那么恐惧。 天幕之下,姬鸣震惊无比,那人不是老了吗?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一章 庐山与十方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行山中,走的乐乐呵呵,乐呵的是此地的风景不与其他同,走的是我的道路,秦言一直认为人,尤其是一个还算有思想的人,应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可以神游万仞,也可心鹜八极,总之就是一片自由,心猿何须停,意马走了千里。 此山为少冲山,在五峰内以玲珑之相,却也是最可欣赏这天柱的风情,只不过为何秦言还是胆战心惊,也不知道是从院长这个老不休,还是轩辕荒这位要做全天下武道师父的人口中,得知这五峰里有无数高人,也不算什么云淡风轻之人,甚至毫无高手的相貌,全部是好斗之人,全部多是告诉年轻人什么叫江湖。 秦言怕了,书生可以无赖,但秀才最怕遇上不讲理的那群人,拳头下书生可以心平气和的曰什么子曾经曰,于是被院长命令要在这六和城外悟到什么的秦言怂了,好像走一步就要看看周围,别窜出个绿岭好汉,举着两个大斧子,呵斥一声,哥哥,我的哥哥,铁牛想你了。 或是于是一个一身纹身的花和尚,把我这百八十斤当成那个垂杨柳,这江湖是高手遇不到,放眼多是强盗,可为何我还想去这江湖一遭,只因我年少的梦里,还有一把剑,还有一匹马,还有一杯酒,索性热血还未燃尽,好在,飞雪连天射白鹿还算记着剧情,越是记得剧情,秦言就越想学会那降龙的十八掌,去那襄阳城外,不对,是云汉城外,告诉那些外敌,什么叫大侠。 可我只有降龙鞭,以后一定要想出十七八招功夫,打的你一魂上天,二魂出鞘,三魂里,请记住大侠叫秦言。 何为大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能我秦言没那么伟大,未来有人记载秦文宗的生平,也不会成为热血的爽文,可做人嘛,有些时候还是要学会自嗨,何为自嗨,嗨了就行。 这一路走来,好汉没遇见,和尚也没遇见,也没发挥穿越者的运气,遇到什么武功秘籍,莫不是要我秦玉猫从崖上跳下来,可这少冲山虽然小的有些可爱,可我要这么做了,头颅一定碎,热血为了狗。 这一次,行在瀑布前,倒是看见一白衣的舞剑人,什么叫翩若惊鸿,什么叫婉若游龙,总之这位好汉没有出剑,秦言就看的见那一剑,在瀑布前,排起千堆雪,千堆雪前,有一顽石,顽石上坐着位很是潇洒的剑客,只不过秦言只好奇这人是难是女,关键这个背影离得远,离得又很近,或许高手就是这般样貌,可这人为何不出剑,这一剑又去向何方。 我有一剑,斩天,斩地,斩空气,可为何如此落寞,秦言在等,甚至不惜珍贵的一个时辰,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要会这云汉城,他就注视着这位剑客,不是他没有见过剑客,帝都云汉是什么地方,什么牛鬼蛇神没有,也不是年少时见到剑客在市集比剑,这江湖的游侠一言不合就要比个高下,当时宿醉的秦言瞬间清醒,看着少年中年老年的剑客就那么大,然后捕快就那么的追。 大夏云汉城内,禁止刀兵,看着少年,中年,老年落荒而逃,遗憾的是,帝都王城脚下,就没有江湖,也没有武侠,有齐大监察管着的帝都,只让你们学会,四个字,就四个字。 老老实实! 老实做人! 好不容易遇上这样的用剑之人,秦言笑了,他就等那一剑,不自觉的忘川之瞳打开,天地在这眼里静的诡异,静的可怕,可终于可以看清什么,看清的是剑气斩碎水滴,看清的是碎裂的水滴落入深潭,溅起千万涟漪。 这涟漪打碎这片镜面,原来这人虽未出剑,可早就剑气纵横,可若有一剑,那是什么样的剑,恐怕就是剑仙了吧! 这人出剑了,白衣美人,寒霜青锋,锐利的一剑,平淡的一剑,就那么一剑,这瀑布倒流了,这天地无色了,若海潮一线,若翻腾四海,这一剑霸道,这一剑卓绝,这一剑又配合这张脸,好那么的婉约。 美人脸上是平淡,美人脸上是认真,美人脸上那一双清秀的眼睛,美人脸上就是仙呀,剑若镜子倒映着这张好看的脸,这倒流的瀑布再次砸入深潭里,就听到一声惊呼:“好剑,教我!” 哪有人混江湖那么大胆,可就有人那么大胆,美人脸回头望去,是一位眼里燃烧黑火的少年郎,那双眸子里没有美人,倒是有没人手上的那把剑,这六合城的规矩,是人与人之间争那一给机会,这机会是什么,你会让吗? 美人脸沉默,就看到少年人丢出葫芦:“我有美酒,轩辕荒喝了半口,这半口给你。” 接过那黑葫芦,酒香满了少冲,这美人脸摇了摇葫芦,重新丢回:“酒少了。” 原来你也是一个豪杰,只不过不清楚是女中豪杰,还是男中豪杰,总之就是一个豪杰,秦言眼里写满了失望,可我就只有这半口酒,正欲离去,却忽然回首,那三尺青锋跃出,秦言接过,只听那一人在笑:“下次在请我喝!” 秦言笑了,笑这世上原来还有江湖,笑着少冲的美人脸着实意气,就算死,也要托我云汉城的兄弟姐妹,为这美人脸摆酒。 “我这一剑,没有名字,随便一剑,看这少室山的瀑布,总觉得倒流的瀑布也算好看,看你书生打扮,可有名字。”美人脸坐在顽石上,看着少年郎坐在深潭边,抱着那把剑,眼中满是惊喜。 又一个找我要文字的人,书生虽然没啥用,可好歹不是有一碗饭吃不是吗?这一剑若是瀑布之剑,眼中倒映着从天河挂下来的瀑布,秦言看着没人脸,还真的有一个名字,只因写诗的人我们他会剑,只因背诗的人想学这一剑。 “庐山!” 这世上可无这座山,去了不少仙山的美人脸露出一丝迷茫,可就在这时少年郎吟诵一兽诗文,趁着这东海日照大地,山上满是紫烟,长虹贯日间,美人脸望着想学剑的少年郎,后者吟诵:“日照香炉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好一句飞流直下三千持,疑是银河落九天,我在这师父城少室山坐了一年,悟出些什么,可就不知道悟出这些叫什么,这一诗文果然了得,说出这心中意,好一句庐山,写诗的人才是这剑仙,一定是这世间头一等的飘逸,一定是这世上头一等的剑仙,可美人脸很快的就苦笑不得,甚至一度怀疑这写诗的人可能说着一手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诗词。 他不会剑啊!这用剑的手法,倒像是用锏,看着少年挥剑掉入深潭,美人脸笑了,这剑可不是这么用的,他的目光移向少年腰间挂着的九节骨锏,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一定是头等的兵器,一般神兵总有自己的用法,可这少年虽有招式,可没有这意念啊! “你这锏用的真的是…” “是什么?” “就跟这水珠落下一样。” 是什么,说的很含蓄,水珠落下不就是稀巴烂吗?秦言有些想哭了,我用剑被说成了用锏,可我老秦家就会这种兵器,一瞬间可怜巴巴的靠在顽石上,有些发愣,美人脸懂这样的情绪,就算是她这样的天赋总有困惑的时候,她望了一眼少冲山,也不想在评价少年的梦想,说道:“把锏给我,我教你。” 这声音,轻轻柔柔的,这美人脸虽然看起来清冷,可这声音着实有些温柔,听的人很是享受,于是乎秦言把美人脸的剑收好,把家传的宝锏,这一锏一个姓姬的神兵利器,随手送人,某一谷,有人捏着筷子喊败家子,某一城,有人笑着骂了一声,好一把降龙锏,好一把银河剑,活脱脱的两个败家子。 “好的,好姐姐!” 美人脸像是不在意这人的嚼口舌,让这一人有些窃喜,原来这一身袍子下是一具玲珑,原来这张美到极致的脸还真的是个姑娘,秦言觉得真好,像是完成一个梦想,剑仙小姐姐有了,那教人炼药的老头子还不给我安排。 但我虽然知道你是女子,可并不轻视,只因你叫我一剑,美人脸举起降龙锏,一挥而出,这天地传来一声龙吟,乖乖隆地洞这是什么声音,我家传的宝贝果然了得,美人脸也是一愣,摸了摸散发白光的神兵利器,她觉得这不一般,他觉得自己那把叫银河的剑挨不了这剑的一击,但又如何呢?只是用了那么多剑,银河跟了自己那么久,也算有了些感情,她望着怔怔的少年。 “剑仙姐姐,好活呀!这咋使啊!”秦言惊讶道,这一剑无论看多少次,多是令人惊讶无比,我咋用不了这一剑。 美人脸一笑,这人好奇怪,满脸的少年意气,对了,他好像也不过就是一个少年,她微笑道:“这一剑,庐山,名字取的好,用法也简单,每日对瀑布挥一剑,我挥剑十二次,这瀑布终于倒流。” 挥剑十二次,用了十二天,秦言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看着手中那把好剑,这剑身上有这星辰万里,可自己没十二天,弱弱的问一句:“有没有,一个时辰就会的剑。” “有啊!自杀?”美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以为是一个有趣的少年,没想到也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也不怪没人脸这么想,世间儿女皆佩剑,这用剑虽然简单的确也是最难,为何这天底下只有剑仙一名呢?十年磨一剑,这剑若无日月加持,你就算真有天资,也不过泯然众人而已,换言之,每一个剑仙,多是天资加勤奋,这条路是天才的路,难走,你以为你努力了,可人家比你强还比你努力。 哎,可我真的没有十二天,秦言望着那张低下头的美人脸,嘴角一勾,从这深潭里接了把刺骨的水,无奈一笑:“我就几个时辰的命了,就一个小时练剑。” 美人脸抬头,原来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死气,仔细一看,这具身体里早就没了天资,她点点头,再次拿起降龙锏,小声说道:“这样啊!的确用不了这一剑庐山,我这里的剑也就这一剑最简单,我也只能教你什么才是剑,你像是想问什么?说吧!我替你解答。” 秦言笑了,说出自己的疑惑:“我一直以为刀有刀意,剑有剑意,剑仙姐姐刚刚用锏用处了剑意,我现在学剑也来不及了,可有锏意。” 美人脸笑了笑,剑指一勾,银河剑入手,左手银河,右手降龙,她轻声解释道:“剑是剑,刀是刀,可用到最后为何不能万物为剑呢?” 城中人隔着千里对院长传音:“老院长,可别担心,全天下的用剑之人,这银河是最有望上那银河,这小子有福气了。” 院长点点头,不说话,看着炉火中的兵器,此刻他的旁边出现了五个身影,若秦言在这里,会惊呼咋的了,天院的逆徒快到齐了,他们要做一件事情,用尽毕生所学,为他们的秦师练兵器,要不让,谁听这个老头子,顶多是那没骨气的楚小七。 楚小七可怜巴巴的为师兄们端茶递水,忽然停住,她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可又找不到那人在哪里,好像那人还跟自己说话,楚月蝉看着炉火,剪掉自己的一缕头发,这傻姑娘不心疼,倒是院长心疼啊!也就这个徒弟懂事,这丫头迟早要变成秃子。 望着那满是月华的发丝融入炉中,这一刻神光四溢,那冥河出来的神灵笑了笑,这一刻三位不是自己的人,为你炼制兵器,但还需要看你悟出什么。 因为他是你的。 少冲瀑布前,有一少年郎坐了半个时辰,在他身旁,一位美人在看着她,时而惊奇,时而无奈,时而有些感慨,这人还是有些天赋的 美人脸说,意念走到最后是相同的,也是不同的,用刀可以剑气,用剑可以刀意,但终归是要一个意念,又是意念,这轩辕荒也说意念,这美人脸也说意念,可我就枯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悟出什么是意念。 美人脸又挥剑,挥出不同的意念,像是要为这人开路,她虽然强可还真的是明白当师傅的确不容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美人脸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学我,学其他人,也不用悟出什么天下第一的意念,你不是只有一天的命了吗?想一想,你最想干什么吧!” 秦言谢过,仔细品味这句话,意念这是什么强行解释也不行,那位先搞几个教科书来看看吧!美人脸的意念是银河,她说他小时候爱看星星,看着看着就想那一天飞上天,去见一见银河,说起来这算小孩子的瞎想。 还有什么意念呢?我看过六和城那一指,这一指点开虚幻,轩辕荒的意念是什么,秦言在想这位极强的天人的意念是什么,师父城,六和城,八荒六合为我独尊,可这意念又不像,扫视这五峰时,秦言像是有那么一刹那明悟,六合城里多少人他们的目的是来讨教,原来这位的意念是要做这全天下的师父,原为天下时,好一个成人的狂妄,但偏偏让人觉得这是理想。 可怕天底下也就这一名复姓轩辕的把这个狂妄变成理想,其实很想问一下,他究竟打的过院长吗?院长可是天下第一啊!真想看看他的意念是什么,吃锅子,说时候锅子里的肉是真好吃,关键在于我好像吃到了一个好东西,那是一颗珠子,秦言拍了拍腰带,哪里藏着那颗珠子,一看就是宝贝,可不能被臭老头子发现。 那么我还见过谁的意念呢?我只有七魄没有三魂,本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七魄里存在的大多是欲念,所以血海对我而言是致命的毒药,可为何我没死,是冥护住自己吗?这位死神究竟想干什么,对了死神的意念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这出生在忘川的玄鸟的意念,这意念从南到北,带来轮回,这是轮回之念,我曾经见过一个六道轮回的和尚,同样是轮回的力量,这二者又是有不同之处,我好像在九命出生之时,我领悟出一个东西。 秦言手中翻腾一只白鱼,有些想自己的猫了,死前一定要把这猫粮喂给九命,秦言笑意浮现嘴角,自己悟出的叫阴阳,但这个意念却无法成为我现在需要的东西,因为这个意念来自于守夜人与守夜猫的身上,无数具尸首堆成由死向生的意念。 对了由死向生是不是可以成为突破口,秦言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让美人脸愣了愣,这人在领悟什么,为什么这意念让我有些压力,这人究竟是谁,美人脸就这样盯着秦言,只不过遗憾的事情是,这白鱼最终没有成为秦言的意念。 由死向生,这是秦言的领悟! 这并不是秦言现在想要的,他又在想一个东西,是写的那四句话,为天地,为生民,为绝学,为万世,自己小时候开文宫时候曾经想让天下人吃上饭,曾经想让每个人多有书念,这是妄想吗?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可对于有着另一个世界记忆的秦言来说,不算,因为那个世界的确实现了这个梦想,有饭吃,有书念,这算不算我的意念,我提取四个字。 年少理想,这是秦言的理想! 但终归不算我现在想要的,因为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伟大,现在赖活着是为了自私,现在死了对于叔叔婶婶来说,对于阿姐来说,也算自私,那么有没有不自私的人呢?有么有那种殚精竭虑为了什么的人,血海翻腾间,这里一峰帮助秦言挡住血海,这就是来自齐天的不周之念。 何为不周之念,关于不周山的传说,是传说巫神之一的火神与水神争斗,然后怒撞天柱,不周不周全,天柱坍塌,是为不周之念,是愤怒吗?还是不屈,是想毁灭一切的站立,还是勇往直前的意念呢?秦言不清楚这位大监察干的一系列的事情,但大监察也没干什么一起死的道理,大多是背负着太多,秦言看了一眼天柱峰,这一峰不恰好是天柱吗? 大夏多说齐公年纪大了,年纪大了不就是想不周全了,不就是断裂的天柱吗?这就是不周,可为何不周的意念要改,为何不可能是他还是天柱时的那个意念,秦言不知道的事情,在他想的那一刻,用一光从山谷而来,有一峰在震颤,有一人出了城,在观望这天柱,有一声音说道: “秦言,接着!” 秦言伸手,结果那漆黑的山石,石头中有一胎,他在等,在等秦言哪一个意念,但秦言终归是没有想到,美人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其实这人那些意念多可以,可他却不要,他到底想什么意念呢? 但世间总是有遗憾,美人脸说道:“神兵利器,皆有名字,要不,你先取一个。” 其实一直有一个名字,这是秦言那个意念的雏形,秦言笑道:“我有一念,名为十方,心在十方不得念,行过十方才有意。” “十方好名字,跟庐山一样。”美人脸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她起身收好银河,与少年擦肩而过。 背剑的美人,双锏的少年就这样即将擦肩,你伸出手,我伸出手,这是一记击掌。 “昆仑洛星辰!” “大夏云汉城秦言,我欠你一顿好酒。” 就是这样擦肩,就是这样的江湖,想去,想看看,秦言左手十方,右手降龙,一个时辰已过,一切来不及,他要去那城外,去做一件事情,这是千万个遗憾里,秦言目前最想做,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要告诉一个人,一个姑娘,你很笨,你很蠢,你和我一样,被这世界骗了。 死无憾,这东海桑田里,多少人走过,又把多少埋葬,多少年前这里没有天柱的,秦言想问,不周山何在,大监察有你我放心,也想告诉洛星辰,其实取这个名字——庐山,不是因为这诗文,只是这诗文的确好。 我当时想的是,有没有一拳可以让庐山的瀑布倒流,最强之拳与最强之卯,小宇宙爆发啊! 不要说这是中二,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二章 两声叹息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是一个必死的杀局,没人能想象在一个棋盘里可以挤下这么多棋子,金衣学士朱子归,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数钱,所以数着数着也就有了很好的术算能力,他在告诉留王,或者帮他算术。 有落魄的附属,有跟风的新仇,有老邻居布兵,这一国来了一万人,这一国总共就五十万人,倒是来了十万要来大夏分点什么,最后说的留王胆战心惊,这城外拒绝里至少百万的敌军,这怎么可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按照当初签订的盟约,只需要大瀚十万,大阳十万,联军十万,三十万人抵御帝都十万军队,在配合帝都门族的私军,姬家族老手上掌握的资源,为他登临帝位。 可这百万人从何而来,这巨大的传送阵究竟是谁搭建的,全天下掌握此道技术的大规模传送,只有天院,可天院的那群术士完全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像是知晓这位试图登临帝位亲王心中的惶恐,被骂做春凳野狗的朱子归,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云汉城卫只有一万人,十三营的禁军也不过六万人,好不容易从族老手中夺来的禁卫军也不过,一万人,加上各个杂七杂八的人,云汉只有十万人。” “王爷,十万人对峙百万精兵,怎么打?” 好一只耀武扬威的忠犬,这平平淡淡的话倒是让留王双腿打颤,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如此灭顶之灾,为何不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毫无慌乱的神情,反而还一脸轻松,他想问,但是他不敢问,他怕输的彻底,他看向被那群属于那人的术士操纵的天幕,天幕分出三部分,一部分是帝都大营,一部分出现在城外,一部分出现在战况最为激烈的震城。 在一袭黑衣登临大营之时,留王眼里闪过一丝狰狞,因为那人现在说了一句话:“姬鸣,齐公又要点兵点将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紧张。” 好一个应不应该紧张,留王的心里顿时间满是惊恐,的确不应该紧张,可你为何说这句话,你在几年前剥夺了齐天的兵权,你是怕他掌兵吗?好一个帝王,好一个无情帝王,他在猜忌所有人,留王冷哼道:“有齐公又如何,就算大夏可以以一敌十,哪又如何。” 这是一种滑稽,缔造这样困局的留王反而轻松的不少,但是很快表情又难看了,只因那个不应该紧张的人,像是要为他传道受业一般,首先指着帝都大营对他说:“这些年,朕从各地调来的将领,有一个特点,无论是城卫军那位还是刘长鸣这个老将,你也算跟随他们参与过二十年的春秋乱战,可能告诉朕这个特点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谁不知道刘长鸣可谓是十大名将中的防守第一,可这又如何呢?大夏不过就十万人,留王冷哼一声:“要是李靖还在,凭借这三十万…” 他话还没说完,就挺一声破碎的声音,夏帝冷冷的把玉杯摔碎:“你还有脸提起那三十万大军,你还有脸提起李靖。” 这是千百年后,无论天元帝做出如何伟业也无法抹除的罪孽,那支强大的铁骑毁在自己人的手里,留王面色难看道:“他们的死不与我有关。” “的确与你无关,死在那群畜生手里,不是死在你留王爷手里。”夏帝嘲讽道,重新接过朱子归递出的茶水,缓缓的说道:“买卖军情,与大阳签订要夺云汉城,你先签了,你底下的人比你更贪,李靖并非死于巧合,实际就是死在你们手里,你为何要覆灭朕的三十万大军。” 留王瘫软在地,对于李靖他是有印象的,这位先锋曾经救过他的姓名,他面色无比低沉,从一开始他就看不清这个局势,尤其是在夏帝指着震城的位置说道:“你看看吧!大阳并未出动,只不过派了儒圣公,用了几百人,因为他们知道,云汉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还不如在东边多吞一点,朕也是想不明白了,为何你如此愚蠢。” 为何你如此愚蠢,像是嘲讽又像是痛心,留王之能感受前一种情绪,他似乎不知道夏帝因为这一战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一战,注定令人唏嘘。 在那片空地上,带着银色面具的守夜人,拍了拍纯白色的小猫,为何要拍白月芸来呢,是因为在几天前的游历中,她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齐公亲自下来,要他督促那群懒散的家伙,于是乎,小白长官虽未拿皮鞭,可天院的这群人,从那十五位同窗的口中得知,这人是真的会把人往死里打的。 白月芸其实还想干一件事情,就是希望能在战场上找到那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天性喜欢惹事的秦大脑袋应该会来,可是他找了很久,也未找到秦言的踪迹,小掉毛的抓了抓她的衣服,经过那一次,她也能口吐人言了。 “喵呜,老白,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秦言啊!听说他和弟弟妹妹解除了契约,他跑去哪里了。” 雪月奴很愤怒,我们可是高尚的守夜猫,契约是高尚无比的,你竟然和小九命解除契约,是猫咪不可爱,还是…其实白月芸跟他解释的无数次,秦言要完蛋了,这是救九命,可雪月奴就是不听,只是她很不希望见到秦言死,第一是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她很欣赏那人,第二是守夜猫一生只会认一人。 白月芸其实很清楚小掉毛的想什么,就是不希望秦言死,她希望秦言死吗?她不愿意,这位曾经在她那么严肃的审讯下嬉皮笑脸,自己就看到那群鬼怪榨干他的阳气,云水之畔,天云环境那个挡在他面前的背影,白月芸不希望秦言死,但是问题摆在这里,自尽的殷朝歌,这位自称很懂秦言的人死在秦言的面前,虽然对于鬼巫,变成魂魄是最好的选择,殷朝歌也不会死,而白月芸也不懂秦言。 唯一懂的一点是,秦言这人对身边人过于在意,可以为在意的事情干无数出格的事情,对于殷朝歌秦言又该是什么想法呢? 她无奈一叹,收起了这份私心,在帝都城外早已一团乱麻,这时他发现一位牵着老马走过来的白衣公子,这人男生女相,到也是长得标准,可很快白月芸很想锤爆这人的脑袋。 “呀!拿来的俊俏姑娘,要不陪本世子走走的这帝都。” 走帝都,你想个毛线,我家猫多比你聪明,谁不知道这帝都外每一秒多在死人,什么俊俏姑娘,老娘好看需要你说,什么世子,上一个世子被宰成什么样子了。 可白月芸的守夜刀还没出鞘的时候,那人早就跑的没影了,或者说,跑到了其他姑娘面前,同样的说辞。 “为何那个姑娘这么暴力。” 那圆脸妹子瞬间如临大敌的看着他,那里来的小哥如此大胆,看到那杀死你的眼神了吗?在守夜刀要斩碎这人头颅之时,白月芸突然想起,齐公交代让他等一个姓晋的人,她冷声问道:“那边那个叫世子的,可姓晋。” “哎呀!原来姑娘认识我啊!”晋万里微微一笑,目光移向守夜刀,倒是非常感慨这样的兵器,比自家的北荒雪又如何呢?他没有多想,只是走到一个大阵的中心,将一枚令牌置入其中,几年前,北荒有个巨大无比的工程,起初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家老头子也没说,只是清楚东南西北四大阵建立的坐标终点,在阴阳塔。 事情完成,正欲风紧扯呼的少年,被一只小猫揪住衣袖,白长官冷哼一声:“齐公让你去一趟。” 不要,这是天底下头等不要的事情,可这又如何,病秧子世子怎么可以抵御白长官的铁拳内,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晋万里一脸苦涩,倒是把一种姑娘看笑了。 那圆脸姑娘走上前,对白月芸耳语一阵,后者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她在笑什么,很专业的晋世子清楚这是对情郎的笑,究竟是何方的英雄好汉可以征服这样威猛的女子,晋万里想不通,然后就没然后了。 阴阳塔顶,就是这一次的大营,只不过召集来的诸多将领在黑衣下命令以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人,此时在这里的是金猫杨展,他是代替齐天下令吗?并不是,他看向手中那只眼里满是人那样灵动的老鼠,传音恭敬的问道:“绣大人,齐公去哪里了。” 这位便是自守夜,与犬神后,阴阳塔第三位震塔兽,暗鼠之主——绣,只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存在,绣的声音竟然是好听又知性的女子,她说道:“你帮齐天去下几层接人。” 于是乎,阴阳塔顶的众将领面面相觑,在短暂以后,一位有些驼背的人走了上来,他一开门时,满桌惊讶,只因这人穿着一身蓝色蟒袍,这是一个王爷,关键他的身份令人畏惧。 他开门然后关门,对着金猫手中的暗鼠笑道:“绣小妞啊!你说我什么时候听过大监察的话呢,想让我晋魏替他管事,想多了吧!” 全天下独这一份嚣张气焰,门内的文臣武将叹道,这人正是大夏北荒王晋魏,另一个名号,杀神。 绣望着那人的背影,没有多说,只是缓缓的说道:“好些年没见过那孩子了,齐天有些想他了。” 说完这话,可以看到那个背影攥紧了拳头,脸上有一些纠结,但最终无奈一叹:“绣小妞,我北荒参战,其实多不要大监察发话,这一点还是义不容辞的。” 这说话的口气,可没有半点王霸之气,倒有些像地痞无赖流氓,不过绣早已见怪不怪,那三人中只有这一位来了,来了就证明黑衣的名字还是有用的:“杨展,护卫好北荒王。” 绣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原地,而那位沉默许久的北荒之王,拍了拍杨展,就像二十年前拍着这位杀手说,老子晋魏看好你小子,二十年后的今天:“杨展,你义父咋把什么多算尽了。” “王爷,也许义父真的想世子殿下了吧!” 在巽城外的某一处,一伙天狗开始他们的计划,他们带着一批专门管税务的官吏去那群名商巨贾家中走动,说是走动,随后大包小包的把一些该缴的东西收回,不听话的人有吗?当然有,可他们面对的是带刀的天狗。 玉灵楼,此地是司徒家族的商会的中心,作为司徒允长子的司徒群有些惊恐的看着那间静室,有一个人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马不停蹄的从震城赶来时,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让他无比头疼,越是做大的商会越不经查,他不懂父亲司徒允为何不去担心,拉过一名主管问道:“老十三,进去多久了。” 一只小鼠,趴在那人肩头,而他面对面的就是司徒莹,前者感慨道:“不愧是这一代执掌司徒商会的人,司徒允有你这样的子孙,好大的福气。” 面具人不喜不怒,司徒莹笑道:“这得托陛下的福,我那有趣的侄子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黑衣冷笑道,他早就想对这群人下手了,大战需要钱,战后需要钱,这时候还藏着就别怪天狗的爪牙不锐利了,只不过这小丫头说话倒是有趣,什么叫陛下的福气,你若老实做买卖我会走这一遭吗?好一个利来,是看明白我要什么,至于你的侄子。 司徒莹忽然跪在黑衣的面前:“司徒家司徒莹求大监察告诉我那不争气的侄子消息,我好去跟他的婶婶交代一番。” “哦!你与我阴阳司的秦玉猫,倒还是有些亲戚关系。”齐天冷笑道:“相比这写下利来利往的秦玉猫,一定不会犯错吧!” 说完这话,司徒莹浑身一颤,面对眼前的这位,所有的计谋如同儿戏,她是想借秦言的名字来问一问,大监察与秦言的关系,好保住司徒家的家业,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恭敬的递给齐天。 “好一张司徒家族的罪状,壮士断腕,你这司徒家第十三女,可是真舍得。” “大夏危急存亡,我司徒莹虽是商贾,说的是在商言商,可毕竟明白,若无大夏,就无我司徒家的财富,千金买个平安,只求大监察留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那人还是不说话! 司徒莹咬咬牙,继续说道:“我将动用所有的人脉,为大夏武装万人铁甲。” “好一个万人铁甲,一甲百金,一百万金,这钱是真的好赚啊!”齐天像是在笑,绣无奈的看着这小姑娘一声的冷汗,有些嗔怪的传音道:“你总不能全部杀了吧!” 这倒是稀奇,我暗鼠的绣大人也会为人求情,也难怪,要是没你这只小老鼠撑着,我可养不起那群孩子。 “我还有私产,愿全部交给大监察,我也可入阴阳司为大监察创造价值。”司徒莹明白一个道理,何为商何为合作,不就是价值吗? “这么一说,倒是此行有了价值。只不过你要入了阴阳司,那位可要心里滴血”齐天起身,不在去看这位帮助夏帝管理私库的奇女子,只是既然绣多求情了,齐天也不好让她继续跪着了:“起来吧!大战结束后,有用得着你们司徒一族的地方,至于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就帮你的侄子好好存着吧!就当那天他需要时,实现你的诺言吧!” 司徒莹站起身,推开门时,司徒群见到这十三妹满头的冷汗,惊呼道:“全都没了,咱家的。” 快要死了还想着钱,不愧是司徒家,并不理会兄长,司徒莹起身,她要去震城一趟,一是告诉父亲阴阳塔那位需要什么诚意,二是去姐姐哪里一趟,原来好侄儿的确是被齐公看重的,我就说他有才吗? 在一骑远去之时,艮城大营里,齐天问道: “绣,你觉得这小丫头怎么样。”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年轻人了。”绣的声音竟然有些沧桑,说完这话后,在艮城之中,无数窜出的老师,沿着天器师布置的机关而出,像是有无数线连接在绣的身上,而在绣的眼中浮现出这一宫八城。 甚至是大夏的万里河山,齐天的嘴角浮现一滴鲜血,他喃喃道:“果然如此,好一个棋盘啊!是该敲打敲打了。” 这便是执白子的那人,好在这一句还是能掌握的,艮城外,没有陷阵的人,只有无数的箭矢,巨石滚木,火药毒气,这些敌军无比纳闷,这些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城墙上没有任何人,却阻止至少十万大军入城。 关键点在于,有无数奇门的手段,甚至召唤出天地的力量,雷霆狂舞,火蛇纷飞。 镇守艮城的守将叫做绣,她的兵士是无数只操纵机关的老鼠,这一城就是一体,这一城如同山一般,谁说硕鼠只会掘洞,包围而来竟然是一座大山。 刘长鸣守震城。 洪卫城守兑城。 血烈与沐昭守乾坤。 天院守巽城。 树下守坎城。 这便是大夏的防卫图,而那最耀眼的明珠,大夏的不夜城,谁来守,无人可知,只是天上的鬼门不知为何偏向这离城,明明是南边的火焰,对于鬼物的确不利,可为何要接近,迷雾中,有双血红的眸子在等待那个身影。 我与你相遇在此地,就以此地作为别离。 宫城之中,那早已被这一幕幕刺激的有些恍惚的留王,终于撑不住了,他望向那位离开凳子,坐在龙椅上的夏帝,咆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想试图清扫这天下,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姬昊,你回答我。” “请王爷注意言辞,皇上的名字岂能这样说。”春凳野狗朱子归斥责道。 “住嘴,你朱子归不过就是一个…”留王想找个最脏的字眼,可是这金衣人还能有什么脏字可以骂他呢?懂得人不要脸便是天下无敌的朱子归,看着鞋子上沾染的血迹,于是伸出脚,在蟒袍上擦了擦。 继续为这人这人算着账,大阳的确没来人,可这巫族倒是来了不少,你是不是很奇怪这么大的传送阵是怎么建立的,是不是陛下派天院的人制造的,那我朱子归要可怜可怜王爷了,陛下虽然想平了天下,可终归是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结果被王爷这么一闹,只好将计就计了,也挺好的,知晓那些人跟咱大夏不对付,全部扫干净。 留王的面色变得无比的惊恐,因为这些画面里浮现出无数恐怖的事情,人族的确只有天院可以这么干,可如果不是人呢?那四十多年前被阻挡在东境起的长城中的妖族,他们想重新归来,是可以做出这样的大阵的,妖族,妖族,自己怎么还在想是那涂山的古妖,为了覆灭妖族与他合作,人家妖族可以忍古妖,可这夏帝忍的了留王吗? “传陛下旨意,请王爷早些回府。” 皇城里,只有一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这一夜,鬼门关里,有一自缢的亡魂,他到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他过于认可自己的聪明却成了棋子,他也忘记这世间的贪婪的可不止他一人。 朱子归回头,一直低着头,刚刚的一字一句就像多少年前,他把那人送的财宝砸在那肮脏的女子头上,好歹也是有恩情的,因为这恩情朱子归边笑边哭。 那没表情的龙椅上,那人说道:“如何评价!” “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天下头一等的聪慧。”朱子归很认真的说道。 “那按照你说的,朕该如何是好。”夏帝说这话时,只有听话的人明白这话的意思,朱子归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知道血染眼底。 看多了也就累了,夏帝起身去了慈宁宫,这一次没了皇后公主,就剩下垂垂老矣的太后,他的母亲说道:“你可悔!” “何时能悔?”夏帝跪下,独孤太后站在他面前,甩出三个耳光,这耳光是为了什么呢?夏帝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但何时能悔。 外面烽火连天,这宫廷还是这般安静,安静的有些寂寞,安静中,一母一子两声悠长的叹息。 谁能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呢?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三章 发饷咯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该如何解释这个乱局内,总要分清一个黑与白,可如今鬼门关大开的云汉城里,白天不如黑夜,哪里来的对错,哪里能分得清呢? 倒是离城的大营之上,摆出一个黑白棋盘,棋盘重新落子,重新布局,像是残局如此,可只有黑衣执子,另一人有些恐惧,是各位的恐惧这执子的黑衣。 这一次来到云汉,一直想避开这位,可没想到越是避开,越是接近,晋万里一瞬间觉得有些痛苦万分,这位在北荒城里潇洒万分的纨绔,即使在龙蛇混杂的帝都也能做到嚣张跋扈,别问为什么,他爹可是春秋中的杀神,可杀神又如何呢?杀神也有畏惧的人,晋王爷的衣服如果是血红的,是沾染着多少国的血,这人的衣服一定是黑的,因为这沾染血着实骇人。 “听说你爹灭光了那群楚国的余孽,也真是辛苦晋魏那小子了。”全天下,唯有齐天见到晋魏时,可以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喊一句小子,的确得喊一句小子,晋魏年少时曾是这人的先锋,后来发迹了,就去了塞北,每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送给老领导什么礼品。 晋万里苦笑道:“多谢齐公关心,晋魏也就那点本是,不值一提。” 的确不值一提,却能做到大夏异性王,威慑大瀚十几年,让那复姓独孤的皇帝,每天早上要面向南方,大骂一句,晋泥腿子算你狠,晋魏从一平民,做到王爷这条路上,做过替天行道的山匪,也做过和尚,也是位能说会道的江湖术士,对于亲爹这样的履历,没次一想起晋万里总是想笑,那平时对着他低声下气的北荒王,要挂上铁嘴神算的名号,来姑娘看个手相,天底下哪有这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该赏。 齐天清楚这少儿时曾在阴阳塔住过一段时间的世子是什么样的脾气,属于那种有些心思又没什么坏心眼的熊孩子,他调笑道:“当初你和云樱可把阴阳塔闹了个遍,尤其是那群老囚,被你们一整,多是乖乖说话。” 晋万里依然苦笑:“多亏大监察威名盖世。”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晋万里的目光移向棋盘,就这么一眼,却让他浑身一整,黑白子间,只有这一人对弈,简简单单的棋局为何如此凶险万分。 “要不,陪我下一局,你师父当初的那几手,相比你也会,二十年没见识那位的手段,今天倒是想看一看。” 晋万里苦涩的摇摇头,这话说得真的是技术活呀!他最终还是拒绝了齐天,只是看向一直跟随齐天的那名持枪小将,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英武的女子,不过能和大监察在一起的一定又是位豪杰,想想看这一趟碰到了多少豪杰,首先是墨家那位巨子,其次是哪位守夜人姑娘,全都是惹不得的啊!也许就北荒那一亩三分地,自己可以耀武扬威一下。 一瞬间,晋万里有些想家了,于是在出门之时,略作感慨的回首北方,想起家中的那位姐姐,也就那位可以与这群女人抗争,或许也能算是碾压,随后晋世子把目光移向离城的位置,这可是世间少有的不夜城啊!这里的勾栏全是动听的小区,这白陵河畔才算是人间仙境,未能抛的云汉去,一半勾留是此城,可这次回头,他的面色又一次变得难看。 好一个墨衣女子,好一个墨家巨子,像是要往这边走,这一次用上毕生之力也要逃走。 墨含疑惑的注视着那逃走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有那么一些可恨,她注视一眼禁闭的房门,告诉门中人一个打探来的消息。 过若如此,齐天眼中浮现一丝冷意,在棋盘上又落了那么一子,可如同笼中之兽,这天底下能把大监察逼成这样的只有一人,这人看不清他有什么,也没有可以找到的秘密,但他的名字下又全部是秘密。阴阳塔成立四十年,花了四十年找这人的信息,可每一次多是几匹牛车摆满一间屋子,每一次又多是无奈的把消息付之一炬。 齐天只知,那人手执无色子。 离城早就没了莺莺燕燕,替代的是戒备的甲士,这里的防守堪称一绝,是为了护住这颗明珠吗?或者说这里会发生什么,本来帝都人就被鬼门关搞得恐慌无比,还不能去勾栏听听曲,愈发恐慌了,这绵延多少里的店家窜的一空,只留下一茶摊上还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上面坐着两位老者,一位穿着羊皮袄子,手拿着黄纸,一位手拿着筷子,这又是两个第一。 羊皮袄子老者在离城呆了很久,见识了黑衣的调兵遣将,时而感慨,时而唏嘘,时而赞叹,而这天院院长一直在听,听这位搅乱天下四十年的人在评价黑衣的谋略,听他在讲帝都的见闻,没错这人搅乱四十年,四十年有两战,一战定了人与妖,妖族退却四十年,一战定了春秋,春秋里埋藏多少人物。 “第三次来的有些早了吧!”院长开口笑道,见这羊皮袄子老者那副欠钱就是不还的表情,有些搞不清楚这世上咱们出现了这个怪物。 羊皮袄子老者冷哼一声,这一声哪怕面对这天下第一的院长也是那样的傲气:“还早着呢?这云汉灭不了,就算灭了,又如何。” “哟!这天底下还有你扬飞云灭不了的东西。”院长有些装作不可思议的说道,听的这叫扬飞云的一脸憋屈,这老头子要是别人,自己怎么也让他好看,可偏偏就算这个老怪物。 你说我是老怪物,我说你是老怪物,老怪物说:“有你在云汉,你要想保,谁动的了。” “可我的那几个弟子说我吃饭可以,打架马马虎虎,下棋真不行,这帝都还有金子,还有白子,我不在他们也可以。” “你不觉得你高看那两人了吗?”扬飞云有些嘲讽的指点着江山:“就那朱子归,逼着眼睛多能把他吓死,齐天倒是有些棘手,可我早说过,这人困在塔里,自毁前途!” “你倒是挺高看齐天的,要不我来讲讲你被他碾了四十年,四十年天下知道你扬飞云的差不多死光了。你杀了一半,齐天杀了一半…” 院长眼中回荡着这往事四十年,却是这多少年来的沧桑,看的某人直呼一句,对于你这样一位不仅武力天下第一,岁数也天下第一的老狐狸,还真有这四十年可以让你留念。 “什么时候,他去了东边,我扬飞云就为他呐喊助威,敬他是条汉子。” “不急,不急,还没到那个时候。”院长的眼睛瞥向扬飞云手中的黄纸,说出一个疑问:“你倒是四十年来,每年冬至日后就来一次帝都,要不说说你是用什么法子让齐天发现不了的。” “能有什么法子,大大方方的随便找一个门进来,你当初开了八个城门,不就是给人走的吗?”扬飞云忽然起身,正欲要走。 八个城门,走过了皇亲国戚,走过了商贾走夫,原来如此啊! 院长敲了敲筷子:“走什么,不多做一会儿。” 扬飞云面色一沉,这一下又一下敲筷子的声音,要是被那几个听到了恐怕早就吓尿了裤子,他苦着一张老脸说:“不走,等你杀我。” 沉默,二人皆不说话,一个坐在位置上,一个站在原地,这不动的人忽然看着天空,像是求一句表扬是的:“怎么,这乱的如何。” 乱的很好,乱的齐天没有想到,乱的院长没有想到,哪怕是知晓这未来之事,可从这乱局开始之时,一切皆是变数,哪有什么预知未来,院长沉声道:“这一次可以放你,但不允许你落子。” 呦呵!扬飞云像是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讥讽道:“这云汉城还能被你留念,实话告诉你吧!我要走你也拦不住。” 院长抬头,眼中满是笑意:“要不你走一个试一试。” 又是沉默,扬飞云又回到位置上,说道:“聪明人以为聪明结果说话最麻烦,还不如简单一点,院长,你就告诉我,你交易什么,我的规矩你是懂得。” 院长收起了筷子:“你帮我一个忙,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你最想的事情。” 这天底下能让搅动修行人间如同喝水撒尿吃饭的扬飞云,动容的只有一件事情,可他像是不愿意相信:“多这么多年了,这是能成?” “鬼门关多开了,山上的和西边的想完成一个功德,我这里恰好知道古时候那群家伙中其中一个,还有的意识,你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要我干什么?” 看着手中的黄纸,扬飞云做出了妥协,如果齐天是困与塔,那么这人自以为无法无天,其实还不过是一个人,院长看向一个方向,微微一笑。 —— “豆子,你说我想当大侠,可改变不了这世道该怎么办!” “豆子,要不我请人收养你,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咯。” “豆子,前方在大战,大瀚的狼骑,你回去好呗。” 旷野之中,有一腰间黑白双锏的少年,颇为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乞丐,这小子跟了自己半个时辰了,估计还可能是个哑巴,这让少年很无奈,也不好丢下这个叫做豆子的小乞丐,不过也猜出这小家伙的身份,可问题在于他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豆子,我带你进城,你就别待在城外了,那群跟你差不多的人现在全部很危险,你要记住,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要太刚,我这辈子学过不少武,怎么你不信,算了说谎我也不信,我倒是想学一门顶好的逃命功夫,不要鬼力鬼气的就行。” 少年带着小乞丐,迈步兑城中,小乞丐也不过是一个逃荒的难民,以为云汉有一口饭吃,结果云汉在大战,这北方大瀚的狼骑倒是发挥祖传的作风,保持着见人就杀,见物就抢的脾气,小乞丐估计就是这样与父母失散。 “豆子,我送你入城,找个地方藏好,别拉着我的手。” 少年有些无语的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小乞丐,倒不是在意他脏兮兮的,而是有些时候的确身不由己,咋还没在江湖就身不由己了,少年伸手想要分开小乞丐的手,可越是如此越是捏的紧,这倒霉孩子估计是被吓怕了,真的是无论兴亡百姓多苦,这群缔造乱局的人的悲欢离合还不如一个小乞丐能不能有饭吃。 少年最终还是撒了一个慌:“我办完事情再来看你,你要记住这兑城还算有点人情味道的,其他城别去,全都是会吃人的。”想了想,看着小乞丐那瘦巴巴的脸,少年还是改口了,错了错了:“你要饿了,可以去其他城,人吗总要有口饭吃是不是,去震城找一个姓秦的人家,也算个门第,虽然这些年混的很拉胯,他们的主母虽然爱骂人,但是挺好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知道,当乞丐没什么尊严,当仆人丫鬟好一点,可就怕碰上凶恶的主人。” “豆子你别哭啊!”少年无奈的捏了捏那张小脸:“来,给我笑一个,人活一辈子,总是有些辛苦,你不笑也是一天,你笑着笑着运气也不会太差。” 少年终于分开那双捏紧他的小手,跑的远远地,就看到这小乞丐怔怔的站在原地,真的是个笨蛋,少年无奈一叹,朝着远方大喊:“豆子,捉迷藏咯!” 噫嘻!还算有点灵性,少年看到的是那逃跑的小身板,看不到的是那张一边流泪一边笑的古怪表情,但我终归管不了太多,这或许也是江湖,像是明白什么的少年喃喃道:“好好活下去吧!活下去多好哦!做乞丐也行,仆人丫鬟也可以,先活下去吧!” 腰间双锏的少年,走向城头,这里有位白衣的年轻人,两人相视一笑,总是有些尴尬,但这么一个情况下,走上这里的多是好汉,可少年还是搞不清楚这兑城怎么空空如也,于是乎,白衣年轻人解释道:“全都出城打战了,也不知道几个活着的。” “那不是全部完犊子了,兑城还守得住!” 对于没有战略眼光的少年,白衣年轻人笑了笑,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先是一阵烟,巨大的传送阵自北而来,好一声马蹄:“这不来了吗?” 少年点点头,背过身子:“兄弟,挺有眼光的,大夏需要你。” 好一个奇怪的家伙,姓陈的白衣年轻人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惊奇,回过头,惊奇里满是向往,在哪里,有三十万铁骑,自北而来。 三十万北荒血,出鞘! 这为首的老将竟然一马当先,嚷嚷道:“北荒的儿郎们?对付这群野狼应该如何。” 没人说话,因为很简单,名为北荒血的军刀就是对王爷的回复。 —— 八城风起云涌,倒是离城外空出一片空地,压阵的是儒圣公代领的百人吗?是要冲锋吗?如同以卵击石,这位读家学的儒家弟子,可没读到那么愚蠢,他们像是清场一样,欢迎一批人的到来,好一群奇怪的人,与野兽为伍,咒文纹满身体,这便是大阳真正的精锐,巫族十二部落。 像是全军出动一样,他们要报复,他们要复仇,他们要用血洗刷众神殿里的耻辱,为首的是一名妖艳的女子,几块布可怜巴巴的裹着那大好的皮囊,转身间是无比的诱人与妩媚,好一个道学家一定会评论的不知检点,儒圣公很想好为人师的批评几句,当时他做不到,只因这女子是十二部落中那传说的十二祖巫。 梦巫之祖,司幻,这梦巫一族最擅长幻术,这不一来,满城的幻影,而城墙之上有人双眼早已迷幻,可好在守护离城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阴阳司的高手,守夜人齐聚,天狗齐聚。 而在巫师到来之后,来了一伙也是奇怪的人,皆是那鼻孔朝天,这便是三山率领的百万山海,为首有两人,一是那么复姓又名吹雪的古怪剑客,二是那灵溪宗的潮万丈。 这一伙人也算是对头,以前喊得除魔卫道大多杀得就是这群巫师,以至于大阳没有这一类修行,没错,大阳只有巫师一脉,以及那半死不活的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打一架试一试。 可一个声音阻止底下这两拨可能是敌人的人:“是想来本监察这里丢人现眼吗?” 万众瞩目下,齐天终于出场,背后跟着守夜与天狗,齐公像是觉得之前没有嘲讽够,继续说道:“怎么,众神殿不去拜了。” “怎么,进不了云汉城了。” 只有懂的人才明白,这两句话无非就是在隔开伤口,在撒盐,那北门吹雪冷声道:“山海只需要一个说法,我们护卫大夏千年,为何入不了这座城。” “原来是你们护卫大夏千年。”齐天嘴角浮现一丝讥笑,继续说道:“现在不必了,云汉城没你们也行。”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齐施主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人难堪。”自西边来了位和尚,别人要么是喊来一众小弟,要么是拖家带口,就这不空和尚一人而来,颇有入地狱的慈悲相。 自他而来那一刻,鬼门关真正的对象这座离城。 “哎呀,还是这和尚说的对!要不你就入入人家这里,只是不知是地狱还是极乐。”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司幻,这挤着深深胸口的模样,气的儒圣公鼻子冒烟,要不是打不过,他肯定要唠叨几句,有伤国体啊! 不空苦笑一声,越发慈悲:“女施主,要不入入贫僧这地狱,鬼门关里走一遭啊!” 原来这和尚还是叫了人,由他缔造的鬼门关里,那每一个多有天人境界的六道恶鬼,让司幻眼中满是冷意,早就听说西方出了一个不空和尚,没想到这么强横,她眼睛瞥了眼那鬼门关,一直闭关的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为何大祖巫要派自己代领十二巫部。 在鬼门关里,三条纠缠在一起的神龙,互相缠噬,这破碎的国运若是能给巫族,何愁不兴旺。 有一高冠老者,走向城墙:“有朋自远方来,只不过你们这群客人是想如何呢?” 声音无比的冷,让某个掉境界无比厉害的的自诩正统之人,咬紧牙关,他看到随着夫子出现的老农,他看到那个树下:“好一个欺师灭祖的程仁明,若不交出春之卷,老夫定让你背上骂名。” “笑话,几十年前就看你这人开着玩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今天看来,还是那么无趣。”齐天嘲讽的说道,这人话中人无比尴尬,这一下,儒来了,道来了,佛来了,巫来了,齐天扫视着众人,挥手下令:“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齐施主这是何意。”没想到第一个动怒的是这慈悲为怀的和尚,只因这城墙上的炮火,直对鬼门关,这加持天院手段的炮火,若是一发动会造成本就为雏形的地府崩溃。 “齐天,奉道主令,劝你不要一意孤行。”潮万丈开口道,这一次灵溪宗被许诺,只要对付的了齐天,就能成为上品宗门,享受一洲供奉。 “你就是齐天。”司幻忽然笑道,无数的幻境涌入这人的眼中,她是最年轻的祖巫,没有见过这人的恐怖,可在下一刻他见到这人的恐怖,这黑衣监察的魂魄,那尊存在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大战即将开始,齐天对着千百万修士冷哼道:“二十年前你们的气运融入人间,现在想夺我大夏国运,做梦吧!” 这涉及一个秘密,一个满是沧桑的秘密,在无数棋路中有人下棋,像是一场雨从鬼门关落入人间,好像封闭了三魂,这满是血色的雨点,坠落之时,从地底唤醒的亡灵瞬间苏醒。 尸鬼,这覆灭三十万李家军的元凶,又出现在战场上,知道的人笑了,不知道的人愣住了,不过场上的人大多不知道,索性还是修行之人,可以抵御,可这尸鬼的毒气弥漫了大半个帝都。 原来早就埋藏了火药,就待此时爆发。 有一个身影自天而来,笑傲道:“大监察,该发饷钱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四章来袭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你以为高潮如此,一定是东风吹,战鼓擂,我是主角我怕谁,事实情况是极其的安静,安静到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那一人,天空随着血红的雨点打在一地涟漪,就像这苍天落泪,无数尸鬼鬼哭狼嚎,地面上窜出无数尸,呼啸而来。 而那人只是一身杏黄色的道袍,镶嵌着这一个世界不存在的阴阳,腰间双锏,一黑一白,满目里皆是闲庭散步,朝着城门大喊:“天下顶号的大监察,可能发饷银。” 那人依然回答,只不过是笑骂道:“没有,找你家天元帝去。” 这世上就有这一只玉猫,作为阳司的守夜人,却只领着夏帝的俸禄,全天下就这叫嚣的人,现在苦着一张脸,扫着围过来的尸鬼,他在等,等这场混乱的主谋,却也是最愚蠢的一批人,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不正义,是因为这伙人的一个头子,与他有些关系。 总想在捏着那张粉嫩的小脸,少年要告诉少女,你可能给爷笑一个,这一次不逃了,这一次不躲了,只待一伙黑衣人出没在尸鬼,巫师动了,他们在驱除这一脉,从此全天底下就这十二祖巫。 鬼巫啊!全天底下最可悲的生灵,他们祈祷这鬼门关,这是祖辈相传的信仰,兴奋这死亡之国,彼岸之叶管不了,哪怕她这是死之向往,彼岸之花跟管不了,生之毁灭的商国,只有这一位巫师。 覆灭吧!这个世界,这是死神的奴仆。 覆灭吧!那群鬼巫,这是其他神灵的决定。 在隐藏在鬼蜮无数的鬼巫祭献自己的那一刻,天空中窜出无数的鬼王,这是一种融合吗?很抱歉告诉这群可悲的生命,佛门与道门欺骗了他们,鬼王要想真正成为地府的支柱,就必须要吸收这鬼巫的身体,从而真正存在这世上,这人间本就可能是一场虚幻,只有这一朵朵炸在天空的血花告诉你人间的真实,就像蚊子血的生命。 在上苍手中,那一抹抹蚊子血,秦言问:“好歹拜了你,这么多年了,你不管管吗?” 祂没有说话,对于死神来说,这世上最多的就是沉默,他背过身子,掩面叹息,看着秦言,走入冥王殿之中,该打架了,该告诉阴谋者,该告诉这群想写在史书里的人,生命的味道了。 在大阳的军营里,有一位面目苍老的普通甲士,并不说这人这么老了还不退休,只是这人手上拿着一枚蓝色棋子,棋子落地,司幻点点头,儒圣公皱起眉,没有阻止,又何必阻止,他们并不清楚这位太师想干什么,也不必如此。 巫族从此少了一脉。 只有大夏攻破,我儒圣一脉就要压在百家之上,开启真正不礼崩乐坏的时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为利使众人哭,有人为利谋害了天下,八城里血色滔天,管你是什么大夏,大瀚,什么其他,这彼岸花毒总能让你疯狂,疯狂吧,残杀吧! 北门吹雪依然面无表情,走过这和尚,低声说道:“道祖想和你们重新划定,毕竟这一次是三山付出太多。” 不空点点头,不想掺和这件事情,只是望着那少年,走上前,合十道:“这罪过由贫僧承担,施主愿意听贫僧念经吗?” 我愿意听吗?少年的嘴角勾起,满面的怒容:“这你们担的起吗?你们读什么佛,求什么道。” “全都是狗屁不通。” 和尚闭目,这三山的北门吹雪抽出长剑,他有一个命令,要杀一人,这人不死,地府不成,血色滔天下,这偷袭的一剑,就要斩开少年的头颅了吗?很显然有人不愿,这是一身黑衣,这是一只疯犬,这是守夜猫。 “谁动他,我齐天就杀谁。”这是全副武装的阴阳司大监察,可少年郎并不领情,走过齐天,在那一刻说了这么一句话: “齐天,你若不是心中还有这片土地,我就恨你一辈子。”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下辈子。” 齐天看向少年的背影,这一刻死气到了顶,这一刻真的想送送他,他沉声道:“我帮您挡其他人,你要杀谁就去杀,毕竟老夫还在。” 第一次听这人自称老夫,少年不懂为何这人如此看中自己,自己每天在他底线下疯狂作死,想不通,就跟这世上还有鬼怪一样,就跟我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可能我需要解决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又要往那里去? 喂!你要不回到人间陪我聊聊天,你死了我孤独,毕竟这世上还不容易碰上一个可以聊聊天的人,少年抽出双锏,一锏曰降龙,家传密宝,九节白骨锏!一锏曰十方,还是胚胎,只是不知我能否看到我的意念。 前方剑客,来自昆仑,手中剑曰寒池,采昆仑之精,用天池之雪,道德之火练成的剑,剑客有二境实力,有望一境剑仙,他挥剑讥讽道:“你不过一书生,如何接我这一剑。” 我就一平凡人,如何接住昆仑的剑,少年大笑,就凭我:“杀世子,骂皇帝,炸王府,让这达官显贵下跪,让你们这群人认错。” 北门吹雪收剑,早就听说过这疯子,何必出剑,他注视着无数尸鬼冲向这人,城门中,夫子畔有一带着镜子的小姑娘问:“程爷爷,我不迷秦谪仙了。” “为什么!” “因为他也好帅气。”镜子脸上浮现红晕的微笑,让这程夫子无奈一叹,在思索要不要告诉他一个真相,这人与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无奈,看向书山,这可是他选择的序列啊! 墨含也见到这人,只是不理解为何这人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一人收剑,一人收锏,少年傲立离城外,知晓他脾气的李凤绫怒了:“混蛋,你还在等什么?” 世子晋万里愣了愣,有些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就像那一日的街上擦肩而过,他在面对什么,挺好奇的,晋万里想了想,面容露出一丝苦涩,喃喃道:“这活该赏!” 天空有雨,这是一场清澈的雨,雨中有十五位天院弟子,那天器师三位兴奋的说道:“秦师说的对,凡人也可以布雨。” 很简单,最高纯度的火药把特质的药剂发射到苍穹,举起十万云层,这一场语来的即时,这一场雨下,少年郎大笑,仰天接着这场雨:“齐公,这云汉该洗一洗了。” 齐天仰天一叹:“的确要洗一洗了。” 这片天需要清一点,可这天为何如此阴暗,这冲天的妖气让场上的人一阵,苍穹雷电中,有一巨大无比的爪子自天而下,落入地面深层,他在抓取什么,终于等到这一族出手。 巨大的兽爪抓取着这大夏的国运,顺着地脉抽丝剥茧,这鬼门关里窜出这大夏神龙,痛苦着挣扎着,翻腾在云雾之中。 随后出来的黑白双龙像是嘲讽大夏神龙的遭遇,继续撕咬着这一份国运,与那一次不同,这三神龙眼中满是灵性。 这天地的气终于乱的看不见这天地了,在宫城里,那一颗珠子破碎成尘埃,这让坐在龙椅上的哪位,震惊无比,看向那在大殿吃着饭的老者,就摆了一个锅子,金衣大学生恭恭敬敬的为老者端来盘子,老者看着那位面色阴沉的帝王,手中的筷子飞出,落入云层之上。 还在煮,等会儿在吃…… “你管住下面的,老夫对天。”耳边传来传音之声,少年愣了楞神,这还怎么管,巨爪的鳞片之中,无数妖类呼啸而来,他们终于等到今天,这城里有无数可口的血肉,为首是一只三头的毒蛇。 蛇类又称小龙,他狂热的看着天空下碎裂的龙气,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在几年后的那扇大门里,得到一个机会。 他三个脑袋,疯狂的吞噬着属于黑龙的,属于白龙的,属于大夏的气运,本就二境的气势竟然硬生生的加持到天人,齐天冷哼一声,这妖族被锁在那城之后,三境之上不得入世间,可这三头毒蛇蛟谭为何可以入,仔细想来,看着这只巨爪,齐天明白了,那一族出手了,那群沉睡的族类出手了,帝都那只狐女,这妖族将会席卷人间,四十年前的一切,齐天忽然一顿,他看见窜出的那道影子,刚想叫他回来,可却被夫子拦住。 “院长和我说,你有你该去的位置,大阵得开启了。”夫子无奈一叹,在天空上用手指写了一个字,就此离去。 齐天无奈一叹,看了一眼少年郎的背影,走到巫族,走到佛门道门面前问道:“你们随我进来。” 这是天下头一等的滑稽之事,原本的对手,成了现在的盟友,那刚刚还打什么,少年嘴角浮现一丝嘲讽,不在意这背后的人走入离城之中。 首先是天院的光,观星台上,六大弟子开启星辰的光芒,这是此间为天地,谁能撼动,此为大阵之守。 其次是阴阳塔顶,十三层阴阳塔疯狂汲取塔中人戾气,化为最凌厉的杀意,此为大阵之攻。 在书山之上,院长与十二位大儒吟诵经典,这一次换书山为主,这个大阵不以守为主,不以功为主,而是二者并用。 一司二院三个阵眼打开,八城大放光芒,这便是帝都大阵,大夏人无恙,可有的敌国就难堪了,他们的对手可不会让他们进入此城,大阳可以离开,大瀚可以离开,这群小国如何走,他们来时的传送阵早已被一伙人给毁坏,血色染了长空,这注定是一场乱局,他们只能是牺牲品,天空的魂影无数,无数鬼王下界,亡魂构成大阵。 真他么的有趣,少年郎没有回城,院长在来时跟他说过,自己必须守着城外,拿好降龙锏,面向天人境的妖族,我实在怀疑这个糟老头子在逗我,这蛟谭冷笑道:“你也敢阻止我妖族的路,是不是四十年未曾来到这世上,你们人族的幼崽忘记我们的名字了吗?” 说的不是人话,说的是妖语,可少年就是能听懂,自己不会觉醒那个能力了吧!要不阿达我烤地瓜,得了,自己书生算不上,武者算不上,简直就是四不像,四不像对上三头蛇,降龙锏出鞘。 浑身骨骼发出声响,少年瞬间完成蓄力,可没想到锏还未出就被掀飞,好大的尾巴,第一次见到妖族就这么尴尬,秦言咳出一口鲜血,看着那滔天的巨爪,云层之中,小小的涟漪,却是在某地空间震荡的余波,人家院长老当益壮,我这走的又不是热血老年番。 “冥,妖族的魂魄收不收。” “收啊!最后一天了,疯一场吧!用我的畏!” “得嘞!这位爷里边请!” 为何,有死神还被别人追着碾,是因为死神力量消失在时间,是因为秦言从来没有动用过冥真正的力量,一部分为鬼,鬼字在身,少年的浑身燃起黑火,一部分为畏,畏字在身,黑白无常注入黑白色的天平之中,构成这第三道力量,是为审判。 秦言的左手天照之火,右手善恶天平,高呼道:“请你死一次。” 鬼门关中无数的鬼王被这力量牵引,被这曾经的死亡主宰呼喊,构筑成这庞大的死神虚影,就那么一指,点在三头蛇的脑袋上,珠玉破碎,好大一个头颅毁于一旦,若被牵扯出魂魄,那么这一尊妖族天人就如同一只蝼蚁。 可有人不愿意这样,这只牵扯地脉的巨手狠狠的击碎死神之像,一阵颤抖后,少年口吐鲜血,笑着问:“还能撑着不。” 死神点点头,看着这巨大的爪子,一朵朵彼岸花开,开到彼岸之畔,这一地皆是彼岸花,血红一片颇为好看。 “你觉得我把地府这群鬼王祭献了,那些人会不会杀了我。” 少年问出一个好笑的问题,背后的死神之像燃起黑色的火焰,烧的那巨爪鳞片通红,这一术虽是对灵魂有效,可这一刻突破了桎梏,这几天本就是人间就是鬼蜮,见怪不怪的少年郎忽然捂着胸口。 从鬼门关里窜出一道锁链,锁着这衰弱的心脏,少年的脸色苍白,背后的鬼王恐惧的看着那两个身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们想祭献这云汉城外的人,他们也想祭献这复活的妖族,可又不愿意背负业力,于是就看着他们残杀。 天道不仁,视万物为刍狗,这自以为天道的存在,用这勾魂的锁链,牵扯出少年,血海再一次翻腾,这一刻离城上,有人出手,是那剑客,是那巫族,他们享受着大夏的庇护,却要杀大夏人。 大夏神龙怒了,盘旋在少年的头顶,愤怒的望向这锁链,却被巨手捏住身躯,几次虚幻,心疼却忘记自己疼,看着少年,悲鸣的龙吟啊! 少年只是笑,可笑又冷在脸上,他看到一名长着猫耳朵的白发女子,拎着守夜刀而来,站在他的旁边,少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白月芸没有说话,小掉毛的也没有说话,只是为少年守住一个方位,他的前方是呼啸而来的妖族。 好一位白银猫,我一起流过血的弟兄,小白,你不觉得你有些不听话吗?少年苦涩一笑,面向那失掉一个脑袋的双头蛇,他不明白为何院长说只有他可以守住城外。 “双头蛇,你是不是还想让本大侠给你整容。” 不懂整容何意的的蛟谭,倒是听懂了双头蛇,好一个双字,这群读书人跟他们拜的那位一样可恶,他贪婪又愤怒的看着秦言的腰间,在哪里有一个珠子:“小子,把那颗珠子给我,我可以助你脱离勾魂索。” 哟!不早点说,这出自院长锅里的珠子要不就送出去,少年丢出奇怪的珠子,可又在接近的那一刻,他掷出手中的宝锏,为什么呢?是有些不相信这世界还有比他还实诚的人,得不到就毁掉。 “想要啊!老子不给。” 好一个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连不是人的蛟谭多怒了,这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按照人族的话来说,叫做败家子,他无比心疼的看着那破碎的珠子,恶狠狠的捏碎了一道静止,那双巨爪朝少年扑来,天空越发暗沉,那勾魂的锁链渐渐扯出少年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其实若看秦言背后,答案早已清楚,锁链穿过冥的身体。 “到现在了,还不告诉我。”少年的嘴角浮现一丝悲凉,喃喃道:“桃木剑,黑狗血。” 冥笑了,曾在一段日子里,他离开无字天书,与一个人做了一笔交易,换取那一线生机,他静静的看着少年,穿过少年的身子,也断绝了锁链与少年的联系,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牵引,黑无常其实一直多没有完整,缺少的就是这可以勾走魂魄的锁链。 “我发现,我还是讨厌你不说话的样子。”少年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并不指望那神明可以回头,好歹也是鬼巫的神明,他莫非要随自己的信徒而去,从此再无人信仰死神,的确孤独,现在你终于承认生之毁灭,死之向往这句话是对的,鬼巫们,你们的神终于认可你们编出来的假话,在天书里你不想在我死后又是孤寂万年,对于你来说死与这万年差不多。 “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你们这么愚蠢。” 冥低下头,看着刹那间的变化,少年扯住锁链,这一刻他避无可避,巨爪袭来,死神有些不解到:“为什么?” “还想陪你好好死一次,结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少年平静的看向撕裂天地的巨爪卷起的沙尘,离城外传来阵阵的龙吟,少年忽然抬头,这是来自血脉里的声音,他让他抬头,接住那样东西,接住那把家传的兵器。 有人在这天的离城看见了什么,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白龙坠入人间,看着凤凰飞舞,大夏三十万年末,龙凤齐鸣,大吉之相,没人知道史书上的这一天发生的细节,是一个少年郎接过锏,抵御神秘生命的滔天力量。 这一声震荡,降龙锏发着白光,这盘旋在鬼门关的三道气运有些惶恐,他们虽然为龙,可又不是龙,望着白龙变成手中锏,大夏气运裹挟着双龙腾飞。 少年咳出一口鲜血,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头上玉角,白衣白发,却是世上头一等的神圣,何其的伟力,超越了天人的气势,索性这人不是对手,是手中锏的灵,他问道:“等下可以帮我个忙吗?” 龙女点点头,跟随在少年背后,如同看着晚辈那般欣慰,少年在干什么,他要用一人之力与鬼门关相斗。 用勾魂索与那些存在角力,这一次离城中,走出那名剑客,剑出而来,只因少年可以接这一剑。 那名年轻的祖巫也走了出来,手中闪烁着无数烟尘。 我就最后一刻了,我们也知道你最后一刻,剑客遇上了一道剑意。司幻遇上一个带镜子的姑娘,与白月芸一起,有三位女子为少年护住了三个方位,只待这一人西行。 少年的嘴角鲜血不断溢出,他还是牵扯着锁链,龙女问:“孩子,燃尽生命后,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找一个人,告诉他一件事情。”虽未开口,却能知晓这位锏灵的心意,少年好像在这一刻有一些明悟。 妖族大军即将攻城,这一刻鬼门关里倒是有了变数,他在吸收帝都的生机,地府要成了,既然得不到那人的力量,就拿更多人陪葬,可变数总是要有,这个变数在阴阳塔里,院长也没想到,自己的阵纹是被略微修改过的。 镜子不知道为啥想出来,只是镜子告诉她,来这里才能完成他们这一家的道,说她会遇上一个人,一个改变阴阳家的人,何为阴阳,只有概念,没有雏形,这个世界很奇怪,作为画出雏形的少年,耳边传来一声猫鸣。 白月芸或是雪月奴抬头,有守夜猫自阴阳塔而来,脖子上挂着铃铛,托着他的是那只玄黑的大鱼。 我名九命,愿和你一起赴死。 鬼门关里,紫棋人面容中露出一片无限贪婪,却看到一只变成一位老者,很快,这位还在夺得气运的人,脑海里满是逃跑的念头,可逃不走,这一分身被院长的分身碾碎在冥河里。 院长看着忘川河,或是看着帝都的云水,无奈一叹,好久没见到花开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五章幽冥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相信这世上有妖,却未曾知道真实存在,为何人族历史毫无记载,这记载倒是汇入这山海,为何大夏的历史比这乱局还乱,是有人故意隐藏吗?我曾听说过,为人要诚实,老师曾教导,说出一个谎言,就要准备无数个谎言,也许这一切就是这样子,只是因为一个谎言,而出现无数的变故,可我累了再也不想管这个事情了。 少年的七窍溢出鲜血,怔怔的望向周围的四方,有一方,是一直在的白月芸,他曾在半睡半醒中,听到屋檐上有争斗的声音,像是故意隐藏,自己虽然有仇家,可哪有那么多仇家,他曾在云水畔,扶起她的脚,为她轻轻擦去水迹,却又看到她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好一个习惯暴力的姑娘,却又在这乱局之时,属于我的乱局开始,一直陪在身边,他很想问问他为何这么崇敬黑衣,他想问问这黑衣是否知道什么。 因为要死,死亡是什么呢?是在人间穿行到密林深处,一路遇上多少人,他又看向那带着镜子的姑娘,就像一只精灵,是讨喜的模样,着实可人,只不过不知道她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陪他一会儿,也算是善缘,应该报以微笑,如果有可能,就要问问这镜子里我究竟如何,她的面前是那衣着暴露的女子,身上有蝴蝶那般的咒文,是巫族吧!实力挺强的,镜子姑娘打得过吗? 还有一个方向,这里无人在,这里又像是有人在,我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让这些不错的姑娘可以在我魂魄散尽的那一刻来到我的四周。 魂魄?我还有魂魄吗?无魂有魄,这维持我生命的死神被锁链穿过胸口,他是为何要独自前往这世上呢?死亡是归途,可我不希望有的人死,我想成为大侠,想在有一天离开云汉,苏西临说有樊笼困着他,云汉虽不是樊笼可我若一辈子老老实实,着实有些让人唏嘘,总想出去走一走,去看一眼那江湖,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前方有妖族大军数百万,前方有等待宰割的人族,这世上有道门三山,可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一股仙气,为何我如此评价,是因为道是什么呢?老师说这世上有百家,最终只有,儒,墨,兵,法,农,阴阳,纵横,六家围绕一颗大树而存在,这应该也是一个秘密,可为什么没有道呢?道若成了道那就不足道,名若成了名那就不为名,也算这辈子聪明可以在刹那间有这么多的念头,在花一个念头想一想什么是道吧!为何没有上善如水,为何没有逍遥游,为何没有黑白,为何没有秋水,或者说,这一个世界,有这概念,人们知道这个道理,可缺一个提取道理的人。 这证明如果道真的存在,他存在与万物,我与万物同在,不是不爱想哲学吗?很想问问那位走过来的不空和尚,还是问一句吧:“大师,这世上有释迦摩尼佛吗?” 不空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这位将死的少年,他是想阻止少年冲击鬼门,却被这一声释迦摩尼佛挡住,的确这个世界没有释迦摩尼,那么他们的佛是什么呢?释迦摩尼又是那个世界的佛陀,想了想,出家人想不通也不能打诳语,于是合十道:“施主,可能有这释迦摩尼吗?” “和尚,你是救自己,还是救世人。” “贫僧只想施主离开此地。” 原来佛也不同我的那个记忆,没有释迦摩尼的这个世界啊!总缺那么一个觉悟者,这鬼蜮要变成地府,地府里再无拥挤的鬼蜮,好一无上伟力,好一举世公道,难怪院长没有阻止,这毕竟是好事,鬼蜮迟早有一个也会死,那么有个新的世界供人缅怀,这不挺好的吗? 只是世上再无鬼巫,这是一群赴死者,他们死不死与我无关,我只好奇与那一人萍水相逢,一个傻乎乎的丫头为何如此做呢?我问不了其他人,我还问不了你了吗?臭丫头,回来,我想喝酒了。 这黑葫芦里还剩下半口猴儿酿,其实我早已破开樊笼,就在我那朋友的世界里,我出世界,即为破樊笼,求得一份自然。 “殷朝歌,本大爷想喝酒。”少年郎仰天长笑,这一个个念头消散后,只剩下被那阴阳双鱼缠绕的巨手,小家伙想用这帝都大阵为自己助威,少年一招手,一只纯白的小猫跳在他的肩头,小舌头一直舔着他的脸,眼中满是一种神情。 “九命,留在那里不好吗?听我话不好吗?” “喵呜~喵呜~” “忘记了你还不会说我们的话,契约也解除了,我也不明白你说什么,你姐姐在那地方,去找他吧!” 猫爪子紧紧的抓住少年的衣服,还是不愿走啊!你们这一族不是最为傲娇吗?咋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家伙,少年无奈一叹,它的那双眼睛露出的神情是,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喵呜。 还真的听懂了,就没有人跟我解释一下。 白月芸无奈的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守夜人与守夜猫靠的不是契约啊!” 也对,鬼蜮里解除了多少契约,秦言看了一眼哀伤的雪月奴,作为九命的姐姐,唯一的亲人,小掉毛的移过脑袋,黑衣旁边的守夜一叹,天狗龇起了利齿,好歹是我指定的天狗二把手,一双大手按在这二者的头上,齐天摇摇头,看着远处的甲士老者,冷冷的说道:“蓝海歌,你们大阳这局棋下的好呀!巫族受了这个恩,那几州的修行之人也不会出手,一举吞下这天云十六州,这棋我齐天认了。” 被唤作蓝海歌的正是这大阳的太师,上一个春秋里就是这人设计,与夏为恶,又与夏交好,他平静的看向齐天,脸上露出走在东海沙滩养成的笑,就像一名老渔夫,面对黑衣的平静,只有他看清这里面的狂风大浪:“可我还不是输了吗?只求齐公放我那群年轻人的生路。” “晚了!” 此刻在东境之中,有一支一只在等的铁甲,踏着李靖走过的路,洒下酒,他的目的就是奉傲来王令,避开天云十六州,一取百国,二击大阳城池。 儒圣公惊讶了,这位一直被他嘲讽的两个读书人,两个学尽纵横之术的人,这几句对话之中,无数人埋骨,好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纵横术,好两个匹夫,失去了天云十六州,大阳与大夏再无优势可言,还有机会吗? 蓝海歌拱手,像是认了这一棋,他又朝东边拱手:“为我大阳子弟英烈高歌,求东海万丈狂澜。” 还有一个机会。 有一指,自八荒而来,自六合而来,自天柱而来,自东海而来的这一指,指出了浩瀚东海,东海之水压离城,这一城的火换来短暂的一刹那,蓝太师瞥了一眼儒圣公,还不出城,更待何时。 这一指还在往前,突破了夜幕,贯穿了犬神,点在齐天的眉心,那一人出手了,他是想对齐天干嘛!索性大监察只是眉心留下血色,就像一枚眼睛一样,他冷冷的看向早已离去的大阳太师,下令把这数百大阳军士诛杀,守夜刀染血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攀升到天人境界的儒圣公取出秋之书,这一书换来的春秋之力,若这秋风寂灭。 萧瑟下,饮酒的少年郎,面色苍老,一头白发,颤颤巍巍的喝下杯中酒,谁能阻止儒圣的力量呢?有人在剥夺他最后的时日,来不及了,那就喝下杯中酒。 别问我为何想阻止。 “我叫秦言。” 这是一场自问自答的对话,这垂垂老矣的老者叫秦言,秦言又是谁,蛟谭不清楚,司幻不清楚,镜子姑娘怔怔的移过头,有些苦涩,她悄悄的走来,这春秋的力量伤不了她一丝一毫,她问:“你就是秦谪仙,我喜欢读你的诗文。” 老者憨笑道,原来我还真有当文宗的潜质,秦言笑了,看着镜子姑娘,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可还是说道:“镜子,为我磨墨。” 镜子点点头,树下的人习惯性身上放着笔墨纸砚,这产自树下的墨,那颗树的枝叶燃烧的烟,制成的墨,散开在青石砚台上,只不过这一次秦言没有接笔,而是用手指沾墨。 “区区诗词小道,如何可以抵御这春秋大义。” 好一个春秋大义,你先祖要知道你这么用,一定会气的重新活过来,活过来也好,儒圣啊!一把刻刀刻下了春秋,秦言并不理会,只是第一次觉得苍老的身体着实有些难活动,白月芸山前扶住了秦言:“别瞎走,好好呆着不行吗?这一次你可真没阳气了。” 说的是第一次遇见时那并不好笑的笑话,秦言看着白长官那双低沉的眸子,好像有些湿润,挺好笑的,可他面对的是全天底下最可怕的妖族,这一次笑不出来咯。 “你好好呆在城池里不行吗?出来陪我干什么呢?” 这是这人的疑问,白月芸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长夜久安,因为我是守夜人。” 好一个守字,秦言好像从这一句话中悟出什么,看向那天人境界的妖族,颤颤巍巍的举起十方胚胎,还真有那么一个意念,适合这一次,这一次我守你,秦言手中的十方不断颤抖,锏灵点点头,帮助他举起降龙锏,这一次用不到家传宝贝,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意念是什么呢?是鬼蜮中的那些守夜人,是战死在大夏城外的人,若我真有一个意念,是那天准备刀斩留王世子,好一个狂人,没有周武降龙的我想杀不可杀的皇族,会成功吗?我杀得为什么呢?总得有一个理由。 看着满是阴沉的天,这一刻两个黑衣开口说了同一句话:“我想让这片天清一点。” 不周不可撼,手中锏十方,这一念早已有,只缺一意,一锏灵,怀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天书里有一破败的大殿,冥看了一眼大殿,看那天书的实体破碎,只留灵在他手中,万物有灵,这锏继承天书之力,天书力有九,鬼为一,武为二,其余的总有一天会知道。 “万物皆有灵。”秦言没有用死神为祭祀,而是喃喃道:“我有一刀,可切肉劈柴,可上阵杀敌,可阉割畜生,出自阴阳塔秦玉猫之手。” “我有一刀,斩断生死,十方。” 锏破碎,八面纹路,首位天地,中间那可转动的轮盘,浮现一字,是为鬼,死神一笑,见这彼岸黑火围绕着十方,却又是天地明亮,化成一把死神的镰刀,背着刀的少年,将死神的怜,七情六欲中的可怜注入此刀,死神也曾恋爱世人。 “这一刀,取名幽冥长夜。”我不守,只因其锐利,只因我这一方,以攻为守,用刀的姿势还是用锏那般,秦家有一锏,名曰马上杀手锏,秦言有一刀,是为幽冥。 小九命跃出,骑上阴鱼,他要为秦言助阵。 他出生在至死之时,至死后只有他这一线生机,脖子上挂着铃铛响,这帝都大阵的气围绕在秦言四周,锏灵龙女挥出手中锏,唤出这大夏的神龙围绕着秦言,黑白二龙有些退却,可迷茫间怔怔的看向龙女的面容,退入鬼门关里。 这一刀,天地只有天照,这一刀斩碎蛟谭一头颅后,扑向这妖军之中,这一刀燃尽了秦言的生命,这一刀最终还是伤到了自己,这一刀将巨大的长夜放在地上,双手出力,这一刀,整个云汉城里见到了,因为他是劈向鬼门关,用死亡换得天地清明,这天空飘落的再也不是血色,一朵朵雪花落在地上,多是年末有雪,帝都城楼上,书生赏雪。 而在帝都城外,这一刀换得战场寂静,静中,有一世子看着那人的背影,苦笑道:“这一刀,该怎么赏。” 挥出这一刀时,和尚的周围盘旋这六道,六位天人阻止这一刀,剑仙终于出剑,剑指秦言的心口,儒圣公想再用秋之书寂灭这老者之时,秦言笑了:“我这一刀,你们怎么挡。” 儒圣公说:“笑话,人之将死其言为何不善。” 天山北门吹雪说:“这一刀,我挡不了,当你也用不出。” 不空和尚说:“施主,回头是岸。” 李凤绫问齐天,秦言究竟怎么了,在漫天大雪下随着天地过一年的秦言,手上墨迹未干,有个声音问:“你多要死了,还逞强什么。” 这声音来自九字天书的第二页,传达的意念是阻止不了,这天底下还真的有斗不了的东西,声音再也没有说话了,斗神纹的命运再次与这人融合。 司幻皱了皱眉头,想起众神殿里被砍掉头颅的神祇,又看了一眼僵尸修罗,手中无数幻境,地上人在构筑地下事,她还是问了一句:“你多要死了,你有什么办法阻挡这一切呢?” 在秦言的身后,出现一道背影,是手持半本书的老者,他出现在秦言的文宫,一直看着这少年老成,却在这一刻出场,那一刀划破了空间,其实并未斩向鬼门,只是斩开了锁链,死神落地,看着死亡的秦言,在他落地那一刻,鬼王也落地,他们受到指令,要夺回这人,秦言挡在死神的身旁,保护着死亡的神祇。 这证明了,巫族与秦言注定为敌,这证明了道门佛门不会允许,鬼蜮与地府,死亡一直存在,这无力举起刀的少年拜托老者一件事情,把这两个女子两只守夜猫送走。 背后传来骂人的声音,可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这活着的人想杀我又如何,我面对的是鬼王,是死神,是大开的鬼门关,秦言在漫天飞雪中写了两句诗文,生者阻不了,鬼王皆哭,所有人望着这个背影,脱离了苍老,一步一步走向鬼门关。 两句诗文说我少年豪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作鬼雄。后世有人补充了两句,至今思秦齐,不肯离云汉,秦言早已没了踪影,有人哭了,有人还是不解,但这活人可入鬼门关吗? “来战!”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不解这样的疯狂,只有又回到城墙的世子晋万里,第一次正眼看向自己最畏惧的那人,他问了一个问题:“他是为了什么而走。” 齐天没有回答,他也想不清这只玉猫的心思,一个人守着城门,为何不回来度过生命的最终时刻。 这是一个人的旅程。 这场上倒是有三位看不见的虚影,老者朝众人拱手,送走死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鬼门关里,早已严阵以待,秦言倒是觉得轻松了,对峙三千鬼王也是轻松,这是一个人的战场,全天底下就我可以这么干,小姬同学,你该赏我多少钱。 我还缺钱赎她呢? “到了魂灵的世界,你不带上我,是不是不够意思。”冥走了过来,三千新鬼王不认这位神灵,空荡的地府里,两双眼睛怔怔的望着这位方位。 “的确不够意思,你要不先化个妆,别到时候死相难看。”秦言调侃道,拽过那飘荡的锁链,背后浮现黑白无常的身影,一手哭丧棒,一手勾魂索,这多少年前兄弟神祇,附身在冥和秦言身上。 挥舞哭丧棒的秦言,大笑道:“开路。” 举起锁链搅动冥界的冥,也笑道:“送行。” 六尊六道神魔护卫着不空登临鬼门关,和尚坐下念经,这六尊神魔扑向战场,地府不可碎,罪过贫僧来承担,虽然施主说的对,贫僧担不起,可施主教会贫僧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冥不愧是死亡的神祇,虽然神落平阳被言欺,可死神毕竟是死神,还是知晓这鬼蜮的法则,幻化出五道身影,对抗着五尊神魔,倒是秦言这边轻松,对向砸了自己一拳的僵尸修罗。 战神纹浮现,三斗之力下,秦言挥出了哭丧棒,这僵尸也是只有七魄的存在,所以兵器选的好,可这武艺确实拉胯,可燃尽生命的对决,如何能过于不入眼,十道战神纹下,秦言硬生生的可以与这僵尸角力,可僵尸修罗有没有划水就不知道了。 他教导道:“还是还兵器吧!我和其他僵尸不同。” 哟!还是一个特殊的僵尸王啊!好在我有十方锏,战神纹似乎很喜欢十方,只有这个才适合战神的名字,十方锏环转动,倒是这武字下变成他的原型,玄奇斧头,以前认为这兵器是轩辕荒的,现在看来这是一位神祇的兵器。 狂野而古朴,配合战神纹出现的斧头,这斗地之术有一个名字,是为开荒,破开这远古洪荒的一斧头劈向僵尸王,竟然直接打碎那颗头颅,可是秦言后悔了,这僵尸是故意的,他在那一刻发现头颅与躯体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线,可阻止不了心中的狂暴,也阻止不了这狂暴的僵尸。 曾有一魔头,在西方世界灭杀修罗之王,取下头颅,现在这魔头回来了,看着眼前的少年:“斧头不错,人头也不错,要不给我。” 好一招暴力的拳头,直接砸弯了玄奇斧,秦言的全身骨骼在这一次断裂,他怔怔的看着浑身血纹的僵尸,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战神纹,某不是真的要死了。 秦言眼中的生机忽然散开,七魄漂浮而出,也就是这么一刻,冥放下锁链,慷慨的享受着六道压制,天中有玄鸟,自冥河而出,有一锏自人间而来,三龙盘旋。 “还是陪不了你一起死。”冥送走了天书虚影,那秦言腐败的身体被瞬间定格。 “混蛋,死人妖,给老子滚。”七魄被死神轻轻的何在一起,放入原本的身体之中,死神踏着黄泉,手中牵引着彼岸,好一玄鸟,盘旋在死神的四周,冥在自燃,由秦言手中的黑火焚烧,他身影越是漂泊。 朦胧间,秦言看见天边有一位穿着黑色龙袍的人,胡子拉渣,满脸落魄,他在作画,画出这地府的百八地狱。 手拿春秋的老者,要来了秋之书,也迈步鬼门之中,自他出现的那一刻,这世上皆是不可知。 “可愿意陪老夫走一走。” “多谢夫子。”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六章 错乱春秋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是去了那,我听到离城里,有一付不起本钱的少年落荒而逃,有一位半老徐娘,穿着一声红衣的风尘女子出门,像是追逐,岁月早已在这脸上划满了痕迹,想当年在大夏教坊司这被春月楼,称为红姨的女子,可是不属于红柳的商品,只可以在争魁主这一程里,有人输了,榜上为大款,再也不用为了生迹去沾染风尘,好一个风尘女子,年纪老时,好一个年纪老时,今年的红姨也不过三十。 但商品总是这样,一过了鲜嫩之时,总被时间判处的如此无力,少年继续逃,红姨继续追,口中还带着脏字的骂道:“好你个家伙,霸王餐我倒是听过,霸王听曲老娘还是第一次见,乖乖隆地洞,死胖子,给老娘站住。敢在你姑奶奶的店里耀武扬威。” “谁听你的,红姨,要不饶了我这一次呗!我又不是在你这家店,倒是你这家店的酒不错。”少年被骂成胖子,也是情有可原,这才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被红姨一把拉住,秀目里满是世俗凶狠,只有凶狠才使这双被誉为天姿国色的美目变得有些难看。 瞧瞧你这幅模样,的确有些难看,红姨透过少年的那双若星辰般的眸子,若是瘦一点,一定比姑娘还好看,于是就想到一个威胁的手段,是多少次的手段呢?总之若少年在这般,就给我去春月楼接客。 “其实嘛!多跑跑对你有好处。”少年不在嬉皮笑脸,而是一本正经的道,这练出来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乖乖隆地洞,老娘什么大的小的没见过,可是心里这么想,手上倒是松开了,她怔怔的望着少年,喃喃道:“瘦下来是真好看,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趁着她一阵恍惚,少年很敏捷的翻身脱困,可有跑的气喘吁吁,红姨想追吗?在追也追不上了,少年毕竟是少年,徐娘毕竟是徐娘,她只听少年,边跑边在喊:“红姨,你算天底下最好看的,要不给小爷乐一刻。” “油嘴滑舌!”红姨这一次对这样的戏弄,反而笑了,这句话听了好多年了,她望向少年的背影,好像看见几年前,她推开门,一位颤颤巍巍的小子装模作样道:“阿姨,你好看,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好。” 她在笑,哪怕是仆役走来时,她还在笑,让这群打手怀疑老板娘是不是有些问题:“红姨,追不追!” “算了!记在账上?”红姨的账本里又多了这笔账,全都是这人的账,回去的红姨看着账目,喃喃道:“来了就喝酒,谁来这地方只是喝酒呢?” 这时账房先生走来,问道:“掌柜的,春香又在哪里闹,姑娘也不容易。” 红姨没有说话,整个离城,就他们这的姑娘最没用规矩,这哪是闹啊!是责怪我坏了他的好事,这春香腰包里早就准备好了红包了吧!红姨无奈一叹,丢下一个钱袋就走了,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些岁月。 岁月使花魁,变成了红姨,变成了掌柜,有时候也羡慕自己那个名字也有红的姐妹,自己出去了又回来了,最终还是天生吃这碗饭,可姐妹虽然命好,仔细想想,为什么觉得有些哀婉呢?对了少年曾经写过些诗词,挺不错的,招来了生意。 “这一次还是算了吧!就当提起给你压岁钱了。” “还有,没事你也动一动。” “还有,少喝一些酒。” —— 这是一座空宅,据说是风水不算太好,可风水如果不好,这家的主人如何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可又如何在死后,福气没有连绵到子孙,倒是害的一家子子孙孙入了大狱,还不是京兆尹,而是那阴阳司。 这是犯了什么大事了,总之这房子是住不了人了,可在帝都里,寸土寸金,这么好的宅子,要不过段时日就把他卖了吧!反正只说姓刘的刑部侍郎的宅邸,不说后面的事情,时间总能把一人遗忘。 也算有些抱歉,要不去那天云村里,拜一拜那位侍郎,也算了却这一桩,你帮兄弟发财,兄弟帮你上坟,也算没事一桩,有位帝都里专门买卖这些没人要的宅子的地痞,在走去天云村的路上有些感慨,他名唤虎头,长得也是虎头虎脑,可有的虎头是虎将,而他则被一群同行笑骂道,好一个皮糙肉厚的憨贼。 不过他也算胆子大,胆子不大干不了这一行,他来到天云村的墓地中,一叩首,二叩首,既然来了,那就多拜几个,虎头以前不相信鬼神,也不懂师父为什么这么干,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人总要让自己好受一点,卖掉房子,娶个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去读书吧!以后做个大官,不过听说今年京兆尹好像抓了个状元,这样一想虎头面色很不好看,小虎头究竟要不要读书呢? 侍郎多被抄家了?一想到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尊敬逝者,虎头连忙跪下,高呼勿怪勿怪,今年帝都也算稀奇,先是闹鬼,后是封城门,后来有人发了疯,得嘞,本就日子过得这样,也算以后老了可以讲一讲在这天元三十五年,你爷爷的英勇。 虎头,在想小虎头,又想到小小虎头,忽然他看到脚下的泥土,似乎有些不对,这一行本就龙蛇混杂,其他行的技术活总要懂一点,这土被人翻过,这群该死的地耗子,虎头想要不等下去京兆尹找自己认识的那个师爷,顺便报报案。 这是极其损阴德,按照长生道那群大仙说的话,死后入地府要被酷刑的,可断人财路,万一被报复,虎头又是在纠结,这时他忽然毛骨悚然,背后有什么在看他,一阵阴风吹过。 这大胆的虎头连忙磕了三个头,溜得没眼了,去京兆尹吧!那位算自己师兄的师爷,肯定备好这北边的醉死马,自己要不悄悄的偷懒,不指望管,也要躲开那姓郭的捕快,自己还要悄悄的问问师兄读书好不好,那个状元怎么样? 算了,不要读太多,不指望小虎头成为状元郎,也不指望多一个憨憨的刑部侍郎,做个师爷怎么样。 小虎头,多久你爹虎头可以看见你。 —— 有一处小院,处在山清水秀的环境里,一位朴素的妇人,典型的农家女子看着院中的秋千发着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个孩子,自己那书生丈夫如果不是个好人,恐怕早就以七出把自己赶走,邻居好多多嘴的老太太总是这样说。 越说妇人越怕,当初自己是怎么遇上那位书生呢?是自己爹给了书生一口饭,现在他的女儿要帮书生翻晒书籍,她看不懂,丈夫想教,她也学不会,还不如多种一些吃食,后来丈夫做官了,后来丈夫回来了,还是这小院子里,拖了个关系,去那大户人家做先生,几十年了,这小院子依然平静。 只不过几年前,丈夫带回来一个长得好看的孩子,挺俊的,跟个姑娘家一样,起初妇人还以为是难带的孩子,自己的丈夫对他毫无办法,那老实的书生是板子也不敢打,狠话也不敢说,只是在之乎者也,想到这妇人笑了,这个孩子是坐在那颗树下,一边读书,一边小嘴甜甜的跟这个师娘问好,这小家伙倒是不跟老师学道理,倒是跟师娘学道理。 可砍柴倒水,煮饭有什么道理,真不懂这孩子怎么想的,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你心思也别太重了,作为小孩子开心就行,妇人手摸了摸大树,这颗树是孩子来时种下的,后来孩子弟弟来了,用种下一颗。 这是一件好事情,孩子多了好哦!尤其是兄弟两个多是不错的孩子,这是多大的缘分啊!自己小时候听村里的老者将,师父算半个爹,师娘算半个娘,这么一算自己就是一个娘,不对,一个半。 她望向那个秋千,两个男孩子为了照顾妹妹,于是就在院中,两棵树下做了这么一个秋千,一个读书,一个陪妹妹玩,看着摇起来的秋千,小丫头那好看的面容,一定又是一个美人胚子,一定能嫁的出去,农家人不懂三从四德,好好操持家业最为好,这小丫头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这两个男孩子以后一定能当大官。 “哎!”妇人叹息一声,将几本陈旧泛黄的书放在秋千上,日子久了白纸变成这般,好在这墨色挺不错的,有一本书放在上面倒是吸引了妇人的注意,这上面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写的字潦草的看不懂,他弟弟的字倒是写的工工整整的,四四方方的,而一个漆黑的小手印让妇人的眼眶湿润。 她想起那一日,兄弟两个被罚在秋千下面抄书,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能去玩了,有些责怪丈夫,丈夫也有些责怪她,只因她先是拿糖,后是送来点心,书没抄多少,三个孩子倒是肚子鼓鼓的,那个小丫头看着哥哥写字,眼中满是羡慕,结果他大哥说:“以后我家也出一个女秀才咯。师娘,谁说女子不能读书。” 读书好呀!女孩子读书也好呀!妇人一边笑一边喃喃道:“三个孩子多好,只是心思重了点,开开心心的挺好的。” “周家媳妇…”远处出来乡间老太太那大嗓门,妇人的表情变得苦涩,有得说那些事情了,她放下最后一本书,看向山的方向,就像看着她丈夫,那姓周的秀才一样。 “刘姥姥,这几天米又贵了不少,还让不让咱们吃饱了。” 妇人听说,那最大的孩子,还有一个姐姐,四个兄弟姐妹,真的好,真的好,这不就是两个好字吗? 在过几年就老了,是该劝丈夫生个孩子咯!自己一人哪能生的出来哟。 —— 户部最近一直在加班,所有人叫苦连天,只有那刘主管,不在意休沐的时间,仔仔细细的对着每一笔账目,为何如此呢?是尚书大人下令,要在年前把这死账,烂账,破账给清空了。 其实早就应该清空了,这账目堆了两大个仓库,上霉的墨字,需要刘主管抵着烛火仔仔细细的观察,才能得到该有的数字,但这样一来今夜就别想回去了,但这段时间的户部,早已经风声鹤唳,那原本管着户籍的杜尚书,据说因为贪了不少,被抓了进去,这人着实活该,可越是如此倒是辛苦了这群户部的吏员,要找到那户部蛀虫的罪证,就得从这些数字里面找。 数字是不会骗人的,骗人的只是写数字的人,刘主管明白这个道理,几日几夜早已让他眼中满是血色,这周算盘据说回去重新苦读,少了这尊算术机器,户部人觉得摸鱼成为了奢侈,周算盘虽然挺傲气的,可是挡不住人家有东西啊!只有说上那么几句,就会施展那神乎其神的算盘,可人毕竟有志向,这让刘主管又想起一个喜欢摸鱼的新来的。 这样做事情可不行,虽然你也有才,可不老老实实的,虽然没财,可至少日子过得去,刘主管深信这个道理,并且最近又补充一个道理,人家那么有家底的还这么辛苦,你小子去其他地方可要好好做事情啊! 他看向那间禁闭的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来了位女子,中途只出去一次,然后慌慌张张的回来,刚刚又出去了一次,这一次为了应付检查,多找了一些新人,这不认识的在刚刚那一眼惊呼世上怎么有这样好看的姑娘,认识的总会捂着不懂事人的嘴:“还想不想在户部干了。” 老刘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人吗?总是要干活的,干活多了,至少这日子苦也没那么苦,一天天的过,就像这户部堆积如山的账本,总要一笔笔的算,什么?那个小子没有把门关好,不知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刘主管上前关好了门,有些想替新来的隐藏,开春的例会一定要三令五申这个问题,这属于王公贵族的封地别去看。 随着门关好,一阵风吹过,有个新来的喃喃道:“北荒王晋魏,西漠王白安域,南灵王苏长游,傲来王。” 好一个傲来王,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原来四大异姓王中最神秘的傲来王就是那一位,像是被朱笔掩盖,又像是泄愤,但好歹留下一个天字,东边的苍天难怪清澈。 —— 震城的某一处,一披着黄衣貂裘,满脸疲惫的女子走下马车,这一次她倒是没有骑马,是因为几个日夜没睡的她,不能这么任性,年底有些该清的账目必须清楚,最近又接了一份活,一切的一切只为了钱。 赚钱对于女子来说是兴趣,也是爱好,自己那些姐姐妹妹有爱琴棋书画的,有逼着自己爱应酬女红的,也就自己这个兴趣,很小的时候就得到父亲的青睐,愿意把偌大的家业交给她来运作,这一举动,让这一大家子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受人生,父亲又可以娶一房年纪比他还小的小妾,在多生几个妹妹或是弟弟,妹妹可以,弟弟也可以。 只要明白富贵是舍得来的就行了,这么多兄弟姐妹倒是以取笑女子开心,倒是经常被讥讽,好在自己有个爱武夫不爱书生的姐姐,成为那群人口中的笑柄。 这又如何呢?这个家的长子刚刚被彻底逐出这场金钱游戏,压力着实有些大,家又不想会,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地方,倒是这偌大的云汉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好姐妹的家,家中有至亲过世,自己一个外人帮不了什么,就算想帮也找不到那人的踪影,她是去了哪里呢? 好一个三娘啊!最终女子还是决定去今年才找到的地方,推开门的那一刻,习惯性来姐姐家蹭吃蹭喝的女子笑了,但笑容凝在脸上,自己好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只记得收入几笔,支出几笔,要在来年和一位位合伙人分账,一位送来东边的感控,一位传来西边的消息。 可这些又如何呢?金山一座,银河一条,自己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看着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婢女,姐姐好歹是哪个姓的女儿,却只有这么点人服侍,让第一次来的女子有些愧疚,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痛呼,是也在感慨原本那个家没有人情味吗? 女子怔怔的坐在原地,看着咬紧牙关的姐姐的儿子,这位书生丝毫没有看到他的到来,全心全意的关注着母亲的情况,房门打开了,姐姐的女儿走了出来,满脸忧愁,眼中含泪,摇了摇头,看着她的方向,一刹那间,像是明白什么了什么。 她说出一个最愚蠢的问题:“是缺钱的吗?” 很后悔这句话说出口,空落落的就剩下女子一人,她的面容浮现一丝苦涩,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看着门外走过来一位管家,带着这全帝都最好的接生婆,她认识这位管家,是哪个家里的人。 她抱住痛哭的小姑娘:“放心,没事的。” 这句话虽然没什么用,但最起码不是愚蠢了,好歹也有人情味,根据小姑娘说,姐姐在度过难关,新的生命就要见不到这个世界了吗? 房门内,姐姐在喊:“臭小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过年还会不会来了。” 司徒家十三女愣了愣,想起离城的那一夜,那位喝着酒抱住他的少年谪仙,对了,你托我给的钱,我已经给了姐姐,可我没说你跟我说的话。 ——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个骗局啊!”在云水畔有位少年郎,坐在河边看着天空,对着一位手拿书卷的老者说道。 “一字春秋也无法公正,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老者无奈道。 “你曾在云水畔说过,逝者如斯夫,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这句话不是在云水说的。”老者解决少年第一个疑问,再说第二个问题时,他看向这做没见过的城池,叹息道:“还是不愿意走。” 少年得到了答案,放眼望去,一眼黑火,一眼浮现世间百态:“早说你们这群书生喜欢骗人,我虽然也读过书,也会骗人,但是…” “你想去就去吧!这一次带你入境,也是还你恩情,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你的文宫会重新苏醒,可能会一字春秋。” “这就是你写的春秋吗?” “不,春秋不由你我写,而是取先贤遗慧,用万名书写。” 少年起身,朝老者拱手,四周泛起涟漪,这位老者带他看了一些事情,看着看着也就释然了一些东西,这一次回头,是要离去这混乱的春秋,抬头望去,是满目的言出法随,有书生改了历史,把这一字改得有些面目全非,索性这曾写过春秋的书生替他挽回一些东西,他去过陵山,大夏只有三十七个牌位,只有接近八百年的历史,何来的千年呢? 史书上若错,就错了一辈子,可为什么要写错这本书呢?恐怕就要问一问执笔的的人。 少年拱手:“求先师送我归来。” “善!”儒圣还礼,平静的看着云水的一面,这一面时他叹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另一面,彼岸河畔,眉心暗沉的少年行走在此地,彼岸花为他铺成一条路,原来你知道我会来,是想欢迎我吗?那位说过如果我愿意,我就可以永远呆在长河里,可我不愿意,长河里着实孤寂,缺你陪我说说话,你知道吗?大夏下雪了,云汉下雪了,你们那边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瞧瞧看这就你新的家。 你竟然血融入这片土地,我就替我那可爱的母亲,收了你这个女儿,只要你认同这片土地,大夏是商女的家。 别恨了好吗? —— 确实很大的雪,老马黄酒也算妙哉,尤其是这前一刻烽火连天,后一刻归于平静,是人的有黑衣,不是人的有天下第一,既然有他们招呼,就不用管了:“悠悠,你知道吗?那天那人我又见到了。” 侍女微微一笑,妩媚的眼中满是世子那张忧愁转轻松的脸:“殿下是又悟出了什么呢?” 烤地瓜的老马不懂,大丫鬟倒是愿意听世子继续说话,世子再说:“原来这一切只是两个人与这个世界的对抗,怎么会有这么执着的人。” 雪还在下,错乱的时间即将回归原点。 这一夜的最终,有人敲门。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七章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自冥河而来,又该去向何方,我自小可以听见这消失在长河里的彼岸,这是呼唤,我注定不详,我自母亲——那位商国的侍女跪倒在玄鸟之像而生,而第二次她的女儿跪在玄鸟像前,接受了一个秘密,一个注定去死的结局。 她问我后悔吗?这个小时候就一直出现在我身边的她问我是否后悔,我记得那双平静的眸子在那一刻有了多余的情绪,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不知道她是谁,也许也是商国人,自那条河流而来的她,问我是否后悔。 我后悔吗? 我的父亲把我送到你们大夏,我成了一件商品,而你们的君王为了羞辱我的故国,我穿上了锦绣的衣裳,去到白陵河畔,他却不知,我的到来是厄运的转移,我见到你们的云水,想起了小时候的梦境,先祖再次归来,玄鸟出自云水,我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可我没想到我遇上了一个人,一个让我第一次觉得厄运真的到来的人。 在这条全天底下最黑暗的河流畔,有一位血红眼睛的少女在对另一位讲述着他的过往,这个过往可以很简单,是在远方的一个国度里,一位背负者厄运的公主。终于可以出门,离开这伤心之地,她以为这次出逃是一场对自己的解救,却没想到进入了另一场厄运,厄运总归是如此,就像她那双眼睛一样,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详,但是她对她说过,没人喜欢这种色彩。 无比阴暗,总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她在诉说着自己的绝望,也在述说着自己的希望,她向她讲述那日的大火也告诉他,那场大火告诉这位不祥的少女,也许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毁灭,如果是一场毁灭的话,就让毁灭的火焰焚烧着肮脏的人间。 他也许还在恨我吧,这是少女传达出来的思想,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这场混乱的缔造者之一,她亲自摧毁了少年对这个国度的幻想,她摧毁了少年的家乡,可对面那人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可这手中是彼岸花开的时候,天地里满是寂灭,寂灭开遍了彼岸,也焚烧着商国王女的魂灵,像是提纯一般,把这生机焚烧,把这死亡留在此地,对于鬼巫而言,生命反而是一种污垢,她没有过多的解释,鬼巫一族为何如此,只是告诉来到彼岸河畔的人,她是商国最后的鬼巫,还在那个小国时,再也没有第二个属于商的巫。哪怕在大夏的故事里,商巫舞,玄鬼之色焉。 这名扎着少妇发髻的女子问她,对岸那人的来历。 她告诉她自己从小就认识那双幽蓝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诱惑她投身着死亡之国,她来到大夏,见到这天空逐渐碎裂,这一幕只有她知道,哪怕这座世上第一城有无数高手,可只有看见过死亡的人,才知道厄运的诞生。 她见到那股力量在抽取着大夏的国运,见到痛苦的大夏神龙,也曾想和这神龙对话,可差一点被诛灭在阴暗的房间,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会去阻止。 她在恐惧,恐惧这个世上对他的遭遇,那双幽蓝的眼睛时常出现在梦里,然后每一次惊醒的她又会给自己的故国带来怎样的厄运。长期的惊恐让少女早已麻木。。以至于现在的他眼中没有半丝属于她的色彩。 “其实,你可以去找他的,我清楚他的脾气,就是心软如此。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算了!算了。” 这事就真的算了吗?千百年来在这一花一叶的世界中,有这位跨过忘川河,却没有停下足步,这河中的恶鬼反而畏惧这个存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桥梁一般,这忘川的确需要一座桥,也需要一个回忆,她还是想明白为何少女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这原本还算有些天真的血红眸子,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几天变成这般模样。 于是她去了另一个彼岸,这里没有盛开的彼岸花,没有那边血色的天空,只有一双幽蓝的眸子,那边坐着位这样的女子,没有面容,没有表情,没有这人应该有的任何情感,以至于这边的天空是沉寂的灰色,对峙的两个世界,似乎水火不容,可又在一个刹那间,融合成这忘川之水,水里的亡灵也是如此,竟然可以浮现恐惧的毁灭与一种某明的向往。 好奇怪的世界,如果还活着我不会明白,可能死过一次,我可能会有些明白,女子走过来时,那双幽蓝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她:“你是想问我,她为什么会这样子吗?” 忘川河畔,只有三个她,作为新来的她,看着这不同品性的她与她,她们一直不说话,一直坐在两岸边,她走过花丛,来到叶子,如此反复,今天是她要走的时候,对岸的哪位起初还会哭,后来有一天没了眼泪,这边这一位一直平静,前面的就像一个妹妹,后面的就像一个姐姐,好在自己也算一个姐姐,于是陪这人时,女子还是觉得可以多说一些话的。 “其实我发现了,你们两个很像,也同一个姓。” 接下来换一个人讲故事了,没有对岸人那般的絮叨,到也是一个模板,只是那位商国的王女这一次选择的是抗争,说这话时要离去的女子无奈一叹,又像是想起有趣的事情:“你有喜欢的人吗?” 平静的眸子用平静回答了这份答案,还是回归到原本的问题上来吧:“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鬼巫的信仰吗?” 生之毁灭,死之向往其实多是一句话,是一群愚蠢的生命要抛去生命,曾经有位说过要打破这句话,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将死的人,说什么胡话,但她明白说这话,这位一定会生气,于是解释道:“你以为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没有想到这笨家伙是疯狂的。” 疯狂!她想不通为何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对面的姑娘,只是这血色燃起的火焰,使这河里无数鬼哭狼嚎,无数涟漪下,血色的眸子越发通红,充满着冷意与敌对。 “你生气了。”好久没有对话的两岸之人因为这一句话而打破,这位一直平静的女子继续在她触及底线:“我早就说过,如果你愿意,你的畏接近祖神,你知道吗?她说的厄运,多来自她的梦中。” 彼岸翻腾,忘川掀起巨浪,可终归是没有前进一分一毫,她继续说道,只是说了一句话:“无情最是多情,多情最是无情。” 像是听懂了,也看清这迷雾的第三位存在,看着枯坐在这河流多少年的那人,她的脸上是什么,是河里的水珠吗?她伸手替她擦去,小声说道:“也不过闹脾气而已,心大点。” “你要离开这里了,那人希望你接过那把剑,我也告诉不了他为什么选择你。”这是最后的一句话,听完这话的女子在点头后,又回到彼岸,摸了摸她的脑袋。 又只剩下这两位了,还是互相对视,最终殷青鸟起身,踏足彼岸的河流,这流淌魂灵的河流啊!多少年后终于回到了世上,河对岸的某人还在留恋,却听殷青鸟说:“算了,我答应你好了。” 走远的女子最终还是觉得,这彼岸的花血红,这彼岸的叶幽蓝。幽蓝与血红,相反的两种色彩,其实一样,她是像看妹妹一样看着她,她倒是挺能知道那人的,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人,是那么容易看懂的吗?小时候就看不懂。 后来不在了,陪着他一段时间,更加看不懂了,可毕竟还是血亲,还是那个可以揪着耳朵训斥的对象,好一个训斥,长大了骂不了了,这丫头性子又太弱,指不定被那小子欺负的紧,但看多了这彼岸过往,对于复杂的,总需要易。 简单点吧!就像河流里洗净的业力,最终变成漆黑的一片,浪花翻动,最终归于平静。 而对于那位先来者,倒是可以多讲话的对象,这里过于寂寞冷清,好歹有个可以说些什么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的足迹下那泪水是为何而流。 这里是全天下最悲伤之地,如果有可能,谁陪你走过这最后一程,这长河远行,前不知千里,后不知何在。 这是岁月的长短! 至于来历! 托着七彩琉璃珠子的女子远去,总该念叨一句。 “没有叶子哪有花,没有花拿来的叶子,真的是两个笨蛋。还有一个笨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想着生命中小笨蛋的女子,边走边笑,笑靥如花,可总有些惨白的凄惨,而在她身后身前。 这条河流不知从何而来,在接受到这也许是一致力量以后,融合成这玄黑的卵,就在河里的血池之中孕育,而就在冥河中孕育的地府,没有岁月,只剩下一声叹息。 “算我欠你的。” 你还在等,哪怕你不想等,可我也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宿命的答案 踏足而来,高歌谈不上,可也算难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冥河与天地之悠悠,不想怆然泪下,到想说…… 这里的确无岁月,一步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以前,有一人踏足而来,腰间的酒葫芦中,早已没了一滴酒。 酒是岁月,生活是茶,岁月只能是酒,前者随你摆弄捻青,后者,就是这一个后者,迷幻人间一阵,有些乏味,需要助兴! 又想喝酒了。 少年想说什么呢? 有机会告诉你们这前后的遇见,就摆在这归时之后,现在! 还是想说一句。 就是这一直想说的话? 我想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我想对那个意外相遇的家伙说,我想对那个没有明白明白我的家伙说?这句话打住,我也没明白自己。 少年边走边笑,即痴也傻,也算有些风流,他抬头看着这镜面后的天,我想对你说: “快给大爷上酒。” “殷朝歌!”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八章 过去魂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今人行走此条河流,不知来日,也无看穿未来之先机,倒是看着前程过往,若河流惊涛拍岸后,撒下一地的流光,又像看到今朝踱步,在今朝变成过往时,从前路上倒是碰见一位熟人。 不知这岁月里有多少人走过这条路,寻找这未来的可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手拿书卷的老者曾走过,也留下感慨,感慨后他这一脉的手中的书本不在是书本,手中的笔墨到也是非常的笔墨,老者曾对秦言讲,有一人也走过这条河流,可能是第一个踏足这河流的人,他只能凭借当初的念想,让秦言走入此地,而另一位在高高观星台上,每日望着河流。 好一条大河,来自山下的川流不息,来自天上的璀璨星河,星河来自数十万年的光芒,这便是过去的故事,我们走该回到现在,回到现在的秦言,望着那位熟人,调笑道:“媳妇,你也来咯。” 这人还是迷茫,这种迷茫,不困在迷雾,这世人总是不知未来,这种迷茫着实有些可恨后唏嘘,可笑后无奈,而这位熟人的迷茫,秦言觉得是好的,是度过河流后,忘记了自己的一生,本就在一生逝去,倒是此时此刻恢复的单纯。 那怪他不愿意称呼你们为鬼,那怪他只把你们当作灵魂,这世上唯有魂魄最为纯洁,是这一生把魂魄变成鬼,在七情六欲中纯洁被岁月所染,又因为岁月而恢复这单纯,这就是一个轮回。 若有所思的秦言,笑着看着这位熟人,想起当时在那个小村子里短暂的日子,安逸又有些唏嘘,哪怕是幻境致使,可还是让人想起这就是桃源,何为桃源,一定不在七情六欲密集的云汉,可也很难再这世俗的小村子,那何为桃源,可能有一刹那间,有这么一丝感悟,是哪怕不是他就是,是我愿意相信,这句话说出便是桃源。 这句话是! 我心安处,即是桃花源,追寻那位陶潜的思路,管他究竟是不是这么想,可久在樊笼里,这一刻就是自然,秦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要去前面找一个笨的要死的小姑娘,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你知道那个家伙笨成什么样子了,别人要她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定个性多没有,个性这个词可能太超前,说的就是人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被困住,当然不是那种瞎闹,我给你说,她想自尽在我面前,我要她的血干什么,气死个人。” 一直嘴碎的秦大郎,反复的在这人面前说着个性,说他被她搞得很生气,生气的原因就是遇上个没个性的受气包,说自己多那么骂她了,还帮自己干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别气恼,别妒忌,我最不喜欢什么的宫斗,当然我也知道你哪怕活着也学不会这种,为什么呢?因为却是很难哦!我也遇上一位公主,对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位也算是个公主,小国王女,嘻嘻嘻!我还是挺会招惹公主的,有机会就投胎,往后投胎个那么个百年,你小时候也希望自己是个公主,你会听到破衣娘们的十二点,你会听到毒哑自己变泡沫,你会听到我后母对我不好,后母不行怎么办?” 忽然想到什么,秦言苦笑道:“这些故事听着就行了,别太当真,为啥公主就要嫁给王子,往后走百年,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你就每天陪闺蜜喝喝茶,做做粉丝,想几个哥哥,然后有渣男,这个你就得想一想了,要绝对零容忍,不能惯着,不是那个男的比我优秀。” 自以为感觉良好的某人,越说越远,或是边走边说,这熟人也听不懂他还要继续说,就爱这么絮叨,絮叨到最后也不会絮叨什么了,但总归要离开这条河流,总归要归去,归于鬼,一个意思。 秦言最终还是离开此地,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看见,在河畔的熟人不知道为什么哭了,但的确是哭了,是因为这人的絮叨流泪吗?这传承自婶婶的功夫的确了得,但也许这熟人真的有机会往这河流后面走,走到这人说的公主与王子的故事里,走到那个我再也回不去的时代,这便是这条河,来的人很多,去的人很多,这条河太长了,留下远方吧! 大河。 新地府与旧冥界,其实没什么区别,是继承在那位神灵缔造的世界基础上,唯一不同的是,是再也没有那位神灵,冥去了哪里,无字天书又去了哪里,这错乱的时间是不是有些看不懂呢?你可以把秦言理解成一个错误的数据,书卷老者是名黑客,在玩了一阵操作以后,为了避免被网管发现,于是设置一个程序,随着秦言的足步,一切回归到正轨上。 还是一条路,走过路就是这条河,可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路,路有千万条,我就一个人,别走到了一百零八小地狱,或者是学习那位天蓬元帅,走该是吃亏的,秦言于是不停的踱步,早该觉得此地有导航就好的,好歹给个定位也行啊! 就在他踌躇之间,远方走来一位陌生的女子,好重的鬼王戾气,瞪大的眼睛的秦言好像从这位女子的脸上看到划痕,这便是这女子的怨念,鬼王是什么,沾染七情六欲而成鬼王,有愤怒的,有悲哀的,但终归是恨意,依据此地之前的扛把子的话,冥界就是他的怨念,好大的怨气啊!是得赏你黑狗血加上桃木剑了。 但此时此刻我很想知道这是否对鬼王有用,鬼王呀!好歹是王呀!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活个一千年的实力打不过,很难对付,尤其是在鬼王的地盘上吗,这翻倍的实力,得人间鬼王二境,此地鬼王就是天人。 降龙锏不在身上,十方也不在身上,倒是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石头,得了呗!早知道向那不空小和尚了解一下,如何练出舍利子,舍利子有用,破石头没用,总不能喊前面的鬼王,我这石头你敢接不,忽悠对人可以,可别骗鬼啊! 罪过!罪过! 秦言如临大敌,没用了那位扛把子罩着,鬼蜮之中他就是个小弟,黄泉逃跑大法用不了,天照黑火也点不了,倒是这彼岸之眼可以用,这是因为自己前段失明时,疯狂使用这一招,以至于留下很强的后遗症,而这里要重复一下彼岸之眼,看清这世间看不到的东西,可不能打架,我总不能说。 “你好?在下秦言,天下第一鉴宝大师,爱好是为鬼王大人搜集天下的宝贝。” 对面没有回答,秦言暗骂自己不要脸,可对面也没有动手,只是低下头,就是那种不希望自己看见她长得什么样的低头,总归来说强者总是喜欢低调,很理解对方的秦言开始了新的作死。 “你知道吗?我手中桃木剑可杀鬼,江湖上那位林赤霞就是老夫,怎么了,怕了吧!” “你知道吗?我大哥叫犬神,犬神听说过不,远古神魔一族哎!吃月亮,吃太阳,虽然很吹牛,这舔狗也许怂得很,但好歹人家是狗,白狗血听说过没,狗血听说过没。” “你知道吗?我老丈人是谁,大夏皇帝怕不怕,人皇听说过不,本驸马爷…”秦言忽然表情苦涩:“我好像听说过,天上的帝王怕人间的帝王,人间的帝王怕地下的老大,这点作废,那你知道我老板是谁吗?” “齐天啊!大夏阴阳司一把手,大夏大监察,横扫春秋齐大将,凶名赫赫,杀神之神,你怕不怕。”鬼王忽然抬头,眼中不喜不怒倒是让秦言表情再次苦涩,既然齐天杀了这么多人,作为地下的管事人,要说这话这么可以,秦言内心直呼完蛋:“错了,我其实早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有我老板的机密,我早就看那个齐扒皮不爽了,给他干这么多活还不给俸禄,每天给我007。” 女鬼王面露疑惑,不懂这人口中所谓的零零七是什么意思,一个代号,或是很神秘的数字,摇摇头表示对007的无奈。 得了,鬼也怕零零七,见这鬼王终于有了反应,秦言开心了,终于有合作的可能性,他满脸怒容的鄙视道:“就是七天不下班,一直干,往死里打工,我也懂大姐你的苦,谁愿意加班啊!这齐扒皮还每天给你提供工作量,真的是可恶,害我我可以忍,害你这点我忍不了。” 女鬼王点点头,赞同这段日子的007生涯,这世上的地府才刚刚建立,就收到人间的一波单子,以齐天这位杀神之神给的最多,大夏四方那群捣乱的国度,很多被齐天出的奇兵给屠了不少,大阳损失数万铁骑,大瀚损失数十万里,尤其是自己还是管着大夏这一片的收魂工作,这齐天依然在开疆扩建国土,大夏鬼王压力大,压力是真大… “不知,鬼王姐姐这里待遇多少,这种跳槽之类的事情,小弟不明说,只是听说过好工作就得主动出击,要不联系一下。”秦言极尽不要脸的功夫,甚至不惜卖身给地府,但他真的这么想的吗?并不是,每说一句话就往后面退一步,话说完就差不多有了一定安全距离。 可是,他后悔了,小聪明的确派不上大用吗,鬼王一个瞬移就出现在秦言面前,好的我不装了,秦言装死的坐在地上,无力的说道:“我承认我和你们地府有仇,有本事勾我魂魄啊!大不了人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鬼王依然没用动手,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的动机是什么,秦言就收下搬出,我大师傅院长,二师父夫子,三师父轩辕荒,四师父道祖,五师父佛祖的冲动,如果有可能,知道这全天下的大佬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很义不容辞的搬出他们的姓名,留名千古就不必,留名地府倒是可以,反正年纪大了,以后多凑几桌麻将,骗这些大佬鬼好好的交出宝贝。 人心险恶啊!或是早已忘记人心险恶的鬼王只留下恨意,她忽然出手,秦言表情一变,莫非是要结果我的姓名,面色瞬间惨白,可大口喘着粗气的秦言并没有死,而是看着那只鬼手里有许多散发光彩的珠子。 这是鬼王丹,鬼王最精纯的修为。 秦言皱起了眉头,因为只有他明白,在这错乱里自己的魂灵早已被逐渐的磨损,稀薄的就像灰烬一般,此刻迫切的需要魂力的修补,他不敢相信的问道:“全部多给我的。” 一百上好的鬼王丹,可以硬生生造成一位一境鬼帝的宝贝,就这么简单的给我,接着鬼王丹的秦言,像磕豆子一般,一边嚼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鬼王,这张脸她不认识,也不可能是自己魅力太大,可这全天底下最纯粹的一个道理是,即使是父母也不会纯粹的帮你,一定有个理由。 秦言问:“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嗯!”鬼王第一次开口,那张没有生气的苍白俏脸上倒是浮现出一丝惊悚的羞涩,这倒是人秦言乐了,可能还真的是自己魅力太大,全天底下谁还能说我不帅,连鬼多知道我秦言说的没边了。 可笑着笑着,有着一双看清虚妄眼睛的秦言就不笑了,他看着鬼王的脸,这是凭借恨意换来的力量啊!他也不知道是为何,竟然伸出了手,抚摸这张脸,细数着伤痕,女为知己者容,二十道刀痕,究竟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手,该死的混蛋,这鬼王年纪不大,生前也不过就是位,就蒙受这灾祸,难怪死了还不消解恨意,恨意是个旋涡,总能让人陷入流沙,越用力越沉沦。 “疼吗?” 鬼王点点头,冰冷的脸上冰冷的泪珠,点在秦言的手上,秦言无奈一叹:“如果生前我遇见了你,我会帮你报仇,好歹我也算是个秦玉猫,可是一切来不及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给我鬼王丹,但是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在哪里也有一位满是恨意的姑娘,我不伟大也无力去抚平这世上的事情,曾经我杀了一位皇族,有人问我为何要做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怕,我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愿用我剑抚平天下事,可能是英雄故事读多了,我也想成为一个英雄。” “若有机会碰到你,我可以跟你讲讲那些故事,可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能为我指出一条路吗?” 鬼王指着前方,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秦言也不在说话,一边走一边叹息着什么,地府之路无数条,可最终还是走向轮回路,轮回路上彼岸开,洗净一生去未来。 秦言清楚,这鬼王实力不算强,也不过三境而已,可那些鬼王丹有好多是二境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受了这根恩情,恩情得还哦,想了想他还是回头说了这句话:“你也别恨了,恨也解释了,但行好事,早点成佛,做好事还是有点好处的。” 只是不知道你还在听吗?鬼王的确在听,苍白的脸上浮现二十道隐隐作痛的伤痕,却在你触碰之时,没了伤痛,鬼王从地上拉出一条锁链,锁链的后面牵着一个魂魄,迷茫又空洞,鬼王手中出现一把刀子,她曾在这些日夜在这魂魄身上划了二十刀,只因这仇恨,她驻足在河边,想了想将手中的刀丢在河畔。 回头看了一眼魂魄,这魂灵生前是一位世子,死后被他从万千魂魄里抽离,世子的魂魄也不过如此,她牵着魂魄,走向那一条路,既然惩罚已经结束,那么就送你入轮回吧!只是在轮回路前,鬼王停下脚步,她眼前有位背着剑侠,手持七彩琉璃珠的女子。 她恭敬的朝万鬼之母行礼:“小姐,他已经去了那个地方了。” 鬼母微微一笑,这便是这地府的鬼母,即使是一境的鬼王也得尊敬一声母亲,是她手中的地珠使鬼王超脱痛苦,母亲总能安抚孩子,她笑道:“辛苦你了,不在恨了吗?” 鬼王没有回答,不在恨的鬼王会在这一天找到这一代的鬼母,化成鬼王珠,用最纯净的灵魂选择他的轮回,而看着那魂魄的鬼母问道:“是送入人间,还是送入那里。” “小姐,我不清楚。”鬼王低下头。鬼母清楚这位不在是鬼王的魂灵的遭遇,替他做出了选择:“你的怨解了,可这罪孽为消除,去畜生道吧!” 地珠中,无数可怖的女鬼举着这祸害他们一生的魂魄,丢入畜生的世界。 “你要去天人,还是回人间,你帮他之路,我欠你这份恩情。”鬼母抚着那张伤痕渐渐愈合的脸。 鬼王忽然一愣,想是想明白一件事情,眼前的她是和刚刚的他长得很像,她做出了选择:“我能跟在小姐的身边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想帮恩公。” 鬼母点点头,嗔怪一句:“傻孩子,那人要知道他这般,又得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 彼岸河畔,一切即将恢复正常的诡计,有人走出黄泉路,花开成一条道路,非常亲昵的贴着那名少年郎,就像坐在花海里的那名女子,美却凄婉,只待这一声:“殷朝歌,你这笨蛋找骂是不是。”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九十九章彼岸通遗憾(一)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可话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谁让你的血曾经留在我的心口,让这冰冷的心继续跳动,可我终究还是不能原谅你,原谅你那么对自己,现在好了,你在这个世界了,我也在这个世界了。 该好好聊一聊了。 秦言坐在花海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有三个杯子,眼前人不说话,莫不是要我先开口,得了呗!我说就我说:“殷朝歌,你…” 话还没彻底出口,就听到这家伙的阴阳怪气:“你来干什么?是活够了是吗?滚开!” “乖乖隆地洞,殷朝歌,你叫我滚,我偏不,要滚一起滚,来让我看看,呦呵胖了哟,地下的伙食果然好了点,这样滚是挺好的。”秦言没有生气,没有因为她粗鲁的话而愤怒,反而嬉皮笑脸的伸出手,就像以前那般揉着那好看的脸,果然好看,果然是花了一万金子买来的暖床丫头。 啪! 殷朝歌打掉秦言的手,冷冷的说道:“我劝你快点走,她来了你就走不掉了。” “是的,你赶快走,现在即使她求情,我也不放过你。”殷青鸟走了过来,还是幽蓝的双眸,还是平静的眼神,果然桌上摆着三个杯子,果然是早知道这天的到来。 秦言臭着一张脸,并不理这位大夏国师,拍桌子道:“殷朝歌,老子稀罕你,老子想你了,不行吗?” 活脱脱的秀恩爱,被喂了一记狗粮的殷青鸟神情怪异的看着殷朝歌,后者捏紧了小拳头,愤怒的砸在桌上:“拍什么桌子,以为现在我怕你是不是。” “对你男人这么嚣张,我老秦家没这个规矩,得好好教育你了。”满是大男子主义的秦言伸出手,就要好好惩罚那张小脸,可是下一刻,一道血红的火焰略过,秦言连忙收手,表情变得严肃。 “机会我给你了,秦言,你别逼我动手。”殷朝歌听到那位的笑声:“好你个商女,有本事来啊!” 好一个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尴尬,好一个商女不知亡国恨,殷青鸟看着那名曾经名叫商音的商女,打出一道力量,将写诗的那人丢在彼岸河里。 彼岸河的水,哪能是水呢?秦言面色惨白的上岸,浑身全是火烧般的痛苦,他擦了把水迹,笑道:“有本事再来啊!” 又是反复,这寂静的彼岸河流里,只有那嬉皮笑脸的男人在说话。 “殷朝歌,大夏因为你们鬼巫有了这一次灾难,你做到好呀!” “殷朝歌,老子为了你烧了万国院,你还敢打我。” “殷朝歌,你就是全天底下最笨的人,傻里傻气的,又不是在来。” “我的天,你还真把我踹到河里。” 反复如此,秦言好不容易积攒的魂力被彼岸冲刷,他的全身满是鲜血,他有气无力的骂道:“笨蛋,再来,反正我现在打不过你。” 有人因为这一次次反复,血红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悲凉:“秦言,我说快滚你没听到吗?我与你国仇如此,要是没我你们大夏不会死那么多人,要是没我你不会只剩下今天。” “没有你很多事情不会发生。遇上你也算一段孽缘,”再次从河水里出来的秦言,颤抖的行走在路上,笑道:“可我不能没有你啊!” 水面再次泛起涟漪,殷朝歌声音里传来抽泣:“混蛋!什么叫你不能没有我,我告诉你,我一直知道会有这些事情,我瞒着你,你为什么不恨我。” “可我为什么要恨你呢?”秦言每一次多会比上一次多那么一段距离,这一次,即将救差一步,可这一步无比的艰难,他苦涩的说道:“知道又怎么样呢?就当我不知道就行了。” “你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我又没有喜欢过你。”殷朝歌低下头,说道:“我属于死亡,属于这彼岸,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什么叫不知道,你就不会忘记我吗?” 这一次水面的涟漪散尽后,也无人在上岸,殷青鸟明白,那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或许早就逃走了,果然是爱呀,自古情字不过就烟消云散而已,听着这位的哭泣,殷青鸟想说什么,可又最终开不了口,是因为现在她也迷茫了,如果无情的话,为何秦言走到彼岸之畔,可有情的话,秦言为何不在往前走一步。 “殷青鸟,你说的对,没人会喜欢我们这样带来厄运的人。”擦干的眼泪的殷朝歌,看了一眼平静的忘川,或许真的应该忘记,她转过头,可是忽然眼前一片漆黑,有人贴着他的脸说道:“猜猜我是谁!” 泪水顺着那人指缝流出,而此刻殷青鸟不敢相信这一幕,依然是哪一个落魄的背影,搂着她的腰肢,疲惫的把脑袋搭在她的身旁,不在意的说道:“谁说你带来厄运,我炸他。” 殷朝歌猛地回头,你以为是要卿卿我我,可本萝莉是那样的人吗?挥拳就打,若不是个子矮了点,秦言高了点,她嗔道:“头低下来,长那么高干嘛!” 这莫非就是最萌身高差,鼻青脸肿的秦言苦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就泡在水里了。” “你在说一句。”殷朝歌刚想嗔怒,就感觉有双罪恶的手又捏向她的脸,如同搓面团一样,嘟起嘴的殷朝歌忽然慌乱:“别,看,我…” 秦言的眼睛望向那双血红一片的眼睛,喃喃道:“是胖了啊!这双眼睛…” 好一双不吉利的眼睛,殷朝歌吸了吸鼻子,移过头银牙咬着嘴唇,这是她最大的痛苦,这双眼睛是彼岸花的传承,代表着灾难,代表着注定的命运。 原来你的眼睛的红色的,名副其实的暗黑萝莉,上一辈子的我认为二次元不可能是现实的,秦言想起这一茬,嘴角一勾,重新移过她的脑袋,望着那张脸,贴在她的额头上:“我说呀!我挺喜欢这样的色彩,谁说彼岸花是灾难的,彼岸过后,死亡不是结束,这还是你教我的。” 这一次离的如此的静,嗅着你的鼻息,殷朝歌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释然,她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中的自己,想说什么,可有无力去说,因为她已经做出一个决定,一个不去反悔的决定。 “哟!秦大人在我忘川上演这一出,是想告诉我你与她的恩爱吗?”殷青鸟冷笑道:“可我要告诉你,那一夜是她带走了祖神大人,用他塑造了这个地府,你还是这么喜欢他吗?大夏这一次可是死了几十万人,差点覆灭在这乱局里,你还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吗?” 秦言转头,看向这个蒙在神秘里的女子,为何她没有面容,她究竟是谁呢?为何如此? “如果我说,用血海侵蚀你的计划,是她做出来的,你还想继续说那可笑的喜欢吗?”殷青鸟望着那颤抖的手,这面容上竟然浮现了那种笑,她实在揭露嫉妒吗?她只想看看这名一直让他意外的男子会说什么,尤其是在现实面前,在未来面前。 “秦言,如果我告诉你,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还能做什么?” 秦言面色露出一丝狰狞,低头看向身边那位不说话的女子,为何来不及,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说话,秦言沉了一口气,冷笑道:“不必国师担心,我现在带走她,你应该不会阻止的吧!” 殷青鸟摇摇头,笑着向前走去。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何我牵不动你的手,为何你不跟我回去,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秦言猛地回头,斥责道:“你还不把事情告诉我,是想让我死前还有遗憾吗?” “这是命运吧!”殷朝歌看向那个方向,说道:“祖神补充了冥界,这是地府的基础,不空大师补充了六道,这是轮回的最终,而这一切需要玄鸟的力量驱动,我和殷朝歌将会合为一体,化身新的玄鸟代领众生归去。” 声音越来越小,秦言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想紧紧拉过那手,却她无法阻止的越行越远,原来一切只是蒙蔽他的幻象,原来自己一直就是个傻瓜,我以为我清楚你,却没想到一直不懂你。 “秦言别怪我,这是我的命运。” 天地再无这片血红,只剩下这一声抱歉,只留一个空落的背影,他看着彼岸泛起巨浪,看着血红与幽蓝融合成一片,看着忘川里的巨茧,他知道,世上再无殷朝歌,无人在懂我秦言,可你真的懂我吗? 无声的泪水洒在彼岸,好一个彼岸,这世间最大的愚蠢就是还有遗憾,可没有遗憾如何过了这一生,可我不愿意见到遗憾真就变成了遗憾,什么玄鸟,什么地府,什么世上,老子今天不管了。 “冥,老子知道你在这里,别以为你入了地府就可以不管事,你最后的信徒要死了,你要在就告诉老子该怎么解决。” 没人回答,原来死亡注定是孤独的,秦言自嘲的一笑,挥拳砸向一个地方,在哪里不知何时站着那身彼岸花衣,地府,我朋友入了地府,我阿姐入了地府,全天下多知道有了地府,就我一直不知道,院长不阻止,夫子不阻止,大监察不阻止,这是因为地府的确好,全天下多要争这一份功德,道门出山了,佛门归来了,原来只是为了新的鬼蜮的到来。 可现在她入了地府,老子不同意。 冥没有躲,看着那顿在半空中的拳头,无奈道:“生之毁灭,死之向往,新的冥界会让众生有了归处,秦言回去吧!我把天书众神的力量全部给你了,去出去后找院长,你会重新回到这个世上。” 哈哈哈! 秦言仰天大笑:“好一线生机,冥呀!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位死亡之神没有带走我。” 冥不在说话,告诉秦言为何要选择这殷姓人:“我是冥界的主体,玄鸟是冥界力量的中枢,她们继承了玄鸟的力量,加上那位的六道,这叫地府的冥界将会永远存在,你要想阻止我不拦你,只是你要想清楚,生与死注定不能在一起。” 人间若和鬼蜮同,生者与死者多会毁灭,这是再逼我选择啊! 秦言走过冥,眼中满是执着,见到这一份执着冥明白了他的选择,想起他对他说过的话,我这一生最怕的是欠别人什么。 这一次,我选择…… 血池里互相交融的花与叶,一道虚影在池边,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少年:“原来秦大人想毁了这世界啊!” “国师,这帽子太大,我秦言带不上。”秦言凝视着殷青鸟的虚影,这并不是她的本体,她的本体在血池中要与她合并为那纯粹的彼岸之神——玄鸟。 这在忘川最深处的血池,剑气纵横,十万道剑气下的秦言冷哼一声,从这无尽的虚空中抽出自己的意念,十方锏到手,化成幽冥镰刀,此物与秦言心意相通,继承了天书实体的十方全身满是玄奥的咒文,而秦言作为他的主人,知晓这一份意念传达的力量,融合天书众神遗留下的力量,这份力量叫斩神。 可秦言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不可限量的十方之力,只是攥着幽冥,抵御着剑气,他有一刀,并没有这一刀,这一刀来源于审判,这一刀要等待这一时刻。 “你猜的没错,只要打破这血池,你就能带回殷朝歌,可你承受的起这份罪过吗?” 曾问那个和尚能否承担的秦言,没有说话,而是挥刀斩向殷青鸟,他并不知道恢复修为的殷青鸟的实力有多强,没有天人镇守的彼岸不叫彼岸,没有实力如何号令天下鬼王,这便是地府一花一叶中的叶子,是注定的锋芒。 剑与刀触碰,凭借幽冥镰刀的锋利,十方的斩神之力,硬生生的把这地山锻造的好剑给变成废铁,殷青鸟丢去手中剑,疑惑的看着秦言手中的兵器,也许只有诛仙剑可以与之触碰,她看向黄泉路上的鬼母,她知道诛仙剑在那女子的手中是不可能挥向秦言的。 “我有一术,名唤琉璃。”殷青鸟手中结出印记,竟然是早已被打碎的七彩琉璃塔,光芒照射下,秦言识海里那滔天的血海翻腾而来,浑身炸出千朵血花,这七魄疯狂而出,想逃离秦言的桎梏,可却被硬生生的拉入体内。 这种痛!天下无有比他痛苦的痛,秦言狂笑道:“好一招琉璃,哪有如何,我有战神纹,斗天,斗地,斗己,今天我要试一试破开这地府。” 幽冥镰转化为玄奇斧,有一刹那间秦言好像觉得这斧头曾经砍过这死亡之地,那一直没有见过的战神好像又见过了,原来那一天天院梦里站在尸山血海上的那一位,他在砍着什么,他是砍向死亡,识海里的无字天书,翻动第二页,这一片空间里,只有一个如山般的头颅,忽然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倒映着杀戮仰天长啸,对着苍天咆哮,对着这命运咆哮,可笑的事情是,这位远古的神祇还是死了,他终究没有斩断死亡。 而作为战神的继承者,秦言并不想知道这位是怎么死的,只是这玄奇斧大放光彩,身上的咒文不断增加,三倍战神纹,四倍战神纹,十倍之时,秦言一斧头辟出了虚影,搅动着彼岸河流,万鬼哭,而承受这一斧头的殷青鸟到飞而出,她在消散前问道:“耗尽七魄,耗尽轮回,耗尽存在的机会,秦言,我算怕了你了。” “你哪有什么不喜不悲呢?所谓的死之向往,还不是怕死。”秦言咳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幽冥镰发出耀眼光彩,什么叫生之毁灭,这是恐惧面对现实的悲剧吧!什么叫死之向往,这是不敢面对吧!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秦言嘴角浮现一丝狂热,这一刀,名唤:“裁决!” 我要告诉这群鬼巫,他们的错的,我要告诉这死神,你也错了,我要告诉殷朝歌… 裁决之力停在半空之中,只因他要告诉的那人站在镰刀下,苦涩的望着自己:“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走的,算我求你了,好好活着吧!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 这一次秦言没有回答,没有笑,而是迈步血池,在他而来之时,有一道极度毁灭的厄运之力从四周涌来,化身千万只蝙蝠,有人入梦之时,这恐惧会化为真的存在,这千万只血海里的蝙蝠朝秦言袭来,这一刻他没有躲,而是重新举起镰刀,望着那位还是不回去的女子。 “既然你想这么干,我就打醒你,裁决。” 这一刀斩碎虚影,这一刀斩在花与叶的中心,这一刀来临之时,用一掌自西天而来,被另一人催动的诛仙剑出鞘,让那女子满手鲜血,眼中愤恨的看向天边的紫色雷电,鬼母怒,万鬼呼,数万鬼王离开了大阵,这地府岌岌可危,随时要再次崩溃,为何抽离鬼王,只是你不该朝他出手,你想要这无数功德我无所谓,可你要动阿言,我毁你地府,我迟早灭你天山,杀向昆仑之巅。 一剑刺入秦言的胸口,一掌平息裁决,花与叶融合在一起,从此地走出一位,浑身赤裸的女子,是她的面容,在看到那张脸时,秦言绝望了。 四周黑火燃起,彼岸之主平静的说:“你欠我一个答案。”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章 彼岸通遗憾(二)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有些时候,是你在怎么努力,也无法解决这个事情,有些时候,我是宁愿死也不会承认你已经不在事实。 现实,真他娘的现实,我秦言疯狂了七日,只留一份清醒后,却只换回这样的结局,着实有趣,着实他娘。 秦言冷笑着看着眼前的风景,风景似曾依旧,景中人非景中人,空留落寞的神情,他最终还是走上前,带着戾气,带着埋怨,但他最终,还是拥着这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女子,是殷朝歌吗?是殷青鸟吗? 可为什么我如此无力。 “你亲够了吗?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朝歌,还是青鸟呢?”那女子嘲讽的看着秦言,就好像在笑这人的愚蠢,或许这一刻这张脸,再也不是那白陵河畔的小魁主,不是长生道中的女国师,难道是商国王女,难道是那份厄运。 当眸子不是幽蓝,也不是血红,而是正常的黑色时,这反而让人恐惧,恐惧这吞没色彩的黑色,无尽的黑火包围着两人。 好在这黑火有人称之为玄鸟,有人称之为天照,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玄鸟的本源,一个是死神的赠予,在这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或是三个人的世界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黑火构筑成的莲花,就静静的开在彼岸之中。 好一朵黑色的莲花。 秦言无力道:“原来最终是我自欺欺人了。” 女子笑道:“谁说不是呢?一个理解你,一个惊奇你,可惊奇你的那个没有恨你,理解你的那个反而恨死你的一些举动,你知道你口中那位的曾经的理想吗?” 秦言楞了楞,随后眼中满是怒火。 “她是自愿接受我的指引,进入大夏,大夏的使臣在她的国度里指着她父亲的鼻子呵斥,好歹是为王啊!却被一个国家的使臣如此的谩骂?这就是夹杂在两个大国小国之间的命运,王子成为质子,又只因她父亲给大阳送去一位姐姐和亲,避免战乱,可被大夏知晓了,她成为一件货物,被送入教坊司,好一个教坊司,年少时的她是好奇这世上第一国是什么,长大的他在这一国成了一位青楼女子,她曾许愿,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父亲的青睐,她殷朝歌一定要让商国不在受欺压,所以她接受大阳成为大阳的棋子,所以她要把厄运带到你们大夏。” 秦言愤怒了,明明你说过你想住在这一国,你想和我去看看云汉城的风景,可你最终骗了我,原来你一直想干这件事情,如果我秦言不是夏人,你商音不是商人,或许没什么,可我秦言是大夏之人,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好一个商音,果真是商国之音。 幽冥镰再次举起,审判吗?裁决吗? 这女子笑了,笑的无比疯狂,捂着肚子说道:“好一个秦言啊!好一只秦玉猫。” 赤裸的身体,无一不是精美的艺术品,她的藕臂搂着秦言的脖子,将胸前的美好贴在那冷漠之上:“怎么了,是这样貌不好看了,你不是一直想陪我睡一觉吗?来嘛!别客气,就当陪你一晚,当初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了这一次。在你们大夏覆灭之前,就好好的在人家身上报仇吧!你秦言也就这点本事。” 此刻是愤怒吗?是羞辱吗?秦言闭着眼睛,额头血管不断跳动,他在克制这份怒气,他不理解又不得不去理解,眼前再也不是知己,而是敌人,而是注定的敌人。 啪! “告诉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疯子还想干什么。” 好一记耳光,捂着脸的女子反而笑的更加厉害了,看着秦言,好像笑的喘不过气来:“这一巴掌打的真好,秦言,你别忘记这忘川谁是主宰。” “哼!你是想杀了我吗?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等着吧!”秦言冷哼一声,看着又贴过来的女子:“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子的,我等着,你敢动我吗?” 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被秦言命名天照的玄鸟之火焚烧着他的七魄,浑身冷汗的秦言沉默了,看着手中的幽冥镰,眼中满是恨意,他有些责怪命运的安排,有些责怪自己的自作多情,看着如蛇般妖娆,如狐般的妩媚的女人,他又想起那个走路跌跤,找东西碰头的笨蛋,谁能把这两人联想在一起呢?果真你不是她,果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秦言的眼中满是疲惫:“烧吧!烧吧!不想想问题了。” “你真的要我抽出你们大夏的龙脉,然后你就静静的看着大夏覆灭?”女子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收起那份勾人的妩媚,一脸郑重的说道。 “你觉得我阻止的了吗?地府虽然时间流的慢,可我很快要死,或者异变成怪物,能死在你手里也算好,至少下辈子还能记住不要相信漂亮的女人。”秦言苦笑一声,怔怔的望着女子,喃喃道:“下辈子,我有下辈子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复活的女子望着将死的少年,说道:“还有一个我好像被你欺负的很厉害,要不我找个法子,慢慢把你烧个一千年。” “你要这么有法子,也行。”秦言当然明白这另一个我是谁,于是问道:“殷青鸟到底想干什么,怎么鬼巫成了道士,这个臭女人我一直猜不透他干什么,又救自己,又害我,老女人一个。” “你不要忘记这也是我。”女子的眼中浮现一丝冷意。 “得得得!快点烧,要不加点作料。”秦言打了个哈欠,嘲讽道。 这一次,女子怒了,手中一把黑色的火刃凝聚,看来我是真的要死了,秦言闭上眼睛,手中的幽冥镰上汇集力量,他是不愿意看到大夏龙脉被抽空,死前还可以拼一拼。 可一刀一镰同时停了下来,只因秦言胸口的诛仙剑传来杀伐之气,一剑点在女子的胸口,炸开无数道血花,秦言愣了愣,某不是内斗,在看向女子时被诛仙剑钉在原地,大口吐着鲜血,为何这把据说没人举起来的剑自己可以用,为何这把剑要保护自己,诛仙剑为何要杀自己人,秦言走了过来,他清楚的感受到,那时诛仙剑偏移了一寸,避开了他的要害。 他看向女子,那张脸毫不凄婉,可望向他时又是嘲讽道:“原来你一直藏有后手,被诛仙剑盯着的我,也动弹不得,杀我,睡我随你。” 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秦言嘴角浮现一丝冷意,到也没有使出裁决,而是蹲下来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手很不老实的从那副美妙身体上划来划去,从山丘走到平原:“你要不猜猜我写什么字,有个你不是自称最懂我的人吗?” “没兴趣!”女子闭目丝毫不像理这个家伙,后者被甩了脸色后毫不恼怒的起身,背过身子,问道: “想活命,就告诉我为何要抽取大夏龙脉。” “你猜呀!” “我劝你讲点武德,杀你我下不了手,不杀你我又很难受,你不要让我纠结。” “法则是一面镜子,地府就是人间的另一面,人间有龙脉提供生气,地府也要这份生气活下来。” 原来死亡之地也需要生气,秦言想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这傲娇的女人倒是如实相告了,他望向一个方向,越往那个位置走,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锁定了他,这是谁,为什么这么强,是那拿诛仙剑的人吗?秦言如临大敌,但容不得他后退,就像分出一个分身行走在这通往真相的土地里,忽然秦言的分身停住了,耳边梵音流动。 前方有一和尚,一位坐在那里念经的和尚,忽然抬起头,合十道:“施主可曾听说过此地叫什么?” 此地是一处山峦,山峦不高但这和尚在这里,这山高不可攀,可这不高的山有些像云汉城外的那一座,秦言曾陪周通游历过,那时候老师说过,登东山而小鲁的典故。 “施主可能过这山。” 秦言沉默了,这山高不可攀,背后那强者的意念即将到来,这和尚到底想干什么,秦言的意识旁腿坐在和尚的身旁,问道:“我不知此山为何,就称之为阴山,阴山上你这尊和尚为何要管鬼怪之事。” “施主与佛有缘,若答应随贫僧在阴山修行,我佛会在此时此刻庇佑施主。” “庇佑吗?我只听说佛陀本义为觉醒觉他,可没听说过这佛陀是跟在身旁的护卫,不空,你告诉我,若世上真的有佛,他能庇佑这人间的不快事吗?” 不空沉默了,的确庇佑不了,他望着秦言离去的方向,合十道:“施主果然与佛有缘。” 阴山前,雷电闪,有人站在大殿前。阴山后,风云散,为何此地仍然是一片迷茫,有人说地府不是一个由阵法组成的世界,死神是阵法之眼,鬼王是阵法之柱,而地府的确不同,曾向天术师讨教过阵法的秦言,望着这可能是世上最复杂的发展,却又一丝明悟。 阵法是要催动的,这阵法是拿什么催动。 此阵与之不同,眼和柱没变,而变得是阵纹的走向,既有鬼王之力,有又地脉之力,两道力量构成的彼岸,想到这,秦言无奈一叹,果然是要抽取帝都的龙脉。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一章 彼岸通遗憾(三)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龙脉?秦言忽然瞪大了眼睛,在彼岸之畔有金龙自天而来,这便是一直与秦言沟通的国运,而也在这一刻,全部大阵打开,囚龙之势,秦言的意识猛的返回。却又被数百鬼神阻挡,彼岸的地府,冥河之上,冲击的两拨鬼神。 那北边如墨一般的鬼神是这以这地府为画的大阵师,就是那夜看到的作画之人,这人从何而来,为何一身的尊贵,满脸的疯狂,他是出现在地府世界里的第三个人,自殷青鸟与殷朝歌前而来,他挥笔,沾墨,画出鬼神狰狞而出。 还有一人是那巫族的女巫,是叫司幻的祖巫,这女子若抛开这祖巫的身份,倒也是人间妩媚之尤物,向前没仔细看,这一会儿倒是看的深刻,薄纱兽皮裹芊芊腰,如梦似幻间,有点类似那长着九尾的女子,但一个是魅惑,一个也是魅惑,一个是幻象万千的祖巫,一个是梦中情人的妖女。 快死了,还得评价一下这世上的花朵,秦言浮现苦笑,或是出现在嘴角,又或是出现在虚空,总之秦言的意识被阻挡,这是针对秦言吗? 他看见墨鬼神对向幻鬼神,冲的山河散,冲的四寂淡,这两人强的可怕,这种可怕就好像不是几尺高的生灵,而是远古的神魔,原来在奇幻的世界里,还真的有这样的人,仿佛一眼望去就是仰望泰山北斗。 为何要阻我与忘川畔? 秦言忽然看见那人画布上的一幕景色,彼岸倾覆,忘川河流里的数万魂灵涌出,如潮水一般扑向那大夏神龙。 “你觉得孤这画如何?”龙袍画师问秦言意识这个问题,可后者哪有心思欣赏这一幕,他继续问:“不留下来欣赏欣赏。” 龙袍画师笑着看着那道意识,笔尖沾墨,泼洒而来,入地即为阵纹,秦言的意识被定在原地,他骂道:“你又是谁,道门的,还是佛门的,阻我,必杀你。” “孤吗?一个作画的没用之人。”龙袍画师笑了笑,在一笔构成血海,他指着血海对秦言说:“你惹火的这位,孤也怕,所以就不画了,倒是孤想求你一件事情。” “让我退下,你休想。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秦言满口浩然正气,手中沾染血,写下这两句诗文,这鬼雄二字一出,一位大将的虚影被唤出,秦言不知这人是谁,只知道他手中的枪法着实的俊逸,何为鬼雄,鬼中豪杰是也,此诗为上一辈子形容那位霸王,死后也可执掌万军,这一虚影自长河而来,秦言谢过,谢这大夏铁甲,只是不知道这是那一位,可一定是夏将。 “求将军为我开路。” 秦言声音一出,那名夏将之魂点头,长枪一出,扫平鬼神,秦言踏路远去,龙袍画师无奈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就当你答应了吧!” 意识回来之时,看着万鬼包围的大夏神龙,秦言冷冷的扫着吐血的女子:“告诉我,如何破阵。” 女子没有回答,移过头,即使这幽冥镰刀,抵住他的脖子,也是一声不吭,可幽冥镰最终没有挥出,那人离去,只留下女子虚弱的躺在地上,就像天下最凄美的风景,一滴水珠倒映着满脸的凄婉。 秦言去了那,他一步攀登上天,俯视着若海潮般的群鬼,丝毫不压抑这一刻,燃烧仅剩下的魂力,冷冷的俯视天空,有敌不是鬼,有敌自天外,那双曾经出现在帝都城外的大手落下,到也没有停留,只是放下一名长着鹿角的男子,这位曾经出现过大夏宫廷。 雷电中,有无数修行者踏空而来,为首是一名背着剑的男子,极其英俊,也极其冷漠:“敖冰,你想命丧此地。” “原来是昆仑的寒云剑仙,我龙族想来此地分个功德,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区区妖族,奉昆仑令,替天行道。”寒云剑仙一声令下,众多修行高手与这自称龙族的妖孽战在一起,好一场大战,剑气纵横,寒冰飞舞,这剑气为冷,这妖气化冰,这天地满是寒气,秦言伸出手,只觉得双手被这寒冷的意念冻结,可问题在于若在战,反而会伤在大夏国运,秦言凌空而来,挥出万千刀气。 “你是何人,阻我昆仑行事。”寒云剑仙冷声道,这人像是不带有半点感情“你想成为逆种。”寒云剑仙的剑指着沉默的秦言,不容分说的就挥出手中剑气,也许这人真的是剑仙,这一简单一剑,就如同冰山破碎,袭向这大夏国运。 三山不是大夏的吗?为何要毁大夏,这一切的真相无比的复杂,又无比的简单,临终之时一切多是疑问。 为何要选帝都云汉作为新地府的承接地,是因为大夏那鼎盛的龙气吗?为何帝都百鬼夜行之时,夏帝却只是做出安民的举动,把矛头剑指自己的胞弟,指向王族,指向一些人,这些人掌握着夏的资源,他是想重新夺回。 可帝都出了这样的乱子,夏帝为何不去紧张,只能说他是知道的,那么作为大夏头号的情报部门,阴阳司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为何说这是无意义的守护鬼蜮,地府集合破碎的老冥界,鬼蜮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大夏要葬送三十万铁骑。 齐天是知道的,可为何他在意的也不是云汉,而是关注与那些阻挡他完成某件事的人,比如门族。 这是两位猜不透的市内之人,而山外的那些人呢?夫子呢? 这位大夏第二强者,为何一直闭门不出,可能老师周通知道,可能苏西临也知道,可我偏偏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在时空幻境里,那名老者希望自己理解程仁明,好一个遍布春秋的大言出法随,蒙蔽了多少人。 院长呢? 什么时候离开帝都,什么时候回到帝都,而这过程中,我算什么?我的苏醒和巫鬼有关,我的死亡与地府有关,他为何要给我无字的九字天书,这九字第一字就住着一位神明,若是其他倒也好说,可偏偏就算那位死神。 冥究竟是为何要赴死在这新地府之中,我能感受到再次见到他时,他有些不同。 他们多知道,为何我不知道,我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个知道的人,看着一些人去送死是为了什么?难道生命就不珍贵了吗?难道就为了你们的目的,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这些年本就迷乱,若无姐姐这档子事情,可能也就过去了,我可能会弃掉书本,做一位武夫,借助家族还有的关系,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可我又为何想起前世的记忆,然后投身与这无尽的混乱之中,还有阿姐也变了。 你们多变了,这世间本就迷幻,但索性还有一件事情我是不会变得。 秦言一步跃出,有时候保家卫国需要的是血肉之躯。 也许我一直没变! 也许我还好没变。 我以我血护夏鳞,在秦言挡在大夏神龙之时,有一幡自混沌而来,掀起滔天巨浪,秦言觉得自己挡不住,这使用混沌幡的存在,极其的强。 可最终剑没有打向秦言,而是冰山融于滔天的血火中,有黑衣女子而来,曾经有人对秦言说过,商国喜欢黑色,女子的胸口插着那把剑,对后面的秦言哼一声:“诛仙剑我用不了,帮我。” 要杀你的人是我,不杀你的人是我,要救你的人是我,我秦言有些看不懂你了,但终究 剑至秦言手,一道血光染红了那双迷茫的眼睛,秦言不知道女子为何要帮他,手中的诛仙剑剑气纵横,这便是剑气化成的裁决之力,两个道门至宝对撞在一起,可终归是秦言太弱,混沌之力四散,搅碎秦言的右手,而大夏神龙瞬间鳞片破碎,萎靡的贴着秦言,一个意念传出:“你打不过她的,快走。” 诛仙剑围绕在秦言四周,秦言收起十方锏,怨恨自己的无能,却听到那女人说:“怎么了,不行了吗?你还是滚吧!我要打开囚龙大阵了。” “你休想?”原来这疯女人是故意让自己拔剑,这一刻秦言觉得自己被人利用,瞬间心中满是杀意,战神纹下的秦言本就好斗,血海沸腾的秦言本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怒气,这一刻那位出剑的寒云剑仙,忽然一愣,那把天山无人可用的诛仙剑,天下杀意第一剑竟然在兴奋的鸣叫,这把剑,可是真的能诛杀仙人的。 世间第一杀剑! 秦言单手持剑,傲立在神龙之前,黑衣女子笑着看着他:“你不快点,你们大夏真的完了。” 希望来世你我不在背负这样的命运,秦言出剑,可是忽然想到若女子死了,地府会彻底奔溃,可就在这时,她迎剑而来,眼中满是笑意,可秦言却能看见她眼中出了光芒逐渐消散,还有一些释然。 为何会有这种释然呢? 我到今天才算搞懂一件事情,没变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这名认识过的女子,好一个殷朝歌,好一个商音,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你不该! 可你不该告诉我你要毁了这个地方,我真的要挥剑吗?不挥剑我会后悔,挥剑了我能保证我会后悔一辈子。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选择。 为何我能拿起这把诛仙剑,为何这把诛仙剑拿起容易,挥剑最难,世间三五六千字,可有一字解释这混乱人间。 秦言最终出剑了,看着这三尺的青锋,划过天地的烟云,杀气搅动冥河畔,一剑若云来,谁魂散在地府彼岸。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若我的故事由他人执笔,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桎梏,把生活活成爽文,好一个姓叶的,好一个姓萧的。 可我偏偏姓秦,好一个秦,为何要如此挣扎与痛苦。 这一剑! 血低落在忘川。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二章 彼岸通遗憾(四)小过往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月上柳梢,云汉城南,灯火耀帝都,好一座离城,离火之德,集合的是大夏南边的锦绣风情,当初设计云汉的哪位,也许是早就预料到大夏如今的鼎盛,取八方之意,化八方之德,若震城是一座棋盘,那么离城就是枚珠子。 一枚皇冠上耀眼的明珠,是因皇冠而璀璨,还是因明珠才叫皇冠,无人能够解释,一直在争论,这群书生之类,有三好,一好谈天说地,二好问时贬今,三好野史趣闻,得嘞,就是不论圣贤书? 也可理解,寒窗苦读的十年,知识不在成为知识,反而成为了牢笼,有趣闻证实,即一学子自幼家学,其父好一位远近闻名的儒士,其母好一位三迁的慈母,其师好生的严厉,手板无数,终日苦读,只为此子能金榜题名,此子也颇为聪慧,与大夏三十年考中,按理说该是皆大欢喜,尤其是在被圣院录取之后,成为远近闻名的读书种子。 或是东床快婿,或是他日栋梁。 可谁能想到,在大夏三十一年里,此子竟然名落孙山,何等的经历,着实令人唏嘘,有好事者调查往事,与蛛丝马迹中发现那一份线索,原来这人离开父母贤师,独自来自京城后,每日醉酒勾栏,醉在不夜城中,迷失了现在,荒废了光阴,从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变成别人家的孩子,如此转变,成为了笑柄! 你细品?你仔细品,一个得天独厚的人变成如今这般,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真不愧是人家好似梦幻,梦幻好似人间。 但总有人能说出什么不错的道理,老师曾说过,学习并不是靠逼迫的,而是自发的去学习,虽然不懂这话的道理,可心想老师好歹也算圣院大儒之一,也许知晓什么? 的确人是要自由的,人天性就应该是自由的,从小儿之时,伸手触碰这个世界,看似张牙舞爪在,实际是为了探索这个,建立自己的认知,有的年老之人喜欢把小孩子捆成一个粽子,可实际来说,这是在谋杀天性,包裹着,也就束手束脚了。 可人会一直自由吗?并不会,这里要述说一部分心的知识,即为小儿之时拿着超人意识,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婴儿时期,因为得到的太简单,会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父母亲属多要听自己的。 可这么想也是有趣?真的是听你的吗?挫败的确会让人成长,成长就是不自由的,你会碰壁,不会在你摔倒时,有人把你扶起,然后在地上踩几脚,告诉你不疼不疼,越长大就会越觉得自己渺小,就如同你俯视着蚂蚁后,有一天在大象面前你也是蚂蚁。 大象是什么呢?仁者见仁吧!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你,人生没有那么自由,但是我明白我要说出这般理论,老师要么赞几句后,让我面如土色的书写锦绣华章,要么呵斥我几句,休要胡言瞎想,脚踏实地,端正态度什么的。 就像! “你要记住,离城少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你若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识,何来亚圣所言之义,何来浩然正气。” 得得得,你就背书呗? 我就是要去离城,就是要去这颗明珠,老师说的对,我浩然正气抵御这诱惑,这模仿江南楼阁的离城啊!这心志不算太苦,主要是我没去过江南,帝都太大也太小,大到芸芸众生皆是过往,小道走了一圈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是江南? 江南好,上辈子生在江南,这辈子想去看看,这世上的苏杭。 老师啊!这薄纱美色可劳筋骨,相信徒儿绝对劳累,这酒最为空乏其身,宿醉醒来我还是特别精神,要说离城究竟哪里好,我说不出,小时候是离家太近,走几条街,路过几个道德牌坊,望着几家深深的大院,走到那座雷火震离牌坊前,一边是车马走入的沉寂,就好像把云水注入震城也没什么动静,这震雷之德,不像天空撕裂的闪烁,倒有些像阴郁的雷泽,就像沉寂的雨云,那般沉闷。 所以我要跨出这雷火震离牌坊,去到这做城中,热热闹闹,满城多是灯火,跨过一边的暗走向光明?跨过静走向动,原来离城就是那跳跃的火焰,燃起三万丈,你见到没?你应该见到。 所以,这少年无比熟悉这条路,在牌坊前,那腰间黑葫芦的少年,晃了晃半瓶子的酒,坐在离鸟震兽旁,这便是帝都两座最相反的城池的交界,何为震兽,一种长得像老虎,背后又双翼,额头有没王字倒是有雷电纹路的怪兽,何为离鸟,一种长得像凤凰,全身多是火焰的怪鸟。 雷兽威武,离鸟冲云霄,少年一脚踩着八只震兽,随着八只离鸟冲向这不夜城中,他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一路上留下的大多是些火光,说那群狗鼻子还不是骂人的人,不一会儿定能找到自己的足迹,在这之前,游戏人间才是第一。 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了,我也没啥大的出息,大裤衩子人字拖,收收房租一靓仔才是我梦想中的人间巅峰,谁他么的想去当社畜,你让我当畜,还要我理解人的良心,你是真的有良心,八个小时万岁,我要生活,我要自由,什么! 银子!!! 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畜生一点的,最近总是想起之前的事情,然后现实与过往交杂在一起,一瞬间就是有些模糊了,什么才是以前,什么才是过往,挺郁闷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忽然看到有两个勾肩搭背的汉子从一家说不清内容的地方走出。 络腮胡子与山羊须,浑身酒气的走入震城,你颠簸一下,我摇摆一下,怎么滴!在给哥炫一个,总之这二人就这么样走来。 “你听说了吗?万国院那群狗日的,亏老子前些年交给这群王八蛋不少的好处,换一个经商的名头。”以为至少是个文人的山羊须说话的方式的确是颇为粗俗,可这话倒是吸引少年的注意,大晚上的不回去还是在封建王朝,你做什么死! 对哦!大夏好像没有宵禁这一回事,这倒是有趣,自从先帝的先帝,那位喜欢音乐的,专门在离城搞音乐会的那位上来以后,大夏帝都好像真的没有宵禁这一回事,难怪这两厮这般嚣张,不过仔细想想,若晚上不回家是违法的,那么自己就要完犊子了。 感谢引进《玉树后亭》,创作《霓裳羽衣》的先帝的先帝,我表扬你不是因为你的那个贵妃长的好看,而是表扬你,老小子满上道的,音乐这玩意好呀!可白天听个啥,就得晚上听。 “麻蛋!早就跟你说过那群小国人精明,你偏偏不信,现在好了,亏了多少,下回出来,可能找最好的妞,喝最好的酒。”络腮胡子一看就是有武力在身,可武力在搞,也被酒劳其筋骨,也被色空乏其身,打起摆子比这山羊胡还厉害。 丢人啊!不过结合这两句对话,少年嘴角一勾,这个时代还讲对外贸易,好像听某个算是自己长辈,实际要抱一辈子大腿的富婆说,帝都户部有一司,名为玉米司,得嘞,多么超时代的名词,要不你拨些钱给我,我去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找一找有没有玉米。 开个玩笑,玉者财也金银铜,米者资也铁米盐,这玉米司是直属于大夏皇帝的部门,为何要在户部中设置这么一个单位,主要是感谢那群突破禁制的人,只要利益高了,沙漠可以原型,大海可以驰骋,大战有如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以说,大侄子说的好。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呢?玉米司给分配名额,有这名额才能与他国做生意,可大夏毕竟要维持大国风范,总不能强买强卖吧!于是乎,夏帝天元就很英明神武的又划了一笔,虽然有人骂这是画蛇添足,可自己想来也算英明的举动,政者长利,商者短利,故二者可为敌,可为狼狈。 这条政策是,玉米司给出关令,但是要完成这个,还需要所去地的通行证! 有机会要不出个国玩一玩?少年微微一笑,看着再也站不住的络腮胡靠在山羊胡的身上,这两位莫不是友谊深刻,是属于什么样的关系,不要想歪,就是想清楚一下,这两位口中爆出的数字数据的意义。 数字是不会说谎!山羊胡做酒局,希望络腮胡借钱,络腮胡醉了,山羊胡笑了,也许酒桌上早就答应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要去找一找那个小东西,逗一逗了,总觉得逗你好玩。 傻乎乎的,肉嘟嘟的,可偏偏还长得那么好看。 这一个擦肩,山羊胡子朝着络腮胡子一笑,而他没有注意络腮胡子也笑了,他的家中早就申请了玉米令,可苦于没有路子,现在路子有了,一个笑的像嘚瑟的玉米,一个笑的像憨厚的老农,手中摘玉米。 可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 有个看到又不想看的人,嚷嚷道:“捏你脸后,就去放个烟花…生命若烟花,这回答怎么样!”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三章 彼岸通遗憾(五)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同白陵河畔的灯火,燃遍这条河流,把河水变成了色彩,我从没见过除了灯以外,一个没有电的时代也能做到如此,可我述说云汉的繁华也没有,我形容不出,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能描述出这座城。 何为缘分,灯闪灯灭,何为缘分,走过灯火,走着走着,才发现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少年收回了目光,目光有对这繁华的留恋,倒映着人间喜乐,倒映着酒绿灯红,这并不是贬义词,酒绿灯红形容出那份状态,可少年的表情也仅仅是留恋,他的背后是黑暗一片,他就呆在黑暗里,望着这月色,望着这灯火,望着世上的光芒。 可四周还是黑色的,直到手心传来一种奇怪的温度,这只小手拉住他的手,小手如酥,柔若无骨,或若温玉,用抽象的名词形容总归是抽象,那么我们就具体化,这是什么样的妙手。 我看不见这手指的窝,感受不到她的主人在某一次对他的伤害,这是没有干过体力活的手,在这样一个时代,要么大家闺秀,要么是王公贵族,十指不沾阳春水虽然存在贬义,可若真的有这样的,那一定是这样的触感,每一寸多是精致,却又是肉嘟嘟的可爱,捏着她,就好像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自心底而发。 他感受到她手上的的确有一道伤痕,是刚刚留下的,我要你的血干嘛!可的确无论是这血,还是这手,你的血汇入我的心口,我能感受的跳动,你的手握在我的手里,是这黑夜里仅有的温度。 少年并不是一个过于乐观的人,也不算过于悲观,只是在人生的剧变,与灾难的遇见时,有些麻木了,麻木到只能呆在黑夜里看着白陵河。 “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在看你你信吗?” 少年笑的很得意,这调侃的话倒是让少女有些嗔怪,也不知道为何,这笨丫头总是爱对自己生气,要是别人我可懒得睬他,比如姓姬的,爱生气就生气,老子就是不管,当然还是有意外的,比如某个白长官要生气了,这不是睬不睬的问题,这是送命的问题,想那么多干嘛!逃跑就是。 可在眼中人这里,收回面向繁华的目光,我回首眼中是你,那喜欢黑衣的丫头,长着葡萄般的眼睛,精美的琼鼻,樱桃般的红唇。可这眼睛忽然瞪起来,得得得我知道你眼睛大,了不起啊!这鼻子皱起来,嘿嘿嘿这是要长皱纹的节奏,这红唇抿起,然后狠狠的一拳锤到少年的胸口。 “滚蛋,你是在说我不好看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少年表情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也还你一拳吧!小拳拳捶你胸口,别以为有脂肪护着,我就打不疼你,对了要打坏了咋办,本来就不算太强壮,算了,要不微微惩戒一下…… “嘿嘿嘿!” 少女瞬间懂了,这登徒子的眼睛说明了一切,这是什么意思,她咬紧银牙,脑回路不断九曲十八弯,他是在看我,看我又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可我,你看我那里干什么,我脸不好看吗?你还是觉得我不好看,好看又怎么样!你竟然看我。 于是某人移过脑袋,毫不理会这人,长发风抚,青丝留下香痕,好一片香痕,少年无辜的注视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想证明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是看着轻纱裹着的玲珑,这么冷的天,她为什么不冷!要美貌不要温度的死丫头,少年快步向前,喊住她:“走那么快干嘛!显得你很能走是不是。” “你!”老是被不会说人话的少年气一下的她,在深呼吸后,正欲学会反击,她不知道的是,在今后的命运长河里,她是一直在反击,可从来也没赢过。 “姓秦的小胖子,你…”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顿住了。 这一次她也没赢,她仿佛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是那少年疾步向前,忽然搂住了他,秦胖子是想干什么呀!这里是还有人呢?要抱我能回去吗?我可不会让你抱,你这个… “胖又怎么了,我吃你家大米了。”少年的嘴角浮现一丝坏笑,静静的感受那份温度,抱着她,温度不来自体表,不来自触感,因为少年发现自己的五感陆续减弱,可能有一天我真的会彻底走入黑暗。 这黑暗里,温度来自那颗心脏。 少女有些委屈,明明是被人占了便宜,可傻姑娘为啥傻,就是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她现在委屈不该那么说他,他一看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有时极其不要脸,可毕竟…她给自己找无数的理由。 因为少年的体型胖占一分,其余九分来自这份家传的高大,这高大的少年把头靠在她的小脑袋上,一人眼中含笑,一人眼睛有些朦胧,该怎么解决这份尴尬呢? 我只不过想为你添一件衣衫,少年不知何时解下自己的外衣,不伦不类的搭在她的身上。 “胖一点不好吗?你打一拳,你手又不疼,胖点好,有机会给你讲一个故事!讲四个男人一匹马的故事。” 她点点头,这说的也对,胖点的确不疼,可自己想想这一路走来打的多少圈,恍然大悟的少女,忽然抬起头,冷哼一声:“我不疼,你也不疼,故事我现在就要听,四个男人一匹马,怎么会有这样的故事。” 遇见他以来,总是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些新的名词,有的实在是听不懂,就像跨越一种语言,有时候解释,有时候不会解释,就比如这一次,少年松开她,打了一个哈欠道:“你走不走,要听故事,下次…” 下次,好一个下次,少女是要再次发脾气了吗?也不对,这回轮到她注视着他的背影,有些佝偻,仿佛背着泰山,有些颤抖,就像泛舟在北海,她无声一叹:“下次,下次有机会吗?” 结束了这一句喃喃!她心中做出一个决定,可能要找那人谈一谈了,她的眼中浮现一枚血红,像是一道力量汇聚在额头眉心处,好一朵血红的花朵图案,如血似妖,妩媚妖娆,这一回的少女不在是哪个小傻瓜,而是多了些神秘,借助这股神秘的力量,她在沟通那一抹幽蓝。 如果少年回头,也许会认得这图形是代表什么,可少年终归是没有回头,只是听她忽然问道:“四个男人一匹马?你倒是先起个提纲啊!我怕我没机会了。” 他闭上眼睛,嘴角浮现轻松的笑意,笑意来自脸上苍白,缓缓开口道:“我小时候想成为一位拿着棒子的英雄,后来才发现做不到,于是就变成一只马,负重前行,可我只是马,一只普通的马?想跨越十万八千里,也许有用,可年纪大了总会学会唠叨,成为一个被生活嘲笑怜悯的好人。” “怎么样!听懂了没?”没什么讲故事天赋的少年,苦笑一声,这样说带有主观色彩的故事,谁会想知道这西游呢?好歹加些爽点,加些腐,加些污,比如,看一个男人可长可短的棒子,你想知道这是如何对美貌妖精下三次手的吗?一个和尚面对女王的诱惑,野猪也有春天啊! 虽然低级,但是有效? “没听懂!”少女摇了摇头,与他肩并肩,灿烂的笑着,我笑一笑,你也别太抑郁了,会有办法的,我会给你找办法的。 “谢谢!”他这一声道谢说的很轻,说的几乎听不见,可听见他话的那人问:“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大夏,我在看你和我的国度!” “可我是商国人啊!” “名义上商是夏的附属,商国也算,算了,这种算法你不想听,可我觉得你这口音越来越老帝都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听!” “你猜?” 在一系列你猜我猜不猜后,离城万国院大火,无数路天狗踏足而来,在剧烈的爆炸声过去以后,那一道黑衣站在高楼上,看着天院,看着书山,看着阴阳塔,脚下满是大火。 其实火也不大,烧的是那群习惯性在大夏边境为非作歹,占小便宜的诸侯藩属,总不可能真的把大夏礼部多少年的面子给打掉吧! 最终秦言的目光注视着一个方向,这也爱黑衣的女子离开他后,走向了黑暗,她就那么一个人,未知神秘看不透! 秦言问自己,这叫喜欢吗?有些像,有些不同,上辈子没有恋爱过,这辈子也不明白这样是什么感觉,总感觉是有个人可以陪我好好聊聊,陪我笑一笑,陪我闹一闹,这样的人也有还不少,可为什么你会有些不一样呢? 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被我需要了吗? “如果这样!当初说的话你要记住。” 秦言微微一笑,离开了这月色高楼,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在几天后的同样的笑里,还是那个背影。 还是嘴角一勾,微微一笑,还是想不清楚这是什么缘。 但这一次。 血染了冥河。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四章 彼岸通遗憾(六)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里有扑腾而来的诸多鬼祟,这里有倒垂的世界幻影,鬼影幻影,影影流转,就像这冥河流淌,不知谁曾那么有诗情画意,把这河取名为忘川,忘川是何意,可能有一天会有人给你一个合适的解释。 忘川,彼岸,这些名词,是如此的文雅,又在你脑中留下了一抹凄凉,这凄凉是人面桃花那种文艺,只不过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是人间,说的是三月后山寺桃花开到五月后的芳菲而至,春光明媚的遗憾。 而这里是结束的悲凉,是鬼魅的遗憾,这里毕竟是冥河,冥界之河!曾经通往冥界,现在通往地府,好一个地府,一瞬间满是森然,这世上该知道他的人早已经知道,这就是死亡这事情的有趣,传播归去的地方,幻想有没有一个死后的世界,合十恭敬拜西天,十字架给你放飞的翅膀,他们这么做,你们这么做。 人们行了,这世上的归处也许就是死亡,宇宙来源于爆炸的灿烂,终有一天会回归哪一个原点,太阳狠心数亿年,可终有一天会陨落星辰,生物迭代后,人族前是什么,人族后是什么。 是不是想远了呢?那就回头仔细看一看吧!看一看这新地府,涌出的诸多鬼祟,看一看这鬼祟奔走,扑向那天空的神龙,我们具体化这一画面,即为阴沉昏暗的天空,血色成为光线,是那么的不详,一条流淌的河流无情的流过,两岸沉寂,细看河水,多少张面孔沉沦,听他们说,新地府会有地狱,就在阴山脚下,一百零八小地狱,十八层的地府就是众生的归处。 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天空有了光,这是人间的光,这是生命的光,这光由无数活着的面孔组成,是那么吸引人,吸引这群面色苍白的魂灵奔去,小儿吸乳为何贪婪,就像溺水救醒的第一口气,同样的道理。 于是乎,密如蚁的潮水涌来时,生者的面孔撞向死者的面孔,生与死注定不同,这一道力量冲击而来,冲击无数道涟漪,波纹不知几千里,波纹扩散之地,即为地府。 他们冲毁了旧的时代的桎梏,摧毁那一位神灵留下的法则,就在这一刻,那一身彼岸花衣越发稀薄,到最后也只能是魂灵,冥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笑,或许说他是全天下最豁达的存在,或许又是这世上最不豁达的神灵。 这就是死神,连他也忘记为何要有冥界了,他站在不知名的角落,他的豁达在于那一夜,有几个后人喊出了他的神明,他注视着他的两个后辈,原来多是熟人,多是陪着那位朋友遇见过的人,可能还存在某些关系。 她们告诉他世界的危机,鬼蜮不堪重负,何为鬼蜮,这里曾是冥界的野外,老冥界以冥王殿为中心,以忘川河为主体,以黄泉路为通道,接应鬼蜮来的魂灵,黄泉路前,他们是人,黄泉路后他们是鬼;忘川河前他们是鬼,忘川河后他们是魂灵,冥王殿前他们是魂灵,冥王殿后他们… 冥笑了,笑的有些无力,鬼蜮是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而且是无数个另一面中最重要的另一面,或者说他们多是这个世界的组成,并不是相反的两名镜子,而是交杂的犬牙,若一缸水中,永远不会融合的色彩,可那一天只剩下一种色彩,这缸水会破碎,这就是毁灭世人。 他曾记得有一千万年,这水泼洒而出,滔天洪水席卷哪一个年代的生灵,这夜是黑色的,仿佛永远是这样的色彩,太阳的神明暗淡,月亮的神明坠落,这空荡荡的世界里,他曾见到一个孩子,乘坐着木舟,他问他不怕吗?可能世界上就一个你了。 枯瘦的孩子说道:“往前走,会有人的。” “万一没有呢?我从那边来,那边也是海。” 孩子的表情变得苦涩,可过了一会儿,还是笑着说:“会有的,会有的。” “在彼岸的那边会有人的!我找到后就告诉你。” 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孩子这事情的真相,真相是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了,只是他记得那一幕,撑舟的孩子走过,背后无数魂灵的死神走过。 就那么一个擦肩,祂没问他的姓名,只是记得自己问这艘小木舟能去彼岸吗?撑舟的孩子你的小木舟叫什么呢! “诺亚!诺亚!” 冥答应了后辈的请求,愿意帮助他们去构筑新的冥界,他们告诉他,新的叫做地府,挺奇怪的名字,对了这不在是死神的世界,而是他们的地府,冥界早已破碎成稀烂,就像一面镜子砸在水缸里,无数的碎片插入人间的色彩。若想重新建立,就得找到那几枚重要的的碎片。 地府建立在那个世界的废墟,先找到八方鬼蜮的枢纽,用鬼王连接打开世界的中心,而冥界的中心是冥王殿与忘川,那么这里的中心是阴山与忘川。 忘川不便,因为忘川是那条河流的名字。而忘川的枢纽就在帝都云水畔,云水畔空荡的大殿里,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很快就找到了那些碎片,他花了好久组合成这个世界,很相似,又有一些不同。 镜子是注定无法复原的,在他思索之时,有一和尚自西边而来,这是新阴山的主人,在他那个时代哪有这样的和尚,哪有佛呢? 对了哪有佛之一字,佛只是一个称谓,一个觉醒觉他的称谓。 “你是阴山的主人吗?” “贫僧不敢当,只求魂灵安处。” “有人说过,过多的谦虚是一种虚伪。” “那位施主是一个有趣的人。” 和尚并没有生气,只是打坐在忘川畔,念诵着经文。 “你在念什么?” “往生咒!” “有用吗?” 和尚笑了,也许是在想这些字符梵音有没有用,笑的腼腆的说道:“心诚即可!” “听说新的轮回是你提出来的,那么你这轮回是何意。” 曾有轮回,玄鸟接引,南渡北归,今有轮回,这和尚身旁浮现六道的虚影,天人、畜生、地狱、人间、阿修罗、饿鬼。 “贫僧这叫六道,愿意众生有归处,善恶写在簿子,生死各有命!” “很滑稽,但的确是轮回,确定要用这轮回,轮回后无数多少年?” 原本说话认真的和尚,面露出苦涩。 这是先来者与后来者的对话。 “阴山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座山而已,在我佛经文还在夏时,有儒生曾说出这样一句戏言,天下名山佛占尽。” “曾经吗?你们佛是什么时候的人。” 也许面对其他人还能说上那么几句,可面对这位曾经的神灵,和尚面露出尴尬,自从有佛,佛自何处来,是元会中有一位王子,出家求道,苦行而来,苦行僧数年后,终于累到在水畔,遇到牧羊女布施粥,才悟出不可如此修行,终于在菩提树下悟道,法论转动。 这是写在经文上的故事,小时候在西域读过,长大后背的滚瓜烂熟,后来成为了传道的上师,和尚说了无数次这个故事,毕竟总有人问佛是什么,佛是什么?佛是什么的疑问最后竟然生在这颗心中。 越往后他就越怀疑戒律,佛门戒律中,和尚起了妄念,他在怀疑佛,佛是什么?他可不信有人出生可以东南西北走六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这这么可能,还有龙部八方而来,为之沐浴,这不是出生,婴儿怎么可能如此。什么叫不可如此修行,是佛陀那时候快饿死了,索性有人愿意分一碗乳粥,这些不可信…… 那我毕竟还是个和尚,毕竟还是个比丘,毕竟读过经文,佛是什么,我倒是愿意相信有那么一个人,在苦海中穿行后,愿意接引路过的生灵,拉一把溺死的生灵。 不信经文的和尚,很相信佛也许真的是个好人。 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和尚郑重的说道:“贫僧不要这名山,只求在这地有一处可以歇脚。” “很累吗?” 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合十道:“求施主布施。” 这些天,和尚讲了很多佛的故事给神灵听,听到最后神灵觉得佛很累,和尚很累。 这的确是个很累的事情,世界那么大,众生那么多,你们真要普渡这一世够吗?所以你们的佛陀一世又一世。 冥最终决定了一件事情,看着那个和尚,他想起那个孩子,撑着杆去向不可知的彼岸。 彼岸何在,冥摇了摇头,喃喃道:“鬼蜮可以慢慢修复,阴山你能否镇的住,至于这彼岸。” 他看向那个方向,就在冥河里,忘川畔不是便,这忘川如何是好,他望着那个背影,曾经他注视着他跪在云水七天七夜,是云水的忘川河印记幻想了他,还是他唤醒了他。 苏醒后的冥,看到有一颗星自虚空而来,就像一枚棋子打在无尽的夜色里。 黑暗有了光…… “诺亚,诺亚,秦言,秦言…” 那一座一天比一天高一寸的山上,原来和尚坐在小土丘上,他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佛陀有愿佛之愿,自己有愿是何愿。 不空有何愿。 “阿弥陀佛,施主可能停下歇息。”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五章 彼岸通遗憾(七)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能停吗?我已经不能停了,就像骑着老虎射箭,骑虎难下,箭在弦上,我真的要杀她吗?杀一个又傻又笨的家伙,我秦言曾豪气万丈的说,我这辈子不会把刀架在朋友的身上,男人的刀是守护身边的人。 可我现在用的是剑,这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呢?这把剑被三山的人称为诛仙,我是后来才知道,这在天下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二的剑,代表的剑意就是杀戮,纯粹的杀意就是诛仙的剑意,这剑意我那时就感觉到,三尺青锋若不见血,是绝对不会收回,剑指前方必有一人倒下。 这把剑要斩向那人,那位彼岸之主,那位忘川河畔的主宰,可我不管这稀奇古怪的中二身份,我的剑要斩向殷朝歌,斩向商音,斩向那位陪我度过夜色的女孩,可我至今不知道,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不知前,却要斩断这过往! 忘川河畔,那天山昆仑的寒云剑仙皱起了眉头,这人为何可以用这把有截至宝,他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在他的眼里,这少年的剑漏洞百出,这少年的剑辜负了诛仙,如同使这一根烧火棍!可诛仙毕竟是诛仙,道门三山的至宝毕竟叫做诛仙。 诛杀仙人的剑,就像忽然给少年加持了力量,这份力量锁定的就是注定要泯灭的,这份力量那人挡不住,那个叫殷青鸟的地山有截的道友挡不住,有截的剑杀有截的弟子,说来着实讽刺,寒云剑仙挡得住这份杀意吗?或者说,他愿意去挡剑吗? 可能拼尽全力,直至手中这把寒云碎裂,或许挡得住,可没这个必要! 的确没这个必要,谁不知道昆仑与有截的关系,谁不知道这把剑是为何在昆仑存着的,这个谁不知道指的是知道的人,可寒云剑仙一定要出剑,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必不可少,她的存在代表道门在这个世界有了一把交椅,这是一场交易,总不能被西边压了一头。 可寒云剑仙还是犹豫了,他看向那名女子,据说她不是一直想要死亡之国吗?可为何这神情是要赴死。 姓殷的女子看着那个身影,是脸上带笑,眼中平静,笑容像一个人,平静又像一个人,毕竟她们现在是一个人,这平静的眸子,忽然闭上,她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杀吧!杀了我,你们大夏就不会有难了。” 杀吧!杀吧!为何你要如此逼我,秦言的表情里露出一份决然,这是存在家国之情与小爱之中的抉择,秦言做出他的选择! 这一刻,天空万丈寒芒,有一剑仙出剑,寒云剑仙出剑了,他不想挡诛仙,但是可以斩使用诛仙的人,到时候若问责,也算有一个交代,这便是天山的剑,剑仙并不是天山最大的一脉,但天山的剑仙的剑是无情的,是天道之剑,是号令天下修行宗门的剑。 而他叫做寒云剑仙,名字早已被人遗忘,他的剑叫寒云,他的剑意也叫寒云,取天池大雪肃杀万物之意,这意念来自昆仑之巅的天池里,放眼望去万里银装素裹,好一种寒意,这寒意肃杀一切。 这一剑冰冻了少年郎身上的鲜血,可就在这一刻,那长着鹿角的妖族人出手了,同样的寒意冲撞在一起,冰棱破碎,烟雾泛起了忘川,这追逐的恶鬼在这一刻变成雕塑,实体的力量竟然影响虚幻的存在,在这一个境界,在叫做天人的境界里,一切多是反对常识的,你若拿常识解释未免过于愚蠢,这忘川竟然冰封,而妖族那人所作所为其实很简单。 若不存在这个搅局者,他是捞不到好处的,可他忘记了寒云剑仙为何有云字,这大夏冰封万物自云而来,这云不被俗世困扰,这才是这份剑意的本意,剑招最忌讳若术士般的搞出大场面,这样没有,我既可以一剑杀人,何必多费力量,而所谓的寒意,只不过是在这一次为了这一剑,是领域,也是障眼法。 “敖寒,她若死,你们妖族也分不到什么好处…” 那叫敖寒的妖族听到寒云剑仙说出的这句话,忽然一愣,翻开记忆的传承,他们这一族极其久远,而传承的记忆中有部分是关于冥界的,他一瞬间明白三山与佛门的计划,他做出了决定,手中的寒意化成一条盘旋的冰龙,他贪婪的看向天空盘旋的大夏神龙,与之相比冰龙就像一条毒蛇,贪婪的俯视着真正的神龙。 “寒云,这功德我妖族不稀罕,我龙族只要这大夏的气运。” 龙族?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龙族,原来鹿角非鹿,而是神龙,他一瞬间表达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并非为了这所谓的功德,而是贪婪这份夏的气运,至于为何,寒云心知肚明,也没有阻止,只是感受着这龙族的冰,天山的寒,这云中的剑,一把珍馐玲珑的剑,出现在交易之中。 小巧可爱,却诞生在这肮脏之中,但这把指长小剑却是一份剑仙的剑意,夹杂着冰龙呼啸,大雪染了血。 血还没流出就已经冰封,她终于睁开眼睛,只因那一剑没有刺向她的心口,只因这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她看着颤抖的少年浑身结出冰凌,他看着那颗曾经冷过,又恢复跳动的心脏,终于停止了。 这一颗心脏终于停了,她那平静的眼中露出一丝悲凉,问道:“何必呢?杀了我一切多结束了,现在你要死了,秦言你要死了。” 也许被冰封的死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满脸惨白青紫的秦言这时反而笑了,那一剑终是未出手,他在那一刻挡住了诛仙剑意,于是乎诛仙在胸口,寒云剑意在身后,这两道剑意搅碎了他的胸膛,他的全身龟裂,却无一滴血。 算命的说我就七天的命,地府虽然延长这个过程,可该死还是要死,秦言笑着,笑的想以前市井里的泼皮,调侃道:“却是要死了,这不是有人说过死亡不是结束吗?” “可你这一次真的会死,殷朝歌还是没有想明白,有一种死亡叫真的死了,你的魂魄只有七魄,现在全被剑意搅碎了,你的躯体…”女子说这话时有些哽咽,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哽咽,也许是听到嬉皮笑脸的少年郎说话时牙齿打颤,也许那一部分记忆真的影响这位彼岸花主。 “所以你是殷朝歌,还是殷青鸟,还是这彼岸之主。”秦言的身体在说这话是开始破裂,原来他的皮肉筋骨在寒云剑意下被冻成冰块,这种痛苦令人难以想象,可人真的无比奇怪,潜力还是无穷的,肉体的疼痛来源于神经之中,可我就是不管神经传达大脑,我就是不疼,我就是要笑,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是谁。 “言出法随,若我秦言还算读书人,请赠我一次言语,让这死亡不在如斯夫。” “我要继续走七步。” 长河里驻足的哪位点点头,从秦言的文宫里那沉睡的意念忽然醒来,问了一个问题,他总是那么爱问问题:“子曰:因何故如此凄凉。” 这是心声的对话,言答曰:“天生吾为人,因人而有情,因情而不舍人间!” “生而为人,七步为情,善。” 沉默的又是只有我和你的世界,我总是发现一路走来,路上就你,就我,我还以为这两个旅者可以取暖一阵,说一说这旅途,可我现在知道了,旅者毕竟是旅者,我们有相同的命运,却没有相同的目的,秦言迈出第一步,而那位女子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走一步,散一路的少年。 “你为什么这么傻?”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你的吗?” 若你换来七步只是为了说这些内容,我只能觉得可笑,女子嘴角浮现一丝嘲讽:“这就是你一直对她的想法吗?的确可笑。” “你爱笑就笑,我就问你你到底是谁,若是殷青鸟也好,这女人虽然害的我这般模样,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这么想的。” “她是觉得有趣,被血海污染的奴仆没想到污染了你的识海,后来她想看看你能承受多少。” 的确无聊,秦言摇了摇头,想起那一张平静的脸,可惜没有机会和这位国师大人好好聊聊,看那份模样,一定很适合聊人生,聊该聊的东西。 “所以你就是殷朝歌咯,殷朝歌你个…算了我不骂你了。”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玩意?” “随你这么想。” 第五步早已走在女子面前,在这第六步迈出之时,滔天的黑炎呼啸而来,围绕着秦言,说实在的,以前觉得这火很冷,秦言说道:“怎么,想给我暖一暖,要不先去床上等着。” “姓秦的,你为何总是如此自负,觉得我不会杀你。你不是说你要为大夏吗?现在你为了大夏要死了,大夏改变了吗?” 总有苦涩留在脸上,秦言这第七步悬在半空中,若走了,生命就也到达尽头,他冷漠的看向这陌生人,的确成为了陌生人:“告诉我,你为何如此,让我死的安心!” 女子大笑,笑的有些癫狂,笑过以后,只留下一个背影,嘲讽道:“你就停在这里吧!第七步走过,你就当我是七步的毒蛇,别傻了,你从来多不知道我!” 可在这一刹那,第七步落在地上。 别傻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六章 彼岸通遗憾(八)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当第七步之时,那女子回头,眼中满是寒芒,她注视着那人的足步踏出,好一个愚蠢的家伙,你是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吗?她冷哼道:“你走吧!我就看着你死,走一步就问我一个问题,你不觉得这样婆婆妈妈,你算什么男人。” 我算什么男人?好一个侮辱的问法,可我秦言是何等人,早已脸皮如城墙,早已心中无脸,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秦言收回脚,嘴一勾,摆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别介啊!人家还是个男孩子吗?” 这声音还是娇滴滴的那种,若有熟人在这一定会惊讶出一身冷汗,这女子咬紧银牙道:“好一个男孩,秦言,你要死就去死吧!” “别一见面就说这么丧气的话,这里好风好水?”秦言扫了一眼这冥河被阴风拂过,几百个老鬼小鬼似哭似笑,这里某不是也算好风水,可话以出口,秦言摆出一副文艺书生的样子,有人说如何尽快进入角色,根据地摊盗版的《演员的修养》记载,就是想一想你身边认识的人,越熟悉越好。 想我秦言想当年也是混迹文艺圈的,虽然也没闯出什么名声,但我二弟可以啊!帝都新一代文艺圈,谁不知道浪里小白龙秦千年的名号,于是乎进入绝色的秦言,停止的腰板,正所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大丈夫就当如此挺起胸膛表示骄傲,哪怕我胸前一剑,背后一剑,可这脊梁不能弯。 第二步,即是这肃穆的神情,仿佛看遍人间,仿佛要为大道而献身,在配合眼中的伤感,抿起的双唇里像是蕴藏着深海万丈,只想一吐胸径。 最后一步,最为关键,如何区别卖弄风骚,和就是这么风骚,即为这书生意气,虽千万人吾往矣吾往矣,秦二郎不知秦大郎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别人面前模仿他的模样,若是知道,恐怕也要绝交。 可我认识的年轻书生里,就我家二郎最为风骚,秦言叹道,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既有那份读过书的儒雅,又有市井游侠的随意,按理说,姑娘见到这般正经的秦大郎,五百年前绣盒纸鸢传情,一枝红杏出墙来,五百年后,微信得要的,联系方式多几个才好。 这一刻这冥界鬼河,变成了庐山瀑,变成了西湖水,变成了富春江畔,这阴风成了暖风,又绿了江南岸,或是成了这冬日的寂寥之风,此水边,大雪纷飞,有一落魄书生孤立江岸,对那头的女子说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君可是你。 他叹道:“好山好水,引我诗情上碧霄,姑娘可否留步,听我一首诗。” “还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吗?”那女子莞尔一笑,笑的无比热烈,如同花枝招展,可彼岸花毕竟还是彼岸花,总有一副凄凉,她眼中有笑有泪的说道:“秦言,我等你来骂我?”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要求,要是不熟我不答应,要是太熟我又不想,可这一刻秦言沉默了,他从来不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却羡慕那种大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北乔峰是也,可最终他活成了南慕容,萧峰归根结底是故事中的人物,而你以为复杂的慕容复其实才是现实的人,他可能在刹那间心中翻涌无数个念头,虽然现在文宫被关闭了,可受之影响,心力增加。 读书人的确有太多念头? 为何她还是在意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我们拆开来看,商女——亡国?传说中商国曾经在这世上举世无双,不是如今的小国,商朝和商国,一字之差,却差了天差地别,一个是号令诸侯的霸主,一个是国不国的商地,商地出产两绝,一绝为舞女巫风,二绝为音律乐师。这是个具有艺术家气质的地方,能歌善舞,这便是商国的大概,在于大夏地图的远东之地,此地为天云十六州,也为大夏与大阳二地的接壤之处,而商国首当其冲的位于其中。 曾听闻,商君无能,卖儿卖女,儿成了质子,女成了落雁,何为落雁,这是有典故的,曾有王朝宫女,嫁入塞北大瀚,只为和亲之事,可能有的人不觉得是什么,可和亲所带来的只能是耻辱,哪有什么故事中你自己脑补的,霸道君王爱上我,开启两国新时代。和亲只能是耻辱,用一女子换太平这是换不来的,你不会真的以外,爱情可以影响两国吗? 这不是相爱相杀的锦上添花,这是用美貌的幕布遮住这无能的羞辱 落雁伟大自南而北,落雁终归为落雁,离群之雁,雁群为一或人可一日千里,可抵御大风大雪,由头雁代领而披荆斩棘,筚路蓝缕这是依靠的力量,可雁若离群,即为注定孤独,常有善猎之人,在湖泊蹲守,这离群之雁不会挣扎,就若木偶般漂浮在湖泊,这一刻,是没了魂,没了拿迎击风雪的魂。 大夏的头雁虽然不靠谱,可终归雁群还在飞翔,即时他所面临的是十万的雷电,穿行在沼泽泥泞,可雁群终归是雁群,在这群之中,你不必担心。 担心? 可商国无头雁,自己并不了解那位如今的商君是什么角色,帝都和天云十六州毕竟相隔太远,这个世界有那么的大,去一程也不知会多久,但这一刻,秦言是明白又迷茫了。 “你是怕孤独吗?”秦言问道,随后目光移下,这终归是夏的丑事,是夏致使这世上有了一只落雁,这落雁从公主变成青楼的女子,好一个天元帝,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创意了,秦言有些愧疚的继续说道:“有我,不用怕!有人欠我人情,只要你离开这个地方,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会要求你,没人回去要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女子吃惊的抬起头,却又仿佛在隐藏着什么,故作擦眼泪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秦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样的人。” “只要你答应…” “够了!”秦言刚想说什么,却被女子打断,她那种极其好看的脸上浮现一丝狰狞和一丝决然:“秦言,若你活着我或许还有选择,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这般模样,我告诉你,若必须选,大夏和我你选谁!” 孤立在风霜中的少年郎沉默了,仿佛这四周变成湖泊,自己成为那漂浮的孤雁,没有四周,没有方向,也许自己本来就是没有方向的人,飘飘荡荡,血花纷飞,埋藏着羽毛,沉沦在沼泽地里,从一开始,遇到巫鬼之时,我会查案吗?我根本不会查案,也不是个侦探,即使是在优秀的小说家也无法把我这混乱写的精彩。 你问我大夏和你选谁,你不知道大夏对我而言是什么吗?我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是什么吗?我秦言啊!平时挺能说的,可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我闭口不言,为什么饶了一圈还是回归在这个问题上。 “秦言,我实话告诉你吧!地府要想彻底存在,这个大阵需要存在,就必须有维持的力量。”女子苦涩的凝视着大夏神龙,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那个方向,像是指责那般说道:“无论是朝歌,还是青鸟,他们的命令,就是夺取你们大夏的气运,若龙脉气运散去,你们大夏将会有灭顶之灾。” “还有吗?继续说吧!”秦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笑的很苦,苦就苦在没有选择,自己没有时间求得一个机会,我一个劲的相信你不是,可你如今就是,一个他国派来的敌人,一个注定的敌人,还是那日的那句话,若你不是商人,我不是夏人,可我就是夏人,我以大夏子民的身份为荣,我以夏之子为荣耀,我们是注定的敌人。 这眼中的冷漠,若你还是她,你定能看懂,女子摇了摇头,黑色的火焰席卷而来,将此地变成滔天的火海,这黑火构筑成叶子,构筑成花瓣,这不会存在的泯灭的力量,席卷整个冥河,在河的两岸,这火是无敌的存在,仿佛一点燃后,点的是火药,点的是一条冥河忘川,它的燃料就是这业力,这河水里容纳了多少业力,这无数彼岸花开放后,幽蓝变成血红,血红变成寂灭的黑色。 无数花火呼啸而来,组成一朵巨大的黑色彼岸花,而在花瓣的中心,她就是主宰,她最后说了那么一句,她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若你那一剑杀了我,就什么事情多没有了。” 黑火席卷大夏神龙,若缠绕的都市,污染那一份圣灵,神龙呻吟,那一声凄厉让秦言浑身一颤,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女子,她究竟是谁,我分不清了,殷青鸟,殷朝歌,殷姓,商女。 这商女是形容歌女的,可她们的确是商女,商国的女子。 商! 长河! 这世上还有多少被掩盖着的,秦言冷笑一声,迈出这最后一步。 “秦言,你死了,或许有一天我能遇见你。”女子喃喃道:“你还欠我一个说法,一个解释。” 这最后一步中,是散落的冰花,这最后一步后,有一双手,搂住她的腰肢,她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就像看一个骗子那般。 “你猜对了,幽默不幽默!”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七章 彼岸通遗憾(九)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她的眼中满是冰冷,这冰冷也许来源于这少年郎身上的冰棱,他的背后早已插满若犬牙般的冰锥,胸口还在回档着诛仙剑的弑杀之意。 可他为何还在笑,不是言出法随只有七步吗?我还等你七步后,写下一首绝命诗文,然后完成悲哀的命运,还能有听客为你这般的遭遇唏嘘。 这自称龙族的敖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这不可思议来源于两件事,第一为这世上竟然有人承受一击龙息而不到,若秦言是天人以上的高手,或许可以理解,可秦言只是一个凡人。 没错,秦言如今的确是个凡人,毫无修行者的气与力,可这人为何能使出如此的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换七步生机,这可不是简简单单闹着玩的,若言出法随真的那么无敌,我随随便便就不用死,你去死! 这得是要多强的儒道功底,敖寒沉默了,作为一名妖族最高贵的龙族天人,传说中的大妖王,他的脸上竟然浮现一丝恐惧,或许那位儒圣可以,一想起这位名字,这位龙族的表情变得无比冷漠,冷漠中夹杂着颤抖与恐惧,究竟是如何的事情,这涉及那些秘密。 可这少年是为何才会有这样的本领,看他的年纪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为何却能以凡人的身份进入此地,龙息没有杀死他,寒云剑气没有杀死他,就连挨了诛仙一剑仍然未身死,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劲的蹦跶。 这般讨厌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前几日的事情,自己的分身销毁在大夏宫廷,是那位天下第一人出手了吗?在那般混乱的场面中,他终于记起那张脸,终于记起他手中的锏,是一位会言出法随的书生,还是那锏的传人,这人不能留,若有一者,龙族必杀,若二者皆为一人,则为全天下妖族之共敌。 他的表情浮现一丝狠辣,扫了一眼天山的人,这些人多没用,破不开这黑火,他望了一眼寒云剑仙,在天山七剑中排行第五的寒云剑仙,虽然一直默默无闻,比不上其余人的名气,更比不上那个背剑的女子剑仙,可好歹是为剑仙。 只有傻子认为剑仙是废物,剑仙之道何其难走,有时千百年也不会出那么一位,而在细细思索这寒云剑仙的生平,明白的人会懂得这人的可怕,为何这样说?不出山,不出门,在天山雪域昆仑思索剑道,一个专心剑道的人,一个专心磨剑的剑客是那般可怕,听闻这寒云只出过一次昆仑,那一次斩杀吴越剑道的魁首,将那女子的头颅钉在昆仑之巅,而那女子可是被誉为吴越一带数十年难以遇见的剑道天才。 一个无情的剑客,手中的剑是那般的可怕,这次天山,乃至道门三山,派出这把利剑,这道理不言而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去找一个废物,刚才那一剑,应该也只是试探,这寒云一定留有后手。 自己要放弃龙族的尊贵与威严去求一个人族吗?以前不会未来也不会,可问题在于那把锏出现于世,那人姓秦,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敖寒做出了决定,他沉声问道:“可否联手诛灭那人,你们道门拿走你们的,本王只要那人死,甚至…” 好一个甚至,甚至可以付出足够多的代价,这是最大的让步,可寒云剑仙像是万古寒冰的脸上一直不便,甚至不看一眼这位龙族大妖王,这倒是损害这一族有些离谱的尊严,敖寒厉声叫道:“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你若助我杀那人,我妖族同意这地府的存在,从此妖类也入六道。” 寒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剑只出一次。” 敖寒望着背过身子的寒云剑仙,好一个迂腐的家伙,比书生迂腐的就是这群家伙,什么叫剑只出一次,可自己也斗不过这人,若相斗比会损耗多少年的修为,到时候如何分的那个机会,百般踌躇之下,敖寒忽然想到了什么。 地府由佛门与道门二者建立,佛门不论毕竟龙族与之没有关系,也不知是哪位译者,毁了龙族的尊严,把那可笑的大蛇也叫做龙族,还说西方有座化龙池,大蛇洗个澡就变成真龙,真龙之路何其难,蛇也能叫龙,娜迦就叫做娜迦,这龙之一字可不允许这般玷污,所以龙族对佛门没有什么好脾气,妖族也如此,对于这个动不动就度化众生的佛门,妖族岂能允许。 与之相比,道门那群人倒是与龙族有渊源,尤其是在五百前,那个地方还在的时候,龙族与道门共享那个地方的荣耀,也算有了缘分,也算有了关系,自己就不信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人不会全程参与,可能其余二山的山主不会如此,可哪位这一代天下道门的共主,百万山海之巅的哪位,若想借助功德突破新的境地,自己的条件他没理由拒绝。 敖寒对天行了一个随意的拱手礼,那人毕竟是那等级的人物,该有的礼节还得是有的,龙族虽然高傲,可好歹是尊贵,越尊贵越要遵守礼仪,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他朝天说道:“北海龙族大妖王敖寒,代表四海龙族参见道尊,天山山主,我北海龙族之主思念九重天已久,愿与道尊共享这份喜事,愿拿妖族鬼蜮为贺礼,求功德一件,为道尊祝贺!” 他以为他这样已经很诚恳了,可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应,莫不是那人着实无趣,莫不是他不想要那个境界了,也许是敖寒错怪,在阴山之巅,一彼岸花衣注视着天边,黑色的屏障笼罩那天边急躁的雷电,终于在这一刻,雷电褪去,好一抹紫色融入黑暗之中。 “冥君用这一世界的力量来蒙蔽佛道二门的眼睛,可知这会损伤你的本源。”不空和尚合十叹息。 “你说的一个故事中,你们的佛陀割肉喂鹰,我挺喜欢这个故事,我不那般,因为少了一块肉的确死相难看。”面容苍白的冥取出了胭脂,这还是那人不知从何时忽悠来的胭脂,只遗憾这身体变成虚幻:“我呀就怕死相难看,救不了什么人,也看不得那人死。” 不空和尚沉默了,这冥界的悠长错乱中,他与这死神相处太多十日,一僧朝神说佛法,一神问僧何为佛,何为佛,佛又为何,这令人恐惧的神灵却又是天底下最大功德的缔造者,作为看见地府的主事人,不空明白这艰难,这份神明也难做到的艰难,可眼前这位全凭一己之力,把冥界维持了太多年,当他问冥地府可有存在的必要,冥说当然。 好一位死神,在众生心中留下恶名,却让众生有了归处,他们说死神从你一出生就跟随你,这时他想起鬼巫的两个奇怪的信仰,生之毁灭,死之向往,这样的确可笑,应该会有一句驳倒这有些正确但说的可笑的话,不空没读过什么书,这辈子多在读经文,不知哪位施主大才,不空看向那个方向,双手合十道:“冥君大人就算能封闭那一双双眼睛,换的一时的清净,却无力出手帮小施主彻底扫平障碍。” 这该如何渡!冥走下阴山,边走边说道:“我记得那人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佛气,就代表他送给你了,得了,要被他知道了,一定会念叨半天我抄袭他的创意。” “哈哈哈!他的确是个有趣的家伙,我救不了他,我不是你们的佛陀,学不会觉醒觉他,可毕竟是我的地盘,本尊如何能让朋友死在死神的地盘上!” 不空知道,在天上的黑色幕布没有撕裂前,这里还是冥界,又要回归到这句话了,何为佛?他这和尚心中乱了,错乱的六道不断在身边浮现,是天人的冷漠,饿鬼的贪婪,畜生的愚钝,修罗的嘲笑,阎罗地狱的注视,最终他的目光移向那蒙上面具的人间。 合十恭敬:“好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觉得施主还是有佛性的。” 那些眼睛望不向这里,可这里的人也出不去,寒云剑仙终于动了,不在背过身子,而是转过头,在这一刻,敖寒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那人真的没理由拒绝这份气运啊!要知道这比人族数量多太多的可是妖族,何为妖,不合常理即为妖,物不论生死而有一丝明灵为妖!这般算来这人族的鬼蜮和妖族的鬼蜮一比,若一滴水对比大海。 人族的确如此渺小,敖寒的脸上浮现一丝讽刺。 “我可以再出一剑,山主问,鬼蜮何时融合?” “待此人死后,大夏神龙破碎,妖族鬼蜮自然归于地府。” “你加了条件,这人人死容易,大夏神龙碎太难,山主只让我斩杀此人。” “你!”敖寒深吸一口气,才算压制住胸中的郁闷,可下一步他忍不住破口斥责道:“你就坐在这里。” 寒云剑仙盘腿坐下,寒云剑静存双膝上,他闭眼道:“等!” “为何要等!”敖寒纳闷道。 “等!”依然还是这样一个字,寒云若还有人性也会觉得该怜悯这,“高傲”的龙族了,补充一句:“她若不想,这一地谁也动不了他。”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八章 彼岸通遗憾(十)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世界是由法则组成的,水自上而下,苹果落地的引力,日从东而起自西而落,月从西而升自东而降,四季变化,这些事情可能被称为科学,但科学的本质意义是什么。 是探寻这万物的法则,古往今来,有用思辨的哲学证明这些冥冥之中的存在,人类一直在寻找,只不过这一路上遇到太多坎坷,遇到太多的变化,中途也改了不少称呼。 当愚昧还未灵光之时,这是神秘的力量,这是神明的恩泽,所以这是至高无上。 可在第一团篝火升起时,改变也随着到来。 人掌握了火神的秘密,从这一天开始,在走两条路,一条路是心解释世界,用心解释心,这是文明的到来,可总归这样想太多,也的确是想太多,他最终会沦为另一条路的附庸,因为他的本质是远离这些,最终只会解释人为什么而活,但这并不是说这路不行,人与机器的区别就在于人有了这条路。 可以变成简单的一句话,可以变成经典咏流传的哲理,也可化用在诗词歌赋,变成锦绣的河山,或是简单的沉吟,他终究应该说另一条奔腾之路的堤岸,有这条堤岸,另一条狂行的路子就不会泯灭的人性。 所以这终究会走某一个时候,回归人的心灵,是时候该说说那条,自火燃烧起开始的路了,曾有人插上羽毛的翅膀要去飞翔,有一天会去太阳,有一天会去月亮,曾有人说出若有一天,不在用火照亮,这要轻轻一点就会明亮这间屋子;曾有人在想,若是那天有没有一种机关术,不在用牛马,而是可以一日千里,曾有人想,若是那天不在寄托鸿雁,家书不在艰难。 那该多好? 终会实现,这条路来自于哪束火神遗留的火焰,人族从此比肩神明,拥有神明的力量,掌握这些法则,法则也会变成书本上的数字,文字。 想必各位一定度过,不要不读,这是掌握法则的力量,学不会也行!但要知道,这是来之不易。 走这两条路,篝火燃了一路,或许有熄灭之时,待熄灭之时,万物归去。 对了,有个不可逆的法则叫前去与离去,按照第一条路的解释,是生于死,说的文艺点,逝者如斯。按照另一条路的解释,好像因为才疏学浅表达不出这个意思。 瞧瞧,只走一条路连这么简单的意思多表达不出来,人毕竟是两条腿的,意外与变异除外。两条腿走路,这也是法则。 好了,是该说说这冥界的法则,为何寒云剑仙会说出那一句,只要她不愿意,谁也杀不了他。 意思很简单,彼岸之主不同意在彼岸撒野,你就是再强也无法突破这样的禁制。 人终会死,强者也会死,这世上的修行者,即使是天人也会死,只不过是把一个快速的过程变得缓慢。强大的妖族也会死,即使你是那传说中的妖族三皇,也最终消散在历史的尘烟。 说一个更明显的例子,死神也会死,冥这个家伙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世上最幽默的事情是死神也会死,最搞笑,也就是幽默还幽默的事情,竟然是有一个职业的人不想死。 真该给他们看看这本书,这本书主角的作风一定会气的他们可不管史书怎么写,会须杀此状元郎,这世上徐福之辈挺多,所以有一碗饭吃!方丈不在,瀛洲不在,蓬莱不在,多少年还能喊一句,搜得死内。 说了这么多,一是为了有趣,跟深层的意思其实表达的很明显,就是强大的存在也会灭亡,他们灭亡了也会去这个地方。 所以就诞生冥界第一法则,鬼王天生压榨诸鬼,而冥帝是什么,王中王呗!同理在冥帝以下鬼王以上这群干部,同样如此。 其实真实比原本更复杂,就比如说,冥虽然是冥界主宰,可操控整个冥界,但是对彼岸两畔没有任何办法,结合以上的论据,死神也会死,面对长河的死神也是渺小,顶多算一滴比较大的水珠,我曾听说这样一个事情,若在高维世界俯瞰低纬度世界就是这般的感觉,一切尽在眼中,而在低维的世界俯瞰高维你会看见一只巨大的虫子,如何总结一下呢?即为我们的一生所有的片段连起来,从你出门到你归来,从你嗷嗷待哺至你死去,这一条线,为何老一辈会看看生命线的长短呢? 你可以把二者联系在一起解释,有时候生命的路程是复杂的,随时多是拐角,随时多是转弯,随时可以结束,一切多可以改变,唯一不变的是这只虫子的头和尾巴,即线的一段至另一端。 长河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彼岸花开,忘川河畔,这是老冥界,就算是新地府多是以此为中心,借助着法则才能去运转,这就代表这一带极其重要,而那位女子就是如今这一代的彼岸之主,忘川之人。 这一代? 莫不是上面还有一代,的确是有这么一位,冥早已忘记祂的名字,只记得镇守黄泉后彼岸中的哪位神祇,叫做玄鸟! 在这一带,没人可以抵御忘川之主的业力之火,索性就先接受某人的抄袭行为,将此火命名为天朝吧!当巨大的黑色彼岸花盛开之时,是四周的寂灭,仿佛焚烧一切存在的,一切虚无的,一切可能的,一切不可能的,这幽蓝的彼岸叶火,清醒魂灵,这赤红的彼岸花火,焚烧罪恶,而组合在一起的天照之火,即为这世上唯一的业火。 此业火,似火非火,此业火永不熄灭,此火取之意,为不可能同时存在的花与叶,竟然同时出现在这一代,这不可能即为彼岸之力。 业火的名字来源于佛门,有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太多东西是在两条路上发现的,《楞严经》卷八:“ 阿难 ,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 此有二义,一为佛谓恶业害身如火。诸生业力沉沦,诸多恶念邪念终会在某一个化成业火焚烧一切。 二指地狱焚烧罪人之火。 当综上所述,与道门的三昧真火不同的是,三昧真火也非火,是精气神三气凝聚,至阳至刚,而这彼岸业火,即为心之火,意之火,念之火,来源于心中的恶念,恶念谁多有,这彼岸之火的燃料就是这彼岸中的业力。 换句话说,恶念越强,火焰越大。 这是秦言第一次看见如此磅礴的彼岸之火,若黑海扑出彼岸,与之相比,之前的全是小打小闹,与之相比,自己那点只能算是个小火苗,而在黑火燃起的那一刻,一直在跟死神念叨何为业火的不空和尚抬起头,看向这个方向,脸上露出复杂的色彩,对于这么个和尚,这一定是遇到了极其大的事情,而他几次想起身,几次捏紧拳头,这一切尽受眼底。 冥没有阻止,这是静静的看着,在这死亡之地,我劝你还是学会点安静,否则这真的是莫大的无趣,冥看着不空渐渐平息了下来,自顾自的喃喃道:“不可能的就是这黑色的火焰,黄泉有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忘川和彼岸就只有一个祂,就是这个祂,我曾以为祂不在了就再也看不到黑海侵岸的场景,没想到不存在的事情,终于存在了,两个不应该共存的人共存了。” 不空和尚不清楚冥在说什么,只是无奈叹息,又不敢多说什么?越深思越是对这位保持尊敬,越尊敬越没有那份淡然。可是他的眼神依然注视着彼岸,在计划里,只要大夏神龙可以驻足地府,那女子会汲取一部分力量把夏龙存与此地,可没想到这女人这下子是放了哪门子的恶念,竟然想焚烧地府,这样并不是不行,业火焚烧罪恶,净化的地府将在大夏新年之时,彻底奖励人间。 只是,这问题在于这女子这般损耗本源,能撑住多久,莫非真要用备用的计划,不空和尚想了想,正欲将此事告诉冥,只听冥摇头道:“不必和我说,也无须跟我说,多有各自的命运!” “可小施主还在火中。”不空这是一种关心,也是一种试探,他想试一试那位少年在这位心中的分量,其实早已不用试了,愿意耗费神力去挡住那些眼睛,这更多的事情是,不空想知道为何会觉得这少年莫名其妙,心中忽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将会改变这位比丘的一生。 冥笑了笑,叹息道:“我曾经以为不可能会有新的彼岸之主诞生,可是今天我想错了,原来不可能的也会成为可能。” 好一个不可能的也会成为可能,不空和尚点头赞许道:“这忘川之主将会在地府诞生之时,镇守此地,此乃一件大功德。” 冥抬起眼睛,他发现这和尚哪里多好,脾气也好,可就是在说这地府之事之时,言语会变得急促,心中莫名其妙的贪念与妄念,冥无奈的摇摇头:“可你真的觉得这个死后的世界简单吗?” 像是想起什么,不空忽然望去,再回头时,满脸的惊诧,可敢要开口就被走来走去的冥堵了回去。 “就看他们的选择了,这世上并不只有一条路!” “既然不可能,那就不可能的不可能。”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九章 彼岸通遗憾(十一)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好一竖无明业火,若忘川河倾塌,这条长河的支流,也可能是长河的枝丫上,开出一朵朵黑色的彼岸花,如黑海一般翻腾,形成剧烈的海啸,顷刻间席卷的两岸,两岸的亡灵浮现,在黑水里他们是沉沦的,在火焰中他们的表情浮现出痛苦,最终归于迷茫,这是洗涤,黑火洗涤沉沦的生灵,这是彼岸忘川之主的恩泽,这积压多少年的亡灵多在这一刻踏上了归途,若问归途何处,即为茫茫一片。 茫茫一片前,一条道路像是浮现,这是知晓路在何方的鬼魂踩出的路,这世上本没有这条路,走的多了也就成了一条路,你一脚我一脚,痛苦伴随着喜悦,灵魂在这一刻升华,这多少年多没有出现的黑海,消失在老冥界破碎之时,也为新地府诞生为庆贺,若生来自一缕光,纯白又无暇,那么死来自这里的暗,寂静又沉寂。 沉寂中,这黑海的目的却是这大夏神龙,让那人无法去欣赏,也无法乐乐呵呵的看个节目,根据已经有的线索指示,大夏神龙若灭,大夏也会受到影响,秦言心中的无助,心中的苦闷随着黑火而蔓延千里,终于在黑色的火蛇,裹住大夏神龙之时,秦言怒视眼前这位女子。 “殷朝歌,你是作死。” 女子没有回头,也许她真的是殷朝歌,也许她真的不是殷朝歌,是殷朝歌我不想见你,不是殷朝歌我干嘛理你,她只是指着火焰中狰狞的彼岸色彩,问道:“你觉得你们的大夏国运支撑的到彼岸之时吗?” 这是为何如此啊!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你心中渐渐的喜欢大夏,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见见帝都的风景,或许以后你我多在之时,我们还可以走出云汉,去向九州。 可事与愿违,如今你要毁了美好江河,而我即将不在,这当初的承诺终于变成了幻想,可我至今却不清楚你做这些事情的意义,你是在逼我成为你的敌人,我答应过你不死我撒谎了,我要在这里为我的母国留下什么,这件事情我不能撒谎。 秦言俯视着在黑火中痛苦挣扎的神龙,文宫虽然已经没了,按照那人的话,文宫的确是没了,可曾经大夏国运在秦言身上留下印记,即时没有留下印记,可我留着大夏的血液,我看得见神龙的身体逐渐稀薄,我看得见这由国运组成的神龙逐渐虚弱,她是万民喜怒哀乐恨的结合,而业力也无非是喜怒哀乐的火焰。 这彼岸黑火天照,居然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对这样的存在造成伤害的力量。 “你给老子住手。”秦言在这一刻终于怒了,这怒来自与你我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源于我好心找你,你却这样对我,将我一次次的坠落冥河之中,这怒也有你竟然敢死在我前面,我好歹是个男的,这的确挺伤自尊心的。 这怒在你竟然敢触碰我的底线,我打心底认可我是龙的传人,这是不变的信念,来到这个世界,在那一天陵山爆炸之时,我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龙,我的“母亲”真的是龙,还是黑眼睛黄皮肤,这是我秦言哪怕穿越依然骄傲的事情,我不觉得变成异族荣耀,我只认可我大河般的肤色,而今天你竟敢在我面前伤害我的荣耀。 你让我何来自尊,何来荣耀,这一次即使你曾与我作伴,我也不会绕了你,秦言的头发逐渐生长,血红色的纹路布满全身,这是充满邪性的战神纹,原来这异变成僵尸之类才能发挥出战神纹真正的力量,三斗之力环绕在手脚,手上的指甲不在是粉红的肉色,而是在这一刻变成了漆黑,在秦言的长发垂下腰间之时,他的双眸变成血红的竖瞳,利齿从嘴角伸出。 好像杀戮,好像斗斗这一切不可能斗的人,秦言心中浮现这种想法,感受着力量的升腾,与这漆黑的天照对抗,一种灭杀业力的力量,讲究一个驱逐怒气,一个是业力加身的力量,讲究一个放纵,对于这时的秦言来说,这中焚烧无比的痛苦,痛苦万分中,秦言忍不住咆哮。 若野兽,若疯魔!若狼之牙,若虎之爪,他阴沉的凝视着那个身影,在疼痛中,他的脸上竟然浮现诡异的笑意,这笑意像是在嘲讽,像是在不屑。 女子平静的看着秦言的异变,像是一切多在意料之中,若秦言还清晰,仔细一想,所谓的黑火即为大夏神龙的克星,也为秦言的毒药,莫不是女子故意的,可那平静的眸子里让人分不清她的想法:“怎么了,很痛是吗?也对,看你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僵尸,一个不在三界五行六道中的生物。” 像是被内涵一样,在阴山上,有一无头的存在冷冰冰的看着彼岸花主,冷哼道:“好一个多嘴的女人,迟早吃了你。” 而在修罗道旁边,那一直裹在黑袍里的人间道忽然说道!我们一直以为六道中就修罗道是有生命的,是有自己独立意识的,天人道是不空的指引之念,饿鬼道是不空曾领略上一个冥界时所留下的念头,地狱道来自与这地府之念,畜生道也是一个念头,这位和尚也许真的是一位高僧,没人会管高僧曾经是什么!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纵观史书,一人不入寺,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我们从后往前解释,三人不抱树,一人一头时,就怕有那么一人偷懒,造成事情的失败,正所谓三个和尚没水喝,二人不看井,若有一人出了意外,这该怎么解释的清楚,而这一人不入寺,可不是因为门票贵!因为香火钱贵,因为服务贵。 是在历史的某些个时期,庙宇成了绿林好汉的的居所,细看水浒一书更能看懂这话的意思,多少假的代替真的,多少不清静无为,多少不六根不净,这与古时对僧侣道士的宽松管理有关,武松成了行者,鲁达成了智深,你永远不知道这时候的大师曾经混过多少江湖,后世虽然不咋靠谱,可摸鱼的总比动不动来一句,洒家再次,贼鸟拿出什么东西来好。 回归正题,在六道神魔中属于这修罗道和人间道最为特殊,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即使佛门也是如此,在西方之地,的确有修罗一族,男者丑陋但皆为天生神魔,女这妩媚妖娆的确为一绝,他们与天众为敌,可最终成为修罗道的竟然是一只僵尸,在佛门可没有僵尸这个观念,这里要说个有趣的事情,所谓三界是道门的概念,这个概念是驱逐出僵尸这类,不人不鬼不妖不怪,不生不死的存在的。 可在佛家眼里,万物有灵,十方世界皆有众生,意思是你存在就有存在的必要。 而人间道就复杂了,像是凭空而来,六道曾随着不空出现在修行的世界,一次出一道,最终六道轮,可这时就有个一直争论的问题摆在这里,不空和尚的第一道是什么,有人说第一道是人间,也有人说最后一道才是人间,两派人争论多少年也没个答案,但是肯定的是,这倒是增加了人间道的神秘性。 而且,竟然没人知道这人间道有自己的意识。 “你想吸她的血,的确,这彼岸之主的血液的确诱人,只不过不知道你能否抵御这黑炎。” 说完这句话的人间道,只感觉一直拳风打来,这易怒的无头僵尸,胸前双乳为眼,肚脐为口,就这样竟然表现出那般的愤怒,僵尸的确易怒,即使是僵尸的王者,可是他发现自己只打在一团虚幻之中。 虚虚幻幻才为人间,人间道继续笑,笑中迸发出无数种情绪,或哭或笑,或嘲讽你或嘲讽自己。 “你想对我动手,可你别忘记要没有我,你还在首山下受这雷电之灾。”人间道是声音变得低沉,冷哼道:“毕竟你曾经…” “住嘴,我没有曾经,那个不是我!”听完人间道的话后,修罗道竟然不在出手,而是转做呵斥,这倒是稀奇,要知道这家伙纯属于,能动手就动手的主。 人间道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操作,他转身离去:“按照你们僵尸的标准,那个少年是什么等级。” 白僵!绿僵!红僵!黑僵!为四个初级僵尸 行僵!走僵!飞僵!铜僵,铁僵!金僵,六个等级为中级僵尸。 吼!为高级僵尸,即为僵尸王。 魃!为传说中的哪位存在。 而还有一等级就是这不吉利的第十三等级,就连修罗道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存在,但是从变成吼的那一刻,在属于僵尸的道路上他接受了那份传承,的确是有第十三个等级,可应该怎么称呼呢? 修罗道看了一眼那在火海中挣扎的同类,多久了才碰上这么一个同类,同样的不在三界五行,是惺惺相惜吗?不是如此的,不在三界五行我何必管三界五行的规矩,他冷哼道:“不过是将臣而已。” 人间道像是在笑,又想突然卡顿在哪里,不断重复着那一句:“不过是将臣而已!” “不过是将臣而已。” “不过是……”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章 彼岸通遗憾(十二)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等吗?这意识崩塌的痛苦,像你这么怕疼的人,应该承受不住吧!”女子说道,这言语中满是一种莫名的情绪,有些悲凉,有些悲怆,有些伤感,又有些嘲笑,最终归于哪一种平静:“秦言,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何走这一遭,原本好好走规定的路子,这不好吗?你就不用承受这样的悲惨命运,你现在疼吗?你身为僵尸的身体上,流出的邪性,我能告诉你的事情是,异变就是这样的痛苦。” “若你真的异变成这样的生灵,道门容不了你,佛门容不了你,天下容不了你,你又该去哪里呢?” “回大夏吗?你感受那些被你保护着的人血液的温度吗?你觉得你们夏帝会容许你存在吗?” “秦言!若你承认自己的无能,也承认生活的不幸,认可生命是死亡的过程,我可以让死亡之国变成你的容身之地,我想你已经看过这样的例子了,只要你承认,只要你在我面前认输!” 像是自问自话,说了多少遍以后,也不知道女子说了多少句,总之这些言语像是在劝那人放弃一些东西,可说了这么久,依然只有这一个声音回荡,黑色的彼岸花开着,开出天照的火焰,火焰围绕着那坚固的松木,在煅烧着他的意志。 秦言在想什么呢?他的确在听女子的言语,可听到又能怎么样呢?这样的痛苦谁能承受,齐天曾经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异变的时代,异变就像一种病毒,传播在修行者之间,这是道的毁灭,可自己也算是倒霉。 如果自己老老实实的不去管过去的事情,可能会好好的活着,可自己踏入旋涡以后,原来这世上就像一个旋涡,起初你还能走,可越道旋涡中心,你就越能感受到那样的吸力,这时候你就逃不了了,只能进入无尽的旋转之中,自巫鬼案开篇以来,秦言的命运就像这样一个旋涡。 若无自己想去找刘家人的麻烦,就不会遇上萧夜,不会遇上守夜人,不会遇上守夜人,自己就不会得到阴阳令,没有阴阳令自己就不用管那些稀奇古怪的破事,不会遇上殷朝歌,不会遇上殷青鸟。 好一个殷青鸟,想起这位大夏国师,秦言心中浮现一丝恨意,这恨意扩大,若身上的血色咒文越发的鲜红,鲜红即为积攒的杀意,若无这个女人,自己不会这么惨,当这个想法浮现在脑中,秦言彻底踏入仇恨的旋涡,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殷青鸟吗?她还带着面纱,这不要脸的女人,是真的没脸,你害的我这般模样,夺走了她。 “我要杀了你,殷青鸟。” 秦言一声爆喝,再也不管识海中的疼痛,一跃上前,这渐渐异变的僵尸之体,早已慢慢改变原本孱弱的身体,越发变得柔韧坚硬,就在这一刹那间,四肢百骸涌出无数的力量,每一个细胞多像一个小疯子,挥舞着钢铁叉子,指着前方的一切。 十倍战神纹,解封! 嘭! 冥河畔坚硬的地面破碎成一个深坑,当秦言踏出一个深坑之时,身影早已跃出数十米,他就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奔走,就像一只贪婪的猎狗追击猎物,满是对杀戮的渴望,就在那么一瞬间,又是一只下山的猛虎,张开虎爪,厮杀这一切。 他冲向那女子,此时的秦言就像一只野兽,也的确是一只野兽,这凶猛的肉食动物,早已忘记她要袭向的那张脸,曾经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可那又如何,殷青鸟,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理由,也许真的是一个理由,是可以对那张脸出手的理由,可女子不是殷朝歌,也不是殷青鸟而是那忘川河的主人,新地府的主要人物之一,岂能意料不到这样的事情,殷青鸟原本就二境修为,结合这样的力量,这背后的彼岸幻象,竟然是一境天人的修为。 一个刚刚变成僵尸的凡人,对战一位深不可测的天人,这是不是有如蝼蚁撼树呢? 一次擦肩,没有想象的血肉横飞,永久的叹息,有的只是擦肩而过的男女,女子无奈的摇摇头,一指点出,正点在秦言的眉心,一阵白烟冒出。 刺啦! 野兽开始嚎叫,现在鬣狗终于变成落水狗,秦言浑身颤抖的,恐惧的看着女子手指上的黑火,想说话又说不出什么,这样的僵尸化,秦大郎怎么可能是秦大郎,既然不是秦家大郎,何来的怼天怼地,何来的口若悬河,何来的嘴炮。 女子望着他被天照烧焦的额头,若跗骨之蛆,不断缠食着,她无奈一叹,打了一个响指,这一招某人曾经用过,种下一颗种子,那你的生命开出彼岸的花朵,这比某人大成的彼岸之术正宗无数倍的真彼岸花,这彼岸之主,忘川之女的火种,随着这清脆的响指,在这一刹那绽放出万千光华。 是爆竹声声后那一撕心裂肺的哀嚎,浑身绽放出花火的秦言在这一刻顿在的原地,火不伤肉体只伤害灵魂,恐怕全天下就只有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秦言的识海中。 血海终于滔天了,那意识化成的小人震惊的看着比他高一万倍的血海,血海万丈,铺成一巨大的浪花,好似东南西北海颠覆,好像大洋倾倒而来,他们要毁了这片孤岛,意识化成的小人,在那么一刻忽然顿住,然后出乎意料的坐了下来,看着血红的海里浮现的黑花倒影,这一刻,漆黑的花火燃烧在小人身上。 身上着火,面前大浪,小人的结局注定是毁灭的,他会哭吗?也许他若真实存在他会哭的,可他只是迷茫秦言的意识投影,他忽然回过头,对着后面笑,好诡异的笑啊!却笑的如此淡然。 而在他身下那两块礁石依然巍峨不动,一块石头他坐着,一块石头上摆着那本九字的无字天书,这是他喜欢的叫法,原本没有一个字,后来出现了一些字,这滔天的血海啊!请你告诉我,这书应该放在那一页呢? 大浪终倾塌而下,掩盖了小人,在一片平静之中,黑色的火焰还在燃烧,在火焰畔,那书不在是那一页。 “秦言,你的依仗还有什么呢?你真的异变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女子感慨道,似乎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丝毫不建议那天照在加速血海淹没的过程。 她终于回头了,只不过这一次那个教他回头的人停留在原地,是木头人吗?还是一具尸体,毫无生气,面色苍白如铁,眼中那一丝灵性消散,女子走上前,是露出欣赏的光芒吗?用手轻抚他的脸颊。 现在她是谁不重要了,秦言送走一个生命,让他用这样的方式存在下来,女子叹道:“为何呢?” 无人回答,空气一片寂静,只剩下彼岸之火继续蔓延,烧了地,烧了天,烧了一切,若不是这道门也算盟友,特别照顾一下,流出一片空地,可这敖寒就没那么幸运了,也是特别照护一下,若不是凭借祖宝撑着,他的魂魄也会在这一瞬间进化。 手中的粉末随风而散,它曾经是枚仅存不多的鳞片,这是要预备在那一天的底牌之一,没想到今天就用掉了,你说敖寒能有好脾气吗?他冷哼道:“这就是你们人族的待客之道吗?” 若换一位精通人情世故的昆仑弟子过来,可能还能换回一点面子,陪一个笑脸,告诉友人这是无差别攻击,海涵海涵,见谅见谅,有个前提是,他不是剑仙,十个剑仙九个刚,最后一个是金刚,他们追求的是宁折不弯,凭什么要给你面子,问问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而且这是一位寒云剑仙,日日夜夜看着填上的寒气,心中早已冰冷,追求冷冷清清,管你是如何凄凄惨惨戚戚,可毕竟双方还是有合作关系,寒云无奈道:“要不…你忍一忍。” 天啊!你当我敖寒是龙族还是龟族啊!动不动就让我缩头,这怎么可能,可是看到那阴损无比,对一切有灵魂皆有伤害的天照彼岸,敖寒觉得龙族还是要先懂礼貌的,还是可以忍一忍的,至于什么龟族不龟族。 后世人族某位应付的儒生不是说过龙生九子,其中老大不就是王八吗?赑屃负碑,就当我敖寒是真龙之子吧!想比这个解释,一定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忍吧!那个少年已经这般模样再也威胁不到自己了,若有机会,一定要将消息传出,要把这些苗头斩草除根,只要当黑火彻底包围整个冥界之时,将会洗去旧时代的痕迹,缝合那些漏洞后,地府就永存这忘川之中。 敖寒贪婪的看着天空中的大夏神龙,神龙身上洒下无数光辉,融入这地府之中,这就像一滴滴的龙血,像敖寒一嗅,就如同吃了大补丸一般,眼中满是银白色的光芒,就那么几口气,修为就长了一点,就这么洒着实浪费。 不过自己的目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夏龙结出的珠子,只要得到那颗珠子,自己定能在族中地位上一个台阶,敖寒的眼光里多出些向往,他厌恶的看着黑火笼罩的那一片空间,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不知道你们可否听过这样的故事……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彼岸通遗憾(十三)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当人类的罪恶积累到神也无力,当善意的神灵为七情六欲所污秽,这一刻,人类与神成为敌人,神在试探人类,有一位老人,在寒冬腊月,希望可以有一碗热汤,或是有一张床铺,让可怜的人挡住风雪,可神走了一夜,就那么一夜,在黎明到来之际,打着火折子的女孩走到即将冻死的老人面前,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 小女孩做了什么?她搓这冻得通红的双手,在他的篮子里有一些火折子,他是在售卖这早已无用的东西吗?人们需要在这样的日子里,推开禁闭的房门,去买一个小女孩的火折子吗?这样是不划算的,这本就是卖不出去的货物,可小女孩必须如此。 如果没有钱,她就没有饭吃,她想有钱,很想有钱,有钱不是让她摆脱贫穷,而是可以为明天有一碗饭吃,和一个小小的,甚至有些卑微的愿望。 饿肚子的老人遇上饿肚子的女孩,就在一间破庙里。 “你好!老爷爷,你可以买我的火折子吗?我这些多给你,就只要半个铜板。” “可怜的姑娘,你觉得我这副模样,像是可以买得起你半个铜板的商品吗?” 这是简短的对话,说完这话的小女孩,不在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老人,须发皆白的他呀!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在安享晚年的年纪里,流落在这个破庙,冷风吹动那枯萎的发丝,也吹进小女孩破旧的棉袄,两个苦命的人对视一眼,就这样各自移过脑袋。 小女孩走出破庙,这里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断掉的神祇,人们不在信仰这失落的神明了,在破稻草堆里坐着的枯萎老人,如同那泥塑蜡像,听着窗外北风呼呼,那一扇破门不断的摇晃,就像魔鬼回到了人间,在莫大的孤寂风声里,那小小的身影又走了进来。 今年是怎么了,为什么下了这么大的雪,暴风雪阻挡住小女孩前进的步伐,这瘦弱的身子如何扛得住这样的天意,瘦弱的身体仿佛就要被吹到,重重的将她推在门上,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继续走出去,而是将那扇破门好好的关好,拿稻草垫补漏洞,可这填不满的漏洞就像填不满的欲望一样。 大风吹过,门重重的倒下,就剩下这小姑娘的背影,独立在风雪之中,明白色的光芒闪过,一边是泥塑破稻草,一边是大雪压天地,小女孩只觉得眼睛湿润润的,不好意思的看向老人的方向。 “抱歉了,我把门弄坏了,我会把她修好的。” 稚嫩的嗓音,稚嫩的表情,她笨拙,这份笨拙是因为他过于虚弱了,她始终没有托起那厚重的门,这厚重的门岂能是一个孩子拖得起的,可他依然试了一次又一次,那名老人依然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一次次的倒下,小女孩越发虚弱的喘着气。 门不关,屋内温度迅速下降,她们会冻死在这夜晚,终于在这一刻,女孩子用尽全力,就像榨干肠胃中的最后一丝营养,终于将那倒下的门扶起,她搓着小手,哈着气,对着老人歉意一笑,今晚我们不会冻死的,可是他没有注意的是,这摧毁门的是风雪啊!在这一刻拍起的大风,将门板吹到,这巨大的力量下,这小女孩在痴痴的笑后,眼中流露出的惊恐,没人能够描绘这刹那间的情绪,一双大手擦过小女孩鬓角的发丝,托住了这扇门。 苍老的老者,捡起一把稻草堵住了缝隙,门终于关上了,他又回到那泥塑前,那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小姑娘,像是被吓坏了那般,久久的才缓过神来,小步跑到老者面前,鞠躬致谢:“谢谢你,多怪我把门弄坏了。” 老者依然眯着眼睛,缩成了一团,好像在这样的情况下,动一下多会损失体力,动一下就会被这寒冷的冬天吞噬,鞠躬的女孩抬起头,就像一只小鸟看着人,好奇怪的老爷爷,但感谢你救了我,今天这个夜晚只剩下我们两个,门关上了,光线逐渐暗淡,小姑娘拿出火折子,心疼的点起,点燃了最后一个信徒留下的蜡烛,这是一截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蜡烛,只照亮那小小的方位,小小的姑娘伸出手,感受这不可多得的温度。 烛火倒映着的画面里,她进入走上前将蜡烛放在供桌前,还伸出脏兮兮的袖子,老人微微眯起的双目浮现一丝惊讶,本就只有这一丝温度,为何不留着,他想问一问女孩,可终究没有展开嘴。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生活并不是用苦难教会你不懂礼貌,苦难间你可以选择对抗,也可以因为苦难而变态,前者你不一定成为英雄,后者你也别想得到那份赞扬,好一个奇怪的小姑娘,为何在这样的时候还保持那有些可笑的礼貌?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动一下多是损失吗? 小女孩将蜡烛放在供桌前,就坐在地上,数着篮子里的火折子,这样的东西谁还会用呢?本就是低廉的物品,人人多会制作,只不过是让火星在竹棍子里多保存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这却是小女孩唯一的生活方式,那还爱自己的奶奶,死在了冬天之前,自己要赚钱,要养活自己,一想到她,她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可是不能哭哦! 穷人不相信眼泪,除了祖母以外,全天下再也没有人会怜惜小姑娘的眼泪,这眼泪不能流。 “是怎么了,要哭就哭吧!”老人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苍老的声音倒是吓得小姑娘一激灵,她这才打量着老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乞丐,一个同样穷苦的人,小女孩强忍着悲伤,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她心疼的打开篮子上的破布,在刚刚的风雪里,好多雪水把篮子打湿,这些火折子不能买了,她有些懊恼自己的手艺,哪怕是幼小的她费尽的砍断竹子,烧炭时满脸漆黑,然后花好久把表面磨成这个样子,她无比尽心的,甚至说是竭尽全力的做出可以买卖的商品。 可还是没有了好多,她挑出最后十几个火折子,明天的早饭没了,明天的中饭没了,明天可能还有一简单的晚餐,小女孩这时候忽然笑了,可是耳边忽然听到老人说出的一个实话:“这些今晚不卖出去,这里这么潮湿,全都没用了。” 全都没用了,费尽心血的晚饭也吃不到了,满脸笑意顷刻间变成苦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或许真的跟老人说的一样,你还是哭吧!除了哭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老者还是没有见到小女孩哭,只是见她擦了擦眼眶,强挤出一丝笑意。 像是感受到目光中的涵义,小女孩笑道:“我才不会哭呢?眼泪多值钱啊!” 好一个开口闭口就是钱的小姑娘,可你能不原谅她吗?她是想到了,又不是这一次没有饭吃,只要等到天明,用剩下的材料,用剩下的竹子木炭,又能在中午前赶制出来,我可真的是聪明哦! 小女孩终于没了眼泪,只是看着烛火发着呆! 这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音,如果有,只能是这声音太小,是两个饥寒交迫的一老一少,虚弱的喘气叹气声,小女孩也许是真的喜欢火焰吧!看着跳动的烛火,笑意浮现嘴角,这一丝笑意不是强撑,不是忍住不哭眼泪多值钱,而是真的笑了,笑的无比单纯,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若小女孩不是这么枯瘦,这这一定会更深。 可满脸被冻的青紫的她,一件袄子怎么能扛住这样的天气,屋檐上满是冰凌,垂挂下来,就像一把把利刃,这样的天气,寒意就是一把把利刃,刻入心头,刻入骨髓,然后在你的身上划出一道一道,若它懂得人类的文字,这些笔画可以组成这甜蜜的反义词,苦涩。 可如今这里,只有浅浅的梨涡最甜,老者无奈一叹,原本这里只有他,可又走进来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懂礼貌,可若是不能聊天,如何度过这样的长夜,长夜漫漫,天地冰封,若不能多说几句,万一真的睡着,那可是会出事情的。 “孩子!你能告诉我,这样的天气,你为何要出来吗?” 在小女孩打着哈欠之时,老人开口了,问出一个话题,希望小姑娘可以回答无数个,这样的年纪,要的是叽叽喳喳的黄雀,不是沉默寡言的寒鸟,多说点话吧!说着说着天气就没那么冷了。 小姑娘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默,这沉默是苦涩燃尽后最终留下的天气,以前有爷爷奶奶,家里有地,自己跑在天边为爷爷送水,为奶奶捶背,在田垄里那时候,奶奶总说自己笑起来有梨涡,要多笑笑。 可是后来,可是后来的后来… “说出来吧!憋着不好受,就跟我这个老乞丐讲一讲。” 小女孩咬紧了嘴唇,终于在这一刻没那么困了,她想起那些事情,最终决定跟陌生人讲讲。 不幸的人有各自的不幸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彼岸通遗憾(十四)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我出生在这大大的城市,小小的角落,我由爷爷奶奶带大,后来他们去世了,我就一个人生活,爷爷是个农民,一辈子耕种在田地,奶奶喜欢做一些小东西,我这火折子的技艺就传自她的手上。” 她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光,仿佛在叙说她的曾经,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这样的寒冬腊月,不躲在自己的小阁楼里,抱着炉火,反而走上街头,顶着寒风,在一间破庙里,与陌生的老乞丐诉说着她的曾经,一个十岁的孩子有什么曾经,一个十岁的孩子述说着曾经,将这可以简单了事的故事说了很久。 听完的老乞丐,听着听着也忘记了上一句话是什么了,只是将这份曾经归于,有不负责任的人所造成的无数悲剧,的确是注定不会被人看见的悲剧,没人会喜欢悲剧,哪怕生活充满悲剧,悲剧总能比其他剧情多些艺术色彩,悲剧的人看着悲剧,不幸的人重复着不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没人相信真相,当真相成为真相的那一刻,人们会恐惧真相。 所以大部人活得浑浑噩噩,这是为了扛住生活的重击吗?小女孩还小,不懂那份对苦痛的麻木,即时经历了那些事情以后,还是有一个天真的希望,这个希望是什么呢?老乞丐没有继续问。 说着说着,在呼啸的风中,只有这一点烛光的安宁,外面满是魔鬼,而此地才算人间,即使这里是破庙,即使这里只有枯朽的稻草,断掉的泥塑神像,可那一束烛光照耀下,这里有了暖意,好像不在那么黑了。 小女孩搓了搓手,她说自己要在明年开春之时,去一趟南方,据说南方没那么冷,是温暖的沙滩,是和煦的阳光,是海风带来的海水的气味,不如这北国的世界,说着念想之时,她的眼中满是光,只是和上一份的乐观相比,这一份是期待。期待占据了眼神的全部,可为何余光是悲凉的。 老乞丐笑了笑:“可我听说,今年的冬天可能会持续很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哪怕是十一个半月,我也要去,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她的表情里闪烁着坚定,原来她并不完全是那种文静的淑女,她也不可能是那遵循礼仪制度的贵族淑女,这是一个来自田野的淑女,她长大以后会是那若秋时,风拂过稻田,那黝黑面庞的少女,笑的像一个苹果。 有些事情还是算了吧!看着她,好像看到那悠久的未来,就那么一眼,老乞丐垂下脑袋,无声的叹一口气,只是因为说说出一些事情,这仅有的烛火会燃尽,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嘛不浑浑噩噩的生活。 他不会告诉,南方有了战乱,南方瘟疫的杀气配合北方的凛冬… 他不会告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如何能跨越千里,去向那边的南方… 他不会告诉,南方的海水满是鲜红,这怪异的景象,就如同北方如今的天空那般,血红的海,阴沉沉的天… 他不会告诉,即使他攒够了钱,也无法到达,城外有一伙强盗,一伙无法无天的强盗。 总有太多话不能告诉,所以先贤说过,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不能说话了,也就没有话题了,可这长夜还在继续,老乞丐不清楚这最后一丝光明还会保持多久,只是望着即将烧干的烛泪,倒映着漆黑的世界,门打开了,忽然亮了起来,带来的寒气让女孩子直打哆嗦,走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的胸口棉衣翻开,粗糙的大手攥着一把普通的刀。 这是铁匠铺的劣质商品,这就像一个打锄头的铁匠去打造一件兵器,多是豁开的裂口,豁口里是早已结成冰的血珠,暗沉的在配合着那般的锈迹,这是一把无用的刀,这是一把不算刀的刀… 可男人在走进来的那一刻,抖落了刀上的血珠,他看了一眼,这早就无人的破庙里,只有一个因为营养不良而头大胳膊细的小丫头,和一个仿佛一口气上不去就会命丧在这里的老乞丐,男人终于舒了一口气,背后是刺骨的寒风,夸张的事情是,随着狂风而来的是明天的雪花,他们堆积在门口,在男人开门的一刹那倾倒在屋子里。 这一瞬间,好不容易存在的暖意,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丝暖意,烟消云散,女孩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浑身颤抖着,她不懂这是因为什么,牙齿打颤,这坚强的女孩在这一刻有些害怕,害怕那狰狞脸上的刀疤,害怕那胡子下冰冷的嘴唇,害怕那胸口早已结冰的丑陋伤口,男人走进来的那一刻,带来的风里,是血的信息。 老乞丐拉着小姑娘的手,瞥了一眼男人,这位老者终于在这一刻对到来的陌生人说道:“那边的后生,天冷,可能帮我把门带上,这里就我这个老头子和这个小丫头。” 男人冰冷的眼睛同样在打量,他矗立在哪里,就像一尊铁塔,他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疑虑,可最终还是回头,这扇门小孩子推不动,老人推起后又倒塌了,可对于这位壮年的男人而言,这不算什么,他一手拉起门板,将他合上,像是想到什么,搬来一大块石头,堵上门,又想起什么,可扫了一圈后也没发现,踌躇间。 老人起身,指着那神灵的雕像,这是那一尊神祇呢?好像早已遗忘在时间里,自最后一个祭祀者离去后,这尊神祇塑像随着时间而腐败,断裂,也许是一位顽皮的男孩子,爬上爬下时,使这雕像到达,若他没事情的话,他的父亲一定会狠狠的打他一顿,当然不是不尊敬神的惩罚,而是不尊重生命就要好好教育,可以肯定的有一点是,这雕像的头颅被男孩子父亲那群女人带走,包括这里任何可以用的东西,做成了房屋给人睡,可这破败的神祇显然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 也许成了猪圈,当一头肥猪吃完私聊后,躺在恶臭的泥泞里,他会不会想起这里有块转头来自神灵的庙宇,所幸他们没有带走门,门还在,好在没什么风了,好在这里面有了三个人。 最后来的男人,瞥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他没时间想起一个老乞丐和一个小姑娘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他扫了一眼,倒是吓得某个胆小的小家伙浑身一颤,可怜巴巴的低下头,知道自己面貌凶恶的男人没有说话,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浑身是血,至少两米身高的男人走进来,换做谁多怕,尤其是他手上还有一把染血的刀。 男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刀用破布仔仔细细包好,这样一把无用的刀竟然能够享受这般的待遇。 “老爷爷,要不我们走!”小女孩可怜巴巴的说道。这样一个男人破坏她心里那卑微的安全感,她的声音说的很小声,甚至于没说一个字多会往擦拭刀的男人那边望去。 “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对于不懂事又无法责怪的小姑娘,老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透过窗外的缝隙,外面的雪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的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师们说,今年只有盐粒般的大雪,可先是盐粒,后是柳絮,再是飘落的鹅毛,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夜晚,会有倾盆的大雪落下,这天地成了这样的色彩。 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夜晚里,卖火折子的小女孩,浑身死气的老乞丐,带着刀的男人,会聚集在这一间荒废的破庙里。 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夜晚会结束,可白天依然要生活,还得攒钱的小女孩终于不在想那恐怖的男人,只是余光还在警惕,看着那擦完刀的男人,走向供桌,要挥手拿起蜡烛。 “不要!”像是被触动那根神经,这样的举动让小姑娘忍不住的喊了出来,可回敬他的就是这冰冷的眼神,女孩手脚一半是因为风,一半是因为那样的眼神,就为了一根要熄灭的拉住。 “孩子,不就是一根蜡烛吗?给他就是了。”老人终于出来缓解这份尴尬,他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在那样的身体下,小女孩就像一团棉花般,可最终男人收回了手,坐会到自己的位置。 究竟是为什么呢?女孩子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她指着眼前的雕像对大人说,又像对自己说! “奶奶说,神是存在的,这位神祇大人你不能动,是因为我曾在他哪里许下一个愿望。” 两个成人被一个孩子天真的话语给震住了,他们显然知道这是那位神灵,男人的嘴角浮现一丝嘲讽,可眼中还是不断看着女孩,我们只能这复杂的情绪中看出一点,即为男人觉得女孩子没有危险。 老者无奈一叹,喃喃道:“多不信,就你姓,丫头,你为什么信呢?” 女孩子没有继续说话,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相信什么的,想了想,她还是说道。 “我在神祇下许了愿望!希望…” 话还没说完,只听。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彼岸通遗憾(十五)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老人家,你知道吗?我从南方回来的时候,碰上那个麻脸的土匪,嘚,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想听的人继续听着,不想听的人也被这到来的男人给勾住了心思,一个从南方来的男人,穿着打扮带着暖风般的文雅,没有北地兽皮裙的粗犷,可事实也证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人在北方的寒夜里懂得瑟瑟发抖,这南方锦绣的绸缎,在北方的冷夜里慢慢变冷,这寒夜冷掉了南意,北方让绸缎变成了铁一般的存在。 他瑟瑟发抖的搓着手,这是一个在人群里可以第一眼认出来的男人,就因为这一点,有的人放心了,没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坏人,或是带着什么身份,小丫头笑了,看着这人搓着手,脸色青白的打颤着牙齿,可是眼中却是如此的精神,这是和一般人对比,更别说是和一个快死的老头子,一个饿肚子的小姑娘,一个还受伤的男人。 他在讲什么呢?讲这一路的遭遇,讲他遇到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啊!在这最冷的夜里,在这最空荡的街上走来一个个人,这终年无人打扫的庙宇内来的第四个人,他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眼中闪烁着光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了这世上的一类人,她的眼中一瞬间也闪烁着光,她连忙问道:“你是吟游诗人。” 被称作吟游诗人的男人,我们姑且称呼他为吟游诗人,可她并没有理会小姑娘,这是继续在讲述那一段经历,也许是加工过得,在这条通往南方的路上,他打败了匪徒,解救了姑娘,姑娘要给他生孩子,若真按照故事性来说,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比不上那一个个作者的妙笔,就连套路也不算,只能说是一个人的想象。 若按照诗词的格律押韵来说,这故事是并不满足这一点的,好一个吟游诗人,一个失败的旅客,老乞丐继续低下头,受伤的男人继续闭着眼,只是手中一直在捏着什么,只有这相信的人相信故事,只不过小女孩有些失望,因为人家并没有理会自己,可是她并不气馁,就因为这是南方来的吟游诗人,就因为他来自南方,就因为她还在想着南方。 “尊敬的吟游诗人,你能否告诉我南方是一个什么地方。” 她又试了一次,可谁会理会一个小姑娘插嘴大人的交谈呢?吟游诗人在讲述完这段旅程后,终于撇过脑袋,同时伸出了手。 拿刀的男人眉头皱了皱,可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没有去辱骂这不专业诗人的无耻,按照这规矩来说,大部分吟游诗人多是这个规矩,这是一群不被世人理解他们梦想何意的梦想家,却因传达各地的讯息,将走过的万里路绘成那动人的诗文,这是一群潇洒的旅客,将城市的讯息带给闭塞的地方,将南方的信息带给北地。 而区分酒馆那些谈天说地的旅客与吟游诗人的差别,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伸出的手。 吟游诗人的旅客,旅客不一定是吟游诗人,诗人啊!写诗给你听是兴趣,伸手要钱是为了生活,这里值得提一笔的事情是,在这一个时代,吟游诗人过得很惨,却又是承载了很多其他的身份,或者说副业,比如帮忙将一个东西带到另一个地方的身份,比如说将消息从舌头中送出来。 所以,我们必须承认,吟游诗人伸手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在于,他在向一个没有早饭吃的小姑娘伸手要报酬,这世上很多事情多是在合理不合理的事情徘徊,从大而小,换个位置就变了,就跟有的人一直说自己是个自省者,却从不好好认错一样,他认为错的是说他可能做错的人,试问检查可是真心书写的。 小姑娘愣了愣,她是得思虑自己问问题的方式,可能夸赞这群爱虚弱的家伙后,可以从南方的路途上得到南方的消息,她无奈的摇摇头,可她无法阻止自己对这个想法的渴望,可空荡的钱袋——她哪里还有这样高贵的东西。提醒着她这事情还是算了。 算了吧! 可我就是想知道。 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复杂与纠结,瞧瞧看!这么大的小女孩也会纠结。 “年轻人,你刚刚说你斗嬴了那个匪徒,可是在南边海岸上,可我也去过那个地方,并没有你说的那般危险…”老人开口了,谁能想到这老乞丐的一生,我们做个预测,他也许年少时是一名水手,跟着货船游历在四海,终于有一天遇到了灾难,海浪拍翻他的床,卷走了他的所有包括梦想,他现在被一个吟游诗人唤醒这海底的记忆!或者说,他也许年轻时是南方的商人,在从南到北的路上,遇上和吟游诗人一样的匪徒。 只不过一个战胜后,赢得姑娘的青睐,一个战败后,成为如今这个模样,回不去南方,可无论那种解释多要区分一个问题,那就是曾经和现在,无论他曾经怎么样,可是他现在就是一名病入膏肓的老乞丐。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吟游诗人想写诗赞美这快要把肺咳出来的呻吟,好一阵雷声,轰隆隆,轰隆隆,打在旧梦烟云中,从云中走出位曾经的人,一个苍白,一个依然苍白,他好似这浓浓的夜,蕴藏着雷云雨的狂躁……可他显然知道,没人会欣赏这样的夸张讽刺,可这算是被挑战了,为了咱们吟游诗人的荣耀,我是该好好讲讲了。 北方人说南方,南方人说北方,这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极北的人说你们这里是南方,你们又说比你们南的地方叫南方,那么什么是南方呢?最南的地方是大海了,南边的大海中,有无数的岛屿,那里可没有这见鬼的天气,这么大的雪,或者说他们不知道雪是什么,认为雪花只是春天的柳絮,海岸上退潮后,被太阳照射后留下的盐粒,所以北方的吟游诗人总会写诗笑好一群没有见识的南方人…… “那么大海是怎么样呢?”小姑娘忽然又插嘴讲话了,只是这一次吟游诗人终于在漫无边际可言的絮叨中找到一个方向,他看了一眼这个孩子,对着他笑了笑,他无比认可一个观念,最好的文字不是让青年人疯狂,不是让中年人沉思,而是让老年人像个孩子,让孩子好好记住你的文字。 南方有海,无边无际,可能天空有多大海就有多大,海上有岛,数不胜数,可能星星有多少岛屿就要多少,有鱼,有虾,有螃蟹,有海鸥,你知道吗?海水是不能喝的… “那这么大的水不能喝,岂不是浪费。”有些心疼浪费二字的小女孩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下,有些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洗澡吧!” 海水里面洗澡,旁边的姑娘是多少男人的梦想,三个男人一起抬头,也许海水洗澡真的能唤醒什么,就像说这话的小姑娘让这男人堆里不在那么沉闷,很沉闷,的确很沉闷,老人只知道咳嗽,带刀男人只知道闭嘴,倒是有个一直嘴不停的家伙,可说多了就像夏天的蝉,叫着叫着反而让人打瞌睡。 不行,这样的天气不能这么样睡过去,要不讲几个幽默的玩笑。 “海水里面可不能随意洗澡哦!有一种凶猛的鱼类叫做鲨鱼,他们的牙齿比刀子还锋利,我听说有一种鱼叫做鲸鱼,鲸鱼是一种伟大的鱼类。” 当偌大的海洋世界在小姑娘的眼前打开之时,她是那么的佩服这位,只是她还是没有听懂这个笑话,鲸鱼死后,庞大的身躯滚入海底,从此万物生,这有个极其唯美的名字,叫做鲸落,那么鲨鱼死了叫什么… 这么凶猛的鲨鱼还会死,不是说伤人的东西一直在,永恒在吗?原来鲨鱼也会死,相信这个道理吧!其实相信不相信,很多时候我们就是死掉的鲨鱼。 “有机会,你也可以去吹吹海风的。”吟游诗人终于收回了这份幽默,回头看着老者,继续回应这挑战的问题:“三个月前不危险,三个月后从南海到北海……” 又有人敲门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有些突然,你是不是觉得这走马灯一样的人物有些突然,突然在这间庙宇内走进来的人啊!你们会不会突然想起自己是谁,还不如向这东张西望的小姑娘一样,想出门看看,东张西望后终于还是冷的没有打开了门。 究竟是谁在敲门了,咳嗽的老者眯起了眼,受伤的男人睁开了眼,说话的吟游诗人倒是轻松的回过头:“要不下次在继续给你们说一说故事,说一说那些凶恶的匪徒。” “我觉得你一定是个英雄。”满脸笑意的小女孩忽然挡在她的身旁,从手中递出一个东西“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我现在知道了,这蜡烛是谁点的了。”吟游诗人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没有拍脑袋是因为……好吧!本诗人编不出理由,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拍这个脑袋。 他接过火折子,站立在神像前,当他终于闭嘴的时刻,有人问:“三个月后的南方祈祷神明有用吗?”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折子的故事(1)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个世上越发的寂寥,熙熙攘攘的擦肩而过,如同路过的灯火,有的熄灭,有的点燃,还剩下一点蜡烛了,烛火倒映出三张不同的脸,那位吟游诗人终究是走出门外,只留下一个问题,在神祇消逝前,他说了些什么,有人听,有人没听,有人听了就忘记,总之是三个月,一个添加的时效性,也许是这诗人的天性索然。 哪怕他不专业,可他们这样的人总爱拿一会儿,三千八百作为文中的修辞,于是乎,三张不懂修辞的脸上浮现出饥饿的色彩,知识可以解决心中的空虚,可这也算一个问题,从前有一位富人带着财宝远航,要去往那新的大陆,可是他终究没有去向那片土地,他的船只被拍碎在荒芜的海丘,他的仆人死去,他的侍女不在,就连他养的鹦鹉,一只神采飞扬的扁毛家伙,飞走了,或是沉默了。 也许是跑在海底与海里的神灵叽叽喳喳的说着那几句,恭喜发财,钱啊!钱啊! 留下的只是财宝,可以买一个不错的街道的财宝,金光灿灿的被海水撕开箱子袋子,散落在沙滩上,真好,据说富人清点时,一枚铜钱也没少,倒是安抚这颗吝啬的心,可他终究在第七天时,想起那只鹦鹉,想起那只被他用上好的小米,甚至花费一枚枚金币,告诉穷人去捉虫子吧!上好的虫子才能喂出这样的鹦鹉。 他在想,喃喃道:“好肥啊!” 在故事中夹杂另一个故事,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小说作者的手法,可总归来说是一个道理,在海水来临之时,富者与学者,物质与精神充足的人会怎么想呢? 五斗米折腰的人的确少,我们还是要对理想这个词保持着乐观主义,当然乐观的确是好的,可大部分人不就是为了五斗米而面如土色,结果你的老板让你写出锦绣文章。 小姑娘饿了,一个为晚餐奋斗的人,早已忘记她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对于她这样命运来说,吃喝是一种奢侈,充足的睡眠是神明的恩赐,可他不能睡,睡了会见到声灵,在不考虑所谓叶公好龙之类的有趣故事,我们还得详细说一说这一间庙宇。 庙宇或者省电,总归来说是一个称呼,你只要知道这里曾经有人祭祀那位存在就行了,存在有些超自然,又有一种说法说他就来自自然,包括这一位,他的存在是万物的永恒法则,自然而然的存在,也因为这份自然而然,自然而然的荒废。 只剩下,这空荡的大殿里落下的蛛丝,蛛丝马迹间也能判断出其实没有多少人来参拜这一位神,并不是说祂不重要,而是世上最不受人待见的就是这样的神明所代表的自然,所以小女孩在这里点起的蜡烛,可能是几年后的第一点光,可能是几十年里第一份的善意。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神灵,尽然如此不受人待见,让这坐在这里的老乞丐,贫穷的小女孩来告诉你吧! 可是他们现在饿了,饿了总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在这样的冬日,若没有热量补充,难道我们要靠精神力量,靠一身正气,不如在聊一下吧! “丫头,你饿吗?”老乞丐也许真的是在贯彻这个乞丐的身份。说着话时他不停的在咋吧咋吧嘴,好像在这一个时刻真的是印证了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 “选一只上好的母鸡,公鸡也行,最好是那还没有长成的小鸡仔,也不用其他调料只需裹上黄泥,再包上几层荷叶,黄泥会提供足够的咸味,这道菜也不用火堆,只需要在旅者未燃尽的篝火底下就那么放着,等到火熄灭泥土保留着温度,也煮熟了鸡,再拿一块石头敲开坚固的黄泥。” 老者砸吧砸吧嘴的声音越来越响,在这短暂的声调和长久的叙述中,夹杂着吞口水的声音,这是人类表达馋嘴的一种方法,小女孩眼中又一次满是光,这光里多出了几分人性,若真有这样一只鸡,我一定要吃那美味的鸡腿,将它大快朵颐,这时又传来咽口水的声音,小女孩目光望向那带刀的男人,后者一直沉默,好像这一晚上也没说过什么话。 对了,就是这沉默的人,被撞破心中所想后,脸上竟然浮现一丝通红,小女孩笑了,为两个相似的举动笑了,她转过头,兴奋的说道:“老爷爷,听您说的这道菜,一看就是很诱人,那他有什么名字。” 名字,万事万物多有名字,可以是个总结,也可以是为虚无留下定义,可一个老乞丐的菜肴会有那种名字吗?比如龙凤呈祥,比如八仙过海,比如蚂蚁上树,这些雅致的名字多是怎么起的,一个老乞丐还得想一想这一道名字,他倒是又向各位听众推荐了一道菜。 一道有名字的菜,来源于他的前辈,乞丐行业的前辈,对了这流浪汉可是有前辈的,当然这一类不算职业,你若真把他当作职业来干,也不能对你这样的行为说些什么?各行各业多有难念的经,关于这样的笑话其实在今天依然发生。 传说有一位君王还未当上君王时(瞧瞧这一糟糕的开头),戏剧性的事情是,他在有一次落败之后,九死一生间来到这间破庙,也许老者是想勉励一下在座的各位,倒是唤醒了男人的目光,他才不信这样一个故事,他才不信破庙对破庙,但是这个故事的确有些意思。 当九死一生的君王来到破庙中,他饥寒交迫间早已迷失了神志,甚至也没在意老乞丐的前辈(莫非,这老家伙是在催他们走。),前辈们很纳闷,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浑身是血,还带着兵器的人来这没人来的庙宇,对了,兄弟来干啥。 饿! 好一个饿字,这一个饿字倒是唤醒这位将来的君王与两位行乞者的缘分,老乞丐解释道,只有穷苦的人才能对穷苦的人表示善意,可听完这句话,男人嘴角浮现一丝轻蔑,这一丝复杂的轻蔑倒是没人注意,因为很久没有听故事的小姑娘,在听两位乞丐做的菜。 乞丐哪有什么食材,不就是一点下水道掏出来的米面,感谢这大户人家的浪费,倒是养活了君王,还有放了好久的一块发霉的豆腐,这可是珍贵的食材啊!这种珍贵的东西拿来招待人是最好不过得,于是水道米,霉豆腐炖成一锅东西。 乖乖隆地洞,这好歹是手下有几十万大军的统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大场面里什么龙凤呈祥,龙胆凤髓没吃过,会吃这玩意儿。 好吃! 还真吃了,也许是恶趣味使然,这倒是让小女孩笑了,这些东西像她也不吃,竟然有这样尊贵的人物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老爷爷接着说,后来呢?” 原来精神真能抵御饥饿,可这将来的君王在吃饱以后,砸吧砸吧嘴,怎么砸吧的,老者做着演示,左舔上颚,右吸下颚,前馋嘴唇,后品味道,这一会儿倒是男人嘴角抽了抽,总归是听懂这十岁小丫头听不懂的车。 呸!回到故事。 “二位贤弟,这菜叫什么名字呢?” 又得绕回这名字,不过老乞丐说,自己这两位前辈可是大才啊!比自己有才多了,叫什么,一合计,珍珠翡翠白玉汤。 一看就是奢华,一看就是吃不起的样子。 “老叫花子,你们这群东西,每天伸伸手,倒是挺能来事的。”男人的评价,略带讥讽与赞扬,这种话只能借助咒骂来表达赞同,珍珠白玉汤果然好名字。 故事的起点开始了,有的人用了几万字,有的人用了一句话,有的老乞丐边说边想起承转合的下一步是什么,并不是说写的多算你好,文字的艺术和长短没有关系,有的人写了几千万字也不过白纸黑字,也不是说少的才算厉害,而是如何吸引人才是第一,故事一定是要吸引人的,吸引是故事的艺术,不是写文字人自己欣赏的艺术。 这个艺术关键的手法就是详略中。 于是乎! 这个当了王的将领,在享受锦衣玉食后,有一天岔了气,吃不进山珍海味,可以试一试老乞丐的鸡,可这中间也许隔了太长的时间,他吃不着老乞丐的鸡,倒是想起了,这珍珠翡翠白玉汤。 想想我未发际前吃过的东西,在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大厨师做出的东西,事实证明这好吃的东西来自民间,真想砍了你们啊!让本王吃不到好东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夸张的描述表达皇帝焦躁的心情,管你是什么人,吃不饱肚子,你就得怀疑你是不是个人。 于是乎皇榜贴出,广招各路有才之人,可有趣的也就是名字了,珍珠翡翠白玉汤,莫非是用南海的珍珠,上好的翡翠,洁白的美玉做菜,这些东西虽然贵,可谁要是吃这玩意儿,你就得怀疑这人的肠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乎,消息放了出来,传到了破庙,传到了两个乞丐,其实他们早已忘记君王,也不会在意这随口编出来的名字,以前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身份不同了,并不是说不可以了,只是你不会想到。 不会想到这就是最伟大的差距。 可故事中,乞丐终究去了京城……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折子的故事(2)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这世上总是有这样有趣的事情,楼上的人看着阳光,对楼下的人发出悲悯的目光,可能楼下是那般阴暗,就像劳累的蚂蚁穿行在潮湿阴暗的过道上,可享受着温暖的人们的目光永远是垂下,不如你试一试目光往下看,这总不是好的眼神,顶多算是慈悲相,可能大部分的慈悲相多是假慈悲吧! 为何不下楼! 为何要下楼? 楼下的人,看着楼上人浇花时洒出的水,瞧瞧看漫天雨雾,上面的人就是好呀!一定是在冲澡,洗澡才能用,贵妇洗澡,贵人洗澡,一定用得到最好的皂角,这皂角还是我采的呢?于是采皂角的人看着可能在用皂角洗澡的人,一脸傻笑,呼朋唤友,偏要指着水珠说是下雨,小了就是贵人拿他的皂角来洗澡,瞧瞧看,这是我采的皂角。 他一直在楼下,楼上的一直在楼上,可能那天楼上的人回去楼下,这是莫大的苦难,你说用皂角洗澡的人会听这是我采的,他会说这是我的,他曾经就是我的,也有可能楼下的人回去楼上,原来这不是洗澡啊!原来这仅仅只是在浇花,这么浪费,真的是,可大部分只能是在七天后的夜晚里,楼上的人指着楼下的人,洒出了水。 这便是楼上楼下,这世上最大的啼笑皆非,大部分人痛苦是因为楼下太暗,可走到楼上的人又觉得楼上毕竟是楼上又太高,关于这种不加上那位名人名字说的真理,我们可以才有折中的修辞,大部分的痛苦不是楼上楼下,而是想这事情的人就在这楼的阶梯上徘徊,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的踱步,一个人这么走是喜剧手法,一群人这么走,会不会有一位喜剧大师来告诉他们。 这是生活的悲剧,所以对于痛苦而言,大概是因为想太多,楼上的就好好呆着,楼下的事情跟你的确无关,虽然那一天大楼倾塌与楼底之下,可阳光下的你会这般杞人忧天吗?楼下的也好好呆着吧!最怕的不是嚷嚷着皂角的人,这是常态,而是那天一个说自己去过楼上的人,回头告诉你,信我的,你就可以去楼上,这是一场欺骗的开始。 这欺骗的话术的本质是,并不是我骗,而是我让你学会自己骗,可能麻麻木木一辈子就过去了,人啊!的确不能活得太聪明,这不是老哲学家曾经发出过一句知黑守白的感慨吗?可读过九千言的人却仍要为这天地振臂一呼,只为心中那股气,若冲上云霄的箭矢,等待他的也许是九天的罡风,也许是雷电与大雨,可有的人折翅坠落,可有的人啊!依然高呼,让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点吧! 这是与历史作对吗?这是与现实对抗吗?这是他们口中的愚蠢以及不可能吗?可若他真的喊了那么一句,就那么一句,或许换不了几人的醒悟,可总有那么一人记住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那一声——醒醒吧!别说了。 剩下的人,那群践行知黑守白的人,那群装睡却叫不醒的人,可能大部分的他们,睡着睡着,就睡了一辈子,谁愿意睁眼看着这世上的残酷,我要追逐着俗名与金钱,这些多么诱人啊! 我能说在喊的人愚蠢吗?螳臂当车吗?我不配。 我能说睡觉的人愚蠢吗?有些,可你我不正在干这样的事情吗?但有的人告诉你,这才是现实时,你会不会睁开眼睛,也许不是这样的。 在这个乞丐前辈的故事中,他们的确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王上的厨房,原来真的有金筷子,银勺子,可那名阉人说了,这是这里最低贱的东西,那几个官窑里,每年出产的大内贡品,谁能想到就这简简单单的瓷,竟然胜过金子,银子。 可谁又能想到,两名乞丐用上了金筷子,银勺子,要做出一道菜,给那用瓷的人,也许他们不明白一件事情,那人早已不是破庙里的那喊饿的人,这人曾经弱小如瓷,可现在他们就是摆在桌上的瓶子。 稍有不慎,就会四分五裂,可也许睡不醒真的帮助这两个幸运的人,他们不知道。 于是乎,但大厨与内侍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二位丢掉那些名贵的食材,留下了烂叶子,臭豆腐,馊米饭,炖成一锅泔水时,用人想笑,就这样的东西竟然是给人间第一人吃的,还是那人自己要求的,着实可笑,笑中带有一丝怜悯,乞丐就是乞丐,一辈子要饭总比掉脑袋好。 可不知道脑袋是何物的乞丐还是把这道珍珠翡翠白玉汤端了上来…… 故事讲到这,多少年后的那间破庙里,老乞丐顿了顿,也许是为了重新组织语言,也许故事到了这里有无数种可能性,说故事的人就喜欢玩这样的套路,事实证明在这一点上,老乞丐远远胜于那位吟游诗人,可故事成为故事,是因为有人听故事,小姑娘当然好奇下一步怎么发展,不断的催促着老者继续说下去,而那名男人则是皱起了眉头,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意味。 也许他早已知道了那个结局。 “老爷爷,老爷爷,后来呢?”小女孩又一次的催促,这迈着关子的老者终于说出了下面的剧情:“后来呀!皇帝吃了,然后发怒了。” 好一个天子一怒,我们可以不用想象这样的怒气会带来什么,站在最高楼跺脚的声音会不会吵醒楼下的人,只要知道,吃了这样食物的王上生气是情有可原的,这并不是为他说话,而是设身处地的去想,你若是有一天吃了这道菜,你会是什么表情。 “果然,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嘴角的冷意越发的浓,眼中的嘲讽越发的浓,越发浓的是那颗心,他像是带有一丝预言家般的得意色彩来寻求认同的说道:“然后,两个叫花子死了,叫花子,死了!” “没有!” “怎么可能!”男人猛地站起身,这倒是吓坏了小姑娘,就连一直不愿意有太多动作的老乞丐也抬起了头,他并不知道为何在这段情节里男人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故事就是这样,即使是一个不咋样的作者,可能写到你想听到的,就会让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故事。 后来啊!其实情节很简单,王上的确想杀那两个欺骗自己的人,可问题在于,若这道菜真的是这般的东西,那么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世上头一等的美味,两个乞丐的生命不值一提,可是王的疑问,就可以让整个帝国为之寻找,那苦读的博士也得翻着书籍,去观察天象,去找前人的言语,然后总结出几句话! 晦涩难懂,但大多是王上吉人天相,可这还是比不上乞丐睁开眼,看着这大殿时,用了舌头来保命,这救了主人命的舌头,说道:“要不,你先饿个几天,我们再去找一找。” 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怎么想的,总之就是饿了那么几天,这个笑话传遍了宫廷,却又被以最高机密封锁在里面,外面只知道皇帝找了两个大厨,好一个耗用民脂民膏的昏君,好一个饱暖思欲的天子。 在第三天时,饿的饥肠辘辘的皇帝望着碗里的东西,他百般犹豫下吃了,于是乎就出现了这几种心理,首先是大臣与内侍:瞧瞧看,要不赌一赌这两个臭要饭的是怎么死的,血会溅的几尺高,要不借助这一点,铲除一些人,好样的心思啊!可能饱暖的皇帝想的很明白,可如今饿的没什么力气的皇帝最终还是动了筷子。 吃到了,吃到了,这才是正宗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他吃了,他吃了,看了又馊了三天的豆腐果然够味,这皇帝当得咯,果然了不得,兄弟,你会吃这吗?我当然不会 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明明的死路却又一丝生机,可他又觉得不对,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他看着手中那把稀奇古怪的刀,在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中,他坐了回去:“老叫花子,后来呢?” 也许故事在这里就可以圆满结束,这是留白的艺术,可这个故事的确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留下来的故事一般结局多不错,哪怕是悲伤的故事也会在后来变得美好起来。 乞丐成了大厨,皇帝成了礼贤下士的明君:“我想这位君王,一定会让他的大臣品一品这道菜的。” 在门外传来什么东西落地之时,也许是冰凌因为开门那人的动作而落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人,那位回来后满脸疲惫的吟游诗人。 “外面雪太大,还是得回来避一避。”吟游诗人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坐在刚刚做过的位置。 “你为什么说,那群大臣会吃这东西。”男人皱起了眉头,如同嗅到什么一般。 “别那么着急,慢慢来,慢慢来,事情不还是要一件一件的做的吗?”满脸疲惫的吟游诗人,善意的看着老人与孩子,望着在雕像下的男人,是望雕像,还是望着他。 “这个故事不就是告诉我们,饿了才会知道饭好处吗?” “可有的饭的确不好吃,有的肉牙齿的确咬不动。”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折子的故事(3)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既然老人家的职业是乞丐,乞丐呢又叫叫花子,不如就称作叫花鸡呗!” 有一个人加入这场深夜食堂的讨论大赛当中,在这个时代,吟游诗人也许是文化人的代表,他们具有文化人的特性,比如追求那些浪漫,比如张开大嘴谈天说地,又比如说少部分的不要脸,总之这样一位吟游诗人,在听过老者的菜肴时,完成逻辑的转变,最终得出这个雅俗共赏的名字。 不得不感慨,这取名字的功夫比他那不着调的诗歌来的好,后世若有人将这样的故事配以加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不错的故事,比如乞丐会功夫,一拳庐山升龙霸,比如随手一根棍子,比如只有九个指头,那么叫花鸡这菜,一听名字就不在是一个老乞丐的胡乱做法,而是变得又格调起来,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出现类似江湖的词。 江湖啊!挺好的,在一个有些西方童话色彩的故事中,加入这典型的东方字眼,那么什么是江湖呢? 往大里说,或许不该往大里说,因为这个词在故事开始传播之时,人心早有印象,比如少侠掉下悬崖,比如随处可见的面纱侠女,这点格外注意,这混江湖还是得小心,与之一起诞生的还有那所谓的天下第一毒,无色又无味,各位一定能爆出类似的名词,懂的人多懂,但这车没必要开起来,就憋着笑,去一去总有一个叫杏花的酒楼,喝酒打架,好一个武林,好一个江湖。 小江湖里,快死的老乞丐就算是江湖人,乞丐这一个从古至今,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存在,一听就很符合故事中的有趣性,但就因为定语是快死的老乞丐,算不上江湖的人,而那十几岁的饿肚子小丫头,或许有走入江湖的可能,可江湖又是就是那么有趣,不对饿肚子的小孩子开放,所以说那些中二的少男少女,请你们吃饱饭,变得强壮,再去江湖看一看。 而这样一来,就剩下两个最有可能是江湖的人,其中一人对另一人冷哼一声,表示对刚才的言语的嘲讽,为何如此呢?若有心观察二人相对时的细节,就会发现自诗人来的那一刻,男人就对他保持敌意,有一种敌意并不是五感受到刺激,而是一种自发的防护意识,据说人类也会预知未来,尤其是危险的事情。 将危险扼杀在摇篮,这一器官叫做犁鼻器,是人类的先祖在这自然活下去的本事,可从自然变成江湖以后,并不是说不危险了,而是更加危险了,在自然里是摆在明面上的生死,而在江湖后,是藏起来的凶狠,在变成江湖后,这一本事退化,只不过毕竟有的人还会出现返祖的现象,总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该如何是好,一个童话的故事被硬生生的写成了武侠,可这毕竟好写,最难写的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可武功再高就怕菜刀,尤其是这里还真的有个带刀的人,带刀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善茬谁会刀上血,身上伤,满脸络腮胡子,眼中满是那股不一般的气势,绝对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种。 现在这双眼睛看向吟游诗人,尤其是在他说道乞丐也是一种职业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嘲讽,可这时候人情世故得出来嚷嚷了,什么叫人情世故,不仅是认识与认识的人之间,而是不认识和认识,认识和不认识,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会认识哪一个人。 男人成为这死如江湖中被孤立的哪一个,哪怕他手上有刀,哪怕他长得最像江湖,可他在吟游诗人继续说的故事中,慢慢的沉默,像是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的确保持这样状态的人的确不讨喜。 像吟游诗人多好的一个人啊!多么有趣,尤其是将文化人的博学配合口才,将读书人的口舌加上那一份无耻,从他一来,天冷还是冷,可气氛还是融洽了许多,以至于老乞丐与小姑娘朝他点头,认可这一路上的见闻。 男人想说什么,他总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越是如此越想表达,可在老乞丐的咳嗽,小姑娘的笑声,吟游诗人的滔滔不绝中,这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人闭上了嘴,慢慢退到了边缘,那双虎目露出一丝哀伤,可能他真的是一个江湖人吧!江湖路远一人走,这样的孤独感觉总在这样的时刻喷薄而出。 “你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明吗?” 蜡烛终于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燃尽,可从光亮到黑暗的这一阶段过得无比漫长,就像这失落的神明庙宇,在后世有人想起他时,竟然忘记他叫什么名字,摇摇头,我们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神明? 小女孩似乎想说话,她若生在一个好的时代,一定不是班长就是学委,瞧瞧看这姿态,恨不得很快的举手,告诉其他人,选我选我我会我会,可现在开口的是一个更加能说的人,而且讲故事貌似是那人的专业,只不过这次他换了一种开头方式。 “你们知道吗?这世上的神明有多少呢?” 对了,这世上有多少神明呢?老乞丐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以他的脑子可以记得住叫花鸡与珍珠翡翠白玉汤,可的确记不住这神明,倒是小女孩,这个在神殿点亮蜡烛的女孩子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指,好像这可怜巴巴的手能够数清楚这天下的神明。 看着这满是稚气的样子,吟游诗人笑了笑,这天底下最动人心里微笑的就是孩子的稚气,可已过了孩子年龄的人为何看起来可爱,就是有了这份稚气,相反的是,若孩子有了老成,什么孩子?不招人喜欢,而过多的就成了做作。 而一个善良的,还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的稚气是挺不错的。 人吗?总要保持一点童心,和稚气,就像故事中的小姑娘一样,数着数着,就忘记了天是那么的冷,肚子是那么的饿,可这吟游诗人好一个无耻的文人,又在卖弄自己那思想与才学。 “我说神明不存在,别数了,就是零。” 小女孩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吟游诗人伸出的拳头,自己数了好多好多,可为什么最终只是一个拳头,一个零,那位男人皱了皱眉头,可最终还是没有反对这句话,曾几时,人类信仰神明,各地无数的神庙,天地山水皆有神,风雨雷电为神意,吟游诗人将神的故事带到人间,而如今戏剧性的事情是,又是一个吟游诗人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神。 老乞丐继续的咳嗽,咳嗽似乎代表一个办法,一个遁走的办法,我不同意也不反对,我就是咳嗽。 “可是…”小姑娘很想解释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急的踩中了冰面,断折出无数的声响,谁会在这样一个夜,来到这样一间庙,可外面何止来着一个两个人,是来躲避寒冷的吗?可为什么这是不安的叫喊,是混乱的嘈杂。 有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吟游诗人首先站起身,带着一丝何须的笑,他温柔的看着小女孩眼中的稚气,安慰的说道:“你别急,谁又说我说的一定是对的呢?你慢慢数,数明白了后,等我回来,然后告诉我。” 他又一次的转身离去,只不过这次那藏在南方锦绣中的剑藏不住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也是在挣扎,只不过看向窗外时,最终沉重的站起来,擦了擦始终没有擦干净的刀,他望向吟游诗人推开了门,外面是拥挤而来的风雪与寒风,很冷,冷如刀,寒如铁,血色照雪夜。 夜中拖刀走,雪中携刀行,若走出足步不能听,他站在吟游诗人的位置上,朝神像看去,这个位置是可以看清楚神像上那不知名的花纹的,而神像下那孤零零的小女孩也走入他的眼中,他最终还是决定出门。 神明是否存在,可神明若真的在,就代表着十根手指头承载着神明,可他们给了她神明,却救不了他手上的伤口。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小女孩终于敢和男人对视了,也就是这一对视,看着男人走出关门的身影,原来有的人是粗中有细啊!原来的人是表面光鲜亮丽,可心底里满是其他。 又有多少人能有小姑娘这般的心思,又有多少小丫头在多少年后还能是个小丫头。 她还在数,似乎陷入一种魔怔,她丝毫不去理会一些东西,比如外面的脚步,比如淹没在风雪中的刀兵,喊叫,或许雪太大,或许风嚎叫的声音太大,总之只有十根指头代表神明。 月神,战神……太阳神,可为什么还是忘记最后一个神明,为什么神明不在,我明明记得是有十根手指的,小姑娘急哭了,泪眼朦胧间看向咳嗽的老者那平静的目光。 “老爷爷,你懂得多,你能告诉我最后一个神明是什么吗?” 面对这里的急切,这要死的老乞丐指着雕像:“神明多不在了,记得住又如何呢?” “可我曾经见过祂啊!”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折子的故事(4) - 大夏灭道人 - 道爷爱梦游 你曾经见到过,你曾经见到过什么呢? 但愿不是这失落的神明,可这神明存在的意义就是你总会见到他,有的人想见他,有的人不想见他,索性这前者是少数。 气氛不知何时而冷,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在某一个刹那间从热水进入寒冰,就是这一刹那的宁静,一切的疲惫伴随着积攒的情绪,化成那一口气,于是乎自此之后,天还是那么的冷,原来吐出的那一口气,变成了雾气,一口接着一口,凝聚成水滴,这水滴也许是流淌过的时间,也许倒映着两张贫苦的脸庞。 也许吟游诗人和带刀的男人只是这庙宇的过客,真正在故事里的就是这一老一少。 小女孩搓了搓手,才发现这小手早已通红,原来寒冷可以侵蚀厚厚的老茧,就像不幸可以摧毁百年的人生,她觉得有些疲惫,疲惫中不仅仅包涵着肚子饿或是冷意,而是那一瞬间的迷茫。 她曾无数次问起南方的模样,可这模样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变得模棱两可,甚至说她只是问了,却没有一个答案,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么一件事呢?执着是好事吗?这生命中最痛苦的就是不可得。 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小丫头不会把这谱写成歌,只是执着在眼中涣散,她坐在旁边,抱紧了膝盖,也许这样会让肚子好受一点,胃部传来关于饥饿的痉挛,老人瞥了一眼这样的小女孩,自到来至目前,她是唯一的火星,就像那蜡烛一样,就像那烛火一样,虽然微小却能照亮神堂庙宇,可是这蜡烛的命运是注定燃尽的。 “丫头,你觉得那个喜欢念叨的家伙怎么样?” 还是不能就这么睡着啊!就剩下我和你了,一个历经无数日夜的老人看着一个孩子问着那些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夜。 小女孩抬起昏沉沉的头,她不觉得这吟游诗人是可坏人,懂得那么多的人看起来就讨喜,只是遗憾的是,没有告诉她南方的模样,她遗憾的望向窗外,也许她这是在盼望他第三次归来吧!可这世上会有第三次吗? 一次是意外,二次是极低的概率,三次又该是什么。 吟游诗人第三次,他第三次是没有归来,倒是有人重复这极低的概率,就在老者新的问题的时候。 “你很怕那个带刀的人吗?” 小女孩想起那张有些严肃的脸,可能人类天生就是喜欢真善美,厌恶假恶丑的人吧!越是孩子越是明显,这也许也体会出人类喜欢株连的逻辑关系,卖相不错的诗人是真诚善良美好的人,而粗糙的有些丑陋的男人也许是个坏人。 她回答道:“大晚上还带着刀。” 门忽然打开了,那双惊恐的眼睛望向身后那高大的背影,他总结出来人的特征,不就是大晚上还带着刀,哪怕丑刀上还滴着血,血温热在这样的天气里,是刚刚沾染上的血迹,她的身体浑身颤栗,忍不住瘫软在地上,只因她感觉到不安的感觉,也许孩子是最接近先祖的人,他们没被如今俗世修改的基因带着属于人类的天赋。 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他总是沉默,即使他应该听到那对他的评价,可他又能说什么呢?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样子,坐回在他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一直没变,变得只是越发残破的衣衫,变得只是身上又多了几道流血的伤口。 这冷风从缝隙中流出,也就是在这一刻老者那费尽好大功夫的热度,在这一刻被淹没,平静的又能听到那呼噜噜的风声。 一个不说话,一个不问话,就没有人问问今晚发生了什么?为何这空气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见证这一切的男人…… 饥饿的老人和孩子 他们拿什么去管这世上的不幸呢? 门开了有关,关了又开,若你在这反复的劳作中观看这一些,你是否会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存在,你又是谁,又这样的情况大致发生在这两类,也许应该发生在这两类,一类是身死只是的走马灯,一类是酒醉时的回忆。 男人抬起头,他是一直沉默,沉默到最后变成了一种麻木,他掀开胸口拿件衣服,姑且算他是一件人类文明后的衣物吧!毕竟这由农家小媳妇浆洗缝补后的衣服,掩盖住人类文明前的伤口狰狞。 对了,何为文明前,何为文明后,何为野蛮,何为文明,那群放火烧毁文明的文明人,大声的叫嚣着不幸国度的野蛮。 男人不懂这些,我们无数次试图把视角放在他的身上,又无数次擦肩,最终只能看着他情理着伤口,就用那把破刀割着腐败的肌肉,这并不是一天的伤口,而是层层积累下的血痂,腐败的神经,总是让人麻木。 他在看什么,他又准备做什么呢?他这样一个沉默的人,在这间庙宇最人间之时反而格格不入,他有些嘲讽老乞丐,或者说在嘲讽乞丐,他不尊敬神明,要抢夺他最后一丝火焰,可他最终把目光移向快睡着的女孩。 然后低下头,他不想那些,如果既然麻木,那就继续麻木吧!毕竟这样的天气太冷,毕竟这个世道太冷。 他的面色苍白,也许是该补充点什么呢?在他的怀里那染血的包裹里,有一张干冷的大饼,是这个城里最穷苦的人才会愿意吃的,有的米面成了食物,有的米面成为喂了畜生的口粮,这是一语双关的话。 他嚼着大饼,也许很干硬,也许他很虚弱,可这是粮食的气味,是死掉的植物的魂魄,在他干涸的唇齿间慢慢的流淌,这是属于他的记忆,食物代表记忆的最初,当一点碎屑掉落在地上时,他那麻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谁能想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在悲伤什么呢?在他准备去触碰那碎屑之时,一只小手提起放在了地上,那眼神中满是可怜,可悲遇上可怜,男人看向女孩,就这么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注定格格不入的搭配被强行安排在这个画面里,你不是应该要惧怕他吗?你不是要说,好心人,我肚子饿了,可以给我点碎屑吧!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大饼,盯着碎屑旁那脏兮兮的小脸,他想起了曾经,在血痂之下,心口之中的那一最深刻的伤痕,他会做什么呢?会去完成分享吗? 可最终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剩下数着碎屑的小女孩,只剩下咳嗽的老者…… 我们也许真的该掠过这无趣的故事,回归在那座云汉城里…… 现在是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午夜十二点前,外面传来脚步声,有喊叫,有咆哮,可这没有温度的剧情何必关注这些呢? “年轻人,要走就走吧!这里还是安静一些。” 男人震惊的看着那睁开眼的老乞丐,他觉得解释也不必了,原来人是互相鄙视的,他在鄙视乞丐,乞丐在鄙视着他…… 又一次出门,他高大的身躯路过小女孩之时,这可怜的孩子还在数着碎屑,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去了那个篮子里哪了个火折子,火折子旁放了个包裹。 …… “爷爷,你吃吗?” 小女孩有些无辜的看着吃了一大半的饼,其实分出来是好的,可这不多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有趣的选择,老乞丐摇摇头,他让小女孩将饼收好,然后先休息一会儿,他说这个夜还很长很长。 对了,还是睡一觉吧!为什么躺在老爷爷身边不那么冷呢? 可再次醒来的小女孩就看到这一幕,一群人捶打着老乞丐,她也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勇气,扑了上去,一睡醒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摔倒在地上的她,在这群人离开后问道:“他们是谁,是土匪吗?” 老乞丐没有回答这是与不是,只是叹息的说道:“这是人。” 又该变成伦理与哲学的讨论,可没有吟游诗人的叙述我们无法把他变成有趣的情节,只是记录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啊!伤痕累累的老乞丐咳嗽的越发严重了,天空也闪烁着雷电,雷电照射下那张脏兮兮的被踩踏成乱泥的半张大饼。 “爷爷,你说那个人去了哪里呢?” 少掉一个火折子的小女孩,试探性的问这位老者,她是多么不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醒着,老乞丐笑了笑,在这一刻寒冷爆发在这座城市,天空里黑色的雪花掩盖着黑色的城市。 “小丫头,你知道吗?这神明的色彩就是这样的颜色。” 黑色,注定不详,小女孩懵懂的听着,看着那碎裂的神明雕像,问道:“拿他去了哪里。” “北方,东方,南方,西方,哪里多有他。” “拿他岂不是很厉害。” 老乞丐摇摇头,指着神庙里的图案说道:“他是最弱的,虚弱的就像这一种花。” “这花真好看,会有这样好看的花吗?” 老乞丐再次摇摇头,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到黑色吞噬进这间庙宇的生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