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外之物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丹华大陆,南阳国,祈雨村,夏。 梧桐树上栖息着寥寥寒鸦,伴随着悲凉的呜咽声摇摇欲坠,风从东南来,扬起滚滚黄沙落在枝头,荡起涟漪阵阵。 这个村庄位于南阳帝国正北方的昌尘州,由于连年干旱,十五年来庄家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剩下的村民为了生存全部外出讨饭为生。 村东头有一户三人之家,户主与发妻均已年迈七十有余,为今只有一孙儿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每次外出讨食皆能讨到,尽管每次都不够三人分食,但他们都很知足。 金轮照旧升起,路边的杨柳只剩下干枯的树干,看上去像一具具风干的尸体。 “爷爷,我们还要多久到镇里?” 少年看上去约十五六岁,相貌极其普通,身体瘦弱,头发蓬松,脸色发黄,脚上的布鞋也缝补得不能再缝补。 老者咳嗽了两声,声音颤颤巍巍道:“乖孙儿,再走三刻就到了。”随后向后看了一眼道,“老婆子,快点跟上,你的脚步不如前些日子了”。 老妇开口道;“你们爷俩尽管走,我有的是力气。” 少年跑到老妇跟前;“奶奶,一会到镇里您尽管休息,孙儿去讨饭,还有,等孙儿长大后一定赚很多很多银两,让您日日三餐鱼肉”。 老妇欣慰的笑了起来,抚摸着少年的脑袋;“好,好,奶奶一定等到那天”。 祖孙三人迈着统一步伐,朝南走去。 奇漫镇的正街上,有许多的行人,他们大都穿着整齐,熟人见面纷纷鞠躬问好。 道路两旁的店铺大门敞开着迎接来往的商旅。 其中最热闹的是,一处街角里涌动的人群,不断地有叫好声发出。 少年被这一幕吸引住,暂时忘记了饥饿,挤到人群的最里面观看,急着老两口紧跟其后。 只见表演杂耍的是两名赤膊的大汉,其中一名黑面大汉躺在地上,胸口上放着一块大石头。 白面的大汉手里握着一柄铁锤,铿锵有力的喊到;“承蒙各位乡亲抬爱,我们兄弟两走投无路,在此讨扰了。早问奇漫镇商户居多,百姓人人钱囊慷慨,今日若能博取大家一乐,别忘了赏点小钱,以求糊口”。说完,白面大汉抡圆了铁锤向石头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石头应声而开成两半,顿时人群中掌声,叫好声一起发出。随即,满天的铜钱从天而降。 少年看的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其怪事,不由得拍手叫好。 少年惊讶之余也彻底忘掉了饥饿。 待人群散后,两位大汉把铜钱尽数的捡了起来,少年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兄弟,你肚子饿了吧,来,这点小钱你收着。” 少年看到白面大汉竟然把他刚才所得铜钱全部拿了过来。 少年连说三声;“不不不,这是你们的钱财,我不能拿”。 “大家都是这个社会的底层之人,又何必区分你我呢?来,拿着”。白面大汉坚持大笑说道。 少年连连摇头;“谢谢您,我爷爷讲过,钱财顾重,取之有道”。 听到少年如此回答,不远处的老夫妇相视一笑。 黑面大汉听后哈哈大笑;“嘿,看不出来,你小子到有几分志气,可敬可佩”。话风一转说;“站在你后面的就是你的亲人对吧?” 少年坚定的点点头说到;“没错,我的爷爷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 白面大汉为了让他接下钱财故意说道;“我们兄弟两来此镇卖艺为生已有些时日,看到过许多跟你们一样穿着打扮的人,据他们说是家乡闹灾,不得才已外出讨食。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肯定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吧?那么,既然你们都可以外出讨食,那么接受别人的钱财又有什么不妥?” 少年听后一愣,心说,是啊,剩饭都可以接受,为什么钱财不能接下? 随后,少年的目光转向了爷爷。 老者微笑的来到跟前,作揖道;“再次谢谢两位壮士大义,我们祖孙三人相依一十五载,孙儿年少,我们的处境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不让他接受别人钱财,是为了警戒他,人生在世,钱财并非是活下去的独一法门。” 白面大汉听后,恭敬还揖道;“今日有幸听见老先生授教实在令我们兄弟二人汗颜,老先生身处绝境还能如此般看待尘世,实在令小辈钦佩。” 黑面大汉道;“正如老先生所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下的身外之物老先生又为何受不得呢?” 老者听后思考了半响,开口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老朽就收下这身外之物。” 少年一头雾水,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做。 黑面大汉对老者拜别道:“还望老先生多多保重,我兄弟二人听见老先生独特的见解后,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决定另谋出路,就此拜别!”。说完,空手潇洒扬长而去。 少年有一丝不解:“爷爷,您不是说过别人的钱财不能接受吗?怎么今日.....” 老者正词道:“对,爷爷是说过。”随后,向前而去。 少年又把疑惑丢给了不远处的老妇人,说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妇答非所问道;“咱们只管跟着你爷爷就是了。” 很快老者走进一座名曰“大同”的庙宇,毫不犹豫的将两位壮汉所给的钱财倒进了功德箱。 少年明白了爷爷的此举,心说,原来身外之物无论在谁的手中都是身外之物。 少年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爷爷的处世风格。 老妇也心领会神的笑了起来。 祖孙三人又返回大街上接续讨要食物,所有的人都投来鄙视的眼神,好像在说,有钱自己不花就算了,还全给了寺庙。 眼看太阳西落,祖孙三人只讨到一人所食剩饭。同样,别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毕竟这只是乡镇,外出讨食的人又太多。 正在他们唉声叹气时,大街南端一个家仆打扮之人大喊道;“我家大小姐在本府门口广施恩惠,请大家跟我来。”言毕,所有的人眼冒绿光的把家仆淹没在人海中。 很快少年便看到一位身姿小巧的少女穿着蓝衣裙,青丝过腰,肌肤嫩白,笑容甘甜的在为讨食之人盛粥,少年看痴了,心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心地还如此善良,这肯定是刚才那家仆口中所说的大小姐。 很快灾民每人都分到了一碗粥和两只白面馒头。 少年记得上次吃馒头的时候还是在梦里,没想到今日又吃到了。 所有人在吃完食物后,纷纷跪下大喊;“多谢小姐施粥,多谢小姐施粥。”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抽泣的哭声。 刚才那位盛粥的少女得意洋洋,鹂声清脆的说道;“我只是我们家大小姐的丫鬟,我家小姐她心性善良,她听说今日镇里出现很多灾民,心里很是难过,在征得我家老爷允许后,想到了这一个办法。还有啊,我家小姐还说,从今天开始,将为灾民施粥一个月,望大家通知没饭吃的乡邻,每天还是这个时段,还是这个地点,继续为大家施粥,大家明白没有?” 灾民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是我们镇关员外的府邸,大家快向关老爷磕头谢恩呐。” 众人纷纷下跪扣头,嘴里不停的喊道;“谢关老爷,谢关大小姐救命之恩。” 在出城门后不久,走到一座山下,少年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某种飞禽的叫声,抬头望去实则惊了一身冷汗,他看见貌如仙鹤般的鸟兽总共有五只在天空飞翔,周身还缠绕着青色的光晕,每只如仙鹤般的鸟兽皆上站着一人,他们个个身着白衣,英姿勃发,肩上背着少年未曾见过的长剑,都年约十五六岁,在往南方飞。 少年看到此景忍不住询问老者;“爷爷,他们是天上的仙人吗?” 老者感叹道;“我在这尘世之中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境。或许,他们真的是传说中的仙人,孙儿,老婆子,快随我一起朝拜。” 村东头的一处空地上两位老者均已倒下休息,只有少年一人在一张破旧的凉席上翻来覆去,回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久久不能睡去。 少年在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该有多神气…… 翌日,一大早。 祖孙三人招呼上乡邻往镇里赶路。 一行人走在了昨天少年看到仙人的地方,少年忍不住把昨天看到的情景跟众人讲了一遍,他们竟然都朝拜起来。 灾民们都知道奇漫镇有赈灾粮,所以行走的格外勤快,天刚晌午,已经来到关府,放眼望去,人头涌动,黑压压一大片。 很快等到了昨天约定好的时间,门府里走出来三十位家仆,他们手拿棍棒,面呈凶色,站成一排,维持着秩序。 人们很自觉的排队,因为少年的爷爷奶奶腿脚不便,三人排在了最后几个位置上,很快,前面的人都领到了白面馍和一碗粥。 轮到祖孙三人时,少年看见粮食所剩无几,他回头看到,均是跟爷爷奶奶差不多大年老的人,于是自动走到最后一个。 果不其然,轮到少年时,只剩半碗清粥,但少年没有抱怨,拿着清粥,在一个角落找到爷爷奶奶吞了起来。 正当清粥见底时,少年闻到了一股清香,抬头一看,竟是关府放粮的小丫鬟,吓的赶紧低下头。 少年立马紧张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异性离的这么近,看样子这位小丫鬟是要跟自己讲什么。 小丫鬟大方蹲在少年跟前说道;“你好,刚才你主动走在了最后,导致自己只喝了半碗清粥,你有如此善心,我家小姐都看在了眼里。” 少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心想,你家小姐看到我了吗?故而两腮通红的说道;“谢..谢...姑娘,我..已经...吃饱..了。” 小丫鬟看到少年的反应,微微一笑,甜甜的说道;“你不要紧张,这是我家小姐特意赏给你的。”说完,便把一个包袱递给了少年。 少年害羞把的头快伸进了衣襟里,但还是礼貌的回话道;“敢问姑娘,你要给我什么?” 小丫鬟答道;“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鹿肉包子,他是看在你心善的份上,特意嘱咐让我转交给你的。” 少年一听,立马作揖道;“替我谢谢关大小姐。” 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包袱;“如果以后姑娘与关小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虽年少,但有的是力气。” 少年依旧没有抬头,脸羞色也蔓延到了脖子根处。 小丫鬟微微一笑,答道;“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家小姐一片善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很是诧异,慌慌张张的答道;“我叫....何修。” 第二章 被仙人所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夏日的烈焰路径千里,射在大地上,掀动着长风,卷起浪土涛涛,顿时一浪盖过一浪,浪浪浑浊。 何修就这样与爷爷奶奶三人,两点一线的行走在去往奇漫镇和回祈雨村的路上。 何修每每走在遇见了仙人的地方都忍不住膜拜,希望仙人能够看见这人间的惨状,恩降一场大雨,玉露人间。 他们等这一场甘霖已经等了整整十五载,闹灾的第一年正好是何修出生的第一年,他的父母也是因为外出讨食,坠落山谷碎骨而亡。 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今天将是最后一天。 自从上次关家大小姐额外赏赐给何修包子后,每次都能拿到额外不同的恩赐。 何修心中满怀感激,却没有办法补还恩情,这一直是他心中所挂。 吃完关家的施粥后,祖孙三人返回祈雨村的途中在上次看到仙人的地点停了下来歇脚,老者说道;“多亏了关员外和关小姐的施舍,我们这三十日才能不为肚子瞎奔波。” 老妇应和道;“是啊,我们一起在仙人脚下为关家祈福,祈祷他们被仙人保佑,家族昌盛,人丁兴旺吧。” 何修跟在后面跪拜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希望上仙也能保佑我爷爷奶奶长命百岁……” 话还没有讲完,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二人,他们黑衣蒙面,手持钢刀,大喊道;“老夫妇,此地没有上仙,有的只是你爷爷我的这口大刀。” 老夫妇哪见过如此凶恶歹人,不过为了孙儿的安全,老者还是开口祈求道;“两位好汉,我们都是这乡里的灾民,身上不曾带有钱财,包袱里只有关家大善人恩赏的果食,如果大爷需要的话,尽管拿去,千万不要伤害我孙儿的性命。” 蒙面甲道;“谁稀罕你们的果食,老头子,你听好了,我们哥两要的是你们的性命。”说着便举刀砍向老妇。 老妇来不及躲闪,刀落毙命,瞬时脖颈鲜血淌流出来,画面惨不忍睹。 何修立马跪在地上抱起奶奶的尸首,哭喊道;“奶奶,奶奶……” 老者也跪下来抱住妻子跟孙儿,对蒙面甲说道;“我们都是山村野夫,平日待人谦和有章,不曾跟相邻翻过脸拌过嘴,不知两位好汉为什么要杀我们?” 蒙面乙道;“不错,我们既无怨也无仇,怪只怪你们不长眼,偏偏要再此歇脚,不跟你废话,送你去见这老婆子。” 就在一瞬间,何修的两位亲人就这样被人所杀,心中怒火冲天,张嘴狠狠咬在蒙面乙左边手腕。 蒙面乙大喊一声:“找死。”说话间便把刀举了起来,就在何修将死之际,蒙面甲阻止说道;“好了,他还不足年龄,杀他无用,快走,机会不可错失。” 但是何修还是死死咬住蒙面乙的手腕不肯松口,蒙面乙恼羞成怒,刀柄打在何修的头部,何修便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修渐渐感觉耳边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睛,头部传来一阵阵隐痛。 原来是后边返乡的村民发现了他们,何修醒来后看见爷爷奶奶均躺在血泊中,又不禁嚎啕大哭。 此时的何修心中充满仇恨,他不理解,为什么善良平和待人的爷爷奶奶就这样被两个未曾相识的人杀害,心中的怨恨也无处发泄,只有拿拳头猛捶着自己的头部,怪自己没本事,保护爷爷奶奶的周全。 乡亲们帮他把二老的尸首抬了回去,也没有举办什么埋葬礼仪,两具尸体包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草草入土安息。 何修在告别乡亲们后,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大哭了一场,并在坟前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找到凶手,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何修从小受爷爷的教导;遇事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愤怒,愤怒会降低人的判断力。 何修心里反复的默念着以这句话,渐渐的静下心来,回想着两个蒙面人身形,以及身上任何一个可以识别的记号,尽力不去想爷爷奶奶倒在血泊里的一瞬间。 可是仇恨已经填满了他的大脑,思路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怎么也想不起来。 何修再一次从悲伤中昏厥过去,醒来已是深夜。大哭发泄过后,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趴在二老的坟头睡着了。 世界上最亲的人在一天死去,这对何修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目前最主要的就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何修收起悲痛,决定到奇漫镇闯荡一番。 临近天黑,奇漫镇的大街上还人来人往。 深夜时分,何修早已饿的精力不济,这时,位于奇漫镇的正街上,一家店仆打扮的少年赶着马车经过了他的身旁。 何修撑起最后一丝气力,弱弱的说道;“这位小哥,我从祈雨村来,将近一天未尽食,家中也无亲人,夜已深沉,实在无去处……” 说道此处何修再也说不下去,抽泣了起来。 店仆跳下马车,从怀里拿出鼓囊囊的麻布包裹,同情的说道;“这是今天店东额外赏赐我的两个白面馍,你拿去吧。” 何修怔怔的看着眼前跟他年龄相仿的尖嘴少年,又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白面馍,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便三口化作两口把白面馍塞进了嘴里。 店仆随即又从马车上拿出水袋,更为关心的说道;“食粮我可以暂且帮你解决,但是安眠之处恕我无能为力。” 何修很快的把两个白面馍,一袋清水尽数装进肚子里,听见店仆说出此番话语,他立马跪在地上,一股气说道:“这位小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实不相瞒,我身负血仇,仇人还未找到,我不能死去。我不要求好的去处,就在车上的大瓷缸中歇息,绝不跟您添加任何麻烦,你看可好?” 店仆沉默良久,慎重的说道;“那可是盛放,剩饭剩菜的器物啊,你确定?” 何修赶紧点头,说道;“只要小哥能收留我,住哪里我都愿意。” “好吧,你我都是卑微的蝼蚁,我愿意帮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能给我添加任何的麻烦。” 何修喜出望外,发自内心的说道:“我日后若能发迹,愿把一切钱财倾囊相授。” 店仆心里苦笑了一番,摆了摆手说道:“上车吧。” 何修在躺在大缸里,闻见了酒水的味道,猜到,救他的少年定是酒楼里的仆人。 在去往酒楼的途中,店仆又对何修仔细交代了一遍;“不准对任何人说出你的藏身所在。” 躺在缸中的何修不住的点头,并说道;“您放心,我就待在这口缸里,哪也不去。” 一夜无话。 清晨醒来时,何修闻到饭菜烂馊后刺鼻的气味,环顾四周,只看见头顶挤进来一丝阳光,原来是店仆将大缸的封盖错开,给他留下了一丝短缝,拱他呼吸所用。 很快时辰已接近晌午。 何修心里杂陈,感叹世态不公,南阳国国土疆阔,厚土万丈,如今能容得下他的只是一口大缸,着实可悲。 又想到身上背负的血仇,悲痛感便消失掉,心说,无论身处任何逆境,一定要活下去。 黑夜从不爽约的再一次与万物邂逅,时间也紧随着黑夜的脚印,在一个月后相遇。 何修已经躺在大缸中整整三十天,每次都是店仆在深夜给何修送去食物及饮水,期间他们没有任何谈话。 何修有很多次想要出去的冲动,但又想到店仆对他说过的话,咬牙坚持下来。 这一天,正到何修饥饿难耐时,听见外面有人在备马拴鞍,他知道,肯定是外出倒剩饭菜的时刻到了。 寂静的大街上,马蹄踏地的声音打开了何修与店仆第一次正式的交流。 “我叫何修,十五岁。” “阿奴,比你年长一岁。”店仆停顿了一下说道。 何修已经坐在了马车的右边,嘴里嚼着阿奴为他准备的剩饭,边吃边说道;“阿奴哥,谢谢你能收留我,还给我准备丰盛的夜宵。” 阿奴听见何修这么说,忍不住大笑起来,手中马鞭一扬说道;“难得你的心态如此敞开,你的故事我还没听完,要不要跟我这个救命恩人讲讲?放心,不会让你舌干的。”说完,又递给他一袋淡水。 何修毫无隐瞒的对阿奴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奴听的云里雾里,无法对何修所讲的做出判断,但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你呢?阿奴哥。”何修好奇的问道。 阿奴仰望着天空缓缓道;“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连我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比你幸运的是店东收留了我,还拱吃留住。” 何修扭头看着阿奴否定道;“你错了,我也很幸运。” 阿奴奇怪的问道;“怎么说?” “遇见了你这个哥哥,也拱吃留住” “哈哈...哈哈...”两人会意的大笑起来。 何修与阿奴稚嫩的笑声盖过了马蹄踏地的声音。 忽然间,马儿的嘶鸣声又盖过了他们的笑声。 马车停止不前,何修与阿奴四顾相望,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何修心头。 何修放眼看去,一只似豹非豹凶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这只凶兽身高约三米,长五米,两眼发出两道绿色的寒光,头上长着一对白色犄角,通体无发毛,四肢粗壮,脚爪不断的刨抓着青石路面,一条手腕般粗,两米长的尾巴,来回的摇摆,张着血盆的大口,齿牙交叉,喉咙里发出阴森的长鸣,嘴角粘挂粘稠的唾液,一直拖挂到地面上。 何修看到阿奴两眼呆涩,头顶的虚汗早已成河。 何修知道此时不能乱了分寸,故作镇定的拽着阿奴肩膀,但还是嘴角打颤的说道;“怎...么...办?” 阿奴的状态跟何修一个在一个频道上;“完...了,死...定...了。” 马儿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着实吓到,瞬时前蹄腾空,吼叫不止,随即后蹄乱蹦起来。 马车上的何修与阿奴被狠狠的摔在地面,顿时五脏翻覆,疼痛不堪。 此刻,马儿受惊,向城门方向跑去,何修看见凶兽并没有要吃掉马儿的意思,而是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何修和阿奴两人捂着胸口,盯着凶兽想着怎么逃跑,却发现腿脚根本不听使唤。 何修的大脑飞速运转,逐渐冷静下来,眼睛暂时离开凶兽,寻找周边护身武器,阿奴左手握着的马鞭吸引住了他。 何修一把夺了过来,嘱咐阿奴道;“阿奴哥,事到如今,你我各自保重吧,我在此拖住它,你趁机逃跑。” 凶兽的身影占满了阿奴的瞳孔,此时,他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已经忘记了怎么逃跑。 何修看见凶兽已经向前迈出七八步,心里万分焦急,一把拎住阿奴的衣角,大吼道;“快跑,跑迟了我们都得死。” 阿奴这才反应过来,反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管了,但愿它的肚子现在只能装下一个人。” 言毕,何修双手挥舞着马鞭站在了阿奴身前。 此时凶兽已经离他们只有十米距离,嘶吼声越发震耳。 阿奴刚迈出去三步,又退了回来,与何修站到一条线上,左边的位置,他双手握拳,说道;“我才当了一天哥哥,还没和你畅饮一番,怎么能走?况且马匹车辆不知去向,店东的婆娘也不会放过我,横竖一死,倒不如死的壮烈些。” 何修被阿奴的豪情感染了,瞬间热血上涌,手中的鞭子握得更紧。 “好,来世你还是我何修的哥哥。” “就冲你刚才让我先走,来世你做大哥。” 凶兽走到离他们约五米远时,忽然奋起一跳,身体调过来,尾巴狠狠甩在了何修的右手上。 ”啪。” 何修手中的马鞭应声而飞。 “啊。” “啊。” 何修被甩飞出去后产生蝴蝶效应撞在阿奴身上,阿奴的身体也飞了起来,随后二人重重摔的在地上。 “啊。” “啊。” 又是两声惨叫。 何修的右手出现一排排犹如针头划出见骨的密集伤口,顿时鲜血横流,同时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阿奴在被甩飞到空中时嘴里也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何修身边,右腿骨头折断并外露出一截。 就在他们准备接受死亡时,凶兽竟然往后退出去十米多远。 两人不明白凶兽的用意,但何修敢肯定的是,凶兽绝不会放过他们。 何修的肯定是对的,凶兽又低着头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瞬间明白了。 何修大喊道;“快,快散开,它要用犄角把咱们刺穿。” 怎奈两人已经深受重伤,半步也难以移动,只有被刺穿的份。 两人闭上眼睛,等待凶兽对人类的宣判。 “啊。” “啊。” 两人同声第三次惨叫响起。 怎料凶兽发力过猛,他们又倒在青石垒砌的台阶上,凶兽犄角插进了台阶里,青石瞬间粉碎成渣,凶兽顶撞的力道缓轻了许多,两人并没有被刺穿,而是被顶飞在高空,重重砸在地。 “啊。” “啊。” 二人同时喷出一口浓浓鲜血。 何修后腰胸骨露出一根,惨不忍睹。 阿奴后腰胸骨露出两根,已经对疼痛麻木了。 何修张嘴想要询问阿奴的伤势,怎料一张嘴鲜血就灌满腔口,不能言语。 何修明白了,凶兽是想玩死他们,只要自己和阿奴还有一口气,凶兽肯定会再来一次,直至死亡。 何修趴在地上面目狰狞,双手握拳,眼神凝固成一个杀字,射向了凶兽。 凶兽被何修的挑衅彻底激怒,后退二十几步后,猛地弹向了高空,它四肢乱舞着,垂直的朝两人躺地之处高速下落。 何修绝望了,他们已经没有生的希望,遗憾的是杀害爷爷奶奶的凶徒还没找到,自己又要被这只神秘不知名的凶兽玩死。 何修在想,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阿奴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自己也快要死掉,丢失马匹跟车辆的罪名也不用怕承担了。 另一个世界也是如此残酷吗? 这,就是他们二人此时面对生死的所有诠释。 “咻。” 一道细如发丝通红的光速,瞬间穿过凶兽的头颅,一股蓝色液体溅出,凶兽发出长声的低鸣,四蹄不再舞动。 何修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是谁? 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出手相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何修马上意识到,凶兽虽死,但尸体还在朝着他们砸来。 但疼痛席卷全身,仍旧无法移动,看来还是难逃一死。 凶兽离他们还有一米近的时候,何修听见另一种清脆的声音。 “啪。” 一只异物打在凶兽的肚子上,离何修二十米远的地方冒起了尘土,待尘土散尽后,何修与阿奴看见地上出现一口大土坑。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诡异,诡异到何修不愿意去相信。 深夜归于平静,何修捂住胸口,四处探望,他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仙人搭救,刚要挪动,便昏死过去。 鸡鸣响起,何修吃力的睁开双眼,惊奇的看到阿奴好端端坐在地上。 耳边传来阿奴声音;“想不到,真想不到。” 何修的嘴巴微张,诧异的问道;“你是说仙人?” “哈哈,还有你想不到的,你试着移动移动身体。”阿奴答非所问道。 何修尝试着动了动两手手指,发现竟然能够弯曲,膝盖活动自如,手背上被甩伤的伤口完全消失了,露出的胸骨已经完全接了进去。 何修的嘴巴半张说道:“我们的创痛也已经被仙人医治好了?“ “也可以这么说。”阿奴拿起手上的东西问道:“你再看这是什么。” 何修稍作思虑,嘴巴张到最大说道;“鞋?昨晚把凶兽拍飞的是只鞋?”。 天呐,何修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是一只鞋在最后的关口救了他们。 阿奴指向那口大坑说道;“那里还有你想不到的。” 何修尝试着站了起来,只有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其他地方都无大碍。 何修大步的走过去向下一探,看到大坑直径足有十米宽,深十五米左右,面对着此情此境,何修下巴快掉到了地上,大喊道;“凶兽的肚子怎么被剌开了?” “快说,你都看到什么了?”何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阿奴到底看到了什么。 阿奴摇摇头顽皮的说道;“我只比你早醒半刻,你看到的东西我一样也没落下,剩下的只有天知地知,哦,对了,或许还有它。” 何修看到马车停在不远处,而马儿正在乖乖的睡觉。 第三章 英雄少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长空尼曼着浓浓的大雾,隐藏在山脚下的金轮正在徐徐爬升。 天就快亮了,阿奴怕店东知道自己一夜未归责罚自己,于是对何修说道;“咱们该走了。” 何修缓过神来,抛出一个疑问;“咱们走了,这个庞然大物怎么解决?” 阿奴有点不高兴的说道;“我们昨晚差点被它玩死,你不是想给他善后吧?” 何修慎重的说道;“不是给它善后,而是给奇漫镇的居民善后。” 阿奴越发的糊涂了,不明所以问道;“你是不是被这只畜生玩坏脑子了?” 何修耐心的讲解道;“如果奇漫镇的居民醒来后看见此处躺着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体积如此大的凶兽,肯定会引起恐慌,届时奇漫镇必将大乱,百姓肯定会有家不能归四处去避难,所以我说是在给奇漫镇的居民善后。” 何修从小到大看到了太多的人背井离乡四处乞讨,最后都不得善终,纷纷客死他乡。 他的脑海中在告诫自己,这件事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准确的说是不能被第四个人知道,还有昨晚救他们的仙人。 阿奴由衷的对何修表示钦佩,说道;“好,你说怎么做?算我一个” 何修嘴里挤出四个字;“就地掩埋。” “就咱们两人的身板填这么大的坑,还有没掩埋的工具,恐怕得到今天晚上才能完事,不行,行不通。”阿奴说完等待着何修第二种办法。 “掩埋工具不是现成的吗,你看。”何修指了指马车。 “对,它是能拉土,但,铲土的工具呢?” “事不宜迟,来不及解释了,你只管帮忙就是。”何修说完便走到马车边,迅速把马匹与车摘离。 然后蹲在地上快速的把左边车轮卸了下来,阿奴下手也不慢,右边的车轮也被卸了下来,随即问道;“然后呢?” 何修说道;“把车身横着竖起来。” 阿奴还是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阿奴看到何修把马儿牵到车前,用缰绳将车身两端与马鞍连接好。 于是,一个推土器械出现在阿奴的眼前,便不由的对何修竖起大拇指,说道;“真有你的。” 何修嘿嘿一笑;“这都是爷爷日常教导有方,快,动手吧。” 阿奴赶着马儿在前,何修两手压住车身,缰绳瞬间拉直,马儿与车身出现两米间距。 马儿奋力向前走动,车板收刮着泥土填向了大坑。 按照何修想出来的办法,大坑在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完全填平了。 最后何修与阿奴分开行动,收拾起被砸飞青石板砖,按照路面上原有的模样摆放,一条完整无缺的路面就此完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瑕疵。 两人背靠背大口喘气,阿奴逗笑道;“哎,从现在开始,伴君终老。” 何修嘴角闪过一抹骄傲,说道;“少来。” 此时街面上已有人影晃动,何修怕阿奴受责难,拉起阿奴说道;“该走了。” 何修照旧躺在盛剩饭大缸里,伴着困意很快睡着了。 阿奴由于一晚没睡,日间在店里为店客服务时一反常态,精神萎靡不振,引起店东婆娘的注意。 酒楼打烊后,店东婆娘跟在阿奴身后,解开了白天的疑问。 店东婆娘看见阿奴与一个陌生的少年在马厩一同说笑,顿时火帽三丈,扯着嗓门大喊道;“你个吃里趴的东西,竟然敢勾结外人来谋取我们的钱财。” 阿奴被这一嗓门镇住了,虽然他早已习惯这种声音,但是这一次,他汗流直下。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委屈的说道;“店婆,不是您说的那样,我阿奴是被店东和您收留,心中无时不刻在感恩您的大恩大德,怎么能生此异心呢……” 阿奴还想再说下去,被店东婆娘一个巴掌打断,厉声道;“还敢狡辩,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没等阿奴回答,何修也跪在地上,面对着眼前面目恶煞的肥妇人,心有愧疚的说道;“店婆您不要责怪阿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我逼迫的。” “你给老娘闭嘴。”店婆凌霸的说道。 阿奴怕何修也受到责罚,于是自己打起嘴巴子,说道;“店婆,还望您看在我服侍您这么多年面的份上放过我这位兄弟,阿奴保证今后一定好好干活,一日一餐就行。” 店东婆娘暴怒;“哼,一日一餐?告诉你,老娘从今天开始就活活的饿死你。” 马厩里店婆的暴骂声,引来了店东。 阿奴看见店东走了过来,心中越发自责,平日里店东对自己就像对亲人般爱戴。 如今闯下祸端,阿奴无脸再见店东,只有低下头任凭店婆处置。 店东看见阿奴身边跪着一个陌生少年,好似明白了店婆为何发怒的原因。 “阿奴,你老实说,怎么回事?这个少年真的是你带来的吗?你把他带来是想做什么?”这次店东都不知道该怎么解救他。 店婆对着店东也没有好眼色,食指指着阿奴,跟店东算起了旧账,阴阳怪气的说道;“哼,你眼中的老实人,今日就要报答你了,你好生接着。” 在没弄清楚事情原由前,店东只能赔笑说道;“夫人莫生气,带我仔细查问,要是阿奴真敢做对不起我们的事,为夫第一个不绕过他。”随后,又对阿奴说道;“还不赶快搬张凳子。” 阿奴立马会意,起身从旁边拿来凳子,毕恭毕敬的说道;“请店婆入座。”低头跪了下来。 店婆对店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说道;“好,老娘今天就坐在这看他们两个怎么圆场。” 店东在何修的身上扫了一眼,又对阿奴严训道;“阿奴,我的秉性你是了解的,从实说来。” 何修正要开口辩解,被阿奴抢先一步。 阿奴仔仔细细的从头至尾叙述了这一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唯独没有讲出昨晚惊心的一幕。 何修怕阿奴沉不住气,把昨晚的离奇遭遇说出来,要是那样的话店东店婆就更不会相信,听见他跳过此事,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哼,你看到没有?老实人也会编故事了。”店婆把剑头再一次指向店东。 “夫人又着急了不是,待我询问这个少年。”店东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说道。 “我来问你,阿奴所说可有虚言?”店东眼睛直直的看着何修,好像能把他看穿似的。 何修并没有躲避店东的犀利眼神,而是双目相迎,铿锵回击道;“禀店东,阿奴哥句句实言,无半字虚假,但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我逼迫的。” 店东心里一紧,自问为商多年,识人无数,平常人士不会拥有如此坚韧的目光,心中颇为欣赏。 店东问道;“是不是被你相逼暂且不谈,你拿什么证明阿奴所说都是真的?” “这……”何修无从答起。 “我帮你找,如何?”店东眼角闪过一丝狡诈。 “你想把我气死自己独享酒楼吗?啊!”店婆揪起店东的衣襟怒喊道。 “不敢,不敢,夫人的悍威为夫早已领教,怎敢独享。我这么问自有我的道理,夫人坐下,待为夫再审。”店东略显尴尬的整理衣襟,表情恢复威严,郑重对何修说道;“这位少年,你若是能一字不错的将刚才阿奴所讲,完全复制一遍。我替你做主,不管阿奴是出于自愿,还是被你相逼,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而且你还可以留在会朋楼跟阿奴共事,相反,哼哼,我便把你们送至官府,告你们谋财害命之罪。怎么样?” “你...”店婆刚要发威,便被店东拦了下来,并说道:“夫人,你且看他怎么回述。” 阿奴的脑袋彻底懵了,心说,一字不落的复制下来怎么可能?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何修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身形低矮,面貌丑陋的中年男子竟然老辣到这般田地,手心冒出冷汗。 店东仔细的捕捉何修的面部,却未成发现任何慌乱,心中更为感叹。 少顷,何修恢复常态,将刚才阿奴所讲,一字不错的徐徐道来,连语气顿挫都完美吻合。 语毕,店婆与阿奴忘记了呼吸,身体僵持,惊讶的盯着何修。 只有店东频频点头,嘴角月弯,用商人的思维说道;“果然英雄少年,佩服。” 第四章 双犄灵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会朋楼驻盖在奇漫镇最繁华的正街上,楼分上下两层,各摆满二十张客桌,每张桌子满坐八人。 店婆在看到阿奴怀里揣着的是剩饭后也打消了疑虑,听从店东的安排把何修留了下来。 何修换了跟阿奴一样的着装,看起来倍感精神,也对未来的生活新增信心。 阿奴也不在感到孤单,干活是也格外勤快。 由于何修刚刚接触这个行业,店东让他跟着阿奴先从端茶倒水学起。 接近上午时分,一楼将近客满,客桌上坐着形形色色的人,何修乐不知疲的挨个打招呼,完全把自己融入了角色当中。 站在收钱柜里的店婆惬意嗑着瓜子,何修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连连心赞店东有眼光。 何修看见北边墙角坐着三名光膀子的大汉,他们的聊天内容让何修很是好奇。 其中一名光头大汉说道;“真他娘的可惜,追了这畜生一个月了,愣是找不到去哪了,可恨。”说完一碗辣酒倒进肚子里。 “娘的,我就不信它能在藏匿山消失,填饱肚子后晚上再上山寻找,我就不信这个邪。”坐在光头大汉的对面满脸胡须的大汉说道。 坐在中间面带褶子大汉,也喝了一口辣酒说道;“会不会这畜生已经跑下山了?” 光头大汉摆摆手说;“不可能,这畜生根本不知道崽子在咱们的手里,况且那畜生胃口极大,要真是跑下山来,这个镇子里的人还不够他吃一个月的,我在衙门里侧听过,根本没有人上报有人口失踪。” 何修听到此处,眼睛一瞟,看到一只不大的笼子用白色布幔遮挡,放在光头大汉的脚下。 满脸褶子大汉说道;“要不咱就把这崽子卖掉算了,猎杀那只大的我心里还真没把握。” 胡须大汉猛地拍了下桌子,声音提高了分贝,说道;“怕什么,咱们有神器在手,保准让那畜生乖乖就范。” 光头大汉粗爽一笑,说道;“说得好,咱们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就靠它了。” 听见他们口中说有神器,何修暗暗观察,却什么也没看到,根据他们的话语来判断,何修猜想,他们口中所说的畜生不会就是差点吃掉自己的凶兽吧? 何修想到这里,更加肯定把那只凶兽埋起来的做法是对的。 满脸褶子的大汉打岔道;“咱们去猎杀一只比那畜生体型小一点的不也一样赚钱吗?” 胡须大汉立马否定道;“不行,咱们费尽千心,才把那双犄灵豹的首领引出它们的队伍,这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双犄灵豹?”。 何修回想着那只凶兽的模样,确实长得像豹子,难不成还真是它? 何修明白了,那只双犄灵豹的首领肯定是在山上找不到幼崽才跑下山来寻找,不巧被自己撞到的。 那只双犄灵豹的本领何修是亲眼见识过的,平常人类根本只有被吞的份,除非他们真有口中所说的神器。但凡人怎么会拥有神器呢?何修心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二说的对,一定要把那只畜生逮到,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洗手不干,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光头大汉眼冒金光的说道。 满脸褶子的大汉被说动了,决心道;“好,就听二位哥哥的,今晚日落藏匿山山脚下集合。” 将近夜深,会朋楼吹灯打烊后,何修跟店东店婆问过好,便跟阿奴两人赶车走在倒剩饭菜的路上。 何修把白天揣摩到的想法跟阿奴换样说了出来;“想不想一见仙人的真容?” 阿奴手中的马鞭停在半空,脸上充满兴奋,又不解的问道;“在哪儿?” “藏匿山!”何修的嘴里挤出三个字。 “藏匿山?”阿奴的兴奋一扫而空,随即又说道;“那可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奇漫镇百年来逝去的居民都安葬在那里,你确定仙人住在那么晦气的地方?那不是有失身份吗?” 何修否定道;“仙人非比凡人,或许就真的住在死人堆里。” 阿奴想到藏匿山上坟堆林立的场景,瞬间没有了兴趣:“算了,你看都后口述给我听就好了。就不陪你了!” 何修从不强人所难,下决心道;“好吧,既然这样,我独自前去,店东店婆那里还需你帮我。” 阿奴咬咬牙,对他说;“好吧,但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去去就来。” 何修跳下马车准备要走,却被阿奴叫住,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何修眼里噙着泪水,肯定的说道:“有这只鞋子在,妖鬼不近,走了。” 何修按照白天打听的道路抹黑前行,比那三名大汉早到一步。 何修躲在藏匿山山脚下一块大石头后,静等消息。从山下往上面看,不觉着有什么恐怖,唯独鸟兽阴森鸣叫直击心田,何修紧握手中的鞋子,心里踏实不少。 少时,就听见白天在会朋楼三名大汉交流,何修从声音辨别出来,说话的是光头大汉;“崽子已经饿了足足一天,一会上山肯定会忍不住乱叫要食,咱们静等母兽上钩,老二,神器带来了吗?” 何修听见胡须大汉回话道;“带来了,今晚那母兽要是敢来,定叫它无回。” 何修第三次听见了满脸褶子大汉说话;“大哥,二哥,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引来双犄灵豹群呢?” 胡须大汉说道;“三弟,你要是害怕可以回去,要是我跟大哥发了大财,你可别说我们不讲义气。” 半响,何修又听见满脸褶子大汉说话了;“好,豁出去了,不陷死潭不罢休。” 何修听到三人上山急促的脚步声渐远后,紧紧跟在其后,他们三人被钱财所迷惑,竟然毫无惊觉到有人尾随。 何修一路上踩到土壤、杂草、野花、植物等杂物,要是不仔细辨认,根本不知道那座是坟墓。 刚跟到半山腰,何修忽然听到了令他发怵,而又熟悉的声音。 双犄角灵豹的嘶叫声。 何修停止走动,鬓角流出两道冷汗。他蹲下来,嘴巴不停打哆嗦,并小心翼翼四处探望,生怕遇见双犄灵豹。 很显然,刚才双犄灵豹的叫声让他有点后悔跟上来了。 但现在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何修打算咬下心跟到最后。 就在这个时候何修耳边传来了笑声,何修听见光头大汉说道;“小崽子,你他娘的终于扛不住了,你放心,只要能把你老娘喊来,我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哈哈...。” 何修拍了怕胸口,大吐一口气,放松些许后擦掉鬓角的冷汗,心想,还好是笼子里的幼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何修隐约看到了一片树林,由于夜晚视力受限,没看清树木的种类。 何修听到三人脚步声停了下来,他猜想,此处肯定是双犄灵豹经常出没的地点。 何修趴在一处荒坟边,用杂草把自己隐藏严密,两手抱鞋,不断地暗自祈祷仙人庇佑。 幼崽的嘶叫频率越来越快,听上去好似孩童的哭泣声。何修的心率亦愈来愈紧凑,深口地在换气。 正在何修紧张到极点,忽然眼前亮了起来,那三名大汉竟然点起了篝火,谈笑风声。 何修心里既折服他们三人的胆量,又可恨在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添了一把火。 谈笑声渐渐消失,在篝火的照耀下,何修看到三人都酣睡了过去。 起初何修把心吊挂着,唯恐发生意外,丧失性命,但看到他们三人睡过去,自己近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便放松警戒,睡着了。 “轰隆...轰隆...” 如万马出征般的音响蓦然间震彻山间,似乎要把天地重新划分开来。 何修猛地一惊,看到数十头双犄角灵豹呈圆圈型,已把那三名大汉围在了中间,各个血口大张,前蹄挖刨,霍霍欲扑。 何修擦亮眼睛,吞下一口发凉的唾液,双手掐着失色脸颊,看见这数十头双犄灵豹身形跟一只成年老虎差不多,远没有他掩埋的那只庞大,但令自己诧异的是这些双犄灵豹竟然有一身茂密呈蓝色的体毛,自己埋葬的那只为何无体毛呢?事发突然,何修来不及细想。 幸亏仙人的鞋子还手中,何修想到爷爷生前跟他说过的话,心绪渐渐平静,开始思考对策。 只见那三名大汉成三角式背靠背站在一起,六双眼睛分别扫视着眼前的凶兽。 光头大汉说道;“三弟,你只说中了一半,双犄灵豹群没有到齐。” 满脸褶子大汉急切的说道;“大哥,你别忘了,这些畜生是群居性凶兽,其余的肯定会迅速赶来。” 光头大汉手里提着笼子兴奋的说着;“放心,看到了吗,我手里的幼崽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只要有它在手,再加上老二的神器,就是它们的首领来了又能如何。” 胡须大汉的手中拿着一只不起眼宛如核桃般大小的铃铛,晃了起来。 “铃...铃...铃...” 果然,这些双犄灵豹听到铃声后,仿佛很忌惮这看似普通的铃铛,皆有序地保持队形,步伐整一萎缩后退,只是眼中的杀气未减丝毫。 满脸褶子大汉急促的说道;“这些凶兽早已成精,要是采取车轮战跟咱们死耗怎么办?” 光头大汉听到满脸褶子大汉的分析,霎时害怕起来,结巴说道;“三...弟,平时你...最有主意,你...肯定...有办法的。” 满脸褶子大汉沉默半刻开口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放掉幼崽,换取它们的信任,再配合二哥手中的神器逃脱。” 胡须大汉即刻反对说道;“你疯了?你没看到这些凶畜眼中的杀气吗?要是真放掉幼崽,咱们只能做它们的腹中餐了。” 胡须大汉话音刚落,山间又传来野兽密集蹄踏声音,不到一会儿,何修就看见后面赶来的双犄灵豹,一环圈一环的把那三名大汉困在中心,足有六十只,围城了五圈。 今晚再度刷新了何修对肉眼看万物的观念,心不由的感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可能的话应该去到更宽广的地方去拼搏。” “铃...铃...铃...” 满脸褶子大汉眼球突兀来回横扫,心中感到不妙,“大哥,快放掉幼崽,我保证带你安全走出去。” 光头大汉被当前的阵型吓乱了阵脚,拿不出主意,嘶声力竭问道;“老...二,你说,放...还是...不...放?” 胡须大汉被彻底激愤,从光头大汉的手中把笼子夺过来,掀开遮挡的布幔,迅速从腰间拿出匕首对着幼崽,朝着兽群大叫一声;“呔!都给你爷爷闪开,不然我一刀一刀生刮了它。” 何修看见笼子里的双犄灵豹幼崽只有成年兔子般大小。 言毕,兽群的阵型里发出挑衅的嘶叫,眼睛都紧紧地凝视着笼子,阵型开始外扩。 满脸褶子大汉灵机一动,说道;“二哥,你试着报三个数,我们一步一步向下山的方向移动。” “一。” “二。” “三。” 胡须大汉报完数字,三人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兽群阵型不变的跟进一步。 就这样胡须大汉每报三个数,就向后退一步,兽群紧跟其后,阵型依旧不变。 阵型离何修还有约二十米左右,他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了。 何修的手里既没有幼崽做要挟,又没有防身兵器,更别说能镇住凶兽的神器,对手中的鞋产生了怀疑。 近了,更近了,阵型里何修只有十五米左右,他开始慌乱。 阵型停止了后退,满脸褶子大汉说道;“大哥,不对啊,好像少了点什么?” “首领!它们的首领还没有出现!”胡须大汉猛然醒悟。 “不会有什么奸诈吧?”光头大汉已经完全没有了上山前的威风。 胡须大汉说道;“放心,它们是担心幼崽的安全,要是想吃我们,我们早消化成脓水了,我们只管往下走。” 满脸褶子大汉说道;“就算这么走到山下,走到镇里,我们不还是一样被困在这阵型里吗,仍旧逃不掉,它们只要把咱们困死,一样能救得了幼崽。” 胡须大汉哈哈一笑,说道;“要是真能这样回到镇里,这些凶兽看到人类会怎么样?” 光头大汉说道;“它们...就会去扑捉...其他人,我们可以趁...机逃跑!哈哈,老二,关键时刻还得是你的主意。” 胡须大汉又开始报数。 “一。” “二。” 三字还未出口就听见光头大汉的一声惨叫。 何修闻声望去,只见幼崽咬在了光头大汉的后颈,胡须大汉和满脸褶子大汉迅速做出反应,向后挪出三步,背靠警戒。 少顷,光头大汉仰天平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眼中血管爆裂而亡。 没有了幼崽做要挟,双犄灵豹群也在同时段做出反应,阵型向中心点靠拢。 双犄灵豹幼崽站在光头大汉的尸首上面,嘴边沾满鲜血,摇首嘶吼三声,像是在对剩余的二人做出挑战,又似乎在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天笼中物而感到羞耻。 胡须大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奋力的挥舞着手中铃铛。 “铃...铃...铃...” 幼崽往后退了一步,阵型外扩一步。 “铃...铃...铃...” 幼崽往后退了两步,阵型外扩两步。 “铃...铃...铃...” 幼崽往后退了三步,阵型外扩三步。 何修目睹了光头大汉倒在血泊里,猜想剩下两人不出意外也将赴其后尘,自己又无力相救,心里百味杂陈。 又想到刚才他们竟然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要把兽群引到居民中借此逃脱,这是何等卑鄙小人,就凭这一点,他们都该死。 但何修生性善良,在他眼中任何生灵都是值得尊敬的,何况是自己的同类。 正在何修想法搭救二人时,胡须大汉在惊慌之中把铃铛掉落在地,随即,排在第一圈的六只凶兽一拥而上,瞬间二人被分食。 何修看到此景,心中没有别的想法,立马转身逃跑。 刚跑出去五十米远,何修僵直在原地,身上瑟瑟发抖。映入他眼帘的是又一群双犄灵豹群,约二十只。 何修明白了,这是它们的战法,兵分两路,一路冲锋,一路埋伏。 何修大感惊叹,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通灵的野兽,从队形到战术井然有序,完全与人类作战一般。 一声长鸣后,幼崽带着冲锋队伍赶来,还跟围攻那三人一样,把何修围在中心。 何修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全身肌肉紧绷,双手紧握住鞋子,不敢挪动一步。 幼崽缓缓走上前来,在何修的脚下嗅了一圈,忽然跳在何修的肩膀上,发出“呼呼”喘气声,又在他的脑袋上嗅了一嗅。 何修霎时冷汗冒出,上衣紧贴住衣背,双腿瑟瑟发抖。 幼崽发出一声长鸣,何修的耳膜几乎要失聪。随后,他感觉到幼崽跳在地面上。 何修提起胆子,想一看究竟,他看到兽群的阵型由圆圈变成整齐的两排,幼崽走在中间,发出一声声长鸣,像是在发布命令,就这样兽群消失在何修的视野里。 何修一屁股坐在地面,半天才缓过神来。心说,看来我不应该怀疑这只鞋子,这群凶兽的智商真够变态的,说出去有人信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何修感觉自己出来已有些时辰,还是早些回去为妙,不能让店东店婆发现端倪。 于是,摸着黑下山了。 第五章 寻找铃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座青砖垒堆而起的酒楼屹立奇漫镇正街上,迎门大开,宾客满棚。 何修在会朋楼里勤勤恳恳做事,店东与店婆对何修的表现非常满意,十五年来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钱库。 何修从藏匿山回来后,对阿奴什么也没说,主要是阿奴自从上次脱险后,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想过问太多,何修也省去了解释。 夜晚时分,何修又站在了藏匿山的那块石头下来回渡步,他徘徊了很久,做了最坏的打算,决定去寻找那只被胡须大汉失手丢掉的铃铛。 上次来过一回,路线已经记在心里,何修约走了半个时辰,听见有纸张吹动发出的声音,何修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了一口,便出现了微光。 何修在一处乱坟堆看见了一张画符,贴在墓碑上,微风吹起,画符左右的晃动着。 何修打量后,看见画符通身用朱砂勾画着他没有见过的图形,何修不敢莽撞,也不知道画符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没敢摘取,收起火折子,继续往前走。 何修这次来的时候,又把仙人的鞋子揣在了身上,他确信,仙人的东西能保佑他平安。 很快那片树林映入眼帘,何修半蹲着身体,开始悄然潜行,忽然,被东西绊了一下,狠狠的摔了一跤。 等他回过神仔细辨认后,发现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留有被鸟兽啄过的伤口,使得身体全身腐烂,异味令人作呕。 何修从头部确认,此人就是光头大汉,可是凶兽为什么没将他分食呢? 何修认为,凭双犄灵豹凶残度,不可能留他全尸,它们这么做恐怕别有目的。 眼下寻找铃铛是最主要的,其他暂时抛在脑后。何修以胡须大汉死掉的方位做参照,继续摸索潜行。 无奈夜晚视线浑浊,根本看不清楚,脚下的杂草异物将近淹没了半条腿,想到找寻核桃般大小的铃铛,可谓是大海捞针。 上次就是那三名大汉在此处点起篝火才把双犄灵豹引来,为了安全起见,何修不敢点明火,只能用两只手摸索四处寻找。 忽然,何修心里暗暗一喜,手里摸到了正如核桃般大小的东西,何修拿在手里照着胡须大汉的方式来回晃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何修试着在黑夜的环境中用肉眼识别,但只能看见一团黑影,又用鼻子去闻,一股异味钻进了鼻孔,何修忍不住打了声喷嚏。 何修从异味中确定,手里的东西是某种野兽留下的粪便。 何修大喜,他心中有了主意,那晚似乎所有的双犄灵豹都出动了,而且它们是呈圆圈状排的阵型,只要摸到双犄灵豹的粪便,便能找到铃铛。 何修有了正确的方法,便迈开步伐摸索着,走到约十米处时,摸到了大量的粪便,于是呈圆状摸索,每次间隔不到十步便有收获,他断定这肯定是双犄灵豹留下的粪便。 何修沉下心来,向粪便的中心点摸去,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几步,指尖传来一阵隐痛,顿时鲜血流出,很明显是被利器割伤。 果不然,何修抓到了利器的手柄,他找到了胡须大汉防身的匕首。 何修兴奋到了极点,来不及包扎伤口,便摸索起来。 时间过了很久,何修心中有点失落,他不相信,匕首都能让他碰到,铃铛会消失不见,除非有人在他来前已经取走。 何修心说,不可能,藏匿山到处葬着死人,只有在祭奠先人的节日才会有人来,眼下还不到时日,不可能有人提前发现。 何修干脆坐在地上,左手拿着一颗双犄灵豹粪便,右手拿着匕首,沉下心来揣摩着寻找的办法。 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何修想着出了神,手中的匕首与粪便同时掉在了地上。 何修顿时醒悟,粪便与匕首的分量不同,那当然与铃铛的分量也不同,断定铃铛掉落在半深处。于是振作起来,往半深处摸索,果然,右手食指碰到一丝冰凉的东西,何修猛地一下抓在手心里,瞬时间,冰凉感席卷全身。 何修心说,没错,就是它了。 “铃...铃...铃...” 何修拿试着晃了一下,随即便有铃声发出。 几乎就在铃声刚落下,何修听见了从大地传来了闷沉的蹄踏声,对这样的声音,何修再熟悉不过,立马回身逃跑。 从蹄踏声何修辨别出来,此次追来的只有三只双犄灵豹,可是每当就要快追上何修时又自动放慢了脚步。 唯一能让何修解释的就是他怀里的鞋子,和刚收获的铃铛让它们不敢靠近。 由于是下山路,何修跑起来没有费太多劲,很快便来到了看见画符的地方,他听见双犄灵豹蹄踏声消失了。 何修不敢散懈,径直的跑回了会朋楼。 回去已是深夜,阿奴给何修留好了门,此时已酣睡。 何修蹑手蹑脚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与阿奴正好相反,完全没有睡意。他把鞋子放在枕头下面,拿出铃铛,在手里把玩起来。 何修现在得有两件宝物,心中激动万分,将近天明才进入梦里。 第二天一早,阿奴被何修的酣笑声吵醒,期间还喃喃自语传出梦话。 阿奴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推醒何修,故意说道;“说吧,昨晚捡了什么宝贝?” 何修睡眼惺忪惊奇的说道;“阿奴哥,你怎么知道?” 阿奴故作神秘说道;“你小子做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这个大哥的!” 何修已经穿戴好仆装,边洗漱的说道;“是是是,兄弟我做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你,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阿奴意识到被耍了,假装生气说道;“呦呵,你小子,如实招来,否则下次不给你留门,让你睡马厩里。” “马厩总比盛放剩饭菜的大缸里强吧,你说呢,阿奴哥。嘿嘿...”何修顽皮的说道。 “好,你小子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叫店婆来,跟她说明一切,让你小子跟我狂。” “哎哎哎,阿奴哥,小弟我跟你说笑呢,有事好商量,兄弟我有好东西能不跟你分享吗?”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通身泛黄的铃铛。 阿奴皱紧眉头,端详了一番,失望的说道;“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铃铛吗,只是时日久了些,这也能称为宝物?” “阿奴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忘记那只鞋子了?”何修为了让他相信,搬出了仙人的鞋子。 阿奴仔细一想,还确是那么回事,于是把铃铛凑在眼前看了又看,除了能听见声响外,什么都没发现。 铃铛的出现重新勾起了阿奴的好奇心,追问他上次去藏匿山发生了什么,还有铃铛的来历。 何修不想让阿奴知道这一切,他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不想打破他现在的生活。于是推迟说道;“改日,我细细与你道来。” 比起铃铛的来历,阿奴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不依不饶说道;“你小子,跟我玩这套是吧?好你...” “两个小王八蛋,非让老娘我掀你们被褥吗?”店婆站在院子中央发出狮吼般的叫声。 何修和阿奴瞬间整理好着装,大步流星从卧房跑了出来,挤出笑容,连连赔不是,拍胸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随后何修和阿奴的耳边传来一声声震耳的骂叫,两人首尾没说半个不字,皆暗暗叫苦。 事后,何修跟着阿奴来到马厩,何修不解的问道;“今日怎么早上备车呢? 阿奴细心的讲解道;”咱们酒楼两月外出采购一次食材,今日正好到期。“ 何修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那岂不是可以在街上好好逛上一番了?” 阿奴可没有和何修一样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逛的,会朋楼不就在正街上嘛。” 何修连连摇头说道;“虽说我以前讨食的时候也到街上走过,但那时只顾填饱肚子,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街景,而后我来到会朋楼也有数来月,但是还没有真正的看过街上的人情风貌,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阿奴听到何修又说起讨食的日子,心中泛起同情,并答应他,日后有空闲一定带他去更好玩的地方。 “好,今日换我赶车,你只管饱眼福。”阿奴马鞭一挥,马车向正街走去。 何修在和店东一次的交谈中得知,奇漫镇每家每户都有水井,而水井中的水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镇是苏城里八个镇中面积最小的镇,共十万户有余,还有大半土地未曾开发使用,虽人居拥挤,但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手中攥有谋生手段,行业颇多。野兽、鸟禽等爬行动物种类达数百种。 何修在那次交谈中,也得知了靠头脑也是可以糊口的观点。 奇漫镇虽小,但五脏俱全。大街东西方向首尾足有一千多米。街上不仅有本地的商户,还有外来的商旅,白天人潮涌动,黑夜华灯通明。 各家店铺都把自己家的招牌做成布条形,挂在最醒眼的地方,招揽商客。 路边埋栽的异树枝叶参天,奇花旖旎多彩。马车、抬轿等代步工具遵纪导轨平行往返,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都在点缀着奇漫镇的繁华。 为了与官家拉上关系,会朋楼盖在奇漫镇最东边,与官路相交。 正好贩卖食材的店铺都集中在最西边,何修正好可以好好观赏一番。 第六章 白衣少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学着店东的语气跟各个商贩讨价还价,硬是把那些精明抠唆的商贩说的一愣一愣的,阿奴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唯独不愉快的就是跟一位着装华丽的富家公子闹了点小别扭,不过并没有影响何修购物的心情。 不大一会,满满一车的食材到手,何修赶着马车,数着剩下的本金,大笑道;“哈哈,阿奴哥,咱们为店东省下了足足十两,还都买的是中上等货。你说,他会怎么奖励咱们俩?” 阿奴顿感惭愧,自己外出采购食材已经有多年,从未给店东省下这么多钱,他知道何修故意说成是共同战果,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不过他心里完全接受,一点都不觉得丢人,欣然接受。 阿奴脸红道;“这么着也得赏咱们五两花花吧。” 何修来了兴致,幻想道;“要真是这样我请你喝咱们店里最好的酒。” “你小子到时候可不要抵赖。” 何修扬鞭一挥,豪爽的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店东得知二人给他省下了十两银子,乐开了花,大肆一番表扬,还让二人好好表现,这个月的薪资涨进三文,阿奴的脸臊了一圈,决心好好请教。 何修跑前忙后的折腾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把二楼最后一桌客人送走,瘫坐在门口啃着一个窝头抽空歇脚。 很快他看见三个健硕的青年人快走了进来,何修笑脸相迎作揖道;“欢迎三位宾客,本店烹、饪、炒、烤样样美味,酒、凉茶沁人心脾,三位宾客请上坐。” “不必了,今日晚间,我家老爷要在家中宴请贵客,还望店家把佳肴美酒尽数备齐,在晚餐前送上关府。”其中为首的一名黑衣青年说道。 “关府?难道就是施粥的关府?”何修心里一惊,不敢多问,暗自观察说话的黑衣青年,想起了第一次在关府前领粥时有很多维持秩序的家仆,这位黑衣青年站在第一个,何修对他印象最深。 何修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说道;“三位大哥请放心,保证佳肴用最新鲜的食料,打最醇酒水,按您所说,晚餐前热腾腾的送至关府。” 黑衣青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交给何修便消失在人群里。 何修拿着金子心中感慨万千,大户人家出手果然阔绰,随后不免想起了关家大小姐连续额外赠送了许多食物,早就想当面谢恩,只可惜无缘一见,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碰见。 不敢耽误时辰,何修把金子交给了店东并说明缘由,店东乐的笑弯了腰,店婆把金子攥在手里,不相信一顿饭菜就能赚到一锭金子。 店东嘱咐何修与阿奴道;“关家可是奇漫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何修你去门口站着,遇到有人来用餐告诉他们就说本店歇业半日,阿奴你随我来,我要亲自下厨。” 何修听从店东的安排把前来用餐的人笑脸拒迎,连连赔不是。 有店东亲自下厨,一顿丰盛的佳肴很快落定。阿奴把马车备好,与何修前往了关家。 何修坐在车上把玩着铃铛,对阿奴说道;“阿奴哥,你说,救咱们的仙人是不是还在奇漫镇里?” 阿奴赶着车悠然的说道;“我听店东说过,仙人变化无穷,如果他幻化成凡人的摸样,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 何修眼神迷离的仰望着天空,嘴角闪过一抹自嘲,说道;“我们凡人能不能成仙呢?” 阿奴摸了摸何修的额头大笑道;“没发烧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藏匿山被女鬼缠身了?尽说些胡话。” “那仙人是怎么成仙的呢?”铃铛在何修的手中停止了转动,他疑问道。 阿奴愣了一下,正言道;“或许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之后成仙的吧。” “那仙丹妙药是被谁做出来的呢?” “当然是仙人了!” “那做出仙丹妙药的仙人又是怎么来的呢? ... 何修抛出一连串矛盾的问号,阿奴被问到开始怀疑人生,无奈随口说道;“或许是借助某种宝器成仙的吧。” “对!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奴哥,你什么时候变得怎么聪明了?” 何修的思路被阿奴的一句话带进了另一个角度,说道;“你说,这铃铛算的上是升仙宝器吗?” 阿奴对何修翻了一个白眼,调侃的说道;“何仙人,小民我只知道下一个路口就是关家了,要不要我扶着您飞过去?” 何修听出来阿奴在拐着弯的嘲笑自己,给了他一记拳头,阿奴返还给了他一记拳头,二人打打闹闹的来到了关家府邸。 何修看见关府正门前坐落两只高约一丈的貔貅,全身通体发绿。门庭高阔,屋檐起叠,斗大金黄的“关府”牌匾,悬挂于门庭正中央。 门前两名家仆神情耸然分左右方向而站,何修整理完衣衫,清了清喉咙,走上前作揖道;“会朋楼何修、阿奴奉我家店东之命,与贵府如期送来佳肴六十六盒,百年琼浆八大坛。盼小哥回禀关老爷。” 左边一名家仆回话道;“老爷早已吩咐,请随我来。” 何修跟阿奴牵着马车从后门进入了关府。 何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入大富人居住的地方,不免的有点紧张,但也掩饰不住好奇四处探看,阿奴的脖子也左右扭动着。 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何修看见一片明澈见底的死湖,只见荷花撑伞,睡莲比心,再力花口吐芙蓉,可谓朵朵争奇,花花夺魁,珍鱼异草,比比皆贵。 湖岸边停泊着一叶轻舟,湖中央倒映着一处凉亭格外醒目。 清风吹过何修的脸颊,使他顿感醉意,心说,真是一处修心养性的最好地方。 二人把食物安放在此处便按原路回返,阿奴不禁说道;“早就听说关家钱粮成山,今天可真是让我开眼了啊。” 何修牵着马车醉痴的说道;“真乃人间仙境,我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夜,死也愿意。” “哼,大言不惭!”一个少年的声音出现在二人的背后。 何修差异的回头一看,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有着英俊的面庞,着一身白衣,腰裹着一条黑带,手中纸扇在旋转着,眼神里透出一股轻邈的恶意。 阿奴见状撕拽着何修的衣角,意识他不要搭理此人,何修也想着不要在这里节外生枝,于是闷头继续回返。 不料白衣少年再一次开口说道;“二位这是要赶着去捡烂菜粗食吗?” 何修没有回头,径直的往前走,阿奴也加快了脚步。 “不急,不急,关府的剩菜多的连家狗都懒得吃,我想,它会可怜你们的啊,哈哈…”白衣少年用懒庸庸口吻说道。 何修忍无可忍转过身说道;“常闻关府猫狗居多,我们二人一路上忐忑惊慌,不料还是在此被一只白毛恶犬追上恶咬。不知公子可有看见?” “你…”白衣少年脸部通红,竟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嘻嘻…呵呵…” 一声脆耳娇嫩的少女笑声从西边的房屋传过来。 在场的三人都听见了笑声,可谁也没有寻声觅人,只顾眼前。 白衣少年怒目圆睁,脖子上的筋脉快要迸出来,厉声说道;“好你个野小子,竟然敢出言不逊折辱小爷,这个梁咱们算是结下了,你给小爷我等着。” 白衣少年恶恶的看了一眼何修,踏着重重的步伐随即走开。 “呵呵…嘻嘻嘻…” 从西边房屋又传出来少女娇嫩的笑声。 何修与阿奴走出关府,何修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阿奴安慰说道;“这种人我见多了,就当没发生过” 何修说道:“关家为灾民施粥一月,其德行我们乡邻无不称赞感恩,怎么今日却碰见这么一位恶语逼难的小人,难道关家施粥于灾民是做给人看的吗?” “他们大户人家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能读懂的,管他好人坏人,我们远离不就行了嘛。”阿奴提醒着说道。 何修还是感觉有可疑的地方,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令他只能相信看到的。 第七章 清蒸人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由于今天狠赚了一笔,店东决定晚上不再开张。 何修与阿奴也都早早的躺在床上各自盯着房梁发呆。 何修在采购食材的那一天买了一根红色条绳,从铃铛的缝隙穿过去戴在了脖子上。 何修回想着在第一次看见五名少年仙人乘着神似仙鹤鸟禽飞过的场景,第一次看见双犄灵豹的场景,第一次看见铃铛的场景。 这三种画面使何修在想,会不会是某种身怀绝技人士被他误认为是仙人,又或是真的有仙人存在。 这两种答案在何修的脑海中摇摆不定,无法选择。 南阳国的民间也流传着许许多多的神话故事,何修记得在自己懂事后,爷爷告诉他,所谓的神话故事,只不过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之人所幻想出来的画面罢了。 这些虚幻的画面之所以被流传下来,是因为每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向往,那就是能解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勇士。 然而不可能每个苦海中煎熬的人都能遇上勇士,既然这样那不如就让一个虚幻的勇士代替吧。 仙人一词,在民间流传开来。 时间之弓被岁月拉满,以光阴为箭,穿过流年,落在了寒冬。 奇漫镇正街上的奇花异草在寒风中依然盛开着。 五个月的时间何修在会朋楼有的吃有的住,身上的皮包骨已经被一身腱子肉代替,脸色也恢复了常人般。由于小时候缺乏营养,个头还在一米五左右,样貌还是一样普通。 会朋楼里何修对待每一位店客都十分的用心,耐心听讲店客所说的每一句建议,而后都记在心里仔细揣摩,加上店东的教导,耐心寻找应对方法。 渐渐的,有许多店客大都不为吃饭而来,而都是奔着何修的服务而来。 店东抓住机遇,利用商人的头脑,把何修的服务大肆推广出去后,会朋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兴旺。 就连平日里凌霸的店婆都对何修温柔了许多,何修每每看见店婆的挤出的笑容,身上的起鸡皮疙瘩都掉在地上。 阿奴拼足了劲头跟何修比服务,但还是没有何修的回头客多,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看到何修有今天的成绩,打心里为他高兴。 一时之间,何修两个字在奇漫镇传开来,尤其是做服务行业的。 这一天,会朋楼里上下两层二十张客桌早已坐满了人,何修与阿奴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一楼最中央的客桌上,坐着一位约二十出头,脸带刀疤的男士,何修看他痞子流氓般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在他进门时就特别照看的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以表尊敬。 刀疤男士把鞋脱掉,脚踩着桌子上大声嚷嚷着说道;“没看见小爷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吗?啊!怎么没人伺候着,是不是看不起你小爷我啊?哼!” 阿奴看见何修忙着脱不开身,急忙跑过来,笑脸作揖赔罪道;“这位店客,实在不好意思,本店人手欠缺,招待不周,还请包涵,您要吃些什么?我马上让后厨给您先做。” 刀疤男士轻蔑的看了看阿奴,嘴上叼着一根筷子,流里流气的说道;“会朋楼好歹也是奇漫镇上等的酒楼,怎么净找些歪瓜裂枣的店仆,真他娘的倒胃口。呸!” 阿奴从记事起就在会朋楼做杂役,十几年来各种各样的店客都遇见过,话重来都是捡好的听。于是提了提精神,和颜悦气的说道;“这位店客您所说不假,我们会朋楼确实是奇漫镇最好的酒楼,您要吃什么?” “给大爷我来壶上好的清酒,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全都端上来。”刀疤男士没好气的说道。 阿奴恭敬的说道;“好的,您请稍等。” 阿奴看情形不对,急忙回到后院向店东禀告,店东不慌不忙的告诉阿奴,他要什么要求都答应,且看刀疤男士到底要干什么。 有了店东的支持,阿奴也就心稳了许多,按照刀疤男士的要求,尽数端上菜桌。 刀疤男士只顾拿着酒壶喝酒,八道招牌菜每道只吃了一口,便扔下筷子,起身要走。 阿奴跟上前去,作揖道;“客官,您还没有结账。” “什么?你上奇漫镇打听打听,我刀疤吃饭是给你们脸,还敢跟你小爷我要钱,小心我砸了你们的店,滚开!”刀疤男士把阿奴推在了地上,眼神里充满戾气的说道。 阿奴不敢阻拦,看向柜台里的店东,店东无奈的点了点了头,自认倒霉。 平日嚣张跋扈的店婆也不敢出声,只是狠狠的拿店东的胳膊出了一口窝囊气。 何修现在主管二楼,他完全不知道楼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夜晚酒楼打烊后,阿奴向何修说明了一切,店东此时也来找何修商量对策,说那个刀疤是奇漫镇出了名的赖皮,凡是干服务行业的都怕他三分。 何修考虑良久给了店东一个主意,明天那个刀疤男要是还来,就交给他应付。 店东当即表示,如果能不在得罪刀疤的情况下和平解决这件事,涨薪五文。 何修欣然接受,不过再考虑到阿奴的自尊心后,表示需要阿奴帮忙解决,店东爽口答应阿奴也涨薪五文。 送走店东后,何修告诉阿奴,明天如果刀疤再来,不管提什么要求,尽数答应下来,他随机应变。 二人商量完对策已是深夜,全身疲惫不堪,便各自回到了梦乡。 鸡鸣时分,何修与阿奴起身帮着后厨准备当天所需的食材,导致早餐时间已经跟午饭时间快重叠在一起,二人草草的填饱肚子便开门迎客。 不大一会儿,会朋楼宾客已满,刀疤不出意外的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依旧脱了鞋,单脚踩在桌子上大喊道;“娘的,有喘气的没有?” 阿奴闻音急忙碎步小跑到跟前作揖道;“不知店客您今天想吃些什么?” 刀疤横着眼睛,扣着黄牙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先给小爷来个清蒸人肉打打牙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投来看热闹的眼光,私下议论纷纷。 阿奴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只是抓头晃脑尴尬的站在原地,何修这时已经站在了阿奴身后,便询问道;“阿奴哥,愣着干吗?还先给这位店客来壶好酒。” 阿奴走时何修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阿奴抿了抿嘴,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语气说道;“能行吗?” 何修回颜轻笑,表示阿奴只管按他的说法去做。随即作揖对刀疤男士说道;“这位店客,不知您还需要点什么?” “小爷我长这么大就爱好清蒸人肉那口,麻利儿的。”刀疤男极不耐烦的说道。 何修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也已经通知后厨在做了,只是不知店客对香料有没有忌口?” “嗯?哈哈,有点意思,香料就免了。你可听明白了小爷我点的什么菜?” 何修面带微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回店客,您点的是清蒸人肉!” “哈哈,你要是做不出来怎么办?”刀疤男口露黄牙奸笑的说道。 何修一字一字的说道;“就按您昨天说的那么办。” 会朋楼里吃饭的店客纷纷放下食物,眼光围着他们二人,脸上都露出盼着把事情闹大的表情。 刀疤男士撸起袖子,恶狠狠的说道;“嘿,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何修眼神微眯,闪过一丝皎洁,反问道;“这位 店客,您还没说我们做出来后怎么办呢?” “嘿,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好,那我就陪你玩玩,你们如果能做的出来我所说的清蒸人肉,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刀疤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中央。 何修看到刀疤拿出的这锭金子比关府给的还要大,看热闹的人瞬间议论声大了起来,连二楼的人听见动静都跑下来看热闹。 不过何修压根就没把金锭子看在眼里,他只想让刀疤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 “各位宾客请安静一下,刚才大家也都听见了我与这位小哥的赌约,那么既然是赌约,就得有见证人,不知各位店客可否愿意为我们二人做个见证啊?”何修嘴角含笑的说道。 “愿意...愿意...” 一时之间会朋楼只能听见愿意这两个字,刀疤也奸猾的附和道;“好,一会儿都不要走,看小爷我亲手砸店!” “清蒸人肉来喽,请各位宾客借道,小心烫伤。”阿奴吆喝的声音传来。 刀疤见后先是一愣,登时缓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木色菜盒子,半信半疑道;“里面真是清蒸人肉?” 何修拍拍胸脯,说道;“千真万确。” 众人也纷纷昂着脖子观看,眼神里射出的光芒照在菜盒子上汇成“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刀疤伸出右手放到菜盒子封盖上,缓缓的掀开,双目圆睁只听见一声;“啊?” 第八章 铃铛的光晕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与刀疤的赌约到了见知晓的时刻,随着刀疤的一声惊讶声后,众人皆都一起惊讶。 人群里有一位胆大的人喊了一句;“真是清蒸人肉。” 只见木色的菜盒子里躺着一个斗大的“人”字,人字通身用牛肉片堆成。 刀疤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面红嘴搐,脖颈粗筋爆圆,瞬时之间破口大骂;“你他娘玩我,爷爷我要的是清蒸人肉,你现在给我摆个人字糊弄我,是想找死吗?”说着一把拽起何修的衣领就要上拳头。 “这位店客,您刚才只说是清蒸人肉,没有强调非得是人肉来做啊,大家说对吗?”何修处惊不变说道。 “你输了,快把金锭子放下。” “愿赌服输,怎么还能打人呢?” “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能出尔反尔?” ... 众人都你一言我一句的站在了何修的立场,刀疤顿感羞辱,不罢心的放下拳头,狠狠的瞪着何修,咬着牙一字一字凶狠异常的说道;“好小子,我让你今后在奇漫镇活不下去!哼。”扭身抽开人群就要走。 “这位客官,这盘清蒸人肉就当是我们请您的,金锭子您拿走吧。”何修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口的,只感到这句话说出后心里面痛快许多。 “啪...啪...啪...” 会朋楼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都一改刚才幸灾乐祸的嘴脸,毫不吝啬连连称赞。 其中属阿奴的称赞声最大,掌声最响,后厨里的人纷纷敲锅砸盆的庆祝。 何修拿起金锭子走到店婆面前说道;“这是咱们应得的,还请店婆收下。” 店婆双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感觉自己放佛在做梦,手脚乱舞,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一把夺过金锭子,双手捏在手里反复说道;“应得的?应得的?...” 这场闹剧的余热在夜间才恢复平静,正当何修与阿奴要熄灯睡觉时,店东的敲门声响起。 三人在何修的床上盘膝而坐,店东眉开言笑的合不上嘴,何修与阿奴打心里高兴,很快这种和洽的氛围被何修的一句话打破;“店东可有想过刀疤临走时说过的话?” 店东拍拍何修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不是谁都能把酒楼开在与官道相交的地点,只要有会朋楼在,他刀疤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何修想了一想,店东说的有理,能把生意开在与官道相交的地方,没有点能力背景,一般人是不行的。可还是把心中另一个疑虑说了出来;“要是他从阴面下手呢?” 店东压了压双眉,阴冷的说道;“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 何修被店东的一番语气惊了一下,心想,看人不只能看表面,要往他的内心深处挖,才能彻底的了解一个人。 店东旋即恢复了常人般面容,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在会朋楼受了不少委屈,这是我和我家那凶婆子的一点心意,何修你看着分吧。” 店东从上次给何修涨薪资时已经看出来何修处处让着阿奴,所以这次故意把二人的薪资混在一起,让其自己来分,何修不得不感叹店东的观察力。 二人推却再三,硬被店东塞进了阿奴的怀里。 何修今日在和刀疤赌约赢后,萌生了一个想法,此刻他再也兜不住急于分享,对店东说道;“您对今日的清蒸人肉怎么看呢?” 店东吸了一口气,哈哈一笑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经过刀疤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此番一闹,我想,清蒸人肉这道菜肯定会很快响遍整个奇漫镇,我们为何不抓住这么好的机遇打造我们酒楼的第九道招牌菜呢?有那么多人免费为我们做宣传,这道菜肯定会大卖,你是要跟我说这个吗?” “店东真乃神人呐,何修正要说的就是此事,不过还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下翻功夫,至于能不能真正成为咱们真正的第九道菜那就要看我们的后厨大哥了。” “说的对,我让他们连夜配对香料,你们歇着吧,明日还要干活。”说完,店东闭门而去。 清蒸人肉这一道菜很快在奇漫镇传开,但更多的人是想见一见手撕刀疤的少年到底是何许人也。 何修感到十六年来自己第一次被别人尊敬,竟然是靠一盘菜帮助,忍不住摇头苦笑,但自己早就励志要跟随爷爷的处世风格而活,至于别人以什么角度肯定或否定自己,都早已无所谓。 这一天何修和往常一样在店里招待宾客,刀疤志气昂扬的走了进来,昂着脖子说道;“小子,上次是你小子赢了,今天走运,我家公子要包下你们的酒楼宴请镇里的商旅,商议大事,明一早就不要揽客了。” “敢问这位店客,你家公子是何人?”何修面不改色的说道。 “郭公子,郭镇长的爱子。”刀疤面露鄙视之色说道。 店东听见刀疤说镇长的爱子要包店,赶忙跑过去,作揖道;“请刀大人放心,小店一定准备妥当,迎接贵公子入宾。” “哼,好,我家公子说了,尤其是那道清蒸人肉,一定要做的可口又美味。”刀疤眼里闪着杀气,声音一字字的提高,说道。 “一定,一定,请刀大人转告郭公子,本店愿意给公子优惠价,酒水全免费。”店东陪笑的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我家公子用得着你优惠吗?老东西,你也不怕闪了舌根。”刀疤咬着牙双眉低压的说道。 店东继续赔笑,老道的说道;“刀大人说的是,会朋楼能接待到公子那样的贵人,简直是我们家祖坟冒出青烟,前世修来的福分,您放心,本店九道招牌菜道道美味,酒水壶壶香醇。” 刀疤轻蔑的看了一眼店东,随即又对何修说道;“小子,你最近名声不错啊,整个奇漫镇都是在议论你的传说,看来你还得好好的谢谢我。” “这位店客说的是,何修正要好好感谢您呢,上次大人您走的性急,没能一饱口福,要不何修现在做一盘,您尝尝怎么样?我敢保证,比您第一天看到的好吃多了。”何修学着刀疤的语气一连串的说道。 “好小子,看你能狂妄到什么时候。”刀疤斜视了何修一眼,手中拳头紧握,咬牙说道。 店东看着刀疤走出会朋楼,不解的说道;“这般市井无赖这么会跟郭公子走在一起?怪也,怪也。” 何修心头不禁一笑,回答道;“因为苍蝇只会趴在粪便的背上。” “不可胡说。”店东赶紧捂住何修的嘴巴说,厉声说道;“小心惹来杀人之祸,以后不准再讲。” 何修赶忙说道;“店东教导的是,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店东摸着山羊角胡须,沉思了片刻,重重的说道;“不管有什么阴谋,郭公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你与阿奴晚上辛苦一点,咱们把明天的食材准备一下,坐等贵客。” 何修不敢推辞,酒楼打烊后,与阿奴帮助后厨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去卧房。 阿奴锤着双腿,晃着脖子对何修说道;“你说,这郭公子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咱们这来宴请商旅呢?难道家里不比酒楼安全吗?要知道他们可都谈的是商业机密啊。” 何修边泡脚边说;“你说的没错,他们宴请商旅是假,给咱们添麻烦才是真。” “添麻烦?何修,你想说什么?”阿奴一脑袋的问号。 何修擦干双脚,抿了抿嘴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对这个姓郭的公子没什么好感。” 阿奴也懒得再问,倒头便睡了过去,何修躺在床上把玩着铃铛,自言自语道;“铃铛啊铃铛,你到底来自何处呢?谁是你真正的主人呢?你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 何修的话音刚落,不经意间看到铃铛内部发出微微黄色的光晕,光晕持续时间很短,只有眨眼间的功夫,正好被何修捕捉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却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自言自语道;“难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喂,你要是能听懂再给我点回示好吗?” 铃铛静静的躺在手上没有丝毫动静,何修一声苦笑说道;“看来我得抽时间好好的研究研究你了,好了,今晚咱们就交流到这里,明晚接着聊。” 鸡鸣狗吠声刚落,何修与阿奴就跑到后厨忙活开来,店东也没有睡懒觉,亲自到场监工,店婆也在酒楼帮起忙。 很快整整四十桌酒席顺利摆在桌子上,静等宾客入席,时间一点一点的敲打着何修的双眼,他渐渐的伏在迎宾门前睡了过去。 店东见正午时已过一刻,一个宾客也未出现,心中焦急万分,唉声叹气的在一楼来回的渡步。 此前因为知道刀疤只是奇漫街的市井无赖,完全有信心将他抓在手心里,所以没把他当回事。 但是此刻他已经为镇长的儿子效力,镇长又是奇漫镇只手遮天的人物,不敢怠慢,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心说,不会是刀疤在使坏心眼吧?不,肯定不会,他就是再无赖也不敢拿镇长的儿子使坏,街上的商旅平日里最怕镇长的官威,按说肯定会早到,怎么回事呢?他还是想不明白。 “你就不要在老娘的眼前晃悠了,还不派个人去街上的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请了那些商旅。”店婆粗吼的声音打断了店东的渡步。 店东也被这一声吼彻底点醒,忙叫来阿奴说道;“你去街上侧耳听听,到底是那些商旅接到了郭公子的邀请,要是他们真忘记这回事,找机会提示提示。” 阿奴接到任务后径直跑向街上,侧耳听闻后回来告诉店东,商旅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店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叫醒瞌睡中的何修说道;“你可有曾跟郭公子发生过不愉快?” 何修睡眼惺忪的说道;“店东,我与郭公子未曾碰过面,怎么可能跟他发生冲突呢?” 店东连忙说道;“那就好,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郭家把郭公子请来。” 何修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后院备好马车,向郭家跑去。 第九章 郭振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南阳帝国等级森严,镇长级别官员的府门前不能有台阶,郭府的门庭看上去只是比关府高了一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个员外的住宅。 马车很快来到郭府,门前的衙役对何修说道;“你就是何修吧,我家公子等候多时了。” 何修心里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摊上事了,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在下正是何修,还请官爷带路。” 衙役带着何修七拐八转的来到一座幽静的房屋前对何修说道;“我家公子就在里面,恕我不能相陪。” 何修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到门前说道;“会朋楼店仆何修求见。” 门内没有丝毫动静,何修又毕恭毕敬的连说三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正当回身返回时,门里传出话来;“进来吧。” 何修心里一闷,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何修看到一个白衣少年背身坐在客厅的最中央,不敢怠慢,作揖道;“郭公子昨日差人在会朋楼定下酒席,我家店东早已备好,店东怕耽误了您的大事,所以派我前来通知公子。” “哦,对,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本公子临时有要事不便脱身,回去告诉你家店东不必等了。”白衣少年懒慵慵的说道。 “在下一定如实转告,只是我家店东为了这顿宴席劳神费力良久,不知这宴席的报酬我该如何向店东回禀啊。”何修双眸凝视着少年的背影,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好说,好说,你让你家店东先记在本公子的名下,待本公子下次用食一块结算,你看可好?”少年仍旧没有回身淡淡的说道。 何修听从了店东的话不能对郭家加以得罪,恭敬的说道;“凭借公子您的身份自然是不差这点小钱的,只是对于我们会朋楼这种小店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还希望公子能够为民着想。” “大胆。” 随着一声暴喝,刀疤领着四个衙役从门外进来,恶狠狠的说道;“何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我家公子吃饭不给钱,讨打。” 何修被两个雄壮的衙役锁住胳膊,脸朝地的被摁在地上,何修尝试着反抗,却不是成年的人对手,只好认栽,但心里憋着闷气,吐了一口泥土说道;“慢着,既然我冒犯了公子,实属该打。但常言道,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公子能否让在下一睹真容呢?” “哈哈...有趣,有趣,着实有趣,咱们又见面了。” 何修看到眼前少年的剑眉星目,有着英俊的面庞,着一身白衣,腰裹着一条黑带,手中纸扇在旋转着,真可谓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是你?”何修心里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是在关府里碰见的少年是如今镇长的儿子。 “大胆,竟敢对公子不尊,来啊,痛打两大板。”刀疤仗恃的命令道。 “慢,不急,不急。” 白衣少年手中挥舞着纸扇走到何修的跟前眼里透出杀意用着阴阳语调说道;“还记得在奇漫街吗?” 何修仔细的回想到,在和阿奴第一次购买食材的时候,碰见一位白衣少年正在欺负一位年老的商贩,不禁的上前阻止,何成想到冤家聚头,跟在关府里碰见的是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奇漫镇只手遮天人物的儿子,眼下只能认倒霉。 “不错,我记得,不知公子要怎么处理我?”何修没有屈服,眼里充满着挑衅说道。 “好,痛快,本公子最欣赏你这样的人。奇漫镇街上的事情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在关家你当着本公子心上人的面羞辱本公子的这笔账,咱们的好好的掰扯掰扯。”白衣少年星目圆睁,脸部肌肉紧绷,呵斥的说道。 何修从小就见惯了官家欺负百姓的情形,早就对官家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牵挂,本想加以羞辱,但怕对会朋楼不利,只有咬着牙说道;“我何修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我人就在你眼前,任凭发落。” “有骨气,有意思,本公子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白衣少年蹲下来用纸扇轻敲着何修的脑袋对刀疤厉声说道;“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刀疤即刻会意,夺过其中一名衙役的板杖,使劲全身的力气把板杖抡圆了重重的打在何修的背上,何修咬牙忍痛,闭眼认栽。 白衣少年的纸扇在何修的脑袋上轻敲了八下,刀疤对何修重重的打了八下。 整整八大板子下去,何修的背部登时皮开肉绽,肌肉开始痉挛,脸上神经抽搐,口吐鲜血,痛到了极点。 白衣少年示意让家丁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人。 何修双手颤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袖筒擦去嘴角的鲜血,仍旧作揖道;“请问公子,咱两的恩怨已经两清,不知会朋楼的报酬能给否?” “你小子,今天是不想活着出去了吗?”刀疤撸起袖子,双拳紧握的说道。 “哈哈哈...好小子,你有种,就凭你刚才没有喊叫一声,自问我郭振兴做不到,刀疤,给他拿钱。”郭振兴眸子里闪过一丝佩服之意,爽快的说道。 刀疤不敢忤逆郭振兴的命令,只好不甘心拿出一锭金子给了何修,何修猫腰着身体回头要走,不料被郭振兴叫住;“本公子一向喜欢骨头硬的人,怎么着,想不想跟着我?” 何修诧异,像郭振兴这种官宦子弟,平日里高傲自居,从不拿正眼看待平民,如今竟然直降身份出口相留,猜不出他的用意,但又不能再次得罪,故而婉言作揖道;“谢公子美意,会朋楼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赏给了在下一口饭吃,我若弃他而去实为不忠,阿奴是我共生死的兄弟,我若背他而离,则为不义,要在下背负不忠不义之名,试问我何修背不起。” 郭振兴浑身透出一股兴奋,纸扇旋转的更快,哈哈一笑道;“哈哈...有趣,有趣,让他走。” 刀疤眼里充满憎恨,但还是听从郭振兴的安排,放何修走去。 何修猫着腰,忍着疼痛爬上马车,昏厥了过去。 油灯在飞蛾的侵略下,灰暗的光泽不断的变换身姿,卧房里一个少年的脑袋映在窗前忽远忽近。 夜晚时分,疼痛再次席卷全身,何修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床上,阿奴正给他换药。 “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店东。”阿奴兴奋之余,眼里噙着的泪水死死咬住没有流下来,说道。 “不必了,饭菜的报酬店东拿去了吗?”何修对阿奴摆摆手,说道。 阿奴把油灯挑的更明亮了一些,埋怨道;“拿去了。你小子也是,为了这点钱把命都差点赔上,值当吗?” 何修忍着剧痛,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当,我只知道店东对我有再生之恩,他既然把任务交给我,我就得全力以赴。” 阿奴被感染到,点了点了头说道;“对,你说的没错,你我都受店东再造之恩,现在不报,更待何时。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想,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何修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何修今生有你这位知己,真乃幸事,对了,那些饭菜这么处置的?” 原来在何修回来后,店东看见他身负重伤,手里还紧紧抓着一锭金子,立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不知道,何修与郭振兴的瓜葛。 此时正值灾民讨食之际,于是就在违抗店婆的意思下把食物分给了灾民。 何修听完店东此举,心里不免有一丝安慰,甜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何修这顿板子挨的也值了。” 说完,二人大笑起来。 阿奴给何修换好最后一次消炎止痛的药便呼呼大睡,何修的困意也袭来,但是背部传来的阵阵隐痛揪着心,不曾入眠。 何修从脖子上摘下铃铛,又开始自言自语;“铃铛啊铃铛,你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我何修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你从藏匿山捡来,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一命,今天看着我挨板子,你怎么就不能救救我呢...哎,算了,都是我自作自受,谁让我得罪了镇长的儿子呢,但是下次我有难的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铃铛的内部发出一团微微黄色的光晕,犹如萤火虫般一闪一闪,何修怔了一下,随后兴奋的说道;“你答应了?” 铃铛的内部又传来一闪一闪的微黄色光晕,何修兴奋准备起跳,背部传来伤口崩裂的疼痛,不得已趴在床上,对铃铛说道;“喂,你是仙人的器物吗?” 微黄的光晕闪了起来,何修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差点把阿奴惊醒了,随后压住嗓门,轻轻的说道;“既然你现在跟了我,我算不算你的主人呢?” 微黄的光晕不见了,何修垂头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不配做你的主人。” 微黄的光晕闪了起来,何修苦笑不得的说道;“你亮的真是时候。”随后换了一种问法说道;“你说,我日后能不能够成为你的主人?” 微黄的光晕闪亮的频率加快了起来,何修忍不住的亲了铃铛一口,说道;“算你有点良心,可是我怎么才能成为你真正的主人呢?” 铃铛没有了反应,何修自语道;“你放心,就算我不能成为你的主人,也给你找一个真正配的上你的主人。” 何修见铃铛恢复了以前的常态,便没有了兴致,伴随着种种郁闷睡了过去。 第十章 肖道仁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冬季的暖阳跳下乌云,任意的蹲落在大地各个角落里,惊跑了前些日子西袭的北风,一时之间,奇漫镇的各个角落被家犬鸟禽悉数占领,彼此之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是南阳国入冬以来最温暖的一天,街上的行人落英缤纷,接踵并肩,款款而行。 会朋楼里的宾客早已挤满,大家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上谈到仙人,下说到阎君,中间侃人情世故,买卖赔赚,娶媳嫁女,家长里短,无所不谈。 卧房里何修被这一番说笑声感染而醒,这已经是他躺在床上的第三天,他今天醒来感觉背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故不相信的走在镜子前扭头仔细的打量。 神奇的事再一次在何修的身上上演,他看到背部的伤口均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道疤痕,他暗自揣摩,想到肯定是铃铛显灵,把伤痛疤痕尽数除尽了。 何修尝试着在地上蹦跳,完全与常人般一样,甚至比以前蹦的还要高。 刚要出门,何修看到床上有二两纹银压在纸张上,他认出店东亲笔所写,何修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但是爷爷从小就教他习字断文,比同龄人认识的字还要多。 何修看到纸张上面所写的是让他醒来后不要随便走动,不必操心店里,待伤好后,还要放他一天假。 一股暖流沁润了何修的全身,对店东的关怀感激涕零,何修吃过店东为他准备的食物后,推门备马走到街上。 何修赶着马车,拿着店东所给的纹银去购买食材,以作报答。 由于何修上次与刀疤的交锋胜利后,奇漫镇里的商户从听说到现在均已认识了他,刀疤平日里无恶不作,商户敢怒不敢言,何修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都表示愿意以最低的价钱把食材出售给何修。 何修执拗不过,只好答应,就在装好食材起身走时,刀疤挡在了马车前。 刀疤双手靠在胸前,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神态无边的嚣张,他身后站着三五个家丁,各个仗恃凌人。 何修看着身边的商户各个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他猜到,这伙人肯定又在压榨百姓的血汗。 刀疤两手一挥,家丁快速散开,包围住了马车,何修淡然自若的说道;“这是何意?” 刀疤摇摇晃晃走上前来,搓着两手说道;“拿钱!” “你可知道朗朗乾坤这四个字?”何修不屑的说道。 刀疤双手一耸肩说道;“哇哦,乾坤朗朗又怎样?我家大人按照南阳国律法在此税收,请问,可有触犯律法?” 何修心里怒骂了一番,随后神情自若的说道;“身为南阳国臣民,自然该遵守律法,不知我该缴纳多少为好啊?” “我刚才替你算过了,你身上所剩银两刚好足够缴纳。”刀疤一副傲然的表情,把嘴里的枯草全都嚼在嘴里,似乎吃定了何修,说道。 何修在想,现在的环境的不适合狡辩,刀疤把南阳国的律法搬出来就是想给他难堪,如若不给,那就是与南阳国的律法作对,得不偿失,把剩余的银两全部交给了家丁。 刀疤满意的奸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哥几个,走,下一个摊位收税。” 何修挥鞭打马,消失在刀疤的视线里。 其中一名家丁说道;“刀哥,这小子不是前两天才挨了您八大板子吗?怎么现在就下地外出了?况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跟没事似得。” “对啊,他奶奶的,还是你小子聪明,事有蹊跷,你马上回去禀告公子。”刀疤拍着脑袋,恍然说道。 何修回到店里后,把食材尽数交个店东。店东大感惊讶,他问何修身上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何修以善意的谎言说是自己从小就被别人欺负,身上早已产生抗体,所以伤口都会好的很快。 店东半疑惑的相信了何修,阿奴猜到肯定是那只铃铛帮助何修治好的,这要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只从上次在街上被凶兽袭击成重伤,早上醒来痊愈之后,阿奴确信这世上有许多离奇的事情,不过他没有点破,帮助何修隐瞒了下来。 晚上回去后阿奴也尝试询问何修,何修也老实的跟阿奴表明一切,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跟上回一样,一觉醒来身上的伤痛全部复原。阿奴没有多疑,他相信何修不会骗他。 第二天夜晚酒楼打烊后,何修一人在酒楼打扫卫生,自己在卧床养伤时,阿奴除了照顾自己外还要打扫店里的卫生,心中过意不去,便让阿奴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郭振兴带着刀疤和一位看似五十多岁的男士走了进来。 何修看到这位偏中年的男士头戴一顶黄色的帽子,穿着一身暗黄色的布衫,黄色靴子。 这样的穿着打扮何修还是第一次看见。 何修感到郭振兴带来的偏中年人从进门就一直在观察自己,给自己一种阴森发冷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何修心头升起一个念头,他肯定此人并非常人。 何修不知道郭振兴要干什么,只好招待的说道;“郭公子如果要用餐请明日再来,小店已经关门谢客了。” 郭振兴一改往日的蔑视,拍了拍何修的肩膀,说道;“哈哈,无妨无妨,我酒意未足,想贪杯尽兴,不知何兄是否欢迎啊?” 何修现在对郭振兴恨之入骨,但为了生存,也只能隐忍,笑口道;“门开客贵,何修岂能不招待,只是后厨劳累一日,现在恐怕早已休息,不能给公子准备宵食了。” 郭振兴摇着手中纸扇,略带醉意的说道;“贪酒之人从不在乎有菜否,你只管上酒。” 何修知道摆脱不了眼前的这个贵公子,只好妥协;“好,既然郭公子有兴,何修奉陪到底,请随我上二楼静坐。” 何修带头走在最前面,就在拐楼角的时候,又瞟了中年男士一眼,发现那位男士也在用突兀的眼球看自己,心中略感发麻,来不及往下想,心中笃定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到半刻,三样下酒的小菜和一壶烈酒被何修端上桌子,令他万万没想到郭振兴接下来要说的话;“何兄,我难得有机会来贵店做客,何兄不如坐下畅饮一番。” 何修从里到外止不住的纳闷,他扪心自问,自己还不到和郭振兴平起平坐时候,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不敢,不敢,郭公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我怎么能和您并肩而饮呢。”何修不卑不亢的说道。 “此言差矣,我家公子平日对待我们这些人犹如亲人般,对百姓更是掏心,你着实不该这么想。”偏中年男士一口沙哑的语音说道。 “哈哈,没错,你和我家公子之间也只不过产生了点小小的误会,况且都已经解开了。你看,我不跟你一样是市井贫民吗,还不照样坐在此处,哈哈,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刀疤附和的说道。 “郭公子您实在是抬举何修了,但我家店东定有店规,不能与宾客一桌同食。”何修见他们的语气软和下来,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咄咄逼人了,故此说道。 郭振兴面显慈和,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对何修说道;“何兄对待本职不苟的态度真让我衷心佩服,你放心,店东怪罪下来我担着,今日你尽管与我们同醉即可。” 何修犹豫起来,心中不免有些不适应,要不是前些日子跟他有过接触,还真以为郭振兴只是单单请自己喝酒,从他们反常的态度中,何修得知自己肯定要被此三人算计,至于他们想怎么做,还不知道,只有听听三人说什么了。 一番心理推算过后,何修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偏中年男士,对郭振兴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郭振兴态度谨慎介绍道;“哦,这位先生乃是我的家师,肖道仁,日常我习惯称呼为肖先生。” 何修眼光流转,看见郭振兴对这位他自称是家师的男士格外尊敬,不由得心里一紧,看来这个肖道仁来头不小。 故此何修学着店东平日待客的样子,倒满酒杯,双手举起,对肖道仁起身作揖道;“肖先生能做到郭公子的家师,想必学问高深,经验丰厚莫测,何修不才,读过些诗书,如果日后有对字语有不解之处,还望肖先生不要吝啬掏心授教。” “哈哈,好说,好说。”肖道仁也起身倒满酒杯与何修碰杯一饮而尽。 何修倒满第二杯酒,恭敬的说道;“何修昨晚在攻读我朝‘先康’大诗人的诗句,其中有一句何修苦思一宿始终没有参透,今天正好由此机会能请教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说完,一用而尽。 “哦,先康啊,你且说来我听。”肖道仁摸着胡须,缓缓说道。 郭振兴此时插进话来,说道;“我看就不必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家师已在我家中休宿多年,只要咱们日后好生走动,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半刻。” 何修面带歉意,说道;“对对对,是我太过于着急,搅乱了氛围,当罚。”说完连喝了三杯。 肖道仁开口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求学恒心,佩服,老夫也相陪三杯。” 何修仔细的观擦着肖道仁的一举一动,发现了些许端倪,不便揭露,想看看三人究竟要干什么。 肖道仁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酒迹,说道;“不知何老弟,家从何处哇?” 何修听见一个年近半百的人竟然叫自己老弟,差点笑喷出来,压了压神回答道;“祈雨村。” “家里可还有亲人?”肖道仁连问道。 “只有何修一人。”何修静静的回答到。 “亲人都去了哪里?”肖道仁三问道。 “都已在灾荒中死去。” “何时逝世的?” “一年前的夏季。” “亲人逝世前肯定留给何老弟留下遗物了吧。” “不错。” “是...” 肖道仁的询问被郭振兴打断;“哈哈,肖先生方才听你吐字优雅,他猜想必定是先人教导有方,家中少不了奇文绝籍,一时渴求,才故此多问了几句,何兄不要多想。” 何修谦心的说道;“郭公子多虑了,何家先人确实给自己留下了遗物,而且能终身收益。” 听见何修的最后一句话,三人目光交流相互对接,何修注意到郭振兴把纸扇换在了左手,明显是人在激动的时刻做出的无意之举。 一直没有搭话的刀疤说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拿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分享呢?” 郭振兴向刀疤透出鄙视的眼神,对刀疤说道;“人家何兄的家传之物,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说完又把目光定格在何修的身上,说道;“何兄不要见怪,这老小子,就是改不了痞性。” “不,何修可以拿出来与各位分享。”何修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十一章 红色柳叶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此三人来的目的何修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了大概,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痛伤复原日子还没到就出去抛头,实在是不应该,一定是刀疤把自己伤好事情告诉了郭正兴,至于肖道仁,自己一无所知。 何修的脑海中正在汇编伤痛复原的原因,思来想去心中升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三人听见何修可以将传家之宝分享出来,各个嘴歪眉飞,肖道仁忍不住的问道;“敢问何老弟是何物啊?” 何修心里一横,将心中所思的办法用真挚语气说道;“爷爷去世时交给我一张祖传的秘方,是用来专治外伤,爷爷说传到我这已经整整第八代了。公子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市井平民经常被欺负,身上时常带伤,于是我就按照秘方上的药材做了许多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何修言毕后,看着三人尴尬的表情差点喷笑,郭正兴咳嗽了三声将尴尬掩饰过去,说道;“早闻民间有许多治疗百病的药方,只是无缘一见,刚才何兄说愿意将秘方拿出来分享,那就让我们开开眼?” 何修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泪眼婆娑的说道;“实不相瞒,药方在我来到奇漫镇的时候给弄丢了,哎,只怪我一时贪食,竟把祖传之物给弄丢了,现在想想我都无颜面对何家的列祖列宗。” 肖道仁探试的说道;“何老弟莫要悲伤自责,人活世间如不能饱腹而存,谈何其他的呢?我有一个办法能将你祖传秘方变回来。” 何修瞬间停止了哭泣,先是一愣,随后乔装面喜之色,这一悲一喜两张面容变化的速度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烦请肖先生点播,如若秘方能失而复回,何修甘心相赠,爷爷在天之灵亦能瞑目了。” 肖道仁单手摸着眉毛,试探的说道;“你把剩下的药丸交于我,不出三日,我肯定将秘方复原,你看怎样?” 何修重重的拍着脑门,自责道;“从郭公子府邸出来后我伤势过重,为了加快消除伤痛已将所剩十颗药丸全部入腹了。” 肖道仁正要开口,只听啪的一声,郭振兴把纸扇扔在桌子上,阴冷的说道;“够了,本公子今天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你老实说,你身上伤痛是怎么复原的,不然的话,我让你活不过今日。” 何修心静如水,面目镇定的说道;“何修所言句句为真,不知公子为何不信?” “实话告诉你,我在来前已经派人去祈雨村侧听过,你的爷爷是死于非命,你们世代贱民,怎么会身遭杀身之祸,乖乖的把身上的宝器交出来,本公子或许可以饶你一死。” 既然话已挑明,何修也不再伪装下去,眼神充满坚韧的说道;“看来郭公子为了我这小小的贱民废了不少心思。不错,我爷爷奶奶的确死于非命,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至于你说的宝器,何修从未听说,也从未拥有。” “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肖先生,该你了。”郭振兴退后一步说道。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尝尝肖爷爷的厉害。” 肖道仁两腿跨开,嘴里默念着碎语,登时,左手掌心中漂浮起一片通红的虚幻柳叶,柳叶周身缠绕着青色飘渺的烟尘,柳叶在掌中徐徐旋转,红光照在肖道仁突兀的眼球看上去极其恐怖,眨眼间柳叶从肖道仁的掌心中飞出,直射何修的眉心而来。 何修被震惊之余,害怕的倒退,踉跄的倒在地上,柳叶在空中穿梭时泛起耀眼的红茫,伴随着箭矢的声音,红色柳叶定格在,离何修眉心一指的距离。 “铃...铃...铃”脆耳的铃声从何修的怀里传出,黄色的光晕呈圆形快速合成了一个透明的泡沫状,把何修包围在里面,他仰头看见柳叶的尖头被黄色的光晕挡在了外面,顿时气喘连连,手脚颤抖。 “进!” 只听肖道仁大喊一声,黄色的光晕被柳叶的尖头瞬间刺破一个尖空,何修五脏乱逃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胳膊挡住眉心,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铃...铃..铃” 铃声再次响起,又一个黄色的光晕泡沫从里层生出,将柳叶挡住,两道黄色光晕泡沫间隔约三公分距离。 “进。” 肖道仁单掌向下压着,粗吼了一声,只见红色柳叶尾部如鱼儿摆尾般来回的摆动,所产生冲力将红色柳叶半身刺进了第一层黄色光晕泡沫。 随着红色的柳叶不断深入,里层的黄色光晕泡沫渐渐的往外扩张,红色柳叶尖头接触到第二层黄色光晕泡沫的顶力后,开始往外退出。 肖道仁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脖子上青筋圆迸,两腿开始颤抖,身体开始往后倾倒。 就在肖道仁快要倒地的时候,两个黄色光晕泡沫叠合在了一起,红色的柳叶像是被融化掉一样,贴着黄色光晕泡沫的弧度流在地上消失不见。 肖道仁见红色的柳叶消失,深吸一口气,口中碎念,双腿跨开,左掌心又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柳叶。 箭矢声响起,第二片红色柳叶射向了黄色光晕泡沫,忽然间,两个黄色光晕的泡沫分离开来,第一个黄色光晕泡沫幻化成了四个拳头般大小的泡沫急速平行弹出,在迎向红色柳叶的半空中,每个黄色的光晕泡沫均出现了像蝌蚪尾巴般的火尾。 何修缓过神来恰好看到这目眩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何修看见四个黄色的光晕泡呈‘器’字方位将红色的柳叶夹在了中间,第二片红色柳叶蒸发不见。 随后四个黄色的光晕泡沫又合在一起,变换成盘子般大小,向肖道仁的胸口滚去。 “啊!” 肖道仁的胸口出现一个被灼伤的伤口,衣裤也燃烧起来。立时,他整个身体呈凹状倒飞出去,重重的拍在墙上,一口脓血倾盆而出。 身上的衣物还没有燃烧完,肖道仁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嘴里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黄色的光晕泡沫也在肖道仁倒地之时彻底消失。 郭振兴与刀疤面露惊惧之色,弱弱的看着何修。 何修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结局,看着肖道仁身上的烈火,连忙喊道;“还不快扑火救人!”于是跑下楼去。 郭振兴与刀疤被叫醒,急忙跑到楼下拿着水桶,扑向肖道仁。 随着最后一桶水倒尽,肖道仁身上的烈火也被扑灭,他躺在地上微弱的说道;“多谢手下留情。” 何修心感不忍,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肖道仁的身上,说道;“只要你与我和平共处,我是不会乱来的。” 肖道仁忽地猛一番身,单掌打在了何修的小腹,何修没有设防,生生的挨了一掌,倒退五步后便不能站立,单膝跪地口喷一口鲜血,眼中射出杀意;“我好心救你,你...你竟然使诈!” “无毒不丈夫,这个,你先人没有教给你吧?”肖道仁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郭振兴说道;“公子,快,快杀了他,他怀中的铃铛是绝世宝器。” 郭振兴吞了一口唾液,颤颤巍巍的说道;“刀...疤...你...去。” 刀疤瞳孔扩张的说道;“公子,我不是不想,可我的腿他不听使唤呐。” “废...物!”郭振兴瞪了刀疤一眼说道;“看本公子怎么杀他。”说着便从布靴里拿出一把匕首,霍霍欲试的走向何修。 何修眼看性命不保,也从腰间拿出在藏匿山捡来的匕首准备迎战。 “铃...铃...铃。” 郭振兴听见铃声响起,不敢往前一步,对肖道仁道;“肖先生,我看咱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刀疤,快,快背肖先生走。” 刀疤一听能先走一步,腿脚立马来了精神,背起奄奄一息的肖道仁快步下楼。 郭振兴把匕首至于胸前一步三回头也追了上去。 何修忍着剧痛坐瘫坐在地上,把铃铛从脖子上解下来握在手里,大口喘气的说道;“没想到你真的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我...”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何修的腹中阵痛异常,先感到腹中掀起了阵阵热浪,拍在心尖般烫痛,后感到火星般的颗粒侵蚀在肠胃上针扎般的刺痛。 何修蜷缩在地上,来回左右的翻滚着,这时喉咙干烤,腔内作呕,嘴唇生出水泡,感觉整个身体被架在了火堆上。 刚才扑灭肖道仁身上火光的残水仍然还在地上,何修咬着牙一步步爬过去,将整个身体正面与残水接触,而后翻过身来用身体的背部与残水接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何修感到腹内的阵痛平息了许多,渐渐的昏睡过去。 玄月钩挂,冷光凛冽,北风呼啸,沙漏滴在深夜。 会朋楼内门窗大开,二楼墙下蜷缩着一个衣着上冻的少年。 何修醒来时,发现阵痛已经消失,只是嘴上的水泡还在。 他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顾不上更换衣物,快速整理,在收拾残物的过程中何修感到体内精气充沛,完全不觉得劳累。 何修靠在墙角处,想着肖道仁与自己的对话,完全不觉得他是郭振兴口中所谓的博学家师,还有掌中生出的红色柳叶,他究竟是什么人?身上怎么会有类似仙人才有的法力技能?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的铃铛是绝世宝器?难道他知道什么? 鸡鸣犬吠声传入何修的沉思中,暗自笃定暂时不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交代给店东,想自己一步步去揭开肖道仁真实的面孔。 第十二章 年老嬉戏的男士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南阳国民间有许多传统的节日,凡是在过节的那一天,所有的国民都会将手中的生计放在一边共同庆祝,届时会有很多精彩的节目在街上轮番上演,欢乐声能从海角传到天隅。 但惟独有两个传统的节日,让人悲从心来。 一个是先人去世的忌日,另一个就是被南阳国国民称作的祭祖节,这一天全国的国民都要祭拜先祖,而后在家中哀悼两日,且不能食肉。 十一月十五日祭祖节当天是会朋楼闭门谢客的第一天,店东一大早就开始收拾祭祖的纸钱、纸衣等供品。 何修也在这一天回去了令他伤心又爱恋的村庄,祈雨村。 祈雨村靠东一个荒凉的空地,一个少年跪在两块凸起土堆前,这里面埋葬着他的父母,以及祖父母,一声声揪心的悲哭声打湿了坟头。 按照南阳国的传统,何修应该在祈雨村为逝去的先人哀悼两日才行,但天寒地冻,既没有抗寒的衣物,又没有避风的房屋,何修决定当天返回。 因为是步行而来,何修不敢多待,一个时辰后,又返回了奇漫镇。 何修回来后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回到了卧房。 油灯很暗,阿奴的脸色也很暗淡。 何修明白了阿奴的心思,安慰道;“阿奴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每年的祭祖节,还有我家人的忌日,我们一起去祭拜,行吗?” 阿奴眼里噙着的泪水流淌下来,而后暖笑说道;“好兄弟,你的爷爷就是我阿奴的爷爷,你家的先祖就是我阿奴的先祖,以后我跟你去!” “没错,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亲哥哥。”何修捏着阿奴的肩膀重重的说道。 阿奴整理好心情回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今天赶车把店东,店婆送至藏匿山脚下,看到很多前往祭祖的人,一时间想到自己无祖可祭心里万分难过,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的先人也埋葬在此呢,于是跪地磕了又磕,把前面欠下的都补上了,哈哈...” “哈哈,阿奴哥,我理解你的心情。嗯,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血缘’,为表敬意,我决定把这只铃铛送给你做礼。”何修把铃铛从脖子上摘下来慷慨的递给阿奴,说道。 “这怎么能行,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铃铛是怎么来的,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很在乎它,不行,我不能拿。”阿奴连连摇头的说道。 “既然是送礼物,当然得送最珍贵的礼物了,阿奴哥,来,拿着。 阿奴还是坚持不肯拿;“不行,不行,我不能夺人所爱,礼物你日后可以再送,铃铛你留着吧。” 何修假装生气的说道;“你不拿着就是对我的礼物不够称心。” “还是不行,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它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不能拿走。”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藏匿山,你给了我什么吗?”何修说道。 “仙人的鞋子啊,怎么了?”阿奴疑问道。 何修指了指放在枕头下的鞋子说道;“对啊,那鞋子是你先拿到的,就该你所得,你知道仙人的贴身物能够避邪挡鬼,可还是毫不犹豫的送给了我,而我现在把铃铛送给你,就当是交换了。” 阿奴坚持不过,接了下来,说道;“好吧,如果你以后要是需要,我可以归还给你。” “哈哈,这才是亲兄弟嘛!”何修畅然道。 二人欢乐的聊谈了很久,直到水尽口干后才睡去。 由于何修的名声在奇漫镇传开后,会朋楼的生意蒸蒸日上,购买食材的日期也从两个月减短到了一个月一次。 酒楼的生意实在火爆,店东安排何修在店里帮忙,让阿奴出去购买食材,阿奴自己明白,店东是在磨练自己,好有一天也能够成为会朋楼的第二个何修。 何修在平常很认真的揣摩进出的宾客,只要是来过两回以上的,他都能称呼上其名字,被他称呼出名字的店客都很爱跟何修交流。 何修趁此时顺带的把阿奴也推荐了出去,但宾客好像只对他本人感兴趣,至于阿奴的名字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阿奴也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把购买食材所剩的银两交给店东后,也受到了表扬,虽然没有何修节省的多,但他用一句话时常安慰自己;只要自己肯努力学习,一定能追上何修的成绩。 依旧是那个简陋的卧房,二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何修把两手交叉充当枕头,翘起二郎腿,快意的哼着小曲,忽然间又感到腹中微微的隐隐阵痛,这才想起把肖道仁打伤的事情。 何修清楚郭振兴的性格,他还会找上门的,于是扪心自想,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神秘肖道仁,要是下次被二人捉到,那该怎么办?铃铛又送给了阿奴哥,没有了护身法宝,只有一只仙人的鞋子,肯定不是肖道仁的对手,总不能把铃铛从阿奴哥手里要回来吧?不行,那也太不仗义了...啊,对了,上次去寻找铃铛时在一处墓碑上发现一张奇怪的画符,那会不会又是一个法宝?不管了,肖道仁伤好后肯定还会再来,先去把画符拿来再说。 何修悄悄的起身,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又跑到了藏匿山山脚下,左右思量后,决定壮胆上山。 何修踏着碎步,嘴里默念着仙人庇佑的碎语,对于藏匿山,他已经不再陌生,很快来到了那个墓碑前,吹亮火折子后看见画符依旧粘在那里,他异常兴奋,伸手便要去摘,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双犄灵豹的嘶叫,何修对这个声音最是忌惮,画符没有到手就溜之大吉。 何修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心里很不甘心,但又惧怕双犄灵兽,不敢返回,只好作罢。 第二日清晨何修被一场噩梦惊醒,擦去额头的虚汗,看了一眼阿奴,惊心方才落下。 何修被这场噩梦惊醒才意识到,肖道仁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身边的人,暗自庆幸把铃铛送给阿奴是正确的,但是自己却赤裸裸的暴露在肖道仁的手中,他捏死自己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何修下定注意,趁着祭祖节这二日街上没有行人,赶快把画符拿到手。 何修推醒熟睡的阿奴,让他为自己打掩护,并没有说出自己要干嘛。 交代好一切后,何修轻步的跑到了奇漫街,他看见奇漫街上一改往日的喧闹气愤,没有一个行人,有种莫名的压抑笼罩着自己。 何修终于在白天第一次登上了藏匿山,轻车熟路的找打了画符所粘的墓碑,咬了咬牙把画符揭下来,放在衣襟里,暗自高兴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山脚下。 一声马儿鸣叫的声音打断了何修哼出的曲调,他看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棚车停在自己左手边约五十米处,车上坐着一位年老的马夫,看他的表情很是着急,像在等什么人。 何修故不敢移动,躲在一处背角处暗自观察,心里想,自己的行踪有没有被他们发现?想到这里,不安的忐忑起来。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何修只看见一个身穿连衣黑袍,面目都裹在黑帽里的人,迈着小巧的步伐登上了马车,然后绝尘而去。 何修摸着画符回了回神,怕再遇见其他的人,于是原路返回。 在走到官道时,何修看到会朋楼前站满了人,并伴随着嘈杂声,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立马向前探明情况。 何修挤到人群前面时,看见官府的衙役围着三具尸体,每具尸体都被一张白布掩盖着,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崩塌了。 “你就是何修?”一位面目凶悍的捕快说道。 何修机械的摇头又点头,眼球凸起,嘴里发出似紧张的喘气声,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眼睛死死的盯着三具尸体,整个人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捕快见何修不作答,便怒气的将他“”拖拉到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厉声道;“你可认得此人?” 何修没有作答,机械的又是点头、摇头。 捕快拉着何修挨个掀开另外两张白布,质问一样的问题,何修也用一样的方式回应着。 “好小子,不承认是吧?来呀,把作案凶器呈上来!”捕快大喝一声道。 一名衙役手中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这可是你的匕首?”捕快抓着何修的头发,把他摁在托盘跟前凶恶的质问道。 何修还是机械的点头摇头,没有说出一句话。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跟我回府衙,爷爷我亲自撬开你的嘴,来呀,将这名凶犯给我带走。”随着捕快的一声命令,何修整个人被两名衙役瘫拽着走出人群。 剩余的衙役将三具尸体搬在马车上,扬长而去。 “真看不出来这小子的心竟然这般狠毒...” “是啊,像这种人要千刀万刮才解恨...” “为了钱财而伤人性命,实在不该...” “这还是我认识的何修吗...” 人群里发出各种各样愤恨的声音,恨不得现在就把何修就地正法。 在暗黑潮湿,四壁冰冷的囚牢里,一位蓬头污垢的少年背部、手上、嘴角的鲜血均已干涩,他蜷缩在一处墙角,身体不住的摇头。 捕快在羁押他回来后,在何修全身统统的用了一遍刑,动手打他衙役都换了一轮,可还是没有问出半句,捕快也累得半死,决定休息一夜再审问。 “嘿嘿,小子,你已经摇了一晚上的头了,不累吗?”一位年老嬉戏的男士声音响起。 “喂,小子,你说话呀,老子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来,咱们聊聊天好不好?” “哎,小子,你不要再摇了行吗?老子快被你晃晕了。” 墙角的少年还是摇着头,没有答话。 年老的男士拿着一根毛草蹭在何修的鼻子上撩逗着他说道;“嘿嘿,小子,你该不会是被他们打傻了吧?老子好不容易盼着一个喘气的...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说着,便把手伸进了何修的胳肢窝里。 何修除了摇头还是没有反应,年老的男士气得丢下毛草,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何修也摇起了头,过了半响说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哦,我忘记你不会讲话了,这样吧,我给你取一个名字怎么样?叫什么呢?嗯...摇头傻小子怎么样?哇哈哈,好玩,好玩。”年老的男士发出孩童般的笑声。 年老的男士边比划边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饿了吗?来,老子这有刚逮到的老鼠,很新鲜的,老子都舍不得吃,留给你了。” “喂,摇头傻小子,你说句话好不好...对了,我忘记你是个哑巴了。”年老男士眼球滴溜溜的转动着,随后嘴角出现一道笑缝,想了一会双手比划的说道;“喂,摇头傻小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老鼠吃了,老子把你放出去,怎么样?” 第十三章 放我出去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孤夜凄凄,月影凉凉。这二者手牵着朔风访遍了整个奇漫镇居民的窗棂,结果都被无情的拒绝在外,只有一扇铁窗无奈的接受了它们的访问。 何修的衣衫被棍棒打的稀烂,囚牢里能御寒的只有墙角处一堆泛臭的毛草,年老的男士抓着一只老鼠的尾巴在何修的眼前晃来晃去,期间发出阵阵的嬉笑。 一向心善的何修此时眼球里爆满了血丝,双手抢夺过老鼠,狠狠的撕咬咀嚼起来。 年老的男士停止了嬉戏,静止的看着何修愤怒的样子,说道;“喂,摇头傻小子,你还真吃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放我出去!”何修吞尽老鼠后第一次开口讲话。 “嗯?喂,摇头傻小子,你会说话啊?老子还以为你真是哑巴呢?嘿嘿。”年老的男士诧异的说道。 “放我出去!”何修重复刚才的四个字。 “放你出去?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可知道这只老鼠是老子在夏天养到现在用来解闷的,你现在把它给吃了,老子没有了解闷之物,你就得留下来替代。”年老男士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放我出去!” “我说摇头傻小子,你还真是傻啊,老子要是能放你出去,我还能待在这养老鼠玩吗?嘿嘿。”年老的男士双说一摊说道。 何修忽然奋起一跳,把年老的男士压在身下,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全身颤抖,口喷唾液的说道;“放我出去!” 年老男士双腿在空中乱蹬,双手掰扯住何修的双手,刚好挤出一丝空隙;“小...子...你可知道...尊老爱幼?” “放我出去!”何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掐住年老男士不肯放手,少顷,他的双腿停止了乱蹬,双眼放大,舌头伸出了外面。 何修被这一幕猛然惊醒,惊的自己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用手颤颤巍巍的去试探年老男士的鼻孔。 在感觉不到鼻息的情况下,何修又趴在他的胸脯上听心脉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何修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慌张的说道;“老先生莫怪,我...一时着了心魔,将您误杀...” 何修只顾磕头谢罪,不知不觉的额头已经磕出一个血窟窿。 “哇哈哈,好了,老子原谅你了!” 猛地,年老男士坐起来开怀嬉笑着,何修被惊得倒退了三步多,许久才缓过神来,试探的说道;“老先生,莫非您刚才是在...” “嘿嘿,摇头傻小子,幸亏你受了伤,不然老子这条老命就真的交代在你手上了。”年老男士摸了摸脖子说道。 “刚才小辈着了心魔,一时把老先生当成了仇人,所以才做出冒犯您的事,还请您原谅。”何修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道歉。 “嘿嘿,摇头傻小子,我刚才就已经说过原谅你了,你怎么还磕头,来,帮老子按按腿,刚才有点背筋了。”年老男士说着已经躺在了地上,等待享受。 何修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将额头简单的做了包扎,便跪在年老男士跟前给他按起腿来。 “喂,摇头傻小子,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年老男士一脸享受扣着耳朵说道。 “我...杀...人。”何修说道。 “什么?杀人?”年老男士噌的一声把双腿抽出来;“你小子离老子远点。”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被它们冤枉,以杀人的名义抓进来的。”何修尽快解释道。 “哦,嘿嘿。”年老男士又把腿伸开,扣着鼻孔说道;“来,接着按,就按刚才的那个力道。” “不知老先生为什么来到此处啊?”何修问道。 年老男士用小拇指刮着牙齿,漫不经心的说道;“哈哈,老子吃了他们郭家的一只护院犬,随后就进来咯。” 何修听见这么个理由,想起第一次遇见郭振兴时,也是用恶犬来比喻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摇头傻小子,你在嘲笑老子?”年老男士质问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与老先生相似的遭遇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何修真诚的说道。 “嘿嘿,你小子,怪有意思的,老子跟你说啊,老子是说过原谅你了,可并没有说过不要补偿了啊。”年老男士奸坏的笑说道。 何修赶紧改捏他的肩膀说道;“不知老先生要什么补偿,我肯定满足。” “嘿嘿,摇头傻小子,从今天起呢,你要帮我做全身的按摩,还有,如果有什么体力活,你得提老子分担。直到老子满意为止,知道吗?”说完,便把脚伸在在空中。 何修心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差点被自己失手杀死,现在做点补偿是应该的,便又摁起脚来。 何修听见年老男士有鼾声响起,便停下按摩,将毛草尽数的盖在他的身上,自己也蜷缩在角落里,查看自己的伤势。 何修发现除了有隐隐的阵痛外,好像没什么大碍,于是收起悲伤,开始分析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会朋楼的背景自己不知道,但是从日常观察和店东对他所述来看,应该不会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杀手,可是反过来又想,会朋楼的生意是奇漫镇做的最火爆的一家酒楼,难免会引起同行的嫉妒,而至引来杀身之祸。 另一方面就是自己与郭振兴的私人恩怨,还有再加上被铃铛所伤的肖道仁,最后就是被自己羞辱过的刀疤,都有杀人的嫌疑。 何修暂且把刀疤排除在外,因为他知道,要刀疤欺负平民还行,要是杀人的话,可能性不大。 唯独就是剩下了郭振兴和肖道仁,还有奇漫镇酒楼业的同行。 何修把思路整理清楚后,开始担心铃铛的下落。 若真的是被郭振兴和肖道仁拿到手,自己肯定难逃一死,凭借肖道仁的手中的红色柳叶,奇漫镇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到时候,郭振兴一定比现在还狂傲,许多百姓血汗会被他压榨干空。 这两者,何修只能选择阻止郭振兴一伙找到铃铛,至于后者,他自知有名,还做不到。 他回想着今天看到阿奴尸首的时候,并没有在脖子上发现铃铛。 这只铃铛是自己送给他,真正成为何家子孙的见证物,阿奴肯定会随身戴在身上。 那么,既然铃铛消失不见,肯定是被郭振兴一伙拿的。何况自己的匕首,自己天天带在腰间,整个奇漫镇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有这样一把匕首。 从这里何修得出,郭振兴就是幕后杀手,利用这把匕首,让自己当替罪羔羊。 最后的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何修暗暗下定决心,非报此仇不可。 不知道睡了多久,衙役的叫喊声把何修从梦中拉了回来,何修还没有起身,便被两名衙役拖拽到了行刑房。 四名衙役把何修用指头粗的麻绳将他的两手、双腿分开捆绑在一个‘门’字型器具上面。 何修看到眼前有一堆旺盛的柴火上烤着一把似斧头的铁器。 四名衙役双手叉腰,昂然的站在两边,捕快吐了一口唾沫,拿起了斧头似的器物。 何修看到铁器的顶头是一块烧的通红的铁板。 捕快走上前来阴脸说道;“小子,你够抗打的啊,我阿牛做了这么多年捕快,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硬的骨头,如实招了吧,省的再受皮肉之苦。” 何修恶狠狠的看着脸上坑洼,面目狰狞的阿牛,没有答言。 并不是自己不害怕,而是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选,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阿牛见何修还是不肯开口,便要将铁板按在何修的胸口。 “慢着!” 第十四章 玄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郭振兴旋转着纸扇,从囚牢的台阶上款款走了下来,眼中充满了轻藐之意,捕快听见郭振兴的命令后退到了一边,作揖道;“公子不该来到这种污秽的地方,实在是玷污了您的身份。” “无妨,我来看望我一位好朋友,叫你的手下出去吧,我们两有重要的事相谈。”郭振兴看了何修一眼,对捕快命令道。 衙役纷纷退去后,郭振兴装作同情的神态,扒开何修杂乱的头发说道;“嗞嗞嗞,几日不见何兄还好吗?” “托郭公子的福,何修被一群人伺候着,别提有多舒服了。”何修一副微笑的表情说道。 “那就好,我还怕这里的人对你伺候不周,特意嘱咐好生照看,看来,他们还是很听话的,”郭振兴拿起烤红的铁器猛地摁在何修的小腹上,下巴上扬,淡淡的说道;“哦,差点忘记了,家师这几日在家中调养,不能前来看望何兄,所以托我向你问声好呢。” 一时间,整个囚牢里尼曼一股烧焦的皮肉味道,何修咬着牙,面目狰狞,狂暴的说道;“谢二位的美意,何修笑纳了,哈哈哈...” “竟然能笑得出来,不愧是我认识的何修。阿牛,给我这位朋友露两手。”郭振兴喘着怒气命令道。 阿牛卷起袖子,从众多的刑器中拿过一瓢浑浊的液体,倒在何修被烫伤的伤口上;“小子, 硝黄水很贵的,你要好好珍惜着。” “啊...” 何修再也隐忍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大喊道;“姓郭的,我何修发誓,总有一天你会死的很惨。” 郭振兴扯着何修的脑袋来回的晃荡;“嗞嗞嗞,何兄好大的口气啊,本公子都有点害怕了,哈哈。” 何修也哈哈笑了起来;“趁现在赶紧杀死我,否则我一定做到。” 郭振兴的笑声戛然而止;“本公子对你说过,你的个性我很喜欢,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只要你乖乖的把铃铛交出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分享,共同踏入玄者的门槛,怎么样?” 何修很疑惑,第一个疑惑是竟然郭振兴来给自己索要铃铛。难道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第二个疑惑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玄者’这个词语。 郭振兴以为何修是在装腔,不以为然说道;“何兄不要再装了,你不用铃铛来修炼玄功,难道是用来听声响的吗?啊!” 何修彻底的懵了,玄功又是什么?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郭振兴说出一些奇怪的话语,他肯定知道什么,为了不露出破绽,何修故此镇定微微一笑;“我要是不交出来呢!” “那我就只能对外说,何兄是自己羞愧而自缢了。”郭振兴压低了双眉,幽幽的说道。 何修嘴角扯起一条笑缝;“你怎么会舍得我死呢?在铃铛没找到之前你是不让我死掉的,反而会让我一日三餐不缺,对吗?” 郭振兴眼里跳过一丝狡诈;“本公子就爱跟聪明人打交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店东、店婆、阿奴他们三人是不是被你所杀?” 何修问完这句话,透透的看着郭振兴的眼睛,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郭振兴连抛出两个问号;“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能怎样?” 何修的眸子里没有看到任何他想要的信息;“是不是你杀的他们三人?” 郭振兴手中的纸扇停止了旋转,随后哈哈一笑;“你觉得就他们三人值得我去杀吗?” 何修摸索着他的话语说道;“你有足够的理由,和足够的实力,不是你又会是谁?” 郭振兴压低身影,阴森的说道;“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本公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是用生抢,而想要一个人在奇漫镇消失,也犯不着用这种低级的方法。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干的?” 何修没有再问下去,从郭振兴的话中判断出,他所说的确有道理,凭他的身份地位,在奇漫镇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是轻而易举,根本没有必要去杀人。肖道仁身受重伤,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复原。但是,目前的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思路又模糊起来。 “哈哈,何兄把我排除了吗?”郭振兴问道。 “就算不是你,铃铛你也休想得到!”何修给出最后的答案。 郭振兴没有生气,而是把何修四肢的绑绳解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哎,其实,越是精明的人往往越痴傻,何兄,好好想想吧,本公子改日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郭振兴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扭身插在了阿牛捕快的胸口,阿牛登时倒地毙命。 何修微微一笑;“哼,我何修已经背负了三条性命,多一条又如何。” 郭振兴甩着手上的鲜血,很自然的说道;“还有,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对吧?阿牛的事我会处理的,祝你好运。” 何修看着郭振兴离去的背影,实在琢磨不透他的那句话才是真的。 何修被拖拽到囚牢的时候,年老男士还在酣睡,自己一人躲在墙角,正要查看伤口,感觉腹中犹如放进一块火炭,灼痛难忍,在地上来回的翻滚,不久便疼昏过去。 醒来时腹中的灼痛已经消失,何修闷闷不语,心里想着,郭振兴口中的玄功,玄者到底是指什么,跟那个神奇的铃铛又有什么关联。 年老男士趴在何修的跟前,两只眼球滴溜溜的转着;“嘿嘿,摇头傻小子,你一人呆想什么呢?” 何修回过神来说道;“哦...没什么,我看老先生熟睡,不敢惊扰了您,所以暗自想着一些心事来解闷。” 年老男士嘿嘿一笑说道;“摇头傻小子,把你所想的说给老子听听。” 何修挪开年老男士的视线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 “嘿嘿,琐事?那一定是悲伤的事情了,喂,摇头傻小子,说出来让老子高兴高兴。”年老男士弄眉挤眼一脸奸笑的说道。 何修没有跟年老男士一般见识;“老先生听说过玄功,玄者二词吗?” “什么玄功玄者,绕着老子脑袋瓜子都疼,说件你不高兴的事情。”年老男士扣着耳朵期盼的说道。 何修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说道;“难道这还算不上不高兴的事情?”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比那只只会夜叫的老鼠强多了,哇哈哈。”年老男士脸上的皱纹都扭在了一起说笑道。 何修看都这一幕,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暗自揣摩,要是爷爷健在的话,可能跟眼前的这位老先生年龄相当,只是这位老先生长得贼头贼脑,着实不像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何修苦笑起来,感觉爷爷、奶奶、店东、店婆、阿奴相继离世后,放佛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了好人。 “喂,摇头傻小子,你又在发什么呆?来,老子腹中有一股闷气,过来给老子揉揉。”年老男士躺在毛草堆上懒懒的说道。 何修没有推辞,两手在他的腹中推摁着;“老先生,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老子姓竹,剩下的你看着叫吧。”年老男士不耐烦的说道。 “竹老先生,您家中还有亲人吗?”何修尊敬的说道。 “什么竹老先生,换个称呼!” “竹老前辈...” “再换!” “竹爷爷...” “我呸,再换!” …… “竹...老...头?”何修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嘿嘿,竹老头?这个有点意思,就这个了!”竹老头眼球转的贼快,开怀的说道。 何修好似被雷劈到一样,双手在竹老头的腹上停止了推按,诺诺的说道;“您确定?” 竹老头坚持自己的意见;“哎呀,我说摇头傻小子,你怎么那么啰嗦啊,就按你刚才再叫一遍!” “竹老头?”何修再次确定一遍。 “嘿嘿,这就对了,以后就这么叫。你的名字老子也不想知道,从今以后你就把以前的名字忘记,摇头傻小子就是你名字了。”竹老头霸道的说道。 何修无奈的摇了摇了头;“好吧,随你。”随后又推摁起来。 “哎呀,你这样推摁怎么能行呢?”竹老头单手按住何修的双手使劲的往下一摁;“要这样按才能排出闷气。” 一个长长的响屁蹦了出来。 何修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心说,自己怎么会碰上这样一个奇怪的老头。 竹老头似乎还不过瘾;“来,按照老子刚才的方法,在推摁一次。” 何修心有不甘的照刚才的推摁法从新摁了一次。 第二个长长的响屁蹦了出来。 何修捂着鼻子,说什么也不再给竹老头推摁了,竹老头也笑翻在地。 竹老头依旧不饶他;“喂,摇头傻小子,既然你不想推按了,那就给老子捶捶腿!” 何修不干了;“竹老头,我一早上就被押去挨了一顿收拾,你可倒好,非但没有关心我的伤势,还要让我不跌休的帮你按摩,过分了昂。”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何修听见竹老头这么说,尴尬的抓着头;“好吧,算我倒霉,给你捶就是了。” 竹老头舔着嘴唇,馋意的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等老子出去了,带上好的狗肉来看你,这么样?” “最好是郭家的!” “哈哈哈...” “哈哈哈...” 第十五章 竹仙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自从郭振兴来过后,何修就再也没有被用过刑,而且还是一日三餐不断,每次衙役送来食物,都先让着竹老头吃,竹老头也不跟他客气,每次都是抢着吃。 今天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七天,何修身上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夜里何修腹中的灼痛又开始发作,疼的在地上滚动,额头上的汗水也快流干了。就在这时,想起上次给竹老头推摁方法,使劲摁在自己的肚脐眼上,瞬间排出好多灼气,灼痛感慢慢的消失掉了。 竹老头在囚牢里来回的渡步;“喂,摇头傻小子,老子快被你熏死了。” 何修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竹老头,你上次排除的闷气,那味道也差不到哪儿去。” “嘿嘿,老子走累了,给老子过来按摩。”竹老头停步躺在原地说道。 何修翻了翻白眼;“竹老头,你可真会捡时候。” 何修两手推到竹老头的左脚根部的时候,摸到了一处硬硬的厚茧,又联想到那只鞋子和在自己进入囚牢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暗自一惊,脱口而出;“你是那天晚上救我的仙人?” “嘿嘿,摇头傻小子,你又再说什么梦话。”竹老头小拇指扣着牙齿随意的说道。 何修立马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请仙人救我!” 竹老头坐了起来,错乱的左看又望;“仙人?哪里有仙人?” 何修说道;“您不正是仙人吗?” “嘿嘿,摇头傻小子,你是不是被关糊涂了,老子看着像仙人吗?”竹老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何修微微的一笑;“难道仙人不想承认?” “嘿嘿,你说老子是仙人,拿出你的证据。”竹老头抖耸着肩膀说道。 何修莞尔一笑;“证据就在你的左脚跟部!” “嘿嘿,摇头傻小子,你把老子说晕了,你他娘的到底要说什么啊?”竹老头摸着自己的左脚闷说道。 何修说道;“每个人在行走时都会有固定的走姿,您老平日里是呈外八字行走,脚跟左部肯定会留下厚厚皮茧,而所穿的鞋子在长时间走路的情况下,鞋底左部也会留下扁痕,您说是吗?” 竹老头擤了擤鼻涕说道;“哇哈哈哈,摇头傻小子,这就是你的证据?” 何修不慌不忙的说道;“那晚把凶兽拍死的鞋子,鞋跟左处有正好留有扁痕,跟您的左脚厚茧正好吻合,再加上您老玩世不恭的性格,您说,不是您还能是谁?” 竹老头反问道;“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说的在理,天底下走路外八字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能肯定是老子呢?” 何修哈哈一笑;“不错,走路呈外八字的人是不少,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使排气之法,并且还亲手教会了我来排除腹中灼痛,我说的对吗?” 竹老头把脚收了回去说道;“哇哈哈,摇头傻小子,老子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您就别再装了,承认了吧!”何修跑到竹老头的后边,捶着背说道。 竹老头挤眉弄眼,挠着胸脯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见过那个仙人会住在这不人不鬼的地方啊?” 何修揉着竹老头的太阳穴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秉性,我猜想,仙人也会如此,您说呢?” “我呸,照你小子这么说,茅房里也住着仙人了?” 何修坏笑着说道;“说不定您就住过。” 竹老头起身拧着何修的耳朵,气急道;“好小子,你竟然把老子绕进去,你腹中的灼痛不会有救了,等死吧。” 何修的两眼犹如盛开了花;“这么说,您老承认了?” “我呸,老子一个字也不认!”竹老头一脸赖皮的说道。 “竹仙人...” “我呸,你叫老子什么?” “哦...对了,竹老头,你可有解救我腹中灼痛的办法?”何修换了句称呼说道。 竹老头放开何修的耳朵,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说道;“没有,等死吧。” “喂,竹老头,身为仙人不能见死不救吧?”何修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 “救不了!”竹老头说道。 何修愣了,心想,这怪老头身赋有仙力,却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待在囚牢里呢,这背后肯定有秘密,不过,当前最主要的是向他求教解除灼痛的办法,故说道;“不救拉倒,但你告诉我,除了推摁的办法,还有什么减轻灼痛的方法?” “没有了!” 何修无语了,心说,这老头是不是怪我揭穿了他的身份不高兴了?于是换了一种说法;“喂,竹老头,听说过会朋楼吗?” “嘿嘿,摇头傻小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果然这方法奏效了,竹老头变回了常态。 何修见状立马加鞭说道;“会朋楼的九道招牌菜不知你吃过几道哇?” 竹老头两手互搓着,馋意的舔了舔嘴唇;“九道招牌菜?都有什么,快说。” 何修把菜的名字挨个报了一遍,竹老头唯独在听见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眼里冒出了金光,连连问道;“清蒸人肉使用什么做的?味道鲜美吗?” 何修故作神秘的说道;“这道菜天上绝有,地上独枝,你说鲜美吗,只可惜呀...” 竹老头已经等到不耐烦了;“喂,摇头傻小子,可惜什么呀,你倒是说啊。” 何修嘴角闪过一抹坏笑;“只可惜会做这道菜的人,现跟一个姓竹的老头子关在一起了。” …… 就在竹老头兴致未尽的时候,一名衙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淡淡的说道;“赶紧吃,吃完了送你上路。” 竹老头抢过食盘,跑到墙角处抓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何修却没有他的胃口,看来郭振兴已经对自己失去了耐性,想到这里,他扶着铁栅门滑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脑海里闪过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两道泪珠不甘的滚下脸颊。 “喂,摇头傻小子,快点来吃啊,鸡腿凉了就没嚼头了。”竹老头嘴里塞满了肉,招呼着何修说道。 何修机械的走到墙角,拿起一根鸡腿,如同嚼蜡般嚼在嘴里,顷刻闭上了眼睛。 竹老头打趣道;“喂,摇头傻小子,你就要去见阎君了,还不多吃点,小心路上走不动,小鬼拿鞭子抽你,嘿嘿。” 何修递给他手里的鸡腿,眸子里聚满了坚韧之色,说道;“谢谢你,竹老头!” “谢我?谢我什么?”竹老头不客气接过来,啃着说道。 何修解释道;“要是你能出去,烦请你把我的尸首带回祈雨村安葬。所以我说,谢谢你。” 竹老头吧唧着嘴巴,痛快的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放心,看在你陪我解闷的面子上,一定办到,你尽管上路。” 何修想要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开始整理残破的衣装,接着用手指梳着头发,最后盘坐在地上闭上双眼,静等死亡。 竹老头没再理会他,打了两个哈欠,倒在墙角处呼声响起来。 何修在被衙役捆绑后,推着他走出囚牢,回头看了竹老头一眼,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跟竹老头的呼噜声重叠在了一起,心中一横,死就死。 奇漫街的正街从东到西,分两排早就站满了人,谩骂声此起彼伏。何修望着这些昔日的熟人,这般对待他,心中百味杂陈。 经过会朋楼的时候,何修看见刀疤一副店老板的打扮站在门前,眼里向他射出挑衅之意,好像再说,你小子不是很狂吗,还不照样束手就擒。 他知道会朋楼已经落在了郭振兴的手里,何修并没有回击,而是停在会朋楼门庭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潇洒奔向砍头的地点。 一块四方的高台,站着一位满脸髯须雄壮的大汉,肩膀上扛着一把寒光逆人的钢刀。他的背后摆着一张案台,案台后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岁,身着官衣,头戴官帽,一脸奸相,肉呼呼的监斩官员,郭振兴则双手背负,站在他的身后。 何修猜想,这大概就是奇漫镇的核心人物---郭振兴的父亲,奇漫镇真正的当家人。 街上的人群,此时也跟着何修过来,顷刻将四方高台围的水泄不通。 一位师爷拿着一张写满罪状的白纸,来到正中央,朗声读到;“囚犯何修,因贪图会朋楼钱财而生异心,于,阳德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夜间五刻,将会朋楼店东、店婆、店奴三人用其防身匕首杀害,后心生恐惧,未携带钱财逃离。因知脱逃不掉,故于当日八刻自首归案。其行,按照南阳国刑法所定,该当问斩。批斩人:郭封孝。” “啪!” 郭封孝手中的醒目一拍,怒声道;“囚犯何修,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修闭着眼睛缓缓说道;“动手吧。” 何修在状纸摁了手印后,郭奉孝拿着一根行刑牌丢在了台上,大喊道;“行刑!” 满脸髯须雄汉双手握住钢刀,朝着何修的脖颈砍了下来。 第十六章 关芷荷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的头就要落地时,幕地,一声娇嫩的少女声从人群中传来;“我能证明他没有杀人。” 这一声话语犹如山谷鸣莺,清脆怡人,令得在场的人群闭眼止不住陶醉。 何修噌的睁开双眼,并没有回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竹老头?不对啊,明明是个少女的声音。” 满脸髯须大汉停住了钢刀,向郭奉孝看去,不知该怎么办。 郭奉孝怒拍着醒木;“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扰乱刑场,来呀,给本官带上来。” 此时人群里已经闪开一条通路,何修看见一个娇俏白色的身影,挪移着莲步向台上走来,只见她生的神如秋水,脸似芙蕖,玉肤冰肌,娇嫩入骨,扑闪着水汪汪的眸子,杏腮浅笑,身着白衣,作揖道;“启禀郭大人,小女子关芷荷能够证明这位小哥没有杀人!” “关芷荷?”何修琢磨着这个名字,她姓关,又生的富贵,长得娇容,难道是关家大小姐? 台下的人瞬间被关芷荷俏艳的容貌吸引住了,使得很短时间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关芷荷见状,不禁的红晕上颊,羞得的地低下了粉颈。 “荷儿,怎么会是你呢?”郭封孝捋着胡须疑问道。 关芷荷嫣然一笑说道;“回禀郭大人,小女子在十一月十六日那早见过这位小哥,我可以为他作证。” “什么?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妮子竟然和这名囚犯私下幽会……”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是啊,要是老子能在临死前……” 台下的人群开始惊炸的议论起来。 郭振兴的脸色黑到了极点,大声嚷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兴儿,刑场不得造次!” 郭封孝临阵不变的说道;“荷儿你所说当真?” 关芷荷盈盈的说道;“小女子句句实言,绝不敢妄自乱编,蔑视国法。” 郭封孝端坐威严,问道;“那好,本官问你,你与这名囚犯是在什么时候碰面的,又是因为什么事请碰面的,碰面的地点在哪儿。你要快速说了,不得停顿。” 何修望着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少女,心中嘀咕着,我从未与她相见过,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呢? 关芷荷抿了抿粉唇,娇声道;“我与这位小哥是在十一月十六日早间五刻相碰,因为当日是小女子母亲忌日,我托付这位小哥为我准备祭奠用品,于当日五刻送至藏匿山,刚才师爷所读的罪状上面所说,他们三人是死于五刻,从会朋楼到藏匿山的路程最少需要两刻的时间,照这样推算,这位小哥应该在三刻就出发了,很显然他没有杀人的时间。” 何修猛然醒悟,原来那天在藏匿山脚下看见的黑袍倩影就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讲呢。 方台下的人也没有发出声响,只是呆呆的看着少女。 郭封孝对证道;“台上囚犯,本官问你,在囚牢之中你为何没有将今日证人所言相告?” 何修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心,吞了一口唾液说道;“回禀大人,第一,何修的身份跟关大小姐是天差地别,如果我当时将这件事说出来,唯恐玷污了关大小姐的名声。第二,如果我说出来,关家大小姐又不认可,反而要告我污蔑之罪,到那时何修就又加一罪,故此不敢多言,盼大人明查。” 郭封孝圆目扫着二人说道;“好,既然是这样,你们可有凭证?” 何修不知道要回答什么,还好关芷荷嫩声抢说道;“我送你的辟邪之物呢?” 何修猛地想到了画符,幡然醒悟;“是的,由于当天祭祖节还未过去,我担心被赃物附身,关家小姐看出我很害怕,所以在临走时便送给了我一张辟邪之物,大人,这辟邪之物就在我怀里。” “来呀,呈上来。”郭奉孝命令道。 一名衙役在何修的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画符,放在了案台上,郭封孝仔细端详之后说道;“兴儿,你辨识一下。” 此时郭振兴胸中的闷气已快要爆发,看过后说道;“父亲,这确实是荷儿的家师所画,可是这小子...” 郭奉孝罢了把手,意识人多不便再说,随后大声说道;“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依旧需要进一步考证,本官现在依照南阳国律法宣布,囚犯何修暂且被押入囚牢,带证据考证无误后,再行释放,都散了吧!” 何修吐出一口长气,疑问的看着关芷荷,关芷荷只是轻轻浅笑回应。 何修被两名衙役重新羁押回了囚牢里,关芷荷乔曼的身影定格在了心间,久久不能回神。 竹老头歪着头,一副好奇的问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回来了,今天的场景热闹吗?” 何修只顾傻笑,没有回答,竹老头敲了一下何修的后脑勺;“喂,摇头傻小子,你在犯花痴啊?哇哈哈。” 何修抓着脑袋,一脸红羞,吞吐的说道;“那...有,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要救我而已,呵呵。”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跟老子说,看上谁家的妮子了,老子给你抢回来当老婆。”竹老头眉毛上挑,猥琐的说道。 “关...哎,我说竹老头,你看着我被拉去砍头,也不出手相救,反倒说些风凉话,告诉你啊,从今天开始,本公子不伺候了。”何修差点把关芷荷说出来,赶紧岔开话题。 竹老头又敲了何修的后脑勺一下;“摇头傻小子,我早就替你算过了,你命不该绝,反而会有桃花缠身呦,嘿嘿。” 何修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不会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的我在刑场上差点尿裤子。”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还得谢谢我呢,没有我你也进不了玄者的门槛。” “什么?玄者?”何修不敢相信问道;“竹老头,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玄者吗...” 竹老头两腿一伸,何修立马会意,赶紧推摁起来;“嘿嘿,摇头傻小子,实话告诉你吧,你吃了双犄灵豹体内的玄丹,和老子为你输送的仙...不对,是玄气,你早就成为玄者了,还有,老子为了救你们两个人耗费了老子很多修为,你要怎么感谢老子啊?” “竹老头,你终于承认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修推摁的更勤快了。 竹老头闭上双眼,缓缓说道;“所谓玄者,就是玄学的第一级的名称,要想升到第二级就得突破中间的八个阶段。兽禽类也有修成‘玄灵’的,玄灵的进化阶段跟玄学相差无几,而你所吃的那粒玄丹,是已经达到了玄灵二星,双犄角灵豹体内的玄丹。明白吗?” 何修恍然大悟,原来,玄学就是一种奇妙的武学,这个奇妙的武学又分着若干的等级,而每个等级之间存在着八个阶段,每突破八个阶段,就能成为下一个等级。 而玄灵也一样,不过不是所有的兽禽都能修炼成玄灵。 “那么,玄学的第二个等级名称是什么呢?”何修若有所思的问道。 “玄师!”竹老头轻松的说道。 “第三个等级呢?” “玄阴!” “第四个呢?” “我说摇头傻小子,你先把玄者练好了就不错了,不要贪。”竹老头打断了何修的好奇,说道。 何修把话锋引了回来;“哦。竹老头,你是修炼玄学的吗?你是什么等级的呢?” “嘿,摇头傻小子,你不是说过我是仙人嘛。还有,你不觉得该摁右腿了吗?” 何修知道往后问也是白问,还不如想想现在该怎么办;“竹老头,我处于玄者第几个阶段,这你总能说吧。” “第一个!”竹老头不耐烦的回答到。 何修长大嘴巴,失望的说道;“啊?才第一个啊。” “嘿嘿,摇头傻小子,你就知足吧,肖道仁年近半百了,才突破了第一个阶段,你小小年纪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啊?肖道仁是玄者?我说他怎么能在手中幻化出虚幻的物体,可是为什么他才突破了第一个阶段呢?” “摇头傻小子,玄学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也要讲究天分的,肖道仁算是幸运的了,有些人到死都没能走进玄者,你能想象得到吗?” “啊?这么难?那我这辈子能不能达到最顶峰呢?” 何修连连感叹,竹老头被问到想要去撞墙,但何修还是不放过他;“竹老头,在修炼玄学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呢?” 竹老头彻底失去了耐性;“我说你烦不烦,老子饿了,去跟姓郭的要点吃的。” “好,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有屁就放!” “那天射进双犄灵豹脑袋里发红光速是什么? “老子的头发!” “啊?” “再啊老子把你的舌头扯下来。” …… “要是鞋没有拍飞它,你打算用什么啊?” “去死吧!” …… 三日后,何修被放了出来,在知道了肖道仁的身份后,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他突破玄者第二个阶段之前赶超他,否则必死无疑。 何修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会朋楼。 会朋楼里桌椅摆放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只不过主人已经更换了;“小子,你来干嘛?” 何修没有理会刀疤的质问,在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掏出一定纹银,足有五两,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上。还有,阿奴哥他们尸首是怎么处理的。” 刀疤食指指着何修的脑袋,狠狠的说道;“你小子真他妈有种,告诉你,他们的尸体在公子手里,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不大一会儿,五道热菜均已端上桌,味道还跟以前一样,看来这里的后厨还是那伙人,何修吃着,不觉眼泪留了下来。 收拾好心情后,味觉也跟了上来,很快两道菜就装进肚子里,剩余的三道菜放在一个菜盒子里准备起身要走,被刀疤叫住;“小子,公子交代过了,说,你要是想拿走自己的东西,可以去后院拿。” 何修暗骂郭振兴阴险小人,故意让拿走自己的东西,是为了借自己的手找到铃铛。 第十七章 开始修炼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刀疤亲自监视着他踏进那个与自己共度风雨的卧房,何修看见房间内部都已经被翻得底朝天。 坐在阿奴的卧床上,双手抚摸着枕头上的血痕,回想着与阿奴相处的时光。 第一次遇险时,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场景,被店婆发现时,为救自己甘愿搧嘴巴时,第一次外出购物时…… 所有的第一次都在何修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仿佛阿奴就在自己眼前,但伸手却触摸不到,一种莫名悲凉从心里向全身蔓延开来。 “小子,想到拿什么了吗?”刀疤催促道。 “不想等可以滚出去。”何修没好气道。 刀疤斜身靠在门槛处说道;“好,老子就看着你,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死去,哈哈。” 何修没有再答言,低头看着一条血迹直达自己的床底,低头望去,他看见了竹老头的鞋子摆放在哪里,何修心头一紧,回想道阿奴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还给你。 何修猛地抓住鞋尖,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圆圆的,犹如核桃般大小的物体,心中大喜,为了不让刀疤看出破绽,翻开衣柜仔细的将衣物一件件的叠好;“我的东西收拾完了,可以走了吗?” “请。”刀疤摆出一个手势说道。 何修把包袱摊在胸前说道;“你不再检查一遍了吗?” “快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何修临走时又望了一眼自己曾经住过一个月的大缸,说道;“替我向你家公子带个话,会朋楼我迟早会要回来的!” 何修出来后,背着食盒,刚走到镇府的大门口,看见好多的灾民被衙役拖拽着,一个老头从灾民中间挤了出来,老头大喊道;“小崽子们,爷爷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何修见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两手挥动着说道;“竹老头,这里,我在这里。” 竹老头看见了何修的召唤,屁颠颠的跑了过来,拍着何修的脑袋说道;“摇头傻小子,你回来干什么?想老子了?” “嘿嘿,我上次不是答应了你,给你做好吃的嘛,这不就给你带来了嘛。”何修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心思,拿这点吃的就想把老子搞定,没那么容易。”竹老头说着就把食盒打开,抓起一只蒸鱼啃了起来。 何修问道;“你怎么就出来了?” 竹老头吐着鱼翅说道;“囚牢里面关了大量的灾民,没老子的地方了。” 何修说道;“这样也好,灾民被关进囚牢里最起码有口吃的。” 竹老头把蒸鱼啃的只剩下了骨架,又抓起一只鸭子狠狠的啃了起来;“好个屁,打扰老子的清净了!” 何修脑袋一转,想到一个好去处;“要不我带你去一个比囚牢还僻静的地方?” 竹老头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哪里?” “藏匿山,去吗?”何修试探的说道。 “知道,老子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竹老头把鸭骨头丢掉说道。 “什么?竹老头,你在那里住过?”何修瞪着眼睛说道。 竹老头舔着手指说道;“老子还看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傻小子跟着三只笨驴爬上了山...” 何修万万没想到这个竹老头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不由得问道;“竹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竹老头一个打了一个响指,吹着口哨说道;“仙人!” 何修与竹老头走到了藏匿山的山脚下,竹老头说道;“摇头傻小子,我们比比脚力怎么样?” 何修来了兴致,搂起袖子说道;“好啊,我还怕你一个老头不成。”随后顿了顿补充道;“你得保证不能使用仙力。” “少废话。” 竹老头撒开双腿跑在了前面,何修暗自摇头,自语道;“这老头一点都不遵守规则。”随后追了上去。 很快两人跑在了一条线上,竹老头嘿嘿一笑;“摇头傻小子,怎么样,老子这身板还行吗?” 何修看到竹老头连大气都没喘一口,而自己却张着嘴巴一口换不上一口,肺也快炸开了;“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我不会输给你的。”说着便超越了竹老头。 两人你追我赶,渐渐地,竹老头的背影在何修的眼里消失,他停下来,伸着舌头,半蹲着大口的换气,好久才缓过来。 等跑到山顶的时候,发现竹老头已经背靠着一块墓碑睡着了,何修盘坐在跟前说道;“竹老头,我输了。” “摇头傻小子,你连这个山头都爬不上来,这辈子只能停留在玄者第一个阶段了。”竹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何修疑问着说道;“竹老头,你说我已经成为了玄者第一阶段了,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呢?” 竹老头闭着眼睛,双手拍着节奏说道;“摇头傻小子,你身上的伤,现在留有疤痕吗?” 何修明白了,原来达到玄者第一阶段,身体被凡人普通利器所伤是不会留下疤痕的,而且会痊愈的很快,终于解开了这个疑问,怪不得挨了肖道仁一掌后至今腹中有灼痛,至今没有消除;“那什么时候我腹中的灼痛能够彻底根除呢?” 竹老头翻过身去,似乎不想再回答了;“突破玄者第二阶段的时候,灼痛自然会消失。” 何修想着肖道仁一把岁数才到玄者第二阶段,对未来充满了渺茫,随后从包裹中取出鞋子说道;“竹老头,这是你那天救我的鞋子,我现在把他还给你。” 竹老头扭过身来看着鞋子,心中颇为感动,不过面相没有露出来;“嘿嘿,不就是一只鞋子嘛,留着它干吗。” 何修从鞋里拿出铃铛,拿在手中凝视着答非所问道;“竹老头,你知道这铃铛什么来历吗?上次就是它把肖道仁击败的,要是没有它我恐怕早就化成灰了。” “摇头傻小子,这只铃铛乃练功法宝。”竹老头拔起一根荒草叼在嘴里;“只不过你现在还驾驭不了它。” 何修的眼睛里发出两道期望甘霖的光芒,把铃铛捧在手心里;“竹老头,我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驾驭了它?” “待到有缘时,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得练功了。”竹老头嘴里的荒草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火星,随后插在地上;“在这一根慌草燃尽之前,你要从现在的位置,跑到山下,再返回这个位置,明白了吗?” 何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竹老头刚才说过的话,确认道;“竹老头,你平时就是这样练功的吗?” 竹老头两手一摊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要是不肯跑,可以跟老子躺在一起睡大觉,要是肖道仁找上门来,你自己应付去吧。” “别别别,我跑,我跑还不行吗。”何修把铃铛放在怀里,撒腿就往山下跑去。 途中边跑边嘀咕;“这老头脾气古怪,做事更古怪,为什么要让我在山上跑来跑去?不管了,且看他要干什么。”可是山上的杂草已经淹没了膝盖,比起在平地上奔跑,山路相对更加吃力,何修跑到了山脚下就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地上大口的换气。 想起竹老头对他有时间限制,不敢多停留,做了做简单的热身动作,便往山上跑,一口气跑到半山腰时,实在是双腿瘫软,无力再行走一步,小腹也传来阵阵隐痛,扶着一块石头大口大口的换着气。何修现在相信了竹老头说过的话,想修炼玄学,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修来到奇漫镇的这些日子,锻炼了自己不服输的性格,越是难办到的事情,他越要想尽办法去克服。 想到肖道仁已经达到玄者第二个阶段,想要杀死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动力从内心处再次爆发出来,深吸一口气,向山上跑去。 中间忍不住的又停留了三次,最终跑到了竹老头跟前,一头栽倒地上;“竹...老...头....荒...荒草...燃尽...了吗?” 竹老头嘿嘿笑道;“没有,才燃至多半。” 何修吞下一口唾液,脸上强力挤出一丝微笑;“那...那... 就好。” “老子是说,第五根燃至多半截了。”竹老头起身背朝双手不再说话。 何修跪在地上,果然看到了四条燃尽的草灰痕迹,不免对自己有些失望,重振精神说道;“竹老头,你再点一根,我重新跑一遍,我保证能在第一根燃尽前跑完你所指定的路途。” “嘿嘿,摇头傻小子,不必了,老子不陪你玩了,”竹老头向前走了三步,停下说道;“从今天开始,什么时候能在一根荒草燃尽之前跑完老子给你指定的路途,再来见老子。” 何修一只手举在半空,想要挽留;“竹老头,你要去哪里?” 竹老头没有回音,只顾往前行走,何修看见他走到五十米处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了,于是赶紧向前查看,却发现眼前只有一座荒坟堆,其他什么也没有,何修忍不住大叫到;“竹老头,你可不能走远啊,要是我能够达到你的要求,该去哪找你?” 何修等了半天,见竹老头没有音讯,只好坐在地上,自语道;“这个怪老头,你要是想教我,又何必这么折磨我呢,对了,这老头该不会是在考验我吧,嗯,一定是,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决不能让他看扁了,不就是跑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比面对肖道仁要好吧,跑就跑,到时候一定吓你一跳。” 说归说,可何修还是没有把握,看着山上一望无际的荒草和乱石,跑起来又膈脚又碍事,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把这些荒草烧尽。 他知道想这些也没用,返回竹老头给他指定的地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上长约五根焚香高的荒草,插在土里,压了压双腿,向山下跑去。 第二次奔跑的速度,明显不如第一次跑的快,等返回来时,已经全身湿透,头顶冒着青气,看见荒草早已燃尽,不由得锤了胸口一下,暗骂自己没本事。 想要再跑一次,发现时间已经不允许了,眼看天色沉了下来,何修用匕首割了些荒草,简单的在原地搭建了一个草窝,躺在了里面,从包裹里拿出今天在会朋楼买的鸡腿,大块朵硕的啃了起来。 半夜时分,传来一阵阵阴森的鸟禽叫声,何修手中紧握着匕首,翻来覆去不敢死睡,直到困意完全袭来,才进入梦乡。 第十八章 背着墓碑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藏匿山位处于奇漫镇的最东,这里埋葬着奇漫镇数百年来所有死去的居民,就连达官贵人也不例外,因为南阳国颁布了规定,对民葬不分等次,无论你在阳世间身份多么的高贵,在死去后同样与平民一样实行群葬制度,皇室除外。 这也恰好显示了南阳国皇室的尊贵与独有的特权。 何修早上醒来时,发现全身泛着酸疼,胳膊都举不起,腿脚开始痉挛,为了能够尽快恢复常态,在地上做起热身运动。 在吃完最后一根鸡腿后,何修找来一根与五炷香摞起来高一样的荒草,用火折子点亮后,开始向山下跑去。 由于夜晚没能休息透彻,腿脚生硬,跑起来很吃力,虚汗早已侵透了衣襟,但何修还是咬牙坚持,不肯放弃,在跑到山下时,随便在奇漫镇街上采购了点食物和淡水。 把包袱缠在身上后,开始往山上跑,刚过一会就发现体力不支,口干舌燥,一袋淡水喝下后缓解了许多,又负重往上奔跑。 他知道在奇漫镇耽误了点时间,荒草肯定早已燃尽,于是接着点燃了一根,放下包袱,继续开始往山下跑。 就这样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八天后,何修感到往山上跑的时候,明显气力充足,脚步迈的也更大,返回到山上时,荒草才燃尽约大半柱香,何修忍不住的在地上蹦跳起来,在竹老头消失的地方大喊道;“竹老头,我已经达到你的标准了,你现在可以现身了。” 何修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四周,却发现没有半点动静,心想,这老头不会是把自己丢下不管了吧,还是贪玩跑到别处了呢? 正当一筹莫展时,想到了一个主意,何修用网套来一只野鸡,架上柴火,拿出在卧房里找来的香料,翻烤起来,又打开一壶烈酒,故意放开嗓门说道;“啊,这野鸡配烈酒,真乃人间美味啊,可惜,可惜啊,这么好的美味竟然没人分享,嗻嗻遮,可惜了了……” 随着野鸡身上的皮油渗发出来,掺杂着香料的味道飘满了山野,何修喝了一口烈酒后,就要张嘴开吃,不料被人夺了去;“摇头傻小子,你身体里不缺这些东西,还是老子帮你吃了吧,”竹老头拽下一根野鸡腿,大口的咀嚼着;“还有这烈酒,也不适合你。” 何修看着竹老头把酒壶也抢了过去,不由得一笑;“竹老头,你怎么就知道这两种东西都不适合我呢?我天天在这山上跑来跑去,身上缺的就是这些,拿来吧。”说着就要上手去抢,竹老头一个流利的翻身,盘坐在了一块墓碑上,喝了一口烈酒说道;“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肚子里的那颗玄丹已经够你消化一阵子了,往后这些东西我就替你代劳了,嘿嘿。” 何修没有再跟他争论下去,这只野鸡本来就是为引他现身而做的;“竹老头,我已经达到了你的要求,现在可以正式教我玄学了吧?” 竹老头啃着鸡头,吧唧着嘴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教你了啊,老子说过吗?” “你...”何修被气的半死;“好,竹老头,还我的烤鸡烈酒。”说完又要去抢夺,不料竹老头竟然盘坐在了空中,何修大为无奈;“竹老头,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好歹分给我点啊,我这忙活了一上午了。” 竹老头丢给何修一只翅膀;“以后你要每天给老子烤一只野鸡,准备烈酒一壶。” 何修呵呵一笑;“那没问题,可是……” 竹老头欢颜一笑;“摇头傻小子,从今天开始你要围着这座山跑,以一炷香为时间,达到老子的标准再讲条件。” 何修心里嘘了一声;“怎么还是跑啊,就不能有别的什么吗?比如像肖道仁掌中幻化出红色柳叶,最不差也得把你现在空中盘坐的本领教给我吧。”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你连跑都没学会,何谈这些呢,我怕到时候把你自个给生烤了,或者摔你小子个底朝天,啊,哈哈。竹老头喝尽最后一口烈酒说道。 “哼,”何修把翅膀叼在嘴里翻过身;“小气就小气,何必找这些借口,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呐,” 何修嘴里的翅膀又被竹老头抢去,塞进自己的嘴里;“喂,摇头傻小子,你真的希望老子亲手教你?” “那当然。”何修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早知道你是在耍我,烤鸡我一人独享了算了。” 竹老头舔着鸡翅骨头说道;“嘿嘿,好吧,看着你小子还有那么点孝心的份上,老子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亲手教你。” “真的?”何修差点没忍住亲上他一口;“你说话算数?” 竹老头蹦到何修的背上,说道;“你不是让老子亲手教你吗,快跑啊。” “啊,怎么还是跑步?”何修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 竹老头拿着鸡骨头敲着何修的脑袋;“你小子,还要不要我教了,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何修怕他真的跟上次一样消失掉,背起竹老头绕着山腰跑了起来,期间每次想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都被竹老头拿着骨头敲着脑袋逼迫不准停下,何修心里暗暗叫苦,事到如今,只能是听从他了。 “快跑,你小子倒是跑哇。” 竹老头不停地敲着何修的脑袋催促着,何修咬着牙坚持着跑完了第一圈,把竹老头往地下一扔,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竹老头看着何修狼狈的样子,止不住的仰头大笑;“摇头傻小子,怎么样,还后不后悔让老子教你了?” 何修捶着胸口;“我心里就没有生过后悔这两个字眼,你等我喘口气……” 竹老头没等何修彻底休息过来,就再一次蹦在了他的背上,何修被他连续的折腾了三次,实在是没有体力,最后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何修醒来时发现身上的衣物全都不见了,下身也只留了一条短裤,这在严寒时节,非得冻死不可。 竹老头依旧拿着骨头敲着何修的脑袋,猥琐的坏笑道;“嘿嘿,摇头傻小子,是不是感觉很冷啊?” 何修大惊失色;“竹老头,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衣物呢?” “别废话,赶紧起来给老子跑。”说着就又要对何修上手,何修反应迅速,起身向前奔跑,就在何修起身的一瞬间,竹老头蹦到了他的背上。 没有了衣物遮身,何修的身上被毛草等杂物刮割的遍体鳞伤,伤口再渗进去汗液后,疼痛不堪,在心里无数次的问候竹老头。 当天晚上何修就病倒了,全身滚烫的蜷缩在毛草堆里,瑟瑟发抖。 竹老头一人架起柴火,悠哉的哼着曲调,烤着一只野兔,全程没有看过何修一眼,在填饱肚子后,便悬空酣睡。 晨起的阳光羞涩的露出淡淡的黄晕,透过悉数的枝条散落下来,照在一个浑身赤露的少年身上。 “嘿嘿,摇头傻小子,该起床了,否则一会尿裤了,哈哈。”竹老头扮着鬼脸趴在何修的脸上说道。 “咳...咳...” 何修捂着嘴巴连连咳嗽着;“竹老头,今天可以不用跑了吗,我浑身乏力,又高烧不止,咳...咳...” 竹老头嬉笑着说道;“可以,不过据我所知,肖道仁的伤就快复原了呦。” 何修立马坐了起来,舔着干裂的嘴唇;“好,我豁出去了,宁愿跑死病死,也不愿死在他的手里。” “哎,这就对了,老子给你留了一条兔腿,边跑边吃。”竹老头从怀里掏出来说道。 何修起来后发现鞋子不见了;“竹老头,你不会是想玩死我吧?这满山的荒草乱石,没有鞋连路都走不了,何况还背着你奔跑,实在是……” 竹老头果断的把何修提溜起来,蹦到他的背上;“摇头傻小子,你要不想跑也可以,把老子送回囚牢去。 何修没有办法,只好照做;“竹老头,你想回囚牢,我就偏不让你回去。” 竹老头在他的背上不停地摆动,导致脚下膈应难忍,好几次就要摔倒,竹老头点上了一根荒草不停的吹着;“摇头傻小子,你快着点,荒草就快燃尽了,哇哈哈。” 在跑完第一圈以后,何修感觉身上传来一丝清凉,他知道是高烧退去了。 在跑完第三圈后,感觉背上的竹老头似乎没有了分量,反而更轻松,心中很是得意,第四圈后达到了竹老头的要求,被准许可以休息;“竹老头,我感觉比前两天跑起来更轻松了,是怎么回事?” “嘿嘿,你是说老子达不到你的承受力量了吗?好,从现在开始你背着这块墓碑。”竹老头拍着地上躺着的一块墓碑说道。 何修的心里在此时出现了后悔两字;“这不好吧,背着它老感觉像背着死人一样。” 竹老头射来了鄙视之意,何修感觉到是对他的羞辱,答应道;“背就背,有什么大不了的。” 竹老头说道;“老子是说,连它和我一起,哇哈哈。” 何修感觉自己就跟他的玩物一样,只有服从的份;“竹老头,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我统统接受。” 竹老头悠悠说道;“不急,不急,等老子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的,哈哈。” 何修甩了甩胳膊,把墓碑横竖背到了背上;“竹老头,来吧,我一定能做到。” 竹老头腾空而起,落骑在何修的脖子上;“哈哈,开始吧,还等什么。” 第十九章 与肖道仁第一次战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在碰到竹老头后,悲彻的心情减缓了不少,尤其是在回到藏匿山奔跑的时段里,让他暂时忘记了仇恨,一心只想着在玄学方面尽快追赶上肖道仁。 何修背着墓碑,扛着竹老头在山腰足足跑到太阳落山,竹老头对何修的成绩也相当的满意。 何修至始至终就从来没有把钱财当回事,他觉得只要自己还喘着气,就一定不会被饿死,于是摸着黑从奇漫镇的酒铺给竹老头打来了三壶烈酒,身上的钱也花的只剩下六个铜板。 二人围坐在柴火旁,何修翻烤着网来的野鸡,竹老头喝着烈酒打趣道;“喂,摇头傻小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何修噗嗤一笑;“不怎么样!” 竹老头把胳膊粗的木材一撇为二说道;“呦呵,你小子是不是感觉老子虐的你还不够哇?” “嗯,马马虎虎,”何修撕下来一条鸡腿递给竹老头说道;“竹老头,你觉着我怎么样?” “嘿嘿,傻小子一个。”竹老头没有接何修递过来的鸡腿,而是把另一只整鸡捧起大口啃着;“这天天不是鸡肉就是兔肉,老子吃腻了,明天给老子换个新鲜的。” 何修无语了;“这天寒冬的我去哪儿给你找新鲜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双犄灵豹吃过吗?”竹老头仰望着夜空,嚼着鸡肉说道;“那才是美味啊。” 何修毫不犹豫的拒绝;“啊?那玩意我看着就害怕,要吃你自己逮去!” 竹老头继续仰着头看着夜空;“是谁要说突破玄者第二阶段的?”随后看着何修;“是不是你?” 何修饮下一口烈酒,吐着舌头;“我说竹老头,您可真会选时候,我现在凡胎一个,怎么去给你抓成为玄灵的野兽?” “老子不跟你废话,就说去不去吧?”竹老头吐出嘴里的鸡肉;“不去也行,老子现在就消失。” 何修彻底没辙了;“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要不要捎带着给你抓只母的回来?” “哇哈哈,你小子倒是有几分乐趣,”竹老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子要的是双犄灵豹首领的幼崽。” 何修快被逼哭了;“你是仙人,什么样的美味没吃过,干吗非得跟它过不去啊。” 竹老头双眉一扬,挑衅的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害怕了不是。” “没...有...”何修给自己壮着胆子;“我要是给你抓回来,你得教我本领,不能天天让我跑步。” 竹老头拿起酒壶,把剩下的半壶烈酒一饮而尽;“痛快!”随后把脸凑到何修的跟前;“你小子要是抓不回来呢?” 何修一口胆气涌上心头;“我脱光了裸身给你当坐骑!” “哇哈哈,哇哈哈,一言为定。” 二人谈笑到直至柴火熄灭才睡去,竹老头喝了整整两壶烈酒,早就呼呼大睡。 何修一人想着明天遇到双犄灵豹该用什么方法把他捕获,他知道双犄灵豹是群居性动物,而且还是属于玄灵性的野兽,凭这两点就足够头疼的了。 更何况要捕获的还是它们的首领,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有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有铃铛在身,性命可保无恙。 何修在脑海中排除掉三种应对方法,只采取了一种更冒险的方法,打定主意后,稳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何修把匕首插在后腰里,还把铃铛挂在脖子上,迈着大步向那片树林走去。 刚深入树林约一百米,何修就看到了地上掉落着大量双犄灵豹粪便,他猜想,离双犄灵豹的老巢不远了,于是掏出匕首,开始低身摸索着前行。 约行进了一刻左右,何修走出了树林,他看见了另外一座山,这座山山腰上有数百孔的黑洞,他这才知道藏匿山山外还连着一座山,而这座山才是双犄灵豹的栖息地,很明显,那数百孔黑洞才是它们的老巢。 何修蹲在一处毛草堆里隐藏起来,张圆了嘴巴学着被竹老头拍死的双犄灵豹首领的吼叫,大叫了三声,顷刻间山里许多飞禽闻声而逃,密密麻麻好不壮观。 等飞禽都逃离后,何修又吼叫了三声,仔细的盯着每一孔黑洞,不见一只外出。 何修私下泛着嘀咕;“该不会它们都迁徙了吧……不对,这个季节大部分的野兽都处在冬眠期,该不会它们也处在冬眠期吧?要是这样就更好了,我可以悄悄的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幼崽抱走。” 心中打定主意,何修把匕首放回腰间,轻步的跑到了洞口下,可接下来他傻眼了,这么多洞口,幼崽在那一孔呢?这一步必须得走对,要是冒然行动,必将被它们分食掉。 何修想着它们那天晚上围攻那三名大汉的阵型,以及自己逃脱时掉进入它们的埋伏圈里,它们作战思维完全与人类一样,那么从这两点中分析,他猜想,幼崽肯定在最中间的洞里栖息,因为它是这群灵兽的统领,为凸显身份,肯定在最尊贵的位置栖息。 何修稳步走向最中间的那孔洞穴,学着刚才的吼叫,朝洞口吼了一声,他心里还是没把握,每叫一声,就停留半刻,共朝洞里吼了足足五声,两刻半时间过去了,里面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心中笃定道;“它们一定是进入了冬眠期,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幸亏竹老头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是其他季节,我只有被分食的份了。” 何修左手握着铃铛,右手拿着匕首,身贴洞壁稳步的向前潜行,慢慢的视线暗了起来,何修把火折子吹亮继续摸着潜行,火折子燃到半截时,隐隐约约又看到了五孔分洞。 何修这下便犯了为难,处于中间位置的有两孔分洞,仔细的在心中盘算着,到底那一孔才是幼崽的栖息地。 忽然想到了他们的粪便,何修吹亮了另一个火折子,视线开阔了许多,他弯着身子,从左手边第一个分洞开始寻找,很快便看见了大量的粪便,因此何修排除掉了第一个分洞,开始往第二孔分洞寻找,也发现了跟第一孔分洞差不多相同粪便的数量。 何修心里一紧,开始查看第三孔分洞,仔细辨别后,果然跟自己所想的一样,第三孔分洞外地掉落的粪便只有寥寥数颗,他断定,幼崽就在里面。 但为了保险起见,何修还是仔细的把第四、第五孔分洞外掉落的粪便辨别了一次,最终肯定在第三孔。 此时何修的心揪的更紧了,他望着眼前的分洞,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咬咬牙,摸索了进去,此刻除了他吞咽唾沫的声音外,就是洞顶滴落在地上的滴水声,寂静的有些恐怖。 何修在心里慎重的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差错,自己在人家的老巢里,稍不留神就会被囫囵吃掉,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在第一根点燃的火折子全部燃尽后,一湾浅水把何修倒映在了里面,按照他的推断,此时幼崽应该在蜷窝着睡大觉,乖乖的等着自己抱走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推断错误了吗?何修来不及多想,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他脱掉衣物,把匕首咬在嘴里,摸索着下了水。 何修感觉到虽然是在冬季,可是这里面的温度却是处于常温,导致水的温度也处于常温状态,他憋足了一口气,把头探了进去,由于没有火折子用来照明,只能凭借着双手触摸,来探明情况。 也不知道向下潜了多深,何修只感觉到胸肺快要裂开,无奈只有返回水面,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就快触碰到水平面的时候,听见了踏步声,从节奏上何修判断出不是灵兽,而是跟自己一样的同类,而且声音越传越近,看来他们是在往里走,事出有变,何修赶紧探出头换气。 何修在想,现在不止一人出现在这里,要是把动静闹大,把这些灵兽全部惊醒,到那时候,自己就真的要完了,来回掂量后,决定另选时机再来。 何修爬上水岸,摸索着找到了衣物穿上后,吹亮火折子,靠着洞壁开始往回返,刚反走约二十米后,他听见了某种动物的喘息声,冷汗瞬间贴满了全身,可是又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只能呆在原地,辨别方位。 何修收起火折子,静静的贴靠着洞壁,一颗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听到喘气声越来越近,而且能够听出,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未知的东西往往最可怕,他决定吹亮火折子一看究竟,随着火折子的光越来越亮,何修看到了三个人正一步步朝着自己退来,喘息声也更近了。 随着他们三人倒退的身影,火折子的光照在了一只双犄灵豹的头上,直到火光照亮它的全身。 “是你小子?”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找的你好苦,纳命来。” 何修看见了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手中的长剑正朝他的咽喉刺来;“肖道仁,那日我救你一命,你反倒暗掌伤我,现在又要取我性命,你还是人吗?” 何修撒腿边跑边说,肖道仁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你小子让我饱受烈火焚烧之苦,又害得我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今日我定要杀你,解我心头之恨。” 肖道仁手提长剑,双脚踩着洞壁飞到了何修的跟前。 何修见状只得回头再跑,肖道仁哈哈大笑起来;“看你往哪跑。” 何修已经跑到了另外两个人的面前;“郭振兴?” “何修?”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问号,双犄灵豹依然前行着,三人被双犄灵豹逼退着向后倒步。 看见郭振兴与另外一个人,手中持剑横档在胸前,何修也将匕首握在手中;“郭正兴,你我今日都难逃一死,不如就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吧。” 郭振兴望着双犄灵豹没有回答何修的话语,边退边说;“沙先生,这便是我对你提起的何修。” “年轻人,我早就想拜会你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相见,幸会了。”被郭振兴称作沙先生的人说道。 何修心里叫苦,一个肖道仁还没有完,现在又来一个沙先生;“沙先生过奖了,只要我何修能活着出去,一定亲自拜访,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吧。” 此时双犄灵豹发出震耳的嘶叫声,血盆大口里流出一道道粘稠的唾液,看上去极其恶心。 肖道仁在这个时候手持长剑朝何修的后心刺来,何修万分焦急,退又不能退,打又打不过,郭振兴肯定不会出手相救,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于是硬着头皮,朝目前威胁最大的肖道仁杀去。 何修知道与肖道仁不能硬拼,只能智取,眼见他的长剑挥动着剑花就要挨到自己的前胸,就在这万急时刻,何修下腰躲避,剑尖划着他的鼻梁闪电而过,何修逃过了第一剑。 肖道仁气急败坏扭身重挥长剑,脚蹬洞壁,飞身杀了过来,何修见状立马奔跑,回首见到剑锋横劈而来,扭身双手握住匕首竖挡。 “咣。” 匕首与长剑撞在了一起,擦冒出了火花,肖道仁脚踢匕首,身体在空中翻转一周后,击出长剑直指何修的咽喉。 何修知道此剑力度十足,故不敢硬挡,而是双腿前后劈开坐在地上,长剑又一次击空,肖道仁落在了何修的背后;“小子,几日不见,玄功学的不错啊。” 何修不敢大意,在长剑击空时就扭转身体,匕首挡在胸前,防着肖道仁第三次刺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说起来,我还得好好的谢谢你呢。” 第二十章 接着战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在躲过肖道仁两次击杀后,才知道竹老头近日为何要让他变着法的奔跑,这原来是有目的的,他的腿脚,双手和身体在躲避和反击时,现在能够做出最快的反应,要是放在以前,恐怕肖道仁第一剑已将把自己给刺穿了,心中不禁感恩于竹老头。 “好,那就让老子看看你到底学到了什么地步,看剑!”肖道仁右手握剑,口中念诀,长剑瞬时间变得通体发红,长剑周身缠绕着虚幻的红色烟雾。 “剑影斩!” 肖道仁口中念着咒语,随之大声一喝,身体呈鹤立而起,手中长剑甩出一道红色的剑影,朝何修的脖颈斩来,何修哪里见过如此招数,正当扭身逃跑,不料红色剑影来势诡异,何修已经躲闪不及,只好起身而跳,剑影削去左边肩膀一块血肉,他身体似陀螺的在空中旋转一周后,重重摔在地上。 “剑茫刺!” 还未等何修反应过来,肖道仁又大喝一声,长剑在手中挥舞着剑花,一道红色的剑茫幻化而出,以雷霆之势,从何修的咽喉袭来。 何修吞下一口唾液,忙呈单膝跪地姿势,两手握着匕首,横挡着咽喉处。 “咣!” 一声铁器折断的声音响起,匕首应声而断,但红色的剑茫却还朝着他的咽喉刺来,何修在匕首折断之时,脖颈迅速向后仰,红色剑茫刺穿了他的下巴骨,一股鲜血喷射出来。 “啊!” 随着这道急速红色剑茫的惯性,何修脑袋硬生生的飞撞在了洞壁上,登时鲜血流出,整个身体瘫靠在洞壁上,何修红着眼眶,眼神里充满了怒气,赤手空拳的向肖道仁杀去;“我跟你拼了!” “找死!” “柳根缠!” 还未等何修向前迈出第一步,肖道仁左手掌中幻化出了一条红色的柳树根条。 “缠!” 肖道仁大喝一声。 何修身上便被虚幻的红色柳树根条通身捆绑起来,他越是挣扎,红色的柳树根条就越发的紧固。 肖道仁眉头压低,狠狠说道:“受死吧!” 随后又大喝一声;“枝条鞭!” 肖道仁左手掌中又幻化出一条红色的虚幻柳树条,随着他口中念咒,红色的柳条鞭登时飞出,在何修的身体上鞭打起来。 何修被虚幻的红色柳树根紧紧捆绑住,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凭红色的柳条鞭打在身上,红色的柳条鞭,每鞭打他一鞭,何修的身上便出现一条皮肉外翻的伤口。 “肖老贼,你不得好死……”何修忍着剧痛,大喊道。 随着红色的柳条鞭打着何修的同时,一片通红的虚幻柳叶在肖道仁左手掌中徐徐旋转着,柳叶周身还缠绕着青色飘渺的烟尘,口中念着咒语,他爆喝一声;“柳叶戮!” 红色柳叶急速从肖道仁手中飞出,向何修的前胸袭来,何修登时大感不妙,他亲眼见识过这片红色柳叶的威力,于是想要挣脱,不料红色的柳根勒的愈发紧固,红色柳条鞭打的力度越发加大,他现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铃铛的身上了。 不料,今天的铃铛好像是睡着了般,不见任何的动静,何修紧闭双眼暗暗祈祷铃铛快点醒来。 可是铃铛就像是看他的笑话般始终无动于衷,何修无奈只好等死。 此时郭振兴与沙先生也被外面的那只双犄灵豹逼到了离何修只有五步的距离;“肖兄,还不赶快来御敌,这个小子他迟早脱逃不掉。” 肖道仁看着何修已没有了生的希望,持剑飞身加入了他们二人的战斗。 就在柳叶将要穿进何修的前胸之时,洞里传出来一声暴雷似的呼叫声。 何修的双耳被震出了鲜血,他亲眼看着那道红色的柳叶也瞬间被震成了碎沫,随后身上的红色柳根和红色的柳条也消失不见。 何修大惊之余,来不及试看伤口,回首观望,只见到一座黑影向自己徐徐走来。 “幼崽?”何修的脑海里闪过这个疑问;“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在里面没有看到啊?” 何修又一次叫苦,刚从肖道仁魔掌中解脱,现在背后又出来一只双犄角灵豹,两只灵兽前后夹击,无路可退。 郭振兴,肖道仁,沙先生三人在跟外面的那只双犄角灵豹战斗的同时,也被这声雷暴的叫声吓了一跳,此时的沙先生已跟何修站到一起;“年轻人,咱们现在腹背受敌,拿出你的本领开杀吧。”说着便向后面来的那只双犄角灵豹挥剑杀去。 匕首已被震成了两半,失去了战斗力,手中也只剩下了一根火折子,没有杀敌的武器,何修迟迟不敢上前,只有抓住铃铛,暗自闷祷;“快醒来,快醒来……” “啊……” 随着一声长长惨叫,沙先生重重的摔在了何修的脚下,口里喷出一口鲜血;“这只畜生已经修炼到了玄灵三星等级,看来咱今天真到要葬身于此了。” 郭振兴和肖道仁也在奋力与外面的那只双犄灵豹酣战着,暂时顾不上后面杀出来的双犄灵豹。 沙先生身受重伤,没有了战斗力,只剩何修一人面对着后来的双犄角灵豹,他心中想着肖道仁手中幻化出来的红色柳叶,一个荒谬的结论定格在他的脑海中,我的手中是不是也能幻化出跟他类似一样的虚物呢? 何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摊起左手,闭上双眼,尝试着口中念起肖道仁最后击杀自己时所念的口诀。 奇迹出现了,何修感到自己的掌中出现了灼热感,一团犹如馒头大小般虚幻的红色火焰在自己的掌中旋转着,周身缠绕着青色的烟尘,何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形式已来不及犹豫,学着肖道仁两腿岔蹲,口中默念着背来的口诀。 参照着肖道仁大喝一声:“红焰戮!” 随后掌心向前一推,红色的火球急速的从掌中脱飞了出去,只见红色的火球背部出现了蝌蚪尾部般的火尾,火球翻滚着朝双犄灵豹的头部砸去。 双犄灵豹的嘶叫声随即便传来,何修大喜,看来他手中幻化出的红色火球击中了它。 但这也更为惹怒它,快步向何修跑来,何修学着刚才的一道程序,红色火球又在他的左掌中出现,没有丝毫的犹豫,将红色的火球推了出去,但这次双犄角灵豹身体斜倾了一下,没有被击中。 “接剑!”沙先生把长剑抛给了何修。 何修右手握着剑,改被动为主动,身体一弹,左脚顺势踩着洞壁,身体急飞出去,口中默念着背来的咒语,挥舞着长剑,参照着肖道仁大喝一声;“剑影斩!” 大喝声将落,长剑通身发红,并且出现了红色的火焰,一道虚幻的红色剑影带着火光从长剑中急速脱出,双犄灵豹的一只犄角被应声砍下,何修见势又学着肖道仁鹤立而弹起,手中长剑甩出剑花,爆喝一声;“剑茫刺!” 一道红色带着火光的剑茫从长剑中急速脱出,向它的身体刺去。 何修趁着剑茫照出来的光亮,看清了双犄灵豹的双眼,急中生智连着大喝一声;“红焰戮!” 左掌中的红色火球拖着火尾急速向双犄灵豹的左眼砸去。 “红焰戮!” 另一团红色的火球出现了何修左掌中,掌心向前一推,红色火球拖着火尾急速的向双犄灵豹的右眼砸去。 “叭!” “叭!” 两团红色的火球正中目标,而带着红色火光的剑茫也刺进了它的前胸,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并崩裂出一道蓝色的液体。 何修此时也落在了它的脑袋上,他趁势将长剑剑尖朝下,双手紧握剑柄朝上,双膝弯曲弹跳到最高,大喝一声:“中!” 何修借着身体的下降重力,将长剑的整个剑身插进了双犄灵豹的天灵盖里,直没到剑柄处。紧接着,又是猛力弹起一跳,将剑身抽了出来,一股蓝色的液体从剑伤口喷射出来,随后从它的脑袋翻身跳下,在落到它的脖颈处时,长剑击入了它的咽喉,伴随着身体下落之势,将长剑猛地拔出,又是一股蓝色的液体喷射而出。 何修单膝跪落在地,右手把长剑插在地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这一连贯七次击杀,一气呵成,大感体力不支,低下头大口的换着气,喷射在他衣襟上蓝色的液体也滑落下来。 “好小子!” “好身手!” “杀得好!” 背后传来沙先生的连连称赞,此时何修也差不多缓过神来,他扭头看到,另一只双犄灵豹已被开膛破肚,郭正兴手中正拿着它体内的玄丹,兴奋的狂笑着。 肖道仁手持长剑,横在胸前,一股酸意的说道;“好小子,老子修炼了近半辈子玄功,才达到如今这般田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突破了玄者的第三个阶段,敢问你的家师是谁?” 何修还以为肖道仁还要杀自己,没成想竟然说出这番话语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何修没有家师,这完全是被你逼出来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要领教领教了。”肖道仁说着就要持剑杀来。 “慢着!”郭振兴终于开口了,何修也暗自叹了一口气,郭振兴接着说了下去;“肖先生,我们已经惊动了它们,现在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赶紧把那个灵丹拿到手,我们要赶紧撤退了。” 沙先生捂着胸口,咳嗽的说道;“郭公子言之有理,我们要是再不撤退,恐怕真的出不去了。” “好,小子,今天我暂且放过你,将来我一定会亲手将你万剑戳股,让你死无葬死之地!”肖道仁恶狠狠的说道。 “随时恭候!”何修背手而立,胸中气沉的说道,随后将长剑递给了沙先生;“多谢沙先生将宝剑借给我,才不至于我空拳杀敌。” “哎,小兄弟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恐怕我这身老骨头就交代到这里了,这把宝剑你要是喜欢的话,尽管拿去,我沙剑南打心底里佩服你!”沙剑南慷慨的说道。 何修心里反思着,看来这个人不像是跟郭振兴一伙的,既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那再好不过了,随后说道;“何修怎敢索要沙先生的宝剑,你若是不嫌弃,何修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沙剑南接过宝剑,拍了拍何修的肩膀说道;“哈哈,好,我住在关家,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何修正要开口询问心中的疑惑,不料被肖道仁打断;“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沙剑南对何修作了一揖,抱拳道;“小兄弟,我们改日再叙。” 就在何修与沙剑南谈话的时间段,郭振兴把另一颗灵丹也揣在了怀里,第一个走出了洞外。 何修也不敢多待,跟着三人的背影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火系玄者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这一次的血战,何修从肖道仁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经突破了玄者的第三个阶段,也就是说现在处在玄者的第四个阶段。 何修在返回来的路上心里默背着从肖道仁口中得来的口诀,将它死死的记在心中。 自己这次主要来的目的是击杀幼崽,谁成想幼崽没见到,还差被它们的同类吃掉,怕回去后没法给竹老头交代,于是就扛着一条双犄灵豹的前腿往回走,何修心中暗自希望竹老头能够不要为难自己。 回去时候也是将近深夜,竹老头坐在柴火旁边,小拇指扣着牙齿,惺惺地说道;“嘿嘿,拿来了?” 何修把双犄灵豹的前腿往地下一扔,也盘坐在柴火旁边,吞吐道;“幼崽没找到,杀了一只成年灵豹,你将就吃吧。” 竹老头把灵豹的前腿架起来,翻烤着说道;“脱掉!” 何修摸着头上的伤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脱...什...么?” 竹老头皱着眉头,挑逗道;“嘿嘿,你小子忘得到挺快,是谁说,抓不来幼崽就给老子脱光了当坐骑来着?” 何修跟他诉起苦来;“喂,竹老头,我为了给你改善伙食,差点连命都丢掉,到现在一口食也未尽,你好歹吃上了一条腿,我呢,什么也没捞到。” “哼,摇头傻小子,你玄者第三个阶段怎么突破的?”竹老头单手杵着下巴,两只小眼睛眯缝着一眨一眨的问道。 “嘿嘿。”何修傻笑起来;“竹老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破的,甚至我自身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前兆,嘿嘿,说起来还真的感谢肖道仁呢。”何修嘴角闪过一抹骄傲,不好意思的说道。 “哼,摇头傻小子,你知道你修炼的是属于玄学中的那种系法吗?”竹老头轻意的说道。 “戏法?什么戏法?你是说玄学就等于是在变戏法吗?”何修的双眼本来就大,现在越发瞪得跟苹果似得。 “戏你个脑袋,”竹老头拿起一根细柴火敲了何修的脑袋一下;“金、木、水、火、土,是玄学中最集中的五种系法,也可称之为五种功法,你小子知道了?” 何修想着今天在洞里手中生出的红色火焰,恍然大悟;“竹老头,你是说我是属于火系的玄者?”随后又想到了肖道仁击杀他时所用的技能;“难道肖道仁属于木系的玄者?” “算你小子聪明,怎么样,柳鞭的滋味是不是很舒服啊?”竹老头盯着何修身上的伤口说道。 何修摸着伤口;“嘿嘿,确实是不好受,竹老头,既然我跟肖道仁是两种属系不同的玄者,那他用来控制木系技能的口诀,我怎么也能用呢?” 竹老头把香料洒在在灵豹前腿上悠悠的说道;“因为这玄学的五种系法,自古以来就是相生相克的,当然,控制技能的口诀,也可称之为咒语,同样也能相互使用了。” 何修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那技能跟咒语是怎么来的呢?” 竹老头指着灵豹的前腿说道;“自己拼来的!” 何修仔细的揣摩着这句话;“你是说每个技能都是根据自身所在的阶段,自己研发创作出来的?而咒语也是?” 竹老头啃着灵豹的前蹄缓缓的说道;“玄学这门功法博大精深,奥妙无穷,变化莫测。技能可以自己独创,咒语也可独创,最主要的是能够身与心和兵器三者融汇贯通,才能拥有强悍的战斗力,摇头傻小子,老子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何修脑海中一点一点的过滤着竹老头的话语,随后说道;“那反过来说,咒语和技能也有现成的了?” 竹老头起身拍着鼓囊囊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嘿嘿,摇头傻小子,你理解能力不差嘛,好了,老子要去小解,把老子驮过去。” 何修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喂,竹老头,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坐骑了吧?再说了,你那次不是就地解决啊,为什么今日偏要去其他地方。” “哎,老子身上有一本书册,里面记录着现成的玄功修炼技能和咒语,看来现在没用了,不如点了它取暖用吧。”竹老头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册准备往火堆里扔。 此时的何修已经脱得精光,躬身伺候着;“竹老头,你就是想去奇漫镇大街上小解,我也背着你去...等会,我想起了来了,我今天使用过肖道仁的咒语,那说明他现在也跟我一样处在玄者第四个阶段了?” “哇哈哈,摇头傻小子,那是你的事,快点,老子快憋不住了。”竹老头蹦在何修的背上,敲着他的脑袋说道。 夜晚时分竹老头已经睡去,何修今日是被肖道仁的技能所伤,复原也得等待一段时间,所以在仔细的包扎了伤口后才睡去。 知道自己拥有了技能后,何修兴奋一大早就起来开始练习。 何修摊开左手,口中念着背熟的咒语,一团馒头大的红色火球出现在了手里,他望着掌中虚幻的火球,右手掐着自己的大腿,确认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异常怡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不能够向肖道仁一样自由的高飞穿梭。 何修念了一遍从竹老头那里得来的咒语,火球就自动消失在了掌中,他皱着眉头,靠在一块墓碑上,心中想着怎么突破自由高飞的办法。 一望无际的坟头进入了他的思海。 “有了。” 何修自语一声,随后背起一块墓碑,站在坟头上,跳到了另一座坟头,就这样,藏匿山山上的坟头都被何修跳了个遍,他还不知足,随后给自己增加了难度,一次跳跃两个坟头,渐渐的感觉能够跳跃过了三个坟头,紧接着跳过了第五个坟头。 中午时分,竹老头醒来,悬空盘坐在了一处墓碑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何修背着墓碑跳跃过第十个坟头的时候,感觉力不从心了,他心里盘算着,按照每个坟头相隔一米来计算的话,自己现在能够跳跃十米之多。 何修心里很是开心,虽然还达不到肖道仁的水平,但是也很满足了。 午间三刻时分,何修心中乐此不疲,完全感觉不到困乏和肌饿,草草喝了口淡水之后,又背起墓碑在坟头上跳跃起来。 夜晚时分,何修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肌饿,找到网来的野兔,跟竹老头分食过后,背起墓碑又在坟头跳跃起来。 直至累倒才就地酣睡。 鸡鸣时分,何修把水袋绑在腰间,背起了墓碑又接着开始训练跳跃。 早时八刻,何修已经能过越过十五个坟头,脸上止不住的露出喜悦之色。 把墓碑放下后,歇息了半刻,他心中又有了主意,开始背着墓碑在坟头的各个墓碑上跳跃起来。 还是按照上一个的办法一个一个的跳跃,直至能跳越过十一个墓碑,参照着上次的算法,每个墓碑相隔一米五左右的距离,自己已能够跳跃十六米之多。 何修跳在了第十三个墓碑的时候,发现脚下踩着一本泛黄的书册,赶紧跳将下来,看见了书皮上写着‘玄功技诀全册’六个字,于是赶紧去寻找竹老头,可是整个藏匿山快被自己跑遍了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何修知道竹老头的脾气,于是就没有再往下找,而是盘坐在原地,翻起了书页,翻在第三页的时候,他看见了肖道仁所使用的技能跟咒语,于是紧接翻到了第四页,一张夹页掉落了下来。 何修心里感觉到要失去什么一样,赶紧拿在手中一看,看到的是竹老头跟自己的告别语。 何修的眼里不由得留流下眼泪,怔怔的看着竹老头留下话语,久久不能释怀。 在整理好心情后,何修把书册跟留言放进怀里,站在一块墓碑上,大喊道;“竹老头!你放心!我会永远牢记你的嘱托!请你不要把我忘记!还有!我叫何修!我叫何修!我叫何修...呜呜呜...” 整个山野里都回荡着何修的话语,余音久久不能散去,何修把自己的头裹在衣襟里自语道;“竹老头,如果下次碰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的头敲满疙瘩,把你的胡子给你耗光,把你的衣服给扒光,让你再也无法见人,看你还怎么跑...呜呜呜...” 藏匿山山顶,两处坟头中间,亮起了一堆柴火,柴火旁边呆坐着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 柴火的火光照映到少年两只大大眼睛里,少年回想着至今为止,与他成为了至亲的人。 他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阿奴、店东、店婆、竹老头,这八个人是这位少年十六年来最亲近的人,先后在他的世界里一个个走掉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心房有多大,但是这八个人,每一个人都锁进了他的心房。 竹老头的不辞而别,令何修心伤再一次被揭露开来,这一夜注定是寂寞的。 何修回想着他与竹老头在一起的时光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哭着笑了,一会笑着哭了。 他把身上仅有的六个铜板全买了烈酒,学着竹老头的样子,一口一口的痛饮着。 都说醉酒的人会产生幻觉,何修对着竹老头曾经坐过的位置说道;“嘿嘿,竹...老...头,你不是要...吃双犄灵豹...的幼崽吗...我现在...就给你去...杀了它,让你老头...子下酒...你说...好不好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叫阿奴,他也是...被你救得,你忘记...了吗...哈哈...嗯...还有...你不是...说我有桃...花运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关家...关家的大小姐...她...她喜欢我...呵呵...” 从没有喝醉过的何修,醒来时已经是早时九刻了,他双手揉着太阳穴随口道;“竹老头,今天吃……” 何修想着竹老头对他的嘱咐,收拾起心里的伤痛,简单的吃了口昨晚剩下的野鸡翅膀,背上墓碑开始在坟头跳跃,感觉热身到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在墓碑上跳跃,直到已经能够跳跃至五十米远的距离,心中对现在的成绩很是得意。 跳远的距离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何修又换了一种办法,他采取的是站在坟头上,越过两个墓碑,跳在第四个坟头上,按照这样的方法,来练习自己的弹高力。 第二十二章 索要尸体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自己不懈的练习,何修现在能够跳跃近十米之高,心中觉得,这几天苦练所得到的成绩很是满意,趁着休息空闲,翻开了竹老头临别时留给他凭空而飞的心法。 何修把上面的口诀死死的记在心上,一面盘坐在地,一面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身上的各个神经,胸中憋住这一口长气,闭上双眼,开始静心默念口诀。 渐渐的小腹之中出现了一条暖流,何修感觉这股暖流从小腹开始慢慢流窜到两肾脏的位置,而后开始从两肾脏的位置分成两路开始往肚肠里流窜,正当要流窜至胃部时,何修渐感心肺快要炸开来,无奈只能是张口换气。 在感觉身体里各个器官不缺氧的情况下,何修又开始深吸一口气,随后紧锁口鼻,闭眼默念口诀,这一次又是在暖流流窜至胃部时,心肺承受不住快要崩裂开来,只好张嘴换气。 何修借着此方法连续尝试了三次,结果都是在暖流流至胃部的地段断开,他心中不服,于是,扛起了墓碑对自己加大训练,使用干枯的藤草,把两块墓碑绑在一起,重新开始在各个坟头上跳跃,这一次,他故意憋着气不忘外吐纳,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够跳跃几座坟头。 随着背上的重量加大后,何修感到体力大不如从前,两块墓碑背在身上后,一次性只能跳跃两个坟头,再连续跳了十次后,再也支撑不住,张口喘气的吐纳起来,他知道要想学会吐纳之法不能着急,于是便原地而坐休息着。 这时腹中感到异常的饥饿难耐,何修把网来的野鸡架火烤过后,在还没有嚼烂的情况下便咽到了腹中,虽然在野鸡身上洒放了许多香料,但自己的舌尖却没有任何的感知,在填饱肚子后,将一袋淡水尽数灌进。 何修将明火踩灭后,想起了阿奴等三人的尸体还没有入土安息,顿感愧疚。 何修想到,阿奴、店东、店婆、三人已经死去将近半个月,尸首至今都还在郭振兴的手里,不免有些难过,决定明天亲自将三人的尸首要回,安葬在此,以告慰他们三人的在天之灵。 何修收起愧疚之心,转化为动力,背起两块墓碑在坟头上练习着憋气吐纳之法…… 一夜无话。 何修在一大清早便醒来,跑到了郭府门前,他看见两位家丁还在靠着门柱打盹;“烦请两位小哥通报一声,就说会朋楼店仆何修来访。” 左边的一位家丁被何修冷不丁的一句话语惊醒,搓揉着双眼赶紧回口道;“等着!。” 何修双手作揖说道;“何修谢过了。” 不大一会,家丁把两扇铁门推开,作揖道;“公子有情。” 何修上次来过一回,便让带路的家丁返回,自己大步摇摆着走到了郭振兴的门前,整理衣襟后,敲着门说道;“会朋楼何修来访。” “公子再陪人家一会嘛,人家还没有被公子雨露见底呢……” 就在何修刚要开口再催促时,卧房里传来了酥嗲嗲的娇嬉声,故此说道;“若公子今日不便相见,何修另选吉日再访。”说完,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贱人,赶快退下,若是耽误了本公子的大事,定让你体首两分。” 何修听见了郭振兴的破骂声,便趁机再次开口;“会朋楼何修来访。” “讨厌。”酥嗲嗲的娇嬉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知道了,你来的真是时候,扫兴!。”何修终于等到了郭振兴的答复。 一直等到何修不耐烦的时候,郭振兴才传来话语;“进来吧。” 何修绷直了神经,提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作揖道;“郭公子昨日安眠可好?” 郭振兴右手旋转着纸扇,仰起头面带醉意的说道;“春宵缠绵,一夜温柔,本公子是身轻神醒,倍感精沛。” “公子年少财厚,美人贴身,夜夜写意,何修深感惭愧,自知,不及公子一毫。”何修附和着郭振兴的话语说道。 “哎,只可惜,没人知晓本公子的苦衷啊。”郭正兴摇着头叹气说道。 “公子此言何意啊?”何修仍旧躬身作揖道。 郭振兴握着在双犄灵豹洞穴得来的玄丹,悲意的说道;“本公子跟随家师已有整整五载,却还是停泊在玄者之外,你说本公子苦不苦也?” 何修双眉蹙起,心中大感不惑,不知道郭振兴所言是否真是出自内心,随而探口道;“肖先生已突破至玄者第三阶段,按理说公子不该如此啊。” “哎,谁说不是呢,本公子要是能像何兄一样幸运就好了。”郭振兴双眸朝着何修的胸口说道。 “公子不必感慨,何修自幼父母双亡,十五年后,爷爷奶奶又撇自己而去,想来是上天垂怜,光顾何修罢了。”何修听着郭振兴嫉妒的话语,忍不住心笑,但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郭振兴冷声冷气的说道;“要真是像何兄所说一样,那本公子反倒希望跟你有一样的遭遇了,只是不知,到时候铃铛是归何兄所有,还是要眷恋本公子啊。” 何修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公子前生典雅,今世华贵,切不可亵渎了自己,何修今日冒昧来访,为的就是能够将阿奴哥及店东、店婆的尸首带回,将他们入土安葬,以求心安。” 郭振兴纸扇拍着脑袋,愧怍的说道;“哎呀,要不是何兄提点,本公子倒是忘了这茬了,这件事是阿牛监管,只是他现在人已不在,本公子无从查起啊。” 何修忍着愤恨,咬着牙,轻轻的说道;“还望公子能够体谅何修的一片赤诚之心,快快差人将我亲人的尸首寻回,何修愿付出一切换做报答。” 郭振兴眼神一亮,随后将之隐藏起来;“哦,何兄请放心,本公子一定尽快将三人的尸首寻回以宽慰何兄的心灵。 何修暗自斟酌着郭振兴的言语,自己明明已经表达出愿意以铃铛交换尸首,为什么他还是在跟自己打哑谜呢?难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那就辛苦公子了,何修亲人尸首归来之时,便是何修报答之日,还请公子费神上心,何兄告退。” “何兄请回,本公子现在就差人去办,一有消息立马给你答复。” “何修再次谢过公子。” 何修走出郭家的大门,低头闷想着,郭振兴的为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他惦记自己身上的铃铛已经很久,为何今日出现反常呢?难道他怕自己耍诈?不对,肖道仁的玄功已经达到玄者的第四个阶段,我就算给他一只假的铃铛,他一眼便能辨识。除去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呢... 何修猛地想起来自己在法场被关芷荷救下的那一幕,他真切的记得郭振兴铁青的脸色,明显是在痛恨关芷荷,不,应该说是在嫉妒自己,难道他以为我跟关芷荷之间有什么?他故意拖延时日,是为了摸清自己跟关芷荷的关系? 想到这里,何修心里的疑问便解释开来,没错,郭振兴肯定是垂涎关芷荷的美貌,想据为所有,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以搞清楚自己跟关芷荷之间的关系。 何修心里急于想把三人的尸首安葬,所以按照郭振兴的担忧只好敲响了关府的大门。 “会朋楼店仆何修求见关大小姐,烦请小哥通报一声。”何修恭敬的作揖道。 家丁没有跟何修搭话,便起身走进了院宅。 何修踏着碎步,来回的等待着,直到口干难耐时家丁快步跑了出来;“请随我来。” 何修捋了捋头发,把衣衫捋平整,大方的随着家丁走进了院宅。 何修被家丁带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足矣容纳百人的露天客厅;“请在此等候。” 何修不敢胡乱观看,只是低头僵直的站在原处,约过了三刻时间,一声娇嫩莺脆的少女声传来;“何修哥哥久等了,快快请坐。” 何修听见关芷荷称他为哥哥,整个身体宛如掉进温泉里,浑身舒暖,随之脸上不由得升起一团羞涩,低首下跪道;“何修感谢关大小姐三十日以来对我们祖孙三人额外关怀和本人的救命之恩。” 在说完后何修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来什么感恩的礼品也没有带,心中更加羞愧着,头也低到最低处。 关芷荷柳腰挺立站在厅中,唇若丹霞,皓齿相碰的说道;“何修哥哥快快请起,关家世代取之于民,应当为民解忧,至于谢我救命之恩,那是荷儿该做的,何修哥哥不必记挂于心。” 何修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诚恳的说道;“关大小姐心善爱民,何修无以为报,请受我三个响头。” 就在何修磕到第二个响头的时候,关芷荷步步生莲的来到他的身旁,伸出红润纤细的手腕,将何修搀扶起来;“何修哥哥你不必如此。” 就在关芷荷走过来的那一刹那,何修闻到了一股清神的少女幽香,心中犹如猛兽在冲撞着,乱跳不止。 第二十三章 暗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脸颊无边羞红,起身作揖道;“何修谢过关大小姐。” “嘻嘻,想不到何修哥哥比我这个女儿家还害羞。”关芷荷放开何修的胳膊,纤手抚摸着青丝;“何修哥哥,你来找荷儿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何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只是呆呆的低头,不知道回答什么。 “让荷儿猜猜?”关芷荷扑闪着晶莹的双眸,弓腰笑嘻嘻的看着何修说道;“你是不是想求我去跟那个郭公子索要你朋友的尸体呀?” “何修正是此意,不知关大小姐是如何得知的。”何修吐了一口撇在胸中的闷气,不解的问道。 “嘻嘻,沙先生早就告明我一切了,这个郭振兴真是坏透了,你别急,荷儿这就给讨回公道。”关芷荷小脚跺地,一副伸张正义的表情说道。 “何修得关大小姐恩惠实在太多,今生都无法报答,请受我一拜。”何修两眼噙着流水说道。 “你看,你怎么又拜上了,你要是再这样荷儿便不再理你了。”关芷荷嘟起粉腮,玉指缠绕着青丝生气的说道。 何修被吓得僵在原地,拜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关芷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荷儿不再逗你了,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去给你要回来,来人呀,去把郭振兴给我叫来。” 何修听见家仆匆忙的脚步声离去后,便尴尬的仰起头,双眼呆涩的与关芷荷第一次对接在一起,关芷荷也被何修这一看,羞得害臊,急忙扭过脸去;“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何修知道自己失了礼数,抽回眼神,结巴道;“哦,何修第二次与女孩交流,心中不知怎么把握,请关大小姐莫怪。” “第二次?”关芷荷扭身往前迈了一步,何修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温香鼻息,她握紧粉拳,野蛮的说道;“那第一次是谁?本小姐倒要跟她比一比,看谁更有资格,哼。” 何修心感愧疚,怪自己没把话说明白,后退一步解释道;“第一次是关大小姐您的丫鬟赠送何修包子时,与她有过几句交谈。” “噢,这个死丫头,竟让敢跑在我前头,哼,看本小姐一会怎么收拾你。”关芷荷自语了一番,对着何修道;“除了我们二人还有其他姑娘吗?“ 何修暗自心急,眼前的关芷荷刚才还落落大方,转眼就古灵精怪质问,不知道该用那种方法应对,唯有说出实话;“以前在会朋楼里也与女店客交流过,还有在街市上购买食材的时候也跟女商客交流过。” “哼,就知道你没有对我说实话。”关芷荷委屈的晃摆着腰肢,扭过杏腮不再言语。 何修苦笑自己无措,沉默少顷后,脑袋收集了所有称赞之词;“何修是说,关大小姐是我见到过第二个气质尤佳的姑娘。” “哼,还是第二个,你真是会说话。”关芷荷依旧不饶他,生气的说道。 何修几近崩溃,想到了戏文中的词语;“何修是说那位丫鬟姐姐是人间美玉,关大小姐乃上界天仙。” “嘻嘻,这还差不多,好了,荷儿原谅你了。”关芷荷一蹦的扭过身来,开怀的说道。 何修像被刚从囚牢里出来一样,心中开释,就在这时去郭府传话的仆人回话说,郭正兴要求二人到自己府上细谈,关芷荷很是不满意,抓着何修的衣襟往郭家跑去。 一路上来回的行人看到一个少女走跑在前面,一位跟她很不相称的少年被拖拽着,一步赶不上一步的追着,何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用词语形容不上来的心情,只能任凭行人嘲笑。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郭府门前,关芷荷也没等门仆通报,径直小跑了进去。 何修就这样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似提溜玩物一样,放在了郭家的访客大厅。 郭振兴此时正与肖道仁相谈着,看到关芷荷跟一个自己恨到骨子里的人走在一起,剑眉瞬间并在一起,眼神迸发出杀意,肖道仁比他而无不及,手中的长剑被他捏的嗡嗡作响,恨不得立马拔剑将其斩杀。 这时关芷荷一改前面与何修交谈时的面孔,与郭振兴讨论着为何不将尸首交出来的原因,何修没有插话,而是时刻警戒着肖道仁手中的长剑。 肖道仁面部的皮肤被烧的扭在了一起,完全成为了两个人,唯独眼神中的杀意何修一点也不陌生,双拳紧握,随时准备迎战。 但肖道仁始终没有爆发出来,他在等候郭振兴的命令,何修在警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郭振兴的一丝一动,防备他用眼神将杀自己的命令传出。 何修隐约听见了,郭振兴要求二人今晚留下来设宴相谈,关芷荷在与他探讨无果后,只好点头。 一座半人高的三足金鼎,坐落在郭家访客大厅的正中央,鼎内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侵透了整个大厅。 郭振兴危襟正坐在大厅的正中央靠东边的位置,肖道仁长剑横摆在香案上,坐落于郭正兴左手边位置,关芷荷坐于他的对面,含情的看着左手边静坐的何修。 郭振兴举起金制的酒杯,手旋纸扇朝着三人说道;“今日本公子有幸能邀请到荷儿,”说到这里对着何修翻了一个嫌弃的白眼;“还有何兄,来此做客,心中实在是畅意,来,我们干此一杯。” 肖道仁单手端起酒杯一涌而下,重重把酒杯放在香案上,关芷荷不胜酒力只是舔了一下,何修也没有客气,不过还是双手举过头顶,随后将杯中酒饮尽。 “哈哈,痛快,荷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儿时一起围着此口金鼎玩耍呀?”郭振兴柔情的看着关芷荷,带着期望的表情说道。 “儿时的事情多了,荷儿只记得一件事。”关芷荷用柔夷似的纤手托着粉腮淡淡的说道;“那就是郭公子你哭鼻子的时候。” 何修强忍着笑意,为了掩饰尴尬,端起第二杯酒独自饮干,肖道仁这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被郭正兴恶眼警告后,捂着嘴巴,不再发声。 “呵呵,荷儿真是会说笑,也罢,咱们不谈儿时丢脸的往事,就说说你现在吧。”郭振兴眼光流转在关芷荷身体上各个角落,眼中充满了色意。 关芷荷或许早就习惯了异性对自己投来的这种目光,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我有什么好说的,郭公子还是讲讲尸首的事情吧,何修哥哥都已等不及了,你看,他都独自喝下第五杯了。” 郭振兴听见关芷荷对何修的称呼,脸上怒威升起,指甲扣着香案;“夜晚不易探讨这些污秽之事,既然荷儿不想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那就说说何兄在会朋楼为仆的原因吧。” 关芷荷兰花持杯,写意绵绵看着何修;“何修哥哥,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荷儿给你做主。” 何修端起第六杯,举过头顶,诚恳的将今天早间来时说过的话讲了一遍,郭振兴只顾闷头自饮,脸上及其不耐烦,肖道仁则眼中的杀意更深了一度。 这场酒宴何修喝的晕晕乎乎,谈论的结果也是晕晕乎乎,郭振兴以不胜酒力为名,下达了逐客令,关芷荷被气得发誓再也不来郭府。 在从郭府出来后,关家的马车早就在等候,关芷荷无奈只好与何修分别,并临走时答应他,一定将尸首给他要回,何修拜别了关芷荷,迈着踉跄的步伐往藏匿山上赶路。 刚走出城门,何修感到背后一股冷气袭背而来,醉酒立时被冷气灌醒,心中默念口诀,左掌心一团红色的火团徐徐升起,自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小子,纳命来!”肖道仁脚蹬门楼顶,纵身一跃,手持红色长剑,杀了出来。 何修立马进入状态,反手一推,红色火球带着熊熊尾火,朝着肖道仁长剑砸去。 肖道仁长剑急速旋转,挥舞着红色剑花,一条红色剑影脱剑而出。 “嘣。” 红色剑影横切在红色火球表面,火球登时崩开,没有了杀伤力,肖道仁此时单脚落地后,迅速凌空跃至到高空,身体倒转,持长剑朝何修的天灵盖刺来。 何修不敢怠慢,膝盖弯曲,身体弹地而起主动迎战,心念口诀,掌心向上,红色火球与长剑对接在一起,顿时火光四色。 由于何修时常背着墓碑练习弹跳,今日没有墓碑在身,比往日弹跳的更要高。 肖道仁的长剑被何修上跳的惯性推顶着长剑竟然开始出现弯曲。 肖道仁改变战法,开始急速旋转手中的长剑,想要借助钻力将火球钻透,只见弯曲的长剑在急速旋转的情况下,形成一圈椭圆形的红色剑风。 何修感觉到了身体开始下降,掌中火球的表面也开始出现龟壳似的裂缝,椭圆形的剑风随着何修身体的下落,变成了圆形剑风。 “嘣。” 火球崩裂,剑风随之消失不见,长剑插进了何修的手掌之中,肖道仁左腿伸出,带着箭矢般的声响,硬生生的踢在了何修面部,砸在了地面。 何修口吐一口鲜血,单肘支撑着身体,眼中血丝烈浓,肖道仁疾步持长剑又杀上来,何修手掌被刺穿,不能生出火球,只好忍着疼痛一退再退。 跑在城门墙下时无无路可逃,肖道仁疾步声未减,长剑的长吟声,原来越近,何修弹腿一跳,竟在城墙上如壁虎般迈步快速奔跑。 长剑在城墙上划出一道半砖深的剑痕,何修侥幸脱逃,肖道仁也学着何修两腿在城墙上迈步追赶着,期间不断发出挑衅的嘶吼;“小子,看你还往哪跑!” 何修心中苦于没迎战的兵器,只好一躲再逃,掌中血流不止,传来阵阵穿心的疼痛,边跑着把衣带解下来缠着手掌。长剑紧追不舍,肖道仁又是蓄意暗杀,届时剑锋更胜。 还未来得及将衣带固定,长剑迎着何修的脖颈挥来,眼看就要被削首去骨,一时心急如焚,何修挥舞着衣带,心中默念口诀,登时衣带通身发红,心中大喜,虽然比不上长剑,但也总算有了御敌的兵器,不再选择逃跑。 衣带仿佛毒蛇紧紧缠绕着长剑,何修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扯,肖道仁心中笃定何修必死,不免有点轻敌,导致手中长剑脱手而飞,何修伸出右腿如马踏飞燕般一脚踢在了肖道仁的胸口。 何修瞬时抓住长剑,心中默念口诀,长剑通体发红。 “剑影斩!” 一道红色的剑影脱剑而出,在肖道仁还未落地的地情况下,左手大拇指被利锐的剑影切去。 第二十四章 七彩云朵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屡屡被肖道仁追杀不止,令他心头更加憎恨,再加上阿奴的三人的尸首下落不明,心中无名之火涌上了心头,此刻已经杀红了双眼。 “剑茫刺!” 爆喝一声,踏步而跑,朝着肖道仁咽喉刺来,随着一道红色的剑茫在肖道仁瞳孔里越来越近的时候,和另一道急速飞来红色的剑茫撞在了一起。 “何老弟手下留情!” 沙剑南手挥长剑,出现在何修的视野中;“何老弟,请看在老哥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 何修持剑指着肖道仁的咽喉,重重的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沙剑南把肖道仁挡在身后,将长剑抛在地;“何老弟,你想啊,你如果把郭公子的家师杀掉,那么那三人的尸体你还找的回来吗?” “总有一天他会交出来的!”何修仍然保持着警戒,他不想和上次一样在别人说出软话时,遭受重击。 “是,我相信何老弟你有那个实力,要是荷儿阻止你杀他呢?”沙剑南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何修听见是关芷荷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动摇,但还是问了原因;“为什么?” 沙剑南快速的说道;“荷儿今天看出来肖道仁的杀意,所以在回到家中后立马让我追刚上你,就是怕你有闪失,或者肖道仁有闪失,这样就会跟郭家的误会越结越深,她更不想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最后一句话你听懂了吗?” 沙剑南换着气,两眼扑朔的看着手持长剑的何修,何修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少顷,长剑掉落在地,冷冷的说了一句;“肖道仁,我何修的命随时等着你来取。” “等会。”沙剑南捡起长剑,走到何修的跟前;“这是荷儿让我转交给你的宝剑,我不用说,你也知道什么意思了,哈哈。” 何修眼中一动,两行泪滴滚滚而下,慎重的接过宝剑,对沙剑南作了一揖,没有一句话语,便大步绝尘而去。 再回到藏匿山时已经是更深夜时分,何修头枕着宝剑,闭上眼睛,回想着关芷荷的一瞥一眸,伴着甜甜的困意睡了过去。 早间犬吠四起,便起身练习弹跳,还是按照上次的方法,一直练习到日晒三竿方才罢休。 在草草填过肚子后,便盘腿打坐,心中念着竹老头留下的心法,深吸一口长长的氧气,闭锁口鼻,一股暖流从小腹向肾脏流窜开来。 结果还是在暖流经过胃部时,泄了气,暗自摇头,心里想着克服不往外吐气的办法。 何修心里暗自琢磨,想到了用布条塞住口鼻的办法,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还是会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摘取,而后又联想到把自己捆绑起来,在采取堵塞口鼻的办法进行憋气,随后仔细一想,这是一种最危险的办法,万一在情急之时解不开绳索,自己岂不是要被活生生憋死吗…… 有了,双犄角灵豹的分洞里面有一湾浅水,在水里面练习憋气再适合不过了,可是,唯一的担心就是怕幼崽发现了自己。 何修仔细斟酌过后,决定还是去试一试,毕竟那里是最好的首选。 何修心急难耐,很快的穿过了那片熟悉的树林,按照上次探测的办法,窝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学着双犄灵豹首领的嘶吼声,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因素后,弓腰潜行了进去。 这一次为了更保险,何修把鞋子脱掉,尽力的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在走到分洞的时候,又等待了半刻,才进入分洞。 何修褪去衣物,将宝剑放在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里。 何修任由身体在浅水里漂浮着,心中默念口诀,腹中一股暖流向肾脏流窜开来,随着暖流路经大肠,暖流变成了稍微灼热,何修心底纳闷,为什么前几次暖流是从大肠外部流窜的,而进入水里暖流却跑进了大肠内部,还变成了灼热的感觉。 这两种变故,使何修不由得对前几次练习的方法产生了疑问,随着灼热的暖流流窜至胃部最低层时,心肺传来了炸裂感,立马双腿向上蹬去,在头部钻出水平面后,腹中灼热感的暖流便慢慢的往下流去,直至变回了原有的暖流感,直到暖流在腹中消失。 在岸上休息了半刻后,何修对这弯浅水产生了极大了好奇,拿着宝剑,开始往最深处潜游。 随着潜游的深度越深,何修感觉到两边的空间更加狭窄,这时想要回身去换气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已经不能扭转,顿时心里升起不安,嘴巴不由得张开,一股淡水冲进了肺部,何修开始挣扎起来,渐渐的感觉被一股旋流吸着身体开始往前,而后旋流的速度越发猛快,脖子上的铃铛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嗡鸣之音。 何修在此时脑海里也出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画面,就是记不起什么时候在画面里生活过一样。 随着铃铛的嗡鸣声越发的紧凑,旋流的速度达到了何修几乎快要甩昏厥过去,空间也越来越狭窄,直到身体被卡在圆形石洞出口处。 这时何修的头部已经伸到了外面,开始大口大口的换气,等缓过神来,才看见自己身处在百丈悬崖上,下面是湍流的河水,一望不及。 何修暗自庆幸没有掉下去,不料感觉屁股被利器刺痛,随着身体往前挣扎,被他身体堵住的水压也达到了最顶峰,感觉身体被大锤凿了一下,随刻飞身而下。 自己也不知道身体在空中坠落了多久,在落入河水中的一刹那,脑袋失去了自觉,被拍晕过去。 等何修清醒后,发现自己被冲到了河水的源头,宝剑也被冲到了此处,慢慢起身后,看见身边云雾缭绕,数百棵自己叫不上名字来的树木各个繁枝茂叶,树干粗广,一直穿过云层。 此刻眼前所看到的画面,跟自己在旋流里出现的幻觉画面完全吻合,何修不由的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就像粘在身上一样掉落不下来。 何修手中挥着宝剑拨开云雾,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行,脚下碧绿的异草踩在上面的感觉就像是触碰到猫狗的绒毛一样酥软。 再往前走,鼻尖传来了提神沁脾的清香,使得何修不忍再吸一口,宝剑挥开更浓的云雾后,一朵犹如马车般大小的颜色为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层次的七彩云朵悬腾在一颗参天古树下,七种颜色耀眼生辉,褶褶发光,何修的眼眸眯得更紧了,没有来得及观看那棵古树,径直的走向了七彩云朵。 就在这时,脖颈上的铃铛伴随着震耳的嗡鸣声开始抖动起来,何修突感奇异,更想上前观看究竟,慢慢的离七彩云朵只有一剑的距离,何修停了脚步,一具凡人的骨架掉进了他的眼眶,落在了心里。 何修忍不住惊了一声,连连回退,铃铛的嗡名声消失了,且也不再抖动,他尝试着用宝剑戳了七彩云朵一下,七彩云朵没有丝毫的反应。 何修惊慌失措的向四周望了望,确定周边没有异物后,便提起胆量,仔细观察着骨架,他看见这是一具成年人的骸骨,保持着盘坐的姿态,头骨呈点头状,心中不免的想起了民间的神话传说。 何修抓着耳朵,冥想起爷爷跟他讲过的许多的神话故事,唯独没有听讲过眼前的这一幕。 根据眼前的事实,何修暗自断言,难道我眼前的骸骨是凡人在成仙后留下的金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收起疑惑,何修把宝剑丢在地上,伸开双手,胆颤的抚摸着七彩的云朵,手感如触摸到棉花糖一样。 何修把鼻子凑到跟前,闻到一股潮湿芬芳,为了一探究竟,更是把整个头都塞了进去,顿时感觉到头部像是伸进了水里,肺部被水呛到,赶紧伸出头来喘咳着,一股清灵淡水从鼻孔流出,这一刻,何修才明白了,原来奇漫镇居民院子里之所以有取之不完的饮水是出自这朵神奇的云朵,而四季盛开不凋零的草木也是被这朵云朵里的水分滋润着。 何修心里摇摆着主意,居然想把这块七彩云朵搬回祈雨村,让它恩赐一场大雨,滋润被上天遗忘了十六年的故乡。 第二十五章 关泽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抖擞完肩膀后,提着胆子双腿一弯曲,便跳在了七彩云朵上面,左右脚来回的挪动,七彩云朵在何修每踩一脚,都陷下去一只没脚的脚印,何修只顾得意,哼起曲调,在得意之时也与那具金身保持着距离。 看到七彩云朵没有任何的异常,何修便在上面开始跳动,每跳动一下,身体像是被弹簧弹出去一样,能轻松越过头顶上约五层的白色云朵,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开心到了极点。 在准备弹跳到第七次的时候,何修明显感觉身体下陷比前六次要低很低,双腿下陷到了膝盖位置,随着七彩云朵的弹力,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弹力,他的身体被弹到第七层的白色云朵的高度,四肢在空中乱舞,扮着鬼脸,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就在何修看到卡住自己身体石洞时,一股毫无征兆,威力无比的吸力将他的整个身体送回了那湾浅水的水平面上。 整个过程短到让何修以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何修爬到岸上,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心里开始极度的后悔,早知道这么快就被送回来,就该在第一时间找点宝物护身了。 猛地捶着胸口,憋住了一口气,身体再一次潜入进去,这一次他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默念口诀,而是有目的地去找那股旋流的所在之处。 很奇怪的是,就在身体还没感觉到呼吸不足的时候,双手已经触摸到了地面,何修心说,这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来没有接触到地面,而刚才自己的身体下沉了许久也没有见底,为什么在见到七彩云朵的时候,很快便触摸到了浅水的底部呢? 何修重新游了上来,单手托着下巴,头绪一团的麻乱,自语道;“要是竹老头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收拾起遗憾的心情,何修潜入水中开始练习闷气,就这样,一次次来回的反复练习,一次次失败,何修躺在岸上疲惫的睡着了,他梦见竹老头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拿着骨头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猛地醒来,不敢再偷懒,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专心练习。 一天的时间过去,何修仍旧没有任何的突破,心情低落到了深谷,但是再不高兴也得填饱肚子。 回到藏匿山的时候,找到网来的野鸡,此时香料已经用完,只好用柴火干烤熟,将就吃了一顿,拱进毛草窝里闷头飘到了梦想。 在睡饱后,何修迷瞪着眼睛,看到毛草上糊着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伸手探看,一股冰凉的物体在指尖融化。 “雪!” “下雪了!”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等了十六年的雨雪,此刻终于降临了,哈哈,哈哈哈……” 何修虽然已经长到十六岁,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雪花,身体滚在雪地里,来回的翻腾,心里激动到快要爆炸,双手捧起一团雪花,舌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的说道;“原来这就是爷爷常说的雪水味道。” 何修打算停掉今天所有的练习项目,他想一个人静静的,好好的坐在地上欣赏一番从没见过的雪花。 一场用时十六年才落下来的雪花。 难道不值得这样做吗? 何修一口一口的把雪团往嘴里送,似乎矛盾的感到每一团雪花化在嘴里的味道都不一样。 “何修哥哥,你还好吗?”关芷荷莺脆的呼喊声响起。 何修赶紧把留在嘴角的雪水抹干净,朝着山下刚露出头的关芷荷挥手道;“关大小姐,何修开心的不得了啊,哈哈,你来这里做什么?” 关芷荷身穿白熊皮袄,肩系白鹅绒披风,脚蹬奶白色暖靴,几瓣雪花落在反卷的睫毛,白色的雪光映照在她那可人的杏腮,莲步跳跃的来到何修的身旁;“何修哥哥,你知道吗,荷儿长这么大,数今天清晨醒来最开心,哇,你是不知道呢,整个奇漫镇都被白雪所覆盖,放眼看去,就像一座被雕刻的雪城,壮观极了。” 关芷荷摇着粉颈不喋休的说着,何修望着眼前的妙龄少女,不由的看呆了,眼睛里出现了一条空洞,直达到关芷荷的心底。 “何修哥哥?”关芷荷纤手在何修的眼前晃悠着;“何修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直到关芷荷在他的耳边大声喊了一句何修才缓过神来,不由得低着头,脸红赤耳道;“哦,没,没什么。” “嘻嘻,何修哥哥,你是看着荷儿入迷了吗?”关芷荷扇动着调皮的小眼神,细耳侧听,等着何修的回答。 何修万万没有想到关芷荷会说出这种话来,自己都替她着急;“关大小姐你又在说笑了。” “哼,你要是把荷儿当做朋友的话,就应该跟别人一样叫我荷儿才对,什么关大小姐呀,难听死了。”刚才还一脸活泼的关芷荷又扭身过去,生起闷气。 何修赶紧作揖道歉;“如若关大小姐不嫌弃,何修今后就称你为荷儿,你看可好?” “哼,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哥哥要见你!”关芷荷说着便拉起何修的衣袖;“他从流城回来探亲,只有短短三日的时间,你们可以好好的促膝长谈,把你心中的委屈全说给我哥哥听,他肯定会帮你的。” 何修不适应的被关芷荷拉着走在后面;“荷儿,难道你的哥哥不在府里生活吗?在流城做什么?” 何修在下山时听到关芷荷说,他的哥哥在西北方向的常由洲,流城内的一所玄功学院求学,今天是每年一度的探亲日中的第一日,在回来后听说了郭振兴与自己的恩怨,表示愿意看在关芷荷的面子上出面调解,化干戈为玉帛。 在关芷荷进入到车棚里又跟坐在车棚外的何修念念不休的说着她哥哥的所有好话,这些话,使得何修也对将要见面的关泽玺充满了好感。 关芷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起何修的衣袖,迈着欢快的莲步,把何修带到了访客大厅。 何修看见一个一身青衣,手拿长剑,身姿挺拔,鬓发黑亮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浓眉玉脸,笑脸相迎了上来;“你就是荷儿所说的何修吧,来,请入座。” 青衣少年谦逊有礼的等何修坐下后才入主座,何修深感惭愧,自责自己忘掉了主次礼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关芷荷站在哥哥的一旁打趣道;“何修哥哥你不必拘谨,我哥哥比爹爹还疼荷儿,你就不要在他面前不好意思了,”说着便拍了拍关泽玺的后背,撒娇道;“哥哥,你说句话呀。” “哈哈,你这个鬼丫头,我这不正要跟何兄交谈嘛,你急什么。”关泽玺无奈的摇摇头对何修正言道;“我听荷儿与沙先生说过你的遭遇,我与那郭公子是发小好友,我想由我出面细谈,他应该不会拒绝。”说完,用手掌故意的摸着青衣左胸位置,上面纹绣着一个拳头大红色的‘渺’字,神情很是骄傲。 何修猜不透那个‘渺’字背后有什么含义,故也不敢相问,站起身来作揖诚恳说道;“若关公子真能将我亲人的尸首要回,何修愿一生替公子牵马提鞋,永无怨言!” “哥哥,你看,都怪你。”关芷荷听见何修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时心中不悦便责难;“哥哥,你倒是快说话呀。” “哈哈,何兄言重了,我要是真让你替我牵马提鞋,荷儿还不得把我这个亲哥哥活生生的吞掉啊,哈哈。” 关泽玺的话语刚落,关芷荷便羞涩的扭过身去,玉口像是在碎语。 “何修所欠关家实在是太多,只要公子开口,何修就是滚山火也不惧!”把身体弓着更弯接着说道;“就是要我这个项上人头也毫不眨眼的放在您的脚下。” “何兄万万不敢这般言语,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带我向父亲大人问候一声,立时打马前去郭府,你看可好?”关泽玺连连说道。 何修听见关泽玺回来在没问候父亲的情况下便接见了自己,心中对此人更加感激;“应该的,应该的,如若公子路途身乏,也可休息一日再去,何修等得着。” 何修与关泽玺来回客气着,关芷荷早就听不下去,连忙打断谈话,并将关泽玺推出大厅,让他快快去给父亲问安,再立马去郭府理论,关泽玺对何修告别后走进了内堂。 何修想要跪下说些感谢的话,但一时觉得有些苍白无力,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干脆站立原地,呆望着大厅里的家具摆设。 关芷荷坐在偏坐上,抿嘴一笑,开口道;“这大厅里的摆件有那么好看吗?” “哦。”何修尴尬的说道;“我只是对这些家具有点好奇,呵呵。” 关芷荷开怀大笑起来;“何修哥哥,你就不要再拘谨了,这样反而弄的荷儿都不好意思与你交谈了。” 何修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把上次想要问而没有问的说了出来;“荷儿为什么要谎称在藏匿上见过我啊?” “怎么,难道没有吗?我明明看到你揭下画符便躲在了山脚下,直到荷儿的马车驶去你才离开,不是吗?”关芷荷水汪汪的眸子紧紧的看着何修说道。 何修羞赧的双手作揖;“虽然荷儿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又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玷污自己清誉吗?” “那有什么,荷儿坐得直站得正,我才不拍那些流言蜚语呢。”关芷荷说着故意神气的挺了挺身姿;“荷儿之所以要救你,是因为荷儿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又很脆弱的人。” 这句话像针一样插进了何修的心缝,顿时悲凉生起,自己确实是硬着头皮在假装坚强,不料却被一个相识了短短几天功夫的女孩一语中的。 何修与关芷荷交谈的很久,关芷荷在对话的过程当中手足并用,何修被她逗得欢喜雀跃。 一直等到晚餐过后关泽玺喝的宁酊大醉才回来,关芷荷扯着他的衣襟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气得粉拳来回的落在他的身上。 何修心里比她更着急,但是没有表露出,反而将关泽玺背进卧房,为他收拾好干呕的残物,才吹灯离开。 关芷荷为他安排了一间招待贵宾用的卧房,何修死活不肯过夜,关芷荷硬是安排着家丁守在门外不让他离开,何修自知执拗不过,只好脱衣上床。 在柔软的丝绸被子里滚来滚去无法入睡,何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盖上等布料缝合而成的被褥,无法适应。 何修干脆将被褥掀到一边,盘腿静坐,开始修炼起闭气功法。 第二十六章 要你头颅陪葬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醒来后,看到关泽玺已经在卧房中来回的渡步,忙起身作揖道;“公子为何不叫醒我?” 关泽玺哈哈一笑,随后弯腰作揖道;“多谢何兄昨晚的照顾,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等不得你起床便来相候。” 何修牙齿在机械的抖动,随后两腿下跪,泪眼婆娑道;“多谢公子帮忙,何修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关泽玺眼神微微一动,把宝剑放在桌几上,两手搀扶着何修;“何兄莫不要再行此大礼,好了,按照我跟郭公子的约定,你现在可以去接他们回家了。” 何修抽搐着穿戴好衣裳,对关泽玺拜了三拜,大步跑出了府门,府门外停着三辆马车,关芷荷从带有马棚的车里跳下来;“何修哥哥,荷儿跟你一去。” 何修为难着站在原处,不知该怎么拒绝,毕竟她是一个女儿家,跟着自己去拉尸首不太安妥。 关泽玺追了出来,将关芷荷连哄带骂的拖走,随后纵身一跳,身体轻飘飘的落在马棚车上,回首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何修看着关泽玺的身体落在马车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心中暗暗折服,但看不出来他的玄功修炼到了那种阶段。 “谢过关公子。”何修跳在第一辆马车上,扬鞭一挥,朝郭府开去。 刀疤指挥着约三十多名手持钢刀的衙役,将三人的尸首装在车上,与关泽玺作揖拜别,期间没有看何修一眼。 何修只顾伤心,按照奇漫镇的安葬习惯,将店东店婆二人埋葬在藏匿山。 随后亲自赶着马车朝着祈雨村开去,关泽玺要求跟他一起去祭拜,坐着马车跟在其后。 约过了五刻的时间,两辆马车停在了两处坟堆边,何修拿着关家给他准备的刨地器具,闷头的挖着坑。 关泽玺要求帮手,何修婉言拒绝,真心不敢再麻烦他,由于土地已经上冻至三尺多,手里的水泡早就被磨破,关泽玺看着连连摇头。 在何修奋力的抛挖下,一口足够容纳成年人的大坑出现在眼前,关泽玺帮着他把阿奴的尸首抬进去后,何修想在最后时刻再看他一眼,将盖在身上的布幔揭开,不由愤怒着双拳紧握,指甲已经陷进去了皮肉。 “郭振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何修望着阿奴被解剖开的小腹,歇斯底里的一阵长吼,干枯的树干上被震落絮絮雪花。 关泽玺也是一脸蒙,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不住的劝导。 何修的心里早已经被心魔牵引,用双手一把一把铲起黄土将大坑填平。宝剑横在胸前,单手扣卡住剑首,一声一声长吼,摸着剑身滑下来,一股热气腾腾的血流,顺着剑身溅在了土堆;“阿奴哥,你等着,我去把郭振兴的头颅斩下来给你陪葬!” 马车被何修手中的长剑斩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关泽玺心知不妙,打马跟在身后。 郭府门前,肖道仁静坐一张木椅,双腿大开,一手扶长剑,双眼凝聚,等候着何修的到来。 急促的马蹄声还在狂奔,何修双脚脱离马镫,纵身一跃单脚踩在马鞍上,弹跳到空中,身体在空中穿梭。 双眉并在一起,长剑挥在胸前,肖道仁脚踢剑尖,心中默念口诀,长剑也是通体发红,长剑带着身体向前飞离,迎上何修的长剑。 两人的双脚交叉互踢向上蹬越,两把宝剑剑锋碰撞在一起,顿时红色的火星溅起。 何修心中念起口诀,左掌心红色虚幻火团升起,极速向前猛推,朝着肖道仁心口砸去。 肖道仁与何修的等级阶段相等,一片红色虚幻柳叶从掌中朝着红色火团迎去。 关泽玺坐在马背上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旁观者没有插手。 “嘭!” 红色火团与红色柳叶撞在一起,一股浓烟滚起,都消失不见。 二人的身体落在地上拉开约三十步的距离,持剑相对。 何修双眼通红,挥舞着长剑,不分章法向着肖道仁杀去。 肖道仁没有迟疑,以不变迎万变,腾空飞起,长剑再一次与何修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肖道仁知道何修处于疯魔失心,顾改变战法,避其剑锋,连连后退,等待一招御敌的时机。 趁着何修乱心,肖道仁虚晃两剑,长剑画出一个叉字,何修没有闪躲,胸口被剌开两道剑伤。 随着鲜血滴流不止,何修踉跄的退后五步有余,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感。 何修爆喝一声,把宝剑压弯,随着宝剑的反弹力身体再一次弹起。 “剑影斩!” 一道红色剑影脱剑而出,肖道仁刚落地,便腾身飞起,脚下青石板砖被击的粉碎。 “咻!” 另一道飞来的红色剑影从郭府门里杀出,斩去何修一缕发丝。 “何兄你且听我解释!” 这一道红色剑光是被郭振兴发出,何修没有听他解释,甩着长剑朝郭振兴杀去,肖道仁手握长剑从背后杀将过来。 何修腹背受敌,刚挡住郭振兴的攻击,便被肖道仁长剑穿肩而过。 何修的身体像是陀螺般旋转三周跌落在地。 郭振兴与肖道仁分前后剑指何修的首尾,郭振兴说到;“阿奴的尸首昨晚关兄也探查过,确实完好无损,今日早间肖先生才告知我,但为了何兄着想才没有将实情说出,不料还是被你发现了。” 何修闻言不去相信,怒吼道;“郭振兴,我要你为我哥哥陪葬,拿命来吧。” 郭振兴手持长剑来回闪躲,肖道仁见状也只好避而不攻,何修心魔迸发,手中的长剑毫无章法的胡乱砍杀。 “关兄,你倒是说句公道话,我所讲是也不是?”郭振兴被何修的长剑连连逼近,大声的说道。 关泽玺纵身一跃,双指一挥,一股红色犹如流星坠落般的指茫击在何修的后心。 何修忽地闭上双眼,长剑脱手,身体倒地。 郭振兴将长剑负于背后;“多谢关兄出手相救,”随后看了一眼被点穴昏迷的何修;“早知道他要这样,我郭振兴就该背着骂名,不将尸首归还于他了。” “公子,刚才你着实不该拦着我,公子一片爱心,不料被这小子当成驴肝,实在该杀。”肖道仁剑指何修的咽喉重重的说道。 郭振兴对着肖道仁耐心的讲解,他出手的原因是,不想再跟何修结怨下去,想好好的与他相处,交朋友。 关泽玺闻言连连夸赞郭振兴的大度,还承诺等何修醒来时一一告知。 肖道仁心中不服,收起长剑径直走进了门府。 郭振兴坚持要把何修留在府内休养,关泽玺思量后,决定陪着何修,以免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郭振兴招待着关泽玺刚用过晚膳,何修便醒过神,手提长剑奔郭振兴杀来。 郭振兴稳坐不动,端着酒杯只顾小酌,就在红色剑芒快要刺到他的咽喉时,关泽玺出手制止。 “何兄,你先听我解释。”关泽玺抱住何修挣扎愤怒的身体;“郭公子今天在府门外所说的都是真言,我关泽玺可以作证。” 何修闻言一怔,他的心中无法判断关泽玺所言是真是假,唯有考证道;“关公子你所言当真?“ 关泽玺看到何修的怒气被自己劝下去,便松手放开;“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 何修低下头作揖道;“关公子见谅,事出突然我现在也分不清楚。” 郭振兴手中的纸扇停止旋转,来到何修的身边,安慰着拍着他的肩膀,诚恳的说道;“不错,这件事,还有沙先生给我作证,你家哥哥的小腹确实不是被我解剖开的。” “沙先生?”何修愣愣的看着关泽玺,双眉一蹙;“关公子,请问沙先生现在人在哪里?” “郭公子所言不虚!” 沙剑南大步的来到厅中,分别给两位公子问安后说道;“不错,我家公子与郭公子达成协议,我受关公子所托,昨晚和肖兄一起看守尸体,我们二人醒来后发现,你家哥哥小腹已经被人解剖,现在想想沙某都觉得有愧。” 何修彻底蒙掉,但他的心中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关泽玺;“关公子为何修考虑甚为周到,我日间冲动了!” “何兄言重了,”关泽玺对着沙剑南责备道;“沙先生你也该早点告诉于我。 “您知道我沙某最要面子,这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将尸首剖开,我实在是无脸说出口,所以只好隐瞒公子,我愿受责罚!”沙剑南陈恳诚意的说道。 “这些话你应该跟荷儿去说,”关泽玺浓眉挤成一条线;“我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你,没成想你竟然这般大意,实在是……” “何修谢过沙先生,”对关泽玺又是一拜;“恳请关公子能够原谅他。” “今日早间我将肖先生安置于府门外,就是等着何兄来上门索要说法之时,好在第一时间能给你说清楚,怎料被何兄误会,实在是我大意了。”郭振兴也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沙剑南将宝剑砸在地上不甘的说道;“沙某朝着凶手的足迹一路追踪至城门外,依旧没有找到他,实在是窝囊至极!” 第二十七章 宣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一人踏着积雪,孤独的走上了藏匿山,心情沉痛到了极点。 想着阿奴被人杀害,又被人糟践了尸首,觉得羞耻万分,心里的谜团开始寻找突破口。 从关芷荷在法场救过自己后,郭振兴对自己一反常态,关于铃铛的事情不再提及,肖道仁更是跟自己有天大的仇恨也遵从郭振兴的旨意没有咄咄逼杀。 在关芷荷的帮助下未将事情办妥,关泽玺只用一夜便跟郭振兴达成了协议,还各自派人盯守了尸体一夜。 虽然没有完好无损的将尸体归还,关泽玺但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心中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感恩。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何修感到一股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 草草的解决饱肚子后,用布条包扎好掌心的剑伤,何修看着露在外面的五根手指,心中忽然意识到在埋葬阿奴的尸体时,他的右手大拇指与小拇指相叠凹在掌心里,中间三根手指直挺。 何修学着也将两根手指交叠在一起,发现极为别扭。 何修心想,莫非阿奴哥是在告诉自己什么? 何修仔细反复的推敲,心中没有答案。 还想要在回忆点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暗自责怪,为何没有牢记爷爷的教导,遇事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偏偏要被愤怒操控。 这个发现何修打算不跟任何人说出,悄悄的埋在心里。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虽然不能肯定是郭振兴所为,但会朋楼现在确实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何修打算将会朋楼要回,给店东店婆一个交代。 这场大雪整整的下了三日,何修心里的琐事也如积雪一样盖了一层又一层。 要想和郭振兴斗到底,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何修整理好心情,背起墓碑在坟头上开始练习弹跳。 接连五日咬牙坚持下,何修已经能够弹跳至十五米之高,心中暗暗感激竹老头。 下午时分开始修炼憋气,何修还给它起了一个优雅的名字,吐纳法。 何修又来到那口分洞,将身上的衣物褪尽后,潜入水里。 他打算分开练习,将吐纳法练习成功后再练习腹中的暖流,何修也给它起了一个名字,真气。 何修悟出了一个新的的办法,就是急速的在浅水里游泳,通过水中无氧来练习吐纳。 何修的双腿,两条胳膊,在水里不停的扑腾,头部埋在水里,在感觉到肺部承受不了的时候,将头仰出水面,大口的换气,到感觉腹中氧气装满时又将头埋进水里。 有了正确的方法,何修从吸进一口气往前游五米变成了一口气能游至十米的距离。 何修在返回藏匿山的路上时,也采用在水里游泳的办法练习吐纳。 吸入一口后,跑到将近一百多米后,才忍不住的吐出,何修将网来的野兔用柴火干烤熟,塞进肚子里,开始原地盘腿闭眼打坐。 现在又能够用雪水解渴,何修也不用再去分洞打水,他把自己的训练项目分时段展开。 黎明时分练习奔跑,早时练习坟头跳跃,午间在墓碑上跳跃,夜间在坟头练习越过墓碑的弹跳,睡前练习打坐,这为五天分时段的训练项目,把一周内的最后两天的时间段全部用来练习吐纳。 至于练习真气,他打算先放在一边,等吐纳超越自己最大承受极限的时候再开始练习。 有了最合理的方法后,何修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惩罚,就是当每次心里喊累的时候,用火折子在自己的小腹上烫一个伤疤,以此来警戒自己的懒惰。 由于练习时间被自己安排的没有一丝空隙,何修在每周的最后一天,占用休息的时间一次性烤出七天所需的食物,他坚信只要自己肯努力,总有一天会达到‘玄功技诀’上所记录的玄功最高等级,玄天。 朝着这一信念,何修开始了一天天的刻苦训练,在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后,藏匿山的雪被他踩得光滑成冰,整座山似一座冰山,放眼望去,就像被人刻意雕刻而成。 何修的脚掌在没有穿鞋的情况下也被冻得四处开裂,但他咬牙坚持着心中的信念毫不妥协。 期间关芷荷也差人来看过何修,并给他送来许多御寒的食物跟衣物,就差给他在坟堆边盖起一间屋舍。 何修心中暖意无法用语言形容,为了不使自己分心,遏制住对关芷荷的想念,在山上日复一日的背着墓碑练习,经过又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能背着三块墓碑来回穿梭,期间乐此不疲,但是小腹上的烫疤也快没有地方站脚。 一个月下来何修感觉到整个身体发生了翻天变化,额头上的虚汗已经不再出现,皮肤变得光亮润泽,发毛变的和关泽玺的发毛一样黑亮,身体上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最为让他得意的是身高也发生了改变,比以前高出一个个头。 有了这些成绩,何修更加笃定自己当初设下的训练方法确实是最理想的。 何修盘坐在地上看着关芷荷相送的宝剑,不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答谢她,决定今天亲自上门酬谢。 关家是奇漫镇屈指一数的大户,家中用的应该都是上等的物品,何修暗自思考该拿点什么才好。 想到前一个周前网来的一只小白兔,看着它很是可爱不忍吃掉,便把它养在窝里,今天正好可以拿来送给关芷荷以作答谢。 何修把白兔放进怀里快步连连的敲响了关家的大门,等家丁通报回来后,何修怀着激动的心走了进去。 还是那座访客大厅,关芷荷一大远就跟何修开始打招呼,何修也礼貌挥手。 关芷荷穿着一身青衣,秋水的眸子望着何修;“何修哥哥,你是来专程看我的吗?” “荷儿与关公子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身边没有值钱的东西报答,实在有愧。”何修从怀中取出小白兔;“这是何修给荷儿准备的礼物。” “哇,好可爱!”关芷荷将小白兔双手捧在手心里,粉颊贴在白色柔软的绒毛上面;“荷儿很喜欢。” 何修傻傻的抓着头憨笑不止,关芷荷问道;“就只有小兔子吗?” 何修满以为关芷荷肯定会满意,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说,一时极度的尴尬;“不瞒荷儿,我现在囊肿羞涩,目前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只网来的小白兔,但是我答应你,日后一定送你大礼做酬谢。” “嘻嘻,荷儿给你说笑的。”关芷荷抱着小白兔原地转了一圈说道:“这是我今年收到最珍贵的礼物了,呵呵。” 何修不好意思的抓着头,看着关芷荷曼妙的身姿,不由得陶醉了。 关芷荷在小白兔身上浅吻了一下,说道;“小白兔你听见了吗?何修哥哥跟我说日后要送我大礼,你可得给我作证呦,免得他赖账。” 何修不语闷笑着。 关芷荷恢复原有的神情说道;“不用日后了,现在你就能送我一个大礼。” “什么?”何修诧异不解的问道;“只要荷儿想要的,我倾囊相赠。” “你啊。”关芷荷眨巴着双眼;“荷儿要你留下来陪着我,哪也不许去。”随后羞答答的低下粉颈;“何修哥哥能做到吗?” “这...”何修着实为难,心中很想留下来,但又怕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练功,只好编来借口婉约拒绝道;“我也很想留下来听从荷儿的差遣,但是家中哥哥才入土为安,我想陪他一些日子再做安排。” 关芷荷一副委屈到极点的表情在倾人的面庞中生出,轻轻的抚摸着小白兔:“好吧,但是你要答应荷儿,这件事过后一定要来陪我,沙先生每天逼着我练功,简直无聊死了。” 何修问道;“不知荷儿的玄功练到那种程度了。” 关芷荷把小兔放在桌几上面,拍了拍纤手,淡淡的说道;“哎,才刚进入玄者,为了能让父亲满意,我被迫吃了很多的玄丹。何修哥哥,你知道那些玄丹是从哪里来的吗?” 何修看着关芷荷如此心善,没有将玄丹的来历说明,隐瞒道;“哦,也许是沙先生自己炼制调配出来的吧。” “这样呀。”关芷荷纤指点着鼻尖;“这个沙先生做事神神秘秘的,我上次问他那张画符为什么要贴在墓碑上面,他告诉我是驱邪使用,何修哥哥,是这样吗?” 何修这才想起来上次在法场的事情,要是没有那张画符在身,自己指不定要被关押一辈子,心里对这个沙先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故说道;“沙先生本领宽广,我看过上面的朱砂符号,应该是一种辟邪镇物。” “好了,不讲他了。说说何修哥哥的日后吧。”关芷荷好奇的问着。 何修双手背立,渡步来到厅外,迷离着仰望着天空,坚定道;“我要修炼至玄功的最高等级,而且我相信一定能做到!” 关芷荷握紧粉拳;“那荷儿也要跟何修哥哥一样!” 何修不经意的一回头,与关芷荷的双眸连接在了一起,心中升起万股柔情,不由自主的将关芷荷的纤手握在掌心。 关芷荷呼吸急促,脸上通红,欲拒还迎着摇摆着身姿,不知所措,眼里情意绵绵。 就在二人依依相浓,暧昧之味欲罢不能时分,一阵脚步声将两人抽离开来,二人速度背立而站,各自压下爱意。 “禀告大小姐,郭府郭公子来访。” 关芷荷表情威严,心中生气郭振兴破坏了刚才的氛围,怒气道;“你告诉他本小姐现在没空搭理他,哼!” “哈哈,荷儿还在生我的气呢?” 郭振兴以为是上次关芷荷跟他索要尸首无果才不想见他,故此闯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只长形木盒恭敬的端在胸前,作揖道;“荷儿你上次说那把长剑笨沉,不适合女儿家使用,这件事我一直牢记在心中,这不,我特意差人从常由州给你量身打造了一把短剑。” 郭振兴将木盒打开,一把小巧精致玲珑的短剑静静的躺在里面。 “哇!”关芷荷将短剑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眸子里满是激动;“何修哥哥,你觉得这把短剑适合荷儿吗?” 何修心里涌现出一股酸意,感到自己挚爱的东西就要被抢走一样,木讷的点点头说道;“这把短剑很适合你练功使用,还是郭公子想的周到。” 关芷荷拿着短剑在空院里挥舞着,青衣飘起,发丝流动,舞姿妖娆,犹如天界仙女下凡,美至顶点。 何修还是第一次看到关芷荷舞剑,不由得看出了神。 “她是我的!”郭振兴手中纸扇旋转着,眼睛里面也全是关芷荷曼妙的身姿,向何修宣布道。 “郭公子未免太自负了吧!”何修不以为然的说道。 “哈哈,会朋楼你拿去,铃铛本公子也不要了,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郭振兴将心中的砝码丢了出来。 “郭公子你是知道何修的,阿奴哥死的不明不白,尸首还被人践踏,在这些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还有,会朋楼我会光明正大的夺过来,至于荷儿,她不是商品,你也没有资格来换取!”何修直接宣布自己的主权。 “你是在向我宣战了吗?好,本公子告诉你,会朋楼是我的,荷儿这件商品我是买定了,至于铃铛,它早晚会姓郭!” 郭振兴言罢,抽出长剑飞身入院,跟关芷荷共同舞起剑来。 何修看着二人俊男娇女,鸳鸯绝配,不由的悄悄起身离开。 第二十八章 放手大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怀着酸味从关府出来后,碰见了外出归来的沙剑南;“何老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何修立马作揖;“沙先生好,何修刚刚答谢完关大小姐,此刻要返回藏匿山了。” “哎呀,那座慌山有什么可待的,来,随我进屋,咱们对饮一番。” 何修被沙剑南拉着又回到了关府。 在沙剑南的卧房外间,两人围着一张檀木桌,对面而谈。 沙剑南拿着一只大碗,将烈酒一拥而进,吧唧着嘴巴说道;“何老弟,你也快喝啊,莫非是看我不起我?” “不敢。”何修还是第一次用大碗的器具饮酒,不免有胆怯,深吸一口气,将烈酒吞下;“沙先生好酒量,何修自感不如。” “哎,这有什么啊,上次你击杀那只双犄灵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修为,实在是让我眼馋呐,哈哈。”沙剑南又将一碗烈酒饮下,随后扯开衣角爽朗的说道。 何修望着这个刚四十出头留有山羊胡须,呈国字脸的沙剑南,谦虚说道;“不瞒沙先生,我也是在情急之中把潜能逼发出来的。” 沙剑南撸起袖子;“何老弟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不想知道你身上的玄功是从哪里来的,就想简单的交下你这个朋友。” 何修心头豪义上涌,也撸起袖子说道;“好,沙先生是痛快之人,我何修愿意跟沙先生结交。” “哈哈。”沙剑南两手端起碗中酒,与何修碗中酒相碰一饮而下;“何老弟真是痛快人,我沙某是一介粗人,能结交你这样的才俊实在是我的福气。” 何修倒满碗中酒,站起身来;“何修感谢沙先生的救命之恩。” “何老弟是说那张画符吗?”沙剑南也起身举碗;“那是用来阻止双犄灵豹下山的,没成想阴差阳错的救了何老弟一命,哈哈,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有缘了,来,为了这个缘分,大干三碗。”说着将三碗烈酒饮下。 何修没成想沙剑那既然如此开阔,也痛饮下三大碗,此时也觉得烈酒上头,双眼昏花,但神志清醒,知道了双犄灵豹为什么每次把自己追到那张画符所在处便回头的原因。 何修试探的问道;“那张画符肯定是沙先生自己独创的镇灵符吧?” 沙剑南摆摆手;“我那有那样的本事,那张画符是我从一个玄功学院捡来的,哈哈。” 何修又一次听见了玄功学院,关芷荷的哥哥也是在一所玄功学院求学,莫非他们二人说的是同一个学院,暗自思想着。 “何老弟,你觉得我沙某是在骗你不成?”沙剑南见何修思而不语故说道。 “没有,何修不敢妄自猜测,沙先生生性豪爽,做事磊落,怎么会骗我呢,我刚才只是在想,关泽玺关公子也是在一所玄功学院求学,不知,你们所说的是不是同一所学院。”何修赶紧回复道。 “关公子所在的学院跟沙某所讲并非同一所学院,今日不讲那些,我们只管痛饮。”沙剑南把上衣脱掉,连干了两碗烈酒。 何修也不好在问下去,只好举碗相陪,一时之间沙剑南贪酒过多,脸上泛起醉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奇漫镇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在这里,隐修着很多的玄功高手。相传,千年前是某个帝国的都城,后来才演变成一座小镇。” 这件事就连何修的爷爷也没有跟自己讲过,何修心里将信半疑,趁着沙剑南酒醉,问道;“咱们上次在双犄灵豹的分洞偶遇,不知沙先生可曾见过它们的首领?” 沙剑南嘴角流出酒水,哈哈一笑道;“何老弟,其实咱们都被那只畜生给玩了,它们首领的老巢在最两边的其中一孔分洞里,至于是到底是那一孔,我也不知道。” 何修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在五孔分洞外看到的粪便,结合沙剑南给出的分析,了然明白。 它们故意把第三孔分洞留下小量的粪便,就是用来迷惑前来猎杀的玄士,好起到瓮中作弊的功效,心头不由的叹服它们的智商。 “何老弟,咱们再干一碗,看谁先倒下。”沙剑南拍着小腹,大声道。 何修没有推辞,一涌而进,没有把双犄灵豹真正首领已经死去消息告诉他,而是指幼崽说道;“沙先生难道不想亲眼看看它们的首领吗?” “哈哈,何老弟你跟沙某想到一处了,怎么着?咱们相约再探它们的老巢?”沙剑南拍案激动的附和道。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后天早间在藏匿山碰头,一起去找那只首领。” 何修之所以想去找那只幼崽,就是想解开当初它为什么不吃自己的原因,以前凡体一个,又没有帮手,铃铛也靠不住,而现在有了玄功护身,又有沙剑南作陪,即使对付不了它,要脱身还是有把握的,便有了这个主意。 沙剑南喝到最后,竟然把大碗丢弃,抱着酒坛痛饮,何修自知不敢如此,变成用大碗小酌。 不一会儿,沙剑南便倒在了桌子下不省人事,何修也踉跄着扶着家具摆设走出了关府。 后天一大早,何修刚用过早餐,沙剑南便持剑找来;“何老弟,那只首领是我的,你可不许跟我抢。” 何修含笑说道;“是我先提出组队猎杀的,那肯定是我的咯,哈哈。” “好,到时候就看咱们哥两谁下手最快了。”沙剑南将长剑扛在肩膀上,迈步走在前面。 那片树林映入二人的视线,何修拉住沙剑南,躲在一处毛草堆里;“沙先生莫要大意,等何修先试探一番。” 何修学着首领的嘶叫,见没有动静,便起身向前走,沙剑南被何修的谨慎叹服;“想不到何老弟智勇双全,沙某佩服。” 何修没有多言,将其中的厉害相告后,便来到了外洞,还是照着先前的办法,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后,便朝着最中间的外洞走去。 随着视线渐渐模糊,何修感觉到沙剑南也提高了警惕,二人猫着腰,各自吹亮火折子,轻步顺利的来到了分洞外。 何修俏声道;“沙先生,这两孔分洞,我们先进那一孔?” 沙剑南也压低了声音;“我觉得第一孔最可疑。” 何修同意了他的观点,将长剑抽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第一孔分洞,沙剑南将长剑横在胸前紧随其后。 何修感到第一孔分洞里显得很是干燥,甚至还觉得粉尘钻进鼻孔,跟第三孔分洞有着明显的差别。 在第一根火折子燃尽后,他们安全的到达了分洞的最里部,何修跟沙剑南面面相蹙,暗暗奇怪,照理说,就算没有首领栖身,也应该有其它灵豹安眠才对,里面空荡无物,有的只是更浓的粉尘。 何修跟沙剑南分左右绕着开始寻找,两人转了一圈碰在一起,什么也没看到。 “该不会是我判断失误吧?”沙剑南悄声道。 何修谨慎说道;“这些灵豹智商变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现在我们背身相互警戒慢慢退出,防止它们从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杀出来。” “好,就听你的。”沙剑南转过身去,将火折子举到最高,慢慢的开始往外撤退。 何修负责断后,也将火折子举过头顶,随着沙剑南的步伐后退。 刚迈出三步,何修手中的火折子无故熄灭,大喊一声;“散开!” 何修在弹跳的过程中已经将另一只火折子吹亮,身体落在里部,沙剑南也反应迅速,将火折子护在手心,纵身一跃落在外部。 二人使用鼻息换气,警惕着周围。 一滴液体掉落的声音被何修的耳朵捕获道,大喊一声;“它们在上面!” 二人同时做出反应,将火折子扔向上空,随着火折子照亮顶部,何修看到约二十只的双犄灵豹爬卧在各自的分洞口处。 分洞里面的顶部,还有设有分洞,何修大感这些灵豹的狡猾,它们的嘴角都滴流出令人作呕的唾液,眼里充满了暴戾。 “何老弟快快脱身,我来挡住这些畜生。” 随着沙剑南的声音响起,何修看着他手持通身发红的长剑飞身朝着它们左边杀去。 何修来不及多想,默念口诀,左掌心的红色火团已经飞出,脚踢洞壁,挥舞着长剑朝着它们的右边杀去。 随着火团砸在第一只双犄灵豹身上的时候,一股红色剑影从何修的长剑脱出,剑影从第二只双犄灵豹的嘴部穿过。 两只双犄灵豹来不及躲闪,均被何修杀死,他的身体落在了第一只双犄灵豹的分洞外。 右边的双犄灵豹纷纷跳到地上开始围攻落单的沙剑南,何修挥舞着红剑,红剑脱出一道红色剑茫,大喊道;“沙先生,我来助你。” 一只将要飞扑沙剑南的双犄灵豹被红色剑茫刺中,哀嚎倒地。 何修落在沙剑南的背后,挥舞着红剑;“沙先生,你我各自飞到刚才上空的分洞里,千万不能被它们围困。” 沙剑南没有迟疑,脚蹬一只双犄灵豹的犄角,落在左边的第一孔分洞上面,大喊一声;“沙尘迷!” 犹如像渔网般的红色沙尘笼罩住双犄灵豹的阵型,双犄灵豹看不清攻击的目标,何修趁着沙剑南给自己打掩护的时间,弹身一跃,落在右边第一个上空分洞口处。 红色的沙尘还未散去,何修看不到沙剑南所在洞口的方向,也看不到底部的双犄灵豹的阵脚,只听见一阵阵愤怒的嚎叫声。 “多谢沙先生相救,何修把沙先生拖入绝境,实在后悔,一会儿沙先生只管脱身,何修来给你殿后。”何修大喊道。 “哈哈,何老弟你多虑了,这些分洞沙某早就想逛逛了,今日能够一饱眼福,实在是痛快,你放心,我是不会责怪你的,咱们只管放手大杀便是。” 第二十九章 它来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随着红色的烟尘散去,何修发现脚下又多了二十多只双犄灵豹,他知道,肯定是第二孔分洞休眠的双犄灵豹赶来参与进了战斗。 奇怪的是这些双犄灵豹像是认主一样,统统朝着沙剑南杀去,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沙剑南脚下的双犄灵豹采用叠罗汉似的方法,搭起一条长十米多斜梯,剩余的双犄灵豹踩着它们的背部形成攻击队伍,蜂拥而上,一只倒下一只接上。 沙剑南在斩杀了第五只时,渐感体力不支,大喊道;“何老弟你快快离去,沙某给你断后。” 何修蹬身飞出,落在地上,击杀掉阻挡自己的双犄灵豹后,踩着双犄灵豹攻击的队伍,飞落在斜梯队伍中第一只双犄灵豹头顶,起身一跳,红剑倾斜刺进天灵盖里,大喊一声;“剑影斩!” 红色长剑在双犄灵豹的身体里脱出一道红色剑影,红色剑影急速穿透过它的尾部,接着又穿透它脚下第二只双犄灵豹的头部,红色剑影从尾部穿透,刺进第三只双犄灵豹的头部,红色剑影从它的尾部穿过。 三只双犄灵豹被剑影瞬间斩杀,身体崩裂开来,蓝色的液体四处射溅。 斜梯失去了支撑点,两条队伍纷纷狼狈跌落在地,沙剑南大悦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哈哈。” 何修与沙剑南站在同一分洞口处,自己也感到了体力开始透支的程度,正要乘胜击杀时,发现左掌心中的火团小了很多,变成了苹果般大小。 何修这才知道,火团的攻击力度是根据自身的体力幻化出来的,体力越是透支到极点,火团的体积就会越小,攻击力也会一样变小,随着体力透支到极点,火球也就自然幻化不出来。 在性命不保情况下才知道这一点,何修感到了绝望,趁着双犄灵豹重整队伍的时间,何修开始盘坐静息。 很快,何修看到了双犄灵豹搭起了两条梯子,一条为刚才的斜梯,另一条为垂直的直梯,直梯高度达到了十五米之多,由于直梯还没有形成威胁,何修与沙剑南开始全力攻击斜梯的攻击队伍。 沙剑南主要负责击杀攻击的队伍,何修还是采取刚才的击杀办法,击杀斜梯的队伍。 在经过半刻激战后,斜梯的队伍失去了支撑点,两只队伍又跌落在地。 何修也觉得剑茫和剑影的攻击力度也明显减轻,沙剑南则跟他一样,战斗力大大削减。 斜梯又开始重组,直梯的队伍已将搭好,何修看到眼前的直梯,呈‘7’形搭了过来。 何修心里叫苦连连,他猜到了直梯的攻击方式,直梯上部横搭过来的双犄灵豹,在离他们五米远距离停止了搭建,留出五米远的距离用于跳跃,仅仅五米的距离,对这些双犄灵豹来说,绰绰有余。 很快攻击队伍中的第一只双犄灵豹嘶吼着跳将过来,沙剑南开始出手,大喝一声;“红土戮!” 左手掌心生出一团苹果般大小的虚幻红土团,掌心向前奋力推出,封住了双犄灵豹的咽喉,它开始使劲的摇着头部,何修看到它已经气息失调,长剑发出两道红色的剑茫一前一后刺进了它的两边鼻孔。 第一只攻击来的双犄灵豹被杀死,跌落在地。 第二只双犄灵豹闭紧嘴巴,低首摇着两只犄角,紧接着跳跃过来,何修纵身一跃,身体呈平躺的姿势平行飞过它的小腹下面,紧急一刻,手中长剑随着身体惯性,从它小腹剌开一道剑口。 蓝色液体与它身体里的器官如浆喷一样涌出,何修的口腔内被灌满,落在地上连连作呕。 第三只双犄灵豹在何修落地的一瞬间也跳跃过去,沙剑南左腿根部被咬掉一块血肉,奋起一剑将其刺死。 何修心急如焚,踩着斜梯急速飞奔到顶,何修看见直梯横部又呈‘人’字形搭出一条横梯。 斜梯上的攻击队伍也蜂拥而至,沙剑南只好忍着剧痛开始应付这一边。 直梯这边没有采取攻击,而是从人字的基础上呈‘伞’字形,又搭建出一条横梯,三条攻击路线呈现在何修惊叹的眼中。 沙剑南觉得手中的长剑也快拿捏不稳,何修的气力也将用尽。 直梯上面的攻击队伍同时跳过来三只双犄灵豹,斜梯旁边正在搭建第二条斜梯。 直梯跳来三只双犄灵豹,战斗力似乎没有斜梯上一只的双犄灵豹强烈,被何修一一斩杀掉。 就在沙剑南手中的长剑脱手而飞时,一声暴戾的吼叫声响起,何修看见所有的双犄灵豹均不再动作。 沙剑南也是大感意外;“何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它来了!”何修闭眼聆听,心静如水,淡淡的说道。 “它?”沙剑南不解。 “它们的首领!”何修紧握手中的长剑,郑重的说道。 沙剑南坐在地上,很坦然的说道;“老子今天赚到了,不但杀了这么多双犄灵豹,还见到了它们的首领,值了。” 一声凝重的踢踏声震碎了整个山洞,也震碎了他们二人的胸心。 何修大口的喘着气,抓紧时间盘坐在地自行调节气息,准备最后一战。 踢踏声落在分洞的正中央,何修看到眼前的双犄灵豹体型远远大于其它双犄灵豹,跟自己亲手掩埋的双犄灵豹体型相当。 体型硕大的双犄灵豹,昂首一阵嘶吼,铜铃大的眼球,死死的盯住何修。 剩余的双击灵豹缓缓撤出,有条不紊的分五列站到了它的身后。 “何老弟,我没有看花眼吧?”沙剑南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何修心里一惊,莫非是那只幼崽?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长到这么大,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初的幼崽,现在的双犄灵豹真正的首领,眼睛朝着何修眨了眨眼睛,何修仍是被吓了一跳,心说,它这是要放过自己吗? 何修壮着胆子背起沙剑南跳了下来,试探着捡起沙剑南的宝剑,紧贴着洞壁开始后退。 忽然有一只双犄灵豹从群堆里跳出,朝着何修扑来,双犄灵豹的首领,猛地发起进攻。 何修不敢迟疑,长剑就要发出攻击,瞬间双犄灵豹首领咬在了,从群里攻来的双犄灵豹勃颈处,蹬腿痉挛被咬死掉。 又是一阵长长的嘶吼,双犄灵豹首领向后望了一眼,群兽纷纷低下了头。 “哈哈,何老弟,你是不是认识这只首领?要真是这样,我可要跟它索要玄丹了。”沙剑南愉悦的说道。 何修看着首领的眼睛,也探试学着它刚才的眨眼动作,双犄灵豹首领看到后,往后退了一步,群兽也退后了一步,何修立马明白了它的意思,背起沙剑南奋力跑去。 直至跑到那片树林,何修才把沙剑南放下,拍着胸口喘气说道;“刚才好险。” 沙剑南到是很纳闷;“何老弟,你刚才对着它眨眼睛,是在跟它交流?” 何修躺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交流。” “何老弟你不够意思啊,你教给我,我不告诉别人。”沙剑南不相信的问道; 何修起身盘坐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沙先生,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伤口吧。” 沙剑南这才注意自己的伤口,不由得呲牙喊痛;“这些畜生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就像你说的一样,真他娘的变态。” 何修哑然失笑,打趣道;“你可以回去对着它眨眨眼,说不定它就真告诉你了呢。” “哈哈。”沙剑南开怀一笑,认真道;“谢谢何老弟你刚才奋身扑救,如果以后需要我沙某帮忙尽管开口。” “沙先生你言重了,你今天来此都是因为我,我非但没让你全身而退,还差点被它们分食掉,应该我说抱歉才对。”何修一脸愧意的说道。 “咳,不打紧,就是被它们吃了也无所谓,能交到何老弟这样的朋友死也值了。”沙剑南摆着双手不赞同的说道。 两人劫后重生,说说笑笑来到了关府,何修将沙剑南背到卧房里,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后才离开。 心里被一股思念牵引着来到了关芷荷的卧房外,这间卧房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却曾经听到关芷荷从里面发出来的声笑。 卧房的位置,从那一刻深深的落在了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何修壮着胆子,站在离门外二十步的距离准备开口叫喊,才意识道蓝色液体还残留在身上,紧忙打消念头,匆匆离开。 回到藏匿山后想着第一次被双犄灵豹伏击,是被幼崽所救,这一次自己杀掉了它那么多的同伴,反而再被同伴袭击时,还亲自咬死了它,让出退路让自己安然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它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了吗? 何修生起柴火,将一只野鸡烤熟,三口并作两口塞进肚子里,开始补练今天落下的练习项目。 背起墓碑,开始在坟头上跳跃过墓碑,练习弹跳。 直至深夜时分,何修才盘坐在地,开始静下心来练习打坐,过去很长时间,还是达不到在分洞中命悬一刻时,心静如水的境界。 随着柴火渐渐燃尽,何修将身体拱进毛草堆中,把关芷荷赠送的宝剑抱在怀里,心中想着她的倩影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章 相濡以沫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在回去藏匿山后,盘腿而坐认真的调息着身体,有了这次的战斗经验,他知道了身上的玄功不是取之不完的,而是要根据自己的体力来发挥。 何修为了让自己的体力达到最巅峰状态,草草填饱肚子后按照自己排列的练习方法开始在墓碑上跳跃。 一直到自己承受不住才停止,架起火柴堆,将野兔烤热,冰块含在嘴中代替淡水,一只成年的野兔被何修三五口就吞入了腹中。 夜间时分到来,何修将三块墓碑在使用藤草捆在一起,开始练习在坟头上越过墓碑的弹跳,随着身体的在坟头间来回的穿梭,他的体力也被透支到了极点。 盘坐在火堆边开始练习打坐,至于打坐,何修是想让自己陷入一种空无的状态中,忘掉自己身边的一切,忘掉关于自己的所有是是非非,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也就是说,想达到忘我的境界。 在另一面锻炼自己的沉稳力,以便在日后处理棘手的问题时,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被愤怒缠身,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第二天黎明时分,何修就起身,从今天开始给自己新增了一项练习项目,那就是默背竹老头给自己留下的‘玄功技诀全册’里所有的内容。 何修背着三块墓碑从山上跑到山下,由此循环,为当天接下来的训练任务做热身。 休息了整整一夜,何修奔跑起来没有感到丝毫的吃力,将黎明奔跑的任务做完后,吃掉一只野兔,开始了在坟头上练习跳跃,心里掐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变成了在墓碑上跳跃。 夜间时分又来临,何修在做完在坟头上跳跃墓碑的任务后,开始盘腿打坐,要想彻底忘掉记忆里的一切,却发现还是做不到。 脑海里面一直有一些令他难以忘怀的东西,来回摆动,尤其是关芷荷的身影,独站脑海中央。 第二天,在完成跑步的任务后,关芷荷来到了他的身旁;“何修哥哥,荷儿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何修只觉得关芷荷一大早上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故认真的说道;“荷儿,你要给我说什么?” 关芷荷神秘的一笑,纤手捋着发丝说道;“会朋楼我给你要回来了。” “啊?”何修大感意外;“郭振兴他没有欺负你吧?” 关芷荷幽幽一笑;“何修哥哥在关心我吗?” “快点说啊,他到底把你怎么了?”何修心里想着肯定是关芷荷答应了他某种要求,所以才将会朋楼转让出来的。 “嘻嘻,看把你急的,有何修哥哥你护着我,他郭振兴敢欺负荷儿吗。”关芷荷昂首断然道。 何修听到她这么说才放心;“他肯定有条件,对吗?” 关芷荷揉着腿;“他说让你们见面细谈。”撅起粉嫩的细唇,说道;“荷儿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里,一会该怎么下山才好呀?” “我...” “好呀...” 何修一句话才刚说出一个字来,关芷荷就抢着回答,登时尴尬的气愤蔓延开来,二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天空。 何修想起上次情不自禁的拉起关芷荷的纤手,至今还有种触电般的感觉,现在又要背着她走下山去,一颗心快要蹦出来。 “你...你...可不能...把我摔倒...哦。”关芷荷脸颊红晕,眸子乱眨,摇曳着柳腰,细声的说道。 何修狠抓着毛发;“我...怎么...舍得呢。” 说完,傻笑着蹲在地上,静静地等待关芷荷,关芷荷羞答扭捏着,小心翼翼的将皓腕锁在何修的脖子上,身体趴在何修健实的背上,合眸不敢再看。 何修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幽香,这股幽香传到脑海中,洗尽了他所有的忧伤。 何修小心翼翼的将两手背过去,两手握拳,胳膊稳稳缠扰住她的双腿;“荷...儿...我要起身了。” “嗯。”关芷荷的嘴里传来蚊子般的回声。 何修没有耗费丝毫力气,就将关芷荷背起,他感到背部有两块肉紧贴着自己,瞬间,大口的喘着气,忘记了该先迈那条腿。 关芷荷也感到了何修异样的呼吸和自己尴尬的处境,想要脱离一点,但是被何修紧紧的抱着双腿,不能脱离半分,呼吸也跟着急促。 何修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背上的关芷荷先开口说话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哦。”何修竟然僵直蹦出一步距离,顿时背上的关芷荷哈哈大笑起来;“何修哥哥,你平时就是这么走路的吗?” “哦,荷儿你不要着急,我...我...这就走。” 何修背着关芷荷又向前僵直的蹦出一步距离,这下连自己的笑出声来,心中暗暗责骂自己没出息,平时背着三块墓碑能跑一天,现在背起关芷荷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走。 “要不,荷儿下来吧。”关芷荷诺诺的说道。 “不不不!”何修连连摇头,一咬牙,开始狂奔起来,连自己也被惊到,背上的关芷荷更是一头雾水。 随着快速狂奔,关芷荷的身体颠簸的越快,何修感觉到背上的两块肉忽挨忽离,更是加快了步伐,关芷荷身上的红晕也变的更浓。 直到半山腰时,何修才停下奔跑,关芷荷比刚才也放松些许;“何修哥哥,你很累吗?我看到你额头上的汗水都流出来了。” “不不不。”何修赶紧说道;“我经常背着墓……” “谁?墓什么?还经常背着,她是谁?”关芷荷捶着何修的肩膀不依不饶的说道。 何修感觉自己面对着关芷荷像是失去了魂魄般,脑袋没有了指挥力,想起什么就脱口而出,沉吟了片刻说道;“是慕思了。” “慕思?她有我长得好看吗?”关芷荷开始双拳开打。 “不不不,我是说荷儿送给我的宝剑,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慕思剑。”何修总算是圆了上来。 “真的?”关芷荷停止了捶打;“你可不许骗我!” 何修吞下一口唾液重重的说道;“是真的,我把它叫做慕思的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关芷荷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 “就是在想念荷儿的时候,把它抱在怀里以解相思之情。” 何修一口气说完,便又奔跑起来,关芷荷将头部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嘴角掀起甜美的波涛。 少年怀揣一颗相濡之心,邂逅了少女期待许久的以沫之心,阳世间还有什么比这心心相印,更严合的爱恋吗? 很快便看见山脚,何修放慢了脚步,后悔刚才只顾闷头奔跑,关芷荷也猜到了他的意思,蚊声道;“何修哥哥,你舍不得荷儿下来吗?” 这句简单的情话,温柔似水,何修的耳根却快要烧熟;“要是荷儿愿意,我可以背着你走到我的心里。” 关芷荷更加缠绵的抱着何修的脖颈,久久不愿放松,缓缓的闭上眸子,醉意道;“何修哥哥就是藏在天涯,躲到海角,荷儿也要寻去。” 何修不舍的将关芷荷从背上放下来,温情道;“好了,前面就是你的马车了,莫让别人看到。” 关芷荷抿着小嘴巴,乖巧的点头,走在了前面,何修整理完心情后,提步跟上。 郭振兴早就在关府的访客大厅里等候多时,肖道仁则坐在他的旁边。 “何兄没有被双犄灵豹所伤到吧?”郭振兴站起身来;“我听沙先生所讲,你们在分洞里截杀了许多双犄灵豹,是这样吗?” 何修心中不悦,责怪沙剑南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但看在关芷荷的面子说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不知郭公子是什么意思。” “何兄真是玄功界难得一见的奇才,哎,刀疤那个老小子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疯,非要练习玄功,哀求着我来向何兄请教入门的方法,你说这有多可笑。”郭振兴手中纸扇敲着头叹气说道。 “郭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关芷荷一句话挑破了明由。 郭振兴眯着眼睛,观察着何修;“哈哈,其实还有其他的原因,会朋楼在刀疤的经营下店客少了许多,近月来赔了不少银两,想托我转让给何兄,不知何兄是什么意见啊?” 何修心中暗骂一声小人,本不想应承下来,但是自己对会朋楼的感情至深,眼前又是绝好的机会;“不知刀疤想多少银两转让给我?” 郭振兴看了一眼肖道仁,肖道仁对着他点了点头,郭振兴收到提示后说道;“刀疤这老小子,在来前跟我通过气,说是以前没长眼睛,得罪了何兄,为表歉意,愿意将会朋楼拱手相让,不收取任何银两。” 郭振兴的答案,让何修猜不透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故追问道;“如此而已?” “呵呵。”郭振兴又望了一眼肖道仁,对着何修说道;“其实他在听说双犄角灵豹腹中有玄丹后,也想着尝试走玄功这条道,所以……” 何修明白了,他们是为玄丹而来,分洞里面有着现成的玄丹,只要将这些玄丹交给他们,会朋楼唾手可得,但是,又想到他们吃掉这些玄丹后要来对付自己,心中不免打鼓。 考虑许久后,将心中的答案摆明;“好,明日晚间我将玄丹送去,会朋楼我什么时候可以接手?” 郭振兴朝着肖道仁一笑,拍手道;“明日我在会朋楼为你们作证,玄丹交付于刀疤,会朋楼便姓何,怎么样?” “一言为定!”何修说完转身就要走,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们一眼,尤其是肖道仁这个最大的威胁。 “何兄留步,我话还没讲完,为了安全顺利的拿到玄丹,刀疤委托肖先生与你一同前往。”郭振兴旋转着纸扇,看着何修,眼神发生了微微的变化;“当然了,何兄也可邀请沙先生作陪嘛。” 关芷荷对着何修使着眼色,要求赶快同意。 何修哈哈一笑,说道;“太好了,有了两位先生帮忙,”说到此处看了一眼肖道仁;“何修就不怕被双犄灵豹暗中偷袭了。” 第三十一章 拾取玄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来到了沙剑南的卧房,本想着质问他为什么将二人组队击杀双犄灵豹的事说给郭振兴。 但又反思,觉得沙剑南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又不忍质问,关心道;“沙先生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沙剑南重重的拍了拍受伤的腿,大笑道;“哈哈,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何老弟是来找我痛饮的吗?” “还是不要大意,请沙先生安息调养,不要饮酒才好。”何修作揖道。 “何老弟,有事你就说,咱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老弟快说。”沙剑南慷慨的说道。 何修把跟郭振兴约好的事情托盘倒了出来;“郭振兴想约我一起去分洞拾取咱们二人所斩杀灵豹身体内的玄丹。” “哦,这样啊,没什么不好的啊,玄丹对于修炼玄功的人大有帮助,你应该答应下来。”沙剑南脸上露出愧意说道。 “还有肖道仁。” “我明白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说吧,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沙剑南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还是算了吧,沙先生的伤还没好利索,万一有个闪失……” 何修的话还没有讲话,便被沙剑南打断;“哪有那么多闪失,你放心,就算死在分洞里,沙某也不会怪责你的。”随后眯眼一笑;“其实,沙某还有一点私心,嘿嘿。” 何修双眉一挑;“何修明白了,沙先生也想拾取玄丹?哈哈,也好,我所捡到的玄丹都让给沙先生,就当做报答了。” “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许赖账啊。”沙剑南双眼瞪着何修一副不相信模样说道。 “何修说一不二。” 跟沙剑南告别后何修孤身一人来到了藏匿山,今日他计划养精蓄锐,休养一夜,保证足够的体力,以防肖道仁的偷袭。 晨曦的阳光,肆意的铺盖在冰地里,为刺骨寒节增加了万道金黄。 何修的心情今天格外的快意,在店东、店婆的墓碑前磕了重重三个响头,长出一口气,说道;“会朋楼回来了,店东、店婆你们可以安息了。” 一阵微风吹过,坟堆上的浮土随风而飘,仿佛是在回答着何修。 何修将长剑抱在胸前,探望着长空,自语道;“阿奴哥,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将背后的真凶揪出来,还你冥安。” 何修,沙剑南,肖道仁三人手持宝剑,走到了外洞口处,各自点亮一盏火把,朝着最中间洞口走去。 点着火把进入分洞,这条建议是何修提出来的,他觉得上次的激战,灵豹的老巢已经暴露,它们肯定会转移栖身地,故此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了。 肖道仁跑在最前面,沙剑南紧随其后,何修走在最后一个,刚走至分洞外就听见里面有兵器碰撞声传出。 何修心思,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灵豹没有转移栖息地?还是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肖道仁与沙剑南持长剑已经杀进去,何修脚蹬洞壁,将长剑挥舞成剑花,飞身杀去。 “大胆,竟敢抢夺郭公子的战果。” 肖道仁挥舞着长剑,与两个少年激战正酣,沙剑南则是扛剑观望着,挡住何修的进攻说道;“两个小儿,肖兄足以对付,用不着咱们插手。” 何修看见两位少年且战且退,正如沙剑南所说,根本不是肖道仁的对手。 何修将火把举高,询问道;“这两人是什么人?看身手,像是刚进入玄者,肖道仁的长剑只逼不杀,这是为什么?” “周家,常家的两位公子爷。”沙剑南说道。 何修心里默念了一遍沙剑南的话语,不解的说道;“沙先生认识他们?” “认识,认识,不但认识,还曾经指点过他们几招。”沙剑南单脚点地,得意的说道。 何修心里着急,怕那两位少年被肖道仁失手杀掉,连忙催促道;“那还不赶紧上前调和,要是这两人死在肖道仁的手里,外面的人肯定是以为咱们三人联手,这不败坏了你沙先生的名声? “对啊,我沙某最注重面子,不能让外面的人说我沙剑南以大欺小。” 何修看到沙剑南飞身拔剑参与进去,并连连大喊;“肖兄快快住手,郭家与周常两家是世交,看在郭公子的面子上,就到这吧。” 肖道仁翻身退出激战,长剑指着二人,狠狠道;“还不快滚!” 两位少年对着沙剑南慌忙作揖,拔腿跑出了洞外。 何修看着二人陌生的面庞,确定,没有见过二人。 “肖兄,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吗?他们两个年少,刀剑不长眼,要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们不得让外面的人笑掉大牙啊。”沙剑南温声相劝道。 “哼,笑话,我肖道仁什么时候在乎过外人的看法,任由他们去说好了。”肖道仁将宝剑回鞘冷冷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沙某不想跟你别嘴,咱们今天来的任务是拾取玄丹,干正事要紧,快动手吧。” 沙剑南说完,向着何修使了一个眼色,何修举着火把,走到一处双犄灵豹的尸体前,将它的小腹使用宝剑剌开,一颗红色的玄丹到手。 肖道仁手中挥舞着长剑,残暴的将一具具双犄灵豹的小腹划开,也得到了相应的红色玄丹。 何修得到了四粒红色玄丹,沙剑南双手也捧着五粒红色玄丹,肖道仁得到的最多,整七粒。 何修刚要起身,肖道仁持剑,挡在他的胸前;“小子,把你手中的玄丹交出来。” “我-要-是-不-肯-呢?”何修左掌心红色火团升起,长剑发红,一字一字的说道。 “好,那我就将你这粒人丹一并打包带走。” 还未来的及何修出手,沙剑南挥剑与肖道仁战在一起;“肖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的这些玄丹你尽管拿去,不要再逼他了。” 肖道仁挥剑挡着沙剑那的攻击;“谁稀罕你的东西,再阻拦我,将你一并斩杀。” “好,那沙某就要管到底了!” 沙剑南的长剑挥舞的更加猛烈,肖道仁也从阻挡,变成了攻击,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何修也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肖先生快快住手!” “沙先生快快住手!” 一男一女的阻喝声响起,何修看到是郭振兴与关芷荷二人来到。 郭振兴手持长剑摇摆在沙剑南一侧,格挡着肖道仁的反攻,关芷荷的短剑与沙剑南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 二人都怕伤害到自家的主人,便停下激战,各自转身,不再看对方。 郭振兴严厉说道;“肖先生不该如此对待荷儿的家师!” 肖道仁将手中的七粒玄丹交付于郭振兴,便气冲冲的离去,关芷荷关心着沙剑南说道;“沙先生您没伤着吧?” “哈哈,没事儿,荷儿,这是为师刚刚拾取的玄丹,你拿去吧。”沙剑南慷慨大笑,权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关芷荷将玄丹拿在手里,好奇的闻了闻,便不止的呕吐;“玄丹怎么有股腥味?它是从那里来的?” 沙剑南两手一摊,看着满双犄灵豹的尸体;“这里。” “啊?”关芷荷瞪大了双眸,将玄丹赶紧扔在地上;“好恶心啊,我以前吃的玄丹也是从它们的腹中得来的吗?” 何修,郭振兴,沙剑南三人就像商量好似得,各自仰头看着四周,均没有作声。 “哎呀,你们...你们...”关芷荷呕吐着干水,气得双脚乱跺。 等到关芷荷不再干呕,何修走了过来安抚道;“这些玄丹虽然来历肮脏,但可是修炼玄功的辅助品,荷儿,你看在沙先生的一片苦心,就收下吧。” 关芷荷心中感动,将扔掉的玄丹挨个捡起,委屈的走在沙剑南的身边;“沙先生,荷儿枉费了您一片苦心,这些玄丹你拿三粒,荷儿收下两粒好吗?” “哈哈,荷儿你能这么说,为师实在高兴,以前不告诉你玄丹的来历,就是怕你抗拒,现在好了,我也不用瞒着了,哈哈,好,我收下。” 沙剑南收下玄丹后,激动的把玩在手掌,关芷荷对着何修一阵质问;“还有你何修哥哥,为什么跟沙先生合起伙来骗我?” 何修闷头苦笑,没有作答,郭振兴见状忙献殷勤;“荷儿,你当初要是来问我,我肯定如实告知。” 关芷荷踮起双脚,朝着郭振兴鼻梁由微笑变成怒气说道;“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随后看向沙剑南;“沙先生,我们走,不理这些坏人。” 沙剑南开怀大笑,跟着关芷荷走出,何修强行撇着气,最后也没有撇住,笑出声来。 郭振兴对着何修两眼翻白,追着喊道;“荷儿,我话还没说完……” 何修看着玄丹,闻了闻,确实感到一股令人难以接受的腥味,随后将四粒玄丹揣进胸中,朝着洞外走出。 之前答应过沙剑南,此次拾取的玄丹,都送给他,等真正到手时,何修又生出不舍之心。 何修想起爷爷对待生活独有的方式后,便狠下心来,决定全部交给沙剑南。 第三十二章 刺客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知道郭振兴是打着刀疤的幌子来跟自己交换,故此在一开始就没有打破,大家各取所需,合作很是愉悦。 在夜晚时分,何修相约关芷荷,沙剑南来到了会朋楼,郭振兴也积极充当主证人,要求刀疤将会朋楼交接给何修。 后厨等一众人,开始雀跃欢呼,迎接会朋楼期待已久的新主人。 在对众人交代完明天开张的事宜后,何修带着关芷荷来到了他们以前居住的卧房。 这间简陋的卧房里,只有张老旧的桌凳,两张早已人去的空床。 何修坐在了阿奴的卧床上面,眼神呆呆的看着顶梁,对着关芷荷说道;“荷儿,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前居住的地方,它,漂亮吗?” 关芷荷看出了何修内心的无助,重重的点点头,坐在他的右手旁边,也学着何修呆呆的看着顶梁;“我觉得,人活世间能有一处避身之所,无论它有多么的破旧,在人生最后阶段回眸时,都是最美好的回忆。何修哥哥,恭喜你拥有这段最美好的回忆!” “是啊!”何修发出一声感叹;“过去的都将归于回忆,我一定会将接下来的回忆描写的更加灿烂,”说道此处,暮然回首,柔情的看着关芷荷;“荷儿愿意跟我一起泼文洒墨吗?” 关芷荷胸脯微动,目光流转,温雅的低下粉颈,嘴角脉脉含情,幽幽道;“荷儿愿意!” 何修的心像是细雨翻浪,不由得将关芷荷的纤手握在手心,眸子里细雨流出,关芷荷任由他握着,香肩缓缓的依偎到他的怀中,口吐若兰;“真希望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躺在何修哥哥怀中,直到鬓白齿落。” 情浓深处,何修浅吻着关芷荷的青丝;“会的……” “何老弟,你在哪里,快来与我连干三大碗!” 沙剑南只顾寻找何修饮酒,没成想打破了二人的温存的世界,何修与关芷荷用最快的速度分离,还是被沙剑南撞到。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去找别人。” 沙剑南猛拍着额头,连连道歉,关芷荷扭身捻着衣角,何修的脸庞出现一片烧红,尴尬的抓着头发;“哦...沙先生是找我来喝酒的吗?咱们现在就去。” 关芷荷等到他们的脚步声远离后,才扭过身朝着门外探了探,向酒楼走去。 会朋楼经过郭振兴接收后,便把二楼改造成了独立的包厢形式,何修、关芷荷、沙剑南三人,选在位置上最东脚的包厢。 关芷荷与何修同坐一张长椅,他端起一碗烈酒,昂声道;“何修来到奇漫镇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期间遇到过很多人,处理过很多棘手的事情,除了我逝去的哥哥外,就数您看得起我,这碗酒,我先干了!” 关芷荷双眸紧盯着何修,散发出无边的爱意,沙剑南也端起碗中酒,一口闷肚。 何修倒满第二碗酒,转身举起对着关芷荷道;“这第二碗酒,我要敬荷儿,感谢她对我的救命之恩!” 关芷荷兰花纤指举起小盅,满怀柔意喝了下去。 “这第三杯酒,我要敬郭振兴和肖道仁!” 何修没有讲出原因,将第三碗酒一涌而进,豪气的大笑了三声,沙剑南不知所以,问道;“何老弟,他们一再的难为你,甚至许多次想要杀死你,你不憎恨,反而要敬他们酒,这是什么道理?” “荷儿知道,何修哥哥的意思是说,是他们逼着何修哥哥将玄功突破的,嘻嘻。”关芷荷眉开浅笑着说道。 “不,不完全是。”何修看向关芷荷;“还要感谢他们,让我遇上了荷儿。” “哈哈,了解,了解,就凭这一点,何老弟你得再干三碗,哈哈,荷儿,你说呢?” 关芷荷忸怩的低下头,沙剑南笑的更加声大,完全不顾及她的处境。 何修也是陪着轻笑,对着沙剑南说道;“沙先生,从今以后,你来到会朋楼只管放开了吃喝,一切都由何修承担!” “哈哈,好,何老弟真是痛快,那我沙某就厚着脸皮答应吧?哈哈!”沙剑南逗趣的看着关芷荷说道。 何修与沙剑南不到半刻就将两坛烈酒喝下,关芷荷知道何修今天想大醉一回,也没有阻拦,看着他如此的开心,自己的心里也如暖阳普照。 二人的笑语声,令得关芷荷脑海里出现了憧憬,很快被眼前的一位留有八字胡,脸成方形,眉面行间与关芷荷很是相似的男士拉了回来;“咳!荷儿,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儿家私自在外,不知道很让爹爹担心吗?” “关...老爷,你...来了,来...我们三人...一起同醉,来……” “关老...爷?那个...关老爷呀?沙...先生,荷...儿...你...你们...认识他...吗?”何修醉爬在桌子上,指着那位男士说道。 “嘿嘿,嘿嘿,他...他...不就是...荷儿的爹爹...关...关楷...辉...吗...有什么...不认识的,嘿嘿,你...小...子,竟...然不...认识...哈哈...哈哈...” 关芷荷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出声,只听的二人开始胡言乱语,何修又喝成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为他着急。 何修踉踉跄跄单手端着烈酒,舌头打卷更加厉害;“哦...我...我知道了....你...你...是荷儿的...爹爹....来...荷儿她...爹爹...我...我们共....饮此杯” “哼!” 关楷辉看了两人一样,甩下衣袖,扭身走出,关芷荷低首撅起粉唇,很不情愿的跟了出去。 何修与沙剑南躺在地上,各自抱着一坛烈酒,仰天灌溉,直到彻底失去意识,才停止胡闹,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店仆告诉他关芷荷的父亲来过,并怒气冲冲的将关芷荷带走的情形描绘了一遍。 何修猛拍着脑门,责怪自己贪酒过多,肯定是在关老爷的面前失了礼数,连连叹气;“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呀!” 沙剑南也醒来,提剑就要走,被何修拦下;“沙先生,你得给何修出出主意,你知道我对荷儿情深意重,关老爷哪儿我该怎么应对才好?” 沙剑南呵呵一笑;“何老弟,关于儿女私情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在走出一步后又返回来;“还有,别忘了你昨天说过的话,沙某的酒量你是知道的,哈哈。” 何修将头埋在衣襟里,彻底没有了办法,想到就这样跟关芷荷分开,心中不甘,但会朋楼才刚接手,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决定,思前想后,决定先把会朋楼的生意搞好再说。 奇漫镇的居民听说何修亲自掌管会朋楼后,纷纷来庆贺,不到一天的时间,订单就预定到了下个月。 何修很是高兴,他对这些提前来预定的店客,给出了最优惠的价格,酒楼每天的生意都是桌桌爆满。 郭振兴和肖道仁再得到玄丹后,没有来找过何修,就连刀疤也不见踪影,何修猜想,他们肯定是在闭门修炼玄功,避免日后他们前来挑战,心中觉着应该想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最后他想到了关芷荷的家世,关家在奇漫镇能够成为第一大户,是因为手里拿捏着最赚钱的行业,唯独酒楼这块肥肉未曾染指,何修打算与关家合作共同经营会朋楼,这样,既不耽误练功,也能够抽出时间打理会朋楼。 心中打定主意后,犹豫着能不能过得了关芷荷父亲那一关,怀着忐忑的心情,何修打马来到了关府。 在与家丁通报姓名后,家丁直接将何修赶出,并告诫他,以后不准许再来,并让他彻底断掉心中的念头。 何修灰溜溜回到会朋楼,趴在柜台内,心思紊乱的看着身边的店客,在纠结要不要备厚礼再去一次。 下午时分,趁着店客在家中午眠的时间,何修赶着马车,将购买的礼品,拉到关家的府门外。 家丁还是那句话,何修再三好言敬意,家丁始终保持着一个口型----彻底断掉心中的念头。 接连半个月,何修每次走到关府门前都被家丁挡住,心里对关芷荷的思念已然遏抑不住,深夜时分,趁着街市沉寂,换上一身夜行装,悄身弹飞进关府的后门。 何修猫着腰,朝着关芷荷的卧房轻步急行,刚来到湖边,发现一道黑影在关芷荷的卧房顶部穿行。 何修心中一惊,担心关芷荷的安危,将长剑紧握在手中,悄身弹飞上去。 黑夜视线模糊,天空又静的出奇,为了不被发现,何修与他保持了足够的警戒距离擦眼观看。 只见黑影在卧房的中部,来回探看,很快何修便听见了揭瓦的声音,一道黄光射出,照在黑影的头部,何修看见他也跟自己一样身着夜行装,少顷后,瓦片被放回,黑影跳了下去。 何修紧跟跳下,留出安全距离,眼睛死死的盯住黑影,就在他准备破窗进入的时候,何修蹬地飞起,手持长剑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黑影立马感到有人袭击,弹身一跳,躲过剑击,径直跑向了湖边,何修持长剑追杀,待赶到湖边时,发现黑影消失掉,何修愤恨的握着长剑,埋怨自己脚力不够,让他逃脱。 何修不敢离去,坐在湖边思考对策,随后咬下心来,弹身飞上屋顶,揭开瓦片,他看到关芷荷一人爬在油灯下写着什么,没有犹豫,将来时准备的信笺扔了下去。 信笺正好落在了关芷荷的头上,何修立马将瓦片放回,纵身飞下,来到后院时,捏着喉咙,大喊一声;“有刺客,快抓刺客!” 随后纵身翻至门顶,少时,便听见府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何修这才安心离去。 第三十三章 常家祠堂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在回到卧房内后,紧揪着一颗心来回独步思考,心中暗自庆幸辛亏今晚前去,不然关芷荷肯定会落在那位黑衣人的手中,越往下想,冷汗越多。 一晚上就在桌子边上趴着睡了一宿,按照昨晚信笺上的约定时间,何修着急的站在柜台里等待回信。 一楼的店客将近坐满的时候,一个乔装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何修第一眼便认出来此人就是关芷荷的丫鬟。 “我家小姐很安全,小姐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书信。”一个俊俏的女子着男人装,压低声音说道。 何修心中感激,但不能相认:“那就好,刺客抓到没有?” “没有,目前关府已经加强了守卫,特别是小姐的卧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放心吧。” “那就好,对了,沙先生对这件事怎么看?”何修一颗悬着的心落地,平稳的问道。 “已经暗地里抽人手在关府内部,排查的可疑之人了。” 何修暗自称赞沙剑南的做法,说道:“你回去后告诉沙先生,就说先派人潜入湖底探看,看湖底是否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明白,好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老爷会发现的。” 何修用眼神接住她的话语,旋即故意大喊一声:“来一壶上好的烈酒,这位店客要带走。” 乔庄打扮的丫鬟在结账时,将回信巧妙的塞进了何修的衣袖里,随后压低帽檐,消失在人群中。 何修躲到一处暗角,迫不及待的将书信展开,她看到关芷荷让他不必为自己担心,昨晚他信笺里提出的建议会抽时间对父亲提起,最后表达了一些爱意等。 何修将书信放在怀里,来到了前台,正当自己与熟客交谈时,沙剑南来到,并将他拉到一边,悄声说到:“关老爷被郭府抓去了,荷儿很是着急,顾托我来向你索要主意。” 何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晚关府有刺客探府,今天关老爷就被遭遇狱灾,未免太巧,压住心中的思绪,问道:“因为什么事情?” “关家负责给常家盖建的祠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昨晚盖到一半时候突然坍塌了,还有很六人被砸死。常家将这件事报了官,关老爷作为第一责任人,被暂且关押。”沙剑南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 何修在藏匿山回来后,私下打听到,常家是在奇漫镇靠做矿铁的生意起家的,手底下也有不少的资产。 “怎么会这样呢?关老爷的修建团队我以前也听说过,不管是质量还是效率方面都是有口皆碑的,就连郭府翻新住宅都用的是关家的修建团队,这次怎么会……”何修不敢相信,分析着。 “何老弟,我是来给你通报一声,关公子学业拖身,暂时回不来,关府没有了主心骨,这个时候就得你上了。”沙剑南拍着何修的肩膀重重的说到。 “沙先生请放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我会一管到底的,你回去告诉荷儿,我何修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关老爷救出来。”何修仰着头边想主意边安置着沙剑南。 “好,何老弟你尽管放心去查,荷儿与关府的安危我一人全包了。”沙剑南猛拍着胸脯说道。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常家一看究竟。” 何修将会朋楼里的事安托好之后,与沙剑南分开,打马来到了常府。 一个自己不愿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何修的眼前,看到刀疤身着捕快官衣,腰挎马刀,威风凛凛的指挥着一众衙役,将常府重重包围。 “小子,你不到会朋楼待着,上这干嘛来了?”刀疤手握马刀,斜眼看着何修,质问道。 “路通四方,脚踏天地,官爷不会连这也要管吧?”何修安稳的坐在马背上,眼睛看着马鞭,悠悠的说到。 刀疤看到何修没有正眼看自己,心中不免愤怒:“哼,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嘛,告诉你,这是官府的事,你最好少参和,否则刀爷我将你一并下大狱,哼!” 何修将马头转过,挥鞭打马,朝着郭府奔去。 郭振兴此时也正要打马出门,何修下马快步跑向跟前,作揖道:“郭公子是要去现场探查命案吗?” “何兄?你果然来了。”郭振兴手牵着缰绳询问道。 何修没有抬头,恳求道:“郭公子既然知道我会来,那么何修也不用逗弯了,我恳求跟随郭公子一起到命案现场勘察了解情况。” “呵呵,凭什么?”郭振兴翻身上马,摇首旋转着纸扇说道。 “就凭郭公子也想在荷儿心里,让她对你留下感激之情!”何修一针封喉,直达郭振兴的要害说道。 “哈哈,既然是这样,那本公子更不能让你去了,何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公子是什么意思喽。” 何修眉眼压低,思考少倾后说道:“双犄灵豹的老巢我来去自如,公子若是想去,何修随时愿意效劳。” “哈哈,本公子果然没有看走眼,来呀,给何兄备一匹骏马,省的他一会儿跟不上,驾!”郭振兴挥鞭打马,绝尘而去。 何修还是骑着自己马追了上去。 一只数十人的轻骑,停在常府的门前,刀疤赶紧上前勒住郭振兴的骏马:“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本公子心里放心不下,所以亲自过来查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郭振兴翻身从马背跃下,将马鞭丢给刀疤说道。 “回公子,属下正在整理坍塌的杂物,相信很快便能进入查看。”刀疤低头作揖恭敬的说道。 “何兄是本公子请来的,一会他要是问起关于命案的细节,你要毫无保留的告诉他,知道吗?”郭振兴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放开嗓门说道。 刀疤望着何修,眼里射出一股厌倦,不甘心的说道:“明白!” 何修请示道:“郭公子,何修想现在就进去查看现场,可以吗?” “好,本公子也正有此意,带路。” 刀疤赶紧一路跑在前面,约一盏茶的功夫,何修听见有人在哭泣。 “常家的列祖列宗啊,公约无能,惊扰了各位祖宗的在天之灵,公约实在是无颜去见你们呐,呜呜……” 何修看到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士面朝着一块废墟,跪在地上怀抱一块残缺的牌位,锤捣着胸口痛哭不已,身边还有一位少年眼角含泪独自安慰着他。 “请常叔节哀,家父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给常叔一个合理的交代。”郭振兴躬身作揖,态度谦和的说道。 “哦,谢公子上心,给郭大人添麻烦了!”常公约也起身还礼道。 “常安谢过公子与郭伯!” 何修看到刚才安慰常公约的少年也对着郭振兴作揖道谢,他想起那天在分洞里见到过这位少年。 郭振兴向二人介绍过何修后,便一行人踩着废墟各自摸索,寻找祠堂坍塌的原因。 何修在废墟中看到腰粗般,通身涂满红漆房屋主梁,主梁完好无损,除了油漆味外,还能闻见一股木香,显然都是新伐的树干,而后在泥土与残破的瓦片中将分梁扒拉出来,看到分梁也涂满红漆,仔细勘察后,确认也是新木料,没有发现异常,越过半柱香,走到祠堂的西墙角处时,被残破的瓦片给绊倒,一头栽在一根分梁上面。 何修揉着头部,将分梁拿在手里,发现此处的分梁重量比刚才的要轻许多,随后拿起两根分梁互相对敲,一声脆响传出,心中很是疑惑,这些木梁都是新伐的树干,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郭振兴听到异响后也引起注意,何修放下分梁用手抛开泥土,一切正常,随后将一搓泥土放进口中,用后齿咀嚼,感觉嚼到些许小硬的异物。 何修将异物吐出来,发现是米粒般小的石粒,故此把注意力转向青灰色的泥砖,拿起一块泥砖奋力的丢上空中,泥砖摔在地上后完好无损。 郭振兴这边也令人将祠堂的东脚地基刨挖出来,何修看到地基深厚,并异常坚固,不是导致建筑坍塌的原因。 何修与郭振兴二人在现场勘察后,都将最后的结论定在了祠堂的分梁。 郭振兴命令衙役将分梁劈开,在场的人无不色变,分梁里面居然接近空心状态。 常公约压下心中的愤怒,作揖道:“请公子做主,关楷辉将朽木用来做我常家祠堂房梁,是导致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其行实在令人不耻,请郭公子为常家做主哇。” 常安也作揖附和道:“请郭公子,郭伯父做主,将关楷辉依法办理,以慰我常家祖宗在天之灵。” 郭振兴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不过心中很是得意,关楷辉摊上掉脑袋的官司,而自己又是这个官司的主宰者,可以在瞬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何修看出郭振兴的心思,心中不免着急,心说,关芷荷肯定会为了父亲的性命付出一切来交换他的周全,这也正得郭振兴的心口,如果他是正人君子也就算了,但,自己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无私的占有,并没有看到他对荷儿有一丝丝爱意。 第三十四章 重影斩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郭振兴压下心中的兴奋,面露正色,严慎的说道:“常叔您请放心,我回去向父亲如实禀告,由他老人家定夺,如果有结果,我会在第一时间差人通知您。 “谢公子,我相信郭大人一定会禀公办理,还我常家一个交代。”常公约面露欣慰之色说道。 为了彻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何修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将一根分梁塞进自己的衣袖,跟郭振兴道别后一人打马来到卧房内。 郭振兴也命令衙役将证据带回府内,要求刀疤在没有彻底结案前,不准任何人靠近废墟,就连常家人也不许,靠近者,格杀勿论。 何修想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关芷荷,但又怕她心生伤悲,做出傻事,犹豫许久后,去到关府私下找到沙剑南,一再的告诫他,不管郭振兴本人还是他手底下的任何人,都不准许靠近关芷荷半步。 沙剑南还是头一回见何修如此慎重,顾没有询问原因,拍胸脯保证,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何修怕郭振兴回去后连夜做出决定,拿关楷辉要挟关芷荷做出某种妥协,草草解决温饱后,便将白天顺来的分梁摆在油灯下仔细观察。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的异常,便用宝剑将分梁上的油漆挂掉,发现并不是常公约所说的朽木,而是树龄有十五年左右的新砍伐的柏木,这一发现令得何修心中生出冷汗。 还好自己提前将分梁顺了一根回来,想必此时的郭振兴肯定也发现是新砍伐的柏木,按照郭振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肯定连夜将柏木换成空心的朽木,到那时候关楷辉指定难逃一死,郭振兴的如意算盘也就达到了。 何修擦去额头上惊出的冷汗,用宝剑将分梁劈开,拿着一半在油灯下端详,他用手指按在空心的部位。 按从上到下捋至见底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何修将手指挨到油灯下仔细观察,他看到一只米粒般的红色虫蚁在指尖爬动。 这一发现使何修彻底醒悟,原来祠堂坍塌的原因是红色虫蚁将房梁内部吃空导致的。 何修立马将分梁放好,快马加鞭来到关府,虽已是深夜,但家丁按照沙剑南的吩咐没有将其阻拦。 何修边跑便喊:“荷儿,我找到祠堂坍塌的原因了,我找到祠堂坍塌的原因了……” 在走到关芷荷卧房时,何修看到给自己传信的丫鬟在屋外来回急步游走。 何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顾不上礼仪,大声喊到:“你家小姐呢?” 丫鬟快速回道:“他被郭公子的人带走了。” “什么?”何修暴喊一声,两手抓着她的胳膊:“沙先生呢?他没有阻拦吗?” “沙先生陪着那人饮酒,此时酣睡如泥,我怎么都叫不醒他,何公子,你快去救小姐啊!”丫鬟显然是被何修吓到了,抽泣声说到。 何修快步翻身上马,不用想也知道,带走关芷荷那人肯定是肖道仁,皮鞭疯狂的抽在马背上。 在到关府时,弹身越墙,将宝剑抽出,一路连飞带跳来到郭振兴卧房外。 肖道仁靠着门柱,手中提着一壶烈酒,看到何修怒气杀来,瞬间拔出宝剑迎上来,口中大喊:“哈哈,小子,等公子和老子享用完,那馋嘴妮子才能轮的上你呢,哈哈。” 何修的双眼与手中长剑一色,弹腿飞起,默念口诀,随后大喊:“剑影斩!” 肖道仁也腾飞高空,手掌推出一道红色的柳根,如毒舌般缠绕在红色剑影上,两道虚幻物定格在空中,相互冲杀。 看到剑影被柳根缠绕住,何修踏着急步,手挥剑花,朝着肖道仁杀来。 肖道仁双手握剑,直面迎杀上去,两条红色长剑迅速左右格杀对方,两人久挣不下,不知不觉的随着两把长剑相互极速的格挡,两人的身体也慢慢上升。 脚下的拼杀,也加入战斗,互相只踢对方的要害,随着何修重重的一击,肖道仁身体往后漂移,脚落屋顶。 何修一心只想着救走关芷荷,不想跟肖道仁纠缠,脚踢身旁一颗古树,身体平躺,鱼贯朝着郭振兴的卧房门杀去。 肖道仁那能让他就这样得逞,双手握剑,剑尖朝下,身体垂直栽下,何修迅速两脚如风车般发力,带着身体旋转两周,旋即翻身落地背靠在门框。 肖道仁一剑刺空,长剑点地被身体压弯,随着长剑镫直,身体弹到半空,双脚互相借力,如鲸鱼辅食般持长剑朝着何修的咽喉击来。 何修转身躲过,长剑将门框击烂,趁机弹身跳进客厅,朝着卧房飞奔,一把长剑从暗地里猛的刺穿何修的衣襟,此时肖道仁长剑紧跟,杀意更浓。 何修右腿蹬在墙壁,重新飞回客厅,落在正中央位置,胳膊将长剑斜撑在半空,眼神射出两道寒光,冷冷的说道:“荷儿在哪儿?” 郭振兴与肖道仁一前一后摆开攻势:“公子,完事了吗?该轮到我肖道仁了吧!哈哈!” 何修暴怒而起:“我要你的命!啊!!!” 一道红色剑影和一道红色剑茫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何修的剑中脱出,分别杀向二人。 郭振兴倒退一步,脚蹬长椅,身体飞起躲过击杀,手中长剑也脱出一道红色剑茫。 肖道仁已经来不及躲闪,手持长剑径直迎上剑影,随着咣的一声响,他被剑影击退五步有余,长剑发出一声低沉的长鸣。 何修左掌心红色火团跟着杀出,肖道仁闪身躲避,桌椅瞬间崩裂,燃起大火。 郭振兴两腿岔开腾空跳起,第二团火团从他裆部穿过,火团砸在墙壁上,墙上悬挂的壁画顿时燃起。 郭振兴身体前倾起跳,双腿并拢向后踢在墙壁,身体如飞燕极速窜出,击出长剑,朝着何修额头袭来。 肖道仁掌心的红色柳叶极速杀出后,长剑紧跟飞来。 何修脖颈极速向左躲闪,右耳垂被切去一块血肉,持剑向右奋起格挡,两把长剑划出迸烈的火花,二人僵持不下,何修脚踢他的剑柄将郭振兴杀退。 红色柳叶也在此时穿过何修的发巾,头发登时混乱不堪,何修通过发丝间的空隙看到肖道仁长剑从自己右肩通身穿过。 “啊!” 何修爆喝一声,左手掌心红色火团生出,朝着防备不急的肖道仁胸口砸去。 肖道仁被火团重击,长剑连同身体极速飞出,重重的落在右边一张八角桌上,八角桌被砸的稀烂,口喷鲜血,衣物开始燃烧,他顾不得伤势,赶紧将衣物褪去。 随着长剑被拔出来,何修的肩膀也喷出一道鲜血,在烛光的照亮下,分外耀眼。 何修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撑地,低首单膝跪地,任由发丝混乱着,一股微风从门外袭来,将发丝吹开,露出如饿狼般的眼神。 “还!我!荷!儿!” 何修仰天挣扎暴戾一声,小腹中的暖流通过肾脏,入经大肠,穿过胃部,流向两条胳膊,来到两手掌心,忽地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持剑,身体分左右极速反转,甩出两道红色剑影,剑影发出凛冽的呼啸声,分左右朝二人射去。 “重影斩?” 肖道仁大喝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迅速飞身逃离。 “哄!” 红色剑影将青砖地划开一口长五米的深口,深口的裂缝蹦裂至墙根。 郭振兴听到何修的暴戾后,心中早就做出防备,不料还是迟了一步,左边胳膊被红色剑影切去一整条血肉,登时翻身倒地,口喷献血。 何修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双眼生出两团红色火焰,脖颈青筋暴起,全身近乎疯癫颤抖:“今日,我要你们受万剑挫骨,扬灰而死!” “何修哥哥!” 一声娇柔到骨的声音传出,何修寻音回首,看到关芷荷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登时眼睛里的红色火焰熄灭,长剑脱手,快步跑过,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浅吻她的青丝。 关芷荷任由他深情的抱着,眸子里挂满晶莹,扬起头纤手拨开他的发丝,呜嘤道:“何修哥哥,荷儿无恙,荷儿无恙,荷儿没有被任何人欺负。” 何修颤抖着双手,将她的杏腮拖住,柔情的说道:“荷儿,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一人来到这里,心中好似拙火焚烧,万蚁啃噬般疼痛。” 关芷荷眸子里晶莹瞬间划出,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荷儿都知道,我从囚牢里回去后,小婉对我说,你来找过荷儿,所以我连夜赶了过来,何修哥哥,荷儿让你受苦了。” “不不不,是我让你受苦了,我不该把你一人丢在府里,我该贴身保护你的,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何修急促喘气,眼角的泪水奔流而下,心疼的说完,再次将关芷荷拥入怀中,死死的不肯松手。 关芷荷闭眼享受着何修所给的温柔,粉颊紧贴他的胸口,久久不愿睁眼。 待二人缓下深情后,卧房里站满了手持长刀的家丁,惊恐的盯着何修。 何修扭过身来,双眼里的红色火团再次升起,指着一众人,霸道有力的说道:“今日之事,是我何修一人所为,跟我身边这个女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杀,便来吧,我何修不惧也!” 众人眼神里皆充满恐惧,不住的往后退缩。 第三十五章 关楷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胳膊撑起,将关芷荷挡在身后,眼神扫视着眼前的敌人。 “何修哥哥,你误会他们了,是郭振兴郭公子让我专程去囚牢看望爹爹,让我亲口告诉爹爹,常家祠堂的事故不是人为造成的。”关芷荷双手扯着何修的衣襟心疼的说道。 何修的嘴角扯出一道不屑,对着郭振兴说道:“郭振兴,你不用假惺惺的在荷儿面前做戏,我告诉,就算没有你,我何修也一样能将关老爷救出来。” “什么?何修哥哥,你也知道了?既然是误会,那咱们就不要再打下去了,好吗?”关芷荷眸子射出期盼,对着何修央求道。 何修呵呵一笑:“荷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们这伙人巴不得我赶紧死掉,今天就是该我何修与他们算总账的时候了,你先退到一边,这伙人都是卑鄙无耻之徒,小心遭到暗算!” 关芷荷连连摇着粉颈:“何修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郭公子他虽然人是霸道了一点,但他对荷儿没有做出犯礼之事,看在他们身受重伤,又特意宽容我夜间探望爹爹的份上,何修哥哥就绕过他们吧。” 这句话要是搁在以前,何修肯定会采纳,但是经过这次激战,他的心态完全发生改变。明白了,一味的忍让就是在给自己刨坟墓。 “荷儿,但是你可曾想过,今日我放掉他们,日后我遭此劫难,他们会放过我何修吗?哈哈,郭振兴,拿起你手中的长剑,我们来一场男人间的生死决斗!” 何修眼中没有了以往的仁慈,只有强弱之分,弱肉强食的世界,仁慈就是一种变质的退缩。 关芷荷还想再争取下去,郭振兴手摁着伤口,缓缓的站起,哈哈大笑道:“不错,何修,我郭振兴正如你所说,本公子不但卑鄙无耻,还有一个隐身的特点,那就是,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绝对当着他主人的面,将它亲手毁掉,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啊,哈哈哈!” “哈哈,好,郭振兴,你竟然这样说,我何修何惧你也,你安心的养好伤,我要亲眼看着你如何毁掉我身边之物,”随后指着外面赶来的家丁,粗吼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今日我何修与郭振兴定下盟约,待他足够跟我何修匹敌时,就来一场真正的决战,希望你们好生照料你们家公子,不要把他养残了,哈哈,哈哈!” 随后将长剑脚弹而起,握在右手,拉起关芷荷的纤手,阔步开迈,一众人眼神惊恐的盯着他,快速腾出一条通道。 “站在!何修,我郭振兴堂堂男儿,士可杀不可辱,我杀……”郭振兴朝着何修的背影大喊,旋即便昏死过去。 为了关芷荷的安全,何修决定一夜守在她的卧房外,经过今晚的变故,他现在不再相信任何人。 第二日一大清早,关芷荷便拉开房门,将何修呼唤进去,心疼的为他擦脸,不住的关心他的伤势。 何修心中甜蜜如潮,只顾傻傻的摇头,眸子里被关芷荷的倩影占满。 关芷荷将他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秋水的眸子怔怔看着他,温情道:“何修哥哥,真是苦了你了,一会儿我去接爹爹回来,你就在此歇息吧。” 何修嘴角含情,脉脉说道:“不碍事,我上次醉酒冒犯了关老爷,一直没有机会对他说声抱歉,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当面跟他致歉。” “可是……” “荷儿是怕我跟那个郭公子再起冲突吗?呵呵,你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况且我在昨晚跟他讲过,待他跟我的修为一样时,才会接受他挑战的。”何修扶着关芷荷的香肩,柔情蜜意的说道。 “真的吗?”关芷荷看到何修诚恳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好,省的荷儿再为你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了。 沙剑南总是在二人依依想侬时出现:“荷儿,何老弟,你们回来了?” 何修没有看他,心中对他的意见还没有彻底消除,关芷荷对着沙剑南使劲的使眼色,沙剑南好久才会意,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何老弟,沙某知错了,你要打要罚随你的便,反正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着都行。” 关芷荷也是不停的拉着他的衣角撒娇,何修硬心软了下来:“好,既然沙先生这么说,那我就罚你三个月不许喝酒。” “啊?”沙剑南听见何修的要求苦苦哀求道:“这算哪门子惩罚啊,何老弟,你这样,你拿起手中的宝剑朝着沙某身上刺一剑,就当做惩罚好了。” 何修仰头不语,关芷荷抿嘴嬉笑,沙剑南又说道:“要不刺两剑,”看到何修还是没搭理自己:“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三个月就三个月。” “好,荷儿,你可是听见了,要是他私底下偷喝,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彻底跟他绝交。” “荷儿记下了。” 沙剑南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心头喊苦:“哎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娃倒是很会配合嘛,哈哈。” 何修朝着沙剑南咧嘴一笑,拉着关芷荷的纤手走出房门,沙剑南自知无趣,便拍着脑门跟去。 郭府门前,关楷辉与郭封孝二人正聊的欢乐,关芷荷跳出马车,小鸟依人的拉着他的胳膊:“爹爹,我跟何修哥哥来接你回去了。” “不可无礼,没看到爹爹正在和郭伯伯相谈吗?”关楷辉眼里充满溺爱的说道。 “无妨,荷儿天性开朗,我从小看着他与犬子一起长大,荷儿的生性我很是喜欢。”郭封孝捋着胡须笑颜道。 “哈哈,让郭大人见笑了,我挑选良辰在家中设宴,请郭大人与爱子务必应约。”关楷辉连连作揖含笑约请。 “一定,一定,待犬子伤愈后,一定带着他上门讨扰。”郭封孝含笑应约说道。 “怎么?公子受伤了?伤的严重吗?”关楷辉惊讶的问道。 郭封孝嘴角闪过一丝狡黠,旋即开怀道:“哈哈,犬子年少好动,免不了磕碰,小伤罢了,不足挂齿,好了,难为关员外受了一夜牢狱之苦,赶快回家中调养吧。” 何修牵马站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郭封孝的一言一动,心里暗自揣摩,不愧是奇漫镇的当家人,说话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到底。 关楷辉在弯身上车时看了何修一眼,何修从他的眼中似乎看不到对自己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但为了跟关芷荷在一起,何修还是咬牙,一定要把关楷辉说服,答应荷儿跟自己在一起。 很快关楷辉的马车来到了府们外,关府大大小小一众人都出门弓腰相迎。 关楷辉寒暄了几句,便扶着腰身迈步走进。 何修也没有多虑,提起胆子便也跟去,关芷荷不住的向着他扮鬼脸,何修惊心一颗,始终不敢回应。 何修在访客大厅焦急的等待着关楷辉,已经将五杯热茶灌进肚中。 “何修哥哥,我爹爹来了。” 关芷荷的声音穿过内堂来到何修的耳朵,何修立马起身整理衣襟,捋直自己的毛发,恭敬的低首站在大厅正中央。 两人脚步声很快在大厅正坐落定,一位男性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何修不敢抬头,他当然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但刚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一个字也记不起,只有紧张回复道:“关老爷说的是。” 何修听见了关芷荷嘲笑声,不免的更加紧张。 “你身上的伤,荷儿都给我说了,老夫很是感谢你地大义,说吧,你想要多少银两?” “爹爹,哼!” 何修心中感觉到被人看扁,说不出来的苦酸,但也激发了他性格中的最主要一点:“禀关老爷,何修在一年前的夏季来到奇漫镇的第一天,就受到关老爷与关大小姐的恩惠,接着连续三十天都在食用关府的赈灾粮,而后关大小姐在我命悬一刻时,又不计个人荣辱,大庭广众之下,将何修救下,心中对关家感恩之心牵挂已久,苦于无法报答,恰逢关老爷深受牢狱之灾,何修自问伸手可帮,故而设法唐突施救,最终还是关老爷吉人天相自破天灾,获得重生,何修心中自感惭愧,力所不及。” “所以,你趁着荷儿心善就将她哄骗在手,对也不对?” “不敢,何修自知出身贫寒,与关大小姐悬殊甚大,实不相瞒,自从与关大小姐相知后,无不感到心如醉酒,时常念挂于脑海,挥之不去,不招自来,以上种种,何修得知缘分来临,顾伸怀相拥,而后与关大小姐心心相印,不可分离,但从未做出任何悖逆之事,关大小姐至今仍是一颗纯洁之心。”何修感言肺腑,诚惶诚恐的说道。 关楷辉怒气拍桌,厉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儿,你骗走老夫的爱女还讲如此的理正,句句开花,真是狂妄至极!” “爹爹,荷儿跟何修哥哥是真心在一起的,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关芷荷捶着关楷辉的背部撒娇说道。 第三十六章 灵蚁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楷辉对着爱女怒目圆瞪,关芷荷不敢再言,对着何修问道:“你一个市井小贩之徒,井底之辈,竟然敢仰视老夫的爱女,蛤蟆升井仍旧是一只蛤蟆,哼!” 何修紧紧咬着牙齿,仰起头来,面不改色,微微道:“关老爷所讲,何修不能赞同,想我朝开国君王黄埔居,他出身更为低贱,是丹华大陆有史以来最让人敬仰的千古一帝……。” “够了!”关楷辉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何修的话语:“拿着你应得的银两,老夫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何修嘴角掀起一丝自嘲,扭头洒落,大步而行:“不必了!” 关芷荷看着何修潇洒的离去,自己又不能追上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关楷辉,摸着眼泪跑去卧房。 一间简陋的卧房,一张简易的桌凳,一坛穿肠烈酒,一个孤单见底的少年,一颗龟裂到边的心。 何修一人端着酒坛不住的往嘴巴里灌,烈酒苦咸,三坛未醉。 跟关芷荷走到今天这一步,何修也想到过,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狼狈。 同为世人,生而不等,长于不公,天地重合。 这十六字,何修念叨了一晚上,他憎恨人类私自建设的等级制度,让自己掉入不公平的大井之中,他希望天地重新合在一起,淹没这些尘埃。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何修脖子出现如蛇蝎啃咬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拍去,不料指尖也被咬到。 何修想起了在常家祠堂带回分梁里的虫蚁,赶紧抽手观看,一只红色的虫蚁正趴在他的手指吸吮鲜血。 何修迅速做出动作,将手指摁在桌面上,想将它捻死,在感觉到手指没有触碰的感觉后,瞪眼一看,那只红色虫蚁钻进了桌面。 “不好,关家有难!” 何修顿时感到背脊发凉,随脚踢开酒坛,抄起马鞭直奔关家。 关府的门丁与何修纠缠着,告诉他说,按照老爷的交代,凡是名叫何修的人都不能进去。 何修执拗不过,只好越过高墙,急步朝着沙剑南卧房跑去,紧急关头,他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有径直去找关楷辉,因为他知道,关楷辉压根就不会相信。 沙剑南没有遵从何修的要求,自己一人在偷偷的喝着烈酒,看到何修破门而入顿时尴尬不已:“何老弟,你怎么来了?哦,我只喝了一点点,嘿嘿。” 何修没有多言,急促道:“肖道仁那天来的时候可有可疑的地方?” 沙剑南歪着脖子仔细回想着那晚的情景说道:“没有啊,他只是与我痛饮,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了?” 何修更急促道:“你再好好想想。” 沙剑南拍着脑门:“嗯···哦,对了,他来的时候给带着在常家发现的证据,我也看过了,就是群常见的虫蚁,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那是成灵的虫蚁!”何修跺着脚责怪自己大意:“它们现在在哪儿?” 沙剑南也酒醒半分:“在关老爷那里,他说要看看害他名声落地的虫蚁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就给了他。”这时醉酒已经完全醒来:“坏了,关老爷有危险!” 何修与沙剑南一前一后向着关楷辉的卧房跑去,可惜已经来晚了一步。 数三十名高举柴火的衙役分两排站在卧房门口的两侧,何修看见关楷辉被两名粗壮的衙役推搡着走了出来,刀疤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木质的托盘。 “刀疤,识相的就把关老爷放掉,不然,我让你尝尝沙爷爷的厉害!”沙剑南手持长剑就要冲杀。 “不可乱来,这样只会让关老爷更说不清楚。”何修拦住他,将重要的说明。 “可……”沙剑南欲言又止,很不甘心。 刀疤将托盘交到站在门口第一位置衙役,松懒的拍着双手:“哎,想不到堂堂关员外,竟然会喂养这么阴狠的虫蚁,你说,你喂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去害人呢?呵呵,本官真是想不通。” 关芷荷手拿短剑也怒气冲杀过来,被何修死死抱住:“荷儿你冷静一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这明明是诬陷我爹爹,放开我,让我杀了他。”关芷荷情绪不受控制,撕声道。 何修摸着关芷荷的额头安慰道: “荷儿,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爹爹陷入更深的泥潭,你放心,有我在,你爹爹不会有事的。” 刀疤双手叉腰,喊了一声命令:“带走!” 关楷辉始终没有朝着二人看过一眼,只是冷冷的跟着衙役走去。 关芷荷泪眼汪汪,只能任由衙役将关楷辉带走。 “何老弟,现在怎么办?”沙剑南紧握长剑问道。 何修眯起双眼,射出一道寒光:“郭封孝父子!” 关芷荷跟沙剑南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何修哥哥,你说这件事是他所为?” “不错,我重伤了郭振兴,他此举就是为了报复我,当然还有你,荷儿。”何修紧握双拳重重的说道。 关芷荷想起那天晚上郭振兴的话语,已然明白,情绪也稳定下来:“他是想把荷儿从你的身边抢回去,好折辱何修哥哥,对吗?” 沙剑南气急败坏,脱了一口唾沫:“这姓郭的父子还真不是个东西,何老弟,你说,我们还有方法营救吗?” 何修也很饶头,只有捡安慰的话,说道:“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会伤害关老爷的。” 关芷荷情绪又出现波动:“何修哥哥,你快想想办法,我爹爹要是有个闪失,荷儿可怎么办啊……对了,我哥哥,我立马派人通知我哥哥,他肯定有主意。” 关芷荷立马安排传信人,何修与沙剑南站在原地焦急的想着办法。 深夜十分,何修把哭了一夜的关芷荷哄睡后,一人来到客厅,整理着思绪。 要想确保关楷辉无罪,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请常公约出面,表明虫蚁不是关楷辉专门喂养陷害常家,而是从生长地带回来的。 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祠堂对于每个家族来说都是最神圣的地方,富贵人家更为注重,如今祠堂坍塌,常家肯定对关家恨到了极点。 第二,找到那群虫蚁生存的窝巢。 它的生长地目前只能想到两个地点,一处是柏树的生长地,二是常家祠堂的地基下面。 何修心中后悔当初没有将地基翻出勘察,露掉了最关键的细节。 心中有了探查的方向,底气足了些许,便趴在桌面上安眠。 鸡鸣时分,何修朦胧着双眼看到了关芷荷坐在对面:“荷儿,你再去歇会儿,不要太过着急,我已经想到了解救你爹爹的办法。” 关芷荷闻言俏身蹦跳,面带崇拜之色:“何修哥哥,是真的吗?” 何修舒展着胳膊将昨晚想到的办法复述给她,关芷荷兴奋的说到:“那还等什么呢,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它们的生存地点。” “荷儿,你还是待在家里为好,抛头的事就交给我和沙先生。”何修轻柔着握着她的香肩说道。 关芷荷执拗的非去不可,何修还是坚持刚才的要求,但又想到那名黑衣刺客还未抓到,便同意关芷荷一同前往。 何修,关芷荷,沙剑南数十轻骑,来到了藏匿山下。 关芷荷特意换上一身黑衣劲装,青丝缠绕盘起,只留下些许碎发挡在额头与两鬓,何修不由得看出神,忘记下马。 “何老弟,到了。” “何老弟,藏匿山到了。” 沙剑南连喊两声,何修才拉回神:“哦,好,赶快行动。” 这条山路对于何修来说很简单,沙剑南也还可以,剩余的家丁也都处于年盛状态,唯独关芷荷一人落在了最后。 经过那片树林,除了何修与沙剑南外,剩余的人皆坐在底下连连喘气。 何修将一袋淡水递给关芷荷:“荷儿,你确定柏木长在双犄灵豹居住的山洞上面吗?” “嗯,”关芷荷点头确定:“荷儿小时候跟随爹爹来过这里,还亲手种下了一棵柏树,虽十五年过去了,但荷儿依然记得。” 何修当然知道关芷荷记得此处,他想确定的是为什么双犄灵豹栖息在这里,虫蚁也在这里生存,这座山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还会不会有其它的灵物呢? 约半盏茶功夫,部队再一次启程,经过灵豹外洞的时候,何修多看了一眼,带领着队伍爬上了山头。 何修的视线里映入数千棵埋栽有序的柏木,很快来到了刚刚被砍伐的树桩前。 数十人分头拿着刨具开始动作,何修将袖子揙起,闷头第一个将树桩连根拔出。 剩余的人在何修拔起第四棵树桩的时候才收获了一棵。 三炷香等到时间过去,数百棵树桩已被拔除,何修挨个的将里面的土壤在嘴里嚼了一遍,而后又命令向深处开挖。 一行人卖力的向深处挖出更新鲜的土壤,何修按照第一次的办法,又把土壤嚼了一遍,还是没有感到硬物搁牙。 随着何修第五遍的命令发出,被挖开树桩坑已经将近一人高。 何修每次都采用一样的方法咀嚼,依旧没有自己想要的硬物。 第三十七章 常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树桩的深坑,被一行人挖到了两个人垒叠加起来的高度,何修还是没有嚼到让他印象极其深刻的硬物。 眼看金轮落山,心中不免有些泄气,关芷荷更是学着何修将每次挖出来的泥土嚼到嘴里。 何修看到一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决定暂时返回,明天早时接着开挖。 关芷荷拧着身子不肯离去,何修让一行人先回,自己一人安慰着她:“荷儿,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大家伙也劳累了一天,荷儿也不忍心看着他们饿肚子不是?” 关芷荷泪眼凝视着何修,像刚出山的鹂燕般乖巧的依偎进他的怀中,泪哭道:“荷儿知道,可是荷儿就想快点找到证据,证明爹爹的清白。” 何修边安慰着关芷荷边把她背起,一路上给她说着自己童年的坎坷遭遇,没想到她哭的越发大声。 何修只好将明天的挖掘办法告诉她,才安静下来。 夜晚回去后,二人都没有胃口下食,关芷荷蜷缩在何修的怀里,一字不语。 何修安慰的话在山腰已经说尽,不好再劝,只有紧紧怀抱着,给她最后一点动力。 沙剑南敲开二人的房门,告诉何修今天多带了二十名家丁,今天要把那座山翻个底朝天。 跟昨天一样,还是何修负责带队,一行人也尽最大的努力跟在后面。 在到达山顶后,何修命令一行人挨着昨天挖过的树桩,隔一拃的距离往下挖。 一会儿四十口一人高的大坑完成,何修认真的仔细勘察每一口大坑,并亲口咀嚼每一层土壤,皆没有发现。 “何修哥哥,你过来看,这些树桩的砍伐面光滑无孔,是不是就说明虫蚁根本不在此处栖身呢?”关芷荷纤手抚摸着一棵树桩对何修发出疑问。 何修也将昨天拔起的树桩挨个的查看了一遍,接着又重新仔细的探查一遍,发现每棵树桩的砍伐面皆没有被虫蚁啃咬的孔洞。 这个发现使何修将目标移向了常家祠堂的根基。 “荷儿,还是你心细,看来你已经恢复很多。”何修不免的深情夸赞。 关芷荷难得露出一丝含笑,眉头舒展,说道:“荷儿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何修哥哥,我们还要接着往下挖吗?” 何修目望日头,金轮还高,接着让一行人在第二口深坑的左边一拃距离往下挖,虽然心思已去到常家祠堂,但还是不肯放过眼前任何一丝的机会。 一行人按照何修的吩咐,每人足足挖了五口深坑,经何修每一层咀嚼验收后,决定返回。 关芷荷还跟昨天一样把何修留在最后,等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后,趴在了他的背上。 “何修哥哥,你有办法说服常家吗?” “正在想。”何修迈着稳重的步伐,怕她的脚被杂草划伤,将关芷荷背到最高点,说道。 关芷荷故意将两脚拖下,脚尖挨着毛草,盈盈说道:“何修哥哥难道不想听听荷儿的法子吗?” 何修扭头询问:“难道荷儿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嘻嘻,”关芷荷将额头剐蹭在他的耳垂,甜意说道:“难道何修哥哥已经想到法子了吗?” “我觉得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哈哈!”何修忽然脚步加快。 关芷荷则催促他再跑快一点:“没错,就是常安!” 卧房里,关芷荷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铜镜眉开眼笑,打开一盒粉底,朝着杏腮铺满,而后拧开一盒胭脂,描摹在眉梢,一片嫣红纸将细唇染红,站起身来,盯着铜镜左顾右看,传出满意的羞笑。 “何修哥哥。” 何修此时正思索着常安的缺口,被一声娇嫩少女声吸引回来。 怔怔的看着眼前从不搽胭脂水粉关芷荷,不由的吞下一口唾液,喉间传出急促的喘声,何修愣愣的站起身,双手在裤腿边来回的磨蹭,半响才脱出一句:“荷儿,你真漂亮!” “嘻嘻,”关芷荷将胳膊伸开,原地莲步转圈:“何修哥哥,我是你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吗? “嗯!”何修痴痴的点头,喉结不住的颤抖,手掌变成了拳头。 关芷荷步步生莲转到何修的怀中,小鸟依人般,用蚊鸣的声音说道:“荷儿还是第一次上妆给一个男子看。” 何修使劲的端着下巴,不敢抬头,吞吐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说着便忘了下句,极速补充道:“不不不,我是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荷儿上妆后的样子,心中不免吃惊,被荷儿的容妆惊艳到了。” “嘻嘻,”关芷荷兰花点鼻,不由的目光含情,蚊鸣般娇息道:“荷儿想把自己送给何修哥哥。” “啊?”何修立马将身体搬离,握着她的双肩:“荷儿你这是做什么?” 关芷荷仰首泪眸朦胧,温脉说道:“荷儿想把最美好的留给何修哥哥。” “荷儿,你,你不会是想……”何修不敢再说下去,对着自己锤头捣胸:“我何修不配做你的男人,我连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了……” 关芷荷纤手封住他的嘴唇,连连摇首:“不,何修哥哥,你是荷儿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荷儿今生能够与你相知相爱,是荷儿最大的幸运。”说着移开纤手,踮起脚尖,闭上眼眸,细唇朝着他吻来。 何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随着关芷荷闭着的双眼留下两道泪珠,猛然醒悟:“我想到了!” 关芷荷细唇僵持在半空,眸子猛的睁开:“何修哥哥你说什么?” 何修扭身扶住门框,开怀大笑:“我真是蠢笨至极,之前在郭振兴身上用到的办法,怎么到了常安这就忘记了呢,哈哈,哈哈哈!” 关芷荷一头雾水:“何修哥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玄丹,玄丹你还记得吗?”何修扭身,握着她的双肩说到。 关芷荷双眼光芒四射,被提点醒:“何修哥哥你是说拿玄丹跟常安交换查勘地基吗?” 何修重重的点头:“没错,事不宜迟,我现在立马动身前往分洞,希望能找到看留老巢的双犄灵豹,荷儿你等着我。” 何修言毕便把门打开,关芷荷抢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说道:“不必了!” “为什么?荷儿,你难道不相信我?”何修嘴巴张到最大吐出疑问。 “嘻嘻,荷儿是说,荷儿这里有现成的。” 关芷荷看到何修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嬉笑,何修闻言后才将嘴巴闭合,抓着头发,傻傻的笑着。 关芷荷从卧房中拿出玄丹:“自从上次荷儿知道它的来处后,久久不能接受,所以,就没有吞下。” “我说你怎么在上山时,连家丁都爬不过,原来是这个原因,也好,何修哥哥答应你,以后加倍补偿给你。” 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两人开怀的拥抱在一起。 “何修哥哥今日进卧房安眠吧!”关芷荷的口中传来邀请。 何修机械的眨着眼睛,少时,缓缓道:“荷儿,你在何修哥哥的心中仿佛如天上明珠,晶莹透彻,洁清神圣,我不想……你能明白吗?” 关芷荷没有出言,灵犀的点头回应。 何修让关芷荷回卧房休息,独自一人在烛光下,思索常家此刻在干什么。 一个富贵人家的祠堂坍塌掉,下一步肯定会接着寻找人手重新建设,那么,肯定还会用到木材,有了上次的教训,购选木材肯定会亲力亲为,常安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何修想到这一主意后,便趴在桌角舒心安眠。 一大早何修就来到了常府的大门外,沉心的等待着常安的出现。 果然,在何修还未坐稳时,三辆马车停在眼前,经过约半盏茶时间,一个少年身背包裹,跳上了带马棚的车上。 何修一路追踪,来到了与奇漫镇正街平行铺设的第二条街。 有三家规模最大的木材店铺紧挨在一块,何修看到第一家木材店铺上的挂号是关家,第二家的挂号是李家,常安走进了周家。 何修假装购买木材的客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看见常安跟站在柜台里的店仆商量着价钱以及木材的生长地和质量问题。 何修也假装跟另外一个店仆说着同样的问题,怎料何修的名声实在太响,被一眼认出。 何修很是尴尬,话脱出口,又不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假借会朋楼计划翻修的名义,将谎话接住。 店仆把何修当做了大财主,乐此不疲的跟他推荐都是上好的木材。 何修笑颜答语着,眼睛瞟着常安,不到一会工夫,常安交下定金后起身离开。 何修假借价钱不适合为由离开,在迈门槛的时候故意撞上了常安,并将事先准备好的玄丹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何修赶紧弯腰,慌张的将玄丹放进怀中,快步离开。 “留步!” 何修歪嘴一笑,旋即恢复认真,扭过头去:“我不是已经给你道过谦了嘛,你怎么不依不饶哇?” “呵呵,我是说你刚才怀中之物是从哪里来呀?”常安说着便要上手去抢似的。 何修看到常安与自己年龄差不离,他面色呈黑,三角眼,有着稀松的眉毛,眼神中充满着贪婪,心说,事情成功一半了。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上手便抢啊?我认识你吗?” “呵呵,你是会朋楼的何修,我们分别在分洞里,我家祠堂废墟中皆见过面的,还能说不认识吗?”常安微笑着说道。 何修假装惊讶:“哦,那天在分洞被肖道仁赶走的是你呀?” “咳,别提了,要是他迟来一步玄丹就都是我的了,周松立那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聊着便来的一处僻静角落,常安压低双眉,窃喜之色露出来:“说吧,你跟踪我到底要干什么?” 何修本来想继续装下去,但对方已然坦白,自己再装下去未免太做作,只好坦诚说道:“好吧,既然郭振兴都告诉了你,我也就不再隐藏了,我需要去你家祠堂查勘地基,报酬是一颗玄丹,你考虑考虑?” “今晚深夜,我会将人全部调离,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让你探查!” 何修准备了一晚上的说辞竟然一句都没用到,实在让他没想到:“足够了,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着急想要进入玄者第二阶段!” “痛快!”何修将一颗玄丹放进他的包裹:“事成之后还有一颗相送,公子不要忘记刚才所说的话。” “一言为定!” 何修怀着一股子兴奋跑到关府,将今天跟常安的对话对关芷荷,沙剑南复述后,二人捂腹狂笑。 “想不到常家这位公子是这般贪婪之人。”关芷荷挪步说道。 三人聊至夜晚时分,待沙剑南离去后,何修将白天从会朋楼带来的夜行衣穿在身上,告别关芷荷朝着常家猫去。 何修躲在一处高楼顶上,看着手举火把的家丁离去后,轻身落在废墟堆中,用宝剑将西墙脚下的地基青石撬开,伸手将一把土壤放进口中咀嚼,瞬间咬到了一粒粒硬物。 随后又抓起一把土壤用布料包裹严密,放进怀中,轻步飞身,找到家丁的轮班卧房,趁着里面的人熟睡,身体鱼贯而入,弹身落到主梁上,将怀里刚才包裹好的土壤呈一字形全部倒完,身体落地翻身飞出。 何修私自猜测那硬硬的异物大概是灵蚁的产卵,要是不出意外,很快便会长成,到那时候,那间卧房上的房梁肯定会引起家丁注意,也伤不到人的性命,这次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何修一路踩着房顶,高空飞行,来到了关府,将房门打开,关芷荷瞪着眸子等待着结果:“何修哥哥,怎么样了?事情办成了吗?” “这位常公子很守信用,我很顺利的便拿到了土壤,按照咱们的计划放在了指定地点。” 何修将夜行衣脱下,咽下一口热茶说道。 “那什么时候它们会生出来呢?”关芷荷焦急问道。 随后又止不住的自语:“希望它们快点生出来,到时候爹爹就能洗清冤屈了,嘻嘻,太好了,爹爹要是知道是何修哥哥做的这一切,他肯定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哈哈……” 第三十八章 重新再来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何修的一再狂澜努力,终于将心中所考虑到全部办完,现在就等那群虫蚁生长。 郭振兴与肖道仁在那场大战中失利后均在家中调养。 何修也趁着这段时间认真调养自己的伤势,其中最重的伤就是肩膀上的贯穿伤,自己虽然能够自动恢复普通兵器所造成的伤害,但肖道仁是玄者,想要完全恢复,还得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给关泽玺送信的家丁在五天后回到府中,关芷荷得到的消息是,压根没能见到关泽玺的人,而是被告知,他现在正处在闭关修炼的最重要阶段,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关芷荷也没有埋怨,她对此深深理解,身边有何修为她出谋划策,凡事亲力亲为,心中已经有了厚厚的底气。 何修也有一周的时间没有管过会朋楼,心中甚是惦记,在第二天早上,拉着关芷荷一同来到会朋楼。 关芷荷微笑的跟店里的每一位仆人问好,目光言语中,完全没有富家小姐的架子。 店里的仆人都在底下暗窃私语,认为自己的店东,祖宗辈肯定积了阴德,才能找到如此通情达理温婉贤惠的妻子。 何修每每私下听到都不由得摇头苦笑,认为他们说的很是在理。 在清点完近日的收入后,何修与关芷荷来到的内堂:“荷儿,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帮我分析分析。” “何修哥哥,你说,荷儿尽量帮你分析全面。”关芷荷紧挨着与他坐在一张长凳上,靠在他的肩头说道。 何修将那天关芷荷没来时发生的一切,仔细复述了一遍。 “重影斩?”关芷荷瞪大眸子惊讶的说道。 “对呀,可是我怎么感觉到,那两道剑影不像是利用玄功所发出来的,荷儿,沙先生传授给你剑影斩技能了吗?”何修皱着眉头询问道。 关芷荷红晕上颊,羞涩的说道:“荷儿还没完全掌握,玄气才流至三指宽的地步。” “玄气?” 何修大感意外,想着竹老头留给自己的《玄功技诀全册》里面并无记载玄气一词,也没有说明修炼玄功还得使用玄气,难道腹中的暖流就是玄气? 何修猛的一惊,对了,竹老头当时在囚牢里跟自己说过,他把自己救下来后,给自己身体里留下了一股玄气,使自己一步成为的玄者,自己身上所得的玄功难道不是靠体力发出的?对呀,体力怎么能幻化出虚幻之物呢? 又看到关芷荷如此害羞,心中敲鼓:“荷儿,你脸红什么?” “何修哥哥,你……”关芷荷娇嗔扭过头,红晕更浓。 何修大感意外,追问道:“荷儿,你到底怎么了嘛,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你明明知道玄气是···是···是从···来的···还一再追问荷儿···”关芷荷说完,便两手捂脸羞涩跑了出去。 “尾椎骨?” 何修彻底懵掉,心说,这也太扯了吧,自己的尾椎骨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异常啊,就是在战斗中利用剑影斩的时候,尾椎骨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异常啊,剑茫刺也没有啊,红焰戮也没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着第一次使用那三样技能时,完全是在情急之中参照着肖道仁口中的口诀幻化出来的,完全没有任何感觉,随后的激战中也是如此,不对,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何修伸出左掌,紧张的闭上双眼,口中默念口诀,一股刺心的疼痛从贯穿伤口传来,红色火团连个影子都没有。 何修心惊万分,冷汗冒出来,又持剑默念剑影斩的口诀,剑影不见,又默念剑茫刺的口诀,什么也没有幻生出来。 何修一屁股跌倒在地,鬓角流下两道冷汗,口中急喘着气,大脑里一片空洞,视线痴呆,停留在某处。 时间过了很久,何修忽地想起那本技诀,慌忙的从怀里抽出,颤抖的掀到重影斩技能那一页。 “剑影有律,影中生影,影中影!” 何修的脑海如晴天霹雳般一震,嘴巴惊张,双目圆瞪,心里反复琢磨这十一个字眼。 “剑影遵定律,重影乃第一道剑影中所幻,影中有影,顾称重影斩。” 何修将下面的释解读完,书册掉落在地,想着那天腾空而起,分两次从长剑中极速脱出的两道剑影,久久不能释怀。 “我凭空而来来的玄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修疯狂的翻身腾起,肆意的挥动着长剑,将桌凳劈成两半,口里默念:“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随后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接着嘶吼:“不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何修哥哥你怎么了?”关芷荷寻动响而来,从背后将他抱住:“何修哥哥,你不要吓荷儿,是荷儿不对,荷儿不该愤身离开。” 何修将长剑重重的摔在地上,止不住的摇头:“荷儿,我是一个废人,我他妈是一个废人,”旋即沉下音来,淡淡说道:“你走吧,我不值得你所爱!” “不!”关芷荷奋力的摇着脖颈:“何修哥哥,你告诉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修挣脱开她的怀抱,扭身道:“我的玄功没了,我的玄功没了,我是一个废人,我是一个废人,还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关芷荷完全不明白其中的蹊跷,只有不停地索问理由,何修只是简单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关芷荷着急的想要再一次拥抱他,被何修死死用力推开,低首看见技诀书册后,将它狠狠地撕成粉末,抛向头顶。 关芷荷站在原地,看着深爱的人如此疯狂,心疼到抽泣不止,随着纸沫落地,刀疤一身布衣打扮,带着六名街头泼皮青年人士,冲了进来:“小子,我他妈找你半天了,听着,从现在开始,会朋楼又是你小爷我的了。” “是你当初主动转让给何修哥哥,现在又来索取,你眼中还有王法吗?”关芷荷停止哭泣,对着他质问道。 六名泼皮各自传出嘲笑声,刀疤也是奸笑一声:“王法?哈哈,关大小姐给我刀疤讲王法?我转让给他的证明呢?在哪儿?你拿出来啊,哈哈,怎么样?你没有吗?哈哈,证明在我刀疤的怀里,关大小姐要看看吗?哈哈。” “你……”关芷荷皓齿紧咬,被气的言塞,何修摇晃的来到刀疤跟前,眼睛翻白:“会朋楼是吗?你尽管拿去,我何修舍得着。” 言毕,何修迈着踉跄步伐走出房门,关芷荷也顾不上眼前事,立马追上。 何修走在大街上,每每见到人便冲前去揪着那人的衣襟憨憨傻笑。 关芷荷负责在后面作揖赔礼,何修的脚步一直来到藏匿山脚下,不顾身后的爱人,拔腿狂冲。 关芷荷从小衣食伸手,在外乘车,那里能够追得上他,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她来到了二人以前碰面的地点,仍旧不见他的踪影。 而后又来到那片拍木林,还是没有发现何修的踪影,关芷荷蹲在地上痛心大哭。 沙剑南在得到消息后,派人四处寻找,还好二人的名声已经在奇漫镇传遍,在路人的告知下,亲自带人把已经哭晕的关芷荷抬回家中。 一条幽黑通道的尽头,一坛弯弯浅水在无声荡漾,一具似乎淹死掉的少年,腿脚大开,沉在底部。 随着底部冒出一连窜水泡,少年忽地瞪开双眼,手脚并用,游上岸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玄功本来就是凭空而生,现在凭空消失掉,一来一回,扯平了,既然死不了,那就重新再来,我就不信这辈子都登不上玄功的最高峰!” 何修坐在岸边,腿淹在水中,将脸上的挂水抹去,喃喃自语。 重新打起精神后,决定要去跟关芷荷道歉,便摸着洞壁走了出去。 走出外洞后才发现此刻是深夜时分,一阵寒风吹过,身上的衣物被水浸透,何修不由的打颤,两排牙齿也跟着身体的节奏一起打颤。 穿过那片熟悉的树林,何修隐隐约约看见了许多明火,心说,藏匿山我住了有些日子,还从未见过见过这样的明火,该不会是死人的鬼魂吧? 肚子也是空空荡荡,想要奔跑,却发现没有丝毫体力,何修只有挪步向前。 “何修哥哥……” 何修听见关芷荷的寻叫声,心中一喜,赶快用尽全身力气回应。 但寻叫声似乎很远,自己的体力不足,喉间发出的声响,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听的关芷荷的寻叫声越来越远,何修心急万分,急中生智,将脖子上的铃铛解下来,用力晃荡。 铃铛的声音很清脆,即时便穿过长夜,何修看到是数不清的火把,朝着自己走来,兴奋的使劲摇晃铃铛。 很快,一个倩影在火把的照亮下,映入何修的眼帘:“荷儿,我在这儿,荷儿,我在这儿……” 关芷荷提步跑来,皓腕抱住何修的脖颈,眼泪滑落,对着他又是埋怨,又是心疼:“何修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荷儿找你找的好辛苦,荷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我···” 一句话只讲了一个字,何修便双眼发黑,晕倒在地。 第三十九章 人之常情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芷荷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集结家中所有的人呈收网势,从山底往上合拢搜查何修的落身处。 奇漫镇的人都以为,何修是失去会朋楼而想不开而疯癫的跑到山里。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关芷荷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把何修失去玄功的消息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沙剑南在内。 虽然自己也很想知道何修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顾及到他的自尊,关芷荷没有相问,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将所有的爱奉献给他。 “何修哥哥,你好点了吗?你的肚子饿吗?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谢谢荷儿为我做的这一切,你放心,我很好,而且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何修躺在卧床,手里握着关芷荷的纤手,眼中布满泪珠,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关芷荷将另一只纤手反握住他的手,靠在自己的脸蛋儿:“何修哥哥,你什么也不要想,安心的把身体养好,荷儿就坐在这里陪着你,哪都不去。” 何修点头,闭上双眼:“荷儿,你知道吗,我在那坛浅水里看到了我的父母,阿奴哥哥正在伺候着他们二老,他们告诉我说,修儿,你若就这样死去,爷爷奶奶的仇由谁去报?还有你忍痛丢下的荷儿她怎么办?” 何修的事情关芷荷已经全部都了解清楚,听到他没有提及另外两个亲人,询问道:“爷爷奶奶呢?何修哥哥你没有看到他们吗?” 何修换换的摇头:“没有,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父母,他们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二老,然后,我又想接着问下去,但被水给呛醒。” 关芷荷知道是他在最后生死边缘出现了幻觉,但关于他的事情,一件都不想错过:“那伯父伯母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何修甜美的一笑:“父亲他很高大,面容严谨,母亲很漂亮,笑容无边的和蔼。” “嘻嘻,”关芷荷将一碗碎鹿肉粥端起:“那荷儿可要好好的跟伯母学习了。” 何修想要起身自己端粥,发现手掌如蛇般蜕尽一层皮,卷起衣袖,发现皮肤也是一样光滑细腻,惊奇问道:“荷儿,我从失踪到见到你,中间间隔了多长时间?” 关芷荷对着他比划出三根纤指。 何修手捏勺子僵持在半空,眉头皱在一起,惊言道:“三天?这么说我在那坛浅水里泡了足足三天?天呐,太不可思议了吧。” 关芷荷更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何修哥哥,那只是你的幻觉罢了,哪里有浅水,赶快将粥喝完,再好好的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 何修将粥一口气喝尽,摸着嘴巴:“荷儿,刚才我跟你说,我见到父母以及阿奴哥那肯定是幻觉,但那坛浅水就在第三口分洞里面,你见到我的时候没觉着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吗?” 关芷荷将碗端回,给何修压着被脚,不住的说着:“何修哥哥,沙先生说了,你只是饥饿过度造成的休克,进食要分开时刻,并且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了,晚安。” 待关芷荷走后,何修的心陷入一片迷茫,说是从新来过,但那有那么简单,竹老头不在身边,没人提点,技诀全册上面根本没有记载玄气的修炼方法。 自己也没有足够的银两去聘请家师,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郭振兴知道自己失去玄功的消息,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现在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铃铛上面,何修将铃铛握在手中:“铃铛啊铃铛,你说,上天是不是在跟我何修开玩笑啊?这送给我的东西转天就拿走,你说,这对我公平吗?” “何修哥哥,你是在跟荷儿讲话吗?” 这次换关芷荷趴在外面看守,听见何修在卧房里呐呐自语,一颗落地的心又提起来,何修赶紧回复:“我是说这几日辛苦你了,我正想着该怎样感谢荷儿呢!” 关芷荷细唇紧贴,心中温暖,甜酣的睡去。 第二日清晨,沙剑南也来到卧房中探望:“何老弟,男子汉大丈夫,舍得着,拿的起,不就是一间酒楼嘛,你要把心态放宽。” 经过一日的静养,何修已经能够躺坐:“沙先生说的是,何修一时糊涂,让你们担心了,对了,常家那边有消息了吗?” 沙剑南摇头回道:“还没有,只是那常家公子在你失踪后的第一天来找过你。” “沙先生没有问他找我做什么吗?” “咳,那小子让我转告你,待你回来后亲自去一趟常家,别的什么也没说。” 何修想起来常家祠堂即将重建,虫蚁的老巢还未一窝端起,于是赶紧穿衣往常家狂奔。 沙剑南对他这样的反态早就习惯,没有询问,提剑跟在后面。 常家此时已经乱做一团,何修看到密密麻麻如水流般的红色虫蚁从祠堂地基中,呈一列队形爬出,追赶着常家的家仆,它们的口中发出如鼠叫般的尖叫。 一时哭喊惊叫声传遍整个常府,沙剑南也被这眼前的一幕震到语塞,何修弹身一跳,落在常公约的跟前,将他挡在身后:“常老爷,你都看见了,这群虫蚁是从祠堂的地基下钻出来的,跟关家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是,还请你想办法救救我们常家的一宗老小,老夫感激不尽。”常公约躲在何修的身后,眼神中充满恐惧。 何修看见已有两名家丁的身上爬满了红色虫蚁,只见这两名受袭击的家丁四肢乱舞,胡乱奔跑,腔口内也被虫蚁群占领,猛然间,虫蚁群崩落,那两名家丁消失不见。 “您放心,我此次来就是专门来对付这些虫蚁的,沙先生,赶快找东西堵住那群虫蚁的突破口,并负责守在此处!” 沙剑南持剑跳跃过虫蚁群,搬起一块硕大的青石,狠狠地砸盖住突破口。 但这个时候,队列也将近拉到近五十米,何修想用红焰戮来对付这些袭来的虫蚁,但玄功已经消失,只好大喊:“快点火把。” 一时间,没有被袭击的家丁各自跑去寻找柴火,何修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了还有一人身赋有玄功:“常公子去了哪里?” 常公约紧闭双眼,身体颤抖:“天未亮安儿便去接洪先生,此刻也应该快回来了。” 这群虫蚁攻势凶猛,残忍至极,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物种,所过之处,皆被啃食。 常公约身后站着一群女眷,她们已经被惊吓的失去哭声,各个脸色苍白,何修命令手持火把的家丁下蹲,将火把朝地,把他们围在中间。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虫蚁群不敢近身,何修跳出身来,将红色虫蚁引开,他奋力的在各个屋顶上面弹跳,虫蚁群紧追不弃,被虫蚁爬过的房屋均崩裂坍塌。 在跳跃过第八间房屋时,何修看见一只烟囱杵在外面,心生一计,纵身翻下,身体破窗而入,在厨屋里胡乱翻腾,见到食用油坛,就抱起摔在地,虫蚁群贪婪的吸吮着,何修见状将最后两坛摔破,从后窗逃出,立马吹亮带在身上的火折子,将其丢进。 顿时火光冲天,厨屋里掀起一片火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厨屋坍塌在地。 何修这才安心,飞身来到沙剑南的身边:“沙先生,多亏你在此断后,不然何修连骨沫都剩不下。” “何老弟你把它们搞定了吗?”沙剑南疑问的仰高脖子,急切问道。 常公约待在火把包围圈里,喊到:“年轻人,你把那群虫蚁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何修原地作揖,回答道:“常老爷,它们跟随我去了厨屋,被我一把火给烧了,还请常老爷降罪。” 常公约听到虫蚁已经被烧死,面上露出大喜之色:“不碍事,不碍事,厨屋没了可以重盖,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常老爷您只需命人烧一大锅铜水,再找来一根铁管,将其顺着铁管灌入这口虫蚁巢里,何修相信它们一定活不了。”何修恭敬有佳的说道。 常公约听到有了解决等到办法,连忙派人,按照何修的意见,搬来一口铁制三足大鼎,将废用的铜器放入,大火焚烧。 常公约亲自在现场监督,直到最后一滴铜水流进去后,才松下一口气:“感谢年轻人与沙先生救下常家一宗老小,我常公约在这里给恩人鞠躬了。” 剩下的人也跟着常公约对着何修与沙剑南鞠了一躬,何修立马搀扶,沙剑南倒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常老伯您言重了,其实我也是为了关老爷能够尽早出狱开释,才来此探看消息。” 常公约脸上挂满惭愧,随后派人去往郭府,要求把这起官司撤掉,还要当面赔礼,还关楷辉的清白。 何修与沙剑南面面露喜,被常公约邀进访客大厅,待全部入座后,常公约恢复脸色,款款道:“我与关兄相交甚好,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怎料年老一时糊涂,竟然将关老爷当做谋凶,实属不该。” 何修双手拱起,一脸正色说道:“常老爷您不必过于自责,我想,这件事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这么做,实乃人之常情,还望常老爷莫要心亏。” 第四十章 白色气体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何修与沙剑南二人的及时补救,常家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常公约硬是邀请二人留下应宴,沙剑南猛地朝何修使眼色,希望何修同意留下来。 何修不好拒绝常公约的邀请,但也很想知道关楷辉此刻有没有被释放,于是打定主意,将沙剑南留下来,自己独身前往关家。 在何修进入关家时,关芷荷一人趴在桌面上痴痴的发呆,赶紧上前将此事告知;“荷儿,常家答应将官司撤回了!” “真的吗?哈哈,太好了,为什么?”关芷荷蹦跳的搂住他的脖子,眼神中崇拜之色浓烈,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 何修拉起她的手腕,边跑边解释给她,关芷荷欢悦笑语,像是刚学会飞行的麻雀,蹦跳到马车上。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郭府门前,还是跟上次一样,郭奉孝此时正跟关凯辉道别,关芷荷压下心中的喜悦,乖乖的等待二人交谈。 何修一股不自在的看着三人,心中百味杂陈,跟着马车来到关府后,选择离身而去。 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街景,和因为会朋楼的关系认识到的人,何修发现,此时竟没有一人可以掏心窝的交流。 不知不觉中双脚踩在了会朋楼的门前,看着里面的店客纵酒高歌,眼腺一股酸流涌出,低头扭身朝着藏匿山走去。 一人盘坐在以前居住的毛草堆里,闭眼凝神,脑海中过滤着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玄功消失,何修尝试默念竹老头留下的口诀,一股暖流在腹中生出,不由的大喜。 何修沉心闭气,感应着暖流从小腹流向肾脏部位,接着分成两股细流直通大肠,又合在一起窜流到胃部,而后又分成两股细流,分左右窜至胸脯,流向两条胳膊脉络,最终感觉到手掌中挤出东西。 何修睁眼看到两只手掌上面均升出两颗如豆大般的红色气体,将手掌举到眼前,他看到两颗红色气体像是一滴水珠,上下弹动,甚是有趣。 一时间压抑不住兴奋,开怀大笑,随着口中之气吐出,红色气体落在掌尖渗进皮肤,何修双手互搓,静心吸气,默念口诀,暖流按照刚才的顺序,从掌心升出,定睛再看,两颗气体在掌心上弹动。 身体不免振作,一悲一喜掺杂在心中,交集感概,随着吐出口中之气,红色气体渗入皮肤,何修这时才注意到吐纳比以前容易很多,心中思虑,肯定是上次在那坛浅水里侵泡了三日有关。 何修握紧拳头尖叫不止,压住心中的欢欣,合眼凝神闭气,将手掌摊开,还未默念口诀,感觉掌心落下异物,下意识的睁眼观看,一片指甲盖般大小嫩绿的柳叶躺在掌心。 暖风乍起,吹过何修的眉梢,不禁摇目深看,莺飞云开,闭目静闻,一里春土,万分清香。 何修将嫩叶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暗暗自语;“你放心,灾年已经过去,你尽可以大发生长,我也可破茧化蝶,涅槃重生!” 何修摸着那三块被自己背了整整一冬天的墓碑,弯腰起身,憋着气息,在坟头重新练起跳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修炼玄功不再心存侥幸,不贪图快,自求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蹬至最高顶峰。 此刻除去关芷荷,其他的都被抛在脑后,沉心静气,按照之前的练习时刻表,不疲不休的穿梭在藏匿山的各个角落里。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周,何修在烤完一周所需的食物后,开始凝神打坐,心里只有那句;市井之贩,井底之辈,这八个字深深的落长在心间。 无论郭振兴和肖道仁怎样侮辱自己,何修都能心中释怀,完全不当回事,甚至将他们的侮辱化作动力,但关楷辉跟自己所讲的话语,感觉不像是在侮辱自己,而是在给自己下结论。 关芷荷在将他接回家中后,期间没有来找过何修,何修心里苦味更深,每个夜晚临睡前只有抱着那把宝剑才能安眠,心中苦,相思更苦。 “何老弟,何老弟,我沙某来看你了,哈哈。” 沙剑南两手各抱着一坛烈酒,大步跑了上来,何修嘴角闪出笑意;“沙先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哈哈,何老弟,我沙某过得逍遥自在,别提有多开心了,倒是你,一走就是七八天,也没给我沙某通通气,不够朋友啊!”沙剑南将一坛烈酒扔给何修,盘坐在地,埋怨道。 何修扭开封盖,大饮一口,吐出一口气;“沙先生,谢谢你把我何修当做朋友,来,我们放开了喝。”随后将一只烤熟的鸽子扔给他。 沙剑南大口咀嚼着;“何老弟,你为什么不跟关老爷说,是你把他救出来的?” 何修举起酒坛,痛饮说道;“沙先生,你我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分那么清楚了,这份功劳算在你身上我觉得不亏!” 沙剑南将鸽子腿用劲咬下来,咀嚼着;“何老弟,你这话说的够意思,沙某听得暖心,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何修将酒坛举在嘴边,愣了一下;“沙先生,何修不明白你的意思。” 沙剑南撸起袖子,吞下一口烈酒说道;“别提了,咱们二人冒死将常家一宗老小救下,被常安那小子捡了便宜,奶奶的,想起来我就火不打一处来。” 何修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沙先生是说,常安将咱两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向关老爷讨好去了,对吗?” “奶奶的,可不是嘛,这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 何修狠抓着酒坛,一口气将烈酒饮至半坛;“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荷儿,对了,荷儿是什么意思?” 沙剑南摇头,嘴角涌上了酒水,说道;“沙某这几日根本没见着荷儿的面儿,听关府的家丁说,关府好像又发生了大事,我沙某心中不痛快,也懒得去问,只顾在卧房痛饮。” “大事?”何修嘴里默念,旋即快速问道;“不会是荷儿出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 沙剑南听见何修的话,心中也敲鼓,何修没有了刚才的心情,开始担忧关芷荷的安危;“沙先生,我们今天就喝到这,何修改日与你痛饮,天色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沙剑南也觉着心中有愧,身为关芷荷的家师,却没有尽到家师的责任,只好跟何修道别。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总算熬到了天明,何修奔跑至山下,来到关府门外侧听消息,他看到许多家丁背着包裹,打马朝着各个方向急奔,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很快沙剑南出现在门外,何修赶紧上前询问;“沙先生,你要去哪儿?” 沙剑南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道;“何老弟,我刚好要去找你,你听我说,官府要提前收取商户十年的租费,要求关家起带头作用,将租费及时上缴,否则,在七日后关闭关家一切商铺,关老爷也要被问罪处斩。” “租费是他郭家说了算吗?关老爷,还有其他的商户,没有去流城上报吗?” 何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郭封孝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南阳国的律法作妖。 沙剑南将听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我昨晚回来后跟关府的大管家打听过了,据说,按照南阳国的律法可以在特殊时期将商户租用费提前收取。” 南阳国的律法规定,所有的商户房屋,均得向本地官府缴纳租费,就是自家的房屋用来开门做生意,也得交租费,而自己居住的房屋也是如此。 可想而知,作为一名南阳国国民,能住得起一间住宅,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何修心中当然知道这些律法,要不然在祈雨村也不会没有挡风遮雨的房屋。 “那刚才这些人出去是干什么了?”何修不休的询问着。 “可能就像你说的,他们是被关老爷派往流城打探消失去了。” 何修与沙剑南道别后,一人来到了正街,他看到官府的人,开始在挨家挨户的收取租费,有许多小商户,因交不起租费,主动走人,门上被贴上了封条,等待着下一位主人。 一时间街上的马车增加了许多,被查封掉的商户,将自己的东西搬到车上,哭泣着离开。 何修心里很是不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乞讨的日子,但就算心中有再大抱怨,也不能够跟国法抗衡。 步伐迈的很慢,但也在不觉中来到关家的木材店里;“请问关老爷可曾来过?” 店仆看了一眼何修,不乐道;“关老爷是我这种人能见到的吗?” “打扰了。” 何修本来想接着问关芷荷也是否来过,但听见店仆如此回答,只好转身离去,心里更加盼望能够见到她,脚步又回到了关府门前。 何修此时看到了许多商户涌动在关府门前,嘴中泣喊着,希望关楷辉能借给他们银两度过此次危机,还有一些感恩戴德的话语。 相比这些,何修更想知道南阳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官府为什么要提前收取十年的租费。 第四十一章 大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其中有几位年老的商户,已经哭晕过去,人群中里的哭喊声更浓烈,此时关府的家丁手持棍棒站成一列维持着秩序,关楷辉迈着沉重的步伐,背手走出。 “列位同行,大家请安静,我关某在奇漫镇摸索滚打近五十年,未曾遇见过此等事件,但我们身为南阳国国民,就应当奉行国法,将租用费尽快上缴。” “关某的心情,现在也跟列位一样,如今列位求到关某的门下,那是看得起我关某,关某万分感动,但,关家生意近年来不太理想,家中所储的银两在刨去正常买卖上的周转和家中千人的开销外,剩下的只够缴纳租费,在下也无能为力再拿出半点银两借给各位,实在抱歉!” “请关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关老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哇,我们一家老小就指着那间商铺存活了……” “请关老爷开恩,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商户吧……” 一时之间门前的商户七嘴八舌,哭天喊地,均跪在地上,恳求关楷辉能够出手相救。 “大家静一静,实不相瞒,关某在日常里也得到过大家的帮助,就凭这一点,我关某理当倾尽所有帮助大家,但关家也是火中之鱼,实在不能翻身呐!” “关老爷,您可以把我们的商铺收购在您的手里…….” “关老爷,我愿意将手中的股权让给您五层,请您想想办法,帮我度过此次危机……” 一时之间,人群里又出现几人晕倒在地,哭喊声越发增多,关楷辉着急万千,双手互搓,独步徘徊在门前,少时,人群全部跪在地,不住的向他磕头。 “大家静一静,容关某一日的时间给大家作答复,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家解决这件事情,现在请大家全部起身,赶快回去筹备银两,一日后我在此向大家给予答复,好不好?” 关楷辉扯着嗓门高喊着,跪在地上的商户听见他答应下来,均破涕为笑,磕头谢恩。 何修这时明白了关芷荷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怀着沉闷的心情回到藏匿山,啃着一只鸽子,心中想着该怎样帮助那些商户。 想到这里不免一声苦笑,自己身为一介贫民,连自身都顾不了,居然操起这番闲心,何修换在了关家的立场上,想着关楷辉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了那些商户,肯定有他自己的算盘,毕竟那些商户开出的条件着实诱人,要是关家能够拿出足够的银两收购那些商户的买卖,不出三月便能回本,接下来,自己便能不费一点心力,坐收银两。 第二日一早,何修草草填饱肚子按时来到了关府门外,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焦急的等待。 随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凶狠的跑出来,呈一列将人群控制住,关楷辉大摇大摆的走出,何修看到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过三十出头打扮极为精干的男士。 “让大家久等了,关某一晚未眠,绕心思虑,想到了一个不是很全面的办法 ,接下来由我身边这位年轻人向大家解读。” 关楷辉说完便退到一边,那位打扮精干的男士,走出一步距离,清了清嗓门说道;“大家好,我是关老爷的大管家,乔沈明,现在大家听我的安排,自觉站成一列,挨个来我这通报姓名以及家中生意细节,和所短缺的银两。” 商户们很自觉的排好队伍,乔沈明坐在一张案几前,仔细的盘问每一位商户的具体情况。 时间过的很快,在最后一位商户通报完毕后,关楷辉大声道;“请各位稍等片刻,容乔管家现场做出筛选,望大家莫要着急。” 底下的商户听见似乎不是全部都帮,而是要进行筛选,一时间又有很多哭泣声传出,但何修看到乔沈明根本不受任何影响,而是拿着手中毛笔来回的写写画画,表情亦是相当认真。 一炷香时间过去,乔沈明站起身来,拿着一张写满的纸张,大声说道;“被我念到姓名的商户,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随着乔沈明照着纸张上面宣读了四十多名商户的名字后,左边剩余的商户,皆传来了骂声,情绪极其愤怒,责骂关家落井下石,只挑对自己利益最大的商户伸出援手,随后现场开始出现骚动,站在左边第一排的人开始往关府门前涌动,手持棍棒的家丁也快支撑不住。 随着关楷辉的眼神指挥,乔沈明摆了摆手,又有三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丁参与其中,与失去理智的商户开始向后推搡,直至又跑出三十名手中换上刀剑家丁才稳住混乱的局面。 关楷辉向剩下的商户深鞠一躬;“对不住各位了,我关某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两帮助大家,请大家海涵!” “关老头,你见死不救,会遭报应的……” “关楷辉你不得好死…….” 何修看见剩余的商户捶胸捣首,坐在地上似泼妇骂街,死赖着不肯离去,关楷辉将那四十多名的商户引入府中便没有露面,留下乔沈明在现场亲自监督,维持局面。 何修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他完全能够理解关楷辉的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就算自己手中有足够的银两全部收购这些商户,但也不能保证能够都赚钱,他只有挑拣对自己有足够利益的商户合作。 商海无情,人也无情,这就是买卖人家应该具备的心态。 这场闹剧在晌午十分才渐渐收场,乔沈明将九十名家丁留下看护门庭,自己一人提步走了进去。 何修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剩余的商户回去后纷纷赶着马车搬离。 何修走在街市上面,看到将近百分之三十的商铺贴上了封条,逛街购物的居民也减少许多。 事情过去约十天左右,奇漫镇的居民开始出现恐慌,因为剩余的商户将十年的租费预支,着急想要回本,像是商量好一般,将物品的价格比以前提高了近三倍。 导致很多居民买不起日用品,就连粮食也出现短缺,大批的居民赶着马车去其他地方购买粮食,何修在前几日从沙剑南那里得知,其他城镇也和奇漫镇一样,所有的商品价格皆提高了三倍。 奇漫镇的居民,团结在一起,全部集中在郭府门前索要说法,连着五天,郭奉孝都没有露面,居民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将郭府围起,打算熬到郭封孝出面给一个说法。 何修也参与在这些队伍当中,看着这些人恐慌的面孔,他想起了之前饿肚子的情形,不由得连连叹气,希望郭府能够将赈灾粮开放,帮助居民度过难关。 “大家不要在此磨蹭了,常家把自己家的粮仓对外开放了,价钱是比那些商户少了整整一倍,大家快去购买啊!” 幕地,人群后出现一位男士,向着人群大喊了一声,居民听见有如此好事,皆起身蜂拥而跑,何修跟在队伍里也跑到了常府门外。 何修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三排一望无际的队列,他们各个仰头踮脚,只怕轮到自己的时候没有粮食可买,何修不经意间在第二排队列当中看到一位熟悉的面孔,他仔细回想,是关家的家丁。 何修暗自揣摩,肯定是关楷辉派人前来打探消息,难道他也想开仓卖粮? 约三炷香时间过去,何修看见常安叉腰站在一处高台上;“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常家的粮食很充足,我保证大家人人都能买到粮食,请大家回去后告知自己的乡邻,就说,我常家接下来每日会在这里贩卖粮食,供应大家的温饱,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买到粮食的居民纷纷下跪,口中感恩戴德,夸赞常家的大义,常安一脸的享受,脖颈也仰的更高。 何修看到那位关家的家丁买到一袋粮食后,匆匆离去,便从队伍中走出,跟在身后,家丁从关府的后门进去,何修弹步也尾随进去。 他摸索着来到沙剑南的卧房,看到他仍旧在独饮;“沙先生,你可曾见到荷儿了?” 沙剑南将何修摁在凳子上,给他倒满一碗烈酒,说道;“见到了,荷儿她很好,你就不用操那份闲心了,来,咱们只管饮酒。” 何修站起身来,将碗推至一边;“沙先生,烦请你将荷儿请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知于她。” 沙剑南脸上的笑意消失,但还是放下酒坛,迈步前去,何修一人端坐在凳子上,思考着问题。 一盏茶时间,关芷荷推门而入,夺步跑上前,将何修抱住;“何修哥哥,荷儿想你!” 何修也紧紧拥抱住她,几日里存下的思念此刻全部应验,抚摸着她的杏腮,柔情道;“荷儿,这几日不见你,我就像魂丢身死一样,还有,关府发生这般大事,你为何不派人通报我一声?” 关芷荷眸子似水般温柔,直直的看着他;“何修哥哥你听荷儿说,我爹爹在回来的第二天,官府就派人来通报消息,荷儿这几日看着爹爹心中着急,面上不安,我只有默默的站在他老人家的背后给予支持,一时将何修哥哥抛在脑后,还请何修哥哥莫要责怪。” “不会的,”何修捋着她的青丝;“荷儿,我刚才在常府看到了你们家一名家丁在购买粮食,怎么?你们家粮食不足了吗?” 第四十二章 自己的财富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芷荷回声道:“这几日爹爹什么话也不跟荷儿讲,我看到他心里着急,也不敢相问,荷儿什么也不知道,何修哥哥,荷儿对不起你,怪我没有提前向你说明情况。” 何修与关芷荷相隔数天才见到,彼此心中爱意涌出,迟迟不肯分开;“不会的,我反而在责怪自己没用,帮不上荷儿。” 关芷荷摇首回应;“何修哥哥你已经为荷儿付出了很多,荷儿完全能够感觉到你的用心,对了何修哥哥,你的玄功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何修赶紧将她的细唇封住,左右私看;“荷儿不要在此说这些,上次你爹爹只收留了四十多家商户,剩余的商户对你爹爹恨之入骨,让他注意背后,小心另有所图之人利用这些商户对你爹爹不利。” “荷儿知道了,何修哥哥,我爹爹出来后对那个常安很是看重,他以为是常安说服了他爹爹,将官司撤回,荷儿说什么爹爹也听不进去,这该如何是好?”关芷荷将其中的原由吐出。 “你放心,常安那种贪婪小人,很快就会露出真面目的,我反倒是担心,他另有所图。”何修坐在长凳上面,拳头紧握,思虑的说道。 关芷荷也挨到他的身边坐下,询问道;“何修哥哥,那他把官司撤回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我想他是因为你才那么做的。”何修望着顶梁,叹气说道。 关芷荷不知所以,接着问道;“为了荷儿?” “对。”何修将关芷荷拥入怀中,轻声道;“他肯定和郭振兴一样,想将你占为己有。” 关芷荷被何修一分析,脸上挂满红晕,娇羞道;“何修哥哥,你放心,就算我爹爹愿意,荷儿也不会妥协的,荷儿的人永远属于何修哥哥你。” 何修担心道;“只怕现在常安不单单是想拥有你,还想有其他所图,具体是什么,我也没有想清楚。” “会不会是想要玄丹呢?何修哥哥我们就索性将玄丹全给了他,就当是应诺以前的约定好了。”关芷荷靠上他的肩头,甜意的说道。 “我在想,常家会不会因为祠堂的事情还在耿耿于心,不能开释,暗地里想着办法对付你爹爹,荷儿,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嗯...荷儿也不知道,他们常家跟我关家确实在生意上起过冲突,那都是一些小问题,面子上大家都还过得去,我爹爹平时为人小心谨慎,做事周到,在奇漫镇围下了不少人脉,我想他们常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小动作吧。” 何修最后特意安置道;“还是在侧面提醒你爹爹一下,免得落入别人的圈套里。” “好的,荷儿记下了,”关芷荷站起身来,低首渡步,旋即说道;“要不荷儿带着何修哥哥亲自去见爹爹,当面说给他听,好吗?” 何修想着那天关楷辉给自己定下的结论心中不是滋味,便婉言拒绝道;“还是由荷儿你去说吧。” 关芷荷抿嘴偷笑,随后点头;“好吧,既然何修哥哥没有胆量见我爹爹,那就任凭常安将荷儿接走吧。” 何修闻言大惊失色,赶紧询问;“荷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那常安跟你有约?荷儿,你可不能前去啊,那常安我接触过,他不是什么好人,比起郭振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芷荷纤指缠绕着青丝,歪着脖首,目光流转,含羞一笑;“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呀?嘻嘻。” 何修心中叫苦,要是不去,还真怕关芷荷跟着常安离去,可又没有勇气面对关楷辉,左右思量,沉下心;“去就去,你爹爹他也是人,又不会把我吃了,大不了再被他赶出来,走,现在就带我去。” 关家访客大厅,关楷辉坐在上坐,威面横目,盯着被自己赶出的何修,厉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老夫的家中,来呀,送客。” 关芷荷将闻声赶来的家丁呵斥走,跑到他的跟前,撒娇说道;“爹爹,何修哥哥好心来看您,您怎么能这样对他呢?况且何修哥哥是来救咱们关家的,您好歹听他把话说完吧。” “你呀!”关楷辉朝着爱女宠溺的瞪了一眼,转眼对待何修就是另一个态度,冷冷道;“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何修恭敬作揖,正言道;“何修此次来是想告诉关老爷,前几日被关老爷拒绝的商户各个对您心生怨恨,他们一旦被有势力的人所利用,肯定会对关家不利,还请关老爷仔细斟酌。” 关楷辉闻言,面上没有半分改变,但也没有搭话,何修见状接着说道;“常家此刻大肆贩卖自己的储备粮,奇漫镇的百姓皆对常家此举感恩戴德,这对他常家日后的生意大有帮助。” 关楷辉还是一如刚才,仍没有开言,何修只顾闷头解说;“何修恳求关老爷将常家的储备粮尽数买来,再以低一倍的价钱卖给百姓,换取百姓的感恩之心,我想,关家的生意发展之路,肯定会比之前还要好,常家也只有眼馋的份了。” 关楷辉听到此处眼角抽搐了一下,关芷荷抿嘴开颜,二人又没有答话,何修将心中的话语尽数倒出,鞠了一躬扭身便走,却被关楷辉叫住;“你的建议老夫接纳了,去找乔管家领取五十两纹银吧。” 关芷荷拉着关楷辉的衣襟不住的劝言,何修就当没有听见,双腿阔步离开了关家。 “何修哥哥,等等荷儿。” 何修扭身看见关芷荷追了出来,脸上的忧愁立马冲散;“荷儿,你追出来干什么?” 关芷荷将五十两纹银交付他手上;“何修哥哥,你一人孤身在外,身上没有钱财做保障,此刻外面混乱不堪,荷儿担心你的身体。” 何修将银两归还给她,含笑摇首;“荷儿你错了,以前我不也是身无分文,仍旧过的很好吗?况且还把你这个大家闺秀蒙骗在手,哈哈,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关芷荷拉着他的手,神秘的说道;“这些银两要是另一个人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呢?” 何修愣了半响,恍然明白;“你是说,你爹爹已经对我有所改观了?” 关芷荷杏腮鼓起,双目流转;“你猜!” 何修拍着后脑勺,旋即开怀大笑;“要是这样,这银两我就更不能接下了,还请你回去转告你爹爹,就说,让他用这些银两去接济那些缴不起租费的商户吧,好了,我要走了。” “何修哥哥你要去哪里?” “常家!” 何修来到常府门前,看到前来购买粮食的百姓增添了许多生面孔,他猜想,肯定是别处城镇的百姓。 常安依旧叉腰站在那处高台上,指挥着现场的秩序,何修朝着他摆手,常安跳下高台,来到他的身边;“何兄,快随我来。” 何修跟在身后,常安将一袋谷米放在地上;“这袋谷米算我送你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常家一宗老小。” 何修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沉心说道;“何修还得谢谢你,不辞辛苦的从外地回来,就将关老爷保释出来呢。” 常安面露得意,哈哈一笑;“咳,这都是我常安应该做的,当时家父想要把这件事报官,我本就不赞成,但又拗不过家父,只好随他,在我接家师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前往送信的家丁,我便替他代劳了,哈哈,再说了,我跟荷儿还是从小的玩伴儿呢,她的爹爹含冤入狱,我自当勇身施救。” “哈哈,常公子在第一时间将关老爷保释,而后又在百姓饥荒时,开仓卖粮,真是心存大善,叫何修心中倍感钦佩啊!”何修目光看着远处,口中说道。 常安则死死的盯住他,说道;“何兄又何尝不是呢,为了关家不顾自身安危,在夜间将虫蚁产卵洒在家丁的值班卧房里,可见何兄心中不光有大善,还有大义呦,啊,哈哈。” 何修这才想起来,那晚将虫蚁产卵放在顶梁上,听见常安这么说,心中笃定,家丁没有受到伤害,安心道;“我那也是情非得已,咱们算是扯平了,你说呢,常公子?” “没错,你我的目的都一样,我完全可以理解,对了,关老爷今晚设宴邀请我们父子前去,不知道何兄在不在内啊?”常安挑着眉毛,三角眼睁到最大,挑衅的说道。 何修也咧嘴一笑,吐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实在不巧,我何修刚从关府出来,荷儿一直相送门外,还说了很多贴心的话语,常公子想不想听听?” “哼,”常安的鼻孔扩张,心中气愤;“何兄不要自作多情,荷儿对谁都是一样的热情态度,前日里还非要约我野游,本公子因要接家师回家,没有应约而已,怎么?难道何兄代替本公子应约了吗?” “哈哈,常公子说对了,我们不仅野游,回来时荷儿身乏体弱,是我背着她回到卧房,还与我共桌痛饮,谈论高歌,现在想起荷儿的歌声,还心有醉意呢,呵呵。”何修仰天闭眼,陶醉的说道。 “哈哈,好,何兄,那咱们就比比谁更有资格将荷儿娶到手!” 常安说完便走,何修准备提步,不料被常安叫住;“对了,何兄要是感觉粮食短缺,可以前来索要,我常家有的是,不送!” 何修迈着大步,心中感觉受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创建属于自己的财富,让关楷辉对自己另眼看待,心甘情愿的将爱女嫁给自己。 第四十三章 求学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淅沥的春雨打湿了行人的肩头,何修坐在会朋楼的墙角,仰望着长空,闭眼感受着细雨的洗礼。 跟郭振兴的那场大战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好似凭空消失一样,这一点,何修觉得很是诧异,按照郭振兴有仇必报的性格,就算不能正面交锋,暗角处也不会让自己好过,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肖道仁肯定以为自己突破了玄功的第二个等级,玄师级别,故不敢让郭振兴前来作妖。 这几日只顾往关家跑,没有空闲修炼真气,回到藏匿山后,何修凝神闭眼,吸进一口长气,憋在胸中,默念口诀,暖流开始缓缓流动,在感觉到手中升出异物时,睁眼看到两颗豆大的红色气体,上下跳动。 何修双掌朝着一块墓碑用力向前一推,只见两颗红色气体发出如箭矢般声响,穿透了墓碑,一时难掩心中的兴奋,跑过去趴在墓碑前,看到两颗豆大的窟窿眼。 再一次盘腿坐地,心神沉下,默念口诀,两颗红色气体在掌心升出,何修默念收回的口诀,两颗红色气体便渗进皮肤。 来回反复的尝试了很多次,红色气体每次都能在掌心中升出,这才放下心,背起墓碑在坟头练习跳跃,何修在筋疲力尽时躺在地下休息,一时兴起,想到上次击败郭振兴和肖道仁的招数,便双手拿起长剑,闭气凝神,默念口诀,腹中暖流来到掌心位置,用尽全身劲力往空中一甩,只见两颗红色气体被长剑甩出变成两条像是剑影的气流,旋即被击中的墓碑震成两半,不仔细观看根本分辨不出是气体。 何修将长剑横在胸前,想起竹老头跟自己说过,玄功是依靠自己的功力,加上武器和口诀才能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看来这股真气也是,刚才红色气体从掌心发出去,墓碑只留下两只窟窿眼,而这次竟然将墓碑击震为两半。 心里暗自思索,看来玄功的口诀用在这上面也能发挥出威力,要不就干脆修炼这股真气,将玄功弃炼,但又反过来想,暂时不能将这股真气表露出,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安心将玄功基础打好再说,说不定玄功达至顶峰时,真气也随着达到巅峰了呢。 现在就差玄气的修炼方式了,但竹老头没跟自己讲明方法,自己又不能唐突的询问别人,这时,便想到了关泽玺所在的那所玄功学院。 既然是玄功学院,那里必定有着玄功最基础的修炼方法,自己如果能去到那里求学,就能名正言顺的学到玄气的修炼方法,再加上自己的功底,相信很快便能将玄气掌握。 但目前自己还不能离开,关家此时正陷入危机,郭振兴和肖道仁又迟迟没有露面,保不齐会在自己走后,对关芷荷不利,还有那位贪婪的常安,这都是隐藏在关家背后的杀手,他决定解决掉这一切再去那所学院求学。 正当何修心中打定主意后,关芷荷找来;“何修哥哥,荷儿来看你了。” 何修起身,拉着她的纤手,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难道荷儿不能出来吗?”关芷荷歪着粉颈,愣愣的说道。 “我是说,你爹爹同意你走出府门了?” “对啊,荷儿一大早就出来了,并且我还告诉他老人家是专程来找何修哥哥的。” 何修张大嘴巴,他觉得关芷荷还没有将关楷辉的责骂复述给自己,便等待着下文,不料关芷荷眸子含笑;“何修哥哥,你是不是想问,我爹爹有没有责骂荷儿呢?” 何修保持原状,僵硬的点点头,关芷荷立马委屈道;“爹爹责骂荷儿可凶了,荷儿从来没有见过爹爹生那么大的气。” “然后呢?”何修吐出三个字。 “然后,我以死相逼,爹爹拗不过我,所以荷儿就来找你了。”关芷荷一身轻松的说道。 何修可吓到半死;“什么?荷儿,你现在快快回去,莫让你爹爹动气,我何修已经把他老人家惹怒,你再这样雪上加霜,那我们还有以后吗?” “嘻嘻,”关芷荷抿嘴一笑,仰首嘟起杏腮,调皮道;“谁让他不让我跟何修哥哥在一起呢,我就偏要气他,哼!” 双手握着她的香肩,何修一码正经的说道;“荷儿,你跟何修哥哥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这样,你更得赶快回去了。” 关芷荷脱身离开,嬉笑道;“好了,荷儿不再逗你了,是爹爹让我来请你的,说是有重要的事找你商量。” “你爹爹特意让你来请我,还有重要的事找我相谈?”何修反指着自己的鼻子,惊恐的反问道;“荷儿,我没有听错吧!” “是真的。”说着便拉着何修的臂膀往前走,何修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荷儿你确定没有听错?” “好了,快走了,去迟的话我爹爹会生气的,他老人家最烦的就是等人了。” 何修一脸懵的跟在关芷荷的身后,走到山下改乘骑马,二人很快便来到关府。 关家访客大厅里,何修看到关楷辉正襟严坐,旁边站着一身精干的乔沈明,关芷荷嬉笑蹦跳到关楷辉的另一边;“何修哥哥,你愣着干嘛,还不向我爹爹问好?” 何修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关芷荷提醒才作揖开口;“何修见过关老爷,乔管家。” “何兄,你上次给老爷提供的建议,效果超出了关老爷的预期,关老爷现在深得百姓的感恩,就连外乡来的百姓都记住了关老爷的大恩,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吧。” 何修本想着是关楷辉第一个说话,没料到竟然是乔沈明代劳,心中打鼓,不知道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何修完全是看在关老爷以前救济过何修,心存报答之心,完全没有期盼能得到报酬。” “哎,何兄你这就不对了,这天地下还有人不图报酬二字的吗?你放开胆子说,关老爷肯定会全部同意。”乔沈明反驳道。 何修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没底;“何修完全是如刚才所讲,没有半点虚言。” “是吗?”关楷辉很有磁性的声音传出;“你既然没有私心,那荷儿去传唤你,你为什么要来啊?” “何修...何修...”何修吞吐,不知怎么回答。 关芷荷的嬉笑声响起,关楷辉站起身来,沉声道;“你既然没有胆量说出口,那老夫不奉陪了。” “何修是为了荷儿!” 一句坚韧的话语从何修的口中脱出,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样说出口的,言毕,慌张的看向关楷辉。 关楷辉背手来到何修的眼前,更加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何修是为了荷儿!” 何修心想反正已经把他惹怒,况且二人的事早就被他发觉,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索性提高嗓门说出第二遍。 关楷辉面部凶煞,直直的瞪着何修,旋即仰天哈哈大笑,关芷荷与乔沈明随之也传来大笑声。 何修一脸懵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人,脸上挂满苦相,心说,你们就是嘲笑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哈哈,好,好一个志气满胸的何修,荷儿,你果然没有看错人,他通过爹爹的第一关了。” “好耶!” 关芷荷俏身蹦起,拉扯着何修的臂膀;“何修哥哥你听见了吗?爹爹说你已经通过他的第一关考验了。” 何修还处在蒙圈状态,久久不能回神,乔沈明又一次语言提醒,这才拉回思路,脸上写满悲喜二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不好意思的将关芷荷拉开,对着关楷辉再次确认说道;“关老爷,这么说,何修配得上荷儿?” “哈哈,年轻人,老夫早就听过你的名声,只是心中不敢相信,一个年过十六岁的少年把会朋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用一年的时间将酒楼的生意翻了五倍有余。” “而后又孤身一人,跟郭振兴那个顽固子弟和他的家师斗智斗勇,还把他们一起击败,老夫在想,这位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本领,所以,我联合荷儿一起考验你的真凭实学,你不会责怪我这个老头子吧?” 何修这才明了,微微瞪了关芷荷一眼,随后将眼神拉回,作揖道;“何修不敢,关老爷也是为了荷儿着想,荷儿乃关府千金,您的掌上明珠,何修就算被考验至下半生也毫无怨言。” “哈哈,荷儿,你可听见了,他说要爹爹考验至他下半生,荷儿等得及吗?哈哈哈哈。” “爹爹...”关芷荷双腮通红,底下粉颈,嘴里念着嗔语。 何修的耳根亦出现烫红色,低下头不敢再言,乔沈明渡步来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何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样羞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了,哈哈。” 关芷荷听见乔沈明谈到这里,捂着杏腮,跑进内堂,何修则全身发烫,连连接语;“是是是……” 关楷辉亦是连连大笑,待何修身上的羞烫退后,乔沈明说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您得起身了。” “好,家里就交由你跟修儿了!” 何修听见关楷辉这样称呼自己,立时眼里充满眼泪,鼻孔发酸,爷爷奶奶走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切的称呼自己。 “修儿,荷儿他娘走的早,她从小就被我给宠坏了,做事任由心性,但我发现自从她见到你之后改变了许多,她的这片真心,你得好好珍惜啊!” 关楷辉拍了拍何修的肩膀郑重的说道,何修立马作揖,回道;“请关老爷放心,何修一定用生命照顾荷儿一世!” “何兄,你得改口称关伯了。”乔沈明插进一句话。 何修立马改口;“是,请关伯伯放心,何修一定用生命照顾荷儿一世!” 关楷辉一脸欣慰的离开,何修抬眼望着他的背影,眼泪迸发。 第四十四章 山外有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楷辉早就对何修有所耳闻,只是想深入全面的了解一番,毕竟这个人要陪伴自己的爱女一生,外面听来的远不如自己看到的实在,这就是关楷辉能在奇漫镇成为首富的行为标准。 “咳,何兄,我们以后就是一家子了,何老爷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也清楚,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全力辅助你!” 何修闻言扭过身,恭敬作揖:“不不不,还是何修听从乔大哥的安排。” 乔沈明将何修扶起,掏心说道:“哎,何兄就不要推辞了,老爷的为人我最清楚,在他的眼中以前最重视公子和小姐二人,现在又加上你何兄,还望你不要辜负老爷的一片苦心。” 何修的心中产生了一股矛盾,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乔沈明见他笑而不语,便接着说道:“这是老爷留给你的第二道考题,你要是推辞下去荷儿可就要被别人的花轿抬走了。” 何修咬下心,激愤道:“好,为了荷儿,我何修放手接招!” “这就对了,”乔沈明将何修引到账房,将一桌高的账本分三次搬到案几上:“这是关家近半年的所有买卖支出和收入明细,想要彻底了解关府,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何修心中的矛盾更深了一步,慌张道:“乔大哥,何修看这些合适吗?” “合适,就像你跟荷儿一样般配!”乔沈明爬在另一张案几上面,低头翻看着书册:“何兄,这些账本在日落后,就要入库封存,你得抓紧时间。” 何修吞了一口唾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目睹奇漫镇首富的钱财流向,从另一方面也肯定,关楷辉已经将他完全当做了家人。 打起万分精神,将袖筒卷高,擦亮双眼,何修翻开了第一本账本,看到是前日里购买常家储粮所用去整三万两纹银,共购买粮食十万旦。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何修心说,常家贩卖家中储粮已有一周时间,刨去这些,竟然还有十万旦,看来,常家的买卖是自己小觑了。 接着翻开第二本,何修看到的是拍木贩卖所得明细,他这才知道那片柏树林的生长地是叫柏灵山。 接着看到关家和常家,周家等一系列商户合作项目的资金流向及收入,何修在知不觉中将账本全部看完。 “完了?” 何修摇着脖颈,伸着困乏的手臂,看到乔沈明惊讶的看着自己:“乔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乔沈明抬眼看了眼窗外,日头正盛,诧异的又问道:“完了?” “完了。” 乔沈明看着何修答得如此轻松,连发两个问号:“何兄是看完了?还是翻完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敢问何兄这些账目你都记下多少?” “差不离,怎么了乔大哥,你的嘴中有异物吗?” 乔沈明用手将惊掉的下巴端起:“何兄,我乔沈明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被乔沈明这么一抬,何修立马会意,抓着头憨笑,大概这就是人们口中长谈的天赋吧。 “乔管家,常家常公子来访!” 正当乔沈明惊叹何修的天赋时,门外家丁传来通报,将账房锁好后,二人提步来到访客大厅。 “乔管家,不知关伯伯可在?” 常安弓腰对着乔沈明询问,眼睛在何修的身上飘过,何修背手直挺而站,乔沈明还揖道:“老爷前往外地,需一月才能返回,不知公子有何要事?” 乔沈明将常安请入坐后,自己站在正坐后方,用眼神指示何修坐在自己前方。 常安眼珠旋转,不知所以,询问道:“哦,那么现在关家可是乔管家做主?” “现在关家一切事宜暂时由何公子决定,常公子若是有事相商,还请与何公子做决定。”乔沈明咬字清晰,态度不卑不亢,礼仪细节拿捏到位,答道。 霎时,常安挑起眉头,用着别样的眼神望了何修一眼,接着说道:“几日不见何兄已经接管了乔管家的差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常公子您误会了,乔沈明的差事怎么配的上何公子的才华呢,何公子现在是我们老爷的准女婿,全权代理老爷的一切决定!” 噌的一声,常安站起身,腿脚一个踉跄,往前迈出一步,三角眼撑到最大:“常安真是羡慕何兄,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前几日,我常家卖给你们的粮食,我现在想全部收回,还请何兄成全!” 闻言何修面不改色,落坐在正椅,将长衣往前摆平,表情凝重,沉声道:“哦?常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关府明码标价将粮食买回,岂能凭你一言就弃回呀?” “呵呵,何兄误会了,我们愿,以再涨一倍的价格收回,还请何兄莫要拒绝!”常安呷进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请恕何修失礼,冒昧的问一句,常公子为何要这样做?”何修脑海中使劲的搜索账本中的记录,旋即问道。 常安将一杯茶水悉数饮尽:“实不相瞒,我家爹爹原本以为备用仓中储粮充足,不料,在前日去查看备用储仓时才发现数万旦粮食已经发霉,不能食用,所以便委托我前来购回,还请何兄看在我常家慷慨就义的份上,将粮食回卖。” 何修心中摇摆,想扭身询问乔沈明,常安死死的盯着自己,又怕他把自己看扁,索性做出决定:“好,就按常公子所言,明日差人前来取回。” “我看就用不着明日了,常家的车队现在就在府们外侯着,银两常安也一并备齐,还请何兄开仓点货吧。” 何修看到常安的手掌紧握在一起,好似这十万旦粮食急需到手,一时心中后悔,不该如此唐突答应下来,可是话已出口,那有收回之理,便向着乔沈明吩咐道:“烦请乔管家安排详细的事宜,并在现场监督。” 乔沈明闻言快步闪出 ,朝着何修恭敬的作揖应答,令得他心中热血涌出,心说,原来这就是当老爷的滋味啊。 常安目送着乔沈明走出后,面部露出以往的到表情,眉里行间甚是嫉妒:“何兄好福气啊,竟然能攀上关家的高枝,我由衷佩服。” 何修放开绷直的神经,松懒的说道:“哎,关老爷看中何修的人品,特此要求我临时主管府中大小事宜,我深感沉重哇。” “我劝何兄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常安与荷儿两小无猜,自小青梅相伴长大,她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何兄小心呦,哈哈。”常安压低眉梢,从口齿间挤出一句话。 何修仰天大笑:“这点就不劳你常公子费心了,我与荷儿早已定下盟约,此生相伴到老,至死不渝。” “哈哈,难道关伯伯没有跟你说过,荷儿早与那郭府郭振兴定下婚约了吗?哈哈……”常安的阴笑盖过了何修的大笑。 何修的心像是被铁锤重击一般,脑海中出现一震嗡鸣,常安的阴笑越发的放肆:“何兄,你怎么了?伤心了?绝望了?感觉被人玩弄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何修忽地传出一阵长笑,常安被惊的哑言,歪头看着他:“何兄,你为何发出此笑啊?” “我笑他郭振兴可怜!” 何修猛然止笑,望着长空,脱出一句话语,随后又仰天长笑。 常安又发出疑问:“何兄这声长笑是为何啊?” “我笑你比他更可怜!” “你……”常安甩下衣袖,鼻孔扩张:“好你个何修,我知道你现在处于玄师阶段,但你不要高兴的他早,就凭他郭振兴在奇漫镇的地位,你试问自己,能够抢的过人家吗?哼哼,依我看,你比我更可怜!” 何修背身而战,口中吐出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常安将长袖甩扭在一起,背手怒步离开,何修忽地扶住身边的桌角,心中百感交集,想着常安刚才那句刺痛话,将桌角捏成粉碎。 夜晚时分,关芷荷与他同桌共餐,看着他闷闷不语,将一只龙虾放进他的碗中,细声:道:“何修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何修摇头不答,目光紧盯着食盘,关芷荷蚊音道:“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呀?” 何修将龙虾塞到嘴里,没有咀嚼直接吞下,随后将白米扒拉进肚中转身离开。 关芷荷眨巴着眸子,嘟着细唇,放下碗筷追赶上去。 后院中的死湖将关府的一切倒影在水面,却唯独没有何修的影子,他盘坐在地,眼神迷离看着水面的涟漪,长叹一声,将一根青草叼在嘴边,平躺在地。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连带着一声娇嫩嬉笑:“何修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荷儿找你一圈了。” 关芷荷也学着何修将一根青草叼在嘴边,依偎到他的臂膀中,何修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荷儿,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跟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 关芷荷眨巴着眸子,望着长空,柔情说道:“因为何修哥哥的心,犹如这夜空一样明亮啊!” 何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觉的咱两般配吗?” 关芷荷浓情道:“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我们更般配的眷侣了!” 第四十五章 国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知道了关芷荷跟郭振兴的婚约,心中一时接受不了,确切的说,是关芷荷将这件事相瞒,让他更接受不了。 “我觉得你跟他似乎更加般配!” 关芷荷不知道他此时心中的痛,还以为他在说别人:“嘻嘻,何修哥哥,你在说常安吗?荷儿只是把他当做好朋友,其余的都在何修哥哥这。” “那他呢?” “何修哥哥你到底想跟荷儿说什么呀?荷儿都被你转晕了。” “郭振兴!” 何修终于提起勇气将堵在胸口的三字吐出,瞬时感觉舒畅许多,将两只胳膊垫在头下。 “郭振兴?何修哥哥怎么好好提到他呢?是不是他又来找何修哥哥的麻烦了,荷儿……” “荷儿,你早该跟我讲的。”何修打断她的愤语,扭头看着她说道。 “何修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荷儿听不懂。”关芷荷心中有愧,此刻不敢与他直视。 “你们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关芷荷立马坐起,身体往后挪了一步,低首弱弱的说道:“何修哥哥你都知道了,那只是……” “我问你婚事定在什么时候?”何修的语音提高说道。 “在···”关芷荷重复着一字,一步步的向后退:“在···明···年···夏···季。” 期盼已久的答案,终于知晓,何修很想在最后一刻将耳朵刺哑,永远将那句话看在眼中,内心去猜测。 夜已沉静,沉静到只能听见关芷荷后悔的心跳声,沉静到只能听见何修内心的猜测声。 无论怎样,交谈还得画上句号:“天色已深,荷儿快去安眠吧。” 关芷荷知道这件事伤害到了他,独自转身离去,何修盘坐着,看着湖水,纵身跳入。 何修发现上次在那湾浅水里重生之后,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想找块池塘跳下去,扪心反省自己。 他将自己的身体放松,跟随着湖水中的推力,感觉身体已经离开了关府,忽地睁开双眼,看到一处乌黑的建筑物,站起身四处探看,感觉身处在一座山下。 趁着夜色朦胧的月光,迈着小步,朝着那座建筑物走去,很快便看到一扇门紧闭,何修吐出一口气,将门推开,闻见了一股清谈的灰尘味道,双手顺着木门,摸着墙壁上游走。 刚迈出六步有余,感觉被木凳磕到膝盖,何修顺着膝盖找到木凳,而后又摸到木桌,有了参照物,何修将两手摊开,摸向桌子中央,一根火折子被握进左手。 将火折子吹亮后,何修看到了这座建筑物内部是一间卧房,桌椅床褥,样样俱全,眼前的木床上一件红色的布料引起他的注意,迈着轻步,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前,将明火探近,看到那件红色布料被木枕压着半部分。 何修扭身左右探看,确保安全后,将红色布料拿在手心,细细探看了一番,觉得从没被见过此物,出于好奇心,并将它叠好放进怀中。 何修在仔细探查后,发现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正当闭门返身时,猛地想起了那晚偷窥关芷荷的黑衣人,就是从死湖处消失的,心说,这座房间,该不会就是他的栖身之地吧。 这个发现,让他不由得身出冷汗,要真是那黑衣人的栖身地的话,此刻应该安眠才对。 “坏了,荷儿有危险!” 顿时何修拔腿狂奔,找到那处湖水的出口,刚没走几步,便感觉到湖水淹没大半身,于是将身体趴下,开始顶着逆流往回潜游。 经过两盏茶的时间,何修爬上岸来,飞奔至关芷荷的卧房,并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闯了进去。 “荷儿!” “啊!” 随着关芷荷传出一声惊叫,何修直愣愣的看见关芷荷刚沐浴完,身上的浴袍掉落在地,何修紧盯着她上身的一件红色布料。 在看到是何修后,关芷荷慌张的将浴袍裹在身上,杏腮烫红,立马扭身,蚊声道:“何修哥哥,你来做什么?” 何修完全没有注意到关芷荷的尴尬的处境,当然也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完全跟平时一样,对着她说道:“荷儿,你没事吧?” 关芷荷低首看着浴袍边只裹到自己的大腿根部,不由的羞臊无边,站在原地不敢动作,死死的抱着前胸。 何修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耳根红晕,连忙转过身去,吞下一口唾液,吞吐道:“荷···儿,你···赶快…穿上衣…服,我有重要的是要跟你相谈。” 随后听见关芷荷未穿鞋的脚步声远去,何修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何修…哥哥…你…说吧” 关芷荷穿戴好,挪着莲步,转过身去站在刚才的位置,紧底粉颈,杏腮含羞,皓齿微露,细声问道。 “我找到那晚偷窥你的黑衣人了,不不不,我是说我找到他的藏身地了。” 关芷荷闻言快速扭过身去:“在哪儿?” “就在那处死湖下面,不不不,就在那处湖水的下游处,我在那里发现了他的住所,一时心急担心你的安危,没有敲你的房门便…便…” “荷儿相信你,何修哥哥,你怀里揣着的布条是什么呀?” 何修低首赶紧将露在外面的红布条塞进去:“哦,没什么,就是一根红绳而已,对了,既然你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站住!” 何修将迈出的一条腿伸回,面部肌肉挤在一起,闭上双眼,嘴里念叨:“丢人。” 关芷荷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心中不免好奇,将他呵斥住,莲步来到他的跟前:“何修哥哥,那到底是什么呀,看你神秘的样子,是送我荷儿的礼物吗?”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何修赶快紧捂:“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条普通的红带子而已。” 关芷荷怒眼相瞪,何修只好松手,同一时间赶紧闭上双眼。 “何修哥哥你……” 关芷荷将那红色布料捏在手掌,杏脸又涂上一层红霞,羞嗔的说道。 “我说了不让你看的……哎呀……我……” “虽然布料粗糙了些,但荷儿很喜欢,嘻嘻。” “荷儿,你误会了,这件东西是我在那处房屋捡来的。”何修猛拍着自己的脑瓜,费力的解释着。 “捡来的?那何修哥哥为什么要捡女子用的贴身之物哇?” “哎呀…我说不清了我…我一开始不认识此物,所以边把它揣在怀中,想请沙先生赐教,直到…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是用来那什么的……” “嘻嘻,好了好了,荷儿相信你了,那你现在还生荷儿的气吗?” 何修闭眼连连点头,关芷荷被气的大叫一声,何修赶紧将她的细唇封住:“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哼,这还差不多……” “荷儿,发生什么事了?荷儿,你在里面吗?” 沙剑南站在卧房外大喊,何修连连对着关芷荷参拜,意识她不要把自己说出来,关芷荷拧着他的耳根,故意踮起脚,大喊道:“沙先生,我没事,只是一只蟑螂吵到了我,天色已晚,你快安眠吧!” “这小丫头……” 何修听见沙剑南呢喃自语离开后,忍着揪心的疼痛将耳根硬拉出来:“荷儿,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关芷荷挺身昂首,一副娇蛮的样子转身离开:“哼,谁让你夜半三更闯进本小姐的卧房……” 待疼痛过去,何修捂着耳根,爬在桌脚进入了美梦。 “小姐,小姐,老爷捎来信笺了。” 关芷荷闻言拉开房门,将信笺拆开,欢喜的脸迎上了雾霾:“要打仗了。” “小姐,谁跟谁打仗啊?” “何修哥哥呢?”关芷荷将信笺合在一起,忙问道。 “我一早便看到何公子带着沙先生朝着后院去了,怎么了小姐?” 关芷荷快速奔跑至死湖岸边,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儿,何修的头从湖面探出:“荷儿,我跟沙先生发现……” “何修哥哥,咱们跟北梁要开战了!” 还未等何修将新的发现说出,关芷荷便把一件更大的事说出来,何修将信笺仔细的看完,说道:“官府提前收取商户的租用费,原来是用于打仗。” “何修哥哥,那爹爹现在人在西北方向的常由州,离北梁很近,他老人家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关芷荷忧心问道。 “不会,他跟先康先大人在一起,指定不会有危险!”何修指着信笺上先康的名字安慰道。 “呸呸呸,憋死老子了,何老弟,你真够可以的,转眼就看不到你身影了。”沙剑南爬上岸,大口的喘气看到信笺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何修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漏告知于他,沙剑南立马表示,身为南阳国堂堂男儿,一定要报效国家,奔赴疆场。 何修和关芷荷二人皆被说的为之动容,热血上涌:“不错,身为七尺男儿,在国家危难之际一定要身先士卒!” “荷儿也要去!” 何修,沙剑南二人面面向嘘:“荷儿,听为师一句劝,女孩子要守在家里缝衣烧饭,这才是正经事儿。哈哈!” 关芷荷闻言脸色铁青,向着何修嘟嘴问道:“何修哥哥你也这样认为喽?” 何修尽量克制不发出声笑:“荷儿,那什么……乔大哥,你是在找我吗……” 何修一溜烟的跑向不远处的乔沈明所站位置,沙剑南哼着小曲儿也赶紧离开,关芷荷背后的丫鬟此刻涨红着俏脸,想笑又不敢笑,看到关芷荷扭过身正要开口,立马说道:“洗衣的时间到了,婉儿就不陪小姐了。” “哼!” 第四十六章 为胜利干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沙剑南听见关芷荷一介女流也要去战场杀敌,不免内心小觑,但又怕招惹她生气均各自找理由离开。 关芷荷自己却不以为然,认为沙场不仅仅只有男人可以驰骋,女儿家也可打马挥杀,报效家国。 露天访客大厅内,乔沈明半弓着腰身向何修汇报常家所给的银两总数及一些详细事宜。 何修认为关楷辉在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此人留在家中,肯定对他有足够的信赖,故此耐心听他汇报完后,说道:“乔大哥,你不必跟我说的如此细致,我跟关伯伯一样信任你。” 乔沈明眼神扫过何修,作揖正言道:“无论何兄是否想听,我都得认真对待,这是我一贯的本职作为,我得对得起关家所给的报酬。” 何修听见他对待本职差事如此认真,反而显得自己刚才唐突,顾总结语言道:“乔大哥说的对,何修初次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心中不免得意,未将每件小事记挂于心,还请乔大哥日后多多提醒,我好虚心请教。” “何兄严重了,我自打八岁入府以来深得关老爷的掏心教导,这一切习惯都是在他老人家身上学得,如果何兄想学,无需我教,只需凡事多想,遇事多看,便能形成自己的行为习惯。”乔沈明逻辑清明,吐字谦恭,认真的说道。 何修对此深受教诲,自知自己身上所缺的就是这股认真劲,暗暗定下心,趁着良好时机,多多请教:“乔大哥说的是。” 随后将关楷辉捎来家信的内容告知于他,不料乔沈明跟他说,自己早已知晓。 何修内心起波,很想询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没有正当理由,只好一笑掩饰尴尬:“对了乔大哥,咱们和北梁国开战,你是怎样的看法?” “家国大事,咱们不便私下论讨,但身为南阳国国民当然希望能够战胜,可站在芸芸众生中,我永远不希望战争发生!”乔沈明仰望客厅天井,眼神清澈见底,胸涌肺沸,怀中似乎拥抱万物,铿锵说道。 何修凝视着眼前刚三十出头发毛精炼,眸中有神,圆脸高鼻,唇厚齿齐的青年人,暗自感叹关楷辉识人毒辣:“乔大哥胸怀宽广,心怀天下,何修受教了。” “哈哈,何兄莫不要这般说辞,对了,你早前跟我说后院那片死湖有流向外面的暗流,不知是通向哪里?”乔沈明恢复常态,开始关心眼下事说道。 何修任意坐在一张靠椅上:“乔大哥,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那条暗流是通向柏灵山的北脚下,而且我跟沙先生在那处房屋发现了暗窖。” “然后呢?”乔沈明焦急的问道:“在暗窖里发现了什么?” “女子的衣服!”何修握紧拳头,眼神射出狠意:“我想她们已经遇害了。” 乔沈明来回渡步,低首思索,少倾说道:“我与那郭府管家交往密切,未曾听说过有人上报人口失踪啊?何兄是不是误会了?” 何修听言,也泛起低估,但是心中告诫自己,那几名女子肯定遭人毒手:“是吗?这就奇怪了,从那些衣服辨别来看,至少是数十名女子,按理说,这人口失踪官府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在城门张贴告示,警示居民的。” “会不会……”乔沈明说到此处也是不禁的握住拳头:“会不会是外乡的女子?” “外乡的女子?怎么会呢……”何修恍然大悟:“对了,前几日我在常家看到很多的外乡百姓前来购买粮食,会不会是她们?” 乔沈明坐到他的跟前:“要是这样的话,那奇漫镇的女子可就处于危险之中了。” “怎么说?”何修迫不及待问道。 “何兄你想啊,常家的粮食已经售罄,那些外乡的百姓肯定不会再来,那名凶手寻找不到目标,肯定会对身边的女子下手。” 被乔沈明一分析,何修背脊梁冒出冷汗:“不错,看来我们得做点什么了,”桌脚被他捏的吱吱作响,随后按着他的思路往下说道:“凶手专挑外乡女子下手,肯定是对奇漫镇非常了解的人,而且这个人,我相信他就在我们的身……” “何老弟,乔老弟,你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啊,快来与我痛饮三大杯!” 沙剑南两手各抱一坛烈酒,挎着大步嘻哈走进客厅,乔沈明抛给何修一个眼神,两人立马会意:“沙先生,我在向乔大哥请教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一起听听。” “哈哈,我沙某没有那么大的雅兴,来,我们边喝酒边聊点家国大事。” 何修跟乔沈明相视而笑:“沙先生,你知道我这人滴酒不沾的,你与何兄尽管畅饮,我要去账房码帐了。” “哎,我说乔老弟,你就不能破一次戒嘛,真是的,一提喝酒你就跑路,没劲!” 沙剑南将两坛烈酒重重的放在桌几:“还是何老弟痛快,来,我们大醉一场。” 何修将一张长椅搬到跟前,撸起长袖,将鼻子探到酒坛口:“哇,好酒,来,沙先生,我们今日将碗去掉,抱坛痛饮。” “好!”沙剑南粗喉一声:“何老弟,那北梁国与我们交战先后已有数百次,我南阳国每次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你说,那些个所谓的大人们,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何修哑然失笑,将一口烈酒灌进肚中说道:“是啊,我南阳国,开国数百年,国力尚且微弱,实在是听不得战争的号角啊。” “不过我听关老爷说咱们的新帝君,可是一位千年难得的明君,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这场战役中挺住。”沙剑南用手背擦着嘴边流出的酒水担忧道。 “是啊,这位小帝君刚登基满一年,就要遭受如此考验,实在是难为他了。”何修一手将酒坛拎起,张满口腔将烈酒倒入,忧愁着说道。 “哎,何老弟,你也不用太过忧愁,南阳国只要有先康先大人在,肯定会在这场战役中胜出的。” “不错,我们提前为伟大胜利干杯!” 何修看着沙剑南略带醉意,开口说道:“沙先生,你觉得那名图害女子的凶手,他知道咱们发现他的作案地点了吗?” “嗨,这谁知道,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沙剑南将最后一滴烈酒吸进嘴中:“管他呢,咱们只要发现他,二话不说戳他一个窟窿再说,哈哈。” 何修紧紧盯着把他的眼睛,分析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半响回道:“哈哈,沙先生说的对,像那种龌龊小人就该先斩后奏,哈哈,来,咱们接着喝。” 沙剑南接过何修递来的半坛酒,狠狠地吞进肚中一大口:“哈哈,痛快,我跟你说啊何老弟,我沙某人平生最恨的就是男子欺负女子,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荷儿,我沙剑南第一个不饶过你。” “哈哈,沙先生放心,荷儿是我的挚爱,从来只有她欺负我,哈哈,来,沙先生我们再干一杯。” 沙剑南打着饱嗝,向何修摆手:“不了,不了,今日到头了,我得去休息了,何老弟你独自痛饮吧。” 何修心中咯噔一下,将他扶起说道:“还是何修送沙先生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沙某一人会走,再见!” 沙剑南向着何修抱拳告别,走一步退两步的消失在庭院里,何修呢喃自语:“奇怪,这不像他的风格啊,难道……” “是奇怪!” 乔沈明从后堂背手走去,何修先是一愣,旋即说道:“乔大哥,你没走?” “沙先生今日太反常了,”乔沈明坐在沙剑南的位置说道:“我与沙先生相交多年,深知他的脾气秉性,他每喝必醉,每次都要将酒见底,方才罢休。” “是呀,”何修摸着酒坛:“我与沙先生是一起潜游进那条暗流的,他会不会是故意滞留在我后边好去……” “何兄,我看咱们是多疑了,沙先生平时为人豪爽,不会干这么龌龊之事,咱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乔沈明连连摇头说道。 “没错,或许他今天真的不胜酒力,”何修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乔大哥,既然我们知道了那名凶徒的袭击目标,咱们该怎么提醒众人呢?” 乔沈明还是摇着头:“不清楚,我现在的思绪也是一团糟乱。” “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何修单手缠胸,一手托着下巴闭眼说道。 “哦?快请何兄请教!” 何修将嘴巴凑在乔沈明的耳边私语了一番,乔沈明眼中透出敬佩,站起身来开怀作揖道:“我乔沈明真是佩服,事不宜迟,咱们今晚便行动,可那件东西,还得你亲自准备了。” “嗯,我尝试的去办。”何修咬牙说道。 “不是尝试,是必须办到。”乔沈明像是发出命令般,严声道。 “今晚深夜我在此等候!” 何修还要想再说什么,乔沈明便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何修思索着刚才的主意,径直来到关芷荷的门前,敲响门说道:“荷儿,我能进去吗?” 第四十七章 夜探四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揣着不安的心,被关芷荷邀请进卧房,低首坐在木凳上,双手扣着膝盖,久久没有开口。 “何修哥哥,你身上好大的酒味,是不是又跟沙先生饮酒了?”关芷荷将一杯清酒茶放在他面前,说道。 “啊…是,我跟沙先生今天发现了些凶徒的端倪,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呵呵。”何修慢慢的将话题引到这上面。 “哦,是吗?你们发现什么了?”关芷荷扑闪着眸子,静坐在他的跟前幽幽道。 “嗯…我发现…不是,是沙先生在那间房屋发现了许多你们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何修将茶一口饮进吞吐说道。 “嘻嘻,呵呵,哈哈。” 何修将茶杯慢慢的放在桌脚,试探的问道:“荷儿,你是在取笑我们吗?” 关芷荷笑声瞬间戛然而止,画眉挤成一条线,眸子凝视着他说道:“然后呢?” “然后,我跟乔大哥商量…不不不,是我想要回一样东西。”何修双手互相扣在一起,弱弱的说道。 关芷荷闻言脖首轻轻靠近,口吐馥郁,说道:“何修哥哥想跟我索要什么呀?” “那个…就是…嗯…那个…哎呀…红色的布料了!” 何修长吐出一口气,终于说完,低首不敢看她,见关芷荷久久没有答复便说道:“要不然就算了,我去……” “是这个吗?” 关芷荷抿住细唇,杏腮鼓起,眸中带笑,将左手藏在身后,腰肢俏皮的晃动着,右手将那件红色布料递到何修眼前。 何修被惊的半坐在空中:“哦,是,就是它,我想用它去警告那名凶徒,让他停止对女孩子的迫害。” “嘻嘻,这件东西我从你那拿到后就忘记扔掉,现在正好有用,你拿去吧。”关芷荷仍然是刚才的姿势,不过眸子中的笑意更浓烈。 “哦。”何修一把将那件红色布料夺过来,慌张的分三次才找到衣襟口,立马将它塞了进去,起身便跑。 “站住!” 何修僵直站在原地不敢动作:“荷儿,还有什么事吗?” “荷儿替那些女孩子谢谢你!” “哦。” “但你要保护好自己!” “好!” 何修赶紧快步夺出,随手迅速将房门关闭,拍着前胸,靠着房门大口的喘气。 何修因为怀中揣着女孩子的贴身物品,在晚饭时间极度的不自在,关芷荷倒是胃口大开,狂吃不停,乔沈明看到何修的状态便知道事情办成,强咬住筷子,心中大笑。 夜深从不爽约,按时来临,何修蹑手蹑脚来到访客大厅,发现乔沈明早就等候,小声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何修拍着前胸,点头道:“在这儿。” 乔沈明将夜行衣穿在身上,说道:“几件?” 何修伸出一根手指,乔沈明埋怨说道:“四座城门你只拿到一件?” 何修这才想起计划出现纰漏,也将夜行衣穿好:“我一时糊涂忘记了,怎么办?要不我再回去一趟?” “来不及了,事情已经耽搁了这么久,我们迟一天行动,那些女子就多一分危险,行动吧。” 乔沈明已经带头走出,何修锤了脑袋一下,也跟了上去。 乔沈明在白天故意安排自己信赖的家丁侯在后门,二人很顺利的便走出关府。 随后二人贴着墙壁朝着奇漫街的东城门走去,在经过会朋楼时走出两名酩酊大醉的男士,二人被迫停足在一处背阴角落。 待街面没有动静时,二人猫腰来到了东门墙脚下:“快,我给你做掩护,你将此物挂在城门楼最醒眼的地方。” 何修倒退足三十步有余,奋力助跑,在离城墙五米距离时,弯膝纵身一跳,双腿蹬着墙壁越到了门楼顶部。 把怀中之物取出,将它缠绕在门楼柱上面,何修尝试着用力拽扯,发现固定的非常牢固,随后翻身落下。 “走,西门。” 何修拍着乔沈明的肩膀:“我只带了一件,去西门干什么?” “事后再跟你解释。”乔沈明猫腰四周警戒着,说道。 “哦,乔大哥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修万万没想到乔沈明留着一手,想要借机挖苦,被乔沈明冷冷的打断。 二人又贴着墙壁来到了贩卖食材商户最多的西门处,还是乔沈明在墙角下负责警戒,何修负责动手。 一盏茶功夫,何修翻身落地:“乔大哥,还有吗?” 乔沈明没有答语,朝着南边猫腰行走,经过郭府门前又走了半柱香时间,南门便出现在眼前。 乔沈明将第三件从怀中拿出交给何修:“别问为什么,赶紧行动。” 何修没有犹豫,立马弹跳上去,依旧把它固定在门楼的立柱上面。 何修在跳下来后,心中笃定乔沈明的怀中还有第四件,旋即朝着北边小跑,乔沈明紧跟其后,很快便来到了紧挨贩买马匹市场的北门,现在正直两国交战期间,马匹是最珍贵的战争武器,二人看到这里有着重兵把守。 “乔大哥,怎么办,北门不容易上去啊,要不这里就算了,我想那三件就足以震慑那凶徒了。” “不可,这里是官家重兵把守之地,我们越是要在他们最警惕的地方下手,才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不行,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可是无处藏身啊。” “我去引开他们,你见机行事。” 还未等何修拒绝,乔沈明就将第四件塞在他手里,随后故意出现守兵的警戒范围内,少时,大量的守兵手举火把朝着他追去。 开工没有回头箭,何修趁着守兵慌乱,弹步飞身,越过守兵的头顶,脚蹬墙壁成功来到门楼,一切妥当后,却发现,城门下火把冲天,将黑夜照成了白昼。 没有回头路可走,何修干脆盘坐在地上等待脱身的时机,逐渐的何修听见了郭封孝的训斥声,好像是在责怪这些守兵玩忽失职,最后听见郭振兴一如既往仍旧自负的声音。 何修提起胆子将脑袋露出半个,他从城墙弓箭兵所站的位置,看到郭振兴的背影,此时正在与肖道仁面对交谈着。 “都出动了?看来今天闹得动静不小,也不知道乔大哥怎么样了。” 何修心中暗自私语,接着看到郭氏父子离开,肖道仁一人留守在原地。 事情走到这一步,何修完全失去了主意,只有默默祈祷他们不要排查门楼。 很快,何修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好奇心牵引着露出头,看到肖道仁和一些守兵在原地喝起大酒。 紧揪的心放松许多,渐渐地天空落下细雨,何修听见下面的嘈杂声更大,很快,漂泊大雨倾盆而至。 何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幻想的雨季,是在如此情景和它相遇,不过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春天的洗礼,也是醉意绵绵。 何修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嘴中呢喃道:“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你们看到了吗?我在雨中为你们磕头了!” 收拾起悲乱的心情,何修趴在墙头看见守兵均到轮班营中避雨,抓紧时机,翻身而下,此刻大雨不止,他落地的声音完全被覆盖,守兵们没有丝毫察觉。 何修贴着墙壁躲过轮班营,大步朝着关府奔去,到达关府后门墙脚下时,何修看到一个黑衣人右前胸口中箭倒在地上,心中大感不妙,立马前去查看,乔沈明已经极度昏迷。 何修将他抱起,弹步越入院内,经过大厅时看见关芷荷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着:“何修哥哥,乔管家怎么了?” “他胸口中箭,快去拿刀伤药。” 何修将他放置在自己的卧床,把他的衣襟撕开,发现伤口流出淤浓的黑血:“不好,乔大哥中的是毒箭,得立马清洗伤口,否则性命不保。” 关芷荷眼见帮不上忙,急得乱步转圈,何修把心一横,使劲将毒箭拔出,来不及清洗伤口,便用嘴巴将淤血吸进一口。” “何修哥哥,我们还是把乔管家交给大夫医治吧,那伤口上面有毒,你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 何修没有答言,已经将第二口淤血吐在地上,关芷荷推开他,自己就要上口,被何修推到一边,随着吐到地上的淤血渐渐变清红,乔沈明的脸色也转红润,何修瘫坐在地:“好了,没事了,拿刀枪药给他敷上吧。” 关芷荷一面看着何修一面给乔沈明上药,眼角划出泪水,忽地乔沈明将她的纤手握住,关芷荷被吓一跳,扭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何修。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乔沈明额头冒出冷汗,嘴中念叨着一句话,何修朝着关芷荷点点头,关芷荷回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爹爹,爹爹,不要离开明儿……” 关芷荷又用更无辜的眼神看着何修,乔沈明惊叫着猛地坐起,口中大喘着气,半会儿,看到自己抓着关芷荷的纤手,立马放开,赶紧跪身:“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 “乔大哥,乔大哥,你还好吧?” 何修站起身,连连关心,乔沈明看到他也在场,更不住的磕头认错:“何兄,我对不起你……” “乔大哥,你放心,我跟荷儿都没要责怪你的意思,”何修说到这儿停顿下,看了一眼关芷荷:“你刚才是在喊你爹爹,没有对荷儿做出越礼之事,你快躺下,小心伤口。” 乔沈明这才安下心,捂着胸口,双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卧床昏迷过去。 第四十八章 一百一十一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将乔沈明的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洒上刀枪药,特意安排两名家丁守在卧房中照料,关芷荷不离身的跟在他的身后,急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修以更换衣物为由拒绝了她的恳求。 随后二人各回卧房休息,明日一早何修便来查看乔沈明的伤势,发现他是微弱的有点发烧,其他并无大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一人迈着轻松的步伐,向着东门走去。 “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将女子的贴身物悬挂在这里啊……” “孩童能爬到那么高的顶楼吗……” “就是,这肯定是心里变态的人所为……” 东城门已经被居民围得水泄不通,何修站在最后面,耳中听到嘈杂的议论声,心中私笑,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朝着西门走起,没想到西门比东门还热闹,更是有着许多的孩童缠着自己的父母不住的问那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要悬挂在那里,被询问的父母一时答不上来,唯有责骂敷衍着他们。 移步来到南门,看到关府的衙役正搬着云梯靠在城门楼上,底下的百姓一脸讥笑的看着那位动作笨拙的衙役,一步步爬着,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摘除掉也为所为了,何修心里说道。 夺步来到北门,守城的士兵手握兵器,站成数排,全都低头,听着身站高台上一位面容开阔,满脸浓密黑须,身材魁梧兵头的怒斥:“妈的,看你们一个个丢人的样儿,不就是他妈一件女子的肚兜吗,啊,竟然为了这么一件破玩意打乱老子给你们定下的军纪,妈的,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降低薪资一两,直到郭大人满意为止,都他妈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士兵各个低头不语,那名兵头将衣襟拉开,迅速脱掉上衣,露出坚实的肌肉,插着腰,来回的渡步,表情甚是凶恶。 正当何修闷自乐笑时,被一个毛头小子踩了一脚,低头仔细打量一番,是关芷荷身着男装,跑进来看热闹。 看热闹的百姓,此刻只顾着看平时威风凛凛的士兵的洋相,根本没有在意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挤进了人群中。 何修手当眉头,朝着她唇动责骂,关芷荷两手兜腰,学着刀疤那类人的站姿,扒拉着嘴角粘贴的八字胡须:“看什么看,小心小爷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连连摇头,何修没有理会他,身边的百姓更是也闪出一步距离,看着她的表情都很害怕,关芷荷越发神气,将一只胳膊垫在何修的肩头,痞气说道:“小子,几岁了?家里人知道你出来干什么了吗?” 看到关芷荷学的还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心中大笑,但面上波澜不惊,何修将脖子仰起,把目光又投向高台。 不大一会儿,郭封孝身着官袍,昂然提步来到了高台的正中央,兵头拱手弯腰赶快退到一边。 郭封孝左手捋须,右手背于后面,表情寒魄,眼神扫视低头的士兵,而后将慑人目光移到人群中,百姓纷纷一致低头。 郭封孝看到自己的震慑起到作用,便两手举到高空,待长袖滚到肘边时,大声说道:“南阳国的儿郎们,你们听着,我南阳国立朝已经整整一百一十一年,那北梁恶犬也整整追咬了我们整整一百一十一年,在这一百一十一年当中我们受尽屈辱,有数之不尽的南阳儿郎以热血之躯,战死沙场,魂埋异乡,从此与家中亲人天各一方,梦中相见,有数之不尽的黑发顷刻鬓白,摇目上苍,而今,那北梁恶犬再次窃窥我南阳厚土,屠我胞兄,淫我南阳娇女,你们说,身为南阳堂堂男儿,该以怎样的方式回击它们?” 郭封孝的一番热血高歌,引起全场的共鸣,高台下的士兵均举起手中刀剑,以雷霆之音发出一声声如饿狼般的吼叫:“杀尽北梁恶犬,护我南阳厚土,杀尽北梁恶犬,护我南阳厚土,杀尽北梁恶犬,护我南阳厚土……” 一声声的嘶吼,一时间震动整个奇漫镇,就连人群中的百姓也跟着振臂高呼,各个血涌红眼,仿佛顷刻间就要为国甘愿身死豪迈无边。 何修的心胸为之一震,紧握拳头,浑身绷紧,眼眶湿润。 “好,不亏是我南阳七尺儿郎,今日我得知,我们奇漫镇四座城楼都挂上了一件女子之物,我告诉大家,那是南阳恶犬派来的奸细,以此来侮辱我南阳无血性男儿,你们说,我们抓到这些奸细该如何回击?” 郭封孝双手举在半空,仰天长啸,高台下的士兵发出群狼般的嘶吼:“南阳七尺郎,杀尽北梁犬,南阳七尺郎,杀尽北梁犬……” “好,备酒,我要与我南阳七尺儿郎共杀北梁恶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封孝单手将一大碗烈酒接过,凛然的看着台下的士兵。 数千名士兵们每个人都将手中的大碗举过头顶,随着郭封孝双手将碗中酒饮尽,将空碗奋力摔碎,士兵们也学着他,将碗中酒干尽,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南阳国的儿郎们,我郭封孝带领奇漫镇数十万百姓,给你们擂鼓壮威,祝你们一路凯歌,平安归来!哈哈哈哈!” “杀!杀!杀!杀!” 郭奉孝将两条臂膀伸直,仰首闭眼,聆听着那群狼般的嘶吼,嘴角掀起一条醉人的笑缝。 围观的百姓均为之振奋,关芷荷更是将喉嗓撕破跟着呼吼。 伴随着现场三千多人的嘶吼,何修看到郭振兴一脸凝重的趴在郭封孝的耳边私语,待他退去后,郭封孝朝着台下挥摆着双手,意识停下。 “衙门刚刚接到战报,我得回去迎接,请大家严守城门,万万不要大意,我郭封孝拜托了!” 兵头目送郭封孝走后,沉步跨到高台中央,嗓音沙哑道:“大家都听见了,那城门上悬挂的女子肚兜是用来侮辱我们的,北梁的奸细就差站在咱们头上拉屎了,都给我他妈的打起精神,仔细排查每一个进出的人,都他妈听明白没有?” 高台下的士兵齐声热血回应,待现场浓烈的气氛过后,关芷荷依依不舍的被何修拉回关府。 乔沈明已经醒来,想是听说了今天在北门发生的事情,将他二人截留在访客大厅,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么振奋人心的场面,我竟然没有参与,真是一大憾事啊。” 何修将乔沈明搀扶到长椅上,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关芷荷手舞足蹈的将今天看到的一切全部倒了出来。 “哈哈,我南阳国的儿郎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何兄,真想不到我们阴差阳错的办了一件让众人团结一心的事情,哈哈哈哈。” 乔沈明捂着胸口激愤的说到,何修也为之赞成:“没错,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郭封孝凭借口中肉舌短短几句话,就将现场掀起一片又一片热血浪潮,现在想起来,都汹涌澎湃呀!哈哈!” “是啊,是啊,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写信告诉爹爹,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关芷荷一蹦一跳的说道,眉宇之间止不住的涌出笑意。 “沙先生去哪了?”何修冷不丁的问出一句,随后看着二人也是发愣的看着自己:“乔大哥,你有看到过他吗?” 乔沈明点头回答:“一大早就出去了,沙先生这个人平生最爱热闹,肯定也去北门了。” 何修听后连连点头,一阵急步声传来,三人看到沙剑南回来了:“哈哈,真是过瘾,真是痛快,乔管家,来,这是我专门给你买来的上品刀枪药。” 乔沈明吃力的伸手接住:“谢谢沙先生,看沙先生这么急促的步伐肯定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告诉我们吧。” “哈哈,你小子眼光跟关老爷一样毒辣,不错,我沙某的确有大喜的事要跟你们分享。” “荷儿知道,沙先生肯定是去……” “嘿嘿,鬼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常家啊?” 沙剑南还以为关芷荷真的知道他去了哪里,不料二人所说的不是一回事,何修跟乔沈明有计划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关芷荷心中纳闷:“沙先生,怎么?你没去北门吗?” “没有哇,我去的是常家,你不也说看到我了嘛。” 沙剑南两手一摊,搞得关芷荷尴尬不已,何修赶紧补充:“沙先生,你去那常家做什么?” 沙剑南开怀一笑:“哦,洪姬邀我去做客,还助我突破了玄者的第三个阶段,你们说,这算不算一件大喜的事,哈哈。” “恭喜。” “恭喜。” 何修与乔沈明同时拱手道喜,沙剑南不客气的摸肚子大笑:“那洪姬真是够意思,将一颗五星玄丹毫不讲条件的送给了我,哈哈,不到半刻功夫,我沙剑南就感到玄气升至了六指高,哈哈,你们说,要我怎么报答人家呀,哈哈。” “洪姬?” 何修心里念叨着这这个陌生而又熟悉名字,乔沈明脱口道:“他是常安的家师,跟沙先生一样是被常家聘请的家师。” 第四十九章 洪姬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被乔沈明提点后,何修也想起来常公约也提起过此人,不由的产生好奇:“沙先生,敢问那位洪先生玄功修炼到什么等级了?” “哈哈,何老弟,那位洪姬跟你一样达到玄师境界了,我跟他说了你的境界,洪姬说,要挑选个吉日特意来拜访你。” “呵呵,”何修心虚的一笑,接着说道:“不敢不敢,何修怎敢与前辈并论呢。” “哎呀,你们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些话题了,荷儿都快饿死了。”关芷荷将他二人的对话彻底打乱。 午饭时间,何修看到关芷荷又恢复了女孩的装扮,呆呆看着她,将盘中烧熊掌扒拉到嘴里,关芷荷则轻轻的拨弄着耳边的青丝,小心翼翼的夹着每一粒白米,好似生怕把米粒夹疼一般。 二人均闷头吃着眼前最近的一道菜,眼神互相流动对接,一时暧昧,十分爱意。 待午饭过后,何修羞红着脸跑出卧房外,吐出撇闷已久的闷气,挪步来到乔沈明的卧房。 “乔大哥,你在想什么?” 乔沈明走神过远,完全没有听见何修的敲门声:“哦,何兄你来了,你说那名凶徒此刻正在干什么?” 何修跨步静坐在他的对面:“或许正在逃离这个城镇,或许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乔沈明不解的看着:“这第一句我也想到了,这第二句是什么意思?” 何修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能给他警告,他就不能还我们挑衅吗?” “嗯,何兄所说,我还真没想到,”乔沈明思索片刻认真的问道:“要是何兄你是那名凶徒,会发出这样的挑衅呢?” 何修端着茶杯,在房中渡步思索,半刻道:“要是我,我会挑一处最惹人眼球的地方下手,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精辟!”乔沈明捂着胸口激动的站起身连连称赞:“何兄的思维真的不符合你的年龄。” “哈哈,乔大哥你说笑了,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思维,是从小跟着爷爷学来的。” “怎么说?” “乔大哥你也知道,我从小便跟着爷爷奶奶四处讨食,看过他多人的眼神,有的嫌弃我们,有的可怜我们,有的憎恨我们,有的羡慕我们……” “然后呢?” “呵呵,我们会把嫌弃的眼神当做羡慕的眼神,将憎恨眼神当成可怜的眼神,这样我们就能多一丝希望讨到食物了。” 言毕,何修摇着头发出一声苦笑,乔沈明则是仔细的揣摩着这些话语,少倾恍然大悟:“何兄的意思是说,一个难题的答案,往往会逆向得出,是不是这样?” 何修将手中茶杯倒满:“是的,看待问题我喜欢逆向考虑,”随后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道:“假如那名凶徒真的要顶风作案的话,那目标肯定是深闺中的富贵人家小姐,这样才能达到他挑衅的目的。” “乔管家,常府常公子来访!” 二人各自一惊,何修回道:“你让他在大厅侯着,我马上便来。” “何兄,我身上带伤不便出去迎客,一切事情你还如以前一样,自己定夺。” 何修咬咬牙,推门向着访客大厅而去,常安起身,怒目大骂:“好你个何修,竟然敢买给我常家发霉的粮食,我常家对你关家掏心交肺,可你倒好,凭借着我对你的信任,竟然将粮食调包,你安的什么心?” 何修内心警告自己,一定要安心想撤,不能被愤怒砸晕,不慌不忙的坐在上座,抬眼说道:“常公子这是什么话,我关家堂堂奇漫镇第一大户,难不成就缺那十万旦粮食不成?” “哼哼,你关家是第一大户不错,但缺不缺粮食,那就是两说了!”常安怒拍桌面,大声的说道。 “好,既然你说那发霉的粮食就是我们关家所卖给你的,凭证在哪里?”何修死死的盯着他,想看到背后到底要做什么。 “哼,凭证,你要凭证是吗?来呀!”常安怒气的看了他一眼,将脑袋扭向门外,一个关府家丁走了进来:“阿来见过何公子,常公子。” “嘶……”这一声问好令得何修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快速的整理思路:“你不在后门待着,来这干嘛来了?” “回何公子的话,小人有话要说,小人曾在五日前跟随乔管家在粮仓中点货,随后乔管家命小人将三万旦发霉的粮食交于常公子。” “阴谋,绝对的阴谋。”这是何修目前能想到最适合的一句话:“阿来,我虽来到府中没有几日,但乔管家视你为心腹,你觉得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面呈幽黑色的阿来已经有年四十出头,看上去极为老实,不成想此时已经被常安收买:“回何公子,小人只是实话实说,乔管家对我恩重如山,但小人自知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所以便将真相告知给常公子。” “坏了,那晚我跟乔大哥深夜黑衣出行,是他亲自把守的后门,要是此人急于邀功,将那件事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何修心中过滤着那件事,发现阿来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再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和盘托出,让你们二人下大狱。 常安目光停在何修的身上,悠悠道:“何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想怎么样?” 既然事情不可逆转,还不如直接应对,何修重重的吐出五个字,常安挥手让阿来退下后,说道:“好说,何兄只需要将那十万发霉的粮食以每旦高于市场一倍的价格买去足以。” “常安,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你可知道我想要杀你易如反掌……” “呵呵,呦,这位小兄弟未免太话大了吧。” 一位年过四十有余,身腰丰硕,走姿妖娆,脸搽浓粉,口涂殷红,身着单薄红色透纱的妇人,口中传出一声似少女的娇滴声音。 常安对着他含笑作揖:“洪先生,您来的正好,这位何公子刚才跟我说笑呢,您可千万别当真。” “呦,瞧着位公子长得,呲呲呲,看的人家直流口水呢,呵呵。” 洪姬俏步来到何修的跟前,伸出肉嫩的手掌,在他的下巴微微划过,并同时故意将红纱包裹的白皙可破的小腿露在他的眼前,其声音让人听了,魂丢魄散。 在她朝着自己扭身来到十步有余的位置时,何修的鼻孔变闻见一股浓烈的胭脂香,自己还仍处于少年阶段,未曾尝试男女之事,一时把控不住,猛的吞下唾液:“洪先生,还请您自重。” “呦,看你说的,我能吃了你不成,呵呵。” 洪姬扭捏着丰姿,来到何修的背后,肉掌放在他的肩膀,厚唇挨到他的耳垂,胸前高耸的两块酥肉轻轻的贴到他的背上,细声穿骨道:“呦,小兄弟,你的气息好快呦,呵呵。” 何修忍不住的全身生出鸡皮疙瘩,他现在深深能够体会沙剑南为什么放着那么大的场面不去,非要去应邀身后的洪姬了。 何修顾做镇定,双手紧抓膝盖,刻意保持呼吸均匀,脖颈直直的支着脑袋,不敢扭头:“洪先生,还请您保有长辈的姿态跟我交流。” “哈哈,洪先生,您就别考虑何兄了,人家可是早有心属了。” 常安一脸贱笑看着何修说着:“何兄,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何修赶紧起身,向前跨出五步:“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要你永远记住,这笔账,我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哈哈,好说,好说,就请何兄开门点货吧。” “呦,真是年少有为,一身魄力,看的人家好舒心呦,呵呵。” 洪姬又想爬在何修的背上,何修赶紧往左挪出一步的距离,洪姬扑倒空中,装作快要摔倒的样子,娇气道:“讨厌,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嘛,哼。” 何修怕这样下去被关芷荷碰到,连忙说道:“常公子,我要亲自验货。” “没问题,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还想干什么?” “按照南阳国律法规定,你还得赔付我们一定的损失,作为补偿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哈哈。” “得寸进尺!”何修咬着牙,双拳紧握,怒气在胸间翻涌:“常安,我何修从没有认过输,但今天这口气我咽下了,你等着瞧!” 何修背负双手朝着粮仓走去,常安兴奋的拍搓着双手,向着洪姬打了一个搞定的手势,跟了上去。 为了不要再出意外,何修亲自站在粮仓门口把关,一众家丁看到何修脸色黑青,手上的活儿干的特别利索,经过五柱香的时间,十万旦粮食均被分开入仓。 常安在拿到银两后,得意的离去,何修狠狠的望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他碎尸万段。 “我们被人家算计了。” 乔沈明出现在他的身后,捂着胸口,淡淡的说道。 “是啊,这都怪我急于表现,向关老爷推荐购买常家的粮食,哎,我真不该……” “你错了,这也是关老爷的意思。” 何修噌的回过头,愣了半响,瞬间明白:“对呀,连我都能想到,关伯伯肯定也能想到,我自作聪明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兄,就算我们躲过这次,肯定还会有下次的,事已至此,我们想想办法怎么补救吧。” “对,我一定想办法,在关老爷回来前,将这口窟窿填上。” 第五十章 凶徒现身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死湖边的青草悄悄的探出头,在微风的吹动下一起看向了何修。 他盘坐在地,望着朝他点头的青草,紧紧的握住双拳,将倒映在湖中的星辰当做那三万旦霉变的粮食。 这三万旦粮食对于奇漫镇第一大户关家来说,可谓是牛毛中的一根,但对于灾年中挣扎的百姓来说,那却是一粒粒鲜活的生命。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常家还在为祠堂的事耿耿于怀,趁机想在背地里出掉这口闷气,关楷辉离家已有三日,在何修的手中以平均一天一万旦数量赔掉了三万旦粮食。 本想趁着关楷辉对自己的考验,获得到他更深一步的好感,没曾想常安在半路杀了出来,郭振兴刚消停没几日,又一个跟自己实力悬殊的富家公子哥,跟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而更苦的是肖道仁对自己的仇恨越来越深,洪姬更狠,竟然将玄功修炼到了玄师等级,那天她借着引诱自己的借口,很明显是朝着铃铛来的,而之所以不敢明胆伸手抢夺,是她以为自己的玄功也达到了玄师等级,而铃铛更是让她忌惮。 何修心中来回倒腾着这些人,还有跟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心中反思,如果自己没有来到奇漫镇,是不是还会碰见他们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留给以后再寻找吧,何修深吸了一口气,随之重重的吐出来,在月光下追着自己的影子回到了卧房。 鸡鸣时分,何修将衣服穿起,推开乔沈明的房门:“乔大哥,我心中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 乔沈明没有穿衣立马翻身站起:“什么办法?那三万旦馊粮得赶紧想办法销毁,否则剩余粮食肯定会传染霉变的。” 何修在房中渡步,低头看着脚下说道:“乔大哥,你莫要着急,现在正直春季,马上就要进入粮食的种植期,奇漫镇的土地已经有十六年没长过庄稼了,我在想,那七万旦粮食用作种子售卖,肯定会顷刻间一售而空。” “哈哈,好主意,但那三万旦发霉的粮食,怎么办?” “将那些坏掉的粮食全部送给前来购买种子的百姓!”何修突然的向乔沈明看过来,说道。 “什么?”乔沈明不敢相信问道:“那种子的价钱呢?” 何修双眼射出坚韧,将握紧的拳头举到眼前,脆声道:“按照平时的价格出售!” “那……那我们岂不是要赔本三倍多吗?”乔沈明一屁股坐在卧床:“何兄,你肯定还没说完。” 何修低下头,双眉压低,嘴角扯出一沫傲意:“哈哈,乔大哥你想啊,这种粮食前,需要干什么?” “哦……我明白了,何兄是想说……” 何修紧接话语,奋力说道:“哈哈,不错,那亏掉的银两我们可以从农具里赚回来,百姓家中的农耕工具,经过十六年的搁置,肯定不能再用了,”沉默半响又接着说道:“自从上回常家祠堂出事后,我们的木材生意就一蹶不振,现在上天助我,用柏木来打造农具虽然说是大财小用,但能够彻底挽回关家的声誉。” “明白了,我们主打农具,捎带贩卖种子,而后将霉变的粮食当做人情送出去,百姓们肯定会虔心感谢关家的。何兄,你这眨眼间,一箭四雕,我乔沈明真是由衷的佩服,佩服哇,哈哈哈哈!” 乔沈明每说一句话,便伸出一根手指,眼中全是钦佩,令得何修乐在心怀,口笑出声:“不错,乔大哥,打造农具这件事,咱们要悄悄的进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省的到时候多了竞争对手,还有,千万要放着小人。” 乔沈明听到最后一句话,脸上挂满惭愧,对阿来叛变自己感到无比的羞耻,但没有听见过何修一句怨言,心中感激:“好,这件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用生命担保,三十日之内将一千具农耕工具放在你面前。” 乔沈明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快速离开准备前提工作去了,何修将心绪整理完好,转身来到关芷荷门前:“荷儿,我可以进去吗?” 房中没有任何回声,何修连续喊叫了三次,仍不见回声,于是用身体将门撞开,惊慌失措的往卧房里跑。 卧房中也不见关芷荷的身影,何修后背生出了阵阵冷汗,赶快夺步往后院弹身而去,一头栽进死湖,使劲全身力气顺着暗流来到了那座房屋前。 一位少女的抽泣声,从门内传出,何修霎时腿脚发软,眼眶开始发黑,使劲全身力气将剩余的十几步走完。 “荷儿,荷儿……” 何修看到关芷荷一人蹲坐在地,一声声的抽泣:“何修哥哥,婉儿……婉儿她……” 何修急忙朝着关芷荷眼看的地方扭去,一位全身裸露的少女,横躺在床上,瞳孔扩大,脑袋耷拉在床沿,表情甚是恐怖。 “荷儿,荷儿,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关芷荷摇头抽泣回道:“荷儿也不知道,荷儿昨晚跟婉儿在房中相谈甚欢,后来闻见一股迷香,随后,再醒来时,荷儿便发现了这一切,何修哥哥,婉儿死的好惨,你要为她报仇啊。” 何修心中后悔莫及,他明明已经猜出凶徒的意图,还却没有引起重视:“荷儿,那你……你没事儿吧?” 关芷荷躲进他的怀抱,嘤呜说道:“荷儿没事儿,婉儿至儿时就跟我在一起,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何修心疼的将她死死的抱在怀中,不住的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何修哥哥答应你,一定将那名凶徒亲手掐死!” 关芷荷将陪伴自己十三年丫鬟,亲手合上她不瞑的双眼,把身上外衣脱下来遮住她的身体,由何修抱着她从大路返回。 回到关府时,何修命令家丁为婉儿在藏匿山准备好埋身地,关芷荷亲自将她入殓,随后二人一起朝坟头深鞠一躬。 “荷儿,他之所以没有将你伤害,是因为那名凶徒是在向我示威,他肯定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四座城门的事,是我做的,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必须找一个藏身之地了。” 何修将她单手挽入怀中,边走边说着,关芷荷愤愤反对,说道:“不行,我一定要亲手将那名凶徒刺死在我的面前。” 关芷荷将手中长剑横在眼前,眼泪汪汪,狠狠地发誓,何修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话她都不会听的,只有紧握她的肩膀给她鼓气。 回到卧房后将自己裹在床被里,一躺就是整整五日,期间只吃了一丁点食物,没有跟何修说过一句话。 在卧房外的客厅里,何修紧绷着神经寸步不敢离开,此时此刻,唯有自己最理解关芷荷悲痛的心情,对那名凶徒亦是恨到了极点。 夜晚何修多点了三根蜡烛,没有乔沈明为自己分忧,只好一人独自思索着。 在关楷辉走后,沙剑南这几日便再也没有管过关芷荷,更是从那个洪姬回来后便每日一大早就往常家跑,每日夜深才要回来,而且闻不出任何酒味。 乔沈明的眼线只告诉了他这些,何修这才知道沙剑南的一举一动都在关家的监视之中,而反过来想,自己也是不是被人暗中监视着呢? 人世间的事繁杂无章,人世间的恩怨无常变幻,人只有一颗简单的肉心,却能控制人世间的万物。 “嘭……” 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后窗户的挡纸出现一孔扣子大的圆孔,何修迅速做出反应,弹身进入卧房,身体挡在卧床前,立马将屋内的蜡烛吹灭。 “何修哥哥……” “嘘,是那名凶徒!” 关芷荷纵身跳起,将短剑横在胸前,跟何修站到了一起:“何修哥哥,要不我们杀出去将他一举擒获。” “不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卧房外烛光通明,我们只要一现身便会暴露自己。” 何修言毕,便压低眉头,闭眼聆听门外的动静。 “咻……” “嘭……” 卧房外的一支蜡烛熄灭。 “咻……” “嘭……” 连接着第二根熄灭。 何修闭气凝神,两只耳朵跃动了三下,腹中真气出现在两掌心中间,旋即便弹步飞身到卧房客厅,身体在半空中时,两脚借力,翻身将两掌心的真气推向第三声箭矢飞来的方向,红色真气在推出去的一瞬间,由豆粒般变成两条犹如细雨般,拉出两条长长的红色线条,穿过门框极速飞出去。 “咻……” “咻……” “咻……” “嘣……” “啊……” 其中一股真气,和外面传来的声响撞在一起,发出了爆炸声,另一股真气很明显是将那名凶徒击中。 在凶徒传来叫喊声的同一时间,何修脚踢立柱,又飞身返回到关芷荷的身边:“何修哥哥,你的玄功回来了?” “荷儿,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现在那名凶徒已经被我击伤,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翻窗而出,将他一举擒获。” 关芷荷轻声答应,何修有条不紊的报完三个数字后,第一个弹身挥剑,从窗户杀出,关芷荷短剑挡在胸前,紧跟弹步鱼贯杀出。 第五十一章 谈和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院中的明火均已被人为的熄灭,何修半蹲在地,将关芷荷挡在身后,全身神经紧绷,虎视着周围的房顶。 关芷荷和他一样半蹲在地上,昂着粉颈,画眉皱成一条线,眸子扫视着各个房屋的门窗。 “何修哥哥你看。” 关芷荷指着一条向西边闪动的黑影,轻声提示,何修为确保她的安全,将她纤手拉起,二人轻步追赶过去。 黑影若隐若现,令得二人眼花,怕那名凶徒背地里还有帮凶,也不敢放开脚步攻杀,直至追到西厢房屋时,黑影彻底消失不见。 “何修哥哥,左边是沙先生的卧房,右边是乔管家的卧房,此时沙先生正在外面筹备农耕工具,凶徒肯定跑向了他的卧房。” “不急。” 何修看到已经有大堆的火把向着这里跑来,想来肯定是刚才的爆炸声惊来了这些巡逻的家丁,朝着沙剑南的卧房喊道;“沙先生,何修发现那名凶徒了,很是需要你的帮助。” 就在这时,五十名家丁手中的火把,已将西厢院照的如白昼一样,他们害怕被何修责罚,脸上各个都挂满了恐惧。 “凶徒?凶徒在哪儿?” 沙剑南揉着眼睛,走出门台阶时,被狠狠的拌了一下;“何老弟,凶徒在哪里,看我沙某不亲自戳他两个窟窿。” 何修假装受伤,一手紧紧的摁在左边胸口;“沙先生,何修无能,就在家丁们赶来时,凶徒飞身脱逃了。” “啊……是是是,何修哥哥为了保护我,一时分开注意力,所以被那名凶徒狠狠的打了一掌。” 关芷荷猜到了何修的用意,并下意识的帮他圆谎,沙剑南将长剑扔到地下,恶狠狠的说道;“这名凶徒真是吃了天胆,竟然敢在我沙剑南的头上撒野,下次碰见他,我定让他有来无回,哼!” 一众家丁也是垂头丧气,嘴里悄悄的念着碎语,何修将他们的岗哨作了一番详细的安排后,也跟沙剑南道别,并特意嘱咐他,不要睡的太死,以免发生情况,反应不过来。 二人提着一盏灯笼回到卧房,查看刚才被击破的门窗,他看到除了留下扣子大的圆孔之外,凶徒什么也没有留下,垂头丧气说道;“真是可惜,刚才就不该心生犹豫,让那病态的凶徒就那么轻松的跑掉了,哎。” “何修哥哥你不要泄气,我相信那名凶徒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还要再来一次的。” 关芷荷静静的坐在他的身前,细声安慰着,何修将凉茶一口气喝尽;“看来这名凶徒是真的要跟我死缠下去了,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魔。” “何修哥哥,你刚才对沙先生说谎,是不是在怀疑他呢?”关芷荷扑闪着水汪汪的眸子,对他刚才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心中很是感动。 何修对着她打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站起身来检查了一遍门窗,随后说道;“我也不想,可是沙先生近来生性变得非常古怪,有许多微妙的细节统统指向他,荷儿,你说,我是不是多疑了?” 关芷荷摇着粉颈;“荷儿也不清楚,但是荷儿觉得那沙先生的背后肯定有许多故事。” “不管怎样,那名凶徒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要将他挖出来,亲手将他的美梦捏碎。”何修越说心情越是激动,桌角被他握的吱吱作响。 “何修哥哥你也不要太动怒了,那名凶徒的身手荷儿刚才也领教过了,他绝非是常人,我们应该多多小心才是,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关芷荷言毕,将他的手握住,眸含情意的说道。 何修将自己的手反握过来,柔情道;“荷儿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好了,天色已晚,你得赶紧休息了,否则会老的很快呦,呵呵。” “何修哥哥你能陪着荷儿吗?荷儿经过今晚的变故,觉得不敢一人入睡了。”关芷荷的杏腮微红,轻轻的底下头,眉目羞涩的说道。 何修心中明朗,听出来了关芷荷的意思,但想着作弄她一番;“好,何修哥哥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保护你。” “哎呀……”关芷荷发出一声嗔语,摇摆着柳腰,埋怨蚊声道;“荷儿是说,去里面了……” 何修知道南阳国的女子心性都很开放,以前没有和女子独身交往过,不知道开放到了什么程度,但听见关芷荷再次做出邀请后,才得知竟然开放到如此地步,不免的心中紧张,吞下一口唾液后,机械的开始点头。 关芷荷娇羞一笑,低首眉目流转,莲步离开,何修直愣愣的站起身,两手在裤腿上面死劲的扣着,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关芷荷已经躺入被褥里,将头埋在里面,何修看到只有一条丝被,不由的心跳加速,将鞋子慢慢的放在地上,身体轻轻的平躺下来。 “何修哥哥,你不需要盖被褥吗?”关芷荷的闷声传出。 何修不住的眨眼,吞吐说道;“哦……我从小……就习惯了,睡觉从……不需要被褥。” “你不需要那荷儿也不需要。” 何修立马将身体滚了进去;“好了,现在可以休息了。” “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好,你说,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身上的玄功是怎么回来的?” 何修闭上眼睛,连绵不绝的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她,结果再跟她讲话时,发现关芷荷已经睡过去,自己也翻身入睡。 在鸡鸣前,何修就起床待在了原先的位置,呆呆的传出一阵阵傻笑,关芷荷洗漱完毕后,要求陪着她去街市购买一些日用品。 二人嬉笑的刚出门府,便有一位信差翻身下马,对着关芷荷弓腰作揖道;“关小姐,这是老爷让我捎给你的信笺。” 关芷荷脸上露出激动,慌忙的将信笺拆开,何修也低首仔细的阅读,随后二人开怀大笑。 “停战了,停战了,哈哈,太好了!” 关芷荷旋转着俏身,情不自禁的亲了一口何修的脸颊,门府的两名家丁,和刚才的信差看到这一幕均捂嘴偷笑,何修则脸红心跳,好大一会儿脸色才恢复常态。 关芷荷拉着何修跑到街市,欢快的购买了一大堆东西,何修双手提满大盒子,嘴里叼着小盒子,心中却感觉轻飘飘的。 返回东门的时候,看家许多百姓围着贴在城墙上的告示,均开怀大笑,相互拥抱,更是有许多人,开始在街上拉手舞蹈,庆祝战争谈和。 关芷荷将何修忘在一边,也参与进去,何修将一众物品放在地上,嘴角扯出柔情似水的笑容。 眨眼间的功夫,何修便被另一群百姓,手拉手的围在了中间,何修将物品丢下,跑过去拉起关芷荷的手,一起参与进来。 直直的疯狂了一上午,关芷荷回到家中,沐浴更衣后,对着何修说道;“何修哥哥,还真让你说对了,爹爹跟着先大人确实没有任何的危险,哈哈,先大人还独自一人走进敌方的阵营,凭借三寸肉舌,将一场悬殊的战争在案几上谈和了,哈哈,哈哈,荷儿真是太开心了。” “是啊是啊,我南阳国有先大人在,可保无忧,想必关伯伯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肯定比我们还激动,哈哈。” 全奇漫镇的百姓为了庆祝战争谈和,将家中的灯笼提前悬挂到门庭上,夜晚时分,街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从东到西,人流不止,南北拥挤,车流穿梭,百姓们纷纷雀跃的欣赏街上的花灯。 何修跟在关芷荷的后面,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切靠近她的人,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街市上的繁景。 关芷荷走在一个买面具的摊位前,拿起一只兔脸的面具,朝着何修古怪的扭动着脖首。 不大一会儿,奇漫镇的四处城门均挂上了鞭炮,庆祝这个伟大的节日。 这是南阳国立朝以来,最让人值得高兴的事,从此先康的名字被老百姓深深的铭记在了心中,就连教导自己的孩儿都是拿先康做比较。 何修在想,如果有机会肯定要亲自拜访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大诗人,现在南阳国朝中的一品大官员。 人就是这样,越是在高兴当中度过,往往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何修与乔沈明约定的日子也如期到来。 那名凶徒在被何修亲自打伤后截至目前再也没有出现过,奇漫镇也没有少女失踪的案例,这对他们二人来说,应该是第二件最高兴的事了。 “何兄,我已经将一千具农耕的工具打造完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乔沈明将那些刚刚打造好的农耕工具清单交给何修,自信满满的交了差,何修看着整整六页潇洒的笔迹,忍不住心生赞叹;“乔大哥办事迅速,就连书法也有如此深的造诣,何修是越来越来敬佩你了。” “哈哈,何兄快不要寒碜我了,现在这些农具已经被我连夜放到了仓库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身验收了。” 何修和乔沈明一前一后,来到了仓库中,何修蹲下身来,抽调出三件工具,仔细查看后,满意的笑出声来。 第五十二章 第二孔分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亲自书写了一张告示,令乔沈明张贴在四座城门的贩卖板栏中,一时之间奇漫镇的百姓蜂蛹而至,将关家所有的粮铺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木材店门前也在一大早排满了队伍。 乔沈明继续回去督促剩余的农耕工具的打造事宜,并在临走时按照何修的吩咐在常家周围布下眼线,要求常家有任何动静及时汇报。 何修一人站在府院内正中央位置,仰望着天空,发现长空内莺飞雾散,湛蓝通透,仿佛能够一眼看透九重天界。 负责传话的家丁,人来人去,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传达给这个关府临时的老爷,一切都向着自己计划展开,在第一天的时间里就卖掉了三百具农具,种子也销售掉了三万旦。 何修将这些事情全部说给了关芷荷,关芷荷则满脸崇拜深情看着她,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计划跟郭振兴坦白,解除掉婚约。 “荷儿,你在想什么呢?”何修看她走神,问道。 “哦,荷儿是在想,爹爹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肯定会更加喜欢你的。”关芷荷回过神,主动依偎到他的怀中说道。 何修浅吻她的额头:“你放心,我肯定会珍惜机会,让你爹爹更改当初的决定,将你们的婚事解除。” “天哪!”关芷荷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何修哥哥,你怎么知道荷儿在想这件事?” 何修眸子含情,脉脉道:“因为我能读懂荷儿你的眼睛啊。” “启禀小姐,何公子,柏灵山起火了。” 何修立马夺步开门,询问家丁具体的情况,家丁也是一头的雾水,只管传话,只说事情危机,拉起关芷荷打马奔向着火地点。 还未翻身下马,何修便看到了满山的火海,前来救火的家丁,绝望的看着火势,紧紧的握着水桶。 关芷荷靠在何修的肩膀上,内心中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乔沈明在火势将要燃灭的时候赶来:“何兄,荷儿,我一听说柏灵山起火就赶快放下手中的事过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乔大哥,柏灵山上的树木顷刻间毁之一旦了,我何修该怎么跟关伯伯交代呀?!”何修望着浓烈的黑烟,眼神紧缩,绝望的倒退了五步有余。 “不是的,这件事跟何修哥哥无关,天灾人祸谁也阻止不了。” 关芷荷怕他内心自责,再跟上次一样发狂跑脱,立时向前挎着他的臂膀,安慰着。 乔沈明也是口吐长气,让前来救火的家丁散去,旋即说道:“何兄,荷儿说的很对,这纯属天灾人祸,你无需太过自责。” 何修知道他们二人是好心劝言,不给自己增加负担,可,目前需要大量的木材来打造农耕工具,关家虽然在别的山上还有其他木材,可那都是更珍贵的木材,绝不能砍伐它来打造工具。 一时,何修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放佛听到了千里之外关楷辉的叹息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使劲的拉扯着鬓角的头发,内心在咆哮。 乔沈明没有过多的劝导,跟关芷荷告别后,无声的离开了。 “何修哥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该去面对现实,你说呢?” 关芷荷眸子轻轻的眨着,迈着小步来到他的眼前,蹲下身,苍白无力的给他安慰。 三炷香时间过去后,何修用双手在脸山使劲的搓了又搓,将头摇醒,眼睛重新出现振奋之色:“对,你说的很对,我要像个男人一样勇敢的面对。” 何修拉着关芷荷站起身:“走,我们一起去面对。” 关芷荷看到他振作起来,脸上的阴霾随之而散,竟然俏皮的跳到他的背上:“我要何修哥哥你背着荷儿上山。” “哈哈,好!” 何修迈开大步,一路上仔细的搜索可疑的地方,燃烧后的灰烬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膝盖,顿时春风吹来,黑色柴灰被卷起,二人眯着眼睛,逆着春风前行。 待春风吹过,何修的步伐已经迈出约百米,关芷荷看见他的面部犹如黑墨般,止不住嬉笑:“何修哥哥,你的脸好似这地上的木炭一样,嘿嘿。” “荷儿你说什么?”何修噌的一下扭过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啊……我……我是说何修哥哥你脸上挂满了黑色的灰烬。” 关芷荷以为何修听到这句话心中不悦,故此换了一种说法,何修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急切道:“不,你是说木炭,对,就是木炭,哈哈。” “何修哥哥对不起,荷儿不该这么说你的。” 关芷荷嘟起细唇,可怜的求他原谅,但何修脸上却充满了兴奋,仰天大笑,忽地看到前方三百米处有一棵树木肆意的摇曳着。 “荷儿你看,”何修将头一仰;“那前面可是一棵柏树?” “哈哈,真的是呀,何修哥哥,赶快背我过去看看。” 关芷荷在他的背上欢快的晃动着双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查看,何修的心中也是一样的心情,打起精神很快便来到那棵树下。 关芷荷从他的背上蹦下来, 仰首观望;“何修哥哥,这棵树看着像一棵桃树,你说这棵树怎么没有被火烧掉呢?” 何修目测着这棵桃树的身宽,大致猜测到它有十三四年的树龄,关芷荷的疑问也正是他想知道的,于是蹲下身,用手刨开厚厚的积灰,用宝剑往深处开挖。 关芷荷静静的看着何修已经挖了半人高的深坑,可就是不见它的根部,何修跳上地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奇怪,按理说桃树的根没有这么深才对啊。” “何修哥哥,你就不要纠结这个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请教一下沙先生吧。” “不,暂且先不要被这件事透漏给任何人,荷儿,你在等一会儿,我试着再往下挖挖看。” 何修跳下坑去,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深坑已经达到了两人高,并且最底部出现了白色的青石。 “真奇怪,树根怎么会长在石头上面呢,荷儿,你想不想看看它的树根到底长在了哪里?” 何修盘坐在地上歇脚,内心里迷闷着,忽然想到了双犄灵豹的老巢就在下面,于是向关芷荷提出一起往分洞走去。 那双犄灵豹的老巢,何修早就轻车熟路,拉着关芷荷进入了第一孔分洞,那里面的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鼻孔里钻满了灰尘。 何修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弹身一跳,身体落在左边上部第一孔分洞口处,将火把举到最高,仔细的查看分洞的最顶部,而后又飞身落在右边最里面上部分洞口部,也是一样将火把举到最高查看,在火把燃到近半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他心中想要的答案,而关芷荷上次也来过这孔分洞,感觉没有新鲜感,嚷喊着要去别的分洞看看。 何修跳下身来,拉起关芷荷的手,朝着第二孔分洞走去,约行进了大概十米左右,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传入二人的鼻孔,关芷荷忍不住的闭眼大口的呼吸。 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拉着关芷荷,何修的眼睛四处观察着,从刚才闻到的桃花香判断出,那棵桃树的根部应该就在这里。 “何修哥哥,你快看上面,哇,好美呀!” 何修也举起火把定眼观看,只见密密麻麻盘根交错的树根,在分洞最上部形成了三十多个宛如蜜蜂窝巢的树根窝巢,每条交错的树根上都长满了耀眼的桃花,每个巢窝就像藤瓜一样吊在洞顶。 从底部放眼望去,每个巢窝就像是有意的交错缠绕,那些盛放的桃花落下来片片花瓣,一时间便迷醉了二人的心神。 随着何修飞身上去,关芷荷也弹身跟去,她看到每个窝巢,均能够躺下六个成年人的身首。 何修则是抬眼看着树根,这些交错的树根均是从白色的青石内部穿透延伸到的下面,心说,上面的那棵桃树只有短短十几年的树龄,它的树根怎么会长到这么长,而且还长的那么的稠密,这世间万物真是奇妙无穷啊。 关芷荷像是孩童发现城堡般,在每个窝巢里面都躺了一遍;“何修哥哥,我们以后就来这个地方相约怎么样?嘻嘻。” 何修没有答言,脑袋中思索着,虽然自己曾经很多次来过这里,但每次都没有将这五孔分洞看完,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被好奇心牵引着走出来,关芷荷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被拖拽走去。 在看到第三孔分洞时,关芷荷挣脱开何修的拉扯,举着火把蹦跳的走了进去,这孔分洞对何修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原本没打算进去,可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独身跑了进去,不免有点着急,提步追赶。 “哇!何修哥哥,这里有一坛浅湾,呵呵,荷儿想不到这里面竟有这么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关芷荷开心的将一块小石头丢了进去,顿时升起涟漪,在火把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她这才相信何修那天躺在卧床上面所说的话不是幻觉。 “可是这里面怎么没有它们的栖身巢窝呢?”关芷荷看着分洞的上部,疑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了荷儿,我们去第四口分洞看看,也许那里更好玩呢。” 何修着急的想要知道其他两孔分洞里面的情况,硬是背起关芷荷跑了出来。 第五十三章 还有胜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与关芷荷在第二孔分洞里发现的绝美画面实在是让他们二人彻底忘掉了刚才柏灵山的大火。 正当何修迈进第四孔分洞刚一步,脖子上的铃铛便嗡嗡作响,而且出现了微微的波动。 “何修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你脖子上的铃铛怎么会自己发出声响?” 随着铃铛一声声的嗡鸣,何修的心中,霎时感到些许的不安,好像要失去什么一样,于是将抬进的腿,收了回来;“荷儿,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啊?荷儿也跟何修哥哥有一样的感觉。”关芷荷紧紧的握住他的臂膀,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何修心中越是挣扎要不要进去,铃铛的嗡名声就越震耳,铃铛波动的频率就越快,于是决心不再往里面探望,就在这个心思刚落下的时候,铃铛的嗡鸣声嘎然消失,也停止了波动。 “何修哥哥,我们还是去第二孔分洞里面吧,荷儿还没有欣赏够呢。” 关芷荷摇着他的臂膀,撒娇的说着,何修为了不扫它的兴,点头答应。 关芷荷在那些似藤瓜一样的树根巢窝里肆意的蹦跳,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而爬着,脸上挂满无尽的天真纯情的笑容,何修盘坐在第一个窝巢里,痴痴的看着她。 直到带来的火把剩下一根的时候,关芷荷才抑制住自己,恋恋不舍的离开,在离开白灵山的时候,何修特意去了那名凶徒作案的房屋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灰尘已经有半指甲盖高,他确定,那名凶徒肯定是已经搬离。 乔沈明在访客大厅里来回的渡步,看到二人回来后,急切的问道;“荷儿,何兄,你们去了哪里,我已经足足等了一下午了。” 关芷荷今天玩得还是开心,坐在一处长椅上便睡了过去,何修拱手作揖;“实在对不起,让乔大哥久等了。” “无妨,回来就好,何兄,你知道吗,周家也跟咱们一样开始在街面上贩卖农具了,而且价格比我们低了三文,百姓们现在全部跑到他们的商铺排队购买了,我在等你拿主意,咱们是不是也降低三文钱?” “不,四文。”何修的脑袋飞速的旋转;“周家很明显是在跟我们唱对台戏,既然是对台戏那就得抢观众,否者,我们这台戏唱的还有什么意思。”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 乔沈明显然是很着急,在得到主意后,便提步要走,何修紧接着说道;“还有一事请乔大哥派人连夜去办。” “什么事如此着急?”乔沈明停下步伐,双眼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烦请乔大哥安排人手将柏灵山未燃尽的木材搬回来。”何修眼中射出深意,重重的说道。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乔沈明不明所以,只好问清楚。 “乔大哥,你赶快差人去办,回来再跟你解释。” 何修表情凝重,认真的说着,乔沈明看他如此慎重,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跑步消失在关府。 何修将脸上的灰尘洗去后,便坐在访客大厅的长椅上陷入了长思,回忆着关家账本里面的人名,周松立三个字落到了脑海,周家的木材生意一直跟关家相差不了多少,两家暗地里明面上,你争我夺,互相不让,但依然保持着合作的关系。 百灵山的大火会不会是周家在背后做的手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所赔掉的那三万旦粮食的本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不由得心里自语:关伯伯啊,你把这么大的家业扔在我的肩上,让我好生难熬,如果我现在就认输,您肯定会瞧不起我,荷儿更会如此,郭振兴和常安站在背后也指定会笑我自不量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长长的深思中,乔沈明已经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返回关府向他复命;“何兄,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全部办妥当了,现在该告诉我怎么做了吧?” 何修立马回神,迫切的说道;“虽然柏灵山的大火将树木尽数烧毁,但还是剩下了许多没有燃尽的树干及枝干,这些东西如果拿来做生火烧饭,烧烤禽肉,肯定是再适合不过了,乔大哥你肯定听明白了。” “哈哈,何兄,我乔沈明真是对你深深拜服,再糟糕的事情你都能想到转危为安的办法,不错,那些个酒楼的商户,确实很需要木炭拿来翻烤禽肉,关家的生意虽然没有染指酒楼的买卖,但,关老爷跟那些酒楼店东的私人关系都很不错,我想这件事肯定能办成。” “这样最好了,但我还是觉得把这木炭卖给百姓比较合适,嗯……乔大哥,在柏木被烧毁之前,咱们砍伐了多少?还有,农具除了那一千具以外,正在打造的还有多少?砍伐来的柏木还能再打造多少农具?” 乔沈明将数量一一告知,何修将眼眉压低,握拳道;“要是这样,我们还是有足够的胜算,乔大哥,明日将农具的价格提升六文,每一位购买农具的百姓送十斤木炭,我相信,他周家的农具就算是价钱再低,百姓也肯定会购买我们的。” “好主意。何兄,话又说回来,这场大火,你不觉的有点太蹊跷吗?”乔沈明坐到他的对面;“我在想,是不是周家眼馋咱们的生意,又或是别的商户故意派人将火点燃的呢?” “乔大哥你所虑不假,我刚才也想到了,但是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官府是不会立案的,咱们也无从查证,我想说的是,不管是他郭家,还是常家以及这个后来的周家,我何修都有信心让他们在任何时候,见到咱关家就立马低头让路!” 乔沈明朝着他竖起大拇指;“何老弟,你知道你很像一个人吗?” “乔大哥是在说关伯伯?” 乔沈明哈哈大笑说道;“对,没错,就是老爷,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许多影子,你现在知道关老爷为什么宁肯叛离郭家和关家当初定下的婚事,也要将你乃为招婿的原因了吧?” 何修眼眶湿润,自己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事情,还以为是关芷荷一厢情愿,没想到关凯辉心中早就拿定主意,将这门亲事推掉,成全自己。 “谢谢乔大哥的坦白,我一定不会让关伯伯失望的,至于那郭振兴,我以前可以打败他,今后依然可以打败他,只要有我在,荷儿肯定不会落进他的陷阱。” 乔沈明看到他如此有底气,也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不但是郭振兴,还有那常家、周家以至于流城的房家,都对荷儿有爱慕之情,尤其是那南边流城的房家,更是流城里数得着的大户,关家的生意近年来他房家照顾了很多啊。” 何修脑海中搜到乔沈明口中的房家,从那本账本上看,那房家确实是流城里的第一大户,生意买卖遍布整个南阳国,按照自己的推断,恐怕房家的资产已经富可敌国了。 “不过何兄你也不要太过多想,如今荷儿对你是深情似海,恩义并全,她全部的精力都在你的身上,这就是你胜算最大的本钱,还有,你也应该庆幸关老爷不是那种为了钱财就不顾一切,攀龙附凤的买卖人,我相信这一点,在老爷临走时对你说的话也该都知道了。” 乔沈明滔滔不绝的将他这些年知道的全部合盘吐出,何修听到后,很是后悔那天知道了她跟郭振兴的婚事后,对她冷淡的回应。 二人相谈到直至关芷荷醒来,何修偷偷的将眼角的泪水摸干,乔沈明很有眼色的抽身给他们留下空间相谈。 “荷儿,你想不想吃我做的美味啊?” “嘻嘻,对了,荷儿忘记你是会朋楼的店东了,说吧,何修哥哥计划用什么菜来敷衍的嘴巴呀,你要知道荷儿可是山珍海味全都吃腻了呢。“ 关芷荷眸子里流出暖意,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厨房里,只见何修将一块牛肉很快的切成肉片,用清水浸泡,而后放进会朋楼特制的香料大火煮熟,而后找来蒸笼,将其放进,小火慢蒸。 约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人字型的牛肉美食出锅,关芷荷早就等待不急,还没等何修将食物放在桌上,她就用手指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嗯,何修哥哥,这道菜真是美味,它有名字吗?”关芷荷将第二片牛肉放进嘴里,嚼烂说道。 “嗯……叫人今心!”何修本想着如实告诉她,但又想到她知道玄丹后作出的反应,决定再隐瞒她一次,随口说道。 “哼,”关芷荷扭着粉颈,放进嘴里第三块边嚼着说道;“别以为荷儿不知道,这明明就是你们会朋楼的第九道招牌菜嘛,还想骗我!” “哈哈,我想起你对玄丹的抗拒,便怕你接受不了它的名字,所以就胡编了一个。” “人今心……加在一起就是个念字,”关芷荷嘴里蠕动着牛肉,念叨着这名字旋即说道;“还是这个名字好,不过荷儿要再加一个字,嗯……就加一个荷字吧!” “念荷,念何,哎,荷儿你还别说,这个名字真的很有诗意,好了,等我以后将会朋楼夺过来,就将它该改为‘人今心荷’,哈哈。” “太好了,荷儿到时候一定亲自提笔书写。” 二人相谈甚欢,关芷荷在不觉饥饱中,已经将一大盒清蒸人肉全部下肚,何修看着她甜蜜的笑容,禁不住的将他搂在了怀里。 第五十四章 杏林中的杀气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抹斜阳照挂在垂柳,一位少年背剑侧身负手仰头站立,垂柳遮住了他的眉梢,青色的发巾禁锢着他那黑亮的发丝,微风吹过,发丝佛过斜阳,少年面朗眸深,阳刚翩翩,脱凡成俊。 “何修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荷儿马上就好了。” 关芷荷坐在一张案几前,手持画笔,描画着他的全身画像,只因功夫不深,握笔生涩,何修已经僵直站立了近三炷香时间,忍不住的放松肢体,被她叱喝住。 “荷儿,你快着点儿,我快支持不住了。” 何修不敢动作,嘴唇里挤出一句催促,关芷荷则不理会他,低着粉颈,静心的描画到了他深邃的眸子。 在经过那第三孔分洞浸泡三天后,何修面容上的骨骼发生了翻天的变化,身体发肤变的阳刚油亮反泽,而且个头也蹿至了足足八尺。 关芷荷也越发的痴向于他,今日趁着阳光明媚,一时兴起,硬是拖着他来到后院,嚷叫着给他亲手画一副全身画像。 看到关芷荷这么的倾向爱慕自己,何修也更认真的摆好姿势任她折腾。 关芷荷将画好的身像,悬挂在自己卧床边,手舞足蹈的连连自夸。 “何修哥哥,以后荷儿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了,嘻嘻。” “哈哈,我有荷儿你相送的慕思剑,你有我的画像,这样咱们在分开的时候就有所寄托了。” 何修也歪着脖子欣赏着自己的另一面,打趣的跟她说着,两人均深情的看着对方,不久,彼此的脸颊都升起了羞色。 “何修哥哥,那个周家前日里跟我们争夺农具的生意,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关芷荷首先挑开暧昧的气氛,跟他询问现在的情况。 “乔大哥目前还没有跟我通报,不过,我觉得周家现在肯定是气炸了……” “荷儿,何兄,我有要事通报。” 何修与关芷荷相识而笑:“乔大哥,我跟荷儿正念叨你呢,快,有事进来说。” 乔沈明推开房门,再一次跟关芷荷问好后说道:“何兄,你的主意很是见效,百姓们纷纷离开了周家的店铺,从我们这买走了近五百具农具,不过……” 何修看着他的脸色由欣喜变成忧愁状,便赶紧询问,乔沈明答道:“不过,这几日有外乡的百姓来通报咱们得府衙,说是自家的女儿在奇漫镇走失了,确切的说,是在购买种子和农具的时候消失的。” “什么?”何修张嘴诧异,询问着:“大概有多少位少女失踪,郭府接下这些案情了吗?” “具体的数目不知,听关府的管家说,好像郭府并没有接下这些案情,而是找借口推脱掉了。” 乔沈明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关芷荷愤愤不平的说道:“好个色胆包天的凶徒,我关芷荷誓与他不共戴天。” “荷儿你先不要动怒,听乔大哥把话说完,”何修又对着乔沈明说道:“乔大哥,那些消失的女子中,可有奇漫镇本地的女子?” “没有,”乔沈明摇着头说道:“这名凶徒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挑战咱们关家,何兄,这些个女子是在咱们和周家的店铺外失踪的,万一被郭府攥在手中,我们可不好应对呀。” “是啊,我们与周家还有常家处处交战,是得提防着他们,周家暂且不会这样做,因为这件事他们也有间接的责任,但常家恐怕就不好说了。” 何修渡步在卧房客厅,一边思索一边将想到的说了出来,乔沈明将自己的分析的结果也倒了出来:“何兄你所说不假,那个常家将粮食来回的倒腾,肯定有他的算盘,我们得小心提防才行。” “何修哥哥,这常家也太不讲理了,我们一而再再而三谦让着他们,他却事事想给我们使坏,要我说就将他们家彻底打垮,让他们永不翻身。”关芷荷咬着皓齿,狠狠地说道。 二人听后哑然失笑,觉得关芷荷把问题想的有点太过简单了:“荷儿,刚才乔大哥说过,常家背地里有自己的算盘,要想彻底的把他们家打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报……” 门外传来家丁的急促的叫喊声,三人同时推门而出,关芷荷第一个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报信的家丁来不及跟他们请安,将通报内容快速说出:“咱们打造农具的铁器快要用完,小的今天去跟常家索要前五日定下的铁器,被店仆告知,常公子断掉了我们的合约,并在现场交给了我违约金。” 店仆说完便低首离去。 “这常家宁肯缴纳违约金也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乔沈明蹙着眉头,双眼微眯,嘴里碎语连连,向前走出去,闷头思考。 “恐怕这件事我们得请教沙先生了。” 何修咬紧牙关,扭过头望着西厢院,快步走去,关芷荷急切想要知道答案,跟乔沈明一样思绪缠头的跟了上去。 沙剑南的卧房跟前已经落上了厚厚的积尘,何修猜想最少也有五日没有人走进这间房屋,暗自叹息一声,坐在原地愣出了神。 关芷荷正要开口询问对策,被乔沈明的眼色阻止掉,任由他独自闷想。 “乔大哥,要开设一家铁器铺最少得需要多长时间?” 过了半响功夫,何修脱口说出一句话,乔沈明没有丝毫的犹豫紧接着回道:“店铺我们有现成的,但矿铁需要开采,开采批文得有官府的大印,如果都具备的话,我想用不了三十日便能打造出来农具所需的铁器。” “这前面的要求眨眼间便能解决,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向郭府索要批文可谓是难上加难,乔大哥,常家的矿铁在哪里开采?” “跟柏灵山相挨着的纯宝山!” “相挨着?”何修闭上眼睛,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隔了半响说道:“我记得在我儿时有一句童谣,我隐约记得它的后半句是,天雨落成海,万物成一脉。乔大哥,按照这句童谣理解,那么矿脉会不会也一样相连呢?” “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矿脉本就是成一脉的,哈哈,何兄,这首童谣不会是你编来的吧?” 何修默笑不语,自己的亲身体会他们怎么会理解到呢,只是问道:“那柏灵山的租用期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开采使用了,乔大哥,这件事你务必得找一个最信赖的人去接手。” “不,我得亲自去管理,事关重大我放心不下。” 何修看到他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还是再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便劝导道:“乔大哥,关府的生意遍布奇漫镇,你总不能凡事都亲力亲为吧,还是应该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手底下的人。” “嗯……何兄说得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也是老爷时常教导我的话,好,我这就去找一位合适的人,去接手管理。” 看着乔沈明离去后,关芷荷忍不住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何修哥哥,你刚才的眼神很像爹爹思考问题的时候,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呵呵,荷儿说笑了,关伯伯的经历不是我这个毛头小子能比的,但我还是相信有缘分存在。” 关芷荷没有答言嘻嘻的笑着,何修将她单手挽进怀中说道:“走,我们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去哪里?见什么人?”关芷荷疑问道。 “不要问了,去了就会知道。” 穿过一条条小巷,二人走出北门,来到一处偏僻的杏林,这时战关芷荷想要开口询问,被何修封住她的细唇:“什么也不要问,静静等待。” 关芷荷被他的这句话更弄得晕头转向,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静心等待着。 何修也是两手盘在胸前,顿坐在一块青石上面,朝着北门的方向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声沉重的脚步声将二人的警惕提高,关芷荷紧握他的臂膀,看到了一名清瘦的老头走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 何修没有称呼他的姓名,只是冷冷的将一包银锭扔到他的手里,这名老头单手掂量着这包银锭,答非所问道:“嘿嘿,还是你们关家出手大方……” “事情办的怎么样?” 何修没有耐心听他讲别的废话,只想知道花钱买来的消息。 “公子每日与那肖道仁在房门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老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名老头不耐烦的说完,何修看了关芷荷一眼,又问道:“难不成你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 “嘿嘿……” 老头奸笑的看着他们,关芷荷将一锭金子丢给他说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嘿嘿,”这名老头用牙齿在金锭子上咬了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日我从郭公子的房门下走过,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反复说着一句话……” 这名老头说到这就又奸笑不语,关芷荷准备将另一个金锭子扔给他,被何修阻止下来,对着这名老头双眼射出杀意,说道:“那日我将郭振兴与肖道仁打成重伤,想必你也看到了,哼哼,你是聪明人,就用不着我再三提醒了吧。” 一时之间整个林子里的杏花香,都被何修的杀气掩盖住,这名老头不住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第五十五章 桃源矿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杏林中的杀气,就连关芷荷都对他感到了一股陌生,抿着细唇不敢言语。 “呵呵,老朽是在跟你说笑,所谓得人钱财,替人消灾乃人之常情,虽然我没能力替你杀了他们,但……”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这名老头看到何修紧握长剑再也不敢废话,脱口便说道:“我只听见他们长笑大说,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句话。老朽只听到了这句话,别的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瞎说。” “很好,给我继续监视他们,将来的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两头通吃,哼哼,小心的项上人头!” 何修单手挽着关芷荷重重的撂下一句话离开了杏林,这名老头哆嗦着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吓出来的冷汗,左右探望后,也独身离开。 在走到北门走廊时,一群数百骑轻骑,快速踏尘而来,何修将关芷荷搂在怀中,赶紧躲避在一边,轻骑后面露出一辆豪华的马棚车。 看着马儿奔跑的速度,何修猜想里面只坐了一人,果不然,当马车经过二人身旁时,棚窗帘被风吹起,一张剑眉冷俊的侧面面庞恰好被露了出来。 “郭振兴?” 旋即这辆马车便绝尘而去,关芷荷此时心中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被何修拉着回到了卧房。 “郭振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露面了,他今天带着大堆的人马出城干嘛去了呢?” 何修端坐在长椅,将一杯茶水递在嘴边喃喃自语,关芷荷更关心刚才的事情:“何修哥哥,你什么时候将他诏安到自己手中的?” “哦,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知道郭振兴确切的消息再细细跟你说明。”何修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你们什么事都瞒着荷儿,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关芷荷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几上埋怨道。 何修呵呵一笑:“荷儿,我不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怕你有更大的危险,所以,还请你见谅。” “哼,爹爹这么对我说,乔管家也是这么对我说,连你也跟他们一样用这句话来敷衍我,哼,荷儿受够了。”关芷荷扭头把脖子仰到足够高,生起了闷气。 “好了好了,何修哥哥答应你,将来把这件事第一个跟你分享,”何修看她还没消气,顾又接着说道:“哎,也不知那些桃花凋零了没有,有时间得再去那里看一看。” 关芷荷噌的扭过身来:“就算你凋零了,那些桃花也不会凋零的……”隔了半响笑了出来:“哼,就会哄荷儿瞎开心。” 二人的嬉笑声一直来到了深夜,关芷荷还是睡在卧床的里面,何修还是在外侧贴身保护她,也不敢放心沉睡。 时间伴随着绵绵细雨,整整走过了半个月的日子,乔沈明打着纸伞来到的关府访客大厅内。 “何兄,咱们得铁矿开起来了,相信很快便能采到矿铁,再用半月的时间,便能成器,这一个月过渡的时间正好能接住农具所需的铁器,哈哈,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在与何修交往的这些日子以来,何修已经将他当做了知己,要求他日后不用遵从主仆之礼,可以随便畅言。 乔沈明一概往日的严谨作风,竟然心里接受了这个知己的要求,所以在刚才进来时,没有弓腰作揖,随意的坐下,喝掉一口浓茶说道。 “真是辛苦乔大哥了,等关伯伯回来后,我一定向他表明这些,让关伯伯重重的奖赏乔大哥。” 何修又将一杯茶双手递给了他,口语中止不住的连连夸赞,乔沈明双手接过茶杯:“何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为关家效力,那是我乔沈明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巴不得天天跑来跑去呢,哈哈。” “是是是,”何修将盛满的果盘递过去:“乔大哥,来,这些水果是关伯伯特意从常由洲托人捎回来的,连荷儿都没吃上呢。” 乔沈明将一颗桃子大的草莓放进嘴里,不安的说道:“何兄,你不会是想求我办事吧?要是的话,你就明说,我一定不会有丝毫推词的。” “你看,你看,我正在犒劳乔大哥你,反而将我看成了那种人,呵呵,乔大哥,实不相瞒,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办事能力,就单单只有这一种原因,别的没有!” 何修正词向告,表情严谨,乔沈明这才相信:“哈哈,我刚才说过了,身为关家的大管家就应该为关家分忧,对了,那件少女失踪的事,你心里有眉头了吗?” “没有丝毫的眉目,”何修摇头回答,半响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将我们的人安插在两支队伍里,暗中查探可疑的人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不过,他们回复的答案都一样,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人士。” “还是乔大哥考虑的周全呀,你能在琐事缠身的情况下将每件事情办妥,我何修自知做不到哇。” 何修摇着头,轻轻的坐下身,将一颗草莓塞到嘴里既佩服又叹气的说道。 “哎,何兄你错了,没有你的安排,我就是想忙,也忙不起来呀,不是吗?”乔沈明又将一颗湛蓝的菩提嚼在嘴里说道。 “一码归一码,乔大哥,我是说真的。” “何兄,我也是说真的!” 随即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乔大哥,我在北城门的告示上看到,咱们的小帝君亲自布告天下,鼓励南阳国的国民人人崇武,以防北梁再次来犯,无兵可用,我觉得这也是一个赚钱的好机遇。” 何修的意思是说,铁矿已经成型,不能单单打造农具使用的铁器,而更应该全面开花,尤其是应该响应朝中的号召,开一家专门打造兵器的店铺,南阳国正处在战争边缘,战争的号角随时可能吹响,而兵器是战争的必要之物,这样的话,铁矿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 乔沈明仔细听后赞不绝口,左右一分析后说道:“想法非常可取,可是,奇漫镇已经有很多的打造兵器的店铺了,他们的营销门路已经成型,咱们没有做过这一行,我心中没有底气啊” 何修先从那天在北门看到那些士兵所用的兵器开始分析,他认为,那些兵器的质量还不够更好,有些兵器的锋口已经生锈,显然是在打造的时候时间仓促,或是火候把握不到。 然后是那些商户,为了手中的利益,肯定在里面掺杂了其他的物质,才导致的那些问题。 第三点就是,关楷辉和先康的关系很深,有了这位朝中一品大员的介绍,想必兵器的销路肯定会更广。 还有第四点,可以激发同行们的竞争,这样,兵器的质量才会达到更好,站在国家的立场上去看,无疑是最值得肯定的。 第五就是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得到更多的劳动机会,尤其是那些在灾年挣扎中生存下来的百姓,跟种庄稼靠上天吃饭来比,这份劳动所得肯定会稳定很多。 乔沈明听完何修的分析,心中笃定,关家矿铁的生意肯定会像他所说,前途一片繁景,说不定还真的能将兵器卖到兵营里,要是这样的话,那关家可谓一步登天,直接与皇家连上了关系。 想到这,他越来越觉得何修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将来谁要是与他为敌,只有束手被玩弄的份,对方会没有一丝反咬的机会。 二人随后按照刚才的五点,详细的探讨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乔沈明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录在册,以防漏掉,并分先后将目前能解决的用黑墨记录,解决起来较难的地方用蓝墨记录,用红墨记录最难解决的地方。 何修连绵不绝的又在这些细节里面添加意见,然后由乔沈明定夺是否采纳,天空也随着乔沈明桌几上一掌厚的本册暗了下来。 关芷荷其实早在乔沈明记录相关事宜的时候便来到他们的身旁,怎奈看着二人相谈正事出神,不忍心打扰,直到何修站起身来舒展筋骨才被吓了一跳:“荷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就在你说,想利用我爹爹的时候荷儿就进来了,你们说了什么,我可全都记下来了,等爹爹回来,我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他老人家,哼,看你们怎么收场。” 关芷荷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洋装生气的说完,剩余的二人相视一阵捂嘴偷笑,乔沈明更是将本册抱在怀里溜掉。 “那个……荷儿,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知道的,生意就是相互利用才能生出意想不到的利益,我相信关伯伯是不会跟我计较的,呵呵。” 何修将刚才忘记吃掉的一颗菩提,塞进她的掌心中心虚的说道。 “哼,何修哥哥,你想用这一颗菩提堵住荷儿的嘴巴?未免太小气了吧。” 说归说,关芷荷还是将那一颗菩提嚼在嘴里,坏笑的说道。 “荷儿,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何修在应对其他事情的时候,脑袋中总是能想出许多奇特的解决办法,但唯独到了她这里就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由着她折磨自己,故此说道。 “很好办,我要给这座铁矿取一个名字!” 何修还以为她要提出什么不挨边儿的要求,没想到竟然这样简单,随口说道“好,满足你,就是再难听我也接受!” “何修哥哥你……”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想必荷儿早就想好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就叫它,桃源矿脉!” “桃源矿脉?荷儿,这个名字既好听,又写意,好,就用它了!” “嘻嘻……” 第五十六章 衣锦还乡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桃源矿脉在何修的亲自安排下,一切事宜有条不紊,在矿脉开工的第一天他亲自带着关芷荷到现场督察。 在矿脉施工的半个月来,何修查阅了大量有关地质的古籍,对矿铁开采有了很深的了解,根据书籍上的要求,在现场仔细的勘察后,来到了矿口边缘,他也见到了乔沈明亲自推选的负责人,姚秉宽。 这个人看上去有将近五十多岁,却浑身干练,脑路清晰透彻,从跟姚秉宽交流上得知,他已经从事铁矿开采事项二十三年,有着丰厚的经验,是乔沈明从流城花重金雇来的。 何修拉着关芷荷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对着一百多名矿仆开颜说道:“大家早上好,想必大家在来到桃源矿脉前,已经听说过我了,但我还是要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叫何修,是祈雨村人氏,家中亲人均已仙逝,我怀着一腔热血来到奇漫镇,得我身边的这位大小姐的帮助,得到了关老爷的赏识,我何修自问不才,无力独撑这份硕大的家业,所以,我邀请大家与我一起共同管理,大家都愿不愿意呀?” “愿意……” “愿意……” “愿意……” …… 台下的矿仆举拳吼喊着,表情甚是欣喜兴奋,仿佛看到眼前摆着一座金山等着去开采。 “好,大家努力干活儿,我保证大家每个月底能拿到月资一两,大家,满意吗?” 何修等现场的活跃气氛冷却下来接着开颜说道。 “愿意……” “愿意……” 现场的呼声还未平息,何修就看到了前方山脚下露出许多涌动的人头,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官府出面阻饶吧? 这条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他听见台下矿仆有人说道:“这是常家的矿仆,他们也来投奔关家了。” 何修没想到常家的矿仆会在这个时候来投奔自己,乔沈明的面容亦是惊讶,关芷荷越发紧张的看着他。 “大家看到没有,他常家的矿仆肯定是在日常里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才会转投我关家,大家说,我们要不要接纳他们啊?” 台下的矿仆听到自己的矿东用着商量的语气说完,便一致认为跟对了当家人,又因为那些人跟自己一样是贫民,心中没有隔阂,纷纷热情回应:“我们愿意!” 关芷荷舒展开了画眉,杏腮浅笑。 乔沈明则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他的应对方法。 姚秉宽带头第一个奋力的拍起双掌。 现在台底下已经站满了约二百多人,何修在高台上又热情谦虚的高谈论阔了一番,便将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姚秉宽,他表示,只要大家肯卖力,矿东肯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又让后面转来的常家矿仆到指定的地点登记造册,便可当天参与劳动。 在临走前,何修特意叮嘱姚秉宽在暗处紧盯这些常家投奔而来的矿仆,如果发现异常可以先发制人,但不能灭口。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何修与关芷荷二人来到了自己的米铺,看到仍然有许多的外地百姓前来购买种子。 关芷荷死死的盯着两只队伍,期望可以在里面发现那名凶徒:“何修哥哥,荷儿观察半天了,仍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你呢?” “傻荷儿,若凶徒能这么容易让你发现,那他也只配活到今天了!” 何修轻拍着她的肩膀缓缓的说完,便将她又拉至农具的店铺。 关家的店铺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完全不分先后顺序,大喊哄抢着农具,而周家的两名店仆一人靠着一扇门,悠哉的磕着瓜子,时不时地看着人群发出嘲笑。 “荷儿,周家被我们整的这么惨,按理说,应该露面了,走,我们回去侯着。” 奇漫镇的正街最西处,被官府封掉的商铺依旧紧关着门窗,完全跟第二条大街形成天和地的区别。 “也不知道关伯伯怎么样了?” 何修看着这些冷清的商铺,忽然想到了关楷辉已经有数月没有消息传来,一时,心中担忧。 “是啊,爹爹以前在家的时候很喜欢一人来街市查看民情,他老人家时常教导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更要舍之于民,所以……” “所以他老人家偷偷的帮助了很多贫民,对吗?” 关芷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完全不相信:“何修哥哥,荷儿从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何修眼神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眨着眸子说道:“我在第一次查阅账本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有许多钱财没有记录具体去向,当时我就在想,这肯定是关老爷故意让乔管家不写明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这些钱财就是花到这些地方了呢?” 关芷荷的身高虽然也在同龄女子中算是拔尖的了,但面对着八尺有余的何修还是的仰着脖首交流。 “荷儿还记得访客大厅悬挂着那块牌匾吗?” 何修停步扭身柔情的看着她,敬佩的吐出一句话。 “哦,荷儿知道了,是为民解忧!” 关芷荷蹦跳的挽着他的臂膀,嘻嘻笑说道。 回到关府二人等了很久,何修又抬头看到访客大厅的那块牌匾,为民解忧,这四个让他想起了一件事还迟迟没有去办,故此决定不再等周家来访。 在那些流浪的日子里,何修只是想着该怎么填饱肚子,在解决肚子温饱后,又想着怎么为关家带来更多的利益,而现在他心中想要跟关楷辉一样,想为自己的乡民办点实事了。 “荷儿,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吗?” 关芷荷很是愿意的点着头,甜笑的靠在他的肩头,何修叫来家丁将所想的事情安排下去。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府门前二十辆马车挨着顺序停泊成一列,十辆马车装载谷米种子,另外十辆装满农具。 何修与关芷荷二人各骑着一匹良种的白色骏马,奔赴在前,期间传出声声笑语,顿时笑语只剩下了关芷荷一人的嬉笑声。 何修的眼眶止不住的湿润,身体开始抖动,确切的说,应该是激动中夹杂着伤悲,总之,他此刻的心情用语言难以形容出来。 “荷儿,你说我这是不是被人所羡慕的衣锦还乡呢?” “何修哥哥,你看看咱们身后的这些东西,难道还算不上衣锦还乡吗?” 何修的脸上难得露出久违了的笑容,关芷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 马蹄脆耳,车轮碾压着被烘烤了整整十六年的祈雨村东边的一块空地上。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哥哥,何修来看你们了!” 三块凸起的黄土坟堆已经被岁月压实,坟堆上面埋栽的桃树,此刻也伸枝开花,微香扑鼻。 关芷荷也跟着何修一起跪了下去,身后带来的家丁也赶紧低头下跪。 “爷爷奶奶,伯父伯父,阿奴哥哥,你们放心,有荷儿在,何修哥哥会过的很好,你们可以放心冥眠!” 何修扭过头去,握紧她的纤手,在手背轻轻的一吻,随后便看到一大群身穿破衣的村民远远的看着他们。 一众家丁回头警戒,村民沧桑的眼中,均露出惊恐。 何修赶紧起身,朝着他们跑过去,村民们看着人高马大的一群人,还以为是官府又来收税,全部哭天抹泪,下跪哀求。 “乡亲们,我是村东头何家那何小子呀,哈哈,你们快起来……” 何修说着便把两位年老的夫妇搀扶起来:“张大爷,李奶奶,我是何小子呀,你们忘了吗?” 两位年老的夫妇,愣愣的看着何修,然后相互交接了一下眼神,还是不肯相信。 “哎呀,张大爷,你忘记我们去奇漫镇关府讨食的第二天,我跟你说过有仙人乘着仙鸟飞翔的是事吗?” 这位张大爷眼睛忽闪了一下,试着问道:“是,没错,可我看你着实不像那皮骨消瘦的何小子啊……” “张大爷,真的是我,我爷爷奶奶遭遇不测的那天,还是您第一个帮忙把他们二老的尸首抬回来的,你再仔细看看……” 人群中已经出现了些许碎语声,何修哈哈大笑,自己的身材样貌发生翻天的变化,他们指定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 “哈哈,真是何小子你啊,一年不见你都做大官了?”张大爷终于把他认了出来:“乡亲们,这真的是村东头何家那何小子,哈哈,何小子长出息了,乡亲们你们快看啊,咱们祈雨村出了大官了……” 一时之间,大家相互走过来跟何修拥抱交谈,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隔阂。 待热情过后,何修拉起芷荷挽的纤手,重重的说道:“乡亲们,这位小姐是当初给我们大家施粥一个月的关家大小姐,她今天又带着种子跟农具来看望大家了,哈哈,大家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耕耘出更蓝的一片天空,大家说,好不好?” 沸腾的叫好声和清脆的鼓掌声响遍了天空,关芷荷大方的跟村民鞠躬示谢,待着热闹声沉下来,何修说道:“我身后马车上所拉的农具,是让乡亲们轮流使用的,种子每家每户都有,希望乡亲们好好利用,争取在秋季来个大丰收,家家粮食饱满仓。” 村民的眼神一边看着何修,一边凑着车上的东西,恨不得立马就将它门种在田地里。 何修看到村民门那渴望的眼神,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将农具交给张大爷,由他管分发,种子则人人都领到足足百斤。 第五十七章 消失在人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待众人都拿到种子后,纷纷给关芷荷又跪在地上千恩万谢,何修也是站在原地也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关芷荷是关府的大小姐,应该说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但是她看着村民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真情,也是着实感动,不禁泪流满面,怀着矛盾的心情跟随何修离开了。 在返回的时候,何修才注意到村口竖着一尊十尺高的木雕像,他翻身下马,绕着这尊雕像来到了背后,只见上面雕刻着一行笔体苍劲有力的巴掌大的红字:南阳国‘军机构’一品大臣,先康! “荷儿,这是先康大人的雕像,被村民们敬放这里,肯定是为了纪念他的功绩,快,我们一起膜拜!” 关芷荷领着一众家丁随着何修深深参拜,何修看到这座雕像眼望南方,也就是南阳国所处在丹华大陆的位置,先康的眼神里聚满精气,神态坚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情感。 返回奇漫镇的路途中何修一直闷头不语,关芷荷见状只好相问;“何修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先康大人的那座雕像。” 何修总算是仰起头说了一句话,关芷荷点头答着;“是啊,先大人不顾生死,独身一人前往敌方的军营为我们博取来安乐,他老人家受得起百姓们的拥戴!” “这个固然是,我想说的是跟雕像有关的事情,”何修跟关芷荷说完,便命令家丁说道;“来呀,快马加鞭把乔管家请来,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与他相谈。” “何修哥哥,你有什么事,就不能先给荷儿讲吗?为什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找乔管家,难道荷儿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他吗?” 关芷荷很是费解,用另外一种矛盾的说法解释就是,有点嫉妒乔沈明。 “哈哈,荷儿,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要派人去找乔大哥,是因为他骨子里带着很强的办事能力,荷儿你总不能让我安排你去做那些事吧,呵呵。” “哼,想得美,我堂堂关家大小姐,岂能任由你使唤,说吧,你跟乔管家要急着商量什么事啊?” 何修挥鞭打马,冲出队伍,朝着身后的关芷荷说道;“你追上我再说!” “哼!”关芷荷嗔怒一声,打马向前追赶。 何修还是不忍心将关芷荷一人甩在后面,在马儿跑到奇漫镇的时候故意减慢速度,被她追了上来。 一路上揪着何修的耳朵来到了访客大厅,这一幕自然的被乔沈明老远就看到,止不住的捂嘴偷笑。 “哼,乔管家,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要好生给本小姐伺候着,要是照顾不周,爹爹回来后我一并告诉他,哼!” 关芷荷怒气冲冲的跑向了内堂,剩下的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我说何兄啊,你怎么把关家大小姐气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在外面跟别家的女子相约,被荷儿碰见了,对吧?” 何修摇头苦笑;“乔大哥,刚才我在大街上已经被人当成笑柄了,现在就连你也取笑我。” 乔沈明又大笑的说了些挖苦之类的话,才逐渐转上正题;“好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何兄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我急忙赶来呀?” 何修将想到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道;“乔大哥,我今天早上在祈雨村看到了先康大人的雕像,心中一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咱们要是把那些没有被烧尽的柏树桩,或根木拿来做雕像,会不会也是一个赚钱的机遇呢?” 乔沈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闷声徘徊,半响道;“何兄的意思是说,用那些树根雕刻成先康大人的雕像,拿在街市上贩卖?” “不错,我心中犹豫不定,先康大人乃国之栋梁,我们要是拿着他老人家的雕像去换取银两会不会太那什么了?” 何修也将一杯茶水喝尽,皱着眉头惭愧不安的说道。 “嗯...这种事情在南阳国还没有出现过,要是真能将这件事情办成,凭借先康大人在国中的声誉,肯定会财源滚滚……对了,这件事正好可以请教一下老爷,他现在正在先大人的身边,完全可以亲口询问。” 乔沈明忽然顿步,将心中想到的主意说出。 “嗯,这件事太大了,我们还是书信将这件事报知给关伯伯,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吧。” 随后,何修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常家矿仆的事情,被乔沈明告知他们目前都很老实,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干活儿也很卖力,而且在干活儿的途中嘴里还念叨着常家的不是。 何修耐心的跟他解释,内心里本来不想接收那些矿仆的,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拒绝掉,肯定会引起自己家矿仆的不满,认为是在歧视他们。 为了能够不再出任何一点差错,何修在这一月里来,费劲了心思,尽量的在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满足任何的变故,内心期望着周常两家千万不要再生事端。 “报,常家常公子来访!” “没盼来周家,常家倒是先来了,乔大哥,你我一起会会这位公子哥!” 何修威严挺腰,坐在上座,乔沈明自然的站到他的身后,不忙的说道;“传他进来。” “恭喜何兄,贺喜何兄,想不到何兄在短短三十日的时间,就将一口铁矿,开在了我常家的对面,真是厉害,厉害呀。” 常安阔步走在院中便拱手道喜,身后跟着打扮妖娆的洪姬;“呦,这位公子几日不见,你又生的越发讨人欣喜了,呵呵。” 何修一听见她妖娆渗骨娇细声,便浑身止不住的生出鸡皮疙瘩,于是赶紧向着常安看去;“哈哈,常公子说笑了,我关家在矿铁这方面,还得拜受于你呢。” “哈哈,何兄过谦了,那周家的生意近来被何兄你接连攻破,我呀,是专门来跟你请教来了。” 常安不客气的坐在长椅,翘着二两腿,将一壶茶端起,用嘴直接吸着壶嘴,侃侃说道。 “可不是吗,人家只从上次见过公子后,就浑身的想念,今日趁着我家公子虚心讨教,人家也便跟着来了,呵呵。” 洪姬扭着丰硕的腰身,双眸向着何修不住的引诱扑闪,兰花点鼻,悠悠的说道。 何修只是看了一眼洪姬,便不敢接话,而是回答常安;“常公子不要跟何修开玩笑了,上次你从我这得了天大的便宜,这次不会又想来卖粮吧?” “哎呦,何公子,你都不带看人家一眼,难道人家今天的妆容没有上次的迷人吗?嗯哼。” 洪姬肆意的扭捏的身体,迈着碎步来到何修的跟前,说着便要坐在他的腿上;“请洪先生自重!” 何修赶紧扭过头,将双腿躲闪一边,连连摆手说道。 “哎呦,何公子你又差点把人家摔倒,讨厌,哼。” 洪姬假装手扶着桌案,身体轻轻的停留在原地,啐语道。 乔沈明从洪姬走进来,到现在眼神中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直直的看着二人,面目坚定,从容不迫。 常安单指敲着茶壶,抖索着双腿,奸笑道;“何兄,看你说的,我那也是挣点小钱,跟你们关家比起来差远了,当然了,我今天来除了想跟何兄请教外,还用一件事想跟你商讨。” “哦?常公子莫非有更赚钱的买卖?快快与我说来。” 何修面带深深的笑意,伸出一只手,邀请的说道。 常安好似捏着喉咙般,一句句的说道;“哈哈,不敢不敢,我们家那座矿脉临近枯竭,家父又寻到一块好地界,奈何官府的批文迟迟不肯下发,哎,家父每天为这件事愁烦呢,这不,今天特意嘱托我来向何兄求救,让我们常家在桃园矿脉掺进一股,以解当下的难题呀。” 洪姬的肉舌妖冶的舔着上唇,摇晃着身姿,随后朝着何修吐出一口淡香的口气。 何修闻到这股淡香,赶紧回神,控制着自己的心脉,回答道;“好说,好说,常公子想用多少银两入股哇?” “哈哈,”常安伸出刚才敲茶壶的手指;“一万两银锭,不知能买到何兄的多少股层啊?” “乔管家,跟常公子透透底吧。” 何修站起身坐在常安的对面,躲开洪姬的引诱,跟乔沈明的眼神对接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回常公子,我家桃园矿脉,耗时一个月,投入一万两建成。” 乔沈明拱手作揖,态度诚恳,语气不卑不亢,简洁明了,只说了一句话,便收身回到刚才的位置。 “一万两?哈哈,何兄,那我岂不是成为了桃园矿脉的当家人了嘛,不可,不可,实在不可。” 常安更换了另一条腿,重新搭起二郎腿,大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桃园矿脉能在常公子的手中增光加彩,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乔管家刚才的话你可能没听明白。” 何修潇洒的拍了一下衣襟,嘴角扯出一条阴笑,淡淡的说道。 “哦?是吗?何兄又在跟我常安说笑了,哈哈哈哈。” 常安看了一眼洪姬,随后哈哈大笑,说道。 “常公子,怪我刚才失言,我刚才是说黄金一万两。” “呦,这金灿灿的黄金,就那么的扔进了土坑里,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人家能有一万两黄金那得有多欢喜呀。” 洪姬扭捏着身体,迈着一拃的细步,胳膊肘靠在了何修的肩头,销魂颤音道。 “哈哈,是吗?那也太不巧了,我这正好加上一个人,能筹足整整一万两黄金。” 何修噌的站起身,将洪姬结结实实的闪到长椅上;“呦,何公子你摔疼人家了。” “你如果敢动沙先生一根汗毛,我定让你全家顷刻间消失在人间!” 何修没有理会洪姬,而是咬着牙,握着拳头吱吱作响,狠狠的说道。 第五十八章 孤独的夜行者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常家的铁矿买卖在关家的桃园矿脉开起来后,近九层的订单都跑到了关家。 常公约是靠矿铁起家的,却没想到在老本行里栽了跟头,而且还是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如果是关楷辉本人,那就算了,但何修才入世短短十六年,要是就这样败在他的手里,他的心中还是有很多不甘的。 尤其是在买家的订单被撤掉后,少部分的矿仆也在放弃当月薪资的情况下接连逃离,致使常公约的不甘变成了憎恨,他不相信,自己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被别人整到了死角旮旯里,于是派出常安亲自来探口风。 不料常安不但憎恨他,还另有所图,带着家师洪姬一块施压。 “哈哈,何兄你莫要这样的紧张,沙先生日日与家师洪先生促膝夜谈,此刻他正在我常府卧床安眠呢。” 洪姬兰花绕指,揉着自己的鬓角,娇柔道:“可不是嘛,沙先生昨晚与人家在卧房中一直深谈到鸡鸣时分,到现在人家还感觉头裂呢。” 听到沙剑南平安无事,何修提着的心,也就落下来,旋即走在常安跟前十步处,暗暗的说道:“常公子,我何修试问没有得罪你常家,你们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欺人过甚了。” 常安跨出五步,将身体弓弯,斜抬着头,惊奇的说道:“何兄,我常安并没有要逼你呀,只要你我各让出五步,我们大家不都有大路可走吗,你说呢?” 何修提腿向前走了三步,也将身体弓弯,斜着脖子说道:“常兄这句话我很赞同,但你要知道成功的人往往是孤独的夜行者,夜行者最怕的就是有人尾随跟踪,在背后捅刀。不知常公子可否感觉得到啊?” 常安仰天一笑,向前跨出一步,阴恨道:“哈哈,好一个孤独的夜行者,何兄讲话真是有水准,好吧,既然这样,那这个孤独的夜行者只能姓常名安了。” 常安的身高,比起何修足足矮了半截,低头直直的看着常安的眼睛,二人隔出一步的距离,相互用眼神拼杀,半响,两人均仰首爽朗开怀大笑。 “呦,何公子的这句孤独的夜行者,叫人家无故心生悲凉,好是难过,你们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洪姬扭捏着腰肢,脖首靠在何修的后背,双手捧着尖滑的下巴,丰唇中传出一声销魂的颤音。 何修只是转斜眼珠子,瞄了一眼背后的洪姬,便恢复正色悠悠的说道:“先前有一位姓郭的公子,也曾跟常公子说过相似的话,只可惜,到现在,连一样都没有跟了他,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悲酸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了避免走他郭公子的老路,只好找他讨教了,呵呵。”常安扭头阴着脸色,说完便甩开衣袖扭身而走。 “洪先生,这几日烦劳你照看沙先生了。” 何修原地保持着姿势,任由她紧靠着,眼神看着前方说道。 “妖妇,快快放开我何修哥哥!” 关芷荷手持短剑,细唇暴喝一声从后堂弹身杀出,洪姬则是笑颜更浓,岿然不动,就当没有发生任何事:“这位小女子好凶狠呦,何公子,这就是你的心上人吗?呵呵。” 关芷荷的短剑离着洪姬的侧面脖颈只有一把长剑的距离时,何修猛地转身,张开臂膀将洪姬挡在身后,大喊阻止:“荷儿,洪先生是我们的客人,有话好好说。” 关芷荷害怕伤害到何修,急切的将短剑,向右偏移,空中翻出一个靓丽的空翻,双脚落地,气狠狠地将短剑刺进地砖。 洪姬依然是按着刚才的姿势靠在他的身后:“呲呲呲,这个小女子好大的脾气呦,吓得人家心慌神乱的,何公子,你要护人家的周全呢。” “妖妇,快快放开我何修哥哥,不然本小姐将你万箭穿心!” “大小姐,何公子说的对,洪先生是咱们的座上客,既然是客人,就得以礼相待,这是老爷临走前,特意让我转告大小姐的,呵呵,想来大小姐一时心乱忘记了,”一直没有开言的乔沈明走到她跟前,拱手作揖说着:“大小姐向来心善乖巧,肯定不会悖逆老爷的嘱咐的,况且大小姐的家师目前也在常府做客,还请大小姐见谅。” “小妹妹,听说你早已有了婚约,就不要再缠着这位何公子了,把他让给我,怎么样?” 洪姬扭捏着丰姿,在她的身旁转悠着说道。 关芷荷刚要发威,便看见何修对她慎重的摇头,便咬着皓齿,挺胸野蛮说道:“哼,我说这位大婶儿,你人老面黄,身姿走形,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呦,这小妹妹伶牙够锋利的,呲呲呲,看你骨瘦如柴,全身没有一丝凹凸,就连修炼玄功的兵器都短了半截,是不是体弱身虚,自小多病呀?” “哼,本大小姐向来牙齿锋利,怼人无常,虽身廋,但腰缠万金,至于这兵器,长也好,短也罢,出手穿骨全凭真才实学,这位大婶儿,您老虽然皮厚肉糙,但也要小心提防哦,嘻嘻!” “呦呦呦,小丫头片子,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是想跟我打一场了!” “嗯,没错,只不过看你年老的份上,荷儿就权当输了,用爹爹的话说就是,尊老爱幼了,嘻嘻。”关芷荷莺莺笑语,莲步浅浅,来到何修的身旁,将他的臂膀挽进了怀中:“何修哥哥你说呢?” “荷儿,洪先生是咱们的长辈,自然应当遵从郭伯伯的教导。” “呦,若是让郭公子看到小妹妹你这样对待他……哎,真是替他难过……” “洪先生,我们的用餐时间到了,小辈知道会朋楼的主打菜系很是可口,不如……” “用不着了,人家吃不惯那些,还是尽早回去吧……对了,郭公子知道人家今天要来,所以托我给你带句话。”洪姬故意说到此处停口,目光流传的看着二人。 “郭振兴?” 何修心中一紧,这位冤家终于露面了:“哦?不知那位郭公子要带给荷儿什么话呀?” 洪姬惺惺的走到关芷荷的耳边,丰唇上下蠕动,即可便娇笑离去。 何修看着关芷荷木呆的眼神,急切的问道:“荷儿,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哦,没什么,何修哥哥你不必心急,只是一些碎语。” 何修明显的看到关芷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慌,口中却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心中更加的着急:“荷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关芷荷扭过身,眼神闪离的看着他:“呵呵,真没什么,何修哥哥你多想了。” “不可能,郭振兴如果只是说了一些碎语,你不可能是这样的眼神,告诉我,是不是关伯伯出事了?” “没有,爹爹他很好,只是……只是……” “何兄,荷儿,我还有事,你们聊着,我改日再来。” 乔沈明怕自己在场关芷荷不好开口,便找借口离开。 大厅内只剩下二人的时候,何修耐着心性,问道:“荷儿,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何修哥哥,你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对吗?” 何修用力的点头:“对呀,我对荷儿的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绝对会用生命保护你一生。” “那你要答应荷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荷儿。” “傻丫头,我当然不会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报……启禀大小姐,何公子,郭府送来了整五十辆马车的聘礼,现在正在府门外侯着,等候大小姐接应。” “轰!”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何修感到一股晴天霹雳砸在自己的心头,只感到五脏落空,失去知觉。 “何修哥哥,你刚才答应荷儿的,就算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的,何修哥哥你看看荷儿啊。”关芷荷心疼的将他抱住,声带撕裂的说道。 半响过后,何修对着家丁摆手,让他退下,拉起她的手,神情恢复轻松,边走边说:“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左边脸上挂着一道约小拇指长伤疤的男子,一手掐腰,一手来回的指挥,嘴里吐出脏语:“妈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事耽误了公子的大事,我一个个把你们生刮喽!” 乔沈明站在府门前,看到二人走出来,便上前一步,说道:“何兄,你要把心沉下来,千万不要动怒,我相信你能接受第一次,也能敞开心扉的接受第二次打击。” 此时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涌动着身体,各个脸生好奇,更多的是羡慕这样的送聘礼的场面。 何修看着围观的百姓,心中告诉自己家一定要大方应对,不能丢掉关府的名声:“放心吧乔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嘿,妈的,我说你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妖术啊,竟然能混到关府里来当差?”刀疤又恢复了以前的角色,穿着捕快的官服,眼中依然是对他充满嘲笑。 “哈哈,我哪里比的上你刀大人呢,刀大人前些日子还是奇漫镇数第一的人渣,转身便披上了一身狗皮,呵呵,却不想竟然还成精了,这人渣披狗皮,渣皮呀,哈哈,真真是绝配,绝配。” 登时,现场的人均都开怀大笑,关芷荷更是捂着小腹,笑到弓腰,围观的百姓纷纷起哄,故意扯着嗓门大笑。 刀疤的脖子青筋快要憋涨开,将腰刀猛地抽出,对着手底下的人暴声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百姓们看见刀疤手中的钢刀,立马闭嘴不敢再笑,衙役更是将头点到最低。 “荷儿,乔大哥,给刀大人留点面子,人家好歹是官府的人,哈哈。”何修对着二人笑泪的说着。 “哼,小子,你他妈不要得意的太早,”刀疤将腰刀回鞘,命令道:“来呀,将聘礼全数搬进去。” 一百多名衙役开始迅速动作,每人负责一辆车,将二百箱挂满红色彩结的聘礼物品,尽数摆放在了访客大厅。 第五十九章 一丝机会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枣红色的桌几上摆放了五支烛台,每支烛台共燃烧着五根白色犹如手腕粗的蜡烛,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摆放,将露天的访客大厅照的异常通明。 一位八尺有余的少年,双臂互相缠绕锁在胸前,眸子中充满了疑惑,站在大厅最中央。 郭振兴和关芷荷的婚约定在明年的夏季,郭家如此着急的将聘礼提前送过来,何修觉得非常奇怪,还有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刀疤竟然把会朋楼的地契双手奉上,并且在临走时还大言不惭的撂下了一句话,你他妈最好不要落下本官爷的手里。 “何兄,我觉得郭振兴此举肯定是在向你表明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你心中有眉目吗?”乔沈明将身边的事暂时搁浅,决定给他分分忧。 “乔大哥,郭振兴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他的性格忽阴忽阳,做事不分章节,嘴中更是没有一句真话,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准是要对我进行严厉的报复了。”何修敲着眉头,低语道。 乔沈明对他以前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没想到二人竟然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想办法,只有连连叹气。 何修将那日在北门看到的事情讲给了他听,乔沈明也想不明白郭振兴此举是做什么,他认为这件事关楷辉肯定也不知情,建议他立即快马传信,要求关楷辉亲自回来主持大局。 关芷荷一人偏坐在一张长椅上面闷头发呆,何修问道;“荷儿,那洪姬还对你说了什么?” “啊?那妖妇就只对荷儿说了下聘礼的事,别的什么也没提。”关芷荷被惊吓了一跳,缓过神说道。 “荷儿,何修哥哥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洪姬在你的耳边足足私语了有一会儿,不可能只说了这些吧?” “荷儿要是觉得我在身边不好开口的话,那我就先暂时避开。”乔沈明还是担心关芷荷面子上放不开,于是又开口道。 “乔管家你多虑了,荷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何修与乔沈明相视发出疑问;“荷儿,你快告诉何修哥哥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是……是……是帝君亲自要为我和他主持婚事……” 关芷荷的话刚一落耳,在场的二人面面惊恐,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南阳国帝君,竟要为两名百姓做证婚人,这要是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荷儿,你所说当真?”何修紧握他她的双肩;“洪姬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帝君要以我们的婚事做成典范,在南阳国大势宣传,以鼓励单身男女尽快成家,好……好……” 剩下的关芷荷不好意思讲出口,但何修也猜到了是什么,经过和北梁国百年的激战,南阳国内人口出现稀松,需要在短时间内将人丁补饱满,就只有这一个方法最是见效,小帝君能够想到这里,可见也是被逼无奈。 “这个郭奉孝真是本领通天啊,一个小小的一镇之长,竟然能够将手伸到朝中,我乔沈明真是开眼了呀。”乔沈明摇着头连连长叹道。 “乔大哥,你说的有点片面了,他郭奉孝正如你所说,他只是一镇之长,怎么会攀附上帝君呢,我在想,南阳国的北边是不是有他们的亲人在朝中做官,而且这个人也跟先大人一样,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官,他借着南阳国人口稀松的借口,向帝君请示,好成全郭振兴的恳求。” “嗯……何兄,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再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试图挑战帝君的权威,你若如不听的话……不只是你,恐怕整个关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呀。”乔沈明还是不放心何修,怕他年少义气用事,将事情搞大,惹来杀身之祸。 何修的嘴角闪过一抹自嘲;“乔大哥你想的太多了,我何修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跟帝君作对啊,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荷儿落入他郭振兴的魔爪吧。” 乔沈明来回的渡步,像是比何修还要着急,他表示,今天来送聘礼的人没有将婚约的日子告知,那就说明,帝君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布告天下,好彰显自己的爱民之心。 何修听完他的分析,心中很是敬佩,竟然能将帝君的心思揣摩透,可见此人将来必是大才。 “乔大哥,我想到了是什么日子了……” “双夕节!” 三人同声脱一句话。 “何修哥哥,乔管家,荷儿该怎么办,双夕节很快便要到了,你们得为我出出主意呀,荷儿……”关芷荷一只手握住何修的臂膀,一手握住乔沈明的臂膀,着急的哭出声,一时说不上话。 “荷儿,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正在想办法。”乔沈明急切的安慰着。 “是啊荷儿,双夕节在八月二日,我们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这五个月的时间里会发生很多的变故,再说了,郭伯伯和先大人是老熟人了,我相信由先大人出面事情一定还会有转变的。”何修把目前能说的,全部倒了出来。 “是啊是啊,我现在就派人快马传讯,将这件事报知给老爷。”乔沈明立马动身,大步跑出去安排事宜。 何修看着关芷荷泪眼汪汪,不禁的心中揪疼,自己本想着单单与郭振兴相斗有完全的胜算,没想到会节外生枝,帝君冷不丁的插进来一脚,不由的在心中骂自己废物。 大厅里蜡烛的火光还在跳动着,何修的心似乎早已停止了跳动;“荷儿,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关芷荷将哭肿的眸子轻轻擦拭了一下,没有答言,拉着何修臂膀回到了卧房。 夜的深处,玄月弯弯,辰星点点,山影重重,水光滟滟,风儿轻轻,天地沉沉。 还是那个最熟悉的深夜,关芷荷却看到的了一张陌生的面孔;“何修哥哥,你在想什么?” 何修将关芷荷紧紧抱在怀中,扭身浅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柔情道;“荷儿,何修哥哥是不会将你交给郭振兴的。” “荷儿相信,可是荷儿觉得何修哥哥你现在好冰冷,冰冷到我有点不认识你了。”关芷荷的粉颊深深的蹭进他的怀里,轻声道。 “荷儿,夜已深,我们安眠吧!” 关芷荷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张变冷的脸庞,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终于听见了鸡鸣声,关芷荷猛地睁开眼,发现床边的何修早已不知去向,也顾不得梳洗,穿着睡袍便开门寻找。 奇漫镇的东街处,何修将已经落满灰尘的两扇木门推开,一张鼓面大的蜘蛛网弹到了他的眼前,他看着一楼的桌椅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摆放着,仿佛一瞬间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店客,他们坐在那里朝着自己挥手,嘴里在说着,这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何修静静的坐在正中间的那张木凳子上,胳膊肘垫在桌面,两手支起下巴,面庞挤出一条自嘲的笑缝,口中呢喃自语;“是啊,这里才是我该来的地方。” “你错了!” 乔沈明跨步走了进来,将刚才的那张蜘蛛网全部搅拌在食指,一只扣大的黑色蜘蛛,立马咬住门框上仅有的一条网线,身体摇晃着吊挂在空中。 “何兄看到这只蜘蛛了吗?”乔沈明没有看他,而是紧紧盯着这只黑色的蜘蛛在努力的重新织网。 何修没有答言,只是看着那只黑色的蜘蛛,嘴边的自嘲慢慢的释然了。 “这只蜘蛛明知道身前站着比自己高大千万倍的敌人,它非但没有逃跑,而是努力搭建自己的栖身之地,何兄你比这只蜘蛛怎样呢?”乔沈明忽地转过头,眼神中射出两道光明。 “乔大哥,多谢你的开导,何修现在想开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荆棘,多少的坎坷,我都会像这只蜘蛛一样,那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也会攀爬到最高顶!”何修走过身来,也看着这只努力上升的蜘蛛,心中释然道。 “哈哈,这就对了,何兄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幻化成一只蜘蛛陪你一起迎接那些所谓的荆棘,坎坷!” “还有我!” “沙先生?” 两人同时扭头,何修不敢相信沙剑南会出现在这里;“沙先生,你不是在常家做客吗?怎么……” “哈哈,何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沙剑南是一个见色忘义的小人啊?”沙剑南将两只手掌举起,爽朗大笑的说道。 何修和乔沈明一人伸出一只手,扣在他的掌心上,三人仰天大笑。 “哼,你们三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里腻腻歪歪,也不嫌害臊。” 关芷荷抿着细唇,杏腮绷着笑意,眸子眨巴着看着他们。 “荷儿,你怎么也知道我在这里?” “哼,我说过的,不管你躲到天涯还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本小姐的掌心。” “哈哈,不愧是我关楷辉的女儿,说话果然有气势。” “爹爹?” “关伯伯?” “老爷?” 关楷辉抚摸着八字胡,仰天大笑一声,旋即说道;“怎么?老夫来的不是时候吗?” “爹爹,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让家丁通报一声啊,荷儿好去城外迎接您。”关芷荷像是被惊了的小鸟,缠着关楷辉的臂膀,撒娇道。 “爹爹要是提前通报你们,我还能看到这样暖心的场面吗?哈哈哈哈。”关楷辉看着四人,吼间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何修想要开口,被关楷辉制止住;“修儿,我都知道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谈,走!” 关楷辉与关芷荷同乘着一辆豪华的马棚车,剩余的三人一人一匹单骑,跟着关楷辉的马队浩浩荡荡的向着关府驶去。 第六十章 追求的信仰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楷辉在常由洲早已得到消息,自己的女儿被帝君钦点要在八月二日双夕节那天嫁给郭振兴,于是告别先康,提前返身回到了奇漫镇。 在返回的路途中,马队从东门进入,关楷辉从车帘中看到了这一幕,令得自己热血上涌,心中欣慰,觉得自己的爱女没有找错人,何修是最值得托付的人。 关楷辉将身上的风尘洗去,换上了一身黑色绸缎长衫,提步来到大厅,坐在上座,眉间含笑。 何修,乔沈明均弓腰问安,关芷荷则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 “乔管家,修儿,我不在家中的这几日,全凭你二人人撑着这份家业,真是难为你们了。”关楷辉对着何修口中称赞,心里欣慰,面露欣赏说道。 何修听后很是温暖,有他这句话,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知足了:“我让郭伯伯失望了,我们被常家讹诈的银两,到现在依然没有回本。” 关楷辉仰天哑笑,认真的说道:“这件事不怪你,常家也只是抛抛头,在百姓的心中赚点彩头,背后真正的得利者另有其人呀。” 在场的三人为之惊奇,均皱着眉头等着关楷辉的下文。 关楷辉将的答案压在心中:“乔管家,修儿,你们想过没有,他常家哪来的那么多储备粮来卖啊?” 二人插肩徘徊,低头敏思,关楷辉将一杯热茶呷进一口,静等他们的结果。 “关伯伯,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跟那背后的得利者有没有关系。”何修忽然停步,心中跳出一个想法。 “哦?修儿快快说来。”关楷辉将挨到嘴边的茶杯放下,轻笑的说道。 “乔大哥,你还记得你去购买常家的储备粮时,奇漫镇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没有。” “那买回来之后呢?” “买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何兄你到底想说什么?”乔沈明似乎被一层薄纸蒙蔽着双眼:“难道何兄知道那幕后的得利者是谁了吗?” 何修摇头苦笑:“乔大哥,我们被高人算计了,你再想想那常家在诬陷我们之后,发生了一件什么天大的事?” 乔沈明来回渡步沉思,轻敲脑袋的手指忽然停下:“我们跟北梁的战争……原来是他!” “哈哈,乔管家,修儿,我关楷辉能得你们二人真是今生有福啊,荷儿,你知道他们二人说的是谁吗?”关楷辉扭头溺爱的看着她,抚摸着胡须问道。 关芷荷莲步微移,眸中忽闪,莺莺道:“嘻嘻,爹爹,何修哥哥跟乔管家已经将话挑明,荷儿会不知道吗,嘻嘻。” “哦?我的荷儿果然聪敏,也罢,既然话已挑明,那老夫就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吧。” 关楷辉起身背手,说道:“俗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粮是关乎一场战争胜利与否最尖锐的一道兵锋,奇漫镇的军粮屯在官府已有整三年,修儿,粮食屯久了,会怎样?” “会霉变。” “不错,军粮出现闪失,那可是属于重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老夫猜想郭封孝肯定是提前知道了战报,怕事情败露,于是铤而走险,将军粮暗地里交给他常家售卖。”关楷辉走到六步停了下来:“这一招险棋,不可谓不高明啊。” “不对啊关伯伯,这样的话,他郭封孝不等于将自己逼上绝路了吗?”何修走上前疑惑的问道。 “你错了修儿,百姓们所买走的军粮只是九牛身上的一毛而已,官府所屯的军粮也不可能全部运往战场,肯定也要留下一部分,”关楷辉扭过身,缓缓的说道:“也辛亏我们将那三万旦霉变的军粮买下来,要是被朝中暗访的人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想必你也知道了关家和郭家已经在数年前已经连亲,这株连九族的大罪,关家一人都逃不掉。” 冷汗,一层层的冷汗从何修的背脊渗出:“修儿明白了,郭府之所以将军粮私下贩卖,肯定是想拆东墙补西墙,将军饷凑足了。” “不错,不但是这样,他郭封孝知道我关府没有储备粮食,他吃定了我们会大量的购买,再使用偷梁换柱之法,趁机讹诈我们一把,高啊,实在是高啊!”乔沈明紧握着双拳,眼中透出一股深意,铿锵说道。 “关伯伯,那我们储备的粮食是被您全交给先大人了吗?”何修的钦佩的说道。 “不错,如果家国不保,谈何生存,我关楷辉得南阳国厚土生养,定当献身报效家国,这点粮食算不上什么!”关楷辉仰头看着牌匾上为民解忧的四个大字,慷慨激愤的说道。 大厅里出现了沉默,为民解忧四字,被金轮照在上面褶褶生阳,牌匾下的四人,均闭眼感受这无边的胸怀大义。 关楷辉无私的家国情怀,深深的感染着身后三位南阳国的后一辈。 家是什么? 国又是什么? 何修此刻才体会到,家国乃是一脉种族共同追求的信仰。 “关伯伯,修儿记住您的教诲了!” 随着何修弓腰作揖,关芷荷跟乔沈明也一起向关楷辉表达了敬意。 “可惜啊,当初真不该跟郭家定下婚约,害了你们呐……”关楷辉摇头叹气道。 “关伯伯,那郭氏父子内心城府极深,您一时忽查,这并不怪您。” “爹爹,荷儿至始至终也没有责怪过您!” “老爷,这郭家是怎么和帝君攀上的?”乔沈明随着这件事问了下去。 “郭封孝的堂哥,郭封礼,是当朝‘文渊阁’一品大臣,文官之首,郭振兴亲自……” “剩下的乔管家已经全告诉荷儿了,您所说的这个文官之首他的家乡是在咱们苏城的上方卢城,对吗?” “嗯,你们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们确实费了不少心思,他们郭家的宗祖也在那里,百年前郭奉孝的父亲,举家迁入此地,却一直没有跟家族亲系断开联系,这也是郭振兴能将这件事办成的直接原因。”郭封孝将郭家简单的做了点介绍。 “郭伯伯,那荷儿……”何修欲言又止。 关楷辉对他摇着手:“这件事我已经请教过先大人了,他老人家对郭封礼是恨之入骨,让我别着急,静等消息。” “爹爹,这么说,那郭封礼是朝中的大奸臣了……” 关楷辉怒斥住:“不许胡乱议论,咱们只管自己的事情”然后对何修说道:“你上次的在信笺上说的事情我跟先大人请示过了,他老人家没有丁点的介意,不过,他有一个要求。” 关芷荷总是很积极的参与在其中:“什么要求?” 何修紧张的看着他,他就等待这个消息回本了:“关伯伯,先大人怎么说?” “哈哈,他老人家要你把他的雕像刻的神气一点……” 登时厅里传出一阵阵的大笑。 有了先康本人的同意,何修的心里更加充满信心,他安排人手将会朋楼改造成了雕刻雕像的地方。 在镇里大势宣传,很快便有三十名手艺人被何修看中,令他们在现场按照自己手绘的图像雕刻成样品。 约一盏茶功夫,三十名手艺人很快便将手中的烧残的柏木雕刻成型。 何修看着三十尊酒坛大的雕像,各个栩栩如生,线条优美苍劲,决定明天正式朝着这一副画像雕刻一百尊,试试市场的反应怎么样。 第二日一大早,何修拉着关芷荷便来到会朋楼,他看见那桌子边上已经摆放了六十多尊的成品。 一时想到那些被烧毁的柏木变成了白花花的银两,脑海中充满了幻想,连关芷荷也是兴奋的一件件的细细欣赏着:“何修哥哥,这些雕像看着一个比一个神气,先康大人看到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不到一会儿,前来购买的百姓便挤满了门窗,手中拿着银两,吵闹着。 “先卖给我,我要将先大人的雕像供奉起来……” “先买给我,我跟先大人是同乡……” 名人效应果然非同一般,三十名手艺人连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手中的雕刻工具不停地动作。 何修也乐此不疲的挨个招呼,沙剑南跟乔沈明二人也来凑热闹,各自充当起店仆,在里面忙前忙后。 眼看着人越积越多,三十名手艺人的体力已经消耗完,何修只好站在桌面上,跟大家解释,让他们先回家去,明日再来,没有买到手的百姓均不愿意回去,要等成品。 关键时刻还是乔沈明出手,让他们把定金先放下,然后登记在册,按照本册上的排名先得,百姓们又是一阵骚乱,把乔沈明的衣服都快撕破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雕刻的手艺人,已经拿不稳雕刻的工具,百姓们也看在了眼里,只好叹气回去。 何修在回去后,挨个的将白天来帮忙的人作揖道谢,将今天所得的五百两白银全部交给乔沈明入库。 沙剑南已经很久没有大醉,急切的告别了众人离去。 关楷辉知道二人今天心中格外的愉悦,肯定有许多心里话要交流,便找时间离去。 “何修哥哥,荷儿还是第一次亲自做买卖,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我明天还要去。”关芷荷见关楷辉离去,便搂着他的脖子蹦跳的说道。 “哈哈,荷儿,你知道吗,这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何修也搂着她的细腰,两人额头碰在一起,柔情似水说道:“荷儿,我想就这样一辈子把你搂在怀中。” “何修哥哥,荷儿说过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关芷荷说完便闭上双眸,朝着他的嘴唇吻去。 第六十一章 病态的凶徒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烛光照耀着两个人,身影合一落在墙面,两人的脖颈在来回交叉缓缓扭动,期间不住的传出一阵阵轻微的液体沾黏声。 “何修哥哥,我们……” 关芷荷离开他的嘴唇,浓情的看着他深邃眸子,要想说些什么,被何修抢言道:“荷儿,何修哥哥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把我心中别的美梦就这么快打碎。” “嗯嗯,何修哥哥,荷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要你愿意,荷儿随时将我送给你。”关芷荷依偎在他的怀中甜甜的说道。 “呵呵,傻荷儿,好了,你今天劳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要何修哥哥你像以前陪着我。” “不可不可,关伯伯回来了,我怎么还能……那样呢。” “嘿嘿,何修哥哥你又脸红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我已经对爹爹讲过了。”关芷荷说道这里停顿下故意看他的反应。 “关伯伯说什么了?”何修的脸瞬间变的赤红无边更是快速询问。 “爹爹说,要将你扔到海中喂鱼,嘻嘻……” 何修当然知道他在说笑,手抓着头发只顾傻笑。 一夜无话,天刚破晓。 何修一人打马来到了柏灵山下,看到了许多关家的伐木仆人已经在运输连根拔起的树桩,心中很是欣喜,便开步来到了桃源矿脉,矿仆正在用早餐,看到何修后纷纷热情作揖问安,何修也一一给予热情的回应。 姚秉宽知道了他来的消息后,快步向前迎接:“何公子,矿脉开采事宜一切都很稳定,矿仆们劳动的热情很是高涨。” “那些人呢?”何修压低声音询问更关心的事情。 “回公子,他们也都很老实,干活儿比我们招的那批人还要卖力。”姚秉宽将门帘掀起,让何修先走了进去:“乔管家也是刚刚才离开,询问了跟您一样的事情,何公子,您请坐。” 心中还记挂着会朋楼的事,又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便离开,走到半山腰时,何修看见一个黑影从双犄灵豹最中间的外洞里跑了进去。 立马抽出手中慕思剑,弹步飞身,落到了外洞口处,深吸一口气,身体弓弯,慕思剑横在胸前轻步走了进去。 何修对这空洞已经摸得非常清楚,于是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很快便来到分洞外,他没有着急想要进入,而是躲在右边一处角落学着双犄灵豹的叫声,长鸣了三声。 过了半响,何修听见第三孔洞中有水花的声音,不由的心中一紧,将慕思剑双手握在手心。 “嗒……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从洞中传出,忽地,脚步声消失,接下来就是一片出奇的寂静。 “哗……” 一声身体极速穿行的声音划破长空,何修及时反应,黑影已经来到跟前。 “铛!” 两柄通身发红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何修倒退了两步,从红色剑光中看到了一对凶狠的眼球:“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个利索的翻身,何修单耳辩音,确定他落脚在五步外,长剑斜横在空中,一声粗哑的声音发出:“小子,老子就是你苦苦搜寻的人。” “你这个病态的凶徒,我今日要为那些惨死的少女报仇,拿命来。” “哼,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何修愤身弹跳,怕眼前的凶徒知道自己失去玄功,不敢使用红焰戮,只有默念口诀,腹中真气来到掌心,一道红色剑影脱出。 那名黑衣人左脚蹬洞壁,身体瞬速闪离,手中长剑从上往下劈出一道剑影,何修没有躲闪,横开双腿,双手握剑从左往右,横甩出一道剑影。 “嘣……” 两道剑影呈十字撞在一起,登时嘣开,消失不见。 何修趁着嘣开的剑影红光,看到那名黑衣人的脖颈,立马双腿并拢,紧接着双腿一弹,将长剑击出,舞出剑花,身体极速鱼贯而飞。 黑衣人看着红色的剑花连连后退,待退到洞脚处时,他在原地流利的翻起身,他的身体与何修的身体反向重叠下落,使出全身的力道,用剑柄狠狠地击中了何修的尾椎骨。 “啊……” 随着慕思剑插入洞壁里,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 来不及查看伤口,便急切的抽出慕思剑飞身追了出来,待飞身到洞口外时,只看到了满山的花开。 此处四面环山,又有花草树木做掩盖,想要藏一个人,实在是绰绰有余,于是便放弃了追赶,何修揉着屁股叹气的回到了柏灵山下。 流落的解开缰绳,何修的一只脚刚要往马镫上踩,一股酸楚的疼痛瞬时传遍了全身各个脉络,令得他咬牙喊痛。 刚要准备原地盘坐休息一会儿,不料酸楚的感觉再次袭来,只好牵着马儿,捂着屁股往回返。 走到会朋楼时已经是晌午,何修看到关芷荷带着乔沈明和沙剑南在里面笑颜如花的招待着百姓,忍着酸痛,好不容易才从人群挤进去。 “何修哥哥,乔大哥今天招来了五十多名的手艺人,他们正在楼上雕刻呢,走,荷儿带你上去看看,呵呵。” 关芷荷拉着他的手便小跑,他夹着双腿吃力的跟着,待要上楼梯时,害怕自己的囧状被别人发现,只好找理由推脱:“哎,荷儿,你看,乔大哥一人忙不过来了,我们过去帮他吧。” 关芷荷俏身跳下,投入到了店东角色中。 何修看到大家都在忙活,也不好意思偷懒,只好硬着头皮帮沙剑南:“何老弟,你已经是玄师等级了,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哈哈,是不是不会骑马摔到屁股了,哈哈。” “翁……” 何修的脑海中出现了钻耳的嗡鸣声,心中惊道:“难道那名黑衣人间接的把我的玄气打通了?” “喂喂喂,你到底卖不卖呀……” 何修赶紧将抱在手中的雕像交给店客,随后又是发愣。 “喂喂喂,你还要不要钱呐……” “啊……要要要,这位店客您慢走!” 何修接连的反常被乔沈明看到了眼里,将沙剑南支到另一边去后,对着他说道:“何兄……这位店客你再来啊……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乔大哥,先忙眼下的事,我回去再给你细说……这位店客您一次性买三尊我给您便宜三文……” 正街的雕像生意如火如荼,副街的农具,种子也快要将售罄,而第三条街的兵器铺也全部开始开门打造。 这三件事,可以说是何修的心血,眼看着购买的店客快要将各个店铺的门挤爆,心中便止不住的欣慰。 用完晚饭,关楷辉将一众人招来客厅:“修儿,乔管家,沙先生,这几日辛苦你们了,特殊时期我们不便饮酒,就以茶水代替吧,来,老夫敬你们一杯。” 何修看着众人就要喝下,连忙阻止:“关伯伯,您还少说了一个人。” “哦?是吗?那人是谁?” “爹爹……哼!” 众人看到关芷荷那撒娇动人的模样,均止不住大笑开怀。 “哈哈哈哈,对对对,还有老夫的爱女,是老夫的错,老夫自罚三杯,给荷儿赔罪。” 关芷荷眸子紧盯着他将三杯茶水咽肚,才将赌气的细唇展平:“哼,这还差不多。” “何老弟,你干嘛还站着?你劳累一天了,不觉的脚酸吗?”沙剑南见众人都落座,打趣的说道。 “哦……我是觉得今天的气氛很是融洽,一时忘记了。”何修咬紧牙,忍着钻心的酸痛一屁股坐了下去。 关楷辉在听取了三人对兵器打造的事宜后,很满意的离开了,沙剑南今日没有喝上大酒,在看到当家人离开后,便消失不见。 乔沈明将今日压了一天的疑问发泄出来:“何兄,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乔大哥,我没事,就是今天去桃园矿脉的时候,在马背上摔下了来,不瞒你说,我现在屁股都快……哎呦……” “何修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呀,快,快回去休息。”关芷荷将他的臂膀挽起:“慢点,慢点……” 不料屁股刚离开长椅,就又坐了上去:“哎呦呦……” “呵呵,何修哥哥,你一个男人家就不能不要这么矫情吗,嘿嘿。” “乔大哥,快拉我一把……” 乔沈明捂嘴偷笑,挽他的右臂:“何兄,荷儿说的对,咱们是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侨情呢,况且你还当着一位女子面这样……” 二人对着何修一阵的挖苦,关芷荷在搀扶他的过程中不断的使坏,令得何修哭笑不得,一整晚趴在卧床上酣睡。 当醒来时发现日头三杆,何修吃力的将身体支撑起来,发觉酸痛不在那么的钻心,扶着腰来到卧房客厅,将早已凉透的燕窝入肚后便来到了铁铺。 “修儿,我听说你从马背上摔伤了,怎么样?要紧吗?” “不要紧,让关伯伯担心了。”何修将扶着的腰立马挺直赶紧作揖道。 “哦,那就好,修儿你看,这一把钢刀就是刚刚打造好的成品,你看看还有没有改造的地方。”关楷辉指着一把笨重的钢刀向着何修考验道。 “关伯伯,我觉得这把兵器的手柄似乎短了一点,”何修双手握住,把钢刀举在脸前:“关伯伯您看,这刀柄显然不够一个成年人握满,还有它的刀身曲面,虽然寒光闪闪,但缺少一点弧度,确切的说,是弧度不够弯曲,越是笨重的武器,就越得发挥它本身优势,这样才能给与敌方重创,当然了,这把钢刀也不适合在战场上使用。” “哈哈,看来修儿已经将老夫的书房翻遍了呀,”关楷辉间接的给了他肯定,接着说道:“修儿在看完那些书籍后,难道就没有什么心得吗?” 何修从衣襟中拿出一本纸册子:“关伯伯,请您过目。” 关楷辉将纸册一页页的翻看了好大一会儿,大笑道:“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关楷辉的女婿,我相信这上面所画的兵器,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何修在构思先康的雕像图形时,也一并参照本国的作战兵器,构思了二十多种长、短兵器的图形。 想要赚取更多的钱财,就得比别人想出更多出其不意的方法,这是何修在绘制那些兵器图形时内心的写照。 第六十二章 演够了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兵器的打造已经进入正轨,关楷辉更是阔绰,将第三条街市的左边商铺全部租用下来,用于兵器打造。 一时之间苏城里手上有活儿的手艺人,纷纷慕名前来投奔,使得奇漫镇里热闹了许多。 乔沈明身兼重任,连接几日都没有见上他的身影,但给他推荐了一个管理会朋楼的人,孙魁。 对于乔沈明推荐的人何修在观察后很是满意,便放手将会朋楼的一切事宜全部交给了他。 回到关府时,突然感觉身上轻松些许,自己终于有时间来修炼玄功了,将身体调理好后,便盘坐在床,静心闭气,口中默念两种口诀。 小腹中的一股暖流开始流窜至肾脏,而又有入经大肠,再来到胃部,穿两胸脯,从两臂膀的脉络中流向掌心。 也在同时之间,尾椎骨最底部出现了一股灼热感,随着腹中的暖流来到肾脏时,灼热感也停止上升,开始通过脉络流入肾脏,按照真气的流窜路途来到了掌心。 根据看来的医书上面的记载,人的脊椎骨共有八大节,每节中间相隔八个小节。 而玄功分八个等级,每个等级间相隔八个阶段,跟脊椎骨相互对应,正好吻合。 何修感到灼热的玄气是从脊椎骨的第一大节,第六小节流向左边的肾脏。 因此自己肯定依然处在玄者的等级,只不过已经来到了第六阶段,也就是说,自己修炼到了玄者的第六个阶段,并不是玄师等级。 何修看到红焰戮技能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手中,不由的眼眶红润,兜兜转转无意间玄功又回到了身体里。 他看到左掌心的豆粒般大小的红色真气,被红色的火团包围在里面,要是不仔细看分辨的话,根本不可能看出来,一时不由得大喜,这样正好可以将真气隐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 竹老头给自己留下的口诀是专门修炼悬空盘坐的,没想到的是,竟然把真气召唤出来。 何修一时觉得自己很是走运,玄气是竹老头灌输给自己的,而修炼真气,自己也多少花费了点时间,但最主要的还是,在第三孔分洞里浸泡三天未死,也可以说是,整整三天没有呼吸吐纳,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将吐纳糊里糊涂的完全掌握。 想到这里,不免得心中有了底气,便将腹中气息吐出,来到了关芷荷的卧房外。 在放门外等待了好久,也不见回答,这才记起来,关楷辉已经回来,她肯定在后院练习玄功。 “荷儿,你心性聪敏,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走人了。”沙剑南背手站立,脸上挂满欣慰,对着自己的爱徒说道。 关芷荷将短剑回鞘后,拱手作揖,莺莺到:“沙先生,荷儿平日里有点任性,还惹了很多麻烦,都是您出面帮荷儿解决才躲过爹爹的责罚,您放心,就算有一天我们师徒要分离,在荷儿的心中,您永远是我的家师。” “哈哈,荷儿说的对,你能拜在沙先生的门下,确实是有幸,”何修握剑提步走到跟前,对着沙剑南说道:“沙先生,我们已经有数月没有在一起痛饮过了,不如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哈哈,何老弟,你说的不假,来,我们……” 沙剑南的兴头才刚上来,便被家丁的通报打断,事出紧急,何修听完后赶紧跟沙剑南道歉,改日在痛饮,留下二人便奔赴会朋楼。 何修看见正如家丁所说的,会朋楼正对面也开起了一家名为‘像雕楼’雕像铺,门厅下站着一名身形粗壮,脸颊有些许的络腮胡的一名男士,正在对着自己笑颜挥手:“何兄,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以后要好生走动啊。” 何修左右扭头,确定他是在跟自己对话,心中纳闷,只好提步上前索问:“这位兄台,我们认识吗?” “哈哈,何兄哪里的话,我们不但认识,还是生意上好搭档呢,在下姓周,名松立,给何兄请安了。” 周松立做完自我介绍,何修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哦,原来是周松立周兄,何修眼拙,实在抱歉,没能一时认出,还请海涵。” “哎,何兄你见外了,来,进来给我们这些手艺人提点建议,好让我周家跟着何兄也赚点小钱。”周松立没等何修答应,便被他拉了进去。 里面的装饰,门窗及所有的一切全跟会朋楼一模一样,何修不由得诧异:“周兄这是什么意思?” 周松立立马说道:“何兄不要误会,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自从何兄你将农具和种子掺和在一起售卖后,我们周家的木材生意就一日不日一日,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店客的爱好如此了,我愿意给何兄一定的报偿……” 何修心中一笑,正色道:“哎,周兄哪里的话,关伯伯与周兄家父乃是知交,我相信就算关伯伯看到也不会责怪的,还请周兄莫要心存愧意。” “哈哈,何兄的度量真是如大海一样宽,为表感谢,我冒昧地邀请何兄往寒舍一叙,不知何兄时间紧凑吗?” 周松立诚恳的做出邀请,态度很是恭谦,何修本想答应下来,但仔细斟酌决定还是回去跟关楷辉打声招呼为好:“谢周兄的美意,何修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还是改日在叨扰周府吧。” 周松立期盼的眼神变成雾霾色,但也依然没有勉强:“何兄先忙,我周家府们随时为你敞开。” 二人相互客气了几句,何修便脱身来到自家的店铺。 “何公子,这周家把生意开到我们的对门还将按照咱们的装饰……” 年过四旬的孙魁眼袋已经松懈,但口语清晰,做事实肯,很对何修的脾气:“孙先生莫要再讲,我们只管看他怎样出招。” 不到一会儿,像雕楼门庭外便挂出一条布告示,何修看到这样一列字:像雕楼永远追随会朋楼。 孙魁着急拍手跺脚说道:“何公子,这周家的脸皮也太有点厚了,他打着咱们招牌,抢咱们的生意,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孙先生莫要着急,我们只管开门迎客便是。” 何修给孙魁吃下一颗定心丸便回去向关楷辉禀告了这件事:“修儿,他周家看着咱们将费柴变成了艺术品一时心中妒忌,咱们已经将名号打了出去,暂且可以忽略他。” “关伯伯,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跟您讲过。”何修仰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就是柏灵山失火的事情。” “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正直春季,天干物燥,引起火灾也是合情合理之中,”关楷辉摸着胡须思量着:“不过,确实有许多疑点。” 何修紧接着说道:“关伯伯是想说,既然是火灾那为何其他的山木没有着火的原因吧?” “不错,这一点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修儿可有解释之法?”关楷辉怔怔的看着他说道。 “回关伯伯,修儿愚钝,想不出其中的蹊跷,”何修有点丧气的回道:“不过,修儿敢确定那场大火一定非天灾。” “修儿,人生在世不一定非得将每一件事都参明,所谓难得糊涂,才是大智呀。”关楷辉闭眼点着头似乎是在给自己安慰,又像是在劝慰何修,说道。 何修琢磨着这句话,刚过半响便释然而笑:“关伯伯,修儿记下了。” “爹爹,何修哥哥,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荷儿也要听。”关芷荷拉住何修的臂膀,娇俏的说道。 何修惊慌的看了一眼关楷辉,将她的纤手挣脱掉,蚊声道:“荷儿,关伯伯在呢。” “怕什么,何修哥哥你不是已经成了爹爹快婿了吗,”关芷荷又挽进他的臂膀,朝着关楷辉问道:“爹爹,你说呢?” 关楷辉没有答言,开怀大笑,提步离开。 “荷儿,你以后莫要当着关伯伯的面这样。” “好了,看你紧张的样子,走了,我们去逛街市吧,荷儿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路过东门的时候,何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的将关芷荷的纤手握的更紧。 “荷儿,我给你挑选的聘礼你看了吗?喜欢吗?” 此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郭振兴。 冤家聚头,总有是非缠身。 郭振兴还是一样手中旋转着一把纸扇,剑眉星目,鬓发黑亮,身姿也快要与何修相等,说完,便脸带期盼之笑等着回复。 关芷荷此时感到尴尬无比,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提着胆子弱弱的看了一眼何修,始终没有答言,只是浅笑的点了点头。 “呵呵,那就好,对了荷儿,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我……”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的,来,咱们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准你喜欢。”郭振兴抢言说着,便要上前去拉她的手。 关芷荷只好一躲再躲,郭振兴好不容易才拉住她的一根手指:“荷儿,你的手指好冰凉,来,我帮你取暖。” 就在郭振兴要将她的纤指含在口中时,何修直眼看着前方,冷冷道:“演够了吗?” 郭振兴就当他是透明人般,不理会,硬是要接着给她取暖,关芷荷在被逼无奈下,硬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郭振兴的脸上。 顿时,在街上行走的百姓纷纷加快脚步离开,胆大百姓便围观上来,看着堂堂的郭家郭公子就这样被未婚妻扇了一巴掌,心里各种嘲笑。 郭振兴摸着被打的左脸,随后将手放在鼻尖,一副陶醉的样子说道:“荷儿,好了,不要跟哥哥怄气了,实在不行你再打我一巴掌。” 这一刻,围观的人群全部屏住了呼吸,街市上也寂静出奇。 第六十三章 秦古风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万万没有想到,会碰见那个曾经视自己为死敌的,郭振兴。 令得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要知道郭振兴这个人向来一向自负,从来只许自己取笑别人,容不得别人半点小看自己。 围观的群众,在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背后纷纷感到生出一股凉意,被惊吓的忘记了呼吸。 关芷荷在情急之中,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让自己感到异常的意外,眼神中有愧意,有厌恶,有不得已。 何修深邃的眸子依然直直的看着前方,嘴中吐出一句:“演够了吗?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郭振兴没有理会他,而是将右脸伸过去,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荷儿,你在听哥哥讲话吗?” “他妈的都给老子滚蛋!”刀疤带着一众衙役将人群冲散,叉着腰恶狠狠的对着何修说道;“小子,你他妈是活腻歪了,来呀,将这个臭小子给我拿下,关进大牢,等候公子发落!” 一众衙役在听见刀疤的命令后,纷纷抽出腰刀,将何修围在了中间。 “退下!” 衙役们听见郭振兴冷冷的命令后,将腰刀回鞘,闪到一边。 “荷儿,我们走。” 关芷荷带着矛盾的一种眼神,看着郭振兴,何修只顾牵着她的手往前面走。 何修的脚步在走到三十多步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荷儿,我想杀了他!” 这短短的七个字仿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关芷荷的胸膛;“何修哥哥,你不能这么做,荷儿也不想你为了我这么做,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替我活下去。” 关芷荷的这句话使得何修很快将压抑住冲散,沉默着返回到了家中。 何修将自己关在卧房里,抱着一坛烈酒,瘫坐在地面上,大醉了一场,刚才的那件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缠绕在自己的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修推开房门,发现关芷荷正站在门前,浓情的看着他:“何修哥哥,你好些了吗?周家将雕像的价格,降低了五文钱,百姓们纷纷跑到他们的铺里去了,乔大哥让我来问你,我们该怎样应对? 何修猜想关芷荷肯定在这里等待了很久,之所以没有敲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自己,于是柔情一笑;“荷儿,我大醉了一场,已经将昨天不愉快全部忘记了,至于周家的这一步棋,我早就想好了怎样应对了,走,我们现在就去会朋楼。” 坐在马车上,关芷荷翻看着何修早就绘制好的图像,止不住的连连称赞,心中更是对他充满了崇拜。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乔沈明也赶到了会朋楼;“何兄,我们雕刻的生意,已经做到了苏城,我昨天下午接到了五百尊订单,我擅自做主答应下来,并告诉那些个买家,会尽快送达。” “乔大哥,你做的很对,我昨夜一时心醉,想到了很多种图形,你帮着看看,适不适合进一步的销售。” 乔沈明在看后也是异常的激动,连连对他夸赞,并表示,这些图形肯定又会掀起一场大卖的风波。 往往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好消息里面,总是掺杂着一些小插曲,周家刚将关家的生意抢走,苏城的订单立马传来过来。 为了能够在苏城打开市场,何修决定亲自监督八十名手艺人,在五天内将五百尊的雕像雕刻完成,而订单在两天后被送到了苏城。 紧接着周家也模仿,雕像的买卖也在苏城拿到了许多订单。 事情远远没有何修想象的那样简单,常家的矿脉批文,也在这个时候拿到了手里,‘常磷山矿脉’也跟关家唱起了对头戏,并在第三条街租下另一边的一排店铺,开始打造兵器。 这些消息令得何修心里非常着急,于是赶紧跟关凯辉连夜商量对策;“关伯伯,这常家,周家,明显是穿上了一条裤子,想把我们的生意完全垄断,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修儿,越是在紧要的关头,遇事更不要慌张,生意就是这样,如果没有竞争哪来的利益,他们越是跟我们抢,利益对于我们来说就更大,事情要反过来想,这不正是你的优点吗?” 何修被这样一提点,心中释怀了很多,也一并将在街市上碰见郭振兴的事情告诉了他,关楷辉跟何修一样的意外,端着茶水在大厅中来回的渡步思索着;“按照常理郭振兴根本不会再被荷儿打了一巴掌还会那样的心静,修儿,他这样做,反而让老夫心中没有底气。” “是啊关伯伯,我今天在郭振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邪恶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修儿也不清楚,您说,这常周两家是不是郭家在背后支持呢?” “修儿,你跟老夫想到了一起,看来郭家真到要出手了,我们得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让他们三家的如意算盘达成。” 二人交谈了很久,何修在回到卧房中时,辗转反侧无法睡眠,将被褥给关芷荷压好后,来到了客厅,胡乱拿出一本书籍观看着。 但始终看不到心里,忽然,一本先康诗集,落在了眼中,何修将蜡烛挪到跟前,悬着的心落地,一直观看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乔沈明的敲门声叫醒,何修简单的梳洗后便走出房门;“乔大哥,我们的第二批货物到达苏城了吗?” 乔沈明急切的说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咱们的货物被山贼抢去了。” “什么?乔大哥,我来奇漫镇也有些年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山贼呀。” “谁说不是呢,听返回来的家丁说,那群山贼是刚刚来到奇漫镇落脚的,何兄,怎么办?苏城的买家已经在催了。” “事不宜迟,我们就去会会那些山贼。” 乔沈明后来告诉他,那些货物是在奇漫镇往东约二十里一处无名的山路,被山贼抢去的,山贼的头目叫,秦古风。 何修打马奔驰,朝着东门绝尘而去,手中鞭在马背上狠狠的抽打,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边来到了那里。 “敢问秦古风,秦大哥可在此?” 何修坐在马背上,四处张望,朝着山上大喊了三声。 无名山腰上只有被微风吹乱的花草,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何修又朝着山上大喊了三声,依然没有回声。 于是,将马儿拴在一根树脖子上,慕思剑横在胸前,向着山上走去。 山路对于何修来说,攀登起来很是轻松,不到一会儿,便来到了山顶,他猜想,既然是山贼,那就肯定有落脚的地点,于是朝着犄角旮旯寻找起来。 “小兄弟,你是在找我吗?” 刚走没几步,一颗杨柳树顶部,传出一句话,何修抬头看去,一名年约二十岁左右,身穿虎皮,头发蓬松,圆脸的男子,正慵懒的靠着树干,磕着瓜子。 何修本想上前冲杀,但看到他如此惬意,却引起了心中的好奇心,于是盘坐在地,抬眼说道;“秦大哥,我关家可与你有仇?” “没有。”亲古风扔进嘴里一颗瓜子轻松的说道。 “那为什么要抢夺我们的货物啊?”何修对他越发的感兴趣了,于是追问道。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混口饭吃。”秦古风慵懒的说道。 何修心中对他生起敬佩之意;“哦?敢问秦大哥是收谁的钱,替谁消的灾啊?”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赶紧下山,省的我们那些兄弟回来后将你绑了。” 何修闷头一笑,索问道;“哦?这么说,秦大哥的手下现在又替人消灾去了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啰嗦,让你走,就快点走,别妨碍我休息。”秦古风说完,便翻过身去,酣睡声响起。 何修苦笑的摇着头,心说,这世间这么会有这样的山贼,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 抬手挡眼,看到日头正高,于是就决定在跟他耗一会儿,低下头,也睡了过去。 忽然间山腰上传出来许多粗犷的声音,何修被惊醒,知道是那群山贼回来了,他仰头一看,杨柳树上的秦古风还是刚才的那个身姿,酣睡声比刚才还大;“秦大哥,你们的人回来了。” 秦古风伸出胳膊,深深的打了一声哈欠,扭过身来;“哎,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跟说了快点走吗?” “哦,我的东西还没说明白呢,怎么能离去呢。” “东西全部被我那些兄弟当柴火烧了,”秦古风纵身跳了下来;“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去验货了。” 何修看他落地无声,心中笃定,此人身上怀有玄功,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做山贼,雕像还没有着落,更不能离开,至于他所说雕像已经被烧,觉得可能性不大。 “秦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能去你的......” “好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别妨碍我验货。” 何修的话被硬生生的怼了下去,更对这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 第六十四章 单耳辩音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苏城是昌尘州的第一大城,下属有八个镇,奇漫镇位置在这八个镇的最东边。 关家运往苏城的第二批雕像被山贼所截取,何修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伙山贼指定是被人暗中支持,为了查明真相自己孤身前往。 秦古风在醒来后依然嗑着瓜子,很是潇洒的走在前面,仿佛把跟在后面的何修当成了空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不再理会他。 何修便走便欣赏着满山的野花,深吸着清香怡人的空气,来到奇漫镇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外出这么远,心情也是深醉不已。 “大哥,大哥,我们今天抢到了很多吃喝用品,足够我们在这个鬼地方窝一阵子了……” “大哥,大哥你看看这是我抢的……” 众多匪徒敞胸露乳,肩扛各色各样的长刀长剑,在看到秦古风身后站着一名陌生人时,刚才还充满欣喜的面孔,顿时面露凶煞,将手中的战利品放下后,把何修围在了中间。 “小子,你他妈是什么人……大哥,你认识他吗?” “敢闯进我们的地盘儿,他妈的,活腻歪了吧……” 秦古风没有答言,也没有扭身,只是仰着头,叹气道:“哎,世态炎凉啊,出去一上午,才拿回来这么点东西。” “谁说不是呢,我辛辛苦苦产出来的东西就这样来到了山上,哎,世态不公啊。”何修也学着他的姿势口吻仰天一叹。 众人听到何修是来索要东西的,立马有二人挥刀从他的脖颈左右砍来。 何修先是一笑,没有着急拔剑,而是待他们离自己两步远的距离时,弹腿一跳,将两腿使劲岔开,两名山贼的面部各被一脚踢中,身体飞落到十步开外,但没有受伤,只是屁股被摔麻了点。 “呦呵,妈的,你小子身手可以啊,来啊,兄弟们给我上。” 一名独眼的大汉看到自家的兄弟被人只用一招便打败,不由的心中愤怒,联合了三名大汉手挥武器朝着何修的身上杀来。 秦古风依然没有扭头,而是坐在原地两耳不闻,酣睡声响起。 这三名杀来的普通大汉,对何修来说可以不费一丝玄气就可以将他们打败,可是心中不忍伤害其性命,又被秦古风的做事方法吸引,心中生出跟他们玩一玩的心思,故此就在三人的围攻阵型里忽闪忽躲,不与他们正面接触。 三名山贼被何修转悠的有点头晕,不免的气急败坏,手中的武器也挥舞的更凶狠,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三名山贼实在是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相互靠背瘫坐在地大口的换气。 其余的山贼看到这样的画面,想笑又不敢笑,均捂着嘴巴,看着自己的头目。 “哎,三位大哥,来,我们再来过。”何修呵呵一笑,盘坐在他们跟前,打趣的说着:“三位大哥,我等着你们第二次。” “小子……你…你他妈…不要太嚣张了,等我们……” “好了,收摊,喝酒了。” 秦古风将一个酒壶提溜到肩头,迈着悠闲的步调,缓缓向前。 “小子,今天算你他妈的走运,要是我大哥出手,打爆你的脑浆子……” 余下的山贼将战利品背到身上,跟随着秦古风的身影离去。 按理说现在应该追上去将雕像的事情弄明白才好,可是何修改变了注意,决定返回家中,从长计议。 关芷荷在知道何修一人前往山贼的巢窝时,心中很是担心,不停的在访客大厅中搓手徘徊,关楷辉和乔沈明倒是一脸的淡定,完全相信何修能够平安归来。 “关伯伯,荷儿,乔大哥,我回来了。” 关芷荷皱着的画眉立时平展,眸子里全是心疼:“何修哥哥,那些山贼没有伤害到你吧?” 坐在背后的二人看到关芷荷急切的询问,不禁言笑:“荷儿,何兄安然无恙的站在你的面前,你说,他有受伤吗?哈哈。” 关芷荷才不管这些,只顾的对着他问长问短,令得何修脸面生红,不知怎么接话。 直到关楷辉开口询问,才把讲事情说开来,众人听到那名山贼头目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不由得心中疑问:“修儿,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回关伯伯,周家不是一直想跟我们竞争吗?索性让他把这单接下,也好送他一个人情。”何修的心中早有算盘,接着说道:“苏城的订单,我们已经来不及再雕刻,咱们好不容易才将苏城的市场打开,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何兄是说,想让周家接住这单生意,好保持跟苏城的买卖不断开,是吗?”乔沈明显然已经会意:“周家一直模仿我们的雕刻手法,成品也跟我们不相上下,这个办法固然有效,可以一试。” “哈哈,修儿,你能这样想,说明老夫那天给你所讲,你已经领悟了,真是少年有为啊。”关楷辉毫不吝啬的对他做出夸奖,令得何修喜上眉梢。 “荷儿还有一个更深的想法,”关芷荷当仁不让的说道:“这样正好可以试试那伙山贼是不是周家的人所指使的。” 众人面面向笑,关楷辉的爽朗声最高:“哈哈,我的荷儿不仅生长的倾城,而且还心思敏捷,冰雪聪慧,实在是让爹爹欣慰啊。” 剩余的二人也对她投来钦佩之色,关芷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索性将这些夸赞全部笑颜接纳。 “好,那爹爹再考问你,要是下次苏城的订单再往苏城里运输,该怎样应对那些山贼呀?”关楷辉摸着八字胡须,疼爱的问道。 “可以从其他三座城门通过。” “不错,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失约了吗?” “啊?这个……这个……” 关芷荷被问的语塞,乔沈明也闷头思考,何修则看着关楷辉的面目表情,这股表情上充满了透彻,答案就在里面。 “关伯伯是说这伙山贼是与官府相通?” “不错,南阳国眼下正处在全民皆兵的状态下,我要是那些山贼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我猜想他们与官府应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关伯伯,要是真这样的话,修儿倒有一个主意可以确保雕像安然的运进苏城,而且那伙山贼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车队从他们面前通过,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唰的一声,三人的面目同时在何修的身上定格住,关芷荷压抑不住的问道:“什么办法?” “请一个人出面!” “谁?”关芷荷眸子直盯盯的看着他,问道。 “关伯伯,我想亲自将这个人请出来,介绍给大家认识!”何修眼眶扫视着三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荷儿也要跟你一起去!” 何修微笑摇头,随后表示,让三人等待周家的马队回来后,再决定要不要将那人请来。 既然何修的话都说到这了,三人也不好再勉强,接下来是乔沈明将种子跟农具的售卖情况和所得银两进了一系列详细的汇报,关楷辉表严肃,摸着八字胡,不住的点头,显然对这些成绩很是满意。 周家再得到关家家丁的汇报后,心情激动到快要爆炸,周松立更是亲自登门拜谢,亲自邀请何修去府中做客。 何修心中不畅,根本没有心情去应邀,再说,自己也从来对宴席的氛围并不喜欢,于是将沙剑南代替自己前去。 一直到深夜,听到了家丁汇报,说沙剑南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此刻在卧房在酣睡,何修这才安心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尚早,何修简单的填饱肚子,便持剑来到后院里,站在关芷荷时常练习玄功的地点,凝神闭气,合眼将身体放到最轻松的状态。 一片柳叶被微风吹落,何修右耳辩位,猛地抽出慕思剑,朝着快要落地的柳叶挥去。 落叶被一阵剑风重新吹起,落在慕思剑剑背,何修按照玄功技诀全册上的招式,从玄者等级的第一阶段,开始挥剑练习。 依旧闭眼辩音,慕思剑随着落叶的方向来回穿梭,却不曾伤害到落叶半分,何修的身体时而跳跃,时而空中翻身,慕思剑一直追随着落叶上、下、起、落的方向挥动。 死湖里的鱼儿探头,玄者一整套的招式全部练习完成,此时的落叶落在高空,何修将慕思剑右手负于臂膀后,左手伸出,摊开掌心,落叶不正不偏的落在掌心:“让荷儿和沙先生见笑了。” “精彩,精彩,简直是精彩绝伦啊!” “何修哥哥,荷儿也要学你那单耳辩音的本事。” 单耳辩音本领的由来还要从跟那名黑衣人在分洞外交战说起,经过那次交战,何修发现自己在黑暗中,右耳的辨识度非常敏锐,可以说是发丝飘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而辨别人的脚步声更是不在话下,凡是跟自己日常接触密切的人,都能从他脚步声中,辨别出他是何人。 关芷荷跟沙剑南的到来早就被自己捕捉到:“呵呵,荷儿,沙先生,你们过奖了,对了,你们也起这么早啊?” “荷儿知道你的玄功已经到达了玄师等级,怕被你小看了,所以就与我约定,每天在这个时辰跟我求教。” 关芷荷嫌他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刚才的那闭眼捕捉柳叶的本事便害羞一笑:“是啊是啊,我才不要让何修哥哥看不起呢。” 第六十五章 全民皆兵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芷荷的这句话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了出来,但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自卑,尤其是当他在处理一件件棘手的事情时,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这一点,更是让她极其的崇拜,但崇拜之心又添了一点自卑。 何修比较不善于观察和领会女子的心思,故此从来就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奥妙,只是愣头愣脑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沙剑南更是对女子一窍不通,关芷荷的这点心思只有自己的生养之人才明白,所以,关楷辉在背地里鼓舞她,要她用心谦虚向学,不要有丝毫的懒惰。 关芷荷铭记在心,决定做一个真正的玄士! 有了这一决心后,关芷荷也不在时时刻刻都缠着何修,而是用功,再用功的勤加练习。 在跟他们二人告别后,何修独身一人来到了会朋楼里查看近日的情况,发现店里只有寥寥数几的百姓,八十名雕刻工还是依旧的闷头干活,完全没有看到他走进来。 虽然这单生意让给了周家,但是心中多少有点不甘心,于是独身徘徊在一楼思索,这时候,一楼的雕刻工才发现了他。 走着走着来到了门外,看到周家像调楼的门庭外挂出那一块布条,心中豁然开朗。 于是赶紧跑回家中,将先康的那本诗集翻出来,挑选了其中最为经典,广为流传的三十首诗,将它抄写下来,而后用最快的速度打马返回到会朋楼,他要求这些个手艺人,将这些诗句,雕刻在雕像的背后。 这个主意,为了不让对门的周家发现,何修命令他们,日夜在这里做工休息,不准出去半步,还要关门三天,雕刻出四千具雕像,准备打周家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些手艺人也拿到了丰厚的报酬,纷纷表示愿意留宿在会朋楼,加时加点的将任务完成。 何修也做到了表率的作用,整整三日,陪着这些人在会朋楼一步也没有外出,看到一尊尊雕像摆放在了展览桌,心中憋着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他亲自在第四天买来一挂长鞭,并亲手点燃,随着鞭炮声过后,数四千具的带有先康诗句的雕像被摆上了购物桌,在周家排队购买的百姓又一次回到了会朋楼的门庭,纷纷争抢购买。 这四千件雕像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一销而空,急的何修在楼上楼下的催促他们的雕刻的动作快一点。 在八十名手艺人的努力坚持下,又有三百尊雕像在日落前完成,紧接着又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卖空,没有买到的百姓纷纷投到了周家的门庭前。 周家在晌午时分,看到了这些带有诗文的雕像后,也模仿着赶了一批,跟着何修尝到了一丁点儿甜头。 为了不被周家抢到生意,何修命令这些手艺人依旧不准回去休息,要求明日鸡鸣前,赶雕出一百尊雕像。 乔沈明那边的事情已经将近落幕,于是将何修更替下来,这才使得他有了喘气的机会,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关楷辉是在第一时间听说的这件事情,早早的就在访客大厅等候;“修儿,这三日你受累了,来,这是荷儿亲手熬得补身汤,快趁热喝下。” 一口气将补身汤喝尽后,对着关楷辉作揖道;“关伯伯,那周家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我们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跟咱们过不去吗?” “哈哈,修儿,你又沉不住气了,”关楷辉爽朗一笑,紧接着说道;“周家能模仿咱们的雕像,但,笔迹是模仿不出来的,我今天特意差人买来了一尊周家的雕像,修儿,你看看跟咱们的有什么不同?” 关芷荷此时也练功完毕,提着一盏粉色灯笼,来到了何修的跟前,与他一起端详。 “关伯伯,这些笔迹虽是好看,但是少了一点豪气,跟我们那些手艺人雕刻出来的字迹相差不离。” “是啊,咱们应该在这上面下功夫,好让周家只有眼馋的份儿。” “何修哥哥,我知道哪里有比这个字迹更苍劲的字迹!” 被关芷荷一提醒,何修忽然想到了自己村口的那尊大雕像,那上面的字迹,潇洒苍劲,一笔呵成,要是能找来这位书写的人,周家就真只有眼馋的份了。 何修本想安排家丁前往祈雨村,但是又害怕那些村民信不过生人,只要举着火把连夜打马来到了村庄。 很是熟悉的便找到了张老头的家中,老两口被何修的不请自来愣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前来索要上次送的种子跟农具,连连声称,种子已经种完,农具也被邻村借走。 何修哑然失笑,连忙解释自己冒昧夜访的来因,老两口这才将悬着的心落地,并拍胸自豪的说,那一行字,就是本人所写。 接着又询问了他们,那尊雕像的雕刻者是谁,张老头又是猛拍胸脯,告诉他,那也是自己的大作,何修乐的连嘴都快合不上。 本想着连夜将他们接到府中,但考虑到他们年事已高,决定明天派马车前来相接,匆匆告别他们后,便打马回到了关府,关芷荷在听到这一好消息后,陪着他兴奋的一夜都睡不着。 天空在出现一道鱼肚白的时候,何修便命令四名家丁,赶着马车前往了祈雨村,晌午时分便返回交了差。 何修没有心急,而是招来会写字的一众家丁,让他们各自跟着张老头学习笔体,要求他们在半个月内将张老头的笔体全部掌握,先学会者,赏银十两,有了金钱开路,家丁们纷纷卯出最大的气力,跟着张老头学习。 这一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何修回到了会朋楼查看情况;“乔大哥,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乔沈明头点着周家的门庭;“跟他们的差不多,对了,张大爷被请来了吗?” 何修告诉他一切已经就绪,就差那些家丁们出师了;“对了,周家去往苏城的马队,经过那座无名山时有没有被截?” 乔沈明摇头;“没有,我们的人手一直跟到了五十里外,依旧没见那些山贼出现,看来,还真是让老爷猜着了。” “没关系,再等半个月,我就将那位高人请出来,量他们也不敢再截取我们的货物!”何修看着那些雕像的成品重重说道。 “何兄,看来你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怎么样?能不能给我透漏点?”乔沈明的胃口被吊的足有十丈之高,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点。 但是何修没能如他的愿,只是轻笑的往楼上跑去,乔沈明也只好继续将自己的胃口吊高,静等他说的那位高人。 有了本国帝君的告示,百姓们纷纷响应,在关常两家的兵器铺中也排着长队相互争抢,购买趁手的兵器。 乔沈明也趁机向何修介绍了自己亲自安排的兵器铺的一名管理人员,海见蒙。 何修看到这个海见蒙不过二十出头,浑身散发着一股精明,尤其是那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更是让人看一眼便能对他欣赏。在听他汇报完近日里,兵器铺的一些事宜后,忍不住对他进行了一番夸赞,并现场肯定了乔沈明的用人高明。 兵器的打造可不像雕刻那样简单的模仿便能赚来钱财,每一把兵器都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为利器,何修亲自绘制的兵器图像,每一件都有了样品供百姓选购。 而常家也推出了近五种长、短兵器的样品,两家你争我夺,互不谦让,前来购买兵器的百姓,将第三条街围的水泄不通,这里面竟然有许多女子,看来帝君的告示真的起到了作用,此时的奇漫镇真如戏文里所唱的,全民皆兵。 但从门外百姓的排队数量上看,还是关家的买卖好一些。 乔沈明陪着何修转到了正街的西边,何修看到了以前交不起租用费的商户,均纷纷又回来干起了老本行,这些商户在看到是关家的人后,纷纷向他们投来厌恶的表情,嘴里还念着碎语,像是在责骂他们见死不救,又或许是幸灾乐祸等。 二人识趣的很快便离开;“乔大哥,我怎么觉着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 “哈哈,何兄,你是不是被身上的担子给压坏脑子了,你在会朋楼跟他们打了那么些交道,当然认识他们了。” “不是,我是说,我真的在其他地方见过他们……” 乔沈明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微笑摇头;“好了何兄,我看,你是得好好的休息一番了,你放心回去吧,这里一切有我呢。” 何修也在想,或许自己真的是累坏了,脑子里出现了迟钝,便告别他独身返回,刚没走出几步,便被周松立的马车拦下;“何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何修整理好烦杂的心情,对着他作揖道;“周兄好,何修要准备回府歇息了。” “来,何兄上车,我捎你一程。” 周松立害怕像上次一样遭到拒绝,便跳下车,将何修硬拉了上去,既来之则安之,只好乘坐他的马车向前行驶。 坐在马车里的二人,只能够听见周松立滔滔不绝的称赞声,何修每次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应,完全把他的称赞当成了空气。 第六十六章 千禧楼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被马车颠倒着迷睡过去,待感到耳边有人呼叫自己的时候,发现停靠点并不是关府,而是一座充满女子娇吸呼唤嬉笑的三层红楼建筑面前。 “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松立这时候倒是闭上了嘴巴,将何修连拖带拽又带哀求的将他请下了马车;“姐姐们,快来接客!” ‘千禧楼’,三个鼓面大的牌匾字眼映入何修的眼眶,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群莺莺燕燕打扮妖娆,身穿凉薄的艳色女子,她们都约十七八岁左右,三五成群的将二人拉进了一楼大厅中央,厅里有着数百名醉醺醺的男子,有的敲着桌子大喊大叫,有的拿着酒壶搂着一名艳女,口吐诗文,还有的人,竟然将自己的上衣脱掉,脚步踉跄的追赶着三两个艳女,来回躲藏,就在何修踏进门框的第一步,那些声音全部戛然而止,那些艳女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奇漫镇大名鼎鼎的何大公子嘛,快,快,楼上请。” 一位年仅五旬,脸上擦着浓厚的胭脂,前门牙上下各自掉了一颗,鼻尖长着小拇指指甲盖大黑痣的老鸨,手中挥动着红丝的手帕,忽闪忽离的撩动着何修的胸脯。 眼前的这一切何修被惊呆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艳色的地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咬着牙看着周松立。 “何兄,你不会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这一句话直接就戳到了一个男人本性最深处。 南阳国对待这样的场所是有保护性的,也就是说,在南阳国内,开办这种场所是被律法所允许的,而且在间接中还给予了一定的支持。 何修虽然说还没有成年,但身姿已经超过了成年人,甚至应该算的上是奇漫镇身高最高的了,在配上他那双深邃藏神的眸子,更是令得在场的许多买醉寻乐的男子心生嫉妒,脸露恶意。 看到这一群人直盯盯的看着自己,何修也不好意思说来过,也不好意思说没来过,但出于男人的面子正要开口,老鸨呵呵一笑;“瞧周公子说的,何公子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旋即,扭过身,大喊道;“楼上的女儿们,快下来接客了!” 周松立早已仰着脖子对着那些二楼探出脑袋的艳女挥手打招呼,不到一会儿,何修便被二十多名更绝色的艳女相拥着上到了二楼拐角处,一楼的低色艳女纷纷对着何修抛着妖娆的媚眼,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那群更绝色艳女拥挤着将他推进了一间足以容乃数百人优雅的包厢内。 周松立左拥右抱,两腿上各自坐着一名艳女,背面还站着三五个艳女,为他捶背揉肩,还有两位艳女各自将一颗鲜嫩的葡萄剥开挑逗的塞入了他的嘴中;“我说各位姐姐,你们愣着干嘛,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伺候不好我这位兄台,小弟可不给银两呦。” 何修身边的艳女根本不用周松立激将,早就使出浑身解数,在他的身上施展开来,有一位艳女竟然将剥开的葡萄噙在嘴里用红润的舌头往他的嘴中相送。 周松立看着何修尴尬无比的样子,笑的越发的大声;“奻奻姐,一会儿去我府上领取三十两纹银,哈哈。” 艳女们听见喂一颗葡萄就能领取三十两纹银,便纷纷学着奻奻艳女的样子往何修的嘴边相凑,嘴里呢喃着柔骨娇气声,令得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这眼前二十多颗艳嫩的葡萄,唯有紧闭嘴唇,来回闪躲。 两腿上面坐着的两名艳女,各自一手轻抚着他的前胸,一手托住他的脸颊,硬是要将葡萄渡进他的嘴中。 周松立与自己身边众艳女开怀大笑;“各位姐姐们,你们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上前帮我这位兄台一把,哈哈哈哈。” 五十多名莺莺燕燕的艳女将何修围在了里面,有的抚摸他的肩头,有的撩逗他的腰身,有的引诱着他的腋窝,希望这样能将他的嘴唇撬开。 何修很无奈的起身跑到了包厢的正中央位置,这下可把这些想要得到三十两纹银的艳女急的没有了办法,她们的身高比何修矮了将近两头,硬是够不到他的嘴唇。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何修总算是腾出一口气,本想发火,但是心中又不忍伤害她们,于是胡乱的将她们手中的葡萄全部塞进了嘴里,周松立笑的也快要坐立不住。 那些个艳女们看到何修鼓起的脸颊纷纷捂唇嘻笑,半响过去,才将口中的葡萄咽下;“周兄,我还有事儿,告辞了。” 周松立一个眼神传过去,一众艳女又将何修迈出去的一条腿拉了回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艳女,只好任凭她们将自己摁在了木凳上面。 在这些艳女对何修拉拉扯扯中,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变的铁青,惊吓的那些艳女纷纷离开了他的身边。 “把你们的老鸨叫来!” 周松立一声大吼,名叫奻奻的艳女赶紧夺门而出,将老鸨唤了进来;“哎呦喂,两位公子,是不是我们姑娘慢待了您们呐……” “少废话,叫三楼的女子下来陪我这位兄台!” “哎呦喂,两位公子,实在是不巧,三楼的姑娘已经被人包圆了,我们这些姑娘也是万里挑一的……” “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那个王八蛋敢跟老子抢女人!” 周松立手上抄起一张板凳,便气汹汹的夺门而出,何修想要阻拦可惜迟了一步。 “哎呦……” 周松立的叫痛声传来,一众人赶紧往外寻看,只见他手中的板凳已经粉碎,他捂着胸口,嘴角流着鲜血。 何修扒拉开人群,先是看了一眼周松立,随即将眼眶往上一抬,一个面目扭曲丑陋到极致的男士正在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肖道仁?” 还未等眼中的惊讶消失,一个白色的身影飘出了他的眼眶,便进入了包厢内。 “郭振兴?” “姓周的小子,你要是不服,可以再上来!”肖道仁凶狠的声音传出,但也跟郭振兴一样,未曾看何修一眼。 “不不不,我服,我服,咳咳......”周松立连忙摆手,眼神中充满了恐慌。 “周公子,我们走。”何修将他搀扶起来,一步步迈下了台阶。 整个千禧楼的男男女女,全部无声的看着他们二人走出了门庭外。 周家的家丁看到自己的公子被人打成这般模样,没等到命令,便卷起袖子计划往里面闯,被周松立立马叫回,躺在马车上绝尘而去。 何修一人待在原地,准备提步回返,忽然觉着有一股邪恶的眼球在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往上一看,郭振兴正直直的在三楼的门窗看着自己。 二人就这样直直的盯了对方约一盏茶的功夫,直到郭振兴被旁人叫去,何修才撤回眼神。 闷头的走在路上,想着刚才郭振兴那从未有过邪恶的眼神,心中觉得他变化的很是让人可怕。 郭振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般不正常的眼神? 是被自己的那句挑战的话给刺激到了吗? 这三个问题一直缠绕着他回到府中,被关芷荷的一句质问打断;“你去了哪里?” “哦,荷儿啊,我在会朋楼刚刚视察了一番。” “就只是去了哪里吗?” 又是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哦,还有兵器铺。” “还有呢?” “哦,我跟乔大哥还一起去了东边的街市。” “没有了吗?” 此刻乔沈明出现在了关芷荷的背面,何修看到他对着自己偷偷的摇头,便知道事情不妙。 “哦,还有就是跟周家的周松立小酌了几杯。” “如此而已吗?” “对呀,如此而已呀。” “那我倒要问问你们是在哪里小酌的!” 关芷荷一反常态,眼中噙泪的质问着何修,令得他感到了事情的更严重性。 “嗯……在周家。” “是吗?那你脸上的红唇印也是从周家来的喽!” 何修这才想起刚才被一众艳女围拥的事,心中忏悔万千,责怪自己没有将脸上的红唇印擦掉。 “这个……这个……” “千禧楼不留宿吗?” “轰!” 何修的身体被这一话砸的体无完肤,暴风雨要来,是不会受任何人阻挡的,唯有低头受罚;“荷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暴风肆虐的刮过,暴雨往往就会尾随而来。 关芷荷梨花带雨,嘶声道;“你是要跟我说,没有过夜的银两了?” “轰!” 暴雨中夹带着一声惊雷,落下一张欠款单,从千禧楼飘到了关府,何修的眼前。 “你跟它去解释吧!” 随着那张欠款单从关芷荷的指尖滑落下来,她捂着嘴唇,闷哭着痛心离开了。 何修怔怔的看着那张写着欠款五百两纹银的白纸,心中扬起千层悔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上去周松立的车…… 乔沈明低着头,来到他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径直离开。 这种事情,就算是全身长滑舌,也是苍白无力的注脚。 既然是暴风雨那就得有一个容器来收容,要想彻底蒸发掉这些暴雨,就只有漫长的时间能做到了。 第六十七章 一个代号而已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虽然说这种风月场所是被律法所允许的,但这种生意店铺,往往会选择在比较疏远的地方,一方面可以让前来买醉寻乐的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可以不收约束的将生意做到深夜,乃至全天不打烊。 傍晚的夕阳宁静的站在山顶上,周边的红霞,正在对着它挥手道别。 “修儿,老夫我,相信你!”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关楷辉派人用钱财买通了老鸨,从她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在劝导自己的女儿无果后,便来到了后院当中。 虽然事情不是关芷荷想象的那样,但自己确实去过那里,关楷辉的一句话,使得何修羞红赛过了天边的红霞,低着头沉默不敢言语。 “你不用太过自责,我相信给荷儿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关楷辉知道何修现在过于自责,不好意思开口,便一直用他能够接受的话语相劝,待何修的脸颊褪去羞红后,他便背手离开。 鹧鸪鸟叫声传来,打破了寂静的深夜,何修盘坐在死湖岸边,已经整整半个晚上,内心里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小子,你就这点本事吗?” 不知不觉间,这名凶徒,站在了他的背后,何修心中正有烦心事,苦于没地方发泄,拔出慕思剑,弹身杀出。 “你找死!” 这名凶徒没有迎击,而是弹步飞向了屋顶,何修双眼血红,慕思剑横在胸前,弹身追了上去。 这名凶徒兜兜转转把何修引到了,双犄灵豹的分洞外,何修正要奋身一战,不料却被一句话阻止;“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洞内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何修能够用右耳分辨出他站在自己的正前方二十步开外。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面的秘密。” “什么秘密?” “一个传说!” “一个铃铛的传说!” 何修听见他提到了铃铛二字,便知道此人的目的,慕思剑不由的握的更紧;“铃铛的传说,我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 “哈哈,年轻人,我身上有许多精彩的传说,不知,你要先听那一段。” “就先从你图害少女的事情说起!”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 “那就不好意思了,接招吧。” 慕思剑通身发红,何修右脚使劲的蹬出,身体前倾,朝着他的胸脯杀去。 “好耳力。” 这名凶徒手中长剑也通身发红,长剑挥舞出剑花,急步攻防。 两把长剑相互碰撞,将分洞内照的分外霓虹,还是那双令他深刻的眼球,只不过现在多了一点杀意。 三十个回合后,二人彼此调换了位置,各自持剑,剑锋相对。 “小子,你我玄功相等,就算再打三十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输赢,不如我们还是讲讲铃铛的传说吧。” 何修站在了右边第一孔分洞处,闭眼凝神,自己聆听他的具体位置;“我说过了,我只对那些女子被害的事情感兴趣,我们还是一决高下吧。” 言毕,何修向左边十步内杀去,慕思剑被挥舞的更加颤动,在黑洞中看,犹如刚冬眠出窝的万条毒蛇般,吐着信子,猛扑猎物。 这名凶徒不敢轻视,弹腿跳起,躲过一击,慕思剑掉转剑头,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铛!” 这名凶徒在飞起身时,将长剑劈下,格挡住慕思剑的刺杀。 何修的性子已经被磨完,手中红焰戮,真气全部生出,大喝一声,掌心向前一推,红色火团带着呼啸声,朝着他的胸口砸去。 这名凶徒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肯将自己的玄功属性暴露出来,只是飞身躲避。 红色火团砸在了洞壁的上空中,顿时燃起大火。 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分洞外区域,二人又一次,站在一条线上持剑而立,剑尖而对。 “亮出你的玄功属性,让我看看你的真实本领。” “哈哈,年轻人,据我所知你可是出了名的聪明,不妨猜猜看。” 依旧是那粗哑的声音发出,何修对他一次次的闪躲很是恼火,急于想要知道他一切底细,一时忘记了自己现在只处在了玄者的第六个阶段。 刚才这名凶徒说,自己的玄功跟他相等,也不知道他认为自己的玄功是处在玄师等级,还是玄者等级,故此为刚才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要是将他逼急了,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被他斩杀掉,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暂时将心中的怒火压在心底,静下心来,平息吐气,在脑海中决定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年轻人,猜到了吗?” 这名凶徒还真的以为何修是在猜想他的身份,于是打算将计就计,按照自己的思路猜测下去:“你来到奇漫镇没多久,对吗?” “哈哈,很好,你猜对了。” 第一次便被自己猜中,这令得自己很是意外,但反过来想想,或许他是在敷衍自己呢。 “你是奇漫镇那一位富贵人家的家师。” “哈哈,恭喜你又猜对了。” 第二次也命中,这让何修有点大感意外,自己也是根据关家,郭家,常家聘请的家师来胡乱推断的,脑海中过滤着那天看来的账本将奇漫镇所有的富贵人家全部细想了一遍,最后周家排在了第一个。 “怎么样?猜不出来了吗?” 这名凶徒听他半响没有回声,便有点得意的问道。 “猜到了又能如何?你会大方的承认吗?” 其实何修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周家周松立的家师,但为了拖延时间只好编排着语言。 “是吗?说来听听。” 这名凶徒在听到何修的回答后,心中一紧,语气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一点轻微的变化,使得何修心中笃定,此人肯定是奇漫镇一位富家公子的家师了,但具体是哪一家,心中完全是雾水蒙蒙。 “呵呵,你在害怕了!” 立时,洞内便没有听见这名凶徒的回答,仿佛在顷刻间消失一般,何修右耳辩音,听到了他呼吸有一点急促,便脱口而出:“咱们见过面!” “好小子,不愧是奇漫镇最聪明的人,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翁!” 脑海中不由得为之一振,自己捕捉到的信息竟然猜对了,想起一名凶残病态的凶徒竟然跟自己见过面,何修的身上不免的生起了鸡皮疙瘩,假装沉静道:“就在前些日子。” 随后这名凶徒的大笑声传来:“你既然已经猜到了,那我就不能再留你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拿命来吧。” 这个时候,何修很想说,纯粹是瞎猜到的,但凶徒手中的剑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重影斩!” 这名凶徒终于要对自己展开真正的杀招了,没办法,现在变成了何修隐藏实力,分身立马躲避。 “嘣!” “嘣!” 还好自己的弹跳力,和反应力的基本功早就扎实无误,再配合刚得来的单耳辩音之法,顺利的躲开了这一次双重的攻杀。 第一条橙色剑影,在脱出剑身的眨眼间功夫,第二条橙色剑影闪电间便在剑影中脱出,两道威力十足的橙色剑影顿时斩在洞壁下方,两条平行(∥)的一指深沟壑口留在上面。 没错,何修认识这道淋漓威力十足的重影斩,当初自己就是用相当于这一招将郭振兴和肖道仁打败的。 但苦于自己现在不敢露出真本事,怕将真气暴露出来,只好飞身再一次躲开更耀眼的两道橙色剑茫。 双茫刺的威力比重影斩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修算是大开了眼界。 这名凶徒在顷刻间将两个玄师级别武器技能全部施展开来,可见他在玄师等级上,已经修炼到了第四个阶段。 就差玄功的属性技能了,何修只要等到他将这一技能发出来,要想调查他的身份,范围可就缩小了很多。 但这名凶徒狡猾的很,仍是不施展玄功的技能,重影斩和双茫刺紧接不断发出了三次。 再躲过带三次双茫刺第一刺之后,右边肩膀被剑茫中生出第二道剑茫刺中,顿时贯穿。 “啊!” 肩膀上留下一条细如针眼的伤口,却疼痛到身体快要支撑不住。 “年轻人,你不会再知道我的身份后不想杀我了吧?” “少废话,看剑!” 何修强撑着身体,心中默念口诀,玄气刚出现流动上升的情况,便被肩膀的上的疼痛压了下去。 但剑已发出,那能回头,只有硬着头皮杀了上去。 “哼,浪得虚名。” 这名凶徒好像对何修的表现很是失望,单手持剑,弹腿飞身,两道橙色剑影从长剑中甩出。 “铛!” “铛!” 又有两道橙色剑影极速杀了进来,并将何修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哗!” 一声人体飞行的身影传来,便落在何修的胸前,犹如捏着喉咙的声音说道:“这样欺负一位少年,似乎并不算英雄好汉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手救他?” 此时的凶徒已经处在了下风,不敢轻易出杀招,但也好奇,平白无故来救他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台你是什么人。” “哈哈,兄台你可知道那位年轻人再知道我的身份后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哈哈,这位兄台你不要忘了,在大同庙宇的那件事。” “什么?你……” “识相的就赶快离开,我就当那晚什么事也没有看见,怎么样?” “不可让他离去,他身上背负着许多人命,快快将他擒获,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报仇血狠。” 第二名黑衣人的到来使得本就迷茫的何修感到更加疑惑。 这第一名黑衣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能够清楚的知道,他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病变的杀人狂魔。 后来的黑衣人虽然说在紧咬关头救了自己一命,但是敌是友,还是两说。 “这位朋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改日在切磋,告辞了!” “休要逃走!” 这名凶徒弹身飞出洞外,何修想要阻止,却被阻止:“不要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肩膀上的贯穿伤疼痛感席卷全身,令得他单腿跪地,咬牙坚持:“多谢恩人相救,不知可否能留下姓名,何修择日亲自登门拜谢恩人的大恩大德。” “哈哈,姓名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不提也罢,这里有一瓶上品的疗伤丹,它会帮助你在五天后,伤口复原。” 何修单耳辩音,接过他丢来的丹药,心中没有迟疑,拔出瓶塞,将三粒微甜的豆大的丹药咽了下去:“多谢恩人赐药。” “你多多保重,告辞了!” 转眼间的的功夫,后来的黑衣人,弹身飞离,不见踪影,只留下了短短一句话。 第六十八章 倾倾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那三粒丹药刚入腹没多久,肩膀上的疼痛便缓轻了许多,何修在回到关府时天已经大亮。 一辆停靠在门庭前的马棚车引起了何修的注意,看着这辆马车的外形装饰,他立马想起了这是一位富家公子的专用马棚车。 “荷儿,哥哥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地方诗意绵绵,野花青草芬芳旖旎,那些鸟儿更是生长有趣,这个季节去,再在适合不过了,呵呵。” 关芷荷背着双手迈着大步,绷着杏腮,完全不搭理跟在身后的郭振兴,看到了何修后,便立马挽住他的臂膀,笑颜莺莺道:“是吗振兴哥哥?那我们今天就去那里,荷儿整天在府中快要闷死了呢。” “好好好,荷儿要是愿意,夜晚咱们可以在那里留宿,那里的夜色越发的饶心醉人,我们再备点小酒,瑶琴哼唱,哈哈,想想就觉得急不可耐呀。” 何修愣愣的看着郭振兴握着她的纤手,心中有点隐隐作痛,指头的关节被握的咯咯作响:“荷……荷儿……” 这一声无声的呼叫,被关芷荷直接忽略,一蹦一跳的跑上了他的马车上,郭振兴在上车的一瞬间,邪恶的眼神再次直直的看着他,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马车绝尘而去。 又是一个孤单的夜,何修抱着两坛烈酒,找到沙剑南,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只是闷头喝完自己的那坛,仍没有丝毫的醉意,抢夺过沙剑南的坛底一涌而尽。 沙剑南知道他心中难过,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他,一直喝到深夜。 说来也怪,沙剑南向来比他的酒量要好,此刻早就一头栽到桌子底下,鼾声大睡,何修一人扶着墙角跌跌撞撞不知觉得,来到了千禧楼。 那名老鸨子见到了自己的财神爷,那能就这样放过他,命令一众艳女将他拥挤着拖到了楼上。 一群艳女莺莺燕燕,前呼后拥的围在他的身边,何修也很享受的接受着一切欢乐,直到感觉自己手中的酒杯成为数不尽的重影时才倒头睡在了桌面上。 都说仙音难觅,知己难求。 千禧楼三楼最左边的一处包厢内,一名女子,她鹅蛋俏脸,长着一双水汪汪勾人的眸子,身肤皙白,鼻梁也如雕刻一般立体有型。身着青衫飘摇不落,细指青葱拨弄着琴弦,抚琴独曲。 一名身材壮硕的少年被这一曲好似仙音的琴声从噩梦中牵了回来:“你是何人?” 仙音藕断,那名艳女袅袅婷婷,神思慌张,两手交叠,低首端颈,羞声道:“小女子倾倾,见过公子。” 何修猛地看了周围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而且看这房屋的装饰,极尽奢侈,装饰品应有尽有,眼前这名身材窈窕,身香扑鼻的女子,比关芷荷少了一点可爱,比起洪姬多了一点矜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此处?” 名叫倾倾的女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神中生出一股羞色:“禀公子,这里是千禧楼,公子昨晚深醉不已,妈妈特意安排倾倾留下照看。” 何修摇着头,刻意让自己的脑袋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无奈一件事也记不起,关芷荷就是因为自己来这,才跟自己生那么大的气,如今又身处在此,百感后悔,不该过度饮酒,而现在人在别人的地盘,又不能赖账,只好又询问道:“请问倾倾姑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现在是午时了。” 何修看她的身姿,举动,言语,实在不像是红尘堕落女子,不由得想着出神,倾倾还以为他是在端详自己,故而耳根滚烫,眉目流羞,细声道:“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哦……我该回去了。” 何修说完便要起身,但刚一动身,发现身体衣物早已被人更换,心中一紧,禁不住询问:“敢问倾倾姑娘,何修的衣物是被谁更换的?” 倾倾认为这一句询问略带质问,惊吓的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吞吐道:“要是倾倾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降罪。” 在此饮酒过夜也就罢了,贴身衣物也被一个从未蒙面的女子更换掉,这令得何修彻底语塞,只有眉目间的尴尬。 “若公子嫌弃,倾倾即刻便以死谢罪。” “万万不可!” 何修站起身来,发现下身只有一条单裤,一边拉住被脚遮挡,一边开口阻止站在窗边挂泪的倾倾:“公子你肯原谅倾倾了?” “啊……对对对,我完全就没有责怪倾倾姑娘的意思,只是……只是我从小从未被女子……这样过,所以才唐突询问……” 倾倾看着何修想说不敢直言的脸面表情,不由得脸带红霞,破涕而笑:“公子所言当真?” “当真当真!” 何修看到这位眼前约十七八岁女子娇笑的神情,眼前出现一丝恍惚,把她当成了关芷荷,怔怔的看着她出了神。 “何兄,何兄……” 知音确实难觅,可一旦拥有,便心中通灵,乔沈明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到了千禧楼,此刻他焦急的在一楼客厅呼喊着,身边已经围满了艳女。 门里的何修连忙让倾倾转过身去,急切的将自己的衣物换回,匆匆道别一声,便夺出门外:“乔大哥,何修在此!” 楼底的艳女看到何修探出脑袋,纷纷撇下乔沈明,朝着他围攻上来,何修弹身一跳,落在客厅,二人匆匆离去。 为了避免尴尬,乔沈明也没有向他询问来这里的事,而是直奔主题,告诉他,周家的马队昨夜已经平安归来,并且还带回了更大的订单。 在这个消息没有回来之前,何修一直不敢接受苏城的订单,但有了周家马队探路,立马将前日里苏城的订单全部接了下来。 他亲自回到关府,交给张老头一张画像,要求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还特意安置他不准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情,否则不再聘用他,张老头经历颇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一句,拍胸脯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万事具备,东风也已经借来,一切事情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何修也顺便打听关芷荷的消息,家丁告诉他说,她这几日未曾归来,每日与那郭振兴四处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听到这些东西,何修的心头如针扎般难受,便立马来到北门的那片杏林,等待消息。 那名被何修诏安的人如其来临:“这次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 “那就要看你给的砝码了!” 何修将一袋纹银塞进他的手中:“郭振兴的神情为何会变的那样……” “你是想说邪恶吗?” 看来郭振兴的改变不只是自己感受到了:“没错,告诉我原因,给你一笔让你后半生都富贵的保障。” “哈哈,不瞒你说,我也很想知道,我更想得到你那笔后半生都富贵的保障,但……” 又是一袋纹银丢了过去。 “但我发现公子已经在怀疑我了!” “你放心,凭你在郭封孝心里的位置,他郭振兴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哈哈,好,我会尽量将这件事情的缘由搞清楚,到时候你可别忘记刚才的话。” “你放心,我说的到,做的到。” 郭振兴的事情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但他倒是将关芷荷的事情说了一大堆,何修猜想,关芷荷知道这人是自己的眼线,所以专门对着他跟郭振兴亲近,以达到心中的不平。 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你琢磨不透,而是压根就不会琢磨。 关府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何修去处理,不能只顾儿女私情将大事耽搁掉。 种子和农具的事情已经全部完美收关,铁铺的生意也走进了正轨,光是奇漫镇里百姓的订单就排到了下一个月。 所以,心中的天平暂时就倒向到了会朋楼。 乔沈明这几日每天在此盯守,黑眼圈都要出来了,何修想着把他更替下来,但乔沈明心中对那位神秘的高人早就渴望已久,想在第一眼便见到他,故此迟迟不肯离去。 何修哑然失笑,没想到乔沈明还真的往心里去了,怪自己将这件事情搞得太神秘了一点,故此说道:“乔大哥,你不用这么着急,那位高人要等到咱们手中的货物都齐全,才能把他请出来。” 乔沈明坚持要现场盯守,条件是,将这位高人第一个介绍给他认识,何修执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会朋楼有乔沈明亲自坚守,自己也就有了点空闲,本想趁着空闲的时间修炼一会儿玄功,但是心情烦乱到了极点,根本静不下心,只好在街市闲逛解闷。 不由自主的出到东门,一下想起秦古风这个奇怪的山贼头目,便弹身飞向了那座无名山。 按照上次来过的线路,何修很快就来到了上次根秦古风碰面的地方,说来也巧,他还是在树枝上磕着瓜子,悠闲的闭着眼睛,嘴中哼着小曲儿。 “秦大哥,我又来讨搅了!” 何修只是说了这一句,不管他欢不欢迎,盘腿便坐在原地,这次来的时候他特意也带了点瓜果酒水,以便打发无聊的时间。 秦古风看到他手中的烈酒,便禁不住的吞咽唾液,想上前索要,也不好意思开口,但是这烈酒的香味实在是太过诱人:“我说,你那烈酒能分我点吗?” “不可,不可,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山底下背上来的,怎么能分给你呢!” 何修故意在饮酒的时候吧唧着嘴巴,在往嘴里送瓜果时,更是将动作夸大,故意让秦古风看到。 “哎,我说,烈酒不是你那样的喝法,你这叫纯属糟蹋。” “哎,这酒水全是我一人自掏银两买来的,至于这么下肚,还得接受别人指挥吗?” 这句话实在在里,秦古风只能闭口,为了承受住诱惑,他索性翻身不看他,酣睡过去。 一声声欢快的歌声传遍了整个山谷,何修故意将声音扯到最大,为的就是打扰他的美梦,果然,秦古风在来回的翻身,无法入睡的情况下,只好妥协:“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修看见他的面庞快要被气炸,心中暗自欢喜,但还是想着作弄他一番:“还请秦大哥大点声,我的耳朵有点不好使。” 这句话终于将他的性子磨损完,秦古风翻身一跃,落在他的跟前,上手便要抢他手中的酒壶。 何修岂能就这样让他得逞,便将酒壶扔在空中,说道:“想喝酒容易,打败我再说。” 第六十九章 高人出面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酒壶在空中盘旋着,秦古风当仁不让第一个弹身跳到了空中,当手就快要触摸到壶身的时候,被一只脚踢开,酒壶又向着右空盘旋。 秦古风先落地,而后接着弹身起跳,何修在下落的过程中两脚互踢借力,身体向着右边鱼贯飞去,酒壶刚好落在自己手中。 秦古风单掌一劈,何修抓力不稳,酒壶脱出手去,但身体翻身一周,脚踢秦古风摘壶的臂膀,酒壶未被他抓住,垂直下落。 二人的身体比酒壶要重,所以下降的速度也很快,酒壶落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二人双手相互劈闪,都想在第一时间将酒壶抓住。 随着身体落在地面,酒壶也来到了二人的中间胸脯处,秦古风不堪示弱,单掌反拍,酒壶又飞到上空。 一时之间,二人在地面又开始相互拳打脚踢,何修身上的贯穿伤还没有好利索,渐渐感到出手缓慢,防身吃力。 秦古风渐渐地占到了上风,趁着何修不备,弹身来到他的后背,脚踢他的膝盖,何修顿时单腿跪地,秦古风立马抓住这个机会,脚踩他的左肩,弹身而起,将酒壶在半空中接住,将一口烈酒下肚。 “秦大哥,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当上次见过秦古风后,何修就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个人,他发现,凡是这种人,跟他说话交流就得按照他们的方式来,结果就想到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他开口说话:“你不会的。” 说话间,半壶酒就被他一口气饮干,秦古风将酒壶丢给他,盘坐在他的跟前:“你身上有伤,我胜之不武,剩下的留给你。” 一个堂堂的山贼头目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要是让普通百姓听见,肯定以为他还有别的目的,但是何修却完全能够明白:“哈哈,秦大哥,说说你为什么截取我关家的东西吧。” “如果你要是跟我说这件事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本大王我,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他越是这样说,就更让何修心中纳闷,官府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竟然会让他嘴巴如此严谨,脑袋飞速的运转,随之抛出一个答案:“那条正街上的商铺是你们的人吧?” “没错,这伙人被你们关家逼得走投无路,所以只好跟着我打家劫舍混口饭吃了。” “秦大哥你错了,不是关家不肯伸手施救,而是这其中真的有难言之隐啊。” 何修这才想到第一次来到这儿时,碰见的那伙山贼喽啰里有许多熟悉面孔,只不过他们被岁月摧残,面貌均发生了些变化所以才会认走眼。 至于自己,那伙人恐怕早认了出来,只不过想在背后捅刀罢了,在听见秦古风这般说辞之后,何修很想把一切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但自己到底还不是关家的人,也只好将这份心藏住。 “这句话你不应该跟我说,他们才是你聆听的对象。” “那条街西边的商铺都已经开门营业,我想,秦大哥你们的人手没有以前充足了吧。” “你还真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一个人,这做买卖和当山贼,相互之间不矛盾吧?” 秦古风的言外之意,何修听了出来:“这些人白天做老实的买卖人,晚上专门打家劫舍,你觉得官府会绕过他们吗?” “好了,这是刚才的酒钱,你可以走了!” 秦古风纵身一跃,依然悠哉的躺在了那树枝上,闭眼酣睡不在搭理他。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何修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起身拍着屁股迈着小步回到了山下,一路上所有的山川美景全部收在眼底,这几日烦闷的心情,全部丢在了脑后。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会朋楼的货物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马队在门庭前整装待发,乔沈明为了能够亲眼看到那名高人,决定亲自押送,何修也想暂时的避开这个是非之地,到新鲜的地方走走看看,亲身感受一下别地的人情风貌。 苏城离奇漫镇有着十日的路程,关家车队按照约定的交货日期,提前五天就出发了,所以在运输的途中也不太着急,乔沈明与何修一人一骑行驶在车多的最前方。 “何兄,马上就要到那座无名山了,你那位高人在哪里等着咱们?”直直等待了将近二十多天,乔沈明再也压抑不住,也或许是怕这队货物再出现闪失,焦急的询问着。 “乔大哥,这名高人就在我们的车队里。” 何修这句轻松又随意的答案,令得他迷茫的看向车队:“何兄,这车队里的人手,已经跟了关家十几个年头,你要说高人,还确实是有,但像你说的那样的高人,还真没有。” “乔大哥,你就耐着性子往前走吧,我保证你准时看到那位高人。” 车队排成一列浩浩荡荡的从东门出发,一路上荡起浓浓的灰尘,像是出征的将士一般。 那座无名山在日头正盛时,映入了马队的眼底,空气中的热流腾升,世间万物看上去模糊飘飘,弯折了些许。 乔沈明特别的警惕,勒住马头,左右查看:“何兄,情况不妙啊。” “不要慌乱,后面的人都看着咱们呢!” 后面的人正如何修所说,他们都神态紧张,眼神惶恐不安的看着山腰上面晃动的花草。 “留下钱财……” 一声呐喊响起,花草里躲藏的数百名山贼,摇晃着手中的武器,狼一般的将马队包围住。 “识相的留下钱财,全部滚蛋,不然的话,颈上人头一并留下。” 为首的是那天跟何修过招的独眼大汉,恶狠狠对着他说道。 车队里的家丁看着这群凶悍的山贼,皆不敢动作,乱心的看着他们的主心骨:“哈哈,这位大哥,怎么不见秦大哥呢……哦……对了,我忘记他此时正在安睡了。” “小子,你他妈竟敢跟我们大哥称兄道弟,不想活了吗?啊!” “唉,半月前我才刚跟你们的头领促膝对杯长谈,他比我年长几岁,对他道声大哥,也不足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对着苍天结拜……” “小子,你他妈废话还真多,兄弟们给我抢!” 独眼山贼的命令一下,何修也同时向着自己的人使眼色,让他们退到一边,不要与他们争锋,众山贼一哄而上,马车上的木箱全部被掀了开来,旋即眼神中充满诧异和愤怒。 “李大哥,王大哥,刘大哥,里面的人你们可认得?” 这三名山贼就是上次在国战中,带领一众商户,向关府求救的发起人,此时的他们将面目故意涂满泥巴,为的就是不让熟人认出来,可惜不幸的是,他们碰上了何修这样,天生为挑战而生的人。 “二当家的,这……” “妈的,赶快动手啊!” 独眼山贼将笨重的钢刀抗在肩上,大摇大摆的往姓张的商户走去:“啊?” “何兄,你把这位高人锁在箱子中,这仿佛不符合礼仪吧?”乔沈明眼中带笑,显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被何修认出来的商户,均沉沉的低下头不敢再言语,独眼山贼也是看着箱子中的东西,大眼圆瞪。 负责运输的一干家丁亦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修轻松的翻身下马,慕思剑在手中翻转着来到他的身边,将一尊身形圆乎乎的雕像端在手中:“这位二当家的,你可认识此人?” 马队前面的乔沈明摇头讥笑这伙山贼,心中佩服这位知己的智慧。 独眼山贼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尊雕像,何修将雕像举过头顶,朝着众山贼饶了一圈:“你们可认得此人?” 关家的家丁显然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看着这些凶悍山贼的面目表情,均捂嘴偷笑。 “哦,既然你们都不认识那我就得好好跟你们介绍介绍了,”何修依旧的朝着刚才的路线朗声道:“这是我们奇漫镇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前辈,他老人家平生爱民如子,嫉恶如仇,如今,他老人听说这座山里窝藏了一群山贼,特命我将他老人家的威仪雕刻成像,用于震慑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山贼,怎么样?李大哥,王大哥,刘大哥,想必他老人家的威严,你们深有体会吧,”随后指着雕像背后的一行字接着说道:“对了,可能有人还不认识这上面的字,我给大家朗读一遍,郭封孝在此,众山贼就擒!”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沉寂,关家一众家丁,有的人憋不住的笑出声来,喽啰们则看着独眼山贼,而他却昂首望着山顶。 “呼……” 一声长长的酣睡声传来,独眼山贼对着何修狠狠的说道:“妈的,你小子够狠,兄弟们,咱们撤!” 家丁们欢悦舞蹈,一会儿便将何修相拥着抛在了空中。 上次的心里阴影,就这样被郭封孝的一尊雕像洗去,众人收拾好心情,跟在何修的身后,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家丁们对前面的路途充满了信心,行进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很多,一路上有很多鸟儿停脚在车队上,路边的风景更是显得多姿多彩。 心中提着的事情总算是落下,何修的心中开始担心关芷荷的安危,郭振兴那股邪恶的眼神实在是令自己揣测不安。 怀着这一心情,一直行驶了三日,夜晚时分,车队原地安营扎寨,点起篝火围坐而谈,其中不凡缺少了众人对何修超群智慧的连连称赞。 “大家只要跟着何公子,保证让大家安稳到达苏城,并且还能赚取到相对可观的报酬,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大家都散了吧,赶快抓紧时间休息。” 众人都各自回去后,乔沈明才对何修说出心里的话:“今天的事情要是让郭封孝知道的话会不会……” “乔大哥,你放心,那行字就是咱们的护身符,他郭封孝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嗯……不错,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不如我们在去到苏城的时候让家丁们将这件事情大肆宣传下去,大番歌颂他郭封孝的功德,我想他郭奉孝到时候会亲自来拜访,感谢于你的,哈哈。” 第七十章 苏城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有了郭奉孝的雕像做挡箭牌,关家的货物顺利的通过那座无名山,乔沈明的担心不可为不重视,有了他的这一主意,郭奉孝这次真的要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自古官匪不两立,郭奉孝身为一镇之长,不但不去剿匪,反倒为了个人恩怨,助纣为虐,暗地里联合山贼截取百姓的货物,实在是可耻至极。 何修使用了一招将计就计,将郭奉孝的如意算盘彻底的打碎,他恐怕在知道这件消息以后,更要对关家恨之入骨了。 现在还顾不上这些,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亲自将这一车队的货物,安全送达苏城。 何修亲自押队不单单是想给郭奉孝一个下马威,真正的目的是想亲自探一探苏城的生意门路,看还有什么更赚钱的行业可做。 离苏城还有七天的路程,按照提前动身的时辰算起,自己能够轻松抵达目的地,为了安全着想,何修决定每天,日落便安营扎寨,将精神养足,第二日再上路。 期间,何修安排了三班负责警戒的家丁,以防还有山贼出现,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第二日一早,乔沈明便亲自安排人员起灶做饭,众人在填饱肚子后便各自回到负责的马车,扬鞭起行。 乔沈明从小便跟着关楷辉走南闯北,对这条路线很是熟悉,于是在行进的过程中,每每遇到当地地理标志时,都给他做出详细的讲解,何修对乔沈明的博学很是崇拜。 在行进第六天的时候,车队在苏城东门外驻扎下来,何修要求这些家丁好好休息一日,并再三叮嘱,在明日进城的时候要打起十万分的劲头,将关家的挂号,插在车队中最显眼的地方,好让苏城的百姓好好认识认识关家。 明日一早,家丁们纷纷换好崭新一致的服装,将精神劲头提到最高,按照何修的吩咐,从东门进入,何修的心情也是很激动,坐在白色骏马上面,认真的摆弄着自己的发丝,将腰板挺到最直,走在了车队中的第一位。 还未觉得腿乏,一座青砖垒砌而成的大城门便落在了何修的眼眶里。 他看到这座城门确实比奇漫镇的任何四门都要气派许多,城门口等待守兵收身的百姓也比奇漫镇多出近十倍,而这些百姓的穿着打扮,也比奇漫镇的百姓穿戴的要好很多。 何修看到前方也有许多拉着货物的车队,他们全部在城门的右边排队等待检查,随后也自觉的命令车队排在右边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当中,何修隐约听到左边人群里聊天的内容,好像是今天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要莅临苏城,视察本地民情。 这才明白眼前的情况;“乔大哥,咱们身上带有武器,不会被这些守兵误会吧?” “不会的,看到咱们的挂号了吗?那就是咱们最好的凭证,关家的生意虽然说没有做到苏城,但名号早就响遍了这里。” 有了乔沈明这颗定心丸,车队里带有武器的家丁也松了一口气,前面的车队很快便通过了检查,何修翻身下马,态度恭敬,表情谦和,对着城门的守兵耐心讲解此番来这的目的。 可守城的士兵对他的这番说辞并不感兴趣,而是安排手下的人,将马车上的箱子挨个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没有可疑的东西外,便将他们放行过去。 车队刚通过拱洞,烦杂的声音便传来,走在路左边的人群亦是熙熙攘攘,右边的马车队已经拍着长龙,非常的拥挤。 乔沈明告诉他,这条街是苏城的第二条主干路道,专门用于行驶外来的个体商户和车队及一切代步工具,外地人员及车辆必须在前面亭台处登记造册,才能去自己想去的目的地,而返回的同时,也必须在这里领取通行证,否者走出到城门时,将被列为通敌要犯羁押处决。 这样做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进一步的提高苏城内的治安管理,苏城这样的管理模式,被好多的城镇模仿,甚至就连南阳国国都城近年来都施行起了这样的管理模式。 何修很是佩服发明这种管理模式的人,在乔沈明那里得知到,这一发明者,就是苏城现在的当家人,郭封仪。 对于这样的一个敏感的名字,何修猜想到了,这又是他郭家的人。 乔沈明告诉他,据本地百姓说,此人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是先康,先大人的得意门生,他完全奉行先康的一切宗旨,但具体跟朝中的郭封礼关系怎样,还没打探清楚。 就在乔沈明跟何修将解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登记完成,掉转车头,往第一条正街上驶去。 这一条正街里的人群,百姓们大部分穿着华丽,商铺门庭也相对阔宽,各色各样的行业百出不穷,何修一眼望去,目测到这条街市长度达到了三千多米,实在是令他咋舌。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目的地,何修抬头一看,一座五层楼高的青砖建筑尽收眼框。 一块硕大黄金牌匾上面雕刻着三个斗大的‘云雕阁’狂草字体。 将衣襟整理平整,何修大步迈进一楼大厅,朝着一名站在柜台里的店仆,恭敬作揖道;“请问这位小哥,这里可是蒋文阁,蒋店东的店铺?” “正是,这位宾客,您也是来购买先大人雕像的吧,可惜现在店中无货,货源还未来到,您得等上几日了。” 何修笑着跟他解释了一番,那名店仆立马让他将车队赶至后院,并通报人手,将货物按个检查了一遍,进行了严密的交接手续后,由一名管家将买金交到了他的手里;“何公子,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这苏城的百姓都快要等疯了,哈哈。” “哈哈,管家大哥,您过奖了,我们也只是做了一点分内之事,实在不值得您这样言说。” “何公子,你们的货物,我们很是满意,我们蒋老爷特意交代,以后这笔生意只跟你们关家合作,还请您回去后多多费心了。” “一定一定!” “对了何公子,你们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先大人今天也来到了苏城。” 自从先康独身一人将国家战事平息后,何修就将他作为了心中楷模,心中暗暗许愿,今生要是能够亲眼目睹先康的真容,死也足以。 连忙将先康的路径地问出来后,将车队安置在一家客店,便和乔沈明与众多百姓拥挤在一起,等待这位大诗人,大政治家的出现。 将近数万的人群将北门围起,负责管理现场秩序的兵头,指挥着守兵,将百姓从中间分开,硬推出两辆马车宽的道路。 “先大人!” “先大人!” “先大人!“ 百姓们纷纷握着拳头,高呼着,现场热烈的氛围一时之间达到了鼎沸。 很快,北门拱洞中走出来三列战马,马背上的战士各个身披暗黑发亮的盔甲,腰间挂着马刀,昂首挺胸,眼睛直视前方,放佛将身边的百姓全部当成了摆设般,不曾看过一眼。 战士的列队刚走过,便有数十骑身穿银色盔甲的武将凶狠狠的走了出来,再接着是数十顶文官的花轿,他们均掀开帘子跟百姓热情打着招呼。 随着百姓们的欢呼声越来越高,一个书童牵着一匹马首,一辆极尽简约的马车,露出了头。 “先大人!” “先大人!” “先大人!” 马车帘子里露出一位年过七旬的年老男士,很热情的在朝着人群挥手致谢。 他皮肉松弛,但眼神和蔼,发丝稀松,胡须斑白,就是这样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子,正在接受着只有帝君才有的荣耀。 问世间谁还能接受得起这样的荣耀,非先康本人莫属了。 “乔大哥,你快看,是先大人,是先大人……” “是啊是啊是啊,真的是先大人……”乔沈明比他还激动的说着;“没想到此生真的见到了他老人家的真容,实在是此生无憾呀!” “是啊是啊是啊,乔大哥,我们快跟先大人扣头啊!” 在场的百姓已经跪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人连个弯膝的空隙都没有,这令得马车里的先康更是连连拱手感谢。 很快先康的马车从何修的眼前驶过,他的心也兴奋到了极点;“乔大哥,你快看,先大人在向我们招手呢……” 先康的马车走在哪儿,哪儿都是一片更鼎沸的呼喊声,守兵们手中的长矛都快要被百姓们折腾断开。 随着杂乱的呼喊声,先康的马车已经行驶进了苏城的城衙内。 但百姓的口中的热潮仍然没有退却,直到口干舌燥喉嗓冒烟,才不舍的离去。 何修跟乔沈明也才回到了客栈。 “乔大哥,今天的场面真是让我热血沸腾,先大人不愧是我们南阳国的栋梁,你看百姓们对他的到来有多重视。” “没错,先大人为国家放弃自己的最爱的诗文,在年过七旬时投笔从戎,真是可敬可佩!” 二人手中端着大碗酒,一碗一碗的往肚子里灌溉,着实被今天的场面,掀起了腔中豪情,一晚上足足的喝掉了三大坛烈酒。 一向滴酒不沾的乔沈明也在今天破了例,把自己前些年没有喝到的酒,今天全部补齐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听见了许多嘈杂等声音,何修摇着迸裂的脑袋,久久不能回神,看了一眼乔沈明后,发现他正在桌子下面酣睡如泥。 “嘣!” 门被踹开,忽然涌进来许多士兵,不管不顾的揪起何修的衣襟仔细端详,而乔沈明在挨了一巴掌后才渐渐苏醒过来:“各位大哥,怎么回事?” “哼,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不得走出房门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兵头怒气冲冲的带领着士兵离开,随着隔壁另一声破门声响起,二人皆才彻底清醒:“乔大哥,你没事吧?” 乔沈明揉捏着两鬓角,呲牙喊道:“这烈酒果然劲头十足,早知道就不该陪着你胡乱畅饮了。” 第七十一章 人性深处不见底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没等多久,店仆端着早餐便来到客房,何修想要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官府为什么不让自己离开客栈,店仆只是摇头,不肯说半个字,便匆匆准备离开。 乔沈明将五两纹银塞进他的怀中轻轻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别的意思。” 店仆这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轻语道;“先大人在昨晚被刺客行刺了。” 乔沈明惊讶的看了一眼何修,对着他说道;“什么?那先大人现在可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官府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四座城门已经全部关闭,不让任何人外出,我就只是知道这些。”店仆说完,便赶紧离身。 “乔大哥,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敢在城衙内刺杀朝中一品大臣?”何修惊坐在凳子上,思索的问道。 “何兄,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先大人的死对谁最有利?” 半响过后,何修恍然大悟,拳捣桌面狠狠的说道;“北梁奸细!先大人此番大摇大摆的进城,正好是那些奸细,动手的大好时机。” “不错,也不知道先大人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先大人不会有事的。” “怎么讲?” “乔大哥你想啊,如果先大人已经被遇刺身亡,官府们肯定会将我们这些外籍人员全部带到官府审查,那会让我们就这样轻松的躲在这里享福呢。” 听到何修的分析后,乔沈明这才将一口清肺汤喝了一口;“是啊,但愿赶紧抓住那些刺客,要不然的话,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了。” “是啊,在出来的时候,跟关伯伯保证二十日之内便会回去,看来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 乔沈明在吃完早餐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头补觉,剩下何修一人的时候,他趁着空闲,脑袋中回想着玄功技诀全册里的内容,将身体彻底放松,盘坐在卧床上面,深吸一口长气,口中默念两种口诀,小腹中的真气和尾椎骨的玄气开始缓缓流动。 当真气顺着固定的流通位置流转至右臂脉络的时候,何修发现右边的真气被一股吸力直接穿过胸肺横着吸到了左边脉络,这令他不由得心中纳闷,睁开眼睛,看到了左掌心中出现了红焰戮技能,两颗豆大般的红色真气,藏在里面。 右边真气无端的跑到的左边,这种事自己也没法做出解释,但仔细一回想,上次被肖道仁用剑将自己的肩膀刺穿后,玄功便消失不见,而后又被那名凶徒将自己的肩膀刺穿,真气便出现了紊乱,是不是因为右边臂膀的脉络已经被堵死,导致的这种现象。 心中暗自猜想着这些,只能得到这一种答案,随后反过来想,反正玄功和真气均没有消失,管它是从哪里流动,只要有足够的杀伤力就行。 而另一方面也想到,右掌心以后出不来真气,正好可以掩盖真气,这样在与别人作战的时候,就可以掩人耳目,多一份胜算。 想不到误打误撞的竟然将真气逼到了一起,还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一时难掩心中的兴奋,口中气息吐了出来,真气和玄气均消失不见。 随后,来回的练习了许多遍,发现还是像第一次那样的结果,便也没有再来回的思索,走在门窗处,推开一扇窗户,发现昨日还人头拥挤的街市,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鸟儿都少了许多。 沉闷的心情又再次传来,走在卧房里来回的渡步,排遣剩余的时光,渐渐的天已晌午,店仆拿着托盘将午饭放下便立马扭身快步离去,唯恐他再问自己什么。 何修简单的对付了几口,便一头栽倒在卧床睡过去,期间梦到了关芷荷跟郭振兴成亲的场面,在自己想要出手阻止的时候,被郭振兴投来的邪恶眼神给惊吓的不敢上前一步。 不由得大喊一声,惊坐起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吐出三口深气,自语道;“荷儿啊,你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啊……” 就在此时,何修从窗外听到了那名兵头的叫骂声,立马悄悄的从窗户探出头查看情况。 隐约看到那名兵头身后站着许多士兵,而士兵包围着五个披头散发的大汉,此时他们正被三两个士兵轮番鞭打着,口中还连连爆着粗口,像是在审问他们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面,何修猜想这五名大汉,肯定跟昨晚的刺杀有关,一般的刑事案件,不是士兵该管的事。 一声声惨痛的叫声传遍了整条街市,直到兵头手中的钢刀刺进其中一名大汉腹中的时候,叫声戛然而止。 卧房的位置离他们有点远,超出了何修右耳辨音的范围,但还是能从只言片语中总结出一句话;你们的带头人是谁? 按照兵头的询问方式,想来刺客就是这五名大汉没错了,但是奸细一般不会独自行动,身后往往会后很多的人在暗中活动,才能将这样一件大事做成。 随着第二名大汉被兵头刺杀后,剩余的三名大汉,仍是没有一点害怕,而是直直的看着兵头,连连痛笑,这种痛笑给何修的感觉就是,你们就算再审,老子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修心中暗暗叹服这些奸细的忍耐力,和对家国的忠诚力,一个人能在死神面前表现的如此淡定,可想而知,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多么的恐怖,而训练这些奸细的人,又是多么的阴险。 两国交战,情报是排在粮食后面的第二个兵锋,谁能先知道对方的软肋之处,给予重创,便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 北梁国能在南阳国内安排奸细,何修相信,北梁国境内也插满了南阳国的奸细,彼此之间你来我往暗箭齐发。 随着第三名大汉口中喷血,剩余的两名大汉还是保持着刚才一样的姿势,纹理不动,眼神坚韧。 兵头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杀了他们俩,线索就彻底断掉,只好将他们羁押回去。 何修猜想,兵头之所以想要急切知道背后的指使人,是想凭借着这件事情邀功请赏,毕竟要是能够亲自将那位最大的奸细缉拿归案的话,前途肯定一片光景。 眼看着这些人各个视死如归,也是彻底没有办法,不得已将他们交由上级处理。 “何兄,我的那件房间只能看到丁点的重影,你这儿呢?” 乔沈明蹑手蹑脚的将房门推开,悄悄的对着他说完,便轻步来到窗前。 “乔大哥,我这儿也跟你一样,好了,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乔沈明不甘心的坐在凳子上,喝了半杯清茶,说道;“这些个兵士,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疑犯动用私行,也不怕百姓揭发他们。” “乔大哥,这些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兵士,他们每天在刀尖上过日子,早就对生死看淡,何况他们是在审问先大人被刺杀的事,百姓们就是看到了也不会揭发的,他们反而希望,就地将他们全部斩首,才能消除心头之狠。” “是啊,等着吧,兵士们既然抓到了疑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我们也好快点离开。” 卧房里刚刚上灯,就听见了店仆的敲门声,他面带笑意的告诉何修,刺杀先大人的幕后指使者,已经找到,并在正街将他斩首,他的头颅就挂在东门的门楼上,供百姓观看。 何修立马推开乔沈明的卧房门,将他一把从被褥里提溜出来,朝着东门跑出。 东门门楼上面挂着数千盏灯笼,将那名指使者的头颅照的更加的血腥阴森,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着它吐口水,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用牙齿一块块啃碎。 何修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自己一人蹲在一处暗角,连连叹气,乔沈明也陪着他蹲下;“何兄,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你不觉的有点太顺理成章了吗?” “嘘!”何修对着他示意;“乔大哥,在这敏感的关头,我们还是不要在人群中议论这些,小心隔墙有耳,引来杀身之祸。” 惊吓的乔沈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拍着胸脯;“对对对,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为好,好了,我们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躺在卧床上,何修想起乔沈明那句疑问,不禁的背脊发凉,最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性深处不见底。 一众家丁听从何修的吩咐,一大早便全部散开,去到街头有意无意的将郭奉孝的事情大势传播,苏城的百姓听到是郭家的事情,都表现的极有兴趣,就这样一传百百传十,不到晌午十分,这件事已经成了整个苏城最热聊的话题。 在那条外来街市上领取到通行证后,何修带着车队缓缓离开了苏城,至于先康的消息,百姓们也不敢私下议论,他也没有听见任何关于先康的消息,一场刺杀案就这样草草了去。 回去的路上,马车上面没有了货物,行走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大家除了受了一点惊吓以外,心情都还算不错,一路上有说有笑,进入了奇漫镇的东门。 关楷辉领着一总家丁,早早的就守在东门等待着他们,见到何修和乔沈明更是一手牵着一个,开颜大笑,将他们邀进去自己的马车上面。 二人在沐浴更换衣物后,便弓腰在了关楷辉的面前。 “修儿拜见关伯伯。” “乔沈明让老爷牵挂了。” “哈哈,免了免了,来,赶快坐下,给老夫仔细讲讲路径无名山的经过。”关楷辉将他们扶起,并邀请在偏坐上,迫不及待的对着他们说道。 这件事是何修一人策划的,听见关楷辉这样说,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乔沈明代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津津有味的说了一遍。 关楷辉虽然早就听自己的回探说过,但远没有他们亲自讲出来听的心中畅快,在听到那名独眼山贼看到是郭奉孝雕像的反应时,忍不住笑的更家爽朗大笑;“修儿,不瞒你说,老夫也跟乔管家一样在暗中揣摩你说的那位高人,老夫的脑袋都快要想破了,却始终得不到合理的答案,哈哈,想不到这位高人,竟然是他郭奉孝本人,哈哈,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关伯伯,我当初故意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就是想保全这趟买卖的周全,还请关伯伯莫要见怪。” “哈哈,老夫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办的太争气了,你是不知道哇,你们在苏城散播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老夫的耳朵里了,想必,那郭奉孝也是哭笑不得啊,哈哈。” “关伯伯,这后面的这条主意是乔大哥所想,修儿亦是心中佩服啊。” “哈哈,你们二位真是犹如老夫的左右手哇,这离开那一只,都完全不能自理,哈哈哈哈。” 二人皆面生笑意,能够得到关楷辉,奇漫镇第一首富的亲口夸奖,比得到黄金万两还要称心。 第七十二章 树活一张皮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家访客大厅内,关楷辉还在对着二人诉说着心中的真语,为了犒劳他们,特意在客厅中央大摆宴席,将此次负责押运的家丁,及其张老头全部一起邀请入席。 关楷辉坐在正中央位置,何修在左,乔沈明为右,剩余的人按年龄大小依次排座,大家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愁情烦事一饮而走。 何修一手持杯,一手提壶,围着圆桌敬了一圈,不免得醉意上头,行走不稳,但还是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找到了座位。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下来,除了从不沾酒的乔沈明外,全部以头点地的状态结束了这场宴席。 关楷辉为了让一众家丁消除不自在,首先把自己灌得大醉,不省人事,何修在照顾他安睡侯,一个踉跄绊倒在地。 保持着最后一点的认知,爬在地上向外挪动,还好乔沈明及时出现在眼前,费劲好大气力,才将他背到了卧房,看到他不再折腾,便离去。 这场庆功宴就此彻底结束,但剩下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 “何兄,何兄,快醒醒,门外有一个名叫倾倾的女子在外面等着说要见你。” 府们外确实站着一名鹅蛋脸型,打扮朴素,身穿雪衣薄衫的女子,她手握成拳,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焦急等待着何修。 此时的何修在乔沈明再三的说明下,才记起这位名叫倾倾的女子,碍于她特殊的身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何修赶快梳洗,更换衣物,跑步来到府门外。 “倾倾见过何公子。” 倾倾今天虽然穿着朴素,却依然掩盖不了她倾人的面貌,不但吐字温柔,而且礼仪得体,作揖大方小巧,目光略有羞色,对着何修说道。 “倾倾姑娘,你一大早便来找我,可是有要事吗?” “公子那日丢在我那里一件东西,倾儿再发现后便来相还,怎奈听说公子外出苏城,昨日听说公子已经回城,故此今天特意冒昧前来相送。” 一只黄色的铃铛从倾倾白皙的手掌中出现,何修大吃一惊,这只铃铛自从跟随自己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身,怎料此刻出现在她的手里,一时之间,对她那天更换衣物的用意产生怀疑,但面相没有表露出来,压下急着想要夺回的心情,缓缓道:“这正是何修的物品,倾倾姑娘有心了。” “怪我那日心粗,未能记下公子的傍身之物,以至于该物未能及时回到公子身边,还请公子莫要责怪倾倾。” 倾倾眸间含愧,低首恳城说完,便要归还,何修的手刚刚伸到她的掌心时,铃铛滑落下来,二人同时伸手去接,不料倾倾的手背让何修握在手里,铃铛掉落在地。 这一突如其来变故,使得半响功夫过后,何修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越礼之事,正要伸回之时,关芷荷打马来到跟前,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便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倾倾的青葱嫩肤,被何修捏的生出红色的印子,脸颊羞色难当,只好用衣袖遮住:“公子,你……” 何修赶快将手伸回,连忙作揖致歉,解释刚才的过失,怎奈看到她目光中流落出来的爱慕之意,口腔吞吐不清,越说越乱。 “公子不必过于解释,倾倾心中明白,那位生气的小姐,一定是看到刚才的一幕,心中误会了,公子还不赶快追上去。” 听到倾倾如此回答,何修立马向前跑出一步,然后又返回身,对着她憨笑,捡起铃铛撒腿便追。 跑出去很久才发现,压根就不知道关芷荷去了哪里,只好将铃铛戴好后,回到了关府。 “何兄,荷儿对你一片真心,你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啊。”乔沈明在听他复述以后,衷心的劝解道。 “乔大哥,我何修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刚才就是一个小误会,怎料偏偏就被荷儿逮了个正着,你说说,我上哪儿说理去。”急得何修猛拍着手背,来回渡步说道。 “我猜想荷儿现在肯定在郭家,他定是又去找那郭振兴去了。”乔沈明安坐在长凳上面,跟他分析着她目前最有可能去等到地方。 “不行,我得把她找回来,那姓郭的父子刚被我们摆了一道,此刻对关家恨之又恨,荷儿待在那里很危险。”何修说完,便要提剑走去。 乔沈明赶紧将他拉回来:“何兄,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去找仇家决斗,不像是去找人。” “可是,那怎么办呢?”何修将慕思剑扔在八角桌面上,叹气道。 “何兄,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对呀,乔大哥,你与那郭家的管家关系甚深,这个忙你一定得帮,嗯……就算是请不来荷儿,也要侧面的提醒她,提防郭振兴。” “放心吧,我乔沈明办事一向精准无误,这还是你何兄亲自跟我说过的。” 乔沈明能够出面总比自己去要妥当许多,最起码关芷荷对他没有成见。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茶壶已经加了三次热水,依旧没见乔沈明回来,不由得提剑开门:“乔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荷儿在那里吗?” “何兄,郭振兴就在今日带着一月的盘餐,起身去了外地,可能……” “啊?一个月?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我得将这件事告诉关伯伯。” “老夫都知道了,修儿,你放心,荷儿的脾性我这做爹爹的是再了解不过了,至于那郭振兴,我量他也不敢对荷儿做出任何越礼之事,你就把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生意上去吧。” 何修还想再要说些什么,乔沈明对着他眨眼暗示不必再言:“请老爷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辅佐何公子,共同将生意放在首要位置。” 刚刚才谈到生意上的事,麻烦就找上了门,家丁禀告说,会朋楼的手艺人被周家花重金全部挖走,此刻的会朋楼没有半个人影。 “好你个周松立,你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着实可恨,奸商!” “修儿,莫要动怒,乔管家,奇漫镇会这项手艺的人你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找来,记住,是你亲自前去。” “关伯伯,不必了,这不是周家做的,是郭奉孝报仇来了。”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是咱们开出最高的薪资,他们也不敢得罪官府啊。” “是啊,会朋楼的手艺人恐怕是被威胁,不得已才投靠的周家,这剩余的手艺人恐怕也在第一时间受到了同样的恐吓啊。” 远在奇漫镇的郭封孝接到了郭封仪亲笔信笺,上面无不夸赞他的丰功伟绩。 郭封孝是又爱又恨,将信笺揉捏在手里,狠狠地下决心,让关家付出一定的代价,好洗刷身上的耻辱。 张老头此刻走进来汇报,那些家丁已经全部掌握了自己的字体,要求关楷辉前去检验,三人放下心中的心思,提步来到北院,一众家丁早已准备好笔墨纸砚,坐在案几等待自己一飞冲天的大好机会。 关楷辉站在最中央位置,让他们省去繁文礼节,即刻动笔。 何修与乔沈明分两排来回挪走,查看他们的功底。 约一盏茶功夫过去,一众家丁纷纷放下手中粗笔,站起身,等待关楷辉最后的检验,他亲自挑选出了前三名,并给予不同的奖励,要求他们在第一个月内雕刻一万尊雕像。 这专门刻字的人手已经足够了,但最主要的手艺人却仍然没有着落,令得三人饶头心烦。 何修忽然看到正在做着美梦的张老头,一时便心明眼亮:“张大爷,咱们村的村民有多少人会雕刻的这项手艺?” “百八十人吧。” “多少?”三人异口同声询问道。 “百八十人啊,怎么了,你们不相信我张老头所说的话吗?” “修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 “张大爷,烦劳您坐着我们的马车去一趟村里,把这些人全部请过来,就说关老爷要聘用他们。” 张老头还蒙在鼓里,不过听见能为关家办事,立马表示力不容辞。 三人回到访客大厅,何修提出建义说,应该将铁铺跟矿脉的用工,给他们提高薪资,以防郭封孝暗地里在这方面使坏,乔沈明附议这项提议,而且恳求关楷辉立马下命令,否则恐怕会被郭封孝提前一步。 二人的良言纳谏,令得关楷辉引起高度重视,立马让二人分开行动,稳定住目前的局面。 会朋楼此刻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半成品的雕像,随意的丢放在四处。 何修从桃源矿脉回来后,看到这些场面,不由得心中生恨,越发恨透了郭封孝,但返回来想,自己拿人家做挡箭牌,还不许人家还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何兄,咱们好久没有相见了,上次让你见笑了,为表歉意,我又上门讨饶了。”周松立厚着脸皮,走了进来,微笑的做出邀请。 “呵呵,周兄说哪里的话,那天的戏周兄演的非常到位,我何修早就想接着看下去了,怎么?多日不见,周兄将剩下的戏码排练好了吗?” “哈哈,何兄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的有点犯晕了,我确实是向何兄请罪来了。” “你是有罪,而且罪名还不轻,不是三言两语,一桌酒菜便能还清的,周兄计划怎么个请罪法啊?” “嗨,这样吧,我让那八十名手艺人夜晚来给何兄帮忙,工钱算我的,怎么样?” “嗯,不错,是有点诚意,然后呢?” “还请何兄把苏城的买卖让给我三分,我保证,只打关家的门号。”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周松立将这句话诠释的非常到位,而且不偏不奇。 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回击方式就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周松立恶狠狠的咬着牙,夺门而去。 第七十三章 旷音爱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张老头办事非常迅速,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把一众人全部带回会朋楼。 何修望着眼前的熟人,心中很是感慨,此刻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挤到了嗓子眼,但奈何苏城的订单比较多,已经耽误了好多个时辰,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让他们开工动手。 这些人当中有很多的年轻人,他们手上的动作比那些年老的人要快许多,负责刻字的家丁们也怀着紧张兴奋的心情做完第一个成品。 何修亲自检验过后,表示很是满意,沉下心来,楼上楼下督促着。 百姓们看到会朋楼里又重新开业,并且雕像背面的字体苍劲有力,再配合着先康豪迈无边的诗文,看上去热血澎湃,庄严耸立,霎时间,一窝蜂的全部将会朋楼围住。 刚刚露手的村民,看到大家这样拥戴自己的作品,心中得意,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而那些日常里做惯粗活的家丁,此刻又拿起了笔杆,而且还能靠着它赚到比之前更多的薪资,手上的工具跟雕刻工暗暗较劲,生怕落在他们的后面。 周松立刚刚还得意的笑容立马便涂上了阴霾,自己亲手悬挂的布条被微风吹着,挡住了他的眼睛,被气得用力将它扯了下来;“哼,你给我等着。” 在傍晚打烊的时刻,乔沈明来到;“何兄,铁铺的仆人我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常家这几日又推行出了十多种长短兵器,据我们的家丁说,他们已经跟军营里的人攀上了关系,此刻正在商量有关购买兵器的事宜呢。” “这么说,还是被常家抢先了一步,郭封孝肯定是联系上了他的堂哥,我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郭振兴亲自联络的,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呀。” 郭振兴的去向何修已经搞清楚,关芷荷也肯定身在泸城,一时之间,又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乔大哥,我想安排一只人马,前去暗中保护荷儿,我怕……” “老爷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放心吧。”乔沈明见他如此着急,便将他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 “太好了,还是关伯伯考虑事情周全,我只是瞎担心,现在才想起这个主意。” “何兄,不瞒你说,其实荷儿不管身在哪里,身边都会有人暗中保护,这个人,连我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乔大哥,你是说,不管什么地点,什么时间,都有人保护着荷儿的安全?” “正是!” “那名凶徒偷袭了荷儿两次,怎么没见他出面保护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也许那人,心中笃定,凶徒不会伤害荷儿吧。” “乔大哥,既然那位保护荷儿的人能够轻易的躲掉那名凶徒的警觉,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知道那凶徒的身份了呢。” “何兄,你是在暗示我,老爷也知道凶徒是谁了吗?” “乔大哥,我们莫要再猜测,让我想一想。” 何修迈着轻步来回的走着,联想起那日自己被另外一名黑衣人所救,心中暗自盘问,这会不会就是保护荷儿的那个人呢? 乔沈明见他眼中明亮,想是知道了什么,故此赶紧询问,何修只是用推塞的语句将他拒绝掉。 为了顾及何修的情面,乔沈明也不好逼问下去,只好扭开话题;“何兄,还有一件事我得侧面的提醒你。” “乔大哥请说。” “就是那个千禧楼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去了,你上次在那里消费的银两是老爷亲手结的账……” “啊?何兄上次叫的我急切,我一时忘记了结账的事,关伯伯是什么反应?”何修心慌意乱的说道。 “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反正……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 乔沈明给出的答案,令得何修心中更没有底气,这已经第二次了,关楷辉没有表态,明摆着就是想再给他第三次机会;“谢乔大哥敲打,何修记下了,保证不再去千禧楼一次。” “何公子,老爷让小的来传唤你,说是家中有贵客来访,请您过去陪同。” 将传话的家丁打发走后,二人边走边说;“乔大哥,你猜这名贵客是郭周常,这三家里的那一位?” “不清楚,有可能他们全部都来了……” 何修迈着急促的步伐,在卧房内换了一套整洁的衣物后,来到访客大厅,一位娇倩影落进了他的眼眶;“倾倾姑娘?” “公子好,顾倾倾这厢有礼了。”顾倾倾双手交叠,挎在右边腰身,低首含笑,一声甜音说道。 “修儿,倾倾姑娘昨日创作出一首曲调,老夫听来甚是美妙,我平日里听你也哼唱一些曲调,想是你也肯定喜欢音律,所以,唤你来共同欣赏。” 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关家大老爷,竟然将一位红尘女子请到家中,听音陶醉,令得何修心中纳闷,但也不好妄自猜测其中缘由,只好接话;“关伯伯,我那只是纯属自我娱乐,不敢跟音律挂边,倾倾姑娘琴音才是人间仙音。” “公子您谬赞了,倾儿这点功夫,比关伯伯差了数十条琴线呢,就连荷儿妹妹,我也比之不及。” 顿时间,何修感到呼吸跟不上来,听她的意思,好像他们都认得,还是音律上的知己,那为什么关芷荷还有那么大的反应,这点还是不通顺,压下心中疑问,说道;“呵呵,想不到关伯伯竟然是音律上的顶尖者,修儿让您见笑了。” “哈哈,都是倾倾姑娘抬举,修儿,佳辰良音,我们不妨静心合眼欣赏一番。” 顾倾倾走到专门为古琴留出的角落里,在坐下前,又是深深一揖,关楷辉早就闭眼眶,静等琴音,何修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里待过,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顾倾倾被他这样一看,令得她眉生羞意,眼带娇柔,嘴唇含笑,随着细指抚琴,何修才看到关楷辉已经进入状态,赶紧学着他闭眼等待。 清脆绵绵的琴声,时起时落,忽高忽低,悲情中涵盖着刻骨的爱意,每到一个转音处,顾倾倾便抬起头偷偷的看一眼何修,旋即赶快低首,这一抬一低,爱慕之心紧紧跟随,全藏在琴音里。 随着她青葱细指全部抚在琴弦上,等待余音彻底消失,关楷辉才慢慢睁开眼睛,抚摸着八字胡,脸带醉意,不住的称赞;“秒,实在是秒啊,倾倾姑娘的琴音有着对人心安抚之奇啊。” “关伯伯您说笑了,倾倾是被荷儿妹妹与何公子的爱恋故事所打动,一时心潮来袭,才创作出这首,‘旷音爱恋’之曲。”顾倾倾细唇蠕动,皓齿相碰,在说话的同时,不禁的看了一眼何修。 被她这么一看,何修显得浑身不自在,但也得称赞几句;“倾倾姑娘过谦了,何修不懂音律,但还是能听的出来几分醉意,荷儿能交到倾倾姑娘这样的姐姐,何修很是替她高兴。” 第七十四章 第四孔分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楷辉邀请顾倾倾来家中相聚,令得何修百感交集,他明明知道自己跟关芷荷闹到这般田地其中多少有她的参与,而近误会还没有解除,这样矛盾而又暧昧的场面要是再一次被关芷荷看见,那就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哈哈,修儿,老夫今天雅兴十足,劲头正盛,不如由老夫与倾倾姑娘合琴共曲,你来舞剑如何?” “修儿遵命。” 顾倾倾眸子里全是他伟岸的身姿,愣神的偷看着他,旋即被关楷辉首先弹出的琴音拉了回来,于是二人的琴音合在了一起。 慕思剑横在胸前,何修听着琴音刚转过第一个音调,便立马拔剑出鞘,身体在同时也弹到高空倾斜飞出,紧接着甩出如蛇信般的银色剑花,将长空划开无数道口子。 随着琴音第二个转音处,何修持剑向下,剑尖挨地,身体将剑身压弯,随着剑身弯曲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开始向上反弹,何修的身体再次回到空中,蹿出客厅天井,慕思剑被甩出无数重影,形成一股剑风般的银色漩涡,好似空气中的尘埃被这股旋风也带着聚在了一起。 琴音也开始弹奏出二重奏清耳般的叠音,一时间何修的胸腔内热血上涌,剑风更疾速,屋顶上的落花被尽数吸了进来,形成了一股百色不一的飓风。 他停止手中的动作,慕思剑横在空中,身体呈鹤立状,垂直的在飓风中缓缓下落,琴音也在这个时候弹到高潮,随着脚尖刚一点地,琴音戛然而止,百花成一圈围着他飘落在地。 “哈哈,修儿的剑术如鬼魅般莫测,而竟然猜透了这曲‘征战令’的最高音阶的转折点,不可谓不才呀。”关楷辉摸着八字胡,仰首长笑,缓缓说道。 顾倾倾好似看醉一样,痴痴的望着他,心里万般崇拜,细唇不由得抿了一下:“公子剑术百变不一,辩音猜谱,倾儿心中拜服。” “关伯伯,倾倾姑娘,何修能够猜到这首曲音,完全是被二位的琴艺感染,心中一时开窍摆了,不足以夸赞。”何修将慕思剑回鞘,谦恭的说道。 三人来回互赞,使得厅中和谐友佳,心悦耳亮,顾倾倾在交谈的过程当中紧紧隐藏着心中的爱慕,但还是被何修捕捉到半分,一时之间不知该这样面对她。 待的顾倾倾依依不舍离去后,何修站在原地心中无语,口内无言,二者来回碰撞,气氛尴尬至极。 “修儿,你为何不语啊?”关楷辉目送顾倾倾离去,朝着一向善言的何修问道。 “哦……修儿还没有从刚才的美秒的曲音中挣脱出来,所以一时走神,还请关伯伯莫要责怪。”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老夫也被刚才的画面,激起心中灵感,只觉得音符不由自主往脑海中向撞,你一人在此享受吧。” 厅中只剩一人的时候,才彻底的舒展了一口气,何修趺坐在长椅上,端起热茶,一口气饮尽,心中连连叹气,实在是想不通关楷辉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跟关芷荷就是因为这些不明不白的男女之事搞到如今这样僵持的局面,为什么还要将一位红尘女子请到家中,还要特意当着自己的面儿,二琴合奏,难道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自己对关芷荷的忠诚度吗…… 思来想去,目前也就这一个目的可以行的通,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是得自动远离那位令人魂牵梦绕的顾倾倾了,省得被关芷荷再一次抓住把柄离自己更远。 在打定主意后,独自提步来到关芷荷的卧房,端坐在客厅的木凳上面,手中摸着已经好久没有热温的茶杯,不由得悲从心来,关芷荷的离开,使得自己心中的烦乱更杂,忏悔一番后,来到了乔沈明的卧房:“乔大哥,想必你也已经知道那位贵客是谁了吧。” “何兄来了,你在厅里的一番表演,府里可是传的神乎其乎,我乔沈明没有眼福啊。”乔沈明端看这一本书册,摇头叹气道。 “哈哈,乔大哥,你在挖苦我何修。”何修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的面前堆了整整一摞书册,随即说道:“乔大哥勤学好问,博学多才,我那点小把式,不足以羡慕。” “何兄,说真的,你对常家跟官家合作的事怎么看?”乔沈明将手中书册合上,认真的说道。 “常家背后有郭氏家族撑腰,可谓身健体康,咱们虽说有先大人撑腰,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为民苦耕,还有他上次在苏城遇刺,我想暂时不会考虑我们的事了。”何修摇着头半坚定的说道。 “是啊,眼看着常家生意做大,我们却不能参与,实在是心中不甘啊。” 何修抛开这个话题:“乔大哥,兵器的事我们虽然赶不上节奏,但是雕刻的买卖我心中还有一个想法。” “哦?是什么?” 刚才在关芷荷的卧房中无意间看到了双犄灵豹体内的玄丹,何修一时便想到了在它的身上做点文章,他表示,奇漫镇的商户居多,每家店铺门前缺少一些震慑灵邪的神物,凭借双犄灵豹的长相,要是能将它完全按一比一的比例雕刻出来,不可谓不新颖,那些商户绝对会抢购,这样,柏灵山上的石头也会变成白花花的银两,变废为宝。 乔沈明在听后,觉得这个提议似乎有一点冒险,南阳国已经流传有看门护院的神兽,怕百姓接受不了这凭空而来的东西。 何修没有多言,他知道乔沈明没有见过双犄灵豹的真是面容,于是在一张纸上,快速的画出它的图像,乔沈明仔细端详后,简直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这样长相的动物,从外表上看,确它的表情比那些民间现有的看门护院神兽要凶悍许多,觉得可以进行一下尝试,先雕刻两尊试试。 最后二人得出结论,决定将它们打造成一对,公母性进行贩卖,要是能将它们打出名堂,回本的几率将会更大一些。 何修告别乔沈明,来到张老头的卧房,将刚才的想法,跟画像交给他,要他按照图纸上面的要求,尽快雕刻出一件样品,张老头依然拍着胸脯保证准时完成任务。 桃源矿脉的生意从开工到现在一直如火如荼,只温不降,这是最让何修满意的一件事情,他在里面听从了姚秉宽近日的事宜,便匆匆下山,走到山脚下时,想起上回没有进去过的第四口分洞,便拾起一根木柴,朝着里面走去。 在第一孔分洞查看后,发现还是一样有着厚重的灰尘味道,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转向来到第二孔分洞里时,看见里面依旧吊挂着藤瓜般的树根窝巢,桃花比之前开的更加旺盛。 第三孔分洞自己已经进去过不下二十回,早就对它失去了好奇之心,于是直接往第四孔分洞迈步。 而奇怪的是,这次铃铛却没有出现响声跟抖动,将火把举到最高,小心翼翼的迈了第二步,这孔分洞的宽度跟前面三孔分洞的宽度,高低大相庭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行进到二十多步的时候,感觉有股轻微热浪袭来,打在脸上格外灼热。 不由得将衣襟拉上来挡着脸面再向前挺近,随着每迈出一步,灼热感便更强烈一些,直到在行走到五十多米的距离时,感觉热浪还带着些许的急风,将全身都要烤熟般难受,渐渐地身体承受不足,何修赶紧大步返回。 坐在洞口处想着这股热浪的来源,越发的心怀好奇,待的身上的余热消失后,何修又转身进入,这次又是走到五十多米距离时,感到了那股带着急风的热浪,不敢拿生命冒险只好原路退回。 这次的灼热感觉,比上次不同,感觉衣物的灼热感不减反倒是越高,赶紧将衣物褪去,这才觉得舒服很多,不到一会儿,感觉这股灼热随着身上的毛孔往里面钻,直至走向了脉络,何修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撒腿跑向第三孔分洞,身体弹跳进入那弯浅水。 “呲呲此……” 身体接触到水面时候,就像是烫红的铁器,放在水中降温般,冒出烟气,紧接着,感到一股冰凉,说不上来的那种舒服感,好大一会儿,何修都不敢探出头,口中憋着气,一直沉到最底部。 又过了一小会儿,水中出现了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小水泡,何修感觉这些水泡是从自己的毛孔里跑出来一样,随着水泡刚刚消失,他的身体里便有,无数道针线一样的水流被硬生生的压射进去。 不过这些水流并没有伤害到他体内的脉络和器官,反而觉得非常清神,脑明耳聪,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些水流全部渗透进各条脉络里消失不见。 何修爬上岸边,走出洞口,将身上的衣物拧干,架在树枝上使用阳光烘烤,盘腿闭眼打坐。 才刚入定,便听见有人从背后飞来,以为是那名凶徒偷袭,顾不得遮挡身体,便拔出慕思剑横在胸前准备给其痛击。 “呦,公子这是在等人家吗,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呵呵。” 来人正是洪姬,手上拿着他的衣物,凑在鼻前嗅闻着,何修赶紧拿起一块硕大的石头遮挡身上的尴尬部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姬把他的衣物裹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前,扭捏着丰姿,袅婷来到他的身边,眼睛使劲的往那块石头上看,脸上挂满色意,舌舔手指说道:“呵呵,公子,人家已经来了,你为何要遮挡呀,来,尽情的蹂躏人家吧。” 何修被她看的一退再退,直到身体靠在一颗杨树下,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才慌忙开口:“洪先生,你这样直瞪瞪的看着一个男子,不觉得有伤大雅吗?” “呵呵,公子,你前日里在千禧楼玩的那么尽兴,人家也没见你跟那个顾妖精说过这样的话呀,怎么今日见到人家便要装作这幅德行,你可知道,你已经伤了人家的心了吗。”洪姬一步步紧逼,直到何修能感觉到她鼻息方才罢休。 “洪先生,你跟踪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何修被她的夺人气势完全没办法,只好任其宰割。 “人家不愿意看到公子跟那些个俗粉残柳待在一起,公子答应我不要再跟她们来往了好不好?”洪姬一手按在那块石头上,一手将衣物扔去,挽着他的脖颈肆意撒娇的说道。 “你……你……你先离我远一点……”何修的双手使劲的端着那块大石头,生怕被洪姬摁下去,心跳如麻的说道。 洪姬将身体轻轻的靠近他,使得胸前的两座饱满的山峰,来回的摩擦着:“公子,人家刚才已经看到了,你就不要再馋人家了,来,我们快行雨露之事吧。”说完,便要去亲吻他的耳垂。 “你……你……你……你听我说,我……我已经跟荷儿定下盟约,此生不会负她,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的讨厌你……” 何修使劲的托住石头,紧闭双眼,但洪姬的舌尖已经挨到了他的耳垂:“能跟公子这样的人行一次甘甜,人家就是死也无憾了。” 洪姬说完便将他整个耳垂含在口中,喉间不住的发出娇息声,令得何修全身酥麻,鸡皮疙瘩长满了全身:“你……你……” 何修感到手中的石头被洪姬单指使出的暗劲,摁的快要掉落下来,于是用劲全身气力,使劲往上提,此刻,洪姬的舌尖已经挪到了他的唇边:“公子,你就不要再矜持了,人家心里异痒难受,来,我们抓紧时间。” 洪姬将身上的透明薄衫慢慢的从肩膀褪下来,露出了雪一般弹破的肌肤,她忽闪忽离的用舌尖挨着何修的脸颊,慢慢的移到脖颈处,而后来到胸前。 正当那块大石头快要撑出时,清脆的铃铛声想起,洪姬停止了动作,兰花捏铃,仰着脖首,娇息道:“公子,这是何物?它为何会自己发出声响呢?” 第七十五章 下达逐客令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被洪姬这样一番折腾,何修也感到快要把持不住,自己毕竟年少方刚,未经雨露之事,而洪姬这番引诱的动作,令得他心中如万马奔腾,热血沸腾,直到铃铛发出响声,自己的魂魄才感觉渐渐地收了回来,如此这般,洪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不是为何修这个人而来,铃铛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这是……我何家祖传之物,属于我个人物品,还请洪先生不要触碰它。”此时的何修已经回神很多,说话也渐感利索。 “呵呵,既然它是公子家的祖传之物,那人家当然要不得,不过,人家要是成为公子的眷侣,自然要得,呵呵。” 洪姬将铃铛放下,两手肆意的在他的身上抚摸,前胸来回的在他的身体上摩擦,厚唇更是不顾何修的躲闪,来回的亲吻。 “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行如此苟且之事,真是败风伤俗,侮辱我南阳国律法。” 一位邪目剑眉的少年,手中旋转着纸扇,他的身边站着一位杏腮鼓起的少女,二人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山腰下,直瞪瞪的看着他们二人。 何修听到郭振兴的话语声,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关芷荷和他并肩相靠。 “呦,这位小妹妹你真是眼福不浅呀,这身边的公子各个仪表不凡,风流翩翩,姐姐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呵呵,郭公子,咱们许久未见了,你可想人家了?” 洪姬也是听到他的话语声才放弃眼下之事,扭过身去,也不着急穿衣,毫不害臊的抚摸着青丝,缓缓说完,并不停的对着郭振兴抛去狐狸般引诱的目光。 现在的画面,根本容不得半点解释,何修只好保持沉默,任由关芷荷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荷儿,我们不搭理这些下流龌龊之徒,咱们走吧,关伯伯该担心了。”郭振兴当着何修的面故意搂在她的腰肢,手中纸扇破天荒的打开,一晃一晃的走掉。 “洪先生,请你自重,不然何修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趁着洪姬痴看郭振兴背影的功夫,何修立马将未干透的衣物胡乱裹在身上,闭上双眼,慕思剑横在手中。 “哟,公子这是想过河拆桥吗?呵呵,也好,人家反正也已经是你的人了,要杀要剐人家都随你。”洪姬走到慕思剑的剑尖处,对着自己的咽喉,说道。 何修还是依然紧闭双眼,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她一眼:“请洪先生将衣物穿好。” “呦,公子是想吃完不认账吗?人家偏不穿,人家还要让过往的人都看看你是怎样负心的。”说完,洪姬便向前走了一步,剑尖恰好点在她的咽喉间。 何修缠不过她,只好收剑提步离开。 “公子是想进入那口分洞吗?人家可以帮助你的。” 洪姬没有追上,只是淡淡的说出一句何修想要的答案。 何修只是停顿了一步,没有索要答案,径直的离开了。 连接三次与异性的亲密接触,都被关芷荷在第一时间知道,何修感到自己是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里,心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一只脚才踏进关府门庭,便看到自己的贴身之物全部摆放在门庭走廊,心中知道,这是关芷荷在跟自己下达逐客令了,刚收拾完离开,便被家丁挡住:“何公子,大小姐有交代,让您把手中宝剑也留下。” “好,请跟你家大小姐说声,祝她幸福。” 在临走时,何修抬眼看了一次门庭上悬挂的牌匾,半响后,提步离去。 会朋楼里乔沈明来回的忙碌着,看到何修肩上的包裹,立马会意,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一个管家能够左右得了得,故此没有安慰话语,有的只是知己间的问候:“何兄,我去哪里能够找到你。” “嗯……我现在如同死人一个,乔大哥你保重。” “何兄留步,就不能等双犄灵豹那件事落成再走吗?” “不了,凭乔大哥你的才能,去做这件事绰绰有余,对了,我房间里还有一些最新绘制的一些兵器图形,嗯……就当我送给你这位知己的临别礼物吧,哈哈。” “何兄……” 来往的人群,看着何修又换回了往日破旧的衣衫,纷纷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他均已热情的眼神给予回应。 藏匿山山上的野花青草此刻已经长得相当茂盛,何修收拾起悲凉的心情,将鼻子凑在一躲野菊花朵上,尽情的长吸着,等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位娇柔无比的女子,也学着她一样闻嗅着另一朵野菊花。 “倾倾姑娘?你怎么会在此?” “公子,这野菊香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你说呢?呵呵。” “这野菊花可以任人采摘,藏红花可就不同了,它不但可以拿来欣赏,还可以做成香料,据说每八万朵才能制作一小荷包的香料,价格更是昂贵,只有贵族以上的家族才能拥有。” 何修虽然没有见过藏红花,但她的话外之音,还是听的很明白,只是迷惑的是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难道是关芷荷向她诉苦了吗? 顾倾倾紧咬红唇,将事情简单的说出来:“何公子,荷儿妹妹今天去找我了,她哭的很伤心,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我想,你也一样难过吧。” 何修仰天叹气,后悔莫及说道:“是啊,是我对不起荷儿,倾倾姑娘,烦请你转告荷儿,即便她不再见我,也不能跟郭振兴那种邪恶之徒走在一起。” “公子,这句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荷儿妹妹的,你呢?你接下来计划做什么?”顾倾倾点头应答,随即更关心说道。 “我……呵呵,这大好山河,乾坤开阔,哪里都会有我一席之地的,倾倾姑娘,你该下山了,这里阴气很重,女子不该久留。”何修提了提背上的包裹,苦笑说道。 “我有一个好去处,不知公子肯不肯……” 还未等顾倾倾把话说完,何修便立马打岔,心里的阴影已经把他彻底吓住了:“不了,我寄人篱下……哦,不,我是说,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天为被,地当席的潇洒日子,这样说,倾倾姑娘你能明白吗?” 顾倾倾会心的一笑,没有丝毫的生气:“明白,公子,可你难道你就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荷儿妹妹嫁给郭振兴吗?” “倾倾姑娘,你想说什么?” “我这些年攒了一些积蓄,买下来郭府左边的庭院,要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下,哦,你不担心,我每天住在千禧楼,那间院子,我从没有住过。” 何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住在郭府的周边可以随时的监控郭振兴的一举一动,但要真是那样做的话,恐怕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心中衡量一番,说道:“倾倾姑娘有心了,但我还是想过我之前的生活。” “既然公子去意已决,那我也就不要勉强了,如果公子日后想要知道荷儿妹妹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公子保重。” 刚刚顾倾倾的提议何修也有出于面子上过不去的原因,才拒绝掉的,身为堂堂男子汉,岂能每天活在一个女子的庇佑下,传出去,那岂不是要招人非议吗! 可是,自己不正是刚从关家出来吗,没有关芷荷的庇佑,怎么能进入关家,说来说去,还是依靠的女子,这股想法使得他一直到深夜间还睡不着。 一时想到了关芷荷身边那位保护她的人,和救自己性命的那个黑衣人,要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个人,那证明的方法就是,自己伪装成那名凶徒夜闯关家。 心中打定主意,换上关芷荷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夜行衣,弹身跃下山,来到东门的墙角下,查看四处没有动静以后,便翻身脚踢墙壁,壁虎游走般的来到了门楼顶。 等守兵们换岗警戒相对松懈的时候,弹身落到最阴脚处,背贴墙壁,脚迈轻步,躲开守兵们手中火把的照明,爬着草丛离开了他们的警戒范围。 紧接着就犹如来到无人之境,除了在街面上碰到三两个打更的以外,没有任何障碍物,关家后门很快便来到。 关家的岗哨还是按照何修布置的一样警戒,他心中有数,很快便来到了乔沈明居住的卧房处,看到里面有他的头影照在门框上,想是肯定在为双犄灵豹的画像做进一步改善,故此便没有打扰他,跃过屋顶,踩着瓦片猫步前移。 关芷荷的卧房顶,很快便踩在了脚下,跟乔沈明一样,屋里仍然亮着蜡烛,走到偏右的位置,缓慢的揭开一片瓦。 关芷荷正在看着那把慕思剑摸着眼泪,看到这一幕,何修忍不住的心疼,这一瞬间,有一万种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但还是压制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待到屋内的烛光熄灭后,何修坐在原地,左探又看,始终没有等到他要找的人,期间还轻轻的整出一丝不被家丁察觉的动静,想要故意将他引出来。 慢慢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住,只好打起精神回返,一路上慢等大等,错开巡逻的家丁,翻身从后门走去。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时辰,但从寂静的环境中已经猜到离天明不远了,于是加快步伐,来到东门阴脚,弹步游走在墙壁,落在门楼。 “好身手!” 一句捏着喉咙的男子话音,从何修的背后传出。 第七十六章 相互揭短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自己右耳辩音的功夫已经可以说是高深莫测了,身后要是有人跟踪,一定会在这寂静般的环境中发觉,要是想躲避何修的右耳,那就只有是闭息了,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故意压低嗓子说道:“你的闭息功也不错。” “你不是他!” 何修知道他说的是那位变态的凶徒,至于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待探索:“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要不要动手,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 “你可以走了!” 这倒是勾起了何修的兴趣,刚才的困意全部消除掉:“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对,你是和我一样都着黑衣,可总得有个名字之类的吧,你说呢?”何修索性盘坐在,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没有威胁,便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这名黑衣人背朝着他,说道:“凡是见过我的人都想知道我的名字,你说,人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的幼稚呢?” “好吧,好吧,英雄不问出处,我们就此拜别吧!” 世上的人有千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秉性,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翻身离去,一路上警惕着身后,怕那人再跟上来,故意在路上七拐八拐才来到藏匿山。 折腾了一晚上,除了疲劳以外,什么也没有捞到,蜷缩在之前的茅草堆里酣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便被肚子的叫唤声吵醒,翻出乔沈明临别时塞在包裹里的馒头,简单的对付了一点,绕着山腰开始奔跑起来。 此刻的心情,觉得非常轻松,脚下的步伐迈起来也是相当的轻松,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两周的路程已经跑完。 摸着那三块墓碑,心中生起一丝酸爽,要是没有它们的陪伴,之前的日子,应该有多孤单呀。 重新背起三块墓碑,开始在坟头上练习弹越,自从腹中有了那股真气,自己的弹跳力也比之前提高了许多,三块墓碑在身,一步竟然能够弹越过足足三十个坟头,还没有丝毫的吃力感。 了却这桩心愿后,何修盘坐在地,铃铛把玩在手,自语道:“铃铛啊,铃铛,我该怎么去跟荷儿解释呢?你说,我要是死皮赖脸的去见她,她会不会很开心呢……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这只铃铛自从跟随自己后,便是非缠身,何修很想在某一瞬间将它丢弃,可是竹老头的临别赠言,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由自主的将竹老头临别时留给自己的书信,重新摊开来,阅读了一遍,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他的嘱托办到,不能见到他时,让他小看了自己。 把书信叠好,闭上眼睛,回想着玄功技诀上的内容。 剑击,剑影斩,剑茫刺。这三项武器技能自己已经完全领悟,并掌控灵活。 红焰戮,星火爆,烟焦蚀。这三项属性技能目前只学会了第一种。 以上所有技能为玄者等级所需要修炼的所有主要技能。 继续回想着星火爆的技能释解:红焰攻敌,爆裂生星,星火不灭,接而再爆,是为双重攻杀。 当红焰戮砸在敌人身上的时候,会发生爆炸,爆炸的一瞬间会生出许多星火,而这些星火会在敌人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再次产生爆炸,给予敌人重创,这是何修联想到的最简单的解释。 知道了第二项主要技能时,便继续回想烟焦蚀技能的释解:星火再爆,蔓延生烟,焦温百度,侵肤蚀骨。 星火爆炸后会产生烟雾,这些烟雾的温度会产生上百度的温度,这些温度能够将人的皮肤烧焦,而且还能够将骨头蚀消掉。 这是何修对第三种属性技能的简单领悟。 有了正确的理解后,何修默念口诀,感到玄气从尾椎骨开始上升,上升至第六小节椎骨时,开始从左右两面,进入身体的脉络,而后合在一处,交汇在左边臂膀的脉络中,流向掌心。 一团红色火团从掌间生出,何修奋力向前推出,红色火团极速向前滚落,硬生生砸在不远处的一块墓碑上,只见大火生起,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星火。 这个结果令何修很是失望,原以为只要将口诀掌握便能想像其他技能一样随意施展,没想到碰上了瓶颈。 随后仍然不死心的接连三次砸出三团火焰,依然没有任何的星火出现,垂头泄气的坐在地上,咬牙憎恨自己没出息。 没有人开导自己,等于是闭门造车,何修在想,也许自己理解的太过片面,没有领会更深的含义。 于是,开始陷入更深的思考当中,一会儿提步游走,一会儿手托树干,一会儿咬着手指趴在地上,冥想着释解中很深层的含义。 眼看着马上就要日落,依旧没有想出来,提起最后一次勇气,试了最后一次,发现星火依然没出现。 为了惩罚自己的愚笨,背起四块墓碑,不停的在山腰上狂奔,期间不管不顾,任由花草刮割着上裸的前身。 直至感觉手上托付着墓碑开始出现滑动,才躺在地上休息,没有了事情可做,星火爆技能的门槛又浮现到他的脑海中,不由的在脸上狂扇。 星火爆的技能是在红焰戮的基础上爆发出来的,按理说,爆炸后的火团应该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星火才对,就算是普通的柴火也会在点燃后产生一定数量的星火,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是不是口诀记载错误呢? 何修竟然开始怀疑口诀的可信度,这种荒谬的结论很快便打住,要是口诀出现失误的话,那红焰戮也不会出现才对。 按照这样的思路推敲,越想越混乱,干脆不再去想,提步来到了街市上,准备去找乔沈明谈谈话,让自己暂时忘掉这些。 才刚走到官路边上,就看到很多百姓,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在会朋楼前排着长长的三列队伍。 要是放在以前,何修肯定会觉得会朋楼出了大事,这些人指定是来看热闹的,可是,看到对门周家周松立那阴沉的脸,便知道,肯定是双犄灵豹的成品开始贩卖了。 心中很是对乔沈明佩服,也不知道他是靠着怎样的手段,将这件事情办成的。 怀着好奇心,走到了第一列队伍的最后,静静等待着想要的答案。 “何兄,何兄你得帮帮我周家呀,我们已经接连五天没有进账了,手艺人的工钱也快要给不起了。” “呦,这不是周兄吗,你也来这儿购买呀,怎么?店里的手艺人不会模仿雕刻了吗?” “哎呀,这个乔沈明真是坏透了,他将双犄灵豹的售卖权上缴了官府三分利,官府只承认他这一家店,我们是只能看不能刻呀。” 何修心中对乔沈明的做法深感赞成,有了官府撑腰,他周家就只能干瞪眼了,可是郭封孝那关是怎么过的呢? “何兄,何兄,你得帮我劝劝乔管家,让他赏口饭吃吧。”周松立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家父为了这件事,已经瘫躺在床了,何兄,你就可怜可怜他老人家吧。” “周兄节哀,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何修现在已经被关家扫地出门,我现在跟人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人家会接受我这个说客吗?” 周松立哭泣的声音立时停下,破涕为笑:“真的啊?那太好了,何兄,他们不接待你,我周家接待你啊,这样,你来我们周家,我可以让利给你五层,你只要能想办法把对面给打败就行……” “姓周的,还轮不到你呢,” 来人正是常安:“我跟何兄那可是八拜之交,就在前几日,何兄已经跟我的家师定下了山盟海誓,私定终生,要来,也要来我常家了,你说呢,何兄。” “哈哈哈哈,你们二位还真是看得起我何修,你们两家曾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活生生的吞掉,我何修自问不敢在虎狼前安睡呀。” “姓常的,上次在分洞你就背信弃义想独吞玄丹,现在又要跟我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看着周松立对他咬牙切齿,不像是装出来的,何修便双手缠在胸前,静看热闹。 “姓周的,要怪就怪你天生蠢笨,技不如人,不是我常安的对手,你说说,从小到大你那一样抢争过我了,哈哈哈哈。” “姓常的,你他妈欺人太甚,看剑!” 周松立被他气到了极点,愤恨的拔剑攻杀,常安也不示弱,立马抽剑回击。 “何兄,你闪远一点,免得这个蠢笨傻帽失手将你误伤。” 常安在打斗中仍然不忘掉打击侮辱周松立,他被气的连暴粗口:“三角眼,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何兄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 “小胡子,你未老先衰,实在是一个带瘟的病种,谁要是跟你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下场。” “三角眼,我今天定要杀你解恨!” 何修看着他们二人在打斗的过程中相互揭对方的短处,再看他们的长相,还真是觉得形容到了极点,不由得捂嘴偷笑,但为了表示自己中间立场,朝着他们大喊道:“你们打你们的,不要把我何修带进去。” 第七十七章 都给我住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周兄你先回去店里歇着,待我解决掉这个三角眼,我再陪你促膝长谈。” “周兄你回我的马车上待着,待我杀掉这个小胡子,我们一起痛饮三天三夜。” 周松立和常安两人一前一后,对着他说着,生怕何修跑了似的。 前来购买雕像的百姓们,也纷纷不再排队,而是调转目光,看向二人,嘴里面还念着私语,这两个富家公子在广庭之下大动干戈,仿佛都想在一瞬间杀掉对方。 眼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何修怕二人真的杀红眼,如果他们有一个人出现闪失,那自己也摆脱不了责任,只好提步上前,找到空隙,准备前去拉架。 “何兄,你赶快走开,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常安看到何修走了过来,守中挥剑且战且退。 “二位兄台快快住手!” 何修看到二人不但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反而手中的长剑挥得越来越紧密,完全把对方当成了死敌。 何修想着亲手上前阻止,但手中没有兵器,不敢空手上前,百姓们看到周松立的肩膀被常安的长剑划破,人群里竟然有喊‘好’的声音发出。 “都给我住手!” 百姓们看见郭家的公子,出现在视野里,便纷纷赶紧离去,常安面对着他,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故此将手中长剑赶紧收力,周松立已经杀红了眼,看到他防备松懈,便趁机也将他的衣襟挑破。 “放肆!” 郭振兴看见周松立依然不肯收手,狠狠地将纸扇甩了过去。 何修看见这把纸扇,急速地旋转,并且硬生生的打在了周松立的手上,他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掉,这把纸扇就像是能够听懂话一样,又重新飞回了他的手中。 这一个景象何修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郭振兴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身上的玄功到底修炼到了什么地步,可是刚才看到他那么一击,暗自猜想,他身上的玄攻肯定提高了不少,也许他的玄功跟自己处在一样的水平。 “郭公子,我们在闹着玩呢,周兄你说话呀。” “啊……是是是是,我和常兄已经很久没有切磋了,今天正好碰在一起,一时间觉得手痒难耐,变跟常兄约定,在此切磋一番,这一点何公子也可以作证的。”周松立怕自己这番话说服不了郭振兴,故此便把何修也拉下了水。 何修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常兄,周兄,多谢你们一番的美意,我心领了,我已经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是不想再涉足你们这些商户间的拼杀,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亲自去你们的府上拜访,告辞了。” 刚没有走几步便听见郭振兴在原地大声的呵斥他们:“你们两个身为奇漫镇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学着那些个贱民在街市上大动干戈,你们什么时候才会让本公子放心呐啊?” 听到这一句侮辱自己的话,很想提步回去跟他算一算总账,可是沉下心来回想,关芷荷还在他的手上,不能将脸皮撕破,还是咬牙回到了藏匿山。 正当走在藏匿山的山脚下,听见了乔沈明在后面呼喊:“何兄留步。” “乔大哥,你怎么追过来了?店里面安置好了吗?” “一切都妥当了,你怎么不进去?是不是嫌弃我乔沈明没有照顾到你呀,哈哈!” “乔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刚才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我不想看到的人,一时心中没有了想要畅谈的心情, 所以便想着早点回去休息。” 乔沈明又说了一些责怪的话,便将他硬拉回了会朋楼,何修看到那些栩栩如生双犄灵豹的雕像,不由的开怀一笑:“乔大哥,我真是没有看走眼,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真的是太对了,对了,你是怎么和官府商定好的?” “何兄,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生气。” 听乔沈明这样一说何修便猜到了几分,但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装作懵懂的问道:“是不是关伯伯出面的?” “何兄,你只说对了一半,这里面确实有老爷意思,嗯……还是照实给你说了吧,这是荷儿,托付郭振兴办的。”乔沈明说完,便愣愣地看着他。 “哦,这样啊,这样也好,只要会朋楼的生意能够蒸蒸日上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我能够接受得了,只是不知道荷儿现在怎么样了。”何修的心中产生了一丝隐隐的疼痛,他将这一丝丝的隐痛暗暗的藏在心里,不让乔沈明发现,向他询问着自己爱人的情况。 “荷儿她很好,何兄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呀!”乔沈明用着试探的口吻跟他说着:“你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主动一点跟荷儿解释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误会,我相信荷儿会认真思考你所说的,或者她会自己判断,你觉得呢?” “乔大哥,谢谢你的一番美意。我身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不是能够用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讲明白得,但也不排除我是在闪躲。” 乔沈明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向他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事情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对这个身边的知己讲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他整理好心情,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跟他讲了一遍。 乔沈明听的云里雾里,尤其是想不明白洪姬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何兄,她为什么要对你那样?” 铃铛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为了不让乔沈明也陷进去,只好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这也是我思考的问题,乔大哥,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样说,荷儿才能接受这件事情。” 亲耳听到的远不如亲眼看到来的真实,这件事情,被荷儿看了一个正着,就算是你将心掏出来,我觉得她也不会相信的。 乔沈明给出的答案跟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他摸着一尊雕像,叹气道:“乔大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刚荷儿有没有以后,就看上天的决定了。” 会朋楼的生意,比之前还火爆,这是何修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他将地契拿出来:“麻烦你将这件东西交给关伯伯,就说我何修,对不起他老人家,让他失望了,就算是我对那些粮食亏空的补偿吧。” “何兄,这怎么能行?再说了,酒楼是你千辛万苦才从郭振兴的手中夺回来的,你就算是要报恩也不用这种办法吧。”乔沈明始终不肯接接住:“老爷如果知道了你用这种方式报答他,我觉得他老人家肯定会寒心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何修也没有想到,但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他目前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乔大哥,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有恩必报,从不想拖欠别人。” “嗯,你是这样的人,可你有想过老爷的感受吗?你在他的心中,他早已把你当作了亲生儿子看待,我觉得你这样做肯定会令他心寒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为好。”乔沈明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重重的说道。 可是自己的身份不明不白,会朋楼的生意是依靠关家的本钱做起来的,将地契交给关家是最合适,也是最合律法的。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大可不必将这些事情放在身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上顶天下立地,连这点事情都决定不了的话,那么你凭什么娶荷儿为妻呢?你要知道他们的婚事在今年的双夕节就要办理了,时日不多了,你要考虑清楚了” 被乔申明这样一点拨心中的雾霾消失的无影无踪:“多谢乔大哥提点,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会朋楼里,哪也不去,并且我跟你保证,在双夕节到来前我一定将这件婚事搅黄了。” “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何修嘛!来你看,这是我将你手绘的图像更改后的一些成品图,你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缺陷的地方,我立马改正。” 两个人在会朋楼里面交谈了很久,他们叙说了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也谈到了未来最想要做的事情,在交谈的过程中,他们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千载难得的知己。 蜡烛渐渐的熄灭了,两人的酣睡声,也从窗户中传了出来。 村民们在第二天,回来时看到了何修又重新回归,止不住的挨个跟他拥抱,相互问安。 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在亲人面前往往是最放松的,可以不顾及一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也是何修对他们的要求,他们彼此之间不分主仆,只谈朋友。 何修的善心深深地打动着这些村民,手中的活儿,也干得非常非常麻利,乔沈明在此期间也跟他们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会棚楼由里到外一片和谐,关楷辉前来视察工作,何修没有闪躲,立马作揖说道:“关伯伯您来啦。” “哈哈,修儿,看到你振作起来,老夫实在是开心极了,你放心,只要有老夫在,那郭振兴肯定不会得逞的,但在此期间你要协助于老夫哦,哈哈哈哈。”关楷辉一脸慈蔼的说道。 第七十八章 黄埔苓嫣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看到关楷辉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反而给了自己最大的鼓励,不由得眼眶出现了红润:“关伯伯您放心,我会打起十万分的心,去应对这些事情的。” “老夫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商量,你们俩跟我来吧。” 两人坐在他的马车上,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府内 ,三人走进他的卧房客厅内,关楷辉将门窗锁了起来,并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关楷辉一改常态的反应,使得二人面面相觑,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半响过后,关楷辉又在里面的门窗内加上了一把锁,他命令的说道:“你们两个将主座的位置移开。” 两个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只好照做,关楷辉对着主座位下的四块地板砖挨个儿地轻轻地敲了三下。 “吱吱吱……” 一声声脆耳的机关声音响起,两个人看到,地面的正中间地砖,开始缓缓地下落并且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四方大坑口。 “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均被眼前的机关震惊了,尤其是乔沈明,他来到关家已经有二十多年,从没有听人说过这个机关。 半响过后,二人才各自拿着一支蜡烛,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走了进去。 方形的大坑下面是一处直陡的楼梯,随着往里面走,越下越深,不久便闻到了一股浓厚潮湿的味道,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更不知道有拐了多少个弯,只觉得这下面像一座迷宫一样,哪里都长得一模一样。 关楷辉一直走在前面,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每走在一处灯台前便把它点亮,随着越走越越深,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吹动着三个人手上的蜡烛,烛光肆意的摇晃着。 走着走着,便看到了面前是一条青砖垒起来的死路,但是这些青砖有的是凹起来的,有的是凸起来的,关楷会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 “关伯伯,我们还要往里面走吗?” “修儿,打开它。” 何修看了半响,也尝试着挪动了几块青砖,却没有反应了“关伯伯,修儿愚钝,不知道该怎样打开。” “乔管家你呢?” “老爷我也不清楚。”乔沈明见何修都没有打开,便没有上去尝试,直接认输。 “还记得访客大厅上面的四个字吗?” “为民解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年纪大了,这些体力活儿就交给你们吧。” 两人会意一看,何修在左,沈明在右,一人负责摆弄两个字,这些青砖就像是被机关控制着一样,每挪动一块都要费出很大的力气,何修还好,他身上玄功,挪动起来相对比乔沈明要轻松许多。 随着乔沈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四个摆放在了一排,这堵密封起来的石墙,开始缓缓升起。 “吱吱吱……” 两个人同时闭住一口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时此刻两个人肯定想在了一处,他们认为,这里面肯定是关家几十年来所有积蓄存放的地方。 “不要多想了,进去就知道了。” 两个人各向后退后了一步,关楷辉将衣服整理完好,手提蜡烛走了进去,二人也慢慢提步小心的跟了进去。 何修看到,这里面是一个硕大的仓库,里面摆放着数不尽的木质箱子,其中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墙壁的正前方挂着的一幅南阳国国土的地图。 “这就是老夫,驰骋商界三十年来所有的积蓄了。” 随着他们两个人将仓库中的油灯全部点亮以后,才看到这里面的箱子已经摆放到了无处摆放的地方。 “关伯伯您为什么要带我们两个人来这个地方?” “老爷,乔沈明跟了你整整二十三年,从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如此大的仓库,何公子说的对,您不该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 “哎,无妨无妨,你们两个人,老夫早就把你们当做了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带你们见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不妥的。” 两个人听见他这样讲,都觉得受宠若惊,诚惶诚恐,不胜荣幸,赶紧将手中蜡烛放在地上,恭敬地对着他扣了三个响头。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随意观看了。” 关楷辉说完便拿着手中的蜡烛走向了那张南阳国的地图边上,仔细的观看着。 两个人跪在地上,会心的点了点头:“关伯伯,修儿与乔大哥去外面等候。” “看看吧,看看吧,看一次少一次了。” 关楷辉看着地图,唉声叹气的说完,他们两个人听到后,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讲话,还是在对着那张地图讲。 “看看吧,这些东西,对你们日后都有帮助。”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才心中有了底气。 拿起手中的蜡烛,各自走向了一个木箱处,两人又扭头会意地看了看对方,一只手同时握在箱子的盖上,随着,又彼此点了点头,轻轻的用力,将盖子翻了上来。 “乔大哥……” “何兄……” 两人惊恐的看了看箱子,又随后同时将眼光看向了关楷辉。 “关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箱子里怎么会是些衣物呢?” “南阳国数百年来,征战连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老夫至幼年起,就听从家父教导,如果幸运能赚的钱财,必定倾囊相授,报效国恩。”关楷辉仍旧看着地图,跟他们说着:“上苍佑我南阳,至今一百一十一年仍然屹立于丹华大陆之上,全凭一腔热血爱国之士啊,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保家国,魂飞他乡,老夫恨呐!恨呐!” “关伯伯,您究竟在恨什么呀?” “我恨那些朝中奸臣,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为祸人间,将百姓推于水火之间,老夫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这也难解老夫心头之恨,哎,罢了罢了,修儿,把地图取下来吧。” 关楷辉退到一边,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把焚香,认真的在蜡烛上点着:“我来看你们了。” 何修弹身一跳,将地图拿了下来。 乔沈明怔怔的看着那面墙,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握着吱吱作响。 何修小心翼翼的将地图合起来,看到乔沈明的反应后,不由得也朝着那面墙看去:“乔大哥,这是……” “这是我们苏城一百一十一年来所有战死英雄好汉,他们的英灵配得上这张地图,来吧,我们一起为这些英雄好汉上一炷香,问一声安吧。” 关楷辉将焚香分开,每个人给了三根,他站在最前面,跪了下来,随后将焚香提到额头上面,嘴中念念有词。 两个人站在他的后面也跪下来,学着他也将焚香提到额头上面,嘴里也说着他的念词。 这面墙上悬挂着一百一十年来,苏城所有战死英雄们的牌位,从下往上看只是觉得密密麻麻数之不清。 焚香完毕后,关楷辉起身来到他们刚才翻开的箱子边,忧虑的说道:“这些箱子,每个箱子能放下足足一千两纹银的,而今换成了他们的遗物,现在你们清楚了吧?” “修儿明白了,这些银两全部都当成体恤金分发给他们的家属了。” 乔沈明补充道:“老爷,您是想警惕我们,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报效家国,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要为民除害,铲除朝中奸贼。”乔沈明这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愤愤有力。 “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他郭封礼在朝中,一手遮天,将小帝君玩弄于鼓掌之中任他摆弄,为所欲为,更是结党私营,其中垄断和破坏掉许多商家的买卖,百姓有苦不敢言呐,朝中势力都向着奸臣逆党,唯独先大人,一人维持着局面,哎!悲哀,悲哀,实属悲哀呀!” 关楷辉说完便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两位年轻人都向着他投向了敬佩之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关楷辉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此刻他哭得这样伤心,肯定是悲伤到了极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嗓音渐渐的沙哑了,这才收拾好心情,命令何修将地图重新挂了上去。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两个人又是猛地看向对方,旋即便跟着他的步伐走了出来,按照刚才的顺序将青砖复位以后,跟着他又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死墙前面,这堵墙和刚才的那堵墙表面上看上去一模一样。 两个人正想上手,却被关楷辉叫住了:“黄埔苓嫣。” “黄埔苓嫣?前朝小公主?”乔沈明不由得,惊叹一声。 何修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这个姓氏南阳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到乔沈明的惊叹后,自己也不由得询问道:“关伯伯,难道这里面是小公主的冥眠之地?” “打开吧,进去再说。” 两个人又是拼尽全力拼出了这四个字,随着四个字紧挨着一排的时候,这扇门缓缓地往上升了起来。 “老爷,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的身份不适合进去。”乔沈明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关伯伯我觉得我进去也不合适,我也留在此处等候。” “荷儿心事全在这里面。” 关楷辉撂下一句话,拿着蜡烛走了进去。 “何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进去看看,刚才老爷说了,这里面有荷儿的心事,你要想彻底了解她,就得从这里开始。” 自己原本认为对关芷荷本人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却不曾想这里面藏着她最大的秘密,心中来回思索后,决定走进去探索她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第七十九章 万年冰魂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跟那处仓库型的密室不同的是,这里面灯火通明,而且芳香扑鼻,右处有一潭湖水,湖水里面开满了荷花,湖水的正中央,树立着一座假山,看起来像一座墓室。 左边有一块儿土地,上面长满了同一种植物,茎叶上面有许多细毛丝,开满了白色娇小的花朵。 中间有许多鹅卵石拼凑成的一条小路经,关楷辉站在这条小路的尽头:“这些植物叫做辟芷,还有右边的荷花,这两种花是她生前最喜爱的植物了。” 何修从两种植物里面,提炼出来两个字:芷荷。 “关伯伯,难道荷儿跟她有什么关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前朝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何修一连抛出三个问号,扭看着四周寻找这位前朝小公主的仙体。 关楷辉没有答言,而是直直地看着上面,眼眶中涌出泪水,何修将蜡烛举到最高也朝着上面看去,一片卧床般大小的荷叶悬浮在空中,荷叶的上空有白色的光茫尤其刺眼:“关伯伯,这片荷叶它是怎样漂浮在空中的?难道,那上面存放着她的仙体吗?” “修儿,将你脚下左边的第一块鹅卵石踩下去。” 一贯心中有主意的何修,走到这里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所有的幻想,幻想的背后就是一无所知,他没有询问理由,而是照着他说的那样,将脚下左边第一块鹅卵石轻轻的踩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他擦亮眼睛,始终不敢相信,传说中的东西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只见这些鹅卵石像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出来一样,顷刻间全部聚集在一起,飞向了那片荷叶的底部,就在一瞬间,这些鹅卵石像是被人指挥一样凭空形成了一阶一阶的台阶,足有六十阶,上通荷叶的底部下连地面。 何修看到这些鹅卵石形成的台阶,上面没有任何可支撑的支点,正当要询问它是怎样成立的时候,关楷辉走上了第一阶台阶。 “关伯伯,小心!” “放心吧,这些台阶我走了十几年,你也一起上来看看吧。” 何修试探的用一只脚踩了一下第一阶台阶,发现这些凭空垒起来的台阶,竟然像踩在地面上一样结实。 关楷辉这时已经上到了最高顶,听到了他些许的抽泣声:“嫣妹,我来看你了,小帝君如你所愿,他顺利的登上了皇位,咱们的一双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南阳国又避免了一次战乱,你地下有灵可以安息了。” 那些刺眼的白色光芒随着何修每上一个台阶便更加的耀眼,直到他看见了这个白色光芒的发源点,和一位倾城倾国的女子遗体,她静静地躺在这片荷叶上面。 她身穿一身绿衣,手臂相互交叠放在小腹上面,两只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辟芷花,这正是这些白色光芒的发源地,这些白色光芒,仿佛将她的遗体,照射到了透明的状态。 她的青丝没有捆束起来,面容娇贵典雅而又慈祥,不施一点粉黛。 “关伯伯,前朝小公主的仙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容貌,像是刚刚逝去一样,怎么会这样呢?”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老夫跟随家父去往京都,办理一些事情,因为各种缘由得罪了当时风头正盛的一位高官,身陷牢狱之灾,家父为保我的周全,将那件事情一个人扛了下来,并在当天斩头示众,家族生意一落千丈,我当时沉痛无比,心灰意冷,在返回的途中想要上吊自尽结果自己的一生,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将我救了下来,并耐心的开导我,将我介绍给了一位,当时的另一位朝中高官,得到他的帮助后,我们关家的生意死灰复燃,并且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就成为了奇漫镇首屈一指的大户。” “当我返回京都想要打听她的下落的时候,才从那位高官的口中得知她是当朝的小公主,后来因为老夫的原因,她自动放弃高贵的公主爵位,下嫁于我,并在第一年有了第一个儿子,第二年便有了一个女儿,为了报答这位高官当年的恩典,我和她的母亲私下商量与他的家中一位堂弟膝下一子定下了婚亲,哎!现在想想,我后悔莫及呀!” 关楷辉说到这里,何修心中了如明镜:“关伯伯您所说的这位帮助您的高官就是现在的文官之首郭封礼吧,他的堂弟就是现在的奇漫镇当家人,郭封孝,他儿子自然就是郭振兴了。” “这位郭大人当时心怀天下,爱民如子,在朝中的声誉很高,深得这位小公主的器重,她向他的父亲举荐此人,并得到了重用,随着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心中所隐藏的东西,也慢慢的浮现出来。” 何修实在没有想到,关楷辉竟然将帝王家的公主娶在手中,一时之间对他更是叹服,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位小公主仙体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腐烂,还有关于关芷荷的心事到底是什么? 关楷辉开始一一为他解答:“她手中的辟芷花,是万年冰魂雕刻而成的,是当年我南阳高祖创国时得到的一块儿寒冰,据说是一位高士,从一朵七彩的云朵里面提炼出来,它的功效可以保持人体不衰,增阳寿,解万毒,驱邪降魔,乃人间最厉害的法器,这位小公主是高祖生前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听说她升天后,特意派人将这件法器雕刻成花,陪伴她的仙体。” “至于荷儿的心事,也跟这一块冰魂有关,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将这块冰魂进一步的提炼,使她的母亲死而复生,你明白了?” “修儿明白了,关伯伯是想让我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却荷儿心中的憾事。”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何修总算全部都了解到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使自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对待,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玄士,怎么能够提炼出法器呢?不过为了自己的爱人,他计划用尽全力去圆她的梦。 关于那朵七彩云朵自己倒是亲眼见过,当时就觉得十分的诡异,还有那具成人的骨架,以及铃铛中从未有过的嗡鸣声,可是在那坛水里,已经找不到进去的门路,要想解开冰魂的提炼之法,必须找到它的出生地。 本想跟关楷辉说出他亲眼见过那朵七彩云朵,但是随后一想,乔沈明就站在门外,怕将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只好将这件事情藏在心中。 何修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信不过乔沈明,只是阿奴的是那件事情,在他心中是一个过不去的坎,阿奴已经为了铃铛,而失去生命了,现在不想有人再因为一个没有人见过的东西,再失去宝贵的生命。 既然关楷辉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希望,而关芷荷现在对自己有恨之入骨,如果能够将这件事情办成的话,那么关芷荷肯定会不计前嫌,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郭振兴也就没有了威胁自己的把柄,如果将来要决战的话,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在思索完这些以后,又忽然想到了一件要更为重要的事情:“关伯伯,伯母是怎样仙逝的呢?” “唉,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问荷儿,我想她更有兴趣对你说这些。” 何修知道这是他的一些推词,他之所以不想讲出来,就是不想将当年的伤疤再一次揭露开来。 人往往就是这样,对高兴的事情可以乐此不疲的对任何人,随时随地任何场合都可以说出来,而悲伤的心事总会选择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让别人触碰一丝一毫。 “嫣妹,这位少年就是我们女儿心上人,我带他来看你了,我想你一定跟我一样满意吧?”关楷辉老泪纵横地指着何修,似笑非笑的说道。 “伯母,请您放心,我一定用我的生命保护您的女儿一世安康,还有关伯伯,我也一样会用我的生命去捍卫他的余生!”何修跪拜在地上,眼神中充满坚韧之色,说完便向着她的遗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们母子俩最喜欢热闹,你以后没事的话可以常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关楷辉说完,恋恋不舍的向台阶下走去,何修站起身,又向着她的遗体哀悼了一会儿,临走时看到她的枕边放着一摞厚厚的信笺,他猜想这肯定是关芷荷每一次来,要给她说的话。 两个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下了台阶,何修找到那块鹅卵石小路经的最顶头,重新踩了一下陷进去的一块鹅卵石,那些凭空搭建起来的鹅卵石台阶,分离开徐徐地飘落在了刚才升起来的地方,每一块鹅卵石都严丝合缝的,镶嵌进了地面。 “老爷,请您节哀。” 乔沈明在关楷辉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件事情猜到了一个大概,在他的印象当中,黄埔苓嫣是一个温柔贤惠体贴的女子,对待身边每一个下人,都是礼待有佳,从没有刁难过任何人,而如今总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在她下葬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关楷辉以及关府上下所有的人,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仿佛就像是自己身边的亲人走掉一样,那种从内心底,散发出来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乔大哥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为夫人哀悼。” 关楷辉独自一个人举着蜡烛走了出去,两个人,又重新将石砖摆回原来的位置,朝着里面深深地鞠了三躬,原路返了回去。 这种沉闷的心情带着浓厚的压抑,二人向关楷辉告别后,便来到了访客大厅。 “乔大哥,你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吗?” “印象是有一点,我记得夫人在出殡的那一天,整个奇漫镇的百姓都哭成了泪人,因为他们平日里得到了夫人很多的帮助,还有就是关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是悲痛不已,我所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了。”乔沈明没有丝毫的隐瞒将他想到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好啦,乔大哥,咱们还是说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吧,跟我说说咱们的兵器打造到什么地步了吧。”何修整理好沉闷的心情,开始关心眼下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官府需要三千件兵器,常家一时打造不过来,故此委托我们分担一千件兵器,价格非常的可观,最重要的是我们也能跟官府拉上关系,这对我们以后的生意有很大的帮助。” “这里面不会有诈吧?凭借常家现在的实力,要想打造这三千件兵器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乔大哥你有几成把握?”何修始终对这个常家不太放心,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何兄请放心,我已经派人侧面打听过了,他们之所以,没有能力将这三千件兵器按时交付于官府,是因为它们招来的这一批铁匠,手艺还不算太成熟,而奇漫镇就只有咱们两家铁铺的规模最大,他来找咱们是最合理不过的了,这件事情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乔沈明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由得何修不去相信了:“太好了,如果真能像乔大哥所说,对兵器铺的声誉实在是太有帮助了,不过我心中还另外有一个想法。” “何兄快快说出来!” “这件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开门见红,一炮而响,他常家不是只要我们分担这一千件兵器吗,我们再送他一千件,就当是合作的礼物,让奇漫镇的百姓好好的看看,我们关家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的。” 何修这样说的目的是,怕那些白天当山贼,晚上开门做买卖的商户暗地联合起来,对关家不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堵住悠悠众口。 他们那伙人就算是想要暗算,也要先从百姓的身上入手,因为百姓是所有店铺的衣食父母,只有他们不停地消费才能给这些商户带来利益。 而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正是要利用百姓心中的口碑,来钳制他们这些商户,使天平处于平稳的状态。 第八十章 初生入世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双犄灵豹雕像的大卖,使得奇漫镇所有百姓家的门前都换成了它的雕像,苏城里其他的城镇,听说这件事情以后,纷纷向关家投来了订单。 周家眼红他们的生意,周松立更是几次上门,要求跟他们合作,并愿意每月上缴三层所得为条件,何修和乔沈明一开始是持反对意见的,但经过关楷辉的开导后同意了周家加入。 关楷辉的心思何修也猜到了,他的意思是说,做生意要有竞争才会带来更大的是利益,如果这笔生意是一家独大的话,反而会引来更多的仇家,与其这样倒不如分享出来,换取一个人情。 还有一点就是说,可以以周家为例,吸引更多的商户加入进来,这样自己就可以作为最大的股东坐收渔翁之利。 何修对于他这两点的分析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没有往后面更深处去想。 其实乔沈明也想到了这两点,他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周家上次联合山贼将自己的货物截取,这件事情令他心中耿耿于怀,始终不能释怀。 不过关楷辉是这个家族的最高领导者,最后的决定权掌握在他的手中,乔沈明也只好照办了。 这边的常家,在得到会朋楼额外赠送的一千件兵器以后,对何修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仿佛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 奇漫镇的百姓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纷纷对何修竖起了大拇指,称赞关家有大家风范,兵器铺的生意慢慢地蔓延到了苏城,昌尘州经营铁器的商户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纷纷派人来这里商讨合作,顺带取经。 为了满足更多的商户,桃园矿脉的矿仆已经达到了数千人,每日的开采量也是过去的近十倍左右,有了这些傲人的成绩,何修心中的担子也逐渐放下来。 随着苏城一次最大的订单,上次买粮食亏欠的银两终于全部都回了本:“哈哈,乔大哥,我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哈哈,何兄,我现在对,成事在天谋事在人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尤其是老爷做出的决定,实在是目光长远啊,我们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两个人坐在访客大厅里面,有说有笑的,相互夸赞对方,访客大厅里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欢笑声了。 “哈哈,修儿,乔管家,老夫今日心中十分的痛快,今天我要宴请大家,大醉到明日天亮,并且我还邀请了倾倾姑娘为大家弹琴助兴。”关楷辉迈着豪迈的步伐,喉咙间传出爽朗的笑声:“可惜呀,荷儿不在老夫的身旁。” 何修拱手作揖,表情认真,话语诚恳的说道:“关伯伯,荷儿是因为不想见到我,要不这样吧,今晚的筵席修儿就不参加了,我想荷儿她一定会准时出席的。” “修儿,你这是哪里的话?这几天要是没有你忙里忙外,关家能有这样的成绩吗?你不要多虑,荷儿那里我已经派人去做开导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准时出席的。”关楷辉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让他们坐下后又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何修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觉得今天肯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具体是什么,心中没数:“敢问关伯伯,今天是什么日子?” “哈哈,乔管家,修儿不清楚,你提醒一下吧。”关楷辉说完便走到了古琴旁,摆弄着琴弦。 “何兄我来问你,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重要的节日呢?” 乔沈明这样得意的表情,何修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脑里飞速的旋转着,想着问题的答案:“有成人之礼,金榜题名,膝下得子,事业高成,名响八州,驾鹤仙游啊!” “不错,不错,难得何兄你都还记得,只是你好像忘记了两样。”乔沈明听他说完,便指着脑袋说道:“再接着想想。” 何修将刚才说过的话又在嘴里面默念了一遍:“对了,还有束发之礼,初生入世。” “哈哈,看来何兄还记得,这就好说了,何兄来到府中已经有很久了,可曾知道谁的生辰还没有度过呢?” 这要是放到以前何修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会猜得出来,最近脑海里面的事情全部是生意上的细节,完全把对他最重要的一个人全部抛在了脑后,左右沉思来回踱步依然想不起来:“乔大哥,到底是谁呀?” “何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刚才老爷说,就差谁没有来了呀?”乔沈明摇着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面上的表情很是为他着急:“何兄,看来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怎么着,要不要我先替你顶几天?” “是……今天是荷儿生辰?天呐,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何修赶紧对着关楷辉询问道:“关伯伯,荷儿今天会来吗?大概什么时候到?”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倾倾姑娘恐怕现在已经将荷儿请出来了。”关楷辉边调试的琴弦边说道:“她没有住在郭府,而是住在郭府的左边一处庭院里面,我想用不了三盏茶的时间,她就该到达了。” 那不是顾倾倾自己花钱买来的庭院吗?记得上次她跟自己说过,那处庭院一直空着,没有人住,想让他搬进去,原来是这个意思。 心中一时后悔,当初真该接纳她的意见,如果真的搬进去的话,说不定跟荷儿已经和好如初了。 “何兄,看你的脸色那么慌张,应该是没有提前准备礼品吧?” 乔沈明不愧是他的知己,一眼便看穿了她现在的处境,可是自己只备了一份礼品,总不能掰开分成两半吧:“何兄,快趁着现在还有时间,立马去街市上买一件小姐喜欢的礼品回来。” 被这一句话点醒,立马狂奔起来,朝着街市跑去,很无奈现在时辰尚早,街上售卖礼品的商户,大多数都没有开门营业,只好挨家挨户的去敲门。 每一位被敲开门的商户看到是他何修本人,表示只要他看重自己商店里的东西便不收取任何的费用,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用他,侧面的去宣传自己的东西,何修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部答应了下来,可是奇漫镇是一个十万户的小镇,根本没有什么珍贵值钱的礼品售卖,关芷荷从小生长在府内,应该说什么样珍贵的东西都看见过,品尝过,听说过。 没有买到称心的礼品,他蹲坐在街角的某一处角落里,埋头思索着应该送一些什么礼品才最合适,中间他想到了双犄灵豹的雕像,先康的雕像,还有她本人的雕像,以至于再送给她一件称手的兵器,可是时间紧迫,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一边埋怨自己大意,一边捶胸捣首的看着天空,天空中一片片的白云让他心里恍然大悟。 这边关家里,访客大厅和院落里的桌案上,已经坐满了整整三百多号人,大家相互拱手作揖,嘘寒问暖,言语之中甚是亲切。 身为一家之主的关楷辉,门前门里忙得不亦乐乎,身后的关芷荷也是跟在他的后面,对着长辈和下人有说有笑,互问安康。 只有角落里一个娇柔到骨的一个女子,和现场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她调试琴弦的细指,不再动作,眼眸定格在某一处,像是挂念一个人想的出神。 慢慢的,现场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说了这么久,大家都口干舌燥,腹中感到了饥饿,只能盯着眼前的美味不敢动筷,没有当家人的点头,他们不敢随便开吃。 关楷辉故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继续拉着几位老友,谈天说地,像是跟他们分别了很久似的,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关芷荷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心无防备的在后面陪着说笑。 眼看着日头就要慢慢的往下落了,何修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关楷辉的眼眶里,大家伙儿也都实在等的有点儿不耐烦,只好下令开席。 现场的气氛又开始热闹起,角落里的琴音已经单曲循环了很多次。 关楷辉目光流转,对着乔沈明使眼色,他抽身来到了府门口,家丁告诉他,何修出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乔沈明不免对他产生了担心,只好提步走在街市上,挨家挨户的询问他的情况,商户们回答的答案都一样:一大早就来了,就是没有买东西。 今天这个重要的节日,正好能够帮助他们二人解开心结,消除误会,如果错过了,那就枉费关楷辉的一翻心意了。 三条街全部跑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这个时候竟然想到了,会不会是郭振兴把他抓去了呢? 揪着心又跑到了郭府,找见他们的管家,从他那里得知,郭振兴一大早便出去,为他的未婚妻购买礼品去了,最重要的是,何修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只好原路返回,关楷辉这个时候已经快喝的有点支撑不住,说话时舌头开始发硬。 郭振兴带着一种家丁前来祝贺,家丁们的肩膀上扛着二十多箱的礼品。 关芷荷亲自代他的爹爹表示感谢,并当着众人的面子,敬他三杯酒,以表回礼。 时间过的很快,当夕阳身披红霞时,院落中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就连后来的郭振兴也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只有乔沈明和顾倾倾两人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倾倾姑娘,劳烦你弹了一下午,手指肯定酸困,赶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呢。” “谢乔管家关心,只是不知,为什么何公子没有在宴席上出现呢?” “哦,倾倾姑娘,这件事情,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沈明做本内之事,不管之外的,抱歉了。” “哦,无妨,告辞了!” 第八十一章 好自为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芷荷陪着父亲挨个的敬酒,虽然从头到尾只端着一个中杯,但也是烈红上脸,全身滚烫,跟乔沈明告别后便回到了卧房。 才刚推开房门,桌子上的一簇辟芷花,让她喜上眉梢,拿起来嗅着骨朵:“哇,还是爹爹知道我的心事,嘻嘻。” 何修在看到天空的白云时,心中记起那处墓室里的辟芷花,漫山野的去寻找,要知道这种花可是最名贵的植物,一般只长在人烟稀少,悬崖峭壁之上。 他跑遍了整个奇漫镇的山川,费尽千辛,排除万难,才在一处悬崖边上摘采到,此刻身上挂满了被石头磕伤的口子。 蹲在卧房的后窗下,听见了关芷荷莺莺的笑声,觉得就算再冒更大等到危险,也是值得的。 “禀大小姐,常家的洪先生派人送来贺礼了,此刻正在偏厅里候着呢,您看……” “告诉洪姐姐,我一会儿就来。” 窗户下的何修正要离开,听见她这样说,心中大喊奇怪,洪姬一次次的引诱自己,关芷荷是看在眼里的,怎么现在反以姐妹相称,太不符合常理。 可是目前的这种状态,不能去抛头,转身找来乔沈明帮自己去打探消息,看看洪姬到底想干什么。 乔沈明没有疑惑,放下手中的活儿,以招待为理由去到了偏厅。 何修怕再待下去会碰见关芷荷,苦等无果后,坐在会朋楼里继续等待回音。 “哈哈,何兄,我周松立来感谢你了,哈哈。”周松立仍旧是厚着脸面,不请亲自来。 “哦,周兄啊,不必客气,大家门前里外,多份照应是应该的嘛,苏城的订单你拿下了多少?”何修一股大气的坐姿,看见他进来也没有起身:“周兄可不要隐瞒于我呦,哈哈!” “何兄见笑了,我周家全是托你们的福,何兄你尽管联络买家,我家只管配合关家,不敢私自联络订单。” 事情已经全部透明化,周松立的嘴里仍说不出半点的真诚,这也难怪,要是都能像关楷辉那样大的度量的话,这个世间肯定是一片和谐,更别提打仗了。 周松立用劲全身的力气,一句句说着,何修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他真的恨透了这种人,要不是看在事已至此的份上早拍屁股走人了。 经过半柱香的时间,实在是受不了他拍出来的马屁,只好下达逐客令:“周兄,我这里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办,你看……” “哎,何兄,需要帮忙你就说,不用不好意思。”周松立显然已经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呵呵……周兄的美意我心领了,算了,咱们还是坐下来品尝茶香吧。”何修坐在柜台里,将一杯热茶递给了他,事后便一副享受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周松立端起茶一涌而尽:“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何兄,要不咱们转站千禧楼,奻奻姐可是跟我念叨你许久了。” “唉,要问世间乐,唯有茶茗哲,周兄,我心已醉,并深陷香泽,你还是请便吧。”何修总算是找到借口,把这句话懒洋洋的说出口。 乔沈明早就站在门外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捂着嘴一阵阵的偷笑,见到周松立郁闷的走了出来,才强憋回去:“周公子,不要再坐会儿了吗?” “哈哈,乔管家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千禧楼寻乐怎么样?” “不不不,我有要事在身,不敢耽搁,周公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嘭……” 乔沈明赶快离身,重重的将门关上,听见他走远后才开怀大笑:“何兄,这种人就得这么对待,哈哈,真是有趣。” 店里的一众村民也随着大笑不止,何修也没有加以制止,而是拉着乔沈明走到了角落里面,悄悄的说道:“那个洪姬来找荷儿做什么?” “不清楚,她们只是有说有笑,结伴去了街市,我也不好跟的太紧,只是看到她们走进了一家卖胭脂的商铺。” “卖胭脂的商铺?奇怪,荷儿她一向不喜欢这些,还有,这个洪姬她到底要做什么呢,乔大哥,你帮我盯着点儿,我去去就来。” 何修走在大街上,尽量的把头低下,两只眼睛来回的瞟着两边的商铺,有三四家卖胭脂的商铺,被他侦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二人的身影,随后看到他们二人正欢喜雀跃的从第六家商铺走出来。 于是赶紧背过身去,走到一个卖蔬菜的摊子前,假装询问着青菜的价钱,待她们二人,从来往的人流中穿梭过去的时候,何修放下蔬菜,跟在后面,并保持着一定的警戒距离。 郭府的门庭很快便收入眼底,看到她们二人走了进去,便停下脚步不敢跟随,蹲在一处角落,心里面像是被数万只蚂蚁啃食般难熬,这个时候腹中也传来了声响,一天未进食,此刻也快熬不住了。 打算回家垫点儿东西,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想到了顾倾倾的那座院落,静下心走到那所庭院的墙角下面,等人流全部走过去以后,弹腿一跳进入院中。 走到正中央的时候,发现庭院里打扫的非常干净,这很像关芷荷的性格。这座庭院不大不小,但是要住下一百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兜兜转转来到了跟郭府相连的院墙下面。 沉心静气,用右耳贴在墙面上聆听里面的声音,不久便听见了一丝女子的嬉笑声,这个声音,正是从关芷荷的口中发出来的,确定她没有遇到危险,抚慰的前胸,这才吐出一口气。 “年轻人,你的伤好了吗?”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修被这一声捏着喉咙的语音惊了一跳,本来自己就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偷偷的翻入人家的院子里面,心中多少有一点心慌。 “我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听到了什么。” 这一名黑衣人在白天仍然穿着一身黑衣,从头到脚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何修看着他身形,目测比自己矮了半个个头,但仍然藏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他们说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现在很安全,这不也是你想要知道的吗,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这名黑衣人跟他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肩上背着一把用黑布缠绕的兵器,从外形上看去像是一种圆形的木棍:“不错,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可以告诉我,她近来的一些状况吗?”看到他对自己没有威胁,反而轻松的盘坐在地:“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用跟我讲。” “我的责任是保护她,至于她的一些状况,我可以直接无视,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这名黑人扭过身背朝着手:“年轻人,双夕节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呵呵,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有足够的把握在双夕到来之前,让小帝君收回成命。” “哦?看来你有十足的把握,有兴趣透露一点吗?”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哈哈哈哈,年轻人,你不要理解错了,我只是保护她的安全,至于她跟谁在一起,我没有必要去管。” 那天在墓室里面,何修就很想开口询问这名黑人的身份,但关楷辉那个时候已经伤心到了极点,不好开口询问,经过自己反复推敲,确定这名黑衣人跟墓室中的那位主人有关:“如果是小公主呢?” 黑人仰天大笑两声:“哈哈,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聪明才智,”随后扭过身来:“不错,我是受公主所托,并且答应,一生遵守公主的遗言,公主的遗言里面,并没有说这一条。” “也罢,可以跟我讲一讲那块万年冰魂的故事吗?”何修还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只好询问另一个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公主的遗言里面也没有这一条。” “哈哈,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公主遗言里面就只有保护她后人安全的这一条了吧。” “好自为之!” 黑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间弹身而起,消失在他的眼前,何修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反应,仿佛就在眨眼间的功夫,这名黑衣人就彻底的消失不见。 随后便听见一股急速的水流声,从背后的墙面窜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何修立马翻身弹跳来到二十步开外。 “嘣……” 两堵院墙同一时间坍塌,随着烟尘散去后,一个打扮妖娆的妇人,出现在眼前:“荷妹妹,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一个彻底的负心贼,不但玩弄你的情感,还愚弄老娘,今日我就杀了他,替我们两个人解恨。” 关芷荷就站在她的身后,脸面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洪姬一改往常的妖娆眼神,迸射出现了凌厉的杀气,弹身一跳,身体来到在了高空,左手掌心出现一团盘子般大小的红色水团,没有任何的迟疑,单掌一推,红色水团急速的朝着它的胸口砸来。 “红水戮?” 据那本玄功技诀全册上面记载,这是水系属性第一个技能,何修不敢小觑,立马蹬腿,双臂撑开,身体倒着凹飞出去。 这团红色水团,紧挨着他的小腹极速的向前,看着就要砸在自己的小腹上面的紧要关头,双脚互踢向上借力,双臂举过头顶,双手合在一起,身体噌的一升,飞向了更高处,那团红色火团,砸在他身后的杨树上面,瞬时间有数不尽的树叶落下。 洪姬眼看着自己的第一次击杀,被他轻易的躲过去,心中气急败坏,剑鞘中抽出一把像是簪子的利剑,弹腿起飞,手中挥舞着这把奇怪的利剑:“好小子,竟然能够躲过老娘的红水戮,接招!” 跟上次遭到肖道仁的暗杀一样,手中没有武器格挡,只好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兵器,身体穿梭在院落上空闪躲,不敢跟她面对面的攻杀。 在躲避的过程当中,有意无意的,看向关芷荷,她还是那种淡淡的眼神,何修的心中产生了一丝酸楚,自己正在面对死亡,她却这样轻易地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感觉羞辱难当,将所有的愤怒,投向了正在要他性命的人。 “哼!你的泡沫囚,滴水穿,这两项技能呢,在哪里?” “哈哈哈哈,红水戮杀你足够了。” 虽然口中叫嚣着,但还真怕她将泡沫囚和滴水穿,这两种属性技能使出来,要知道她可是玄师级别的玄士,攻杀力不可谓不恐怖。 一时之间,整个院落里的建筑物和花草树木,都被洪姬使出来的剑影斩和剑茫刺,破坏的体无完肤,自己也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 “小子,看你能跑到几时,”洪姬边追杀,掌中生出一个盘子般大小的红色空心泡沫,随着掌心向前一推:“你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的。” 红色泡沫在空中一弹一弹的追着何修,泡沫囚这项属性技能,只在那本书册上面看到过 ,它真实的威力自己还确实没有领教过,于是只能一退再退。 躲闪了一盏茶的时间,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只好解下身上的衣带,口中默念口诀,衣带通体发红,挥舞着,改被动为主动,飞起身朝着泡沫囚攻来。 “剑影斩!” 口中爆喝一声,衣带甩出一条红色软绵绵的红色衣带影,顿时将泡沫囚束缚,它一晃一晃停留在空中。 “好小子,我看你还能脱几层,滴水穿!” 只见洪姬的掌心中生出一滴红色豆粒般大小的水珠,掌心推出,朝着泡沫囚砸去。 “咕咚!” 红色小水珠进入了泡沫囚里面,何修还未搞懂这是什么意思,洪姬的簪子剑已经杀过来,奋力的挥舞着衣带迎击上去。 “嘣!” 泡沫囚被水珠穿破,传来一声嘣响,随之数十颗小水珠嘣散开,朝着不同的方位射去。 “嘣嘣嘣……” 一时间,院落里的房屋,门窗,植物,假山等等应有尽有的实物,均被这些小水珠射穿出一个窟窿眼。 在跟她对打的过程当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水珠的穿透力跟自己身上真气的穿透力不相上下。 洪姬已经把玄者等级所有主技能全部领略,自然可以发挥出这样强烈的战斗力。 第八十二章 理解错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而就在这时,何修也总算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将星火爆,焦烟蚀,修炼成功的原因。 原来是自己误解了这两种属性技能的释解,看到洪姬将那一颗水珠推进泡沫囚里面才恍然大悟。 星火爆也可以在红焰戮没有砸在敌人身上的时候,极速推进红焰戮里面,一同砸在敌人身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实现双技能攻杀。 但苦于,自己目前还法子将星火爆召唤到掌心中,只好用武器的三种技能迎敌:“洪先生,这就是你的本领吗?我看,你这个家师不做也罢。” “好小子,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不过老娘就喜欢你这样嘴硬的男人,看老娘我一会儿把你捆绑住,怎么收拾你。” 在半空中的战斗,两个人已经持续了好大一会儿,此刻地面上,已经迎来第二场大战。 洪姬玄者等级的技能已经全部使用完毕,何修怕她将玄师等级的技能使出来,所以在攻杀的同时故意将自己陷入不敌的状态,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口中使着反激将法:“你的玄者技能修炼的也不过如此,连我这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我劝你还是回家修炼再来过吧。” “小子你大言不惭,看老娘我怎么用玄者技能将你打败。” 反激将法已经成功的将洪姬套陷进去,一颗悬着的心稍微的落下一点:“是吗?那我倒要真的领教领教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过招三百多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反而越战越猛,关芷荷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期间连一声话都没有说,现在顾不得这些,何修计划将洪姬的体力拖垮再说。 洪姬的心里暗暗叹服他的忍战力,自己好歹也是生活了小半辈子的人,期间见到过很多修炼玄功的人,像他这种年纪,竟然已经有了这般修为,反而也在不知不觉中剑下留情,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剑剑封喉:“小子,你要是支撑不住了可以说出口,老娘我可以让你休息再来。” 就在她用剑的力道刚刚减落一层的时候,何修便察觉到了异样,心中笃定,现在她还不急于将自己杀死,半悬着的心,重重的落下地:“谢洪先生关心,我何修别的能耐没有,就是逞能学会的早一点,洪先生还是为自己着想吧。” “呵呵,油嘴滑舌……是老娘的最爱,看招了!” 如果单从两人的对话当中来听的话,还以为是两个眷侣在打情骂俏,没有一点像是在决战的意思,让何修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洪先生快快住手吧,你与何兄已经大战了四百多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为徒心服口服,甘愿认输。” 常安从二人的视线中走出来,口中说着何修立马便能会意的话:“常公子,你这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刀剑无眼吗?” 洪姬转眼间便恢复了以往的妖娆,手中的簪子剑,从攻击变成了绕着他的衣带舞动,娇音道:“好徒儿,你要是晚出来一点的话,说不定为师就能将何公子拥在怀中了。” 何修最烦的就是她这种表情跟语调,如果可以的话,他选择继续跟她战斗下去:“洪先生我们停手吧。” “不!人家不要,人家还没有跟公子在玩够呢,”洪姬似攻似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何公子,你刚才真的好男人呢,人家的心都被你融化了呢。” “常公子,如果你还把我何修当朋友的话,快让你家师住手,否则你以后不会再见到我了,昌尘州的买卖你也别想得到。”何修彻底没有了办法,只好拿出自己手中唯一砝码来跟常安谈判。 “哈哈,洪先生,可以住手了,要不然我常家可就真的没生意可做了,”常安说着便上前将洪姬手中的簪子剑夺下:“请何兄见谅,请洪先生海涵。” “唉,好徒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能按你说的办喽,不过你要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洪先生请讲,您是知道徒儿的,一定尽心尽力满足您要求。” “呵呵,今晚家中的筵席,我希望何公子可以前去,不知徒儿你能不能办的到啊?” “这……”常安扭身看向何修,表情甚是无奈:“何兄,家师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看……” “我觉得何公子应该前去,”何正当左右为难时,顾倾倾走了进来,眸子稍微扫视了庭院一下:“常公子跟洪先生一番好意,还请何公子不要推脱。” 常安也跟着看了一眼被打乱的庭院,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倾倾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净了,这院中一切的损失都由我常安偿还,还请你不要介意。” “常公子言重了,我早就盼望着能跟郭府的郭公子拆墙相望,今日正好可以圆我的美梦,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顾倾倾言语之中竟是些温柔,完全不带一丝责备。 “哈哈,倾倾姐姐这样说,反倒让众位觉得我郭振兴不解风情,既然这样,这堵墙就这样留着空吧。” 郭振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何修,只是一把将关芷荷搂在了怀中:“倾倾姐姐,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一起去常公子府中应宴,可好?”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就怕常公子嫌我碍事呢。呵呵!” “不敢不敢,倾倾姐姐能够这样说,实在是让我常安心中感激万分,”说完便又看向了何修:“何兄,不要考虑了,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况且,家父也是时常跟我念叨你呢,呵呵。” 除了郭振兴和关芷荷以外,其余的人都纷纷看向自己,心中固然有百般的不情愿,不愿意见郭振兴,但也不能让他小看了自己,咬心说道:“好,既然大家诚心邀请,要是再推脱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荷儿,我们走。” 郭振兴依旧搂着关芷荷的肩膀,他们二人迈着依依相浓的步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顾倾倾读懂了何修眼睛里的东西,便拐着弯的安慰他:“何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一起乘车前去吧。” 何修的眼眶呆呆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在流泪:“那何修就打扰了。” 能够邀请到何修,那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常安硬是拉着依依不舍洪姬,第二批离开。 何修跟在顾倾倾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来到门庭外:“倾倾姑娘,你的马车呢?” “何公子,倾倾根本没有什么马车,刚才只是想挽救公子的尴尬,所以……” “奥,对不起,倾倾姑娘为我着想,是何修冒犯了,我们一起步行前去吧。” 现在两个人彻底的换调换了位置,何修走得很快,将顾倾倾落的很远。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开街上异样的眼神,不料顾倾倾容貌还是吸引了一大批男子,再加上她特殊的身份,更是引来了一大群地痞流氓的男子,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期间还传来许多私语和嬉笑。 顾倾倾被一众男子看的脸颊滚烫,竟然开始小跑起来,何修看到了他的窘况,便停下脚步,眼神恶狠狠的看去这些死皮赖脸跟来的人,仿佛在说:如果再跟上来,小心你们的性命。 这些地痞流氓以前都是跟着刀疤在街上欺男霸女,祸乱百姓,欺负商户,而如今刀疤当上了官府捕头,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上涌,完全不把何修放在眼里。 顾倾倾这个时候已经走在他的身边,看到何修正要反击,便一只手挽进了他的臂膀里,羞音道:“不要搭理这些人,我们只管向前走。” 何修被她这样一挽,瞬间感到些许温柔,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徐徐的钻进鼻孔,除了关芷荷,顾倾倾是第二位女子,让自己的嗅觉产生这样大的冲击力,令得他心跳加速,埋下脖颈,充当着护花使者向前赶路。 常安乘着马车提前早到,见他们二人还未走来,便在门前等候:“何公子,倾倾姐姐,你们总算来啦,来,快请进,大家就等你们了。” 顾倾倾仍然没有撒手,何修也不好意思挣脱,任由她挽着自己的臂膀走进了访客大厅里。 何修看到除了他们几个年轻一点儿的人以外,剩余没有看见任何人:“常公子,伯父,伯母呢,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常安耐心讲解道:“他们二老在后堂歇着呢,说是就不跟咱们一帮年轻人凑热闹了,不用管他们二老,我们只管吃我们的。” 大家按主次入座以后,造化弄人,冤家碰头,何修跟郭振兴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人眼神中各自射出一股敌意,使得现场的气氛尴尬不已,好像空气都被冻结住一般。 顾倾倾随时随地观察着何修,于是第二次解开局面:“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愿为大家弹奏一曲,用以助兴。”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常家的劣琴没有倾倾姐姐的典雅,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顾倾倾只是温柔浅笑,便来到厅角,盘坐下去,随之,曼妙的琴音便传遍了整个大厅,众人的注意都她的琴音吸引。 何修这才钻空,偷偷的转过眼看向关芷荷,发现她杏腮甜笑,眸子紧闭,仿佛进入了醉乡。 第八十三章 早就算计好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宴席当中,洪姬没有进过一粒食,左手拖着下巴,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看着何修,一手使劲的给他往器物里夹菜添汤:“公子应该多食肉,这样身体才能更加结实有力,呵呵。” “家师说的极对,我们正该向何兄学习,勤加练习加强身体饱合度,不然在遭遇像何兄这样强大对手时,无法做出最快的反应,哈哈。”常安是最后一位动筷子的人,但还是夹到了一块熊掌。 “呵呵,常公子,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只管痛饮,来,我敬大家一杯。”何修端起酒杯朝着众人拱手,看了关芷荷一眼后直接跳过郭振兴,一涌而进。 角落里的琴音悠扬醉耳,顾倾倾时而闭眼弹琴,时而抬眼看向何修,觉得他人好似不存在一般。 “振兴哥哥,荷儿敬你一杯,望振兴哥哥早日突破玄师等级,成为昌尘州的一代翘楚。”关芷荷举起酒杯敬向郭振兴:“哈哈,荷儿,振兴哥哥也祝你永远开心,不被琐事缠心,来,我们干此杯。” 二人目光流情,杯酒依浓,关芷荷杏腮红晕,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胜酒力,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别的男子交杯款款,心中痛心疾首,此刻烈酒浇头,越喝越难受。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常安跟郭振兴倒在桌面上,洪姬和关芷荷两个人相见恨晚,也有些许微醉,相互依靠,述说着心里的小秘密。 唯独何修越喝越清醒,第五坛烈酒开封,摇头晃脑走在顾倾倾的跟前:“倾倾姑娘,麻烦你弹奏一曲快意的单曲,我心中憋闷,想借此呐喊排除掉。” 顿时曲风更调,来势汹汹,如万马奔腾,沙场点兵,尽显豪迈之气,实在不像一位女子的细指所弹。 “煮酒听雨沥沥寒,遥望天涯森骨燃,盼得来年夏花灿,扬鞭卸甲农耕餐,北方残,南阳诞,八方厚土珊瑚湾,故人叹,战魂归来新人还,獠狼恶犬一线牵,獠狼恶犬一线牵,獠狼恶犬一线牵,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何修单手提酒坛,腿脚飘飘,身体踉踉跄跄围绕着大厅闲步游走,眸中含着泪花,嘴中朗诵着先康的爱国词句,情绪悲愤到了极点,更是将酒坛举到头顶,朝着头部,浇溉而下,大笑三声后,栽倒在地,鼾声响起。 顾倾倾不知是被先康的豪迈诗句所打动,还是被何修开阔的行为所打动,此时,也是泪眼朦胧,心血澎湃,细指在琴弦上加速拨弄,直至商弦断开,泪珠崩然而下。 何修的心被关芷荷的无视蹂躏到碎,这样也好,可以暂时忘却掉心痛。 千禧楼里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这座三层红楼建筑,门窗里红烛艳艳,娇女万千,前来寻乐的男子,各个言笑皆沸,喧闹声此起彼伏,与这深春的夜划开一条界线,彼此互不相扰。 三楼最典雅的一间卧房内,顾倾倾静静地陪了他一夜,确切的说,是坐在他的对面痴看了他一夜,长空微明,何修口干舌燥,翻身醒了过来,她端着醒酒汤:“公子别动,昨晚你喝了很多的烈酒,此刻还需要更多的休眠,这碗醒酒汤是我亲手熬制的,赶紧趁热喝下,保准你再一觉醒来,不会有任何头裂之状。” 何修被眼前熟悉的场景惊的彻底酒醒,根本用不着什么醒酒汤,身上铺盖着一床青色的被褥,还伴随着些许女子体香,一时脸上挂满犹豫,但还是接过醒酒汤,歉意道:“打扰倾倾姑娘了,不知,我怎么来的这里?” 顾倾倾柔情绵绵的耐心给他讲解昨晚的状况,生怕他对自己产生误解:“公子昨晚酣睡如泥,我始终唤不醒,常家老爷想把你跟郭振兴安置在西厢房内,我怕你们二人酒醒后伤害到对方,只好擅作主张,将公子安置在这里。” 在听她说完这一些后,何修既感到羞愧难当,又心里感激,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又钻到了女子的被褥里,碍于情面,不好直言:“谢倾倾姑娘昨晚的照顾,喝了这碗醒酒汤,我觉得充满活力,此刻我得回去了,免得乔大哥又找上门来,呵呵。” “呵呵,公子不必担心,乔大哥昨晚已经来过,他让我转告你,不必挂念店里的事情,让你安心在这儿歇着。”顾倾倾说完,便起身给他压好被脚,对着他浅笑一番,袅婷的走出房门。 “哎呦,何修啊何修,这算怎么回事啊,你就不能找一个更好的理由脱身吗,唉,真是愚蠢至极,不可救药……” 一人躺在床上,心中在责骂自己,但一想到顾倾倾那温柔见骨的笑颜,不知不觉间,心生欢喜。 这种感觉不像是那种男女间纯粹的相互欢喜,可又夹带着这种感觉,慢慢的,脑海里面被顾倾倾的温存的身影占满,而后关芷荷的倩影替代了她。 两个女子的名字在脑海中来回拥挤排斥,好似被这种感觉催眠一般,懵懵懂懂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日头已经爬上了三竿,肚中饥饿难耐,腰板也生出酸困,想来是睡太久的缘故,何修起身开骨弯腰,困意消失,拿起一杯茶漱口,紧接着将桌几上的甜点全部塞到嘴里。 “公子,你怎么能吃这些没有营养的干物呢,快,这是我亲手烧制的雏熊排,蘸上这些酱料,味道极好,快放下那些。”顾倾倾端着托盘,袅婷走了进来。 “谢倾倾姑娘,为了我,让你受累了。”何修看着盘中之物,索性也没有客气,狼吞进去一大块:“倾倾姑娘真是好手艺,比我们会朋楼里做的食物好吃百倍。” “呵呵,只要公子喜欢,我可以天天为你做。” “好……”何修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旋即说道:“怎么能一直麻烦你……” 一时间,房屋内传开笑声,一托盘食物被何修全部塞到肚子中,跟她作别后,便来到屋外,他的出现使得千禧楼出现一阵骚乱,何修低着脖子好不容易才逃跑掉。 会朋楼内乔沈明来回的招呼着客人,看到他走进来,眼神中传出坏笑:“何兄,昨晚安眠的可好哇?” “咳……乔大哥,我们是干正事的人,不能只想那些……” “哎唉,何兄血气方刚,生的一表人才,身边多些桃花,实在是正常不过,有什么可闪躲的呢。” “这位大哥,你经常来啊……乔大哥,我觉得你也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大事考虑考虑了,哈哈。” 会朋楼的生意令得二人忙的不可开交,抽着午休的时间,二人打马来到兵器铺内,一众铁匠看到自己的店东前来巡视,纷纷甩开臂膀,铆住了劲捶打。 “乔大哥,咱们苏城的订单现在还差多少?” “还有三百件就可以交工,但是,我怕那群山贼从中作梗,虽然咱们跟官府已有关联,但郭封孝那里,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那些山贼在半道上不会使坏吧?” “这件事,是我们跟常家一起揽下来的,我想他们也不会旁观,咱们的车队到时候跟在他们的后面就可以了。” 两人正在交谈时,关楷辉的马车停在面前:“修儿,乔管家,你们来的正好,我刚得到先大人的消息,兵部现在急需一批兵器,先大人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在第一时间给了回信,将这件事情应诺下来,你们可要多多上心啊。” “关伯伯,这是真的吗?太好了,要是我们的兵器能够被兵部的人所赏识,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乔大哥,看来咱们得转站这里了,会朋楼暂时不用去管。” 关楷辉带来的这件消息使得二人眉开眼笑,一众铁匠听后更是开怀大笑,自己的手艺能被兵部看中,那说出去,面子上实在有光。 “老爷,这件事我们要跟常家分享吗?”乔沈明见他脸上挂忧,便知道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风险,将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先大人给我们的期限是一个月打造一万件长矛,你们心中有几分把握?”关楷辉摸着八字胡,脸上的忧虑更加的明显。 “一个月一万件,那就是说,一天得打造三百多件,按照我们目前的工艺水平来说,按时缴纳应该不是件难事,但要算上去常由洲的路程,就得挤出十五天的时间,老爷,这时间上比较棘手,我觉得还是得让常家分担一下。” 乔沈明考虑到的,何修也在同一时间便也想到,交个常家一部分,这件任务会很轻松的就能完成,但是常家给他留下的印象,使得心中打鼓:“关伯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闹不好是要株连九族的,万一常家到时候故意拖延时日,我们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还请您三思而行。” 两个人已经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关楷辉,这件生意要是做好了,关家在南阳国那就是无可替代,兵器商们会纷纷前来分羹,要是做不成,关家的一千多口人全部得人头落地,就连先康也会遭遇不测,这件事情太大了,不得不加重思考。 关楷辉焦虑的摸着八字胡,来回的思索,二人也不敢打搅,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这个时候何修看到常公约父子二人笑呵呵的走过来,大老远就朝着关楷辉打招呼:“修儿,乔管家,看来他们也得到了消息,我们听听他们的意思。” “哈哈,关老爷,咱们可有些时日没见了,上次那件事情让我心中万分羞愧,以至于迟迟没有去探望亲自谢罪,今日在此碰见,我便提胆前来,望关老爷不要责怪于我呀。”常公约对着关楷辉使劲的叩拜,常安也在身后笑脸陪伴:“关伯伯,家父为这件事情整整羞愧了一月时间,请关伯伯大量,莫要责怪。” “哈哈,那件事情我关楷辉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咱们是生意上的最佳拍档,常老爷说这些见外了不是,哈哈。”关楷辉连忙伸手把两个人扶起,并开颜大悦道。 “都说关老爷肚量无边,我常公约今日有眼见识了,哈哈。” 接下来半盏茶的时间,都是常公约道歉的话语,嘴中没有半点想要谈论这件事情的意思,关楷辉见他未提,也未开言。 常公约嘴中滔滔不绝,常安在一边使劲的附议,令得何修心中大笑,这父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了:“常伯伯,常公子,我们借步说话,这里捶打声太杂,要不去内堂叙旧?” “哈哈,不不不,应该去我府中,好让我这张老脸有个摆放的地方。” “哈哈,常老爷既然这样说,那我关楷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修儿,乔管家,我们就随常老爷的愿吧,哈哈。” 两位长辈坐进了马棚车里,小辈打马跟行。 “乔管家,上次我们在府中把酒言欢,何兄真是海量啊,硬是把我们这一群人喝倒在地,哈哈,乔管家,今天你也得不醉不归,否则不够朋友,哈哈。” 这个常安的嘴脸变化多端,但比起郭振兴仍然差的太远,乔沈明心中讨厌他,为了照顾大家的情面,随口说道:“常公子抬举我乔沈明了,我一向不沾酒水,恐怕得让你失望了,呵呵。” “常公子,你就不要为难乔管家了,他确实是滴酒不沾。” 说话的途中常府已经到达,关楷辉身为贵客走在最前面,常公约在一旁陪伴,转眼便进到访客大厅里:“常老爷,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啊,哈哈。” 访客大厅里已经摆满整整一桌丰盛的饭菜,比那天招待郭振兴还要容重,想来,常公约早就算计好了:“哈哈,关老爷,我刚才说了,这是给您赔礼道歉的,还望您不要嫌弃。” 常公约也是奇漫镇里数得着精明奸滑的商人,为了以后做打算,肯定在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热情的先招待着关楷辉入座:“好好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常老爷,常公子你们都坐下呀,哈哈。” 大家都入坐后,常公约对着常安使了一个眼色,常安双手一拍,便有数十位打扮清爽的歌姬袅婷的从后堂走出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按照顾倾倾的样子穿着打扮,甚至都还有几分相像,关楷辉望着这些歌姬,会意一笑:“常老爷真是有心了,来,我喧宾夺主,敬你一杯。” 看到关楷辉如此满意,常氏父子连连交流眼神:“只要关伯伯喜欢,家父可以将这些歌姬送至您的府中,让她们日日陪伴在您的身边,为您排忧解闷。” “哦?常老爷当真舍得?”关楷辉瞪大双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关某就笑纳了,哈哈。” 何修跟乔沈明互看一眼,均不敢相信这句话能从关楷辉的口中说出,但也不敢插嘴阻止:“常老爷,恭喜您,您一番的歉意关伯伯接受了,我再敬您一杯。” “哦,沈明也敬常老爷一杯,祝常老爷身体安康,生意滚滚来。”乔沈明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坐下去,从侧面将话题展开。 数十名歌姬,分开两队,一队人奏乐,一半人歌舞。 有了台阶下,常公约立马紧抓:“哈哈,乔管家言重了,我常家近年来确实赚了点钱,但也是只能解些饥渴,唉……” 常安也跟着叹气:“是啊,家父为了这些事情近年来头发鬓白不少,我这个做儿子的实在不孝啊,还请关伯伯为我们常家指条明路,好让常安尽快找到方法为家父解忧啊。” 何修得到关楷辉的暗示,便以同情的话语安慰:“常伯伯,常公子,请二位不必如此难过,我们眼下正好有一个更赚钱的门路,不知……” “何公子不必多说,我们愿意跟随关老爷一起驰骋商海,永无怨言!” 没有想到他常氏父子这般沉不住气,自己还未将话说圆,就拍着胸脯答应,让他苦笑不得,忘掉怎么往下面接话。 “哈哈,常老爷,我们做的这件事可是有相当大的风险,你确定不要听修儿把话说完吗?”关楷辉八字胡微动,显然也被他激动的言语惊到:“修儿,还是把话说明白吧,我们得为自己负责,同时也得为常府负责。” 关楷辉一说到生意上的事,面目表情就显得非常凝重,众人看上去,皆沉音。 何修放下手中酒杯,神态严谨庄严,字句停顿恰到好位,将这件事情全部和盘说出,其中将诛杀九族这四个字,故意提高嗓门讲出。 常氏父子在听后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但还是隐约表露出害怕的眼色,要知道,那可真的是要死人的:“关老爷,你放心,我常家绝对服从您的安排,保证完成您分配的任务。” 常公约已经把话说成这样,关楷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哈哈,那我们现在就提前干杯,庆祝这笔生意圆满成功。” 何修面上很兴奋,但内心里还是有不安情绪掺杂在里面,这件事情比起雕像和种子,农具,桃园矿脉来说那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怀着这种心情等到宴席结束。 第八十四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宴席结束以后,关楷辉盛坐着马车先回到府内,留下何修跟乔沈明两个人在这里详谈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常公约心里面很开心,现在已经大醉不醒,留下他的儿子招待着他们两人:“何兄,说说一些细节的东西吧,我到底该怎样配合你们?” “常公子,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分担五千件长矛兵器打造事宜,这样我们两家就能在半个月以内将一万件兵器全部都打造完成,再用半个月的时间去往常由洲交货。”何修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在刚才喝酒的时候,特意不敢大饮,此刻,头脑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保证在半个月以内将五千件长矛兵器交在你们的手上。”常安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凡响,所以在刚才也不敢大饮,拍着胸脯说道。 “常公子,我们都是买卖人,既然是做买卖,那就得有白纸黑字作为凭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拟一份合约,初步将这件事定下来,等两位当家人在明日醒来后,做最后的决定。” 乔沈明主笔,何修将条款一一说明,总共列出三十八项,这些条款不可细致。 常安随后将这些条款加以补充,又列出十二项,总共五十项条约写在两张纸上面。 乔沈明又重新誊出一份,交给了常安,两人摸着黑回到了关府。 “老爷,您不是喝醉了吗?怎么此刻坐在客厅里呢?”乔沈明看到关楷辉完全没有刚才的那份醉意,随口询问道。 “乔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刚才关伯伯是装醉的,这么大的一件事,关伯伯怎么可能会喝醉呢?” “不错,老夫确实没有喝醉,也不敢喝醉,把那些合约拿给我看看。” 关楷辉仔细翻看后,没有出声,而是将手背在后面,仰头闭着眼睛在大厅里面信步游走,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这些合约里面还少一点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呢?你们两个也仔细的想一想。” 二人面面相觑,把刚才想到的那些和条款,重新在脑海里面过滤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想要补充的东西。 半响过后,关楷辉忽然扭过身:“你们想想,如果这一万件兵器当中,有些许兵器出现了问题,你们说,我们该怎样辨别,是谁家的兵器出现了问题?” “不错,关伯伯考虑的非常到位,如果常家从中作梗,想要谋害我们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何修被提点醒,顷刻间恍然大悟:“这叫借刀杀人呀。” “何兄所言不差,但能有什么办法区分开,我们两家所打造的兵器呢?”乔沈明脑海中飞快的旋转:“能不能在兵器上,绑些标记之类的东西来区分呢?” 关楷辉立马否定:“不可,这样会显得有些不雅观,反而会砸了我们自己家的招牌,再想想,肯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关伯伯,修儿有一个想法不知妥不妥当。” 关楷辉已然等不及,着急想要知道答案:“快快说来!” “如果我们在这些长矛的身上刻下我们两家彼此的姓氏,这会不会影响美观呢?”何修联想到了那些雕像,随之想出了这个主意。 “这个想法很好,可是这些兵器毕竟是要送往兵部的,如果我们将自己的姓氏留下,会不会引来朝中那些奸逆小人的弹劾呢?我是说针对先大人。”关楷辉虽然同意这种想法,但也是非常的犹豫。 “关伯伯,这点好办,可以刻在长矛杆的最底部,”何修说到这里看到他们两个人又要持反对的意见,所以赶紧说道:“你们先不要否定这种说法,听我慢慢道来,这些长矛是用来战场作战的,而且他们本身的重量会比那些刀剑要重许多,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将这些长矛立在空中,所以这些长矛杆的底部,会经常的接触地面,我们把姓氏刻在底部,这样的话,久而久之我们的姓氏便会被磨平直到消失。” 乔沈明边听他讲,心里面也在暗自琢磨,觉得这个主意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哈哈,好主意,何兄真有你的,”接着补充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还得补充一条,那就是让常家保守这个秘密不准对别人讲,否则就按违约来算,老爷你说这样好不好?” 关楷辉听后连连欣慰的点头:“嗯,不错,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有了这些标记,间接的就给我们留下了后路,但是,质量呢?质量上该怎么去监控他们?” 何修立马提出解决的意见:“这个好办,我们可以派出一个人去那里监管,乔大哥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老爷,我愿意担当重任,去往常家的兵器铺监管他们。”乔深明没有犹豫,直接请战:“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合适了。” “好,乔管家,我们关家的一千多口人性命,就交给你啦!”关楷辉两手拍着他的肩膀,眼睛里面流露出从没有过的情感:“只要你将这件事情办成了,你的心事,我会亲自出面帮你解决的。” “谢老爷恩典,我现在就将这几条合约写在上面,老爷,时间不早了,我回卧房里面,仔细琢磨琢磨这件事,看还有没有落掉的细节。” 何修跟乔沈明打了这么长时间等的交道,还从没有听他说过心中有任何的心事,一时间被好奇心勾起:“关伯伯,刚才您说的,乔大哥的那件心事,是什么?” 关楷辉被他这么问,心中很是诧异,他觉得就凭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达到了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地步:“哈哈,乔管家真是藏得深呐,竟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罢,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乔管家看上了一位女子,心中怯懦,不敢向他表白,我在心中也就早有这个想法,想撮合他们两个,苦于一直不知道女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也就迟迟没有开口。” “啊,竟然有这等好事,这个乔大哥瞒了我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呀,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有福气被我们的乔管家看中了呀!”何修听到乔沈明心中有所属,比他自己本人的事情还要高兴。 “哈哈,这个女子你也认识,就是顾倾倾。” 一时本来高兴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心里面蒙上了一层矛盾的影子,他一直觉得顾倾倾是被关楷辉看中想要续弦,没想到竟然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乔沈明。 以前心中想到的事情,现在已经豁然开朗,原来关楷辉将顾倾倾请来家中,是为了撮合他们两个人,给他们两个人制造一些见面的机会,自己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心中苦笑。 就在心里面默默为他们两个人祝福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 顾倾倾这样的女子,应该说,是个男子就会喜欢,心中突然出现了问号:难道自己也喜欢她吗……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心中只有荷儿一个人,更何况这是乔大哥的心上人,我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 “哈哈,修儿,看来你是真的被惊讶到了,好啦,暂时将这件事情放起来,你回去歇着吧,好好想想那些合约,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深春的夜袭来丝丝的凉风,吹着屋内的烛光,左右晃动,何修爬在桌子上将那些合约默写在一张纸上面,咬着笔头沉下心仔细的想着。 甚至都联想到了郭家那里,毕竟他们两家早有婚约,要是这件事情出现纰漏的话,那么他郭家也应该逃脱不掉,朝中第一文臣,郭封礼自然而然的,也会被拖下水。 按照这一条线捋下去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任何的事情,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去开玩笑,更何况是两个家族里所有人的脑袋。 还有先康那里,他既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关家,心中也应该会有盘算,就算他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的差错。 思前想后,将这里面其中最厉害的关系全部又重新理了一遍,确定没有漏掉任何细节,才脱衣入睡。 第二日早,郭氏父子两个人登门拜访,表示昨晚的那些合约全部欣然接受,并且没有任何异议。 昨晚他们三个人一起想到的细节,全部都写在了一张纸上面,何修让他们父子二人定夺。 郭氏父子看过后,表示仍然没有任何异议,并率先在合约上面签字画押。 关楷辉随后也在上面签字画押,这就表示着,他们两家现在也就绑在了一条绳上,要死,大家一起死,要发财,大家共同发财。 关楷辉又口头补充了一点,他表示在这件事情没有完成之前,任何人不得饮酒,不得去风月场所,不得离开本镇半步。 一众人都纷纷点头,随后大家分头行事,乔沈明跟着他们父子二人去到了兵器铺里面。 万事都已经具备,可往往越是这样,越会漏掉更大的东西。 “关伯伯,我们还是大意了!” 在他们刚才签字画押的时候,何修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但是现场气愤又容不得自己叫停。 “修儿,你想说什么?”关楷辉神情紧张的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出现豆大的汗珠。 何修握着拳头,嘴里面重重的吐出四个字:“桃园矿脉!” 关楷辉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滚落下来:“桃园矿脉?修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关伯伯还记得常家那一百来号矿仆投靠咱们的事情吗?他们的表现,在我的心中始终纠结不清,我也暗地里布下了很多眼线,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的蹊跷……关伯伯,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等什么呢……” 关楷辉额头上的第二层汗珠,顷刻间又滚落下来,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考虑到了,偏偏就忘掉了最最重要的细节:“修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修将他想到的办法全部说出:“想要万无一失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立马,辞退他们,但也会引起其他矿仆的不满,恐怕到时候会引起更大的煽动,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处在被动了。” 这些建议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关楷辉更不会同意,但事情已经这样,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何修亲自去桃园矿脉督战。 这件事情看上去是一件买卖,实际上就是一场无烟的战争,深藏着许多阴谋阳谋,稍不留心就会人头落地,人财两空。 自己身为一介百姓,本就处在弱势的位置上面,而帝王家,生来就是高贵的,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将一切生杀大权紧紧地握在手上,可谓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八十五章 精心设计的机会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其实何修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忧虑,他猜想关楷辉肯定也联想到了,不过不敢说出口,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 由于这件事情,时间有限,提前没有做任何的思想准备,只是在三张纸上面写下了条合些许约。 虽然后面补充的几个条款,是最正确的,但就是这几条条款,便能够将关家无形的送上死路。 就拿将自己家的姓氏刻在那些兵器的底部一样,若是常家没有将自己的姓氏刻下,而是将关家姓氏刻上去的话,那么关家这一千口人,真的要全部送命。 越想越害怕,越想冷汗越往外冒,不敢再往下面想,怕再想下去的话,会联想到人性深处更深的地方。 怀着一颗颤抖的心,打马来到桃源矿脉,这里,目前一切相安无事,姚秉宽乐呵呵的朝着他作揖:“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桃源矿脉这下是彻底的打出了名头,打出了气势,这些天慕名而来的矿仆又增加了五百多人,他们全部是奔着何公子的名字来的。” “哈哈,姚先生谬赞啦,我也是被关伯伯点拨才有了这些成绩,其实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领导者,姚先生,你说是不是啊?”何修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拍马屁,尤其是这种有意识,无意识的挑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马屁,最为讨厌。 “是是是,公子所说极是,老爷才是这个桃园矿脉真正的主人,怪我,怪我一时心中高兴,说错话了。”姚秉宽擦着额头的冷汗,连连陪着不是,赶紧岔开话题:“公子里面请,账本就在案几上放着,请您过目审核。” 二人来到刚盖起来的办事地点,何修看到这些账目自己非常的工整,显然是费了很大的功夫,这些资金流向写的一清二楚,一目了然,看到这些,刚才厌恶的心情才消失不见:“有劳姚先生了,这些账目,我已经在心中核算过,丝毫不差。” 听见对自己的夸奖,这才吐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说道:“呵呵,应该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要在这里住上十五天左右,烦劳姚先生把这些人的名单给我拿过来。”何修故意放松姿态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说道。 “请公子稍等片刻。” 不到一会儿,姚秉宽拿着一本书册恭敬地放在了他的面前:“公子,这本书册上面记载着所有人的姓名和出生地,您慢慢看着,我得去忙了。” “嗯。”何修没有着急的翻看,等着他彻底消失后,才翻开书册的第一页。 这本册里面记载有许多同名同姓的人,这些名字分别用不同的标记在上面标志着,何修在看到这些后心中恍然大悟,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 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没想到在这本平常的书册里面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些同名同姓的人可以加上符号标记,用来区分他们,那么那些兵器为何就不能呢? 怀着这个好消息,他立即打马来到了府内,将这个消息悄悄的告诉关楷辉:“哈哈,修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关伯伯,具体的事情等这些兵器安全的运到兵部时候,我再慢慢的给您道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这些兵器全部成型。” “具体要怎么做?我立马派人去负责这件事。” “不,关伯伯,这件事情只能由我去做。” “这样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安下关楷辉的心,何修打马返回桃源矿脉,一个人走在卧房里面,想着应该标下什么样的记号,还得让人辨别不出,还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记号装在那些兵器上面。 气温已经渐渐变的更暖,夜晚时分,外面有许多奇异的鸟叫声。 深夜来临,还是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恍惚间,案几上先康的雕像引起了注意,这个问题的解决答案浮上了心头。 第二天打马来到会朋楼,找见张老头,在他的耳朵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张老头非常凝重地看着他,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完全值得信赖的人只能是自己的村民了,他们一辈子生活在村庄里面,虽然经历了人生的坎坷,和许多的无奈,却没有真正的经过暗世的洗礼,将这件事交付于他们,是何修整整考虑了一晚上得出的结果。 这个计划也在第二时间亲自告诉关楷辉,让他沉下心静静地等待结果。 至于那人性处的黑暗,他们两个人决定听天由命,用一千多口人的性命赌一次。 心中放心不下常家,打马来到他们的兵器铺里,见到了神情谨慎的乔沈明:“乔大哥,这里怎么样?” “何兄,你怎么来了?这里一切正常,常安安也是才刚刚离去,你放心吧,这里面一切有我。”乔沈明对他的到来,非常的理解,并且给他吃下定心丸。 何修脸上挤出一丝奸笑,用着阴阳的口吻对他说道:“没有,我只是路过,想看看这里面的情况,顺便着跟乔大哥你讨个喜,呵呵。” “何兄,你都知道啦?呵呵,那有什么喜可讨啊,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何修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乔沈明脸上第一次出现羞色,抓紧这个机会狠狠地挖苦道:“乔大哥,你很不够意思啊,我心中有什么话都给你讲,你反而将这件大事藏在心里,却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何修当做知己呀?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关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唯独我这个知己还蒙在鼓里,你说对吗?” “唉,何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万一事情没有成的话,那岂不是显得我一厢情愿了吗?那我乔沈明该多没有面子,呵呵,还盼你理解啊。”乔沈明害怕这件事情被常家的人听到,赶紧将他拖在角落里面悄悄的跟他说。 “哈哈,好啦,乔大哥不逗你了,你我现在身上各有重要的任务在身,等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带着你亲自去找她,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乔沈明破天荒的咧嘴嬉笑,朝着他弯腰鞠躬:“我乔沈明,拜谢了!” 桃源矿脉的一处空地上,何修把大家伙儿召集在一起,挨个的跟他们握手问好,借着跟他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尽量的多停留在每一个人跟前多一些时间,他想透过这一次精心设计的机会,想从他们的眼睛里面看到一些东西。 尤其走在常家那些出来的矿仆面前,更是停留的时间久一些,这伙儿人对他的感情是最深刻的,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不计前嫌,开怀地接纳了自己,对他有极大的好感。 何修也对着这伙人投去了最善意的眼神,他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虽然现在得到了关楷辉的赏识,身份发生了变化,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多么的高人一等。 整个过程将近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何修踩在姚秉宽为他准备的高台上面,对底下一众人,说出一些更为关心的话语,还夸赞了平时表现最好最肯卖力的人,并且提名要涨他们的薪资。 底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纷纷表示,愿意永远跟随关家,愿意为关家舍命干活儿。 何修接下来的一些话语,令底下的人哑口无言,纷纷投向钦佩之色。 他竟然将这一千五百多号人的名字一一地叫了上来,而且没有漏掉一个人,就连姚秉宽这种老江湖都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底下的这些粗人就更不用讲了,嘴里的欢呼声,和双掌互碰的掌声,差点将整座山震翻过来。 更有的人在底下大声夸赞,说他是千年才出的一位奇人,甚至有的人拿它跟先康所比,这些话语要是放在姚秉宽的口中说出,肯定会大大的责骂他一番,可是从这些可爱的人嘴中说出,何修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第八十六章 单眼双尾蛇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一番的激烈言论,台底下的人也被掀起阵阵狂热,这就是何修的个人魅力所在,这就是在平时的生活中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 会朋楼为仆那些日子,他见过很多各色各样的人,跟他们在交谈的过程当中,自己很善于去思考,思考他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最后他发现,每一个人说出来的每一句都有直接或间接中带着一定的功利性,说白了,就是想沾点小便宜。 还有店东也在日常打烊后,爱跟他在私底下交流一些心得,这也使的他学会更多背面性的东西,这个东西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他人,讲好听一点,那就是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他人,为我所用。 何修很幸运,以上这两点全部已经掌握,并且运用十分熟练,达到了炉火纯青。 遥控这群粗人,完全不费任何心思,三两句话,就将他们的心揉捏在一起,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夜晚时分,有三五个矿仆带着一些劣质的清酒,笑呵呵的敲响了何修的门。 何修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意外,但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更没有嫌弃这些清酒,敞开心怀,为了跟他们尽量的融合在一起,光着膀子,将鞋袜丢在一旁,啃着冰凉的鸭脖,与他们深醉了一夜。 等第二日醒来时,姚秉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在填饱肚子以后,听见外面有一位矿仆走进来汇报,说是在矿洞下面发现了许多长相奇异的单眼双尾蛇,全身没有任何的鳞片,身体为橙色,已经有六七名矿仆被咬伤,现在昏迷不醒。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何修举着火把,领着众人下到矿洞里面,走了近半柱香时间,才来到一个刚好能窝的下一个人的小坑处。 何修沉下一口气,拿着火把探到跟前,只见该处确实有十七八条,单眼长在头部的最中间位置,橙色双尾蛇吐着红润的信子,身体半立,嘴里发出一些阴森的声音,做出攻击装,目测它有一条成年人的胳膊长。 这些蛇是成灵的爬行动物。 何修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为了不要再出现伤人的事件,当场下达命令,让他们放弃这个地点,去其它地点寻找新的矿源。 姚秉宽想留在这里帮手,也被何修赶了出去,他认为这些灵蛇已经受到惊吓,肯定会发起第二次攻击,身上没有玄功的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现在还好,这些灵蛇只是保持着警惕,没有上前攻击,何修僵持在原地,也不敢私自走动,不到一会儿,就感觉身体困酸,尤其是两腿,已经颤抖不止。 但那些灵蛇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样子,这下可犯了难,动不能动,也不能上前跟其厮杀,腿脚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身体,他猜想,现在自己只要是敢有一丝动作,这些灵蛇保准会一扑而上,瞬间被它们啃食掉。 万急紧要关头,想起脖子上的铃铛,记得第一次那三名大汉遇上双犄灵豹的时候,就是被铃铛声震住的,这些灵蛇会不会也一样害怕铃铛的响声呢? 此刻,铃铛在脖子上,不敢伸手去拿,而手中的火把也快要烧尽,灵蛇的信子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想必,它们已经看出眼前人类的弱点。 从这点上看出,它们之所以不敢上前攻击,是害怕他手中的火把,只要火把一熄灭,这些灵蛇肯定会发起攻击…… 火把已经燃烧至最底部,火焰产生的高温,使得手掌快要拿捏不住。 右眼瞄着这些灵蛇,左眼看着快要燃尽的火把,一时,心头涌上主意。 自己本人不就是一根火把嘛,红焰戮不就正是火焰嘛! 容不得多想,沉下屏气,心中默念口诀,当玄气随脉络来到左臂心脉时,何修瞅着离自己跟前最近的一条灵蛇,刹那间将火把狠狠砸在它的眼睛上,剩余的灵蛇,身体瞬间弹开。 而就在这时,红焰戮随着掌心猛地推出,朝着它砸去。 “嘣……” 何修离着它们的距离比较近,红焰戮爆开的一刹那,产生反击的热浪,毛发被引燃,赶快抽身用衣袖拍打。 等红焰戮产生的火焰消失后,第二团红焰戮出现在掌中,擦亮眼提步猫腰向前观看到只有三条灵蛇被砸死,其余的全部消失不见。 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确保没有敌情的情况下,伸手将死去的灵蛇提溜在手里,从手感上知道,这些个灵蛇通身很硬,好像只有一层鳞片,包裹着身体。 退出二十多步后,将第二团红焰戮奋力砸出,随着一声巨响,顶部坍塌下许多乱石,将这处地点完全封闭。 来到洞口的时候,姚秉宽看到灰头土脸的何修,赶紧上前询问:“公子,怎么样了?你没有被咬伤吧?” “回去再说!” 三条灵蛇的尸身摆放在案几上面,姚秉宽霍试着探到跟前查看:“公子,我从没有见这样长相的虫蛇,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界之物呢?” 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是留在心里为好,不能散播出去,否则会引起人心的恐慌,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矿源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故意开怀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呵呵,姚先生,你多虑了,这就是一些杂交而成虫蛇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要梳洗一下。” 何修当着他的面将衣物褪下,姚秉宽不好在停留,只好低身走出。 躺进浴盆里,瞅着灵蛇,忽然想到它的身上应该有玄丹,于是草草洗漱,找来匕首,在七寸的地方,用劲划开,一颗橙色核桃般大小的玄丹出现在眼前,心中大喜,而后把另外两颗玄丹也取出,放在案几上,看着这些玄丹,闷闷傻笑。 星火爆技能现在遇到了瓶颈期,正是需要玄丹帮助的时候,这些玄丹来的正是时候,心急不耐,忍受着作呕的腥味,将一颗玄丹囫囵吞下,由于体积较大,好不容易才感到落在肚中。 摸着肚子觉得没有丝毫的异常,索性将剩余的两颗全部吞进肚中,这个时候,姚秉宽的敲门声响起:“公子,该用午饭了。” 何修不慌不忙的将灵蛇的尸首揣在怀中,打开门将食物端在手中:“有劳姚先生了,大家伙儿的反应怎么样?” 姚秉宽眼睛使劲的往里面看:“哦,他们都很好,就是想看看这些虫蛇……” “姚先生,要不进来一起用食?”何修将他的眼神挡住:“我一人觉得有点孤单。” “哦,不不不,”姚秉宽注意到已经失了礼数,连忙陪笑:“不了,不了,我已经用过,请公子慢用,告辞了。” 正当吃进一口米饭,腹中传来异样舒服的感觉,慢慢的这种感觉,从腹中蔓延到整个身体各处的脉络,一时之间,整个身体像是升华了一般,骨骼宽了一层。 眼睛看实物,比之前清晰些许,臂力增强一层,这些改变,使得心中大喜,放下碗筷,在房间里开始修炼玄功。 一套玄者招式下来,感觉身体倍感清爽,独自闷乐傻笑。 夜晚时分,用过晚饭后,何修将姚秉宽唤来:“姚先生,我们的矿铁今天采出多少?” “回公子,今天因为那些个虫蛇耽误了些时间,不过还好,在我的亲自督促下,今天的产量已经完成,这是今天的产量明细,请公子过目。”姚秉宽将一本刚刚整理好的本册恭敬的递过去。 何修将本册放在案几的一旁,笑呵呵的说道:“不必了,我相信姚先生的办事能力,我心中有一个想法,想跟姚先生商量一下。” “不敢,还请公子安排,我去实施。” “姚先生不必拘礼,你比我年长,快坐下我们详谈。” 姚秉宽不好意思的弯着腰,朝着他笑了笑,轻轻的坐了下去:“不知公子要交代什么事情。” “姚先生,我觉得眼下的日产量不足以满足兵器铺的使用量,我想,能不能在用过晚饭后,再加把力呢?”何修害怕矿源会在这半个月内出现意外,耽误兵器的事宜,心中生出这个想法,但自己刚在那些矿仆的心中树立下好形象,不便出面要求,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去代替。 姚秉宽立马起身回道:“哦,公子大可不必担心,关于这点,我姚秉宽可以跟公子打保证,日产量不会出现下滑!” “姚先生不要再行礼,咱们此刻可以不必分主仆,就当朋友之间一场交流,”说到此处姚秉宽被惊得赶紧起身,想要开口,何修笑呵呵拦下:“姚先生,快快请坐,今日你只管与我畅所欲言,不用怕说错话,就是有不妥当之处我也不会埋怨你的。” “呵呵,谢公子抬爱,”姚秉宽摸了一脸颊生出的冷汗,在他认为,何修指定要跟他算今天的失礼账,忐忑不安的坐下:“公子心地善良,爱民有佳,对待身边之人毫无任何架子,姚秉宽心里深深折服。” 何修亲手给他端过去一杯热茶,用着温和的口吻说道:“哈哈,姚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关伯伯时常教导我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善待于民,还要舍之于民,我时刻着牢记这句话,还请姚先生赐教,我刚才的那个建议怎么样?” 姚秉宽被搞得晕头转向,双手颤抖着将茶杯挨到嘴边,吸进一口热气附和道:“哦,公子所言极是,日前咱们正处于紧张时刻,是应该提前储备一些矿源,以备事变之需,我没有任何意见。” 这个回答可谓不恭不谦,完全把自己立在中间位置,可以随时倾倒向另一边,以保全自己,何修眼神闪过一抹狡黠,往下接着说:“烦劳姚先生指点迷津,我该怎样去实施这件事,还不能在他们的心中落下恶人之名。” 姚秉宽此刻如坐针毡,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句:“哦,公子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他们的薪资,并加以一些言语上的慰问,我相信,他们不会责怪公子,反而会越发的感激公子。” “哈哈,姚先生的这些建议是不错,可是有点牵强了,还请姚先生多多提点。” 姚秉宽听出来他的意思,要是今天不提点可见性的意见怕是不会放过自己,索性一口气全部倒出,提出三点建议。 这第一便是,放弃刚才的第一条建义,将这笔银两独立摆放出来,形成一个激励制度,谁在这半个月内肩担的数量最多,这笔银两就归他个人所有。 这第二点便是,在这些人当中选出平日威服最高的三个人,将这些人分成三队,由这三个人,各带一队,夜晚轮流开采,这笔奖金由这三个人平分。 第三点便是,利用最次虫蛇的事情,制造一起舆论,就说,急于想要避开这些虫蛇栖息地,不得已才决定加时在夜晚开采,这个舆论可大可小,可以随时随地的拿捏。 第八十七章 夕阳无限好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三点建议何修一早就想到了,为了自己的声誉,只能借着姚秉宽的嘴说出来,他此时此刻,居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非常的卑鄙,心中对郭振兴这一类的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何修装作很惊讶兴奋的表情,对着他夸了又夸,说乔沈明没有看错人,桃源矿脉也没有用错人,并且采用了他认为最合理的第一条意见。 姚秉宽顿感受宠若惊,老泪纵横,对着何修连连作揖,以表感谢,可是他完全没有领会何修这样做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的建议非常的明确,得到了他的认可。 为了能够让姚秉宽代替自己,何修又在背面敲击:“姚先生,我看你平日尽心尽力的为桃源矿脉出力,心中万分的感激,上次我与关伯伯在交谈过程中,跟他说过你的事迹,他老人家非常的欣慰,还说要重重的提拔你。” 这些言语令得姚秉宽老泪不止,拱手作揖抽泣道:“谢公子美言,姚秉坤自知实力有限,不足以让老爷提爱,今生能碰到桃源矿脉这样的店东,已经无憾。” 看到这件事情已经过半,何修加足马力,跟他摊牌:“姚先生此言差矣,这目前不是正好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只要姚先生将这件事情办成,我相信,在我禀告关伯伯后,他老人家定会大悦,兑现自己的诺言的。” “谢公子提拔,我姚秉宽有生之年,愿意为公子牵马坠镫永无怨言。”姚秉宽立马跪下磕头:“请公子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办成,给老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姚先生,快快请起!。” 姚秉宽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心情,何修安慰了好大一会儿,他这才感恩离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乔沈明差人派来书信,说是兵器打造事宜一切正常,让他不要挂念,还在信中嘱托,让他不要忘记顾倾倾的那件事情,看到这些以后,悬心落下半分。 桃源矿脉这边有了金钱开路,矿仆们个个甩开了膀子,都想争夺这一笔丰厚的奖金,姚秉宽的心情也大好,每日在矿洞下面监督,而且每次是最后一个才要出来。 今天的夕阳无限美好,何修端着一杯清茶,懒洋洋的靠在一块石头上面望着天边,心头上涌出一些感慨。 来到关家以后,身上的血负之仇,暂时的抛在了脑后,以后的路还很漫长,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更不知道这些血海深仇能不能得报。 随后又看向了藏匿山,这座山上埋葬着成千上万的死人,而偏偏就是这一座在常人眼里看似充满晦气的地方,让他的身份发生了翻天的变化,不但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得到的玄功,还遇见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愿意跟自己私生到老。 在自己身陷牢狱之灾的时候,又遇见了一位神秘莫测的老头,这个老头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书信,使自己肩上的担子又加上了近千斤重,平常闲下来的时候,反复地扪心自问,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那个老头子期望的事情。 很快夕阳便消失不见,山的那头只留下了一些一线天际,挡眼看去,刺眼的光芒瞬间变得柔和万千。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不管前面的路会有多少的人,不管与这些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管这些事情变幻到什么地步,他都决心一往向前,开怀拥抱, 手中的清茶已经彻底凉透,天边的一朵乌云,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里,这朵乌云的形状,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回想,那不就正是那‘朵七彩云朵’吗?! 他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瞪大眼眶,直勾勾的盯着这朵乌云看了很久,发现只是一朵,形状普通的乌云。 随后摇头苦笑,自己已经被那块万年冰魂折磨的出现了幻觉,黄埔苓嫣身影活灵活现的徘徊在自己的脑海,像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关芷荷。 红焰戮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左掌心当中,他的心中生出一个想法,要是将那块万年冰魂用火系的技能,去提炼出死而复生的功效,会不会意外的成功呢? 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办法,关于提炼的这两个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心中闪过很多的念头,当这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瞬间把它定格住。 如果老天开眼,如果自己误打误撞地将这块万年冰魂提炼成功,关芷荷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看待,而黄埔苓嫣在醒过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已经沉睡了这么多年,醒来后能不能接受现在的世界万物?! 这些问号随着红焰戮消失,便锁定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将这件事情作为重中之重看待,可任重而道远,如果没有人在侧旁提点,恐怕会钻进一个死角里,贻误一生。 不由得感慨万千:“竹老头啊,竹老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摇头傻小子心中郁闷呐,如果你要是在的话,那就好办了……” “哈哈哈哈,年轻人,那块万年冰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名黑衣人总是在悄无声息中出现,在悄无声息中消失。 他这样飘忽不定,来去无影,何修早已经见怪不怪,反倒静下心来开始自嘲:“是你?呵呵,既然你不把我当朋友,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又达到了。” 黑衣人依然是背着手,眼睛看着天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哈哈,年轻人,你上次在那块七彩云朵上面,好像玩得很开心呐!” “什么?”何修立马站起身,走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惊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你也去过那里?” “还是那句话,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黑衣人已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何修依然猜不透话外之意是什么:“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一样,保护荷儿的安全。” “年轻人,人的一生当中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只单单为了一个女人而活着。”黑衣人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扭过身看着他:“你觉得呢?” 何修笑着反问道:“呵呵,那么你呢,你不也是正是为一个女人而活着吗?” “不一样,我是为使命而活着。” “呵呵,老实讲,之前我对你的身份很感兴趣,甚至就在刚才依然浓烈,可是现在,你的身份我也不想知道了。”何修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你也为使命而活着!” “哈哈,也许是吧,如果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的话,你可以离开了。”何修摇头苦笑,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很相似,成天戴着面具而活。 黑衣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慌不忙的对着他说道:“年轻人,我猜你从那里出来以后,肯定又去寻找进去的门路了吧?” “呵呵,看来你要跟我说这些,我这个人平时最喜欢说话痛快的人,如果你还要让我猜的话,抱歉,我很累。”何修盘坐在地,神情是相当的放松:“我觉得你也跟我一样很累。”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谁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仿佛真像何修所说的一样,他们两个都很累,只想好好的歇一歇。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或许黑衣人应该是休息够了:“年轻人,那名病态的凶徒又作案了,你想把他亲手抓住吗?” “如果你觉得很无聊,就请你用另一种语气跟我谈,呵呵。”何修朝着他挤出一张笑脸,手拍着地:“拜托啦!” “哈哈,有趣有趣,你是第一个向我提出更换说话语气的人,证明你在试探的了解我,”黑衣人盘坐在他的身边:“好吧,那我就跟你讲一讲。” “公子,有客上山来了。”姚秉宽的声音传来。 何修的脸上似气非气,摇头顿感无奈,不用说,这名黑衣人肯定已经消失不见:“来啦!” “何兄,听说你跟常家联合的做了一笔大生意,我周松立也应该能帮上忙,还请何兄拉我一把。”周松立的身后跟着二十多名家丁,他们身上扛着很多吃喝用品。 “周兄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是老朋友,就不必要来这些虚的了吧。”何修走在前面将他邀请进卧房:“有点杂乱,请随便坐。” “何兄,家父听说关伯伯喜欢听曲儿,是有这么回事吗?”周松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奸笑的看着他说道。 “哈哈,周兄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说吧,你要我怎么做?”何修懒得正眼看他,手中拿着一本账册来回的翻看,说道。 “家父从常由州买来一众歌妓,他们长得个个如花水嫩,想着凑时间送给关伯伯,以表我们的诚心,何兄,这件事情你得帮忙。”周松立道也不客气,全部说了出来,看他的表情,仿佛何修不答应的话,从此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何修把账册扔在一旁,连连摇头:“周兄啊,你这是在难为我何修啊,在关伯伯面前我是一个小辈,你让我怎样将这件事情说出口,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周松立是有备而来,他拍了拍手,那些家丁进来将身上的东西放下,随后得到他的眼色,纷纷低头退下:“何兄,这点小意思,还请你收下。” “周兄是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个忙我是真的伸不上手,还请周兄不要再为难我了。”地上摆放着那些瓶瓶罐罐,何修懒的看一眼,坚持刚才的说法。 周松立软磨硬泡,甚至就要给他跪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何修最终还是答应他将会朋楼的订单让给他一部分:“周兄,目前我能办到的就只有这些,这笔订单的油水儿你是知道的。” 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周松立今天本来就没有把握,把兵器的事情揽下,有好处得,当然再好不过,旋即一拜再拜,连连感谢,何修让他走的时候,将这些东西也全部带上,周松立马上撒腿就跑,连马鞭都忘记拿走。 第八十八章 光晕再现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因为担心那些跑掉的单眼双尾蛇,何修翻来覆去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着,想着亲眼再下去看一看,可是又怕那些矿仆生疑,引起骚乱,只好在房间闲步游走。 铃铛破天荒地出现了黄色的光晕,立马将它摘下来握在手中,赶紧张口询问:“我们好久没有交流了,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黄色光晕一闪一闪,这应该就是答应了吧。 何修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心中所虑问了出来:“万年冰魂能够起到死而复生的功效吗?还有,它真的是从那朵七彩云朵里面提炼出来的吗?” 紧接着铃铛内闪着两道光晕。 “那朵七彩云朵,它现在还在那里吗?我是不是还能找到它?” 两道光晕又一闪一闪。 “那块冰魂能用火系技能提炼吗?能提炼出死而复生的功效吗?” 等了很久也不见黄晕出现,何修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询问单眼双尾蛇的事,也没有得到答复。 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却不想只问了一件事情,黄色光晕再也没有出现,重新将它戴在脖子上,喃喃自语:“还好,最主要的事情问出来了,等下次黄色光晕在出现的时候,我要问一问跟荷儿的姻缘。” 带着这个期盼,躺在床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 关楷辉也派人也送来了书信,顾不得梳洗,立马拆开,信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告诉他不用担心,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张老头那边也做好了准备,就等兵器成型。 看完这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姚秉宽端着早餐走进来:“公子,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是老爷给你传来好消息了吧。” 何修把书信放在怀中,边漱口边开颜悦意道:“不错,确实是一件好事情。” “呵呵,我这里也带了一件好消息。”姚秉宽脸上也跟着开满笑容说道。 何修将一张油饼塞进嘴里,停止咀嚼,忙问道:“哦?先生快快说来。” “我昨夜统计出来咱们这几天,生产的产量,已经超出了五天所产。” “哈哈,真是太好了,姚先生,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放心,这份功劳我一定算在你的头上。”何修把一碗粥喝进肚中说道。 “不敢不敢,都是公子教导有方,公子先吃着,我去忙了。” 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将五张油饼全部入肚,走出屋外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时心血来潮,活动着筋骨,半响过后围着山腰开始奔跑。 一口气足足跑了三圈,没有感到丝毫的费力,这些成绩来之不易,想继续保持下去,并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早起一个时辰,将以前落下的练习项目全部都补上。 这里不能比藏匿山,有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墓碑也就用不着了,索性背起一块儿大石头,绕着山腰开始跑第四圈。 这块石头的重量,跟四块墓碑加在一起差不多重,跑起来非常的顺手,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将大石头放下,盘坐在地开始吐气休息。 天气慢慢的变为闷热,夏天就快来临,满山遍野的花朵也长出了果实,山上的小动物们,应该也被闷坏了,此刻跑出来透气,成群结队的围着山腰奔跑觅食。 何修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心中升起一丝怜悯,之前为了生存,捕杀了很多它们的同类,跪在地上祈祷上苍,忏悔之前的罪过。 这些小动物们好像接受了他的忏悔,纷纷跑过来围在他的身边,瞪着溜溜着的小眼睛看向他,一时被它们的可爱之处打动,决定以后不再食肉,用行动证明更改自己的过错。 摇看天边时辰尚早,脱下外衣,背起大石头,绕着山要开始蛙跳,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弹跳力,在山地上进行蛙跳,会比在坟头上面跳起来比较困难一些,但这些在生死关头都不算上,跳了三圈以后,感到双腿出现乏力,便把石头放下,一只脚放在上面进行压腿动作,感觉轻松些许后,改用另一条腿,就这样反复循环,身上的血流开始畅通。 背起石头开始定点蛙跳,他刚开始给自己定了一个五米的距离,发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越过,然后将这个距离定到了十米,十米的距离稍微有一点吃力,但也能跳过去。 慢慢地增加到二十米距离,这才感觉有一点难度,要知道他是从山下往山上跳的,能够挑战到二十米距离已经很不错了。 肚中开始感到饥饿,便背着石头开始往山上跑,在卧房中休息了一会儿,听姚秉宽汇报完相关事宜以后,背着石头开始往山下跑。 绕着山腰跑了五圈左右,觉得筋骨已经全部打开,背着石头开始倒着蛙跳,只能跳出短短一米的距离,还有好几次站立不稳就要摔倒,经过半柱香时间的练习,才把握住身体的平衡。 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太过于着急,便按照刚才一米一米的距离进行跳跃,体力消耗很大,跳出五十米的距离后,感觉自己的腰身快要散架,只好坐在地上休息。 在休息的过程中把脚上的鞋袜脱下来,用手扳着脚趾进行舒展,并按摩着疼痛的脚底板,这样的动作反复重复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感觉脚底板的血脉流畅通顺,穿好鞋袜后继续背着石头进行倒着跳。 天空中的斜阳洒在他的脸上,此刻已经倒退着从山底往山上跳了三次,成绩不太理想,每次也只能刚刚越过一米多一点。 值得欣慰的是,背着墓碑跑的那段时间,手上磨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只有手心没有感觉到疼痛。 喝下一袋提前准备的淡水,然后将第二袋淡水从自己的头部,浇灌而下,从而达到给身体降温的效果。 随后又靠着石头休息了一会儿,便蹲下把它背起,接着开始训练。 直到红霞长满天际的时候才收手回去,脱下汗臭衣物,一头栽进浴缸里面,瞬间感觉异常的舒服。 刚刚梳洗完毕,姚秉宽便走进来送晚上的食物:“公子着实不该这样折腾自己,还是小心身体为好。” “呵呵,多谢先生的关心,我已经习惯了这些生活,只不过这些日子忙的没有锻炼罢了,对了,他们还好吧?吃过晚饭了吗?” “回公子,他们早就用过了,此刻已经去干活儿了,晚餐给您放在这里,我也要下去督察。” 经过一顿狼吞虎咽,体力恢复到常态,闲着没有事做就在房间里面闲步游走,等到胃里面的食物消化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做双手撑地运动,一口气足足做了一千多个,感觉体力还是非常的充沛。 便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保持双腿不动,上身上下起落,以此来锻炼腰力,这一项运动也足足做了一千多个,感觉身体异常松爽。 小息了片刻,站起身开始做深蹲的运动,直到汗流而下,方才罢休,躺倒床上想要睡眠,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走到外面找来两块体重相当的石头,将它一上一下举过头顶,练习自己的臂力,看着自己臂膀上的肌肉来回的抽动,心中很是满意,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这一些动作下来以后,才感觉到有一点困意,刚在床上没多久便鼾声四起。 犬吠声划破了长空,便起身开始准备锻炼,自己上山时带来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汗浸透,不能再穿,山上又没有女子,便光着膀子跑了出去。 先是绕着山腰跑了整整五圈,算是为当天的训练项目做一下热身,然后背起那块大石头开始绕着山腰进行蛙跳。 没有衣物遮挡,大石头有着锋利的棱角,不免划出了许多血淋淋的口子,对于这些,何修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要的只是更好的结果,更加强壮的体魄和令自己更满意的成绩。 前倾蛙跳自己已经能够完全的熟练,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喝下一袋淡水,便抓紧时间进行倒着跳,他决定今天突破两米的距离,才准许自己回去休息。 在关家的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荒废了许多的训练项目,他决定用这几天的空闲全部的补回来,但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脚下的路是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不能有任何的心存侥幸,寻找捷径。 咬着牙跳出一米五距离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非常的吃力,但还好,觉得今天的训练成绩有了一点点的进步,心中很高兴,体力保持的也很不错。 中午时分回去,特意安置姚秉宽不要再给自己端来肉性食物,姚秉宽心中纳闷,但也没有索取原因,只好按他说的去办。 这样大的体力运动,如果没有肉性食物来维持的话,那就需要别的东西来代替,姚秉坤左思冥想,找到了替代品,那就是马奶。 晚饭的时候把新鲜的马奶送到了何修的桌前:“公子这样大的运动量,如果不食肉,那就喝点这些代替吧。” “谢谢姚先生为何修着想,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修端起用药锅盛放的一锅马奶,仰头一口气便喝了进去:“哈哈,真是美味,姚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瞒公子,咱们的马厩里今日正好有一批母马生下来许多马崽子,我今日前去查看的时候,才想到这些的。” 何修对着姚秉宽感谢连连,并要求用上好的饲料喂养这些母马,以充沛自己的体力。 第八十九章 时刻准备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桃源矿脉接下来的产量,提前三天将任务完成,这一点超出了何修的想象,可就是这三天,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争取了到更多的时间。 为了放下心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他亲自押着队伍,将成型的铁放到了兵器铺里面,这才转身离开。 来到会朋楼,对着张老头使眼色,二人走在角落里面:“何小子,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全部办妥了,说吧,那些东西你什么时候要用?” “张大爷,你什么也不要问,只要把这些东西看护好就可以,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我跟关伯伯商量好了,晚上回去后你可以去账房领取五十两纹银。” 张老头搬着自己的手指头,始终不肯相信钱财可以来得这么快:“何小子,你放心,就算不为这五十两纹银,我也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后又打马来到常家的兵器铺,看到乔沈明明依然坚守在那里:“乔大哥怎么样?一切都很顺利吗?兵器上面的姓氏你都一个一个检查过了吗?” “何兄你放心吧,你那件事情做的那么漂亮,我也不会丢下尾巴的。” “好,这件事情完成后,我带你去见她,你继续在这里坚守,我先回去看看关伯伯。” 马鞭使劲的打在马背上,关府来到跟前,翻身下马,立马来到了访客大厅。 关楷辉已经在这里等待他的好消息,看到他走了进来,兴奋不已:“修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张老头那里还顺利吗?” “关伯伯,一切都顺利,东西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只要兵器全部成型,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记号,留在我们家的兵器上面。”何修说完以后才把一口茶喝在肚子里面。 “好,很好,你在山上风餐露宿,抓紧时间赶紧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 “关伯伯,荷儿还是跟郭振兴走在一起吗?”何修本来不想问这件事情,但奈何心中实在是太牵挂她:“我想去常由洲之前见她一面,还请关伯伯成全。” 关楷辉挤出一些忧愁笑脸:“修儿,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荷儿那儿我会去开导的,眼下你还是先休息好再说。” 看到他如此的表情,心中不免难过,关芷荷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耗下去了,心中被一丝力量拉着来到了千禧楼。 顾倾倾跟他说过,要是想了解关芷荷的一切,可以随时来找她。 徘徊在楼底下,左思右想,犹豫该以什么借口进去,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事都代表的是关家,万万不能做出让人嘲笑之事。 “公子?呵呵,咱们许久不见了,是来找我的吗?”楼顶的窗棂内,顾倾倾探出头欣喜的说道。 “哦……倾倾姑娘,我……确实是有些事情想找你相谈,不知倾倾姑娘可方便?”本人的窘状被她尽收眼底,此刻尴尬无比,唯有硬着脸面把话说完。 “公子请稍等。” 何修双手轻拍脸颊,让得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刚整理完着装,顾倾倾已经袅婷来到身后:“拜见公子,公子是为荷儿妹妹来的吧!” 被顾倾倾一语道破来因,偶显些许无奈,调理好心态,转身作揖道:“倾倾姑娘不亏是荷儿的姐妹,跟她一样蕙心兰质,不瞒倾倾姑娘,我心中甚是挂念荷儿,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只好上门讨饶。” “荷儿妹妹她就住在我的那所庭院,她很安全,日常用品也很充足,公子大可放心。”顾倾倾眉目钟情,躲闪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说道。 “那就好,敢问倾倾姑娘,那堵墙砌好了吗?” “公子真是心细,无时无刻不在关系荷儿妹妹的安危,呵呵,第二天我就找人砌好了,公子莫挂念。” 这句话带着满满的羡慕,何修躲闪着她的眼睛:“那就好,何修告辞了。” “公子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刚往前跨出三步有余,顾倾倾的话语略带一点哽咽之音,亦或一种不甘,这种场面要是不克制,怕会引发误会:“哦,对了,乔大哥跟我说,过几日来亲自拜访倾倾姑娘,呵呵。”说完,快步离去。 半个月的时间,还剩下一日,在关楷辉的统一协调下,关府上下所有人此刻有条不紊的为后天的启程做准备。 何修来到马厩中,认真的检查马匹的身体状况,还有饲料的储备是否充足,并亲自接见了所有马夫,要求他们在出发前好好休息,不能私底下饮酒,赌博等一系列伤身活动。 而后提步检查车辆是否完好,按照每车装载五百把长矛计算,也得需要二十辆车才能全部装载下。 在富贵人家中,府内都养着一众医务人员,这些人也要在这次的行动中跟随,确保车队中每一个人的健康,便又去到这里,认真查看。 而需要准备的草药也很多,经过初步计算,需要装载两辆马车。 最终决定,跟随车队备用马车共需要十辆,随行的十名医务人员也得需要两辆马车,加上草药的车辆,还有运输饲料,及人使用的食物,锅灶等物品也得五辆马车,还要加上负责车队安全的二十名习武之人,再加上自己带队的乘坐的马匹,总共需要约六十匹马,三十九辆马车,这样的队伍不可谓不庞大。 这些才是真正到达常由洲最基本的条件,如果缺少任何一环,将寸步难行,灾祸也会敲响关府的大门。 便走便记录这些数据,回到府中交给关楷辉过目:“关伯伯,这是这次任务的所有细节,请您查阅,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一间充满墨香的书房中,案几上面铺满了本册,关楷辉收回心,双眼慎重的看着这些条条款款,手中的笔在上面圈圈点点,把人名附在一旁,半响后吐出一口长气:“修儿,把沙先生请来跟你一同前去,他的身手仅次你之下,多个帮手也是极好的。” “关伯伯说的是,我这就把沙先生从常家请过来。” 这几日来回奔忙,竟然把一个最重要的人忘掉,亏得关楷辉提醒,事不宜迟,翻身上马,踢踏声传到常府。 何修现在常家的贵客,家丁赶紧躬迎引路,转眼间便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这处小院有一池偌大的静湖,清澈见底,里面不见一丝杂物,亦没有生长任何的花木,定眼看上去甯人心魄。 院中的四间房屋,也是一色的水蓝涂料装饰成,大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暧昧,想来,这就是洪姬的住所了。 “请问洪先生可在?”何修提高嗓门,朝着正室呼喊。 “呦,人家的眼皮子,昨晚整整跳了一宿,人家暗地寻思,应该会有贵客来访,却不料还真的猜对了,呵呵。”洪姬拉开房门,发丝没有束缚任由飘洒,身着轻薄红纱,皙白的皮肤若隐若现,斜身依靠在门框上,诱音道。 何修没有躲避她的眼神,恭敬作揖道:“呵呵,洪先生真会说笑,我何修那敢称为贵客,充其量也就是个宾客罢了,不知沙先生可在此啊?” “唉,看来人家是空欢喜一场了,”洪姬捻着一缕青丝,摇头叹气:“剑南哥,你该回去了,人家都找上门了。” “哦,来了来了,”沙剑南在出来的时候衣带还未禁锢,忙陪着笑脸:“哈哈,何老弟,你来找我沙某饮酒吗?” “沙先生,关府现在有大事要你帮忙,不知沙先生能否倾身相助?”何修的话语中不带一丝祈求,就连态度也很明确,帮不帮都无所谓。 “哈哈,何老弟是在骂我沙剑南不是,我沙某虽然身在常府,但心里从没忘记关家,你放心,就算为关家去死,都不带眨眼的,哈哈……”沙剑南挺着肚腩一派豪爽之气说道。 “哈哈,沙先生还是以往痛快,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旋即朝着洪姬作揖:“洪先生,我们告辞了。” “公子不要走嘛……哼!” 至于她的挽留何修权当没有听见,跟沙剑南一前一后,打马归来。 考虑到沙剑南的性格,给他分配了一些管理上的杂事,主要负责粮草事宜。 沙剑南没有半点的委屈,全部接受,并保证人在粮草在。 夜里时分,何修举着火把来到常家兵器铺,跟常安和沙剑南一同检查兵器的质量,还有姓氏的雕刻情况。 三人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均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把一把的验收,直至深夜,捡出三把不合格的长矛,让他们重新回炉打造。 乔沈明已经在此紧盯了十四天,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何修把他更替下来,要求他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常安也在这一夜放不下心,决定留守跟他共同监管,他们采用交叉的方法,每隔三盏茶时间便去另一个店铺查看。 鸡鸣催亮了东方,金轮徐徐爬升。 两人各自在内堂中小眯了一会儿,何修醒来,看到常安已经不在,胡乱的在案几上抓起三个馒头,配着清茶,装进肚中,提步来到自家兵器铺。 关楷辉身后跟着一众关家最主要的管事,这些人当中何修也认识一部分,向他们谦恭问安。 “修儿,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最后一道工序,你要亲自监督,不可大意,”关楷辉拿起一把长矛晃动着:“诸位,我关家能否在南阳国打出名声,就靠这一战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老爷,我们时刻准备着!” 第九十章 目的很明确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炉内旺火熊熊不息,大锤每次都是抡圆了狠狠地打在最后一把长矛的尖头上面,小锤只是不慌不乱轻轻的煅锤。 在第一间兵器铺内,以关楷辉为首的关家一众管事,眼球之中仿佛也生出两团火苗,紧紧的盯着最后一把将要成型的长矛。 “呲呲呲呲……” 最后一把长矛被放进了水里面进行降温,随之便传来热烈的掌声,接着震耳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停下。 天色刚刚暗下来,对面常家的鞭炮声也响起,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涌上来,脸上的表情好像比他们还要高兴似的。 五千把长矛通身发着凛冽的寒光,在油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道道逼人的杀气。 何修紧握着双拳,站在中间位置,大喊一声:“各位,我要为这些个兵器上最后一道工序,请大家移步后堂。” 关楷辉与众人纷纷拱手恭喜,抬步第一个进入后堂,剩余的人纷纷鱼贯而入。 张老头在一旁等候多时,喉间不住的抖动,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小儿,我老头子跟着你真是开眼了,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些个兵器真的是关家打造?” “呵呵,张大爷,您没有眼花,事实摆在面前,不用质疑了,来,我们得动手了。” 何修拍着他木讷的肩膀,让一众村民将数百个半人高的酒坛搬了进来。 “我们分三人一队,用最快的时间将涂料涂抹在这些长矛的杆子上,大家自己找搭档,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你我跟在一起……我要跟他们两个在一起……” 很快,最后的一道工序走进正轨,村民们平日里干的尽是些粗活,他们完全不在乎这些浅黑色涂料,不小心涂抹在身上的任何位置。 何修来回的查看督促,不放弃任何一点细节,一众铁匠也上前帮忙,大家相互比拼,奋力甩着臂膀,争抢着涂抹。 南阳国的律法规定,凡是长兵器,通身都得用黑色的涂料装饰,一方面是为了防腐蚀,一方面是彰显庄重,捍卫帝国的威严。 何修巧妙的利用这一点,将用来涂抹雕像的涂料,装饰在这些兵器上面,可以跟常家纯黑色的涂料区分开来,为以后留一手。 这些涂料如果不下功夫辨别的话,用肉眼是不容易看穿的,这样便能避免常家的猜疑,达到两面均赢的作用。 五千把长矛在夜深前全部涂抹完毕,何修让张老头领着大家伙儿去领赏钱,自己留在原地看守。 内堂里的管事们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全部走出来喜悦的欣赏,关楷辉尤重的对何修做出褒奖,剩余人点头附议,都认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是关家最合适的接班人。 出于安全的考虑,何修把一众人送走,独身留下看守兵器,关楷辉亲自回家领导安排一切事宜。 夜半时分,沙剑南带领着马队前来装货,常安也率领众家丁把自己家打造的兵器,往车辆上搬运,三百多个火把,将第三条街照的异常通明。 何修站在载满长矛的一辆车上,充当总指挥,常安来回奔波,负责查看兵器是否禁锢牢靠。 天空微微出现明亮,一切工作全部完成,关楷辉带领众人来到街口,鸣炮打鞭,预祝车队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何修换上了一套白色的劲装,将头发禁锢的在一块,翻身上马对着众人道别,关楷辉骑着一匹最俊色的黑鬃毛马儿,行驶在最前方,他计划将车队送到北门。 昏睡中的百姓此刻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全部走到街市围观,虽然没有迎接先康的那次壮观,但也是人海茫茫。 浩荡的队伍连绵不绝,北城门下站着一众以郭封孝为首的官员,早就等在这里祝贺,关楷辉翻身下马,拱手作揖:“哈哈,打扰郭大人清净了。” “哈哈,关老爷这可使不得,我们就要是一家人了,我前来相送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些车上拉的是兵部的兵器,我于情于理都得来相送。”郭奉孝说完后仰天大笑。 “哈哈,郭大人所言不差,等车队捎来到达的书信,我会在第一时间给郭大人分享的。” “爹爹,荷儿也要跟着车队前去,您要是不答应,我就站在这里不让车队过去。”关芷荷从郭振兴的身后蹦跳了出来,扯着关楷辉的臂膀撒娇的说道。 “哈哈,我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爹爹很是欣慰,但你要知道常由洲路途遥远,一路上风餐露宿,你可要想好哟!” 关楷辉和郭封孝等一众人看着关芷荷鼓起杏腮,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调皮中不失可爱,纷纷开怀大笑。 何修很想笑出声来,可是感觉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令得自己全身汗毛竖立,不由得迎着目光去寻找,目光的那头是郭振兴邪恶的眼神,就连许久未现身的肖道仁此刻也到场。 心里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宛如灾祸临头一般,受这股慌乱的影响,看郭封孝的眼神都觉得不安乱跳,用着细小的声音,跟乔沈明说了私语。 乔沈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走出一步,作揖道:“郭大人,老爷,小姐与郭公子的婚事即将来临,小姐昨日午间找到我说,想在出阁前了却一桩心愿,小姐身为女子不好意思开口,让我转求,无奈事情缠身,一时忘记,刚才听见小姐的言语,这才记起。” “哦?乔管家,荷儿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郭封孝整了整自己的官帽,好奇的问道。 “小姐想在出阁前去一趟常由洲云游一番,这次正好是个合适的机会,我们一众人会小心照顾小姐周全的,望郭大人,老爷成全。” 关芷荷的眼珠圆转了一圈,赶紧补充道:“是啊,是啊,荷儿想着马上就要嫁给振兴哥哥了,想趁着有时间去外面玩儿一玩儿,看一看,还请郭伯伯跟爹爹不要阻拦荷儿。” “哈哈哈哈,好好好,老夫成全你,就是不知道你的爹爹舍不舍得啦?” 关楷辉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人,何修悄悄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于对他的信任:“好吧好吧,爹爹就成全你,但你要记住在外面不能贪玩,还有,不准任性。” “嘻嘻,荷儿记下啦,谢爹爹成全。”关芷荷得到命令兴高采烈地跳上了自己的骏马,剩下的事情好像跟她无关。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出发吧。”关楷辉扭头对着众人命令道。 “启程!” 何修大声的吆喝了一嗓子,浩荡的车队徐徐地驶入了北门,众人对着他们连连摆手。 “何兄,我担心东门的那伙山贼 ……你说他们会不会……”乔沈明跟何修并列走在第一,他心里仍然有放心不下的事情。 何修呵呵一笑,指了指背后的车队:“乔大哥,你看到这些东西了吗,这就是咱们的护身符,他郭封孝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在他的地界的。” “呵呵,还是何兄考虑周全,谅他郭封孝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全体听令,加快脚步!” 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面,正如何修所说,这些山贼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一路上,关芷荷根本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自己只顾着东张西望看着路上的风景,时不时的发出莺燕般欢乐的笑声,乔沈明有好几次怂恿着何修上前,都被自己个拒绝了。 他认为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考虑这些事情,车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她不跟自己讲话,也就由她去吧。 一天的行军下来,已经出了奇漫镇所管辖的范围,夜晚时分,乔沈明拿着一张地图跟何修分析应该走那条更近的路线,自己本身就是头一回出门,心中根本没有主意,就将一切的权利全部交给了乔沈明。 等着一切的人都睡过去以后,何修将一封写好的书信压在乔沈明的枕头下面,没有骑马悄悄地又折返了回去。 他在信上跟乔沈明说,让他带着队伍先往前走,如果其他的人问起来,就说自己去前面探路,并在书信上说明,五天时间会追赶上去,至于关芷荷的安全,他一点都不担心,相信那名黑衣人一定会遵守自己的使命。 马车队走的是官道,所以行走的路程会比较多,而自己选择的是山路,这正是他自己的强项,天才刚刚大亮,何修便站在了东城门下,为了不被别人发现,特意的乔装打扮了一下,尽量把自己的脸涂上一层厚厚的土灰,头发使劲的抓乱,把衣服全部扯成口子,捡来一根树枝,打扮成讨食物的乞丐混了进去。 目的很明确,直接奔顾倾倾的那座庭院去,由于自己是乞丐的装扮,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很轻易地便逗旋在院墙的下面,等行人彻底走过,弹腿飞了进去。 这座庭院,上次来过一回,对这里面的建筑十分的熟悉,找到上回被洪姬打坍塌的砖墙,右耳贴在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除了有些许的脚步声以外,没有听见任何人士讲话,赶了一晚上的路,觉得非常的酸困,翻窗进入卧房内,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懵懵懂懂的听见有人在开门,惊的自己立马翻身躲到床下面,从脚步声中能够听出来这是一位女子,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就是顾倾倾,她看到自己的卧房被人睡过,吓得立马惊叫。 “倾倾姑娘,是我,不必害怕。”怕引来外人,何修只好现身:“对不起,倾倾姑娘,但事出有因,请原谅我的唐突。” 顾倾倾惊魂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煞白的脸,半响才出现红润:“公子?你不是带着车队去常由洲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修对天立誓,表情相当严峻的说道:“倾倾姑娘,我刚才说了,我这样做有我的原因,请你为我保密好吗?我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好吗?” “公子能在这里住下,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打扰呢,你放心,你回来的事情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也可以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倾倾姑娘理解,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何修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公子不要这样说,我是荷儿的姐姐,帮你就是在帮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公子,你用过早饭了吗?”顾倾倾将饭盒子摆放在桌子上面:“这是我刚在街市上买的菜包子,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食用吧。” “不,我不饿……” “咕噜噜……” 何修傻笑着捂住肚子:“让倾倾姑娘见笑了,没关系,你可以先吃,给我剩下一两个就好了。” “咕噜噜噜噜……” “呵呵,公子你都已经饿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跟倾倾逞能了,快坐下一起吃吧,呵呵。” 何修捏手捏脚地坐在凳子上面,羞红着脸拿起一个包子:“谢倾倾姑娘。”一口将它塞了进去。 “公子你慢点儿,小心噎着,”顾倾倾将一杯热茶挪移到他的跟前:“公子快喝茶。” 这个场合下不好意思拒绝,唯一能做的就是,她给什么就拿什么,一口气便喝尽,眼看着菜盒子里面的包子只剩下了一个,不敢得寸进尺,装作吃撑的样子:“倾倾姑娘,谢谢你的早餐,我吃饱啦,我想在院子里面消消食儿,你慢用。” 第九十一章 粉墨登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自从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延伸出来以后,就笃定郭振兴肯定有阴谋,为了能够让自己彻底无忧排查下去,决定让关芷荷跟着车队离开。 乔沈明也是在第二天醒来后,看到他留下的书信,才知道的这一切,不过他向来是相信何修的,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做什么事情,都是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并告诉众人,说他是去往前面探路,五天以后会在前面三十公里处汇合,大家伙儿也没有多疑,解决过早饭以后,各做各的事情向前赶路。 顾倾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决定接下来的这些天,要日日住在这里。 据她说是夏天到来,想要给家里面增添一些新的家具,想挨个的在房屋里面看一看计划摆放什么样的家具最合适。 何修对这些一窍不通,一心只想着赶快搞清楚郭振兴到底想干什么,那片杏林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今天是他与那名招安的人见面的时间,早早就在那里等候着。 才刚觉得脚底板有点酸困,便听见声音传来,是人踩着落叶的声音。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但答与不答,全看我的心情。” “郭振兴的背地里有什么计划?他是不是想对关家不利?就这两点你随便选一点,我会给你准备,上次答应的后半生保障,当然了,如果你心情不好,现在就可以扭头。” “他们父子在暗地里却实是在计划一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对付关家。” “他们想从哪方面开始入手?” “不知道。” “他们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不清楚。” “好,我用三天的时间去验证你所说的话,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三天后这个时辰,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这名招安的人脸上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拱手作揖,扭身不见。 郭振兴已经沉默了好久,此刻他终于按耐不住,急切的想要来寻仇,如果他只是找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关家也被卷入了这场战斗当中,责无旁贷,非得管到底不可,趁着街市上行人稀少,翻身跃进了关府内。 那间充满墨香的书房里,关楷辉正在拿着一本书册点点画画,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心中升起一股不妙,连忙拉开门,还未等他开口,何修便箭步跑了进来:“关伯伯你把门关好。” “修儿?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车队发生什么事情了?”关楷辉看到他全身上下这副打扮,想是应该兵器被山贼截去,即刻心急如焚,赶紧询问。 “关伯伯,你放心,车队被乔大哥带领着正往前面赶,我之所以返身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讲,”何修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我发现郭家好像要对我们不利,咱们要趁早打算呀!” 关楷辉摸着胡须,莫名其妙的询问:“修儿何出此言呢?” 何修解释了老半天,虽然具体的东西没有道出来,可也说出了其中要害,令他陷入了沉思:“眼下之际,修儿你以为该怎么办?” “我们应该旁敲侧击提醒咱们的管事人注意郭家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要在第一时间得到通报,眼下我们做的只能有这些。”何修的心中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 “报……禀告老爷,奇漫镇的商户不知为何在一夜之间,全部与我们断开联系,不在我们这里提取货源,而是远跑泸城去了!” 看来郭家已经等不及了,他积蓄了这么长时间力量,就是在等这一个机会,将关家彻底打趴。 “嗯,知道了,退下吧,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关楷辉强装镇定,绝对不能让手下的人看出自己慌乱的心态。 “关伯伯,看来郭封礼插手这件事情了,我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去应对?”何修紧握拳头说道:“这件事情要不要请先康先大人帮忙?” “不可,”关楷辉直接拒绝这条建议,慎重的摆手:“为今之计,只有将我们的商品价格降低三成,看看有没有成效,先大人那里,不到生死之际,不便开口。” “关伯伯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郭封孝是想联合奇漫镇所有的商户来孤立我们,我想用不了多久,咱们的零销店,百姓也不敢去了,而咱们外面的生意,也会如此。”何修把刚才想说的话,尽量的组织在一起,分析眼下的形势。 “修儿,你说的没错,我想,接下来郭封孝会找一个傀儡来接替我们,常家跟周家你觉得会是那一家?”关楷辉没有了刚才的慌张,他静下心坐在凳子上面,已经想到了后面即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周家的生意相对于常家的生意来说,规模小了许多,而常家手底下的生意,大部分跟关家的生意基本上是处在第一线的位置,这个傀儡由常家来做是最适合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想必,他们已经谋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郭封孝让商户们去泸城购买商品,想必是常家的商货还没有备办齐全,而他们家刚跟关家合作过一笔生意,想必现在还不会翻脸,为了不让商货烂在手中,何修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关伯伯,不如我们将储存的货品以降低三层的价格全部抛售给常家,这样也不至于我们会亏损的太多。” “嗯,这样再好不过了,趁着现在,我们和常家还没有撕破脸皮,而兵器的这笔账目还没有给他结算清楚……这件事老夫要亲力亲为,顺便侧听一下,他们接下来有那些计划。” 关楷辉将马鞭死死地握在手中,迈着重重的步伐走去。 何修一个人坐在长凳上面,敲打着脑袋,在想要不要去找郭振兴亲口谈一谈,咬定这个主意以后,开始分析车队有没有危险。 凭借这个株连九族的大罪,心中笃定这一批兵器应该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除非有一点,那就是郭封礼上奏小帝君,将他们两家的婚事撤销。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也简单,可身为一国帝君,说出去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随随便便就收回的话,那岂不是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吗,往大了说,那他的威严何在,往小了说,他的颜面何在。 凭着这两点分析,兵器肯定会安然无恙地送达常由洲。 于是决定留下来帮助关楷辉度过眼下的这道难关,兵器的事由乔沈明负责,肯定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白天自己不易出面,唯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换上夜行衣,一路弹飞,身体落在了郭府的后院。 此刻倒也不怕被家丁发现,怕的就是郭振兴现在不在家中,兜兜转转来到了他的卧房外,看到这里的门窗全部都已经换上了新的,应该是那次大战,将门窗尽数摧毁所导致。 门内灯火通明,大摇大摆地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把纸扇放在案几上面,这把纸扇是郭振兴的贴身之物,此刻将它放在这里,很明确,他已经猜到了自己会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郭振兴郭公子,竟然也是畏手畏脚之辈, 既然知道我要来,就该现身了,不要让我再一次的看不起你。”何修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忽然间仰头大笑,对他这样的做法嗤之以鼻,打心底里看不起他。 “小子,你还真的有胆量,我肖道仁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今天就算你满身插满翅膀,也休想从这里离开!”一个脸面上的皮肤扭曲在一起,极其丑陋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剑,杀气腾腾从后堂走出来。 “啊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初的手下败将,肖先生,咱们许久不见,您老人家身体可好啊?” “呦,这不是何公子嘛,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也等你等的好辛苦啊!”一身红色薄衫,身形丰硕,走姿妖娆的洪姬,手握簪子剑,婀娜的靠在他的肩头。 “哦,原来是洪先生,不好意思,何修让你牵挂了。” 就在讲完这句话,后堂内走出第三个人,这个人之前截取过先康的雕像,何修在那座无名山上还亲自拜访过他,秦古风对着他翻了翻白眼:“又是你?啰里啰嗦的。” 这应该是奇漫镇目前为止,身负玄功最高的一些人了,当然还有许多隐姓埋名的高人,未曾露面,郭家跟常家的家师均已露面,此刻就少一家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秦大哥应该是周松立,周公子的家师吧。” 秦古风还是以前的样子,嘴里嗑着瓜子,懒洋洋的瘫坐在一张长椅上,闭眼睡去。 “哈哈哈哈,三位公子该露面了吧 ,你们这样慢待贵客,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何修的心中热血沸腾,此刻他无惧生死,只求一战。 “呵呵,何兄,上次真的谢谢你,苏城的那批木雕生意,我狠狠地赚了一笔,一直想瞅时间去看看你,没想到在今天碰到,我们得大醉一回。”周松立舔着厚厚的脸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郭振兴想置你于死地,你得赶紧离开这里。” 周松立冷不丁的说了这一句话,使得何修分不清虚实,拍着他的后背,大声道:“周公子哪里的话,咱们在一条街上做买卖,彼此相助是应该的。”说完便放开他,目光定在了内堂口:“常公子,我还期望下次与你合作呢。” “哈哈,何兄,你舟车劳顿,应该休息一番才是。”常安走过来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耳边低语道:“郭公子非常欣赏你这次的大作,想将你纳入他的门下,何兄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呀!” “谢常公子美意,等我活过今晚再说。”何修的嘴角扯着一抹淡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投在常兄的门下。” 常安摇头笑着坐在的右边长椅上,低头抚摸着自己的长剑。 “郭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何修仰头负手看着顶梁上悬挂的花灯,语气之中带有一丝不屑,悠悠的说道。 “啪啪啪……” 内堂里传出一阵很有节奏的拍手声,身着一席长衣,腰间束缚着一根黑衣带,浓黑的剑眉中带着一股阴冷冷的杀气,郭振兴散漫走了出来,把纸扇拿在手,旋转着,坐在客厅最尊贵的位置上。 第九十二章 不会为你报仇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戏文中也是一样,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主角往往在最后才会登场。 何修知道今天来,会凶多吉少,故此在关芷荷的卧房中,找到了慕思剑,用衣带捆绑背在身后。 在这所客厅里,总共有七个人,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何修目前为止最值得写入人生中的一场重头戏。 “你终于还是来了,”郭振兴盘着二郎腿,拿起一杯清茶,慢慢的揭开盖着,朝着里面轻轻的吹了吹:“还记得这个地方吧,不防谈谈你的感受。” “哼哼,这是我何修一战成名的地方,到死都不会忘记。”何修双手盘在胸前,深邃的眸子中尽是一些不屑:“看今天这个阵仗,你还不配跟我决斗。” “哼哼,不错,我的修为确实没有赶上你,但你别忘了本公子曾经说过的话,”郭振兴摊开纸扇,朝着茶杯扇了扇:“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要当着他主人的面亲手把它毁掉,这句话,你何公子想必也有印象吧。” “哼哼,别说废话了,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我何修奉陪到底!”何修右脚猛地抬起跺在地上,慕思剑出鞘而起,右手横出,剑落在手:“在座的各位我不知道是敌还是友,请拔剑验明正身吧!” “噌!” 肖道仁早就按耐不住,第一个拔剑冲杀出来,脸部肌肉极度的扭曲在一起,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新仇旧恨我一并跟你算清楚,纳命来吧!” 何修不急不忙地看着其他人,慕思剑通身发红横在胸前:“你们还等什么?天宵夜短,速战速决吧。” 说话间肖道仁的长剑已经直刺到他的眉梢,慕思剑往上横着一甩,两把长剑撞在一起,摩擦出耀眼的红星。 肖道仁那肯让他就这样躲过去,右腿向前踢出,何修左腿弯折,用着膝盖隔挡,这一脚的力道不可谓不小,令得他咬牙退后两步,随即双手握剑,舞出重重红色剑花,身体前倾,胯步杀出。 肖道仁手中的长剑也挥舞出无数道红色剑花,急步上前迎敌,瞬间,两把长剑互咬在一起,慢慢的,用肉眼看上去,好似形成了一把长剑。 两人的身体以各自长剑的剑头为支撑点,身体漂浮在了空中,一众人看的亦是热血上涌,暗自佩服。 二人的双脚,各自相互蹬踢,身体开始向前移动,长剑渐渐地变成椭圆形,随着剑花互咬的力度加大,身体宛如鱼儿翻身一样,在空中极速旋转。 “乒乓,乒乓,乒乓……” 何修见到肖道仁一直学着自己的攻击招式对付自己,心中甚是生气,不免开骂:“姓肖的,你好不知耻,拿出你的本领,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小子,爷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啊?哈哈……” “好不要脸,看招!” 何修已经被转的有点头晕,如此下去,不用跟下面的人交手,就会晕过去,只好收手,不料,肖道仁紧咬不舍,根本不给他留下丝毫空隙。 无奈之下,只好瞅准时机,脚踢慕思剑剑背,身体得到了牵引力,才挣脱出来,站立稳后,呕吐出一口还未消化完的食物。 肖道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口中喷出一道黄水:“小子,爷爷我来了。”刚调整过状态,便弹身飞起,一道红色剑影极速向他脖颈斩来。 此刻的何修也调整好了身体,心中默念玄气口诀,红焰戮从掌间向上推出,紧接着一颗红色豆粒般星火也极速飞出,顷刻间钻进红焰戮里部。 “嘣……” 剑影跟红焰戮撞在一块,红焰戮被切成两半,炸裂开来,但星火爆发生作用,飞击在屋顶,将一根分梁砸断,燃起熊熊烈火,跌落在地。 “柳根缠!” 肖道仁掌中推出一根红色柳树根,舞动成圆圈状,从上空朝着他袭来。 这项技能何修吃过它的大亏,不敢小觑,弹步飞身,慕思剑甩动,狠狠地砍在上面。 “咣……” 一声声震耳的撞击声,使得他产生间歇性的耳鸣,眼下顾不得塞耳,奋力格挡着柳根缠,身体也开始降落。 就在这个时候柳条鞭技能也从肖道仁掌心中发出,他的长剑紧随其后,朝着他咽喉杀去。 万分紧张的时刻,何修心中生出主意,他更换格挡的方向,慕思剑穿过柳根缠里部,开始来回格挡,渐渐的被慕思剑控制住,跟着剑身来回旋转,不由得心中大喜,奋力的将柳根缠甩出去,迎向肖道仁。 至于柳条鞭,何修脚踢立柱,身体向后迅速倒退,选择用剑茫刺去迎击。 “嘣……” 两种技能互撞在一起,幻成虚影消失不见。 肖道仁此刻属于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柳根缠只是捆绑住了他的左臂,并没有削减他的战斗力,离何修有着十步远的距离:“小子,你竟敢侮辱你爷爷我,我要将你的骨头鞭打成碎块。” 所有的技能要想使它脱离掌心后还能驾驭住,非得修炼到玄天等级不可,看着肖道仁自不量力口中急念着收回的口诀,何修并不急于攻杀,而仰天大笑:“姓肖的,连你自己的技能都看你不顺眼,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啊……” 柳根缠的紧固力越来越大,疼的肖道仁不住的长吼:“小子,爷爷我誓杀你!”说完后,挥剑把自己的左臂斩了下来,顷刻间,断口处喷射出一臂宽殷红的鲜血,断臂也被柳根缠硬生生的勒成两节,他双眼越发的通红,嘶声力竭喊道:“杀!” 何修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这么狠,同时也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憎恨有多深,这种情况下不能有一丝的心软,就算他只留下半个身体,抑或还存留有一口气,终归是自己的敌人。 对付敌人的办法只有一个,将他送进坟墓,永入黑暗。 刚才对付他一个人,消耗掉些许体力,肖道仁失去左臂,属性技能已经彻底丧失,不足为患,为了接下来应对其他人留下体力,决定给他致命一击。 玄气和真气一起出现在手掌中,急速推到上空,没有直接砸向肖道仁,而是弹腿飞身,双手握剑,身体旋转两周,用剑的背面奋力拍打出去,直接迎击他的脑袋。 “肖哥哥小心!” 橙色的水状泡沫囚技能,极速迎上红焰戮,洪姬见肖道仁命悬一线,终于出手,橙色技能代表的是玄师等级,看来,洪姬为了救他已经拼劲全力。 “嗞嗞嗞嗞……” 火跟水两种属性技能刚刚接触,便传出犹如烧红的铁器放进水中一样。 红焰戮推着泡沫囚还在下落,肖道仁已经杀红眼,心中生魔,根本无惧生死,还在拼力杀来。 “嗞嗞嗞……” 此刻,两种技能在相互侵蚀,都已剩半个,第二个泡沫囚也迎击上来,红焰戮眼看就要完全被侵蚀掉,到时候真气就会被发现,何修咬下心,第二团带有真气的红焰戮被剑背用生猛的力道拍打出。 剩余的一众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把眼前的一切好似当做热闹看待,而有一个人连热闹都懒得看,秦古风此刻鼾声依旧。 其中显得最冷血的人,就是肖道仁的爱徒,郭振兴了,他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清茶一杯接着一杯,纸扇左手誊在右手,一晃一晃。 虽然说玄师级别的技能,会比玄者级别技能杀伤力要更大一些,但何修掌中发出的玄者属性技能,夹带着真气,这就非同小可了,两种技能去对一种技能,就好比是两个人欺负一个人一样,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肖道仁的脑袋,正如何修所想,被炸的骨头都没有剩下,此刻他缺头的身体也在遭受熊熊烈火焚烧。 就在他被砸中的前一秒,手中长剑也急速脱手而出,何修的身体侧翻躲闪,但长剑还是从他的脖劲边划过。 郭振兴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立马弹身飞了过来。 “铃铃铃……” 脖颈所戴的红绳被割断,铃铛跌落在地,就在铃铛第三次弹起的时候,郭振兴已将它牢牢握在手中,旋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总算是得到你了!” “郭振兴你好卑鄙!”何修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肖道仁明知道是个死,也要奋起一战,慕思剑指着他:“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不然,肖道仁就是你的下场。” “哎,这个姓肖的他死有余辜,你还不知道吧,荷儿的丫鬟就是被他凌辱而死的,他能有今天的下场,也是老天开眼,哈哈,哈哈哈哈!”郭振兴将铃铛放进自己的衣襟里,抽出长剑,跟他对立而站:“你不是在一直苦苦追寻那名凶徒吗?此刻他就死在你的眼前,你看,你看他死的有多惨,”随后来到肖道仁的尸体面前,用剑拨弄着烧焦的尸体:“呲呲呲,唉,你生前能跟着本公子,也算不枉此生了,安心的去吧,我不会为你报仇的,哈哈,哈哈哈哈……” 常安跟周松立二人面面相对,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这句话,彼此紧握着手中宝剑,寻找仅有的安全感。 “铃铛本公子拿到了,你可以走了。”说完,郭振兴就要提步离开。 “留步,铃铛你是拿到了,可现在,又该我拿了,看剑!” 竹老头跟他讲过,这个铃铛千万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否则后患无穷,而郭振兴就是此类的人,而且还属于佼佼者。 抛开个人恩怨不说,就凭这一点,也该夺回来,慕思剑已经极速朝他后背刺去。 第九十三章 与我生死一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阳德二年,何修今年刚好十六岁,虽然受尽苦难,可打小就有一颗善良的心,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在藏匿山捕食野物来充饥,但在柏灵山遇到那群可爱的小动物后,便决定虔心悔过,此生再不食肉。 当决定将肖道仁至于死地之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连一丁点儿的怜悯都未生出,这不是自己冷血,而是现状所逼,若当时心留善意,恐怕掉脑袋就是自己了。 十六年来是第一次杀人,对于杀人这个概念,何修以前的确有过这种冲动,就比如说,上次在这个地点发现心爱的人不在的时候,心中的那种仇恨,灌满腔口,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都不觉得解恨。 如今肖道仁是被自己在清醒的意识中杀死,完全没有任何慌张,害怕的心情。就好像之前为了生存,捕食野物一样,理所当然。 内心里,从来没有像这样平静无华,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全变成无所谓,其中折射出冷冷的杀意。 铃铛被郭振兴拿去,令得何修心中异常的着急,凭借身上有真气,胆量也提高许多,再有就是,他不相信常安跟周松立会为了他郭振兴而卖命,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挥剑杀了过去。 “噌!” “噌!” 两把长剑同时抽出,以叉字型,格挡住慕思剑。 “何兄,你要想清楚了,不能一时冲动,你已经在郭府杀了一个人,手上不能再沾血了。” “何兄,他说的对,只要你投靠郭公子,我相信这件事,郭公子会轻易就能摆平的。” 第一个说话的人是周松立,他手举长剑站在何修的左边。 第二个说话更着急的是长安,手举长剑,站在何修的右边。 “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害你们,但如果你们非要逼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昔日的情面了!” “咣!” 慕思剑向上挑起,而后何修抡圆了胳膊,原地甩出一个圆形剑圈,两把格挡的宝剑被挑开。 常安和周松立两人各自倒退了三步有余,手中的长剑还有微微的嗡鸣声。 郭振兴没有看向后边,径直的往内堂里面走,只撂下一句话:“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常安跟周松立,相互看向彼此一眼,横剑挡住何修,一步一步的开始倒退。 “何兄 ,听我周松立一句劝,不要再打下去了,你赶快走吧。” “何兄,我们都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去吃眼前亏,你走吧,我保证郭公子不会难为你的,我常安愿意用生命做担保,何兄,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洪先生,您也帮我劝劝他。” “就是,何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一只铃铛嘛,人家再送给你一个就是,你就听我徒儿的话,回去吧!”洪姬的嘴上虽然是在劝他,可是她的簪子剑已经缓缓抽出来。 “我谢谢三位的好意,还是不要再费口舌,咱们真刀真枪的见输赢吧,”随后对着郭振兴的背影激将道:“郭振兴,没有我,你驾驭不了它。”说完,便发出深深的笑声。 众人的目光皆疑惑看向他。 “哼哼,好,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做在这里,看你怎么驾驭它。”郭振兴阴森着脸,扯出一点嘲讽,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两位公子,何修赐教了!” 慕思剑左右击杀,常安跟周松立不敢硬拼,脚步后退,持剑格挡。 何修也没有下杀招,只是想把他们逼到角落,好腾出手,击杀郭振兴。 两个人好像是商量好一般,都不主动攻杀,口中大喊着,让何修住手,待退出十步距离后,大喊声几乎变为哀求。 何修瞅准时机,弹身飞起,两腿瞪开,双脚各踢在他们的剑柄上面。 “噔!” “噔!” 两把剑刺进悬梁上。 摆脱掉他们两人,慕思剑调转剑头直逼郭振兴的脖颈。 “不要伤害郭公子!” “乓!” 慕思剑的剑尖离他的咽喉只剩半指的距离,簪子剑趁着仅有的空隙,钻空格挡住,她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妖娆,正言道:“肖哥哥已经身首异处,公子就不要再杀生了!” “是朋友闪到一边,不然把你的剑头指向我!”何修使着暗劲,压着簪子剑。 “哈哈,没有永久敌人,也没有长期的朋友,有的只是无尽的机会,何公子,你给不了他们机会,而本公子却可以,”郭振兴摇头一笑:“机会,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妥当,至于怎样拿捏,你们自己斟酌。” 常安和周松立弹身跳起,将长剑抽出,剑头一致对向何修。 慕思剑被簪子剑一股霸凌的力道挑起,洪姬单掌朝着他胸口击出。 何修返踢出两张长椅,单掌劈向她的掌心。 随着他们二人将长椅劈碎,两掌也硬生生的碰撞在一起。 郭振兴的眼神变回邪恶,一掌打中何修的左边小腹。 “噗……” 其余的人都没想郭振兴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暗手偷袭,稍加犹豫,纷纷挥剑杀向口吐鲜血的何修,他的身体倒退在立柱上面,左臂颤抖不停,玄师等级掌力的霸威,算是彻底领教,随后用劲摁下小腹,一口黑褐色的脓血吐出,毫不在乎腹中的内伤,歇斯底里道:“哈哈,痛快,再来!” 簪子剑主攻他的命门,其余二人分左右砍刺他的侧身,剑下不留丝毫余力。 何修连剑鞘都用来格挡,真正的命悬一线,且战且退。 屋内已经没有躲闪的地点,弹腿破门而出,院落正中央有一大团烈火熊熊焚烧,还有犄角旮旯里,也有烛光点点,跟长空里的繁星,遥相呼应。 何修是火系玄士,对火温有着间接抵抗力,他的身体紧紧挨着这团烈火上下跳动,开始反击,两道带有真气的剑影奋力的甩出。 常安来不及后退,也甩出剑影斩技能护身,但被何修的剑影斩技能轻易撞散,幻化无影,他心中惊奇,不相信自己的修为如此不堪一击,可眼前继续飞来的剑影斩,令得他背脊生凉,赶快用红水戮迎击,身体在这一瞬间,赶紧躲避。 “嘣……” 红水戮不见,剑影扔在,幸亏他提早警惕离开,不然这脚下生出的深壑裂沟,就会长在他的身上。 四个人里面就数周松立的玄功等级低,他每次挥剑都是最后一个,因此弹身躲过这削首的一斩。 何修躲闪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连躲过洪姬发出三次橙色的泡沫囚技能,心中暗暗侥幸。 “何公子,你上下来回蹦跳,可有一丝疲惫?”洪姬挥剑追在他的身后,簪子剑每次只离他后心只有一丢丢远距离。 “洪先生,你手中宝剑凛冽无比,我何修没有内伤还敢与你一拼,此刻内伤绞痛,你说,我敢与你正拼吗?”说完调转身,一道剑茫刺甩出。 簪子剑在洪姬的手中极速翻转,形成密不透风一轮橙色风扇,将剑茫刺技能轻易化解:“何公子,我们一向没有冤仇,不如给洪姬几分薄面,放下手中兵器,谈论一番可好?” 常安和周松立被何修刚才那一重击,吓破胆子,根本不敢双面夹击,只是跟在洪姬身后追杀。 何修绕着火堆已经躲闪了近五杯茶的时间,腹中内伤缓轻了许多,腿脚越发灵活,簪子剑每次只能挨到他一指远距离:“洪先生,你我都知道,战机稍纵即逝,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你尽管来杀。” 洪姬对他迟迟不使用玄师技能感到疑惑,怕他使诈,渐渐的,追击的步伐开始弱减,簪子剑剑尖离开他后心拉开一臂长距离:“何公子,你我怎么也算有过肌肤之亲,只要你向郭公子低头认错,我洪姬拿我性命担保你全身而退。” 四个人的距离渐渐拉长,何修忽然调转身体,慕思剑朝着周松立杀来:“秦先生救我!” 剩余二人大感意外,没想到他使用旁敲侧击,猛地转移战线,慕思剑将周松立的长剑挑飞,一脚踢到他的肋骨上,跌落数三米远:“周公子,你还是回去跟着家师用心修炼一番,再来与我一战吧!” 秦古风没有露面,反而鼾声如雷,他给何修一贯的感觉就是,脾气秉性异常懒散,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可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这样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常安的整个后背暴露在自己眼前,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剑影斩!” “咻……” 一道极速飞驰的剑影,朝着他发巾斩去,洪姬想要阻止,却力不从心。 何修并不想伤他性命,把他的发巾捎去,给他一记警告,正确的说,是不想再给关家树立敌人:“常公子,望你念我一片好心,不要再苦苦相逼,否则掉落的就是你的项上人头!” 周松立觉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衰到极点,心中正值愤怒,想寻找机会报仇,不料常常羞辱自己的三角眼,他头发蓬松,顶部毛发被削光,露出茶杯大带血丝的皮肉伤口,尴尬至极:“哈哈哈哈,三角眼,你也有今天呐,哈哈哈哈哈……”不禁捂肚大笑,眼泪横流。 “哼,小胡子,看你那个衰样,也不比爷爷我好到那里去!”常安一手赶快护住秃露出的皮肉,一手指着他破口大骂。 本来是一场生死之战,此刻竟然滑稽生趣,何修被抽笑的带动腹中内伤发作。 洪姬停止追杀,袅婷来到他的身边,盈笑道:“好徒儿,这样也好,省的那些富家小姐,日日对你牵挂,呵呵。”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这样做,实在是让本公子放心不下呀。”屋内传出一句冷言。 场面瞬间静止,只能听见秦古风的酣睡声。 慕思剑紧握,横在胸前,一双深邃摄人的眸子,从何修眉间生出:“三位老友,拿起你们手中长剑,与我生死一战!” 第九十四章 满身麟毛的家雀儿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烈火焚烧不止,周围的热气看上去缥缈虚无,何修的整个身体站在里面。 “小胡子,你在哪里找来的家师?这分明就是一个瞌睡虫,你陪他去吧,省的连累我跟洪先生,”常安简单将头发绑起,挥剑杀过来的时候也不忘记恶心他一番,剑头直指何修的胸口:“何兄,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大可放手猛杀,我宁死不惧也!” “哈哈,你能说出这句话,也可称为一条铮铮铁汉,算我以前看错你了。” 两个人围着烈火激战到一起,常安是水性玄士,有水性玄气在身,天生克火,再加上他此刻战意涛涛,身体挨着烈火更近。 两人来回游走,长剑碰撞激烈,空中出现的火星也分不清楚,是从柴火而出,还是剑身而生。 周松立将心中的怒火,全部转化到何修的身上,弹身到常安的身后,伺机出剑。 洪姬褪去身上的外衣,露出雪一样的两条臂膀,簪子剑牵引着她的身体,来到何修的头顶上空,击出耀眼的橙色剑花。 常安跟周松立两个人尚且还能对付,但洪姬不可小觑,只能还是按照刚才的办法上下蹦跳,左右躲闪。 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躲过自己一招又一招的绝杀,难免战意减退。 “你们两个将院中角落里的明火尽数熄灭!”洪姬想在黑夜里,将他生擒。 就这个主意再好不过,二人分一左一右,动作麻利的将明火尽数吹灭。 此刻院落中只剩下这一团熊熊烈火,簪子剑负责攻杀,左手将三团红焰戮,砸进火堆。 “嘣……” 火堆在熄灭的前一秒,迸发出星光点点,慕思剑急速的狂甩,剑身打在这些星光上面,常安跟周松立躲闪不及,被星光点燃衣物。 霎时,长空也被像是吹灭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常安跟周松立暴露在何修的眼前,两道带有真气的剑影朝着他们斩去。 这两道剑影凌厉无比,恐怕没有玄师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挡,二人此刻正在快速脱衣,见有红光闪来,顾不得灼烫,用尽全身玄气,闪身挥剑格挡。 “嘣……” “嘣……” 常安的宝剑被剑影斩成两半,左边肩膀上的一块肌肉被削去,身体旋转三周,跌落在地。 周松立完好无损,但被吓得双腿哆嗦,长剑跌落在地:“秦先生,你终于醒了!” 洪姬以为在黑夜中何修辨别不了方向,攻杀起来会简单很多,但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何修的右耳已经能够辨别出发丝飘动的声音,此刻他的右耳中捕捉到一把利器插在某个固体中,利器尾部发出抖动声:“打扰秦先生休眠了!” “哈呼……”秦古风酣睡声传出。 何修心里暗自一惊,如果刚才那把利器朝自己袭来,根本容不得闪躲,肯定会穿身而过,他不明白,秦古风这样做的意思。 又一阵剑风,从自己的身后划过来,这是簪子剑划破长空的声音,她不用玄气相助,因为剑身的颜色会暴露自己的攻杀方向。 她不能这样做,何修也更不能把自己变成靶子,任她击杀。 右耳辩音,慕思剑不偏不倚的与簪子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曝光二人,两人的属性第一技能同时发出,几乎还未脱出掌心,便撞击在一起。 “嘣……” “嗞……” 爆炸的冲击波将二人的身体各自震飞二十步开外。 在飞落空中时,极速抖动右耳,何修的身体正好落在周松立的身边,听见他的长剑朝自己腰身斩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为了报答秦古风刚才的不杀之恩,翻转剑身,用剑柄痛击在他的右腋下。 “啊……” 长剑再次落地,周松立趴在地上,鬼哭狼嚎,摸不清方向大喊道:“不打啦,不打啦,秦先生救我……” “小胡子你也配做玄士?”常安摁着伤口,左右盲视,长剑来回挥动:“何兄,刚才的一击,我常安心服口服,不知还能否再领教?” 何修只要一搭话,变会暴露,不得佩服常安的心智,但这样,反倒把他的位置暴露给了自己,真不知,该对他佩服,还是为他感到悲哀,剑鞘猛地甩出。 “啊……” 剑鞘出奇的打在他肩头的伤口上,新伤摞新伤,这大概比头秃还要耻辱,常安也知道何修是在手下留情,心中领情,但口中不服:“何兄,你的长剑为什么没有刺过来?怕失去护身之器吗?” 此刻三个人已经有一个人被自己打到失去半个战斗力,另一个被吓破胆,再加上黑夜有利于自己的环境,心中生有底气,也不怕被暴露,便给他留下一丝情面:“常公子,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何修的对手,”脖颈扭动,右耳聆听洪姬的动作,防止她突袭:“你所说不假,洪先生是你的家师,她的玄功修炼到何种地步,我想你比我清楚,我何修自问不敢将兵器脱手。” “何公子心胸坦荡,言语磊落,我常安佩服,可你伤我这笔账,我们还得算道算道,小心了。”常安等的就是他开口的这一刻,安耐不住心性急于攻杀。 洪姬也得到他的位置,与常安一前一后,持剑杀来。 何修心中沉着,身体旋转一周,右耳扇动,精确的锁定到他们的位置,舍弃掉背后的常安,朝着剑风声最大的洪姬刺去。 “哄……” 物体滚动的声音传出,是常安手中的红水戮,朝他背后砸来,红光将他完全暴露,可洪姬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眼睛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刺眼的明火,闭上眼睛,胡乱砍杀。 何修来不及去击杀洪姬,任她在半空乱砍,学着她紧闭双眼,右耳辩音,身体如鲸鱼捕食般,头朝地降落,还好发现及时,红水戮滚过他的腰面砸过。 接下来的这一幕令红水戮的发出者,可惊吓出一身冷汗,破嗓大喊:“洪先生小心!” “啊……” 洪姬赶忙睁眼,喉间一声惊叫,红水戮已经来到离她额头半剑宽的距离,修炼到玄师级别的人,身体,脑壳的反应灵敏度不愧不慢,急忙把簪子剑将棍棒使,剑身通体变为橙色,朝着左边狠狠地打出去。 “嘣……” “哄……” “哗啦……” 红水戮砸在院墙之上,院墙坍塌一半,借着爆炸开的红光,何修看到一把长相好似瓜子,上宽下窄的一把利器,半身插在未坍塌的墙壁里。 心中得知,原来就是这一把长相古怪的利器,刚才救了周松立一命,间接中也救了自己一命。 “好徒儿,你是想让为师去陪那具烧焦的尸体吗?”洪姬惊魂未定,额头上的香汗一层一层冒出。 “洪先生,徒儿也不想的,徒儿本想趁他不备,给予重击,没想到被他瞬间化解,还差点伤到您,徒儿下次注意。”常安朝着他大概听出来的方向,给她道歉。 “好!无毒不丈夫!有我家师的风范!” “咻……” “乒乓……” 先是箭矢声,随后一阵瓷器互磕碰的清脆声音传出,右耳辨别出这是何物,慕思剑挥动,何修弹身飞起,瓷器落在横着的剑身上,双脚稳稳落地:“多谢郭公子赐茶。”说完,一饮而尽,将茶杯用劲甩进去:“烦请来壶烈酒!” 这原本是郭振兴赏赐给常安的茶水,此刻被何修眨眼间抢夺。 “何兄好耳力,你不怕茶水中有剧毒吗?”郭振兴纸扇摊开,茶杯偏偏就落在上面。 “哈哈,郭公子说笑了,郭公子要是想杀在下,囚牢被灭口的阿牛,怕是要换成我何修了!” “哦?愿闻其详。” 常安趁着他们俩对话的期间,盘坐在地,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绸布,缠在肩头,赶紧闭眼修养。 洪姬对他们的故事很感兴趣,嘴角略带笑意,期盼他们能继续说下去。 周松立摸索着全身,好似非得找到伤口不可,其他的不管不顾。 “阿牛是第一个到达命案现场的人,他想必是知道到了什么,但心中犹豫,没有向公子汇报,我说的对也不对?”何修阴阳顿挫,好似吃定了这件事一样。 “哦?我发现何公子自从山鸡变家雀以后聪明了许多,然后呢?” “听郭公子的意思,我这只家雀猜中了?是吗?呵呵,其实这也不难猜,郭公子一向自负,那能容得他人比自己知道的多呢,公子假借他听到咱们二人的对话将他灭口,不过是做给当时还是处于山鸡阶段的我看罢了,他阿牛在官府当差二十年有余,帮你们关家做过不少糊涂事,郭公子也未免太心狠了吧,我说的,对也不对?”何修盘坐在地,回味着刚才的茶香,不慌不忙的说道。 “哦?看来这家雀要变黄鹂了,你倒是说说那只‘家犬’发现了什么?” “唉,他发现的不就是你郭公子现在所拥有的吗?我说的对也不对?”何修忽然间才想起,在阿奴下葬时,除了那三根别扭的手指外,还有他嘴巴半张的口型,这明显是铃铛最后一个字发音后定固的口型,这说明,阿牛在进入现场后,听到了被害人最后的一声话语。 阿奴的尸体第一时间被运到官府,郭振兴肯定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临死之状,才会心中生疑,所以借着讨好何修的机会将他灭口,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况且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挑破恐怕已经没有意义:“郭公子你知道的,我天生就是家雀儿的命,呵呵。” “哈哈,好一个满身麟毛的家雀儿!” 第九十五章 岂能甘心沦为刍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战斗进行到这里,已经快要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双方各自停战,敌我双方主角正在回忆着一些往事。 铃铛现在还在郭振兴的手中,何修趁着交谈的过程中盘坐在地,慢慢地进行自我调养恢复体力。 他一连几次将心中所想全部猜对,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场大战将会改变所有参战人员一生的命运。 “哦?照你这么说,是本公子将那只贱奴的小腹解剖开的?” “哼哼,我这只家雀的脑袋容量小,还请郭公子赐教。”听到他侮辱自己出生入死的哥哥,压着心中愤怒,咬牙道。 “呵呵,如果是肖道仁呢?”沉浸半响又说道:“又或许是沙剑南呢?” 他所说的这两人,自己都曾经怀疑过,到现在依然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肖道仁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对证,沙剑南又是荷儿的家师,自己朋友,一直以来都不好意思张嘴询问,此刻他这样讲,无非是想诱导自己,将苗头指向沙剑南而已,但不管是谁,杀兄之仇非报不可:“我觉得就是一向自负,姓郭的一位富家公子所为。”既然猜不出是谁,还不如把问题踢回去。 “哈哈,有趣,有趣,着实有趣,那位姓郭的公子,我可识得?” “唉,何止是识得,根本就是知己嘛,你说呢,郭公子?”要论打太极,何修当仁不让。 “这家雀儿披上麟毛,依然是一只家雀儿……想要东西可以,能活着走进来再说!” 郭振兴的话语声刚落,洪姬跟常安两人挥剑杀来。 何修此时的体力已经恢复过来,但不敢贸然扭身,防止郭振兴再次偷袭,慕思剑竖贴在后背,微微弓腰,两把宝剑一左一右砍在上面。 趁着局势混乱,何修赶紧蹬腿抽身,倒退飞离开被偷袭的范围,他们的长剑紧贴着慕思剑剑头划过。 “好一个金蝉脱壳!”洪姬着实一惊。 常安怕他离去太远,找不到位置失去攻杀的机会,便自告奋勇,紧随击剑杀出。 洪姬不甘示弱,簪子剑与他的长剑相互交叉,像是一种阵法一样,二人来回挪换位置,将何修围在中间挥剑斩杀,让他脱离不得,只能挥剑迎击。 右耳辩音,听到上空有出口,刚要起身弹跳,便被簪子剑剑风阻挡,不敢冒险,脚落在地,左右格挡,刚觉着常安这边有了空隙,想极速闪离,簪子剑剑风袭来,他们已经调换位置。 这套阵法,着实让何修吃了一惊,鬓角生汗,此刻剑风密集,二人来回游走,将他的心性所迷惑,右耳对物的辨识度产生混淆,已经分不清楚二人所站的位置,只能凭借依稀的剑击火花去认证。 心中这才知道上当,刚才郭振兴用家雀儿来比喻自己,是用来暗示他们把自己牢牢困在一个剑风笼子中,脱困不得。 他们师徒二人常年在一起磨合修炼,早就对彼此双方剑招使出的攻防了如指掌,根本不用听音辨识。 再加上平时练习阵法的攻防轨迹,更是游走自如,攻防有度,彼此不会伤害到对方。 心中暗骂郭振兴阴险狡诈,禁不住愤怒挥剑。 慕思剑刚刺到常安的胸前半分距离,便被簪子剑压下,赶忙上挑,常安的宝剑与簪子剑相互交叉,一上一下,将慕思剑呈三角形固定住。 “不好!” 这个念头才刚刚生出,便受到他们二人各自重重的一掌,只感到小腹在顷刻间被两股无形的气压,挤压到了一起。 “噗……” 一口腥味浓烈的液体从口中喷出。 慕思剑赶紧脱手,不料又遭受到二人再次正面的打击。 第二掌,着着实实的打在他的左右胸上,感到骨架往里凹陷半分。 “噗……” 第二口腥味更重的液体从口中喷出。 脑海出现间歇性的空白,身体的感知度先是一阵麻木,而后便感到蚀骨般疼痛,跌落在那把长相怪异的瓜子利器下,暂时动弹不得。 “何兄,你已身受重伤,还是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常安总算是出掉心中恶气。 “何公子,你知道人家很在意你的,别再为难人家了好不好?”洪姬改为妖娆的声音,她认为何修该受降了。 “噗呲……” 先是口中涌流出五口淤血,忍着绞痛,用衣袖擦去,才缓缓开口:“家雀儿虽然命贱,但亦能飞翔,岂能甘心沦为刍狗,变作爬行牲畜,任人宰割……”说到这里,咬牙禁言,感到两肾脏要挤在一起:“我何修誓破你们的阵法!” “何兄,你就不要再逞能了,趁郭公子对你还有一丝敬意,赶快受降归安吧!”周松立显然被这样的阵法震慑住,替他着急。 “笑话,你周公子两番将长剑丢弃,未曾退出战场,我何修尚有一腔正义,岂能苟活小人之下。”何修单手捂腹,右手撑地尝试着要起身再战。 “就让他带着仅有的一腔热血,陪我家师去吧!”郭振兴愤恨他这一种自认为正义的说法,想先除而后快:“周公子,该你了。” “我……我……”周松立惦记着那个机会,但又怕不是何修的对手,遭到反杀,左右为难,趴在地将宝剑双手握回手中,长吐一口闷气,霍霍欲试。 “周公子,拿出你上柏灵山向我索要兵器订单的勇气,来吧!”何修故意将位置暴露给他。 “我……我……杀呀!”周松立抵抗不住那仅有的机会,把心一横,弹身杀出。 何修已经靠着意志力慢慢的站起身,心中热血沸腾,奋力抽出插在墙壁中的瓜子形利器,舞动迎击。 这把利器的尾柄是圆形,刚好握满一只手,重量稍重像是一坛酒的重量,全身没有锋口,是一把锥形实器,更像是一把雨伞合拢在一起一样的利器。 若是一般人舞动起来会非常吃力,何修在藏匿山背着墓碑跑跳那段日子,已经将臂力的潜能开挖出很多,此刻他拿在手上,觉得刚好。 自己采摘的果实,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落进别人的包裹,常安挥剑也杀出去:“小胡子,你还不配跟爷爷抢!” 胸中肋骨快要散架,肾脏闷痛不堪,腹中还有内伤,还有跟他们一众人矛盾的关系,这所有的一切,使得何修心中想要放手大杀,又想见好就收,自己这样优柔寡断,实在是兵家第一大忌,焉有不败之理? 顷刻排除掉仁心,利器重重的砸在周松立的长剑之上,而后往前一推,随后脚踢他的上身。 常安也在这个时候持剑斩来,他以为何修已经失去战斗力,故此只使出三分力攻杀,再听见周松立的痛喊声之时,才后悔莫及。 利器的尖刃捣在他的门牙之上,两颗上牙折根而断,脚踢在他的咽喉间,就在周松立被踢飞出去的一瞬间,左腿也奋力踢出,膝盖重重的顶在常安的左眼之上,但也被他的长剑穿过大腿根部。 这两记腿踢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使得身体撑在空中,重重跌落在地。 周松立偷鸡不成蚀了把米,趴在地上,身体抽动,呼吸不畅,开始痉挛。 常安也平躺在地,他的眼球黑红臃肿如婴儿拳头般大小,外翻出大半个,若是有明火照耀的话,会显得比肖道仁突兀的眼球看上去还有恐怖半分。 何修的腿根上插着常安的宝剑,他咬着下唇,仰天低鸣一声,拔了出来:“洪先生,该你了!”眼下的敌人只剩下了一介女流,玄功等级最高的洪姬身上。 “何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还跟从前一样,欢乐共处不可吗?”洪姬的簪子剑剑尖拖在地上,缓缓的走过来。 现在的何修再也不想听见这种关心之语,怕扰乱自己的心性:“事到如今,你我不必再言,只管杀剐便是!” 何修左手持剑,右手拿着那把利器,腾身而起,右耳辩音,先发制人,剑防常安,利器进攻洪姬。 真正的高手,要能在任何苛刻的条件下,第一时间内,识别出身边一切皆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事和物,或一切危险因素。 何修还没有达到这一点,眼前的对手跟他一样正在摸索前进,努力提高自己。 他从小身处的环境,造就了他对危险因素特别敏感,一颗细腻的心灵就是这样幻化而成的。 如果有可能,尽量在第一时间内全部排除掉对自己最大的危险因素,但无奈,他只有两只手,只能尽力而为。 利器横着格挡住簪子剑,右脚猛地踢出去,洪姬微微下腰,轻易躲避,簪子剑抽回来,朝他的手背挑去,他的小拇指出现一道深可见骨伤口。 利器差点拿捏不稳,脱手而飞,心中不免气急,不顾身后的常安,两手挥开兵器,令得洪姬深感头痛,寻找到空隙,猛地刺出,剑尖已经来到他小腹边。 何修大感一惊,小腹已经伤痕累累,不能再遭受到任何重击,连忙将两把兵器交叉在一起,像是使用剪刀一样,把簪子剑牢牢夹住。 第九十六章 胆敢与我在此一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簪子剑想要挣脱出去,也并非一件难事,可也得需要时间。 何修的后背洞门大开,完全毫无保护,赶紧钳着簪子剑后退,朝着墙壁退去,想要找到依靠,间接给后背寻找坚盾。 常安只是听见兵器的格挡声出现停顿,便猜到二人肯定是因为某种变故僵持在一起,心中大喜,此刻早就被那个机会装满脑袋,暴戾的将长剑刺出。 右耳已经恢复辨识力,在退到墙壁有十步远距离时,赶紧将利器横着举起,格挡簪子剑,左手中的长剑击出。 与常安的长剑,剑尖对着剑尖,常安双手握剑,咬牙往前顶着,何修单臂支撑,二人僵持不下。 洪姬的簪子剑也在用着暗劲压着那把利器,他的胳膊慢慢的开始弯曲,臂膀涌出酸意,如此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心中万分着急,忽然生出一个缓兵之计,猛地将长剑收回,把常安闪了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赶紧收手推向簪子剑。 此时已经进入深夜,天空出奇的寂静,寂静到彼此双方都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何修越是往上面推,胸中的肋骨,越发的疼痛不堪,赶紧向右抽身,簪子剑划着利器的身体,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猛然挣脱开。 一把宝剑朝着他的下巴窜来,常安双腿跪地猛地弹起,手举宝剑,想要给他最致命的一击,何修右手猛然横着挥出利器。 “铛!” 常安的宝剑,被瞬间磕飞,还没有来得及让他做出反应,左手长剑已经朝着他的脑袋削来,剑风睥睨,常安赶紧低首,左耳耳垂被捎去三分之一。 “啊……” 洪姬的簪子剑趁机已经从他的后边,刺穿过他的腰身,不过没伤到肾脏,只是穿过皮肉而已。 “啊……” 何修暴戾的一喊,将利器调转,愤力扔出去,利器如圆锥般旋转,尖刃刺进洪姬肚脐眼,一指甲盖深。 “放肆!” 如果说洪姬刚才是对他心中有情不忍心杀他,但现在,她完全被激怒,叫喊声异常尖锐,让人听而胆寒:“老娘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让你,你竟然不识好歹,伤我无暇之体,老娘我要你的命!” 人在暴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洪姬虽然贵为玄师级别,也逃脱不开这个铁一般的定律。 只见她弹身飞起,一道橙色剑影发出,而后演变成两道橙色的剑影。 “重影斩!” 到底还是把她给激怒了,使出了玄师级别武器第一技能。 知道不是她的对手,惊慌地吞下一口唾液,连忙滚身闪躲,两道剑影在他的裆部炸出两道橙色剑花。 “双茫刺!” 洪姬见他轻易的就将自己的技能躲开,心中愤恨不平,武器第二技能,从她的长剑中甩出,一道耀眼的橙色光茫折射出又一道橙色光茫。 何修根据刚才炸开的橙色剑花推断出,她只是刚刚进入到玄师级别,不过要对付她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玄功等级既然要分成八个等级,不是没有任何依据,凭空捏造的。 以前只知道她进入了玄师等级,不知道她具体修炼到了第几阶段,现在她的底细已经知晓,悬心也就无奈的落地。 剑花刚爆炸开,何修就迅速做出反应,弹身到退出三十步开外,防备她接下来的攻杀的同时,主动出击,带有真气的红焰戮早就出现手中,猛地砸出迎向两道耀眼的剑茫。 两道剑茫一前一后,中间拉开三米远距离,平行而来,前面那道剑茫刺进红焰戮里部,瞬间爆裂开来,震天的爆炸声,还未消失,橙色红水戮便已袭来。 第二道剑茫刺被何修跨步躲开,刺进地面,地面龟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何修在玄者等级的第六阶段,跟她差了足足四个阶段,能做到这一点,应该是最值得庆幸的了,所以跟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展开攻杀。 带有真气的属性技能,一口气全部推出,将长空映照的异常光亮,全部砸向那滚滚飞来的橙色红水戮技能。 “嘣……” 院落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声震天雷响,震得开始抖动,角落里的一片湖水中的鱼儿也被震飞出许多。 被门窗的抖动声提醒到,刚才只顾在地面打斗,竟然忘记屋顶也是一个好去处。 心中一喜,弹身跃到西厢房屋之顶,一时退路开阔,心中不免放松:“洪先生,胆敢与我在此一战?” 在生死攸关之际,洪姬还是没有见他使出玄师技能来对自己攻杀,疑惑之心更浓,见他此刻语气如此充足,笃定他布下圈套,可也不能丢掉颜面:“哼,上就上,老娘怕你不成!”翻身落在屋顶的左边最顶头处,恶狠狠道:“老娘给你处子之身你不要,偏要破老娘无暇之肤,郭公子说的对,你小子真不识抬举!” “哈哈,洪先生不要自欺欺人啦,你心中所想我早已知晓,不曾挑破是为了给你留下几分薄面,如今你我持剑相视,你的这些话语不觉得有些太可笑了吗?”说完仰天大笑。 “ 你竟然敢言语侮辱老娘,还敢传出嘲笑,老娘我割下你的肉舌!” 簪子剑伸进瓦片里,使用暗劲往一挑,其余的瓦片受反蝴蝶效应,纷纷飞起,脚步紧跟瓦片,手中簪子剑划拉出稠密的橙色剑花,朝他袭来。 何修单脚伸进瓦片之中,用尽全力向上踢出,瓦片也生出反蝴蝶效应,眨眼间便被掀起,红色长剑挥动出无数剑舌紧随其后,迎向簪子剑。 “嘣嘣嘣……” 由于二人所掀起的是同一排瓦片,待到中间那一片瓦被折断后,左右掀起来的瓦片相互重叠,碰撞在一起,瞬间粉碎,崩裂开来,四处散落。 簪子剑跟何修的长剑此时已经交上手,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横劈竖砍,完全不顾及跌落的残碎瓦片,任由落在他们的身上。 玄师属性第一技能,跟玄者属性带有真气的第一技能,也同时发出,在离掌的一刹那,碓在一起。 “嘣……” 爆炸的冲击波再次将二人分开,各自到退回刚才位置。 “咯吱咯吱……” 房顶的正中央位置,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木梁开始燃烧,传出快要坍塌的声响。 荡起的灰尘久久才落下。 借着木梁燃烧的火光,彼此才看到对方微弱的身影。 何修已经忘记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清楚,如果不能将眼前洪姬这个最大的危险因素排除掉,可能会被对方送进永久之黑暗。 “哈哈,老娘看着你这一身的血迹,忽然间有点可怜你了。”洪姬虽然看不清楚他具体的轮廓,可那全身血迹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劳洪先生牵挂了,我何修就是灰飞烟灭也要将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全部铲除。”这一句话,字正腔圆,说的是铿锵有力,他虽然不知道郭振兴口中的机会是指什么,可心中笃定,绝非跟百姓利益有关。 “恭喜你在老娘心中仅存的一点好感,”说到这里压低声音,用着灭口的口吻说道:“消灭了!” “那么我也恭喜你,洪先生在我心中从来没有留下一丝好感,”学着她的口吻:“满意了?” “洪先生,他在故意拖延时间调整身体,您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常安一语挑破何修的心思。 他说的没有错,何修确实是在,偷偷的调理气息,准备接下来的硬战。 “你给老娘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指派老娘!”簪子剑指着多舌的常安,气急败坏的说道。 “洪先生你……” “再多说一句,老娘我连你的舌头一块割下来。” “哈哈,三角眼,你的家师也不怎么样嘛,从哪里请来的?嘿嘿。”周松立的心态已经缓过来,刚才他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 “小胡子,你找死!”自己的家师他不敢这样讲,但对周松立却可以脱口而出。 “三角眼,怎么?你打不过人家就来找我出气呀?你有本事上去啊,嘿嘿!”周松立见到他身受重伤 ,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眼中射出杀意,持剑向着他慢慢走过来。 “小胡子,就算我剩下一口气杀你也是绰绰有余。”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却没有退缩,长剑横在胸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嗞嗞……打小你就处处欺负我,长大后你更是对我不分场合言语羞辱,不妨告诉你,我在梦中已经杀你千遍万遍了,而今天,我想重温一下那夜夜的美梦。”周松立嘴角扯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显然已经对他恨到了极点,脚步此刻也走到了终点,刚准备动手,一把纸扇插在他脚下,顷刻间吓得他不敢动作。 “本公子从小就喜欢欺负人,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也在列呀,你的夜夜美梦里,是不是也有本公子缺首的身影啊?”郭振兴的语调一句比一句高。 “不敢,不敢,不敢,我是在与常兄说笑,请郭公子不要误会。”周松立赶紧原地拱手作揖擦着冷汗解释。 “还不赶紧将那只家雀儿给本公子捉来!”郭振兴明显是被他们两个人此刻的表现气坏了,大发雷霆的说道。 周松立唯唯诺诺的紧握宝剑,站在原地不动,等待常安先上。 何修现在已经将气力调解的差不多,看见常安飞身落在洪姬的跟前,不免有些头疼,至于那胆小的周松立,都懒得看上一眼。 第九十七章 最毒妇人心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如果有一种力量可以使人不惧生死的话,那么这种力量非意志力莫属。 长剑指着一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波涛的浪花拍打着他的五脏六腑,似一股热火涌进眼眶,两团赤焰在眼球中燃烧着,澎湃激昂道:“今日我与尔等恩断义绝,誓死捍卫我心中之信仰,揭开你们虚伪的面具,与我大战至死!” 这一句肺腑之言,穿透夜空至达云霄之巅,一时间乌云密布,惊雷闪烁,一滴雨点温柔的渗进他的眉间。 一层夏雨一层暖,春雨绵绵不可及,蓦然看见时光荏苒,岁月从眸间闭合中流逝,留不住光阴记不得故事,突然间畅开心扉,感叹已经来到奇漫镇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收获了情义,得到过友谊,闻过铜臭,品过茶香,也看到过那些所谓的公与不公…… 心中有一种想要把这些揉合在一起的感觉,让它幻化成烟,亲手抛向空中,归还苍天! 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身,却未曾浇灭他眼眶里的赤火,大雨还在下,长剑依旧挥动。 三人呈三角攻势,手中长剑挥舞出一阵阵淋漓的剑雨,何修只好站在屋顶的边缘,迫使他们的阵脚站成一线,奋力格挡,此时,赤火更浓。 他的一只脚已经腾空,腰身慢慢弓落,暴怒之气夹带着两股真气,从长剑横向甩出一道斩开落雨的剑影,洪姬位于他们中间位置,一手抓起一人,猛地飞起,躲开一击。 被提溜在空中的二人,长剑各自甩出一道红色剑茫,抓住机会给他痛击。 何修单脚刚一弹,屋顶边缘便被划出两道剑口,瓦片横飞,他双臂展开,身体犹如飞鹤展翅般凌空而起,双手将长剑举过头顶,而后砍下一道剑影。 洪姬在慌忙之中赶紧将周松立放开,躲掉断臂的危机:“老娘我给你拼了!”一个女人要是说出这句话,那说明她要真的跟你玩儿命了:“你们两个滚下去,待老娘我取他项上人头。”随后一脚一个将他们踢飞出去, 簪子剑极速挥动,朝着落脚东厢房顶的何修袭来,他旋转起手中长剑,形成凌厉无比的圆形剑风,这些剑风将落雨吸聚在一起,慢慢的积成了井盖般大小的球体,身体翻转两周,球体被倒踢出,带有真气的红焰戮紧急生出,跟随其后推出砸向她的额头。 洪姬压下慌乱,双脚互踢借力,身体升高半尺,右脚直踢,水球划出直线撞破落雨,立马又弹了回去,橙色剑茫刺,把红焰戮顷刻刺破开来,炸成两半,两颗真气未伤半豪,还在极速前进。 何修赶忙弹腿而起,身体倒飞,长剑快速摇晃,形成锥形剑风,水球被卡在里面,静止不前,长剑挥出,水球被劈成两半,好似瓜果被切开一样,切面光滑如丝,左右脚一起踢出,两半水球第二次飞出。 洪姬还以为这两颗发红之气,是星火爆技能,心中不惧,使用红水戮技能迎敌,不料真气坚固不摧,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穿破红水戮,朝着她直面而来,还未让她生出惊奇,擦着她两边锁骨贯穿。 “啊!” 洪姬吃得大亏,长嘶一声,幸亏有玄气护身,未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留下两只窟窿眼,两半水球也已经袭来,说时迟那时快,她双腿成一字展开,两半水球贴着她的内侧腿根部划出,两腿还未合拢,两半水球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吸力控制住一样,又返回来击中她两个膝盖弯曲部位。 “啊……” 洪姬的整个身体呈下跪姿势跌落:“你小子,竟敢阴老娘……” 之所以两半水球会返回来,是因为何修脚踢的是最底部位置,所以会形成这种现象,这也是他小时候玩儿蹴鞠学来的,但不至于将她打伤。 何修知道对付她这种玄师级别的高手,必须得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切不能跟她长时间贴身交战,属性技能跟武器技能会引起她高度重视,不易挨到她的身体,所以才想到这种办法:“哼,无毒不丈夫,这是拜那位姓郭的公子所赐。” “可惜你只学会了这句,下一句老娘我已经亲自教授给你啦,哼哼!”在快要落地时,洪姬的身体才控制住平衡,她双脚轻轻落地,说完便一阵阴笑。 何修还在暗自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两脚便感到噬骨般的疼痛:“好个毒辣的妇人!” 他记起上次在常家家丁的轮班卧房主梁上面放置过一些灵蚁虫卵,火烧那些灵蚁老巢后,他依稀记得常安跟他说过这件事,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这些虫卵应该是在洪姬发现以后,私自将它们喂养下来,用于防身的,抑或是用来暗算别人。 刚才在回踢水球的时候,洪姬暗自将那些灵蚁洒在了上面,导致何修的脚一接触,便钻到他的靴子中,他的心中猜想应该就是这个过程。 赶快将鞋袜脱下,脚踩瓦片,想要碾死它们,但这些灵蚁可以啃食万物,人的皮肉跟骨头更是不在话下,现在已经从他的脚底板,钻到了脚踝处,制止这些灵蚁往上啃食的办法只有一个,剁掉双脚, “好一个恶毒的妇人,最毒妇人心,你洪姬对得起这个名号……啊……”何修时而搬脚扣抓,时而拿着瓦片在脚底板摩擦,时而砸着自己的脚踝,想按照这个办法把它们逼出来,无奈越是这样,这些灵蚁越往最深处啃食,此刻已经钻进他的脉络里。 洪姬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喉中不断阴笑:“哼,老娘这里有解药,你若从了老娘,我便救你一命。”她依然对何修存有侵占之意。 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令得他豆大汗珠盈盈长满全身,在屋顶打滚:“做你的春秋大梦……啊……” “洪先生,你在这里等候,徒儿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常安迫不及待提剑刚跨出一步,便感觉有一只灵蚁钻进他的肩头伤口,赶紧猛拍,不料伤口更痛:“洪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老娘的人,他的生死由老娘说了算!”洪姬将一颗带有弹性的豆大颗粒,弹到他的口中:“好徒儿,让你受苦了,这个解药半盏茶时间生效。” 此刻双脚已经被抓烂,脚踝也被砸开一道口子,仍然无济于事,只好用红焰戮摁在脚底板:“啊……” 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出,洪姬兰花堵鼻,悠悠道:“烤吧,烤吧,那些灵蚁更喜欢烤熟后的东西,呵呵。” “毒妇人,你不得好死,杀!”想要起身大杀,不料却脚不撑地,踉跄摔倒,匍匐前进,右手摸到剑柄,悲凉的闭上眼,剑锋落在脚踝根处,实在下不去手。 想从洪姬手中夺过解药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用火烤自救,咬下心,将红焰戮砸在不远处的柴火上,那些柴火已经被大雨淋的通透,不见一丝火星,何修顿感失望,那群灵蚁已经钻到小腿根部半拃长,再不做出行动,恐怕要钻进五脏六腑。 “轰隆……” 天空传来三声响雷,乌云压的更低,大雨似乎盆倒般,身上的淤血,却未被冲刷掉,一片青泥瓦片被何修捏成了粉碎,紧接着牙齿啃向另一片瓦片。 “咯嘣……” 瓦片应声而碎,而后胡乱疯狂的把瓦片往嘴里塞,又疯癫的一一咬碎。 疼痛已经令他失去理智,身体翻滚掉在地面,漫无目的的爬行。 这个场面是多么的讽刺,立誓不做爬行牲畜的何修,现在这样的姿势,不是牲畜,却更似牲畜。 外面雷雨交加,屋内呼噜声和阴冷笑声交加,这些声音被何修捕捉到,宛如玄音入耳,产生幻觉,看到自己全身长满毛绒,嘴巴变长,鼻子没有梁骨只剩两孔,舌头长伸在外面,用着四肢爬行,这不是家犬又是什么?! “不……我何修誓死不做护院之犬……” 猛地清醒过来,眼下这种情形容不得他再犹豫一毫,失去双脚总比失去双腿要好…… “啊……我何修宁死不屈!”长剑朝着双脚砍上去,腿上的汗毛被剑风斩断。 “嘘……” “嘘……” 是人在吹着口哨,又或是在打着呼噜,就在这个声音传出来后,奇迹发生了。 “噌噌噌……” 脚踝里的灵蚁全部从脚踝中顶破皮肤弹射出来,寻音跑去客厅,疼痛感戛然而止。 “姓秦的,谁让你多管闲事?”簪子剑指向屋内,洪姬已然生气。 “不准你这个毒……嗯,不准你这妇人侮辱我家师。”毒妇二字差点脱口,吓得周松立躲在一颗杨树后,探头出去,声音越说越小。 “小胡子,皮又痒痒了不是?我常安很愿意为你效劳!” “三角眼,你有种的话,等秦先生醒来再给我说一遍!”现在连头都不敢伸出来,语调更微弱。 “小胡子,就你那位时刻睡不醒的家师,再来十个,我常安也不惧怕,哼!”常安不敢出手,只能将捡来的慕思剑插进泥土里泄愤。 “哈……我说你们几个小子烦不烦呀,啊?大晚上不睡觉,吵吵闹闹……哎?我的兵器呢?徒儿,为师的子锥伞呢?” 第九十八章 玄楚学院的学子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秦古风睡眼惺忪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嫌外面的嘈杂声打扰了他睡眠,下意识的摸索自己的武器,发现空空如也,似乎已经忘掉,刚才是自己把武器扔出去的,随口询问自己的徒弟。 周松立钓了一晚上的鱼,手中却没有趁手的鱼竿,此刻见家师醒来,鱼竿到手,腰板儿也挺得直挺挺的,神气凌然的将子锥伞捡起,还特意看了常安一眼,扯着嗓门回复道:“秦先生,您的武器在此。” “哈……”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秦古风抓着发痒的脑袋,一手叉腰走了过来:“你小子又打败仗了吧?丢人!” “嘿嘿,秦先生,最起码我做到了没有打扰您睡觉呀,我不像这些人似的,一晚上炸炸呼呼,非得搞得生离死别,小徒可未曾参与过呀。”拱手作揖,双手恭敬的将子锥伞奉上。 “好,既然不挨咱们的事情,就回去吧,为师得再补一觉,哈……”肩抗子锥伞,提步就要走。 “秦先生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簪子剑突然指向他,洪姬在为刚才的事情,问个清楚。 “洪先生,你好歹也是玄师级别的人物,此刻怎么如此狼狈?难道遇到玄阴级别的高手了吗?”秦古风迈着小步,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儿,边嗑边说,言中之意甚是嘲讽。 “哼哼,老娘就算再不济也教出一个好徒儿,秦先生借住周家已经七年之久,期间可有露过一招半式?”洪姬的言外之音是,从没有见过秦古风的身手,怀疑他只是浪得虚名,沽名钓誉,簪子剑已经往前推动。 “洪先生身负绝功,在下不才,不是你的对手,还是免了吧。”秦古风已经走出七步,嘴里噙着一颗瓜子,舔着左腮帮,吐出瓜子皮说道。 洪姬看到他如此鄙视自己,不由得心头大怒,脚步匆匆追上来,想逼他出手:“老娘今夜心中不悦,就想找个对手比划比划,亮出你的本事,让老娘看看你是真是假。” 刚才还一股放松无边的姿态,见橙色件影斩来,全身神经紧绷,子锥伞紧握准备御敌。 “老毒妇,先把咱们两个人的事情讲清楚再说。”慕思剑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两道红色剑影,分前后眨眼间全部斩出,用实际行动报答秦古风第二次的救命之恩。 爷爷生前对他讲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九字至理真言,他时刻牢牢记在心怀,计划用一生去报答那一丁点儿恩情。 何况是救命之恩,更该如此,所以他才不顾及满身布满疮痍的伤口,拼死也要作出报酬。 “嘣……” 爆炸声紧贴着秦古风的耳垂炸响,他纹丝不动,随后嗑着瓜子儿继续前行。 洪姬眼睁睁的看着他潇洒离去,完全没有朝理自己,感觉到这是最大的耻辱,更加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剑头转向何修:“小子,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娘我今天非生剐了你不可!” 他们这一伙人本来是商量好了要在今晚将何修彻底斩除,再给予关家重击,令他们永远从奇漫镇消失。 秦古风或许是因为太累的原因,从会议开始直至结束,都在鼾声大睡,连表决都是徒弟代劳。 这位爱瞌睡的家师是他自己请来的,秦古风有怎样高超的本领,再清楚不过,心中渴望早日得到他的真传,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做徒弟的永远都站在他那一边:“常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看似坚固不催的联盟,竟然被何修一个毛头小子,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给打破,这个联盟的发起者,此刻牙龈正在作响:“秦先生,你好自珍重!” “郭公子,你要我替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办到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我愿你我各自珍重,此生不要再见。”秦古风只顾往前走,摇起臂膀,迈着快意的步伐,挥手作道别礼。 山的东面折射出微微光明,沉睡着的大地万物已经被叫醒。 他曾经答应关芷荷,抽时间要一起陪着她看日出,这个小小的要求至今都没有应诺,自感惭愧。 洪姬这位玄师级别的高手,也不会想到他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日出,这跟郭振兴保证的时间,差了整整一夜,不禁心中着急,为了那个机会,如果何修顶得住,她愿意再付出一夜:“小子,你满身伤口,还蹦跳不止,想必血液也快要流干了吧。” 她说的没有错,何修的脸色煞白,精神看上去也没有一丝生气,眸子里,坚韧之色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困意。 是啊,要是没有以往打下坚固的身体基础,就算不用刀枪相见,就是跑也能跑死自己,每到这样的生死关头,都对竹老头心生敬意。 洪姬贵为玄师等级的玄士,可也是母胎所生,她的喘息声明显加粗加快,手中的攻防动作产生了延缓。 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战斗到一百五十个回合左右时候,体力再也支撑不住,均单腿跪地,用手中宝剑撑着身体。 “哎,本公子等了一晚上,你终于又趴下了,呵呵,哈哈,哈哈……”郭振兴迈着阑珊的步伐,右手掌心中把玩着铃铛,悻悻然走了出来,邪恶的眼神抬头看着天空。 “不好意思,让郭公子空等了一晚上,何修在这儿给你请罪了!”慕思剑先是挥动,身体顿时弹起,趁其不备先发制人。 郭振兴以逸待劳,身体灵活性异常灵敏,轻易便躲过了他这一击,长剑抽出,奋力反杀。 常安与洪姬相视一眼,纷纷参与进战斗,簪子剑领先刺出,刺中他的后心五公分左右。 常安紧接刺进他后心左半边三公分左右。 郭振兴翻身弹起,生猛地脚踢到他的脸颊。 何修身体飞出,在空中翻转两周半,吃力的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双脚重重地落在地面,慕思剑撑地,手捂胸口,不甘的闭上双眸,保留着仅有的一丝平息,亦或是临死前想保持有尊严的死去。 三人互看一眼,弹腿飞起,各自将长剑剑头朝下,呈三角之势,朝着他天灵盖刺下来。 按照长辈们的说法,人在面临死亡的前一秒,会想到很多往事,更会看到故去的亲人等等,何修却恰恰相反,他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往事跟故人都已全部忘却。 凡是靠呼吸的生灵,天灵盖是最致命的缺口,一把利器足以丢掉性命。 何修的发丝肆意的飘动着,想来,这是晨起的暖风来给他送别。 大雨下的更急了。 “咻!” “咻!” “咻!” “剑下留人!” 人还未到,三股红色指流从北边极速射过来,才听见话语声。 “铛!” “铛!” “铛!” 三人手中的长剑,均被这三股红色指流击飞。 正当三人相互讶异,朝着四方探看,半响后,郭振兴便猜出是谁:“关兄,我们有些时日未见了,今日一大早是来找我郭振兴叙旧的吗?” 何修猛地睁开双眼,寻向这句熟悉的声音,心中得出答案,来人正是关泽玺。 “叽叽……” “哗哗……” 先是传来悦耳的鸟叫声,而后便听见宛如一把大扇子闷厚呼扇的声音。 北边空中飞来三只如成年马儿一般体型大,似鹤非鹤的鸟兽,远远望去,扑扇的翅膀足足有三米之长,背上皆站着一名背剑青衣少年,关泽玺在站在右边,剩余的两个少年并不认识。 “郭公子,他们是玄楚学院的学子,家父从哪里给我报过名字,据家父回来后复述情况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所乘坐的鸟兽一模一样,应该错不了,看来,关泽玺请来帮手了,我们要不要先下手杀了他?”常安怕一晚上的奋血死战付诸东流,小声提出建议。 “不可,我们以静制动,且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三只鸟兽此刻已经落在院中,看它们的头部确实像仙鹤,可爪子却有八只,一腿各四只,眼球甚是凶恶,来回探看,三名少年弹身而下。 关泽玺轻轻看了一眼院中的残墟,而后招呼着身边另两位少年,来到他们的身旁,笑呵呵充当介绍人:“两位师哥,这位偏偏公子就是我与你们时常念起的郭振兴,郭公子。” “久仰郭公子大名了,在下张君斐,是泽玺的二师哥。” “在下昊天琪,是泽玺的三师哥,见过郭公子。” 这名唤作张君斐的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只大三两岁,他生的面目堂堂,菱角分明,身材健硕,一对丹凤眼更是越看越精神。 名唤昊天琪的少年,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年龄,他倒是异常清瘦,但眉间生暖,脸颊温和,谈吐淡雅,不失风度。 关泽玺直接跳过常安跟洪姬,向着两位师哥隆重的介绍何修。 “哈哈,五师弟都给我们讲过了,何兄真乃英雄少年,我张君斐着实佩服,佩服啊!” “不错,我昊天琪早就想见识一下何兄了,你的传说已经在学院,乃至整个流程几乎都传疯了,哈哈,今日我们定要大醉一夜,以表结识之意。”说着偏偏就看了一眼郭振兴,但未对他做出邀请。 关泽玺闭关出来以后才看到其父的三封急笺,家中出现种种变故,感到身为关家长子,不能为家父分忧,每日忧心忡忡,便跟师傅开口想回家探看,两位师兄怕他年少气盛惹出事端,经过师傅应许后,连日赶了回来,心中对郭振兴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心生恨意,故此转弯说道:“哈哈,何兄,我三师哥为人坦荡,除了爱喝两口以外,还好打抱不平,在学院里为我打过好多次架,当然了,也挨过不少师傅的长鞭,哈哈!” 第九十九章 使你人影同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泽玺与他的两位师哥,脸上挂着笑容,嘴里慷慨大方,可心中却恨极了这个郭振兴,要不是师傅再三叮嘱,出门在外不准惹事,只凭借何修伤痕累累的身躯,恐怕早就与他们交上手了。 何修尽力的隐藏自己的疲惫,捂住这边伤口,露出那边伤口,扯着尴尬的笑容来回应答。 关泽玺面上很是轻松,心里着实为他捏把汗,见他快要支撑不住,立马过去搀着他的臂膀:“两位师哥,我们快点回去吧,家父还要急着见你们呢,郭公子,我改日再来拜访。” 张君斐跟昊天琪会意一看,也跟郭振兴同时告别,关泽玺与何修共乘一骑,三只鸟兽呼扇着宽大的翅膀飞离,刚驶出去没多久,倒在了关泽玺的臂膀上:“何兄,何兄……” “郭公子,我常安不甘心呐!”常安被气的伤痛发作,叹出一口长气,好不容易才跟何修撕掉脸面,狠心除之,不料被人救走,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他。 “郭公子,我们那个机会还有吗?”洪姬才担心的是最重要的,目标被救走,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郭振兴的眸子中又生出两股邪恶,将剑回鞘,冷冷道:“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恨意的走开。 洪姬最是兴奋,一晚上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锁骨和肚脐上的伤,跟那个机会比起来,不值一提,扭着腰身哼着小曲儿开心的离开。 常安叹出第二口气,拖着宝剑跟去。 三只巨大通身长着白色绒毛的鸟兽在奇漫镇的上空自由飞翔,老百姓们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鸟兽,而且他们恍恍惚惚看到上面还有人站着,更是手挡烈阳,停足观看。 有的人甚至追着鸟兽在地上奔跑,有的人把它当成仙兽跪地祷告,有的人回到家中拉来亲朋好友一起观看,街市的商户放下手中的买卖,跑出门来也来看热闹。 一时之间,奇漫镇三条街上人潮鼎沸,纷纷跟着鸟兽的飞行轨迹,挤在了关家的府门外。 “那是关家的大公子,关家的大公子真是有出息,竟然乘坐这么一只神鸟回来……” “这样大的神鸟它都吃些什么呀……” “这样的神鸟,它们生长在哪里呀……” 府门外的百姓,看不到鸟兽的真面貌,却依然不肯离去,垫脚昂首看着高深的院墙,似乎想一眼把墙看穿似的。 院墙里,东厢院,何修的卧房内。 关楷辉阴沉着脸,指挥着一众家丁跟医务人员为何修擦身包扎伤口,他昏躺在卧床上,呼吸甚是虚弱。 关泽玺喂给他专门随身携带的最上品金玉丹,这种药是针对被玄功所伤,最好的内服药,同时跟两位师哥里外检查了他所有的伤口,排除掉了致命伤,这才放下心,紧握拳头,咬牙道:“郭振兴他欺人太甚,竟敢在我关家头上撒野,我定要他付出十万倍代价来偿还!” 张君斐,昊天琪二人也为何修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怒火已经压了一路,可作为师兄,他们不能轻易开战,均表示,如果以后再见到他郭振兴定让他全身开满窟窿眼。 “关儿,两位贤侄,只要修儿仁没事,这件事还得重新盘算,不得义气用事,以防掉进他们的陷阱才是!”关楷辉的八字胡上下扯动:“肖道仁被修儿杀死,你们说,郭家接下来会怎样?” 他们这三个人里面,关泽玺最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也更有话语权,一杯茶倒进肚中:“父亲,我想他们不会把这件事当做刑案来处理,会用在暗处对我们家威胁打压。” “我儿何出此言?又为何会下此番结论?两位贤侄,你们也跟着分析分析。”关楷辉非常讶异,跟本人所想正好相反。 他们师兄弟三人平时关系最是要好,关泽玺来前已经跟他们把事情全部说通,尤其是其中的要害也得到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均慎重点头。 “我们带何兄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遭到郭振兴的阻拦,说明他仍是在忌惮我们关家的实力,暂且不想彻底闹翻,所以,孩儿认定肖道仁被杀的事不会闹大,请父亲放心。”关泽玺在返回的途中,已把这其中关系翻腾清楚,故此才会有此说法。 关楷辉的神情默然,抚摸着八字胡:“但愿如此吧,关儿,你与两位师兄在此看护,我有点事情要办。” 等关楷辉起身离开后,三人相互探讨刚才的事情。 “我总觉得,这位郭公子的眼神里透着股邪恶,二师兄,你的感觉呢?”昊天琪双臂缠绕在胸前,回想着刚见到郭振兴的第一感觉,他那双眼睛,给自己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张君斐若有所思的眨了一下眼:“不错,他那眼神的背后肯定有许多故事,五师弟,你得多多提醒关伯伯呀。” “谢二师兄的提点,郭振兴从小就很自负,我们这些个小伙伴当中没几个能入他的法眼,就连我都是爱理不理,直到小妹与他定亲之后,才对我发生改观,”关泽玺坐到卧床边,看了一眼昏迷的何修:“我觉得他是被何兄打败以后,眼神才发生了变化,应该是憎恨的缘故吧。” 三人的交谈一直来到晚间,围着圆形木桌进食,隔个三五分钟就看一眼何修。 他此刻已经更换了五次药粉,关泽玺带来的上品金玉丹还剩下六瓶。 特别是这些金玉丹,它的功效非常迅速,能够促使伤口尽快愈合,还有止血增进造血的功能。 何修在服下去五瓶以后,伤口的疮面已经干枯,快要合拢在一起,面色稍微生出点红润,气息恢复正常。 在家丁为他更换第六次药粉的时候,感觉到他浑身滚烫,从他干裂的嘴唇分析,像是受到极度高温造成,立马回禀给趴在桌面休息的关泽玺:“大少爷,您快醒醒,何公子情况不妙啊!” “什么?”关泽玺踢开圆桌,夺步走来,先是翻开他的眼皮,然后用手背紧贴他的额头,感觉不像是一般的高烧,倒像整个人刚从蒸笼里捞出来一般,心里很是矛盾,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大少爷,我去请大夫。”家丁被吓坏,怕受到责罚,惊慌说道。 “用不着,你去把我两位师兄找来,快去!”关泽玺双指搭在他的心脉上,斩钉截铁说道。 不到半刻时间,张君斐,昊天琪两人穿着睡袍夺门而来。 昊天琪还以为是郭振兴上门讨要说法,手里还提着长剑,第一个开口讲道:“五师弟,要打架吗?” “五师弟,是不是何兄出现了什么状况?”张君斐猜到了正点上,掰开了他的眼皮查看情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金玉丹没有发挥效应?”这种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何修的眼球跟死鱼眼一般,完全看不到黑眼球,白眼球中布满稠密的血丝,看上去恐怖异常。 “是啊,”昊天琪把完他的心脉,也是诧异:“他的心脉平稳,呼吸匀称,况且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不像是死前的反应啊!” 关泽玺踏着沉步来回游走,少倾,忽然停步说道:“两位师兄,要不,我们给何兄输送点玄气看看?” “好!” “好!” 两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回答。 修炼玄功的人都是靠着玄气为基础成为等级高手,要知道储存玄气,那是相当长久的一个过程,而且没有人指点,还会丢掉性命。 张君斐今年刚十八岁,修炼到了玄者第七个阶段,是玄楚学院里最炙手可热佼佼者。 昊天琪今年也是刚十八,生辰年月小了一点,玄功修炼到玄者第七个阶段,属于玄楚学院的后起之秀。 关泽玺去的玄楚学院最迟,十四岁进入,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修炼到玄者的第六个阶段,属于玄楚学院的第一个传说。 关泽玺将何修的身体扶起,使他盘坐在床,双手贴着他的后背,将玄气往里输送。 张君斐一只手贴着他的右手,昊天琪跳进里面,一只手贴在他左手掌心,往里输送玄气。 三股红色玄气源源不断的通过他的三处脉络徐徐推送着。 这是他们来之不易的玄气,此刻仅仅为了救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毫不吝啬当礼物送了出去。 首先要知道,这些玄气背后有着无数日夜的煎熬,付出了巨大的艰辛,忍受不为人知的困苦,承担不是该有年纪的挫折等等,才得来的。 世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你深陷沼泽,无法自拔时,总有人会不计一切向你伸出援手,将你带到光明之巅,使你人影同在。 此刻何修就是这个绝望的人,他,很幸运! 忽然间,三人感觉有一股无形的顶力排斥着他们的玄气,慢慢的顶力越来越强。 “啊……” 何修猛地仰天大叫一声,口中喷冒出一股青烟,旋即无意识的栽倒。 “两位师哥,你们无碍吧?”关泽玺将玄气收回尾椎骨,调理完毕说道。 “五师弟,会不会是咱们的水性玄气,与他的火系玄气产生排斥导致这样的?”昊天琪自认为是这样。 “不好,他的气息没有了!” 昊天琪的话音才刚落下,关泽玺猛然大叫一声,手贴着他的鼻孔感觉不到有呼吸迹象,手心冷汗直冒。 第一百章 易滕鹤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三个人本是一番好心,将自己最珍贵的玄气输送给了他,没成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五师弟,二师兄,你们快看他的额头。”昊天琪愣愣的看着他额头生出的袅袅青烟,并闻见焦糊的味道。 “嗯?……二师兄,他为何会如此?”关泽玺翻看他的瞳孔,焦急万分。 张君斐趴到他的左边胸口,让二人静音,少倾才长出一口气:“他还有心跳,可惜还魂散没有带来,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不及时施救,恐怕就真的要去了。” 关泽玺跑出卧房,亲自将所有大夫唤来,挨个为他诊断,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无力回天! 关泽玺从小被关楷辉深教心授,要他善待下人,不准无故责罚他们,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我要不乘着易滕鹤回学院拿一趟?” 这是昊天琪脑海中想到最好的办法。 张君斐对药物非常的感兴趣,在私底下研究了许多药引子,还魂散的药份自然也没有放过:“不行,来不及了,我知道还魂散的药方,只是最后一位药引,实在难找啊。” “二师兄,情况危急,你将药方写出来,我和三师兄分头行事,你负责寻找最后一味药引,而且必须在我们回来前找到!”关泽玺把笔墨拿出来摊在桌子上,哀求中带着命令。 张君斐写到最后一位药引时左右为难,笔握的更紧,‘甘氢水’三个字一笔勾成:“你们去吧。” 他们二人看着最后一味药引子,心头郁闷,甘氢水整个南阳国只有学院才有,一时语塞,不过还是不想放弃眼前机会,分头跑向街市,去敲药铺的门。 张君斐很想跟他们二人互换任务,走出房门又返回来,拿起茶杯又重重的放下,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干些什么。 时间一漏一漏的流逝,何修的心一斗一斗的跳动。 卖药的商户见到是关家的人,纷纷表示没有他们说的这几味药,长剑架到脖颈上的时候,才吐出真言,有药,但不能卖,怕得到某个人的报复。 为了打消这些商户的心思,关泽玺郑重承诺一切责任他都自己扛,并以重金相诱,商户这才肯将药卖给自己。 昊天琪那边的状况也跟他一样,也用到这两种办法才买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推开了房门。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二人打马一个来回,却还是出了一身汗,关泽玺想要询问甘氢水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用着渴望奇迹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二师兄,我们买回来了。” “二师兄,甘氢水你想到用什么办法调制了吗?”昊天琪对他很有信心。 “还没有,正在想。”张君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没有脸面应对他们。 他们二人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办,关泽玺蹲在他的对面,手拍他的肩膀:“二师兄,你不要着急慢慢想,不要有压力,我跟三师兄一样相信你!” “不好,他的心跳像是停止了。”昊天琪耳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的没有了动静。 “什么?不可能,何兄你要坚持住,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样向荷儿解释啊。”关泽玺双手交叠,保持一样的节奏,摁压他的胸口:“二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呀!” “正在想,正在想,甘氢水……甘氢水……”张君斐抱着脑袋来回渡步,有无数个想法飘过他的脑海,却没有一个搁浅住。 昊天琪不想再给他施加压力,一面看着关泽玺,一面看着他,急得拳捣手掌。 “二师兄,他的眼角流正在流血,这可如何是好?”惊吓的关泽玺不敢再动作,脚步退后一尺。 “什么?流血?哎呀,我好糊涂,甘氢水就在我们眼前!”张君斐猛然醒悟,易滕鹤搁浅在他的脑海。 二人面面相问,不知其中的缘由。 “二师兄,你真的想到了?是什么?在哪里?我立马去找!”关泽玺情绪异常兴奋,环抱着他说道。 “易滕鹤的眼泪就是最后一味药引,快,我们快去找它!”张君斐没来得及解释,大笑的飞奔出去。 三只易滕鹤的大眼珠子,溜溜看着他们,喉间的叫声听上去很是高兴。 “二师兄,它们高兴成这个样子,想要让它们哭出来怕是不可能吧?”昊天琪撸起袖子,抄起一根柴火棍,弓着腰向它们走起。 关泽玺赶紧出言阻止:“你三师兄,易滕鹤是师傅的最爱之物,你千万不能这样做。” “是啊,我们想想办法,千万不能动手打它们。”张君斐一把将柴火棍夺过来。 三只易滕鹤被吓得往墙角里面闪躲。 “二师兄,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昊天琪认为只能这样做,才能得到它们的眼泪。 关泽玺回想到一些事情,猛地惊醒:“两位师兄,我有办法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它掉眼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 “什么?不要哇……” “叽叽叽叽叽……” 随着昊天琪的裤子被张君斐扒下来,易滕鹤拍着翅膀传出特有的笑声。 关泽玺不管不顾,拿着提前准备的器皿,站在它们的眼角下就着眼泪:“三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满了。” “你们……你们……我跟你们没完。”昊天琪尴尬的拽着裤脚,想提又不能提,只好发发牢骚。 不到半响功夫,满泱泱一器皿眼泪到手,关泽玺临走时还不忘给他鞠了一躬表示非常感谢他这种无私献身的精神,张君斐趁着他提裤的功夫撒腿便跑:“三师弟,我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你不要见怪,哈哈。” 卧房中昊天琪正在依依不饶的追撵着张君斐,关泽玺便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两位师兄,快帮我把他扶起来。” 眼下人命关天,还是办正事要紧,停止嬉闹的二人,将何修搬扶起来,可是他嘴唇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昊天琪尝试扒开他的嘴巴,汤药是灌进去了,可没有咽进去。 关泽玺无奈的放下汤勺,连连摇头:“不行,必须得有一个人嘴对嘴的给他吹进去。” “喂,我刚才已经做出过牺牲了,此刻该你们了。”昊天琪怕这件事情又轮到自己,赶紧抢先拒绝。 要是对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情还好,说出去面子上还挂的住,但为同性,张君斐暂时还做不到:“五师弟,我……” 看着卧床上死尸一样的何修,关泽玺咬下牙:“我来!” “嘭……” 撞门声响起, 三人迅速的转过头。 “倾倾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关泽玺对她深夜到来很是纳闷。 顾倾倾夺过药碗,喝进一口,顾不上羞与耻,细唇贴上去,慢慢放开,汤药流进口中,而后猛地往里面吹气。 只有昊天琪看到了整个过程,其余两人均不好意思的躲开。 半盏茶时间,汤药全部进入他何修的肚中。 “好了,你们可以转过头……”顾倾倾还以为他们都转头避闪,不料话还未说完,发现一双痴痴的面孔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霎时脸色红晕,低首不语。 张君斐捂着一笑,借机调侃:“咳……三师弟,你再这样看,人家姑娘可是就要走了。” “谢倾倾姑娘解围,不然……呵呵。”后面的话关泽玺实在说不出口。 “关公子客气了,我也是听说了何公子受伤的事情,心中放心不下,所以冒昧前来查看,还请关公子原谅我没有事先请示。”顾倾倾含眉低首,微微作揖道。 关泽玺赶紧作揖还礼:“不会不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倾倾姑娘请入座。” 昊天琪的眼睛,从她进来后,就一直没有眨过,嘴角更是没有合拢过,顾倾倾这样的女子正是自己心仪的对象:“敢问倾倾姑娘年方几何呀?” “啊?这个……”顾倾倾画眉紧凑,目光流转,不知怎么回答。 “三师弟,不可无礼,”张君斐解开尴尬的局面:“倾倾姑娘不要介意,我这位三师弟说话一向如此,呵呵,但他人很好,心眼儿也不差。” 一本最有智慧的书,往往在写第一句的时候是最难下笔的,可当一气呵成的时候,却发现行行有理,字字珠玑。 有了张君斐的第一句开场,接下来就是他昊天琪个人表演的时间,只见他抬手舞足,最终更是滔滔不绝,大笑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令得在场的三人尴尬不已,可也得捧场作秀,纷纷抛出褒奖直言。 不夸还好,这一夸更让昊天琪闭不上嘴,手腿动作更大,欢笑声更敞亮,嘴中嚼文咬字,把学来的,背来的,才想到的,一字不留一股脑全部倾倒出来。 张君斐早就听不下去,要不是有异性在场,肯定会下逐客令,或找东西塞住他的嘴,反正只要能让他闭上嘴巴,什么办法都能使得上。 关泽玺脸上挂笑,心中大笑,完全附和着欢乐的氛围。 顾倾倾心中担忧何修的安危,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第一百零一章 迟来的温柔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浅夏的深夜还有丝丝微凉,这是春风不舍生出的一抹思念,辰星依窗,轨迹点点,爱意蒙蒙。 关府东厢院,一处优雅的卧房中,一个少年在滔滔不绝的已经叙述到自己乐事的这一阶段。 这里面有着四名听客,其中有一名听客平躺在卧床上面,胸脯一上一下。 “呀!何公子气息稳定了。”顾倾倾终于盼到这一幕,细眉舒展开,一只纤手不禁的摸向他俊郎的脸颊,哽咽道:“何公子,让你受苦了。” 师兄弟三人喜极而泣,相互拥抱庆祝。 “二师兄,多亏了你的药方啊,将何兄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哈哈……”关泽玺摇晃着他的肩膀,乐到极致。 昊天琪也很开心,只不过顾倾倾对何修这般心疼,而对自己冷冷淡淡,心中郁闷无边:“倾倾姑娘,何兄才刚恢复过来,需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留一个人在这看护就好,呵呵。” “昊公子说的对,你们尽管去休息,由我来照顾他。”顾倾倾没看他一眼,眸子里全是卧床上的何修。 昊天琪本来是想趁着机会送她回去,顺便知晓她的住处,以便下次相约,还好没有说出来,挤了挤笑容:“啊……对对对,我们去休息,倾倾姑娘有事情传唤我们就是,我就在隔壁的房屋,呵呵。” 关泽玺,张君斐二人均无奈相视苦笑。 关泽玺作揖道:“如此就劳烦倾倾姑娘了。” 是个明白人就能看出顾倾倾对他用情至深,张君斐心中也生出羡慕,连连点头,拉着昊天琪不舍的目光退出房屋。 卧房中只有顾倾倾抽泣的声音,她脉脉的靠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藏在心头里迟来的温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修的一根手指出现点动,顾倾倾赶紧握住给予回应:“何公子,你放心,你已经没事了,很快便能跟以前一样。” 食指点动频率更快了,顾倾倾将他的厚掌,紧贴在自己粉夹,时而柔笑,时而抽泣:“何公子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慢慢的,一米阳光偷偷走了进来,看着顾倾倾疲惫无暇斜靠在床榻右边脸颊,嘴角上还有淡淡的蜜缝。 关泽玺担心一夜,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又悄悄的轻步返了出去,坐在门墩上,连连叹气:“唉,我的傻妹妹呀,你的何公子被人家掠去了……” 关楷辉身后跟着一群上了年纪的医护人员,快步走来:“关儿,你怎么坐在这里?” “哦,父亲您来了,那个……倾倾姑娘正在里面给何兄喂药。”关泽玺故意扯大嗓门,想让里面的人听到,随即重重的推开门。 顾倾倾早已恢复常态,浅浅一笑,表示感谢:“关伯伯,关公子你们来了,何公子已经有回应了。” 一众人皆欢喜雀跃,顾倾倾不慌不忙的说了详细的过程,随后闪到一边。 “快快为修儿把脉!”关楷辉命令着其中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者。 接下来屋内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都盯着这位老者的脑袋,好似就怕他摇头叹气,经过长时间把脉确认,老者哈哈一笑,站起身对着关楷辉拱手作揖:“恭喜关老爷,何公子的心脉已经跟常人无异,不过要一个月后才能醒来,还请关老爷各位公子不要心急,耐心等待就是。” “哈哈,有劳先生了,”关楷辉立马将他搀扶起,对着关泽玺命令道:“快给老先生准备酬金!” 老者满脸的不好意思,关泽玺带着他离去。 剩余的一众医务人员尴尬低头,不知所措。 “你们也一并去吧!” 一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颜作揖道:“谢关老爷恩典!” “关伯伯,您心肠开阔,关家一定会再兴百年,关伯伯您也会再活百年。”顾倾倾见他如此厚道,心中暗暗敬佩,不禁言开。 “哈哈,倾倾姑娘你蕙质兰心,温柔体贴,琴音曼妙,将来一定会找到顶天立地的夫婿,哈哈……”关楷辉被她说的面容大悦。 张君斐,昊天琪脚步闷沉的走来,两人相互用眼神推搡,好似有不好的消息张不开口。 “两位贤侄,是我府上招待不周,令你们心生隔阂?” “不不不,关伯伯,我有件事要跟您汇报。”张君斐摆手赶紧回应。 昊天琪耐不住性子,脱出口:“关伯伯,我刚才跟二师兄去街市购药,见到昨晚卖给我们药的商户全部离奇身死,而后我们又去其他的药店购买,他们好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全部拒绝了我们。” “什么?”顾倾倾大惊,心爱的人就快要康复,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关伯伯,这可如何是好?” 关泽玺也跑了进来,在送那些医务人员出去的时候,听街上的百姓议论这件事,刚开始还不敢相信,亲身上前查看才知道确有此事:“父亲,这其中有蹊跷,我怀疑是有人暗中使坏,阻止何兄康复。” “对了五师弟,我们昨晚去购买药材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些药商跟我们说了些什么吗?”昊天琪怎么说也是局外人,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被他这一提醒,关泽玺才幡然醒悟,断定是郭振兴所为,他知道何修深受重伤,肯定会用药物来调养,提前对那些商户言语威胁,不准卖给关家药材,所以夜晚购买药材的时候,才会发生那一幕。 “报!启禀老爷,官府的刀捕头带着一众衙役闯进门来,说是要捉拿昨夜的行凶者,小的……” “把这所东院通通给老子围起来,一个人也不准放过!” 刀疤人还未现身,狗仗人势的声音已经传来。 “踏踏踏踏……” 数百名衙役踏着闷沉的脚步声,围成一个包围圈,手中的钢刀咄咄逼人。 “欺人太甚!让我杀了他!”昊天琪咬着牙,抽出宝剑就要夺步杀上去。 关泽玺一手将他拦下,压着怒火悄声道:“三师兄,不要慌,且看他说什么。” “二师弟,诛杀官员那可是大罪,不要给关伯伯添乱。”张君斐亦是盛气凌人的看着他们。 关楷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刀疤插着腰大步走了进来,迎上前去,生冷的声音说道:“不知刀捕头兴师动众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刀疤扭着脑袋,一手抠耳朵,眯着眼睛懒懒道:“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捉拿昨晚的杀人疑凶,关老头,没你的事,”将关楷辉用力扒拉到一边,指着关泽玺跟昊天琪:“将他们二人给老子绑了!” 关楷辉仍然静静地站着一旁,看着这一切,面如止水。 昊天琪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长剑抽到半中间,被张君斐单掌压下去:“三师弟,听我一言,跟他们走,我不会让你在里面待太久的。” “二师兄,我……”昊天琪重重的把剑合上,插着腰大口喘气。 关泽玺大气凌然的走下台阶来:“用不着,我们自己会走!” 昊天琪被他们父子俩从容不迫的气概深深感染到,将剑抛出去,重重的插进了院中的假山里:“五师弟,三师兄陪你!” 上前捆绑的四名衙役纳闷的望着刀疤。 “随他们。”刀疤依旧扣着耳朵带队离开。 他们二人走在最后,走到门前拐弯时,关泽玺扭过头来,朝着里面重重的点头。 关楷辉不但没有忧愁,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感到无比骄傲。 张君斐急于想要救他们,快步跑过来:“关伯伯,接下来怎么做?我听你的!” “倾倾也可以帮忙。”顾倾倾不甘落后。 听闻事变的所有管事纷纷赶了过来,沉默不语眼巴巴看着关楷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都退下,管理好手中之事就是对老夫最大的帮助。”关楷辉笔挺挺地负手而立,他必须这样,也只能这样。 午间时分,关楷辉已经去跟郭封孝交涉了整整一上午时间。 顾倾倾一人分担着何修的一切,从熬药到喂药,再到擦身抹脸,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心头甚至生出一个自私的想法,她希望躺在卧床上的少年永远不要醒来,关芷荷永远走在押送的路上,这样,就能永远待在他身边了。 张君斐的心中有两件大事,第一个就是想办法将两位师弟施法救出来,第二件事就是,最后一味药引子只能熬出两天的药。 这第一件事还有人分担,不觉得太难达到,可易滕鹤的眼泪实在不好获取,他私底下用着同样的办法只得到了寥寥半器皿眼泪,之后它就再也没有笑过,应该是对这件事没有了兴趣。 无奈之下,只好让关楷辉安排家丁乘坐易滕鹤去学院领取,得到命令的家丁当然愿意受命,可易滕鹤是成灵的鸟兽,根本不让生人近身,还狠狠地啄了他一口,然后又有许多家丁纷纷报名,不肯放过这个‘成仙’的机会,要说这个易滕鹤也真是调皮,专门往脑袋上啄,不到半天的时间关府的所有家丁都顶着纱布当差。 第一百零二章 痛并快乐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易滕鹤是属于三星成灵的鸟兽,相当于玄阴等级的玄士,能分辨出是非善恶,一双阴透眼更是厉害,世间阴灵一眼便能洞穿,所以这些家丁才免遭命绝。 甘氢水的主要功能就是能够将人、兽体内脉络撑开,使药物能够彻底流进去发挥最大的效应,易滕鹤是水系灵兽,常年栖息在甘氢水池中,进而修炼成灵的,因为这样的原因,它的眼泪才有这样的功效。 张君斐向关楷辉提建议,改用马匹差人去往学院,共五路人马扬鞭而去。 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何修已经能够抖动三根手指,顾倾倾泪眼婆娑,眼看甘氢水快要接济不来,而家丁们来去还是个未知数,不能干等,况且其他药引也买不来,去往外地购买也得需要时间,奈何时间不等人,只好找张君斐商量这些事宜。 张君斐表示已经差人出去寻找其他的植物,让她不要过于担心,顾倾倾那能放心得下,怕那些家丁不能正确辨认那些植物,非要亲自前去不可。 既然是这样,张君斐说,要去也得他这个大男人去,这些植物极其珍贵,生长的地方也很难寻找,说不定都长在悬崖天界般的地点,怎么能让一介女子亲身犯险。 二人争执不下,顾倾倾怕张君斐外出也遭遇不测,万一在这一期间何修发生意外,自己应付不来,那些个医务人员只能看些平常的病痛,对这样的伤疮,他们无可奈何,这就要耽误最好的急救时间了,凭借这一点,把张君斐彻底说服。 柏灵山那颗独有桃花树在奇漫镇被老百姓传的神乎其乎,说那是仙界的一颗蟠桃掉落在人间,钻进到凡土所生长出来的仙树。 似乎也只能有这个解释说得通,毕竟那场大火烧尽了一千多棵柏树,唯独它毫枝未损,而且还艳花朵朵。 故此断定肯定相邻的最几座山会沾到仙气,说不定有许多的奇花异草,想着那些植物就生长在这里的某一处。 这也是顾倾倾极力争取的原因,她没有选择其它的地方,绕着柏灵山的三座无名山开始寻找。 为了能够使自己行动起来更方便,还特意换上了从没有穿过的劲装,将青丝全部束缚在一起,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这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再去寻找那些植物之前,特意找到了那棵桃树,并跪在地上对着它暗自祷告,希望能够找见所需的所有植物,并保佑何修能够平安度过此次难关。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花草,心头也觉得非常清爽,开始走向左边第一座山,不到半刻,额头上的香汗便生出一层又一层,她平日里整天在千禧楼度过,从来没有受过这份罪,但这些罪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及何修一毫。 一手拿着张君斐描绘的植物样貌图,一手举着一根树棍,硬咬着牙在山腰上穿来穿去,看到相似的植物,便停留下脚步仔细观察,挑出非常相像的,掰下它的叶子嚼在嘴中,看着那些图画边写着的颜色跟味道的说明,以此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植物。 不过很遗憾的是,尝了近五十种植物,没有确定下一枝,心头不禁灰心,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继续翻山寻找。 走到山顶上时,已经排除了近两百多种植物,脚上已经起泡,将空空如也的背篓卸下来,找到一块大青石,坐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 烈日正阳,随身携带的最后一袋淡水已经饮尽,抿了抿细唇,背起竹篓继续寻找。 所谓高处不胜寒,临近夏季的山顶上高温闷蒸,喘气有点困难,香肩两头也被竹篓的两根背带勒出殷红的血印。 只好停下脚步,躬下身休息,此刻全身大汗淋漓,衣物没有一点干燥的地方,在心头给自己暗暗打气,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三种植物才准许回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半个山顶相似的植物已被自己全部尝了个遍,依然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不但心灰而且意冷,手扶着一棵大松树大口的喘着气,嘴里呢喃自语:“何公子,你一定要坚持住,草药我马上给你找来,你一定要等着我……” 只是歇息了片刻,重新整装好心情,开始寻找左半边山顶,这个时候她娇柔的影子已经拉到很长,想是已经到了午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忍着脚下的异痛,一步步挪到了山顶的最中央位置。 整座山顶已经全部找遍,竹篓里只有片片落叶,伤心的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衣襟中,慢慢的抽泣起来,不到半响便嚎啕大哭。 山顶上的鸟儿纷纷落在她的顶头树枝上,小脑掉一转一转,眼球左右扫视着她,像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慰。 顾倾倾收起百味的悲伤,仰起头看见一对鸳鸯鸟在枝头的最顶端相互磨蹭,恩爱有加,一时间,身上传来无尽的动力,咬着牙又在山顶上从左边开始进行第二次寻找,此刻她的肉舌麻木不仁,暂时失去了味觉,嘴中不论嚼进什么样的植物,都是一样的麻木。 日头掉落的很快,手中木棍的影子也快跟她的身影一样长短。 竹篓中的落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风吹走。 女子身上特有的腹痛也在这个时候发作起来,她尽量保持均匀的呼吸,来缓解这种绞痛,小心翼翼地往山腰下面走。 人人都说上山难,其实下山的时候更难,拖着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还要保持步伐一致以防跄倒。 顾倾倾很不幸的迈出第六步以后没有掌握住步伐跄倒在地,随着山腰的坡度足足翻滚了十米多远,最后还是一棵树干将她挡下,随后便不省人事。 大地万物的影子,已经被夕阳拉成了一条线,顾倾倾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摸着快要折掉的细腰,咬牙坐了起来,看见背篓好端端的摆放在跟前,通过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了有绿色的植物,赶紧探头一看。 十五种自己辛辛苦苦没有找见的植物,一棵不少的躺在竹楼里面,不禁心头大喜,昂头摇目四望,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不管是谁将植物放进了背篓里面,此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何修的生命又能维持三天。 刚要背起竹篓,一颗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手中:“哈哈,是桃花,是桃花,哈哈……” 顾倾倾猛地扭过身去,一棵不起眼的小桃树映进她的眼帘,赶紧跪下身去磕头感谢:“桃树桃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和赏药之恩,我顾倾倾无以为报,这根小红绳是我从小就戴在胳膊上的,这是我今生最珍贵的东西,今天我就把它留下来,陪伴你一起成长,呵呵。” 顾倾倾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恰好绑在这棵桃树腰身的红绳下山去了。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影子,找到那棵杨树的时候,发现马儿也不知去向,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痛并快乐的心情。 一路上凭借自己完全的意志力,摸着黑终于回到了关家。 关楷辉得知她一个女儿家独身前往山林,前后派出五拨人马去寻找她,第一拨人马只找到了她的乘坐的马儿,得知她安全无恙的回来,还带回了所有植物,心中又急又爱,不过只是父女间的那种爱:“倾倾姑娘,你可把老夫给急坏了!” 顾倾倾在关芷荷的卧房中已经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听闻丫鬟的汇报后,连忙来到访客大厅,自己还未来得及请罪,便听见了关楷辉的关心,内心里非常温暖:“让关老爷您受惊了,倾倾很好,而且已经带回了植物,想必已经被张公子调配好了。” “答应老夫以后不准再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老夫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了,你能明白吗?”关芷荷那些日子整天跟郭振兴待在一起,让关楷辉有一种失去她的感觉,二人的年龄相仿,又是乔沈明的心上人,所以在他的心中早已将顾倾倾当成了女儿看待,至于她的身份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关老爷您……”顾倾倾欲言又止,完全没有想到关楷辉竟然会这样看待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关伯伯您如果不嫌弃,倾倾以后就称您为爹爹。” “哈哈……”关楷辉摸着八字胡仰天大笑:“好好好,如此甚好,荷儿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姐,那个小丫头一定会很开心的,关儿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乔管家……哈哈……”关楷辉越说越欣慰,大笑不止。 因为从小所处的环境,练就了顾倾倾察言观色,听语辩意的本领,见他唯独没有提到何修,猜想肯定是关楷辉在暗示什么,亦或是默认了什么,立马跪地叩头:“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哈哈,好好好,倾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关楷辉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神秘的说道:“爹爹要送倾儿一件礼物。” “应该倾儿先送爹爹礼物的。”顾倾倾低首充满惭愧,心中在猜想那到底是何物。 关楷辉将信笺递给她,哈哈大笑:“倾儿还是自己看看吧。”说完便一路笑到内堂。 第一百零三章 收服人心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访客大厅内全是关楷辉爽朗的大笑声,久久不能散去。 顾倾倾怀着好奇跟激动这两点心情打开了那张信笺,只是短短看了一眼,仅一眼而已,便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呜呜呜……谢谢您!”随后跪在地上,向着内堂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本来觉得自己一生都不可能从千禧楼走出来,从小就生活在哪里,早就把哪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那位老鸨子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些个艳女就是自己的亲姐妹,那些个打杂烧饭的仆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弟…… 心里跟明镜一般知道老鸨子将她当成赚钱的工具,这些年来,有许多富家公子都奔着她慕名而来,甚至不惜花大价钱重金买她的初夜。 这位老鸨子为了得到更多的银两,将那些个所谓的公子哥的胃口吊得比天还高,从十三岁接客到现在整整五年的时间,始终令她保持着清白之身。 要说她为什么能得到郭振兴等一类人的尊敬,都是因为她跟一般的红尘女子特别不一样,一般的红尘女子都是想尽浑身解数劝店客多多消遣,而她则劝那些个店客不要来此处,要他们要珍惜眼前人…… 当然,不排除他们也是贪恋顾倾倾的美貌,这也是男儿本色,生来自有,人之常情,也没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关楷辉见她跟自己的爱女很是投缘,再加上非常欣赏她的琴艺,心中早就想收她为义女,无奈一直和千禧楼的老鸨子协商不通,这件事情就一直落在心中。 如今一张赎身契握在手中,犹如一滴甘露滋润了全身。 人的一生要欠下许多债,或多或少是偿还不过来的,比如说父母的养育恩,这一股血水,就算把世间所有的金银烧熔在一起,也不能交换半滴。 自从服下张君斐亲手配制的草药后,何修体内的经脉大开大阔,吸收特别好,耳朵已经能够听见稀疏的说话声,接连下来的这几日,顾倾倾跟他说过所有的贴心话全部都当成了是关芷荷的声音。 在第十天的这一日,去到街市特意为何修购买调养所需的食物,走在东边城门的时候,看到有许多百姓围在一起,嘴里面念着残忍的字眼,不由得促足观看,一身冷汗冒了出来,半响不敢换气。 “这名凶徒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凌辱良家少女,真是可恨至极……” “是啊,凌辱也就算了,还要杀人灭口……” “是啊,短短数十日,八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顾倾倾拍着自己的胸脯尽量使自己更舒服些,转身就要离开。 “倾倾姐姐,恭喜你被关老爷收为义女,眼下那名凶徒行踪不定,姐姐还是小心为好。”周松立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有好几次都想上前搭言,心中底气不足,正好趁着这个借口开腔。 顾倾倾知道那天围攻何修的人里也有他,脸上对他产生厌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失了礼仪:“谢周公子关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周松立谗涎她的美色已经很久,她刚走出去不远,一个箭步赶了上去:“倾倾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那天的事情里面没有我参与,况且我的手中有何兄需要的药引子,为表达何兄对我周家的恩义,我决定全部将它奉献出来。” 在他讲话的过程中顾倾倾双眼闪烁,盯着他肉嘟嘟的眼球判断真伪,看来不像是假话,如果今天收下他的药,那就表明替何修原谅了他,心头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做,也无权这么做,收拾好杂乱心情:“如果周公子真的能这么想,那我就替何公子谢过了。”说完径直往前走。 “倾倾姐姐,倾倾姐姐……”周松立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低头抓着脑袋叹着气:“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刚刚把食物买回家中,张君斐便告诉她,第一个治疗周期已经过去,效果达不到他的预想,后面的两个周期需要加大药力,需储备近三倍多的药材满足供给。 顾倾倾二话没说扭身就走,这件事情张君斐提前通知了关楷辉,就是怕她再一人独自前往,等到她去到马厩里牵马的时候,三十名带刀的家丁早在那里等候,一名领头家丁作揖道:“大小姐,老爷给过交代,让我们随身贴行保护您的安全。” 心头先是一暖,浅浅的笑了笑,便跃上马背,第一个奔跑了出去,剩余的家丁看傻了眼,他们完全不敢相信一个表面柔弱到骨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矫健的身手,等她的马蹄声听不见的时候,才纷纷上马追赶。 鞭子急促打在马背上,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已经奔驰到了柏灵山的山脚下,那棵桃花树分为耀眼。 现在手底下有三十个家丁,由于时间紧迫,她决定分成两队,她带领十五人去柏灵山对面的那座无名山上去寻找,剩余的人去这座山的背后寻找。 两队人没有丁点儿迟疑撒开脚步往山上冲去。 经过十天的休息,顾倾倾脚底板上的生泡才刚刚落下,此刻翻越山路,攀登起来更加吃力,前面的家丁也不敢走得太快,只能随着她的步伐。 经过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整座山已经被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人也累了个半死,顾倾倾仍然不死心,传下令进行第二遍搜索。 有的人心生怨恨,有的人甘愿领命,拖着僵硬的双腿向前挪移。 日落三竿,所有的人都累躺在了地上,带来的粮食跟淡水全部也用完,顾倾倾看着这些场面,心中也生出不忍,几乎是用着商量的口气:“大家躺在原地休息一刻,而后再认真的搜寻一次,如果还是没有收获,我们便打马回府。” 甘愿领命的人一刻的时间刚到便重整旗鼓俯身前去,剩余的人也不敢休息太久,因为顾倾倾的脸色已经压到很低。 上天似乎在捉弄这些人,另一队人马也是搜寻了三遍以后没有任何结果,顾倾倾只好带着队伍到山下集合。 下山的时候看到了柏灵山的山腰上有许多的黑洞,引起了顾倾倾高度重视,决定临时改路直奔那些黑洞。 身后的那些家丁也对那些黑洞很是好奇,还未得命令纷纷撒开腿往前奔,只留下两个人贴身保护她。 “哇,这么多洞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管他呢,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不定还有黄金宝藏之类的东西……” “要是真那样咱们就要发财了……” 顾倾倾仔细打量着这些洞黑,不敢盲目的下命令,挑出十名胆大的家丁,让他点着火把挨个先进去看看情况。 这些人不比一般的家丁,他们从小习武早就练就了一身铁胆,点着火把兴奋地跑了进去。 时间过去的很快,其中八名家丁跑出来汇报,说里面什么也没有,第九个家丁随后也跑了出来,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大家都猜到了结果。 最后大家把眼光统一投向最中间的这孔黑洞,第十个家丁到现在依旧没有出来。 “哎哎哎,李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闭上的乌鸦嘴,不就是一口黑洞嘛,能发生什么意外?” “那可说不定,万一里面住着恶鬼呢?” 众人相互窃语猜忌,一时间众说纷纭。 “咳……”顾倾倾举着一根火把走向前来,自己刚被关楷辉认为义女,这是个收服人心极好的机会,她从小混迹红尘怎么可能错失:“大家听好了,是我带大家出来的,也肯定把大家一个个安全的带回去,既然有一位大哥落在了里面,我们就该把他找回来,如果有人害怕,大可留在这里,我顾倾倾允许你们这样做。” 大家看到一介女流之辈都有这样的胆量,感觉这样的话像是在侮辱自己,纷纷跑到了她的前面,心性豪爽的人甚至都没有点火把便跟了进去。 一众人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走到了那五孔分洞的前面,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姓李的家丁举着火把走了出来:“大小姐,这里面有一坛浅水,我试着尝了尝有股发酵的味道,真是奇怪。” “快带我进去看!”顾倾倾极速命令道。 依旧是那一坛浅水,大家围成一圈用手舀起正准备喝下去,顾倾倾大喝一声:“全都住手,小心有毒!” “大小姐您放心吧,刚才我已经喝过了,您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姓李的家丁拍着自己的肚子幸幸然说道。 “还是小心为好,你回去后立马去找大夫诊脉,有些毒素它潜伏期非常深,还是小心为上!” 姓李的家丁非常高兴,能被这样一个大美人关心,死了也值得:“谢大小姐关心!” “好啦,这儿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的分洞看看。”顾倾倾见到这里没有任何的土壤,所以断定肯定不会有什么植物生长。 而后一众人出来往右拐走进了第一孔分洞里面,发现除了闻见浓厚的灰尘以外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有顾倾倾一人发现了头顶上面黑黝黝的洞口。 第一百零四章 神圣的地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众家丁全是刀口度日的男性,本就心粗,再加上他们走到这里完全是为了得到宝物,根本不会全方位不留死角仔细的检查,再加上第三孔分洞的那坛浅水,已经给他们在无形中留下了印记,使他们认为宝物就应该在地面上摆放着。 “啊……我的腹中异常疼痛,赶紧救救我……”那名姓李的家丁捂着小腹在地上疼痛的打滚。 人命关天,由不得顾倾倾大意,心中暗定,应该跟喝了那坛水有关系,连忙命令:“快,快把他抬回去找大夫诊治。” 生死危急一刻,大家团结一心将这位家丁安全的送到了关府,医务人员也束手无策,不到一会儿,这名家丁便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启禀大小姐,张公子对医药这方面很有学问,不妨请他来诊治。”一位年老的大夫忽然间开口说道。 顾倾倾急得手忙脚乱,竟然把一位天才忘到了脑后边:“对呀,我怎么把张公子给忘了,快,快去请张公子过来!” 不到半刻,张君斐跑步赶了进来,也没有询问具体的细节,翻开他的眼皮,而后将他嘴角的白沫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在鼻子跟前,猛地看了顾倾倾一眼,压住心头的答案:“放心,我有办法救活他。” 刚才那名举荐张君斐的大夫谦虚的请教道:“敢问张公子应该以什么药方下药?” “呵呵,老先生,根本无需药方,你们在此等候,我马上就来,”张君斐临走时,用眼神把顾倾倾叫了出来:“倾倾姑娘,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都看到了些什么?还望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才有办法施救他。” 顾倾倾没有隐瞒一丝一毫,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他:“事情就是这样了,张公子你真的有办法吗?” “呵呵,倾倾姑娘不要着急,我说过有办法自然就会有办法,你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剩下的什么都不要管,在这里稳住人心既可。”张君斐的脸上露出一股极强的兴奋。 乘坐着易滕鹤眨眼间功夫便来到柏灵山脚下,快步走进第三孔分洞,手指伸进浅水里面,放进口中品尝了一番,而后又一次品尝,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在这里!” 而后取出三个水袋全部灌满,扭身来到了第一孔分洞,鼻子不断地闻嗅,脸上也挂满了笑容,火把举到最高处,顶部的分洞映进眼帘,不禁感慨:“哈哈,奇漫镇不亏是千年古镇,可惜呀,这么神圣的地方却被一群灵兽所占领。” 这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不能停留的太久,他弯下身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放进怀中,一路上左右踢着洞壁飞了出来,脚还没落地,易滕鹤便飞了过来,载着他飞落进了关府。 猛地推开门,没有多说一句话,从怀中取出刚才得来的土,拈起一撮,放进了他的口中:“好了,他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大家可以放心了。” 一众行了一辈子医的大夫全部哑然的看着他,而后又看向彼此,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刚才那位大夫忍不住张口询问:“敢问张公子,老朽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还请张公子赐教。” “老先生你说笑了,我这也是在我们学院医书上看来的,实在不足挂齿。”张君斐非常谦恭的说的。 “张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没看到这些老先生们非常想知道答案吗?呵呵。”其实顾倾倾更想知道。 张君斐清了清喉咙,简明扼要的说道:“各位老先生,这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既可相互依托,又能分离各成一脉,所为相生相克。他所中之毒乃是我们玄士中所属水系的一种液体,所以,我只取一拈土便可保他无忧。” “原来是这样,听张公子一言,实在让我们这些老朽汗颜呀,如果张公子不嫌弃我们这些老朽的话,我们愿意请张公子为我们开堂授教,不知张公子可否愿意呀?” “还请张公子不要推脱!”其余的大夫怕他拒绝一起作揖恳求。 “好,好,好,既然各位老先生如此看得起我张君斐,那小辈就献丑了,不过这件事要等何公子醒了以后才可以。” “我等愿意等待公子!” 第二天一早。 露天访客大厅内。 “爹爹,我们找到甘氢水了,哈哈,是张公子发现的!”顾倾倾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关楷辉。 “哈哈,你们两个就不要相互推脱了,君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爹爹,这件事你属头功。”关楷辉本来忧愁的脸孔,见到她以后瞬间绽开笑颜,而后又挤出郁闷:“甘氢水有了,可其它的药引却很难办呀!” 顾倾倾在外出购买回来的家丁口中得知,附近的城镇所有药铺里面其它药引应有尽有,却唯独没有这些药引子,不用问,自然是郭家在后面搞的鬼,心中着急万分,忽然想到周松立对她说过的话,跟他复述以后征求他的意见:“爹爹,不如倾儿亲自去走一趟,您看可好?” 关楷辉闭上眼,久久没有说话,脑海中在思索着周松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爹爹是担心倾儿的安全吗?关于这一点您大可不必多虑,我现在是关家的大小姐您的掌上明珠,谅他周家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呵呵。”顾倾倾这样讲也不可谓不合理。 “嗯……也罢,就劳烦倾儿你去一趟吧,但你要答应爹爹,如果他对你言语威胁或者提出什么条件,你可以果断拒绝掉,爹爹不会心生埋怨的。” “谢爹爹,倾儿去去就来。” 走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没有询问关泽玺二人的事情,心中惭愧万分,赶紧又原路返了回去,却被站在卧房外的家丁拦住,告诉她,关楷辉交代过,在他出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去。 顾倾倾看到门外站着是关楷辉的心腹,想必在卧房中肯定有大事思索,不敢打扰,鞭打马背去到了周家。 被家丁一路带领着来到了后院,老远便听见了一阵阵的呼噜声。 寻音看去,一位身穿虎皮,头发蓬松,不修边幅的秦古风躺着地上鼾声大作。 “倾倾姐姐,你来看我呀?”周松立赶紧停下练习,宝剑回鞘,夺步来到她的身旁,一脸惊喜的说道。 顾倾倾心中有求与他,只好笑脸回应:“呵呵,倾倾打扰了。” 自从做关家的大小姐以来,她就遵从关家的祖训,从饮食起居到外出消费一切从简,周松立看着眼前打扮极为朴素,别有一番风味的顾倾倾,一时间看傻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腰身来回扫瞄,久久没有出声。 “小子,又偷懒了不是?”秦古风慵懒的坐了起来:“喂,小子,为师跟你说话呢。” “哦……”周松立赶忙扭过头去:“秦先生,倾倾姑娘来了,徒儿想歇息一天,还请……” 秦古风伸着懒腰,子锥伞扛在肩头:“可以,那为师就不奉陪了。” “不不不,我……我……倾倾姐姐,你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哪儿都别去,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秦先生您别走哇……” 周松立赶紧舞起手中长剑,这才令得秦古风返身走了回来:“用点劲,就你这点本领,还想打败那姓何的呀?” 周松立心头叫苦,你晚不说早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这不是坏自己的好事,撵顾倾倾走嘛,心中有怨,不好开口,只好背朝着她练习。 “哎呦喂,你可真笨,这套招式学了有两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姓何的马上就醒过来了,你小子可要当心呀。” 周松立这个时候正在翻跟头,听到后差点摔到地上,心头问候他千万遍以后,用一个漂亮的树立,挽回颜面:“呵呵,倾倾姐姐你可别误会啊,秦先生说的是另一个人,呵呵。” “哎呀,反,反了,跟你讲过多少回是右边,右边。”秦古风低头嗑着瓜子,频频摇头,觉得已经生无可恋,这种徒弟不教也罢。 “噗呲……” 顾倾倾冷不丁的笑出声来,心中也实在是佩服这位富家公子,一套很简单的动作,自己看到一遍已经记住,他却挥动的完全不像样子,心间生起一种同情感,看到他左脚绊右腿摔倒以后,同情变成了可怜:“周公子小心后面。” “嘿嘿……倾倾姐姐你是在担心我吗……噗通……”刚起身,还没有站稳便掉进了水池中。 “哎!我秦古风命苦啊,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秦古风这才起身离开,算是彻底的放过了他。 顾倾倾赶忙走上前去查看,只见他已经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捂着嘴笑了起来。 “倾倾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周松立又一次的看呆了。 这句话令得顾倾倾脸生红霏,赶紧扭过身去:“我在院中等待公子,请公子沐浴更衣后再前来。” “好好好,倾倾姐姐,你千万要等着我,我马上就来,呵呵……” 等他走后,顾倾倾看着一处发着呆。 “这里没你想要的,趁早离去吧。” 第一百零五章 一场噩梦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句话是从屋顶平躺着的一个人说出来的,可惜只说了一句,便鼾声大作。 “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顾倾倾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接着又询问了三遍,他的呼噜声一阵比一阵大,顾倾倾只好心里揣摩这句话,顿时生出矛盾,他们师徒两个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正当左右两难之际,周松立已经换好衣物,并且把发丝抹的黑亮:“倾倾姐姐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看到他的全身上下的打扮完全是按照何修日常的喜好打理得自己,心中一阵闷笑:“不碍事,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求于公子的,还望公子不要推脱。” “哦,这样啊,”周松立很想知道报酬是什么:“倾倾姐姐,你不要着急,我们移步客厅,到那里详谈。” 临走的时候,顾倾倾又扭头不明白的看了一眼酣睡的秦古风。 周家的访客大厅比起关家要小了很多,可以能容得下四十多号人:“倾倾姐姐,请上座!” “周公子,你上次对我说,府中有何公子疗伤的所有药物,不知现在还有吗?”顾倾倾也是豁出去脸面开门见山的说道。 周松立眼珠转了半圈,端起一杯茶,站起身来:“哦,倾倾姐姐不要着急,这是家父从常由洲带回来最上品的茶叶,你先尝尝。”以这个借口赶快坐到她的身边,随后陷入痴迷。 顾倾倾被他无休止盯着,极其的别扭又极其的厌恶,要不是心里惦记那些药物,早就转身离开:“嗯,真是好茶,入口即凉,余味甘甜,谢周公子细心招待,还请周公子……” 周松立故意搪塞她,连忙起身跑开:“哦,对了,内堂中还有些甜品,我知道倾倾姐姐你最喜欢小吃了。” 不到一会儿,周松立怀中抱着一大堆还未拆封的食盒子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已经没有人影,气急败坏的全部丢在地上,快步追了上去,顾倾倾不摸这里的路,很久才出到大门。 “倾倾姐姐,你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呢?那些甜品你一定会喜欢的……”周松立从门丁哪里得知她还没出来,便在这里等到了她。 顾倾倾不等他讲完,立马回绝:“谢周公子美意,我还有事,打扰了。” 马背上的顾倾倾被他叫住:“倾倾姐姐,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前几日我府上确实有那些药物,可是现在没有了,整个奇漫镇我想也只有他郭振兴才有,我能帮的就这么些了。” “谢周公子实言相告,倾倾改日登门回谢!”顾倾倾没有回头,重重的挥舞着马鞭离去。 夜幕降临,今天晚上是何修昏迷以来第一个‘团圆饭’,一张硕大的八仙桌只有三个人在用食。 张君斐连日以来为何修的事操碎了心,身形已经瘦了一大圈,关楷辉,顾倾倾二人看在眼里,专捡营养最高的食物往他的碗里加,以聊表感谢:“贤侄,你第一次登门就让你为老夫背负这么大的责任,实在是难为你了。” “张公子,爹爹说的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也敬爹爹一杯。”顾倾倾见到现场的气氛非常压抑,想调节一下。 张君斐心中非常感谢:“关伯伯,这点小事儿算不上什么,按照目前这种形式下去,我料想十天半个月何兄就能醒过来,啊,当然了,前提是药物要充足,不知倾倾姑娘与那周松立商解的怎么样了?” “哦,很好,他已经答应下,明天让我过去拿药,呵呵,还请张公子放心。”顾倾倾尽力掩藏不安的目光,赶紧更换话题:“对了爹爹,您跟郭家协商的怎么样了?” 一提到他,关楷辉就彻底没有了胃口,将碗筷推到一边,叹了口气:“这位郭大人可不好对付呀,他里表不一,跟我来回周旋,只说会彻底调查这件事情,不会冤枉他们二人,更不会放过真正的凶徒,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呀!” “关伯伯您放心,只要等何兄醒来,我会帮您一起彻查这件事情,定让那凶徒无处可遁,还我两位师弟的清白。”张君斐这几句话说的义愤填膺。 其实关楷辉还有许多的琐事,近日来在郭家的打压下,家中在奇漫镇所有的生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萧条,如今只剩下了会朋楼的雕刻生意,跟兵器铺的订单,收益还算不错,跟各个主事已经召开过许多的紧急会议,商量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降低商品近半层的价格,看一看市场是什么反应,如果还是接着萧条,那就只能暂时关闭一些商铺。 这几日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情都压着关楷辉一人,令得他双角鬓白了许多,不见以往的开怀。 去往常由洲的马队已经离家整十三天,按照刚开始计划到达的时间点,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想必已经进入了常由洲境内,却迟迟没有收到探报的消息。 乔沈明这个左臂膀不在身边,右臂膀何修又是昏迷不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倾诉这些事情,只能压在心底自己消化。 虽然跟郭封孝的谈判没有达成,可是他答应,身陷牢狱的这两个人不会受任何的皮肉之苦,而且还专门安置在两间独立的收押房间,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着。 就凭他们两家的联姻,这一点,关楷辉还是相信他所说的话。 深夜,关芷荷闺房正对的一间房屋还灯火通明,一个倩影打在窗棂上。 她一身白衣裙,腰身束缚着一根红色衣带,衣带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清纯的蝴蝶结,身形凹凸有致,眸子一闭一合,鹅蛋俏脸之上挺立着雕刻般立体的鼻骨,发丝落腰,红唇娇嫩欲滴,青葱细指鼓弄着衣襟,铜镜中的顾倾倾打扮的肖香蚀骨,摄人魂魄,露出两排皓齿,盈盈一笑。 她捏手捏脚的关上房门,轻步走出了府门。 东厢房里躺在卧床上的何修进入了一段梦画。 这段梦画中,有一位女子背对着他摆手,走向了一座深宅大院,他不知道为什么极力的想要去阻止,腿脚却不能移动半豪,张开嘴巴吼叫却发现舌头坚硬如铁,只有牙齿的碰撞声。 “何兄,何兄……”张君斐看到他额头渗出冷汗,以为身体出现状况,赶快去诊断他的心脉:“奇怪,难道是做噩梦了吗?” 确定他身体无恙,才又趴在床榻前睡过去,不到半刻钟,何修的双手开始使劲的抓着床单,整个身体开始抖动,额头上的冷汗随着眼角流出的泪水一起滑落而下。 张君斐可高兴坏了,一下子困意全消,他认为是恢复过来的前兆,不管他能不能听见:“何兄,何兄……不要着急,最多半个月的时间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不……不……不要……不要去……你不能这么做……”何修自从昏迷以来第一次说话,脑袋不住的摇晃:“回来……回来……杀……杀……杀……” 他口齿非常清楚,张君斐笑的越发大声,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何兄,何兄,你只是在做噩梦,放心,没有人能杀得了你,你只需安心休养即可。” 没有过多久,何修整个身体恢复了平静,看着他安逸的睡过去,张君斐一觉补到了天明。 “张公子,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顾倾倾欢天喜地两手提溜着油纸的包裹,递到他的跟前。 张君斐疑惑的拆开一包看了一眼,不是别的东西,看到就是所需的药物:“哈哈,倾倾姑娘,你从周松立哪儿拿来的?” 顾倾倾连连点头,显得非常开心:“是啊,是啊,想不到这个周公子心地也蛮善良的,我只在哪里软磨硬泡了两次他便都全部给了我,呵呵。” “倾倾姑娘,要我说是你心地善良,那小子被你打动了,哈哈,好啦,东西已经全部齐全,接下来就好办了。”张君斐一把将这些包裹提溜在手中,转步到了药方。 顾倾倾依偎在他的身旁,抚摸着何修稍微红润的脸颊:“何公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一定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坚持住,尽快醒来。” “不……不……”何修一把将她的纤手握在手心:“……不……不要……不要……离开……离开……我……” 顾倾倾的眼泪奔流而下,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伤:“何公子你放心,倾倾不会离开你的,”说完便要吻上他的嘴唇,旋即又停下来,自语道:“不,你不配,你不配……” 张君斐已经将药物调配完毕,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眼前的画面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呵呵,倾倾姑娘,你怎么也学着何兄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呀。” 顾倾倾将眼泪拭去,挤出笑容:“没有,我是听到何公子开言,一时高兴的不知所措,胡言乱语的,呵呵,让张公子见笑了。” 张君斐根本没往心里去,微笑着将汤药递给她,索问起那些个山洞的事情,他极力想要知道其它分洞的一些状况,他的心一头在何修这里,另一头已经长到了柏灵山。 第一百零六章 胸口上的黑印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郭家暗中陷害关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奇漫镇,百姓们都心心相照,揣着明白装糊涂,躲在角落里欣赏这一场百角儿登场的大戏。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落在了关家这些仆人们的耳朵里,他们私底下议论着关家的寿命还有多长,有的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混饭吃。 顾倾倾那天计划将五孔分洞都巡查一遍,可中间出现意外,只好折返,他们两个人看到的都一样,张君斐听到她的答案后也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天是何修昏迷的第十六天,奇漫镇四座城门都贴满了告示,每一张告示上都写着同一一件事情,昨晚又有四名妙龄少女遭人杀害,杀人手法不变,每位少女都是被蹂躏至死。 十六天下来,已经有十六位少女惨遭毒手。 家中有女儿的百姓更是人心慌慌,每日看守在她们的身边,不敢有一丝的大意。 这些天街上就连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女子,都是在男性的陪伴下才敢出门。 天还未亮关楷辉便来到北门等待,今天也是关家马队交付兵器的日子,一千多号人命都在他手中握着,看到还未有信差归来,心肝五脏不禁全部揪在一块儿。 “爹爹您不要着急,乔大哥办事谨慎,他一定能将这件任务顺利的完成,信差肯定还在奔赴的路上,您坐下来等一会儿。”顾倾倾贴心的将一张木椅亲手搬过他的身后。 “哦,倾儿说的对,是爹爹太着急了。”关楷辉的身后还站着一群主事人,为了能够安下人心,稳稳的坐了下来。 夏日的脚步更近了,中午时分,天气开始出现闷热,一众人口干舌燥的还在原地等待。 关楷辉双手紧握着木椅扶框,心脏不由得加快跳动,顾倾倾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拿着一把纸扇为他扇凉,悄声说道:“爹爹,您千万不要表露出来。” 关楷辉心里一暖,瞬间放松了些许,刻意保持呼吸匀畅,靠在椅背假装午睡,其实心中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 “踏踏踏踏……” 远方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 “爹爹您快听,有马蹄声!”顾倾倾手中的纸扇摇晃着不由得加快了频率。 “是马蹄声,老爷,真的是马蹄声啊,哈哈……” “好啊,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不远处,天空中飘起了阵阵尘土,马蹄声更近了,没过多久便听见了打鞭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声长长的喊声:“报……” “哈哈,爹爹您快看啊,是我们的信差,真的是我们的信差,呵呵!”顾倾倾搀扶起快要僵硬的关楷辉,连蹦带跳的说道。 马蹄声止,信差翻身下马,解下后背的包裹,单膝跪在关楷辉的面前,喘气的说道:“禀老爷,兵器已经安全送达,这是乔管家给您的亲笔信!” 后面一众人传来欢快的大笑声,想必他们比关楷辉还要压抑。 “好好好,”关楷辉亲自将他扶起来:“快,快去歇息,去账房领取厚金!哈哈……” 才刚坐到车棚里,关楷辉双腿一软,瘫坐下来:“倾儿,快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哈哈,爹爹,信上说兵部对我们的兵器很满意,说还要与我们继续合作,路上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所有的人都很安全,荷儿妹妹也对您表达了问候,还说想待在那里不回来了,呵呵,这个小丫头。”顾倾倾耐下心看过后,开心的复述道。 在回去后关楷辉通知了所有的主事人,夜晚要在府中大摆宴席,豪请所有的人。 只要将这件事落到实处,其它的麻烦都可以想办法去解决,他之所以要请所有人入席,是想传达出三个信息。 第一个,要让所有心中生有疑虑的人都看看,他关家依旧是实力相当的第一大户,可以让他们放心跟着自己闯荡。 第二个,现在跟兵部打上了交道,在侧面提醒郭封孝,不要让他太过嚣张。 第三个,就是想趁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正式宣布将顾倾倾收为义女。 夜晚时分,府中东西南北四座大门全部敞开,大院内已经摆放了三百多张圆桌,圆桌上的美食数不胜数,酒水飘香四溢,欢乐声炸出了天际。 大家彼此推杯换盏不分你我,不讲身份,只顾开怀畅饮,这个时候,顾倾倾的琴声瞬时断掉,欢乐声从最后一桌开始禁止,一桌压着一桌来到关楷辉喉间。 郭封孝着一身便衣,挺着肚腩大步走来,郭振兴旋转着纸扇跟在身后。 “关员外,关老爷,恭喜恭喜呀,哈哈!”郭封孝拱着手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郭振兴压低眉头哈哈一笑:“关伯伯,兴儿给您道喜了。”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顾倾倾。 关楷辉连忙腾出两张主座:“哈哈,郭大人快快请坐,郭公子快快入席。” 一众人怔怔的看着他们父子,眼眶里面甚是惊恐。 郭封孝摸着大肚腩神气的朝着下面看了看:“大家不要拘束,老夫今天没有着官服,就是想跟大家坐在一起吃杯酒,听听大家的心声,帝君时常教导我们,要深入百姓群中倾听百姓们的心声,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大家可以跟我多多提出意见,老夫也好快快进步不是?哈哈……” 作为平民百姓本来就害怕官家,平日里见惯了他们的威严,郭封孝今天这样亲民的表现,让他们非常不适应,总觉得是在给他们挖坑,命令着他们往下跳,一众人酒杯举在空中压抑的看着他。 最后还是在关楷辉的调解下现场才又恢复热闹。 陪坐的一些主事人他们已经混迹商海多年,早就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面对郭封孝的到来,在与他打招呼的时候,字里行间游刃有余,把他奉承的心花怒放,眼睛都找不到去了哪里。 高台上的琴音又悠扬的响了起来,郭振兴一手旋转着纸扇,一手拿着酒杯,闭上眼睛似乎只能听见这一种声音。 顾倾倾的眼神尽量的躲开他,不料郭振兴却弹身跳到高台上,绕到她的背后:“娘子的琴音搅得为夫心痒难耐,还请娘子多多保留体力,春宵时分还得为夫君解痒而用呢,呵呵。” “郭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请你自重。”顾倾倾索性闭上眼不看他,细唇蠕动的说道。 “嗞嗞……娘子你不用不好意思,等我把你们姐妹全部娶到手中,到时候我们日日生宵,夜夜排痒,岂不快哉?你说呢,娘子?”郭振兴紧闭着牙齿,嘴唇几乎没有动作。 卧房内的张君斐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摇头对床上何修说道:“何兄啊,何兄,你听听,你听听外面有多热闹,你竟然还能躺在这里……哎,也罢,谁让我欣赏你呢,你睡觉,我喝茶,咱们也就当庆祝了。” 还未等一杯茶咽肚,顾倾倾开门走了进来:“张公子,大家都在外面畅饮,你也出去高兴一番吧,我到这里陪着何公子。” 张君斐这几天呆在屋里实在是闷坏了,不好意思地抓着头,放下茶杯:“倾倾姑娘,还是你善解人意,那我去去就来,保证不贪杯,呵呵。” 顾倾倾将门反锁,倒在何修的胸口上面大大的哭了一场,此刻没有人知道她的苦衷,也不敢对任何人倾诉,只能用这种方式排除自己的苦闷。 足足过了半柱香时间,顾倾倾才停止大哭,盯着何修开始发呆。 “娘子,时辰尚早,你是故意给为夫创造机会吗?哈哈,来,快快给为夫开门。”郭振兴不知羞耻的声音传进来。 “郭振兴,我们已经两清了,不要再来骚扰我,还有,请你离何公子远一点!”顾倾倾怒气的拉开房门,极速说道。 郭振兴握住她的双臂,脖颈上的筋脉暴涨,恶狠狠的说道:“两清?呵呵,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一个个为什么要围着他转?我郭振兴哪点比不上他?啊!” 顾倾倾呵呵一笑:“你真可怜!” 郭振兴被彻底激怒,强吻着她的脖颈,顾倾倾没有躲闪任凭他糟践自身,甚至还传出一阵阵冷笑。 半响过后,郭振兴停止了强吻,眸子里全部都是邪恶的占有:“好!你不怕我进去杀了他吗?” “呵呵,你不会的!”顾倾倾冷冰冰的说道。 “嗞嗞……这才跟他睡了几天呀,竟然学会了他的口吻,娘子还真是痴情啊,不错,前几日我确实想杀了他,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郭振兴咬住她的发丝:“我要把他一口一口的吞下去,我要让他生生世世都后悔与我国振兴为敌。” 顾倾倾双眼尽是冷漠,嘴角掀起一抹不屑:“你胸口上的黑印恐怕让你等不到那一天吧。”其实这也是她的猜想。 郭振兴猛然退后了一步,开始重新打量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顾倾倾对天哑笑,旋即反驳道:“郭公子做过些什么,我,就知道些什么。” “大胆!你竟然敢威胁本公子,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郭振兴重重的抽出长剑,指着她的咽喉,眼中喷射出浓浓的邪恶之意。 第一百零七章 顽强的意志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顾倾倾和郭振兴两个人都在相互之间猜忌着彼此的心事,他的长剑并没有落下,忽然之间,脖颈上的铃铛传出吸耳的嗡鸣声,他脸部肌肉极其狰狞,捂着胸口,一口浓血吐了出来,长剑支撑着身体,快要站立不稳:“最好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这个后果对于顾倾倾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可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地上的那滩脓血。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忽然之间,铃铛的嗡鸣声不见,郭振兴好似又换了一个人,离开之前特意交代了一句话,也可以称之为威胁:“告诉里面躺着的那位公子,就说我郭振兴随时奉陪,告辞了!” 顾倾倾赶紧打来水将淤血冲洗干净,确保没有任何痕迹才步入卧房,心里面百味杂陈,脸上挂满忧郁。 怀着这样的心情,为何修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给他按摩,想着自己从小遭受过的痛苦,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泪水不断地滴落下来。 正好有一滴眼泪滴在何修的脸颊上,他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哭泣,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吐着微弱的气息说道:“你……你……你是……荷儿吗?” “呀?何公子,你醒过来了?”顾倾倾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刚才的那句话没有听清楚,于是右耳挨在他的嘴边:“车队……车队……到……到达了吗……” “到了,到了,车队很安全的到达了常由洲,何公子你就不要担心了!”顾倾倾怕他听不到自己的语音,趴在他的耳边喜极而泣的说道:“何公子,我这就叫爹爹过来。” 他现在的意识非常清楚,这全要靠甘氢水将全身的脉络撑开,真气自由的在的脉络里面来回穿梭,产生了护体的功效,听见她叫爹爹,还真的以为是关芷荷,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顾倾倾听到后心里生出莫名的感伤,却还是欢喜雀跃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心事重重的关楷辉。 奈何现在郭封孝在旁,也不好撇下他一走了之,只好使着眼色,意示先退下去。 张君斐见到她面露喜色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到一二,跟身边的人告别,立马跑进了卧房,见到何修还在那里不停地叫着关芷荷的名字,心中着实的高兴:“哈哈,何兄,你终于是醒过来啦!”随后赶紧帮他诊断脉络。 顾倾倾跟张君斐几乎是一前一后跑进来的,静静的等他把完脉,才张口询问:“张公子怎么样?何公子还要多久才能彻底醒过来?” “哈哈,想不到何兄的意志力这么顽强,才短短半个月都功夫已经回复了近八成,我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张君斐只顾自己言笑,回头看到顾倾倾期盼的眼神,便又忍不住大笑:“倾倾姑娘你莫要着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在明天早上就会醒过来的。” 这个消息对于顾倾倾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悦,赶紧跪下双手合十朝着柏灵山的方向磕头还愿,嘴里面还念念有词。 张君斐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也不好意思打扰,而后,顾倾倾又向着他准备叩头:“张公子,你是何公子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顾倾倾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三拜。” “哎,使不得,使不得,倾倾姑娘这万万使不得,你这样做是在折我张君斐的阳寿啊,”张君斐硬是把她搀扶了起来:“倾倾姑娘,我虽然只简单的跟何兄见了一面,说过一句话,可我对他是真佩服,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看待,朋友有难,我哪有不帮之理,况且这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倾倾姑娘莫要多想,这都是我的一片肺腑之言。” 顾倾倾只好深深地鞠了三躬:“张公子,如果以后你有用得着我顾倾倾的地方尽管开口……” “哈哈,倾倾姑娘你又来了不是?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如果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一定第一个跟你开口,切莫再这样了。”张君斐在她躬下身的前一秒,赶紧躲到一旁,心里面真真是担待不起这样的感恩方法。 在得到何修醒来消息后,关楷辉的心早就跑到了这里来,好不容易才将郭封孝打发走,便立马提步赶了过来:“君斐贤侄,你完全担待得起,若不是有你这张药方,恐怕修儿早就已经丧命归天了。” 对于有人跟他下跪磕头,张君斐更喜欢听这样的感恩方式,不由得喜上眉梢,蜜沾心尖:“关伯伯,哪里哪里您说笑了,何兄能够这么早就醒过来,完全是出于他内心中顽强求生的意志力,我也顶多就是熬了几副药而已,呵呵。” 关楷辉为自己的儿子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刚才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倾儿你去备些酒菜过来,我要与君斐贤侄好好的痛饮到天亮,亲自看着修儿醒过来。” 顾倾倾也是异常的兴奋:“呵呵,倾倾马上就去准备。”一蹦一跳的领命而去。 整整一个晚上,顾倾倾都站在他们的身后端茶倒酒,忙的不亦乐乎,时不时地走到何修的身旁看看他,还未觉着腿脚酸困,便闻到了清晨特有的泥土芬芳。 天已经大亮,他们二人整整喝下了两坛烈酒,大脑中丝毫没有醉意,此时一帮上了年纪的医务人员,将这间房围得水泄不通,脸上全部挂满期盼之色。 “咳……” 随着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一丝光明打进了何修的眼眶中,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睁开眼睛,一时间接受不了,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将将能睁开半只眼睛,而就是这半只眼睛却装满了屋内所有人的人头,首先看到的是一位打扮极为朴素的女子:“倾倾姑娘?” “哈哈,爹爹,何公子醒过来了,他还认得我,太好了!”顾倾倾赶紧闪到一旁。 关楷辉的眼眶出现了湿润,低身到他的跟前和蔼的说道:“修儿,你终于醒了,老夫已经等了你半个月了。” 何修扫视着他憔悴的脸庞,泪腺涌出酸意,虚弱的说道:“关伯伯让您担心了,对了,车队安全到达了吗?乔大哥差人送来书信了吗?” “哈哈,何兄你就不要操这份闲心了,车队在前天就安全到达了,昨天晚上关伯伯刚在家中办过庆功宴,你醒来的真不是时候,哈哈!”张君斐忍不住的抢言道。 何修寻音看到一位少年,心中记起这是仅仅见了一面的张君斐,他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还有浓重的黑眼圈:“张大哥,看你满脸憔悴,想必我何修没有少麻烦你吧?” 一众人开始欣慰的传出笑声。 从这些笑声当中何修已经知道了答案,连忙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再三言谢,随后也向那些老先生答谢了一番,开始左右寻找关泽玺跟昊天琪两个人,张君斐猜出他的心思,转念间便找到了一个借口:“何兄是在找我的两位师弟吧?他们是去学院帮你找药去了,还需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帮我找药?”何修觉得这句话矛盾百出,明明觉得自己的咽喉间和舌头上面有着浓厚的草药味,就连自己的气息也有药香的味道,故而不相信的看向那些医务人员,从他们闪躲的眼神之中猜到这是一句谎话:“关伯伯,张大哥,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众医务人员心里发虚,纷纷向关楷辉告别,低头离去。 张君斐左右为难不知当不当讲,顾倾倾则躲闪的更远。 他们越是这样的表现,何修越觉得这件事情只大不小:“是不是郭振兴报仇上门了?” 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他,关楷辉只好和盘托出,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他听,转而安慰:“修儿,你不要心急,我已经找郭封孝谈判了许多次,况且这几日又接连出现了许多少女丧命的事情,这就证明凶徒另有其人,我相信他郭封孝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将他们草草降罪。” 何修依稀记得郭振兴亲口跟他讲过,那名凶徒就是肖道仁,听到他这般言语之后,心中开始怀疑凶徒肯定另有其人,他是用一个死人来包庇这名凶徒:“不行,他们是为我而进去的,我得去赶快救他们二人。”说着便想起身,胸口传来一阵绞心的疼痛。 关楷辉赶紧极力劝阻,剩余的二人也相互附议,这才打消何修的忧虑:“我一定亲手将那名凶徒捏在手心,还他们二人清白。” 毕竟身受重伤,又接连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期间只是以药水来维持生命,肚中空空如也,才刚说了几句话,便感到已经喘不上气,顾倾倾亲自跑到后厨,为他做了一些营养极高的食物,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剜下来变着花样一并做给他吃。 郭振兴对何修的妒忌不是没有道理的,关芷荷跟顾倾倾全部是跟他一起玩儿到大的伙伴儿,而他从小就是这些小伙伴儿中的孩子王,再加上他本身的身份,早就习惯了这些前呼后拥的生活。 在他的心中所有好与不好的东西都只能归他所有,贫民出身的何修一出现就将他一装到老满登登的心囊撕开一个大大的缺口,并且还掠夺了他认为最完美的两样东西,要想制止别人进去哄抢,只有一个办法最奏效,那就是,挥剑杀光他们。 第一百零八章 交换条件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院落中的参天古树被夏风吹的呼呼生哮,惊的一群黄鹂鸟叽叽喳喳来回飞腾不敢落脚,天空中星出云起,玄月勾挂。 一只飞蛾围绕着烛火来回扑闪。 何修没有想到再一次轻易的掉进郭振兴的圈套,心中暗暗责骂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犹如眼前这只扑火的飞蛾。 张君斐总算能够回到自己的卧房好好的睡一觉。 顾倾倾留在这里双眸幽幽的看着他,讲述他昏迷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却唯独跳过了自己的付出:“何公子,事情就是这样了,来,赶紧把这碗参汤喝下去,有助于你身体内血液的流通。” 何修刚才对一众人挨个的说了感谢,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将她留在了最后:“倾倾姐姐,我何修何德何能敢受你这样大的恩赐,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其他的人去做吧。” 在烛光的照耀下,顾倾倾鹅蛋的脸颊像是煮熟了一般晶莹剔透,光泽无疵,木勺轻轻挨到他嘴边:“何公子,不要再叫我姐姐姐姐的了,我跟荷儿已经成为真正的姐妹,还是叫我倾儿吧。” 何修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如水,贤惠置顶的女子,心中在想,如果没有碰见关芷荷一定接受这份爱意,微微的张开嘴巴喝了下去:“倾……儿,那名凶徒专挑妙龄女子下手,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切不可让他钻了空子。”刚开始这么叫一时还觉得不适应,吐字含糊不清。 “呵呵,何公子你就放心吧,倾儿自小命贱,早就尝遍了人间的水火,身上早就有了免疫力,那凶徒见到我呀,肯定会躲得远远的,呵呵。” “呵呵,还是小心为好!” 时光来去冲冲,一个星期以后的清晨,暖阳普照着大地。 关府后院中,一位白衣少年,持剑耸立,对着另一位着青衣身材健硕,站在他对面的持剑少年冷冷的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青衣少年斜握着长剑,剑尖点在地上,口气亦是相当冰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杀!” 白衣少年首先夺步挥剑杀出,银色剑风掀起他发丝,发丝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眸子。 青衣少年不甘示弱弹腿杀出,水色剑花凌厉迎击而上。 “铛!” 随着一声震耳的声响,两把兵器呈叉字形定格在一起,两位少年都冷冰冰的盯着对方。 “还不弱!”青衣少年首先开口。 “你也不差!”白衣少年后开言。 “铛铛铛……” 两位少年均弹腿飞升,手中长剑来回拼杀,剑剑往脖颈上横斩,脚下暗劲较量,顿时衣裙漫飞,两把长剑僵持不下,谁也没有挨到谁的身,而后双双落地,拉开三十步的距离。 青衣少年低首骄傲的看了一眼左边胸口纹绣着的一个‘渺’字,夺步杀上来,长剑直挑白衣少年的咽喉。 白衣少年的长剑习惯性横在胸前,长剑如游龙蜿蜒击出,对面长剑左右摇摆进行格挡,没有给他腾出一丝缝隙,白衣少年见无缝可钻,便弹升而起落到他后方的时候长剑极速朝着他的后脖颈倾斜的斩下,青衣少年脚跟未动,上身扭转长剑至下往上劈出,两把长剑,重重的撞在一起,擦出耀眼的火花,白衣少年腾空翻转一周,犹如泥鳅一般穿至他前方,身体还未落地长剑已经指向他的咽喉,青衣少年这时候脚跟猛然扭动,身体宛如陀螺一样窜至高空,轻易地便躲开这封侯的一剑。 白衣少年双脚刚落地,便又弹射而起,长剑垂直举过头顶,将攻击目标换成了他的双脚,青衣少年将首脚调转,双手握剑倒栽而下。 “翁……” 两人攻击节奏自成一线,剑尖不偏不齐正好对在一起,青衣少年仗着自己身体下落惯性的优势,从被动转化为主动,强力压迫着他往下滑行,白衣少年双脚落地,头顶上的长剑仍然不肯放过他,两把长剑已经弯曲的不能再弯曲,白衣少年渐渐的身体开始往下弯,直至双腿一字叉开,用身体最大的受力面积苦苦支撑,情急之下腾开左手,青衣少年身体又往下落了半尺,他的命门大露,白衣少年单掌劈向他的额头,说时迟那时快,青衣少年用尽全身暗劲把自己的长剑压倒绝不能再弯,双腿互踢向上借力,凭着长剑的反弹力,两股向上的力道将他瞬间拉上了高空。 白衣少年双腿瞬间合拢,不肯放过他,红焰戮向上猛地砸出,一个红色水团从青衣少年掌心中猛然推下。 “嘣!” 随着一声巨响,两个半圆的光波一上一下无限放大,将他们二人笼罩在了里面。 一时之间震落许多枫叶,青衣少年追着其中的一片枫叶剑尖有秩序地在叶身挥动,白衣少年嘴角扯出笑缝,弹身升起,来到他的对面,剑尖也追着那片枫叶挥舞,渐渐的,二人均不再动作,以枫叶为中心点,各自落在十步开外。 “哈哈,修儿,君斐贤侄,刚才的打斗真是太精彩啦,看得老夫心惊肉跳,着实过瘾呐!”站在不远处的关楷辉连连拍手称赞。 顾倾倾眼中只有何修潇洒的身形,心头爱意狂奔而涌,被呛得说不上话来,只是连连拍手叫好。 整整五天的休息时间何修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张君斐哪肯放过这么好的切磋机会,一大早便拖着他来到这里,硬是要跟他一较高下,何修本不想如此,但执拗不过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精彩绝伦的比试。 顾倾倾好奇的捡起那片枫叶,阳光穿透枫叶上被剑划出的缝隙,落地成像:“是‘承让’两个字耶,呵呵,何公子,张公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张君斐将长剑回鞘,连连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呵呵,让倾倾姑娘见笑了,我也是见到这些枫叶一时兴起,想考验一下我们二人的默契,实在不足挂齿。” “不错,我也是蒙对的,呵呵。”何修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哈,老夫看着你们这些洒脱的年轻人,心里面着实的羡慕啊,”关楷辉摸着八字胡开怀大笑,随后又将脸阴了下来:“那名凶徒前日又杀害了四名少女,今天我得去向郭封孝索要说法了,老夫倒要看看他还要拿什么借口来搪塞我!” 张君斐提出来想要跟他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去往囚牢里看望他们两个,但遭到关楷辉婉言拒绝,其实原因很简单,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着实担心这些小辈人的安全:“你们在此安心等候,老夫去去就来。” “张大哥,走,我们走见另外一个人。”何修拍了下他的臂膀,没有说这个人的名字,大步走去。 张君斐留在原地暗暗纳闷,不过,只要能救出他们二人,见阎君都值,秉着这个想法追了上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两个没有去往别处,而是直接奔向郭振兴的书房,从走进府门来到这里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阻拦,相反就跟来到自己家一样,受到了他们别有的尊重。 郭振兴端坐于案几的后面,一手旋转的纸扇,一手把玩着铃铛,一句话说的甚是有节奏:“哟,这不是何公子跟张公子吗?不妨让我猜猜你们是来干嘛的?” 张君斐到没有跟他客气,坐在长凳上面端起一杯茶,掀开盖子轻轻的吹了吹:“哦,郭少真是有雅兴,那我们二人就洗耳恭听了。” 何修坐在他的身旁,双手叠加压着慕思剑立在跟前,嘴角掀起淡淡的嘲讽,原来是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挨了他重重八大板子的事情,谁知如今造化弄人,竟然衣着整洁,堂堂正正的坐在了这里:“郭公子玄功超艺,还满身书香,我与张公子不及呀。” “哈,哈哈哈哈,何公子真会说笑,整个奇漫镇都有你商界天才之说,我郭振兴充其量也就是嚼烂几本书而已,张公子年少有为,乃玄楚学院娇子,自问不敢比也。”郭振兴胡乱拿起一本书翻看,眼神几乎是瞄着他们说出的话。 何修与张君斐嗤之以鼻相视一笑。 张君斐心中可没有他那样的雅兴,拱手开门见山道:“郭公子,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是想打听一下我师弟的事情,不知郭公子能否畅开交谈呢?” “哎,两个仁兄你们多虑了,关昊二位公子我非常优待的照顾着他们,他们有吃有喝好不自在,据我所知,他们都不想出来了,哈哈!”郭振兴度步走到他们俩的跟前坐了下来,幸灾乐祸奸笑的说道。 何修双眼微紧,射出了冷冷的一个杀字,缓了半响才沉住气:“说说你的条件吧。” “哈哈,条件?”郭振兴右肘垫在腿面,直直的看着他:“你有的选吗?” “当然,”何修把慕思剑轻轻的抽出一截,而后稳稳的合上:“这宝剑固然再好也得拼缘分不是,郭公子你说呢?” “说得好,”郭振兴拍着双手:“本公子就欣赏你这一点,铃铛的来处本公子不想知道,只想知晓跟它到底有没有缘分,二位公子你们考虑考虑吧。” 郭振兴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要我交出人可以,拿铃铛的驾驭之法换取,否则一切免谈。 第一百零九章 去伪求真之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泛黄的铃铛,在何修脖子上已经挂了快一年的时间,除了那些淡淡的光晕之外,也发生过许多奇离的事情,竹老头跟他讲过,待到有缘的时候才能彻底的驾驭它,自己有时候也在扪心自问,这个所谓的缘分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当初之所以用驾驭之法来忽悠郭振兴实在是情非得已现实所迫,不料,他真的以为自己领悟了铃铛的驾驭之法,以人质为要求逼何修讲出来。 不要说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话也不能就这样告诉他,何修呵呵一笑:“既然是缘分,就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郭公子该是明白了?” “嗞嗞……听何兄的意思是不想拿出来分享喽,也罢,我与关公子正好有些日子没有相见了,索性就把留他家中陪我解解闷,至于那昊公子实在是吵闹,我不得不……” “你敢!”张君斐怒气拍桌,茶水溅落在地:“我师弟如果有少掉一根毫毛我要你们郭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起陪葬,你信也不信!” 这句话虽然说的夸张了一点,可就凭玄楚学院不为人知深厚的背景,在南阳国的地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摇晃动的,它要抖上那么一抖,黄埔家族都得畏惧三分,郭振兴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张公子可不要吓唬我这小地方待惯了的人,你放心,昊公子日日有美酒相伴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哈哈。” 张君斐今日算是见识了他阴晴不定的是嘴脸,心中更为愤怒,有一种被嘲弄了的心情,努力恢复平静:“哼,何兄,郭公子深耕书海,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为好,告辞了!” “咕噜……” 二人刚刚走到门槛处,何修的右耳便捕捉到液体即将喷出来的声音,这个声音也只有他才能听得到,不由得眼珠往右斜看了一秒,看到郭振兴的嘴腮鼓起,面目表情极力隐藏着狰狞,身体出现了微微的晃动。 就在他们走出去没多久,郭振兴再也控制不住一口浓浓的淤血喷射而出,铃铛紧紧的握在手中,闻声而来的家丁赶快上前向搀扶,被郭振兴生生的掐死在原地。 “张大哥,你刚才感觉出有什么异样吗?”何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坐在马背上来回思索。 张君斐摇头不答,还在为刚才的嘲弄耿耿于怀。 何修只好心里徘徊,猜想他应该是身有内伤,不然不可能抑制不住,甚至联想到可能跟他眼神中的邪恶有关。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来到了东门口,那张警示居民的告示仍然贴的上面,纷纷下马观看,二十一天的时间,已有二十名名少女惨遭毒手,凌辱而死。 何修咬牙切齿的说道:“恶贼,如果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什么?”张君斐讶异的看着他:“何兄你见过这个凶徒?” 何修将其中一张告示揭了下来,叠好放到怀中,翻身上马:“何止是见过,还与他交过手,可惜我技不如人,每次都让他轻易的逃脱,想想都觉得可恨。”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张君斐决定跟他一起彻查这件事情,他隐隐感觉到何修心里应该有进一步的打算。 “去那些受害人的家里看看,说不定会找到凶徒留下的犯罪证据,驾!”何修双腿紧紧夹住马腹,重重打下一鞭,绝尘而去。 “有点儿意思。”张君斐紧勒住马头,扬鞭追去。 何修在醒过来的第二天,就派人去打探了这些受害人的住处,却发现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受害人都居住在北边处,从这里面推算出凶徒落脚点有一半的可能就居住在北边位置。 他们首先来到的是第一家受害人的家里面,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屋空,院落残破不堪,三间瓦房木门上面纷纷贴上了官府的封条,只好转身来到第二家受害人的家里面,去发现跟第一家的情况一模一样,然后接连跑到第六家结果出乎意料的一样。 最终敲响了第六家邻居的门,据他们说,这些受害人的家属已经被官府安置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并且给予一定的赔偿金,他们这几天正在联名撤诉,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试问整个奇漫镇谁有这样的实力能将百姓们掌握在手中,任其玩弄,除去他郭家恐怕谁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二人想要继续追问具体的落脚点,邻居们表示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便赶紧的将大门紧闭。 线索还未开始就已经中断,令的何修大感头疼,奇漫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茫茫人海中想要藏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坐在地冷静地进行下一步思索,忽然想到了那些被害的药商,这些人可不比平常的老百姓,不是给几个小钱就能让他闭口的,这里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自己来到奇漫镇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商户,他太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了。 商户们平时都忍受着官府的压榨,表面上阴奉阳违,其实心里早就恨透了他们,可以抓住这一个弱点攻击他们的心田。 何修不相信那么长的一条街市会没有人听到半点动静,打定这个主意后转身打马来到街市的第一间药铺。 这些药商平时得到过何修的帮助,心里面对他很是感激,奈何被形势所逼,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敢伸手帮忙,心里面上很是愧疚,对于他的到来老脸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听见他打听这件事情,心里异常的害怕,一位年纪近百的老头子低着脖颈:“何公子,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在这尘世之中做点小本生意,也只能图个温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老朽。” 看到他既羞耻又惊恐的样子,何修心中不忍心再逼问下去:“哦,老先生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我们这就走,你大可安心的做你的生意,告辞!” 二人走出来,看着来往的商旅,愁绪上头。 “何兄,尘世间的事莫过于此,有强者就有弱者,还望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张君斐的情绪也有点低落,拿这句话安慰他的时候也同时在安慰自己。 何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慕思剑抗在肩头,无奈的说道:“是啊,天高帝王远,百姓如蝼蚁,一望无际呀!” 此时走过来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男士,身后还跟着一位十五六岁书童打扮的少年。 “两位公子正值年盛却踌躇满志,想必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吧,不访由老朽为二位公子卜一番前程,不知二位公子意下如何呀?”这位算命先生看上去约九十多岁,脸面皮肉下垂干枯无泽,发丝髯须一样雪白,停下脚步对着他们说道。 何修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相信过所谓的算命先生,顾此淡淡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摇头拒绝。 “哦?敢问这位老先生,您只会卜卦前程吗?”张君斐到显得非常感兴趣连忙搭话。 “非也非也,”这位卜卦老先生手摸着髯须摇着头仰天大笑:“老朽上知天文,下识地理,大千世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还请这位公子报上生辰八字,待老朽掐指一算方可全部知晓。” 这位书童打扮的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钦佩之意。 这位算命老先生说出的话何修至小就倒背如流,根本不屑相信,掏出一锭纹银放在他的手中,浅浅的笑了笑,随后拖着张君斐就要离开:“张大哥我们还有大事要办,还是不要在此逗留了。” “哈哈,非也非也,”这位算命老先生将银两塞给他的书童:“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朽既然收下了公子的银两,就应该为公子排忧解难,这人生世事无谓大小正反之分,只有眸上燃眉之别。” 张君斐被他这么一说,刚迈出去一步又返了回来,用力的给何修使眼神,意识他再听听看:“老先生,难道您看出了我们的燃眉之事?” 何修紧凑眉头,决定揭穿他的真面目,让张君菲彻底死心:“这位老先生您刚才说,您上知天文下识地理,大千世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么请问,为什么还要盘问我们的生辰八字呢?” “哈哈哈哈,这位公子问得好问的妙,”这位老先生又是仰天一笑,随后对着这那位书童说道:“徒儿,师傅以前是怎么说的?” 这本书童想了很久,谨慎地开口说道:“回禀两位公子,家师曾经说过,大千世界银海无边,却离不开繁星点缀,事有种种,却有万一之说,厚土无边,却依四季之变幻,人有男女之别,畜有飞爬之辩,虫有游蠕之形,禽有家野之分,芸芸众生自有它存在之理,我们算命之人就是生活在这些东西的夹缝之中,以追求其真理,正所谓去伪求真之说。师傅,徒儿有没有说错呀?” 这位算命老先生又是仰天大笑:“哈哈,不错不错,一字不差!” “去伪求真?” 这四个字在何修的脑海中不断地盘绕,陷入了长时间的迷茫。 第一百一十章 来去匆匆,不留痕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要说刚才何修有一万种想要离开的冲动,现在仅一个理由就让他决心留下来。 他们师徒二人的去伪求真之说不可谓不精辟,一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冒失,赶紧躬身赔礼致歉:“老先生的去伪求真之说,令小辈感慨万千,还望老先生不要介意小辈刚才轻蔑的言语。” 张君斐双眉上挑:“何兄,我看不如把老先生请到府中用餐,以表更深的歉意,我们也好虚心聆听老先生的赐教,还请老先生不要推辞。” “也对,”何修会意连连点头,拱手作揖道:“还请老先生与仙童移步府上,我们也好尽地主之谊。” 这位老先生的嗓音极具沙哑,还揖道:“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普天之下尽归尘土,老朽也想如这尘土一般,来去匆匆不想留下痕迹,两位公子的美意老朽心领了,”随后扭头对着书童说道:“徒儿,我们该走了。” 这位老先生仰天大笑离开,书童打扮的少年走过他们身旁之时微笑谢意,紧步跟上。 “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别走啊……”张君斐双手举在空中想要挽留,却看到何修低头闷索,不由得更急切:“何兄,银两都给了,咱们到底追不追呀,人快走远了。” 何修反复揣摩这句话,脖颈来回摇摆,最后压缩成八个字:“来去匆匆,不留痕迹,来去匆匆,不留痕迹……哈哈,原来是这样。” “是怎样?”张君斐垫着脚看着他们即将消失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呀。” 何修一个箭步坐到马背,调转马头:“张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驾!” “哎……何兄,你等等我……” 不到半刻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停在了一座红色三层建筑面前,瞬间成为了这里的焦点。 千禧楼的老鸨子见到奇漫镇最大的财神爷降临,露出两颗硕大的板牙,嘴角的笑缝快拉到了后脑勺,扭捏着腰姿,兰花指捏着红色丝巾晃悠在他们的胸前:“呵呵,何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呦,这位俊俏的公子脸生的很呐,敢问可是新迁来的大户公子?” 还未等他们二人开口,早就有数二十多名艳女簇拥着二人来到客厅之中。 何修领教过她们缠人的本领,赶紧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抛向空中,顿时客厅中所有艳女蹦跳的哄抢,完全把他们二人当成了空气。 张君斐捂嘴偷笑,还不忘凑在他耳边打趣:“何兄看来你是这儿的常客啊,何兄每次来都是这样的大手笔吗?” “张大哥,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今天所有的消费我包圆了,你随便玩儿。”说完便拖着老鸨子趁着混乱将她拖进了内堂。 这一幕可把张君斐看呆了,心里打趣说,看不出来呀,想不到你何修口味这么重,真是佩服。还没等他脚挪出一步,一众艳女便把他拥挤在中间,尽情的索吻,堂堂血肉之躯那能受得了如此贴身动作,顿时热血沸腾脸红急躁,期盼赶紧离开此地。 半响过后何修从内堂弹身跳到厅门外,大笑道:“张大哥,你尽情玩乐,不用担心账款,何修先行一步了,哈哈。” 来去匆匆这四字就是指那名凶徒,而不留痕迹这四个子,何修猜想那位算命老先生是在侧面提醒他去找一个身有疤痕的人,他所认识的人当中身有疤痕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肖道仁,他已经身首异处,而另一个就是被他快要遗忘的刀疤。 刀疤这个人游手好闲整天不问世事,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在千禧楼养伤的那些日子,听顾倾倾讲过,刀疤欠下千禧楼大量的风流债,没能力归还。 何修在进入内堂之后将那些欠款单买下来,并告诉她说,以后刀疤的消费全部算在自己的头上。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刀疤这里打开突破口,他相信刀疤这类下人只认钱财,至于主人,谁强势便倒向谁。 直至夜晚时分张君斐才满身唇印的回来,访客大厅之中何修跟顾倾倾笑到弯腰,眼泪横流不止:“张公子,我的那些姐妹她们都还好吧,倾儿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们了,早知道你要去,我就该陪同看看她们的,呵呵。” “呵呵,惭愧,惭愧,让倾倾姑娘见笑了,”张君斐赶忙将外衣脱下,擦着脸埋怨说道:“何兄,你可真不够意思,我张君斐是陪着你去的,你可倒好,把那些个姑奶奶留给我应付,你去后堂跟老鸨……”说道这里不敢再接下去,转言道:“这件事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将你去内堂的事说给别人听。” 顾倾倾噗呲一笑,端过一盆水:“张公子,快别擦了,衣服上的唇印比脸上都浓,呵呵,”接着又把白色毛巾递过来:“何公子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很赞成他的做法。” 张君斐擦干脸后,举着两条胳膊使劲闻嗅,胭脂的浓香依然还存在:“完了完了,我张君斐一生清誉交代到这了,罪过罪过。” 何修转身离开,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着夜行衣走,背抄着手出来:“张大哥,还要一起吗?” “哈,何兄你白天去哪儿都不怕,反而夜晚穿成这样前去,怎么了?你心虚了?”张君斐当然知道他不是去千禧楼寻乐,只不过心中不平,想要调侃他。 何修把一套夜行衣从背后拿出来,告诉他,只等他半盏茶时间,过期不候。张君斐立马跑到内堂更换,好似掐着时间一样,半盏茶时间刚到便换好走出来:“咱可事先讲好了,你若是又一人跑掉,我张君斐就不陪你玩了!” “先追上我再说!” 奇漫镇的囚牢在府衙的最后一处后院里所盖,何修已经打听到今天是刀疤当差的日子,担心错过跟他碰面的机会,早早就趴窝在囚牢主事人屋顶,等待目标出现。 院落中火把通明,角落里油灯泽泽,所有地点不留死角全部都在岗哨的监控范围内,要想出其不意的混进去,还真得大动脑筋。 渐渐进入深夜,岗哨已经更换了两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醉酒的男士左拥右抱着两名艳女,一步三退进入到他们二人的视野。 “是他?”张君斐活动着发麻的手腕,明白了这次来的目的。 “不要着急,再等等。”何修也开始活动手臂上的筋骨,等待时机。 等待他们二人全身筋骨恢复感觉的时候,刀疤才好不容易踉踉跄跄走进房屋。 张君斐等的有点失去耐心:“怎么办?要不要我下去引开他们?” 何修拉住他的臂膀,悄声道:“不可,这样做就会打草惊蛇把郭振兴引来,再等等。” “还要等?何兄,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 “看到那些个油灯了吗?我相信再有半柱香时间就会有人去添加油料,这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不要急。” 张君斐这才发现油灯的火光没有刚才进来的时候亮堂,不由得佩服何修的心智的确超越凡人,这才静下心准备小眯一会,不料屋内传来二女扎耳的尖叫声,搅得二人心神不宁。 “好了,快行动!” 何修根本不敢眨眼,看到所有的衙役全部离开岗位,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油灯走去,一时之间,整座卧房建筑进入黑暗,赶紧跳身落下,由于这个时节已经管不住门窗,二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轻易翻身进去。 尖叫声已经停止,他们两贴着客厅窗户底部慢慢进入卧房。 “刀爷,你好男人呐,人家要再来一次。” “刀爷,这次该轮到人家了。” “嘿嘿,好好好,等刀爷我休息半刻,一定把送你们送上极乐世界。” 二人彼此用手势交流,商定的结果是等待他们完事再现身,不然肯定会引起尖叫,引来外面的衙役 另一位女子才刚尖叫五声不到,便听见刀疤大喘气的声音,剩下就是这位女子酥麻埋怨声,何修用手势表示无语,张君斐更绝,拔下一根头发吹向空中,然后捂嘴哑笑。 “刀爷,人家觉得不公平,刚才姐姐都那样了,人家也要嘛,好不好嘛。” “好了好了,刀爷我今天有点力不从心,我要睡了,你们自便。” “哼!” “哼!” 刀疤刚撂下这句话便鼾声大作,两个艳女相互埋怨一番不再言语,均也传出粗息声。 等待他们彻底死睡过去,张君斐走在前面动作相当迅速点到三人的哑穴,对着何修点点头,悄声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何修将慕思剑缓缓的抽出来,剑尖抵在刀疤的咽喉上,一股冰凉瞬间席卷全身,刀疤立马觉醒想要喊叫却张嘴无言,长剑闪出的寒光让他连吞唾液,脸颊虚汗滑落在地,完全没有往日的嚣张。 何修将从怀中取出那些账款单,随之扯下面罩,一脚踩在床榻上,长剑紧挨着他的脖颈划过,低在他的大动脉之上,账款单晃悠在他的面前,低下身冷冷的说道:“我们不妨做个交易,这些账款我已经帮你全部还清,并且你日后在千禧楼可以肆意消费,一切账目都算在我何修身上,你放心,老鸨子不会揭发你,我也守口如瓶,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点都或摇头,当然,我也有两个选择,就是杀与不杀。” 刀疤的醉意全无,喉结乱颤,赶紧连连点头惊恐的看着二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虫类的天敌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刀疤对这两位不速之客很是意外,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地盘也能深陷灾祸,张君斐解开了他的哑穴,他完全没有考虑便回答了何修所有问题。 “那些少女的尸首可在你看护之下?” “嗯嗯……” “你可有办法让我见上一见?” “嗯嗯……” “命案现场你肯定有办法让我们进去,对吗?” “嗯嗯……” “很好,那些家属藏身之地你应该知道吧?” “嗯嗯……” “想必你也知道那名凶徒是谁吧?” “嗯嗯,哦,不不不,郭公子从来不让我过问这些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一条狗,还请你们不要杀我。” 何修当然知道郭振兴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他这么问的目的就是想进一步的确认这个凶徒是不是郭振兴指使的,或者是他默认的。 “我的二位师弟你可有虐待他们?”张君菲见时辰已经不早,所以赶紧询问。 “这点你放心,郭公子待他们犹如贵客一样,日日三餐有人照应着,跟在府中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已,呵呵,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呃,不不不,用我的生命发誓。” “很好,麻烦你跟我的两位师弟传句话,就说让他们不要着急,安心在里面待着,我们很快就会把他们救出来,能做到吗?” “能能能,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做到!” “好,明天晚上这个时刻,我要知道那些受害女子她们所有的细节事宜。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叫奻奻的艳女我以你的名义包下她三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尽情玩乐。” 刀疤确定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还包下了垂涎已久艳女供自己享受,心中顿时兴奋无比,警觉松懈下来,言谈思路也相对敏捷:“谢谢,谢谢,谢谢两位公子,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知两位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 何修把慕思剑合鞘,重新戴好了面罩:“把门外的那些岗哨暂时撤离。” “没问题,请二位公子稍等片刻。” 张君斐好像信不过他,提剑跟在他身后,做出随时要攻击的动作。 “你们几个去给刀爷我打些酒来,刀爷我要纵情到天亮,赶快去办!”刀疤一脸神气指着那些衙役,嘶吼道。 语音声刚落,一众衙役便仓皇的跑出去,何修跟张君斐相互点头,悄声弹出窗外,一路轻飞,回到了关府的访客大厅,他们在这里分手,各自回到卧房中休息。 夜半时分,易滕鹤唤叫不止,扰的整个关府一晚上都在惊慌中度过,就连张君斐都觉得非常奇怪,心中暗自琢磨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喝到甘氢水的缘故,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在意,一个回笼觉睡到天大亮。 何修第二天一大早问他原因,张君斐这才把甘氢水说给了他:“何兄,你说你也去过那些山洞,那其他两孔你进去过吗?” 何修也跟他讲了自己的遭遇,尤其细讲了在进第四孔分洞时候铃铛的反应,令得二人只顾挠头不明所以,于是二人决定乘坐易滕鹤前去查看一番,易滕鹤向来是不准生人靠近的,可唯独见了何修本人却显得异常温柔,脑袋剐蹭着他的脸颊,画面甚是温馨:“张大哥你看,它们对我非常友好,不像你所说的那样。” 张君斐跳到其中一只易滕鹤的背上,笑颜道:“何兄,你的血液中有它们的眼泪,他只是把你当成同类了,你别想多了,哈哈。” 何修下意识的躲开,不料易滕鹤挨得他更紧,喉中还发出特有的嘻笑声,这一举动把他吓得够呛,赶忙闪躲:“张大哥你不是说它有阴透眼的吗?我看你是胡编的吧。” “哈哈,你们在这儿玩儿着,我先去也。”这次轮到张君斐把他甩到了身后,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要说也奇怪,剩下的两只易滕鹤纷纷跪下,脖颈挨到地面,嘴里唤叫,好像在争抢什么,何修挠头苦笑,骑在了左边这一只易滕鹤的背上,还没等他坐稳,已经飞到云端,另一只易滕鹤紧追不舍,何修刚想欣赏一下云端的风景,不料身体开始晃悠,差点摔下去,回头一看,身后的易滕鹤在猛啄他身骑易滕鹤的尾巴,连忙大喊:“两位鹤兄,你们不要再挣了,我何修吃不消了。” 不劝还好,两只易滕鹤竟然开始互啄对方的脑袋,飞行时而左倾,时而右斜,转眼就垂直而上,眨眼间就合上翅膀垂直下落,何修抓着它的绒毛死死不敢松手:“两位鹤兄,你们要是再争抢,我可就要跳下去了。” “叽叽……” “叽叽……” 忽然间,两只易滕鹤恢复平静,开始平行而飞,何修这才惊魂回归,疾风打在脸上,使他面部肌肉发生涟漪般的条纹,冷风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耳边呼呼生哮,发丝胡乱飘洒,可还是感觉到威风凌厉,想起第一次在地面上看到这些鸟兽时那种激动的心情,第一次向往骑在它们身上的那种向往,感叹世间无常,这个梦想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已经实现,这更加笃定了他去往玄楚学院求学的第二个梦想。 第一次摸到云朵的时候,还是借助七色云朵的弹力实现的,紧紧摸了七下而已,而今天不但能摸到,还可以自由穿行在云层里,再低头看向地面,一座座山川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抬头看向上空,显得又是那么的空洞,令得他感慨万千,此情此景正验证了那位算命老先生‘去伪求真’之说。 柏灵山尽收眼底,何修看到已经有许多矿仆脱下衣帽向着他召唤,霎时,地面被易滕鹤的翅膀掀起滚滚灰尘,何修吃了一嘴的泥土,睁开眼时已安全到达地面,易滕鹤乖巧的跪在地上,脖颈下倾,这才翻身下来:“张大哥,在高空飞翔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我反而有点不舍得下来了,哈哈。” 那些矿仆纷纷投来羡慕之色,而后仔细打量着这三只异鸟,相互猜忌它们来自什么地方。 刚才两只易滕鹤在空中相互争斗的场面,张君斐全部看在眼里,此刻摸着它们被啄掉的绒毛口,心疼万分,言语间带着哭腔:“你小子还真是魅力四射呀,两只易滕鹤为了你啄的面目开花,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不行,你得赔偿我。” 何修将矿仆们驱散,不好意思开口道:“好好好,张大哥,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只要我何修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何修只是跟他说玩笑,张君斐竟然认真起来,咬着食指想了很久:“嗯……这样吧,一会儿进到第四孔分洞,如果有好宝贝你得先让给我,怎么样?不算过分吧?” “哈哈,不要说宝贝,里面的东西全是你的,怎么样?够诚意吧?” “叽叽……” “叽叽……” “叽叽……” 三只易滕鹤突然飞起,朝着山顶飞去,张君斐弹腿便追,这可是他师傅最爱之物,如果在他手里丢失,肯定会引起他师傅大怒,心中暗暗祷告,千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何修也是一惊,紧追在他的后面。 易滕鹤的飞行速度非同一般,他们哪里能追得上,眨眼睛的功夫便不见踪影,张君斐解开衣襟,大口换气:“这可怎么办?我如何该向师傅他老人家交代呀?” 何修一只胳膊靠着他的臂膀,也是快要呛气,吞下一口唾液,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要妄下定论,说不定它们看到这里景色优美,一时心血来潮出去游玩也说不定,追是追不上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不行,我就是用爬也得找到它们,你在这里歇着,我一人前去。”张君斐感觉自己缓的差不多,提步赶了上去。 何修以为他已经生气,赶紧跑到他的前面,倒跑着解释:“张大哥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无目的跑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它们为什么要忽然间撇下我们,这其中总得有个原因吧。” “是啊,”张君斐立时醒悟,停下了脚步,拍着脑袋努力寻找原因,目光猛地抬起:“何兄,这座山上可有成灵的虫类?” “成灵的虫类?好像没有吧……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有一种单眼双尾蛇,你是说它们是去捕食灵蛇去了?”何修用着反问的语气说道。 张君斐手舞足蹈:“有可能,太有可能了,这易滕鹤成灵之前就是虫类的天敌,只不过在学院有甘氢水引用暂时遏制住了它们的戾气,离开学院到现在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沾过甘氢水了……对对对,就是这个原因,可是你知道这些灵蛇栖息的地点吗?” 何修指着地面:“我上次就是这里发现它们的。” “啊?”张君斐非常失望的看着他的手指:“何兄,你可不要给我开玩笑啊,易滕鹤可没有遁地的本领呀!” “叽叽……” “叽叽……” “叽叽……”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正要跟他讲说那件事情,它们扑扇着宽大的翅膀返了回来,二人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张大哥,你看它们那得意的样子,有没有想揍一顿它们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困在山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易滕鹤的叫声穿破了整个山涧,它们在落地的时候便通过阴透眼看见单眼双尾蛇的老巢在柏灵山的北面山脚下一个柏树庄下面,这些灵蛇属于群居性冷血动物,见到自己天敌来袭,纷纷拥挤想要第一个进入巢穴,易滕鹤瞅准时机没有急于吞吃,将它们各个啄死,不到半盏茶时间,基本上将一窝灵蛇全部拿下,这才欢喜雀跃吃了个饱,剩余的那些灵蛇叼在嘴中给他们二人送了回来。 不要说有揍一顿它们的冲动,张君斐连掐死它们的心都有,双手叉腰,连骂带唬,动作却也不敢太过分,怕这些灵鸟回去跟师傅告状,到时候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直至骂到口干舌燥这才罢休:“何兄,我词尽了,你接上,我喘口气。” 它们口中叼着的灵蛇令何修张不开嘴,心里惦记那些玄丹,再说,他还怕一会儿返回去的时候把自己从高空中摔下来,所以不但没有责骂反而夸它们本领强大,阴透眼在飞禽类中无敌手,令得这些灵鸟只顾仰着脖子发出特有的嘻笑,嘴中的灵蛇全部放在了他的脚下。 这些灵鸟平日里除去师傅就数跟张君斐最亲近,内心里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哎,我我说何兄,这不对吧,好像我才是它们的主人吧。”说完,立即抢过来一条灵蛇。 三只易滕鹤翅膀拱起,绒毛扎开,像是要对张君斐做出攻击,这也彻底恼怒了张君斐,长剑二话不说便抽了出来:“你们要干吗?想造反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何修赶紧站在他们的中间,来回劝阻,易滕鹤很听他的话,跪在地上不再动作,原以为他会心平下来,不想,惹得他暴跳如雷,情绪异常暴躁:“你们这是养不熟的畜生,我张君斐今天与你们彻底绝交!” 他一人转过身去叉腰生着闷气,眼前这个表面儒雅翩翩公子,内心里面居然这样的狭窄,但他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世上人有千千万,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脾气秉性,就看你用怎样的心态去对待他们了。 “快去,快去啊……”何修用着沙哑的嗓子命令三只易滕鹤去给他道歉,表情非常严肃。 “叽叽叽……” “叽叽叽……” “叽叽叽……” 三只易滕鹤围在他的身边,用着柔软的绒毛剐蹭着他的脖颈。 “走开……哎呀走开了……呵呵……哈哈……” 总算是把张君斐逗笑了,何修用长剑划开了一只灵蛇的小腹,把一粒玄丹剜下,走到他的身边,用肩膀推了他一下:“刚出锅,热乎乎的,要不要来点儿?” “去你的吧!”张君斐一把夺过来,赶紧塞进口中,半响才落肚:“让你见笑了,我张君斐就是这小孩儿脾气,来的快,去的快,看到你这么受它们的欢迎,我打心眼儿里高兴,真的。” “嗨,这有什么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脾气,这些灵丹你拿七我拿三,咱们第四孔分洞见。” 张君斐将玄丹全部剜下来,忍不住又吃进去一粒,剩余九粒装进怀中这才心满意足,挪步来到碰面的地点,不见何修的踪影,不敢一人冒失前进,坐在一旁等待着。 立时,坐着的石头忽然间有了温度,刚开始非常温热,而后微微烫,直到最后感觉有针扎般疼痛,手中的干柴吱吱作响,出现了裂纹。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非常的蒸热,直至变成了蒸烫,张君斐是水系玄师,天生克火,但也得解开衣襟,扇着衣袖降温,感觉刚好能适应这种温度。 很快,从第四孔分洞里吹出滚烫的飓风,张君斐快步想要出去,洞外好端端没任何征兆吹进来一股旋风,令得他进退不得,两面为难。背部的外衣已经着火,下意识的赶紧脱掉扔到一边,拖到只剩内衣裤之时,脚底冒出青烟,脚底板传来刺痛,感觉像是站在一张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寸步难移,任凭他现在玄者的修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被蒸、烫、烧、烤四种截然不同的温度裹满全身,氧气也快要被蒸发完,不由惊慌痛喊大叫。 这个时候才听到何修从第三孔分洞传出声音:“张大哥,快来这里!” 此时的地面已经不能再踩,两脚替换点地缓轻灼痛,根本狠不下心双脚踩地使用弹跳逃脱,此时地面凸出许多鼓点,像是要沸腾一般,张君斐感觉到生不如死,撕裂喊叫:“快来救我!” “啪!” “啪!” “啪!” 三件被水浸透的衣裤甩了出来,距离刚好能够回到第三孔分洞,张君斐立马反应过来,几乎是用着脚尖踩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去,二话不说,整个身体栽进那坛水池里。 “咕噜……” 地面密密麻麻核桃般大小的鼓点发出开水沸腾的声响,凸起到拳头般大小的时候彻底崩开,红色液体四处蹦溅,随着沸腾的声音越密集,所有的鼓点全部炸开,完好无损的地面成为一坛鼎沸的岩浆池。 “嗞嗞……” 何修跟张君斐二人裸身潜在水底,崩裂进来的岩浆如流星雨落在水平面上,通体发红的红星好久才熄灭。 二人闭气的功力大致相当,潜在水中的时间已快要过去一炷香时间,这个时候才刚到丁点儿憋屈,接着外面上红色的光亮,何修第一个探出了头:“张大哥,安全了,上来吧。” 张君斐双腿一蹬也探出头来,仔细查看了一下猛爆粗口,试探的一只脚踩在地面上:“真是奇怪了,洞里相安无事,为何洞外会有那样恐怖的岩浆涌出呢?” “张大哥,你难道期望洞内也爆发岩浆吗?”何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真心不希望那样。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张君斐从水平面上捡起冷却的污垢:“这座山的下面难道有熔岩?” “我何修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知道咱们一会该怎么出去,张大哥,你还是想想这些吧。”何修走到洞口看了一眼,滚烈的岩浆还处于沸腾中。 “对了,何兄,咱们说好在分洞外碰头的,你好端端进到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你察觉到了什么?” 何修之前就喝过这里的甘氢水,感觉就是人类所饮用的淡水,可从张君斐那里得知这种水的特性是有种发酵的味道。 这两者使得何修产生了疑惑,并且亲口问过那位姓李的家丁,他也明确表示,就是发酵味道无异。 自己喝是淡水,别人喝就有异味,为了再一次求证,何修进来这里的时候,首先便进入第三孔分洞,用手舀喝了一口,根本没他们所说的那种味道,既清凉又可口不是淡水又是什么。怕自己产生先入为主的幻觉,整个身体跳下去,张口猛灌,最终确定就是淡水,还在考虑是怎么回事时,便听见外面的喊叫声。 听到这一番解释,张君斐仍是不肯相信,要他当着自己的面再喝一口,何修一脑袋栽进去,猛猛的喝到腹中快要装不下:“张大哥,我还要怎么做?” 其实这也证明不了什么,人要想伪装一件事,往往会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张君斐疑惑的看着他,单手舀起一口,刚挨打嘴边:“呸呸呸,我真是被你绕糊涂了,这么浓的发酵味道,你竟然能喝的下去?难道你身上有什么免疫力之类的抗体?怪不得你能跟易滕鹤相处的那样亲近。” “对呀,我们可以乘坐易滕鹤出去啊!哈哈,张大哥,咱们真是糊涂。” 张君斐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不可不可,外面的温度极高,万一易滕鹤承受不住掉下去,我师傅他老人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何修觉得他所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岩浆要彻底冷却下来估计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了,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讲明,外援这条路更不可能。 居然想到了打地洞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办法,这座山洞四周全是石壁,不要说打不通,就算打得通,把岩浆引到这里来更是死路一条。 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会错过和刀疤的相约时间点,两个人大喊呼叫,希望能够引来救兵,可外面的高温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隔音墙,声音根本出不去。 这道办法行不通,急的二人绕着洞壁打转,苦思冥想心中没有任何主意,张君斐气急暴跳,一拳打在洞壁上。 “噔噔噔……” 忽然间地上的碎石头开始震动,张君斐猛然看向自己的拳头,他竟然在无意识间将一块活石捣了进去:“何兄,是机关,哈哈,我们有救了,你快看呀!” 这些碎石就像在关家那处墓室中发生的画面一样,一股无形的吸力把碎石悬浮在空中,渐渐地,这些碎石有秩不乱的飘出洞门,张君斐看呆了,在玄楚学院也亲眼见过一些玄妙的机关道口,眼前的这一幕,令他感觉像是活在梦中:“何兄,你过来掐我一下,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呵呵,张大哥,你没有做梦,快,我们快去外面看看。”何修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些石头会摆成什么样的阵型,跟着最后一块儿漂浮的石头走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险象环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样玄奥的场面何修这是第二次碰见,已经见怪不怪,他更好奇的是这些石头会不会跟上次在关家地道墓室中摆成一样的阵型,或者会不会是就是同一个人设下的机关。 这些悬浮在空中的石头,密密麻麻合在一起,排成了一个长方形一掌厚的石片,放眼看上去齐整的没有任何棱角,后面一头连着分洞口边,前面那一头连着出口洞穴,左右两边慢慢的从下往上卷起,让人联想到就像是一幅画卷合起一样,二人各自伸出一只手用很男人的方式紧紧攥在一起,相互给自己打气安慰。 随后石片左右两头严丝合缝地相互钳咬连接在一起,一条三十多米长如竹竿状圆形通道展现在他们面前,上下左右完全与岩浆隔离,形成一条独立的通道。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老天待我们不薄啊,哈哈,何兄,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张君斐都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机关,搞得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去了,哈哈。”张君斐用手触摸着碎石,眼中放光,忍不住感叹。 何修内心中也十分激动:“张大哥,这还要谢谢你呀,如果没有你的那一拳,我们恐怕要活生生饿死在这里了,我去给你探路。” 张君斐吞下一口兴奋的唾液:“不,我去,你留下。” 他小心翼翼的踩上去一只脚,使劲的往下跺了跺,确定坚实无比:“何兄,等我安全走到对面的时候,你方可行动,明白吗?” 何修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说,如果有意外,也省的两个人一起死去,极为感动:“张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何修前面的。” “嗯!”张君斐重重的点了点头,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通道高低不足一个成年人的身高,他躬下腰身,每走一步都异常谨慎,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最中间位置,感受到这些石头虽然被烘烤的也产生了些温度,可在人体皮肤可承受的范围内,右手伸在后面向着他竖出大拇指,吐出一句:“一切正常!” 他每往前走一步何修便往肚子里吸一口凉气,生怕这些石头承受不了他的体重坍塌掉落下去:“张大哥不要心急,小心脚下面,你可以的。” 近了,更近了,最后一只脚落地的时候,张君斐大笑一声,双手举过头顶蹦跳的说道:“哈哈,何兄快过来!” “好!”何修低下身,为确保万无一失,也是先把一只脚踩到上面确定这些石块的承受力,确定无误后,来了一个深呼吸,右脚很快提到上面。 “咯嘣!” 就在这时右脚下面的碎石传出声响,感觉右脚快要踩空,冷汗瞬间穿透脊梁,来不及多想,为了受力更加均匀,立马趴着往前面跑。 张君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意外,捂着嘴巴在那里大笑:“喂,何兄,还不至于这样吧?” “噗通,噗通……” 碎石掉落的声音被何修的右耳捕捉到,心中咯噔一下落空,猜到通道即将坍塌。 每往前爬一步,脚后的碎石紧跟着掉落下去,很快,碎石掉落断面已经延伸到他的脚踝处,不由得牙齿打颤:“何家列祖列宗保佑……” 张君斐这才知道眼前的情况有多么危险,急的在那里蹦跳不止:“何兄快呀,快呀!” “噗通…… ” 张君斐跟前通道上部碎石开始掉落,便愈发的着急,蹦跳更加频快,五脏六腑似乎都揪在了一起,何修离他还有一半的距离:“何兄,快呀,快呀……” “噗通……” 通道上部碎石已经坍塌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高温瞬间侵略进去,后边碎石的坍塌断面已经来到膝盖,何修加快速度往前爬,忍不住向后一看,整座通道的后半部已经全部坍塌不见,屁股像是被狼咬一般,下意识猛地往前窜了一下,暂时脱离掉下去的危险。 张君斐忍受着高温,伸出两条胳膊,闭上眼睛,大喊道:“快呀,快呀,快拉住我的胳膊!” 这条通道总共才有三十多米远,令得何修感觉已经快爬了三十年不止。 “噗通……” 张君斐跟前通道的底部碎石开始掉落。 高温蒸着何修根本睁不开眼睛,想要站起身逃跑,脑袋上磕出一个大包,就这一点儿的功夫,身后的碎石已经坍塌到大腿根部,心中连连叫苦,膝盖已经失去作用,用肘匍匐前进,奈碎石下落太快,胳膊肘瞬时垫空,坍塌断面已经来到手腕处,他的双脚离岩浆沸腾面只有三不到米的距离,高温已经将他整个身体皮肤灼伤。 张君斐的左眼强力眯出一条缝隙,看到他已经命在旦夕,在原地如僵尸般一样蹦跳:“快呀,快呀……” 就在张君斐右眼再一次强力睁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已经不见何修的人影,暴跳哭喊:“何兄,何兄……” “噗-----通!” 最后一块石头掉落下去,通道不知为何瞬间停止坍塌。 张君斐换成左眼去看,仍然不见何修的踪影,顿时瘫坐在地,呆涩的看着通道。 “我还没死!” 何修左手紧抓着坍塌断面,整个身体吊挂在空中,来回晃荡着,使出全力咆哮出一声。 张君斐跟前通道口已经塌出三米长的距离,他没有任何犹豫弹身朝着通道跳去,蚀骨滚腾的高温吹着他的身体上升了半尺,间接中也倒退了些许,仅仅只有三米长的距离,他没有跳上来,但也没有跌入下去,他的遭遇比起何修要幸运一分,两只手抓着断面,身体也吊挂在了空中。 “张大哥!”凭借右耳传递来的信息,何修猜到了他命悬一线:“张大哥你要挺住哇!” 再鼓励他的同时,左臂也在暗暗发力,右手中指第一节骨将将搭到断面上:“张大哥,坚持,坚持啊!” 此刻已经有了两个支撑点,身体晃荡的力度明显缩小,咬着下唇,左臂再次发力,右手食指第一节骨搭了上去,在高温的灼蒸下,脑袋渐渐泛起迷糊,不由深吸一口气,猛地摇着脑袋,趁着意识稍微缓过来,无名指也搭了上去,大拇指紧跟着小拇指也搭了上去,两臂猛地一提,身体立马上升一臂长高度,两只臂膀交叉担在碎石平面上,断面紧挨腋下,使用下巴戳在碎石平面上,用来增加一道支撑力,挣脱到这一步,才算从鬼门关走上来,开始大口大口的换气。 张君斐在何修手指一节节往上搭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在一节一节的往下落,此时只有右手抓在断面上:“何兄,快来救我!” “起!” 何修也吐了不过二十口气左右,咬紧最后一道牙关,双臂猛地提力,右脚搭了上来,随后迅速爬过去,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吃力地将他拉了上来,实在是没有了体力,也不管通道塌与不塌,平躺着大口喘气。 “张……张……张大……哥……你还……还好……吧。” “放……心……还……活着。” “那……那就……好。” “何……兄……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咱们……现在……光着屁……股呢……哈哈哈……” “哈哈……” 何修刚才为了救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沾满水后扔到了地面。 张君斐则是为了自救,才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此刻恐怕早已被岩浆烧的灰都没剩下。 两个人大笑了很大一会儿,等体力恢复到三层的时候才想起还有要是要办,张君斐提出建议,要学青蛙弹跳才能避免刚才的失误,结果这个方法还真的挺管用,二人双双离险。 走出洞外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三只易滕鹤看着二人这番模样全部嘻笑在地。 二人这才想起来用双手捂着自己尴尬部位。 “三位鹤兄,别笑了,麻烦你们帮个忙,去府中帮我们两个人拿些衣物回来。”何修难为情的说道。 “对,还有烧伤药,一并给我们带回来。”张君斐轻轻的抚摸着脸,肌肉一抽一抽的说道。 三只易滕鹤直到笑够以后,才扑扇着宽大的翅膀离去。 “何兄,我还有一个秘密告诉你,想听吗?”张君斐靠在洞壁上揉捏着脚底板,故作神秘的说道。 “什么秘密?”何修吹着烫伤的臂膀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三只易滕鹤是雌性灵鸟,哈哈……”张君斐一本正经的说完,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啊?它……它们是雌性?”何修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说那些碎石怎么突然间就停止坍塌了呢?”张君斐忍不住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 “这我哪能知道,刚才只顾着逃命,连我叫什么都忘记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些。”何修揉着酸痛的鼻子,心中还有余悸。 张君斐努力回想着刚才所有动作:“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它停下的机关,所以才不会坍塌的,有这样的可能吗?” 何修向来是最爱思考的,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索,只想赶紧回到家洗个热水澡,赶快知道那些被害少女被害前的事情:“张大哥,这些山洞就在这里,它们也跑不掉,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探索,眼下对付郭振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对吧?” 张君斐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好吧,咱们就先从眼下的事着手,你对那些少女死去的时间有什么看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瘴流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易滕鹤没有回来之前二人相互探讨那名病态凶徒杀人间隔时间点,最后发现他每四天行动一次,每次出手就要凌辱糟蹋四名妙龄少女。 这么有规律的作案时间点,他们猜想这名凶徒肯定是有意为之,目前离下次凶徒作案时间点还有三天的空余时间做调查,还算充裕。 回到府中后,二人躲进各自卧房不敢外出,草草沐浴填饱肚子,擦上烫伤药,换好夜行衣,长剑也用黑布包裹起来,束缚在背上,走到访客大厅碰头。 顾倾倾一天没有见何修的人,心中焦急万千,知道他今天要行动,提早一步在此等候,询问到他的伤情,还要吵着亲自给他上药。 张君斐见二人‘依依香浓’独自一人离开,何修无奈只好答应下她所有要求才脱身,一路上趴墙跃顶很轻易便来到囚牢内堂屋顶。 院子里的岗哨只增不减,还加上了一队巡逻队伍。 “何兄,这小子不会是晃点咱们吧?你看这架势连只鸟都飞不进去。”张君斐将面罩勒紧了些,说道。 何修一开始也纳闷,仔细捋了捋说道:“不会,我想他是在故作迷障,做给郭振兴看的。” “嘿,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有一套。”张君斐道。 何修将头隐藏起来,悄声道:“要在郭振兴手底下做事没点眼力见儿怎么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小心暴露。” 等到岗哨换过一轮后,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刀疤拥着一名艳女相互调戏走到门口处时,对着那些衙役说了些什么,而后嘻笑进入。 不到半刻钟,一辆马车停在院落中间,何修悄悄露出头,看到车上装满酒坛,一众人开怀的搬了下来,人手一坛,点起篝火围坐在了一起,三三两两划拳逗乐,欢笑畅饮。 “看来这小子尝到甜头了,何兄,你的银两没有白花,嘿嘿。”张君斐右肘戳了他一下调侃道。 “张大哥,我觉得你自从千禧楼出来以后开朗了许多。”何修确实觉得他的话比之前不着调。 “嘿嘿,别这么说,你比起我更开朗。” 两人一唱一和来回调侃,院落中的嘈杂声渐渐弱小,已经有大部分人醉倒在地,剩余的人也将要付他们的后尘。 很快,只剩下醉梦的话语声,时机来临。 何修一人跳下去,把张君斐留下做照应。 房屋里的二人还在巫山云雨,酣战连连,卧床摇曳不止,何修慢慢的推开门,躬身进入,案几上摆放着一沓书纸,借着烛光看到正是自己要求的受害人档案,全部揣进怀中,轻步返回,弹身跃到屋顶:“搞定,走吧。” 关家访客大厅里,二人分开翻阅,上面明确写明所有的受害人致命的伤口均在下体隐秘位置,使用利器插进去死掉的,而且下体被利器剜去,连同双峰上两点和肚兜也一并带走。 正是百姓口中闻风变色‘两山一田’连环夺命案。 “岂有此理!”何修一拳捣在桌面上,手指上的关节吱吱作响,怒火三丈:“王八蛋!视人命为玩偶,我定把你大卸八块!” “没错,这不仅仅是我与他个人的恩怨,更是百姓的大敌,我张君斐立誓,定要将他揪出来还人间太平!”张君斐抽出宝剑看着剑身暴怒说道。 顾倾倾身为女子,最是感同身受,擦掉眼角的余泪,缓缓道:“何公子,张公子,那名凶徒在暗,咱们在明,千万当心啊。” “是啊,修儿,贤侄,老夫也觉得痛恨难当,你们要万万小心,”几日不见踪影的关楷辉手中拿着信笺交给何修:“这是乔管家的亲笔来信,你看看。” 信笺上所写的很简单,他们三日后到来,并带来了丰厚的官银。 “太好了,关伯伯,我们应该提前做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大肆庆贺一番才是啊。”近日来数这个消息值得贺喜,何修忍不住思念起一个人,嘴中呢喃道:“也不知道荷儿怎么样了?” 顾倾倾心中微凉,眼神看向地面,他的心中无时无刻牵挂着别的女子,还当着自己的面不禁表露出来,让自己感觉之前的付出化为泡影,挤出淡淡的柔笑,心在滴血,安慰道:“何公子放心,荷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完好归来,你就安心等着吧。” “哈哈,倾儿说的是,老夫的爱女个个都有天人保佑,况且还有乔管家随身保护,更会化险为夷的。”关楷辉眼中泛着泪光,觉得自己这位义女心肠柔软,体贴至极,完全把关芷荷当做亲妹妹去看待。 “何兄。”张君斐扯着嘴角暗示他注意顾倾倾的脸色。 何修扭身看去,她正在猛眨着眼隐藏眼泪。 “哦,对了,倾儿,这几日你就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注意自己的安全。” “呵呵,谢何公子关心,倾儿哪里都不去。”顾倾倾微微点头眼泪化雨。 一日无眠。 翌日。 何修跟张君斐二人来到第一名受害人院墙外静静等待。 按照刀疤密信上面的约定,刀疤带着一行人以再查现场的借口如约而至。 “把封条撕了,本刀爷亲自再查看一遍,你们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衙役们动作非常迅速,眨眼间完成手中差事,全部退了下去。 何修,张君斐二人弹身入院,一起进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只能给你们半柱香时间,抓紧了。”刀疤返身出去,掩上房门在外面望风。 何修捂着口鼻朝着卧床走去。 卧床上面极具混乱,明显是被害人临死前最后的扎挣造成,这一幕画面,何修感觉似曾相识,床单上倒三角的折痕很明显是头朝外脚在里,横躺状态被凌辱而死,再加上中部的血迹,跟关芷荷的丫鬟临死之状一模一样:“张大哥,不用看了,我确定凶徒就是一个人,走吧。” “这么快就决定了吗?我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呢,再等等,说不定还会有其它发现。”张君斐的视线去到房梁之上:“何兄快看,那是什么?” “蝙蝠?”何修仰头看去,一只巴掌大的蝙蝠趴在主梁之上正在愣愣看着二人:“这个季节有蝙蝠不奇怪,况且这里已经没人居住,阴暗潮湿光线暗淡,蝙蝠最喜欢这样的栖息环境,不足为奇。”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线索,被何修无情排除,张君斐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于是暗暗较劲:“不对,蝙蝠不会单另外出,这肯定有什么意义。” 两人攀上房梁分左右寻找巢穴,这只蝙蝠忽然袭击,扑扇着翅膀咬向何修。 “啪!” 慕思剑剑鞘猛地拍向它,掉落在地,痉挛而死,嘴里吐出一口黑色气体。 “奇怪,就算是成灵的蝙蝠腹中也不可能有……”张君斐话还没讲完,眼皮便耷拉下来,双手松开爪点,身体倒栽而下。 “不好,是毒气!” 何修屏心闭气,快速抢在他落地前脚沾地,一把将他接住,一手将蝙蝠揣进怀中。 “发生什么事了?”刀疤闻声正要推门。 “不要进来,有毒气!”何修赶紧轻声喝住,躬身将他拖上背,推门而出,急切说了一遍刚才的事变,最后命令道:“赶紧派一个最可靠的人去囚牢询问昊天琪有没有解毒之法,随后让他本人来通知我,明白了吗?” “好,你要小心,我这就领他们回去。” “不可,做戏也要做全套,你在院中停留一会儿,等我们走后再将他们召唤进来,直接贴上封条,而后去往下一家。记住,如果发现蝙蝠千万不要去招惹它,听明白了吗?”何修郑重其事的安置道。 “明白!”刀疤很不想管这件事,可被钱财驱使咬牙答应。 张君斐此时口中吐出白沫,气息很微弱,何修弹腿跳到屋顶,快步离开,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只能选择走僻静的小巷,嘴中不断跟他讲话:“张大哥,你要坚持住哇,你的两位师弟还等着你去相救……” 刚拐到右边更为狭窄的一条弄巷,碰见一老一少安静的坐在石凳上。 这两人正是那日在街市碰上的算命先生跟他的小徒。 “世人常说,红尘中有五毒,蟾、蛇、蛛、蝎、蚣。却不知蝙蝠乃毒中之首,菌类之元,更是剧毒,他所中的是‘瘴流烟’之毒,如若不赶紧医治恐怕命不久矣。”这位算命老先生看着前方悠悠的说道。 “既然老先生知道他所中之毒,还请老先生救我这位兄台一命,小辈感激不尽!”何修立马跪在地上祈求。 “师傅,这位公子心地善良,徒儿肯请您救他一救。”书童少年躬身作揖恳求。 “要解此毒也并非难事,不过老朽有一个要求,不知这位公子能否答应啊?”这位老先生摸着髯须,眼皮忽然眯在一起。 何修注意到这一变化,仍旧不犹豫:“小辈答应,还请老先生示下。” 这位老先生的眼眶只剩下了一条细缝,压低声音道: “老朽要是要你的性命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毒源相汇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张君斐命悬一线哪容得让他有半分的思考,凭自己的直觉认为这位老先生根本不会取自己的性命,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立马抽出慕思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好,我只要看到我这位兄台醒过来,立马自刎在您面前!” “徒儿,上药。”这位老先生淡淡的说道。 书童少年在自己的背篓里面翻找了一会儿,脑袋耷拉了下来:“师傅,解药没有了。” 何修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不住的说道:“小辈求老先生一定要救救我这位兄台。” “植长有根,人立凭足,毒生靠源;果可变种,手可当足,毒可化源,源可化毒;毒、源相汇,终要成烟。”这位老先生闭上眼睛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毒源相汇,终要成烟?毒源相汇,终要成烟……?”何修跪趴在地上,嘴里念着最后一句话,顿时开悟:“老先生您是说以毒攻毒?” “没错,眼下之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那只蝙蝠找回来。”书童少年赶紧接住话。 本来打算拿回那只蝙蝠回家慢慢研究,竟没想到是这种剧毒的解药,赶紧从怀中取出:“老先生,这就是那只蝙蝠,请问我要怎么做?” 书童年很急切的说道:“将它体内玄丹喂入口中即刻救活他!” “谢仙童指点,”用剑剌开它的小腹,一粒指甲盖般大小的黑色玄丹露了出来,用手指抠下,赶紧塞到他的口中,而后静静地看着他。 “咳咳……”前后数十秒时间张君斐已然睁开眼睛:“何兄,我们这是在哪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大哥,快谢谢这位老先生,是他把你救活的。”何修将他扶起来,几乎是在他发蒙的情况下摁着他的脖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的承偌呢?”这位算命老先生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话。 “承偌?什么承偌?”本来就发蒙的张君斐更被一句话转到死角里去,来回看着三个人 。 既然做出承偌就该义无反顾执行下去,何修将慕思剑慢慢攥在手中,把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张君斐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摁住他的手臂,瞳孔扩张到最大:“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你给了他什么承偌?啊?你说呀!” 算命老先生仍然没有出声,甚至没有睁过眼。 慕思剑已经提到脖颈上,剑锋划出一道血印。 张君斐死死扒住他的手臂:“何修,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哈哈……”这位算命老先生张口大笑。 何修的心总算落地。 “老先生,小仙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君斐目光移向他们二人。 何修这才将刚才的事情说给了他听,至于要他性命的事一笑带过。 这位算命老先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步履阑珊离开了。 书童少年朝着他们笑了笑紧跟他的身后。 他们师徒二人前后两次在何修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令他心中生出怀疑,是不是这几日来一直被这两人跟踪,可返回来又想,自己的右耳已经能够听出发丝飘动的声音,要是有人尾随,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按照这条思路往下想,得出结论,他们两个应该跟竹老头来自同一个地方。 两人各干各的事情,张君斐拾起那只蝙蝠凑在眼前仔细查看,认为这就是一只普通成灵的蝙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不得不怀疑,这只蝙蝠应该是人为养成的。 救张君斐耽误了些时间,可完全不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俩商量决定继续去查看那些少女被害地点。 何修推断出刀疤现在已经去到了第三家,于是直奔这个地点,藏身在院墙下。 时间刚刚好,刀疤才领着一行人走过来,便被何修故意露出的慕思剑吸引住。 “好了,你们在此等候,刀爷我自己前去。” “刀捕头,您……” “干什么?想造反呐?再废话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些衙役那还敢多问,老老实实在门外等待。 刀疤才刚推门进去,二人便弹身落在院中,夺步走了进去。 “你……你……”刀疤被吓了一跳。 “有时间再跟你讲。”何修打住刀疤的惊讶,先绕着房梁看查,果然有一只蝙蝠悬挂在上面,马上下出命令:“都不要看它!” 二人迅速把目光收回,转移到第二个目标卧床上,床单上的折痕不出何修的所料,跟第一名受害人的卧床折痕一模一样,决定去第四家查看。 一中午下来,二人藏藏躲躲,倒显得自己像是凶徒一般查看了所有受害人卧房,结果不用说,定是那凶徒无异。 时间一点点流逝,金轮挂在了第三天的高空中。 这一天是马队归来的时日,关楷辉带领着所有主事人在北门守候关家的功臣们。 何修的脸颊一面忧愁着今晚上的行动,一面期盼着赶快见到关芷荷。 直至霞光铺满大地,乔沈明的马头才出现。 一众人早已安耐不住,立马跑上前迎接,想亲眼看看官银到底长什么样子。 顾倾倾乖巧的站在关楷辉身后喜极而泣,为他捶腰揉肩。 张君斐一个局外人都被现场气氛所感染,拍着何修溜掉肩头庆祝。 关芷荷跳下马飞身扑进关楷辉的怀中久久不愿离开,嘴中表达对他的想念,像一只刚寻到巢穴的鸟儿一般撒着娇。 顾倾倾望着何修离去的背影开始一阵阵心疼,有一种追上前去抱住他的冲动,可是刚跟关芷荷碰面那能离开。 随后姐妹两人相互拥抱,表达着迟来的姐妹情,咬着耳朵说起悄悄话,眉里行间止不住的高兴。 张君斐双手缠绕在胸前看着柔骨无边的顾倾倾和调皮灵气的关芷荷,仿佛在欣赏一幅幽美的画卷。 一时欢快无比的大团圆的场面因为郭振兴的出现戛然而止。 关芷荷的一个动作令得现场本就难堪的场面变得更加郁闷。 她竟然主动跑进了郭振兴的怀里,细唇蠕动对着他尽说些暧昧之词。 关楷辉的脸色贴近灰青,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沈明老早就注意到缺少何修一人,身后官银还未入库不敢离开,目光看向了一位陌生的少年。 张君斐老早就听何修讲过乔沈明,走上前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二人算是简单的认识了。 有一位还不算完,常安跟洪姬也不知道被哪股风吹到了这里,大老远就对着关楷辉道喜。 关芷荷又跟洪姬拥抱在了一起。 奇漫镇里近年来拔尖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出现在了这里,不知是喜还是悲。 夜晚时分来临。 关府上上下下欢乐一堂,这几位不速之客当然也厚着脸皮贴在正座之上,言语动作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后院那坛死湖凉亭里独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湖中的粼粼波光无情的打在他英俊脱凡的脸上。 他不是关家的人,却胜似关家的人。 他本该是这场庆功宴最不可缺席的主角,却因为一个女子把自己晾在这里。 人世间最难理解的无非是一个情字,最难下咽的无非是一个苦字。 他自从回来,站在这里足足用了三炷香的时间来品尝这些。 “何兄!” “乔大哥,你来了,恭喜你为关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何修坐到了石凳上。 “这句话我应该说给你听。”乔沈明抱着一坛酒,微笑的坐在他跟前:“怎么着?不想给我这位知己诉说衷肠?” “呵呵,我哪还有什么肠子,”何修迷离的看向夜空:“更别说衷肠喽。” “路在脚下,应该往前看,”乔沈明把酒坛推过去:“你说呢?” “呵呵,”何修一只手提起酒坛倒进去一口:“谁说不是呢?不能异想天开呀!”说完把酒坛推了过去。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神秘无常,”乔沈明抱住酒坛大饮了一口:“哈,地开四季花,独恋荷一朵,何必呢?”酒坛又推了过去:“夏花万种,旖旎无比,该放下了。” “呵呵,”何修机械的将烈酒倒进肚中:“我的乔大哥呀,你又何尝不是单恋一枝花呢?” 乔沈明摇头苦笑:“呵呵,是啊,我有心赏花,骨不开呀!” “哈哈,你呀,人家那朵花长了十几年,你连一次都没浇过,怎么能为你而开呢?”何修将酒坛扔到他的怀中。 “那可未必,我的那朵花不但开了,而且还开给了另一个未曾浇过水的人,呵呵,你说我苦不苦也?”乔沈明一口气喝了近半坛。 这句话没说到明处,可也让何修极度难堪:“乔大哥,我……” “何兄不必解释,我乔沈明还是明事理的,无缘的事情多了去了,放心,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样也好,省的大家到时候相处起来更难堪,哈哈,来,干了它,我们还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乔沈明的心中如明镜一般,顾倾倾的心思根本没有映照进来。与其长痛还不如短苦,还可成人之美,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最欣赏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这般舍己为人的境界,是个人就能理解,真正参悟透又做到的能有几人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水离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美酒易得,知己难求,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借烈酒吐真言,心中的扭结也就全部解开了。 今晚上还要特别重要的任务,故此不敢多饮,两个人的酒局欢乐散场。 院落中场面熙熙攘攘,有许多欢乐声,生也有许多抽泣声,彼此述说心中的苦与乐,这才是宴席应该有的气氛。 东厢院,一座幽暗的卧房内。 何修已经换好夜行衣,慕思剑绑在了背后,长吐一口气推门而出。 “何老弟,有热闹看怎么不通知一声?实在是不够意思啊!”沙剑南满身酒气,也换上了夜行衣再此等待。 “呵呵,那能啊,我是觉得沙先生舟车劳顿,想着让你好好休息一晚。”曾经在这件事情上怀疑过他,现在真相浮出水面,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沙剑南哈哈一笑:“何老弟只管带路,我沙某走南闯北风餐露宿早就习惯了,走吧,我们一起去会会他。” “好,既然沙先生执意要去,我何修怎好阻拦,浪费沙先生的一番苦心。”奇漫镇的少女众多,目前还不知道那名凶徒今晚的袭击目标是哪一家,多个人多个帮手,渔网也好撒的更大些。 二人弹身到屋顶,轻踩瓦落在府中北门院墙外,而后一路闪躲开打更的人,转眼间到达奇漫镇北城楼处。 “何老弟,你下命令吧,我该去哪里巡视?”沙剑南紧握长剑,悄声问道。 何修将分工简单划分了一下:“你负责最里边的百十座院落,剩下的院落交给我,还有,要是发现凶徒轨迹的话要尽量拖住他,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增援,相反,你也要在最快时间赶过来增援我,还有不明白的吗?” “放心,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他逃脱。”沙剑南贴着墙壁迅速离开。 何修刚收回不安的眼神便在无意识中看见一个虚无的白影散过,说是虚无可又感觉非常真实,于是揉了揉眼继续看去前方。 白雾升腾缠绕在空中,虚无的白影慢慢清晰起来,撑开眼眶紧紧盯住,白影忽然饱满起来,竟是一位站着的少女,她前胸挂满淋血,下体淌着的鲜血如开闸的洪流,并且在向着他走来,不,是飘来。 “这不就是那些受害的女子吗?”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在脸上拍了一下,定睛再看,少女的身体依然还在向前飘,嘴巴上下蠕动,阴森燎骨的惨叫声传来。 “怦怦……” “咝……这是……鬼魂?”眼见匪夷所思的景象令他心脏快要跳到地上,这不是鬼魂又是什么? 虚无的鬼魂还在往前飘移,猛地,从她左右两肩缓缓地漂移出两个虚无的白衣女子鬼魂,白雾越发浓烈。 “咝……”第二口凉气刮进口中,脚步慢慢的后退,吞下一口唾液,结巴的说道:“各……位姐……姐,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看清……楚了……我不是……那名……凶徒……” “嗖嗖嗖……” 十三条鬼魂相继从她们的背后窜出来,全部是白衣染血,瞳孔扩散,恐怖如斯,排成三列飘移到离他三十步远的距离,统一跪在了地上。 “何公子,我们死的好惨,还请何公子为我们主持公道。” “……” 凄惨飘摇阴森的喊冤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盖过一声,声声入耳。 “何公子!” 又一个女子拍着他的肩膀冷叫了一声。 “啊!”这一拍,是那样的真实,令得何修大叫一声,赶快躲闪到一边,慕思剑已经出鞘准备攻击。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是张君斐啊。”张君斐身着一身白色女装,搽胭抹脂,别有一番风味,朝着他嘻笑猛眨眼。 “你……”何修摇了摇脑袋,仔细辨别了他一下,确定是他,这才松下神经:“哎呦,张大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说完,才想起那些鬼魂,脑袋机械的扭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何兄,看,看我这身装扮怎么样?诱人不?能不能将那名凶徒勾引过来?”张君斐撑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嗞嗞嗞,你还别说,倾儿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身,凶徒见到你肯定连哈喇子都会留在地上。” 最后何修安排他在弄巷里徘徊,试图利用美人计将那名凶徒引出来,他很乐意这件差事,领命去了。 刚才那十六条鬼魂话说到一半便被张君斐吓走,何修试图想把她们召唤出来问个清楚,无奈怎么样呼叫都没见半个鬼影,只好离去。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到!” 打更人在弄巷里来回报着时辰。 他们已经在此等了足足三更的时辰,连犬吠都未曾听见。 “扑腾……” 翅膀扇动的声音划过长空。 何修抬眼一看,一只蝙蝠掠过头顶飞去,立马弹身追逐,这只蝙蝠的飞行速度并不快,追起来不费丝毫体力,但也追不上它,慢慢的飞行线路拉到了第三条街市上,无独有偶,他们二人也追着两只蝙蝠来到这里,三只蝙蝠相遇,扑扇着翅膀悬停在了空中,看向他们。 “不好,中计了,快快返回去!”何修猛拍脑袋反应了过来,赶紧提剑带头往回返。 三只蝙蝠立马跟在他们的身后,猛啄他们的尾椎骨位置,蝙蝠体内有瘴流烟他们也不敢轻易伤害它,只能躲着它弹步飞行,苦苦煎熬来到了北门。 已经错过最佳缉拿的时间,他们三个犹如无头苍蝇一般,飞跳到各个屋顶查看情况,一时之间已经跳过了多半的房屋,蝙蝠仍然紧追不舍。 “唼唼……” 何修的右耳捕捉到了蝙蝠体内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追逐他们的过程中到被它们反追逐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因此他断定这名凶徒就在眼下的两座院落里面:“你们两个去左边的院落,他有可能就在里面!” 还未等何修的脚步落在右处院子里,便听到破窗而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兵器相交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立马向着右边院落飞去。 “乒乒乓乓……” 沙剑南跟张君斐一左一右,挥舞着红色长剑围攻着一名身形高壮的黑衣人。 何修在半空中的时候已经将慕思剑抽出,心中默念口诀,一道凌厉的红色剑影朝着他斩去:“束手就擒吧!” “你找死!”黑人手中长剑挑开他们的攻击,弹步飞向屋顶,躲掉剑影斩技能,朝着何修杀来。 “好快的身手!”何修心中一惊,没想到他轻易躲自己的技能,稳提一口气,挥动带有真气的红色慕思剑与他厮杀在一起。 沙剑南跟张君斐一前一后弹身飞向屋顶加入混战。 黑衣人只是使用武器技能格挡攻杀,依然不肯暴露自己的属性技能,但这也使得他腿脚各中一剑,让他大为愤怒:“三只癞皮狗,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你丧心病狂,凌辱良家少女,视百姓为鱼肉,试问谁才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疯狗?”何修重新调整好形体,慕思剑刺向他脖颈大动脉上。 “说他是疯狗太便宜他了,我看他就是一只没有下体的阉狗!”沙剑南急于斩杀他,手中长剑已经抢在何修的前面。 “哼!阉狗拿命来!”张君斐跃到他的头顶,手中长剑朝着他天灵盖劈下。 “放肆!”黑衣人长剑上挑开沙剑南一击,右脚踢在何修的臂腕,慕思剑刺空,然后迅速往后弹射出一步,长剑甩出一道橙色剑影,张君斐的长剑被斩断少半截。 “玄师级别?”何修心中猛地一惊。 “阉狗,你毁我宝剑,我定让你陪葬,泡沫囚!”这把宝剑是他师傅亲手为他量身打造,不曾想被生生斩断,在落地时还被余力震出三步开外,一时气急败坏,左手掌心生出一团红色泡沫,用暗劲砸向黑衣人的胸口。 “哼!就凭你这个小杂种也想要我的命?做梦去吧!”黑衣人手中长剑甩出橙色剑茫刺迎向泡沫囚。 “嘣……” 泡沫囚瞬间四分五裂。 何修的红焰戮也随之迎了上来。 沙剑南的沙尘迷,红土戮两项属性技能跟红焰戮几乎在同一时间脱手。 “咕噜……” 水流的声音传出,忽然之间,黑人变成了两个,一个是他本身,另一个是红色水状实体透明的分身,手中长剑也是一样。 “水离术!” 张君斐认得这是水系玄士属性的辅助技能。 何修虽然没有见过这项辅助技能,但也看出他属于水系玄士。 真身使出橙色泡沫囚迎击红焰戮,水状分身挥舞着长剑对付另外两项技能,分身每动作一下,便有水流的声音传出。 “嗞……”水火两项技能刚触碰在一起,便冒出青烟,相互侵蚀。 红土戮砸在分身的胸口上,胸口瞬间凹陷进去,随后胸口猛地凸出来,红土戮反弹出去,沙尘迷技能只是吸附在分身上,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小杂种,泡沫囚练到你这种地步,我都觉得替你丢人!”黑衣人张嘴,分身也张嘴,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这句话明显是朝着张君斐来的,气的他磨牙杀出:“阉狗,你欺人太甚,我杀了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战蝙蝠阵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凶徒在性命不保的情况下使出了水系辅助技能水离术轻易化解掉危机,随之,一直隐藏的属性技能也暴露出来。 在发现蝙蝠的那一刻起,何修就认为这名凶徒奸害这些少女不但但是为了满足病态的心理,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那些被害少女的档案上看,她们全部是死于三更到五更这段一天中最阴的时间里,这就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黑衣人的分身缠住张君斐让他根本不能前进半步。 何修的慕思剑在与他激战的时候,也被余力震的发麻。 沙剑南也还好,不过应对起来比较更吃力,有好几次长剑差点脱手而飞。 何修与这名凶徒在分洞外交过手,他明显感觉与这次的交手完全不同,他的臂力比上次增强了许多。 酣战久持不下,分身的攻击力度只增不减,张君斐更为暴怒,长剑虽断,可杀伤力却没有丢失,其中也有好几次刺进了分身的体内,剑影斩,剑茫刺技能也都斩、穿透过分身,可他不是肉体,所以没有给其造成丁点的伤害,一时之间大为头痛,刚才使出的水系技能,被分身弹回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故此舍弃掉身上最强攻击力,跟分身拼剑术。 “张大哥,分身交给我,你去帮助沙先生!”眼下只有何修的火系技能能够对付分身。 张君斐无奈的刺进去一剑才罢休跟沙剑南攻杀黑衣人真身。 “红焰戮!” 何修爆喝一声,身体弹向空中,带有真气的火系第一技能从掌心猛地砸向分身。 “嗞……” 分身的小腹出现一个盘子大的窟窿,却依然保有战斗力,水剑朝着何修的臂膀斩来。 “咝……啊!”水剑划过他的锁骨,只感觉一股冰凉席卷全身,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虚晃刺出一剑,翻身来到院落,分身挥着水剑紧跟而下,何修要的就是这样,慕思剑且战且退,直至推到一堆干柴上才停止步伐,忽地,弹身跃起,落在分身的背部,双脚猛力向后踢出,分身的两肩凹陷进去,向前踏出三步。 “红焰戮!” “红焰戮!” 两个属性技能砸向干柴,瞬间炸起烈火。 “嗞……” 分身想要退后,何修怎能让他得逞,慕思剑紧紧缠绕着他,不给他留下一丝生路。 “嗞……” 分身的下半身,至膝盖往下都被烈火烧完,可水剑更舞的强势,剑剑刺向他的裆部,在分身杀出第六剑的时候,何修没有闪躲,直接用红焰戮怼出。 “嗞……” 分身的水剑还剩下少半截。 “小杂种,你竟敢毁我分身,我要你的小命!”黑衣人眼见分身不保,用后背挨了两剑的代价,脱逃出攻杀圈,飞身杀来,分左右甩出两道橙色剑影。 “何兄小心!” “何老弟小心!” 何修的右耳早已察觉,慕思剑点地,双腿呈一字形跃起,两道剑影斩在分身上。 “咕噜……” “咕噜……” 分身斩成了四块,滑落进火堆里,眨眼间被蒸发掉。 “哈哈,阉狗,你亲手阉了你的分身,真是可喜可贺!”沙剑南猛追不舍红土戮招呼过来。 “阉狗,让你真正见识一下爷爷的泡沫囚!杀啊!”张君斐已经杀红了眼,长剑挥动成朵朵剑花,身体极速滑行。 “狗杂种!”黑衣人长嘶一声,身体弹升到高空,长剑甩出三道剑茫刺,而后每道剑茫刺又生出一道剑茫刺,共六道橙色凌厉无比剑茫从高空撒下来。 “不可硬战,快快躲避!”何修跳跃至火堆后方,慕思剑胡乱打在柴火棍上,柴火棍纷纷飞出,迎向剑茫。 “嘣嘣……” 这些柴火棍也只能起到对剑茫刺缓冲的作用,力道减轻了些许,杀伤力犹在。 “咻咻……” 三人纷纷挥着红色长剑格挡躲闪。 “狗杂种,爷爷去也!”黑衣人凌空逃跑,衣袖中甩出一众黑色飞行物。 “不好,是蝙蝠!我来对付这些毒物,你们去追他,万万不能让他脱逃。”何修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上次跟张君斐一起发现瘴流烟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中毒,至于是为什么,他也没有细想,眼下有蝙蝠充当掩护,只能是他留下来。 “你自己当心,我们去也。”张君斐拉起沙剑南弹身追去。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除去瘴流烟还有什么本事!”何修等二人彻底走远,这才敢放手大杀,慕思剑甩向空中三道剑影。 “扑腾……” 这些蝙蝠的飞行速度非常快,犹如闪电般迅速躲开,而后又合在一起,形成一把弓箭,躬弦已经拉满,利箭有目的划空而来。 “咻!” 箭矢来临。 何修心头叫苦,这也太不可想象了。 正在他心头叫苦逃离之际,剩余的蝙蝠又射出一支利箭,只不过比刚才要短一点,紧接着一支比一支更要短的利箭也射了出来,直到最后只剩下五六只蝙蝠的时候,他们形成了一把匕首,飞在何修的前方,阻挡他的退路。 “好一个成灵的蝙蝠!” 慕思剑甩出四道剑茫,共五支利箭轻易躲过。 身体平斜双脚踩着屋檐,迎击匕首,慕思剑每击,斩,砍出的时候均能被这些蝙蝠提前捕捉到他的动机,未伤它们分毫,背后的五支利箭,箭尖挨到屋檐的时候迅速向左转弯,紧追他的尾椎骨不放。 又得抵挡前面的匕首,还得防止它们毁掉自己玄气的发源地,令得何修大感头痛,只得加快脚下步伐。 他们四个人在这里酣战的时候,邻里邻外都已听见动静,却不敢出门查看。 也亏得现在夜深人静,没有人群出没,不然的话,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蝙蝠身上。 想到这些以后何修的脚步慢慢向着人烟稀少的地方飞去,蝙蝠形成的两路攻击队伍紧追不舍。 慢慢的,何修脚步落在北门楼上面,鼻子里窜进阵阵野花香,不由得心头大喜,蝙蝠素来爱吃果实花粉,脚步朝着那片杏林飞去。 刚迈进左脚野花香更加浓烈了,这些蝙蝠的攻击步伐似乎慢下来,何修猜想应该是被这些果实和花香所吸引住了。 眨眼间蝙蝠的队形全部散开扑向果实跟花朵,相互抢夺,贪婪地吸吮着。 何修不敢停留半分,撒开脚步转眼间来到北城楼门下,脚蹬墙壁跃在了门楼顶处,静下心使用右耳捕捉他们三个人的方向。 “扑腾……” 后方的蝙蝠飞过来的时候迅速分开,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朝着他为中心合拢。 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快速做出反应,慕思剑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甩出了四道剑影和四道剑茫迎向它们。 漆黑的夜空里犹如金轮炸开一样,光点泽泽,分外耀眼。 这些蝙蝠的反应力度也不慢,迅速躲闪,总共八路攻击路线没有一路伤害到它们,而后又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四方形上下通气的高墙,快速落了下来,恰好将何修困在里面。 他往高处飞想要逃离,蝙蝠墙也往高处飞,四方形的高墙瞬间缩短一半,上下方向眨眼间被封住口,并且口中还吐出黑色的烟气。 “瘴流烟!” 虽然知道这些瘴流烟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可还是平心静气,不敢吐纳,用剑影斩跟剑茫刺两种技能想要剌开一个出口。 果不然所料,四面不透风的蝙蝠墙还是漏开两个口子,躲避攻击,还未等他脱逃便迅速合上,并且趁着这个空档,蝙蝠墙又缩小一半,剩余的蝙蝠形成三把长矛,它们以嘴巴为利刃,猛戳他的尾椎骨。 由于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墙体里,何修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鞋底已经快要被啄穿,现在所有的技能全部都用上了,还是无动于衷,心里乱急如麻,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捕捉到头顶有一只蝙蝠翅膀没有扇动。 “蝙蝠王!” 忍着脚底板被啄穿的疼痛,慕思剑双手举过头顶,弹身而起,正如他所料,这只蝙蝠王迅速逃离,它身边的蝙蝠也相继离开,从一个腰身大的缺口逃离出去,等双脚落地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身在柏灵山山顶。 这些蝙蝠也随之而下,又形成了矛与盾的阵型围成一圈,盾每往前进一步的距离,长矛便刺出一下。 慢慢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以他为中心,六步远的距离。 心中恨透了这些蝙蝠。阵型又发生了变化,只好边闪躲它们攻击边聆听蝙蝠王身体所处在的位置,右耳极速抖动,捕捉到了它身在那棵桃花树仙树上,扇动翅膀在发出命令。 身体弹向高空,慕思剑没有迟疑,甩出一道红色剑影,蝙蝠王只是往上飞了一下,便轻易躲开,而后又落在那根树枝上,扇动翅膀发出又一到命令。 一部分蝙蝠形成一个剑鞘,全部咬在慕思剑剑身上,另一部分蝙蝠形成一把剪刀,去剪他的手腕,何修猛地狂甩剑身,而后在地上猛砸,奈何这些蝙蝠死死咬在上面,不肯松口,剪刀也差点将他手腕切除掉,紧接着蝙蝠王扇动翅膀发出第二道命令,剑鞘咬着慕思剑向上飞起,剪刀大开大合朝他手腕猛切,无奈只好将慕思剑脱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七伤内脉流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武器已经被蝙蝠撕咬着丢在了一边,慌忙之下将衣带解下来迎解燃眉之急,弹身飞起将衣带甩出一圈又一圈的红色螺旋,朝着蝙蝠王杀去。 蝙蝠王不慌不忙晃动着翅膀,从螺旋的中间飞了过来,口中朝着他的鼻孔吐出一口瘴流烟。 何修赶紧将头往下仰,蝙蝠的爪子点在他的额头上面飞到了蝙蝠群里。 正当他回过头想要再次出击的时候,蝙蝠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体,手中还抓着慕思剑,那只蝙蝠王就在眉心正中间,呼扇着翅膀向他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两道剑茫刺立马挥出,不曾想蝙蝠形成的人体挥动着慕思剑也甩出一道黑色的剑气。 “嗞……” 剑茫刺被这道黑色的剑气完全的腐蚀掉。 “啊?怎么可能?”何修不会想到他的技能会被瘴流烟腐蚀,挥舞着衣带连忙后退。 蝙蝠人体挥动着慕思剑将第二道黑色剑气发了出来,何修赶紧躲闪,翻身躲在桃树后面,不料黑色剑气刚刚挨到这棵桃树,便消失不见。 何修大喜,没想到这棵桃树竟然会有这样的御敌效果,于是绕着这棵桃树,身体忽战忽退展开攻击。 蝙蝠人体每次甩出的黑色剑气都是来到桃花树跟前时候消失,何修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根本不可能杀掉它们,于是心中生出一个不是办法的想法,他撇下一根手指粗的桃树枝充当武器咬着牙向它们杀来。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蝙蝠好像很惧怕他手中的桃树枝,蝙蝠人体不断的开始向后退,抓住这个机遇,心中默念口诀,甩出一道红色树枝影,朝着那只蝙蝠王斩去,而后又接连发出三道桃树刺,向着蝙蝠人体喉间,腹间,下体刺去。 随着蝙蝠王的离开,其他蝙蝠纷纷退却散开,看似攻不可破的蝙蝠人体就这样被一根桃树枝给击破,纷纷扑扇着翅膀离去。 “哈哈,真想不到。”何修看着眼前的桃花树,又看看手中的桃树枝,摇头苦笑,拾起慕思剑向着北门跑去。 北门转眼便到达,站在城门楼顶上,右耳聆听他们作战的动静。 “叽叽叽……” 没有听见兵器的格挡声,却听见了易腾鹤的叫声,何修抬眼望去,一只易滕鹤朝着他飞了过来,远远便看见它嘴中叼着一只蝙蝠,随后飞落在自己的跟前,将那只蝙蝠吐了出来。 “蝙蝠王?你把蝙蝠王给收拾了?哈哈,鹤兄,我真是佩服你啊!”这只易滕鹤走在他的跟前,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喉间发出特有的嘻笑声,随后双腿跪在地上,脖颈朝下,他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欣慰的骑在它身上,飞在高空不久便急速滑落,渐渐地,兵器格挡的声音传来,心中担心那名凶徒逃跑,不断地催促:“鹤兄,再快点,再快一点!” 还有两丈高的时候何修弹身飞下来,左手握着桃树枝,右手慕思剑甩出两道剑影,认准那名凶徒杀去:“沙先生,张大哥,何修来也!” “何老弟?” “何兄?易滕鹤?连你也来了?哈哈!”张君斐看到自己的坐骑到来显然非常高兴,手中残剑也挥舞的更加密集。 何修落到他们二人的中间,左右开问:“你们没受伤吧?” “无碍,小伤而已。”张君斐摸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淡淡的说道。 “何老弟,这句话你应该问问这只阉狗。”沙剑南捂着小腹咳嗽了一声说道。 还未等何修询问沙剑南的伤势,易滕鹤便扑扇着宽大的翅膀对凶徒发起了攻击。 “易滕鹤你不要过去!”张君斐连忙甩着残剑加入战斗。 “哼,小小灵鸟就凭你也想杀我,爷爷我生烤了你下酒吃!”凶徒爆喝一声,泡沫囚跟滴水刺同时迎向易滕鹤。 “叽叽叽……” 泡沫囚已经将它的脑袋困住,而滴水刺就这这个时候也刺进了里面。 “不要!”张君斐撕心裂肺的喊道。 “鹤兄!” “贼阉狗,我沙某跟你拼了!” “嘣!” 一声巨响过后,鲜血四溅,易滕鹤的脑袋不见,身体翻腾的落下。 “易滕鹤……不要哇……”张君斐调转身体,猛地飞过去,将它抱在怀中跪落在地,痛哭不止:“易滕鹤,易滕鹤,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怎么跟师傅交代呀……”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凶徒爆笑不止。 何修跟沙剑南也是悲愤交加,手中长剑霸道无阻,两人对他展开合围。 “就凭你们小小玄者修为也想杀我?做梦去吧!”凶徒一战三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他们两人,应对起来很是轻松,不忘恶心他们一番。 “咻!” 一只红色脉流朝着凶徒射了过来。 张君斐双眼爆红,紧接着食指中又射出三道脉流。 “咻!” “咻!” “咻!” “沙先生,我们全力一战!”何修趁着凶徒躲避脉流的空挡,武器跟属性技能全部使出,奋力杀向凶徒。 “咝……小杂种,看不出来啊,还会使用‘七伤内脉流’,这么说,你是那个爱舔别人屁股李渺的徒弟了。”凶徒倒吸一口凉气,言语之中很是对这门内流指法羡慕。 “狗阉贼,你竟敢侮辱家师,还直呼他老人家的名讳,爷爷我要嚼烂你,拿命来!”张君斐飞向空中与他拉开距离,只用七伤内脉流这一种辅助技能攻杀他。 “咻咻咻……” “咻咻咻……” 凶徒才刚刚躲过第一轮的全力攻击,便又要躲避第二轮攻杀,心中气急败坏,嘴中连连爆粗口。 纵然你的玄功有多么的高等级,现在也抵不过他们三个人发起不要命的攻击,凶徒终于处在了下风位置。 何修看出来他想要逃跑,便早早就飞升到他的右边,在潜移默化中将他退路给切断。 沙剑南转移到他的左边,也为张君斐闪开攻击路线,将他左边后路给切断。 凶徒已经无路可退,他的身体靠在了一座高大的高墙之下,开始做拼死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脉流将他的肩膀穿过,他单腿跪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喘气,随之便发出大大的嘶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帮卑鄙小人,三人战我一人,且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哈哈哈哈,我呸,就凭你这个阉狗也配称大丈夫?那我们岂不是神仙般的存在?哈哈哈哈,阉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沙剑南长剑远远的指着他。 “还跟他费什么话,阉狗,拿命来!”张君斐的一道脉流朝着他射去。 “嘣!” 忽然间,墙体出现一个缺口,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将凶徒一把揪去,随后扔出一颗爆炸物,三人赶紧爬身躲避。 “嘣……” 待烟尘散去之后,三人趴在墙洞缺口处向里查看,这才发现是常家的后花园。 “哎呀,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将他堵在这里,就这样让他逃跑了,我沙某不甘心呐。”沙剑南把长剑丢在地上,拳捣墙壁咬牙道。 “何兄,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张君斐大吼的说道,很在意他阻拦自己。 “张大哥,这名凶徒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刚才救他走的那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他郭振兴本人。”何修堵在缺口一句话说了半部分。 “那不是正好吗?我们可以一并将他们捉了,凶徒也抓到了,幕后真正的支持者也抓到了,那么我的两位师弟也得救了,这不更好吗?”张君斐拉着他的臂膀还是要往里闯。 “张大哥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进去正好落进他的大网,你想啊,我们三人穿成这样子,要是夜晚闯进常家,常府的人会怎么说?”何修一动不动的把持着缺口,耐心的讲解道。 “何老弟说的没错,他们常家跟郭家已经穿上了一条裤子,我们这样闯进去,他们会状告我们是凶徒,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被一网打尽,彻底掉进郭振兴的圈套里,到时候不要说救人了,就连我们的性命安危都说不准,张老弟,还是从长计议吧。”沙剑南拾起剑,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的离去了。 “张大哥,你看,沙先生平日比你还暴躁,他都能想明白其中要害,我想你应该也能够明白。”何修尝试着离开了缺口,然后轻轻的看着他。 张君斐一拳捣在自己的脑袋上:“对不起何兄,是我意气用事了,你们说的对,我要保持实力跟郭振兴斗下去,直到他死在我面前为止,也罢,该回去了。” 两个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易滕鹤的尸体扛了回去,刚刚走到府门口的时候,看到乔沈明眼神凝重的站在那里。 “乔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何修在想,天还未亮他站在这里似乎有点奇怪。 “对呀乔大哥,怎么了?”张君斐也是奇怪地问道。 “易滕鹤死了!”乔沈明摇摇头说道,眼神中似乎有自责。 “是啊,它是被那名凶徒杀死的。”张君斐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是说里面那两只,它们也死了。”乔沈明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说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乔沈明摇了摇头指着里面,不再解释。 二人夺步而进,刚刚跑进后院便看见另外两只易滕鹤两腿举在空中,眼球突兀,肉舌伸在外面,很明显,它们是被人活活掐死,而且小腹也被剌开。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百九十九块碎石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夜之间,三只易滕鹤全部死去,就连凶徒也侥幸脱逃,令的三个人内心中怒气腾腾,张君斐抱着三只易滕鹤的尸体嚎啕大哭,它们是自己从小喂到大的,这其中的感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何修的眼中噙着泪水静静的走过来将它们的眼睛合上,随后抚摸着它身上的绒毛,一滴泪水滴在了上面。 易滕鹤的灵魂从身体内站起来,蹭在何修的脖子上,好像在给他做最后的告别,何修伸出双手将它们抱在怀中,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温馨,嘴角扯出笑意,久久不愿放开。 沙剑南愣愣地看着他环抱着空气,还以为他中了邪气,眼神抛向乔沈明:“乔管家,何老弟这是怎么了?” “嘘!”乔沈明食指放在嘴边,让他不要出声,然后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张君斐哭丧着脸也发现这一幕,停止悲伤疑惑的问道:“何兄,你怎么了?” 随后何修放开它们,意示它们去跟张钧斐告别,三只易腾鹤得到命令后乖巧的用脖子缠绕在他的肩膀上,随后,纷纷跪在地上,头点地磕了三个头,嘴角里传出特有的声音,最后看了何修一眼,扑扇着翅膀头也不回飞向了天空。 “鹤兄,你们一路走好,我会记住你们的,你们安心去吧,我何修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永别了,永别了……”何修两手对着它们挥手告别,最后哭了起来。 三个人非常讶异的看着他,而后又互相疑惑看着对方,面面向问。 张君斐好像明白了什么:“何兄,你……是不是看到它们的灵魂了?” “不错,它们很开心的去了。”何修抿着厚唇,深邃的眸子轻轻的合上,眼泪滑下渗了进去。 “什么?” “什么?” 这下轮到沙剑南,乔沈明他们二人面面相问,灵魂之说只在民间有流传,之前一直认为是那些算命之类的人编出来的骗钱理由,没曾想还真有灵魂一说,这句话要是从别人嘴中说出来,打死他们都不敢相信,可何修本身充满了传奇性,从他嘴中说出的话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张兄,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乔沈明拍着他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安慰,渴求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不好意思乔大哥,我现在心情很乱,暂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你还是去问何兄吧。”张君斐坐在地上,将三只易滕鹤抱在怀中,眼神非常呆涩。 “有时间再给你们讲。”何修直接拒绝,而后对着张君斐同情而又不忍的说道:“张大哥,鹤兄已经去了,我想还是早点让它们入土为安吧。” “不行,我要把它们留在我的身边。”张君斐将它们紧紧抱在怀中。 “张大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如果你这样抱着它,它们的金身得不到安宁,又如何升仙呢?”何修这句话直通他的心底。 “嗯,没错,易滕鹤是灵鸟,去后肯定会升仙,我这就连夜把它们送回学院去。”张君斐说做就做,站起身就要去备马。 “我想它们更愿意去另一个地方。”何修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哪里?”张君斐停下了脚步。 “第三孔分洞。”何修向着沙剑南跟乔沈明使眼色,让他们二人去备马,二人会意扭头离去。 “嗯……没错,我相信师傅他老人家如果知道它们埋葬在那里,肯定也会很开心的。”张君斐收拾起悲伤连连点头。 乔沈明跟沙剑南一人一骑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张君斐亲自赶着马车载着易滕鹤送它们最后一程,何修坐在马车右边,望着天边星空,心里惆怅至极。 柏灵山到达。 四个人分三次将易滕鹤抬进了里面,那座断掉的通道依旧悬滕在那里,岩浆沸腾不止。 沙剑南跟乔沈明不明所以,见到二人心底悲伤不忍开口询问。 易滕鹤体积宽大,想要背着它跨过去根本不可能,何修忽然看向张君斐:“张大哥,你那天蹦跳的位置在哪里?” “啊?蹦跳的位置?”张君斐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何修只好帮他回忆,他那天从通道走出来来,止不住蹦跳的情形,而后接着又问:“想起来了吗?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嗯……好像是在这里。”张君斐走到通道的正面,指着最下面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怀疑你在那天不经意间触碰了通道坍塌的机关,所以我们才会遇险。”何修清楚地记得通道是在他蹦跳之后才开始坍塌的,所以他怀疑坍塌的机关就在地上,脚轻轻的在张君斐指定的地点踩了踩,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重重的跺了一下,根本没有活石下陷。 “噗通……” 碎石开始从前后向中间合拢跌落。 “何兄,这下完了,我们彻底过不去了。”张君斐心中折服他心思缜密之余担心以后再也进不去。 不到半刻钟,通道上面的碎石全部跌落进去。 何修将火把伸到地上,仔细观看地面,竟然发现上面雕刻着纹雷般的云朵,再将灰尘吹去以后,云朵的全形露了出来,这跟自己在那所神秘地点看到的云朵形状一模一样。 “七彩云朵!” 何修压下心中的答案没有表露出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继续擦拭掉剩余的灰尘,又发现了一块菱形的雕刻物体,刻在七彩云朵之上。 “冰魂?” 这个答案他保持怀疑,因为他见到那块万年冰魂的时候已经雕刻成了辟芷花,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何老弟,最下面雕刻着的是一朵云,那这上面菱形的物体又是什么呀?张老弟,乔管家,你们知道吗?”沙剑南趴在地上左看右看。 何修沉住心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用力向下一按。 “咕噜!” 一块碎石悄悄地从岩浆里露出了头,众人赶紧看去。 “咕噜……” 第二块碎石也紧跟着升了上来,除去何修,剩下的人全部张大嘴巴。 “咕噜……” 而后源源不断的碎石从岩浆里面全部悬空而起,一片掌厚的长方形石片像上次那样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九百九十九块!”从第一块碎石露出头何修就开始在心中默数,直到最后一颗碎石露出头的时候,停留在了九百九十九。 在石片形成通道的过程中,何修心想,这九百九十九块碎石在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下次再去到墓室中的时候一定要数一数那些鹅软石的数量,如果也是九百九十九块,那就说明,这些数字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有真正的意味藏在里面。 竹形通道在乔沈明跟沙剑南快要撕裂的眼眶里完全卷合在了一起。 “大家小心这两块图纹千万不要踩上去,否则我们必死无疑!”何修谨慎地提醒着众人。 “明白!” 生死一线谁没有含糊,全部点头清楚地回答出两个字。 沙剑南早就按耐不住一只脚已经踩到了上面。 “慢着,小心烫伤!”何修的阻止还是迟了一步。 “烫伤?根本没有任何知觉啊,不信你看。”沙剑南将左手放在碎石上,以此来证明。 “怎么会呢?这些石头是从高温的泥浆中升出来的,不可能会没有一点温度。”何修的右手也放在了上面求证,感觉不但没有高温,而且身上还传来了一股冰凉:“奇怪,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能走不就完了吗,来,把尸体给我。”沙剑南蹲在通道口伸出了双手。 张君斐怕他一人接不住,于是也跨到上面,负责接易滕鹤的尸体,他们二人管搬运。 易滕鹤身形庞大,好不容易才被搬运了进去。 四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搬是搬进来了,可是埋在哪儿才算好啊?”沙剑南才歇了一会儿便沉不住气。 “对呀,何兄,这里四面都是石壁,咱们太疏忽了。”张君斐看着四面石壁摇头叹气,他实在不想再折腾易滕鹤的尸首了。 “你们不要急,他早就想好地方了。”乔沈明看着这一坛浅水,大喘气的说道。 何修看着这位知己会心的一笑:“易滕鹤属于水系灵鸟,生前最爱待在甘氢水中,我想它们死后也更愿意待在那里,张大哥,你觉得呢?” 张君斐这才明了,感动流泪:“谢谢你何兄,谢谢。” “大家都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张老弟,你也不要太难过,我沙某跟你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用那凶徒的头颅来祭拜鹤兄!”沙剑南这句话说的傲气凌然,听得在场的人为之振奋,热血上涌。 “沙先生说的对,我虽然不会玄功,但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斩下那名凶徒的头颅!”乔沈明走了过来,伸出右手。 “哈哈,嗯,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真他娘的对脾气。”沙剑南重重的伸出手压在他的手背上。 何修哈哈大笑,一只手也压在了上面:“张大哥,难道你不想参与吗?” 张君斐破涕而笑,快步走过来,两只手交叠压在上面:“我张君斐今生能够认识你们,死而无憾,不管前面是荆棘还是沼泽,我们一起开怀迎接!” 随后四人目光相互交接,最后仰天狂笑。 第一百二十章 一个要求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跟张君斐二人潜入水中用石块儿堆成坟墓,把三只易滕鹤合葬在了一起,而后又默哀了几分钟,爬上岸来。 返回东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三三两两的百姓围在城门墙下小心翼翼地议论着。 四个人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连忙夺步过去查看。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昨晚与那名凶徒搏斗的时候,又有四名少女被杀死,还是同样的手段。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郭振兴亲自出手了。 “冤有头债有主,走,去会会我这位冤家。”何修压低眉头,心里生出一计。 “何兄,我看还是明日吧,你们已经酣战了整整一个晚上,需要足够的睡眠,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我们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毕竟他是镇长的儿子。”乔沈明认为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面,万一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将这件事情捅大,那关家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那就再给他一天活命的时间!”张君斐也觉得昨天晚上折腾的不轻,宝剑被折断,再加上易滕鹤的死去,现在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战意,只想回去大醉一场。 沙剑南也重重的点头:“我沙某听从你的安排。” 既然大家的意思都是回去休息,何修也不好太执着,任由他们回去了。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调查这名凶徒的身份,忽略了会朋楼跟兵器铺,正好借着这个空档走到了里面。 祈雨村村民见到许久没有露面的何修,一度都乐开了花,纷纷围上前来询问他近来的状况,张老头拿来一尊飞禽雕刻的样品,仔细一看这正是易滕鹤的雕像:“哈哈,张大爷还是您有心,易滕鹤身姿挺拔,长有仙貌,如果将它的雕像拿来做生意,肯定会卖一个好价钱,不过这件事情我要等一个人答应下来才能做,哦,对了,近些天来对面周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那个姓周的小子倒是来过几次,不过都被我无情的打发走了,我都听说了,你身上的伤有那姓周小子份,所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嘿嘿。”张老头对自己的做法很得意。 “张大爷,会朋楼您也来了有一段时间,我想把这间雕刻楼彻底交给您管理,怎么样?您会不会有压力?”之前乔沈明推荐的人已经被周家翘走,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何修决定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笔生意交给一个最可靠的人管理,他这样做不是一时的想法,而是看到了张老头的管理能力,这份差事他定能够胜任。 “什么?何小子,交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来管理?这可万万使不得,我这糟老头子哪有那个本事,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负责教他们练字吧。”其实张老头心里面很兴奋,他没有想到在入土之年还能得到别人的赏识,给自己提供舞台发挥才能。 何修呵呵一笑:“张大爷,我相信您有这个实力,我不在的这些天不都是您在打理吗?我觉得您打理的挺好的,这不,还给我寻见了一个更赚钱的买卖,您老就不要推脱啦,我完全信得过您,您就放手大干吧,不管赔与赚都算在我这个小的身上,您看可不可以?” “哈哈,何小子,你竟然这么说,那我糟老头子就不推脱了,你放心,我只会让你赚,不会让你赔的,哈哈。”张老头要的就是他最后一句话,这才放心的答应下来。 最后张老头要求他检查近些天来的账目,何修并没有细看,只是草草的翻了几页便已经离开,转身来到第三条街,走进第一家兵器铺里。 这个时候乔沈明正拿着一把马刀在那里观察,知道他两头都放不下,故此在这里等候:“何兄,你来看,这是你当初亲手设计的马刀,现在成品已经出来了,看看还有哪些地方还需改进,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咱们这次接下兵部三万件兵器打造的买卖,并且时间很充足,八月份交过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何修接过马刀样品,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乔大哥,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兵器铺里少不了你,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呀,特别要注意常家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在背地里使阴招谋害我们。” “你放心,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计划住在兵器铺,严防死守,不会让任何人钻空子的,我反而更加担心你这头,你刚才说要去会会郭振兴,心中可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可以阻拦,乔沈明根本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或者不想让他去趟这趟浑水。 何修岂能不明白他心中的心思,莞尔一笑,说道:“乔大哥,谢谢你的美意,我心已决,如果不能将郭振心这颗邪钉拔除,我心难安,百姓也无安宁之日啊!” “说得好!”乔沈明将他拉到了内堂,安置他坐下以后接着说道:“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把握?你得给我交个实底,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大家去送死吧。” “不瞒你说乔大哥,其实我心中也没有底气,可是事到如今,我如果不逼自己一把,四天后还会有四位少女丧生,时间不允许我再等下去了,这就是我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何修捏着桌角,吐出肺腑之言。 “也罢,那你的方法是什么呢?总不能一进去就跟他们开战吧?既然是谈判,那总得有砝码,我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什么能够让郭振兴感兴趣的东西。”乔沈明虽然不知道铃铛的用处,可知道郭振兴为了这只铃铛付出了很大的心血,铃铛这个最大的砝码,他如今已经捏在手中,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让郭振兴感兴趣的事。 “乔大哥还记得那最后两孔分洞吗?”何修稳稳的说道:“这就是我最后的砝码,我相信凭他郭振兴贪得无厌的性格肯定会答应的,这样一来关公子跟昊公子也就得救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这么多天,总待在哪里,我担心郭振兴会翻脸。”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乔沈明听后重重点头,来回在房间里独步,半响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非常奇怪,还望何兄你能帮我分析分析。” “乔大哥但说无妨。”何修认为他想不通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大事,神情很是紧张。 “荷儿知道他的哥哥被郭振兴押进了囚牢里,却没有半点的埋怨,并且还说那是官府秉公办事,并经常出入郭家,还有跟那个洪姬走的更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是从小看着他们兄妹二人长大的,凭他们的兄妹情义,她本不该这样做呀。”这个问题已经缠绕了乔沈明很久,他始终没有猜透关芷荷的心思。 “对呀,要说以前是为了跟我赌气走在郭振兴那边,可现在他的亲哥哥被陷害入狱,却还依然跟郭振兴娇膩如漆,确实有点反常理,荷儿冰雪聪慧,心地善良,一向很有主意,还不至于完全被郭振兴驾驭,我觉得她有很有可能在暗地里收查证据。”何修越说越觉得其中有蹊跷,忽地大喊一声:“坏了,那荷儿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叫她回来。” “慢着,”乔沈明赶紧阻止:“你如果现在把她叫回来,那她之前所做出的努力岂不是全废了吗?万一这件事情败露,郭振兴一定会当场翻脸,那荷儿岂不是更加危险?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不能出面,有一个人会比你更合适。” “你是说倾儿?”何修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她莫属:“还是乔大哥考虑周到,可我怎么忍心让她两个女子深入狼穴呢?” 乔沈明更加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亲身犯险,事到如今为了更多人的安全,也不由得咬下心来:“如果这件事你觉得难以说出口,我可以去办。” “不,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还是我亲自出面比较好,倾儿姑娘她心细如针,言语有度,跟郭振兴至小是玩伴,由她去办这件事情我心中还是有八成把握的,就这么说定了,我立马去征求她的意见。”何修说完便起身离开。 顾倾倾对他的爱无迹可寻,但情却无处不在,还未等他将话全部说完,便急切的答应下来,眉宇之中甚是欢喜:“何公子你放心,等我在荷儿妹妹哪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安心在这里等待吧,我这就前去。” “倾儿姑娘……”何修欲言又止,快速的组织好语言,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的。” “呵呵,何公子你错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那些受害的人,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女子。”顾倾倾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担忧自身安全,眼泪夺眶而出:“更何况我是荷儿的姐姐,我怎么能让她只身犯险呢?呵呵。”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勉强行事!”何修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或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罪过。 顾倾倾浅浅一笑:“倾儿有一个要求。” “你说,我一定办到!”何修机械的张口说出。 “临走前你能抱我一下吗?”顾倾倾鼓起勇气期待着他的怀抱。 何修挠着头,心中在第一时间已经答应下来,可说不出口:“嗯……这个……” “哈哈,倾儿是跟你开玩笑的。”顾倾倾扭头便走,抿着细唇,泪雨在飞。 何修被一股无形的推力牵引过去,一把将她紧紧反搂在怀中,摁在心田,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柔情的说道:“我要你安全的回来,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顾倾倾要的不多,这一句话足以。她的身体已经麻木,泪雨停留在喜腮上,这份迟久的爱似乎来的太仓促,仓促到来不及说一句,我爱你! 泪雨接着滑落,她幸福的点着头,几乎是挣脱开他的环抱踩泪而走。 角落里的乔沈明无声的笑了,又无声的哭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五孔分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心爱的女人深陷牢笼,这其中的苦与咸恐怕只有真正的当事人才能够品尝出来。 何修的心空落落的,跟摆满家居陈设的访客大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想起先康的一首词句。 “我欲南风起,北岸湖无影,云乌雨微凉,千山花骨藏,择一方沃土,埋三分欢乐,结一树梵音,落红尘满地,你那份知意,落款,无名。” “这是先康大人对他妻子所写的一首词句,字里行间,无不透视着那份相思的悲凉。”张君斐微笑地走了进来,既然早晚要面对,为什么不趁现在呢:“何兄,恭喜你知道了那份知意的姓与名。” “乔大哥……”何修心里极为矛盾,既不想失去顾倾倾的那份知意,又不想失去乔沈明这位知己:“对不起,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大家。” “你做的很对,如若先大人当初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这首诗词我想恐怕就不会流传于世了。”张君斐连连摆手,稳稳坐在一张长凳上:“有缘千里同船渡,无缘怀中难枕眠,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福分,还望你好好珍惜呀!” “乔大哥,你也一定可以找到与你共眠的人,我确定。”何修抱来一坛烈酒:“既然上次已经破戒了,何不一破再破彻底破了它。” “哈哈,不过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奥,”乔沈明夺过酒坛,豪洒的仰起脖子,猛地往里灌:“哈,正所谓,望穿天涯路无景,扬鞭打马千里行,不问儿女不问情,夜风滚尘明柴篝,知在前方己在后,半壶浊酒已足够,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不错,知在前方己在后,半壶浊酒已足够,哈哈哈哈……”何修敞开胸襟一手提起酒坛猛倒了下来:“乔大哥,我今生能识得你这位开怀大度的知己,真是前生有幸今生之运啊,来,喝,我们今晚定要大醉一场,如果明日我不幸死在郭振兴手上,请不要为我报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替我照顾荷儿跟倾儿两个人。” “好!”乔沈明没有怨言,一口气答应下来,豪气干云的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倾儿跟荷儿她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活在人世间,来,我们再干!” 其实客厅当中不是没有酒,他们就喜欢这样共享一份,二人相互争夺着一坛烈酒,言语之中有悲壮之情,有豪烈之语等等。 在不知不觉间三坛烈酒已经下肚,仍是让滴酒不沾的乔沈明还没有过瘾,拆开了第四坛酒,舌根打着弯说道:“我跟你说啊何兄,酒这个东西我还真没发现它这么好,之前我他娘的怎么就不知道呢,呵呵……” “哈哈,乔大哥,你说什么?他娘的?呵呵 ,想不到这三个字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哈哈,看来这酒还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哈哈,来,喝……”何修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看东西都是双重影。 第四坛酒没有喝完,两个人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何修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揉着鬓角简单的漱了漱口便走出房门。 张君斐脑袋上缠绕着一条白布,手里仍然提着那把残剑,目光汇聚成一色,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的左边站着关泽玺,几日不见他仍旧是那么的潇洒不羁,表情甚是凝重,脑袋上同样缠绕着一条白布。 他的右边站着昊天琪,看他凸起的下巴,不用说,囚牢里的伙食肯定还不错,一条白布裹在脑袋上,直直的看着何修。 沙剑南则身上背着一壶烈酒,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哈哈!你们……你们是怎么回来的?”何修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会这样的站在自己面前。 “何兄,今天是跟郭振兴算总账的日子,不谈这些,你准备好了吗?”张君斐作为师兄,这句话代表着两位师弟。 “是啊,沙某昨晚一夜未睡就等今天了,何老弟,还等什么,走吧!”沙剑南喝了一口烈酒第一个走了出去。 何修将慕思剑握在手中,把那根桃树枝削成了一把木剑捆在后背,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刚走出府门便碰见了乔沈明:“谈判的事情我替你代劳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都没有答言,纷纷抿嘴感谢,上马而去。 柏灵山上的桃园矿脉还在红红火火的开采着,那棵不起眼的桃树依然盛开着夺目的桃花,只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走到外洞口的时候,何修忽然开言,带着央求的语气道:“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大家不要意气用事,看我的眼色行事。” 张君斐作为他们的代表,回道:“好,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还有,一会儿可能会发生激战,刀剑无眼,大家各自珍重。”何修交代完最后一句,第一个提步走了进去。 其余的人纷纷拔出宝剑,扬长而进。 已郭振兴为主的这一队人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何修发现关芷荷跟顾倾倾也在行列之中,却唯独少掉了周家师徒二人。 “何兄,恭喜你拿到了兵部三万件兵器的订单,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常家也在兵部拿到了三万件兵器的订单。”常安仗势凌人的说道。 “哼哼,恭喜你常公子了!”何修瞄了一眼郭振兴跨步走上通道,扭过身来,伸出双手:“倾儿,来,我帮你一把。” 顾倾倾眼中生喜,弱弱的看了一眼关芷荷,便一手搭在他那厚掌之上,随后跟关芷荷使眼色:“妹妹,快来。” “姐姐你先走吧,我有振兴哥哥呢,嘿嘿。”关芷荷双手缠绕在郭振兴的臂膀上嘻笑说道。 “倾儿,我们走吧,小心头顶。”何修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拉起顾倾倾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郭振兴这伙人等着他们全部进去后,才命令常安带头第一个,洪姬第二,关芷荷上去后,自己才进入。 张君斐将第三孔分洞里的机关拉了回来,碎石全部落到岩浆里。第四孔,第五孔分洞全部露了出来:“何兄,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第五孔分洞,说不定那里面会有进第四孔分洞的答案,走。”何修举着火把,脚下只有数十公分岸崖供人行走,剩下全是岩浆的沸腾面,拉着顾倾倾不断提醒她注意脚下。 其余的人也是小心翼翼被紧贴洞壁一步步的前挪,很顺利的走到第五孔分洞口出。 “我们也进去看看。”郭振兴仰着下巴,冷冷的吩咐道。 这次还是常安领头,按着刚才的顺序一个一个的走了过去。 第五孔分洞近在咫尺,何修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将顾倾倾藏在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一步一步往前挪,并且要求他们一行人踩着自己的脚印,不准随便更改路线,以防踩到机关葬送于此。 郭振兴一伙人总是跟在他们的身后,也同样踩着他们的路线往前挪移。 第五孔分洞的洞壁上面非常的光滑,像是被人工用磨砂打磨过一样,而且隐隐约约还能照出人活动的影子。 顾倾倾借着害怕的动机犹如受惊的小兔一样,紧紧的趴在他的后背,时不时捂嘴偷笑,在她的心中,这座肉背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厚重,靠在上面充满了安全感。 约走了五盏茶的时间,何修这一对人马首先到达。 借着火把的光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洞壁四面的反光,并且将他们的外貌身体照的非常清晰。 “何公子,我怎么觉得咱身在铜镜当中呀。”顾倾倾温和柔雅充满欢喜的说道。 何修仰起头看向顶部,也是如此:“不错,确实如铜镜一般,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先去查看一遍。” “何兄,还是让我来吧,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我知道这些山洞是用来干什么的,并且我也在古籍上面见过这些现象。”张君斐离开队伍向右跨出一步,举着火把绕着洞壁开始查看。 这一点大大出乎何修的意料,碍于郭振兴的那一支队伍已经走了进来,便没有相问,只是嘱咐他小心安全。 关泽玺跟昊天琪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沙剑南凑在他们的嘴边也没有听清楚。 郭振兴这边也派出常安向左边查看动静,除去关芷荷的疑问外,根本没有人敢随便出声。 一盏茶时间过去,张君斐跟常安碰住头,两人各自互怒视看了对方一眼便反身走过来。 “有发现吗?”何修故意让他们听见。 张君斐仰着下巴,故意跟那一队人较劲:“看看他们怎么说。” 郭振兴也问出了何修同样的问题,言语之中很是急切。 “禀公子,常安眼拙,没有任何发现,实在抱歉。”常安弱弱的说道。 “废物!”郭振兴大声呵斥了一声,接着便请出洪姬上前查看:“洪先生,你可要看仔细了,千万不能让这伙人捷足先登,明白吗?” “呵呵,郭公子,你就踏踏实实把心放在肚子里,看人家的吧。”洪姬扭捏着丰姿故意走过何修的跟前:“呦,这不是何公子嘛,你也在呀?呵呵,人家就是在这个地方把第一次给了你的,你可千万要记得哦,呵呵。” 何修感觉到顾倾倾的气息明显急促了一下,心想,她应该是很在意这句话,为了让她打消这个疑虑,手指轻轻的收紧了些,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呵呵,洪先生是想让我何修负责吗?” “呦,何公子嘴里叼到了新鲜的,就想翻脸不认账呀,呵呵,何公子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有见证人的哟,呵呵,郭公子,荷妹子,你们可不能学这个负心汉。”洪姬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专门把目光停留在了顾倾倾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乌赤箭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郭振兴,关芷荷,常安,洪姬这一伙人故意跟在他们的身后,拿他们当枪使换,以便发生意外可以多点时间做出反应。 关泽玺,关芷荷两兄妹碰面以后就像某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均没有搭理对方。 沙剑南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跟洪姬打招呼,便只是眼色严峻的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在听见洪姬这句话后,全部哑口,心中各自盘算真伪。 顾倾倾紧紧握住何修的后掌,浅浅的笑了:“何公子,倾儿也想去看看。” “好,我带你过去。”何修将她单手搂在臂间,轻步绕着洞壁挪移往前走,不再搭理洪姬。 刚刚走出十步有余,何修右耳发现了异样,他听见风速发生了变化,心中疑惑,他拿着火把划着洞壁往前走,忽然,火把陷进一个缺口,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口拱形类似窑洞的小分洞,而且光滑异常,像是摸着刀背。窑洞的高度,只有一米五不到,宽度正好能够放下一个人,再往前走出十步便又发现一口一模一样的窑洞,走到跟洪姬碰头的时候一共发现了四口窑洞。 洪姬那边是走出五步有余的时候发现的窑洞,发现第二口窑洞的时候也是走在五步有余的时候,接下来每走五步便发现一个窑洞,也是发现四口窑洞的时候跟何修碰在一起。心里也在纳闷,不知道这些窑洞具体是做什么用的。 而后两人继续擦肩往前走。 何修发现左边的窑洞也跟刚才发现的窑洞高度,宽度一样,最后归到队伍中去:“张大哥,这些洞口相互交错直线对接,使我们从视线上产生了错觉,看到的洞壁全是平面,对吗?”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用肉眼去看这所洞是正方形的,其实我们是处在一所圆形的洞内。”张君斐仰起头看着头顶:“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面有一孔人眼形状的凹口。” “人眼形?”何修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说道:“这不是铃铛上面的豁口吗?难道这所山洞是按照那只铃铛开凿出来的?” “哈哈,有意思,我沙某倒要看看这人眼长在什么地方。”沙剑南举着火把弹身跳到上空,火把的光亮映照在四周的洞壁反射出四道指粗的黄色光线,四道光线来回弹射,最后打进那八个窑洞内,窑洞内又生出反光相互交错反射了出来,在洞壁上来回弹射,密密麻麻光线相交,在圆洞的最中心位置,一个赤黄色光点生了出来,光点射出一道细如发丝的光束通向了人眼凹口。 众人皆叹为观止。 “嘣嘣……” 慕思剑开始出现轻微抖动,紧接着所有人的武器也开始抖动。 随后,那道光束重叠射下来连接住这黄点,悄无声息的炸开无数道赤色光束,光束极速打在洞壁上来回弹射,顿时,圆洞之中光影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沙先生小心!”何修大惊失色,忙吼叫一声。 “啊……”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沙剑南的身体在半空中已经被所有光束全部穿身而过,血雾漫飞,浑身上下全是窟窿眼,光束还在来回碰撞飞弹,他的身体也在下落,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光束穿成了血沫,连一根骨头都没有剩下。 “沙先生……” 何修被昊天琪跟关泽玺死死的拖住。 待沙剑南手举的火把掉落在地的时候,光束才慢慢退去,最后停止弹射彻底消失,地面上只留下点点血迹。 “乌赤箭?大家小心,只留两把柴火照明,剩余全部踩灭,以免触动上面的乌赤箭。”张君斐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不由地吞下一口凉液,猛然想起那本古籍中有关于乌赤箭记录,但这一点一笔带过,没有详细说明。 何修刚想举火把向前立马返了回来,赶紧踩灭:“张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边只有关泽玺的火把还亮着。 郭振兴那伙人很自觉的留下了常安的那根火把。 顿时,洞内暗了下来。 “我在学院中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说,上古时期太阳遭到了万年不遇的一次大劫,跌入三界缝隙之中,天地融入无尽黑暗,妖魔鬼怪霸凌人间,涂炭生灵,就在这时出现一只三足乌神鸟,它本身能发出金色的赤光,将那些妖魔鬼怪全部刺死,恢复了人间的安宁,并牺牲自我,幻化成另一个太阳普照人间,百姓们为了纪念它的功德,并将它本身发出来的赤光称为乌赤箭。”张君斐仔细回想着那本无名古籍上面的记载,用自己的语言缓缓的说道:“我在想,创造这座山洞的人大概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设计出这一道杀人于无形的机关。” “二师兄,你说的这些也太牵强了吧,我觉得不可信。”昊天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二师兄,我也认为这种说法过于荒诞,就算那只三足乌神鸟真的存在,那人家身上也是神光啊,咱们这火把只是凡火,不能比的,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这些光滑的洞壁上面。”关泽玺在学院的时候从来不看什么古籍,所以对此完全不苟同。 何修还沉浸在悲痛当中,他与沙剑南感情格外的深,如今人已死,连根发丝都没留下,心中后悔不该带他来,于是紧紧将身后的顾倾倾抱在怀中,一手抚摸着她的青丝,关心道:“倾儿,我还是把你送出去吧,我担心……” “何公子,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顾倾倾踮起脚用尽全力回抱住他,眼角滑下甘甜的露珠,不舍的说道。 “呦,好一对苦命鸳鸯,都这时候了还腻腻歪歪互诉衷肠,也不害臊得慌,呵呵。”满脸浓妆的洪姬下巴靠在何修的肩头,眼带杀意的看着顾倾倾。 “洪先生这样靠在何修的肩头也可知害臊二字?”何修离开她一步远,对着顾倾倾道:“倾儿,你站在这里,我再去查看一遍。” 顾倾倾闷头不语,连连点头。 “洪姐姐,你都发现了什么?荷儿等不及想要知道。”关芷荷的异样声音传来。 “何兄,千万小心呐。”张君斐为他捏了一把汗。 刚才乌赤箭是在火把高空照耀下,才激发出来的,现在只留下了两根柴火,况且都在洞口边处,所以何修也没有太在意,向右跨出一步,往前走到第一口窑洞前,低身盘坐了进去,伸出手仔细感受,随后摸向了背部,心中一紧:“咝……原来如此。” “怎么样何兄?有发现吗?”关泽玺充当起顾倾倾的保护神,将她掩在身后,焦急的问道。 “我知道答案了。”何修猜想剩下的七口窑洞肯定也是如此,便反身走了过来:“各位,窑洞的靠面是凸形的,这就是那些光束如此凌厉的间接原因,但直接原因我不清楚。” “何公子,我郭振兴要的不是这些,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郭振兴已经对第五孔分洞失去了兴趣,他的心思全在第四孔分洞上。 “郭公子如果着急的话,可以自己去,我想用不着我带路吧。”何修又重新握住顾倾倾的纤手。 “何兄,我们要不要再继续看下去?”昊天琪心里骂了他们一番,对着何修问道。 关泽玺猜出了何修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就剩下人眼凹口了,要不还是放弃吧,算上易滕鹤我已经失去了四个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你这第五个朋友。” “放心,我心中有底!”何修自从在那晚看见被害人的鬼魂后,双眼就对夜晚特别的敏感,看东西可以直接不用火把,之所以刚才举着火把去查看那些窑洞,是为了做给郭振兴那一伙人看的。在顾倾倾的额头上浅吻了一下,微笑的说道:“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 “嗯!”顾倾倾睁开眸子,眼泪莹莹道:“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勉强。” “嘣嘣……” 慕思剑又开始抖动。 “嘣嘣……” 剩下的人手中的兵器也开始抖动。 何修注意到就连顾倾倾发丝上的银簪子也开始抖动。 “咻咻……” 一众人手上的兵器连剑带鞘全部被吸到了人眼凹口上,根本来不及让他们做出任何的反应,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没有任何人受伤。 “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关泽玺替所有人询问了这个问题。 “不清楚,看来还得非上去不可了,何兄,我跟你一起上去。”张君斐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势,跨步第一个飞了上去。 何修紧紧跟上。 奈何在顶部停留时间太短,光线又太暗,张君斐只看到了众人的兵器牢牢实实的贴在上面,很快便落在地上。 何修只不过比他看的更清楚一些,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端倪便已经落下来,随后再次弹身又飞了上去,这一次仍旧没有任何收获。 张君斐急于知道其中的蹊跷已经上下弹跳了九次:“还是没有发现,何兄,你呢?” “没有,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何修第五次落在地上,摇头叹气说道:“得想个办法在上面多停留一会儿。 “这根本不可能。”张君斐已经失去耐性,急得直跺脚。 “我有办法。”顾倾倾忽然出声道:“何公子,张公子,你们可以抓住剑柄,悬挂在空中查看,如此,不就有充足的时间了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色神秘物体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倾倾这一句话可谓点醒了迷路的归家人。 “对呀,哈哈,何兄,咱们真是愚笨。”张君斐拍着自己的脑瓜:“还是倾倾姑娘聪慧心细。” 不仅本队的人对顾倾倾投来钦佩眼光,就连郭振兴那一队的人脸上都露出喜色,关芷荷更是连连夸赞。 顾倾倾的簪子也被吸了上去,她那浓密的青丝落在细腰,脸生红晕,眸中有羞,含笑应对,令何修看上去,感觉别有一番韵味。 “好,我们就用这个办法,张大哥,你先来。”何修知道他已经急不可待。 张君斐二话不说弹身飞起,右手正好抓住了自己的残剑,压制住内心喜悦,流目查看,不到一会儿感觉手臂已经犯困,另一只手抓在了慕思剑鞘尾,除去光滑无暇的凹口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放手落了下来:“不行,光线太暗,还有武器格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荷儿,洪先生,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郭振兴看到他们平安无事,于是决定也上去一探究竟。 他们三个人一上一下,每个人足足的查看了三遍,皆表现出失望。 何修这一队人心中偷笑不止,这个热闹那能少的了昊天琪,他也查看了三遍,落在地上连连叹气。 “大家耐心等待,我如果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咱们就转站第四孔分洞。”何修猛吸了一口气,弹身跃了上去,两手抓在了跟张君斐所抓一样的位置,溜目扫视,将最后的目光定在了武器的后面,他腾开左手,用力去掰慕思剑,废了好大力气才掰开一丝空隙,喘了口气继续用力掰扯,终于掰开巴掌大的空隙,此时露出了关泽玺的宝剑。 “何兄,千万小心啊!”张君斐一直担忧他在无意中开启别的机关。 顾倾倾也想过去,别关泽玺拦了下来。 此时已经把慕思剑彻底扒拉到洞壁的凹面上,开始全力掰扯关泽玺的宝剑,就这样一把剑一把剑的将左手边宝剑全部扒拉到了凹面上,只留下了张君斐的残剑充当抓力。 正待他汗流不止,大口换气之时,凹面最顶上的一个药丸大粘贴在上面的黑色物体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拼尽全力张大嘴巴吃力的使用引体向上的方法,左手食指触碰到了它,结果,这个黑色物出现松动正好掉进他的口中。 “咳咳……” 一瞬间,所有兵器全部出鞘,跟何修一起下落,在大惊之余也将黑色物体吞在肚中:“快跑!” 兵器的剑身上映出火把光亮的时候,何修正好在空中看到,脊背顿时冰凉,底下众人连忙弹身躲闪。 张君斐慌忙之中将关泽玺手中火把夺过来踩灭,而常安像是故意将火把踩到二十几脚才熄灭。 所有剑身上的反光已经反射到了洞壁上,还好只有寥寥二十几道发暗的光束,何修这时也在遭遇跟沙剑南一样的生死之境,光束来回穿梭在他的周边,还好手中还握着那把残剑,挥舞格挡光速,不料,剑身更加照射出更多的光速,赶紧丢弃,这个时候小腿肚上面被一道光束打中,不由得惨叫一声。 “何公子,你身上的桃木剑!”顾倾倾已经喊破了喉咙。 有好几道光束几乎是紧贴着他喉间,心脏等要命位置而过,还好他在黑暗中能看清物体,才能反应敏捷,再加上心中早有准备,也不至于闭眼等死,得到提示后猛地反伸右手,桃木剑在手,极速挥动,要说这些光束也是奇怪,偏偏打在这把桃木剑上的时候不但没有被毁掉,还吸收掉了光速,不禁大喜,桃木剑缠着周身挥动,轻松的便将这些光束全部吸收掉,这个时候,双脚也将好落地。 “何公子,何公子,何公子……”顾倾倾盲视周围,不见他说话,哭声道。 她身边的人也很着急,可也不敢点起火把查看。 “嚓……” 火石摩擦声响起,一根火把亮了起来,照出一个俊俏杏腮没有半点粉黛的少女。 “妹妹,难道你真的想让何公子死去吗?”关泽玺大怒,这个节骨眼上谁点起火把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毕竟曾经相恋过,就算不再爱了,也不能把彼此推向悬崖,他是在为这个原因而发火,在看到何修安然无恙后,咬牙道:“我关泽玺真没想到会有一个这么狠心毒辣的妹妹,从今天开始你我兄妹之情也算到头了,你好自为之。” “关公子,我无碍,用不着发火。”何修摁着小腿,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坐在地上,现在这种情形如果动手不免会引起更大的伤亡,他自认为还不敢承担这么大的罪过,自嘲调节道:“亏得这把桃木剑,不然我也要化为雾水了,呵呵。” “何公子,我给你上药。”顾倾倾心疼万分,刚才火把熄灭的一瞬间,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同时处在了黑暗之中,内心里揪成一块,接过张君斐的刀伤药认真的洒在伤口上:“还好不是贯穿伤,何公子,接下来你得休息了,不能再走路了。” “呵呵,谢倾儿关心,不碍事的。”何修举着桃木剑咬牙站了起来,明显感觉那块黑色物体落在腹中,并且冰凉如丝,不管它是不是宝物,如今只有一件,还落到自己的肚中,为了引起不必要的争执跟怀疑,决定隐瞒刚才的事情:“上面什么也没有,去第四孔洞吧。” 众人都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兵器在他上去后会无端掉落。 “本公子现在又不想走了。”郭振兴捡起宝剑,旋转着纸扇,乌赤箭那件事,他心中早就猜了出来,幼年时期就对奇闻异事特别好奇,在加上家中富贵,从小便接受了最优质的教育,可宝剑全部被吸上去这件事令他大感兴趣,他猜想应该是上面镶嵌有宝物才会如此,悠悠道:“把你刚才得到的东西分享出来吧,第四孔分洞我可以不去。” “哈哈,郭公子有心了,如果有东西,你干嘛不自己取呢?”何修仰天一笑,这一笑,使身边的人非常郁闷,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不给?”郭振兴眼睛瞟向地上的宝剑,计划将他一军:“那我就只能硬抢了!” “郭公子真是大言不惭,你看看身后这些人,能是我们的对手吗?”昊天琪刚来到奇漫镇就被关进囚牢,易滕鹤的死也跟他有关,心中恨透了他,捡起宝剑指着他们那一队人,暴怒不止:“不服的尽管上来!” 常安往前走出去一步,他的家父从玄楚学院回来之后,便给他讲了那所学院如何如何的好,说的他很是向往,心中暗暗较劲,也想看看自己跟他们科班出身的到底差在哪里:“我倒要看看这玄楚学院出来的人身上有多少本事。” “退下,不想活命了吗?”郭振兴就欣赏常安这一点,不管心中如何不愿意,口上从来是站在他这一边。 乌赤箭的威力亲身领教过,自知其中之厉害,知道他们师兄弟三人心中憋着一把火,脑袋上缠裹的白布亮明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眼神中腾腾的杀气更是不带隐藏,如果不及时阻拦,这里将会是众人的坟墓,何修道:“昊大哥,望你冷静一下,要报仇可以另选地点,不一定非要到这里。” “哼!好,何兄,等出去后你要是再阻拦,我昊天琪可就要翻脸了!”昊天琪其实也畏惧那乌赤箭,可气势上不能减弱,出身玄楚学院学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丢了面子,哪怕非要面对死亡,也得微笑应对。 常安挨了一顿教训不敢再言,唯唯诺诺的看着郭振兴。 “哈哈哈哈……” 何修跟郭振兴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忽然心照不宣大笑,又忽然瞬间停止。 “外面的朋友,岩浆闷热不堪,何不进来纳凉呢?”何修第一个开口道。 “秦先生好耐性,不知是来帮我还是帮他呀?”郭振兴手中旋转的纸扇猛地甩了出去 一众人这才明白刚才他们为何发笑,外面的不速之客,都想拉到自己这一队来。 “哈哈,何兄,倾倾姐姐,我与家师路过进来避雨,不想在这里碰见你们了,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周松立厚着脸皮嬉笑着走了进来。 “两位公子,外面倾盆大雨,大地万物复苏,一片勃勃生机,你们却在这里刀兵相见,不太合适吧。”秦古风嗑着瓜子,纸扇别在脖颈处,破天荒的说了这么多话。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浪得虚名之辈!”洪姬一直认为他是故作神秘,身上并无过人之处,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能够被郭振兴这样看得起。 相对起他本人,张君斐更喜欢他肩扛着的子锥伞,从他进来到现在,眼光死死的盯在上面。 周松立绕在众人的面前,一概以往的懦弱,忽然说道:“各位公子,我有一个提议,不如由我做东,今晚在府中摆下一桌宴席,大家借酒畅言,握手言和吧。” “小胡子,你算什么东西?哪里来哪里去,当心我削掉你的骨头!”常安对这位冤家从没有好气。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玄功鼻祖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此时正直午间,乌云压盖着苍穹似乎伸手可触,漂泊大雨无情的拍打在麦田,麦穗倔强的抬着头,林间的鸟禽走兽,撒着欢穿梭不止,相互拱首庆祝。 柏灵山那棵桃树,孤独的耸立在狂风中藐视着万物。 山脚下的分洞杀意绵绵,手中长剑无声的咆哮着,使人的吐纳无端的加快,一口赶不上一口。 周家的师徒二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等在洞外要干什么。 他们二人一直处在中间位置,似敌非友,秦古风本人的性格就犹如他手中的兵器一样古里古怪,让人想靠近又找不见门路,想离开,门路却若隐若现。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何修跟郭振兴二人明争暗斗,想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队伍当中来。 周松立被常安的一再侮辱彻底激怒,左手中幻化出一团金色的光团:“三角眼,我忍你很久了,爷爷我手中的光团你可识得?” “小胡子,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不嫌口干爷爷我都耳烦了,”常安双手叉腰歪着脖子,不屑一顾笑着说道:“不就是金光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吓唬你小爷爷我呀?呵呵!” 周松立这一个月以来没有干别的事情,总算将金系属性第一技能学成,想着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现在有技能在手,胆量提高不少,甚至开始狂笑的说道:“三角眼,你大言不惭,有胆量跟你爷爷我出去单挑吗?” “徒儿,你就不能像你师傅我学习学习吗,做人要低调,要低调,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人家常公子说的对,不就是金光戮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打架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秦古风懒懒的说道:“想进第四孔分洞的跟我来。” 秦古风的背影被一股神秘的东西所笼罩,看不着摸不到,一众人怀着各自的心情,跟着他走了出去。 直到现在秦古风才把玄功属性暴露出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恐怕只有自己才能清楚。 只见秦古风站在第四孔分洞面前,紧闭双眼,双手合十立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背上的子锥扇忽然发出金光,缓缓升起,在空中旋转着,随着旋转的动静越快,子锥伞的伞檐甩出一圈虚拟的金色屏障,用肉眼看上去简直跟一把纸扇伞一模一样,到最后这道金色屏障被放大无数倍,拉到地面上来。 “大家站在这道金色屏障里,我保你们安全的进去,安全的出来。”秦古风伸出右手将最子锥扇召唤过来,飘在众人的头顶之上,他走在第一个,并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 周松立非常神气的看着众人,微笑道:“怎么样,我师傅他老人家有一手吧?” 洪姬翻出一个白眼,又是嫉妒又是愤怒,被这一句话堵到心坎里,随后将注意力更换到头顶的子锥伞,更是恨得牙龈作响。 何修大感佩服,心中暗暗用一句话概括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机而动。 在这道金黄色屏障的保护下,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热度,连火把都省去了,一众人怀着好奇的心情左右探看四周洞壁。 洞壁的表面都有一层烫红的敷面,像是走进火炉里面一样,秦古风压着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一点也不着急,身后的人也不敢催促。 慢慢地走到六十步左右的时候,通道走到尽头,而后又向左拐了三十米不到,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合不上嘴巴。 只见上空中,有数二十多个像是陀螺般的火焰,围城了一圈凭空吊挂。 火圈里面的上下位置还有团火焰,相隔开一定的距离,但是很对称,两团火焰中间被一条弯曲的火光条分离,火光条的两个端点,分别连接住火团圆圈。 “这是……阴阳图?”张君斐这一句话响破了天际,而后低下头回想着那一本古籍当中提到的关于阴阳图的释解。 “这位兄台好眼力,这正是玄功鼻祖霍楚卿祖师爷生前修炼的地方。”秦古风看着眼前的景象慢慢闭上了眼睛,像是很享受一般,微笑的说道。 这种微笑中掺杂着很深的含义,像是骄傲又像是自豪又像是有些许的不甘。 “玄功鼻祖?霍楚卿?” 大家反复地说着这七个字,眼神之中甚是惊恐,甚是兴奋,有些人身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玄功至创造以来,已经有整整八百年的时间,这八百年的时间里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扑在上面,想要超过这位鼻祖,但可惜的是,这八百年当中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能够达到他的水平。 霍楚卿这个名字凡是修炼玄功的人都如雷贯耳,八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任何古籍上面记载着他的样貌,甚至就连他出生的地方都不知晓。 有的人说他是天仙转世,有的人说他是地府冥神来到的人间,有的人说,他至今仍然活在世间,隐居在一个神秘的地点。 有的人说,他在创造出玄功以后遇上了一位女子,并且与这位女子生儿育女,从此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平头老百姓的生活。 就算见不到这位玄功鼻祖,能够亲眼见到他生前修炼的地方,那也是天大荣幸。 一众人纷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给这位祖师爷磕了八个响头,有一位娇柔无比的女子却没有下跪,反而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这些火团。 何修看到顾倾倾煞白的脸色,站起身来,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心中暗自猜想,他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见到这些景象应该是惊到了。 第四孔分洞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洞内其他的地方摆放了许多被烫红的乱石,除去这些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些火团完全没有发源的物体,却已经整整燃烧了八百年,就凭这一点,就算留给世人再八百年的时间,也难以琢磨透其中的缘由。 此时此刻,洞内出奇的安静,除去火团燃烧的声音,就剩下众人喘气声,和对着秦古风眨眼的声音。 “大家不要这样看着我,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出来吧。”秦古风仍然紧闭着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笑的说道。 洪姬抢言道:“你怎么就敢肯定这就是祖师爷修炼的地方?” 秦古风微笑,道:“请恕我不能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说这是祖师爷修炼的地方,那么我倒想问问祖师爷是在洞里哪个地方修炼的?”常安言语之中甚是愤怒。 “你小子问得还有点水平。”秦古风单手指着他微笑的说道:“看到火圈里面南面的火堆了吗?那就是祖师爷打坐地方。” 常安保有怀疑态度,尽量用不污蔑祖师爷的口吻说道:“秦先生可不要唬我,祖师爷是伟大不假,可也没有达到坐在火上的那般本领吧?” “才说你问问题有水平,一转眼便幼稚可及。”秦古风嘴角扯出一抹嘲笑,而后转为微笑。 他微笑扫视着身边所有的人。 “那么北面跟它对称的那个火团上坐着的那个人是谁?”昊天琪道。 “嗯,不错,总算有一个开窍的,不亏是玄楚学院的学子,没有辜负祖师爷他老人家的期望。”秦古风笑开了声,忽然凝重的说道:“那是他一生的宿敌,北梁国的开国帝君梁思维打坐的地方。” “咝……” 接下来,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祖师爷跟北梁国的帝君曾经在一起修炼过,可为什么要将他称为宿敌呢? “用不着这么惊叹,八百年前,丹华大陆上有七个帝国共存于世,各国的帝君为了一己私利,纷纷发动战争,抢夺地盘,七个帝国中的百姓有一部分为了逃避战乱,躲到了一处世外桃源,遇见了当时正当年的祖师爷跟这位后来的开国帝君,祖师爷跟这位开国帝君是最要好的知己,他们二人潜心修炼,一心不问世事,在见到这些饱经沧桑的百姓以后,他们决定放挚爱的玄功转投到战场,为人间伸张正义。” “祖师爷跟这位后来的开国帝君在百姓的口中得知,燕国的帝君勤政爱民,在本国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依然收留了许多不是本国的难民,于是二人便投到了他的账下,为他出谋划策,燕国在得到他们二人的帮助下,短短用了六年的时间,便吞并掉三个帝国,天下一多半的国土尽归所有。” “剩下的三国的帝君他们为了不被吞并,联合在一起对燕国发起了最后的攻击,这时,这为后来的开国帝君心生异变,绝对的权力侵蚀了他的大脑,他带领燕国二分之一的兵马,投靠到那三个帝国当中,并且用手中绝对的权力杀掉三个帝国的帝君,在丹华大陆北边自立为帝,国号为梁。” “然而祸不单行,燕国朝中出现了内乱,将当时的燕国帝君设计杀死,朝中奸臣佣兵自重,计划投靠到梁国,我们的祖师爷力挽狂澜,扶江山于即倒,将这些奸臣一夜之间全部杀死,可就在这个时候,梁国的铁骑已经踏碎了燕国的土地,哎,祖师爷心灰意冷之下拂袖而去,他与这位知己,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中有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分洞中的烈火仍然熊熊燃烧着,就在秦古风讲述丹华大陆八百年前群雄割据年代的时候,火圈开始围绕着南北两面的火团缓缓的旋转起来。 慢慢的旋转的速度加快些许,到最后旋转的速度达到了光速,而这时候火圈一分为二,一圈竖了起来,另一圈还是横着。 这个时候用肉眼看上去,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火团,只能看到一个圆形的火球,光速地旋转着。 八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历史的车轮不知道碾碎了多少骸骨,才走到了今天两国对立的局面。 丹华大陆上的百姓共同生活在这片厚土之上,却要分开你我,隔江而望。 这或许是幸运的吧,隔江相望总好比过踏江而战吧。 “那祖师爷后来去的地方想必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吧?”关泽玺小心翼翼地打断。 “不错,其实眼前北面的火团是祖师爷留给他那位知己的,如若没有那场战争,想必他们二位老人家,应该会钻研出更多的玄功绝学,供后人瞻仰了。”秦古风忽然又笑了起来。 “秦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些事呢?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手中的神器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之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你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郭振兴邪恶的眼神又生了出来,接着一字一字的问道。 “呵呵,郭公子,你一下子问了这么些问题,我到底该先回答哪一个好呢?”秦古风孜孜不倦的两手一摊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这所山洞里面的宝物去了哪里?” 郭振兴仰头大笑,剑眉并在一起,忽然开声道:“秦先生真是快人快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一为我们解答。” 秦古风伸开双臂,扭头看着洞壁,发出笑声,这笑声一声比一声爽朗:“哈哈,郭公子的贪得无厌,如此光明正大,我实在是佩服,也罢,我不妨告诉你,这座山洞我来去自如,而且每次来都会带走一件宝物,每一件宝物都价值连城,就连我头顶上的神器也是在这座山洞里面捡来的,哦,对了,我是在这座山洞出生的。” “嘣嘣……” 通道的碎石开始出现晃动,这个声音就在他们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来到洞口,而且碎石把门洞给堵死了。 从内看上去,就像一道被天工垒砌的墙面,井然有序,条纹分明。 “敢问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常安内心一片慌乱,却也不敢有半点放肆。 秦古风蓦然微笑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 他的微笑好像很孤独,好像很惆怅。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秦先生说过会把我们安全的带出去的!”郭振兴紧紧握住双拳,一字字的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秦古风点点头笑了,笑着说道:“呵呵,不错,我是说过,可我也没说非把你们带出去不可。” 他的目光移向了一个人,这个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保持沉默,没有跟任何人搭过话。 他又接着说道:“何公子有出去的办法?” 何修愣了半响,忽然抬头,笑了,笑的完全没有任何深意,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秦先生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想必本身会有更多的传奇故事吧。” 秦古风抿着细唇,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抬头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每个人的童年都是有趣的,也罢,带你们去见一见我儿时的伙伴,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 他竟然往前跨出一步,离开了金色保护屏障。并且悠哉的负手走在了火圈下,仰头看着那些光圈,蓦然微笑起来,火风吹卷起他本来就蓬乱的发丝,连衣襟也被刮起。 “咝……”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没有屏障保护的情况下走出去,并且还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很自然的享受其中。惊叹之余,皆倒吸一口凉气。 秦古风大喊一声,凝视着周围,像是看到什么一样:“老朋友,多年未见,你们可好啊?” 周围被烫红的石头全部变成了日常所用的锅碗瓢盆等,他头顶上的火圈,火团全部消失无影,就连子锥伞的那道屏障也消失无影,他们看着周围的一切,像是来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等到山洞一样。 他独步到一个木质摇摇马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马头,甜笑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家三口很为和谐的景象。 画面中,一位身形壮实的赤膊的男子双手握着一把斧头在猛力的砍着柴火,另一位全身朴素温柔贤惠的女子手中的菜刀在桌案上忙活的不可开交,一颗葱头被切的非常匀称,木马上的一位身穿虎皮的三岁幼儿,摇着木马,手中还有一把木质的子锥伞,他稚嫩的脸上有股见底的倔强,眼神中充满了孤独。 洞内还有青烟袅袅,灶台边上摆放着用石头雕刻正好的餐具。 剩余的人相互散开,时而停足,时而迈步,眼睛盯在某一处能够凝视很久的时间。 “张大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现象?”何修盯着一尊用石头雕刻的男子雕像,怔怔的问道。 这尊雕像身高九尺有余,一字肩上背着一把长剑,目光坚韧不拔,炯炯生神,双耳宽阔,鼻梁挺立,留有稀松且很长的胡须,脸型很是消瘦,导致下巴尤其尖锐,双手负立。 张君斐忍不住伸手摸向了雕像,双眼也快要凸了出来,唾液不停地往下咽:“不清楚,要不是亲身所见,我还真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般离奇的事情。” “各位刚才还下跪默拜祖师爷,怎么见到他老人家的仙像却这般无礼?”秦古风言语甚是恼怒。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眼睛,却感觉到了身边所有人的动作。 “啊?这……这是祖师爷的仙像?!”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怀疑而又肯定的话。 众人赶紧朝着石像扣头。 “祖师爷莫怪,徒孙无意冒犯祖师爷的仙像,还请祖师爷您老人家莫要计较……”张君斐感觉像是亵渎了神灵一般虔诚的祷告。 何修站起身来才发现顾倾倾仍然独自站在原地,低首阴脸,不苟言笑。 秦古风忽然开口道:“她不是玄功中人,祖师爷不会给她计较的。” 何修眼神凝住,柔言道:“倾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还是心中有难言之隐?” 顾倾倾目光左顾右盼,慌张扫视着众人,最后低首细音说道:“倾儿只是觉得自身身份不适,不敢在神像面前造次,以免亵渎侮辱了他老人家……” 还没等她说完,何修便将她急切拥入怀中,微笑开言相劝:“你完全不用这样想,你的心灵犹如冰山一样纯洁,神灵就喜欢待在冰山上修行。” 听到他如此比喻自己,顾倾倾眉目含情,脉脉的点了点头,而后脸色又闪过一丝忧郁。 秦古风双臂横开,指着这洞内的一切,大方的说道:“这里面的宝物你们尽可以拿去,但那只木马却不行!” “真是可笑至极,你要是想要这些破玩意,我常家后山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我便给你雕刻多少!”常安不屑一笑,重重的说道。 “咻!” 一支红色脉流将他的宝剑打在了地上。 “七伤内脉流?你怎么会我家师绝技?”张君斐惊言道。 玄楚学院的三师兄弟怔怔的看着秦古风。 常安向后躲出三步,钻到了洪姬的背后。 “七伤内脉流?”秦古风细细品着这五个字,慢步来到他们的跟前,忽然笑了:“名字即响亮又文雅,不错,以后就叫它七伤内脉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昊天琪向前跨出一步,气势汹汹好像非得问个明白。 关泽玺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了回去,眼神跳过一抹狡黠,狞笑道:“秦先生真是高人不露馅 啊,你我也算早就相识,却从来没见秦先生出过手,你刚才这一下子,就把我们三兄弟从家师哪里得来的绝学给否定了,试问,我们不应该知道其中缘由吗?”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的这个人跟千里之外的家师能有什么瓜葛。 “哈哈。”秦古风皮笑肉不笑,吧唧着嘴唇,表现出极为不耐烦之色,扣着衣襟上的虎绒,悠悠说道:“不就是一种内家劲流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各位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不足挂齿,呵呵。” 张君斐对着他深深弓腰作揖,敬礼有佳,微笑的说道:“秦先生谦虚了,我们三兄弟自问不才,这种功法我们日夜苦练,才达到师傅他老人家百分之一的修为,刚才我看到秦先生的脉流比家师所使还要流畅,心中难免怀疑,还请秦先生解开我等坐井之人的疑惑。” 秦古风摇头,嘴角掀起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呵呵,这位公子温文儒雅,谈吐清晰有度,身后的两位师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三位是属于玄楚学院的佼佼者吧,至于我跟你家师是什么关系,回去后可以向你们家师傅打听一下便可知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叠的站在一起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洞中虽然没有灯火照明,可看事物竟然非常清晰,跟在身处白昼一般。 眼前的这个山洞大家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手指中甩出的七伤内脉流又令众人哑口惊奇。 玄楚学院的三位学子,之前因为深得家师真传习得这项内劲流,在学院内谁见到都得高看一眼,礼让三分。给他们带来的不仅是尊敬,还有许多更高标准的机会。 他们三人利用这一点,一时间在学院名声大噪,响当当,甚至有传言,这三人将来有一人会是他们师傅的接班人。 如今见到外人也会使这项绝技,令得他们内心中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不仅生疼,还不能还手。 他们自带优越的心灵也被诊断为,不可见人的内伤。 昊天琪的胸脯一上一下,脸生怒色,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搪塞之词,抢言道:“我家二师兄对你礼让十分,你却未还一厘,难不成是看不起我们三兄弟吗?” 他们三个师兄弟并列站成一排,傲然的盯着秦古风。 秦古风瞪了他们一眼,阖上了眼睛,轻言道:“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不用这么肃然起敬。” “你……”昊天琪长剑出鞘,指着他,狠狠地说道:“给你一个机会,将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秦古风展了展腰,打着哈欠,走过木马跟前,单肘靠在上面懒懒的说道:“哈,我有点困了,得补上一觉,你们自便。” 他才刚合上眼睛,便鼾声大作。 昊天琪正要上前持剑理论,何修握住了他的臂膀,对着他慎重的摇着头:“咱们身处之地只有他知道,要是把他惹急了,撂下我们不管,咱们就得不偿失了,听我一句劝,等他醒过来,我亲自与他协商,你看可好?” “哼!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我此刻就先暂且放过你!”昊天琪瞅着酣睡如泥的秦古风,大骂道。 “好了,我想大家也站了老半天,腿脚肯定也犯困,不如就地盘坐,休息一下。”何修对着自己这一队人微笑的说道。 奈何他们仨师兄弟正在气头上,那肯听他的劝言,均站在原地一定不动。 何修噗呲一笑,摇头无语,拉着顾倾倾走到角落里,二人盘坐下来。 “倾儿,我之前那样对你,你可恨过我吗?”何修伸出臂膀将她拥进怀中,柔情蜜意的说道。 顾倾倾咬着下唇,泪光闪烁,紧紧依偎着他的胸膛,鹅蛋的脸颊生出甜甜的勾纹,浅浅的笑道:“没有,从来没有,能跟公子在一起,倾儿就算等一辈子都值得。” 之后她便闭上了眼睛,泪珠悄然滑落,滴在何修的手背上面,眼泪的余温令得他百感交集。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人世间还有很多大好的男儿等着你去爱,我相比于他们还不是最优秀的。”何修抚摸着她清香怡人的青丝,甜在舌尖,醉在心头。 顾倾倾就像一只温顺的小花猫一样,换了姿势趴枕在他的双腿上,任由他抚摸着,完全把其他人当做空气对待,盈盈的回道:“倾儿遇到过许多男子,让倾儿想把心捧出去的只有你公子一人。” 何修的手停止了动作,宽厚的手掌扣在她的左耳之上,嘴角乐开了花,果实却长在了眉间之上:“呵呵,真的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看到了对面角落里关芷荷趴进了郭振兴的怀抱之中,眉间的果实停止了生长。 “嗯嗯,公子不信吗?”顾倾倾温柔一撇,随之浅笑而语:“公子,荷儿妹妹在吃醋呢!” 她朝着对面的关芷荷扮出了调皮的鬼脸。 何修苦笑一声,继续抚摸着她滑顺无骨的青丝,继续说道:“如果郭振兴品行端正,荷儿能嫁给他亦是一段佳良眷侣,倾儿,我委托你的事情你可探听到了吗?” 他心中还是对关芷荷充满了牵挂,要说关芷荷正在吃醋,那他本人就是跌进了醋缸里,苦苦挣扎着。 “呵呵,公子要先回到我一个问题,倾儿就告诉你。”顾倾倾洁白无瑕的皓齿上下磕碰,鹅蛋的脸上开始鬼笑。 “哦?倾儿想知道什么?”何修迎着她的调皮微笑的说道:“你是想问荷儿跟你,谁在我的心目中更有分量吗?” 他一语就将顾倾倾的心思戳破,随之嘻笑起来。 顾倾倾听着他这样开怀,不禁跟着嘻笑:“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戏文上看来的,呵呵。”何修瞎编了一个理由,连自己都不相信,继续嘻笑着。 顾倾倾竟然单纯的相信了,抓着他的后掌,挪到自己的脸颊上,藏头闷笑道:“公子即已知问题,想必答案就在喉间吧?” 何修停止嘻笑,忽然又笑出声来,食指敲着脑袋瓜,想到一个不是更恰当的答案,目光中写满了憧憬,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是一只南飞的孤雁,那么你就是我的左边飞翼,荷儿就是我的右边飞翼,这两片飞翼无论我失去那一片,都不会到达目的地。” 他的憧憬中两片飞翼还真就全部断掉了,他重心向左边靠,右边的飞翼就离他更远,重心往右边靠的时候,左边飞翼早已被风掠去,消失不见。 “噗嗤!”顾倾倾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我不要做你的飞翼,我要做你的眼睛,这样的话,你看到的地方,就是我向往的地方,即便暂时要分离,却始终会在某一处相聚!” 你看到的地方,就是我向往的地方! 何修被这句无形的爱意深深打动,要不是有人在场,恐怕早就禁不住吻了上去。 暮的,所有人的身影在何修的眼中全部消失不见。 “关公子,张大哥,昊大哥,你们在哪里?”何修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大声咆哮着。 他紧紧抓住顾倾倾的手腕,怕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掉。 “何兄,我们还在这里,你在哪儿?”张君斐看着周身没有一个人影,却能听得到对方的话语,纳闷的问道。 他们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明明感觉到这句话就在耳边,却见不到开口说话的人。 “妹妹,你在哪里?”顾倾倾完全被吓蒙了,可情急之下还有一点意识,担心起妹妹的安危。 “姐姐,我根本没有离开,你在哪里?”关芷荷的跟前只有郭振兴一人。 她也非常害怕,紧紧依偎在郭振兴的背后。 “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振兴邪恶的目光扫视着空荡荡的周围,长剑已经拔出来,横在胸前,警惕着。 “郭公子,我跟洪先生在一起,你们还好吗?”常安的长剑也拔了出来,怒视着一切,身体来回扭动。 “姓秦的,有种跟我洪姬出来大战一场,何必这样鬼鬼祟祟使用障眼法呢?说你是缩头乌龟一点也不假!”洪姬警视着上空,立马跟常安背对而警戒。 紧接着所有人都不在说话,所有人的武器都紧紧握在手中,害怕遭受到袭击。 “哈呼……” 秦古风的呼噜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可却只看到那只木马而已。 “秦先生,师傅,你在哪里?千万不要把徒儿丢下!你不要吓唬徒儿啊!”周松立是在熟睡中被吵醒的。 他清楚地记得是与秦古风相隔不到数米睡过去的,一觉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身在洞中,加上本身就很胆小,耳边急促的喘气声,更让他双脚开始发抖。 “何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能听见他们说话,却看不到他们的人?”顾倾倾蹙着眉头,伸手摸在半空,不解的问道。 何修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落下来,仔细的观察地上,鼻孔忽大互小:“奇怪,怎么会没有脚印呢?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留下很多脚印的呀,为什么只有我们的脚印?他们的去了哪里?” 何修的心还没有到慌乱的地步,额头上的冷汗,也并不是害怕所为,而是觉得太有点匪夷所思,太有些荒诞,感觉这所洞被分割了一样,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关公子,张大哥,昊大哥,看到角落里的那只木马了吗?我们在那里碰头!”何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提出这个想法。 “好主意,我们听你的!”张君斐抢言道。 郭振兴那一队的人也听到了何修的建议,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向那只木马走去。 张君斐师兄弟三人是第一个到达,他们为了确保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物体,纷纷把手搭在了上面。 何修跟顾倾倾二人走到木马前,蹲下身来,聆听动静。 “关公子,张大哥,昊大哥,你们走过来了对吗?”顾倾倾左耳贴在空中静等回话。 “我们三个就在木马前,并且手也在上面搭着,你们看到了吗?”关泽玺说完将右耳贴在空中等待消息。 关泽玺的话语声像是紧贴在顾倾倾的耳边说出来一样,令得她耳膜都快要震破,脖子往后躲了一下,重重的点头,谨慎的对何修说道:“我觉得,我们跟他们重叠的站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颗粒般的虚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就在何修这一队人马用这种方法求证的时候,郭振兴的那一队人马也在用这种方法求证,一时之间山洞里面回荡着他们焦急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在无形当中令周松立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在一角不敢再听。 两队人总共十一个人,现在却分成了六小队,各自处在‘同’一所神秘的山洞里,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等着那个整日睡不醒的人尽快醒来。 何修跟顾倾倾二人背靠背席地而坐。 “何公子,你觉得咱们还能出去吗?”顾倾倾双手抱着小腿骨,脖颈向右扭过去,清淡的说道。 她的言语之中好像已经变得无所谓了,或者很知足。 何修遥望着洞顶,咬了咬牙,微笑的说道:“会的,我向你保证!” “我相信你,看来上天对我还算不错,将我跟何公子困在了一起,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呢?”顾倾倾甜甜的说道。 半响后,仍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只感觉他的背部抖动了一下,便奇怪的看去。 一只纤细如莲藕般的皓腕像是无中生有从空气中露了出来。 “妹妹?是你吗?”顾倾倾大吃一惊,欢喜的站起身来想要去抓她的手。 她却发现短短三步远的距离已经走出去二十多步还未走到,相反,何修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已经来到另一个熟悉的山洞中,那个山一样壮实的背影,换成了另一个阴森见骨的背影,郭振兴扭过身来。 顾倾倾看着他冲着自己在微笑,慌忙向后退出几步,脸色极为难看,急促的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倾倾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所说的不假,这就是缘分注定的!”郭振兴猛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了角落里。 顾倾倾蜷缩在角落,瞳孔死死的盯着他,双手抱在胸前,威胁道:“你想干什么?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立马咬舌自尽。” 郭振兴离她还有三步远距离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摁在了洞壁上,身体缓缓的往前倾倒,脸庞凑在她的鼻梁之上,歪着头,奸笑道:“我很听话的,没有往前迈出半步,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千万不要作践自己,这么个大美人就这样死去怪可惜的,呵呵。” “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立马死给你看。”顾倾倾闪躲着他的眼神,怒气爆棚的说道。 郭振兴阴着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这种笑让人汗毛直竖,人字唇轻微碰住她的耳垂,悄声道:“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大美人,你用不着害怕,谁让你长得这么勾魂,那夜过后,我魂牵梦绕日思夜想……” “你住口!”顾倾倾咬着牙齿,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鼻孔扩张到了最大,忽然就要去咬自己的舌头。 郭振兴一手瞬间将她的下巴兜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额头,狠狠道:“不要着急,三十天过后,你可以陪着他一起去死!” 顾倾倾用尽全身气力挣扎,却还是让他轻易的舔到了。 “你敢!”顾倾倾忽然间不在挣扎,眼神中射出摄人的杀意:“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将你所有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呵呵,你在威胁我,是吗?就为了那么一个贱民,你在威胁我,对吗?”郭振兴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颊粗声的说道:“知道那天在山上是谁给你把药放在那里的吗?是我,是本公子我!” 顾倾倾为之一振,快要说不上话来, “你……你到底在那些药上做了什么手脚?” 她心中一震一震的发凉,一阵一阵的后怕,一阵一阵的后悔。 郭振兴狞笑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洒了一些昂贵的药水而已,是有助于活血化瘀的,呵呵。”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换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还忘了告诉你,那些药水儿三十日之后才会发生效用,到时候他就会全身僵硬七窍流血而死,是我花费了很大的价钱买来的,哈哈。” 何修的眼神避开到来的关芷荷,大喊道:“倾儿?你是不是跟郭振兴在一起?你还好吗?” 他发现关芷荷和跟顾倾倾调换位置以后,右耳的灵敏度大大下降,跟左耳无异,只能凭猜测,判断她现在的位置。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顾倾倾缓了半响,才挤出一句平息的话语。 郭振兴此刻正在贪婪的在她身上抚摸着,舌尖已经舔遍了她的脖颈…… “郭振兴,我顾倾倾发誓,将来一定要你死的很难看!”顾倾倾闭上眼眸,却没有留下一滴泪水,任由他蹂躏着。 “郭振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倾儿做什么,这座山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何修仰着头,慕思剑左右挥动,脖颈上的青筋暴出,嘶吼道:“郭振兴,你听到了吗?你说话呀!” “怎么着?心疼了?心碎了?无助了?后悔当初没有杀掉我了?眼下还有机会,你倒是过来呀!”郭振兴奸笑的说道。 他的身体已将顾倾倾压倒了下面,正在奋力耕耘,每雨露见底一次,便说出一句话,面目表情令人作呕。 顾倾倾忍着疼痛,几乎是笑着说出的话:“何公子,我很好,不用担心!他是在激将你!” 何修回道:“好,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想办法把你救过来。” 他紧紧握住双拳,眼睛瞪到最大,忽然间,灶台上的炊具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认为它们可能就是‘机关’的停止阀,连忙跑过去一个一个的将它们翻起,查看底座。 关芷荷想要上去帮忙,却拉不下脸面,只有偷偷扣着手指,掩饰慌乱。 不到一会儿,所有的炊具均被他翻了个遍,顾倾倾仍旧没有回来。 常安移到了周松立所在的山洞内,愁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早就撕战在了一起。 关泽玺移到了洪姬那所山洞,二人互相瞪着对方,长剑横在胸前,大战一触即发。 张君斐移到了秦古风的山洞内,见到他靠在木马上酣睡,胸中怒气冲冲,直达腔内:“好一个自在的狂徒,我们一行人担心的要死,你却还在这里做你的美梦,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他本以为秦古风会醒来,可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快步走过去,想揪他的衣领,却一手抓了个空,他的身体幻化成了颗粒般的虚影消失不见。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呆看着空空双手,吐出一口长气:“这……这么可能……” “姓秦的,你一直戏弄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到要见识见识你还有什么本领!看剑!”昊天琪猛然扭头看见他来到身后,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挥剑杀去。 秦古风的颗粒般虚影从那边消失时候,便出现在了这里,颗粒虚影渐渐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形。 长剑挨到他的脖颈还有三指长的距离停了下来,因为昊天琪本以为他会闪躲,没想到他死睡声更大。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昊天琪大喝一声,长剑猛地斩下。 秦古风的脖颈出现了一个倾斜平滑的切口,切口处却没见鲜血流出,脑袋滚落在地,嘴巴仍然在打着呼噜。 “咝……” 他的长剑差点拿捏不住,身体径直往后倒退了两步。 何修抱着头不甘的靠着灶台坐了下来,这也正好掩饰了跟关芷荷独处的尴尬。 他很想开口询问,跟郭振兴在一起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挣扎了许多次,组织好的语言又重重的咽了回去。 关芷荷背靠在灶台的另一端,抱着膝盖而坐。 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就连对方的眼睛都没有看一下。 昔日无话不谈的神仙眷侣,到今日被冰冷的灶台相隔,实在是造化弄人,苍天不眷啊! “那个……” “我……” 经过漫长的沉默以后,何修还是决定说些什么,关芷荷也在这个时候开言,二人的言语撞在一起,一时间都欲言又止。 何修调理好心态,看着前方,向后方直直的抛出去一句话:“你先说。” 关芷荷咬着细唇,思量了一番,眸子眨了眨,轻声的说道:“我……还是你先说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话,等到再说的时候脑海中一片空白。 何修看着慕思剑,吞吐出一句:“你……还好吗?” 慕思剑的剑身上面出现了她姣美无比的杏腮,细唇缓缓的向后移开,露出无暇的皓齿,睫毛弯弯,眸如秋水。 他出现了幻觉,忽然甜蜜的笑了起来,但这声笑是无声的,根本不会有人听见,也包括他自己。 关芷荷谨小慎微的说道:“我还好,你呢?” 何修的笑突然有了声音,眼角挤出苦味,嘎然道:“呵呵,还是老样子。” 慕思剑中,她正在画面里朝着他扮着可爱的鬼脸。 关芷荷蓦然笑了,笑的很舒心,说道:“倾儿姐姐值得你去爱,你要好好对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个自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万事开头难,人与人的接触也是一样,从无话可谈到无话不谈,有些时候只需一个笑容就足够撬开彼此的心扉。 何修道:“没错,倾儿她很温柔,对我很好,我昏迷的那段日子,是她跑前往后将解药采回来的,对此,我深感荣幸,决定不在欺骗自己,全身心的去接纳她!” “祝福你们!”关芷荷聆听的很仔细,几乎每个字都琢磨了一遍,缓缓闭上眼眸,眼泪划到心底,微笑了。 昊天琪被惊吓的不轻,好久才缓过神,提起胆量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脑袋跟前,使用剑鞘触碰了一下他的人头。 “不要打扰我睡觉。”这颗断头竟然张嘴说出话来, 并且他的残躯翻了个身,伸出来一只手,正举到半空中的时候,这只手竟然分成了两段,一段在脑袋上挠着痒痒,一段连在身体上在动作,不大一会儿,当胳膊放下来的时候,这只断手竟然又长到了上面,随后继续睡了过去。 这只胳膊在断开的一瞬间像是,一根物体放进水中,从表面上看折断了一般。 “呔!竟然敢在爷爷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将你大卸八块!”昊天琪像是被神鬼驱使着一样,手中长剑在他的残躯上砍来砍去,竟然真的将他砍成了七八块。 每一剑下去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阻力,轻易的就划了下去,每一剑切口上都留下了一个光滑的切口。 他的身体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没有见到一丝鲜血,呼噜声不止,他的小腹也在一上一下。 “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昊天琪看到这样的景象,确定眼前的他,并不是他的肉体,就像是灵魂一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忽然间,昊天琪也不再害怕,也不在愤怒,而是看着这些碎落的躯体,咯咯笑出声来,他蹲下身,将宝剑放在一边,腾出双手,将他的身躯拾了起来,就像拼凑泥人一般,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 在他伸手去拾的那一瞬间,本以为会什么也抓不到,不曾想,却结结实实的握在了手心里,并且还有温度存在,还有肌肉般的松弛感。 昊天琪端详着自己的大作,忍不住笑出声来,喃喃自语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他的背后竟然也传来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有一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在愣愣地看着自己。 昊天琪站起身,他也站起身,昊天琪活动左手,他也活动左手,昊天琪扣扣鼻孔他也跟着一样抠着鼻孔…… 总之,无论昊天琪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 “小胡子,看来你学到不少本事啊,竟然跟我大战了一百多回合,连气都不带喘的。”常安的长剑剑尖斜点在地上,有点怀疑的说道。 “哼,三角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大战一百回合?那都是你爷爷我让着你而已!”周松立的长剑指着他,傲然的说道。 他们两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大战了一百多回合,似乎没有分出胜负,眼下有点疲倦了,二人相隔三十多步,僵持不下。 “哈哈!爽!爽!”郭振兴的身体摆开一个大字平躺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奸笑道。 顾倾倾已经整理好了衣襟,眼神如刀,刀刀见血的看着他。 郭振兴向右偏过头,指着她说道:“你这么着急穿上衣服干什么?啊!等老子再歇一会儿,定还能再见底十次!” 郭振兴在行事的过程当中就像禽兽一般,抓、咬、撕、啃等等使用虐待的招数蹂躏着她娇柔弹破的身体。 “你要几次,我给你几次,不要忘记你刚才说过的话。”顾倾倾冷冰冰的说道。 她摸着自己的身子,就像摸着乌龟的躯壳一样,僵硬无比。 “你放心,本公子说过的话一向是算数的,来,过来……”郭振兴一只手召唤着她,就像召唤一只被主人丢弃狗一样。 顾倾倾眼神中射出无数把寒光凛冽的钢刀,猛地跨到了他的腿上…… “这把剑当初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将它物归原主。”何修挤出一丝微笑,柔声的说道。 关芷荷默然的点头,动作很快的将慕思剑接下,然后抬头看向他:“其实,你可以不用还的。” 他们两个在交谈的过程当中已经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还是不要了,这把剑拿在我的手中,总觉得沉甸甸的。”何修从背上取出桃木剑,掂量着,苦笑道:“还是它用着趁手一些。” 关芷荷凝住这把剑,眉头蹙在一起,想了半会儿,忽然笑了,说道:“这把木剑,是用柏灵山上那棵桃树的枝丫削成的吗?” 何修闷头一笑,完全不会想到她竟然能猜出木剑的由来:“不错,你还是一样冰雪聪慧。” 他话语声刚过,另一个关芷荷站在了她的身边,不由得看愣了。 关芷荷也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两个何修愣愣的看着自己。 “天呐,这又是怎么回事?” “天呐,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关芷荷一起发出了惊叹。 她往后退出一步,慕思剑指着后来的关芷荷,质疑道:“你是何方妖鬼?竟然敢幻化成我的样子。” “你是何方鬼神?竟然敢幻化成我的样子。”第二个关芷荷也举着慕思剑,用着同样的口吻,质疑道。 何修注意到后来的关芷荷在出来的时候手中是没有武器的,只是在举起臂膀的一瞬间慕思剑幻化而出的。 两个关芷荷相互在质问着对方。 何修看着一样的自己,压低眉脚,立时看向地上,一颗心像是遭受到惊雷打击一般,不由得向后跌足,心说,难道他是我的影子?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关芷荷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联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抬头看向上空,上空中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发明的物体,却明亮见顶。 他在又心中自语道,难不成这上面也有宝物……嗯,一定是这样! “不要打了。”两个何修,同一时间,说出同样一句话。 两个关芷荷顿时停手,都茫然的看着他,说出同一句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修扭头看了一眼‘影子’,旋即点了点头,手指向上方。 关芷荷大概是明白了,弹腿一跳便飞到空中,眨眼间便落在地上,空白的摇了摇头。 何修弹到高空,仰着脖子使劲的看向顶部,一个熟悉的图案被他的双眼给捕捉到。 他落到地上,不慌不忙的使用木剑在地上画出了那个图案。 关芷荷歪着脖首,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似乎觉得这个图案就应该是这样,出口道:“阴阳图?” 何修盘坐在地,一手杵着下巴,凝住这个图案,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不错,正是我们刚才进来看到那些火圈的阵型。” 这句话说完后,便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个郭振兴来到了他的对面。 一行人的位置又发生了一次改变。 关芷荷跟顾倾倾处在了同一所洞内。 洪姬跟张君斐处在了同一所洞内。 关泽玺跟周松立处在了同一所洞内。 周松立总算是离开了他的冤家,跟昊天琪处在了同一所洞内。 秦古风又孤身一人处在一所洞内。 众人都疑惑的打量着对方,又同时,同样打量着自己。 “想必你已经发现了吧!”何修没有睁开眼,轻轻的吐出一句话,这句话好像是说给第三个人听的。 郭振兴狞笑的盘坐在他的对面,眼中激出两道闪电:“呵呵,你不是也发现了吗?” 何修刚抬起眼皮旋即又阖上,很轻声的说道:“不错,可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说真的,眼前这个机会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何修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这样做。 郭振兴说道:“这就不必了吧。” 他拿着纸扇在地上流利的画出了阴阳图案,却唯独少掉了北面的火团。 何修在他的图案快要成型的时候,将自己所画图案北面的火团抹了去。 “呵呵……” 二人在做完本身的动作后,抬眼侵略的看向对方,忽然笑了,笑声很短,短到一闪而过。 郭振兴眼皮聚在一起,只留下一丝缝隙,肉舌顶出一句话:“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 何修忽然一笑,双手拱起,说道:“克星不敢当,顶多就算是天敌!” “有区别吗?”郭振兴的眼睛突然睁开,睫毛似乎扇出了两股凉风。 何修双手手指相互卡在一起,肘子各放两腿面上:“何止有区别,区别大了去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微笑着,接着说道:“同样是手指,为何就不能长成一样长短呢?” 郭振兴狡猾一笑,展开了纸扇,摇晃着,隔了半响才说道:“因为它生来就是贱骨头。” 何修说道:“呵呵,是呀,郭公子可有办法让它们长成一样的长短?” 他之前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郭振兴造成的,此刻还受到了侮辱,却还能笑的出来,可见内心成长了不少。 郭振兴忽然合上纸扇,拍打着手掌,又忽然开口说道:“办法多的是,就看你怎么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混沌初届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对这些选择表示出很有兴趣,立马乐开了花,紧紧询问道:“哦?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当然有,而且有一个办法最简单最有效。”郭振兴忽然停止手上所有的动作,身体向前倾出,用狼一般的眼神盯住了他,快速的说道。 “哦?愿闻其详。”何修停住笑声,所有手指上下点动着,凝视着他。 郭振兴莞尔一笑,轻轻弹了一下剑柄,悠悠的说道:“很简单,不要让它长出来!” 他说完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空洞之色。 何修点着头,半响后笑了,笑着说道: “好主意,可它要是硬长出来呢……” 看着他那空洞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震,认为,这样的人不该有此眼神的。 郭振兴还没等他说完便插进话:“那就剁了它。” “不妥。”何修简单道。 郭振兴眼中闪着光,忽然狞笑问道:“难不成你还有更妥当的办法?” 何修点头:“不错。”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图案。 郭振兴瞪了他半响,稳稳开口道:“是什么?” 何修头垂得更低,眼角挤在一起,猛然将地上的图案擦去,没有抬头,径直吐出一口句话:“就是这样。” “呵呵。”郭振兴摇着头,使用纸扇在他擦去的地方又画好了一副残图,微笑道:“你看,它还是生出来了,可见,你这个办法还不是最妥当的。” “哦?郭公子还有更妥当的?”何修将另一团火焰勾画了出来,抬头凝望着。 “嗞……” 纸扇被火折子点燃,火焰持续了没多久,一团灰,从何修的眼前落过,无声息的飘落在地。 郭振兴吹出一口气,纸灰随风而散。 何修拍着手笑着说道:“好主意。” 他的停下掌声后,捡起一片躲在脚底的一片纸灰,又问道:“你可听过死灰复燃这四个字?” “但也还是纸灰,不足成害。”郭振兴又吹出一口气,纸灰彻底消失不见。 何修微微道:“星星之火,足可燎原。” 郭振兴道:“不知你这颗星星之火,能否如愿以偿?” “哈,大梦初醒时,混沌初届开!”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这句话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中传过来一样,让人听上去闷闷的。 秦古风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站了起来,他揉着睡肿了的双眼,四下观看,却不见一个人影,胡乱扭头自语道:“各位,你们都走了吗?” “大胆狂徒,你睡得好自在!”两个昊天琪挥动着长剑盲视道。 秦古风将子锥伞抗在肩头,侧着左耳,微笑说道: “呵呵,朋友,你是那位?报上姓名来。” 关泽玺抢言道:“我是关府的关泽玺,敢问秦先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认为,他们二人之间就算没有太深的接触,秦古风也会给自己留分薄面的。 秦古风看着另一个自己,懒懒说道:“哦?怎么会有两个关公子?你莫非是在跟我说笑?” 他的这句话好像就是说给另一个自己一样。 关泽玺深感不屑,可还是微笑的说道:“呵呵,看来秦先生所处的洞穴,比我们的还要深呢。” 他身边的周松立也在频频对着他点头,表示自己也听到了两个秦古风的话语声,而且还有很长的回音。 洪姬忍不住道:“姓秦的,你到底在跟我们玩什么把戏?做人鬼鬼祟祟,办事的见不得光明,你到底是何方的妖孽?” 她的言语之中甚是激愤,被一个山洞困了这么长时间,感觉非常的压抑。 秦古风道:“嗷,原来是洪先生,你还有没有走哇?怎么着?舍不得这里吗?” “哼!姓秦的,你最好不要让老娘我碰到你,否则要你好看。”洪姬恶狠狠的说道,眼神里精光忽闪。 秦古风道:“呵呵 ,不好意思了洪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郭振兴站起身,双手负立,走到山洞的最中间位置仰起头,忽然开口道:“秦先生乃世外高人,我郭振兴深感折服,还请出面相谈吧。” 何修也走到哪里,抬头看向那副阴阳图案,悠悠道:“不错,我身边这位坏事做尽的郭公子以前说过的话我不敢苟同,但这句话我伸十个手指头赞成。” 秦古风好像很开心,说道:“哈哈,看来各位还真看得起我,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在没有睡饱以前不想见任何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乎还真的没有睡饱,慢吞吞地躺在了地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何修道:“既然秦先生不肯出来,那我何修只有冒犯了。” 他的眼神骤然汇聚成一条线,桃木剑紧握在手中,猛身弹到高空,木剑挨到洞顶,使用劲力,在阴阳图的北面划出一个圆圈。 这个圆圈就像一团火一样,不偏不倚正好划在了北面阔口的位置上。 一时间,众人都感觉到眼睛里有金光刺进来,眼腺不由得开始发酸,渐渐的泪水涌出来,挤在眼角。 直到最后,众人的眼睛再也承受不住,全部紧闭不敢再看,而且都用手臂格挡住。 这其中,只有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头顶上出现的万道金光。 秦古风的眼睛刚开始还瞪得很大,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倒也不是嫌刺眼,却是非常的享受,在他的眼中,这些金光就像天边的夕阳一样站了在地平面上,将万物全部攘括。 何修怔怔的看着这些万道金光,这些金光打进他的眼里,他觉得是那样的柔和,就像顾倾倾给他的爱一样,无处不在的柔和。 等众人再睁开眼的时候,头顶上的子锥伞,还有那道圆柱形的屏障出现在眼帘里。 在他们睁开眼的前一秒,仅仅一秒的时间,何修感到自己空荡的右手里出现了一丝温暖,等低下身再看的时候,顾倾倾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正对着他爱慕笑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还跟刚才分开的位置一样,头顶上的火圈和南北面的火团仍然在熊熊燃烧着。 何修紧紧握住顾倾倾的手,她感觉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大家都无恙吧?”何修左顾右看,发现自己的这堆人毫发无损地都出现在了眼前,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重重的落了下来。 秦古风当然还站在那道屏障保护外,他的姿势当然也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依然背对着他们。 “姓秦的,你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样?快把我们送出去。”洪姬忽然间开口大喊道。 她的喘吸明显的加快了,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张君斐忽然开口道:“洪先生,既来之则安之,你们的郭公子都没有开口说离开,我劝你还是耐心再等待一会儿吧。” 他的眼神里射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何修大感奇怪,来回的凝视着二人。 洪姬簪子剑左右指着他们二人,凌霸说道:“哼!你们二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老娘!” 她的簪子剑晃动到何修的跟前时,他的眼神一愣,就好像在那些讨食的日子里,第一次见到鹿肉包子一样。 常安道:“洪先生,这个憋足的地方不适合动手,待会儿出去以后,徒儿替你收拾他们。” 周松立忽然开口呛道:“哼,三角眼,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知道现在是应该站队的时候,便默默的靠近何修的肩膀。 郭振兴眼光如刀,笑着说道:“这么说,秦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了?” 他觉着周松立既然选择去到对面的队伍中,那他的家师也该如此,或许来之前他们师徒二人已经商量过了。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秦古风回过头来眼睛盯在某一处。 众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洪姬的身上。 而何修却看着秦古风。 “哼,老娘有那么好看吗?”洪姬挨个直视众人,大声喊道。 “洪先生丰姿妖娆,肌肤嫩弹,体香勾魂,当然好看!”何修忽然说了这一句话。 这才扭过头去,双手负在身后,腰板直的挺挺的,抬眼看向她。 “咻!” 所有人的眼框内仿佛在一瞬间射出一道光芒,仿佛很着急的也看向她。 洪姬阴面道:“呵呵,想不到何公子还会这样夸人。” 她面对着众人赤裸裸想要看穿她的眼神,毫不惧色。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洪先生的锁骨上被我的红焰戮击穿过,对吗?”何修往前抬了一步,很自在的说道。 洪姬阴颤笑着说道:“呵呵,是又怎么样?” 她也往前走了一步。 何修紧接着说道:“我要是还没记错的话,洪先生的小腹也中了一剑,对吗?” 他说的话把一众人搞得有点发蒙。 洪姬根本不屑,连走了两步,阴侧着脸,一字字说道:“呵呵,那又能怎么样?” 何修说道:“呵呵,我要是还没有记错的话,就算是修炼玄功的玄士,在遭受到同样是玄士的攻击后,伤口处肯定会留下疤痕,是也不是?”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仿佛有点累了,缓了半响,接着说道:“可洪先生锁骨上的伤口,怎么会没有留下疤痕呢?” 第一百三十章 他也很怕死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从忽然分散开,到又忽然集中在一起,仿佛就像眨了一次眼睛,又感觉像是走了一个轮回。 在轮回的通道中,众人宛如遇到了自己的灵魂。 灵魂是那样的虚无,却又那样的真实,虚无到不敢相信,真实到又不得不信,睁开眼时却却更得相信。 山洞里的炊具摆设很单调,全是一色的青石打造,就连角落的那只木马,全身也涂上了青灰色的油漆。 正好,子锥伞也是青灰色的,可在它的伞檐下,却流下来一圈圆柱形的金色屏障。 金色屏障里站在十个男女,其中有一个少年和中年的妖娆女子,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论着什么? 子锥伞的主人好像被挤到了外面,更似生气了一般,背转身负手而立,他们说了些什么,他连一句都不想听。 洪姬的簪子剑已经快要指到他的咽喉,阴着的脸又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色灰,截然道:“哼,你竟然敢消遣老娘,你可知道后果?” 试问阳世间哪里能买到灰色的胭脂呢?可她偏偏就买到了,而且还在不知不觉间便涂在了脸上,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或许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吧。 何修忽然笑了,说道:“呵呵,怎么?洪先生着急了吗?我却才刚来兴趣。” 他的笑有点阴险,又有点迷人。 最迷人的最危险,这是他刚刚才学来的。 洪姬前进的脚步忽然间放慢了,像是蚂蚁行走一般:“哼!老娘的私事难道还得向你汇报吗?” 何修双肩一松,很自在的说道:“跟我汇报就不必了,但那些惨死的女子好像跟我说了些什么。” 他的脚步忽然加快了,猛地跨出三步,又忽然开口说道:“洪先生有兴趣听一听吗?” 洪姬的双脸快要挤出雷电,而雷电快要炸开:“哼!当然感兴趣,我说过,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 何修的脸上却生出了彩虹,说道:“呵呵,其实她们也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说她们死的有点冤枉,想让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子给她们伸冤报仇。” 这道彩虹发出一道七色的拱桥,一端连在他的心里,另一端连在了阴间,此时心门大开,等待那些冤屈的灵魂走进这扇大门。 他看了一眼郭振兴,又接着说道:“洪先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洪姬狞着灰色的脸,讥笑说道:“当然,我当然想知道。” 何修还没等她的话音完全落下来,便呛言说道: “我当时就答应了她们,并且跟她们保证,拿着那名凶徒的脑袋去祭奠她们。” 他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因为剑尖已经挨到了他的咽喉,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又好像怕惊跑了那些正在过桥的灵魂。 当然,他也很怕死。 洪姬的右臂伸展的很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直过,忽然就笑了,灰色的脸笑起来更加阴森:“听着很感人,要是我,肯定也会那么做。” 簪子剑点在何修的咽喉上,顾倾倾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担心,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队伍中的自己人,好像商量好一样,通通模仿着她那么想,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陌生的看着他。 郭振兴,关芷荷,常安,这三人按理说应该向前阻止的,可他们偏偏也没有那么做,就好像在欣赏一场高台上的文戏,嘴里面跟着着‘戏子’的唱词,就像锣鼓声在伴奏一样。 何修这个临时演员,站在别人搭好的戏台,自由发挥着唱词:“想知道她们还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连他本人也不知道,他是属于主角儿还是副角儿,但敢肯定是,他绝对不是拉大幕的。 底下的观众也肯定不是来看他拉大幕的。 洪姬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只记住了一句唱词,还只有两个字:“当然。” 何修闭上眸子,努力的迎合着台下观众,唱着他们想听的唱词,轻声喃喃道:“她们说,那名凶徒剑眉星目,身有八尺,仪表堂堂,公子翩翩,右手食指跟中指间还有厚厚的一层老茧,她们猜想,肯定是这位翩翩公子长时间在指缝中把玩一件东西留下来的。” “哗!” 一众人的眼神纷纷又看上了一位正值年少的翩翩公子。 “呵呵,不错,本公子是爱把玩纸扇,但,那又如何呀?”郭振兴伸出右手,看着指缝上的茧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呀,可是那把纸扇被本公子亲手烧掉了。” 何修的脸边划过一抹不屑:“是啊,那位翩翩公子跟我们的郭公子长得非常相像,哎,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郭振兴说道:“呵呵,你当然要追究下去,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你为何不追究下去?”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问谁的,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就该自己回答,故此微微一笑,又连着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见见她们,还请何公子转告他们一声。” 洪姬忽然开口道:“郭公子你……” 郭振兴知道她是想为自己辩解,所以罢了罢手制止道:“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他捋着自己的剑眉,对着何修说道:“怎么样?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何修很痛快的答道:“呵呵,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郭振兴说道:“你知道本公子最讨厌有人跟我讲条件的。” 缓了一会儿感觉何修没有搭话的意思,又说道:“不过你是个例外。” 何修装作很意外,脸上挤出令自己都作呕的表情,说道:“哦?那我太受宠若惊了,条件是什么,你清楚的。” 郭振兴从脖颈上解下铃铛,讥笑着说道:“呵呵,你说的是这个吗?” 何修忽然大笑:“哈哈,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他大笑了很久,众人也等了他很久。 半响后,他终于停下笑声,恢复常色说道:“我说过的,如果没有我,你驾驭不了它的。” “哈哈哈哈,不错,我的确驾驭不了它,但我有一个驾驭它的方法。”郭振兴的这句话似乎很矛盾。 众人也都听得非常矛盾。 何修点头笑道:“郭公子不愧是聪明人。” 郭振兴也没有说这个方法,直接说道:“我的提议怎么样?” 何修也没有直接回答,直接将这个问题移向了洪姬那边:“洪先生觉得呢?” 洪姬直接开言,没有任何废话:“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能把握住。”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师傅,你能听懂吗?”周松立没有驾驭住内心的好奇心,插进话来。 “哦,周公子呀,你也不是外人,我不妨就告诉你,郭公子想拉拢我何修,你觉得我要去吗?”何修来者不拒,耐心的讲解。 “哦,这样啊,那我不知道,你们还是继续谈吧。”周松立仿佛知道这个答案以后非常的失望,又好像非常的害怕,退到一边不敢再说。 何修似乎还不过瘾,想挨个的询问一遍:“常公子意思呢?” “郭公子爱惜人才,而你正是一个百年难得的天才,郭公子更是千年难得的明主,你们两人珠联璧合,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我要是你,就肯定不会犹豫。”常安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开涮,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这些话。 “呵呵。”何修知道他会这么说,眼光留在了关芷荷的身上。 她微笑的说道:“郭公子正如常公子所说,而且郭公子对待手下又特别的大方,并且赏罚分明,还满腹才华,胸有更大的抱负……” 关芷荷说了很多,好像没有人打断她会不跌不休的说下去。 何修根本就没有打算询问她,可她仍然还是开口了。 从她嘴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把刚刚磨好的尖刀,插到了自己的心脏里,而他的四肢就像被麻绳束缚着,挣不开,逃不脱。 “何公子,千万不要答应他,你以后就跟着我的家师混吧,肯定比跟着他更有出息。”周松立忽然又插出一句话。 “呵呵,没成想我这个穷小子还成了香饽饽,这么多人抢着要收留我,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要考虑考虑了。”何修心里在大笑,嘴角在苦笑,摇着头说道。 “不是……你还考虑什么呀?就凭我家师这把武器难道还不足以震撼你吗?”周松立完全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犯傻,不知道把握这么好的机会。 “呵呵,秦先生你听到了吗?你的爱徒在拉拢我呢,你的意思呢?”何修没有扭头,却是对着他说道。 “哎呀,我说你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节骨眼上你就犯傻呢?我师傅他老人家不说话那就等于是默认了,这是他老人家一贯的风格,不要再犹豫了。”周松立跺着脚替他着急的说道。 “哈哈,小胡子,你们师徒二人是一种货色,属于烂泥扶不上墙,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常安忽然大笑着嘲讽道。 “三角眼,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可也不用说的这么明显吧,哈哈哈哈。”周松立得意洋洋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原来是你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这一队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无论他这一队领队人在说什么,他们都完全的服从。 外面的大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点儿仿佛越落越大,奇漫镇的三条大街上,也已经雨若成河,百姓们纷纷卷起裤腿,趟着膝盖深的大河游走于街市上,在为一天的生计奔波着。 天空中的乌云依然紧凑在一起,似乎已经跟天边重合在了一起。 山洞的一角有一位身穿虎皮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站着十个人,只有寥寥数几人还在争论着一个话题。 “呵呵,小胡子,你听好了,就算你成仙成神,你常安爷爷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成个什么,那也是变成鬼而已,哈哈。”常安走出人群,对着他调侃了一番。 他这句话好像不单单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仿佛是在针对何修这一队人所有的人。 周松立不屑道:“呵呵,三角眼,我还告诉你,就算我变成鬼,也比你这只癞皮狗强。” 玄楚学院的三位师兄弟,偷偷的在用眼神交流,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何修又往前走了一大步,他的眼神中射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开口说道:“多谢周公子的美意,不过我在投靠秦先生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办,而且这件事非常着急,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令得洪姬往后大退了一步,簪子剑始终没有刺进他的咽喉。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洪姬冷冷的说道。 “你当然敢,只不过你杀了我,我身后的这些人能放过你吗?你能逃脱的了这道屏障吗?”何修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说话的语气比她还阴冷。 “我要你的命!”洪姬忽然大喝一声。 她虽然往后倒退了一大步,可簪子剑刃紧贴着他的大动脉。 何修忽然间嘶吼道:“怎么?你心虚了吗?不敢下手了吗?你当初在残害蹂躏那些女子的时候,可有想到你会有今天?可也会心虚?” 事到如今这名凶徒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这怎能让他冷静下来? 洪姬目光流转,簪子剑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阴狠冰冷的说道:“哼哼,你说我是那名凶徒,你可有什么证据?今日你要不把话说明白老娘我跟你死磕到底。” “证据?你要证据是吗?你手中拿的不就正是证据吗?”何修直直地凝视着她,忽然间藏笑着说道。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了簪子剑,而后又带着疑问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了何修。 何修道:“你的剑蝶上面绣了一只什么?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只夜行的哺乳动物吧?” 他根本没有在意簪子剑划破了自己的脖颈,而是死死地盯住簪子剑剑蝶上纹绣着的一只蝙蝠。 他记得之前在跟她交战的时候,簪子剑剑蝶上根本没有蝙蝠的图案。 “是一只蝙蝠!”周松立忽然开头道。 虽然他不知道这只蝙蝠是什么意思。 “周公子真是好眼力。”何修冷不丁的夸赞了一句,而后又接着跟他说道:“洪先生的这只蝙蝠可不比平常的蝙蝠。” 周松立来了兴趣,赶忙问道:“怎么讲?” “洪先生的这只蝙蝠可以杀人于无形,仅凭口中一口黑色的瘴气足以。”何修淡淡的说道。 他迈着轻悠的步调,脖颈划着剑刃走到剑蝶的跟前。 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要是猜的没错,蝙蝠就在剑蝶里面吧?” “扑棱……” 数十只还未成年的蝙蝠,从撑开的剑蝶中飞了出来,刚刚从屏障中飞出去便幻化成烟消失不见。 “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妖妇,你还有什么话可讲?”张君斐大吃一惊,长剑已经出鞘,笔直的指着她。 兵器在他的手中极力的颤抖着,两排牙齿死死的咬着一起,眼神中射出的精光,恨不得将她击炸。 关泽玺,昊天琪二人在吃惊的同时也将各自的兵器拔了出来,双双指向她。 “哈哈,不错,老娘是养了一些蝙蝠,这个也算是证据吗?”洪姬仰天一声大笑,忽然开口说道。 当这些蝙蝠破蝶而出的时候,她的身心仿佛一下子就放松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何修仰天哑笑,淡淡的说道:“不错,那只是一些蝙蝠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还记得在柏灵山下的那间卧房吗?还记得那间卧房里的一只木枕吗?” 洪姬紧眯双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木枕?卧房?呵呵,你到底想说什么?” “洪先生不想承认吗?我去过你的卧房,你的卧房里面也有一只木枕。”顾倾倾柔和的说道。 其实那天他们两个在访客大厅分别的时候,何修趁着拥抱她的空挡,给她的手里塞进了一幅图,那副图上面正是他第一次发现凶手藏身之地枕用的木枕。 他认为一个人的生活习性是不容易更改的,即便转移了居住的地方,生活习性还是一贯如此。 所以,借着当下的借口,让她大摇大摆的进入洪姬的卧房内求证。 她发现房里的木枕,跟图画上的木枕模样完全的吻合。 洪姬耻笑着他,淡淡的说道:“呵呵,天下之道人群茫茫,使用木枕安眠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就凭这一点你就想诬陷老娘吗?” 随后,又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是啊,这个理由是有点牵强。常公子还记得那些灵蚁吗?”何修忽然又提起了之前的往事。 常安倒也不示弱,没有好气的说道:“哼,本公子当然记得,要不是你,我们家的房屋也不可能坍塌,呵呵。”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被逼无奈。”何修竟然拱手道歉,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记得当时常老爷跟我说过,你当时是去接家师去了,对吗?” “没有错,家师去外城探亲,那天正好是她归来之时,我作为徒弟,难道不应该如此吗?”常安的脑袋相当清醒,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很好,常公子的记性何修深深叹服。”何修回想着第一次进入那间卧房的情景:“我当时发现那间卧房的时候,里面的家居摆设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于是我断定,它的主人,才刚走不久。” “哼,荒唐,真是可笑至极,你觉得编来的谎言有意思吗?”常安忽然笑着说道。 “对,是有点荒唐,而且荒唐至极。”何修点着头,忽然加快了语速:“我那天从分洞出来,洪先生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的那里?” “呵呵,你是说老娘把第一次给了你的那一天吗?”洪姬狞笑着说道。 “哈哈,洪先生真是可笑,我何修还没有那么重的口味。”何修又忽然大笑,随后噶然道:“你那天故意脱光衣服,就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从而藏起你肮脏的面目。” “哗……” 所有的眼神都看向了何修。 顾倾倾猛地跌足,她没有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情。 洪姬阴寒的说道:“好小子,你占了老娘的便宜,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老娘真后悔那天晚上没有把你给杀掉。” “那天晚上?洪先生是在说哪天晚上?是在分洞的那天晚上,还是在关府的那天晚上,还是在郭府的那天晚上,还是前不久在北门的那天晚上?”何修一口气说道。 他费尽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将她引到了这里来。 洪姬冰冷的说道:“呵呵,有区别吗?要杀你,一晚就足够!” 何修大笑道:“哈哈,是啊,洪先生贵为玄师等级,又有水离术傍身,要杀我,何况用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笑着笑着忽然停下,又说道:“不知洪先生的分身还能不能再使出来了,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洪先生的分身已经被我一把火给蒸了,呵呵 。” 昊天琪重重的说道:“妖妇,你还想狡辩下去吗?” 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嘶喊的说道:“易滕鹤的玄丹被你吞在了肚子里,才使你锁骨上的伤疤复原,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万剑穿骨。” 张君斐忍着心痛,将他的长剑格挡住,急切说道:“慢着,三师弟,她今天跑不了了,不如听听何兄还要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就算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我,但你凭什么证明那些少女就是老娘奸害的?”洪姬忽然间仰天大笑:“老娘是女子之身,要奸害也要奸害男子,你不觉得更荒唐吗?” 何修也跟着仰天大笑:“哈哈,谁说女子就不能奸害女子?洪先生不同凡人,嗜好更不同凡人。” 他忽然又说道:“你身上的伤口之所以能够违背常理恢复无瑕之身,正是要采集的那些少女的阴经,再配合易滕鹤,蝙蝠,灵蚁的玄丹服用,我说的是也不是?” 洪姬笑的越发的大声:“哈哈哈哈,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可那又如何?我还是没有杀她们的理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真相一步步地浮出了水面,可是其中还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那二十名受害的少女,此时已经踩着彩虹拱桥,来到了何修的心门,她们站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凶徒最后的真相。 天空就快要放晴,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 众人都凝视着何修,也在静静等待着凶徒最后的真相。 郭振兴只是冷冷得看着这一切,脸上时不时还露出讥讽的颜色。 他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他要的只是利益,只要这天底下的人都臣服于他,而这些臣服于他脚下的人是死是活,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洪先生要理由吗?好,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何修漫不经心的说道。 忽然间,何修拿出酒壶,满登登透明液体猛地泼向她的脸庞。 洪姬始料未及,只顾拼命摇头躲闪,可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你们……你们……”洪姬扔掉簪子剑,双手捂住脸颊,垂着头根本不敢仰起来:“徒儿赶快替我杀了他们。” 常安虽然觉得也受到了侮辱,可也没有听从她的旨意,他也想知道这伙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师傅,您老人家放心,我肯定为您报这个仇。” “洪先生,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洪先生是水系玄士,不会连甘氢水都不知道吧。”何修把酒壶扔到一边,轻轻的拍拍手说道。 “甘氢水?”洪姬忽然停下闪躲,咆哮的说道:“徒儿,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常安看了一眼郭振兴,咬了咬牙说道:“洪先生,你不要着急,他们一再冒犯郭公子,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看到郭振兴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故而猜想,洪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现在已经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如果盲目的出手,肯定会受到牵连,决定再看下去。 “好,连你违背老娘的命令,定杀你不误。”洪姬仍然双手捂着脸,不敢真面目见人。 何修完全没有戒备的走在她的跟前,重重的说道:“哼,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连你的徒弟也背你而去,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玄楚学院的三个师兄弟纷纷持剑将她包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哈……” 一声浑厚的男性大笑声传了的出来。 众人均跌足观看。 洪姬慢慢的放下双手,缓缓的抬起了头,依然在大笑,而且浑厚的大笑声非常有穿透力。 猛地噶然道:“小子,你真的很聪明,我原以为经过那天在洞外的事,你会完全的将我排除掉,没想到,还是栽到了你的手里。” 他的声音完全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之前妖娆戳骨的女音,到现在浑然天厚的男性声音,仅仅一壶甘氢水就将他本来的面目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他脸上的浓妆已经被甘氢水腐蚀掉。 一个皮肤有些松弛,却也还算白皙,标准的男性面孔露了出来。 洪姬双手叉腰,遗憾的叹了口气,旋即,铿锵有力的说道:“不错,那些少女是我杀掉的,可老子只承认十六个,剩余的四个老子不承认。” “呵呵,不要着急,我们慢慢的算。”何修微笑的说道。 他虽然已经猜到,可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居然还有点不适应,或许是‘她’之前的那张脸太过诱人了吧。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又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洪姬眼睛闪着红光,不甘心的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要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你会相信吗?”何修凝视住他,淡淡的说道。 洪姬微笑道:“呵呵,现在相信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扭头看了常安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服你。” 何修摇着头说道:“呵呵,凶徒我已经找到,对于我来说,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洪姬忽然笑了,笑着说道:“是吗?难道你还知道什么?” 何修把玩着桃木剑,忽然说道:“那是你个人的私事,还是给你保留一丝情面吧。” 洪姬哑然失笑:“哈哈,有意思,一个恶贯满盈的奸杀犯,居然还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实在是天大笑话,哈哈!” 张君斐瞪了洪姬一眼,说道:“何兄,连他自己都无所谓,你又何必为他着想呢。” “我记得我第一次被拉去砍头的时候,还吃了一顿可口的断头饭,而如今他也要走了,这份人情就当做是断头饭吧。”何修叹了一口气,半晌才开口说道。 “哈哈,有趣,我洪姬还轮不到你们这帮人来可怜。”洪姬笑着笑着,脸色忽然阴了下来,连声音让人听上去都有点毛骨悚然:“我洪姬隐忍半生,从来不需要有人来可怜我,况且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何修摇头轻笑:“呵呵,也罢,那我就为大家解读一番。” 他走到常安的身边,说道:“我想,你最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哼!爱说不说。”常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何修完全没有觉得尴尬,而是轻轻浅笑,缓缓的说道:“常公子听说过阴阳人吗?” “唰!” 众人目目相接,惊叹之余又有些惊吓。 “什么?”常安不禁的扭过头,瞪着洪姬看了好大一会儿,闪舌说道:“你是说他即是男子之身又是女子之身?” “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周松立眼睛瞪得跟驼铃一样大:“我跟师傅去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许多的男子留下的液体,我只单单的认为你是为了寻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妖人。” 张君斐铿锵有力的说道:“不错,他之所以将那些少女的器官挖去,是因为他嫉妒这些女子,确切的说是恨自己是男儿身,这个病态的狂徒害得我两位师弟遭受牢狱之灾,实在可恨至极,应该遭受千刀万剐放才解我心头之恨。” “哼,我长这么大只听过没见过,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阴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昊天琪一想到他遭受牢狱之灾,便气不打一处来,手中长剑猛力在洪姬的上身挥舞,不到片刻的时间,他上衣已经被划的粉碎,纷纷掉落在地。 “唰!” 众人的眼球死死地盯在他耸立的双峰之上。 顾倾倾跟关芷荷只看了一眼,便害羞的垂下头。 “哇!好白,好大呀!”周松立铜铃般的眼球快要凸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东西……” “哈哈,你们满意了?”洪姬根本没有闪躲,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峰,好像还特别的得意:“我吃了那么多少女的双峰珍珠,总算有了些成绩,怎么样各位?还算入眼吗?哈哈哈哈……”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裤脚,奋力向上一撕,下身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唰!” 众人的眼球有盯着了他的下身处。 “草,这么黑?这么小?变态,实在是变态,真他妈变态!”周松立忍不住连爆粗口:“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上边女儿身下边男儿身,我他妈都快凌乱了,我他妈快要怀疑人生了……” 洪姬摊开双手,在原地转着圈,傲然的看着周围,大声呼喊道:“呵呵,看到了吗?满意了吗?这就是你们苦苦寻求的答案。” 随后他盯着自己的下体,似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呀,可惜呀,我也吃了同样多少女之巢,却连一个窝巢也没有长出来,真是可惜呀!” 他大笑着,忽然哭了起来,又忽然,转成了大笑,猛地挥开簪子剑,朝着下体斩了下去。 “噗呲!” “啊!” 一条鲜血溅在了他狰狞的脸上,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下体之物应声而断。 他仰天嘶笑着,任由鲜血往外冒喷。 嘶笑声中掺杂着许多东西,有寂寞,有不甘,有空虚,有难过,还有痛苦…… 就是没有悔意。 他复杂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噗呲!” 一把木质的长剑贯穿了他的咽喉,木剑的另一端,剑柄被何修紧紧握着,他垂下头没有去看。 嘶笑声戛然而止。 “咕噜!”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快要凸了出来,喉间发出咕噜咕噜掺杂着血液的呼吸声。 他双手捂着咽喉,鲜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我……我不……不会感……谢你……的……”洪姬死死的瞪住他,口中也冒出鲜血,一手扒着木剑,一手摁着咽喉,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一句话没有说完,喉间的血泡便停止了阔涨。 “咻!” 何修猛地把木剑拔了出来,木剑上还残流着丝丝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仍然没有抬头去看,凶徒已经死去,那些少女大仇已报,可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快感。 此时的心里,仿佛被那些嘶笑声感染了,忽然有点觉得寂寞。 寂寞之意从何而来呢? 这个世上亲人已经全部死去,只有他孤身一人苟活于世,此情此景,难道不应该觉得寂寞吗? “杀得好!只不过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他了。”昊天琪朝着他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愤恨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戏登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第四孔分洞里,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十二个人进来这座山洞,现在已经死掉了两个。 一个爽朗无比,一个残忍无比。 同样是万物间的生灵,当然逃脱不掉死亡的召唤。 此时,这孔分洞里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宁静,一众人静静地看着他这具肮脏不堪的尸体,有的已经麻木,有的热血不止,有的惊叹连连,有的愤恨无常…… 关泽玺咬着牙,似乎还不解气,说道:“何兄,他的尸体怎么处理?” 何修叹了一口气,将木剑上的血液甩掉,说道:“他生前虽然做了许多残忍的之事,可也总算是付出了代价,我们将他掩埋了吧。” 常安走出一步,抢言道:“哼!他怎么说也是我常安的家师,还轮不到你们来处理吧。” 他凝望着尸体,脑海中回想到了跟他在一起修炼的日子,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位家师对他毕竟还算不薄,生前的罪孽已经随着他死去而消失,怕他们再践踏尸体,故此提出留给自己解决。 “常公子说的没错,这具尸体你带回去吧,还望你以此为警戒,不要在多年以后沦为他的下场。”何修仍旧没有抬眼去看,淡淡的说道。 他走到顾倾倾跟前,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将她拥抱在怀中,柔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顾倾倾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眸子一眨一眨的凝望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细声道:“嗯!” 何修将顾倾倾藏在身后,爽朗的说道:“多谢秦先生为我搭的这座戏台,我也演够了,想必你也看够了吧。” “呵呵,精彩,真是精彩,可谓精彩绝伦呢!何公子的一番抽丝剥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秦古风扭过头来,拍着双手,呵呵笑着说道。 他走进屏障里,扫视着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一位白衣少年身上,开口道:“这台戏已经唱完了,该下一台了,郭公子,接下来该你表演喽。” 郭振兴蹙起眉头,一字一字的说道:“哦?是吗?本公子完全没有做准备呀,要是待会儿演砸了,秦先生可不要见怪呀!” 秦古风摇着头,脸上极其厌烦,缓缓道:“哎唉,怎么会呢,就凭郭公子手中的道具也足可将这台戏撑起来的。” 郭振兴眼中邪恶生出,杀意绵绵,阴沉着脸说道:“是吗?不知道秦先生想要充当什么角色呢?” 秦古风道:“我无所谓,总之让我参与就行。” 郭振兴道:“哦,是吗?秦先生这么有雅兴呐,我当然要奉陪了。” 何修插进话:“要这么说的话,我还不能卸妆呢,郭公子看我这一身装扮可以充当什么角色呀?” 郭振兴道:“你?你还可以继续唱的你的红脸!” 张君斐双手搭在关泽玺跟昊天琪的肩头,微笑的说道:“哈哈,那这么说我们大家伙儿都有参与的权利了?” 昊天琪迎合的说道:“就是,这种好事怎么能落下我昊天琪呢?” 关泽玺今天的话最少了,仿佛不再表示些什么,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没有分量可言,钻着空说道:“郭公子跟我自小就是玩伴,可谓是过家家长大的,我们俩之间最有默契,对吧郭公子?” 郭振兴道:“关公子所说不假,从小你就是我的得力助手,不知道这次你想怎么玩呢?” 关泽玺道:“还跟以前一样,郭公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郭公子说什么,我也跟着说什么。” 他觉得郭振兴当着这么多人恶心自己,内心里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说话时,语气也非常的蛮冲。 郭振兴浩然一笑,开口道:“既然这样,这台戏不如大家一起唱!” 秦古风当下表示,开口道:“好,那就我先来。” 他等了这么久,仿佛就在等这一刻。 他接着说道:“咱们今天这台戏可以定为争夺道具,如果谁的本事更强,那个道具就归谁,大戏就可落幕,怎么样?大家有异议吗?” 何修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为了铃铛而来,一时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在人家的地盘儿即便你唱的再催人泪下,人家还是可以一票否决,可还得唱下去,否则连得到这一票否决的权利都没有。 他开口道:“好主意,我赞成。” 秦古风看了四周一下,众人都默默的点头,就连唯一的两位女子,也频频应邀。 他唱出了第一句:“先说好,我只喜欢唱文戏,如果要武斗,我就要坐翁渔利了。” 周松立突然拔剑在手,长剑横在胸前:“哈哈,师傅,您老人家只管坐着,等一会儿开战的时候,在旁边指点我就是,他身上的铃铛我是取定了。” 常安抽出宝剑,大喝道:“小胡子你大言不惭,先吃我一剑再说!” 他们二人就像干透的木柴见了烈火,一点既着。 关芷荷抽出宝剑,指着他们一众人,狠狠地说道:“谁敢与我一战?” 关泽玺已经被气昏了头,自己的妹妹如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拔剑相向,暗暗责怪自己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心中更不忍心对她下手。 场面出现了平静,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女子交手,况且这个女子还是熟人。 “我来吧!”何修淡淡的说道。 他更不愿意出手,可是如果他不出手的话,剩余的人怎么能放手跟郭振兴拼杀呢。 “好,那我关芷荷倒要领教了!看剑!”关芷荷瞪了他一眼,夺步杀了上来。 何修把心一咬,木剑挥出,跟她战在一起。 “郭振兴,不要说我们师兄弟三个人欺负你,你敢与我一战吗?”张君斐说道。 “哼,二师兄,跟这些人讲什么道理?我们一起上,将他大卸八块。”昊天琪早就已经等不及,挥剑杀了上去。 关泽玺道:“二师兄,这个人跟我是好友……” 最为难的其实就是他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另一边是自己的至小好友,虽然郭振兴将自己关押过,可毕竟还是自己妹妹的女婿,这两个人就算伤到任何一个人,他的良心上都会感到不安的。 “四师弟,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在这里等着便是,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张君斐说完这句话便加入了跟郭振兴的战斗里。 他的这句话完全是出自肺腑。 秦古风悠悠的站在原地,他完全应诺了自己的承诺,如果他们要武斗,那就要坐收渔翁之利。 桃木剑虽然没有剑锋,可却也凌厉无比,如果不是顾及眼前的人是心爱之人,恐怕早就将她一剑戳穿。 只见关芷荷的长剑每次都是朝着他的要害击出。一来一回之间完全不讲以前的情面,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就如自己的心头大患一样,盼着他早点死掉。 何修在与她交战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郭振兴。 自从上次打败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出手,心里面很是担心,怕他跟肖道仁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可是他们三个人已经将近大战了六十多个回合,依然见到郭振兴,还用的是玄者的功力,他越是这样,何修心中就越是不安。 因为他眼中的邪恶之光更加的凛冽了。 关芷荷见到他已经分心,紧紧抓住这个机会,长剑刺进他的衣襟,而后长剑平拿,猛地向右使力,剑锋贴着的左肋骨划出来。 何修感到自己的脊梁已经生出了冷汗,还好反应及时,身体猛地向后弯了一下,皮肤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故此也不敢再大意,木剑横的甩出,关芷荷微微下腰,剑刃挨着她的鼻梁而过,但右脚已经奋力踢出,他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脚。 还好她只达到了玄者的第四个阶段,而腿上也没有多大的暗劲,并没有让他受到内伤,只是轻轻的退了两步,便已经站住脚跟。 木剑整装待发,重新挥出,只见木色的剑花看的让人眼花缭乱,桃木香气也更加的逼人。 “当!” 一声闷厚的剑声响起。 关芷荷的长剑被木剑格挡脱手而飞。 她左脚一挑,地上的慕思剑被横着挑起,关芷荷在它停留在空中的时候,猛地抓住了剑柄,潇洒的将慕思剑抽了出来。 这个时候木剑已经来到她的脖颈处,脑袋微微偏移,慕思剑竖着格挡,两柄剑的剑蝶撞在了一起,然而他们两个人,也紧紧挨到了一起,互相都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何修悄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退下吧。” 关芷荷瞪了他一眼,感觉这是对她的侮辱,嗔怒道:“还没有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这么早下定论不觉得有点太早了吗?” 何修的眼眶满是心疼,咬着牙,更小声说道:“就算演戏现在也是时候了,刀剑不长眼……” “哼!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关芷荷根本没有听完,就将慕斯抽出来,右臂抡圆了去削他的脑袋。 何修把心一横,伸出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捏在了手里,慕思剑停留在了半空中,她的脸色也被气成白灰色。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金色屏障的空间虽然很大,可也容不得一众人在里面大开大合的打斗,也在无形当中限制了他们的发挥,更不能使用技能,这样有可能会打到自己的人,只能是在里面拼剑术,拼自己的体力。 秦古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瓜子,悠哉悠哉的走出金色屏障,靠坐在墙角,边嗑瓜子边看大戏,时不时还发出一声讥笑。 关芷荷越是用力越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捏的越生疼,顿时气急败坏,忽地,将慕思剑脱手,而后用食指碰了剑柄一下,慕思剑反拿在了手中,手腕向后弯曲,慕思剑向他的后腰斩去。 何修原地不动,腰身向左躬弯,木剑剑柄头猛地磕在她的胳膊弯曲地带,她顿时经脉受伤,慕思剑跌落在地,木剑趁势横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关芷荷怒视着他,被气的红晕上夹,说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她讲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何公子,请你收下留情,放掉我妹妹。”顾倾倾忽然开口说道。 她的言语之中甚是着急,害怕何修不小心真的一剑划下去。 何修紧紧握着剑柄,凝视住她,眼中涌出温柔之色,说道:“不要再逼我了。” 他随后往后倒退了一步,垂着头扭过身来不再看她,忽然又说道:“我不会再出手了,要杀我,你尽管来吧。” “哼!本小姐还用不着你来可怜,拿起你的剑与我再战一百回合。”关芷荷愣了一下,心里面乱糟糟的,像是被万马踩过一样。 “我说过,我不会再出手了。”何修停下了脚步,说道。 他没有想到竟然有朝一日会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交手,关于这一点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准备。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不管这个东西能不能得到,他都希望这件东西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而他的心中,这件珍贵的东西,已经被别的人抢去,或者说是心甘情愿的跟了别人,这怎能让他的心感到安稳。 “好,你不出手,那我就逼着你出手。”关芷荷呵斥一声,慕思剑从他的后颈刺来。 “叮!” 慕思剑僵持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一样动弹不得。 原来是何修伸出两根手指便把慕思剑紧紧夹住了,忽然开口说道:“不要再逼我了!” “你……”任关芷荷不论如何用劲,始终不能将慕思剑抽出来,怒斥道:“你放手……” 何修轻轻一松,关芷荷身体向后闪出了两步,脚跟不稳,就要摔倒。 何修右耳一抖,捕捉到声音,原地翻了一个跟斗,一把将她拦进了臂膀中。 关芷荷的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她那身上特有的幽香依然浓烈,心脏突突乱跳。 何修感应到了她的心声,笃定她心中仍然有自己,不由得展开了隐秘的笑颜。 顾倾倾抿着嘴唇,淡淡的笑了。 “放开我!”关芷荷躲闪着他那深邃甯人的眸子:“我是郭公子的人……” “你是我的人!”何修抢言道。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霸道,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一句话。 “哼!你给本公子放开她!”郭振兴在打斗的过程中看到这一幕很是生气,找到一个空挡开言道。 何修微微挑衅一笑,将她慢慢的搂起来,忽然又笑道:“你还是那样的招人喜欢。” “哼!不知羞耻!”关芷荷羞得脸生红霞,怒嗔了一声,垂下头看向了脚底。 “你已经被淘汰,不能‘再复活了’。”何修忍着嘻笑,木剑一挥加入围攻郭振兴的队伍中去。 顾倾倾呵呵笑着将关芷荷拉到一边二人说起悄悄话来。 曾几何时,何修一人被四人围攻,惨遭毒手,昏迷了近二十多天,外伤,内伤差不多十多处。 而今天,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郭振兴多面受敌了。 的确,像他这种人根本不用跟他讲什么道仁之义,直接一句话,杀无赦! 何修主攻他的命门,张君斐击杀他的左肋,昊天琪在他的右侧长剑挥舞的凌厉无比。 “哼,姓郭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两下的。”昊天琪连续三次最强烈的进攻均被他一一化解掉。 “哼,玄楚学院的佼佼者也不过如此。”郭振兴阴冷的说道。 他的长剑虚晃一剑,猛地刺向张君斐咽喉,随着他格挡的一瞬间,郭振兴的长剑变换招数,长剑向上猛地挑出。 “二师兄小心!”昊天琪惊险一吼,长剑却是击向郭振兴的耳朵。 “叮!” 张君斐长剑横在脸面上,他的长剑剑尖正好钉在了上面。 张君斐暗道:好险。 随着昊天琪的长剑击来,郭振兴抽剑格挡,并踢出去一脚。 何修得到空挡,木剑直取他的小腹。 郭振兴暗感吃力,反应还算及时,单脚掌往后用劲一蹬,身体倾倒滑出,头颅紧贴到了金色屏障,一缕发丝荡出金色屏障,眨眼间幻化成烟。 三人面面激愤,仍是让他躲过一劫。抓住机遇一哄而上,三把长剑挥舞出无数条剑蛇。 “郭公子当心!”常安应付周松立之时见到这一幕,立马踢出一脚,增援郭振兴。 周松立大怒:“好你个三角眼,竟然敢玩我,找死!” 他跟常安的功力虽然相差不少,但比之前提高许多,虽然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可一招一剑应付自如。 常安的一踢在他的剑背之上,借力飞向了郭振兴身边。 二人互看了一眼,各自打气。 周松立加入到了何修的战队之中。 “何兄,今日有幸跟你们三位才俊连成战队,我周松立就算死也值了。” “哈哈,我何修贱命一条,临死还有人投靠……” “呵呵,姓何的,你说的不假,你死到不足惜,还要拖上三位才俊垫背,不知你是何居心?”常安打断他的话语,激将的说道。 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让何修一人应战而已。 “哈哈,我与何兄虽相识数月,但早就亲如兄弟,进入这所洞之前我们早已决定同生共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张君斐呐喊道。 他这句话不单单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的,更是说给底下的两个师弟,最想说给的人,就是一直从未出手的秦古风。 “呲呲呲,本公子真是搞不懂你一介平民哪来的魅力,让数不清的人甘心为你送死,看来,我还真得耐下心向你学习了!”郭振兴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生更热的战意。 “姓郭的,你之前设计毒害何兄,而后暗中支持洪姬那个妖人为祸人间,实属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反倒大言不惭,小看别人,你说的也对,是该低下头向何兄学习学习了!”昊天琪气的全身直打哆嗦。 “哈哈哈哈,关公子,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想替那两只笨鸟报仇吗,我还不防告诉你,那两只笨鸟的玄丹就是被本公子一个人所吞……”郭振兴眼睛看着前方却是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 “欺人太甚!”关泽玺再也忍受不住他的言语侮辱,拔剑指向他,心中的仇恨已经涌上眼眶,化为两颗晶莹的泪珠,嘶声力竭地说道:“我关泽玺从今天开始与你恩断义绝,如果你还心存廉耻的话,就跪地求饶吧。” “哈哈,廉耻?你竟然跟本公子说廉耻二字?你也配吗?”郭振兴的眼色如狼般狡猾恶毒,紧紧的盯着他:“你所做之事比我如何呀?” “我四师弟光明磊落,作风口碑皆是上品之流,你胡乱出言,无非是想挑拨,离间我们三兄弟,你以为我们会去相信吗?”昊天琪紧跟他的话锋,一字一句之间可谓咄咄逼人,完全不给他任何插话的机会。 “哈哈哈哈,是吗?那我还真的好好学习一番了,关公子,你觉得呢?”郭振兴忽然大笑一声,而后用着阴恻恻的口语说道。 “哼,郭振兴,你死到临头还想污蔑我关泽玺,真是气煞我也,看剑!”关泽玺脸部肌肉猛颤不止,长剑早已挥洒出去。 “郭公子当心!”常安先发制人,长剑已经挑出去。 “当!” 关泽玺体力异常充沛,这一剑的力度浑厚无比,令得常安的虎口一阵阵发麻。 何修,张君斐,昊天琪,周松立四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剑杀出。 山洞之中,屏障之下,七把通身发红的长剑,分成了两队,以五敌二,展开了最后的拼杀。 郭振兴一人应对三把长剑,剩余的两把剑围攻常安。 将死之际谁也不敢大意,目、耳、腿、足等所有身上的器官全部处于最紧张状态,而战斗力均提升不少。 屏障内的两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各怀心思,站在一角,不敢言语,均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古风仍然嗑着瓜子悠哉自得,眼前剑光闪烁,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集会看戏之人。 看到紧张时刻,就会忘记呼吸,看到精彩之刻,便会夸口大肆称赞一番。 战斗中的人也不觉得他有碍眼之处,反而将他真的就当成了看戏之人,各个奋力表演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邪门的功法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奇漫镇被郭家已经引领了近二十年,他们家可谓在奇漫镇呼风唤雨,只手摭天,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家族实力一度攀升至最顶端,连关家这个大户都得看他们家的眼色行事。 还不说,朝廷中有郭封礼这个文官之首撑腰。 郭封孝为人奸滑老练,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神鬼万物都被他一人打点的井井有条,百姓有苦不敢言,有泪不敢流,有冤不知道去哪儿申诉。 郭振兴至小就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令得他的心里潜移默化就形成了‘普天之下为我独尊’。 任何事、任何人,全都得无条件的臣服于他,如若不然,等待这个人的下场就是从这个本就哀嚎连连的世间永久消失。 此时四把杀气浓浓的红色长剑排成一排,有条不稳的杀向了郭振兴。 而他不但没有出现一丝的慌张,反而更加兴奋,嘴角缓缓的扯出一条不屑的笑缝,阴笑道:“本公子等的就是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一起冲锋!” 却见他原地下腰,手举长剑,随着身体旋转了一周后,长剑画出一个黑烟型的圆圈,这个黑烟型的眼圈只有薄淋淋的一层,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软型的腰剑。 “收!” 他轻喝一声,长剑将黑色圆圈甩了出去,四人的长剑已经快挨到他的胸前。 只见黑色圆圈,就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样,牢牢的套住了四把长剑,而且越收越近。 四人大感疑惑,却是不敢轻视半分。 均全部想把长剑抽离,不料,黑色圆圈的禁锢力非常紧凑,已经快要将四把剑捆绑成一把剑。 “咯嘣……” 长剑的韧性已经传出快要断裂的声响,四人依然不肯松手,而他们的手背也是紧紧挨在一起,骨头相互挤压,生疼欲裂。 “赶快想办法,我们的兵器快要支撑不住了……”昊天琪站在右边第一个,他的宝剑受力最大,而受损也更严重,剑锋已经出现一个细微的缺口。 “正在想……”张君斐跟他紧紧挨在一起,额头上的汗珠,成豆而下。 “何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周松立忽然将手松开,被挤得越发疼痛,越想抽出手掌,骨头越发被挤得咯咯作响。 何修的桃木剑最是奇怪,剑身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缺口,而且韧性十足,美中不足的就是,剑柄没有磨合光滑,木刺将他的掌心划出许多血口:“不行,这个圆圈很是诡异,大家再不脱手怕是手掌都要被挤……” “不可,千万不可,若是将兵器丢弃,我们还拿什么跟他斗……”张君斐咬着后牙绝不肯松手。 “是啊,他说的对,光是这个圆圈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若是丢掉兵器,他要是再生出几个,那我们他妈的不全死在这了吗!”周松立仰天长啸道。 “咯嘣……” 三把铁质的长剑又出现快要断裂的声音。 何修的手掌中流出了一道道鲜血,顺着剑身开始下流,待的众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鲜血流到了黑色圆圈处,仅仅只挨到它半丝,鲜血猛地穿进圆圈内。 血流就像是闪电一般,在圆圈内来回穿流。 一黑一红,这两种色调搭配在一起,就如同地狱中魔鬼的肉舌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何修也感到身体内经脉中的血液不停地被圆圈吸收。 “嗞嗞……” “嘣……” 黑色圆圈被同等宽度的血流完全覆盖后,爆裂而开。 众人的身体被巨浪掀起,若不是相互拖拽,怕是要掉出屏障。 郭振兴此时正在仰天大笑,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故此,重新画出一个黑色圆圈,随后重重的抛了出去。 “快闪开!”何修惊呼一声,木剑在掌心上通身抹过,顿时,木剑全身沾满了血液,独自一人上前迎敌:“这个黑色圆圈交给我,你们去缠住他……” 众人还未等他说完,夺步杀了出去,呈三角形,将他围攻,硬让他生生将第三个黑色圆圈收了回去。 黑色圆圈缠绕着木剑,忽然变大,忽然缩小。 何修注意到它在变大的时候是接触到了有血液的剑身侧,而变小是接触到了没有沾染鲜血的一侧。 但是这个时候想要将木剑另一边也沾染上血液想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来回滕手,用有血液的那一侧应对。 “嗞嗞……” 黑色圆圈被木剑击打着发出雷雨前大地连电的声响。 而且何修感到木剑每触碰到黑色圆圈一下,臂膀经脉内的血液就被硬生生吸出约一茶杯多的血液。 如果不尽快使它消失,恐怕身上的血液要被吸干的,所以何修一咬牙,伸出手一把将它握在了手心里。 “咝……” 血液徐徐的往里窜,只感到右手瞬间犯困,快要拿不稳。 “嘣……” 待到手掌的血口快要干涩时分,黑色圆圈才嘣开消失不见。 何修被冲击波炸退出五步有余。 “何公子,你怎么样了?”顾倾倾冒着被剑风削首的危险快步跑了过去,幽柔的将他的后掌放在脸颊上,抽泣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肯定很疼……” “呵呵,我无碍。”何修微笑的说道。 他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关芷荷,仿佛在问,我伤成这个样子你也应该过来的。 她闪躲着他犀利的眼神,默默地垂下首。 “哼!你把你的这些朋友留在这里找死,而你却在那里儿女情长,完全置他们于不顾,他们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郭振兴的长剑已经朝他们二人杀来。 “郭公子所说不假,像他这种人就不该拥有朋友。”常安竟然在激战当中也插进话来。 “何兄,你尽管在那里休养,剩下的交给我们。”张君斐紧紧跟在他的后面,残剑挥洒自如。 他知道刚才何修为了对付那个怪圈,耗费了很多的心血,可谓牺牲了他一人,成全了他们,这岂能让他不心存感激。 “哈哈,张大哥,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我何修应战便是!”何修忽然大笑着说道。 他将顾倾倾藏在身手,木剑极速挥动,已经跟郭振兴长剑磕碰在了一起。 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三把长剑已经朝着他的后心刺来。 郭振兴一时间又被陷入到重围里面,使他的额头滴落下许多豆大的汗珠,然而就是这样,他的体力仍然相当的充沛,应对着四把凌厉的长剑潇洒自如。 何修大感纳闷,才短短数月的时间他的功力竟然这样骇人,从那个诡异的黑圆圈当中笃定了内心中的想法,他果然是跟着肖道仁、洪姬二人习得了一些邪门的功法才导致有这样的功力的。 郭振兴看着他纳闷的样子,心中不禁讥笑,边应对敌人边阴笑的说道:“哼,怎么?你在心虚?” 他挑开四人挥舞密布的剑林,换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在想我是怎么得到这些功力的吗?” “呵呵,做人虚伪,连功法也见不得人,你这辈子也就只能配在阴阴伪伪昏暗中度日了!”何修在说话的功夫间悄悄的调息。 张君斐,昊天琪,周松立也停下手来面对着他,暗自调理气息。 差不多约半盏茶的世间,四人已经大战了二百多回合。 无论是敌方还是他方,都没有受到致命伤,有的只是皮肤上的擦伤,不足成害。 关泽玺与常安两个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纷纷大喘着气还在恶斗当中。 “我说各位,你们干嘛停下来?我这儿看的正过瘾着呢,来来来,继续继续。”秦古风吐出一个瓜子皮,赶忙的催促道:“徒儿,为师能不能拿到那个道具就全靠你了。” “师傅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这儿马上结束战斗,到时候你只要将那个屏障收回去,他们就全部完蛋了。”周松立忽然笑着说道。 “笨蛋,你怎么把为师的计划说出来了?”秦古风狠狠嚼着一个瓜子儿:“本来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嘿嘿,师傅,这些人个顶个的聪明,难道咱们不说他们就想不到吗?”周松立忽然用暗劲格挡住他劈下来的一剑,嘻笑的说道。 “哎呀,是啊,像你这么笨的人都能想到,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秦古风锤着自己的胸口,唉声叹气的说道:“也罢,谁让我跟他们这一群人待在一起了呢。” 他摇着头,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看你们打也打不下去了,不如我给你们再讲个故事听吧。” 他也没有征求别人同意,便朗朗开口说道:“知道你们刚才看到另一个自己是因为什么吗?” 他忽然笑了笑,也没有等他们开口便说道:“那是祖师爷的知己。” “祖师爷的知己?怎么可能呢?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影子呀?!”周松立斜歪着脖子,似乎快要把脑袋给想破了。 常安啐了一声,讥笑着说道:“说你笨你还喘上了,所谓知己,不正是形影不离吗?小胡子,你那嘴上的胡子算是白长了!” 他说完后看了郭振兴一眼,得意的大笑起来,好似再说,你当初选择我该有多正确。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会平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只记得进入山洞时,是早间时分,到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之际。 山间的飞禽走兽,花木丛林在得到雨露后,纷纷扰扰的仰高了脖子,用尽全力吸收着清晰淡雅的空气。 他们这一行人也都觉得腹中空空荡荡,要不是命悬腰间恐怕早就平躺休息了。 秦古风慵慵懒懒的斜躺在地上,仿佛就是想眼气他们。 他手中的瓜子谁也没有看到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他将一把瓜子全部塞进口中,任意的咀嚼着,绕着舌根说道:“还是这常公子说话有水准,一语中的。” “师傅,你有点偏心啊,我才是你的徒弟呢!”周松立忽然苦笑着说道。 他的表情相当的哭丧,想起之前秦古风对他说过的话竟然眼中生出泪光。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可在何修看来,这是一个既胆小懦弱又重情义的人。 秦古风呵呵笑道:“对呀,我差点忘了。” 他笑了很久,噶然道:“那位开国帝君离开祖师爷以后,他老人家时常的挂念他,便在这个山洞的顶部刻下来一副阴阳图案,而这幅阴阳图案偏偏故意少画了一个北面火团,而后祖师爷利用阴阳图中生出来的卦象,在练功的时候将自己的影子折射出来,将自己的影子比作那位开国的帝君……” 他向来说话是懒散的,可每当说起祖师爷的时候,表情甚是严谨,像是对待他秦家逝去的先人一般尊敬有加。 “原来是这么回事,祖师爷真是仙人转世啊!”周松立代表一群人表达了对这位先人的敬佩。 秦古风想了半会儿,忽然眼中放光说道:“不错,祖师爷他老人家真可谓是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 何修听了一半便陷入了沉思,他之前遇到的那位算命先生也是这样形容他自己的,莫非……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生出了鸡皮疙瘩,揣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张君斐。 张君斐也是跟他一样困惑。 慢慢的,秦古风的言语又传入了他们二人的耳朵里。 他说到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祖师爷有好客之义,无奈,自从失去那位知己后,便关门谢客,后来有许多年轻学子得知了他老人家的住址后,纷纷来拜师学艺,这些人当中不乏富甲一方的商贾人家,也不缺当时朝中当权者之子,当然,也少不了我们这些穷酸之辈,祖师爷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还跟之前一样,端坐在这里打坐修行。” 他仿佛说累了,缓了半响才叹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据说,前来求学的有三万多人,他们全部跪在山洞之外,一跪就是整整八十天天,这八十天里,有将近一半的人承受不住,泄气离开。” “而剩下的一万五千多人,又有一半的人是靠着侥幸的心理,在家人的帮助下硬支撑下来的,剩余的那些人,他们牢牢实实跪在哪里,似乎忘记了生命二字。可祖师爷仍然闭门不收,待到九九八十一天后,那些商贾,高官之子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自大,竟然暗地里联合起来,将山洞点了一把大火。” “然而就是这把大火使祖师爷看清了人世间真正的恒心,那些穷酸出身的男士,他们冒着被杀,被烧死的危险,不远千里挑来水,试图想将这团有密谋的大火浇灭,然而,这整座上已经被全部倒上了火油,就凭他们杯水车薪的救火方法,连一根毛草都浇不灭。” “这些心善穷酸之子,眼看整座山就要烧毁,他们也不再徒劳救火,而是坐在地上,虔心祷告上苍,希望能够雨露一场大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晴空万里的天空,霹雳一声炸响,拳头大的雨点滚落下来,要说这些雨点也是奇怪,庄稼,房屋不砸,就挑这座山砸。” “不到半刻时间,整座山上的熊熊烈火就被尽数浇灭,这些跪地求雨之人最后被祖师爷收入门下,说来更奇怪,雨点总共跌落了六十四点,而这些人也正好是六十四人,或许是上天注定吧……” 张君斐才想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这或许是他老人家故意而为之!” 秦古风舔着干裂的嘴唇,摇头自笑,说道:“呵呵,也许吧!” 经过了很长时间一段沉默后,他见其他人仍然没有插嘴,便长长的吸了口气,而后重重的吐了出来说道:“祖师爷将这伙人分成了五组,每一组挑选出来一个负责人,而后每一组有若干个人,分别栖息在这些分洞当中,他老人家什么也没有教他们,只是让他们打坐即可……” “啊?那不是太无聊了吗?在洞外已经跪了那么多天,进来后还要打坐,祖师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周松立觉得这些人太不容易了,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肯定会一走了之……哎呦!” 他捂住被异物击中的脑袋,正准备要开骂,去发现手中是一个刚刚咬开的瓜子皮,立马注意到了自己失态,赶紧陪笑道:“是师傅啊,徒儿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呵呵,您不要当真……呵呵……” 秦古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虎视着他们接着说道:“这些人整整在山洞之内打坐了九九八十一天,这八十一天中,他们滴水粒米未尽,按照常理, 他们应该在进来的第七天后就应该死去,可他们不但没有死去,还在精神层次上得到了升华,完全不觉得饥饿……” “我靠!我说我怎么没有半点饥饿,原来是这样啊!”周松立忽然开口道。 “咕噜噜……” 其实这些人当中就数他的饭量最大,此刻早就饿的姑姑作响。 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捂着小腹,打趣道:“嘿嘿,不好意思,跟各位开个小小的玩笑,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众人不但没有介意反而嘻笑不止,何修对他之前的印象一概而过,实在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的!”秦古风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像是对他做出了最后别的警告。 他的瓜子吃完一把,就又凭空出现一把,仿佛层出不穷。 他将声音忽然拉的很低,说道:“祖师爷在当天走来各自丢给了他们一本修炼图册,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去,而这些图册说好听点是用来修炼玄功,说难听点,就是一张纸上画了一个人体动作的图形,根本没有什么很难理解之处,可众人也不敢询问,只好心照不宣的照着图形上面修炼。” “然而,就在他们极其厌倦的情况下,祖师爷出现了,他老人家要求他们将书册上面的图形当着他的面表演一遍,众人都表示愿意,就在看过所有人的表演之后,祖师爷很生气的扭头离去,走之前,他老家还丢下了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 何修静静的等他说完,才微笑的说道:“在下不才,知道祖师爷他老家为什么会生气。” “哦?何公子知道?不妨说说看。”秦古风呵呵笑道。 何修淡淡的说道:“祖师爷是在气,他们只知道按照书册上的页数的先后顺序去练习,却不知道玄功乃是一门奥妙无穷之学……” “何公子真是聪明,我秦古风佩服!”秦古风悠悠的吃着瓜子,忽然抢言道。 他似乎还想接着考验下去,嘿嘿笑着说道:“你不防说说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呵呵,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肯定有一个学子惨投了其中的奥妙,将书册上的图案一一对照分解出来若干等的绝招,是吗?”何修仅仅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 秦古风连连点头,说道:“呵呵,不错,有时候我就在想,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成的呢?为什么会如此聪明?” 顾倾倾深情的看着她的意中之人,禁不住捂嘴柔笑起来。 “呵呵,我的脑袋跟大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爱思考罢了!”何修忽然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 这些人当中,若是非挑一个人跟何修来拼智力的话,那就非他郭振兴莫属了。 何修虽然把乔沈明当成了知己,可郭振兴在某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他们二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不会沿着一条线去走。 郭振兴希望这条线是笔直的不能有一丁点儿瑕疵。 而何修则希望,这条弯曲的路能少一掉颠簸。 这是不是就是验证了那么一句话,人生下来,就不会平等。 如果非得找一个平等的点去衡量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生与死这一瞬间了。 这座山洞里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偏偏就被一个貌似不沾边的人知道的那么详细,而且还说的就像是自己家的事迹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那能不让人去怀疑。 何修的心中早就对这个身穿虎皮的睡虎警惕起来,那只铃铛想要回归身边,怕是又得经历一番波折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准备启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闷热无比,所有的人都已换上了薄凉的夏装,却唯独有一人没有更换掉冬装。 他不但如此,而且还身穿着宽厚的虎皮坎肩,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流出过汗水。 他行事诡秘,说话高深莫测。 秦古风微笑的说道:“不妨再猜猜看。” 何修说道:“而这个人想必跟你秦先生有莫大的瓜葛吧?” 他其实也是胡乱猜测的,他认为既然真有这么个人,那当然跟秦古风脱不了干系。 秦古风道:“哦?跟我有关?这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何修微笑道: “呵呵,秦先生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些关于山洞的事情,我断想那个人定然……” 秦古风仰天一笑,说道: “哈哈,有趣。” 而后忽然嘎声道:“这位幸运的男子深得祖师爷喜爱,并亲手传授他木系功法,而这位男子也很是争气,经过半辈子的努力总成一代宗师……” “呵呵,这些事情离我们早就远去,秦先生还是想想当下的事吧!”郭振兴紧紧握着铃铛,狠狠地说道:“你等了这么久,该是时候了!” 他实在不想再听他再啰嗦下去,邪恶的眼神好像快要将他吞噬掉一样。 “哈哈,不错,我确实等了很久,不知道郭公子能不能成人之美呢?”秦古风微笑的脸忽然阴了下来,冷冷的说道。 “哈哈,秦先生多虑了,眼下这个情况还允许我选择吗?”郭振兴也冷笑的说道。 他的手忽然丢出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在空中翻滚的时候竟然还铃铃作响。 秦古风慢慢的伸出手,这个东西竟然静悄悄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铃铛!” 何修心中一紧,差点迈开腿去半空拦截,可他的手速实在是太快了,等做出反应的时候铃铛已经冲出了屏障外。 “哈哈……”秦古风忽然大笑起来。 他凝视着掌中的铃铛,又忽然瞬间停止大笑,嘎声道:“为表诚意,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嘤嘤嘤……” 子锥扇忽然出现了声音,随后金色屏障极速合拢,并且散发出极为刺眼的光芒。 令得他们一群人赶紧闭上眼睛,而后等他们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柏灵山脚下。 子锥扇也消失不见。 “大家都没事吧?”何修紧张的看着身边的人。 “没事……” “没事……” 所有人都赶紧回复。 何修忽然感到少了些什么,等他回过神发现郭振兴跟常安已经消失无影,就连周松立也已不见踪影。 “何兄快看,这些山洞不见了!”张君斐点燃一根火把,忽然大声喊道。 众人赶紧向后望去。 只见数百孔山腰上的外洞口,居然凭空消失了,而且原先的洞口处长满了杂草花丛,像是从没有开凿过一般。 “简直是匪夷所思呀,何兄,这个秦古风他到底是什么人?”昊天琪失声道。 “不管了,能安全出来已经不错了,走,回家去吧……”何修拉着顾倾倾就要走,忽然眼角里闪出一个倩影。 “妹妹,该回家了。”顾倾倾朝着关芷荷甜笑的说道。 她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关芷荷到来。 “嗯……”关芷荷愣了老半响,才微微的点头,慢慢的跟她的手拉在了一起。 一众人迈着饥饿的步伐缓缓的回家去了 。 他们在路上谁也没有讲话,仿佛在山洞里已经把下半辈子要说的话全部讲完了似的。 夜已深,却微暖。 山涧处的昆虫偷偷的露出小眼看着这一队很不协调的四男两女。 被大雨洗礼了的大地,散发出扑鼻的泥土芳香,花儿似乎也被醉了,纷纷垂下了骨朵,流着‘哈喇子’。 那座还算威武的宅院此刻灯光结彩,像是举办什么大庆礼一般,院内的吵杂声让人听上去很是着急心慌。 门外站着一位五旬有余的男士,他不停的揉捏着嘴上的八角胡,来回的信步游走,不停地往门里催喊。 “爹爹……” 关芷荷的一声带有哭腔的呼喊声,令得那位男士忽然停下了脚步,猛地寻声而看。 “荷儿?”关楷辉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的言语中还似乎不敢相信叫喊他的人就是自己苦苦寻找无果的关芷荷,他的掌上明珠。 “爹爹……”顾倾倾踮脚遥望,也是忍不住哭出声声来。 “倾儿?”关楷辉泪如雨下,老泪纵横,禁不住后跌足。 “父亲!我是关儿啊!”关泽玺猛地朝着他挥手,言语之中甚是激动,像是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一样。 “哈哈,回来了?都回来了?太好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哇……”关楷辉朦朦胧胧间看全了他们的身影,竟然失声干哭起来。 一众人很是开怀的跑过去站在他的跟前作揖问候。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怀中,像是迷航的打渔者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样,潸然泪下。 关府的一众人员闻声全部跑了出来,然后默默站在原地开心的笑了。 “哈哈,何兄,你总算是来了!”乔沈明似乎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扒拉开人群,忽然大喊了一声。 “关公子,张兄,昊兄,你们都平安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们是不知道啊,老爷在你们失踪的半个月以来……”乔沈明挨个的跟他们拥抱问候,言语中不由得喜上眉梢。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半个月?”昊天琪愣愣的看着他。 他闪躲开乔沈明的拥抱,忽然开口问着:“你是说我们已经外出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失踪?” 剩余的人也是面面哑视着对方。 “哈哈,来了就好,老爷,咱们该进屋了!”乔沈明还以为他们是被饿糊涂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关楷辉一手拉着一个女儿,迈开大步,喉间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很快便落脚在了访客大厅内。 这所能容纳下百人的访客大厅,此刻落座的满满登登。 除去他们这一行人以外,还有许多关家生意上的主事人。 关楷辉招呼着众人解襟畅饮,不醉不能离去。 何修看着院落中的灯火,明烛,全部换上了喜庆的红色灯笼,就连访客大厅中摆放已久的铜制大鼎也换成了银制的,房梁门柱上面还布置了许多嫣红的彩带…… 不禁心中纳闷,关芷荷与郭振兴的婚约还未到,干嘛要布置的这么喜庆呢? “你还不知道吧,关老爷给你跟两位大小姐向玄楚学院报名了,那边已经同意接收,三天后,你们就可以启程了。”乔沈明悄悄的探到他的耳边说道。 何修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感谢,反正思绪万千。 接下来,关楷辉端着一杯烈酒,清了清喉咙,等众人静下来以后才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 他表示,关家在奇漫镇开门做生意全凭众人的拥戴,和全身心的付出,才能有今日傲然的成绩。 而后又说到了,他的夫人去世过早,只留下了一儿一女,为了能够让他们接受最优秀的教育,在他们从小时就聘请了家师,教授他们文武知事。 然后这兄妹二人也都很争气,刚刚步入少年就有所成绩。 其兄长更是让他欣慰,身在异乡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可谓光宗耀祖,扬眉吐气。 再说到关芷荷的时候,目光之中闪烁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溺爱,强力忍住没有表露出来,此番她已年芳满十六,达到了前往玄功学院修炼的年龄,并在暗中给她报名,想给她一个惊喜。 而后说到半路相认的义女,他表示自己觉得很亏欠与她,为了抚平心中伤感,在这次的报名中也一并给她争取到了名额。 他说了四个人,便喝下了四杯酒。 而后端起第五杯酒,目中精光炯炯生神,看向了一位身形壮阔的少年,少年也在看着他。 他先饮下了一杯酒,微笑的着说道:“诸位,接下来我要容重介绍一位青年才俊,想必老夫不说名字,你们也知道我说的是谁,可是呢,我还得重新跟大家介绍一遍。” 他单掌摊向何修,欣慰的笑了,忽然高声道:“就是这位相貌俊朗,智勇双全,器宇不凡的青年才俊,他自幼父母双亡,救生与一双年迈祖父母膝下,不幸的是,一年前他们两位老者也撒手人寰,这位才俊独身一人来到奇漫镇转投会朋楼,接下来的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老夫就不再多言,我想说的是,老夫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女婿看待。” “好好……” 一众人纷纷鼓掌贺喜,虽然他们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位小姐的女婿,可仍然发自内心的为他们高兴。 他目光流转,故意不把话说圆了:“哈哈,谢诸位的道喜,玄楚学院名额有限,但老夫还是为他争取到了名额,希望他学有所成,早日报答四海,回馈社会。” “老爷英明……” “老爷好福气啊……” “老爷实乃我辈之楷模……” …… 一众人皆举杯相邀,言语之中钦佩有佳。 玄楚学院的名声响彻了南阳国,能够进得哪里学习,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何修的面上虽然平之如水,其实内心早就哭成泪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做四天的酒鬼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玄楚学院盘踞在南阳国已经整整三百余年,这么些年下来,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强悍型的人才。 这些人当中有的投向于朝廷,有的流浪于江湖,有的开起镖局做押镖生意,有的私拉帮派干起违法的勾当…… 玄楚学院有规定,每五年才要向世间招收五十个学子,可想而知,关楷辉能够争取到这些名额有多么的不容易,可见他是耗费了很大的心血。 何修对这些也早已有耳闻,进玄楚学院修炼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梦想,没想到就在今天毫无任何征兆的实现了。 他强忍住内心中的激动,端起一碗酒,没有说任何语言,只是凝视着眼前的这位恩人,将碗中酒一涌而进。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发现话到嘴边的时候竟然说不出来,大脑里完全处于空洞的状态。 大家伙儿也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纷纷拿起杯中酒向他祝贺。 顾倾倾目光流盼,自己得到了最好的机会,而且还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眉目之中禁不住生出了红晕。 关芷荷亦是开怀的钻到关楷辉的怀中,像一只刚出窝的小鸟一样,撒娇说道:“爹爹,女儿舍不得你。” “哈哈,大家听到了没有,我这丫头竟然说舍不得我,那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家里面陪着爹爹吧。”关楷辉哈哈大笑的说道。 关芷荷羞得钻的更深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爹爹……” 关楷辉抚摸着她的发丝,说道:“哈哈,让大家伙儿见笑了,这个鬼丫头从小就被我宠溺坏了,此刻她就要离开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心中有不舍之意,可以理解,哈哈……” 顾倾倾也表达出了内心中最想要说的话:“爹爹,倾儿也舍不得你。” “哈哈!我知道你们舍不得爹爹,爹爹同样也舍不得你们,你们抽空多回来看看我就行了。”关楷辉的心此刻完全被融化了。 关泽玺也为之动容:“是啊,两位妹妹,父亲说的在理,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们就不要说这些了,只管畅饮便是。” 他之前在山洞里对关芷荷心存不悦,但此刻早就化为烟雨,还如平常一样认为这就是他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关芷荷不舍的从他的怀抱中钻出来,举起一杯酒说道:“荷儿敬爹爹一杯。” 顾倾倾等他饮尽后,也举起一杯,恭敬的说道:“倾儿也敬爹爹一杯,祝爹爹身体安康,与天同寿!” “老爷,我们这些人也想跟着沾沾喜气。” 宴席之中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打趣的话,剩余的人纷纷举起手中酒杯声声道贺。 “哈哈,好好好,老夫连干三杯以此为敬。”关楷辉混迹商场半辈子,却也被现场的气氛搞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一杯接着一杯,杯杯见底。 “我等愿陪老爷同干三杯。”一众人纷纷举杯开怀而进。 “爹爹,我想为大家抚琴一曲,把酒助兴,您看可好?”顾倾倾低首作揖道。 “好极了,早就听何兄说倾倾姑娘弹的一手好琴,只可惜事出有因一直未能一睹为快,实在是遗憾万千……”昊天琪最先拍手称快。 从解脱囚牢之苦后,他的眼神一直就在顾倾倾身上从未离开过。 一众人也更是脸带欣喜之色,各个竖直了耳朵,静等仙音入耳。 随着她的细指刚搭在第一根琴弦上,清脆怡人的琴音丝丝入耳,众人皆闭眼心神具醉。 关芷荷抽出慕思剑随音伴舞,她的身姿极其曼妙,顿时,衣袖飘飘,裙摆成蝶,青丝芳香无比,好似那天仙落凡。 “二师兄,你说,这倾倾姑娘她是不是天君派来拯救苦难的百姓呢?”昊天琪拿着酒杯挡在嘴边,轻声说道。 “呵呵,不错,人家姑娘确实是天君派下来的,可我看,你也不像苦难的百姓啊,嘿嘿。”张君斐假装跟他碰着杯,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嘻笑说道。 昊天琪心中哭笑不得,几乎快要说出声来:“二师兄,你……你也只有眼馋的份。” 张君斐继续肌肉抖动说道:“眼馋也好过单相思。” “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关泽玺忽然睁开眼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询问道 张君斐偷偷笑着说道:“没什么,你三师兄说,今晚的饭菜缺点醋增味。” 关泽玺故意舔了一下筷子,佯装说道:“是吗?我觉得正好啊。” “你们……”昊天琪独子饮下一杯表示叹服。 曲未断,酒未尽,烛火绵绵,拳声依旧。 他们归来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一众人完全把这个时辰过成了夜晚黄金时段。 关府上上下下可谓纵情高歌,不断有人跌倒,不断有人爬起。 访客大厅正中央一张十人主桌上,所有的人亦是脸生红潮,卷舌而谈。 只听有一人大舌头断断续续的说道:“何兄……今后你……你去到学院……如果有人敢……敢欺负……你……尽管……报……我……昊……天琪的……名字……他……他如果敢……不给我……我面子……我他妈……弄死他……” 第二个人趴在桌子上,呕吐出一口残食,缓缓的说道:“嘿嘿……我……报我……的名字也……也可以……若是那帮小……小子敢不听……我……我……” 张君斐没有说完便又吐出一大口。 关泽玺手中端着一杯酒,就是怎么也喝不到嘴里,接着说道:“就是……我两位师……师兄那可是……玄楚学院的……的精英学子……有事情……尽管找他们……他们一准能给你……你们摆平……嘿嘿……” “嘻嘻……” 角落里的两位姐妹看着一群人酒后的模样暗自捂嘴偷笑。 “妹妹,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不计较我这个外来的人分享了你独有的父爱。”顾倾倾终于借着微醉的心情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关芷荷连连摆手,赶紧回道:“姐姐你多虑了,我早就将你当做亲姐姐看待,还怕你嫌弃我这个妹妹不着调呢。” 她也微微有点醉意,不过心里面犹如明镜一般,知道她话外之音是什么。 二人各自碰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对方,呵呵地笑了起来。 每逢有喝酒的场面,都少不了一个人。 说起这个人,何修还真得感谢他,当初若不是他拖着自己喝酒,恐怕像这样的场面两杯就足以将自己放倒。 何修连一点醉意都没有,他看着顶梁看得出了神,仿佛看到了沙剑南正坐在房梁上抱着一坛酒独自痛饮着。 他看着这样的画面心中热血上涌,将桌上仅有的一坛酒抱了起来,用牙咬开了封盖,张大嘴巴,猛地向口中灌溉。 他一口气喝下了近半坛酒,而房梁上的沙剑南已经打开饱嗝,好似已经过足了酒瘾,然后对着他摊着手笑了笑,慢慢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何修拿着他的长剑,想起了他第一次将这把剑要送给自己的情形。 那时候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而就是在那一次,何修还以为又遇见了一个肖道仁。 乔沈明举起一杯酒,淡淡的笑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提前祝你学业有成。” “呵呵,谢谢你,乔大哥。”何修一手提起酒坛胡乱地倒进了嘴中:“哈,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人会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 “他刚才不是已经给你道过别了吗?我想,他上天有灵应该会很欣慰的。”乔沈明将酒杯碰在了他的酒坛子上面:“来,算上今夜我们还能再痛饮四天。” “呵呵,想不到滴酒不沾的乔沈明居然为了我要做四天的酒鬼。”何修摇头笑着说道。 “哈哈,不用说四天,四十天又能如何?”乔沈明夺过他手中的酒坛猛地向嘴里灌溉。 “快……快看……那人在抱着板凳啃……”昊天琪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看着乔沈明说道。 在他的眼中,乔沈明挨在嘴边的是一只椭圆形的木质板凳。 “是……是啊……我爹爹怎么……在……啃板……凳呢……”关泽玺翻着白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一头栽进了桌子下面鼾声大气。 “嘻嘻,姐姐,你看这些人,借着酒醉胡乱开言,甚是有趣。”关芷荷乐的快要合不上嘴。 顾倾倾也是笑颜如花,咯咯笑道:“可不是嘛,人人都说酒是穿肠毒药,依我看呐,那是迷魂汤,呵呵。” “两位大小姐,你们再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乔沈明放下酒坛看了一眼倒下的众人问道。 “我们在看你们酒后吐真言呢。”顾倾倾红晕上颊,格外诱人。 “呵呵,关老爷已经离去,不知我们只两个独醒的汉子能否邀两位大小姐喝一杯呢?”乔沈明心中有数,知道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些什么话。 “嗯……好吧,不过,我们可不要抱着板凳喝,呵呵……”关芷荷笑的抽翻了过去。 “哈哈,一定,一定。”乔沈明拍着大腿已经忘形。 何修摇着头也是快要憋不住大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祭祖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他们在那座山洞里只感觉待了一天时间,而外面的人却找了他们半个多月的时间。 何修回到卧房后独自琢磨着,他想起了那副阴阳图案,想起了自己会说话的影子…… 这一切的一切,令得他百感交集,完全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哪里出现了交错。 刚才只顾喝酒,忘记了跟乔沈明详谈这些事情。 后又想起能够去玄楚学院修炼,激动的翻来覆去好久才睡去。 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晌。 他推开房门,和煦的烈阳打在了全身,令得他全身充满了力量。 想起后天就要离开故土,一时间还真点舍不得,爷爷奶奶的忌日就快要来临,所以想着提前去祭拜。 在厨房随便的对付了一点,去到马厩里挑选了一匹骏马,往祈雨村赶去。 才刚刚跑出北门,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暮然回首,看到了一名全身雪衣明媚皓齿的女子正扬着马鞭朝着他撵来。 “倾儿,你怎么来了?”何修心中很是开心。 顾倾倾勒住马头,开颜道:“何公子,倾儿从马夫那里得知你要回乡祭祖,所以想着给你送点祭品过来。” 何修眼闪不惑,淡淡的笑道:“倾儿有心了,祭品我在街市上已经配备齐全,嗯……” 他很想邀请她一起,话到半边犹豫起来。 顾倾倾低首羞笑,浅笑着说道:“上次妹妹去过那里,我也想跟着何公子去看看。” 何修先是一愣,又忽然尴尬笑道:“好啊,只要倾儿你不嫌弃,我当然愿意邀请。” 顾倾倾的鹅蛋脸羞臊的无边无际,赶紧点头。 两匹骏马欢快的穿梭在丛林中,一座被四山环绕的百户小山村将他们二人的目光锁定。 还未看到茅屋便望见了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村民们劳累了一天,正在家中烧着十六年来最‘丰盛的晚饭’。 四座大山上面已经长满了野花青草,成群的蝴蝶蜜蜂争先采蕊,刚年满一年的小树苗挺立着腰肢摇头晃脑围在一旁看着热闹。 顾倾倾被乡村的旖旎景色惊痴了,已经忘记了身处何方。 在何修的记忆中,像眼前的景象只有在梦中才见过。 他伸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怡人芬芳的空气,陶醉道:“哇,想不到我的家乡竟然这样美丽……” 顾倾倾忽然被惊的回了神,压制住醉意,眼中放光说道:“是啊,田园之景才是人世中最美的画卷。” 何修指着村南边的一处洼地,甜甜的笑道:“看到那所小池塘了吗?那就是我儿时跟小伙伴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虽然之前从未有过池水,可我们却总是光着屁股在哪里玩耍……” 而后又看向了池塘边开满的荷花。 顾倾倾仰首观望,浅笑的说道:“我能想象得到你们当时有多欢乐。” 何修说道:“是啊,那个时候虽然填不饱肚子,可从未觉得有半点的不满足,若是能再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哇!” 他儿时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至今还没忘怀。 回忆了半响,拉起顾倾倾的纤手,又开口道:“倾儿,我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的坟头就在东边。” 二人下马,拉着手快步走到了坟前。 何修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一年来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炸,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顾倾倾一边拍着他的背部一边抹着眼泪,采用沉默的方式陪伴着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哭了一场后感觉身心异常的轻松,随后才焚香正式的磕头。 顾倾倾默默跪在他的身后,将祭品从包袱中拿出来规规矩矩的摆放好。 她平复好了心情,开言道:“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何公子现在出人头地了,您们大概已经知道了吧,何公子要去玄楚学院修炼了。” 她越说越欢喜,越说表情越丰富。 何修扭过头,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道:“呵呵,没错,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修儿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临走前来看看你们。” 他拉住了她的手,整理好语言,笑着开口道:“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我身边的这位女子就是我后半生的伴侣,你们肯定会很满意吧!” 虽然眼下只有他们二人,却还是令得顾倾倾红霞延伸到了细颈,紧咬着下唇,只听她垂下头嘤咛了一声。 何修忽然将她脖颈轻轻的搂住,二人的额头紧紧挨到了一起,彼此幽幽的看着对方。 他柔声道:“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顾倾倾眨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时间心里面闪过许多画面,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脉脉说道:“我也想被何公子照顾一辈子。” 何修眼生柔意,鼻尖蹭她的鼻尖,轻声道:“呵呵,那就这么定了,可不许反悔哦。” “嗯嗯,这句话你除了对我说过,还对那个女孩子说过?当着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的面,你要是老实说。”顾倾倾难得跟他打趣。 “嗯……”何修假装想了很久,笑着说道:“一个,嘿嘿。” “真的?”顾倾倾当然知道还有一个人,继续打趣的说道:“那妹妹呢?你都对那个小丫头说了些什么?” “她……她……”何修抓住脑袋吞吐道:“也没什么,都是她对我说的。” “嗯……这倒也像那个小丫头的性格。”顾倾倾摇首笑着说道。 她猛地看到了眼前的土是稀松的,疑惑的问道:“何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何修刨开一看,里面还有未燃尽的纸钱,眉头一挑说道:“看来有人来过这里……” 顾倾倾也伸手帮忙,忙说道:“是妹妹,除了她没有别人。” “对,是荷儿。”何修停止挖刨,站起身来四顾探望,大喊着她的名字。 “妹妹,姐姐知道你就在附近,何公子他心性善良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也就不要再躲藏了。”顾倾倾也跟着喊道。 “荷儿,荷儿,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如果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立马就走……”何修着急的喊道。 顾倾倾噗呲一笑,说道:“何公子,这里是你家的祖坟,你要去哪里呀?呵呵。” “嘻嘻……咳咳……” 对面的杂草丛中传来她的笑声。 顾倾倾看着他傻站在原地,忙催促道:“何公子,还不赶紧过去,妹妹一会儿该跑了,这里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女孩子家会很危险的……” 何修拔腿就跑,跑到草丛的跟前时候,又忽然间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 顾倾倾着急的在原地蹦跳了起来。 何修才吞吐道:“荷……儿,我刚才讲的全是一片肺腑之言,你知道我从不会说谎的。” 草丛中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重重的说道:“荷儿,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那我就刺自己一剑。” “噗呲!” “啊!” 木剑忽然间穿过了他的肚子。 “不要!”关芷荷猛然窜了起来:“不要,我原谅你了……” “呵呵……”何修将木剑从胳肢窝取了出来,愣愣地傻笑着。 顾倾倾花枝乱颤的说道: “呵呵,妹妹,看把你担心的样子。” “你……”关芷荷怒嗔道:“你竟然敢诓本大小姐,哼,我再也不要理你啦!”关芷荷猛地转身就要离去。 何修一个箭步追上,将她狠狠的搂在了怀中,霸气的说道:“今天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你走掉的。” 关芷荷刚开始还是猛力的挣扎,直到最后身体软了下来,还是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这样抱着我,让我怎么杀你?” 顾倾倾也跑过来凑热闹,笑着说道:“对呀,何公子,你这样抱着妹妹她怎么能杀了你呢?” 何修又忽然放开了她,连说道:“哦,对,对,对,对,对。” 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将木剑呈在她的眼前,正色道:“荷儿,你尽管来吧。” 关芷荷咬着下唇,看了一眼顾倾倾,突然间木剑抓在了手中,剑尖指着他的咽喉厉声说道:“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姐姐蒙骗在手的?” 何修心中大笑,装作可怜的样子,弱弱的说道:“未成蒙骗,也不敢蒙骗,我是真心喜欢你姐姐。” 关芷荷面目平静的说道:“哼,好一个花心大萝卜,本大小姐今天就彻底将你切了给我们姐妹两个当咸菜吃。” 手中的木剑却丝毫没有向前移进半分。 何修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不要哇,我本身就够咸的了,要是再腌成咸菜,那岂不是要把你们姐妹俩齁死了吗?” 关芷荷:“……” 顾倾倾:“……” 二人直接无语,看着对方然后大笑起来。 关芷荷强力忍着痛笑,说道:“男人的嘴,空中的云,当真是说变就变。” 何修挠着头,垂首道:“嘿嘿,只要你能高兴,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关芷荷严声道:“之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死皮赖脸,说,这些都是在哪里学来的?。” 这个时候木剑才往前挪进了半分。 第一百四十章 花心大萝卜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芷荷知道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故而提前一步来到了这里,本来想的只停留一会儿就走掉的,没曾想一来到这里便心生不舍。 独自一人坐在这里跟坟墓里的人说了好多心里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后面有马蹄的声音,草草的将没有烧完的纸钱埋好便躲在了花丛里。 要不是被顾倾倾发现端倪的话,恐怕她也不计划现身。 自己的姐姐跟自己心爱的人走在了一起,她不但没有心存芥蒂反而很大度的接受了这一切。 这也跟南阳国的生活习俗有关,作为一个南阳国国民,只要你有权有势,可以将全天下的女人全部收进囊中都不会有人去管。 关楷辉这些年来,为了他的一双儿女,待夫人去世后就一直没有再找。 身为女儿哪能不知道父亲心中的大爱,她在这一刻也决定了要给自己的父亲寻找一份真正的灵魂伴侣。 关芷荷仍然在手持木剑审问着何修。 他苦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跟你哥哥的一位朋友学来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应对她,只好拿一个人来垫背。 “什么?我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你是想为自己抵赖吗?”关芷荷仍然不肯饶过他。 何修彻底没有了办法,摊牌说道:“就是他的三师兄了。” 关芷荷蹙着眉头说道:“昊大哥?你是在说他吗?” 顾倾倾扶着细腰已经笑到快要岔气,插进话来:“好啦好啦,我的好妹妹,你就不要再难为何公子了。” 何修忽然伸出手抓住木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荷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要本大小姐不生气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关芷荷趾高气扬的说道。 “没问题,不要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都可以!”何修想都没有想便直接答应。 这句话才刚说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点儿反悔了。 关芷荷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抢着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大男人顶天立地,一口唾沫一个钉,如果你要反悔的话,现在我就杀了你。”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何修倒不是怕她陷害自己,而是在隐隐约约中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他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等着他去跳。 他将心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好,你讲,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关芷荷咬着下唇嬉笑的说道:“星星我可无福消受,这个条件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告诉你。” 天上的云,女人的心,一样高不见顶,深不触底。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明摆着要玩自己吗? 何修说道:“好,我答应你。” 关芷荷歪着脖颈,得意的说道:“姐姐,走,咱们去跟爷爷奶奶,伯父伯母说点儿话,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 何修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又挤不出微笑,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鬼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要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他也跑了过去,开口说道:“我说两位大美女,那是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你们把我撂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顾倾倾没有嘲理他,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古灵精怪的说道:“姐姐,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哦,对吧?” 顾倾倾心中发笑,表面很认真的说道:“哦,是呀,昨天晚上还见有乌云来着,今天却是万里高空,就连呼吸也觉得比以前更透彻了。” 何修很知趣儿的低下头,倒出来一杯酒,独自饮了起来。 忽然,眼前的两位女子相互咬着耳朵,偷偷的嬉笑说了一些悄悄话。 何修用右耳辩音,却只听见了一些嘀咕的声音。 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子站起身来,却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干什么,直到她们走到马儿身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只见两位女子一人骑上一匹马,挥鞭绝尘而去。 何修赶紧撒腿追赶,这个时候已经夜深人静,村庄里面只有寥寥的犬吠声音,心中很担心她们的安危。 还好昨天休息的很足,脚底步步生风,一路上遇树则盘,遇草则跳,遇水潭便跃,居然在她们回到北门的时候追赶上了。 眼前这个时机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何修弹身起跳,脚踢城门墙壁,眨眼间便跳到了门楼顶,随后一跃而下,身体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关芷荷的马背上,着实让她惊了一跳。 何修紧紧的握着缰绳,将她怀抱,还不忘嘲笑一番:“怎么样?还是被我追到了吧。” 顾倾倾扭头观看,心中欢喜。 “哼,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快快放开我,本大小姐才不要与你共乘一骑……”关芷荷翻着白眼说道。 何修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您都被我这样了嘴上还不服软吗?” “哼,花心大萝卜你赶紧下去,要不然我就要跳了。”关芷荷居然真的使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何修双腿猛夹马肚,然后死死的拉住缰绳,马儿被这股暗劲夹的异常生疼,前蹄猛然跃了起来,这一跃足有三米之高。 关芷荷被惊的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吵嚷着要跳了。 何修嘴角闪过一抹得意,放开马腹,马儿这才恢复了平静,按照匀速奔跑起来。 顾倾倾在他们二人‘打情骂俏’之时,已经提前回到了府内。 关芷荷眼看府们在前,说什么也要下马,何修这才跳了下来,为了给她足够的面子,竟亲自为她牵着缰绳,从后门走了进去。 两位家丁看到这一幕,捂嘴偷笑。 顾倾倾朝着何修偷偷的使着眼色,拉起关芷荷的手边走边说:“妹妹,走,我们去卧房休息吧。” 马夫们看到这一慕也偷偷捂嘴笑。 何修出身贫贱,平日里对这些下人从来没有黑过脸,就算在这最丢人的时候也是笑脸相对,不过这张笑脸却带着苦相。 乔沈明这个时候抱着两坛酒,来找他履行自己的承诺:“我说这位风流倜傥的何公子,你的事情忙完了吗?我的事情要开始了。” “呵呵,乔大哥,你还真的要跟我接着大醉啊?”何修尴尬的说道。 “那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乔沈明做人办事一向如此,怎么?你认怂了?”乔沈明居然就地坐了下来。 “哈哈,喝就喝,这点酒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你知道的。”何修忽然弹身跳了过来,盘坐在他的对面,扣开酒封,独自大饮了一口:“乔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也喝啊。” 乔沈明摇头不语,深深的笑了笑,抱起酒坛深饮了两口,抹了抹嘴才开口说话:“我说你小子够奸滑的呀,两位大小姐都被你弄到了手中……” “打住,打住,乔大哥,我终于知道我现在这样子是跟谁学的了?”何修伸手制止,连忙说道:“你这是在潜移默化中把我给改变了呀,厉害,真是厉害。” 乔沈明很是不解,但敢肯定的是,他这句话绝非是夸赞自己的。 他笑了笑说道:“我这样子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何修说道:“是是是,是挺好的,来,我们大干一杯。” “不行,你今天得把话说明白了,否则这酒我还真的喝不下去了。”乔沈明放下酒坛严谨的说道。 “哎呀,乔大哥,我刚才是跟你说笑的,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何修说道。 乔沈明瞪了他很久,忽然开怀大笑,令得何修吓了一激灵,说道:“我的妈呀,乔大哥,你刚才生气的样子还真的把我也给惊着了。” 乔沈明笑完,慎重的说道:“哈哈,来吧,跟我说说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所指的事当然是关芷荷的婚事。 何修考虑了良久,才愁眉说道:“其实,我还真的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嗯……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婚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乔沈明喝下一口酒,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的确是一件难办的事情,眼看他们的婚期就要来临,你也该将这件事情列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去办了。” 他的面目挤拧在一起,眉头紧锁,好似比眼前的这位当事人还着急。 何修惆怅的说道:“不瞒你说,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就在心中反复琢磨解决的办法,期间也想到了很多比较好的主意,可心中拿捏不住……” “哦?你把你心中的想法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参考参考。”乔沈明很是诧异,着急的想要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办法到底是不是可行,万一……”何修吞吐的说道一半犹豫起来。 乔沈明急得快要将酒坛捏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快说来我听听,说不定还能给你提几条可行的建议。”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苍天闭耳,万物沉睡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深夜, 关府,后院,马厩外。 被乔沈明逼问了很久,何修仍然不想说出那些想法,只用言语搪塞,说,时机未到。 乔沈明也只好叹气作罢,二人将坛中酒喝干后便分手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清晨,关芷荷,顾倾倾二人老早就在东厢院等候,她们的手中依然拿着祭祀用的东西。 “花心大萝卜,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里面大睡,信不信本大小姐进去将你的被褥掀了……”关芷荷扯着嗓门嘻笑着喊道。 屋里的少年猛然睁开眼,赶紧起身洗漱。 似乎只用了短短半刻便走去了房门。 少年一身白衣,青色发巾紧紧禁锢着黑亮的发丝,鬓角各拖下一缕,随风飘扬,深邃的眸子中漆黑的珠子炯炯有神。 此刻他木剑斜背,负手而立,对着她们浅浅微笑着。 两位女子被他这张英姿飒爽脸庞深深吸引着,恍惚出神。 何修干咳了一声,说道:“两位大小姐,不知今天又要去哪里呀?” 顾倾倾亦是一身素衣,微笑着说道:“我要跟妹妹去祭拜母亲。” 她看了一眼左手提溜着的纸钱,又接着说道:“何公子的恩人也葬在那里,我想何公子也想在临走前看看他们,这是妹妹昨晚连夜叠好的纸钱……” 何修端庄微笑道:“倾儿有心了,我也正有此意。” 他故意没有答谢关芷荷,想看她作何反应。 顾倾倾抿嘴偷乐,开言道:“妹妹昨晚熬到很久,这都是她一人叠的,期间还不让我帮忙呢。” “姐姐,咱们走,不要理这个没心没肺的花心大萝卜。”关芷荷怒气扭身离去。 何修乐的脸部快要开花,跑到二人中间,一手牵起一个,大步往前走。 关芷荷全程黑着脸。 走到府门外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你回去吧,你所有的事,这个人全部包了。”关芷荷冷冰冰的对着年老的马夫命令道。 何修倒也很开心,感觉当马夫没什么不好的,况且是给两位大美女赶车,乐意无比。 马车穿行在街道中,两边的百姓看到是关家的马车纷纷停步观看,嘴里面念叨着关家近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何修倒也不着急,一手拿着马鞭,一手给来往的行人微笑打招呼。 很快,马车便行驶出了东门,马车中的两位女子掀开帘子欣赏着夏日的风景。 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藏匿山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何修跳下车,整理好衣襟,躬身作揖道:“两位大小姐,此处便是藏匿山,可以下车了。” “咳,本大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走山路,你想个办法把本小姐送上去。”关芷荷沉声道。 顾倾倾摇头微笑,脚落在地,对着何修眨眼,偷偷的说道:“妹妹身体确实不适,你看着办吧。” “何修愿为大小姐分忧,可是山路曲折难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倘若大小姐真的身体不适,那就请留在车中便是。”何修开言道。 “哼,这还不好办吗?给本大小姐找一匹健硕且会直立的马儿不就可以了吗?”关芷荷越说越深沉,似乎像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何修扭过身去,躬下腰,毕恭毕敬的说道:“好主意,请大小姐上马。” 关芷荷抿嘴一笑,旋即又阴下脸,忽然跳了上来,沉吟道:“如果你敢把本大小姐摔了,要你好看!” 随后,对着顾倾倾说道:“姐姐,你刚才在马车上不是说脚踝受伤了吗……” “哦……是,可是我现在已经还好了,可以自行。”顾倾倾赶紧回道。 何修心中叫苦。 你一人折磨我就算了,还要联合上她人。 “快走,小心吃鞭子!”关芷荷怒斥道。 何修故意将腰身躬到最低,使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瞬间就感到了两块肉球忽挨互离。 她身上那独特的幽香依然还在,令得他心跳猛然加速。 山间已经开鲜花,在见到这两位似天仙的女子之后不由得低下了头。 转眼间便来到店东,店婆的坟头。 何修倒满一杯酒,内心杂陈道:“两位长辈对我有恩,今生无以为报,只有等来世了,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大仇我一定会报的。” 他将酒洒在坟头处,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茫茫人海,我又该去哪儿找凶手呢……” 顾倾倾摆好贡品,安慰道:“何公子,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饶过谁,只要耐心等待,凶手肯定会自己露面的。” 关芷荷默默不语,只是盯着坟墓,也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店东,店婆,会朋楼我已经给你们要回来了,并且我也给它找到一个更好的主人,想必你们在世之前也很看好关家,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请你们再受我三个响头吧。”何修说完便磕起头来。 两位女子为表敬意也跟着鞠了三躬。 随后又移步黄埔苓嫣的空穴处,想来,这是关楷辉故意让关芷荷来这儿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顾倾倾哭的很厉害,恐怕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关芷荷本身就对母亲极为思念,再加上身旁有撕心的哭声,更是止不住哭了很久。 何修默默跪在她们的身后,并没有开言劝导。 其实,有些时候,无言更胜有言。 待焚香燃尽之后,三人沉默着下了山。 面前有一老一少坐在乱石上歇脚。 “老先生,怎么是您啊?”何修大惊失色的说道。 “何公子,你认识他们?”顾倾倾看着他们二人轻声问道。 何修笑着说道:“呵呵,何止是认识,这位老先生是我跟张大哥的救命恩人。” 闻言,两位女子均凝视着他们师徒。 何修上前作揖道:“老先生,仙童,不知您们二位这是要到哪儿去?” 他的言语,身体动作甚是恭敬。 这位算命老先生还是之前的那身打扮,捋着胡须大笑道:“四海之内、外皆是老朽要去的地方。” 这位书童依旧是一身泛灰白的布衣,他不敢擅自开眼,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何修跟书童微笑表示后,才又开言道:“哦,小辈忘记了,老先生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床,哪里都一样,只是,小辈好奇的是,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吧。” 这位老先生仰天笑道:“哈哈,不错,老朽在等一位有缘人。” 何修心里一喜,开口道:“那小辈斗胆一问,那位有缘人老先生可等到了?” 这位老先生闻言沉默了少倾,忽然笑道:“到了,早就到了。” 何修说道:“那不知谁这么有幸能成为老先生口中的有缘人?” 他当然认为是自己。 这位算命老先生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关芷荷按耐不住开言道:“哦?老先生眼前有四人,该是那一位呢?” 算命老先生紧接着说道:“答言之人。” 关芷荷不依不饶说道:“跟老先生答言先后有二人,又该是那一位呢?” 算命老先生微笑答道:“孜孜不倦者。” 何修大感疑惑,难不成不是自己? “我?”关芷荷笑了。 算命老先生点头没有开言。 关芷荷全然纳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询问道:“小女子与老先生素味蒙面,何以见得?” 算命老先生抬头看向高空,淡淡的说道:“正所谓佛度有缘人,不分可否蒙面。老朽昨夜观天象得知,今年八月二日会有一颗少女之星变暗。” 八月二日?那不是关芷荷跟郭振兴大婚之日吗? 何修赶紧问道:“敢问老先生何出此言?” 算命老先生捋着白须,摇首缓缓道:“苍天闭耳,万物沉睡,如此,甚好。” 顾倾倾嘴里碎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关芷荷霍然问道:“既然老先生知道小女子要在那一日深陷灰暗,可有解决之法?” 她亦是心中惊叹,虽然他们二人的婚事在奇漫镇乃至整个南阳国也不是什么新闻,可是当听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有一番深意。 何修大概知道了点,赶忙问道:“请老先生指点,小辈实在不知那苍天闭耳,万物沉睡是何意。” 算命老先生缓缓站起身,慢慢的走去五步以后,淡淡的说道:“哈哈,佛曰不可说,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你们自会知晓。” 他走到第十步之时忽然停了下来,沉音开口道:“千里之外,青山云端,金流八面,石干重器。你好自为之吧!” 书童向他们微笑表示后赶紧追了上去。 待他们二人彻底消失不见,两位女子才开口询问。 何修细细的与她们道来。 顾倾倾惊叹道:“这世间还真有真样的神人?” 她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去相信。 “姐姐,这个世界太大了,能人异士无所不在,只不过是我们接触的社圈太小了而已。”关芷荷也只能这样讲解。 顾倾倾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可那位老先生明明知道解救你的法子,可就是不肯明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何修说道:“这位老先生行事诡秘,本领颇深,他只要不是陷害咱们便是,其他的就无需去管了。” 一路上三个人依旧讨论着刚才的那句话,马车悠哉悠哉的行驶在路上。 傍晚时分,关家的合作伙伴,纷纷前来道贺,恭喜他们三个后辈一起前往玄楚学院修炼。 来人一波接着一波,他们三人作为绝对的主角一直应承到彻底天黑这才端坐在访客大厅歇脚。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不散的宴席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乔沈明待所有人都走完后,抱着两坛烈酒按时按点的来到了何修的卧房。 明日就要分别了,二人面向对方,围着一张圆桌而坐,详谈了很多东西。 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又说了许多少年时候的事情,随后说到了中年时期的事情,更好笑的是连老年可能遇到的事情也一并说了一番。 关泽玺,张君斐,昊天琪,关芷荷,顾倾倾,这五人各自拿着酒壶不约而来。 这间典雅的卧房内一时间更加欢腾起来。 昊天琪眼睛瞟了一下顾倾倾,醉醺醺的说道:“我有个提议,咱们来朗诵先大人的诗句,一人一句,如果谁背不出来罚酒一杯,怎么样?” “好!” “好!” …… 众人欢笑拍手称快。 昊天琪痛饮了一杯,开言道:“古风长河重拾长矛!” 张君斐抢着说道:“叶落瘦马再挥腰刀!” “相思难断满江荒草!”关芷荷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赶紧抢言道。 关泽玺接着她上句,满腔热血道:“蓑衣背剑江山缥缈!” “浊酒笙歌一饮逍遥,八面神州同根拜老。”顾倾倾的人温柔,嗓音更加温柔。 “阴谋难取正气烈豪,家国……家国……”到了乔沈明这里断开了。 众人皆起哄。 他不好意的自罚了三杯。 “家国怀胸身死笑傲,只掌遮阳焚祭天骄,先传杀令鸿蒙绽苞!”何修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热血铿锵的说道。 他虽然接了上来,可还是痛饮了三大杯,仰天大笑道:“哈哈,痛快!” 众人无不被他的豪爽所打动,纷纷举杯痛饮了一口。 接下来还是由昊天琪开头,背诵第二首先康的爱国诗句,结果还是到了乔沈明这里断开。 众人继续起哄,非让他接受双倍的惩罚。 乔沈明涨红着脸,连干了六大杯。 他满脸通,好不容易才玩完这一局。 “乔大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何修拿起酒杯独自跟他碰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怎么?知道我们大家伙明天要走了,你心里面舍不得?对吗?” 乔沈明看着其他人已经疯癫的扭打在了一起,叹口气说道:“哈哈,不错,跟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一想到你们明天就要走,这个偌大的深宅里面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生机了……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个年龄段的。”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来,他真的很羡慕,甚至带着点嫉妒。 “乔大哥,你放心,去到哪里我会抽空跟你来信的。”何修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乔沈明罢了罢手,微笑着说道:“呵呵,好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况且你又不是去了哪里,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昊天琪踉跄的站起身,手中抱着一个空酒坛子,卷舌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儿……腻腻歪歪……的说什么呢?” 他一个跟头摔倒在了何修的背上,继续说道:“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儿也……高兴高兴。” 乔沈明将他扶着坐下来,大笑着说道:“哈哈,没什么,我们在夸赞昊兄的自身魅力呢。” “是……吗?那就更……得说出……来了,我说大……家伙儿先……停一停,我这儿……有重大消息……要宣布。”昊天琪甩着衣袖说道。 乔沈明抿着嘴,站起身,朗声道:“咳……想必大家伙儿还不知道吧,自从昊兄来到奇漫镇以后,这里的少女便对他念念不忘,还有许多富家女子托我要昊兄的生辰八字呢。” “真的啊?” “不是吧?” “那太好了!” …… 一众人又开始起哄。 “ 嘿嘿……这还真……是一个重大……的消息……乔大哥……你……接着说……”昊天琪抱着空坛子‘饮了一大口’说道。 乔沈明等起哄的声音落下来才接着说道:“咳,我当时就跟那些姑娘们说了,昊公子玄功举世无双,家有良田万顷,样貌更是没的说,要想成为昊公子的终身伴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昊天琪痴痴笑道:“听听,听听,这些事我……昊天琪在……平常都懒得跟……你们说……” 关芷荷为了让他更高兴,开言道:“是啊,就在昨天我还碰到两位少女悄悄打听天琪哥哥来呢。” 张君斐挤着眼睛,坏笑道:“哈哈,三师弟,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还真挺有魅力的,说,你到底伤了谁家姑娘的心呀?” 关泽玺拍着胸脯说道:“三师兄,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别的地方不敢说,整个奇漫镇有一个算一个,我立马给你找来,赶明儿你就可以把她带走。” 何修拍着他的肩膀迎合着众人笑着说道:“对呀,昊大哥要到谈婚的年龄了,要是能在奇漫镇结下缘分,到老也是一段佳话呀!” 昊天琪抖擞着空酒坛子说道:“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趁我喝多套我……的话呀?嘿嘿,没门儿!” 张君斐继续坏笑着说道:“那能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关芷荷使劲的给顾倾倾使眼色,然后说道:“就是就是,荷儿也愿意帮你出这个头,天琪哥哥你就如实说了吧,说不定你心中的那个女子,我也认得呢。” 关泽玺插进话道:“哦,我明白了,三师兄肯定伤了不止一个姑娘的心,现在怕是连人家姑娘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吧?” 他的话才刚落下,众人拍桌敲碗哄堂大笑起来。 更可笑的是昊天琪已经打起了呼噜。 众人相处了有一段的时间,大家彼此已经没有之前的陌生感,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说我,我说你,他损他,他损他,除去何修跟两位女子外,到最后全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修将她们唤了出来。 院落里有稀疏的虫鸣声,还有一些奇怪的鸟儿叫声。 院落的正中央石凳上端坐着一位儒雅的五十多岁的男士。 “爹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是不是被我们给吵醒了?”关芷荷撒娇的问道:“还是舍不得我们这些净给您添麻烦的人呢?” 关楷辉叹了一口气说道:“呵呵,也是,也不是,唉,你们这些个调皮捣蛋鬼明天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去看看你娘吧。” 关楷辉的卧房里闪着微弱的烛光,此刻门窗紧锁。 四个人一人点着一个蜡烛,小心翼翼的踩着通道,来到了那座墓室前。 何修将‘为民解忧’四字扒拉成一行,石墙缓缓升起。 扑面而来的就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荷花香跟辟芷花香。 顾倾倾从看到地面开出一个口子起就惊心不已,一路走下来更是让她感到莫名其妙,此刻眼前的这一幕更令的她叹奇,压制住这些思绪缓缓地走进了墓室中。 何修轻车熟路的将那颗独特的鹅卵石踩了下去。 剩余鹅卵石纷纷拔地而起,眨眼间便形成了通往顶部的台阶。 “倾儿,你不必惊奇,上面就是荷儿的娘亲,当然了,现在她也是你的娘亲,随爹爹上来吧。”关楷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个人恭恭敬敬的跟在他的身后,白色的光芒更加的耀眼了。 关芷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顾倾倾也赶紧跪下去,自顾自语的介绍着自己。 何修也低首跪在地上。 黄埔苓嫣依旧安详的躺在那片硕大的荷叶上面。 那块冰魂依然闪耀夺目。 关楷辉流着老泪,开言道:“嫣儿,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了,当初我答应你的事情现在已经做到了,如果你上天有知的话,应该高兴才是。” 关芷荷停止了抽泣,说道:“娘亲,荷儿已经长大成人,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顾倾倾又磕了三个头后,轻音道:“娘亲,请您放心,妹妹跟爹爹还有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明白,只好简简单单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可却是那样的真实。 何修咬着牙重重的说道:“伯母您放心,提炼冰魂的事,我一定将它当做头等大事去办,而且我跟您保证,不会让您等的太久的。” 关芷荷愣愣的凝视住他,这才知道关楷辉已经全部的事情告诉了他。 忽然之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关楷辉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关儿也来了。” 原来关泽玺从始至终就没有喝多过。 他双眼通红的跪在黄埔苓嫣的跟前,哭泣的说道:“不孝之子关泽玺向母亲大人问安了。” “嫣儿,你听到孩子们的心声了吗?”关楷辉又哭了起来。 关芷荷跟顾倾倾也跟着抽泣。 何修在伤心的同时也在想,门窗是自己亲手锁上的,他是怎样进来的?难不成还有别的通道吗? “嫣儿,你再忍一忍,关儿跟修儿一定会想办法将冰魂提炼出来的。”关楷辉说道。 何修跟关泽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好像在说,从今以后我们就真正的是一家人了。 关泽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说道:“母亲大人,您放心,提炼冰魂一事就快有眉目了,孩儿一定尽心尽力将这件事情办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端里的台阶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烈阳高照,六月来临。 一声蝉鸣把丹华大陆上的百姓给撞弯了腰,漫天的花花蝴蝶眨着眼睛相互谈论着要去的地方,道路两旁古树上的雏鸟才刚学会扑扇翅膀,倔强的啄着自身的雏毛,好似非常的气愤,恨不能展翅高飞。 朵朵白云粗望相隔万里,细瞧近在咫尺。 异乡的土地已被蒸烤的快要起沸,使得蒲公英犹犹豫豫寻找落脚的地方。 一条足以横行三辆马车的官道上,有六匹白鬃骏马正在尽情的飞驰着,马头朝南,烟滚尘尘。 从后望去,马背上坐着六名年纪相当的少年,他们一人头戴一顶斗笠,皆一身薄凉白色劲装,背上斜插一把长剑,各个身影飒爽。 流城是常由洲的主城,位于丹华大陆南方的第一大洲,人口有七百多万,这里更是南阳国的国都。 一众人途中经过了十三个小镇花费了四天时间才匆匆来到了流城的南城门。 眼前的这座城门高近百丈,城下的防攻池宽度也达到了近三百多米,池水更是深不见底。 在这里等待进关的百姓,商旅等等各色各样的人排起了很长的队伍,人群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众人在递交给城门守兵通关碟后,纷纷牵着马踏入了城门通道,耳边便传来了千种的叫卖声。 令得众人早就忘记了风尘,相互拥抱庆贺。 何修,关芷荷,顾倾倾三人从来没有来过国都,更是被眼前色一幕幕画面震撼到了。 这里有南北方向共十条主路干,东西方向也有十条大街,而且每条大街的道路两旁的买卖五层门铺分工非常明确。 道路是由白灰色的青石块铺成,它们的长与宽全部一致,表面光滑无比,经雨水冲刷似乎还能照见人的全貌。 而店铺后面的屋舍全部是采用统一的规格垒盖而成的。 要说南阳国自开国以来至今,遭受了北梁数百次的侵略,无论是大战还是小战都要耗费一个帝国相当大的国力。 可就是这样,仍旧挡不住这座城的繁华。 这里的人群面貌,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来均非富即贵。 张君斐的祖籍就是这里,为尽地主之谊,他领着众人在第三条大街停足在一座硕大的门庭前。 门庭外六名家丁笔挺的排成两排,其中一名赶紧上前笑脸躬身作揖迎接道:“公子辛苦了,老爷与夫人已经等候多时,邀请您与您的朋友们移步访客大厅。” 众人把马匹留下,在张君斐领导下,一众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优雅的露天大厅。 一位衣着华贵留有山羊须的男士,约五十多岁,笑呵呵的迎上前来,开口道:“想必大家就是犬子的师弟吧,欢迎各位青年才俊来我张家寒舍小聚。” 张君斐已经多日未见家父,心中甚是想念,先是躬腰问安后,又挨个领着众人做了介绍。 关芷荷,顾倾倾一身男儿打扮愣是让这位张君斐的父亲没有认出来。 众人才刚刚坐下,内堂里被两位丫鬟扶着走出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但岁月却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她拉着张君斐的手,满眼尽是母爱,泪眼朦胧道:“斐儿,你们终于来了,为娘牵挂死了。” 她仔细端详着每一位人,最后眼神留在了关芷荷跟顾倾倾的身上。 她掩笑着说道:“两位姑娘生的好俊俏,不知以后谁会有如此的福气,呵呵。” 张君斐忽然问道:“母亲,您怎么看出来她们二位是女子呢?” “傻孩子,你别忘了为娘也是女子,呵呵。” 张经纬笑呵呵的说道:“各位贤侄,侄女,快去卧房洗去风尘,咱们晚餐再叙!” 张氏道:“伯母已经为你们准备妥当了,两位侄女,跟我来吧。” 明日就要去学院报道了,晚餐时刻众人也不敢多饮,只是简单的对付了几杯便各回卧房睡去。 翌日,一大早。 六人换乘坐骑,至西城门而出,向着目的地奔驰。 半柱香后来到了一座高山下。 放眼望去,高山宽阔不见顶,通身被隐隐约约烟雾缭绕着,一条三人宽的台阶小路淹没在云端里,宛如传说仙境一般。 台阶两旁有两排汉白玉石组刻而成的凭栏,约每间隔十米便有一根竖着的白兰玉石支撑杆,凭栏上雕刻着许多奇兽异鸟,每一根支撑杆上雕刻的图案均不一样,凭栏外长满了古树百草,地上竟没有一片落叶,就连灰尘都不见半粒。 何修的右耳辩音,听见周身不远处有些多动物蹄蹋的闷沉之声,再往前延伸便听到了如小桥流水般之音,再往前听,便捕捉到了瀑布拍地之音,像是从万丈深渊之上急冲而下,直到最后便听见一声雷鸣之音…… 空中氧气更是沁人心脾,心旷神怡,使得何修与两位女子竟不舍得再吸入一口。 张君斐抱拳认真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按照玄楚学院的规定,新学子入院只能从这里上去。” 关泽玺说道:“不错,还有一点,时间是三炷香。” 姐妹两个纷纷泄气,手挡眼眶望着高耸的云端,连连叹气。 昊天琪微笑道:“能不能正式成为玄楚学院的学子,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天呐,这么多的台阶我看着就眼晕,你们当初是怎么上去的?”关芷荷叹气道。 关泽玺回道:“妹妹,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得吃苦中苦,你可做好准备了吗?哥哥在上面等着你。” 关芷荷咬着细唇暗暗下定决心道:“放心吧,哥哥,我就是爬也要爬上去。” 关泽玺又问道:“倾倾姐姐,你呢?” “妹妹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顾倾倾坚韧的说道。 “好,三炷香后,我们在山顶汇合。”张君斐说道。 他们之所以没有询问何修,是认为他一定能够做到。 “你们怎么上去?”何修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呜……” 昊天琪仰起脖子,拍着嘴巴,发出一声声闷闷声音。 “咕咕……” 忽然间,高云中飞来三只跟易滕鹤身形差不多大的麟毛鸽子。 张君斐得意的说道:“我们就靠它了!” 关泽玺弹身跳到其中一只鸽子上,说道:“不错,这是学院的门鸽,专门负责接送上下山学子的,你们要加油!” “倾倾姑娘,咱们一会见。”昊天琪坐在了第二只鸽子嘻笑的说道。 张君斐道:“待会你们会在空中看见一坛香炉,上面会有焚香提示,记住,一定要快!” 随后他也乘鸽而去。 “一会儿我跟在你们身后,要是坚持不住,可以跟我说,千万不可逞强,我爷爷讲过,他有次上山砍柴的时候,忽然间缺氧失足摔落……”何修看着左右二人严谨的说道。 他的话外之音固然是,我可以背你们上去。 “何公子你放心,我们姐妹两个一定可以的。”顾倾倾咬着皓齿说道。 “嗯,你放心,我们一定不比你们男子差!”关芷荷也是坚定的说道。 “山下之人听着,我乃学院律定办主事,倘若你们在规定时间内走不到山顶,将视为主动放弃此次机会,祝你们好运。” 忽然间空中传来了浑厚的声音,他们左顾右看就是找不到说话之人。 “何公子快看,是那香炉。”顾倾倾指着前面高空惊讶的说道。 只见这坛双耳香炉高有十丈多,通身虚渺为青气色,一根手腕粗,手臂长的焚香袅袅生烟,烟也是青气色。 就像是零散的云朵被风照着香炉的样子吹聚在一起一样。 “荷儿,倾儿,记住我刚才的话。梦想就在眼前,未来能否闯出一片天地就看今朝了,冲!”何修摆好随时要跑的准备,坚韧不拔的说道。 两位女子撒腿便跑。 何修紧随其后。 三人卯足了精神一口气便冲到了百米之上。 顾倾倾呼吸明显加粗,脚下步伐也从一步三个台阶变成了两阶,额头香汗猛流不止。 关芷荷还不打紧,脚步只是稍微有点迟缓,目前还能保持住三个台阶。 何修在后面不住的给她们二人打气,同时也在警告自己。 他才想起刚才忘记询问这条台阶到底有多长。 “姐姐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妹妹加油,我一定坚持到底!” “不要说话,保持住匀称的呼吸!” 何修紧紧跟在顾倾倾的后面,嘱咐道。 越往高处走,离金轮越近。 三百米时,顾倾倾的步伐更迟缓了,只能一步跨上一个台阶。 关芷荷想停下速度与她并肩而行,被何修呵斥,让她只管向前。 “倾儿,不要用嘴呼吸,这样会使你的肺部炸开的!”何修仍然没有感到半点吃力,腿脚依旧劲头十足。 “嗯……”顾倾倾赶快合上大张的口,咬牙坚持继续向前。 她此刻的衣襟已被汗水全部打湿,紧紧贴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何修心中实在不忍,提出要背她一段距离,但顾倾倾哪能不知道这次机会只有一次,不想因为自身的原因耽误了他的前程,故此摇头拒绝。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季变换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顾倾倾以一步一个台阶硬咬着牙坚持走到了三百五十多米处,便再也走不动,双腿一软身体开始后倒,若不是有何修在后挡着,恐怕她就要粉身碎骨了。 关芷荷其实才攀登到四百多米,听见后面的动静后扭头查看,却发现早已身处浓浓白雾当中,能见度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无奈之下只能大喊询问情况,待听得他们的回声后才放心继续攀登。 “倾儿,我来背你。”何修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强制性的将她背上撒腿便跑。 之前在上山祭拜的时候,看着他背着关芷荷,心中在高兴之余也难免有点嫉妒,此刻她终于趴上了他坚实宽厚的后背,瞬间感觉非常有安全感。 何修负重跑步的基础很扎实,顾倾倾身为一个女孩子,身体也没有墓碑重,故此跑起来非常的轻松,眨眼睛的功夫便追上了关芷荷。 “荷儿,你感觉怎么样?还吃得消吗?”何修缓缓的问道。 “没问题,你把姐姐照顾好就可以了,不用一直在跟着我的后面,这样会耗费你更多的体力,还是背着姐姐赶紧往上冲吧。”关芷荷说完这句话脚步又加快起来。 现在想想,何修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她一会儿体力不支的时候,还可以返回来将她背上去,所以深吸一口气,一步五个台阶奋力的往上攀登起来。 在攀登的过程中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交谈,何修在心中暗暗感谢竹老头当初对他苛刻地要求,若不是之前的锻炼,如今只能仰首叹气了。 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何修额头上面沁出来豆大的汗珠,顾倾倾用着淡香的手帕为他擦拭着,依然不敢打搅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台阶渐渐变得一阶比一阶高,来不及考虑其中缘由,采用一阶阶的攀登。 何修抬头看了一眼香炉,发现发现焚香已燃至了少半截,不由得心慌起来。 “何公子,你还是把我放下来,按照这样的速度,咱们都要淘汰了。”顾倾倾也注意到了焚香的高度,担忧的说道:“如果这样,我宁愿不上去。” “倾儿,这也许还不到一半,你千万不能泄气,辜负了关伯伯的一番心血,你要知道这些名额能降临到咱们这样人的头上,十辈子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何修在开导她的同时还能保持均匀的呼吸。 顾倾倾被感染道:“嗯,何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再说泄气的话,我已感到体会回来了,可以自己攀爬,放我下来吧。” 放下她,又担心开关芷荷,他决定留在原地等待一会儿。 顾倾倾独自一人往上爬去。 何修凝视着香炉,焚香已燃至一半,不免有些着急,心中暗自祈祷。 手脚扒拉开浓浓的‘大雾’,能见度依然很低,于是朝着下面大喊三声,却不见回复,着急的在远处打转。 旋即提高嗓门更加用力的往下喊,不料这次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被空气完全吸收掉了。 “何兄,荷儿就在离你六十多米的地方,她很安全,而且斗志力非常强烈,你放心上前便是!” 这是张君斐的声音。 何修大感意外,他的声音离自己很近,就是找不到人影,随后猜想,难道他能看得见台阶上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就放心攀登吧。 才刚刚攀登到约二十多米,便感到了像是身处秋季一般,暖风变得微凉起来,凉风打在身上凉爽无比。 攀爬起来很是舒爽,身上的汗水才刚刚渗出便被凉风吹去。 再往上攀登出十米便碰见了顾倾倾。 二人忽视一眼,全力冲刺。 “何兄,抓紧时间呐,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君斐的话语声又在耳边响起。 “何公子,你不用顾及我了,以你的身手在焚香燃尽前肯定能到达。”顾倾倾有点着急了。 何修又何尝不知道仅凭自己一人要想在规定的时间内爬上去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可如今,两位女子都是自己心爱之人,让他如何选择,就算背,也只能背一个。 “何兄,你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张君斐急促的声音传来。 “张公子说的对,何公子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一行三人,如果一个都没能留下,此不是更伤爹爹的心了吗……”顾倾倾使劲往前推他,甚至开始哭起来。 何修把心一横,索性将她又背起来,咬牙往上面跑去。 他在想,与其在这里磨蹭不如先送上去一个再说,大不了一会儿再折返回来将关芷荷也背上来。 事情哪有他想的那样顺利,一人高的台阶挡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要说刚才的台阶虽说一节比一节高,可也能弹身跃过,但是现在不光台阶有一人多高,而且落脚的地方也只有半脚宽,宛如站在悬崖峭壁一般,根本不能弯膝盖进行弹跳,而且温度也急剧下降,像是来到了冬季。 何修只能采用将她先抗上去,然后自己再扒上去,这就大大延误了时间,并且极其消耗体力。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人依然坚持着,互相给对方打气。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台阶会发生改变,然而值得欣慰的是,空气却是越来越清新。 “何公子,我看咱们得停下来歇一歇了,也不知道妹妹现在走到了哪里?”顾倾倾大喘着气,咬牙爬上了一个台阶说道。 “也好,虽然时间紧促,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缓一缓体力应对接下来更难的台阶。”何修将腰上悬挂着的水袋解下来递给了她。 “何公子,水已经结冰了……”顾倾倾拧开盖子才发现。 “看来这会儿的温度已经接近最寒冬的时刻,还好我们是在爬山,不然的话非冻死在这里不可,要说也奇怪了,我们在山下的时候是夏季温度,再然后是秋季的温度,现在是冬季的温度,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接下来肯定是春天的温度,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摆脱困境了。”何修撕开水袋嚼这一块冰块儿说道。 顾倾倾也感到口渴难耐,也将冰块噙在口中说道:“我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玄功,可也听说过要想修炼玄功,必须得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苦,我想眼前的这一道关该是最简单的吧?” “呵呵,没有错,倾儿,真是难为你一个女孩子受这样的罪了。”何修微笑的说道。 “何公子这是哪里的话,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累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无悔。”顾倾倾憧憬的说道。 “呵呵,现如今世上有你这样肯吃苦的女孩子不多了,我何修真是三生有幸,找到了你这样一位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女孩子……”何修喋喋不休的说着。 “呵呵,何公子,我看妹妹说的没有错,你的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专挑别人喜欢的话说。”顾倾倾脸生红晕打趣的说道。 “呵呵,我讲的都是真的。”何修抓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荷儿,这么高的台阶,我怕她一人上不来。” 他随后又安置了几句便原路返了回去。 眼下这样的条件,往上攀登还算比较容易,可如果往下走的话,更要费尽更多的体力,还不能直接地跳下去。 何修慢慢的一阶一阶的往下挪,费了好大的心劲才来到第一阶一人高的台阶处,而周身的温度忽然间便返回到秋天适度恒温状态。 往下瞭望,依然不见关芷荷的身影,小小休息片刻后,接着往下走去。 刚行进约三十米,隐隐约约看到了关芷荷的背影。 “荷儿,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何修立马跑过去,盯着她身上每一处查看。 “我没事儿,就是感觉很累,姐姐还好吗?她现在走到了哪里?”关芷荷对于他的到来非常的高兴。 “你姐姐很好,她就在前面等着呢,看你累的这个样子,好似已经没有了体力,我来背你一段吧。”何修擦着额头的汗珠,柔声的说道。 “不用了,我可以的,你刚才背姐姐现在又返了回来,肯定消耗了很大的体力,而如今再背上我,会把你拖垮的。”关芷荷手掌呼扇着脸颊拒绝道。 “你忘了我是背着墓碑出道的吗?”何修微笑的说道。 “什么?你背过墓碑?”关芷荷大张着嘴,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怖之色,惊叹的说道。 “啊……我……”何修这才想起来之前告诉她背的是慕思剑,此刻一时语塞。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你不是跟我说是慕思剑吗?说,你还有那些事情瞒着我?”关芷荷怒视着他质问道。 “呵呵,没有,没有了,就这一件小事。”何修心虚的说道。 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跟她说过,比如说那朵七彩的云朵。 “哼,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枉费我爹地对你的一片爱心。”关芷荷根本没有相信。 “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何修装作正经的说道。 “好啊,你发呀,我看你要发什么样的毒誓。”关芷荷一贯是见缝插针,并且针针见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返回夏季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不假犹豫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如果我还有事情瞒着你,就让我天打五轰……” “好了,我相信你。”关芷荷立马用手堵住他的嘴。 “呵呵,你相信了?”何修暧昧的笑道。 “本大小姐才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哼!”关芷荷将头一甩,嗔怪说道。 “何兄,不敢再耽搁了,赶紧往上爬。”张君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二人均红晕上颊,各自埋头向前攀登起来。 玄楚学院,一处机密的大殿之中。 张君斐身边站着一位身穿墨丹色的肥胖男士,二人盯着一面墙,墙上播放着台阶上的画面。 “哼,一肚子儿女情长,想来,做不了大事情,又是一个打杂的料!”肥胖男士负手而立,嘴角扯到了最边处,讥讽的说道。 张君斐拱手作揖道:“裘师叔,这位少年确实心软如肠,君斐恳求您再接着看下去,肯定会有意想不到收获的。” 裘德洛字正腔圆的说道:“哼,师侄,老夫掌管学院招办处已经整整三十余年,所经历过的学子比他优秀的多了去了,到头来还不是碌碌无为,我知道你跟这小子相处了几天,可你要知道老夫一向秉明公正,不会浪费一个人才,也不会随便推举一个废柴。” 张君斐莞尔一笑,缓缓的说道:“裘师叔,师侄斗胆跟您打保票,我的这位兄台的确是南阳国立国以来独有的一位大才。” “呵呵,是吗?”裘德洛阴阴一笑,接着说道:“他比起那位学子如何呀?” 张君斐忽然怔住了,一时间犹豫起来。 玄楚学院建院至今的确出过一位天赋异禀的练功奇才,他十岁便修炼至玄师等级,而后仅用三年的时间修炼至玄阴级别,他如今已刚满二十岁,已达到玄阳等级,第五个阶段。 这个人在玄楚学院里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学子们纷纷以他为榜样,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能够达到他的水平,并且能够奢望能见他一面。 裘德洛依然盯着墙面,阴笑的说道:“呵呵,怎么?你答不上来了吗?年轻人,说话不敢说满了,否则那就是妄自菲薄,夸夸其谈了,哈哈……” “裘师叔教导的是,师侄记下了。”张君斐双脸烫红,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好啦,你想看就留在这里吧,老夫要去别处转转了。”裘德洛一甩衣袖,利落的离去。 这座神秘的大殿之中只剩下张君斐一个人的叹气声。 他呢喃自语道:“何兄啊何兄,你一定要为自己争口气,我能帮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画面之中何修跟关芷荷二人已经来到了一人高的台阶处,简单的对付了点儿干粮,准备好最后的冲刺。 玄楚学院有明确的规定,本学院的师兄、师姐不得向新学子提供任何的帮助,就连任何一点消息也不能透露出去。 其实裘德洛也算是挣了一只眼,闭了一只眼。 何修等一众人身上背着许多粮食跟淡水,这些都是张君斐让他们提前准备的。 如果是平常的学子,根本不会想到要上来学院,还要费劲这么大的心思,经过如此考验。 这所神秘的大殿之中所有的学子,都被裘德洛提前支开了,只派来了他的一位心腹弟子肖鹏博。 他也是一身墨丹色的轻袍,缓缓走进来,抱拳微笑道:“张师兄,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的玄功想必又有所大进吧!” “哈哈,原来是肖师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如初啊!”张君斐笑颜,作揖道。 肖鹏博开颜道:“听说此次来的学子有你的朋友?” 他的眼神迫不及待的看向墙面。 张君斐轻轻说道:“不错,画面中的这三位正是愚兄在奇漫镇交来的朋友,呵呵,实不相瞒,这三位都跟泽玺有莫大的关联。” 他随后一一详细的讲解了一遍,又接着说道:“还请肖师弟在裘师叔面前多多美言呐!” 肖鹏博被他的赞美之词逗得笑弯了腰:“哈哈,好说好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况且还是泽玺的亲人,我理当如此,只要不违反学院的规定,我一定尽力而为。” “呵呵,如此我就替泽玺先谢过了。”张君斐眉毛一挑,微笑说道。 肖鹏博观察着画面中的三人,缓缓开口道:“画面之中的这位兄台,从看他的相貌上看,的确非池中之物,而这两位女子,资质不浅,身段犹如天仙下凡,看来咱们学院的院花要伤心一阵子了,呵呵……” 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画面中的两姐妹,喉间不住的蠕动。 张君斐配合着他,说笑道:“哈哈,肖师弟还是一贯如此的坦荡。” 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微小的八棱木盒子,悄悄的塞进他的掌中,微笑道:“肖师弟,这颗玄丹是我无意识间得来的,自认无福消受,我一直在苦苦寻求与它有缘之人,今日在这里得见肖师弟,想必你与它一定缘分不浅……” “呵呵,这叫鹏博说什么好呢。”肖鹏博嘴上婉转拒绝,眼睛却冒着精光,手已经将木盒塞进了怀中,拍着胸脯说道:“张师兄请放心,就看我的吧。” “何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我们又回来了?”顾倾倾摸着水袋,发现冰块已经融化。 而他们眼前的台阶,跟空中的温度也跟刚上来的时候一样,确定是夏季无疑。 “咝……”何修抓着头,感觉毛发瞬间耸立起来,并来回探索,自语道:“不应该呀?难道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关芷荷愣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又身处灵地之中,怎么会碰见这些脏东西?我想,我们该是遇到什么机关?” 顾倾倾也是点头迎合:“不错,我也觉得事有蹊跷。” 何修觉得她们二人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此处有脏东西的话,他的双眼应该会在第一时间里看到。 他摸着凭栏仔细的看着上面雕刻的图案,发现了正是一些云雷般的花纹,形状像是朵朵白云。 白云之上还有许多异鸟正在腾空飞驰,而它们的嘴里好像还叼着长条状东西,嘴中之物像是一把宝剑。 顾倾倾也只细的观看着凭栏,开口道:“何公子,你难道怀疑这些图形……” “我也觉得答案就在这些图形当中。”关芷荷抚摸着异鸟说道。 她指着前面十米出处凭栏忽然说道:“那这个葫芦又是说明什么呢?” 二人随手望去,发现一只葫芦被异鸟围在中间,像是在相互争夺。 何修道:“我想这些图形不是平白无故的刻在上面的,肯定会有说法。” 张君斐,肖鹏博二人盯着墙上的画面忽然笑了起来。 肖鹏博道:“看来你这位朋友也许用不到我帮忙。” 张君斐也觉得很有面子,笑的更加灿烂,说道:“肖师弟,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台的智力非比常人,他有一种常人没有的‘反向思维能力’。” “呵呵,有趣,听张师兄这么说,我更要领教领教。”肖鹏博搓着掌心,微笑道。 张君斐看到他不服的表情,心中后悔不该说出那句话。 他转而说道:“其实也没有了,我说的反向思维能力……” 肖鹏博紧紧凝视着画面,看到何修正触摸着一只异鸟口中的东西,忽然制止道:“张师兄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 张君斐也只好闭口看向画面,心中说道,何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何公子,你在想什么呢?”顾倾倾见他已经好久不语,询问原因道。 “我在想一句话。”何修仍然仔细的抚摸着那把宝剑。 “什么话?”关芷荷立马问道。 “何兄,现在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赶紧想办法上来才是。”张君斐忽然开口喊道。 肖鹏博异样的看了他一眼,只是一闪而过,微笑道:“也不知道这位兄台到底要说什么?” “呵呵,我更想知道。”张君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眼神,说道:“肖师弟不要着急,我这位兄台以后还要留在这里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尽可以坐下来探讨,那岂不是更有趣吗?呵呵。” 何修忽然觉得张君斐这句话很有深意,眼珠一转,猜想他身边应该有外人,故此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关伯伯临走前交代给我们的那句话。” “哦,爹爹对我们的期望如此之高,我们绝不能让他老人家寒心,何公子,我们能不能上去就全靠你了。”顾倾倾点着脖首轻咬下唇道。 “姐姐说的对,倘若我们就这样返回去,岂不让奇漫镇的百姓耻笑吗?”关芷荷紧握粉拳说道。 何修忽然间躺了下来,闭眼深思。 千里之外,青山云端,八面流金,石干重器。 算命老先生的这句话紧紧缠绕在耳畔。 他在想千里之外,青山云端,会不会就是指现在的这座山?而八面流金,石干重器,又是说什么呢? 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亦或者说他知道这条路径的机关所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四季单阶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两位女子见他如此认真的思考问题,也不敢上前打搅,静坐原地等候。 何修仔细回想着那位算命老先生说过的每一句话,并结合现在的处境寻求机关所在。 头顶上的焚香已经燃烧至了五分之一,令得张君斐频频擦汗。 肖鹏博忽然不解的问道:“张师兄,你的这位朋友为何会如此呀?”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思考问题的,心中越发对这个人感兴趣。 张君斐小心翼翼的说道:“哦,肖师弟有所不知,我这位兄台,一贯如此,这只是一个人的习惯罢了。” 他害怕再说错话,让肖鹏博心生妒忌。 肖鹏博说道:“呵呵,原来如此,这道‘四季单阶梯’数百年来不知道阻止了多少前来投身学艺的人,就连我当初来的时候都差点着了道,现在想想,真心不易呀!” 他摇着头,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初来学院时候,遇到这道机关时亲手处理画面。 张君斐也深有感悟,深深叹了一口气,点头凝重的说道:“是啊,其实院长设下这道机关也是用心良苦啊,如果前来投身学艺的学子,连这道关卡都过不去的话,那他也就没有资格在学院修炼了!” 正当他们二人交谈之时,关泽玺跟昊天琪二人也走了进来,先后跟肖鹏博打过招呼之后,才抬头看向了画面。 昊天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们攀爬的不慢呀,竟然已经来到了‘双夏之地’,只要攻克这道关,剩下的就一马平川了,哈哈!” 张君斐轻轻询问道:“四师弟,其他人攀爬都怎么样了?” 原来他们先是去其他殿里查看其他新学子去了。 他得意的说道:“其他人都还好,只是均没有他们三人攀爬的速度快。” 肖鹏博忽然开口道:“哎呦,想看所有人这还不好办吗?三位稍等片刻。” 只见他手中凭空生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臂膀在空中一摇晃,铜镜中射出拳头般的黄色光速,光束打在墙面上,墙面中已变成了其他学子,而每隔八秒钟画面便至上而下滚动变换一次。 待滚动到第六次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两个少年。 昊天琪咬着牙突然开口道:“是他们!我说刚才怎么少了两个人?” 关泽玺的拳头握的吱吱作响,眼神充满了敌意说道:“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也来了,而且攀爬的速度还不慢,想必是精心准备而来。” 肖鹏博看着画面中最底层滚动出来二人的姓名极其一切详细资料,忽然开口道:“哦?难不成郭振兴,常安这两人也是各位的朋友?” 他看到这三师兄弟的脸色比较沉重,然后又联想到关泽玺跟他们都来自奇漫镇,心中在想,他们肯定与这两个人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双眉一挤,阴脸说道:“要不要我略施小计,给他们一点惩罚?” 张君斐明知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正经的说道:“不敢,万万不敢,若是让院长知道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更不能连累肖师弟的前程不是。” 能够来到这里的人智商都全部可以称之为变态的级别,这一点都不夸张。 再者说,他们打交道的时间足够长久,均知道什么人是什么脾气,什么人是什么爱好…… 关泽玺也赶紧接言道:“肖师兄,泽玺确实与他们二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从小便有交情,只不过在来前发生了一些口角,不足以成害,让师兄牵挂了,呵呵。” 昊天琪仰头一笑随即说道:“哈哈,是啊,虽然我也讨厌这两个人,可还是不能破了学院的规矩不是,肖老弟又在拿我师兄弟三人开玩笑了,哈哈。” 肖鹏博说道:“这两人本事不小啊,我劝你们远离他们一点儿。”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视,都觉得这句话颇有深意,本想询问原因,可见他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猜想,郭振兴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攀附到了学院的大人物,被他给知晓了。 张君斐抱拳道:“多谢肖师弟提醒,我们三兄弟会铭记于心的。” 昊天琪还想再问下去,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关泽玺忽然开头惊讶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快看!” 画面之中的郭振兴,常安二人已经来到了一人高的台阶处,也就是双夏之地。 要说这位机关的设计者,巧妙的运用了山边的云雾做屏障,用来迷惑心存不轨想要对学院不利的人。 阶梯只有前一百米是主支,往后开出五十多个分支,今天前来报道的学子只占用了三十个分支阶梯。 而这五十多个分支只有一条分支能够到达学院,而这一条分支阶梯的掌握权,此刻就在肖鹏博的手中,换句话说,是在招办处的机构中掌握。 至于能不能走上这条正确的分支台阶,就要靠他们真正的智力了。 这也是何修,关芷荷,顾倾倾三人没有跟郭振兴常安,还有其他人相遇的原因。 只见肖鹏博手中铜镜一甩,分支阶梯便转动了一下,郭振兴,常安二人便踩在了真正的分支阶梯上。 “肖老弟,这是为什么?”昊天琪惊恐的问道。 他感觉这样一来对其他学子非常的不公平。 肖鹏博双手一摊,无奈的讲道:“没办法,我也是受上级命令。” 关泽玺迷闷说道:“这个郭振兴背后肯定有大人物,而且这个大人物跟我们学院的长老……” 张君斐忽然出手制止,严谨的说道:“四师弟,不要胡乱议论。” “嗨,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讲的,我们学院的规矩看似刚正不阿,其实那只是用来框困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我这只手中的‘平天镜’已经见证许多次不公了……”肖鹏博自我嘲笑的说的。 “真是岂有此理!”昊天琪想起了自己攀登时遭遇的伤痛,怒气上头,狠狠说道:“学院规矩如同摆设,要它又有何用?” “三师弟,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情,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学院的上层长老为了一些私人情感所做出了一些妥协,那也是人之常情,谁让我们的开国帝君提倡以仁治国呢?”张君斐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故而从大方面说道。 “张师兄所说不假,人世间最难还的债,就是人情债,这个东西它看不着,摸不到,却往往能控制人的心智,实在是太可怕了。”肖鹏博脸带敬意的说道。 这个时候画面又滚动到了何修这一队人这里,他还是平躺在台阶上,仍旧没有参透。 肖鹏博说道:“三位师兄弟,要不要我出手帮帮他们?” “不可以,谢肖师弟的美意,如果我这位兄台知道有人背后帮助他,我想,他肯定会羞愧难当。”张君斐忽然说道。 “呵呵,好吧,既然如此咱们静观其变,如果有必要你尽管开口。”肖鹏博返身坐在一张凳子上说道。 “快啊,快啊……”昊天琪盯着香炉,着急的在原处打转。 分支阶梯在转动的时候,何修这一等人完全没有感到任何反应。 千里之外,青山云端,金流八面,石干重器。 这十六个字一直在何修的脑海中盘旋。 他忽然间坐起身,眼中射出两道金光,开口道:“我知道了!” “什么?” “是什么?” 两姐妹被惊了一跳,旋即一前一后赶紧询问。 何修一字一句的说道:“赶快在凭栏中找,上面雕刻着山,云,八面棱角的器物,还有宝器组合而成纹雷图案。” 两姐妹不知道这是何用意,相互纳闷看着彼此。 忽然间,顾倾倾指着他身边的一处凭栏杆说道:“何公子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纹雷?” 何修向右边扭头一看。 只见上面雕刻着一座高山,高山之上确实有一朵白云,而白云的形状跟那朵七彩云朵的形状一模一样,云朵的左边有一只异鸟,右边有一把宝剑,一块八面菱形的器物在云朵的最底部。 他不由得眉头欣喜,吞了一口唾液,说道:“没错,正是它!” “就是一个图案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关芷荷歪着脖颈凑上前来,疑问的说道。 顾倾倾凝视着图案,也是不解的说道:“对呀,就是一副普通的图案,难不成机关就在这里面?” 何修紧紧盯着它,说道:“没有错,你们仔细想想,我们在攀爬的过程中可有见过这些纹雷?” “嗯……我想起来了,我就看见过一只异鸟嘴中叼着一把宝剑。”关芷荷闭眼回想着刚才不经意间看到的图案:“还有一座高山直穿云层。” 顾倾倾也忽然开口说道:“对,我也想起来了,我确实看到过一些异鸟,还有这只八面菱形的器物。” 玄楚学院内,一座神秘的大殿之中,回荡着朗朗开怀的笑声。 肖鹏博看着画面,微笑的说道:“三位兄台,看来,你们的这位朋友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啦,恭喜你们!” 昊天琪欢笑不止,缓了好久才说道:“哈哈,我就说嘛,这小子一向心细胆大,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其中的机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裘德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个时候焚香已经燃烧至了十分之一,这就说明留给他们的时间真正的不多了。 何修问道:“荷儿,还记得白云雕刻在哪里吗?” 关芷荷肯定的说道:“记得,在高山的半腰处!” “嘎吱……” 何修的脑海大胆联想,所后手指扒拉着云朵将它移到了高山半腰处。 “原来机关真的就在这里。”顾倾倾瞪大了眸子,连气都不敢大喘。 关芷荷兴奋的抓住她的手,原地蹦跳的说道:“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回去了。” “荷儿,你刚才说宝剑在异鸟的嘴中,对吗?”何修手点在宝剑上,再次确认道。 关芷荷立马恢复平静,点头了点头。 “嘎吱……” 宝剑被移到了异鸟的嘴中。 关芷荷慎重的说道:“异鸟在白云中,还有,将它的脖颈露出来。” “嘎吱……” 宝剑移到了它的口中。 何修看着顾倾倾说道:“八面菱形宝器在什么地方?” “嗯……”顾倾倾想了很久,才说道:“没有具体的位置,就是在白云底部。” “不对,不对……”何修手点着八面菱形宝器图案,呢喃自语,眯着眼睛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哈哈,这位兄台智力真的非同一般,我记得我当初上来的时候,又重新返回去看了一遍,到最后还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胡乱将‘八面核’安到了那里,在焚香燃烧最后一刻才来到学院,到现在想起,还依然惊魂不定。”肖鹏博看着画面大笑的说道。 师兄弟三人各自想着,第一次攀登四季单阶梯的情景。 关泽玺道:“不错,有些人也不是智慧不在线,而是疏忽了这些细节,心中一股脑的想着赶紧攀爬到顶部,才导致越走越远。” 昊天琪道:“肖老弟,我当初的情形也跟你差不多一样,若不是摔了一跤,不经意间看到图案,我今天或许在跟着家父做生意吧。” 肖鹏博笑着说道:“哈哈,看来咱们都是受上天眷顾啊!” 张君斐没有心思插话,紧紧盯着墙面。 画面之中,何修说道:“这块八面菱形宝器放在哪里才最合适呢?” 姐妹两个也是紧紧观察着。 忽然间,何修的眉头一挑,看到了异鸟的左爪子,抓着一颗圆形的东西,如若不仔细观察,还真有可能忽略掉。 而后又看向翼鸟的右爪,心中一紧,说道:“该不会是这里吧?” 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张君斐的皱眉,瞬间舒展开,笑着说道:“快看,他找到了。” 三人恢复平静,全部看向墙面。 画面之中,何修颤抖的手,扒拉着八面菱形宝器慢慢的移到了异鸟的右爪中。 “咯嘣……” 分支阶梯开始出现转动。 令得三人喜上眉梢,姐妹两人一左一右扑向何修的怀中。 一条向上移动的活动阶梯,出现在他们眼前,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样,阶梯源源不断的向上移动。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何修左右一看,嘱咐道。 姐妹两个对她深深的拜服,均深情蜜意的看着他。 何修第一个跳到了其中一阶移动台阶上,姐妹两人紧跟其上。 在刚跳到台阶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便是春风。 春风吹乱了三人的青丝,连衣袍也在飘动着,蒙蒙白雾掠过他们的面庞,看着周围茂密蓬勃的古树,好似身处仙境之中。 而隐隐约约间,何修看到前方白雾之中有两个人模糊的身影,这两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不禁握紧了两姐妹的纤手。 随着台阶不断地向上移动,焚香也在慢慢的缩短,三人迫不及待的看着前方,慢慢的,他们看到了一座大殿乳白色的屋顶。 随着移动台阶慢慢的停了下来,浓雾也就散尽。 那座乳白色的屋顶全部尽收眼底,放眼望去,整座大殿恢宏无比,通身的乳白色,共有六层。 每层的伞檐交错有序,重叠有章,而每一层都有四根,三人环抱不住的立柱支撑。 大殿的门庭上面,悬挂的一块偌大的牌匾,牌匾上面雕刻者行云如水的三个大字,招办处。 牌匾之下有一位体型肥胖,身着墨丹色薄袍,他满脸横肉,严威正坐。 他的身旁站着两排统一着墨丹色薄袍的少年,约有二十多名,他们的左胸口处都纹绣着一个白色的‘洛’字。 裘德洛靠着座椅,怒视着眼前刚上来的学子,让人看而生惧。 而他身边的弟子,也是用着讥讽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们。 截止目前为止只有,何修、关芷荷、顾倾倾、郭振兴、常安这五个人上来。 何修赶快放开两姐妹的手,笔直的站在原处,不敢动弹。 随后又陆陆续续上来五个少年,他们也被眼前的状态惊吓住,纷纷笔站。 忽然间,一位尖脸弟子走了出来,拱手作揖,铿锵有力说道:“禀师傅,焚香已经燃尽,只上来十名学子。” 裘德洛微微点头,表情甚是严谨,开言道:“嗯,十年过去了,就上来这么点儿歪瓜裂枣,真是可笑之极。” 一众学子听到他这样讲,心中大骂不止,却不敢表露出来。 裘德洛慢慢的站起身,手拿着案几上的戒尺,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每路过一个人的跟前,便在他的脑袋上敲打一下:“歪瓜裂枣,歪瓜裂枣……” 待走到顾倾倾的跟前时,戒尺举在了半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妮子,你叫什么名字?” 顾倾倾细声道:“顾倾倾。” “哼!顾倾倾。”裘德洛前半句还音量较小,后半句忽然提高了嗓门:“你没有吃饭吗?啊?” 不但是顾倾倾被吓了一跳,剩余的人皆是被吓的跌足。 而后顾倾倾朗声道:“回先生,小女子名唤顾倾倾。”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子听不见吗?啊?”裘德洛又提高了分贝,戒尺就要落下。 忽然间,一只宽厚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臂膀,戒尺紧紧挨着她的发丝。 裘德洛脸皮颤抖着,猛地回过头,两只眼球快要凸出来,看着何修大吼道:“怎么?小兔崽子,你想替她出头啊?” “不敢,我只是觉得先生身为教习,不该动手打学子,况且她还是位女子。”何修紧紧凝望着他,不慌不乱的说的。 “好,小兔崽子,她打不得,那这个小妮子也打不得了?”裘德洛依然大吼道。 关芷荷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刚想反驳,被何修抢先一步:“她也自然打不得。” 他依然没有散躲裘德洛快要爆开的眼球,冷冷的说道。 裘德洛的脸更加的阴沉了,咬着后牙说道:“哼哼,好小子,你是我入职招办处以来遇到的第一根硬骨头,你想出头是吗?老子成全你,来呀,让他长长记性。” 这个时候走出来四名弟子,将何修羁押到大殿的门庭前,而后将他死死的摁倒地上,等候发落。 裘德洛阴阳的说了一声:“招呼吧,还等什么呢?” 而后又出来两名弟子,他们手中各拿一根藤条,死死的往他的脚底板上抽。 何修咬着牙仍是一句都没有吭。 裘德洛恶毒的眼神,盯着顾倾倾,冰冷的说道:“怎么啦?你在心疼?” 顾倾倾眸子中噙着泪水,忽然间跪了下来,哀求道:“求先生不要再打他了,顾倾倾愿意代他受罚。” “嗞嗞嗞,瞧瞧,瞧瞧,多么感人的一对苦命鸳鸯啊,你想替他受罚是吗?给我狠狠的打!”裘德洛蹲下身来,用戒尺将她的下巴扶起,说道。 顾倾倾闭上眼睛,眼泪无处可藏,瞬间滑落下来,她知道,如果再恳求下去,何修挨的打会更痛。 裘德洛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关芷荷,说道:“不求了是吗?不敢看了,对吗?心疼了?给我打,打到她开口求我为止!” 关芷荷咬着皓齿,细唇不住颤抖,鼻孔阔涨不止,知道这句话是在说给自己听。 裘德洛跳过关芷荷,戒尺狠狠地打在了常安的头顶,口水横飞的说道:“小小年纪,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玩这一套,不要以为站在这里就是玄楚学院的一员了,告诉你们,你们有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这里修炼,那得我说了算,明白了吗?” 他看着常安似乎不顺眼,又重重的打了一下,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小子负责给老子倒便遗,还得把便桶给老子洗干净了,如若不然,让你小子用舌头给老子舔干净,明白了没有?” 常安苦笑的说道:“啊……” “啊什么啊?”裘德洛说着便又给了他一戒尺。 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硬生生的快憋出内伤。 常安想捂头,却又不敢捂,想想身为一个富家公子爷,而今沦为要给人倒屎倒尿,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点了头。 裘德洛随后走到了郭振兴的跟前,直直的看着他,忽然间开口道:“来呀,将这个歪瓜带走吧。” 郭振兴对着他微微一笑:“裘师叔,我还想带走一个人。” 常安眼冒精光的看着他。 裘德洛眼中放出寒光,口中挤出一句话:“你要再不走,这个小子的活儿就由你来干。” 郭振兴瞬间哑言,低首作揖,眼神里邪恶之色迸发出来,随后一闪而过,慢慢的跟着弟子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白色羽毛大殿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郭振兴的离去,令得后来攀登上来的学子不解的看着裘德洛。 何修的两个脚底板已经被藤条抽打的皮绽肉开,隐隐约约中还能看见森森白骨,可他仍旧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两姐妹就这样看着他一藤条一藤条的忍受着,心里很透了招办处这个肥胖的长老。 他身后的弟子每个人来的时候均受过他的折磨,并在私底下还给他起了一个响亮又文雅的外号,求不得。 顾名思义,在他惩戒触犯院规的弟子时,只要有人敢开口求情,他便会变本加厉的折磨被惩戒之人。 而他惩戒的手法,变化多端,阴狠无比,其中最狠的就是‘温柔之刑’。 这个刑法之所以称之为温柔,是因为,被惩戒之人不用遭受任何皮肉之苦,便能生不如死。 据说,只要将被惩戒之人捆绑在某个特定之处,在他的双眼之上悬挂两个漏斗,漏斗有人专门看守加水,漏斗每一滴水,他的双眼就要闭合一次,久而久之,眼皮就会不受人体的控制,最后,脑颅就会硬生生被滴水滴穿。 裘德洛又挨个扫视了一边站着的人,随后,慢悠悠的走向了何修。 两位执行院规的弟子手臂已经酸困,裘德洛给了他们一个停手的眼神,旋即,他们退了下去。 裘德洛捂着口鼻,看了一眼他鲜血横流的脚底板,一脸嫌弃的说道:“嗞嗞嗞,我说怎么有股子异味,原来是你小子的脚臭。” 两边的弟子也纷纷附和着他傻笑着。 他又接着说道:“也难怪,刚从山下跑上来,难免会生臭汗,来呀,给他打盆热水泡泡脚,省的玷污了我这招办处。” 一名弟子领命走去,不到半刻便端着一只木盆走来,低首说道:“禀师傅,热水打来了。” “怎么?让我动手啊?”裘德洛慢慢闭上眼,忽然开口破骂道。 “弟子不敢。”惊吓的这名弟子赶紧垂首跪在他的跟前。 “好了,赶紧的,一会我这招办处该有纹蝇了。”裘德洛说道。 这名弟子起身端着水盆,走到何修跟前,剩余的四名弟子,摁着他的双腿,将脚硬放入水中。 “咝……” 何修猛地到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裘德洛不会好心给自己打来热水,可也没有想到,这盆中之水竟是甘氢水。 盆中水瞬间被鲜血染红,而何修再也受不了这钻心之痛,放声大喊起来。 裘德洛忽然笑了,笑的很欣慰,自己亲手发明的惩戒之法,果然没有在众弟子面前丢人,开口道:“我当你这骨头有多硬呢,这才第二道工序你小子就扛不住了?” 他忽然又停止微笑,嘎声道:“怎么样?长记性了吗?” 这个时候张君斐,昊天琪,关泽玺师兄弟三人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均不敢相信裘德洛会拿何修开刀,杀鸡给猴看。 可他是招办处长老,又不敢轻言求情,只好闭眼不看。 何修淡淡看着裘德洛,忍住剧痛,居然还笑的出来,说道:“谢长老赐教,何修还算扛得住。” “呵呵,这小子,有意思,有意思啊,你们都看看。”裘德洛笑中有刀的说道。 众弟子也是传出讥讽之笑。 就连后上来的五名学子也憋不住笑了,他们在笑,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存在。 招办处每十年才要招五十个学子,这还不排除被四季单阶梯挡在外面的,可想而知,这个机构在平时根本没人在意,这也是裘德洛想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直接原因。 玄楚学院有严格的分级机构,并明文规定,各机构不得逾越本机构的管理事项。 裘德洛当然要好好的刷一下存在感。 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在我招办处学习条规半个月时间,不过在学习之前,你们需要减减肥,看你们一个个油光满面的,平时肯定没少吃油水大的东西,说起来,你们还得好好的老夫。” 一众弟子呵呵笑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减肥是指什么。 裘德洛插着腰,母指反指着身后的大殿,深沉的说道:“这所院落,每日早、中、晚要刷三遍,还有大殿内设,也是一样,都明白了吗?” 他说完话,根本无人敢应答,纷纷低首。 裘德洛气的吹胡瞪眼,几乎是吼着说道:“好啊,跟老子装聋?脚底板痒痒了吗?” “是长老……” 一众人不敢大声也不敢小声,稀稀拉拉的回答。 “大点声!”裘德洛暴怒道。 “……是……” 众人彻底被整蒙了。 气的裘德洛拿着戒尺挨个的在脑袋上敲了一遍,两姐妹居然没感到任何的疼痛。 待他正好开口说话,众人的背后钻出来一个长着稀松胡子的少年,他嘻笑着说道:“禀长老,周松立前来报道。” “唰!” 众人纷纷看去。 裘德洛似笑非笑的说道:“呦呵,这儿还有一只漏网的咸鱼呀。” 周松立绕着头,说道:“嘿嘿,启禀长老,您刚才着实把小辈吓到了……” 裘德洛忽然也跟着嘻笑道:“看你小子机灵的份上,以后就专门负责师兄们的便遗,他们可是很好伺候。” “啊……?”周松立彻底凝固了。 裘德洛忽然又道:“对了,还有他们的衣物,鞋袜,通通都归你了。” “啊……?”周松立彻底木化。 何修虽然是最深的‘受害者’,却也快喷笑。 “好了,该干活了,把这些歪瓜裂枣看好喽,不要把老子的花草给弄折了!”裘德洛背朝着手悻悻然离开了。 张君斐,昊天琪,关泽玺这才跑了过来,招办处的弟子看着他们一身青衣,左胸口出纹绣着‘渺’字,知晓他们是学院水系属性,排行老三,鼎鼎大名李渺长老的弟子,均脸上堆笑。 何修对他们微笑示意,不语。 昊天琪插着腰,挨个训了一遍招办处的弟子一遍,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 关芷荷,顾倾倾两姐妹站在原处不敢动弹,内心里面焦急如焚。 忽然间,裘德洛又返了回来,特意说道:“你们两个小妮子跟我来。” 张君斐向着她们眨了眨眼,意示让她们大胆跟去,两姐妹‘不舍’离去了。 “三位师兄,家师有吩咐,你看……”其中一名招办处的马脸弟子陪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张君斐使用纱布将何修的脚包扎好,又说道:“他的伤势很严重,还请各位师弟多多照顾,张君斐再此先行谢过了。” 马脸弟子走出队伍,清了清嗓门,道:“进大殿拿上簸箕,扫帚,抹布,殿里殿外每处角落都得打扫干净,当然,还有屋顶。” 剩余的人纷纷低首步入大殿,不到一会儿,每人手里均拿着工具走去,手上不敢有半点偷懒。 昊天琪非常的敌意走到常安的跟前,奚落道:“堂堂奇漫镇富家公子爷可有想到也会有今天?” 常年一边扫着院落一边说道:“我手上干的活儿,想必当初你也没少干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给别人倒过便遗。”昊天琪把他扫在一起的落叶用脚又划拉开,说道:“公子爷,你可得好好表现,不然到死也只能待在这里了!” “哼,你好像在关心我?”常安紧紧捏着扫帚,说道。 “报,三位师兄,三长老召见,说是有要事相商!”一名黑衣院仆飞奔过来急促的说道。 三位师兄弟应声去了。 何修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拿起抹布擦起大殿的外墙。 抹布才挨着墙壁,便感到墙壁表层似乎涂有一层飞禽的羽毛,再用手触摸后,才感到确实如此。 心里不由感叹,这么高的大殿,要用多少飞鸟的羽毛才能涂满。 又感叹到,人才是这个世间最残忍的生灵。 周松立假装擦着墙壁挪过身来低声道:“何兄,你发现没有,这里真他娘邪门,前后左右四座大殿竟然是用飞禽的羽毛建筑而成的。” 何修愣了一下,随即悄声道:“大殿里面也是吗?” “当然,我刚才进去拿抹布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你知道吗,就连家具摆设都是白色羽毛堆成的。”周松立眼睛偷偷的看着身后的招办处弟子,蚊声道:“我猜想,其余的三座大殿也该是如此,错不了。” 何修这才静心去看剩余的前,左,右,三座大殿,发现果然与这座主殿一模一样。 羽毛墙壁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光闪耀,暖暖生阳。 “何兄,你不用这么卖力,剩余的交给我,我来帮你。”周松立抢着活干,说道:“何兄,你后来还去过那孔分洞吗?” 何修猛然想起了他的家师,更小心问道:“秦大哥去了哪里?” 周松立道:“我也不清楚,从那孔分洞无缘无故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本来计划去找他的,无奈家父非逼着我来学院求学,哎……” 何修大感意外,就算秦古风身手不凡,但比玄楚学院的诱惑力还大吗?可反过来想,只凭他那把子锥伞就足够令人遐想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先从杂役做起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招办处这个机构位于学院的东南角,共有一百多人,每天吃喝需要庞大的后勤保障,光是负责砍柴烧饭的人就足有五十来号人,基本上是一名杂役伺候两名弟子。 而刚好新来的八名学子,每天除去打扫卫生的活儿外也要加入这些队伍中。 马上就到晚饭时间,马脸弟子带着八人来到学院的后山,准备晚餐所用的柴火。 何修脚上的伤,根本不能走平路,更何况是爬山路了,好不容易爬到山腰,鞋边已经渗出鲜血,周松立尽量替他分担一些,手中柴刀不停地挥砍着。 其余的人各管各,为了能够更快离开这里,平时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公子们,脚底板,手心均被磨出了水泡。 嘴里面小声嘟囔,恨透了这个地方。 马脸弟子心中害怕张君斐一伙人报复,所以也不敢要求何修太严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尚也过得去。 周松立帮他把一担柴火捆绑好,屁颠颠的来到马脸弟子的跟前,献殷勤道:“师兄,敢问高姓大名呀?” “哼!”马脸弟子翻着白眼了他一下,双手抱胸道:“招办处大师兄,林耿。” 周松立眼珠滴溜溜转着,微笑道:“哦,原来是林师兄,我在奇漫镇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啊!” 林耿诧异的扭过头来,压着内心里的喜悦,反问道:“你倒是说说外面都怎么传的我?” 周松立手舞足蹈,表情非常崇拜的道:“那可多了去了,有的说林师兄是选楚学院近年来最优秀的弟子,有的说林师兄是玄楚学院未来的新星……” “哈哈哈哈,低调,低调一点,这些话,以后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讲……”林耿摆着手道。 何修坐在柴火上,摇头闷笑,心里很佩服周松立的圆滑处世,要是让他放下脸面去向人献媚,恐怕比登天都难。 周松立笑呵呵的靠近林耿,一只手迅速的塞入他怀中一锭金子,悄声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哥俩……” 林耿贪婪的笑道:“呵呵,好说,好说。” 有了林耿这条线,周松立明目张胆的替何修背起柴火往山下走去。 常安也见风使舵,立马掏出两锭金子塞入林耿的怀中,相对于周松立的圆滑,他显得更精明一些。 剩余的人见林耿来者不拒,纷纷涌上去献媚表殷勤。 林耿拍着鼓囊囊的衣袋,别提有多满意。 夜晚造饭时间,周松立就惹了大祸,他竟然在灶台下添柴火时将锅底给捅了一个大窟窿,霎时,吓得他面色苍白,愣愣的看着何修,问道:“何兄,这可如何是好?” 身边的杂役怕祸及自身,退闪到一边。 何修正在烧着第二口灶台,被他这一举动逗得乐不拢嘴:“周兄,你这也太用力了吧……” 周松立哭丧着脸道:“哎呀,何兄,你就别笑了,还有半刻就要开饭,快给我想想办法。” “去找林耿啊,你忘了,他是学院未来的新星……”何修捂嘴笑道。 周松立猛拍大腿,抹了一把鼻子,豁然道:“对呀,金子不能白给,我这就去找他。” 何修对着躲远的杂役道:“各位大哥,你们不必害怕,事情跟你们无关,去忙吧。” 他从来都是在替别人着想,认真的像个傻子。 一众杂役这才唯唯诺诺各自忙活起来。 “当!” “当!” “当!” 不知何处传来了钟声。 钟声还未落下,周松立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一屁股瘫坐在了灶台前,目光呆涩道:“完了,完了……” 何修赶紧询问,道:“怎么回事?没有找到林耿吗?” 周松立彻底无助,道:“找到了,他让我自己想办法……” 何修微笑道:“呵呵,我有一个办法……” 还未等他说完,周松立眼冒金光,抓着他的衣袖,就像是溺水时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切道:“什么办法?” 何修坏笑的凑近他的耳边嘀咕了一番,然后又道:“你只管配合我就可以,记住,要一口咬死了,千万不能怯场。” 周松立扯着嘴,苦相道:“这不太好吧,万一……” 何修认真的道:“无妨,你尽管照我说的做,弄不好,他还得感谢你。” 周松立一脸质疑道:“老天爷呀,我只求不要受到惩戒就行,其他不敢多求。” 招办处偏院,西边大殿内烛火通明。 悠闲了一天的弟子们此刻正坐在案几前等待食物上桌。 何修等众人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轻的将食物放在案几,低腰退了出去。 他在进入大殿时,眼睛四处扫了一圈,没有见到关芷荷,顾倾倾两人,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周松立不安的站在门外,时不时侧耳倾听一下。 忽然间,里面传出许多碎语声。 好似再说,今天的食物比往常量少了许多,并还要去长老哪里汇报,周松立如惊弓之鸟,抱头返回了厨屋。 他坐在何修的旁边,双腿不住颤抖。 很快便进来三名气势冲冲的弟子,为首的一个呵斥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周松立拉着何修巍巍起身,并躲在他的身后,低首去了。 偏院正殿,一处阔大的大厅内,裘德洛阴黑着脸,危襟正坐。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脸无所谓的林耿。 二人被推搡着走了进来,裘德洛忽然拍了案几一下,怒火道:“你们可知道,老子叫你们来所为何事啊?” 周松立一脸心虚,吞吐道:“不……不……没……” “回长老,是因为今天的食物没有之前的量足!”何修双眼坚韧,直直的看着裘德洛,不卑不亢的说道。 裘德洛双眉压下,手握成拳道:“哦?你小子可知道私自克扣粮食要遭受什么酷法?” 何修朗声道:“回长老,小辈并没有克扣粮食,更不敢触犯院规,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遵照林师兄的安排。” 林耿被吓得跌足,一口气差点倒不上来,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何修再次作揖道:“回长老,小辈所言句句属实,我身边的周松立可以作证。” “……是……是有这么回事。”周松立惊恐道。 “你们……你们……”林耿脸色煞白,指着他们,差点蹦起来:“我何时要求的你们?” 何修依然不慌不慢的道:“大师兄,今天砍柴的时候是你亲口对我们二人说,今晚少造一锅食物,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大胆!你们两个竟然敢在长老面前作伪证谋害我,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林耿气盛道。 他也知道那口锅被通透,只是现在已错过汇报时机,此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要是现在将这件事说出来,那无异就成为他两的‘帮凶’,裘德洛的手段他了如明镜,故此也不敢再多说。 要是把他们二人逼急,再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裘德洛望了三人一眼,最后凝视着何修,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道:“我可以相信你们,把证据拿出来!” 何修紧接着道:“证据就在大殿之内!” 林耿满屋扫视,却不见什么证据。 裘德洛的拳头忽然松开,道:“找出来!” 何修慢慢的抬起头,眼神盯在他的身后,坚毅的道:“长老身后的屏风上面!” 林耿提胆望去,只见屏风上面书写着八列文字,第一列写的是:家国在崖,吾辈当省。 何修忽然笑道:“大师兄跟我们说,家国正处在蓬勃期间,需要跟多的人力去建筑,还教导我们,从今天开始要节省开支,从最基本做起,故此,要求除去长老外,其余的人每日少食一羹,提醒自己当前的不易。” 林耿木然,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周松立见事成一半,胆量也大了起来,垂首道:“是是是,小辈可以作证,大师兄心善如肠,是我等学习之楷模。” 裘德洛凝视着三人,半响后突然间大笑,道:“不愧是我招办处的弟子,林耿,你做的很好,不过,不能把老夫推上浪尖,既然你们每日少食一羹,老夫为做表率,决议,每日少食一餐!” 他说完又大笑不止,令得三人毛发悚立。 他笑完对着林耿道:“老夫还要将今天的事上报‘奖办处’,要求他们奖赏与你。” 林耿大喜望外,忙下跪谢恩。 裘德洛好似非常开心,像是瞬间掉进了蜜蜂窝一样,接着说道:“另外,等奖办处奖赏下来以后,老夫要托人撰写褒文,在学院大肆宣扬你的美德。” 林耿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黄金,虽然被砸的措手不及,可受益匪浅,忙磕头谢恩。 周松立佩服的看着何修,觉得他才该是这个学院的新星。 何修趁着裘德洛心情大好,道:“裘长老,小辈想跟您讨个差事。” 裘德洛忽然笑了,笑着道:“哦?你小子倒是会挑时候,说吧,老夫今日心情不错,你大可放开胆子讲!” 何修道:“小辈听您刚才讲要托人为大师兄撰写褒文,小辈想揽下这门差事,您放心,小辈一定把文章写的声情并茂,不会给招办处丢人的。” 裘德洛霎时觉得这小子身上有一种让人摆脱不了的吸引力,心中升起欣赏之意。 他故作深沉的问道:“当真?” “当真!”何修斩钉截铁道。 第一百五十章 一文成名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再来前,关楷辉也为他准备了充足的银两,让他去到学院上下打点一番,可被他给婉言拒绝掉,他认为既然是去学艺,那就得光明正大去争取机会,不想用金钱去走捷径。 他能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被爷爷从小耳濡目染的教导,和他的处事风格所感染。 世上残酷无比,却也机会无限。 这句话是他在临行前的一夜所悟出来的真谛! 但他也没有鄙视那些试图走捷径之人。 每人都有生活在世间的权利,而每人都有谋生的手段,这是更亘古不变法则。 裘德洛凝视了他很久,他开始怀疑之前对这个少年定下的结论,良久后,他决定在何修的身上赌一把,才开言道:“如果你真的能让招办处一鸣惊人,我保举你投身学院四长老哪里学艺!” 玄楚学院四长老,乃是专门负责传授火系功法的长老,他的座下弟子有三千余人,如果能投入他的门下,还能被他赏识,晋升为一品阶段的弟子,无异于一步登天。 这些数据何修早就听张君斐交代过。 学院有一名院长,一名总长老,还有五大负责教授的长老,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大功法。 每个长老下座下有弟子三千不等,而这些弟子又被分成若干个品阶,一品阶段的弟子名额为十人,二品阶段的弟子名额为二十人,剩余的以此类推排名,可三品阶段的弟子往后,每隔一年才能得到长老亲身受授教一次,其余的时间里,都是由每一品阶段的大弟子负责教授。 故此可想而知,如若能跻身一品阶段弟子行列,便能长期得到长老的亲身受教,难道还不是一步登天吗? 何修更不敢奢望能够立马便跻身一品阶段弟子行列,但裘德洛怎么也算是个学院的小人物,他既然开口答应,那就证明条件不会太差的。 他立马下跪谢恩,道:“谢裘长老提拔!” 裘德洛忽然一笑,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如果事情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呢?” 何修快速回道:“您可以把我终身留在这里做杂役!” 裘德洛一拍案几,大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怪我扼杀你的前程!” 何修道:“我绝无怨言!” 他拼了,为了能够得到最好的机遇,他总算是拼了,他等了这么久,梦了这么久,总算可以睁眼放手一搏了! 三人退出大殿后,林耿拍着何修的肩膀道:“你小子,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不够意思啊。” 周松立凑到跟前,微笑道:“大师兄,我找你的时候本想全部跟你交代清楚的,无奈看你太忙,呵呵……” 何修呵呵一笑,道:“大师兄,我们得你的照顾,也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不是。” “哈哈,好,这个惊喜好哇,我有多少年没在学院风光过了……”林耿竟然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眼里出现渴望之光。 何修看着林耿,他也只有二十五六岁,但额头上已有三条明显的皱纹,他能有这样的憧憬,也是情理之中。 确实,能够在人才辈出的学院里出人头地,光靠金钱、关系……仍是站不住脚的。 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才能永立不倒。 为表达感谢,林耿专门给他们二人找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居住,这样也好,何修可以静下心编写褒文。 周松立也很自觉,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把他的活儿全部干完,拿着一本书册在床头观看起来。 何修坐在案几前,咬着笔杆深沉的思考着,夜已经更阑,墨水早就发干,眼下的纸张竟然没有一个字眼。 不知不觉间,打起瞌睡来。 “何兄,何兄……”周松立重新点燃一根蜡烛,推醒了他,道:“实在想不出来就睡吧,裘长老又没有跟你定下时间限制,还是身体要紧。” 何修揉了揉鬓角,叹着气无奈倒身睡下。 半夜时分,脚底板传来了钻心刺痛,令得他翻来覆去彻底没了睡意,于是,披上衣服,挪到了屋外。 一弯玄月高高挂,青烟袅袅漫天飞。 何修端坐在台阶上,双手举着下巴,凝望着高空。 玄月里出现了一张杏脸,她的眸子一眨一眨,透着万种灵气,不到半刻,杏脸又变成了鹅蛋脸,她羞色颔首,青丝飘洒,洒出万股柔情。 “荷儿,倾儿,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他心中念着姐妹二人。 而后,玄月里出现了一位和蔼的老者,他对着何修猛地点头,好似再说:好孙儿,你是最优秀的…… 慢慢的一张老妇的笑颜覆盖了老者,她的笑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欣慰,好似再说:好孙儿,你就是奶奶所有的梦想…… 最后映出来一张尖嘴的少年,他仍然是那种独有的憨笑,好似再说:好兄弟,阿奴哥在上面永远支持你…… 他也笑了,笑的很甜,连眼泪都是甜的。 他瞬间便找到了下笔的切入点,立马返身回去,用口水沾湿笔头,一口气完成了褒文,足有八页。 他给这张褒文起了一个很值得人深思的名字:《借我一生,去拥护平平淡淡》。 第二日一早,何修揣着褒文找到了林耿,二人来到了裘德洛所居住的大殿。 裘德洛还正在洗漱当中,双手在衣襟上摸了摸,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他一开始皱着眉头,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眉头舒展,翻到第三页的时候,嘴角扯开,第四页露出了微笑,第五页嘴巴微张……直到最后,激动的抚掌大笑笑起来。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着何修道:“真没想到你小子在一夜之间竟能写出这样令人窒息的文章,秒啊,真是秒啊……” 林耿很诧异,他很少见过师傅这样夸人,于是接过文章仔细的看了一遍,看过后,也是一样大笑不止,文章里把家国和百姓紧紧联系在一起,并巧妙的把玄楚学院加入了其中,而林耿的事迹虽是一笔带过,却是整片文章的开花之笔,字里行间既有气吞山河之气概,也有忘我舍身之精神…… “好文章啊……”林耿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想象着自己就犹如天上金轮般光芒万丈。 裘德洛拿过文章,又看了一遍称赞自己的词句,接着大笑道:“好小子,有了这篇文章,准保我招办处在学院里璀璨醒目,老子到要看看今后谁还敢小瞧我裘德洛!” 他又欣赏了一番,随后安置道:“林耿,去药房将上好的金疮药拿来给他敷上,还有,从今天开始,他的活儿交给其他人去办……” 他啰里啰嗦的讲了一大堆,最后迈着阔步去了。 林耿恨自己没能全部记下来,便恳求何修再默写一遍,他要将文章裱起,并还说,要将这件事捎回家中,让家人也跟着热闹一番,直到最后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何修见他兴奋的快要接近癫狂,而自己的文章能得到人的赏识,却是比当事人还要高兴,便马上应诺下来。 经过此文章一面世,玄楚学院便炸开了锅,平时武枪弄棒的弟子们,竟然背诵着文章里的词句。 学院里的五大长老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监管奖办处的大长老,公然在文章上盖上自己的大印,命奖办处誊写一千份张贴在学院的各个宣传栏内,供弟子瞻仰。 他还特地要求奖办处将两颗五星、四星玄丹分别奖赏给裘德洛,跟林耿二人,要求他们再接再厉将德行继续发扬光大。 奖励一下来,各个办事处长老纷纷效仿招办处,每日只食一餐,而其座下弟子也是跟招办处弟子一般无二。 何修在卧房养伤,全然不知道他的文章已经在学院掀起了一种新的潮流。 周松立一闪一躲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何兄,你的文章在学院出名了,你看,这是大长老的大印!” 何修立马拿来观看,看到文章的尾部有一个拳头大的红色章印,一个大大的‘祥’字好像刻在了纸上一样,棱角分明。 只是文章的落款名字变成了裘德洛。 周松立看着何修的脸色慢慢的阴下来,叹了口气道:“何兄,这件事我劝你看开一点……” 何修苦涩的说道:“呵呵,无所谓,反正只要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落款的名字写谁都不重要。” 他哪能不在意呢?只不过有苦说不出罢了。 周松立道:“呵呵,你能这样想固然最好,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裘长老答应你的事也已办妥,四长老同意接收你了……” 他说着说着竟然抽泣了起来。 该哭的本来是何修,现如今反倒安慰起他来:“周兄,你不要泄气,我相信你是块金子,迟早会发光的,我相信大长老总有一天会发觉你。” 周松立哭泣的点着头,像是孩童般丢失心爱的礼物一样,道:“我不是在计较这个,而是想到你一走,我又要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便觉得悲从心来。” 何修微笑的说道:“呵呵,不打紧,抽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他现在好像有点后悔,当初就该跟裘德洛再提一个条件,一并将周松立推荐出去。 与其说后悔,不如说是自责。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去吧,傻大个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时光荏苒,半月已过。 招办处的大殿外,裘德洛负手而立,他的面前站着一排目光迷离的少年。 他简单的清了清嗓子,道:“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你们的表现我已经记录在册,所有的好与不好,已经没法弥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我要说的是,这也是你们毕业时的一项考核。” 他扫视了众人一圈, 拿起手中的册子,郑重的宣读道:“何修,跟随第四长老痴焰生,痴长老修炼,常安,跟随第三长老李渺,李长老修炼,周松立,跟随大长老绒锦祥,绒长老修炼……” 待他宣读完毕以后,又着重的看了何修一眼,接着说道:“希望你们离开此地以后,好好珍惜眼下的机会,不耻下问,虚心求教,祝你们早日学业有成,回报家国。” 言毕,林耿带头鼓掌,一众人也猛烈的鼓起掌来。 待掌声过后,裘德洛道:“还有一条,招办处这扇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欢迎你们随时回家。”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裘德洛对待他们的态度悄悄的发生了改变,就好像阴雨了半个月的天气,忽然间转晴了一样。 令得新学子丈二摸不着头脑。 随后,大殿门庭外走进来五名弟子,他们均二十五六岁左右,纷纷向裘德洛问安后,为首的一名身着橙色薄衣的弟子,开口道:“周松立跟我来!” 周松立看到他的左胸口上纹绣着一个‘祥’字,知晓了这是大长老座下弟子,心里面喜忧参半,临走前特意看了何秀修一眼。 第二名身着白色薄衣的弟子,他的胸口之上纹绣着一个‘枫’字,领着三名学子去了。 第三名身着青色薄衣的弟子,他的胸口之上纹绣着一个‘渺’字,领着常安走去。 第四名弟子身着蓝色薄衣,他的胸口之上纹绣着一个‘生’字,开口道:“你之前已经去过第十品阶大殿,在那里的表现由得师傅欣赏,他老人家今天让我来带你去第三品阶大殿报道。” 还没有走掉的学子,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就连招办处的弟子也暗暗祝福他,要知道这短短十三天之内,从第十品阶段,跳到第三品阶段,整个学院里能达到他这样快速度提升的寥寥无几。 何修微笑的看了一眼裘德洛,知道这是拜他所赐,并且在临走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五名弟子身穿灰色薄衣的弟子,他胸口上纹着一个‘堃’领着剩余的学子走掉了。 何修跟着这名弟子,走出大殿后,只见门庭外站着一只两丈高全身长满了麟毛的异兽,它双眼炯炯生威,长着一双宽阔的飞翼,它似虎非虎,似鹿非鹿。 目测它的四肢比成年人大腿粗出三倍有余,粗壮而又笔挺,爪子比熊掌还要大出一倍,胡须也是异常茂密,一条两米有余的尾巴来回的横甩。 何修彻底被镇住了,要说之前的易腾鸟已经让叹服心服,眼前的这只异兽,更令的他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兽无疑。 这名弟子说道:“待会儿可要坐稳了,玄冥麟兽可是生猛的很。” 何修拉回心思,小心翼翼的答道:“谢师兄提醒,师弟谨记于心!” 这名弟子待要开步,何修问道:“请问师兄高姓大名?我也好日后报答师兄。” 这名弟子忽然翻了一下白眼,面带嘲讽之色说道:“待会儿你自会知晓,好啦,该启程了!” 何修被严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内心自嘲无比。 看来有些事能学的来,有些事是与生俱来就可以拿捏恰到好处。 很明显,拍马屁这件事,何修还没有找到门路。 他走到玄冥麟兽跟前,衣服竟然被他的鼻息吹了起来,惊的他立马汗毛耸立,不敢往它的背上去坐。 这名弟子不耐烦的道: “放心,有我在,它不会伤害你的,赶紧上来,今天是师傅他老人家下来亲自传授玄功之日,莫要耽搁了。” “哦。”何修试探的伸手触摸了它的麟毛一下,便被扎的鲜血淋淋,抬眼一望,看到这名弟子狠狠地瞪着他,便赶紧弹身跃起,落在了他的背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它背部的麟毛竟然柔软无比,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 “起!” 这名弟子轻轻喊了一声,玄冥麟兽猛地飞起,何修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它的麟毛,才把握住身体的平衡。 记得易滕鹤飞行高度已经达到了近五百多米,没想到这只庞重的异兽飞行高度竟然达到了近千米之高。 耳旁疾风猛打,白云犹如过往云烟,一闪而逝,吹的何修睁不开眼睛,但仍然流泪不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感觉身体已经开始向下落,缓缓睁开眼,看到前后左右四座乳白色的大殿屹立在地,而大殿的周围长满了参天古树,奇花异草。 大殿院落中齐刷刷的站着一众身着蓝色衣服的弟子,他们直挺挺的看着前方。 二人在角落落地后,这名弟子也没有跟何修对答,便径直的往队伍中走去,他也只好随步跟上。 他才刚进入众人的视野之中,便传来了窃窃私语。 他用右耳听到了一些。 “这傻大个就是师傅钦点的弟子?” “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嘿嘿嘿,你们快看,他背后是一把木剑……” “一副穷酸相,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好啦好啦,不要说啦,大师兄来了……” 这名弟子干咳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走到高台之上,盛气凌人的说道:“各位师弟,今天是师傅亲身授教之日,咱们一定要打起万分精神迎接师傅他老人家到来,好啦,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向大家引荐一位新的学子。” 他看了何修一眼,极具厌烦的说道:“他叫何……” 他仅仅说了三个字便语尽,之后让何修亲自上台自我介绍。 一众人纷纷起哄,言语之中甚是轻蔑,仿佛将他当做小丑一般看待。 何修知道他是故意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丑。 他在想,人心险恶,得处处堤防。 他大大方方的走上高台,双目强有力的看着台下,忽然开口道:“各位师兄大家好,我叫何修,我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但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祈雨村……” “什么破地方没听说过……” “祈雨村这三个字它哪里就美了?” …… 众人皆开言攻击。 何修微笑的面对一切,从被打断的语句说起,他们不喜欢听,他就非要讲下去:“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我敢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 “下去吧,谁有功夫听你在这扯淡!” “下去吧,傻大个!” …… 何修轻咬着牙,旋即放松,接着说道:“后来我独闯奇漫镇……” 这名大师兄忽然插进话来:“咳,那个……何修啊,差不多就行了,以后跟师兄相处机会多的去了,私底下慢慢告诉他们也一样。” “是,大师兄。”何修抱拳作揖道。 随后他下来台阶,故意从人群的中间穿过,他就是要让别人看看,并且记住,他们眼中的傻大个,跳梁小丑,在之后的日子里是怎样涅槃重生的? 一众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嘲讽他的机会,纷纷对着他指手画脚,言语不堪入耳。 何修以沉默作为最好的反击,以微笑作为最直接的反扑。 你们笑吧,只管尽情的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笑到僵硬,僵硬的看着我飞上高空,僵硬的让你们遥望无及! “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来不来了?” “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这次来会传授我们什么技能呀?” “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看到我们精神抖擞,会不会很开心啊?” …… 他们日盼月望,终于就要见到学院里鼎鼎大名的四长老,哪能不心存激动? 何修自动站在了最后一排,可他的身高比其他人高出了一个个头,凝重目看前方,仿佛视众生如无物。 他也很想亲眼看一看,三个月才露一次面的排行的四长老,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忽然之间,高台上走上了一个弟子,跟大师兄正在说着什么,而后大师兄慎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台下说道:“各位师弟,师傅他老人家今天有事情来不了了,不过他老人家却托人捎来了技能一项,大家有没有兴趣啊?” 台下的人听到陈焰生来不了后,皆唉声叹气,最后听见有技能的时候,都猛地抬起头,眼冒金光的盯着大师兄。 “大师兄,是什么技能啊?” “大师兄,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大师兄摊手示意停下吵闹,才开口说道:“师傅他老人家为表达对咱们的歉意,给我们带来了一项极为有趣的技能,离波步。” 他为了不让场面继续吵乱起来,紧接着又说道:“口诀跟释解我已经知晓,一会儿我会默写下来粘贴在宣告栏里供大家学习,还有,师傅他老人家还说,如果谁第一个将此技能学会,便能亲身面见他老人家一眼。” “哈哈,太好了,第一名是我的,谁都不要跟我抢……” “哈哈,就你?你快拉倒吧,就你那悟性半天蹦不出一个屁……”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战大师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待队伍散去之后,所有的人就像躲瘟神一样离得何修远远的,并且仍然在他的背后碎言碎语。 何修在隐隐约约中听见了这位大师兄的名字叫做葛寻。 不到一会儿,所有的弟子纷纷拥挤在了东殿的宣传栏边上,想是葛寻应该已经将技能默写了出来。 何修抛开所有人的鄙视,站在人群最后,以身高的优势,首先看到了离波步的释解和口诀。 他仅仅看了一遍,将所有的文字全部记在脑海中,随即一人走到一个角落里面,闭眼沉思起来。 离波步:前迈移步,身有脱离,宛如波浪。 何修使着默念口诀,快速的向前迈出一步,而后感觉心肝五脏像是没有跟上来,落在了后面一样。 但是这种感觉却是有着令他倍感轻盈,似乎身体已犹如落叶般,可以被风随意驱使到任何地方。 一时顿感好奇,于是默念口诀向前迈出了六步,这六步是他睁着眼完成的,专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看到自己每迈出一步,双腿便拉出许多重影,而重影正如像是海水的波浪一般,涟漪激荡。 这六步只感觉像是眨了一次眼睛,便向前迈出了十多米的距离。 正当他满心欢喜之际,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人赤裸裸的盯着。 他抬头望去,院落里的弟子们均微张嘴巴呆呆的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你他娘的,这也太快了吧! 何修也懒得搭理他们,心中默念口诀,绕着院落肆意妄为练习起来。 等他的速度提到最快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咻咻的风声,而腿的重影看的他眼花缭乱,分不清哪条才是真的。 这个时候葛寻注意到他的异样天赋,霎时脸色通红,感觉无缘无故被人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何修玩的兴起,木剑握在手中,配合离波步技能,当场舞动起来。 只见他的身体如脱兔般矫捷,又宛如泥鳅般滑溜,更似森林之王雄虎扑食般霸凌无比。 此时,葛寻也在暗暗默念口诀,脚下重影叠叠,已然领悟这项技能,看他在师弟面前如此威风,早已气不过,宝剑才出鞘,身体已经来到他的身旁,憋着劲,绕着他的身体舞动着长剑,誓要把面子再夺回来。 何修不想跟他发生肢体上的冲突,在舞剑的过程中,尽量避开他的剑锋。 葛寻咬着牙,定与他一决高下。 慢慢的,二人缠绕着来到了院落的最中央地带,弟子们心存看热闹的态度,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看到葛寻使出杀招的时候还不忘鼓掌叫好。 辛亏何修反应灵敏,不然还真就给他削去头颅。 他自始至终没有还出一招,而葛寻招数非常诡异,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挥斩出数百剑。 “大师兄威武!” “傻大个被虐!” “……” “……” 忽然,人群里齐刷刷的喊起这两个口号。 如若没有听见这个口号还好,何修还可以忍让下来,可是一连接三的被众人侮辱,就是一只温顺的小兔也该爆发。 木剑改防为攻,横剑格挡他击来眉心的一剑,倏地,往前跨出一步,木剑剑势也发生改变,朝他的脖颈斩去。 葛寻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立时,双眉竖倒,情急之下,手指轻弹木剑剑身一下,低首避开。 “咝……好厉害的内劲。”木剑噔的响了一声,何修不由得感到虎口传来酥麻,同时心中暗感佩服。 葛寻不愧是玄者等级第七阶段的玄士,他在避开的瞬间,长剑虚晃,让他以为攻击目标是咽喉,但实则不然,自己的真正意图则是他的小腹。 木剑才刚格挡到咽喉处,他的长剑便已来到胃部,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开肠破肚。 此时木剑已经失去最好的格挡时间,集中精力看准剑势,弹身起跳,小腹脱险,但右足稍稍被长剑划破。 何修认为,自己的剑招已被他拿捏清楚,于是改变剑势,木剑顿时改走偏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向他的左耳削去。 “死小子,竟然学我的招数!”葛寻心中大骂,他的剑招虽已纯熟,可要想抵挡此剑,也得付出点代价,手中长剑赫然杵地,身体下倾斜弯曲四十五度,只有一缕发丝还未落下,被木剑剑风轻易切开。 何修双足落地,断掉的发丝,慢慢的落在横握的木剑之上,他一脸悍然神色,目光如炬。 他不比眼前这个人的资质差,缺的只是实战经验而已。 刚才还喊的很凶的大师兄威武,此刻稀稀拉拉,随即销声匿迹。 葛寻随之站直,平剑当胸,顿感羞耻,眼神暴戾无限,对着何修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大师兄以大欺……” 小字还未出口,何修便先发制人,木剑极速杀到,减速之快,已经接近他的极限。 葛寻万然没想到他的这一剑如此霸道,唯有挥剑抢攻,才有胜算。 木剑在刹那间便挥至他的眼前,此刻他没有慌张,反而非常镇定。 “当!” 长剑挡着木剑,反而把何修给震了出去,令得他大退五步。 “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霸气!” …… 沉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口,为葛寻这一击退,踮足壮威。 何修稍微呆了一下,木剑重新握了握,心知对方还没有竭尽全力,而自己却快要将力道使尽,要想胜他,可谓天方夜谭。 可如果现在就认输,以后怎么在学院做人,这才刚来这第一天,绝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打就打,无非就是就败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重新再来! 才刚生出这个想法,葛寻早就等不及,怕他再一次先声夺人,长剑已晃出两剑,用来迷惑他刚被打击的心绪。 这两剑缜密如斯,攻防具在,而且毫不顾忌师兄弟间的情谊。 何修看不出来其中破绽,只有一退再退,而葛寻似乎是故意羞辱他,他每向前一步便挥出这两剑。 在场的人无不看的惊心动魄,对这个刚来的学子,心里面悄悄的生出别有的看法。 葛寻见他只避不攻杀,心中反而觉得他是在戏弄自己,挥出剑花更加阴狠毒辣。 无奈,何修已无可退之路,只好挥剑迎敌,刚才的剑势他已看出仿佛第一剑才是实招,而这两剑,他猜想,葛寻肯定将实招变虚招,来回调换了一下,随后,只格挡第二剑。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第二剑才是他的杀招,来回格挡了近三十招,心中暗道:“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下,肯定会被他找到漏洞,到时候只需一招便能将自己穿胸而过,不行,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就算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想到了今天要死在这里,可见他的心中是多么的渴望打一场胜仗站立足跟。 在格挡的同时他又在想,如果今天侥幸将他打败,自己会不会更加遭受排挤?那自己的上升之路会不会就这样被阻断? 才刚刚又抵挡了五招,他就想到了这么些。 总之不管怎样,还是不能败! 葛寻见他心生犹豫,长剑猛地投出去,直至他的咽喉,而就在长剑脱手的同时,两腿腾空而起,直踢他的胸口。 “好……” 人群中忽然叫好声暴起。 何修顿感全身汗毛直立,双眼聚神,木剑从下往上猛力甩起。 “噔!” 木剑将长剑弹了回去。 葛寻不愧是第三品阶段的大师兄,实战经验丰富,此刻他不慌不忙没有伸手去接长剑,而是两足将长剑夹住,身体旋转的更加猛烈。 “咝……” 何修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葛寻的身体和长剑就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人是剑,剑便是人! 何修只能看见一把长剑像是锥子一样,专朝自己的命门而来,此招他完全没有见过,也完全没有想到剑还可以这么用。 忽然,身体已经退到了墙角,长剑的剑尖在他的瞳孔中也越来越近。 院落里面围观的弟子此刻已经忘掉了呼吸,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法,瞪大了眼球直直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唯恐错失掉一样。 怎么办? 这么办? 若开口求饶,他会放过自己吗? 若开口求饶,他现在停下攻击还能来得及吗? 若开口求饶,顾倾倾跟关芷荷会怎么看待自己? 若开口求饶,郭振兴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若开口求饶,竹老头会怎么看待自己? 不管了,跟他拼了! 就在这时,他的脚底板传来疼痛,原来是在招办处留下的旧伤复发,登时幡然醒悟。 他的长剑虽然凌厉无比,但他的脚底板却洞门大开。 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 也学着葛寻的招数,沉心瞅准他的脚底板,木剑猛地投掷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离他只有两米长距离时,葛寻的长剑已经脱足而落,他的身体像一只纸鸢断线而跌。 “当!” 何修是用尽全身力道将木剑投掷出去的,就算是玄师级别的玄士也会招架不住,再者说,人的足底本来就是软肋之处,而葛寻戾气暴增,观察力减退,见他一退再退,更心生轻敌,才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哄!” 围观的人怎么都不肯相信,平日里为傲自居的大师兄竟然会败的这么惨烈。 竟然会败给一个新来的学子! 他们不敢相信,满脸烫红的葛寻更不敢相信! 而手持木剑的何修却相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战大师兄(2)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直处于上风的葛寻没料到会这样败给他,心中不服气,忽然喝道:“我们再来过!” 何修一笑,道:“大师兄,你已经败了!” 葛寻咬牙道:“刚才是我手下留情,不然的话你早就人头落地,我要求你再跟我比试一番!” 他的面子是在这丢掉的,他一定要拿回来,拿回属于他作为大师兄该有的尊严。 何修凌然一笑,道:“大师兄,你的剑势凌厉见霜,实在不像是你所说的手下留情吧?” 他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他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本来不属于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可是当看到裘德洛将他的名字篡改后,‘倔强’在心田里悄悄的生根发芽了。 就做个争抢好胜的人又能怎么样? 别人能做,自己也能做! 还要彻底的做下去! 葛寻登时血气翻滚,咬牙切齿道:“好小子,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领……” 他说话的同时,长剑已经通红,既然剑术不能击败你,那就用玄功对决吧! 何修畅然大笑,木剑登时通红,挥舞着迎了上去。 葛寻已经闪电般弹身飞起,长剑在半空中挥舞出纵横交错的剑网,朝着何修的天灵盖杀去。 蓦的,何修的冷汗浸透了衣背,赶紧剑举头顶,也挥舞出来纵横交错的剑网。 “铛铛……” 漫天的剑网纵横相碰,声音尤为刺耳。 围观的人万万没想到何修的玄功竟然比葛寻稍逊一筹,均瞪大眼睛昂首观望。 但仍然能看出葛寻修炼的时间比何修更长! 何修只是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修炼至玄者等级第六阶段。 两张剑网刚挨在一起,葛寻就大感吃力,他的剑网已经虚弱无比。 何修的剑网将他的长剑困制,只是用力一挑,他的长剑登时脱手而飞。 木剑在他的咽喉半寸处停了下来。 何修道:“大师兄,你又败了!” 葛寻涨红着脸,拳头握的吱吱作响,一句话也没说。 忽听何修微笑道:“大师兄,还要比吗?” 众人皆傻了眼,刚才大师兄还与他大战了两百多回合,虽然最后轻敌战败,但也还说的过去,可这第二次玄功比试,竟然一招便被何修打败,他们想不通,怔怔的看着他。 葛寻望着被插进院墙里的宝剑,顿感丢人,如果他是那把剑的话,应该也会刨缝去钻吧。 他的左手掌心徐徐生出一团红色火焰,眼神异常暴戾,不假思索,闪电般击向了何修的命门。 何修轻轻起跳,红焰戮砸在了他背后的院墙之上。 “可恶!”葛寻这才暴喝出两个字,第二团红焰戮已经砸出。 既然你要找虐,那就成全你! 何修的小腹真气运转,尾椎骨玄气涌动,瞬时间全部来到掌心,对着对面的红焰戮狠厉砸去。 “嘣!” 只见天空忽然间炸开一团红色气体,冲击波似蘑菇生长一般波及到了方圆三十米外。 所有人的衣服,头发均被余波掀起。 何修伫立在他二十步开外,鬓角的发丝轻抚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在波光的余烬下凸显的尤其英俊。 他侃侃而道:“我敬重你是大师兄,你也要做好众弟子的榜样才是!” 他完全不给葛寻留丝毫情面。 葛寻凝视着他,眼神之毒,能毒死万物,徐徐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导。” 这一招, 虽然说是打平了,但何修知道他是依靠了真气,如果没有真气暗中协助,恐怕会凶多吉少。 何修紧握木剑,又道:“当然,可今天你准备怎么收场?” 他的眼神相当冰冷,犹如寒冬掉进冰窟一样,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冰冷过,就算是对待他的冤家郭振兴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眼神。 葛寻这才仔细的打量开他,慢慢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很简单,打到你跪下求饶为止!” 他发现,何修的身上有股子隐藏的倔强,而倔强之内还有一丝苍凉萧索之意,立时,令他难以想象,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从小失去父母,而且从没有吃过一顿包饭,在讨食过程中受尽别人的讥讽…… 十五年后又失去了祖父母…… 他的故事注定平凡,却长满传奇! 他冷笑一声,道:“还记得咱们学院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他这句话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葛寻没好气的阴脸道:“身为学院一子,当然不会忘记!” 生而为人,不可一世,一世为人,不求一世! 这就是玄楚学院的座右铭! 这句话是玄功鼻祖霍楚卿一生所悟。 这句话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玄楚学子。 何修忽然正气铿锵道:“祖师爷的苦心教导你可曾记得过?” 葛寻默念半响,忽然抬眉开口道:“小子,你想借祖师爷做挡箭牌,好大胆子!” 何修木剑指向他,紧接着道:“既然你不把祖师爷的遗训当回事,我想,玄楚学院更不能容你!” 葛寻气道:“小兔崽子,你敢绕我?看招!” 再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忽然飞身一起,右手凌空一抓,插在墙里的长剑突然间来到他的手中,速度之快,令人看不明白。 而紧接着两道如长虹般剑影,劈脸而下。 何修被怔了一下,便由不得他迟缓,立时脚踏离波步,木剑挥舞如电,两道剑影闪了出去。 随着两道技能相互错开,攻向彼此,二人皆双膝跪地,下腰躲闪。 而他们的身体还在向前移动,才刚移到十步内,两把剑便格斗在一起。 红色火星点点成万。 葛寻在拼杀中看到,他的木剑竟然没有一丝破口,他对这把木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何修的内劲不及他,虎口阵阵发麻,由是无奈,但这也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上天是公平的? 即便不会同段时间照顾好每一人,但只要你肯付出,终究会迎来收获。 葛寻正是一个练功勤快的人,他甚至可以为了得到升级,可以忘记饥饿,忘记休眠,甚至可以忘掉自己…… 何修是一个即勤快,又聪慧的人,他可以不吃不喝,舍去睡眠,但不能忘记思考! 同时他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回想过去。 就算宝剑在手,参与生死战斗之时,也会心有杂念。 杂念谁都会有,但他所想的未免有点过多! 要真正的狠下心去拼杀,恐怕得激发出他的魔性! 葛寻是幸运的,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引发出他的魔性。 该知足了! 这把不起眼的木剑,在一副穷酸像的毛头小子的手中会有这样的韧性,这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这把木剑看上去还有点让人联想到是孩童的玩耍之物。 可,却成为了今天的焦点! 他们二人依然在酣战着,围观的人群已经不在喊叫助威,全部擦着双眼,当大戏欣赏。 何修看似处于下风,其实不然。 原因在葛寻疑惑的眼球里可以找到。 木剑没有剑锋,长剑的剑刃却有豁口。 葛寻冷汗直下,再这样下去,宝剑肯定会被截断,如若这样,那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改变剑势,重新收回长剑,又径直的婉转缠绕住木剑,就像是毒舌一般柔软阴辣。 木剑诈时被禁锢住一样,脱身不得。 何修立感驾驭极其难受,木剑不由自主的就要脱手。 葛寻终于笑了,这招剑法他苦练三年之久,才略有小成,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故此傲然无比。 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小子,跪地求饶不丢人,人头落地被人踩……” 他才说道半句,便被何修打断:“大师兄,多谢了!” 这一招每击出一下,便要手、臂、肩、目同时集中精力配合,还得狠、准、快,不然其效应会大打折扣。 此招凌厉,也很费精力,体力消耗也会更大。 纵观天下剑法,均是跟玄功一样相生相克,要想脱身,必得找到破绽。 要想反转态势,还得用心去体会! 目光如炬看着他风车一样的手腕,以及剑势。 蓦的,猛然间开悟。 原来如此! 葛寻是从左往右方向挥舞的长剑。 何修学着他的剑招,跟他反其道而行之,改右为左,木剑也如长蛇般扭动。 “咝……好高的悟性,仅仅看了一会儿便把大师兄的剑招学透了……” “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能这么快就学会了……” “娘哎,这还是人吗……” “大师兄地位不保喽……” 看到何修复制了他的剑法,人群又开始出现嘈杂。 只见两把长剑像是一根麻绳一样拧在了一起,葛寻这招已经挥出去近百招,手臂产生些许困乏,而何修却是以逸待劳,剑势遇强则强! 慢慢的,葛寻长剑失去劲道,速度缓慢下来,何修抓住机遇,手臂扭动倏地改变方向,顺着他的长剑,缠绕过去,剑头已经刺在他的虎口之上。 葛寻的长剑又一次脱手而飞! 木然! 葛寻木然! 在场之人无不木然! 何修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凌冽的看着他。 忽然间,一阵飓风刮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战大师兄(3)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飓风卷起一阵阵青浪,青浪透明而又充满迷茫。 这似乎是上天在呐喊,也似乎是在欢呼。 飓风打在二人的脸庞,两人的脸庞冰冷如冻。 四周凄凉,毫无任何生息。 何修仿佛已悄然离去。 他看着前方自顾道:“还有谁不服的?” 不管最后能不能够打败葛寻,他依然非常自信。 葛寻苍白的脸忽然变成了死人一般的脸庞。 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他将右手伸到眼前,看着渗出出鲜血的虎口,像是哭了,又像是笑了…… 他从怀里慢慢的拿出来一个圆形的器物,乍一看,像是和尚讨要斋饭用的钵皿。 他突然间开口道:“今日如果你能打败我,大师兄的位置你来做!”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又那么的无奈。 最后的挣扎,往往是最后的希望。 他也拼了,为了自己的尊严,他竟然想借助宝器将他打败。 “盖恶钵?” “没错,正是盖恶钵!” “这是大师兄,荣升时候的奖品!” 围观的人群兮兮落落的惊叹着。 玄楚学院有一个规定,凡是每一个荣升品阶大师兄的人,均可以得到一个法器。 而法器的威力随着品阶的高低,自然也有大小之分。 何修看着通身泛着金光的宝器,故作深沉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大师兄,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学点东西,仅此而已。” 如果说,他平生要说出最真诚的一句话,那么无疑就是这一句! 天空还是那么蓝,却被飓风遮挡。 他来这里的目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别人争夺什么,他只想踏踏实实做自己想做的事,让流出的汗水,可以找到落脚的地方。 葛寻不敢再看向师弟,恶然道:“今日如果分不出胜负,我是不会罢休的。” 何修突然笑了,他觉得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自己明明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打败,他居然还不认输, 他看着前方,思绪早已远去,叹道:“茫茫人海,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觉得再这样争下去可否还有意义?” 是啊,天地之大,他还有许多人没有见到,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他怎么能够骄傲呢? 他着实不敢骄傲。 他又接着说道:“我既然敢与你一战,就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尽管放马过来,死又何惧!” 他的表情很坚固,坚固到是个人看到后都会心生嘲笑。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 葛寻愣了一下,他眼神里流露出的视死如归的感情,把自己惊了一大跳。 他又重新打量起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他发现这位少年居然真的不怕死,又或许这位已经死去!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他的灵魂。 葛寻手托金钵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虽然这只金钵只有象棋籽般大小。 众人都呆了,似乎已经忘记身处何方。 眼前的景象,又怎能让他们还存有记忆? 又一阵飓风袭来。 却不知怎么地,这次袭来的飓风还夹带着一丝苍凉。 要知道这里四季如春,怎么会有入冬的前兆? 何修右耳辩音,听见嗖嗖的声响。 不用说,这肯定是那只金钵击破飓风的声响。 他还能怎么做? 只有硬着头皮挥剑迎去。 葛寻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盘坐在地,嘴唇相碰,咒语似雨点般击在众人的心田! 这是什么宝器?居然有摄人心魄的魔性! 还好何修从小便经历了生离死别,尽管咒语如何繁杂,它都只听见两个字,淡然。 周身围观的弟子则不同,他们全都来自八大洲,各个富贵人家,从小便就受着上百人的拥戴。 此时,他们心中迷乱,脑海中各自想着来之前的画面,慢慢的,嘴里哼唱,手舞足蹈起来。 这是什么法器? 这样的法器只配有德行的人拥有! 何修却越听越清醒,还没等金钵挨到他的眼前,便已全部背会驾驭的口诀。 他要感谢他的右耳。 正是他的右耳在万急之刻救了他一命。 只见金钵蓦然停在了他的天灵盖半寸处,金钵极速旋转,金钵沿口边,发出的上细下粗椭圆形金光将何修整个身体攘括了进去。 葛寻默念咒语的语速很慢,何修心念咒语的语速比他快了近半倍。 金钵慢慢的向上垂直移动。 葛寻没有右耳辩声的能力,还在继续闭眼口念着。 围观的弟子们,已经三三两两拥抱在一起,相互笑语吟唱。 飓风似乎还不满足,风力居然更急喘了。 金钵的包围圈里,生起了小道的锥形飓风! 这是为什么? 已无人知晓,更无人去探索。 何修也盘坐在地,双手掐诀,口中极速念着口诀,木剑缓缓的自动离开地面,徐徐升起。 剑尾如鱼儿抖动般,剑头像鲸鱼捕食般,而剑身慢慢的弯曲起来,宛如一弯勾月。 随着何修默念口诀的语速越快,金钵向后移动越快,而且还旋转起来,木剑抖动的速度也越快,像虫儿蠕动一般前行。 何修,葛寻的背部散发出红色光圈,宛如凡身成佛。 飓风更急了! 卷着古树,落叶翩翩。 葛寻将全身的注意力全部投进咒语之中,完全没有感到金钵的攻击方向发生了改变,他只觉得从时间上金钵应该要落在他的头顶,故此,微微睁开一只眼,发现眼前树叶交错,根本看不到半米开外的地方。 “轰隆!” 天降大雨。 这里四季如春,怎么有雨季般的大雨? 这像是何修的眼泪,来无意。 他在哭泣,并不是为自己的遭遇哭泣,而是在为这个世间的生存法则哭泣。 为什么要弱肉强食? 为什么不能平等相处? 为什么要同门自相排挤? …… 他在问,也在哭。 天也不知道吧! 否则就不会雨落成河了。 金钵悄然的移到了葛寻的脸面之处。 而葛寻却没有辩音的能力,眼睛更看不到。 何修则不然,他的眼见眯起一条小缝便已看到,耳朵还能听见飓风和金钵旋转的声音。 葛寻注定要败了,他败的莫明其妙! 金钵罩盖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雨水打到,而且湿地瞬间被金光蒸发掉。 葛寻看不到金钵的具体位置,却感到了死神降临一般,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仍听不到对方的惨叫,不是死神又是什么? “轰隆!” “劈嚓!” 大雨更急了,而且雨点还很密集。 金钵已盖照在葛寻的鼻尖,何修不忍再念下去。 他还是犹豫了。 善念驱使着他停下了默诵口诀。 然而,葛寻却如蛇蝎一样。 他的嘴唇互碰越发急促,仿佛不能将他打败,非咬舌自尽不可。 他没错,错的只是这个生存法则。 要想生存下去,唯有心狠手辣。 可他真的就对吗? 不! 世上还有办法。 只要你肯搜索,定然会有发现。 爱可以永恒,也可以消除一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成书桦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人群里有的人褪去上半身衣物,举在高空浅浅鸣唱。 有的人抱着古树底鸣抽泣…… 幻觉依然还在继续。 盖恶钵徐徐的从葛寻的头顶升了起来。 何修的心里还在挣扎! 怎么办? 难道还真的杀了他不成? 不,不能。 但也要让他长长记性! 那就在他身上留点纪念! 口诀又在心中极速默念起来。 盖恶钵的光束再次将葛寻掩盖住了。 木剑这个时候已经弯曲到了极限,蓦的,弹射了出去。 木剑好像知道何修内心在想什么。 它朝着盖恶钵射去。 “当……” 盖恶钵被击的裂开龟缝,随后被木剑穿过,彻底破碎,零星的散落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的幻觉消失,已经恢复常态,错愕的目光来回扫瞄,寻找着二人。 大雨骤然停止,天空彻底放晴,院落中没有半点积水,甚至就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木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何修捏在了手里。 盖恶钵在分裂的一瞬间,传出的沉鸣,令得葛寻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 可他的眼睛却还能看清事物。 盖恶钵是他晋升三品阶段长师兄所得的金属系中等系攻击法宝。 它可以迷惑人的心性,并使敌人产生幻觉,降低人的判断力,而钵口可大可小,伸缩自如,摘取人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依稀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天,他就是在这所院落接过盖恶钵。 而亲手给他的人,正是学院第四长老,痴焰生本人。 痴焰生虽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也觉得那是无上的荣誉。 如今法宝被毁,武器也被丢弃在一边,众人看他的眼色都突变。 葛寻默默的抬起头,惊恐的着看着身边万物,不停地往后跌足。 何修静静地看着他,木剑指向了他,淡然道:“还要打吗?” 葛寻好像已经失去理智,眼神慢慢的呆涩起来,忽然间,他伸出一根手指,看着它,啼笑起来。 “大师兄……” “……” 众人想向前去搀扶,可葛寻早已走远。 应该说是跑远。 总之,他没有留下来。 何修望着他萧索孤寂的背影,心中隐隐难受。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随后,他的眼睛看向人群。 一群人均意外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尊重,还是鄙视…… 反正,很矛盾。 慢慢的围观的人都散去了,何修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索性抱头躺在了原地。 “踏……踏……” “何师弟,你刚才真的酷毙了!” 一人踏地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有了这句话。 是一位年过十六的少年。 “不知这位兄台,找我何事?”何修立马站了起来,木剑悄悄紧握,警惕着他。 少年赶紧退后一步道:“哦,师弟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找你恶斗的。” 何修自问还没有达到让他们喜欢的地步,这位不速之客,肯定有别的事。 他忽然开口道:“师兄有事请讲,不用跟师弟兜圈子。” 这位少年微微愣了一下,他很不习惯有人这样跟他讲话。 愕然道:“我很欣赏你,不知……” “我不敢兴趣。”何修也不等他说完,便直接呛言拒绝。 少年呵呵一笑,倒也没有生气,道:“你不想往上爬吗?” 何修正色道:“当然,不过我想用正真的实力去争取。” 少年脸色涨红,随即恢复常色,缓缓道:“你把大师兄惹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何修稍作思考道:“莫非你也得罪了大师兄?” “嗨,跟你一样,就是让他在总目奎奎之下出了点洋相。”少年忽然笑了。 何修能够感觉出,他没有欺骗自己,也没有询问他缘由,只是凝视着他,心里在打鼓。 他接着说道:“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我有的是耐心。” 何修道:“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你我二人联手取缔他!”少年狠狠地道。 他的眼球犹如鹰隼般寒骨。 何修一笑,道:“哦?取缔他之后由谁来做大师兄的交椅呢?” 少年道: “你,当然是你。 何修哪里会相信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可是心里大感好奇,他到要玩什么把戏? “希望你遵守诺言。”何修冷笑四射,看着木剑的剑身阴恻恻的道:“否则,我的这把剑定会……” 少年微笑道:“你放心,我成书桦,从来是说一不二,况且我还知道你心中还在想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修凝视着他说道。 成书桦款款而道:“师弟你不要紧张,那两姐妹她现在非常安全,而且还得到了长老的重用,直接晋升一品阶段弟子,怎么样,你应该很开心吧?”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何修大感意外,关芷荷跟顾倾倾两人只有同期的学子知晓,而他又是从哪里得知来的呢? 或许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一般,他的眸子炽热如铁。 “整个学院之内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与我相处多了,自然会告诉你。”成树桦非常自信看着他。 何修不由暗忖:“这个人的面相实在是不敢去相信他,可他的眼神确又是那样的坚定异常……” 他随即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不过有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成书桦道:“只要是你说的出来的,我一并答应。” 何修忽然笑道:“如果我的要求很苛刻呢?” 成书桦道:“巧了,我正喜欢攻坚克难!” 何修道:“要我跟你合作可以,你到明面我到暗面。” 他说完停顿一下,看到成书桦点头后,又开口道:“你想办法让我见她们俩一面。” “可以!” 何修提高嗓门说道:“你做大师兄,我拿宝物。” 原以为最后一条要求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仰头看着天空,慢慢的道:“三年啦,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何修不置可否,也抬头仰望着天空,心里面暗暗叹息:“竹老头,你看到了吗?我现在也已经是玄楚学院的一子,你交代给我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如果你能听到,可否答应一声……呵呵,还是算了,你听不到的……” 成书桦带着何修来到卧房处,这间卧房还算清雅,还有满屋子的墨香。 何修看着书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开口感叹道:“这些都是你的书吗?” “本人除了练功以外,最好的就是这口,你的文章我看过了,真真是写的不错。”成天桦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边介绍书墙上的书籍,一边说道。 何修讶异地看着他,问道:“师兄真是好手段,什么事情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可否赐教呀?” 成书桦略微眨了眨眼,微笑的说道:“他裘德洛一介莽夫,怎么会写出那样惊天骇地的文章?” 他竟然直呼招办处长老的名讳,而且言语之中甚是轻蔑。 裘德洛的手段他是见识过得,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将这句话回禀出来吗? 成书桦张开怀抱,喃喃道:“你不用感到奇怪,整个学院之内所有长老我都可以直呼他的名讳,而且他们还必须得答应。”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在何修的心中,家常伦理非常重要。 白了他一眼,道:“你让我觉得很讨厌。” 他开始后悔跟他结盟了。 成书桦翻开一本书,简单明了的说道:“无妨,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 何修觉的这个人虽然讨厌了一点,但也还算真诚:“还是那句话,让我合作可以,我要堂堂正正的将宝物拿在手。” 成书桦先是 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哼!一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我试试你有多大本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突然出现,令何修感到非常诧异,这个毫无规矩可讲的人竟然要提出跟他合作。 既然是合作,那就得看清对方的本领。 何修的眼睛,死神一样的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我刚才与他打斗已经使出了全部本领,而我却不知你有什么本领?” 成书桦慢慢的合上书册,眉毛一挑说道:“怎么?你想试探我?” “不错,我总不能跟一个废物合作吧。”何修说着便身体弹起,拳头朝他的右腮打去。 拳风在空中,呼呼生威。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用拳头比试,故而心里很是小心。 成书桦只是呆呆坐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纹丝不动。 待拳头离他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忽然掌心伸出,将他的拳头给抱住,而拳风依然还在,将他的脸颊吹的都有点变形。 何修见拳被阻拦,右腿膝盖顶出,直朝他的下巴磕去。 成书桦微微一笑,左掌猛然拍了下去。 这一巴掌凶狠无常,何修的膝盖觉得就像是被藤条打上去一样,生疼无比。 好充足的内劲! 成书桦虽然两招全胜,可也觉得两手虎口发麻。 他改被动为主动,左脚朝着他的胸口跺去。 何修大喝一声,弹身而起,行至半空的时候,左掌心向下,朝着他的天灵骨拍出。 而成书桦依然还是坐着,并无起身之意。 脚踢跟前案几,木椅往后滑行了数米远,何修一掌拍空,身体猛然翻起,脚跟落地。 “怎么样?我是否是废物?”成书桦双手一摊,笑着说道。 “才三招,还不能证明你……”何修说到半中间,成书桦的掌刀已经砍来,这一刀生猛无比,若是脖颈受到打击,非死不可。 何修也拳变掌刀,没有闪躲,他选择攻击。 “噗呲!” 骨头相碰! 二人的手腕交错在了一起。 何修暗道:“此人的力道比葛寻强太多,为什么没有荣登大师兄宝座……” 成书桦道:“怎么样?还要比下去吗?” 何修道:“不错,有两下子。” 他随即另一掌刀也劈了上来。 成书桦看着他的眼神早已猜出,他的变招,顾掌心早早就在等候。 二人的双掌全部交战在一起,你推我赶,五十多招已经过去。 成书桦认为何修刚与葛寻大战一场后体力会消耗很大,故此,一点也不着急,抱着玩的态度来回推搡着。 脚下也没有闲着,同时在左踢又挡,谁也不让着谁。 何修的体力确实消耗了点,但还不至于连这点力道都应付不过来。 只不过现在处于屋内,为了不破坏陈设,他一直分心的在避开。 成书桦才没有他那么想,他只是觉得,他的眼中,只能放的下功名利禄。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何修目前已经知晓他的秉性。 要想战败这一类人,就得比他们还贪婪…… 忽然间,他又变掌为拳,狠狠地朝着成书桦的喉结捣去。 绕是成书桦如此轻敌,扔不敢小觑这一记拳头,脖颈往后仰下去,拳头挨着鼻梁而过。 好险! 何修不让他回神,紧接着拳头成丹凤拳,大拇指狠狠地朝他天灵盖击出。 成书桦大急,头部猛地向前顶出,直击何修的胸口。 何修只好收手,屁股往后一撅,原地扭腰,他的头部擦着自己的肋骨而过。 就在这时,二人双双收回臂膀,又猛地击了出去。 “嘭!” 掌心相对,掌风向四周传开,屋内的纸张沙沙作响! 二人的掌心才刚挨到,便被强大的怼力震得往后跌足。 二人拉开了五步的距离。 成书桦道:“还是平手,要继续吗?” 何修斩钉截铁道:“当然,不到最后,怎么能知道你的潜力。” “好,既然如此,拔剑吧!”成书桦掌心中,慢慢的出现一把微宽的长剑。 “咝……这是什么技能?”何修大感好奇,心说:“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祭剑?” 他听招办处的弟子讲过,所谓祭剑,便是与剑合一,心灵相通,使其隐藏于身体周身,待要战斗时可以默念口诀将其召唤出来。 这项技能就连张君斐等人都没学会,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又是怎么领会的? 也来不及细想,木剑就已在手,他淡然的说道:“如果三百招内你我还是平手,我便答应你合作的事情。” 成书桦傲然道:“我这把天蚕剑还从没有败过,更没有与人打平过。” 何修一笑,道: “哦?那我就更得试试了。” 说着木剑便已经凌厉的杀出,天蚕剑还未出招便传出嗡鸣之声,而后,成书桦的身体像是被剑驾驭一样引导的杀了过来。 真是把通灵的宝剑! 何修身体往左移出一步,木剑趁势横扫,眼前这个人不同平凡,他不敢大意,先发出一招探探他的功法修为。 成书桦纹丝不动,臂腕一摇,天蚕剑后发制人,绕到木剑之上,接着剑头朝前,欲刺他的鼻梁。 何修被惊的大退一步,光是剑术竟能如此厉害,心中一紧,暴喝一声,身体弹起,一连八剑杀出。 这八剑忽上忽下,纵横无常。 成书桦依然卓立,嘴角含笑,天蚕剑无论从那个方位击出去都能恰好格挡住木剑的攻势。 好似无懈可击一样。 天蚕剑不但能将木剑格挡住,还能改守为攻,也反出去八剑,令得何修惊汗频出,要不是手疾眼快,快速做出反应,真就被大卸八块了。 劈到五十多剑的时候,何修还没有近到他的身,不由怒吼一声,木剑攻势越发凌厉。 成书桦暗道:“此人天赋异禀,如真能为我所用,当真是犹如猛虎添翼,只可惜他的剑术太差劲了。” 天蚕剑只是剑意随转便将木剑格挡住。 何修忽然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再打下去,自己肯定会败在他的剑下,当然,这柄剑要是拿在自己手中,肯定会越发凌厉的,他这样认为。 成书桦眯着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天蚕剑消失在他的掌心里,道:“你终于肯答应了!” 何修将木剑插在背后,道:“你的剑术很高超,我还从没见过……” “呵呵,凭你的聪明才智想学点剑术简直易如反掌,我这有一本剑术心诀,可以送给你,就当是咱们合作的见证物吧。”成书桦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何修本想拒绝,可内心里驱使着自己连忙的接了下来,只见书册年代长久,书皮已经丢失不见,只是上面的墨香还依旧浓烈。 他看了很大一会儿,说道:“你不怕我学成以后超过你吗?” 成书桦微笑的说道:“呵呵,无妨,宝剑赠英雄,剑谱识知音,如果你真的能够领悟上面的要诀,那也是缘分所驱。” “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修将剑谱揣进怀中,心里很是开心。 他的玄功固然还算不错 但剑术太单调,不是砍、劈就是刺、击,令得他百感恼火,如今有剑谱在手,可以缓解下之前的尴尬了。 成书桦道:“你的天赋很强,就是脑袋有点死,不会贯通!” 他这句说出来,就像是长辈在激励小辈一样。 何修感到极其的不舒服,整理好心思说道:“你的天赋也很强,就是想的有点多,呵呵,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成书桦叹了口气道:“呵呵,你的故事肯定比我的有趣,不妨,先说说你的吧。” 何修苦笑道:“呵呵,我的故事再单一不过,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平民,想在这天平盛世里谋个安身之地,仅此而已。”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障翳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直至夜晚时分二人都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随之便倒头睡去。 卧床很宽大,被褥很温暖,何修躺在上面睡得很踏实,一觉便已大亮。 醒来时,发现成书桦已不见踪影,昨日耗费了很多劲力,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晨光的余曦瞬间打在他的脸上,新的环境,也该有新的收获才是。 待走到用餐殿时候发现只剩下两三个人在这里用食,何修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选了一处僻静脚落,大块朵硕起来。 半刻过后,一根烤鹿腿,一大碗米粥下肚,木剑拿在手中往外面走去。 不知怎么的,已经来到了正殿院落里。 院子里的人都在做着双手掐诀这一个动作。 何修心中疑惑,想尝试去询问,却张不开口,他看见高台上的葛寻也在做着这一个动作。 心中猜想,这肯定是一种辅助技能,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要是错过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此时成书桦来到他的身边,道:“他跟我们下了死命令,之后所有功法跟技能都不能告诉你!” 何修一笑道:“所以呢?” 成书桦答非所问道:“你会做饭吗?” 何修隐约间明白了点什么,道:“咱们这位大师兄给我找了点活儿,是吗?” 成书桦点头一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之前也是做饭的,今天早上的粥好喝吗?那就是我熬的,不过从今天上午开始,你就得接我的班了。” 正因为他之前得罪了葛寻,才被他安排到后厨里负责众人的一日三餐,以做惩罚,而这一做就是整整五年的时间。 葛寻嫉妒他的天赋,公报私仇将他整整打压了五年,如今不是何修撞到他的枪口上,成书桦想要解脱恐怕没有出头之日。 五年的时间可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更何况这个人心里面充满了仇恨。 他要报仇,他必须得报仇! 然而五年下来,他虽然错过了很多机缘,可功法一样都没有落下,心中卯足了劲头,发誓一定要取代他。 葛寻对这一点竟然毫不知情。 可见成书桦城府至深。 何修从小就四处飘离,如果当初能给他这样一份差事,他的爷爷奶奶也不至于就那样死去。 而如今又寄人篱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妥协来换取当前的太平。 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愤怒,欣然一笑说道:“我可以接受。” 成书桦凝视着他,仿佛已经把他看穿一样,开口道:“好,不愧是我的合作伙伴。” 他笑了一会儿,接着道:“功法跟技能只要我能够学到,保准一样不落的告诉你。” 何修坦然道:“如此甚好。” 他也在凝视着成书桦。 忽然间,走过来一位面相凶狠的弟子,他冷冷道:“十五号,从今天开始你接替十四号的岗位。” 来人正是二师兄,他跟葛寻日常关系甚铁。 何修是最后一个弟子,顾称之为十五号。 何修当然已经识的他,抱拳作揖道:“一切听从二师兄安排。” 二师兄道:“十四号,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正式归队,但,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成书桦眼藏寒光,抱拳作揖道:“请二师兄放心,我一定谨记教诲。” “哼!最好是这样。”二师兄说完,猛甩衣袖,负手离去。 成书桦拳头握的吱吱作响,牙齿也在颤抖。 何修完全能够体会到他心中的痛恨。 如果仇恨是一颗树种的话,五年的时间,早已支散开花,结果还会很长吗? 他眼中的寒光,让其汗毛耸立,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在未来的某一天,要将学院搅得天翻地覆。 心中不由得对他产生了防备,瞬时,甚至有了想要除掉他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成书桦看他沉默不语,忽然问道。 何修道:“我在想,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同时也在想,如果五年以后没人接我的班,那我是不是要一直干下去?” 成书桦忽然间狂笑起来。 他的笑中带着酸意,还有点桀骜。 仿佛五年的时间就这样一笑而过。 何修体会到了,也跟着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不用等五年,对吧?” 成书桦没有答言,眼眶里瞪出寒光,射向高台上的葛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五年的时间,他也该知足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冷不丁的插进了葛寻的胸膛一样! 好像,他还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便撒手人寰。 “如果你想至他于死地,那我宣布,我们的联盟正式解散。”何修认真的说道。 成书桦将眼光收回,看着他说道:“即便我要杀了他,也得有一个最好的理由,不是吗?” 旋即,他的眼光又看向葛寻,道:“况且我也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掉,我与他的账我要一笔一笔的跟他算清楚。” 可算清楚之后呢? 何修也看向葛寻,忽然间觉得他很可怜。 可怜他得罪了一个最不该得罪的人。 “兄弟们,刚才我已将障翳术的掐诀法传授给了大家,接下来,我再给大家传授口诀……”葛寻说到这里看到了何修,训斥道:“十五号,这里该是你待的地方吗?” “你先回去,夜晚时间我将口诀带给你。”成书桦嘴唇轻动说道。 何修大方抱拳,随后转身潇洒离去。 葛寻心里面痛恨他,就如同痛恨成书桦一样。 五年前,成书桦报道的第一天,被葛寻故意嘲笑,惹得他大为愤怒,并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位大师兄狠狠的挫败,令的他颜面尽失。 而五年后,何修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次盐,而且撒盐之前,还将疤痕揭开…… 要说葛寻的脸皮也够厚了,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含恨自尽。 他如今仍然站在高台上,端着大师兄的架子,话里话间居高自傲,一副天下唯我独大的样子。 说他是跳梁小丑,一点也不为过。 待何修走去,葛寻瞪了一眼成书桦,像是在给他警告,接着刚才说道:“在说之前呢,我想奉劝大家一句,在日后做人行事当中一定要心存善念。” 心存善念? 亏你能说得出口! “是,我等谨记大师兄教诲。” 众人皆抱拳作揖回道。 他拽了拽衣领,神气昂然道:“障翳术口诀有十六字。为,静神凝气,徒转四周,忘己其身,零花碎片,方可成功障翳!” 众人听后,纷纷暗自琢磨。 一位弟子开口问道:“大师兄,前三句我们都能理解得了,这最后一句是何意呀?” 又一位弟子问道:“大师兄,你有没有学会?为我们亲自演示一份如何呀?” 剩下的弟子又开始起哄,你言我一句,要求这位大师兄亲自演示一遍。 葛寻也是才在‘天蔻阁’哪里取来的这一技能,就算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现在就学会,干咳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师弟,请给我点时间,午饭前我一定演示给你们看……” 他正说着话,忽然间,膝盖后部像是被人踢了一下,整个人脸面着地摔了下去。 登时间头破血流,葛寻恶狠狠的站起身,扭头看向后面,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立马向成书桦看去。 他发现成书桦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位置上,而且脸上也是一副疑惑之像,心中暗思,应该不是他所为。 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刚才明明感到是被一双脚踢倒的。 台底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他是不小心间跌足摔倒。 二师兄赶紧跨步上台,道:“好啦,大家给大师兄一点时间,你们先各自领悟一番,看看能不能也在午饭之前将这项技能吃透。” 众人皆三两坐到角落里谈论心里想法,只有成书桦一人孤单单的坐在一颗松树下面沉思。 “二师弟,你刚才有没有发觉我的背后有异样?”葛寻悄声的问道。 “没有啊,大师兄,你该不会是没有休息好吧?” 葛寻揉着膝盖弯曲部位,又说道:“不会呀,明明感觉很疼,娘的,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大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葛寻罢手道:“没什么,你先退到一边让我仔细想想,这帮小崽子们还等着我指导呢。” 一间充满油香的中殿内,何修正在负责往灶下添柴火,案板上传出频频的跺肉声。 上天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自打从祈雨村出来,就在会朋楼做杂役,来到玄楚学院招办处仍然做杂役,已经跳到第三品阶段弟子行列,还是离不开老本行,让他忍不住连连苦笑。 关芷荷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顾倾倾的出身虽然不好听,可也是受到万众瞩目,郭振兴自然就不用提了,连招办处的长老都没有为难他……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上天给你安排了什么路,你就得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可何修偏偏就不信什么命运,让我暂时做杂役可以,如果要做一辈子,那我便要跟你抗衡到底。 纵使你是主宰万物的神灵,那又怎样? 我依然与你死磕到底,我倒要看看到最后我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就像灶下的这支柴火,虽然再平凡不过,但依然可以燃尽万物! 第一百五十八章 高人朋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正在沉思当中,笼中食物已经蒸熟,何修熟练的将飘香四溢的熊肉包子揭了出来,而后与众人端至了用餐殿。 葛寻一脸沉黑的坐在大殿当中,其余的弟子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二师兄敢开口说话。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道:“那个,大师兄昨晚没有休息好,请大家再给大师剩一点时间……” 何修刚刚进去便听到他这样讲,心中好笑,葛寻真乃废材一个,堂堂三品阶段大师兄竟然连一个辅助技能都领会不了,当初举荐他来做大师兄的长老肯定也是一个老糊涂。 随后放下食物,便匆匆离开。 他不但要生火造饭,还得刷锅刷碗,总之你能想到的杂活儿,他一样都落不下。 就连吃饭都得吃他们剩下的! 待到他们用食过后,返身回去用餐大殿,看到成书桦不慌不慢的啃着一个包子。 何修坐到他的跟前,道:“怎么样?技能的口诀记下了吗?” 成书桦低声跟他说了一遍,又忽然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朋友?” 何修纳闷,道:“对,你怎么知道的……哦,对了,我记得你和我讲过,玄楚学院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无缘无故问这些干嘛?” 成书桦将特意留给他的包子拿到他跟前,道:“他们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何修不敢掏心说出,先问道:“你打听他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对他们动歪心思,否则,你知道结果的。” 成书桦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 他说完依然微笑的看着他。 何修被他的笑惹怒了,轻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成书桦道:“今天有一位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葛寻一脚,就连我都没有看到他。”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脚。 何修正要将包子送口,忽然间愣住,道:“你在跟我说笑吗?” 成书桦夺过他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说笑的样子吗?那位高人来无影去无踪,可他为什么要针对葛寻呢?” 随后他又想起葛寻摔倒的一瞬间。 他之所以要这么问,首先是排除掉了自己身边的朋友,然而剩下的就是何修,可如果不是他的朋友,还会是谁对葛寻心有恨意呢? 何修又抓起第二个包子,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心里面将张君斐三师兄弟排除掉,关芷荷,顾倾倾她们姐妹两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剩余就是郭振兴,常安,他们恨不得自己死在这里,更不会出手‘相帮’, 至于周松立,他胆小如鼠更不会替他出头。 忽然之间他眼冒精光,心中一喜,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暗自藏在心中,将包子咽了下去。 “看来你有事情瞒着我。”成书桦看到了他脸上微变的表情,道:“你别忘记我们之前有承诺在先。” 何修吃得更大口起来,道:“你不一样有事情瞒着我吗?更何况,承偌就是,你做你的大师兄,我拿宝物,如此而已。我的隐私没有在这里面吧?” 成书桦眼皮微动,道:“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那位高人是你的朋友,请你转告他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否则他会失去一个好朋友,又或许你会失去他这个好朋友。” 何修突然一笑,道:“就算是威胁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你大可以婉转一点儿,让我这个合作伙伴心里面也好有个反应不是?” 成书桦也笑着道:“跟你这种聪明人用不着拐弯,况且我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你会习惯的,好了,趁着还有点时间,练习障翳术去吧。” 何修起身走至门口之时,成书桦忽然开口道:“刚才不是威胁,而是最后一次警告,希望你记在心里!” 何修蓦然回首,不经意间看到正在收拾碗盘的杂役们面露惊恐之色,像是听到了死神召唤一般。 他也没有答言,愤然提步离去。 去到柴房拿起柴刀,捆绳,快步穿出大殿往山上跑去。 他急着见一个人,见一个让他思念了很久的一个人。 虽然他还不能确信,那个人就是他想见的人,可一颗心仍旧欢喜无比。 这个人不是他的心爱伴侣,而是一个老头子,一个喜欢称他为摇头傻小子姓竹的老头子。 他虽然不知道竹老头具体名号,可他那一脸尖嘴猴腮猥琐的表情,最是令他印象深刻。 掐指一算,跟竹头分别已经有小半年了,心中猜想他肯定还是之前那副德行。 两腿生风,脚力开阔,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爬到了种满松树的苍耳山脉。 这座山脉位于大殿的北面。 每一品阶段弟子修炼的大殿均被前后左右四座山脉环绕分割开来。 如果站在高顶,放眼去看,一圈一圈的山脉,欢欢相套,相辅相成,定当壮观无比。 何修爬上最中央,最高的一棵松树顶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喜悦,大喊道:“竹老头,竹老头,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吗……” 他的声声高喊惊走了在林间栖息的鸟儿。 在惊喜之余,脚下生滑,差点掉下去。 他又大喊道:“竹老头,我知道是你,你不用藏着了,你该不会是看我没有拿酒不想出来相见吧?你这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半响过后,林间的鸟儿都已飞尽,而他的喉咙也接近沙哑,林间充满了空寂,空寂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由失望跳到了地上,拿着柴刀在地上乱砍着,忽地,他想起了之前勾引竹老头现身的办法,待要去起身去猎捕兽禽,才又想起,之前已经发过誓今生不在杀戮鸡,兔等。 可这里又不让饮酒,也根本买不到酒。 据他所知,竹老头也只有吃、喝、玩、乐这点爱好,要说玩乐,他竹老头比自己还会玩儿…… 心里矛盾无比,看来想诱他现身只有一个办法,打定主意以后,整理好心情,将满满一捆柴火抗在肩头便下山去了。 夜晚来临,何修心里怀着心思,干活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犯了跟周松立一样的低级错误。 杂役头子看着他这一举动,赶紧躲闪到一边,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何修从今天中午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来是成书桦在从中作梗,肯定平日里没有少欺负这些人。 他怀着敬畏之心,走上前去,微笑道:“请问老哥你怎么称呼?” 杂役头子躲闪开他的眼神,轻声道:“不敢,叫我阿难便是。” 何修更温和的说道:“哦,阿难老哥,不知这里可有牛肉?” 阿难又躲了一步,道:“有的。” 何修一喜,道:“咱们夜晚几时歇息?” 阿难继续躲闪道:“如果你觉得劳累现在就可以去休息。” 说完他便要跑,何修将他的臂膀抓住,不料把他的衣袖给扯了下来,一条条泛黑紫的伤口布满了他的臂膀。 何修愣了一下,问道:“是他打你的吗?” 阿难赶紧抽回胳膊,忙摆手,连连道:“不不不,这是我自己上山不小心磕碰的……” 何修不等他说完,又将他的右臂袖子掀起,一条条泛着血丝的伤口才刚刚干揭。 他忍不住怒喝道:“岂有此理!” 阿难吓得立马跪地,哀求道:“不要打我,请小爷不要打我……” 剩余的杂役均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求饶。 何修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成书桦,你给我等着!” 他旋即面相一改和颜,将阿难等人搀扶起,悦色道:“各位老哥,你们不用害怕,我何修跟他们不一样,我也是出身贫民,实不相瞒,能在这里看到你们,我的心里异常温暖,就像是找到了家的感觉一样……” 他自顾说着,众人纷纷打量着他。 他的眉宇不凡,五官英俊,言语不凡,着实不像是贫民出身,况且他打败葛寻的事他们也均听说了,还有,玄楚学院这个地方,那是贫民能消费得起的吗…… 以上种种事迹,让他们均保持怀疑的态度。 何修笑了,他笑着道:“大家不相信是吧?嗯……该用什么方法证明呢……” 他突然灵机一动,将掌心摊开,移到众人的眼前,道:“各位老哥,你们看清楚了,富家公子的掌心会有如此厚的老茧吗?” 众人看着他的掌心,又看着他的面庞,心里非常矛盾。 可有一个人憋不住,开口说话了:“小兄弟,我看你不像是坏人,你也就不要再为苦苦相逼我们这些下人了,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丢不起这份差事啊。” 众人均赶紧点头。 何修猜测,不光是阿难一人遭到了毒打,其余的人也没有逃出成书桦的毒手,否则他们不会这样哀求。 他安置好这些人,快步走进卧房,把正在看书的成书桦一把拎了起来,暴怒道:“他们只是些未涉足的百姓,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同下毒手?” 才短短两句话,令得他修炼了一年的吐纳竟然有点喘不上气来,可见他已气愤到了极点,唤了口气接着呵斥道:“你要替代葛寻我不管,就算你要接替学院院长位置我也不想管,可那些百姓你不能动他们一手一指!” 成书桦淡然的看着他,缓缓道:“你就为这个跟我发脾气?” “难道这个理由不称你的心吗?”何修依旧暴怒,口沫横飞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苍耳山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同是平民出身的何修,看到杂役们身上伤痕累累,就如同感到自己被打一样,恨透了成书桦。 眼下也不管与他的联盟,计划揍他一番再说。 不料成书桦却道:“你亲口听他们说是我打的吗?” 何修紧握着拳头,狠狠道:“不是你还有谁?谁还会像你这般心狠手辣?” 他越狡辩越是让他肝火怒旺! “要是葛寻呢?”成书桦没有抵挡的意思,随口说出一句。 对呀,当时他们并没有说是谁打的,自己便联想到了成书桦。 何修放开他的衣领,喘着气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问清楚!” 当他跑到厨屋时,二师兄正负手站在里面,杂役们噤若寒蝉的低首听着他的训话。 原来正是来询问何修的去处。 何修抱拳作揖道:“回二师兄,我只是去方便了一下,不知二师兄找我何事?” “哼,我来是告诉你不要跟那个姓成的小子走得太近,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明白了吗?”二师兄阴冷的说道。 他似乎是在传达葛寻的旨意,也或许是在宣布自己的第二领导权。 何修道:“是,何修谨记,谢二师兄提点。” 二师兄翻着白眼珠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一件事,今晚大师兄要宴请他的朋友,你们马上准备一桌宴席,记住,要快,还有最后一句你要记死了,在这个品阶殿里面你们没有名子,只有编号,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 只待二师兄一走,所有的人立马忙活起来,何修边添柴火边纳闷儿,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还会有什么样的客人来这里? 在一众人的努力之下只用了半柱香八道热菜,三道冷菜,一盆鱼汤,已经做好,按照二师兄的吩咐,将菜、汤尽数送至了葛寻的卧房之中。 何修跟他有过节,所以为了避嫌没有前去,待杂役们回来后,旁面询问那人是谁,他们也不敢说。 只好询问刚才的话题:“各位大哥,到底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你们如实说来,我去跟你们讨要一个说法。” 杂役头子犹豫了半响终于说道:“何公子,多谢你的美意,我们这帮人出门在外背井离乡,实在不愿招惹事端,一心只想按月拿工钱,养活一家老小,这些事情我们是不会对任何人讲的,真是浪费你的一番苦心了,万分抱歉。” 何修随后看向其他人,他们虽然在点头,可是面上却流露出不甘心,好像在说,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为我们出头的人,你为什么不讲出来? 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何修能够理解他们不安的心情,心中在想,你最好藏的严严实实的,别让我逮到! 他随之又道:“阿难老哥,你放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对外面的人提起,如果以后那个人再难为你,你大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头上。” 众人登时老泪纵横,他们受尽了委屈,在这一刻竟然只能用两滴眼泪来发泄,实在是感到窝囊至极。 阿难道:“何公子你是好人,以后还有更大的前程等着你,不要为了我们这些低贱的下人毁你一生才是。” 他这句话依然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当然,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 在这个社会最底层挣扎的人,他们承受着所有上层人的体重,绕是这样,他们依然没有选择趴下,更没有抱怨身份的不公,并且还时常保有一颗善良的初心。 问世间谁能有这样的胸怀? 只有这群穿着最单薄的衣服,拿着寥寥无几的铜板,左面微笑,右面哭泣的可爱之人。 他们的心怀深深感染了何修,使他眼眶红润,鼻孔发酸。 他想拯救他们脱离苦海。 他想做人世间那个传说中能拯救黎民脱离苦海的勇士。 他能做到吗? 至少目前为止,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兜兜转转间,依然在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他拿什么去拯救那些人? 而那些人又怎么会相信他? 相信他这个不自量力的勇士! 何修沉默了,木讷摊开双手一看,立时发现,两只掌心苍白无力,又渺小无比,这万古流清的责任,自忖,还不配拿的起来。 悲意有感而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样忧郁起来。 大概是因为离开奇漫镇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间,眼泪流到了心里汇聚成了河。 阿难忽然开口道:“何公子,你刚才是不是有事情让我帮忙?” “啊……是……”何修满脸的愧疚,自己说出去的话没有履行到位,反而不好意思再提了:“也没有了,只是……” 阿难道:“何公子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自然将何公子当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没有张不开口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没错,何公子,有事你就开口,俺肯定给你办到!” “何公子,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 何修看着他们真诚而温暖的笑颜,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祈雨村。 看到了张老头他们…… 一股暖流涌到了心头,道:“好,那我就不推辞了。” 他将清蒸人肉需要的佐料一一报上名来,随后并要求大家将这件事情保密。 大家也都一一应了下来。 在全部的人睡去后,何修提着菜盒子,悄摸摸上到了苍耳山脉。 他之所以没有去其他三座山脉去等待,是因为他了解竹老头最喜欢热闹的地方,同时也喜欢自在,休息的地点还得是最清净的地方。 他就是这样一个毛病多到让人讨厌的人。 而这座山脉平时除了打杂的人以外根本就不会有多余的人上来。 剩下的三座山脉,据听说,上面有成灵的玄兽,还有许多带毒奇异的植物,要是想去这三处,必须得组队前去,否则定会有去无返。 何修走到了最顶头,将菜盒子故意打开,让肉香故意四处散播,企图让竹老头上钩。 他相信,只要是他竹老头本人,凭借这道菜,那怪老头子非现身不可。 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轰隆!” 天空忽然传来一个响雷,大雨飒飒而来。 这可让何修兴致全无,竹老头没钓来,大雨却不请自来。 眼下大雨正急,只好躲在这颗大树下避雨。 恍恍惚惚间,一个人影朝着这颗大树而来。 “竹老头?”何修急切的大喊一声,随后仔细眺望。 “嗯?不是他……” 转眼间,那避雨之人站到了树下。 何修纳闷不已,这人看上去五十多岁,一双眼如果不仔细看,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睁着的,正在打量他中间,他便已开口讲话:“这位少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吗?” 何修警惕着道:“前辈,您是学院的长老?” 眼前这人身上没有穿学院任何标志性的衣服,却能出现在这里,他猜想应该跟学院有关联。 这人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何修道:“我腹中涨食出来消化消化。” 他不敢随便交代,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可当这句话说出口,这人便看向了菜盒子:“消食后再补点?” 何修还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沉默半响,回道:“在等一位有缘人。” 这人抬眼又看向了何修,凝视住他,道:“不知这位有缘人你可等到了?” 何修笑道:“没有,不过现在又等到了一位。” 这人也笑着道:“看来你的人缘不错。” “呵呵,既然在此碰见了前辈,那这美食就送与你吧。”何修苦笑道。 这人眉头皱起,忽又展开,笑道:“你不问我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何修盘坐在地,将菜盒子揭开,缓缓道:“小辈做这道菜用了三十六道工序,香料用了七十二种,小火慢蒸一炷香时间,美味清香,肥而不腻,前辈你有口福了。” 一块牛肉在何修的眼皮底下顿时消失,再抬头一看,已然被这人嚼在口中:“嗯,是美味,不过少了一味香料做陪衬。” 接着第二块牛肉出现在他的指尖。 何修叹为观止,问道:“敢问前辈是缺了什……” 话还没讲完,他拿着一只葫芦就已经送至口中,里面还有液体流动的声音,一股纯香飘了出来。 何修立时明白,道:“原来前辈是再说美酒。” 这下他确定这人绝不是玄楚学院之人。 这人连喝两大口,道:“你们这个地方哪里都好,就是无酒可买,还好,我没有生活在这里。” 何修会心一笑,早被酒香醉上心头,醉意道:“前辈既然这样讲,想必来自更好地方吧!” 这人像是故意眼馋他一样,开始小酌起来,边喝便道:“你这话我爱听,我们哪里有酒有肉,美女胜云,人才济济,功法技能成千上万……”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自豪,仿佛天地间只有仙界才能跟他口中说的地方相媲美。 那是个什么地方? 真有他说的那样美吗? 何修尝试着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画面,画面里确实很美,美到令人迷惑,美到令人窒息。 这人的双眼本就小,再眯起来像是一条线,他说道:“我说的可有半分假象?” 何修收回心神,坦然道:“那个地方绝无仅有,人间罕至!” 他忽然说了一句极为矛盾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恩情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与这个人谈话的过程当中,何修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没有被雨水打湿,就连发丝都不见一滴雨水。 心中更加叹服,确定此人乃尘世中的高人,却不知他比起竹老头来怎么样。 这人仰起头,葫芦嘴滴下最后一滴酒,舔了下嘴唇才说道:“谢谢你的美食,我这人最不愿意欠下别人的恩情,不如这样吧,你跟我走,我带你去那个地方,保准比这里的待遇强千倍万倍。” 何修不语,像是在考虑。 他又接着道:“你虽然穿着弟子的衣服,却干着杂役的活儿,他们这样对你,难道你就不恨他们?” 何修这才有了反应,微笑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跟你一样有个癖好,就是愿意一条路走到黑。” 这人疑笑道:“这真是你的心中之语?” 他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 人生在世若能有一个好去处定然会埋头冲去。 这人执拗的像个傻子! 他的结论竟然和竹老头一模一样。 这人不开心的说道:“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于你,不过你的这份情我还非报不可。” 何修来了兴趣,他想看看他拿什么还自己这份情意,顾然开口问道:“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前辈身上只剩下你手上的这只葫芦了。” 这人坦然一笑,摇荡着葫芦,道:“没错,只剩下它了,就它吧!” 说完,这人将葫芦随意的丢给了何修。 忽然间,他坐着的身体弹指间变成了站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后悔有期!” 何修端详着葫芦,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连他最后一句话都没听见,可他明明说出了口,口型明明是这四个字,也明明听见了耳膜的震动声,却没有这四字落耳声。 眼见这人已经走远,何修赶紧叫道:“前辈,我们几时还能再相见?” 这人举起手摆了摆,像是在说,永远都不会相见,又像是在说有缘自会相见…… 酒香依然浓烈,葫芦腰间还有手握的余温。 何修将葫芦系在腰间,猛的想起来成书桦跟他说过的那位高人。 这人走路无声,天雨不侵,口有语、却落耳半分。 这不是高人又是什么? 要说恩情,何修还欠了他一笔?! 先是竹老头,再是这个人,冥冥之中就像有定数一样,全部定格在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还真有缘分这么一说! 这人刚消失时不见,大雨便停了下来。 何修将菜盒子收起,快步下山去了。 卧房里的烛光盈盈,照着成书桦的脸色却阴暗乌黑。 他轻喝道:“你去了哪里?” 何修将菜盒子放下,怼道:“我去了哪里用得着向你汇报吗?我们的条约里面没有这一条。” 成书桦手握成拳,暴喝道:“你已触犯了我的底线!” 烛光被这一声大喝吓的扭动到了一边,案几上的书页更在沙沙作响。 何修放松的说道:“你也触犯了我的底线!” 他这句话温和无比,烛光直线上升,书页的莎莎声瞬间停止。 成书桦眼中射出杀意,继续爆喝道:“今天你如若不给我个交代,定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咯吱!” 房梁响了一下,似乎这间房屋顷刻间就要倒塌。 何修居然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死去,我依然活在阳光之中。” 成书桦被气的青筋暴起,玄气闪电间窜至第七节,一字一句道:“我忍你很久了!” “我人就在这里,要杀就快点。”何修翘着二郎腿,吧唧着嘴巴道。 那柄宽剑祭在掌中,忽然间脱手而去。 就在弹指一挥间,宽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 这一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何修的腰间,那只葫芦上。 他忽然急促道:“你从哪里得来这只葫芦的?” “今夜雨间!”何修不慌不忙的回道。 他的心突然揪在了一起,很想开口询问那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可眼下情形,不是张口的时候。 “今夜一片晴空,哪里来的雨,你唬我?”成书桦的火气小了些。 何修噌的一声坐了起来,然后回想一路上的情景,确实如他所说,路面干燥无比,根本没落过半滴雨水。 他躺了下来,无所谓道:“你爱信不信!” 成书桦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缓了半刻,语音更缓和了:“你见到了什么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只邀请我去他那里做客。” “什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要还我的恩情。” “恩情?他欠你什么?” “一顿饭。” “一顿饭?”成书桦看向了菜盒子,解开了疑问,又问道:“就只有这些?” “仅此而已。”何修淡漠的说道。 “所以他就给了你这只葫芦?”成书桦又看向那只葫芦,自语道:“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何修从他的嘴型中辨别出了这句话,可没听到声音,这句话跟那人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笃定成书桦跟那人有莫大的关联。 成书桦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何修几乎是抢着说出的这句话。 成书桦道:“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可没有说你跟那个人有关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何修闭上了眼睛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遵守我们的盟约的。” “哼,这次算你小子走运,否则我定拿你祭剑!”成书桦又被气到脸色发紫。 灯灭人该息。 何修辗转反侧,回想着那人口述的那个地方,他在想,如果不是先身处学院,一定会接受那个人的邀请,因为那个地方,比这里美千倍万倍,他相信没有人能够拒绝那个地方。 然而那个地方是真的存在还是他顺口胡编而来? 那个地方是正是邪? 那个地方是正是魔? ………… 思来想去捋不明白,只好揣摩障翳术。 这个技能他已经在字面上理解清楚,他的口诀无非就是,可以让人突破大自然的束缚,从而达到隐身的效果。 要说这项技能也是有趣的很,要是在被人追杀又或者是想瞬间击杀一人时利用起这项技能,定能让对方无处可寻,杀他个措手不及。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站起身来,凝神静气,双手掐诀,随即默念口诀,脚面忽然离地,身体慢慢的原地旋转起来。 但这第三句‘忘己自身’还是达不到要领。 他此时杂念太深,还不能达到忘记自我的境界。 可见这项技能对修炼者本身的要求很高,要求其必须做到这一点才能成功隐身。 由此可见,这第三句话也是这项技能的分水岭。 他越是急于求成就越是杂乱四起。 像他这种靠高人点播成为玄士的人想要眨眼间彻底领略根本不可能,除非是那种与生俱来为玄功而生的那种奇才。 就比如跟他同榻一间卧房的成书桦,在得到口诀之后,修炼成功之前,中间只用了半刻的时间便已学会,并能融会贯通。 可他并不想声张,对于这一点,倒是跟半路学艺的何修蛮像的。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瞬间大放异彩的机会,一个百载难逢的机会。 这个机会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 那就是玄楚学院一百年一次的学院内部的大比武。 谁要是能在这一次大比武中赢得头彩,并笑傲最后,谁就可以得到院长的亲自点播,并且还能得到一把绝世宝剑。 据说这把宝剑是使用一颗天外流星所打造而成,它无形无影,却又真实存在。顾称无星剑! 这也是成书桦不想与何修争抢宝物的原因。 试问,如果眼前有这样一把绝世宝剑,谁还稀罕那零星的宝物。 有了这样一把绝世宝剑在手,想要得到什么宝物尽可剑身一挥,宝物自然回手。 何修才刚来,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但可不是成书桦一人的梦想,是眼下所有弟子的梦想。 无星剑在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玄功可以靠自身的努力去换取更高的等级,但宝物,跟武器却是可遇不可求。 就好比何修的那把桃木剑,若不是跟蝙蝠有那场大战,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一把木剑就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 再好比如那只铃铛,如不是偶遇双犄灵豹首领,怎么可能会上藏匿山寻得。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一个机缘。 倘若机缘来临,剩余的自然水到渠成。 光是小小的一个奇漫镇就能让他碰上一只神秘的铃铛,更不用说这偌大的常由洲了。 机缘巧合,四字结合,即便你不想得到宝物,它也会自动来到你的手中,并且终身陪伴你一辈子,为你排忧解难,拯救你水火之中…… 就让一切机缘都与我碰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 已经做好与你们共处的准备! 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你们想抢,那得就先过我这一关。 纵使是天王老子我也定让你不能前进半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五年前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还记得上次达到忘我境界还是跟沙剑南组队击杀双犄灵豹命悬一线之刻,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要想达到这种境界,要嘛是经历过人生里所有的坎坷,看破人世,要嘛是遭受到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劫遇,心如死灰下参透生存的法则。 何修的遭遇虽然也算得上不幸,但按照人的阳寿为百年算,他的人生之路才走到仅十分之一多。 要谈到劫遇,连边边都没挨到。 可那次当他做好战死准备的一瞬间,偏偏就跳过这两项困险阻,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凭这一点,他相信,凡事皆有可能! 只要肯去想,肯去埋头钻研,思路总有开通的那一天。 那一天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来临? 第二日一早,何修拿着柴刀,跟刚处好关系的杂役们踏上了苍耳山脉的路上。 庄稼人好相处,他们没有歪心思,不到一天的时间,何修已经给他们打成了一片。 他们边砍柴边给何修说起了成书桦刚来第三品阶段大殿时的情形。 那是五年前的一天,那一天阴雾蒙蒙。 成书桦还是一个稚嫩的孩子,但骨子却有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他来的那天跟别人很不一样,别人的包袱里全是银两黄金,他的包袱里全部装着书籍。 书籍的样本很杂乱,从讲山川到海域…… 他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书呆子,被书本堆砌而生的书呆子! 这个书呆子在高台上讲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挑战这儿的最强者! 没错,台底下的人都没有听错,他说的就是要挑战当时的大师兄,葛寻。 那一天也是葛寻刚刚升任大师兄的第一天。 他望着这个一身单衣,满脸青春痘的书呆子,彻底的笑了。 为什么是彻底的笑了呢? 因为他在愤怒。 他已经彻底愤怒。 成书桦放下用宽剑所挑的书籍,不急不慢的抽剑出鞘,盯着身边的葛寻,淡淡的讲了一句话:“别人都在看你,看来你就是这里的最强者,拔剑吧!” 他的话刚讲完,宽剑也刚抽出鞘身。 他的语言动作很慢,眼神尤是犀利。 就像是一个读书人在书本中找到精彩词句一样眼冒金光。 台地下的人跟天下人一样就爱看热闹。 你葛寻不是本事大吗? 才来一天就想做大师兄…… 人家向你发出挑战,你倒是答应啊! 葛寻被这句话气到肺炸,盖恶钵捏在手心嘎嘎作响。 这个时候痴焰生才刚刚离去。 成书桦所站的位置就是痴焰生刚刚给葛寻颁发盖恶钵的位置。 这是高台上最尊贵的位置,也是整个第三品阶段大殿最中心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你一个书呆子该站的地方吗? 台下的人不服葛寻,这正好是个他立威的绝佳时机,管他是不是小孩子,就把他当成一只鸡,亲手剁了它,给这些猴崽子们看看。 我葛寻有这个实力做你们的大师兄!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年小四五岁的书呆子,嘴角扯出满满的嘲讽。 就凭你也配跟我斗? 不自量力! 就是这样,一场毫无头绪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只见成书桦犀利的眼神聚成了一道光,脚步踏踏作响,手持宽剑杀了过去,这一招,剑势平淡无华,就像一个刚学会剑术的毛头小子楞头楞脑不知天地有多大。 葛寻压根就看不起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宽剑已经刺到了离他仅三步远的位置,他也未拔剑,只是将手一抬。 “叮!” 宽剑剑头钉在了他的剑鞘上。 这一声响震耳欲聋! 像是巨龙苏醒前夕发出的沉吟。 众人被震的纷纷丢剑,低首双手捂耳。 葛寻原本以为这一剑无非就是小孩过家家,抱着陪他万万的态度,根本没有用暗劲握剑。 怎料这平淡无华的一剑让他手臂同时生出痛、酸、麻三种疼痛,他的剑鞘从受力点开始崩开裂纹,而后瞬间成为碎片跌落满地,而长剑自然脱手而飞。 他的掌心也是鲜血淋漓,尤其是虎口的地方,伤口深可见骨。 “当啷……” 随着他的长剑在远处落地,众人才抬眼去看,看见葛寻捂着胸口脸部狰狞着往后倒退。 成书桦则持剑卓立,眼神冰冷,就如他手中宽剑。 一招? 只用了一招而已? 众人就算再不服这个刚升任的大师兄,可也没期望他就这样被人打败。 这不仅仅丢的是他个人的脸面,更多的是这座大殿里所有人的脸面。 要是让下阶的品阶段的弟子们听到这个消息,那他们岂不是都无地自容了吗? 该死的,你这么就这么不堪一击? 成书桦的薄衣被微风掠起,但风似乎被他手中宽剑一割为二,两股微风仿佛将所有的怒气全部撒在葛寻的身上。 他竟然感到了冷意,要知道这里四季如春! 葛寻紧握双拳,任由食指镶嵌到了虎口的伤口里,一股腥甜涌上腔内,他又将淤血嚼碎了咽进肚子里,狠言道:“小子,这次不算!” “那好,我就打到你说算!”成书桦沉默半响又道:“放心,我会等你把兵器捡回来!” 葛寻怒目圆睁,吼道:“气煞我也!” 他腾身握拳而来,不料从台底下抛出来一把长剑,抛剑之人正是二师兄。 他没做任何感想,立马拳变掌,长剑在空中便已被他握住,立时,剑身通体发红,一道剑影如长虹般斜劈而来! 成书桦轻哼一声,这次换他原地未动,宽剑随意甩出一道红色剑影,随着拉出去的时间越长,笔直的剑影竟然变成了弯钩形状。 “嘣!” 葛寻的剑影被成书桦的剑影一砍为二,向两边极速射出,而弯钩剑影径直朝着对方斩去。 葛寻倒吸一口凉气,重心立马坠到双脚,头向下闪电般栽下,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才躲过被分身的惨状,狼狈落地。 他的五官急近扭曲,怒眉倒竖,牙齿乱颤不止,气喘粗如牛,虎口上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他在愤怒,愤怒的把将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台底下的人惊的合不上嘴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二师兄在悲愤,下唇一角被牙齿咬到出血! 成书桦的功力竟在葛寻之上! 没道理,完全没道理,他只是个毛头小子,用大人常说的一句话,他的胎毛还没有退尽,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功力? 除非他的血液里面流着智慧。 智慧的背后则是天赋。 他极具冰冷的又道:“算不算?” 三个字,仅有三个字! 似乎在向他证明,第三招我依然能将你打败! 二师兄吐出一口血水,冲着台上嚷道:“大师兄,大师兄,你要振作起来,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不要让这个毛头小子踩了你的兴致,拿起你手中的剑杀了他!” 葛寻忽然扭头看向台下,台下之人却忽然之间看向了成书桦。 绝望涌上他的心头,大师兄的位置即将不保,确切的说是还没坐稳就要被人夺去,他不甘心,他也不会甘心,换做任何人也不会甘心! 他还有最后一招。 似乎他也就只有这一招了! 为了能够保住刚得来的荣誉,他也顾不得颜面问题了。 一把将盖恶钵从怀中取了出来,眨眼间便投向空中,随着他默念起刚得来的口诀,盖恶钵忽然涨大,口子足能吞下一只成年灵豹。 以前千斤压顶之势朝着成书桦盖来! 成书桦这个猛人竟然弹身起跳,手中宽剑挥舞成风车扇叶般,让人看上去眼花缭乱,眨眼间便飞入盖恶钵的钵内。 “当当当……” 宽剑不停地击打钵内四周,溅起星火无数。 忽然间,盖恶钵瞬间缩小,成书桦想要脱身却已来不及,因为盖恶钵缩小的速度非常之快,唯有将宽剑横撑钵内两端,立时盖恶钵停止缩小。 成书桦这才发怒,脚踢钵内,来回更踢,只四脚,便已落在宽剑之上,双手握拳,使用暗劲,一拳拳捣在了钵壁上。 “咚咚咚……” “这人疯了……” “这人真是不要命……” “这下他应该完蛋了……” “天才呀!只可惜天才与生俱来命短……” 众人皆在摇头感慨。 葛寻默念口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心智快要紊乱,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二师兄也在偷偷的擦拭汗水。 成书桦的两只拳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出了近百拳,而且拳骨已经露了出来,每一拳下去,鲜血便迸溅到他身上各处。 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想一心将这钵体击碎。 纵管他是天赋奇才之人,却也是血肉之躯,骨骼之身,要想凭借一己拳肉之力将这宝物击碎简直是痴人说梦。 盖恶钵依然悬挂在高空,这时候成书桦想要脱身简直易如反掌,他没有这么做,似乎是在心疼自己这把宝剑,也似乎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囚禁在这个金钵之内。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成书桦的鲜血也在一滴一滴的流逝,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血流而亡。 因为他的拳骨已经被捣平,骨头出现了分叉,就算不死,双手也会废掉。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练成障翳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五年前的何修还在为了温饱而四处奔波。 五年前的成书桦竟然已经来到了玄楚学院第三品阶段弟子大殿。 同样是人,却不同命! 五年后的何修来到这里,成书桦依然还在这里! 同样是第三品阶段弟子,同样是被葛寻打压之人! 芸芸众生,似乎都有相似的无奈。 好似亦仅有这一点相同。 杂役们你一言我一语还在在回忆着,何修没有打断他们,静心听讲着。 他尽量将听来的词语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画面中的成书桦把双肘代替双拳,他这样做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双拳已经失去了最大的攻击力。 葛寻就像一个树桩子盘坐在地,狠不得扎根在此,与世长存。 乌云压的更低了,压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是暴雨前的预兆? 还是一个人爆发前的预兆? 答案揭晓了,是第二种预兆! “咚……叭……” 盖恶钵内成书桦的两掌不断地生出红焰戮,不断地击向钵壁。 一时之间,从钵口里喷射出腰口宽的火舌。 “他在干什么?” “他疯了吗?” “他想与这只金钵同归于尽!” …… 三个弟子在台下偷偷讨论着。 忽然间,火舌中跌落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全身裸露。 成书桦的衣物已经被他自己发出的红焰戮给烧掉了。 他的后心上有一大片灼熟的伤口。 原来是他在发出红焰戮的时候,红焰戮击在钵壁上没有炸开,反弹到了他的后背上,他居然没有一丝察觉,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脚跟站立不温跌落下来。 成书桦的身体平平的掉在了地上,口中鲜血不停涌出,他的双眼依然冰冷,连红焰戮都没有将他的冰冷融化。 葛寻坚持到了最后,他赢了。 可是他真的赢了吗? 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行为令人发指! 堂堂一位大师兄,居然是利用宝器将一个毛头小子打败。 “大师兄,杀了他!”二师兄在台下怒吼道。 葛寻登时睁开双眼,身体也随之弹起,掌心向下朝着他的脸面袭来。 就连他也疯了。 玄楚学院里要是出现人命那可是自建院以来的第一次。 可是就在他的掌心离成书桦的眉头仅剩一指长的时候他收力了,因为一柄宽剑的剑头也离他的眉间只有一指长的距离。 宽剑不是在盖恶钵里吗? 它是怎么出现在他的手中的? 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去注意,可宽剑就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在生与死之间,谁都会犹豫。 成书桦只想击败他,并不想自他于死地,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踢出双脚,踢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葛寻的整个身体被踢飞出去,他掉在了离他十米远的位置,就像狗吃屎一样趴在地上! 这个姿势也只能用狗吃屎来形容了。 为什么呢? 因为盖恶钵缩小后被他揣在了怀中,在被踢飞出气的一瞬间又从怀中掉了下来,跟他的身体一起落地,宝物一向是认主的,它竟然滚到他的嘴边停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阿难老哥,那后来他们是怎么收场的呢?”何修终于忍不住插进话来。 阿难叹了一口气,道:“据说,好像是被总痴长老亲自出面收场的。” 何修蹙起眉头,自然的歪下了首,闷语道:“难道他们打斗的时候痴长老就在一旁观看?” 阿难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有很多流言,传的最多的就是这一种了。” 何修忽然间冷汗落下,他自忖道:“该不会我那天跟他打斗时痴长老也在一旁偷看吧?” 他随后又问道:“这个地方就这么点人,流言是这么来的呢?” 然后又自答道:“肯定是被人故意命令众人散发出去的。” 阿难闻言点头道:“何公子,你所说不假,我们大家伙儿也是一直认为就是这样。” 何修将柴刀别在腰间,把柴火利落的抗在肩膀,微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各位老哥,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微笑点头答应。 何修继续道:“我们不妨比比脚力,我为一队,你们为一队,如果你们能胜了我,我便答应为你们做一件事,倘若你们输给了我,你们便为我办一件事,怎么样?还算公平吧?” 众人又点头微笑答应。 山林间的野兔野狗也跑出来凑热闹加入了队伍当中。 其实何修哪像求他们办事,只是看他们非常辛苦,想着给他们在困难中增添一点乐趣。 如果要真的凭真本事跑,这些中年人哪能跑的过他。 一开始他的步伐非常之快,待要进入大殿之内的时候他装作磕绊了一下,被这些人捷足先登。 愿赌就要服输,何修放下柴火,问他们有什么要求,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不好意思起来。 何修又问:“各位老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为同一件事吧?不妨让我猜猜?” 他眼珠一转,微笑道:“是想尝尝那道菜吗?” “嗯嗯……” “呃呃呃……” “对对对对……” “哈哈哈哈哈……” 何修在第一次做清蒸人肉这道菜时,这些人就跟在身边帮忙,从他们的炙热眼神中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也想尝一尝。 他也想好好答谢他们一番,故此也没有推辞,欣然接受,在众人的合力下,五份清蒸人肉出锅。 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筷子都没用,直接用手爪着全部入肚。 何修看着这一群极尽可爱的人欣慰的开怀大笑。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大笑感染,也跟着开怀大笑,忽然之间,笑声变成了啼哭声。 一群汉子们的啼哭声! 自古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令他们伤心的事有很多,唯独思念最令人伤心。 在何修的一再逼问下才得知,原来他们是想家了。 家在何方? 家在心中! 无论身处何方,只要心里装着家,那便就是家。 一群想家的人,一群可爱的人。 何修忽然间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乡,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仿佛只有祈雨村,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咝……” “这不就是忘我的境界吗?” 何修在心中喜悦的嘀咕着。 他赶紧向众人告别,匆匆离去。 来到卧房,将房门插上。 站到卧房的最中央,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进入静心状态,口中默念障翳术口诀。 双脚即时离地,感到身体从左往右被一股无形无痕的力量驱使着旋转了四周。 何修尽量让自己兴奋不已的心脏沉稳跳动。 “忘己自身!” 最重要的一句口诀来到心头。 根据刚才得来的经验,何修去回想自己的家乡故土,慢慢的感到身体轻盈盈,就如一张纸片口风便可吹走。 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旋转第三轮,直到第三轮转到第四圈之际,何修感到了自己的脸腮掉下一块皮肉,却没丝毫疼痛,就像是一片花瓣脱离花骨一样。 随即一块块的皮肉均像花瓣一样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掉落,直到尾椎骨的最后一片皮肉掉落下来。 何修睁眼一看,自己的手,臂膀,肩膀,脚等身上的各处均全部消失不见。 他立时感到鸡皮疙瘩瞬间凸起,欣喜若狂。 障翳术已成! 虽然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但他却永远不肯相信,故此跑到镜子跟前查看,镜面上只有他身后的衣柜等杂物,哪里还有他半个人影! “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何修高兴的手舞足蹈,仰天大笑,狂语不止。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隐身术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面前响起! 是成书桦! 从声音中听出来他就站在自己跟前两步远位置,何修还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你什么时候参透这项技能的?”何修完全没有感到意外,淡然的说道。 他已经知道成书桦将障翳术完全领会,并且他还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他全部看在眼里。 成书桦道:“重要吗?” 何修道:“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天才!” 成书桦复道:“重要吗?” 何修笑了,笑着道:“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 成书桦也笑了,却没有回答。 何修很想看看他现在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闭上眼睛领会着,却发现他的笑还是那么的冰冷如霜。 他抽回神思,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你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子。” 成书桦又笑了,而且笑的声音很长,他笑完说道:“我也很想看看你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子。” 何修道:“我无所谓。” 成书桦忽然道:“我看到了!” “是什么?”何修大感兴趣道。 成书桦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道:“还没有看清楚。” “那你就再仔细看看。”虽然看不到他,但何修依然在看着他。 成书桦也看不到他,却也在看他,而且是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忽然间眼中闪出精光,随口道:“是一颗赤子之心!” “呵呵,我也看到了!”何修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就在他随口而出的一瞬间,也好像看到了他的心。 “什么样子?”成书桦漫不经心道。 何修笑了一下,脱口而出:“跟我一样!” “呵呵。”成书桦食指一摇,斩钉截铁道:“是野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请柬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个隐世的少年,他的心也如他的眼神一样冰冷,仿佛一年四季里,他只钟爱冬季。 对何修而言似乎夏季才是他的幸运季节,因为他得到了作为一个常人应有的三样东西,亲情,爱情,友情。 何修的心,如炽阳烘烤般温暖。 他的笑容也更加温暖。 在跟他的这次交谈当中,他忽然间觉得成书桦这个人其实并不坏。 第二日,何修早早的就拿着柴刀一人来到了山顶,在做完手中一切的活儿后,他坐在一处山边欣赏着云端的风景,眼下就是百米山谷。 山谷下花骨扇耳,草叶交头,百灵鸟与莺燕追随着山鹰歌语不断,像是在争宠一样…… 整座山生机勃勃,万象迷人! 这还是他第二次仔细欣赏这里沉醉的风景。 春风盖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并吹乱了他的衣襟,连空气都透着额外的惊喜。 他被这旖旎景色彻底迷醉了,不由得站起身来敞开胸怀,闭眼感受,任由春风抚慰自己创伤疲惫的身躯。 这才是春天该有的生机!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想再往前走一点,不料有半只脚已经踩空,身体顿时便失去了平衡。 “就算你有万般不顺,也不该选择去死!” 一个细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这人不说还好,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叫,身体倾滑而下。 心中好气又好笑。 你才想死呢! 还好谷边杂草丛生,右手死死的薅住了一根藤草,身体如钟摆一样来回甩着。 这人来到谷边,低首望去,道:“想通了吗?” 闻言, 何修抬眼看去,一个文质彬彬,脸庞异常娇俏的少年正在漠然的看着自己。 心中叫苦不迭,开口道:“我就是想死也不会死在这里。” 这人抿嘴一笑,旋即道:“看来是想通了,求我一声,我可以拉你上来。” “呵呵。”何修一笑,还是嘻笑的道:“多谢公子的美意,我既然能下来自当就有想办法上去,你且往后退。” 这人漠视着闪到了一边。 何修双腿一荡,眨眼间便已荡到了山谷边,又重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这才发现他比自己小了两个个头。 这人那会想到何修的身高会超出他这般,不由的退后一步,沉想了一番,忽然道:“你就是前些日子打败葛寻的那人?” 何修大感意外,这件事只有第三品阶段弟子们知道,他们平日里都畏惧葛寻的怒威,应该不会是他们说出去的…… “我救了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这人不顾他的疑想,质问道。 何修正色道:“不错,是我打败的他,如果你想替他出头尽管拔剑便是。” 他紧接着又道:“不过在打之前,你得先报上姓名,我不打无名之徒。” “呵呵,我有说过要替他出头吗?”这人旋转了一下手中细剑,微笑道:“不过,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 他将细剑抱在怀中,又重色道:“我叫柴新。” “柴新?”何修心中念着,忽然抬起头又道:“你跟柴长老是何关系?” “那正是家父!”柴新得意道。 “原来是柴长老的爱子,请恕我刚才多有冒犯。”何修立马抱拳作揖道:“不知柴公子来这里所谓何事?何修是否能帮得上忙?” “呵呵,托家父之命来办一件小事,谢谢你的好意,我早已托人办妥。”柴新笑盈盈道。 何修道:“那就最好了,不知柴公子是否还有吩咐,如若没有,何修要回去交差了。” “请便。”柴新往旁边挪出一步微笑道。 何修临走之时低头谢意,旋即背起柴火往山下走去。 他回去的时候别的人还未回来,于是就将背来的柴火拆开,准备生火造饭,不料才刚解开柴火绳,一只红色的信件露了出来。 怀着好奇将信件拾起,并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张请帖,上面的落款人正是柴新。 内容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请兄台后天去蓬岙山脉一叙! 蓬岙山脉乃是这里东面的一座灵山,上面有着最多成灵的猛兽,据说上面最凶猛的灵兽已经修炼至了五星级别。 相当于玄士的玄阳级别。 如果能够将五星灵兽的玄丹服下去,功力肯定能够大长。 而这张请柬的目的虽然没有说明,但很明确,邀请他去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组队一起上山击杀灵兽。 何修端坐在灶台边,心中思量:“可为什么要邀请我呢?学院里人才辈出,高手如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玄者,没有理由哇。” “难道他有别的目的?想借此机会杀了我?也不对,我跟他无冤无仇素未蒙面,他没有理由。” “那是为什么呢……” “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此番不去肯定会被他笑话,且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除了生火做饭就是刷锅洗碗,再不就是扫地擦灰,无聊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夜晚时分,何修躺在床上,独自闷想着今天的请柬。 而成书桦趴在案几上挑灯夜读,一本本的书册被他翻的全部泛了黄,也不知这些书册被他翻看了多少遍。 人的爱好实在是太莫名其妙。 “柴新那个人你最好少惹。”成书桦看着书有意无意的说道。 闻言,何修一笑,坐了起来,道:“我就纳闷儿了,你为什么对我的私事总是那么感兴趣?” 成书桦放下手中那本,又拿起另一本,翻看着道:“我那是为你好,蓬岙山脉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倘若你没有足够的准备,小命肯定会葬送在那里。” 就算他在关心你,你也会觉得他是在针对你。 何修却不以为然,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别的味道,笑着道:“我来这里也没有做出过最好的准备不也一样来了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言相劝。” 成书桦对他翻着白眼,嗤之以鼻道:“随你!” 第二本书他已经看完,又拿起第三本书,翻看着道:“我这里有一种口诀,可以送给你!” 什么? 何修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缓缓笑着道:“既然要送礼物,那就得送点贵重的,我可是很挑的哦。” “哼!给你点河水你就泛滥。”成书桦合上书册,闪电间便丢了过去。 又接着道:“上面有你要的东西!” 何修简单的翻看了一遍,在快要见尾的时候,看到了‘冰心诀’三个字眼。 随之抬眼,道:“你就是根据这项心诀参透的障翳术?!” 他的眼球快几乎要突兀出来,似乎相信,又好像有点质疑。 成书桦忽然伸出右手,书册被吸了过来,继续翻看着道:“最讨厌你们这种聪明人自以为是的表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看何修。 何修失望的看着那本书册,后悔没有多记几项心诀,叹了口气道:“跟你这种大天才比起来我哪里还敢自称聪明,撑死多动了点脑筋而已。” 他随后将请柬拿出来扔到了他的案几上,开言道:“既然是送礼,那就得有来有回,它是你的了。” “什么意思?”成书桦眼皮抖动了一下,显然已经知道那是何物,阴阳怪气道:“寒碜我?” 何修摇头笑了又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半刻才道:“你不是怕我死在山上吗,我想着……” “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去死?”成书桦抢言道。 何修彻底没了撤,被折磨的快要散架,可还是欢颜道:“哈哈,你这人,明明很想去,又要装样子,好吧,既然你不赏脸,那我就不推让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去?”成书桦像是吃了枪药一样连连放火,而且威力十足,让他防不胜防。 “随你!”何修学着他的口吻应付了一下,随后感到身心俱疲,便倒下装睡。 一只眼偷偷的睁开一条缝,看到成书桦正在用余光扫视着请柬,心思也根本不在书册上面。 如果不是知道何修在观察自己恐怕早就按耐不住把请柬拿起来当宝贝欣赏了。 何修见他这样为难自己索性扭了过去,反正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个机会让给他,那就是他的,没有丝毫的舍不得。 想来也觉得可笑,来到这里没跟内部的人打过交道,偏偏跟外面的人一个一个碰面,而这些人还就像是被上天安排好的一样,纷纷朝着他而来。 先是那个送自己酒葫芦的人,又是柴新,一个比一个奇怪。 想到那个送葫芦的人,便把葫芦拿到了眼前,心中还在自语着,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有缘碰见,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可不想浑浑噩噩的接受一个人的赠送…… 成书桦终于等到他睡了过去,猛地将请柬拿在手中,双手轻轻抚慰了一会儿,嘴角掀起了淡淡的笑意。 就像是旱逢甘霖一样浑身上下抖动不止。 一时便想到了自己之前独闯蓬岙山脉的情景,那一次他深受重伤,若不是被一个腰挎葫芦的人所救恐怕早就被灵兽分食而亡。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个腰挎葫芦的人也是在那一刻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捉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第二日一早,何修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去忙活自己的是事情,而成书桦还在呼呼大睡,他猜想,那张请柬指定让他兴奋了一夜,天亮才睡去。 成书桦虽然进入了正轨,但葛寻对他的要求非常的松懈,不管他睡到几时,依然可以当做没看见。 别的人还以为大师兄对成书桦还依然心有余悸,可只有他成书桦本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葛寻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在等长老亲临的时候狠狠地告他一状,让他从这里完全消失掉。 所以不管成书桦如何折腾,葛寻都不会去管,反而希望他越来越放肆…… 这一天又是无聊透顶的一天,还好有这些杂役陪伴,才感到时间过得稍微愉悦一点。 何修在干活之余,听到了两名弟子在私下偷偷讨论葛寻还没有将障翳术参透,不禁夸夸自笑。 这个人确实如成书桦所言,他根本不配做堂堂第三品阶段弟子的大师兄。 像这样愚钝不及,还心胸狭隘之人连做杂役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晚餐过后,何修将活儿全部干利索来到了卧房,成书桦就像一个呆子一样又趴在案几上读着书。 没错,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读书。 而且读书的声音还很大,很洪亮 这样的成书桦竟然让何修一时还觉得不是很适应,跟之前的那个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恨不得将每一字在嘴里嚼烂了再吐出来,字音非常的准确,抑扬顿挫,句句真言。 何修盘着双手,笔挺挺的来到了他跟前,调侃道:“哎,我看这太阳明日该从东边落了。” 说完便微笑的看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成书桦只是抬眉轻扫了他一下,又低眉读起书来。 何修接着打趣道:“不用这么激动,不就是一座山嘛,你要想去,我日后天天带着你去,保证让你看到山就想吐,看到花儿就想闭眼睛……” 何修喋喋不休地说着,成书桦朗朗上口阅读着,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趁着他心情还不错, 何修提起胆子,猛地将他的书册夺了过来,赶紧开口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果然,成书桦没有一丝的生气,却没好气开口道:“哪里?” “正殿!”何修双眉一挑坏笑的说道:“听说那个人还没有将障翳术练成,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帮他?” 成书桦鄙视的看着他,没有答语。 何修奸笑又道:“他把我们两个人整的这么惨,也该让他尝点儿苦头不是?” 成书桦道:“你想怎么做?” 他居然动摇了,而且眼睛里闪出一道诡异的精光。 何修道:“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成书桦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还居然同意了! 按照何修的想法,二人隐身轻步来到了葛寻的卧房内,由于这里四季如春,每间卧房的窗门是从不关闭的,这给他们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两人谁也看不见谁,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唯独正在沐浴的葛寻对他们两人到来一无所知,因为他们进来之前已经屏住了呼吸。 他躺在一个木盆里,正吹着口哨闭眼享受着。 何修也没有打扰他,先是在他的卧房内巡视了一番,看了看里面的家具摆设,发现这里的条件果然非同一般。 想到自己住的那间卧房还没有他的一张床宽敞,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这样的庸才能住这样豪华的卧室? 成书桦到没有他那样的兴趣,他自从进去,就坐在了一张木椅上再也没有起过身,眼神更是冰冷的盯在某一角。 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 何修巡视完一切,边走到木盆旁边,双手托腮,趴在了木盆边沿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这还是他练成障翳术第一次面对外人,心中激动的难以形容。 心中偷笑道:“我就在你面前,你倒是睁眼看看呐……”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孩童般充满了童真。 忽然,葛寻站起身来,伸手去抓那擦洗用的香粉,何修鬼意冲上心头,闭气走过去蹲在香粉的旁边,一只手轻轻的将香粉盒子扒拉了一下。 葛寻拿了一个空,他下意识的又伸手去拿,何修又往边出扒拉了一次,他又抓了个空。 “妈的,看来我的好好休息休息了。”葛寻完全没有想到是有人在作弄自己,揉着双眼嘟囔道。 何修捂嘴笑一番,比第一天亲手打败他还觉得得意。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在葛寻第七次伸手去抓的时候让他拿在了手中。 接来下,香粉一沾水,他的全身都被泡沫涂满,扎的眼睛都睁不开。 何修心道:“你小子平日没少刻薄我们这些村乡来的人,今天我就好好替他们教训教训你。” 凑他看不见的空挡,他将香粉全部洒进了水盆中,一时间,水盆里全是泡沫,葛寻越想将身上的泡沫洗净,身上的泡沫就越多。 拿泡沫洗泡沫,不多才怪! 而后蹲下身找到盆底部一颗铆钉,伸出两根手指想把它拽出来,不料,指甲都快磨完,铆钉依然坚固如初。 正当犯愁之际,忽然间看到脚底有水流了出来,绕着水流方向来到了水盆的背面,定眼一看,一颗手指长的铆钉被人扣了出来,水正在缓缓的往外流。 不用说,这人肯定是成书桦。 除了他,别无二人! 何修心里大笑不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心里能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很想看看成书桦现在是什么表情,哪怕是一眼,他也很满足。 事情既然已经办成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真当开腿离开之际,何修看到他的衣物挂在门脚出处衣架床上。 稍作犹豫了下边将他的上衣取下,翻窗而走。 何修从小大到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居然没有生出半点亏心,心里安慰自己,这是他葛寻应得的教训。 待回去后看到成书桦反身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还传出了呼噜声。 何修默念口诀从右往左转了四圈,现出了真身,大笑了一会儿,看着成书桦道:“我别装了,你睡觉从不打呼噜的!” “呼……哈……” 成书桦的呼噜声更大了。 何修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便也没有再说下去,怀着快意倒头便睡过去。 这样来的几天会比较忙,暂时断更几天。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组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玄楚学院的规定还是很人性化的。 规定每一员每一个月内可以两天的休息时间。 成书桦不但提前一天便给葛寻打了申请报告,连同何修的休息日也一同申请了。 葛寻大方表示,只要你们两个想休息,随时都可以,日期不限。 关于这一点,何修还处在蒙圈状态下。 约定的时间总算是到来了,成书桦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何修醒来时发现他正在擦拭着宽剑。 他揉着双眼,打了个哈欠道:“我说,你等着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二人结识了也有一段日子,说话从来是直接开口,不带任何称呼,这似乎也成了他们的习惯。 要是冷不丁的被对方道一句‘成兄’,或是‘何兄’,他们都觉得会极其的别扭。 这样就挺好,最和谐! 成书桦在剑身上哈了口气,继续擦拭着道:“你今天不用干活,我已经在姓葛的哪里为你申请了两天的假期。” 他抬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不用想着感谢,我只是怕你一人在这里闷的慌。” 何修瞬间凌乱了,心中还计划将这两天假期用来去打听关芷荷,顾倾倾姐妹二人的情况,这下倒好,得等下月了。 他拍着胸脯,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的生气,缓了缓道:“听你的意思,我接下来的行程你也给安排好了吧。” 成书桦将宽剑举过头顶,剑身顿时反射出道道寒光,他凝视着摄人心魄的剑尖,道:“蓬岙山脉极其险峻,此一行,你要有必死的准备。” 他望着剑尖,忽然皱起了眉头,而后猛然将宽剑横在眼前,寒光射进了他的瞳孔之内,正好与他的冷光交接在了一起。 他冷色道:“今日,我要一洗前耻!” 何修道:“请柬之上只邀请了一人。” 他的言外之意是,人家请柬之上没有邀请多余的人,况且我已将机会让给了你,你反而要再多带一人,这不是让人家耻笑吗…… 正在犹豫不决下之时,成书桦已然站起身,宽剑已幻化进他的掌心之中。 他凛然道:“是时候了!出发!” 何修才洗漱完毕,肚子空唠唠的,苦相道:“不要吧……” “咻!” 一个油纸包裹丢了过来。 随之一个声音飘了过来:“路上吃。” 何修一把揣进怀中,临时决定也要前去,木剑利落的束缚在背上,啃着牛肉夺门追去。 蓬岙山脉位于这里的北面。 山脉高峰连绵起伏,海拔三千多米,参天大树数不胜数,就连花草都已成树,并且硕果累累,灵鸟灵兽繁类居多。 二人正值年少,又身负玄功,脚力异常生猛,一路上只跑不停,还未觉得气喘,变已来到了山脚下。 成书桦的眼神由冷转戾,仰着脖子想着上次血战灵猿的情形。 何修则在一旁随意的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忽然间听到了不远处有些许的话语声,何修侧耳细听一番,听见有熟人在内。 随即盲视大喊了张君斐一声。 “何兄,我在这里,你还好吗?”张君斐的脑袋已经从远处探出半个来,他见到何修也是意外不已,忙摆手问好。 何修闻言望去,立时欢乐无比,欢颜道:“张大哥,许久不见……” 他的心在这一刻四处绽放,甚至达到了无可言语的那一步。 张君斐也是有跟他一样心情,两个人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相互拥抱在一起,述说着男人间的感情。 要说他们两个分割的时间也不长,就像膈了三冬的时间一样。 “张大哥,荷儿跟倾儿她们有消息吗?”何修急切的问道。 “荷儿跟随着五长老修炼,她现在是第一品阶段的弟子,倾儿在大长老哪里,也是第一品阶段的弟子了。”张君斐眉开眼笑的道。 “真的?那太好了。”何修一蹦三尺高,欢悦的不得了,他本想询问过程,但看到身后走来一人,压了下去,沉音道:“郭振兴也来了。” 柴新道:“是我邀请他来的,怎么?你们有过节?” 他看到了何修眼里的冷漠,才这样问着。 随之成书桦插进话来:“再不走天要黑了!” 他要是不说话,别人还真的能把他忽略掉,柴新仔细打量着他,稍过半响道:“我没有邀请你。” 成书桦道:“大路通八方,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看了一眼刚走过来的郭振兴一眼,接着又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想要击杀这里的灵兽简直痴人说梦。” 郭振兴走到柴新的跟前,恭敬道:“大师兄,他们就是你邀请的人?” 柴新道:“我只邀请了一位,这位神经错乱的小子迷了路。” 何修望着自己的冤家,心道:“看来郭振兴也已经进入到了第一品阶段弟子行列……还是有关系好办事……” 成书桦将请柬丢给何修,大步往山上走去。 你们不欢迎我,我也不屑与你们为伍! 孤立我又怎样?我照样可以上去,并且还要在你们之前击杀一只灵兽…… 成书桦的内心里憋着一口气,脚步也非常的沉重,他似乎已经被人孤立惯了,内心世界也一样的孤独。 “大师兄,这小子太狂妄,要不要我将他撵走?”郭振兴将长剑拔出,轻蔑道。 柴新道:“算了,他想送死随他去好了,时间紧迫,动身吧。” 张君斐与何修相互搭背欢笑着提步向山上爬去。 郭振兴阴狠的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脚步紧跟柴新,眨眼间,四人的身体便没入花丛。 何修心中很担心成书桦的安危,心情渐渐地沉重起来。 张君斐能够看出他的心事,不断善言开导,这才令他心里舒服些许。 请柬一般都会用在比较重要的事情上才会使用,何修固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可他万万没想到请柬的被邀请人只有短短的三人。 可以看出发请柬之人对何修的欣赏之心。 “张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击杀灵兽吗?”何修疑惑道。 张君斐与他并肩而走,微笑答道:“你还不知道吧,柴新跟他的父亲闹别扭了,说是,非得干一件大事让他的父亲看看。” 何修大感好笑,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再过多询问,他还有一个更重的事情想要知道:“不知咱们要走到哪里才算目的地?” 张君斐轻轻一笑,答道:“找到一只五星灵兽为止。” 何修道:“我听说着山上灵兽众多,要想找一只五星灵兽应该不难吧。” “是不难,可他要找的是一只快要绝种的三首白猿兽,这种灵兽的玄丹极其珍贵,不但可以增进功力还可以延年益寿,使皮肤永保光泽……”张君斐说了一大堆,到最后还没有说完。 何修道:“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快要绝种,我们应该等它们多多繁殖再进行猎杀岂不是能得到的更多的玄丹吗。” 张君斐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不去击杀它早晚会死在别人的手中,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何修点头道:“明白。对了张大哥,你对成书桦这个人了解多少?” 张君斐皱着眉眉头,好久才答道:“这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任劳任怨,给人的感觉确实无利可图,嗯……我倒觉得他内心里野心极大。” “张大哥的言论真是一阵见血。”何修又对他说了些跟成书桦相处日子以来的事情,着重的讲了他的天赋,所后又道:“其实他的内心很孤独,若是有人肯与他做朋友,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张君斐听出来这句的意思,莞尔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结识一下这位天才。” “哈哈……” “哈哈……” 二人说笑不停。 郭振兴一边听着这里的话语,一边跟柴新搭话:“大师兄,你是怎样跟这个穷小子认识的?” 柴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他虽穷酸,可潜力十足,这趟屠猿大战,我想看看他目前的实力。” 郭振兴心中生出恨意,小心道:“呵呵,大师兄说的是,不过我与这人打过交道,他是出了名的灾星,走到哪里祸端就发生在哪里……” “你在嫉妒!”柴新忽然打断他的话,而后又猛然的看向他:“你即是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应该想办法帮他才是,为何出此言呢。” 郭振兴偷偷咬着腮帮子,装作诚恳道:“大师兄说的是,如果他有需要我会出手帮忙的。” 柴新拍着他的肩膀,忽然改变了话锋,重色道:“不过我看的出来,你身上的潜力跟他相差不远,你只要好好跟着我,保准你会有得不完的好处。” 郭振兴表面欣喜若狂,内心里不屑涌出,欣喜道:“谢大师兄栽培,我定当努力跟在你身边学习,不教大师兄失望。” 柴新轻轻一笑,转而沉脸,道:“一会儿找到那只畜生给我狠狠的杀,事成之后我会禀报家父给你提升。” 郭振兴心中暗语道:“让我郭振兴去送死,做梦,你一天不死,大师兄的位置我就得再等一天,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定送你去见阎君!” 第一百六十六章 蓬岙山脉(1)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对于郭振兴的心思,柴新完全不清楚,还以为他真的死忠效命自己。 正在谈话的中间,来到了一处空地上,柴新停下脚步对着三人道:“以此为中心,我们四人散开各自去寻找三首白猿的足迹,如果谁在第一时间发现,便吹响这个号角。” 说着从怀里拿出三根一指长的鹿角,各自分开给了他们,又接着道:“千万记牢,发现那只畜生不要盲目动手,等人齐全再动手也不迟!” 三人各自点头分西、南、北方向去了,留下的东边由柴新负责搜索。 何修刚一离开队伍便感到心里凉飕飕的,确切的说是心中无底,木剑拿在手中扒拉着一人高的草丛,小心翼翼的潜行着。 “扑棱棱……” 他这样移动着惊走了许多艳丽无名的鸟兽,心里由不得更加紧张了。 眼前根本无路可走,要不是现在有太阳做参照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迷路。 而最奇怪的就是被木剑砍断的乱草花丛在他走过后又奇迹般的原地复活,断草花叶重新连接在了一起,而断口处没有一丝的折痕。 这令他大为震惊,传说中的仙境也不过如此,怪不得能够哺育这么多的奇鸟异兽。 约向前走了三百多米,奇花异草不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嶙峋怪石,每一块石头似乎是模仿着世间万物而长。 就在他观摩着一块长相像是狼形怪石之际,感到背后凉风乍起,右耳下意识扇动了一下,捕捉到了动物袭击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来不及回头,木剑猛地拔在手,身体向左微转,木剑已经脱手而出。 “咻——噗!” 木剑插进了一只似狗非狗灵兽的腹中,它的身体在空中垂直的掉落下来,四蹄乱蹬了几下便一命呜呼。 何修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警惕着四周,慢吞吞的走到跟前将木剑拔出,也来不及细看这只灵兽,便将他的小腹解剖开,一颗杏子般大小红色玄丹揣进了怀中。 既然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这里就得有点收获,否则那也太浪费这次机会。 将这只灵兽就地掩埋之后,又提步向前。 结果刚迈出五步之后,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想起双犄灵豹群居特点,立时向后看去,只见总共有三十多只似狗非狗灵兽眼射寒光,口流哈喇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些灵兽的脚步声也太轻了吧,竟然逃过了我的右耳……”何修心里暗语。 不过从刚才的玄丹看,这些灵兽只不过是刚刚成灵的玄兽,不足为惧,可它们的数量占了上层。 何修原地跳起,木剑自左往右甩出一道长虹般的剑影。 这些灵兽也不是等着挨刀的主,见到他起身的一瞬间队形就全部散开,剑影只斩死了五只来不及躲闪的灵狗,它们登时身首异处,器官乱飞,血溅当场。 紧接着木剑分不同的方向,共甩出八道剑影。 灵狗不断地嘶叫,却也不敢近他的身,只是来回的变换进攻的队形。 八道剑影下去,又有十三四只灵狗毙命。 何修调整好身形,心中知道面对这些常年嗜血的灵兽不能有丝毫的心软,随即,发出第三轮攻击,共五道红色剑茫刺从木剑甩出。 剩余的灵狗忽然间改变战法,纷纷钻进了草丛中,这次只有两只灵狗丢掉了性命。 被剑茫割断的草丛立时长在一起,灵狗不知去向。 何修也站在原地不再动作,一面扫视着地面上的尸首,一面采用右耳警惕着聆听它们的移动方向。 他想知道,在明确有敌的情况下右耳失去辩音的原因。 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草丛屹立不动,右耳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在迷茫的一瞬间,灵狗尸首的蹄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些灵狗的蹄面上有着厚厚一层绒毛,心中这才明白它们踏地无声的原因。 可就算它们有着天性的隔音捕食技能,但身体划过草丛,还是会传出声音,不用右耳也能听见沙沙作响之声。 这就奇怪了,它们是怎么静音的呢? 怀着这个疑问,心中默念离波步口诀,脚步一步并三步向前攻去,身体顿时拉出许多的重影,让人看上去眼花缭乱,根本辨认不出来那一条虚影才是实身。 待进去草丛的一瞬间,看到剩余的灵狗呈三角形匍匐在里面,为首的一只喉间呼呲不断,好像在发出最后的命令一样。 在看到何修手挥木剑闯进来,也令它们吃了一惊,因为他的身形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身体未曾挨到草丛情况下就已经将三只灵狗斩首。 为首的一只灵狗仰天一吼,剩余的灵狗们全部四处乱窜而逃。 何修暗思:“如果不把这只首领杀掉,这群灵狗肯定会对自己死缠烂打,到时候……” 抱着这个态度,脚步位移,朝着那只首领追去。 这些灵狗一跑,何修的疑惑已经解开。 只见些灵狗的身体相当柔软,柔软到首尾几近能折叠在一起,就跟毒蛇一般的穿梭在草丛里,身体几乎是快要贴到草丛上面,却每次都没有挨到。 如果不是学会离波步这项技能,恐怕连一只灵狗的抓不到。 眼见这只首领左窜又行,身形恍惚摇摆不定,弹跳力惊人,犹如脱兔般狡猾无阻。 何修的离波步力度也不在其下,仅三步便已超越了它,身体猛然骤停,而后反身下腰,双手反握木剑,凌厉的朝着它的小腹刺去。 “噗呲!” 木剑穿心而过,首领哀嚎了一声,舌头拖到地上,瞳孔慢慢散开,不到一会儿立马死去。 何修少歇了片刻,将所有灵狗体内的玄丹全部收集过来,随即提步上前走去。 成书桦此行的目的也是寻找三首白猿。 上次就是这只五星灵兽将他击成重伤的,关于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儿,一直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发誓一定要亲手将它杀掉,方才解心头之恨。 他的前进方向也是西边,何修仅落下他一千多米。 因为他记得上次跟三首白猿激战的地点就在西边,具体位置他也记忆犹新,是在一处开满野菊花的地方。 还未走进,便已闻到那充满野香的菊花香气。 那一年大战留下的痕迹早已不在。 眼前的美景在成书桦的眼中全是黑白色的。 并不是他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而是他的心早就成为了黑白色。 导致于他看待万物皆是如此! 几乎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两种颜色。 忽然间,他的眼睛里出现了第三种颜色,那是兴奋之色! 离他不远两人高的野菊花出现了丝丝晃动。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除了灵兽那还有人出没! 宽剑即时祭在了手中。 “三首白猿,我们的恩怨该清算了!” 成书桦并没有看见它,仅凭直觉便已认出那就是三首白猿无疑! 他暴喝一声,身体已经腾起,脚尖点着野菊花骨,转眼间便来到菊花晃动处。 “剑影斩!” 二话不说,一道剑影甩了出去。 剑影所到之处菊花杆全部被齐刷刷的斩断。 一只白色绒毛的灵兽露了出来,它全身雪白,身形异常结实宽大,三只脑袋与人无异,中间一只,两边对称各有一只。 它的手臂,双脚也与人无异,三张嘴巴分别发出不一样的吼叫之声。 见到剑影袭来,它双膝下弯,猛地弹身而起,剑影从它的胯下而过,两只手掌已朝他击来。 宽剑左右呈叉形又甩出两道剑影。 三首白猿在空中又向上翻滚了三圈,双脚竟然各自踩了一下剑影。 “畜生,几年不见,修为见长啊!” 成书桦默念一声,仰首上空,三首白猿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块石头,而这块石头已被它极速投掷而来。 石头的下落之声,像是在深夜划破了长空,刺耳震心。 随即,数之不清的石头如密雨般而下。 成书桦集中起精力,宽剑举到头顶,挥舞成如蜘蛛网般的剑网,落石刚刚挨到剑网便被绞成粉碎。 “畜生,就不能换点别的攻击法吗?” 他已经猜到三首白猿接下来的攻击方法,故此收起剑网,宽剑改为挥舞成旋风,这个时候他的人已经没入了旋风之内。 旋风以擎天之势攻杀上去。 三首白猿猛的收腹,似乎要将旋风吸入腹中一样,倏地,从他的口中吐出一条深长的舌头。 这条舌头的两边犹如锯子一般有着尖锐的肉齿,从远处看去又像是一把利剑。 肉舌在旋风中来回穿梭,宽剑几乎每次都是与肉舌‘擦肩而过’,可成书桦的身体上面有好几处被肉舌锯伤。 三首白猿的身体快要落下的时候,肉舌便形风车般的扇叶,通过极速的旋转带着它的身体又一次飞向空中。 而后,肉舌又通过猛吸猛吐,如箭矢一样在旋风之中出入无常。 肉舌的之上的唾液有着令人窒息剧毒,成书桦上次就是吃了剧毒的大亏,所以,这次来的时候专门吃下自己在书本上学来的药引。 而他给何修的那块肉上面也参有解药。 这种解药无色无味,一块肉下肚之后,何修也没感到任何异常。 第一百六十七章 蓬岙山脉(2)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的体内有解药,即便身上沾染了剧毒,也不会有丁点儿的伤害。 三首白猿的肉舌每次穿进旋风之中只是闪电般停留一下,它的目的很简单,就想一招制敌。 成书桦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宽剑挥舞的越发猛烈,眼看旋风就要将它卷进去,这个时候,三首白猿竟然落到他的下风侧位置。 肉舌直击他的下盘位置。 成书桦调转身体,旋风出现了空挡,他的身体露了出来。 三首白猿的肉舌剑一般的穿透了他的小腿肚,顿时鲜血猛溅。 成书桦暴喝了一声,双手捂住宽剑,狠狠地砍上了肉舌。 肉舌只是出现了一点豁口,根本没有伤到它的致命之处,三首白猿亦是气愤难挡,肉舌包裹住他的单腿。 脖颈猛地向左一甩,成书桦的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摔倒了地上,胸中只感到出现一股腥甜快要喷射而出。 而后肉舌再次发力,他的身体又一次被甩到半空,然后又直直的被拍到了地上。 三首白猿仍然觉得不解气,左边的脑袋也吐出肉舌。 这条肉舌通身长满了一指长的肉刺,就像是一根狼牙棒,肉刺尖而韧。 成书桦忍着腹中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猛的甩出三道剑茫,迎击头顶袭来的肉刺舌。 三道剑茫刺与与肉舌的尖刺相互抨击,却见剑茫根本未伤它半豪。 这个时候,他只感到第一条肉舌的收紧力越发的禁锢,腿上的伤口被紧绷的鲜血直射,上下甩墩的他骨架也快要散裂。 头顶上的第二条肉舌闪电间已然挨到他的发巾。 情急之下,口中默念障翳术口诀,咬着牙顶着肉舌的束缚在空转了四圈,顿时,身体成功隐身,脑袋也随之往后偏侧移了一寸,肉舌钉进了他的锁骨之中。 三首白猿这下彻底蒙了,肉舌明明感到束缚着他的小腿,却看不到他的肉身,气急败坏之下,两条肉舌随意在地上摆动。 霎时,地上沉烟滚滚,野菊花也倒下来一大片。 成书桦也被摔得眼冒金星,干呕不止。 “呜——呜!” 一声闷闷得号角声响起。 何修谨记着柴新的叮嘱,在动手营救之前先是吹了一声号角,随即,隐身挥剑,身体已来到三首白猿的后心。 三首白猿也听见了号角声,第三只脑袋腔内发出特有的嘶吼之声,像是要极具挑战他们的围攻。 何修看到肉舌的尽头有血迹流出,知道成书桦被束缚不能动弹,他为了避免也跟他一样,专门攻击它的后心,不让肉舌直面与他。 时间就是生命,成书桦能不能脱险就看这一击了! 可他的功法还在成书桦之下,恐怕想要一击制敌绝非易事,可眼下只也能用穿心这一招。 情势已来不及衡量,只能将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的身体可以隐身,但木剑却不可以,成书桦这个时候开始后悔没有见祭剑之法告知与他。 三首白猿的第三只脑袋探查到了有人袭击,整个身体立时转了过来,这可就惨了苦苦挣扎的成书桦,他的脑袋划着地面也跟着甩了过来。 何修的暗劲也不是吃素的,木剑还是在它发现之前插进了它的肋骨之中。 “嗷!” 三首白猿仰天痛喊一声,两条舌头同时收回,又猛地吐出,直击何修。 “小心!” 肉舌在收回的同时,它的肉锯变成了倒锯,不但刮走了成书桦许多肉丝,还将他的身体甩出三丈多远。 成书桦的身体在飞出去的瞬间也不忘提醒他一句。 再次同时,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把平凡的木剑竟然能刺进灵猿的体内,自己的神兵却只能在他的肉舌上留下一点豁口。 这是为什么? 何修对这点全然不知,他一心只想将灵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救他脱险。 在灵猿反击过来之时,何修已经把木剑抽出,一股带有热气的血液喷射进了他的腔口之内。 情急下,被咽了下去,味道只感烫辣无比,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由于看不到何修的身体,两条肉舌只能把目标对准已经再一次来到它背后的木剑。 “听着,身心交汇,剑祭游龙,心有剑,而身无剑,剑如游龙,随心所欲。此乃祭剑之法!” 成书桦捂着胸口,趴在地上,一连说道。 何修心中即喜又涩。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锯舌刚卷住木剑,被登时放开,肉舌的三颗肉锯被木剑的钝边切断。 “嗷——嘎!” 三首白猿痛吟一声,放弃何修,根据成书桦的话音向他杀去。 “畜生!小爷我扒了你的皮!”成书桦不顾一切挥剑杀来,此时,他的双眼血红无边,心里也只有一个杀字。 何修默念刚得来的祭剑口诀,眼看着木剑慢慢的幻化成了虚影,最后成功隐身。 心中暗感大喜,这实在是太有助于攻击了! “三首白猿,看这里!” 木剑随身而起,两道剑影即时挥出,杀向它的后心。 成书桦也调整好了气息,身体飞升至高空,十一道凌厉破风的剑影斩了下来。 “咻!” “咻!” “咻!” “畜生,柴新来也!” 柴新闻声而来,他的身体在跃至空中之际也隐身成功,三道剑茫随剑而出。 “何兄,我张君斐来助你一臂之力!”张君斐如约而至,他也隐身而来,红水戮至掌间而出,目标直指白猿。 “白猿是我大师兄的,谁也别抢!”郭振兴暴戾一喊,长剑猛地甩出三道剑茫,目标却是小腿正在滴血的成书桦! 正是腿部滴落的血迹将他暴露出来,郭振兴在山下时刻已看他不爽,公报私仇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眼下机会,他怎可错失。 成书桦轻松躲过他的攻击,宽剑挥舞成网,破口大骂道:“卑鄙小人!看我成书桦拿你脑袋!” 骂声刚落,宽剑已经与郭振兴的隐身交战在了一起。 柴新也顾不上阻止郭振兴,只好任由他去。 “何兄,不要分心,专心对付白猿!”张君斐知道何修最重情义边战边嘱托道。 何修心中牵挂,但也知道郭振兴想要击败成书桦,功力上还差了一大截,木剑恢复凌厉之状,安心对付眼下最大的威胁。 柴新的位置落在三首白猿的正面处,专攻他的面门。 何修将后心的攻击位置让给了张君斐,专攻它的左右两肋。 见到柴新专挑最危险的位置,心中也对他产生敬意。 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张君斐每次都想将攻击后心的位置让回去,可每次都被何修拒绝。 二人你让我推,令柴新很是恼火,骂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二人这才罢休,停止承让,手中武器专心对付开白猿。 三人呈三角之势,利用属性技能远攻,使得白猿首尾难顾,两条肉舌胡乱狂甩,身体上下跳窜,躲避围攻。 众人拾柴火焰高,任凭是一只五星级别的灵兽,也顶不住众人的围攻,明显处在了下风。 何修所担心的是,它的第三条舌头。 他猜想,第三条舌头肯定隐藏着阴谋,它的最大后手,应该就在第三条舌头上面。 “柴师兄,张大哥,我们主攻他的第三只脑袋,将其舌头逼出来!” 就算何修不说,他们二人也正有此意。 三人也没有相互搭话,属性第一技能纷纷朝着它第一只脑袋砸来! “嗷!” 三首白猿双手猛拍自己的胸口,仰天大吼一声,第三条舌头未见,却有一股绚丽的火流喷射而出。 “畜生,你不但成灵,也成精了!” 开言破骂之人正是与郭振兴激战的成书桦。 何修,张君斐,柴新,郭振兴亦是被惊了一大跳。 这与人又有什么区别? “小心它的口中之火,那可是羙火!”柴新惊言提醒道。 剩余之人皆是哑然,羙火是何物? 柴新也未给出解释,继而躲身再道:“千万不能被羙火沾身,否则顷刻湮灭!” 羙火沾身,顷刻化烟! 众人全然身体退出六丈有余。 三首白猿的第三只脑袋口中不断地喷射出绚丽的羙火,将野菊瞬间连根烧毁。 成书桦与郭振兴二人也被羙火的余温逼退到了七丈开外,手中宝剑仍然在激战不休。 何修,张君斐,柴新,三人只用属性技能闪身应战,不敢往前越半步。 三首白猿紧追不舍,口中之火亦是熊熊不断喷出。 就这样,一场大战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双方僵持不下。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一片野菊花海被羙火烧尽,就连土地也滚滚沸腾。 三首白猿似乎越战越盛,大有非把他们烧死才肯罢休之意。 “柴师兄,你可有破解之法?”张君斐掌心砸出红水戮技能忙口道。 柴新的掌心砸出红叶戮技能,急回道:“正在想!” “柴师兄,张大哥,或许有一人知道破解羙火之法……” “谁?” 还未等何修讲完,柴新便大声问道,何修只好道:“被郭振兴缠着的那人!” “他?”柴新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缓了半响道:“何以见得?” 眼下之际也容不得细讲,何修只是着急道:“总之你们相信我就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蓬岙山脉(3)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提出的建议,柴新保持怀疑的态度,他觉得成书桦名不见经传,怎么可能会有击败五星级别灵兽的办法。 张君斐却相信,故此言道:“柴师兄,不管他有没有击杀白猿的方法,多一个人参战总是好的,我们不妨照何兄的方法一试。” “好!就听你的。”柴新略微的点头,并对着郭振兴大喊道:“马上停手,击杀白猿要紧!” 郭振兴心中不服,可还是收手了。 他虚晃出一剑,身体来到柴新的身边,道:“大师兄,这人是来跟你抢玄丹的……” 柴新打断道:“无妨,先把白猿杀掉再说。” “小子,先暂且放过你,等击杀掉白猿,就拿你祭剑。”成书桦凌然的说着,挥剑已经朝着白猿杀来。 虚无透明的宽剑顿时炸裂,激出斑斑烫红般的剑刺,剑刺眨眼间便刺进白猿的火口中。 “咝……好小子,祭剑之法竟然已达到分裂境界,让你待在第三品弟子行列真是够委屈你的!”柴新看着斑斑尖刺,先是到吸了一口气,随后钦佩的喊道。 张君斐对着何修轻轻一笑,道:“你这位师兄深藏不露啊!” 郭振兴邪恶的望着成书桦,心中暗道:“好厉害的修为,看来,一会儿还是远离他为妙……” 他心中盘算着,身体却一直未往前进攻,只是躲在柴新的旁边,等待着战机。 他心中的战机不是想把白猿杀死,而是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给予重击。 借白猿之手除掉柴新,成功上位大师兄位置。 何修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木剑看似在攻击白猿,但剑势却在隐约中钳制着郭振兴。 剑刺刺入到白猿的腔内之后,又随着成书桦默念口诀,剑刺猛然拔出,接着返回到了成书桦的手里。 一柄完整无缺的宽剑立时重新组装在了一起。 “开!” 成书桦忽然间大喝一声,宽剑又分裂开,形成斑斑剑刺,烫红的剑刺再一次朝着白猿的火口中刺去。 三首白猿刚才尝到了剑刺的滋味,不敢迎头反击,身形一躲,火舌朝着何修喷去。 何修也没想到它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木剑猛挥,三道剑影甩出,离波步极速来回奔走,这才将它的袭击目标转移。 郭振兴成为了它第二个攻击对象,由于他的离波步脚力尚且不足,在闪挪的过程当中,衣物被点燃。 他只有边跑边将衣物尽快褪去。 关键时刻柴新飞到了他的左边位置,依然与白猿正面对持。 白猿的暴戾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口中之火更加霸凌无阻,它的周身三十米内全部是一片火海。 肉锯和肉刺亦是猛吐猛吸,相互为火舌打掩护,众人到现在还只能远攻,而白猿似乎并没有趁势逃跑的意图,反而展开了最后的攻势。 成书桦宽剑的剑刺在白猿闪躲的之际像被施了魔咒一般调转剑头插进了它的后背之中。 令得白猿暴躁无比,它单腿猛跺一下,插进后背的剑刺被硬生生的逼了出来,一泉泉的血水跟着喷射而出。 这项分裂武器技能,成书桦本来是不想当着外人面展现出来的,但奈何白猿的修为极高,如果单单使用常见技能,攻击力显而易见大打折扣。 剑刺带着白猿的暗劲被直线逼射出来,此时成书桦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剑刺钉在泥土之中。 成书桦重新调整好心态,一鼓作气将剑刺召唤过来,第三次击发出去。 “我们采用阵法击杀它!”柴新眼看战机就要逝去,心里灵机一动,想起曾经救他的那人跟他讲过的一个阵法。 他在攻击白猿的同时对着众人喊道:“都听着,五行阵法是用玄功的五种功法结合而成,可惜我们这里没有金属性玄士,只好竭力而行。” 他大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大家以我为中心,将属性第一技能全部向着我发过来。” 言毕,四人将其围在中心,属性技能立时发了过去。 虽然四人不懂他的意图,可选择在第一时间相信他。 四种技能闪电间便来他的周身,成书桦手掐成诀,而后双臂在空中划出一圈红色的虚圈,然后猛地将虚圈投向空中。 四种技能全部被虚圈吸了进去,并且奇迹般的融合在了一起,成书桦将宽剑挥舞成网,又将虚圈包围了进去。 紧接着,身体猛然跳到了空中,一脚将剑网踢了出去。 剑网如球般滚滚而去。 三首白猿紧盯着袭来之物,身体开始倒退闪躲。 “再来!” 成书桦暴喝命令道。 四人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将技能再次发了出去。 “去死吧!” 成书桦竭力暴喝了一声,宽剑即时便挥成剑网包裹住技能圈,双脚奋力的将剑网团又踢了出去。 三首白猿这次并没有退缩,而是口中喷出了一团火球,烈烈火球朝着剑网团砸去。 “蹦嚓!” 两团技能碰撞在了一起。 立时,空中生出浓烟滚滚。 成书桦立即命令继续发起第三次攻击。 随后,众人发出攻击。 三首白猿在左右闪躲之下体力出现了透支,口中火舌也变得微弱起来。 何修挎着离波步冒着生命危险,双手握着木剑闪电间穿透了白猿的身体。 白猿的身体直挺挺的立在原地,喉间传出来咯咯的响声,半响后,身体重重的倒了下来。 “杀得好!” 远处的张君斐忽然大喊道,言语之中最是兴奋不已。 白猿死了,可接来下成书桦却不服。 他抢夺一步,站在何修眼前,冷冷道:“你计划站在谁的身边?” 何修回道:“我是应请柬来的,现在白猿已死,我要回去了。” “好,那接下来我要将白猿的玄丹拿去,你也不会管,对吗?”成书桦的双眼凝视着他,道:“我希望如此!” “臭小子,这是我大师兄的成果,你怎敢掠夺?”郭振兴剑指着他,阴冷道。 成书桦大笑三声后,说道:“自欺欺人!没有我的阵法你们都得丧生于此,现在该是你们感恩的时候了!” “笑话。”柴新笑了笑,道:“我堂堂一品阶段弟子大师兄岂会感你的恩。你如果也想得到玄丹,我们大可酣战一场。” “说得好!”成书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蓬岙山脉(4)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眼前的形式除去郭振兴,让其他人很是难为,特别是张君斐,他跟柴新的交情最深。 他天生就是恩怨分明之人,对待成书桦也只有钦佩之心,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什么都没看见。 郭振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看上去比柴新还要恨他。 成书桦剑指二人道:“看来我的为人还不错,好歹有二人不想与我为敌。” 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接着道:“玄丹我是拿定了,你们放马过来便是。” “大师兄,不用跟他废话,我们合力杀了他。”郭振兴悄悄的往后躲了一步。 “不要着急,我还有话要对他说。”柴新对着郭振兴道。 然后向前走出一步,向着成书桦笑着道:“我很欣赏你,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哈哈,交易?你想跟我做交易?难道你认为我会如此天真听你而言吗?”成书桦虽然在大笑,神经却不敢放松半丝半毫。 柴新也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比成书桦更大声,半响后笑声终于停止,他说道:“我还未开言,你怎么就知道我言不可信呢?” 成书桦眯着双眼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看穿一样:“哦?你成功提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可以给你一个台阶下!” “大言不惭!”郭振兴破口大骂,他恨不得将事情搞到最大,接着添油道:“大师兄,你好心好意,这小子却当驴肝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就去替你结果了他。”说完就要提剑上前。 柴新伸出手将他制止住,对着成书桦道:“人们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眼前有台阶,我干嘛不走呢。” 成书桦干脆的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跟你做这笔交易,说说你的条件。” 柴新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赶紧说道:“将五行阵法口诀传授与我!” 他刚言毕,何修与张君斐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了成书桦。 成书桦道:“可以传授给你,但要跪下拜师!” 他直直的看着柴新,想要知道他内心里的真实反应。 成书桦的这句话直接将刚刚缓和的气氛直接掐死。 何修跟张君斐又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柴新。 郭振兴面部假装愤怒无比,其实心里乐坏了。 柴新日常在第一品阶段弟子当中威严极高,根本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现如今,眼前有一人对他言语侮辱,挑战伦理纲常。 要说他早就该举剑杀来,但郭振兴盼望的事没有得逞。 只见柴新乐呵呵的道:“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拜你为师又如何?” “啊?大师兄,你……”郭振兴仍是没有缓过神来。 他认为就算挑不起二人的大战,至少能挫败一下柴新的威风,可这句话让他大跌眼镜,心中忖道:“这完全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哈哈……”成书桦笑的快要合不上嘴巴,他当然知道柴新不会下跪拜师与他,可就是想为难他一下,故此道:“机会难得,你要抓紧了!” 柴新依旧笑呵呵的,他将衣袍掀起,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正待下跪之际,何修双手将他扶住,并微笑道:“柴师兄,在下有一个更折中的办法” 随后他又抬眼向着成书桦看去,言道:“想必你不会让柴师兄真的拜你为师吧!” 他还是直接跟成书桦说话,并没有加上‘师兄’二字。 在他看来成书桦根本不屑这样的尊称,因为直来直去正是他的一贯做人风格。 成书桦不语,也未点头,更未摇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甚至之前的冰冷也不见。 何修道:“你可以再使一次五行阵法,如若柴师兄可以破解,那么玄丹归于柴师兄,如若柴师兄不能破解,玄丹归你,你看可好?” 他太理解成书桦的好胜之心,如果可以让他堂堂正正赢一场,好过‘要挟’百倍。 果不其然,成书桦笑言道:“好主意,我可以领教。” 柴新内心里非常感谢何修,他内心知道身后的两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跪下去,于是便有了刚才那掀起衣袍的一幕。 他将宝剑拔出,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君斐轻轻一拍何修,道:“我们可以作证。” “好!”郭振兴难得的慷慨言道:“作证又如何?柴师兄是赢定了,姓成的,接招!” 他的木系第一技能已经朝着成书桦击出。 剩余的何修跟张君斐也纷纷将第一技能发了出去,以辅助五行阵法成型。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就连柴新也将第一技能发了出去。 何修暗地里更加敬佩不已。 即便输了又如何?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他已经赢得了全部! 成书桦心里面升起英雄惜英雄的感慨,祭出宽剑迟疑了瞬间。 四项技能已经来到了头顶,成书桦将宽剑挥舞成网,跟击杀白猿一样,等四项技能合在一处后,剑网随之而来,将它紧紧包裹在一起。 四种技能相互挨在一起,发出吱吱般的声响,却未曾爆炸,只是发出点点星光,像是金轮落在草地一样。 其实五行阵法形成这样,已然失去了破解的最佳时间。 成书桦心里更是纳闷不已,他深知破解五行阵法就是要等技能未合在一处时将其挨个击破,可柴新到现在还未动作,这就让他心里更加无底。 可箭已在弦,哪有不发之理。 成书桦怀着异样的心情将剑网踢了出去,攻击方向直接瞄准的是柴新的头颅。 可见成书桦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将剑网踢出去的。 何修跟张君斐皆为柴新捏着一把汗。 近了! 更近了! 此时,剑网离柴新的头颅只有半米的距离,他还是没有半分动静,就像是木雕一样立在原地。 可他的眼神就像是鹰隼般一样锐利。 他在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想要一死? 不! 他身为第二长老的爱子,只要他肯开口,不要说五星级别灵兽的玄丹,就算是星辰日月也可唾手可得。 事情还未到哪一步,他大可不必为一颗玄丹而死! 何修看到此处已经知道他一动未动的原因。 因为原地未动的只是他的幻影,真身已然早就隐身。 恐怕只有何修一人发现了端倪。 只见剑网已经穿过他的幻影而过,在地上砸出一个极为大的深坑。 在剑网离柴新只有半指长的时候成书桦也缓过劲来,可为时已迟,他的后背已经被一把利剑杵住。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生轻轻的言语:“你输了!” “你玩我!”成书桦显然不服,冷冷道。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无脸回头。 倒不是觉得有多丢人,而是感到输得未免太快了。 “移形换影之术!”他依旧冷冷道。 柴新紧握着宝剑,正色道:“不错,你有暗招,我也有。我知道你不服,我们可以再来。” “不必!我已被你杀死,五行阵法当然不能再发出,我输了,玄丹你拿去,口诀我自会奉上,告辞!”成书桦脸色铁青,眼神冰冷,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他走了。 他走的是那样的干脆。 他重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还是他,还是从前的他。 他又输了,又一次在蓬岙山脉输了! 他此时的心情不用任何人加以说明! 何修想上前追赶,但追上去又能说些什么呢? 不要气馁? 不要灰心? 你是最棒的? ……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最后选择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噗呲!” “小心!”张君斐的提示已经太晚了。 因为白猿的第一条肉舌已经将柴新的胸膛穿透,此时鲜血顺着另一端露出来的肉舌徐徐流出。 何修眼疾手快,却没有意识到白猿只是在装死,眼看队伍中的主力被击穿,一时心头恨意涌出。 没等白猿起身,木剑脱手,已经从它的咽喉钉进了进去。 “咯咯……” 白猿的咽喉里传出临死前的哀求。 这次它真的死去了。 但它的肉舌依然还在柴新的胸膛里。 柴新已经失去了意识,之所以还未跌倒,是被肉舌所撑着,他的眼皮一搭一搭,随之昏死了过去。 郭振兴压着异样的兴奋,假装悲痛万分,将柴新的身体抱住,不住的哭泣着。 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柴新一死,大师兄的位置非他莫属。 他不是在悲伤而哭,而是在喜极而泣。 张君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柴新死在这里,那么第二长老痛失爱子这笔账就要算在他们三人的头上了。 赶忙拿出上品的拾魂丹给柴新服下,随之翻了翻他的眼皮,重重的道:“还有救,但是得回学院!” “那我们快走,我来背他!”何修挥起木剑将肉舌斩断,就要背他。 “不行,来不及了……”张君斐摇着头脸色凝重的道。 郭振兴剑指着二人,恶狠狠的道:“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成心的,你们是在故意拖延时辰,好让大师兄葬身于此!” 他喘了口气又接着道:“我现在怀疑你们两个早就看出了白猿未死,故意让大师兄与那姓成的决斗……” “够了!你再干言语一声,信不信我二人合力将你斩除?在奇漫镇的那笔账我还未跟你算清楚!”张君斐的眼中忽然生出一股集藏深久的杀气。 这股杀气腾腾蒸上,令得郭振兴心里有点发怵,心中暗忖道:“还是不要在此处得罪他们为好,如果真将他们惹火,说不定真敢合力将我斩除,眼看柴新大势已去,犯不着这样……” 第一百七十章 蓬岙山脉(5)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柴新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再不加以施救,性命不保。 何修也是干着急,关于治病救人他本就是一无所知,现在全靠张君斐了。 他瞪了一眼郭振兴,随即说道:“不要以为你心里的算盘别人不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就活,你那份恻隐之心趁早打消。” 郭振兴阴着脸,仿佛暴雨来临的前兆:“哼!你算什么东西,不要以为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就会迁就与你,你要记住,我两的账也没有算清楚。” 何修对他所言一笑而过。 眼前柴新危在旦夕哪有功夫跟他打嘴仗,不过这一笑却是满满的不屑。 随之对着张君斐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施救他?” 张君斐沉思了片刻,沉重道:“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输送玄气用以续命,然后一人下山将二长老请来亲自施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何修立马起身道:“我去!” “不行,你的身份还不能见到二长老。”张君斐摇头说着,看向了郭振兴,接着道:“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郭振兴稍作思考,左右衡量一番,收剑气愤而去。 他在想,腿脚长在自己身上,大可以减慢速度,间接中把柴新拖死,到时候就算要受责罚,也可以找千种理由脱身…… 何修听从张君斐的施救方法,两人一前一后盘坐与柴新身边,伸出双手贴在他的前心后背处。 随着口诀念完,源源不断的玄气至尾椎骨向着掌心流去。 输送玄气的时间很长,何修只感身体出现些许虚弱,天灵盖上冒出阵阵白气。 张君斐的身体状况也跟他差不多。 二人一心只想着救人,全然不顾个人修为的流失,直到最后,感到无力再输送玄气才收手自行调息。 约一盏茶时间过去,何修现行调息了过来,睁眼担忧道:“张大哥,他能否坚持多久?” 张君斐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那就要看郭振兴想不想让他活过来了。” 何修亦是跟着叹气,忽然间注意到了三首白猿的尸体,突声道:“张大哥,我们忘记白猿的玄丹了!” “对呀,咱们真是够糊涂的,现成的补药就在跟前,五星玄丹足够续他一天命的。”张君斐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 何修用木剑把白猿的小腹解剖开,一个成人拳头般大的玄丹拿在了手里,可是柴新昏死不醒,如果囫囵给他喂下去恐怕会引起窒息。 所以用木剑把玄丹剁成四份,分开全部给他喂进了腹中。 做完这一切后,何修也才想到刚才收集了许多灵狗的玄丹,毫无保留全部拿了出来,道:“张大哥,这些玄丹你一半我一半,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张君斐笑道:“好,你有此心,我要是推辞倒显得生分了。” 何修欣然一笑,将一颗灵狗玄丹塞进了口中,咽下去道:“我们在这死等也不是办法,你可知道有什么现成的药方来调理他的身体,我去采些药材来,咱们两面开刀,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救活他。” 张君斐很是赞成他的意见,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把所需的二十味药引尽数告知与他,并叮嘱他不要强力为难自己,还要时刻警惕更凶猛灵兽突袭…… 何修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再调息了半响后,拿着张君斐画好的药引图画,起身提步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捡植物茂密的树林寻找。 为了节省时间,他一路使用离波步,半刻钟,身体已经没进了树林之中。 刚停步便发现了一位药引,心里欢喜无比,赶紧采摘下来放进怀中,猫腰继续向前摸索。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树林的尽头已经出现在眼前,怀中只有八味药引,不免着起急来。 坐到一颗大石上小息片刻后,向前第二片异树林走去。 第二片异树林相比第一片异树林的枝叶要密集很多,阳光根本打不进来,由于不见朝阳,里面的气味很是潮湿难闻。 而脚底下更是一片落叶都没有,这就说明异树上的树叶从未凋零过,想来也是奇怪。 天下之大,事物本就奇妙无比,这些也没有什么令得何修大惊小怪的,他心中暗语,还是寻找药引为好…… 脚步每往前迈出一步,便觉心乱一丝,头顶的乱鸟鸣叫声,亦是让他惊心悬在了嗓子眼,木剑不由得握的更紧了些。 忽然间,感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随即而过。 何修立马回头横剑警戒,查看四周后不见任何异样,于是选择倒退方法向前推进。 才刚又迈出二十多步,凉风再一次朝背袭来,立时转身查看,却仍未见异常。 两股凉风先后而至,而且每次都是从背后而来,这不由得令他心生怀疑。 风向改变如此之快,这样诡异,用常见思维根本无法解释的通。 何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要脱身而去,但又不甘心药引未到手,咬下心来,决定再冒险前行。 为了更加牢固自身安全,他采用旋转的方法排查前进,可是凉风就像是紧贴他的后背一样,不论他怎么转,凉风都能席卷到他的背部。 这下就算要走,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了,因为他已经迷失了方向,身边的参照物全部长得一模一样。 右耳里面出现了间歇性的嗡鸣。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这一切的感觉令他感到身边有一把潜伏着的钢刀,一不注意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也不敢向前走,更不敢向后退,开始左右两难。 不过,他在奇漫镇经历的事情已经将他的心智磨炼到了处事不变的境界,绕是有刀山火海也不畏惧。 “咚!” 一滴液体滴在了他的鼻尖之上。 他猛地向上抬首一看。 一只幼年三首白猿正吊挂在一枝树枝之上,它的第三只脑袋口中正流着哈喇子。 何修的冷汗一阵一阵往外而冒,不过还好是一只幼年白猿,就算杀不死它,隐身后逃脱还是不成问题的。 “嗷!” 幼年白猿的体格比刚才的那只成年白猿小了近一半,可四肢上的力气却是不小。 只见它双爪来回在树枝上交替而抓,绕着何修蹦跳,像是发现了食物一般欢腾。 何修默念口诀,眨眼间已经隐身,他决定将这只幼年白猿的玄丹搞到手,这样的话,柴新就又多了一份活命的机会。 幼年白猿看着何修消失不见,在树枝上来回穿梭的速度不免提快了许多,而树枝被它一抓,便烙上了深深的抓痕。 它的神情看上去极其的暴躁,食物不见踪影,这怎能令它心安。 何修眼睛直直的盯着它,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一招就能将幼年白猿击杀的机会。 忽然间,一条锯肉舌猛地朝他击来。 何修对它这样猛然攻击纳闷不已,自己明明已经隐身,它不可能看得到自己。 难道它听见了自己的鼻息之声? 想到这里,立马闭气凝神,身体轻轻一弹很容易的便躲了过去。 幼年白猿即时暴跳如雷,六只眼球滴溜溜旋转不停,仔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它的耳朵也在有节奏的扇动着。 看来何修所猜不假,它的耳朵的确能够听见常人所不能听之音。 何修站在原地也不敢动作,看着白猿暴躁的样子,心里不住的发笑。 忽然间,胳膊粗的树枝接憧而来。 白猿的智力也不容小觑,它知道敌人采用了闭气之法躲避自己的攻击,故此才将树枝折断往下扔,想逼敌人现身。 很快,它的目的已经达成。 漫天而来的树枝,犹如密雨般而下,覆盖面积巨广,根本没有任何间隙而言。 何修只好拔剑格挡。 他这样一挡,身体所在之处即时便暴露出来 “嗷!” 暴怒声刚一落,肉舌刺已经击来。 “好精明的生灵!” 何修大喝一声,决定主动出击。 一直待在地上总也不是办法,况且这里树枝茂密,白猿可以不断地向下抛掷,这样下去,不被它吃掉也要累死。 他双膝一弯,然后使劲全身之力,身体已经跃至它对面的树干之上,还未等站稳,木剑之内已经甩出了两道剑影。 “嘣!” “嘣!” 两根腰宽的树干被剑影相继斩断,而白猿则已跳在了地面。 它没有丝毫的犹豫,捡起树枝向上投掷起来。 何修心中叫苦不矢,此刻他倒变成了白猿,不断地在树枝上来回闪躲。 可还好,没有一根树枝挨到他的身体。 这些树枝又纷纷掉在了地上,白猿的攻击物体源源不断,用之不穷。 就这样,何修在树枝上折腾了很久,倒是觉得也有几分乐趣。 幼年白猿似乎也很配合他,仿佛只要他想跳,就会一直相陪到底。 “嗷!” “嗷!” 幼年白猿改了攻击目标,树枝不再攻击何修本人,而是朝着他脚踩树干击去。 “嘣!” “咯吱!” 树干应声而断。 何修早就猜到了它的意图,在树枝还未挨到树干之前便已离去。 而就着这个空挡,三道剑茫猛然甩了出来。 攻击目标不是被白猿投掷上来树枝,而是掉落在地上的树枝。 三道剑茫刚落下,三团红焰戮跟着砸了下来。 “轰!” 地面顿时火光冲天,散落在地面上的树枝一传十十传百闪电间全部燃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蓬岙山脉(6)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嗷……” 幼年三首白猿嚎叫不止,身上的绒毛也被点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大一会儿燃火才被扑灭。 它毕竟才处于幼年期,战斗经验尚且不足,吃点亏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它现在仍然保持着强盛的战斗力。 熊熊大火的蒸汽令得站在高处的何修也是大汗淋漓,脚步来回滕移,不断地变换位置。 现在的情况不能攻击,使双方都陷入了僵持阶段,幼年白猿生怕他这个时候击杀自己,于是便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但它却没有要逃离的意思,眼神盯着高处摇摆的树枝,锁定着何修滕移的位置。 仅凭这一点,使何修联想到了这只幼年白猿跟刚才的那只壮年白猿有着莫大的关联,他心中猜想到,这应该就是它的幼崽。 如果不能将它彻底击杀,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于是忍着被烧身的危险,挥着木剑弹身追杀过来。 在脚离树枝的一瞬之间,火属性三项技能全部发了出去,用于打掩护。 只见一团红色焰火排山倒海而来,气势异常凶猛,速度只快并稳,在白猿的眼睛里面逐渐扩大 “嗷!” 白猿仰天大吼长啸一声,口中之火随意喷射而出,在空中摇摆飘逸,也甚是猛烈。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只幼年白猿竟然想要跟他硬碰硬,却哪里知道何修的技能之中掺杂了真气进去,气势暗涌,绝杀无阻。 只见红色火团顶着火舌,将白猿的攻势给压了下去,火团的周身响起炙热的火星,这些火星的本身又激发出更多的火星…… 整个火团就像是快要承受不住莫大的压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幼年三首白猿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完全没有刚才的莽撞,它想要躲避,却在时间上已经不允许。 “嘣!” 火团划破了长空,也击在了它的一首之上。 “嗷……” 伴随着一声哀嚎,中间头颅被砸的稀烂,鲜血垂直而喷,犹如擎天之柱,一飞冲天之状! 白猿在地上翻滚着,断头之处,白骨似犬牙交错般尖锐。 看着这一幕,何修正当得意之际,鲜血便已停止喷射,这才重视起来。 刚才还是一身雪白绒毛的猛兽,此刻变成了通红之色,还有丝丝血滴,粘挂在绒毛之上。 它缓缓的站了起来,屹立在了何修五十步距离地点,仅剩的四只眼球快要凸显出来,血滴划过它的眼球,在滑落之时,显得异常晶莹剔透,就犹如一颗血色珍珠。 它的喉间不住的在喘息,喘息之声闷沉而又暴戾,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插进了掌心之中。 何修缓缓的吐着气,全身神经紧绷在一起,木剑通红耀眼,伫立在原地,像是一座大山从天而降! 脸色尤其凝重,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与它,浓眉紧紧挨在一起,眼球精光相聚。 无形的杀气至身上逐渐蔓延开来。 两者之间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彼此看向对方,身影弯折而不倒! “嗷!” 白猿的双蹄猛的一蹬,身体已窜至了十步开外。 何修心里极其亢奋,眼前的景象令得他方刚血气不断上涌,似热流般流遍了全身各处脉络。 “杀!” 右臂缓缓的抬平,木剑与眼神自成一线,离波步登时展开,如闪电般左右穿插。 眨眼间已来到白猿的右侧,木剑似匕首一样,猛地捅进它的肋骨,又立时抽了出来。 身形再次穿插,来到它的左侧,木剑刺进肋骨瞬间穿透。 幼年白猿疼的左右寻找目标,双臂也在胡乱击打,却不曾伤到何修半分。 这个时候,才刚过去五秒,白猿的身体已有六处不等的伤口。 离波步之快,快过眨眼! 身手之利,利过闪电! 近战不能犹豫,需一气呵成! 何修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木剑招式变换也迅速。 半刻过去,白猿的身体各处已经伤痕累累。 只剩下心脏还未受损。 “嗷!” 白猿快要站立不住,身体开始踉跄后倒。 “噗呲!” 忽然间,白猿的第一只脑袋也被木剑削了去! 又是一股血柱直喷上空! 断首滚到了火海当中,立马成了一团烟灰。 何修抓紧时机,木剑横握在手,离波步闪电而急,剩余的最后一只脑袋终于被砍了下来。 处于柴新吃的那次大亏,何修将心一狠,身体弹射而起,随后脑袋朝下,木剑挥洒如墨,笔直的倾泻而下。 霹雳之声不绝与耳,却是皮肉被木剑钻开的声音。 木剑如绞肉机般将白猿的尸首削的粉碎,就连骨头也成了粉渣。 何修现出身来,凝望着一地的血肉,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可世间就是这么残酷,你若心软,必会有人比你心硬,动物也不例外! 面对敌人更要如此! 这句话在他的心头藏的很深很深。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在血肉之中将玄丹找到,放进怀里后,继续向前开进。 虽然迷失了方向,但黑夜不会爽约,天空渐渐暗淡下来。 这片树林也是越走越长,仿佛掉进深渊一样,永无尽头可寻。 还好他自从喝了易滕鹤的眼泪以后,看黑夜如同白昼一般晴明,四处八方有任何危机他仍然能在第一时间看到。 走到彻底夜深时,才又找到了三味药引,这也算是回报吧。 他计划不停歇一直往前走,心中担忧柴新的伤势,脚步迈的更大了些。 黑夜是野兽出没的最佳时刻,虽然到现在为止何修还没有遇到任何灵兽,但它能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令他身上的汗毛一阵阵发怵,直立不弯。 蓬岙山脉历年来上来的人都是成群结队,根本不敢一人孤身深入,若不是有柴新被袭击一事,恐怕此刻也该回到大殿。 未知的危险往往更可怕,摸不到的事物越觉得好奇…… 脚下的花草渐渐地多了。 二十味药引现在还剩下九味没有到手,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拿出怀中的图纸仔细端看了一遍,然后望向四周。 无意间发现了五味药引,怀着忐忑的心,小心翼翼的将花草摘了下来,正当摘到最后一颗花草时,发现了一块怪石。 这块怪石足有一只大象的体格大小,他慢慢的行走到跟前,便发现石头的表面长有鳞片,还能微微感到些许的温度。 忽然,怪石的上部出现两孔透着绿光的圆孔,惊的他瞬时向后翻了三个跟斗,二话不说,木剑横扫,一道凌厉剑影脱剑而去。 “叽咕叽咕……” 圆孔之下发出了异响。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只灵兽! 而且修为肯定不会低于三首白猿。 剑影打在了灵兽的身上,发出了铁对铁的碰撞之声,而灵兽并没有反抗,也看不出任何伤口。 “啊?” 何修着实被吓到,这样都不能伤它半豪,那就只好跑路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想帮助别人收益,前提是得保证自己无虞。 离波步刚一施展开来,便听见一声沉重的划地之声。 提胆回首一望,却是一只成灵的大鱼。 灵鱼竟然可以离水游走,而且游走的速度比在水里还快。 虽无足,却胜过长足! 灵鱼每到之处,花草便被它庞大的身躯碾得粉碎如纸屑。 三人环抱不住的大树也被它撞得摇摇欲倒,落叶似瓣瓣雪花,簌簌而下。 如果不是遇到强敌只顾逃命,何修倒想停留下来好好欣赏一番难得之景。 “叽咕叽咕……” 灵鱼追赶之时,嘴里还在嘶叫。 栖息的飞鸟也被它的嘶叫之声惊飞,有很多异鸟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飞奔。 这可苦了正在一心逃命的何修。 异鸟四处逃飞,根本看不到已经隐身的何修,纷纷撞在了他的身体各处。 异鸟的嘴巴坚硬无常,就像拉满弓被射出的箭一样,断断续续插进了他的血肉里面。 说起来也滑稽,灵鱼只能看到他身上流出的滴滴血水,根本看不到人在何处,心里纳闷至极。 这也更加笃定了不跟灵鱼面战的心思。 如果没有在藏匿山打下坚实的跑步基础,早就成为了灵鱼的腹中大餐。 慢慢的,何修看到自身周围的花草开始向后摇摆,而后迅速连根脱离地面,向后飞去。 接着是,感到自身开始向后倾倒,咬牙加快了步伐,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后倾之力越发的精猛。 再回首一望,五十步外的灵鱼正长着它那血盆大口猛地向后吸气。 吸气猛烈霸罡,许多碎石花草已经全部被它吸进了腹中。 “咝……” 也不知道是被灵鱼感染到了,还是被吓到,何修也开始倒吸凉气。 他的脚步越开阔,吸力就越猛烈。 木剑也要脱手而飞。 不行,不能在跑下去了,否则永远脱离不了它的魔爪。 死就死,大不了做它的腹中餐,也好过像丧家之犬一样无家可寻! 你要我回去,那我就如你所愿! 蓦的,调转身体,脚踢一颗树干,身体倾斜而飞,木剑朝前,十道剑茫先后甩了出去。 “叽咕叽咕……” 灵鱼停止了吸气,一条宽厚的尾巴呼扇而来。 尾巴如狂风扫落叶般将地上沉积的灰尘尽数荡了起来。 十道剑茫纷纷调转剑头,朝着何修而来。 何修没想到灵鱼竟有此一招,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慌,万万不能失去主心骨。 只见他身体一转,在空中施展开离波步,牵着身体竟然在空中游走起来。 眼看剑茫将至。 双脚试着向上攀登,侥幸上升了半尺,这样才躲过一劫。 剑茫还在向前滑行着。 突然,灵鱼张开了大口,又开始吸气。 十道剑茫改尾为头,再一次向着身落的何修击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它近身搏斗! 这是何修当下的内心写照。 如果剑茫碰不到实体之物用于化解,肯定会被灵鱼反复利用。 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破解。 思量间,心里便生出了主意。 实力不足,但实物却就在眼前。 何修围着大树来回奔走,仅三个回合,十道剑茫便被大树化解。 被剑茫击中的大树顷刻脆声而倒。 何修反倒乐了起来。 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自己发出的技能把自己追杀了三十多个回合,那能不笑。 “小鱼儿,爷爷在此!”何修躲在一棵大树之下,探出来头,嘻笑道:“你不是会吸吗?来,把这棵树吸了去!” “叽咕叽咕……” 灵鱼似乎听懂了他的挑衅之言,尾巴呼扇不止,身体开始向前游走。 何修倒也不急,待它快要袭击到自己时,脚踢树干,眨眼间便站在了大树的最高顶,低头一望,灵鱼正在用脑袋撞树! 第一百七十二章 蓬岙山脉(7)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灵鱼此番动作让何修捧腹大笑,脚下这棵大树没有千年也有四、五百年之久,就凭你一个成灵的动物想要撼动它那能那么容易。 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很快闭嘴叫苦。 只见灵鱼的腮边双翼似大锯般在锯着树干,况且不费吹灰之力树干的半部已经被锯开。 忽然间,想到到现在为止还没见到它的技能,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这只灵鱼体积硕大,年龄应该在三百多岁,想来,技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轰嚓!” 大树应声而断,不过并没有完全倒下,只是靠在了旁边一棵大树上,立时,一个斜梯成形。 灵鱼的意图很明显,你不是要在高处调息我吗?你等着,我也上去陪你玩玩! 何修明白了,跨腿便跑,凌身一跳,已经窜至左边的大树之上。 灵鱼这时借助尾巴的呼扇力,在斜梯上游走,也已经来到了大树的第一个枝丫上面,它也想上到最高处,可是体重不允许。 第一支枝丫已经是它最大的承受极限! 既然它不把技能释放出来,那就跑吧! 何修这回也学聪明了许多,他选择逃跑的路线是在树上来回蹦跳。 这也大大缩减了他逃跑的速度以及效率。 “叽咕叽咕……” 灵鱼的尾巴忽然一扇,身体蹿至了第二支枝丫上。 没料到枝丫刚好能承受住灵鱼的体重,却也被压弯了许多,接着尾巴再一扇,笨重的身体向上提升了起来。 再加上枝丫本身的反弹力,灵鱼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尾巴再一扇,它就像一只脱缰的骏马极速飞了出去。 这一飞,直接飞出了五十多米,直接落在了何修的脚后跟处。 何修大感不妙,赶紧跳了下去。 灵鱼也跟着而跳。 虽然何修跳下去的时间要早一点,可灵鱼在跳落的过程当中,尾巴像蝌蚪一般,呼扇不定,在无形中加快了它下落的速度。 那血喷大口眼看就要将何修的半个身躯咬到,尾巴摇摆的更加猛烈起来。 十多丈高的大树要掉落到地面,也得需要些许时间。 灵鱼的大口已经挨到了他的衣袍。 忽然间,灵鱼开始猛吸气,何修的身板那能抵抗住这样大的吸力。 接下来,他的整个人已经落到了他口中。 甫一进去,便问道了作呕的腥味,不住的打着喷嚏。 可奇怪的是,灵鱼并没有用它那一臂长的獠牙咀嚼他,而是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 这一闭合,使得腔内仅有的空间瞬间缩小了更多,顿时令得何修大吐了一口黄水,倍感压抑起来。 从表面上看,灵鱼的大口并不能装得下一人,但腔内的空间却宽敞无比。 要知道何修的体格比常人高处半个个头,可想而知,它的左右两腮向外鼓起能够腾出更大的空间,放的下何修也不足为奇。 他只感到里面的空间将他包裹的死死的,木剑握在手里,并不能施展,只能任凭它噙着自己。 闭气功法自己也练习了很久,倒也不怕缺氧而死,可困在嘴里也不是办法,目前没有危险,可不代表一直能处于安全期。 “咚!” 随着一声巨响,灵鱼掉在了地上。 它小歇了半响,尾巴便呼扇起来,朝着树林的更深处游走而去。 腔内的何修被灵鱼的腮肉紧紧包裹也没有受到丝丝伤害。 他只感到灵鱼在去往某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应该是它长去的地点。 此刻他有一种感觉。 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张馅饼里的鲜肉馅儿,等着任人嚼碎。 时间过去很久,他被转的晕头转向,五脏六腑将近紊乱,脸部也开始发麻。 时间在一滴滴流失,何修只感到身体已经快跟灵魂分离开来。 忽然,灵鱼不动了。 它已经来到一处长满海草的地点。 要说海草只长在海里,长在陆地之上还真有点让人讶异。 海草里面栖息着很多幼鱼,足有二十多只,每只只有巴掌般大小,都在叽咕叫着,等待母鱼的喂养。 何修的右耳已经捕捉到了幼崽叽咕待哺的声音,心里泛起的苦意,恐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 刚从白猿的口中苟活下来,又掉进了大鱼的口里。 此刻还要被幼崽分食,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情急之刻,想到了很多。 人的弱点有什么,动物的弱点有哪些。 这两者间的弱点有没有什么共同特点…… 还在思索当中,灵鱼的大口已经张开,在何修跌落下来的一瞬间,灵鱼的上下锯牙猛地合了上来。 原来如此。 灵鱼怕猎物逃脱,想在脱落之时将猎物咬死,再另一方面它也害怕猎物伤害到幼崽,出于这两种意愿,何修今天非死不可。 但何修那会让它就这样得逞,灵鱼甫一张口,他抓住机遇,木剑甩出了两道剑影,并在合上之际,木剑撑在了它的牙齿中间。 木剑虽不长,可让他逃脱掉还是可以的。 灵鱼大感疑惑,它根本不把木剑放在眼中,于是加紧牙关狠狠地使用暗力咬了下去。 “咯嘣!” 上下两颗门牙被木剑膈应成了两半。 木剑随即掉落下来。 何修刚一伸手,恰好握在了手心之中。 幼崽不经世事,对于母亲嘴里掉下来的任何东西,在它们的眼中都是可口的美味。 一只只昂着脖子张着嘴巴等待何修入翁。 “红焰戮!” 何修未落地之时,一只脚踢在了灵鱼的鼻子上,自身朝着幼崽攻去。 红焰戮在幼崽的眼中也是一样,就是简简单单的当成了食物。 “叽咕叽咕!” 灵鱼好像在发出撤退的命令,一众幼崽这才纷纷起身脱离。 可为时已晚,红焰戮基本上将一窝幼崽全部烧死在窝里,只有寥寥数只逃了出来。 何修立马将一只幼崽捏在手里。 灵鱼悲愤无比,但不敢前进半步! 侥幸活下来的幼崽全部被灵鱼吸进了嘴里。 何修能够体会到灵鱼此时的心情,可体会归体会,眼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能怪谁。 有幼崽在手作为要挟,灵鱼开始慢慢的后退。 “小鱼儿,我只是出于好奇摸了你一下,你却要将我当食物喂给幼崽,这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何修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一股脑的说了这么些。 “叽咕叽咕……” 灵鱼貌似听懂了些,刚还霸气无阻的势头,此刻变为低首称臣。 “这只幼崽暂且放在我这里,你放心,只要你不跟我纠缠,让我安全离去,我会让它回到你身边的。”何修接着道。 “叽咕叽咕……” 灵鱼叫唤的很急促。 看样子不答应也不行了。 它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母爱特有的感情。 何修的母亲去世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就连母亲的面貌也一无所知,他一直想知道母爱是什么味道。 却不曾想竟然在一只动物的身上找到了。 心中酸意朦胧而发,很快便窜至了鼻尖。 “不行,我不能心软,绝不能!” 何修是人,是人就有感情,纵管是心肠极硬之人,他的内心之处也有柔软之处。 这是人的优点,也是弱点。 一个人的弱点可以将其推至无底深渊。 可谓杀人无形,更不见血! 何修的内心正在挣扎,等缓过神来,发现灵鱼不见了身影。 “不好!中计了!” 何修的双鬓上,流下来两道冷汗。 手里有幼崽,就算隐身,也会暴露。 怎么办? 到底该不该放掉幼崽? …… 他首先肯定幼崽不会像人一样可以隐身不见,它到底去了哪里? 它离去之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它的体格硕大,竟然能够静悄悄的在自己分神时瞬间消失,这定然是它的技能! 至于是什么,他一无所知,更没人做掩护,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小鱼儿,你听着,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你要想袭击我,我立马将这只幼崽掐死!”说着,虎口用力捏了一下。 疼的幼崽叽咕叽咕乱叫不止。 “沙沙……” 前方一百米处的乱草被一股凉风吹的朝一个方向倒了下去,像是有一根线拉直了直接捋过去一样。 “看剑!” 何修猜到了凉风是它口中之气,于是朝着凉风吹起的地方杀去。 结果,木剑没有砍到任何物体。 忽然间,又一股凉风在它的脚下吹了过来。 何修疑惑不已。 明明是它口中吹出来的,可就是找不到灵鱼的身影。 蓦的,他的眼神盯在了离自己只有三米远的草丛。 话不多说,五道剑影直劈而下。 “嘣!” 草丛立时被剑影挥斩的连根而断。 “咻!” 一道黑影窜到了另一边的草丛内。 “小鱼儿,你自己慢慢玩,我去也!”何修假装飞身而退。 不料,凉风吹到了他的发巾之上,发巾登时而开,发丝乱披下来。 “好强劲的口风!”何修暗叹一句,红焰戮顿时推了出去。 “咚!” 草丛顿时被冲击波炸开,随之,就是熊熊大火! “咻!” “咻!” “咻!” …… 暗器如箭矢般破空而来! “乒乒……” 木剑紧接着挥舞成网,挡掉了从暗地里飞来的暗器。 暗器来到跟前的时候,何修才看清楚那是灵鱼身上的鳞片。 而后便是又一阵暗器飞来。 何修直觉暗器汹涌,如雨点滚滚射来。 灵鱼也不傻,他知道何修不是真走,刚才那句话无非是引自己现身。 何修在抵挡鳞片时,找到鳞片的发来地。 也是不远处的一片草丛。 他联想到刚才的那片草丛比这边草丛颜色略微浅了一点,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变色鱼! 没错,它的鳞片能变成周身环境来伪装自己,以至于起到麻痹敌人的目的。 “小鱼儿,你的伪装术也不过如此。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就把真本领拿出来!” 何修边说边使出属性所有技能。 一般情况下,何修尽量避开三种技能同时使出来,因为会消耗很多的玄气,不到生命垂危时刻,依然会保留些功底护身逃脱。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真气现在也毫无保留的使了出来。 灵鱼的修为达到何种地步,他仍然不知晓,这么做,无疑给自己增添了些压力。 “叽咕叽咕!” 灵鱼故意释放出信号引何修上前,全然不惧飞来的三种技能。 “嘣!” 何修所猜的位置真真切切,三种技能硬实实的打在了它的背上。 但灵鱼有坚固的鳞片护身,一点伤口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蓬岙山脉(8)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灵鱼身上的鳞片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四面八方朝着何修杀来。 刚才三项技能全部使出也没伤它半豪,所以也不敢贸然再用,保留住体力才是目前最主要的。 战斗僵持不下,幸运的是,何修目前为止还没受到任何伤害。 算上灵狗群,这算的上是跟灵兽的第四次激战,上山时只吃了一块牛肉,到现在滴水未进,不免饥饿起来。 上天待他还算不薄,怀里揣着灵狗的玄丹,边应战边往嘴里塞。 他在想,对面的灵鱼肯定也跟自己一样。 天底下每个父母都是先让着儿女先用食,灵鱼刚捉到自己便慌忙来喂食幼崽,这就说明,它也是空着肚子,它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么庞大的身躯一顿也不知道要吃下多少才能满足体力,周边显然没有它吃得食物,所以,只要跟它耗下去,战胜它的机会不会没有。 突然间,手中的幼崽朝着他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块肉结结实实的被咬了下来,登时鲜血直流。 何修一时气急败坏,狠狠地掐了它一下。 “咕——噜——啵。” 一个熊掌大的泡沫从灵鱼的口中吐了出来,直接向着何修飞来。 泡沫看似晶莹剔透很轻浮,实则重达百斤有余。 何修看不出来这个泡沫有什么厉害之处,但也不敢大意莽撞去迎击,只有避开十米多远,采用红焰戮去撞。 两种技能甫一交头,便炸开了一朵蘑菇般的冲击波。 泡沫并没有消失,变成了星星点点壮的小泡沫继续向着何修杀去。 何修猛地飞身而起,他的人是躲了过去,可衣角却没有,被击穿了许多窟窿。 “小鱼儿,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他利用离波步在与泡沫兜旋,身体如箭矢般挨到了灵鱼藏身的地点。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灵鱼的体格笨重,可以避开他的血口跟尾巴,在它的周身两边予以重击。 还有一点,灵鱼的技能虽然霸道无阻,可都是属于远攻技能,倘若跟它采取近战,应该会轻松许多。 灵鱼的技能完全没有发挥到极限,甚至还有可能有别的更厉害的技能没有发出来,这一切都是在逼着何修放掉幼崽。 它已经失去了许多幼崽,不想把将仅有的再失去。 试问,天底下那个母亲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不顾! 这一点,就是灵鱼的软肋,更是它死亡的最佳瞄准点。 结果,何修是如愿的找到了灵鱼,可当一剑刺下去的时候,才总算明了鳞片的硬度有多坚韧。 刚才那一剑刺在了灵鱼右边下肋处,它怒叫了一声,随即,宽大的尾巴狂扫而来。 何修轻轻一跃,站在了它的背上,躲过这一击,灵鱼猛一个侧翻,宽尾立马而至。 何修扎着马步,使脚跟稳立不倒,而后再一次凌空而起。 他这次找到了攻杀灵鱼的最佳地点,木剑划出一道剑茫,刺向了它的右眼。 灵鱼的宽尾改变攻击方向,微微一甩,剑茫刺在了上面。 说时迟那时快,何修挥舞着木剑向着它左眼刺去。 他倒想看看灵鱼的眼睛有没有像鱼鳞那样坚韧。 “叽咕!” “吐!” 灵鱼昂起头,却是吐出了一口唾液。 唾液打在木剑之上,差点令他拿不住。 接着而来的就是三口唾液,几乎是一起发了出来。 何修左闪又避,两口唾液紧贴着他的耳朵而过,至于第三口唾液他猛地一下腰侥幸也躲了多去。 不过待他暗自庆幸后,手里的幼崽被灵鱼吸进了口中,他心思道,完了,没有护身符,肯定挡不住灵鱼的一击! 只见灵鱼的宽尾倏地一拍地面,整个身体立时腾空而起,何修也被甩到了一边,跟地面来了一个深吻。 灵鱼这一跃,高过了参天大树,还未等何修起身逃走,一道如电的光束从它眼球里射了出来。 “好诡异的技能!” 光束就击在了他的裆部前半指的距离,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啾啾啾啾啾……” 数之不清的光束凌厉而下! 它对何修的怨恨实在是太深,倘若它会讲话的话,肯定会大喝一句:还我儿命来! 首先而来的两道光束穿透了何修的两条臂膀,第三条光束射进了他的右肘,瞬间穿透并射进了地面之中,至于深度,深不见底! 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也顾不得疼痛,离波步展开,撒腿便跑。 逃跑时候他也不敢采用直线,就像毒蛇般左右扭动徘徊,以迷惑它的攻击视线。 可他的逃跑速度哪里比得上光束之诡异,光束好像施了咒一般,他逃到哪里,光束就跟到哪里。 “啾!” 一道光束将他的右边小腿瞬间穿透。 何修失去了平衡,向前栽了四五个大跟头。 生死关头,一声熟悉的,久违的铃铛声传到了他的右耳之中。 他回首一望,一把似扇的利器将灵鱼钉在了大树之上! “秦古风!” 子锥扇的主人! 何修也不知道该照料那处伤口,由于是坐在地上,只好捂着小腿,大喊道:“多谢秦大哥相求!” “哈哈,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 听这个声音,他就在不远处,现在安全了,何修也懒得仔细寻找,只是微笑道:“秦大哥,既然你要救在下,肯定不会单单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哈哈,臭小子,你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样子,也罢,好人做到底,那我就再送你一样东西。” 何修眯着眼睛,秦古风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之间,只用了短短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穿梭到了他跟前。 秦古风还是之前的老样子,身上的那件虎皮依旧不离身的穿着,只是他的双腮长满了胡渣子。 他从怀中拿出来一把异草,蹲下来说道:“这是你寻找不到的药引,拿去。” 他说话还是那样清淡,仿佛世间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这些药引?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何修并没有着急拿在手里,他疑惑万千,秦古风这些日子来,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秦古风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盘坐在地上,慵懒道:“这我倒要问你了,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跟我打招呼便闯了进来,该当何罪啊?” 他说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瓜子,享受的嗑着。 何修呲牙忍着剧痛,居然笑了出来,笑着道:“哦?你说这是你的地盘,可有凭证?” 秦古风悠然一笑,指着他屁股底下道:“你坐着我前些日子留下的瓜子。” 何修微微一怔,好不容易才挪开,定睛一看,果然有残碎的瓜子皮,皱着眉头不相信道:“不错,那你拿什么证明这就是你留下的瓜子皮?” “上面有我的名字!”秦古风潇洒的丢进口中一颗瓜子,得意的道。 何修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捡起一片瓜子皮,仔细一瞅,瓜子壳里部,上面还真有文字。 他这下蒙了,你刻名字就算了,怎么还刻在里面…… “臭小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来,接着长眼!”秦古风将一颗囫囵的瓜子丢了过去。 何修迫不及待的伸手接住,直接用手掰开,再一看,瓜子壳里部,还真有他的名字,就像是天然长成这样似的。 他认为秦古风是在故弄玄虚,又开口要了一颗,掰开一看,仍然有他的名字。 他彻底没了辙,双手一摊,躺在了地面,开口道:“好吧,就算是你的地盘,我坐在这休息会,不介意吧?” 秦古风将一把瓜子给他丢了过去,淡淡道:“吃了它,对你的伤有好处。” 何修噌的一声,立马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将瓜子全部塞进了嘴里,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将皮吐了出来。 他看着秦古风,坏笑道:“还有没有?” “臭小子,你到不见外,没了!”秦古风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打着哈欠躺在了地上。 何修正待开口再要,不料却发现伤口处出现了温热,让他极感舒适。 良久后,伤口的血液便凝固住,没有刚才那般揪心的疼痛感。 他欢喜道:“秦大哥,还有吗?实不相瞒,我来的时候只吃了一片牛肉,此刻饿的心慌意乱前心就快要贴到后皮了。” “拿去,不要烦我,吃完赶紧消失在我的眼前。”秦古风不耐烦的从怀里拿出一团烧黑的肉片,随意的丢了过去。 “多谢!” 这个节骨眼上,能填饱肚子就行,随手拿起肉片狂啃起来。 他边吃边说道:“秦大哥,你知道的,我现在滴水未进……” “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秦古风虽然极其不耐烦,但还是把腰间悬挂的水袋解了下来。 何修也不跟他客气,一把夺过来,水袋一口气便已见底,片刻后,打了一个饱嗝,嘻笑道:“秦大哥,你刚才说了,好人做到底,呵呵,我……我迷路了……” “呼哈,哈呼……” 秦古风的呼噜声响起。 何修又是大声喊叫,又是推搡他,根本不能叫的醒他。 草药是到手了,可不知道回去的路,眼下身上还带着伤,不敢轻易赶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秦古风带路。 可这人的脾气异常古怪,根本不受人约束,所谓,甜咸不吃! 第一百七十四章 蓬岙山脉(9)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跟变色灵鱼大战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它是几星灵兽,秦古风酣睡的如同一摊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躺在原地休息。 这一躺,全身的困意全部释放了出来,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要是他一人在此睡觉,根本不敢,现在有一位高手在旁,尽可放心。 天将破晓,何修便醒了过来,起身一看秦古风依然在沉睡。 “你为何不趁我睡觉时候将铃铛取走?”秦古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他完全没有睁眼,像是在说梦话一样。 但何修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睡了这么久,在考验自己。 “我是可以拿走,可那么做不是我的风格。”何修笑着说道:“我在想,你一晚都在等我把铃铛拿走吧?” 秦古风仍然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表情道:“自作聪明的人往往会死的更早,我劝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这般讲话,否则,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 何修万然没想到他一觉醒来跟自己讲话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笑着回道:“我既已投身人世,就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况且,有人要杀我,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也不差这一种,你说呢?” 他没有等秦古风答言,接着微笑道:“我也想劝你一句,你的处事风格也不怎么讨人喜欢,更该改一改了。” 秦古风缓缓睁开了眼,也笑了起来,说道:“是吗?这么说,咱两还是处在同一口刀刃上苟活啊,要不要相互帮衬一下?” “好主意!”何修笑着点头,他对秦古风越来越好奇:“不知是怎么个帮衬法?” 秦古风乐着道:“呵呵,你还当真了,就你觉得咱两合作的可能性大吗?” 他依然嗑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瓜子,又说道:“不过凡事皆有可能,你的脾气也挺对我胃口,合作一把又何妨。” 说着,便将脖子上的铃铛解了下来丢给了何修,又道:“这东西是你的,现在我把它归还给你,就当是咱俩合作的物证!” 何修彻底的傻了眼,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将铃铛归还给自己。 忽然间,他想到了为什么,可还是想亲耳听见他说出口,于是开口道:“上次在山洞里面,你知道郭振兴等人是奔着铃铛而来,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你想帮忙却没有极好的借口,所以索性就把这只烫手的铃铛拿了过来,让他们将矛头指向你,我好安然脱身,我说的对也不对?” 秦古风好久都没有动作。 忽然之间,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灿烂,倏地噶然道:“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是什么人吗?” 他摇着头笑着道:“我最恨的就是能够看透我心事的人,我现在宣布我们的合作就此打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后悔无期!” 何修不顾身上的伤口,立马起身拖住了他的臂膀,陪笑道:“秦大哥,你也不希望我骗你不是,我是猜透了你的心思,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陷害你,就拿这只铃铛来说,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正如自己所言,这只铃铛确实就像一只烫手的山芋,无论谁拿到手里,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何修现在身处于玄楚学院,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自己最清楚,倘若铃铛的事情让学院里其他人知道,定会招来别人的嫉妒。 到时候麻烦会越缠越多,还不如寄存在秦古风的身上来的保险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相信这个身秦古风的为人。 “你当真要将铃铛送给我?”秦古风忽然不走了,歪着脖子深笑着说道。 何修畅然一笑,大方的将铃铛抬到了他的眼前,态度极其的温和,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人虽然命贱,但说话还是算话的。” 秦古风哑然的凝视着他,道:“你该不会是拿我当枪使吧?告诉你,我秦古风可不做你的替罪羔羊。” 何修完全被逗笑了:“哈哈,秦大哥真会说笑,就凭我现在的身手,你杀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大可不必等我将这只铃铛送给你,你也一样可以唾手可得,不是吗?” 他来到学院以后还是第一次笑的这样开心,笑的这样毫无防备。 秦古风继续凝视着他,道:“你不用抬高我,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见!” 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何修依然猜不透,但绝对有一点可以认定,铃铛在他的手中,他绝对不会拿去做坏事。 于是继续谄媚的拉着他道:“秦大哥,你就实话实说吧,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留下来?” 秦古风这才笑了,道:“你是我平生见过最异类的人,也该做点异类的事情。”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何修立马做出发誓状,严谨的说道。 “把铃铛吞下去!”秦古风郑重道。 “什么?”何修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你胆怯了?”秦古风撇着坏笑,道:“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 “好,我吞!”何修豁了出去,一口将铃铛含进了嘴里,并试图吞下去。 秦古风凝望着他,完全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 可铃铛足有核桃般大小,纵管一个成年人的喉咙想要吞下这样大的异物,也不会如此简单。 “我来帮你!”秦古风忽然一手端起了他的下巴,一手拍向嘴巴,铃铛受掌风猛推了一下。 铃铛划破了他的喉咙,瞬间吞了下去。 “咳咳咳……” 何修又是咳嗽又是干呕,按摩着胃部,好大一会儿才感觉铃铛落到了底部。 “我又反悔了!”秦古风忽然道。 “什么?你……你玩我?”何修快要气炸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古风道:“吐出来!” 这简单的三个字,如同三把尖刀。 何修指着他,语无伦次道: “你……你……你怎么能……” “吐出来,我告诉你铃铛的秘密。”秦古风又忽然开口说道。 何修欲哭无泪,之前把周常两家玩弄于股掌之中,连郭振兴父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今日栽在了秦古风手上。 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只能认栽。 谁让他抛出了对自己最大的诱惑。 “你当真知道铃铛的秘密?”在吐出来之前,他得问清楚了,否则罪不是白受了吗。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走,而且我跟你保证,再没有人知道铃铛的秘密!”秦古风冷冷道。 何修看到他如此认真,抱着再被他玩一次的心态,一只手扣到喉咙间,试图将铃铛呕吐出来。 呕吐的目的是达到了,可吐出来的只有黄水,铃铛根本没动静。 “需要帮忙吗?”秦古风乐弯了腰。 何修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再受折磨。 “别客气,我欣然帮忙,不求回报。”秦古风说着便又上手。 何修知道没有他的身手利索,逃跑根本不可能,只好闭眼等待受虐。 秦古风一只手掌猛的拍向他的后背,一股纯厚玄气渡入了他的后背之中。 “噗!” 铃铛至下而上,来到了他的腔口内。 “咳咳咳……” 呛得他差点窒息过去,才觉得好受了一点,便连忙说道:“铃铛的秘密告诉我,否则跟你没完。” “呦呵,你竟然敢威胁我?我要说又反悔了呢?”秦古风将两臂缠绕到胸前,一副耍赖的神态说道。 “好,算我眼瞎,我们就此别过。” 天色已经不早,不能再耽搁下去,就算他要告诉自己天君的秘密,也没有了兴趣,提步就要走。 “没有我,你怕是走不到那个地方。”秦古风仿佛吃定了他,悠悠道。 “多谢你的好意,如果有缘,我们再相见。” 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古风摇头笑了一番,将子锥扇收回,又将灵鱼的玄丹扣了下来,慢慢的追了上去。 何修不知道方向,只能凭借直觉赶路,心里也在暗暗为柴新祷告,希望他可以等自己回去。 至于郭振兴那边,他不太抱有期待。 一品阶段大师兄位置是个香饽饽,每个学院里的弟子都想在有生之年步入最高地段,郭振兴怎能错过。 但他也在想,柴新底下的师弟们也不是吃素的,他郭振兴是后来的弟子,想跨过他们直接晋升大师兄,也绝非易事。 秦古风今天一反常态跟自己逗乐,不单单是归还自己铃铛,他肯定还有别的事没有交代清楚。 铃铛的秘密魂牵梦绕了何修这么久,他当然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物,可有柴新等待救命之药,又不得离开。 秦古风悠然的嗑着瓜子,在他沉思间,已经追赶了上来:“喂,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在午时到达哪里。” “你要是想拿我解闷,麻烦你等我救人之后再陪你玩。”何修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许。 “你这人真没劲。”秦古风手剥着瓜子,立马便超越了他,道:“跟我来!” 何修心里偷笑,暗语道:“你玩了我这么久,也该让你长长记性……” 第一百七十五章 蓬岙山脉(10)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两人相互拌着嘴,爬山涉水,很快到见到了张君斐的身影。 何修立马跑过去,看到柴新的面孔非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上面龟裂着血多沟壑,知道自己来的有点晚了。 连忙把草药交给张君斐,让他定夺。 他的眼袋很大,显然一天一夜没有睡,此刻见到何修带着秦古风到来吃了一惊。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简单的给他打了声招呼,便去准备了。 秦古风蹲下身来,用手指探着柴新的鼻孔,好大一会儿才说话:“放心,他死不了。” 有他这句话何修也就放心了,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草药若真的能给他续命,那么所有的人也就全部安全。 由于时间有限,张君斐并没有去寻找水源,而是用石头将药草给捣烂了,连同草叶一同给柴新灌了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郭振兴现在也应该把消息带回去了,柴新现在的状况也不能再折腾他,只好在原地搭了一个简陋帐篷,暂且安置下来。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何修忽然想起瓜子的奇效,也不管秦古风同不同意,全部将他手中的瓜子夺了过来。 他一颗颗的剥下后,全部用石头捣成碎末,就着打来的泉水,一并给他灌了下去。 张君斐很纳闷,诧异的看着何修,问道:“难道瓜子有治人的功效?” 何修神秘的微笑起来,随后将身上结疤的伤口露出来,朗朗道:“看到没,这都是瓜子的疗效。” 张君斐自视自己对治疗伤痛这方面颇有成就,豪不夸张的说,天下间没有他不知道的药。 可一颗瓜子竟然能救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甚至不敢去想象。 他怀疑的看着秦古风,把着柴新的脉搏,闭眼仔细感受。 神奇而无解的一幕发生了,他把出的结果是脉搏跳动竟然与常人无异。 那些药草的功效他是最知道的,只能用于护住他的心脉不被发炎,却没有滋润的疗效,这两日以来,柴新吃过什么,他也知道。 他敢肯定,确是吃了疗效极好补药才能让柴新的脉搏跳动频率恢复正常。 他想着医学里所有的疗伤妙药,根本没有瓜子治疗一说。 何修看着他楞头楞脑的想着出了神,不由得笑道:“张大哥,不要想了,你亲口尝一颗不就知道了吗?” “啊……”张君斐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偷偷瞄了一眼秦古风,对着何修道:“这不太好吧。” 其实他心里在说,实在是好极了。 “咳咳,那个……秦大哥,你就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否则他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心坎。”何修做起了和事人。 “他受伤了吗?”秦古风歪着脖子看着张君斐,忽然道:“你以为我这是集市上买来的,说给就给呀。” 何修还未张嘴说话,却看见张君斐拔出宝剑在手心划出了一道血口,他不但未显痛色,反而非常兴奋。 开口道:“如你所愿,我受伤了。” 秦古风当时正嗑着瓜子,见到这一幕着实被呛到,吐出皮道:“疯子,你真是一个疯子。” 何修更未想到他会这样做,他猛地看去,还能看到白骨,严色道:“张大哥,你没事吧?” 张君斐大笑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医痴,不要说这点小伤,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何修能够体会到,慢慢的笑出声来:“好吧,随你。” 他随后又对着秦古风几乎是哀求的道:“秦大哥,你也听到了,我想你不会真的想要他的命吧?” “算了,我不跟疯子计较,拿去!”秦古风将一颗瓜子丢了过去。 张君斐两手捧在手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就像是孩童找回失去的玩具一样。 他激动的两手颤抖起来,使得用了很长时间才将瓜子剥开,他端详着跟平常模样的瓜子仁,闭眼放进了口中。 秦古风懒得搭理二人,躺地就鼾声四座。 张君斐就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小心翼翼的咬了下去,却发现味道也跟平常瓜子仁一样,这跟他的想象极为出入。 他原本以为里面会有极大的药草味道。 何修也斜躺在地,安静的看着他,不敢加以打搅。 在这之余,他也回想着第一次吃瓜子的味道。 忽然之间感到四周阴风来袭。 何修心头感到不妙,立马坐起来,警惕着四周,右耳快速扇动着想要捕捉到动静。 张君斐还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有察觉到已经陷入了危机。 “张大哥,有情况!”何修拉了他一把,凝重的说道。 张君斐猛地睁开眼,明白过来,呛啷一声,长剑在手,警惕起来。 他小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灵兽?” “好像是三首白猿,我对这阵阴风有感觉。”何修把木剑横在胸前,背靠住他,回道。 张君斐忽然说道:“这么说,你在寻药之时也碰到白猿了?” “不错,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我们站在原地不动,且看到底是何方灵兽。”何修微微扭过头去,慎重道。 张君斐点头应答,无意识的看到了刚才流血的伤口居然已经凝固,完全没有疼痛感。 两人提高了百倍精力观察着四周,可秦古风却悠然自得的还在睡着大觉。 恐怕就算天塌地陷,他亦会如此。 时间过了很久,阴风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时候,天色阴了下来,晚霞格外美丽。 何修道:“该不会是我疑心了吧?” 张君斐轻轻道:“不会,我总觉得它像在等什么。” “放心,餛戒雕只有夜晚才会出没,等着吧。”秦古风翻了一个身,随后又睡了过去。 “张大哥,你可听说过餛戒雕?”何修闻言坐下来,询问道。 张君斐也坐下来,揉着腿肚道:“听师傅讲过,餛戒雕乃是六星成灵的猛兽,可夜行万里,是飞兽类飞的最远的兽类。” 他换了口气接着道:“餛戒雕存在这个世间已有千年之久,是肉食类猛兽,据师傅所说,它什么都吃……” 何修插进话来:“那我们岂不是遇到强敌了吗?你师父可曾说过该怎么应对它?” 张君斐摇头道:“不清楚,不过餛戒雕一旦被驯服,会终身效劳与主人。” “还可以驯服?这倒是有趣,你说凭我们的本事能不能把它驯服?”何修忽然憧憬起来。 张君斐摸着他的额头,笑道:“不要说梦话了,能不被餛戒雕吃掉就算幸运的了,你竟然还想驯服归你所有,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何修之前肯定不敢说这句话,可现在有了铃铛在手,他就不相信,凭借一个上古神器,会收服不了一只灵兽。 他笑着道:“要不要打赌?” 张君斐嘿嘿一笑,道:“你跟谁学的这套?” “就说堵不堵吧?”何修诡异的笑道。 张君斐忽然一拍腿,铿锵道:“赌就赌,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嗯,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你肚子里的医学知识。”何修不假犹豫道。 “好,那我能得到什么?”张君斐道。 何修把木剑举起来,看着道:“这把剑送给你。” “一言为定!” 言毕,二人大笑不止。 夜晚将会迎来一场恶战,空着肚子那能行,张君斐把来时携带的食物拿出来分开吃掉后,二人盘坐在地养精蓄锐起来。 秦古风的鼾声不减反大。 二人早就习惯了,全当没有听见。 何修在想着成书桦如果在此,看到有六星灵兽出没会不会更加兴奋。 又想到,他此刻会不会也在跟一只灵兽大战着…… 依照他的性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非得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此刻肯定也有所收获,不然太对不起这趟蓬岙山脉之行。 “哈,这一觉睡得真他娘舒服。”秦古风总算是醒了过来。 他行至二人的身旁,两手搭在二人的肩头,笑着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两个傻小子在打赌,你们说,他们幼稚不幼稚?” 二人心照不宣的睁开眼,也笑了。 “唉,天色渐晚,餛戒雕肯定饿极了,也不知道你们二人够不够它填肚子。”秦古风不客气的将他们带来的食物放进嘴里,咀嚼的道:“希望能吧,不然我也会遭殃。” 何修道:“就凭我们二人的个头哪够它吃得,秦大哥,你要是害怕就赶紧跑路,我相信,它不会追赶你的,毕竟你一人,还不够填它牙缝的。” “臭小子,下次激将我的时候换个方法,你这套在我这不灵验的。”秦古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大哥,要说我们也在一个战场了走过,你见死不救,心里过意的去吗?”张君斐很想拉拢他,秦大哥三字却勉强才叫出口来。 “秦大哥,你不是说过要跟我合作吗?这,你总不能说我激你吧?”何修没了办法,只好将之前的约定搬了出来。 秦古风在他们眼中极为神秘,不管是身份还是修为都是三人中最高的,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大战肯会胜算极大。 第一百七十六章 蓬岙山脉(11)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玄楚学院的规定极其的森严,如果有人敢违抗,必定会被逐出学院。 何修在出来的时候,没有亲自去向大师兄请假,眼看就要超出假期,也不知道回去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暂且不管了,人命要紧。 况且还有二长老,他的爱子被自己救下,说不定看在这份情面上,葛寻也不敢为难他。 夜晚时分悄然来临,在这片空地之上,传来许多诡异的叫声。 秦古风只说过,餛戒雕是夜晚出没的灵兽,可没有说具体出没的时间,二人只好干等着。 柴新气色恢复了不少,就是还没有意识,如果他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命是被何修所救,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自己贵为木系属性第一品阶段的大师兄,竟然在小弟面前丢了脸,恐怕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秦古风一脸自在的盘坐在地上,单手托的下巴看着夜空的星星,二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趁着这个空档何修告诉了张君斐采草药时发生的一切。 张君斐听后心里佩服至极,也欣慰至极,他为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自豪,他在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何修肯定也会这样做。 今晚的星星格外的美丽耀眼,围绕着玄月似乎永远都不想分开。 何修每每看到夜空的星星都会想到,在藏匿山的那些日子,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简单而自在,无欲也无求。 关芷荷跟顾倾倾姐妹二人也好久没有见到了,他看着星星,心里在默默的许愿。 希望能够早日见到她们! 蓬岙山脉地域辽阔,这一处空地,将会是他们终身难忘的地点。 人这一辈子总要记点什么,到头来回忆的时候才会感觉没有空度一生。 …… 忽然之间,阴风来袭。 何修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像是兴奋又像是害怕。 张君斐也是仔细的盘查阴风吹来的地方。 秦古风才不会去管什么阴风,依旧在嗑着瓜子,只不过,背上的子锥扇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按理说,铃铛在每次遇险之前都会发出警示声,可这次却没有任何动静。 纵然是这样,何修把它握在手心里,顿时,心安了几分。 “呼呼呼……” 阴风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地面的灰尘也被吹的随处飘荡。 “呼呼呼……” 阴风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 灰尘迷的三人快要睁不开眼睛。 何修干脆不看,右耳不停地抖动着。 “它来了,你们要小心。”秦古风缓缓的说道,尤其在说‘你们’二字的时候格外的明显。 何修的激将法失败了,听秦古风之言,他根本就不想加入这场战斗,他计划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们打,我看着! 看到过瘾之处还会拍手称赞叫好。 看到撕心裂肺之处也会跟着呲牙咧嘴。 …… “张大哥一切小心为上,如果这场大战我们还能活着,那就说明老天还不想收我们,我们大可以将这里搅的鸡犬不宁!”何修用肘子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向阴风袭来的地方靠拢。 “说的好!我也早有这种想法,从这次回去以后,我定要与你大醉一场。”张君斐说着弹身便飞了过去。 “张大哥小心!”何修始料未及,也是立马弹身便跟了过去。 “扑棱……” 阴风吹起的地方忽然飞起了一只二十米之长的大雕。 张君斐看不清它的容貌,何修却能看到。 只见这只大雕跟传说中得鹏一样高大威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寒光慑人,一双翅膀足能拍死一只成年的变色鱼。 再看它那弯钩的嘴巴,仿佛能将一个千年大树瞬间啄透,爪子犹如蒲扇,根根苍劲有力。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它已经飞到了快要挨近月亮。 “咝……” “咝……” 二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斯凶猛彪悍灵兽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破胆的灵兽。 蓬岙山脉果然卧虎藏龙,危险四起! 月光被餛戒雕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它那雄伟的影子将大地仿佛全部都盖满了。 “张大哥,这只大雕实在是太恐怖,仅凭你我二人,完全只有送死的份儿,我们得智胜才是。”何修看着它那就要落下来的巨爪,吞了一口吐沫,重重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我一切都听你的。”张君斐看着上空的黑影,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铃铃……” 何修从怀中将铃铛取了出来,却是向前走了一步,凝视着大雕的眼睛,庄重道:“成败在此一举,一切就看它的了!” “铃铛?”张君斐思索了三秒,立马知道了来历,胆子瞬间提升许多,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视死如归道:“好,大丈夫死而后已,不过先说好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在我前面。” “哈哈……”何修笑了很久,直到大雕完全快要挨到自己的时候才说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能这么轻易就死去,餛戒雕,来吧,先吃我一剑再说!” 何修奋力飞起,体内玄气、真气全部发挥出来,木剑之中二十道剑影如弯梯般凌厉而去。 紧接着,张君斐的三项属性技能全劲而发。 “扑棱!” 这些技能随着大雕的翅膀一扇,全部被扇到了别的地方,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唧唧……” 大雕鸣叫不止,一对宽大的翅膀也跟着狂扇不停。 地面上的树木枝叶全部拦腰折断,甚至有些才刚二十多年的树干也被狂风吹断。 可想而知这阵风有多么的凶猛。 何修和张君斐身为人类,早被扇到了一边,足有百米开外。 大战才拉开序幕,二人便掉下了舞台! 还好二人有玄功护体,也不至于被摔的狼狈不堪。 也只是在摔落的时候擦破了点皮,没有内伤。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唧唧!” 大雕狂叫了两声,宽阔的翅膀又是朝着地面垂直一扇。 二人顿时被扇到了一个人形的土坑之中。 原来二人的身体被风吹的犹如钉子一样被硬生生的锤了下去。 “隐身!” 秦古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能听见他喊出的这一句话。 二人闻言赶紧默念口诀,趁着大雕的翅膀回扇之际,站起身来旋转了四周,立时,身体成功隐身。 “接下来该怎么做?”何修朝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自己看着办!” 回声,竟是一声冰冷的语言。 “唧!” 餛戒雕只叫了一声,翅膀便又扇了下来。 “呼呼……” 风刮之声犹如十二级的飓风。 二人的身体又被大风‘钉’了下去! 这一下,大坑足有两人之高。 二人的口鼻之中尽是泥土,腔口之内亦是被尘土灌满。 想要张嘴说话舌头根本拉不动。 “唧!” 餛戒雕忽然又飞向了万米高空。 月光再次被它遮挡住。 大地显得更加阴沉,没有丝毫的生机! “开口求我!” 秦古风的声音忽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句话明显是在逗他们二人。 何修一般是不会骂人的,但此刻,在心里已经问候了他一万遍。 张君斐不知道何修在哪里,却知道他目前的情形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是富家子弟,从小就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受礼教影响颇深,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破骂不止。 “呼呼……” 餛戒雕的翅膀再次扇了一下。 狂风大作,地面似乎都出现了抖动。 忽然间,餛戒雕合上了翅膀,登直了双爪,极速倒栽而下。 闪电般,便将二人提溜了上来。 这一动作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松写意。 那双巨爪坚硬如铁,暗劲十足! 二人使劲的挣扎,根本不能撼动。 武器敲打之下,竟然冒出打铁般的火星。 二人只感觉肋骨都快被它那巨爪捏碎! 翅膀只是扇了一下,便已飞到了百米高空,可以想象它的飞翔之力,霸道非常! 再一扇,身体已经飞到了二百米之高。 突然,它那巨爪松开了。 二人只感到心脏还在上空,身体却跌落下来。 “啊……” “啊……” 惊恐之下,二人口腔之内的尘土飞扬,终于能发出声音。 疾风在二人的耳边极速掠过。 二百米的高空,如果掉下去,肯定尸骨无存。 “张大哥,你还好吧?”何修与他平行下落,间距相隔二十多米。 张君斐盲视,道:“目前还是完整的。” “秦大哥,你不能见死不就哇,我们好歹朋友一场……”何修的身体在下落的过程当中不断地变换姿势,待头朝下的时候,一口冷风灌了进去,说不出话来。 张君斐下落的姿势跟他反了过来,他仰着头看到了餛戒雕呼扇着翅膀竟然停留在了上空。 “何兄,我们完了,来世再把知识告知你!” 他的话音刚落,何修便看到了古树的枝头。 此时,离地面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 “咔嚓……” 二人的身体撞在了古树的树杈之上,全身上下被撞得血肉模糊。 “唧!” 蓦的,餛戒雕一扇翅膀,倾斜而来。 就在二人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被铁爪提溜起。 这次,餛戒雕向上总共扇了五下,已经来到了五百多米的高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蓬岙山脉(12)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二人不出意外的再一次被跌落下来。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现在惨状的话,那就是,好不如让它囫囵吞掉算了。 五百米的上空中温度相对来说更低了一些,何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凉透,忍着强通,大喊一声:“张大哥,你要坚持住……” 张君斐只听见了这几个字,剩余的话被疾风占满了耳朵,可还是咬着牙给对方打气道:“放心,我一定坚持到最后!” 二人的下降速度很快,地面上的实物已经尽收眼底。 “唧唧……” 餛戒雕呼扇着大翅膀,在他们就要落地之时,又似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二人提溜到了半空之中。 这一次,直接飞到了近千米的高空。 “可恶!”何修唾骂了一声,手心捏着铃铛,祈求它赶紧‘苏醒’过来。 “唧!” 餛戒雕将爪子往上一翘,随后再放开。 二人被抛了出去。 旋即,餛戒雕两爪再一次将二人抓在了爪心。 本来何修是在右爪,张君斐在左爪。 现在二人调换了过来。 紧接着,餛戒雕又向上飞行了一千多米。 “畜生!你爷爷我士可杀不可辱!”张君斐彻底怒了,心头涌上来热血,铿锵道。 “啊……” 张君斐这句话也让餛戒雕极为动怒,右爪一松,他如冰雹滚落而下,着实被吓了个半死。 “张大哥……”何修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大喊一声,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因为他本人被巨爪捏的也呕吐不止,完全没有活动的权利。 张君斐被转的头晕眼花,刚才吃的食物,此刻也全部吐了出来。 “秦大哥,快点救救他,就当我求你了!”何修咬着牙,愤恨的大喝道。 秦古风根本没有搭理他,他现在正躲在一处安全的地点,惬意的磕着瓜子。 他眼睛里映出的画面,张君斐还在向下跌落。 “畜生!有种冲我来!”何修竟然用牙啃着它那巨爪。 “唧!” 餛戒雕叫了一声像是答应了他一样,它的巨爪立时松开。 何修自然就跌落。 忽然,它那右爪拍了过来,直拍的何修眼冒金星,忘了自己叫什么。 他的身体向左飞驰着。 这个时候,餛戒雕的左爪拍了过来。 啪的一声,何修的左耳流出了鲜血,嗡鸣之声不绝于耳,只感瞬间失聪。 随着餛戒雕再次发出一声唧叫,它那右爪已经破空拍了过来,这一拍,何修努力抬起胳膊,才没有被拍到耳朵。 但只感到胳膊也快要散架。 还好,用着最后的意志力木剑扔在手中握着。 左爪不慌不忙的接着拍了过来,何修的脖子狠狠的挨了一下,差点晕厥过去。 “妈的!欺人太甚,我要跟你拼了!”他还是第一次讲这样的话。 既然暂且死不了,那就往死了拼! 说归说,要想在这样强大的势力下还手谈何容易。 就这样,何修被拍了八个来回。 每挨一次,身上的骨架就要松散一次,若不是有木剑格挡,恐怕早就被拍的粉碎。 也许这个玩法让餛戒雕有点失去了兴趣,它每次拍来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 正是个还击的绝好时机! “畜生!我他妈要你的命!”何修挥开木剑,腹中真气噌的窜了上来,两道红色的真气剑影,朝着餛戒雕的右爪斩去。 忽然,它那铁一般的巨爪变成了拳头状,它也不闪躲,直接披着拳风如流星般而来。 “嘣——轰!” 真气打在拳头之上,传出的声音,仿佛能将天地撕开一道口子。 “唧!” 餛戒雕痛鸣了一声。 何修后来才看到有一块异物从它那巨爪上掉了下去。 餛戒雕叫完之后,他才看清楚那是它爪子上的其中一根粗指!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不相信真气会有这般攻击力道。 之前,在藏匿山的时候实验过几次,成绩最理想的不过就是将墓碑穿透了几个窟窿而已。 现在有这样大的进步,令得他欣喜若狂,暂时过滤掉如何提升的原因,先出口恶气再说! “小畜生,再来!” 何修怕它恢复之前的拍击速度,只有欣喜了瞬间,两道纯真气剑影斩向了它受伤的右爪。 餛戒雕唧叫不停,由于右爪失去了一根指头,刚尝苦头,根本不会硬来。 它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翅膀,身体往上提升了五十多米,便轻易躲过飞来的剑影。 它顿时变的浑噩无比,两只手均变成了拳头,卯足了劲头,翅膀一合,整体下落,朝着何修击来。 两只钢铁一般的拳头已经跟下落的何修平行在了一起。 何修知道它是想活生生的捣死自己,这那能让它轻易得逞。 要是刚才他肯定认命,可是真气忽然间提升,犹如定心丸在肚,就算死,也要杀杀它的锐气。 火系属性技能,武器技能,全部使用真气一股脑的分左右发了出去。 还未落地的张君斐看到了这一幕,眼中热泪盈眶,他根本不知道这是真气,还以为单单是依靠玄气发出来的技能。 在他看来,何修这是在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也可以说是,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恨不能立马提剑冲杀上去。 一时之间,天空中红光冲天,以何修为中心点,炽热而血红的技能在他的一次次击发间,变成了似玫瑰绽放开一样。 “嘣嘣……” 不绝的爆炸之声响彻了这个蓬岙山脉! 餛戒雕的双爪被技能炸的没有一点完好之处。 “杀的好!”张君斐借着红色的光晕,看到了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一幕,紧握着拳头猛锤自己的心田。 被他这样一叫,何修知道张君斐命不保夕,倏地,红焰戮击向餛戒雕的翅膀。 “呼……” 餛戒雕心有余悸,赶紧挥动翅膀。 何修的身体被飓风扇落的前一秒,脚踢了它那巨爪一下,而后身体受飓风猛吹,快速而下。 他知道张君斐的人已经跌落到快离地差不多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可单凭自己之力,根本在他落地前接不住他,所以想了一个借力的办法。 “张大哥,我来了!”何修向后挥出三道剑茫,断开后路,一只手早就伸了出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把张君斐接住再说。 “好小子,我张君斐服你!哈哈……”张君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狂笑起来。 餛戒雕看出他的用意,沉鸣了三声,翅膀只是大开大合了一下,低头猛冲下来。 “小心后面!”张君斐指着上空嘶吼提醒道。 餛戒雕天生就是飞行的高手,再加上它那千斤重的身体,下落速度快之又快。 不用张君斐的提醒,何修也感到了背后的诡异之风,他也没有回头去看,属性技能全部反掌砸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在浩瀚的天空之中,陆地上的生灵,跟飞禽类的生灵比生存,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想让它飞远一点,不要阻扰营救。 张君斐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想起什么技能就用什么技能,总之,全部发了出去。 餛戒雕当然不会去硬接,稍微偏离了点掉飞行轨迹,便轻易躲过所有的攻击。 虽然挤出的时间很短,可何修还是一把拉住了张君斐的衣袖。 “目测还有二百米,怎么办?”张君斐向下看了一眼,急的满头大汗。 “脱衣服!”何修已经将衣服脱了下来,并撑到了头顶。 噌的一声,他的身体猛的往上抬了一下,可瞬间就感到不妙,衣服在漏风,这下想起是在树枝上把衣服挂破的。 但下降速度明显没之前那么快了。 张君斐立马照做,他的衣服上也有很多窟窿,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嗒嗒!” 忽然,他们感到衣服上面有东西掉了上来。 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感到东西落到了头上,鼻子里瞬间钻满了作呕的粪便味道。 何修很幸运,他不但闻到了,还是第一个尝到的。 粪便从窟窿里漏了下来。 “呸呸呸……” 二人甩着鼻尖上残流的粪便不断涂着唾沫。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秦古风躺在地上疯笑不止。 “噗通!” 狠实实的一坨粪便落进了他的口中。 何修还在空中,右耳听到他的笑声后,便看到了他的藏身地,正要开口破骂,恰好看到了粪便落进他嘴里,亦是大笑起来。 张君斐一人纳闷,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秦古风估计连上个月的饭食都吐了出来,不断地往口中灌水,气的他差点把水袋给抠破。 “秦大哥,底下的风景可好啊?”何修已经快把肚皮笑破,忍不住调侃了一番。 “臭小子,你别得意,就算这样,老子也不会帮你们,等着受死吧!”秦古风吐了又吐,恨不得把肠子翻出来冲洗一遍。 “小心,要到底了!”张君斐一直注意着脚下,他害怕落身之处有什么沼泽之类的地方。 何修压住大笑,亦是认真起来。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 三米! 二米! 一米! “啊……” 两人看着落身之处,不约而同大叫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蓬岙山脉(13)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二人的脚下并不是什么沼泽,而是一处阔大的蟒蛇池。 池里面的蟒蛇每条足有一人的腰板粗壮,它们见到有人投来,纷纷昂起脖子,吐出了手臂长的信子。 “杀!” 何修首先大喝了一声,红焰戮猛地砸了进去。 张君斐完全领会他的意思,红水戮也在他后一秒砸了进去。 即时,蟒蛇池里的蟒蛇被炸死些许,其余的蟒蛇被惊的四处乱窜。 但他们没有选择落地地点的权利,落下去的时候,一人踩死了许多条,可间接当中也缓冲了他们落地的伤害力度。 因为蛇的身上是柔软的,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内伤。 可幸运中也又不幸,他们身上均不等被蟒蛇咬了几口。 “跳!” 何修又是大喝一声。 二人的屁股上面还有蟒蛇在咬着,一并跳了上来。 “唧!” 餛戒雕俯身略过地平面,用着弯弯的嘴巴啄了过来。 二人赶紧使用手中宝剑将屁股上咬着的蟒蛇斩成两半,可是蟒蛇的嘴巴紧咬不放,再加上它们本来就是缠杀性高手,剩余的上半身立时把他们的双腿缠绕起来。 这下可彻底不能再向前挪动半步。 餛戒雕呼啸而来,头部硬生生的顶了他们一下,瞬间把他们顶飞了出去。 二人吃了大亏,被顶飞出去数百米之远。 何修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被双犄灵豹袭击时也是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如果不是竹老头及时出手相救,肯定必死无疑。 然而,现在有玄功在身,却也受到这样的待遇,令何修愤愤难平,嗖嗖两剑,便把蟒蛇又斩成了两段。 蟒蛇头还在咬着他屁股不放,何修被气的用手拧了下来。 他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一把将蛇头按进了嘴里,使劲咬了起来。 张君斐虽然也是气到了极点,但没有他这样疯狂,而是将蛇头在地上猛踩不停。 餛戒雕这时已经飞到了上空,好似在看一场好戏。 结果,好戏开罗。 一池的蟒蛇全体出动,别看它们无足,蠕动起来一点也不慢。 簌簌簌,肚皮划着地面如幽灵而来。 何修的嘴角里流出黑褐色的浓血,眼神也是如黑暗中出没的蝙蝠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攻击而来的蟒蛇。 “何兄,何兄,你怎么了?”张君斐飞身到他的身旁,两手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动。 眼看蟒蛇已经冲了过来,仍不见何修任何动静。 张君斐急了,两手抓着他的双臂,不停的摇晃着他:“何兄,你醒醒,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咝咝咝……” 全体出动的蟒蛇吐着暗红的信子,寻仇而来。 “啊!” 何修突然间暴喝了一声,直接把张君斐给撞倒,身体在原地垂直弹起,木剑挥舞出了万道剑影,剑影看似虚无,却是万把实剑! 剑影边侧有着浓烈的真气在游走。 “去死!” 木剑并没有挨着蟒蛇,而剑影却将攻来的蟒蛇尽数斩断。 蟒蛇根本来不及反抗,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魂归故里。 黑褐色的浓血肆意的乱渐。 一截一截的蟒蛇尸身,犹如片片梅花漫天飞舞,场面壮观又惨烈至极。 “这是什么剑法?”远处的秦古风心里面暗自嘀咕,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下。 张君斐张大了嘴巴,亦是如此,他至始至终没有挥出一剑。 眼看着数之不清的蟒蛇被在何修的乱斩下全部送命,高空之中的餛戒雕不由得挥动了下翅膀。 “好小子,你是在切菜吗?行了,再斩就成肉酱了。”秦古风靠在一个大树上,双臂缠绕在胸前,欣赏之意,全然露了出来。 张君斐不禁向后一直倒退,何修这个人他是很清楚,他身上的功法有几斤几两也更为明了,就是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剑法是从何而来! 他很想上前去阻止,却怕他伤及自身,唯有躲在远处静静的观看,与其说观看,不如说他正在学这套剑法。 可剑法凌乱无比,毫无章序,根本没有头绪,更没有切入点入门。 “唧!” 餛戒雕呼扇着宽大的翅膀极速来临。 何修还在疯狂的斩杀已经成为肉泥的蟒蛇,剑法之诡异,力道几乎无可匹敌。 张君斐暗自叹气一声,抛下何修独身朝着餛戒雕杀去,刚往前跑了十几步,他忽然想起来有一个现成的盾牌,立马跑向了秦古风的藏身地点。 “喂,姓张的,你想当缩头乌龟呀?餛戒雕在你的背后,你往我这里跑干什么?”秦古风不慌不忙的将瓜子全部嗑完,忍笑道。 “我如果不把它引到这里来,那何兄岂不是更危险了吗?你竟然跟他有合作,就不该独自抛下他这个合作伙伴不管,再有,餛戒雕的玄丹极为珍贵,难道你不想归为己有吗?”张君斐也不管丢不丢人,顿时藏在了秦古风的背后。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柴新却不在此,想要开口询问,已经来不及。 餛戒雕已经来到他们的头顶。 “畜生,你在找死!”秦古风忽然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背后的子锥扇徐徐的升了起来。 餛戒雕根本没有被吓到,弯钩的利嘴狂张袭来。 “雕虫小技!”秦古风的肩膀微微一抖动,子锥扇的金光闪出,一道椭圆形的屏障即时从伞檐拉到了地面上。 二人全部被罩在了里面。 餛戒雕这时也飞来。 “咚!” 它的头部硬生生的撞在了屏障之上,弯钩的嘴巴掉了一块。 “唧唧唧……” 餛戒雕不服气,立时调转身体向何修杀去。 “何兄,你快醒醒!”张君斐向前迈了一步,额头上磕出来一个大脓包。 何修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还在远处挥舞着木剑,剑影密集如麻,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在哪。 “这小子,临死还在发疯,跟你有一拼。”秦古风忽然一笑,坐下说道。 餛戒雕的翅膀猛扇着剑影,却不能撼动剑影一丝一毫。 狂风扇到了何修的面庞之上,乱发吹起,露出了他那双恐怖的眼睛,他反应了过来,朝着餛戒雕杀了过去。 他凌身一跃,双脚踩在了它的翅膀中部,发狂似的在它的脖颈之上刺了进去。 “唧!” 餛戒雕像是受惊的骏马一般,立时飞了起来。 这一飞,足有三千米之高。 何修双手用力的将木剑用劲全部插了进去,一股血沫喷到了他的脸颊之上。 餛戒雕忽然倒转了过来。 何修双手紧抓着剑柄,人好像蜘蛛一样吊挂在了半空。 餛戒雕依然不依不饶,反而更加气氛,不停地打着转。 在旋转到第三周的时候,它正翻过来,何修猛地拔出木剑,又狠狠地在伤口的左侧刺了进去。 这一动作快如闪电,底下观看的二人根本没有看到。 张君斐着急的汗流浃背。 秦古风处惊不变,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一场好戏,瓜子皮已经掉了一地。 他还悠哉道:“看把你急的,到关键时刻我会出手的。” “你说的倒自在,你有神兵护身当然不着急,他那把木剑虽说也诡异,可不及你的子锥扇,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张君斐跺着脚道。 何修趁着餛戒雕每次翻正的时候就换一个刺口。 这个时候,餛戒雕已经身受五剑,鲜血倾喷不止。 它突然又变换了飞行轨迹,身体竖着冲天而起,到了五千米高空的时候,身体躺了下来,何修吊在它的背后,死死抓着剑柄。 五千米的高空,底下的二人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们去了哪里。 张君斐有好几次都想拔剑跟秦古风拼杀,逼他放自己出去。 高空之中月光冰冷非常,还有许多水蒸气漂浮在空中,按理说水蒸气遇铁才会贴上去。 可木剑的剑柄之上已经贴满了露珠,何修只觉得握的华润无比。 餛戒雕下落的地点是蓬岙山脉的最顶点。 顶点之上尽是些奇大无常的乱石,这要是掉上去,定会剩下一团血水。 何修霎时松开了左手,呈爪状狠狠地插进了它的后背之中。 这下有了抓力,何修立时飞起,木剑也随之拔了出来。 他的双脚踩在了它的肚皮之上。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肚脐眼都是最弱的地方。 何修的木剑就是朝着它的肚脐眼刺了进去。 它那肚脐眼足有水瓢口那么大,而比人的肚脐眼还软弱,何修根本没费丝毫的力气,木剑已没剑柄! “唧唧……” 餛戒雕疼的嘶叫。 何修还想让它在痛一点,他并没采取刚才的办法击杀,而是双手拧着木剑,在它的肚子里搅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餛戒雕忽然不变换飞行轨迹了,更没有变换身形,直挺挺的朝着顶点跌落了下去。 不到一会儿,偌大的肚脐眼口已经被何修搅得快有炊锅口般大,里面已经能隐隐看到肚子的里器脏。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好像洗了一个鲜血澡一样。 他确实是杀红了眼,他张着嘴巴不断地饮着鲜血。 鲜血流过他的咽喉,他只觉得兴奋,还有就是亢奋,总之,凡是能形容他越杀越勇的词,在他身上通通都受用。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一个渴求被尊重血气方刚的少年。 既然要杀,那就要杀痛快! 杀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第一百七十九章 蓬岙山脉(14)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踩着餛戒雕跌落在顶点的时候,何修完全清醒了过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心中的仇恨会这样疯狂。 看着餛戒雕肚子里被自己搅乱的肝肠,委实吓了一大跳,缓了一秒不到,继续胡搅开来。 忽然间,餛戒雕哀嚎了一声,这一声犹如喊冤的厉鬼,听上去极其的悲凉。 何修一下便停止了动作,抬眼望去,看到餛戒雕的双眼流出了两道泪水。 这可他万分诧异。 他跳到地面之上,木剑提防着,冰冷道:“知道求饶了?” “唧唧唧!” 餛戒雕竟然在点头。 其实这也不难解释,成灵的猛兽都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看来它真是服软了。 何修忽然一笑,道:“你觉得现在求饶我会饶了你吗?” 他在笑造化弄人,威风无比的空中霸王,竟然在向一个凡人服软。 餛戒雕点头如捣蒜,眼泪更是狂流不停。 何修哪里相信它的外表,聚着眼光,凝视着它,好久才说道:“拿出你的诚意!” 餛戒雕诺诺的将脖子伸了过来,任由他砍伐。 见到这般情形,何修心说:“这雕修为极高,为何没有施展技能呢?莫非在使诈?” 他想了想又心说道:“不会,它已经被我逼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不会再有坏心,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甘愿臣服呢……”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忽然间,看到它的脖首之上戴着一个项圈。 项圈的颜色跟它绒毛之色一样,不仔细辨认,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暗忖道:“莫非它之前被人驯服过?脖颈上的项圈是用来封印技能的?出于某种原因它后来又脱逃了?” 餛戒雕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腹中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成河。 如果它肯归顺自己,倒是可以试着救一救。 何修打定这个主意,慢慢的蹲下去,开始查看它的伤口。 另一边的张君斐苦苦哀求的秦古风放自己出去,就差给他跪下了。 “好了,不要再吵了,我带你去就是。”秦古风捂着耳朵,心念一动,子锥扇的屏障立马消失。 张君斐被闪了一个跟斗,询问了另外一件事:“你把柴师兄安置在了何处?” “哎呀,你这人,不要婆婆妈妈的行不,我秦古风能害他吗?走了,带你去见另一个疯子。”秦古风又是心念一动,子锥扇立马漂浮在了空中,而且变大了至少三倍。 张君斐咬下心,暂且相信了他,对于子锥扇的变化他压根就没有吃惊,因为,这种情况他在学院见过了。 秦古风微一弹身,已经坐了上去。 张君斐无奈摇着头亦是弹身坐在了他背后。 还未等他眨眼,眼前的画面已经发生了变化——何修在跟餛戒雕擦拭伤口。 他完全没有丝毫的体会到子锥扇有过任何移动,因为这一招动作,只在秦古风的一念之间,便已完成! 子锥扇看似没有移动,却在时空中留下了印迹! “何兄,你有没有受伤?”张君斐愣了一下,跳将下来,看着躺地的餛戒雕又是一愣。 他问道:“你把它伤成这样的?” 又自答道:“不会吧?” “张大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何修也未扭头继续给餛戒雕擦拭着。 “臭小子,你要救它,为什么还要下重手呢?”秦古风蹲到他跟前,实在是闻不了刺鼻的血腥味,捏着鼻子道。 “你明知道血腥味刺鼻,干嘛还挨这么近?”何修连他也没有看,呛道。 “你……” 秦古风气的吹眉瞪眼,半天都说不上话来,还好张君斐不跟他计较,接言道:“疗伤药我这里还有,可那是留给柴师兄的,不过……” “不过什么?”何修抬眼看了他一下,毫不客气的说了句话:“你可以给我药方,我去采就是。” “呵呵,你呀你呀,怕了你了,那,给你。”张君斐大笑不止,他原本以为何修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跟自己翻脸,没成想,为一只灵兽,友谊小船翻了。 不过他本人不会计较这些,守着蓬岙山脉,还怕找不来药吗? 他将身上携带的所有疗伤药品全部拿了出来,堆在了他面前,嘻笑道:“都在这里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还差不多。”何修偷偷的笑了笑,却只是捡了些个下品的疗伤药。 不到一会儿,药品已经在它的伤口撒完。 “有针线吗?”何修说了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 他也知道一大男人无论何时根本不会跟针线沾边,就算是女子也不会随时随地拿针线出来。 他这句话主要是说秦古风听的。 “秦大哥,还请你出手相救。”张君斐借着何修所言,开口央求道。 “针线没有,要命一条。”秦古风忽然开口道。 “嘿嘿,秦大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心里非常着急,所以才对你那样,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帮忙才是。”何修嬉皮笑脸的说道。 秦古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何修蹲下一蹦一跳的来到他眼前,继续嘻笑道:“秦大哥,我知道你心眼儿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滚一边去!”秦古风将脸别到了另一边,冷冷道。 何修挑着眉毛,笑着道:“嘿嘿。秦大哥,上次在分洞里要不是你的话,大家伙都得完蛋,像您这样大公无私,甘于奉献的一代宗师,心怀万物……” 秦古风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没好气道:“打住,打住。你小子,用我的时候就捡好听的说,用不着的时候就冷眼冷语。就这一点,你说说,我用不用帮你?” “秦大哥,您这句话就见外了不是,您比我年长,这长兄照顾兄弟天经地义……”何修加足了马力吹捧道。 张君斐捂嘴偷笑,随即,翻着餛戒雕的眼球查看着。 “好了好了,照你这么说下去,这个丹华大陆该是我的了。但针线我还真没有。”秦古风受不了他这样的吹捧,打算缴械投降了。 “我知道你没有,这不是想着让您给出出主意嘛。”何修笑的嘴巴都快歪了。 “哼。”秦古风轻笑了一声,随后摘了一根毛草咬在嘴里道:“你小子不想聪明吗,这也用得着问我?” 何修假装难为情道:“实不相瞒秦大哥,我实在想不出来,再说了,我哪有您聪明啊。” 秦古风笑了,笑的很真诚,忽然,温和的脸色噶然而止,重重的说了一个字:“滚!” 得,这下彻底完了。 “我有办法。”张君斐忽然说道。 何修的脸翻的也更快,立马抛下秦古风,来到跟前,期盼道:“什么办法?” “脱衣服。”秦古风忽然看向了他,随后笑了。 “只要能救它,怎么着都成。”何修的话还未讲完,衣服已经脱了下来。 “裁成布……”‘条’字还未出口,何修把衣服已经撕成一条一条。 接下来,何修用着木剑将它的肚皮两边穿透,再用布条穿过来…… 一切事情搞定之后,衣服刚刚够用。 餛戒雕凑过脖子来,看着缝好的伤口,唧唧的乐了起来。 忽然,它呼扇着翅膀离地而去,三两秒已经不见踪影。 “傻眼了吧。你辛辛苦苦救了人家,人家不跟你玩了。”秦古风讥笑着说道。 “咳……”张君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利用咳嗽声打破尴尬,笑道:“我说何兄啊,这没什么,心放宽点,畜生总归畜生,以后我帮你再物色一只坐骑便是。” “啊……没事,我才不会心灰,就是想看看这夜空的星星,呵呵。”何修心有不甘的苦笑了一下。 他随即低着头,往前走着:“走吧,咱们去看看柴师兄怎么样了。” “哦……对对对。秦大哥,还得麻烦你一次。”张君斐连连点头。 “哎呀,有些人啊,就是死心眼。”秦古风摇着头笑了又笑,心念一动,子锥扇徐徐从背上升了起来。 他拍在横停在空中的子锥扇,笑道:“来吧,让你们搭个顺风车。” 张君斐刚要弹身起跳,却看到何修无动于衷,只好再劝:“何兄,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是你的始终是你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呵呵。谢谢你张大哥,我想通了,咱们走吧。”何修猛地跳在子锥扇上,决心离去。 “唧唧唧……” 餛戒雕的鸣叫声响起。 “呵呵,臭小子,你的坐骑来了,还不赶快下去,等我踢你下去啊。”秦古风微笑着说道。 “唧唧唧……” 餛戒雕仿佛在月亮边停留半刻,少倾,飞到了何修的跟前,脑袋在他的脸上不停的刮蹭,像一只温顺的狸猫见到主人一样。 “走吧。让这小子先试骑一下,然后你再坐,省的它翻脸的时候连你也跟着遭殃。”秦古风跃到子锥扇上,对着张君斐道。 张君斐委实为他高兴,见到此景差点感动地哭出来。 何修作为当事人,更是感触颇深,噙着泪水,抚摸着餛戒雕的绒毛,欣慰的流出了两行泪水。 他纵身一跃,骑在了它的脖首之处。 餛戒雕唧叫了一声,飞至了万米高空。 第一百八十章 乘餛戒雕而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餛戒雕刚才甫一飞走,何修的心碎了一地,酸楚不禁,但他没有后悔施救它。 他相信生灵的善恶完全可以用心感化,当然,人的善恶也可以去感化。 正所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何修颤颤巍巍的尝试站了起来,他放眼俯视着苍穹万物,仿佛全部拥进了怀中。 之前在地面看星星的时候总觉得离自己遥不可及,可现在一看,却发现似乎可以触手可及。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哈哈!”何修张开臂膀任凭在乌云中穿梭着,狂风将他的发丝全部吹成了一条条直线:“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荷儿,倾儿……我飞起来了,阿奴哥,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 餛戒雕亦是兴奋到了极点,翅膀挥动不止,又往上不知道飞行了多高,何修只感到快要超越月亮。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可以了,再高我受不了。”何修赶紧蹲下来,紧抓着它的绒毛,喜极而泣。 餛戒雕绕着蓬岙山脉高空飞行了三圈。 随后,它时而垂直下降,时而垂直高升,再来就是划着地平面登时来个九十度大转弯,在空中划出来一个完美弧线。 何修心中沉积了十六年的压抑,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立时感到全身上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 “哈哈哈……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他把前十六年没有讲过的脏话全部说了一遍! 生活在这个尘世当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积压很多负面的情绪,只不过有的人很容易发泄出来,有的人却将它藏在了心底。 而往往容易释放出来的人,生活会非常的快乐,反之,藏在心底的人就会非常郁闷压抑。 直到这一刻,何修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原来快乐是如此简单。 简单到只需一件事情来证明足以! 他大喊了很久,直到把喉咙震出了鲜血,才罢休! 餛戒雕似乎更加快乐,或许是拥有了真正的‘自由’吧! 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 何修完全不觉得有丝毫的困意,肚中也感到饱饱的。 秦古风躺在乱草上睡得一塌糊涂。 而张君斐踮着脚,手挡着刺烈的白光,想看看何修到底去了哪里。 不久后,何修骑着餛戒雕慢慢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他眯着眼睛看着模糊的影子,大喊道:“何兄,我们在这里!” “唧唧……” 还没等何修发出号令,餛戒雕已然领会了他的心思,翅膀忽然合上,朝着张君斐站身的位置飞去。 这可把张君斐眼馋的不行,虽然之前也骑过易滕鹤,可是跟这只灵兽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磨拳霍霍欲试,想象着自己也骑在了餛戒雕的背上。 正当他憧憬的时候,餛戒雕已经稳稳着陆。 何修拍了拍它的脑袋,箭步跳了下来。 “张大哥,柴师兄怎么样了?” 张君斐人还在想象当中。 这次换何修在他的眼前晃荡,笑道::“张大哥,你想什么呢?” 他的手,足足在张君斐的眼前晃荡了二十多个来回,才把张君斐的向往来了回来:“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雕太威猛了!” 何修呵呵一笑,知道他的心思,故此大方道:“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我一同乘坐,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张君斐只说一个字,差点儿咬到了舌头,随即脸红起来。 何修对着秦古风深深的作了一揖,诚恳道:“秦大哥,我真心感谢你这次对我的帮助,倘若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学院找我。” 他知道秦古风听到了自己的话,停顿了半响接着道:“这只铃铛,我给你放在这儿。” 说完,便把铃铛从脖子上解下来,放在了他的脑袋边。 张君斐把柴新背到了餛戒雕的背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何修依然没有起身,弓着腰慢慢的退了过来,弹身跳到了餛戒雕的背上,轻轻说了句:“走吧!” 餛戒雕得到命令,翅膀一挥,来到了百米高空。 张君斐开心的不得了,一路上左看又望,忙的不亦乐乎。 “咳咳……” 忽然间,柴新咳嗽了起来。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舔了舔嘴唇,虚弱道:“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二人正在各自的沉醉当中,全然没有听到他的咳嗽声,却听到了这句话。 张君斐忙扭过头,喜上加喜对着他道:“柴师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柴新看着围过来的何修,问道:“是什么东西在载着我们?” 张君斐抢言说了个大概,随后又笑道:“柴师兄,你就放心歇着,其他的事什么都不要想,等回到学院以后安心静养,在你的身体调理好了,我们三个约一个时间,碰一次头,我再跟你细细道来。” 柴新狂咳不止,只震的伤口隐隐作痛。 过了好大一会儿,咳嗽才停止下来,他又接着道:“不好意思,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次回去以后,我会向我的父亲说明,你们大可以放心,绝对不会责怪于你们。” “谢柴师兄体谅!”何修微笑道:“柴师兄,我这里有几个玄丹,是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自己得来的,我把它送给你,这对你的身体康复很有帮助。” 柴新一看,竟是比三首白猿的玄丹还珍贵,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柴新从来不夺君子所好,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可以来照德殿看我。” 照德殿是木系长老教授弟子玄功的地方,出于他是第二张老的儿子,学院特批他也住在哪里。 何修赶紧点头,并郑重道:“好!柴师兄,到时候我一定抽时间去看你,还请你好好养伤。” 餛戒雕的飞行速度的确是很快,三人只是才闲聊了几句,已经飞到了第三品阶段大殿。 所有的弟子纷纷蜂拥而至,眼里全是这只威武的大雕。 他们看到了是柴新,立马站好了队形,表情严肃起来。 柴新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于是假装无恙,竟然纵身跳了下来。 他直眼看着众人,冷冷道:“看你们一个个慌里慌张的样子,一心只想着窗外事,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葛寻在原地深深的作揖道:“柴师兄教训的是,是我管教不严,还请柴师兄施教。” 何修大方的站到了队伍当中,用着余光扫视着周围,并没有看到成书桦。 柴新怒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我在学院可听说了你的事迹,如果你的能力不足,我想你也该退位了。” 葛寻咬着牙,还以为是何修跟他说了自己的丑事,不免更加憎恨与他。 “柴师兄教导的是,葛寻一定专心修炼,定当不负学院的栽培。” “哼!你们这些人也听好了,我虽然不是你们直系师兄,但四长老哪里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若让我听到你们侥幸懒惰混日子,定当把你们撵出去!”柴新怒视着一众人,一字字道。 “是,我们谨记柴师兄教诲!” 众人齐刷刷的作揖道。 柴新临走之时特意对着众人,向着何修道:“何师弟,我们来日再叙,告辞了!” 何修被这一句话搞得极其难为情,他虽然也期望受别人尊重,可他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接纳自己。 出于礼貌,他还是向前走出了一步,作揖道:“柴师兄慢走,有时间我定当前去拜会。” 张君斐小心翼翼的跟在柴新的身后,怕他一人招架不住,丢了他的人,所以准备随时接住他。 柴新凭借内心的坚持,不慌不慢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哎,柴师兄怎么没有把坐骑带走呢……” “是呀,这么威猛的坐骑只配柴师兄乘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着自己的老子……” “啪!” 葛寻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第三名私下讨论的弟子脸上,并厉声教训道:“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柴师兄一句坏话,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吃!” 这名弟子吓得默不作声。 葛寻扫视着手下的弟子,把刚才的怒气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随后,走到了何修的跟前,蚊声道:“不要以为跟姓柴的走到一起,我就会怕了你,你似乎忘了,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他姓柴胳膊还伸不到这里。” “唧唧……” 餛戒雕忽然朝中葛寻夺步啄来。 “不可造次!” 何修严厉喝道。 餛戒雕立马耷拉下了脑袋,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啊……这是他的坐骑?怎么可能?” “就是,凭他的本事怎么能驯服这般猛烈的灵兽……” “大师兄,我提议将这只灵兽汇报上去。”二师兄忽然开口道。 葛寻被刚才餛戒雕那一下,惊了一下,偷偷的缓了缓神道:“嗯,二师弟言之有理,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 二师兄领命去了。 何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葛寻第二次跟他讲话,对于他心中的想法却清楚不过。 餛戒雕是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教化的,如若就这样凭他一句话就从自己身边抢走,那也太霸道了些。 第一百八十一章 铃铛内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面对着横行霸道,心眼如针的葛寻,何修不想再忍让下去,正当要爆发,忽然想起了竹老头临走时留下的嘱咐,只好强压住暴怒。 葛寻一走,列队里便炸开了锅。 “我靠,这雕真是你收服的?”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能不能借我玩两天?” “小子,牛逼!” …… 众人七嘴八舌的的围上了何修。 这可令他的怒火消去了不少。 之前这些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现在竟然主动找上门跟自己交谈。 何修心道:“看来,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看实力说话,如果今天是空手而归,这些人肯定还跟之前一样鄙视自己。” 从无人问津到成为焦点! 他心里不高兴是才是假的,不过跟这些人打交道得慎之又慎,强扯出微笑道:“各位师兄,谢谢大家的赞成,实不相瞒,我现在实在是累的慌,请大家准许我休息片刻。” “哎呀,正值年少谈何辛苦,快跟我们将将这大雕的来历。” “就是,快跟我们讲讲。” “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众人那肯放过他,纷纷拽住他的臂膀不让其移动半步。 何修没撤,又不想跟他们翻脸,只好指着项圈胡编道:“那是我家祖传的法宝,专门用来降服猛兽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脖颈,显得极其的得意。 唰的一声,众人全部看向了餛戒雕脖颈上的项圈。 “我靠,不会吧,就这样一根不起眼的黑线就有如此大的能耐?”其中一名弟子眼睛瞪得极大。 “是啊……” 其余的人也觉得有道理。 “各位大师兄,你们若真的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对不住了,我真要回去休息了。”何修挨个抱拳道辞。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倒是说说你家祖上是什么来历?”又有一人死拽着他说道。 何修快哭了,他在编这句话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该怎样自圆其说。 不过他好歹也算经历了些事,故作高深,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抬头迷离的看着天空,才开始叙述:“我何家祖上侍奉了前朝皇帝整整三代,据我们家谱上记载是,我的太宗祖在某一次突发事件当中救了当时的帝君一命。” 说到这他脸上勾起了微笑,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帝君很感激我的太宗祖,并把一件天外之物赏赐给我何家,后来,前朝运势逐渐走向灭亡,我的太宗祖也一并殉国了。” “后来呢?” 也不知是谁插进话来。 何修拧着眉头,怅然道:“后来,我们何家也随之陨落,没有了之前的势力,家财全部分发给了当时逃难的百姓,到我爷爷这辈,这个项圈就一直供奉到他老人家去世。” “我靠,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贵族后代,像你们这般家世雄厚的贵族,应该也会留下点其他的宝贝吧,你仔细想想,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起眼的物件,那或许就是宝贝呢?”又有一名弟子一股脑的说了一大通。 何修撇着笑,款款而道:“呵呵,不要说物件了,我连家都没有了。” “啊?这么惨?” “不会吧?你在唬我们!” “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呀,一句话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 众人口喷涂抹,快要把何修吃了。 “大家静一静,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了,我回去睡觉了,告辞!”何修低头从人群拱出来,才要开跑,看到餛戒雕唧唧也在发笑。 这才意识到还没给它寻找一处栖身地。 可众人又快要把他围起来,他只好任人宰割。 “各位师兄,要我说也可以,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言毕,众人开始相互交头接耳,表情亦是凝重。 过了好大一会儿,有一人开言道:“你说吧,我们试试看。”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就是我这只雕还没有栖息的地方,呵呵……”何修笑着道。 “这……” 众人哑言。 这么大只的灵兽栖息在哪儿都是碍事的,更何况刚才葛寻也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把餛戒雕交到上面去,他们那敢违背大师兄的旨意。 “呵呵,不打紧,我自己去寻,叨扰各位了师兄了。”何修借台阶而下,赶紧跑开了。 餛戒雕的体格太大,总不能专门给它盖一所住所,可他想让它时刻陪在自己身边…… 他想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 忽然间,何修听到了铃铛的声响,愣了一秒,立即巡音看去。 原来铃铛正在餛戒雕的口中。 它张开嘴巴将铃铛吐在了地上。 何修四处看了一遍,确定无人看见后便捡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捧在手心里。 他记得走的时候明明亲手将铃铛放置在了秦古风的脑袋边,就扭身离去,此刻,铃铛出现在餛戒雕的嘴中,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做到的? 要想知道也不难。 就凭借秦古风那把神兵,也能猜想到一个大概。 他肯定是利用了某种转移技能做到的。 都能驾驭子锥定点时空转移,他本人当然也能! “劈!” 晴朗的天空,忽然间打了一个惊雷。 蓦的,何修觉得像是处在了黑夜当中,可是周围空无一物,环境亦是极为陌生,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仔细遥望着四周,确定就是在黑夜当中。 “唧!” 餛戒雕挥动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着。 “过来!” 它的眼睛在夜晚当中格外的醒眼,何修一眼便看到。 它唧唧的叫着等何修坐到了背上,挥动翅膀飞向了高空。 何修的视线当中有着空落落的空间,慢慢的,餛戒雕的飞行速度提高了许多。 他擦亮了眼睛,但是什么物体都没看到。 随着餛戒雕飞的越来越高,空间仍然是无边无际。 他在想,是不是碰到了天狗吞日。 可是等了很久,依然不见太阳露面。 餛戒雕的叫声也没有之前那么的稳重,变得急躁起来。 何修也感到不对劲,于是大声呼喊起来。 他没呼喊一声都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而且回音很是清脆。 “往左一直飞!” 餛戒雕得到命令之后朝着左边而去。 按照它的飞行速度,恐怕早已飞出了万米之外。 何修忽然想到在去蓬岙山脉之前拿了很多火折子,于是立马拿出一根随即吹亮。 虽然他的双眼也能看清楚,可他就是想进一步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火折子一亮,四周全部都亮了起来。 看着四周映出的火光点点,他的后背冷汗直流,不相信的吹灭了火折子,然后又吹亮,依然能看到有火光映了出来。 他在想,会不会是掉进了学院设置的特殊陷阱之内。 可是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因为他完全没有感到下坠。 在这种现象下,他猜到自己可能进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 而且,从火光映出的方位猜测,这个密闭的空间像是圆形的。 “咝……莫非……莫非是进到铃铛的内部了?”何修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铃铛才有核桃般大小,怎么可能装的下一个人,还有身形硕大的猛兽。 可就算是能装得下,空间也不可能无边无际啊! “难道猜错了吗?” 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验证法。 他从怀里摸出了铃铛! 铃铛实打实就在自己手中! 还是核桃般大小! “咝……飞到底部!” 餛戒雕乖乖的合上翅膀,朝着底部飞去。 没有多久,餛戒雕已经落地。 何修把木剑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 “咚!” 他刚一落足,脚踩地的声音便发出。 “咚咚咚!” 他蹲下身,拿着剑柄向地面锤击了三下,又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奇心也越来越大,他弃用木剑,用手指敲击了三下,仍然是这种声音。 于是,一巴掌摁了下去。 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这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跟自己在藏匿山刚捡到铃铛的感觉一摸一样。 “没错,这就是铃铛!”他笃定的自语道。 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他拔腿就跑。 铃铛是圆的,里部肯定也是圆的。 要想知晓答案,必须亲身体会。 他跑了很久,仍没有感到有上坡路。 直到最后彻底跑不动才停了下来。 “不行,这样下去就是累死也不会得到答案。”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过了很久,他的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最完美的求证方法。 他把腰间的水袋解下来,又吹亮一个火折子,往前扔了出去,火折子掉在了十米多处。 他解开水袋密封,吞了口唾液,两手颤抖的向地面倒了下去。 结果出来了,地面上的水徐徐的往前流去,而且水流很快就超过了十米出的火折子。 这一发现令得他大笑不已,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假!这正是铃铛的内部!” “唧唧唧……” 就连餛戒雕也跟着他开心的跳了起来。 “雕兄,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何修坐在原地,苦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么小的铃铛里面有这么大的空间,心道:“真不愧是上古神器!” 这就更令他小心起来,也不知道秦古风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非得把铃铛还给自己? 想来,他肯定知道铃铛身上的秘密,难道这个秘密跟自己也有关系? 既然是这样,他就更没有将铃铛还给自己的理由,要知道,这可是上古神器,谁能够拥有,谁就能够主宰世界! 就凭这一点,他主动把铃铛一二再再而三的归还给自己,就证明他的心里面有自己小算盘。 可具体是什么,何修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秦古风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他不辞千里,一直跟踪到玄楚学院,难道真正的目的,就是这样简单把铃铛归还给自己? 不可能,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人是敌非友! 这是何修见到他,对他的第一眼印象。 随着时间推移跟他接触的久了,这种印象就越发的浓烈,越发的深刻,就像是落在自己的心田一样。 还有在山洞里面,他表现出非常人一般的能力,这就更加笃定了他非比常人。 这一点也从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那就是周松立面对他的态度。 这个人从表面上看上去极其的懒散,而且从来不修边幅,那张虎皮披在他的身上,已经发恶,并且臭味扑鼻。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依然挡不住他那独有的魅力。 来奇漫镇当家师的人数不胜数,像他这样的人独树一帜。 洪姬曾经说过,他是在沽名钓誉,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而她每次说出这句话,周松立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何修每次都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 在山洞里面,他那一把平凡的武器刚一发力便技惊四座,着实把每个人的心,来回的震撼了一次又一次。 还有他那离奇的身世,常人无法体会的生活方式,都在这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发生了。 每个人出生在这个世上都有他独特的任务。 何修的任务是报仇血恨,站在玄功之巅峰,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惩恶扬善,扶江山于即倒! 要办到这些,他首先得完成竹老头临走之时交给他的任务。 而秦古风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铃铛在何修的手里面不停的把玩着。 忽然之间又是一声惊雷,将他瞬间从铃铛内部给‘炸’了出来。 这一声惊雷令他始料未及,倍感好奇! 他跟餛戒雕还是站在原处,还是刚才消失的那个位置。 铃铛依然还在他的手中! 他让餛戒雕暂时飞回蓬岙山脉,好腾出时间让自己休息几天。 在蓬岙山脉的那几天消耗了他很大的修为,还要在这几天的日子里面,好好的恢复一下。 对于他发疯所使出来的那套剑法,到现在他还一无所知。 回去卧房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看到成书桦的卧床上面依旧空荡荡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生活还得照旧,活儿还得一样干。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遍,便投身进了厨房。 大家伙儿见到他回来很是高兴。 何修也一样,他们相互嬉笑着,很快便把手中的活儿给干完了。 晌午时分,他们一行人想跟上背着柴刀又上山砍柴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走了两天回来以后看到这些人,心里面忽然觉得非常的愧疚,于是抢着干活儿。 大家伙儿也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的不错,庆幸当初没有看走眼。 正当他们背着柴火返下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正倒在山脚下。 “成书桦?” 何修赶紧扔下柴火跑到他的身边,手指随即探到他的鼻孔下,感到了有丝丝的气息。 “他还有救,大家伙赶紧帮忙,赶紧把他抬回学院!” 有两人放下柴火,帮着何修一路小跑,把成书桦背回了卧房。 再看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应该是跟某种猛兽经过大战,留下来的。 何修命令那两个人打来两盆热水,便让他们退了下去,简单的给他擦拭了下身体。 等关好门之后,学着在张君斐哪里得来的救人之法,先是从他的背部给他输送了些玄气。 然后把在蓬岙山脉得来的玄丹给他塞进了嘴中。 做完这些,他仍然觉得不放心,甚至有种冲动想去找张君斐施救他。 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着急的在屋里面来回的渡步。 忽然间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那两个人拿着创伤药回来了。 这一点倒是令何修没有想到。 他们这些杂役在学院属于低等的下人,而创伤药是弟子们才能够拥有,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总之,现在只要有药对他的伤来说就是极好的。 简单的对他们说了谢谢以后,何修把所有的药撒在了他的身上。 “啊……” 成书桦忽然之间大叫了一声,脑袋一耷拉,彻底昏死了过去。 惊吓的这二人连忙跪在地上。 “这些是真的疗伤药,绝非毒药,还请何公子你明查!” 何修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并微笑道:“两位大哥,这不是你们的错,他之所以昏死过去,是因为我上的药量太大了,他的伤一时接受不了,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一人拍着胸脯悦颜道。 又有一人道:“何公子,我那里还有一些草药,是专门治疗外伤的,你如果不嫌弃,我现在就把它熬成药汤给成公子服下。” “哈哈,太好了,多谢两位老哥,等他醒来之后,我会向他表明一切事情的。”何修开心道。 两个人立马推门去了。 成书桦在平常没有少欺负他们,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这些人不但没有加以施害,反倒将珍藏的草药分享出来。 看来人世间还是心善的人多。 固然是这样,可何修相信成书桦绝对是故意要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并且相信,他的内心里面跟这些人一样善良。 他猜想,成书桦的身世肯定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 因为,如果一个人可以拥有良好的家庭教育,他看待世俗的心态绝对不会是变形的。 就好比张君斐,他的三观极正,完全把世间所有的一切东西都看得很平淡,对于金钱来说,他也觉得应该通过劳动去获得。 成书桦应该是受到过某种打击,烙下了心病,不愿意往人的跟前走,更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朋友。 这些人私底下非常的热情,肯定是他们这些举动令成书桦产生了防备之心,所以才会故意对他们进行打骂。 他这样做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告诉他们,没事不要对我献殷勤,我这个人不吃你们这一套,如果你们不听的话,下次就是刀剑伺候! 从这一方面讲,何修觉的他比自己可怜。 自己好歹还有爷爷奶奶陪伴了十六年,虽然说这十六年以来没有吃饱过肚子,可那是他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光,最值得回忆的时间段。 爱情这方面,上天对他也很不错,不但跟奇漫镇首富家的女儿成为鸳鸯,而后,也跟她的姐姐相识继而相恋。 这姐妹二人一个温柔到极点,一个调皮到极点,完全是他性格当中没有的这两点,难道这不算幸运吗? 老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他付出了,并且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成书桦有没有付出呢? 之前他或许没有,但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他肯定会付出,因为他最不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欠别人的恩情。 尤其是之前被他伤害过的人。 这就是他的性格,执拗而又善良! 善良当中又有几分执着! 执着里面掺杂着他复杂的心界! 他不是不想跟别人打闹在一起,而是怕自己一旦进入到这个环境当中,就会失去前进的动力。 玄功对他来说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他想要爬到最高顶,他想要让看不起他的人看一看,高山之巅,我也可以站到上面! 他不但要站到上面,而且还要第一个站到上面! 一个人如果心里面有这样的抱负,何愁干不成大事! 何修跟他相处了也有几段的日子,关于他内心里面的想法,也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而他内心中的抱负,又岂能不知道呢? 因为他本人也想第一个登上山峰之巅!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山峰第一人! 有一点,何修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那就是,如果想成功,就必须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要走常人所不能走的路…… 还必须得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更要胆大,敢拼敢闯,视困难如动力! 成功之路必定是坎坷的,坎坷之后还有荆棘,荆棘之后还有陷坑,那陷坑之后呢?肯定不是一马平川! 成书桦正在做梦,梦到了自己已经踩在山峰之巅! 他微笑着看着自己脚下正在努力攀爬的人,忽然大笑,大笑之后又忽然哭了起来。 何修看着他眼角里流出的两行泪,心里感触颇多,仿佛参与了他的梦境一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善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汤药已经给成书桦灌了进去,他的气息还是非常的微弱,不但胡话连连,而且还发起了高烧。 何修掌握了一些伤势恢复前的预兆,故此心里也没有太着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那儿也不去,守在他的身边。 夜深时分,何修再也扛不住,搭蒙着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忽然间,成书桦传出一阵轻微的呼唤声。 他赶紧起身,凑到耳边才听清楚是在要水喝。 “太好了,意识清楚,还知道要水喝,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来。”何修一边给他喂水一边自语着。 一大碗水下肚后,成书桦的体温逐渐的降了下来,何修这才彻底放心,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一觉。 “咚咚咚!” 敲门声很急切! 何修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箭步上前拉开了房门。 “二师兄早!” “你带来的那只灵兽呢?”二师兄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语气甚是霸凌。 “不敢瞒二师兄,它已经弃我而去了。”何修完全不拖拉,直接回道。 “你当我善创是三岁孩童吗?你把它藏到了哪里?如实说来!”善创一拳捣在门庭上,凶神恶煞说道。 “回二师兄,它真的弃我而去了。”何修继续清脆回答道。 “要是我能找到它呢?”善创咬牙道。 何修微微一抬头,随即赶快低下,道:“任凭二师兄处置。” “何修听令!”善创突然从怀里拿出来一张黄色信笺,正色道:“老夫听说你前些日子收服了一只稀奇的灵兽,故此想找你一借观赏一番,目睹其风采,还望你不要吝啬……” 他念着念着声音变了声。 何修竖起双耳仔细的听着,并没有听到要责罚自己的语言,自忖道:“难道是柴新在暗中帮助我?” 到这个时候,善创也将信笺给读完。 他的表情郁闷到了极点,心里骂了一通,随即道:“师傅他老人家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想伤害你的自尊,你可要自己掂量才是!” 何修微微一笑,笑着道:“回二师兄,我还是刚才那句话,那只灵兽已经弃我而去。” “大胆!连师傅他老人家的命令你都敢忤逆,实属大逆不道,今天我就替师傅他老人家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看剑!” 善创正想找机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话还未讲完,长剑已经出鞘。 他认为上次,葛寻的失败完全是他大意,自己根本不相信何修能有那样大的本领。 他现在唯一忌讳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奇怪的木剑。 何修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招,木剑亦是早一步挥出,可也没有攻击,只是横着挡了一下。 “二师兄,还请你相信我,我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忤逆师傅的命令。” “哼!小王八羔子,我把话明说了吧,我早就想跟你较量较量,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二人僵持着,一人说了一句。 随即,善创挥剑便展开了进攻。 他刚一出手,何修就摸到了他的底细,原来他只在玄者第四阶段。 自己早就突破了玄者第五阶段,现在正处于第六阶段正待突破第七阶段的边缘,说不定立马就会突破。 这一场大战,悬殊甚大,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可好歹他是二师兄,还是该给他留一点情面为好,不然的话,让他以后怎么在这里混? 虽然,何修也知道这里的人在葛寻的带领下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可基本礼仪还是该照顾的。 只见何修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里面,退无可退。 “二师兄,我一向处处以你为尊,你为什么要一直咄咄逼人?” “哼!以我为尊?亏你说的出来,依我看,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二师兄。” 说着,善创的长剑已划过了他的左边锁骨。 何修也无心应战,就是轻轻一弹,脚踢了一下墙壁,退到了二十步开外:“二师兄,我不是你对手,我认输。” “你敢小看我?找死!”善创气的上唇抖动不止,一道剑影袭来。 何修又是一弹,剑影将门框击成了碎沫! 随后落下来,又道:“二师兄,请你莫要再逼我。” 他越是这样闪躲,善创越觉得是在侮辱自己。 难道老子连跟你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的脸上挂满了这句话,长剑挥舞的吟吟作响,剑花也是层出不穷,他的玄功虽不济,可剑术却高超。 何修凝视着重叠幻影的剑花,一退又退,结果又被逼到了墙角,没办法,只有展开离波步逃走。 善创的离波步不能跟何修相比,只觉得追起来有点吃力。 他们一会儿上窜至房梁,一会儿窜至屋檐,有一会儿游墙壁走……屋内的摆设竟然没有挨到一丝一毫。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久。” “二师兄,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还望你手下留情。” 何修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如布条般缠绕着屋内的立柱,把善创结结实实的闪了一下。 “小王八蛋,你给我站住!看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他不但闪了一下,而且额头上还碰了一个疙瘩。 何修看去,不禁一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缠绕到了第二个立柱上面。 善创不敢再去尝试,提前一步跑到了第三个立柱边,反包抄他。 不料,何修返回了第一根立柱上面。 “气煞我也!”善创扑了个空,二十道剑芒有秩序的刺来! 二十道剑芒的威力不可小觑,何修心念障翳术口诀,隐身成功,又默念成书桦交给自己隐藏武器的口诀,木剑也不见。 “咝……”善创完全没想到他连兵器也能隐去,着实羡慕到不行。 再看击出去的剑茫,只是把屋内的陈设击了个碎烂,他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善创停下攻击,长剑横在胸前,眼睛警惕的看着静悄悄的四周。 “小王八羔子,我告诉你,你就算藏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找出来。” 安静! 屋内出了奇的安静! 原来,何修的人在紧紧跟着他,在他的背后,当然‘看’不到他。 但照理说,就算看不到他的人,脚步声,气息声也应该能听得见才是。 何修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学会成书桦隐去兵器的口诀之后,连脚步声都可以消失匿迹,当然,闭息功是他的第二门功课,他听不见也不足为奇。 “小王八羔子,你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善创挥着长剑把屋内仅剩的摆设尽数摧毁。 “这是哪里来的野猴子?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我给你三秒钟考虑的时间,从这里滚出去!” 门外传来一声冰冷的骂问声。 成书桦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刚采来的草药,宽剑已然出鞘! 你不跟我客气,那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这也就是他的信仰! 何修还想上前去阻止,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抬不了步,就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这是这么回事?”他暗思了一声。 成书桦知道他已经隐身,却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故此盲视道:“你最好不要插手。” 何修知道这是在跟他讲话,心想,绝不能让他跟善创动手,他才刚刚复原,肯定会吃大亏,于是更为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他只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来,而且试了好几次,都是这种现象。 “无缘无故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是中什么毒了吗?不可能,要是中毒,肯定早就一命呜呼……”他心里来回的揣摩在蓬岙山脉遇到的一些事。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由他去吧! 可善创却犹豫了,那一天成书桦击败葛寻他也在场。 而且离得他最近,场面也看得更为清楚,他心里面在发怵,他害怕也沦为葛寻的下场。 不要看平时善创见到成书桦一副鄙视的样子,其实心里面非常的忌惮他,一直在躲避着他。 私底下,葛寻也撺掇过善创找机会败一败成书桦的锐气,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善创又不傻,他知道葛寻是在拿自己当枪使,嘴里面每次都霍霍答应,每次都避的情有可原。 要想打败一个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一想到自己就会害怕! 成书桦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明白,第三品阶段的弟子当中一提到他的名字,就会浑身颤抖。 “一!” “二!” 成书桦已经开始报数。 他每说一个数字,脸色便更阴沉一层。 三字正当脱口,善创开口道:“原来是你小子,不要以为自己身上仗着有神兵在手,我就会怕了你……” “你不用怕我,我也用不着你来怕我,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跟我决斗吗?来吧!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而我却在每一天里等着你!”成书桦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你……”最后一句话,令得善创伯颜大怒,差点吐出血:“好,那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出手的话,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吗? 善创先攻为快,长剑挥、斩、刺来回交换,朝着他的咽喉杀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动弹不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玄功是善创的弱项,可他的剑术却极其的高超,每一次变换一个招数都是在对手的意料之外。 这也是他当初被选拔为二师兄的第一个,最能把别人镇住的长项。 他知道并不是成书桦的对手,但却知道他的弱点。 成书桦的弱点就是:你跟我决斗方法由你挑,地方由你选,规矩由你定,总之一句话,你觉得怎样爽,我就陪你到底! 成书桦见他没有使用玄功,自己当然也不会先使用。 关于剑术,他认为自己还是更胜一筹的。 看到敌人的剑术比自己高出了不少,也是稍稍的吃了一惊,不免对这个二师兄多少产生了点敬意。 何修看着他击出的剑花,也琢磨不透其中的奥妙,心里着实为成书桦捏了一把汗! 仅凭剑术上来说,成书桦这一仗必败无疑! 纵然是这样,何修还是在心底里面对成书桦敬佩不已。 敬佩他遇到敌人勇敢亮剑的精神! 你强我弱又怎样? 照打不误! 只见善创利用着他的长项,仅一百多招,成书桦已经落在了下风。 “小子,服吗?” “哼!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你说我服不服?” “你跟那个姓何的小王八羔子都是一种货色,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两把宝剑,每格挡在一起便冒出耀眼的火花。 只看的何修心惊肉跳!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二人已经战斗了三百多招,善创越战越勇,成书桦约战越弱。 何修相信,倘若不是成书桦有伤在身,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要看善创处在了上方的位置,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成书桦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就算死也会拖着他垫背。 难得一见的剑术大战,竟然在这一间小小的屋内展开,若是能够在光明的擂台上比试,受人观赏,那该有多好? 如果是这样,这一场剑术大战必将会载入玄楚学院的院史里。 可他俩都没有这个福分。 屋内的家居陈设本来就已经碎沫,在他们二人的折腾下,似乎已经变成了空中的尘埃。 就连房梁和立柱也被两柄宝剑砍斩体无完肤。 此刻他们二人已经跳跃到了主梁之上,要是再这样破坏下去,整间房屋必将倒塌。 如果葛寻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他们二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那又能怎样? 他们二人把彼此看成了仇家一样,似乎今天不杀掉一个决不罢休。 不到一会儿,整间房屋已经摇摇欲坠,离坍塌已经不远了。 忽然间,成书桦的左臂被刺中了一剑! 放眼整个第三品阶段弟子里,谁能够将他刺中? 善创对自己的大作非常的欣慰。 “哈哈,小王八羔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子就是死,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况且就凭你这点本领也想杀我,还是太嫩了点儿,看剑!” 二人仅仅一人说了一句话,就又陷入了战斗当中。 悍战还在继续着,成书桦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何修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怕成书桦气急之下一剑把善创杀掉,到那时,他的罪名肯定会坐实,纵然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可是,自己越是着急想要出手阻止,身体就越发的僵硬,甚至还出现了些许的麻木感。 这种麻木感在舌头上面越发的明显。 不大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整个舌头已经不是他的了。 房梁上的木屑簌簌的落了下来。 有些许的木屑落在了何修的头顶之上。 他的位置暴露了! “小王八羔子,原来你在这里!先杀了你再说!” 善创虽然是想杀了他,可也不敢真正的下狠手。 成书桦之前也不知道他就站在那里,现在知晓了他的位置,一颗心也是揪了起来。 善创想摆脱掉成书桦纠缠,去杀何修,可成书桦却死死的缠着他,不让他前进一步。 眼看着可口的美食近在眼前,却不能下肚,这种滋味确实难受。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等死啊?”成书桦破骂道。 他这一骂,何修听在心里极为的温暖,想不到他这样冰冷的一个人也会关心别人,心里面苦笑连连。 “说你那,赶紧滚蛋!”成书桦又喊了一句。 没想到他这一分神,左臂上面又实实的挨了一剑。 “小王八羔子,你连自己都顾不了,竟然还想救他,你太自不量力了。” “野猴子,不要仗着你的剑术有点基础,就说这样的大话,老子练剑术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娘胎里呢。” 说着,成书桦便朝着他的左腋下刺去。 善创赶紧收剑格挡,不料,他却是虚晃了一剑,而他真正的击杀地方,正是他的右手。 “噗呲!” 善创的食指被击中,第一节关节被砍掉了。 “小王八羔子,我杀了你!” “哼!先把你的手指捡起来再说吧。” 何修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乐开了花。 对待小人就该如此。 心中不禁大叫,杀得好!杀得好! 成书桦不屑的一笑,道:“我只见过野猴子会上树,却没有见过会用剑,你这个野生的玩意儿。” 听到这句话,何修笑的麻木的舌头竟然有了一点知觉。 “干什么?造反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这大师兄?都他妈给我住手!” 葛寻得到了其他弟子的汇报,怀着惊喜的心来到了这里。 但很不幸的是,看到的第一幕,竟然是,自己的心腹指头被砍下来一节。 “大师兄,你尽管坐着就好,看我今天如何给你报仇雪恨。”善创吃了大亏,哪肯收手,长剑挥洒的越发猛烈。 “手下败将,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上来就是!”成书桦没有看他,随便吐出了一句。 “找死!”葛寻红着双眼,长剑猛地出鞘,参与进了战斗。 这个地方是他说了算,就算出了人命,上级追查下来,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推脱掉自己的责任。 更何况自己跟成书桦有不共戴天之仇,好不容易哄骗着善创也下了水,这么绝好除掉他的机会,他可能错过吗? “来的好,老子刚刚睡醒,正要拿你们解闷儿。”成书桦慷慨激昂道:“不用藏着掖着了,把你们的本事尽管使出来!” “哼!就凭你这个小王八蛋,我们只用一成的功力杀你,足矣!”善创毫无羞耻地说道。 “二师弟,不用跟他废话,速战速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葛寻攻击着成书桦的左边,暗示道。 他的言外之意很很明显,就是在说你放心杀了他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为你顶着。 善创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之前他这么说,自己肯定不会去为他出头卖命,可现在自己也卷入了这场泥潭之中,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话,那么二师兄这个位置就会有其他人来代替他。 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 “我看你的脖子黑的发亮,还是回去洗洗,等我来砍吧!”成书桦被激起胸中之火,宽剑跟他心心相印,竟然慢慢的转变到上风位置。 “咝……好一把神兵利器,倘若这把利器能够归我所有……”他的人还没有死,葛寻既然打起了武器的算盘。 善创更为震惊,之前一个人对付他的时候,他还是下风位置,没想到现在多了一个帮手,反而让他劫后余生,咸鱼翻身。 他害怕成书桦伤害到自己。 故此大喊道:“大师兄,我先去把下面那个累赘杀了。” “用不着,先把这个玩意儿解决了再说!”葛寻心里面也是忌惮他这把宽剑,怕没有帮手以后,死在他的手里,快语拒绝掉。 何修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才放下。 葛寻如果现在出手,那自己肯定会像一只待宰杀的雏鸡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能够将自己捏死。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把握, 反倒替他惋惜。 成书桦醒来之后看见何修累趴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样,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他所救,虽然嘴上没有感谢,心里却感激万分。 听到他们二人这样讲,着实放心下来。 他心里面其实也在犹豫。 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他们二人杀掉。 倘若真的要将他们杀掉的话,那么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 会不会今生再也跟玄楚学院没有缘分? 更甚至,会不会辛苦修来的玄功被院长给废掉? …… 总之,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面想了许多的可能性。 他最后决定还是先把他们二人狗命留下来! 命留下来可以,但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的就这么留下来。 给他们点记性也是可以的! 何修这个人最善于察言观色,看到成书桦的表情甚是纠结,便知道他的心里面正在衡量利弊。 他心里面暗暗祈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人生之路还很漫长! 如果现在,为了这两个小人葬送自己的前程,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做大事者要有一颗隐忍之心! 这一颗心,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 成书桦的那颗破碎的心正在慢慢的合拢,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重新愈合。 愈合成一颗完整的隐忍之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陈焰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要想合力真正的打败一个强敌,就必须得团结一心,齐心协力,相互为彼此考虑。 成书桦一番话语彻底激怒了葛寻,内心中的杀意逐渐明显,每一剑下去都尽捡要害部位。 然而就是这样,他们二人还是没有伤到他。 成书桦游走于两人的间隙之中,手中宽剑使得的得心应手,只见他大开大阔,忽然间,剑走偏锋,划破了葛寻的衣角。 若不是他闪避得当,肯定会被削下一条臂膀。 善创亦是冷汗直下,心里凉飕飕的。 “咯吱……” 房梁上的一根分梁掉落了下来。 此时正朝着何修的脑袋砸去。 “还不快走开!”成书桦大喊着,已经抽出身来,左掌击出一团红焰戮将分梁击成碎沫。 二人紧追而下。 成书桦已经明白不是何修不想走,而是他确实走不掉。 为了在战斗中不殃及到他,赶紧回身。 却不料,已经抽身不及,他们二人已经挥剑杀至。 葛寻的剑没有去击杀成书桦而是挥向了一动不动的何修。 “卑鄙小人!”成书桦怒骂了一句,赶快调整身形,挥剑去格挡。 葛寻在急忙之中给善创试了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长剑击向何修前胸。 葛寻这一剑才刚抵挡住,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善创的攻击。 成书桦微咬下嘴唇,把心一横,右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的角度直踢他的手腕处。 眼看何修的胸膛就要被穿透,没成想他竟然有此一招,善创立马变换剑势,向上一挑,避开了成书桦的右脚,剑尖刺向何修的咽喉。 “漂亮!”葛寻忽地喜叫了一声。 何修吞咽了一口凉液,直觉剑未至,风已来,毛发瞬间直立起来。 因为,他看出来这一剑能够瞬间拆出三招必杀技! 继续向上挑可刺进他的眉心,向左偏移,可斩其左臂,向右偏移可斩其右臂。 成书桦急于挽救何修,葛寻阴冷的在他的后背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血口如沟壑,白骨可见。 “去死!”善创的断指之痛,令得他放弃何修,长剑扭转,破风杀来。 成书桦有旧伤在身,此刻挨了冷剑,顿感眼黑目眩,脚跟即时不稳。 “啊……” 何修暴戾的嘶吼了一声,只觉全身血脉流通开来,木剑重重的甩了出去! “好小子,你使诈!”葛寻又在成书桦的后背划了一剑。 他认为何修是故意站立不动,用来麻痹善创的! 他当然没有看到木剑挥出,而是感到了寒风凛冽。 寒风不是季节变换而来,却是木剑挥出的剑风! 成书桦急火攻心,终于昏厥了过去。 何修毫不犹豫一把搀扶住他,两指探到他的脖颈大动脉之处。 剑风凌厉无比,使得二人收手退后了两步! 正当他们重整旗鼓再杀来之时被何修吼道:“住手!” 二人竟然愣住了,噌的一声站在了原地。 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停下来,反正就是噶然而停止。 何修亦是意外,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吼,竟然把他们全给震住了。 他随即温言道:“两位师兄,我知道你们对他恨之入骨,但他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倘若你们趁他这般状况出手杀之,以后传到师傅的耳朵里,恐怕对两位师兄的形象有损吧。”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们把他杀了,那么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要是你们不能把我杀死,我肯定会把今天的情况报知给师傅。 师傅如果知道自己的同门弟子自相残杀,肯定会使用院规清理门户。 “大师兄,你来定夺,我全力支持你!”善创的眼神之中闪着夺目的仇恨,明显口心不一。 葛寻迟疑了半刻,应该是在权衡利弊。 他回望了一眼善创,对着何修严厉道:“就凭你这句话就让我放了他,未免太牵强了点!” “好!我们谈条件!”何修在暗中给成书桦输送着玄气,一边说道。 他也觉得自己现在有了点商人的习惯,动不动就跟人家谈条件。 看来,给关楷辉撑门面的时候学来了不少东西。 “条件?就你这个山村野小子也配跟我谈条件?”葛寻冷笑道。 善创凑到他的耳边,把那天何修胡编来的贵族后人的事情简单的说给了他听,随即道:“除非拿你家传之宝来换。” 葛寻越听越觉得可笑,可是返回来想了一下,凡事能来玄楚学院的人非富即贵,他说不定还真是什么前朝贵族的后代。 他另眼看着何修接言道:“不错。把你家传之宝奉献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死。” 何修心中不绝苦笑,自己随便一语竟然把自己个推向了深渊,这也有点太戏剧性了。 装作深沉道:“两位师兄,爷爷临走之时只给我留下了这一柄木剑,倘若你们不嫌弃,拿去就是。” 二人互看了一眼,心里各有算盘。 他的木剑虽是惊奇,可跟学院里各长老手中之剑比起来还有点差距,他们也还到不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说起木剑,葛寻倒是对成书桦的那柄宽剑更为动心,只见他凝视着宽剑目不转睛。 在他看来,这柄宽剑跟各大长老的兵器有的比较。 善创看出他的心思,不好开口跟他争抢,但也得捞到点什么,于是开口道:“你前些天,在蓬岙山脉收获不小吧?” “回二师兄,确实有点收获,但都用来救人了,现在身上只剩下灵狗的玄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何修说到此处看向了他。 “当我是叫花子吗?如果你不能拿出足够的筹码,休想过去今天这一关!”善创怕葛寻得到好处妥协,直接把话说死。 何修感到成书桦的大动脉跳动逐渐平稳,耐下心来道:“那请二师兄明示,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你的意思,是什么也没有了。”善创紧握着宝剑,咬着后牙道。 “师弟,我看他所说不假,那把木剑我看也不错,等我晋升的时候把这柄宽剑送与你。”葛寻着急的想要得到心意之物,忙说道。 善创心里骂了一阵,随即不甘心道:“大师兄,我看就算了吧,那把木剑也是把普通利器,只要你高兴就好。” 葛寻面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马走过来就要伸手去拿,倏地,成书桦睁开了双眼,一个弹身,宽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等你打败我,我自会双手奉上。” 葛寻吓得冷汗、热汗一并而下,强忍着害怕厉声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成书桦腹里呕上来一股酸水:“后果是什么我也自然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卑鄙,拿起你手中的剑,我们再来。” 说完,放下剑,后退了一步,脚跟又快立不稳当。 葛寻质问何修道:“你刚才的话还作数吗?” 何修看着摇摇晃晃的成书桦,咬牙道“当然,我……” “大师兄……大师兄……” 屋外有弟子呼叫着。 少倾,一弟子进来,错愕的看了一眼他们四人以及快要倒塌的房屋,整理思绪道:“大师兄,师傅移驾而来。” “什么?师傅?快,快,快随我去迎接。”葛寻也不要什么宽剑了,夺步而走。 善创不甘心的也甩袖离去。 成书桦再次昏厥过去。 大殿外的操场之上,除去何修跟成书桦所有人都到齐了。 高台之上站着一位年过六旬,头发有点花白的男士,他身上的穿着也跟台下的弟子一摸一样,胸口处也纹绣着一个大大的‘生’字。 此人正是玄楚学院第四长老,鼎鼎大名的陈焰生! 他一站在那儿,就不怒自威,气场甚是强大。 他摸着稠密的扎髯胡须,挺了挺凸起的肚腩,粗犷道:“娘的,上次见你们是什么时候老子已经记得不了,可是,今天老子来不是传授技能的,而是要给你们说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啊?” 底下鸦雀无声,根本不敢做声。 葛寻是站在第一个的,作为大师兄,他也不敢突兀回答。 陈焰生怒视着底下之人,忽然提高了嗓门,骂道:“娘的,看你们一个个那个衰样,没他娘吃饭呢,啊?” 这一声,就如摄人的钟声,击打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纷纷低下了头。 “那个……葛……葛……娘的,说你呢!”陈焰生一手掐着腰,另一首指着葛寻没好气道。 “回师傅,弟子葛寻,随时听从师傅的调遣。”葛寻规规矩矩的作揖小心翼翼道。 陈焰生双眼一聚,痛快道:“对,葛寻,你他娘的,作为这里的大师兄,是怎么给老子带的队伍,看他们一个个的娘们样,老子看着就来气,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还望师傅降罪。”葛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更小心道。 陈焰生忽然间看到了后面空出来的两个位置,雷霆道:“他娘的,谁还没有来?” 葛寻眉毛一挑,心里欢喜无比,暗语道:“择日不如撞日,姓成的,姓何的,不要怪我心狠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这是何必呢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陈焰生的性格极其的暴躁,在学院里是出了名的,今天来到这,说出的一番话语,已经够给他们面子的了。 所以台底下的弟子们才不敢回声,他们宁愿用沉默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据听说,之前有一个弟子在他的身旁说错了一句话,竟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并且上报院长,将他的玄功给废了。 可这件事情,一直是传言,并没有人亲眼见过。 但也足以震慑他手底下的弟子。 葛寻高兴,就是高兴在这里。 他忍让成书桦已经很久,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把他彻底废掉,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 他往前迈了一步,朗朗道:“回禀师傅,是成书桦、何修二人。” “他娘的,来呀,把那两个狗杂种给我押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长了几个脑袋。”陈焰生顿时怒火中烧,口喷唾沫大喊道。 过了好久,才有两个弟子颤抖的从队伍中走出来,低首去了。 “启禀师傅,弟子想跟您汇报一件事情。”葛寻仍然不敢起身,继续作揖道。 陈焰生吹着胡须,瞪着他,怒道“他娘的,你想跟老子汇报什么呀?” “回师傅,弟子要说的事情,正是跟此二人有关。”葛寻压了下眉头,缓缓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闲情功夫在这儿听你扯淡!”陈焰生扣了一下鼻孔,随即塞进嘴里,骂道。 “师傅,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二人平常不听弟子管教,擅自出走,来去自由,行为极其懒散,弟子曾经也苦口婆心的劝导过,可他们非但不听,反而要拔剑相见……” “什么?他娘的,老子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人……等会,你刚才说一个叫成什么,一个叫何什么?”陈焰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葛寻道:“回师傅,是何修,成书桦。” 陈焰生眼皮微挑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刚才所讲,可是属实?” 葛寻的心里咯噔一下,完全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敢迟疑回道:“禀师傅,弟子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相信,可以向其他弟子问证。” “除了这些,他们还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你全部都说出来。”陈焰生卷起衣袖,看样子是要打人。 接下来,葛寻将有的没的全部胡编乱造了一通,反正只要是能将他们二人撵出学院的话,就像倒苦水一样,全部倒了出来。 陈焰生每听一件事,肚腩便被气的大出一圈,直到最后,衣袋被崩开。 台底下的弟子们把头快缩到了脖颈里。 陈焰生的胡须一起一落,吐气粗暴,一双铁拳握得吱吱作响,玄气在血脉里来回游走。 就在这时,何修背着成书桦出现在了人群中。 陈焰生一眼便锁定住了二人,暴喝了一声:“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他甫一开嗓,周身的尘土飞扬起来,衣袍亦是被声浪掀起。 台底的人,他们的发丝亦是割面而飞。 何修倒是不惧,他缓缓地将成书桦放下,随即,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慌,并直直的看向了高台。 “你就是何修?”陈焰生脱口道。 众人不敢相信,这是平生脾气极其暴躁,声名远播四长老嘴里说出来的话。 因为他每说一句话,都离不开脏字,甚至就连人的名字都记不全。 为什么何修的名字他仅仅听了两遍,就记下来了呢?而且还能说出来。 这一点也不足奇怪,他之所以对何修的印象很深,全是因为柴新的一番话语。 餛戒雕是何等的灵兽,他再知晓不过。 这只灵兽连他本人也只见过两面,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 何修在得到命令之后便猜出来是葛寻出手了。 未迎驾,未将餛戒雕交上去。 这两项罪名,任何一项都能让他离开学院。 可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 大不了被逐出师门! 只要自己人活着,还会有干不成的事吗? “回师傅,正是弟子。”何修作揖道。 陈焰生冷冷的看着他,直看等到他心里面发毛。 场面之中也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能听见一众人的喘气之声。 好久后,操场里传出了一声爆笑。 爆笑是从高台上,陈焰生的嘴里发出来的。 众人皆被吓了一惧灵! 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似的。 何修不以为然,仿佛猜到了他到底在笑什么。 “请师傅降罪!”接着他心情大悦,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 陈焰生依旧在爆笑着。 良久,他才停止爆笑,双眼一聚,又是严厉道:“你倒是给老子讲讲你有什么罪?” “回师傅,弟子有三重罪。”何修不慌不忙的说道:“第一罪,弟子知道您来的消息后没有及时出来迎驾,第二罪,没有把餛戒雕交上去,第三罪则是,从蓬岙山脉回来后没有东西孝敬您老人家。” “哇哈哈哈哈。”陈焰生又是一阵爆笑,看上去极其开怀:“你他娘的,倒有几分意思。” 他打量着何修,继续道:“小子,既然你他娘的都承认,倒是说说老子该怎么处罚你呀?” 何修毕恭毕敬的回道:“稟师傅,何修任凭您处置。可是在处罚弟子之前,弟子有一事相求!” 众人皆闻之色变,同时心里面也在骂:“真是个傻帽!” 与其说是在骂,不如说是在嘲笑。 整个学院里,只有师傅命令弟子,还是第一次听弟子‘命令’师傅。 葛寻是这个大殿里的第一负责人,他的手下如果冒犯了师傅,那也就等于在说是自己冒犯。 后果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此刻,他被吓得两腿发颤,嘴唇抖动不止。 陈焰生错愕道:“什么?你竟然有事请求老子?” 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了看台下,才知道,确实是听到了这句话。 “师傅,您老人家没有听错。弟子的过错绝对不会推脱,只是还求您老人家放过我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有什么过错,我也一并替他承担了,您看可好?”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放手一拼。 “什么?你他娘的求我放过他?还要将他的过错一并承担下来,你他娘的没病吧?还是老子耳背没有听清楚。”陈焰生失笑了一声。 何修点了点头,正色道:“回禀师傅,您老人家没有听错,我更没有讲错,还请师傅成全弟子。” “哈哈哈哈,好!你小子有种,老子成全你,不过在杀你之前,老子得见一见餛戒雕。”陈焰生突然大笑起来,随之噶然道。 何修望了一眼继续昏沉的成书桦,又道:“可以,只是,弟子还有一个要求!” 言毕,众人差点尿裤子。 葛寻只觉双腿一软,亦是差点跌足。 “你他娘的没完没了是吧?”陈焰生吹胡子登眼道:“你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讲话吗?跟老子谈条件,你他娘的还远远不够格!” 何修根本没有被吓到,言道:“师傅,常言道,将死之人,他说出的要求都应该有人尽力办到,这有他才能死得瞑目。” 他缓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很幸运成为了这个将死之人,所以,弟子斗胆向您提出要求。” “哈哈哈哈,娘的,好,反正你也要死了,老子就暂且听听你的要求。”陈焰生大笑道。 何修赶紧道:“还望师傅在我死后能将这个人救回来,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 众人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被这个疯子给连累。 葛寻怒气暴增,只敢在心里发泄。 “娘的,老子要是不答应呢?”陈焰生昂首,向前阔了一步。 “师傅您平生最疼爱手底下之人,定当不会见死不救。” “娘的,你小子跟老子玩着套,看来你他娘的还真是活够了,餛戒雕老子可以自己派人去抓,来呀,把他们二人斩首示众!”陈焰生暴怒,命令道。 以善创为首,走出来四人,把他们摁倒了地上,静等命令。 葛寻咬着腮帮子,尽力掩藏住欢笑。 众人有的在惋惜,有的在幸灾乐祸。 何修是走过鬼门关的人,对于死来说,已经见怪不怪,况且,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突然间,成书桦咳嗽了一声,用力睁开了眼睛。 他虚弱的看了看四周,旋即,凝视住了何修。 他不知道具体的事,可却知道为什么被人摁到了地上。 他闭上了眼睛,只说了一句话:“你这是何必呢?” 这一句话,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何修却知道。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大可以把全部的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一个人去死,总好过两个人都一起见阎君。 何修笑着道:“死又有何惧?不怕你笑话,我已经是死过百回千回的人,阎君哪里我熟得很,你放心,去到那里有我罩着你。” 然后,他望向了葛寻,喊道:“大师兄,我何修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交不到这样一个过命朋友,我下去之后会时常惦记你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啄的好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陈焰生活了大半百,手下的弟子一茬一茬更换了不少,像何修这样当面提要求的弟子还是第一次碰见,心里多少有点喜欢他。 他是学院中,五大长老里最痴迷玄功的人,一心只想在玄功上面登峰造极,平常下不会多管手底下的人。 凡事只要能过得出,他也不会深究的。 何修当着众人的面对葛寻说出这样一番话语,令他大为恼怒,只恨不能亲手砍了他。 台下的弟子亦是对何修临死不惧的态度佩服不已。 陈焰生忽然说道:“你不想求饶吗?” 他想再试试这个少年。 何修大义凛然,道:“回师傅,我求饶还有用吗?” “大胆!”葛寻再也忍不住,向前夺出一步,对着陈焰生作揖道:“师傅,这个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您,实属大逆不道,弟子恳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弟子亲手结果了他!”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陈焰生冷冷的扫视着其他人。 很久很久,底下都没人作声。 却见陈焰生漠然道:“身为同门,一树之枝,竟然相互排斥,勾心斗角,娘的,你们眼里还有老夫吗?” “请师傅降罪。”葛寻没曾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全身一软,跪了下来。 其余的弟子们汗水已经把衣背浸透,抢先一步跪到了地上。 陈焰生突如其来的一言,让众人琢磨不透,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前一秒用剑杀人,后一秒就改用眼神杀人。 他继续黑脸道:“学院的第一条院规是什么?” 他这句话明显是问葛寻的。 只见他哆嗦着双臂,快要支撑不住身体,支支吾吾道:“回师傅,是,一门同根,彼此友爱……” “你娘的,亏你还记得,你倒是给老子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焰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的看了一眼何修。 好似在说,你他娘的还不如刚来的弟子。 葛寻不敢再说,四肢乱颤不止,牙齿也在不受控制的打颤。 “老二呢?谁他娘的是老二?”陈焰生巨吼了一声,脖颈上的粗筋也快崩裂。 善创像狗一样的爬到前面,只张嘴,说不出话来,魂也快要离体。 “娘的,老子今天要是不来,你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私斗,来呀,给老子拖下去一人重打一百棍!”陈焰生怒视着他们二人,极具威震道。 何修也蒙了,心说:“不是应该杀我的吗?这是什么意思?” 蓦的,他的身后无端显出来两名粗壮的大汉,手中的棍子也是莫名而来,朝着陈焰生微微一拜,随即,跳下台去。 木棍生风,棍杖着二人。 单单只是一棍子下去,他们的背上便皮开肉绽,鲜血飞溅如水雾。 行刑人员跟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众弟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下起手来不留丝毫余地,格外的阴狠毒辣。 场面之内没有一人敢大喘气,各个噤若寒蝉。 “住手!” 死寂的氛围里,何修大喊了一声。 行刑人员莫名而停,棍子举在了半空。 “娘的,老子让你们停的吗?接着打!”陈焰生忽然狠狠道。 “慢着!师傅,弟子有话说。”何修又制止道。 “娘的,造反了?”陈焰生对他好感一闪而逝。 “师傅,我请求替他们二人承受剩下的责罚。”何修的脸依然挨着地面。 “你说什么?娘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回师傅,弟子恳求替他们二人承受剩下的责罚,还请师傅恩准。” “哈哈,哈哈……”陈焰生失笑道:“你们听听,这个将死之人要替他们接受惩罚,你想博得老子的好感?再加一百!”陈焰生的手掌猛地凭空而扇,何修的脸竟然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只叫何修头脑嗡鸣,双眼冒着星星,像是招到铁物的重击一样。 葛寻咬着牙,牙龈已经渗出血。 善创也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此时,他们才挨了五十棍不到。 如果再加一百棍,非要了他们的小命不可。 得到命令的行刑人员,死死的抓着木棍,抡圆了棍子,一下一下打了下去。 何修不敢再独揽,脑中极速旋转,想着应对的办法。 成书桦咳嗽了一声,缓缓的睁了一只眼,随后又闭了起来。 他对他们没有同情,也没有想施救他们。 他的心,此刻如一湖清水,平淡无奇。 一百棍下去了。 善创已经昏厥。 葛寻开始撕心裂肺的求饶,甚至大哭了起来。 “娘的,堂堂血腥男儿,竟然哭哭啼啼,怎么配做老子的徒弟,给我打,打到他不哭为止!”陈焰生一向崇拜男子气概,觉不容许自己的徒弟流泪。 即便是将死之际! 这无形当中又给他加了几百棍。 突然间,餛戒雕唧叫的盘旋在了高空。 只一声,陈焰生就听到,蓦然抬首看去。 由于它飞行在万米高空,只能看见一只如苍蝇般大的飞行物。 可就是这样,也令陈焰生心中兴奋无比。 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像发现了上古神器似的。 “停手!”他凝视着餛戒雕,举起一只手,忽然大喊了一声。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想放过他们二人,而是怕棍棒打在肉体上的稀烂声,惊跑了它。 行刑人员立马停手,持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葛寻吐出了一口强憋了很久的淤血,稍稍的松了口气,趴着地上开始痉挛起来。 “雕儿,师傅在此还不前来问候!”何修总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失的大喊了一声。 “唧唧……” 即使是万米的高空,他也听见了主人的命令。 餛戒雕合上宽大的翅膀,向着地面盘旋而来。 “哈哈哈,它来了,娘的,老子终于又见到它了,哈哈,真是想死老子了!”陈焰生怀着期盼已久的眼神,直盯盯的望着餛戒雕,未曾眨过一次眼。 没多大一会,餛戒雕落在了地面之上。 它甫一落地,竟是朝着摁着何修的两名弟子而来。 只见它将翅膀撑起,犹如看见杀掉自己幼崽的猎人般,脖颈低着,恶狠狠的啄来。 这两名弟子看到要被受到袭击,想跑却不敢跑,因为,还未得到陈焰生的命令。 “雕儿,不可无理,快快参见师傅!”何修的脸上全是他们二人的汗水,想来,他们一定是害怕极了。 餛戒雕忽然停止前进,身体却随着惯性向前滑行了五米之远。 “哈哈哈哈,娘的,真不愧是六星灵兽,老子太喜欢了!”陈焰生双眼冒着金光,居然吸了一口流出嘴角的口水。 他的双掌不断地摩擦,像是在欣赏绝色美人一般,无意识的向前迈了几步。 何修赶紧道:“雕儿,快快参见师傅!” 餛戒雕昂着脖子,怒瞪着陈焰生,好久后才底下头。 “哈哈,好!哈哈,好!哈哈,好……”陈焰生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雕儿,快过去,让师傅好好看看!”何修趁热打铁道。 餛戒雕扭过首去看看了他,本来一步能迈四米,结果只迈了不到一米。 众人赶紧跟它让开道路。 它就这样,一米一米的走到了陈焰生跟前。 场内的高台足有两米,餛戒雕站在那里竟高出了许多,眼睛充满了恶意,喉间也在呼呼作响。 “娘的,真他娘的馋死老子了……”陈焰生忽然伸出双手摸向它的头。 “哎呦。” 餛戒雕猛地啄了他一口。 “雕儿,不得无礼!”何修听见了皮肉绽开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害怕陈焰生大怒杀了它。 不料,却传来他的大笑:“哈哈哈哈,娘的,啄的好,啄的好……” 成书桦听到上空之中叫声后,也睁开了眼,他全然不知道何修收服了这样一只灵兽。 他很想抬起头好好的看一眼,无奈头部被摁的死死的,不能动弹一下,只有在心里想象着它的样子。 陈焰生依旧不死心,还想去摸它,结果又被啄了一下。 何修是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陈焰生看着何修道:“你过来,骑一圈让老子看看。” 言毕,两名弟子赶紧松了他。 何修慢慢的站起身,简单的松了下筋骨,便说道:“雕儿。”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餛戒雕已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焰生望着餛戒雕飞走的背影,慢慢的,眼眶湿润了。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只灵兽。 身为第四长老,学院也给他配着坐骑,可在他的心里,餛戒雕才是他最心仪的坐骑。 人就是这样,虽然已经拥有了别人无法得到的,却还依然不满足。 而往往没有得到的人,却是最知足的。 何修在空中跟它‘交谈’了许多,软的硬的,甚至都用到了威逼利诱,他只希望,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能给陈焰生留点面子,好放掉今天受罚的人。 餛戒雕都听懂了,而且还点头答应了。 就是不知道下去以后会不会照做。 在高空飞行了三圈以后,慢慢的落了下来。 何修一个箭步跳下来,然后使着眼色,挤眉弄眼的跟它交流。 餛戒雕一步三回首,走到了高台下刚才的位置。 它这次比上次温柔了许多。 陈焰生终于触碰到了它的绒毛。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同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餛戒雕的绒毛极其的柔软,摸上去就像是柳絮一般。 陈焰生闭眼感受着迟来的接触,眼泪终于把持不住,夺眶而喷。 这一幕,只有何修一人看到,因为其他的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包括那两名行刑人员。 他完全能够明白陈焰生现在的这种心情。 正所谓,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 他温柔的看着餛戒雕,像极了父亲看待儿女一般,爱意完全不藏着,全然流了出来。 何修的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心道:“成功了,谢谢你雕儿,你今天救下了四条性命……” 陈焰生陷入了回忆当中,他回想着第一次见到餛戒雕的情形,那是短短的一眼,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一眼,它那庞大而威悍的身影,已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台底下的弟子们前些天也见到过,可还是想一睹它的风采,故此,都偷偷用着余光扫视着它的双爪。 成书桦也是如此。 “乖,让我再仔细看看……” 餛戒雕已经被摸得不耐烦,它开始躁动起来。 陈焰生爱不释手的从它的头部,摸到了它的双翅,忽然之间,脖颈上的项圈引起了他注意。 “啊……这是……”陈焰生不觉的失声。 何修看到他的眼睛第二次再发光。 这个项圈看上去极其的普通,为什么会引起他这样大的反响呢?难道也是一种宝器? 陈焰生伸手摸向了项圈,很久很久以后,他吞了一口吐沫,眼神里面惶恐不安。 他随即看了一眼何修。 被他这么一看,何修私自纳闷起来。 为了掩饰这种惶恐,陈焰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餛戒雕的其他地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依然还是被站在远处的何修捕捉到了。 他的眼睛是在看餛戒雕,可思绪已经飞到了‘项圈’里。 “把这两个人拖下去。”陈焰生冷冷的命令道。 弟子们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谁也不敢动作。 直到他又重新命令了一遍,众人这才敢动手。 成书桦也自由了,他迫不及待的抬起头,餛戒雕投射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他被深深的震撼了,三首白猿已经够凶猛的了,想不到这只灵兽竟然比它看上去还要凶猛。 心里面开始后悔,那天独自拂袖而去。 他心里面在想:“如果我那天留下来,这只大雕会不会把我认做主人……” 仅仅的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确定,即便自己当时在场,这只大雕也不会把自己认做主人。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更没有地方分析,可他就是这么想的。 恍惚间,他的头歪了一下,那只项圈也被他看见了眼里。 他的想法也跟何修当初的想法一样,无非就是有人之前捕获过它,那只项圈只不过是用来禁锢它而已。 在看到陈焰生迷离的眼神之后,这种想法,也随之而去。 “你怎么还待在这里?”陈焰生并没有抬头,却感觉到了成书桦的异样。 何修立马向他点头,示意他,这里已经没事了。 成书桦猛然转身便走,并没有表现出留恋。 他临走之前就连一个躬都没有给陈焰生鞠。 何修赶紧陪笑作揖,随即道:“师傅,您老人家可否愿意试骑一下?” 陈焰生无动于衷,木然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师傅,您老人家可否愿意试骑一下?” 他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何修又叫了三遍,他才猛地惊魂眨眼:“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何修说了第四遍。 “好,好 ,好!”陈焰生连连点头。 “为了您的安全, 弟子斗胆恳求护驾。” “好,好,好!” “雕儿,跪下!”何修双眉皱起,严肃命令道。 餛戒雕乖乖的跪了下来。 何修道:“请师傅先上。” 直到这个时候,陈焰生的灵魂仿佛才回到身体内,舔了舔嘴唇,箭步的跳了上去。 不要看他的年龄已经有六十,身手一点也不比壮年人差。 他这一跳,令得何修敬佩不已。 慢慢的,他的嘴角掀起了笑意。 这种笑,仿佛已经等了几千年。 何修慢慢走到跟前,也是小心翼翼的跳了上去。 “起!” 一声命令过后,餛戒雕拔地而起。 翅膀刚刚微微的呼扇了五六下,已经离地面五六百米。 陈焰生就像一个孩童一般,惊奇的看着地面,然后又看向四周,他解开胸襟,赤着上身,竟然站了起来。 他那结识而又粗壮的肌肉瞬间展露出来,每一条线条都接近完美,尤其是那两块胸肌,像一块儿大山一样结实,这哪里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这分明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 就凭这一身的腱子肉,恐怕再有二十年也不会衰老。 何修是坐在他的背后,见到他如此兴奋,害怕他失足掉下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陈焰生挥动着上衣,向着天空大声的呼喊着。 他每挥动一次,背上的肌肉线条便抽动一次,好似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样。 何修的身材虽然也相当的结实,却也没有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不免暗暗赞叹起来。 餛戒雕再次见到主人非常的兴奋,背上虽然站着它不喜欢的人,可完全不影响它的心情。 它激动地挥动着翅膀,好像要带着主人飞向天涯海角一般。 “小子,老子这一辈子没有感谢过人,不过今天,老子要向你说一声谢谢。”陈焰生忽然说了一句。 何修微笑道:“只要师傅您老人家愿意,我可以天天陪着您乘坐。” 他差点说成,把餛戒雕送给您。 陈焰生哈哈一笑:“娘的,你就不怕老子把它牵走,归为己有吗?” “呵呵,您老人家绝对有这个权利,当然了,实力也是有的,可弟子枉自猜测,师傅您老人家绝对不会这么做。”何修忽然笑着说道。 “哦?娘的,你凭什么就以为老子不会那么做?”陈焰生笑了一下,悠悠道。 何修道:“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第一眼见到您,就觉得您是一个爱戴徒弟的好师傅。” 他说完这句话,在心里面,吐了吐舌头。 要论拍马屁,他的脸皮还不够厚。 陈焰生粗笑道:“娘的,你知道老子最讨厌什么人吗?” 何修道:“拍马屁之人。” 陈焰生道:“娘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拍老子的马屁?不怕我一脚把你踹下去吗?” 何修陪笑道:“回师傅,我听爷爷说,喜欢动物的人,心里面往往是善良的,因此,我相信您不会这么做。” “娘的,难道你爷爷没有跟你讲过,人也是会变的吗?”陈焰生忽然压低了声音。 何修依旧笑道:“师傅,您老人家所说不假,人是会变,而且变得比翻书还快,我也常常为了一件小事情喜怒无常,可事情过后,闷头一想,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抬起头,看着更高空,缓缓道:“就好比这个天空一样,在地面看的时候乌云密布,而站在这里看的话,晴空万里,我之所以遇事会喜怒无常,是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同,事情的本质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陈焰生笑了笑,道:“娘的,你年龄不大,觉悟到不小,别忘了,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何修笑着说道:“师傅教训的是,还请以后多多提点弟子,弟子一定虚心求教,以师傅您老人家为榜样。” “看来柴新侄儿所说不假,你他娘的的确是一个很独特的人。”陈焰生忽然转开了话题。 他要是不说,还差点忘了这件事,忙问道:“对了,师傅,柴师兄他现在还好吗?他的伤有没有恢复?” “你们这帮臭小子,什么时候他娘的才会给我们这些当老人的省省心,蓬岙山脉那是什么地方,你们能够捡一条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陈焰生背负着手,看着前方道。 他的言外之意,何修听明白了,知道柴新无恙后,又接着问道:“师傅,您今天说,给我们带来一件消息,弟子能先提前知道吗?” 陈焰生忽然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娘的,你想做第三品阶段大师兄不成?” “哦,不不不不不,弟子只是一心好奇,压抑不住,还请师傅莫要这般想,弟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做大师兄的意思。”何修连连罢手,赶紧解释了一通。 陈焰生忽然笑了,笑着道:“看你娘的那点儿小出息,老子可说过让你做大师兄?” 何修尴尬的抓着头,傻笑道:“好像也没有哇……” 他傻笑了会儿,又说道:“师傅,您打算怎么处置大师兄跟二师兄?” 陈焰生忽然扭过头来,问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两个小王八蛋背着老子,私底下拉帮结派,排挤同门,你说老子该怎么做?” 何修正色道:“师傅,徒儿斗胆再说一句,还请师傅你老人家不要责怪。” 陈焰生道:“娘的,你想替他们求情?可我从今天的场面来看,好似他们两个不喜欢你,你确定要这么做?”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暂替大师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本来愤怒无比的陈焰生在看到餛戒雕后,瞬间冷静了下来,不但如此,被惩罚之人也逃过了一劫。 何修在想,这也许是暂时的,等他这个兴奋劲一过,肯定还会继续追查下去,要知道,他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命令说出口的,倘若不能执行下去,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他猜想接下来陈焰生还会追究,只好趁着身边没人探探他的口风。 只见问题抛回来,微笑道:“师傅,正如您老人家所说,他们确实不喜欢我,可我从小大到大早就习惯了,更何况我也希望大家能够通过这件事抱团共处。” 陈焰生听完后,直直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娘的,那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觉得何修说的也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人心拢到一起。 “这个简单,弟子可以帮您解决。”何修笑着说道。 “娘的,你小子有什么注意?说来,老子听听。”陈焰生盘坐了下来。 何修道:“师傅可以罚他们二人照顾师弟们的起居,总之,能惩罚的办法都可以。” 他想起来刚报道,在招办处的那些日子,所以,想让他们再回炉改造一下。 这样一来,他们之前的恶威就会彻底不见,从另一方面讲,也让他尝尝自己遭受的嘲讽的滋味。 陈焰生忽然道:“主意是你提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还有,他们在改造的这段日子中由你代替做代理大师兄,娘的,要不是看在院长的一片苦心,老子非把他们剁了不可。” 何修想拒绝做大师兄,可看着他怒瞪着自己,只好闭口,旋即说道:“这么说,弟子可以免去一死了?” “娘的,想得美,等惩罚完他们,那件事过去后老子再跟你算账!”陈焰生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何修直觉麻疼麻疼的,揉着脑袋道:“师傅,我现在是代理大师兄了,您所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呀?嘿嘿。” “呵呵,娘的,你小子鬼心眼怪多的,好吧,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老子就告诉你。”陈焰生缓缓道:“八月份学院会组织一次内部比试,届时,只要是学院的弟子,都可以参加。” “内部比试?”何修自语了一句,又道:“如果胜出会有什么奖励吗?” “当然,到时候,你们这些小子们可得给老子长脸,听到了吗?”陈焰生威严道。 何修正色道:“一定。弟子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师傅争光,不过,学院的师兄们修为极高,我们第三品……” “娘的,所以说,老子要让你们下苦工修炼,比试分为;预试、初试、殿试、决试,四个阶段。”陈焰生眼里放光道。 他显然期盼这场比试已经很久了,往常的比试,自己的弟子最好的成绩才拿了个第四名,这让他心里面极其的不舒服。 更是在长老里面抬不起头,慢慢的,这件事情成为了他的一件心病,在得到这些消息以后,他收起以往的松懈,决定好好的管教他们一番。 争取能在这次比试当中露脸,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让那些长老们也看一看,自己手底下的弟子也可以拿到更好的成绩。 何修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但他却知道,这是一个露脸的极好时机,如果能拿到较好的成绩,肯定会被长老重视。 那么竹老头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又可以前进一步,间接当中也可以省去很多步骤。 就说一步登天,也还勉强说得过去。 慢慢的,他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陈焰生也跟他一样,陷入了沉思,不过他们两个人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这样,两人抱着彼此的心事,乘坐着餛戒雕在上空之中飞行了六圈。 陈焰生恋恋不舍的跳下来,并又摸了摸它的头,才命令道:“把那些小崽子们给老子传唤过来。” 何修作揖领命去了。 还没有走到主殿当中,已经是听到许多议论声。 “哎,我说哥几个,咱们师傅这次来对那个姓何的小子非常的重视,咱们要不要转投到他的门下?” “嗯,三师兄说的没错,据我所知,师傅他老人家平常很少这么重视一个人,想来这姓何的小子还有几把刷子,五师弟,你说呢?”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那既然要转投到他的门下,就应该早做打算,大师兄跟二师兄这次看来是要失宠啊。” …… 也不着急进去,还站在门外听了很久。 直到最后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假装咳嗽了一声,慢悠悠地踱步走了进去。 “三位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要我们到操场集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何修微笑的恭敬说道。 “是这样啊?好的,好,我先去通知其他的师弟,你快去通告师傅,莫让他老人家着急,我们立马就到。”三师兄赶紧笑颜答道,唯恐怠慢了他。 剩余的四师兄和五师兄也是微笑点头示意,脸面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嘲讽跟愚弄表情。 令得何修乍一看,完全不适应,稍稍的愣了几秒以后,作揖返了回去。 他走在返回路上的时候,心里面别提有多开心,受人尊重的滋味儿真的是很美好,这种感觉没有文字能够形容出来。 但却不知不觉当中从心里由内而发的散发到全身。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种魅力四射的感觉。 脸上的笑容如一朵鲜花般绽放。 “小子,你他娘的吃了蜜蜂屎了这么开心?”陈焰生由于是站在高台之上,老早就看到了他那种得意的表情。 何修知道失了态,赶紧收住,连忙一路小跑过去,毕恭毕敬的作揖道:“启禀师傅,我已经将您的话给传达到,师兄们稍后就来。” 话音才刚落下,一众人抬着葛寻跟善创快步走了过来。 善创在一众人就照料下已经醒了过来,可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但就是这样,他也不敢让别人搀扶着,咬着牙,吃力的站了起来。 无独有偶,葛寻的状态也跟他一样,强逼着自己站起。 等其他人全部站好之后,陈焰生才道:“接下来,老子宣布一件事,暂时革去葛寻的大师兄位置,由何修代理。” “轰!” 葛寻的大脑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相互用余光庆贺了一次。 其余的人心里也是一震,特别是平常对何修不敬的弟子更是心里凉透了一截。 他们非常的后悔,肠子亦是悔青了。 “你们要引以为戒,别的话老子也不想多说,好了,你上来说两句。”陈焰生指着何修道。 何修昂然走到高台,先对陈焰生鞠了一躬,随后站直了身体,在说话之前特意的看了看葛寻。 他微笑道:“各位师兄,大家好,我也是刚刚来此,希望在今后的交流当中,大家能够积极的配合我。当然了,我也会全力的配合大家。”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又笑着道:“我的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有一件事要特别的宣布一下。师傅得到上级的命令,学院要在今年八月份举行一次……” 把比试的事情说完之后,他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又对陈焰生道:“师傅,我的话讲完了,请您老指示。” 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想讲,只是一时好不适应,再一个说,自己从最后一名弟子晋升为大师兄,还有多人不服,只好讲到这里。 陈焰生双手背起,怒目道:“都给老子听好了,这次你们要是拿不出相应的成绩,哼哼,自己掂量着办!” “谨遵师傅指令!” 众人噤若寒蝉齐声回道。 陈焰生欣慰的点了点头,旋即道:“你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何修说出去的话,就是老子说的话,如果让我听到你们敢违抗他的命令,定杀之!” 他摸着胡须又道:“至于你们两个怎么处理,就听现从现任大师兄意见!” 何修知道他是想给自己立德,赶紧抓住机会道:“葛寻,善创,暂且贬为最后两名弟子,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负责打扫这里的卫生,还要照顾师兄们的饮食起居……并且还不能用误下功课。” “……是,弟子领命,定当唯命是从,虚心改过。” 葛寻,善创不甘心道。 “好啦,老子要走了。”陈焰生看着餛戒雕。 “雕儿,送师傅一程!”何修立马会意。 餛戒雕乖乖的等陈焰生跳上去,呼扇着翅膀离去了。 众人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眼光才落在何修的身上。 接下来的场面非常的尴尬,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讲什么,你看看我,看看你,都在等对方先祝贺。 “恭贺大师兄晋升!”忽然,三师兄领头喊道。 “恭贺大师兄晋升!” 其余的人稀稀拉拉的喊道。 何修对于他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最是有感触,但他也没有着急,更没有憎恨,双眼闪精光,慢慢道:“何修不才,还希望大家日后多多提点,尤其是葛师弟,还盼望你多多传授给我治理经验才是。” 第一百九十章 要拿就拿第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已经是大师兄了,名称变了,吃住的地方当然也要改变,他搬到了大师兄应该居住的大殿之内。 他望着房梁之上,高阔而又庄严的雕纹,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大殿里最中央位置有一尊特别大的香炉,香炉之内插着一根袅袅生烟的檀香。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一丈长,半丈宽的文案,文案之上摆放着许多书籍,书籍上面大多记载的都是学院历年来所有立功之人。 剩余的就是日常开销的账目,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 何修来回地翻看着。 每一本只看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一本能够诱惑到自己。 就这样无聊的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夜晚时分,葛寻端着晚餐臊红着脸走了进来。 “……请用餐。”大师兄这三个字他还真的叫不出来,不过态度是非常的诚恳。 何修没有抬眉,拿着汤勺,舀着肉丝,款款而道:“你的伤势未愈,我准许你休息几日。” 葛寻放下晚餐立马回头走开,听见这句话之后脚步微停了一下,狠狠地抓着衣襟,回道:“……我可以。” 大师兄这三字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曾几何时,这座大殿是自己的栖身之所,现在被一个后来的毛头小子占领,这哪能让他甘心。 他挎着沉重的步伐,夺门而走。 刚走出门外,一口淤血喷了出来,自语道:“何修,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善创两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满了水果,刚好碰到了他:“大师兄,你没事吧。” 他的身体更为虚弱,能够两手托稳托盘已经是极限了。 “我已经不是大师兄,你还是改口吧,莫让那小子听见……”葛寻本来就臊红的脸,更为的烫红。 善创咬着牙,慢慢的吐了口气,才说道:“大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小子一直得意下去……” 葛寻噌的抬起了头,迫不及待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指的这个主意,无非是想让何修出糗。 善创眼里面里面隐含着杀机,切齿道:“大师兄,你就等着看吧,我保证让那个小子在八月份到来之际,从大师兄的位置上滚下来。” “两个好不要脸的货色,你们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可知道羞耻二字?”成书桦不知怎么地也来到了这里。 葛寻跟善创现在不敢得罪何修,可面对成书桦还是敢硬来的,虽然他们已经排到了他的后面。 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成书桦讥讽道:“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两件东西已经没人要了。” “你……” 二人被气的,一口鲜血涌上了喉间,随后强忍着咽下去。 葛寻道:“你给老子等着,用不了多久,你小子会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的!” 说完,捏着双拳,一步并两步走去。 成书桦斜视了一眼善创向前走去。 大殿之中,何修正在享受着独有的美食, 看到成书桦走进来,连忙站起迎接,微笑道:“你来了,快,我们一起用餐。” “哼!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你也是背地里出阴招的小人!”成书桦完全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一连串的说道。 何修沉想了会儿,继续微笑道:“我想,你是误会我了,师傅那里,我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任何人的坏话,包括葛寻!” 他想到的是,成书桦一定认为,自己跟陈焰生独自相处的时候,把葛寻的种种行为说了出去,还借师傅的手除掉葛寻,自己接收大师兄宝座。 不但如此,还将他的应手心腹善创也一并给告了! “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我今天来是想跟你算一笔账。”成书桦说着,宽剑祭了出来,狠狠地捏在了手中。 何修冷汗冒了出来,知道他这下是要来真的,故此赶紧阻止道:“你别误会,我之所以救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着想。” 成书桦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因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下别人的恩情,他将宽剑举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吧,你是想要胳膊还是要腿?或者是眼睛,只要我身上能拿的出来的,你尽管开口!” 善创托着水果走到了殿外,听到里面的声音,停步站到外面,仔细聆听着动静。 何修知道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心里面也没有多计较,从细节上说了起来:“我跟你相处这么久,你可见过我做事情图过什么?” 这句话问的他哑口无言。 何修道:“你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图什么,那天在高台之上,为什么不直接要求师傅将大师兄的位置传给我,而是要我做代理大师兄。” 他还是没有答言,冰冷的看着跟自己同生共死过的何修。 何修道:“还有,他葛寻跟善创想至于我死地,我跟他们可以说有不共戴天之仇,仗凭着师傅的宠爱,我也完全可以假手杀之,但我完全没有这么做……”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细,我只想说你跟我的事情。”成书桦眼皮抽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 被何修这么一说,他的心里面也是倍感钦佩,可他仍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如果今天不把这个恩情归还,只怕在学院抬不起头来。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在死亡面前,谁不希望有人能够救自己。 如果按照一般人来讲,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肯定会感激涕零,用一生去报答恩情。 可对于成书桦来讲,一生太过漫长,眼下最好! 何修执拗不过他,忽然间脑光一闪,一个主意涌上了心头,严肃道:“要报答我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从你身上拿。” 成书桦爽快道:“好,你说,要杀谁?葛寻还是善创,还是那个郭振兴……” 门外的善创听到这里,心里惊了一下,托盘差点失手,定了定神,悄摸摸的走掉了。 何修怕他说到陈焰生的头上,赶紧罢手道:“我谁也不想杀,眼下正好有一个报答我的最好机会,就是这次的比试,我也不要求你拿到第一,只要你能够进前五,就算报答了。” 依照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是说出杀掉天王老子的话,也不足为奇。 可是整个学院内,保不齐有上级的耳目,如果任由他说下去,难免会惹来祸端。 其实在这个大殿中,所有的人都明白。 学院长老能将一个独立的队伍组织,交给一个年轻人主持,试问,学院上级长老会放心吗? 肯定不会,那么,就会布下许多耳目,暗中观察各个品阶段大师兄的一举一动,如果谁敢持有二心,耳目肯定会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成书桦傲然一笑,道:“要拿就拿第一!” 不错,这才是他真正的自己。 可这句话未免说的太满了一些! 何修知道他并不能做到,可还是微笑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成书桦或许是怕他为难,改变语气道:“如果我拿不下第一,任由你处置。” 他说完,宽剑祭回了手中,扭身准备走,脑袋微微一扭, 冷冷道:“如果你我二人在擂台上相见,我肯定不会让着你!”阔步而走。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 如果你想跟我争第一,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何修爽朗的笑了起来,可是忽然之间爽朗声在大殿内消失匿迹。 八月,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月份。 田里的庄稼会在这个时候,谷穗饱满,大雁也会呈人线南归,天边的火烧云是一年四季当中最撩人的时刻。 八月份也是关芷荷跟郭振兴成亲的日子。 还记得,当初当着关家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肯定有办法能将关芷荷拉出火海。 可如今,八月份就要来临,不但没有想出任何解决之法,反而,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也不知道关芷荷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跟郭振兴见过面?有没有通过信什么的? 关楷辉作为定亲这件事的第一责任人,肯定现在被这件事愁坏了眉头,也不知道,郭家有没有再难为过关家? 还有他们家的生意,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陈焰生的意思他清楚,代理大师兄只是一个叫众人暂时服气的借口,只要他能在八月份拿出可喜的成绩,大师兄的位置肯定能坐稳。 葛寻是一点希望都不会有的。 现在已经四月份,离比试还有四个月,他不但要努力钻研玄功寻求自我突破,还要帮助其他弟子突破。 这份责任不可谓不小,当然,还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在擂台上打出可喜的成绩。 俗语说,一心不能二用。 尤其是被情牵绊的人 ,遇事动力会很足涨,可做起来的时候往往会分神,也就降低了战斗力。 这两件事情让他脑袋一下生疼起来,揉着太阳穴,平躺在地面,试图让自己冷静。 自己接触玄功也有一段日子了,按之前的突破速度,玄者第六阶段早就该突破,来到学院这所灵地,也学了几项辅助技能。 并且还组队上山脉击杀过比自己修为更高的灵兽,为何迟迟不见玄功突破呢? 苦恼的事情又摞了一层。 第一百九十一章 纸片池水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繁琐的思绪一层又一层缠绕在了心头,本来美味可口的晚餐让他胃口大开,现在却如同嚼蜡。 何修忽然之间想喝一点酒,算起来,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沾过酒。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居然爱上了酒的味道。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在奇漫镇的时候没有喝痛快。 现在酒瘾发作,他感到犹如一万只蚂蚁在身上漫无目的爬,身上每一处都痛痒无比,伸手抓在身上的时候,却感到哪儿哪儿都不是地方。 夜已深,还未眠。 他起身披上一件披风,趿拉着鞋走了出来。 大殿的院落之中有一所八柱凉亭,但他没有坐在里面,而是纵身一跃,坐在了顶部。 晚风吹拂过他的脸颊,使得披风也沙沙作响,胡乱的飘了起来。 他望着周身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用来消解馋酒之心。 这里的景色跟他所居住的景色大为不同,虽然只隔了几个院落,却像是天与地的差别。 他来这里的初衷,目的就是想学有所成,完全没有想过要跟别人争夺什么,名与利对他来说,无非是过往云烟。 可是现在责任就在自己的肩上,挑与不挑,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还好在奇漫镇经试过一次锻炼,在与郭、常、周三家生意上较量,虽然说没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但或多或少还是,在心中积累大量的经验。 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出于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有过多的着急,仅有一点紧张而已。 然而,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最主要的还是竹老头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其实他也想拒绝,无奈找不到竹老头。 这也或许是竹老头的阴谋吧,他故意在临走的时候用书信的方式将那件事情托付于他,为的就是怕遭到自己拒绝。 可依他的自身力量,要想办成这件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 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托付给自己。 “竹老头啊,竹老头,你可是把我坑惨了哟。”他从怀里拿出铃铛,端详着,又道:“铃铛啊,铃铛,竹老头说,你是上古神器,可我看着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呢?” “轰!” 一声惊雷响起。 何修不出意外的又进入了铃铛内部。 还跟第一次一样,铃铛还在他的手中,却已经深入铃铛内部,实在是有趣至极。 反正也睡不着,又没有餛戒雕可乘,想四处看看短时间内还做不到,所以他抱着散步的心情,在里面闲走起来。 铃铛的内部没有任何的杂草乱石,根本不用担心被绊倒,索性闭上眼睛,不着方向乱走着。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有异样,于是闭上眼睛继续走。 忽然之间,手里的铃铛响起来,随后猛地脱手而滚。 何修赶紧去追赶。 铃铛还是滚落当中,他就竟然看到了一潭汪汪的池水。 铃铛正是向那潭池水滚去。 这一发现让他惊讶万分,全身上下激动起来。 这潭池水,看上去极为普通,又仿佛就像一片纸片一样薄,当手伸下去的时候,又感到深不见底。 池水里面没有任何的花草,就像刚刚形成的一般。 何修尝试的用手舀了一瓢,用舌头浅浅的舔了一下,确定就跟淡水无异。 要不是亲口尝了尝,他还以为会是甘氢水。 随后捡起铃铛,对着它说道:“你把我引来这里想干什么?难道你认为我渴了吗?” 他傻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要是真想,帮助我,就给我变一潭酒池出来……” 话还没有落地,一股清香扑鼻的酒味传来。 他猛地闻着味道,看向了池水。 惊奇的用手又舀了一瓢,还是用舌头稍微的舔了一舔。 神奇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刚才的淡水池竟然变成了酒水池。 “哈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独自大笑着。 眼前的酒非常的纯烈,而且又非常的甘甜,跟一般常见的酒有着天大的区别。 他也自负喝过许多种酒,但像这种酒,他还是第一次闻见,并且也是第一次尝。 他吞了几口唾液,舔着嘴唇,几乎快要忍不住跳进去,大肆畅饮一番。 虽然身后没有人但他还是做贼心虚的向后看了看。 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的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越是在挣扎,酒味越发的浓烈,就像是故意在勾引他一样。 这个时候他将院规抛到了脑后边,一头扎了进去。 “咚!” 脑袋撞在了铃铛地面。 酒水池消失不见! 他明明感觉到在进入酒池的一瞬间,衣服完全的被浸湿。 “奇怪,就是这么回事。”他摸着额头磕出来的大血包,身手摸向地面。 地面完全的没有一点水渍,干燥无比! 再摸向衣襟,仍然是干燥的! “不会吧,难道是碰到鬼了吗?” 忽然间,他的头顶上空飘出两列巴掌大的金字,就像两挂鞭炮一样,凭空挂在了上空。 左列写着:天择吉庆,百年一轮回,需等待。 右列写着:地有大才,千层破茧生,要沉心。 他望着这两列字慢慢的出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两列字飘飘洒洒的消失不见。 就在两行字彻底消失的后一秒,他整个人泡在了酒池里。 酒水罐进了耳朵里面,就犹如一壶开水,让他立马清醒过来。 “对,自古以来,凡是成为大才的人,都是承受了千万层的困难,忍受住了极大的诱惑,我一定要向他们沉心学习,不可贪图享受,逞一时之快。” 这个想法才从他脑海中闪过,酒水池变回了淡水池。 “咝……莫非这潭池水能根据我的想象,变为任何一种液体?”他歪着头,独自想着:“还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以至于出现的那两行字,他已经见怪不怪。 接触到玄功,他就了解到了世间万物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白的现象。 还好那两行字及时出现,不然的话,自己就要犯戒了。 玄楚学院有明令的规定,凡是学院弟子一律不准饮酒,否则逐出学院。 这一项规定,令许多人看见酒是躲着跑。 他们实在不愿意为了一口酒而失去人生中最大的目标。 在这其中,也有很多人耐不住酒兴,曾经也偷偷的喝过,可何修现在相信,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终归有一天,他们会东窗事发。 他慢慢的爬上来,将衣服脱下拧干,随意的摆放在地面,又陷入一片沉思。 他的身影招在这潭水面上,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 他对着自己说道:“你现在是大师兄,不管以后能不能坐实,从今往后,你一定要有极强的自律,否则你触犯一次规定我斩你一根手指。” “娃哈哈,摇头傻小子,恭喜你闯过了第一关!” 蓦的,竹老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何修心头一喜,猛的坐了起来,来回旋转着仰头问道:“竹老头,是你吗?当真是你吗?” “娃哈哈,说你是摇头傻小子,你还一点都没有变,不是老子是谁?” 何修开心的不得了,问道:“竹老头,你在哪里?快快出来,与我见上一面,我有好多的问题要向你请教。” “娃哈哈,摇头傻小子,老子是什么人,能让你随便见吗?” 何修笑道:“竹老头,你不会这么不够意思吧,是你让我来这里的,现在又把我丢下不管,你就不怕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吗?” “娃哈哈,摇头傻小子,你不用这样激老子,老子有说过不管你吗?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忍让几天。” 何修哭笑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是上了你的当,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碰到你这么个糟老头子。” “嘿嘿,喂,摇头傻小子,老子可从来没有逼过你,脚在你身上长着,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大不了老子再另物人选。” 何修抓着脑袋笑道:“看你这老头子,我跟你说笑你还当真了,那你竟然不肯露面,指点我几招总可以吧。” “娃哈哈,摇头傻小子,好长时间没见你,倒是学的古灵精怪的,不过很可惜,老子没有什么要指点的。” 刚才还是哭笑,现在彻底变成了哭,而且差点就流出了眼泪:“竹老头,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破地方,你也该给我留下点儿东西不是,最起码不能让我丢掉性命吧?” 何修期望着看着周围,竹老头的声音迟迟未出来,他意识到事情不妙,立马喊道:“竹老头,你还在吗?” 很久很久以后,依然没有听见竹老头的回话。 “喂,竹老头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赶紧出来了。” 又过了很久,仍然听不到竹老头的回答。 这下可让他恼火了:“竹老头,你玩我?要么就别出来,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哦,我忘了,你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他掐着腰骂了很久,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他确定竹老头确实已经不在。 因为根据竹老头的脾气,听见有人在骂他,他肯定会出来教训他一番。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何修,他最知道竹老头的一些糗事,刚才一番话也没少揭发,他之前的糗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狼多肉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竹老头销声匿迹之后,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这令得何修欣喜万分,就算他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也足够安慰了。 之前的往事也历历在目,竹老头一向贪玩,他猜想,老头子是躲在了某一处逗自己玩,于是,光着身子寻找起来。 他找了很久,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连个鬼影都没有碰见。 “哇哈哈,不用再找啦,这是老子留在这里的一口浊气。” 他这才停下来,虽说不知道浊气是什么东西 ,可也清楚他的人是真不在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道:“竹老头,你早说啊,害我找了你这么长时间。” 他垂头丧气的坐下来,摇首道:“也罢,谁让我当初不长心掉进你的圈套呢,但是先我得跟你说好了,如果那件事情我办不到,你可不能责怪我。” 许久过后,竹老头的声音再也没有传出来。 或许是内心深处的压抑得到了释放,困意渐渐的席卷而来,索性躺在地上踏实的睡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打在了一个面容娇嫩,鹅蛋脸的女子身上。 顾倾倾一夜未眠,两眼红肿着,枕头上还有斑斑泪迹。 绕是这样,她那迷人温柔的眸子,还是照旧勾魂。 她想念着心上人,不知不觉已到天亮。 这样的夜晚,她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白天要练习,所以暂时能忘却何修,夜晚,只要一空下来脑海里满是他的身影。 最肯忘却古人诗,一去不回是相思。 女子天生就对异性有极强的依赖性,就算是修为极高的玄士,也跳不脱一个情字。 洗漱完毕后, 她捶着犯困的香肩,来到妆镜前,将自己打扮成男子模样。 玄楚学院要求,凡是女弟子一律不得上妆,还得每日着劲装,更不得跟学院的男弟子有任何的情感瓜葛。 当然,简单的师姐弟情意还是容许的。 劲装在身,她那傲人的身材立时显示出来,该凸有翘,腰如细捅,一双青葱细手,修长勾人。 还记得,她第一天来第一品阶段大殿报道的当天,师兄们看她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这些人,家世各个显赫,都是南阳国有头有脸的家族后代,所见的女子也是数不胜数,可顾倾倾那独有的魅力,着实让他们魂都丢了。 一致认为,顾倾倾的美貌能跟学院的院花不相上下。 他们明知学院的规定,可还是忍不住私底下偷偷的约其幽会,可都被顾倾倾委婉拒绝了。 在他们的心中,顾倾倾就好像是一座万年极冻的冰山,没有任何人能把她融化,因为,自从跟何修分手后,她就再也没笑过。 他对何修的感觉还停留在,被裘德洛惩罚的那一天。 她对着铜镜,忧愁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其实已经哭了,只不过眼泪似乎已经快流干,不见半滴泪水。 一座冰山一样的美人,让人只能停足仰视。 “师妹,洗漱完毕了吗?咱们该用早餐了。” 门外响起一阵柔和的男子声。 顾倾倾赶快收拾好心情,吐了口气,拉开们,冰冷道:“大师兄,早。” 门外男子正是金属性第一品阶段弟子中的大师兄,柳青云。 他看到顾倾倾这般身情,心疼万分,知道她又在思念一人。 “师妹,你又一夜未睡?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身体会垮掉的,这样,你在这歇着,我去给你将早餐送来……” 刘青云还未说完,另一个人端着托盘,已经快步走来,托盘上还有热气冒出。 “师妹,看看二师兄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保准你爱吃。” 来人看到刘青云也在场,不由得奸笑了一下,随即道:“大师兄,你百事缠身,不如先去忙你的,这里有我呢。” 刘青云笑道:“谢二师弟关心,我万事心中有数,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有我的份吗?” 顾倾倾冰冷的看着二人,并没有搭话,也没有邀请他们进去一坐。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有的只是一层寒霜,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 在她看来,就算是世上所有的美味佳肴摆在自己的跟前也不及何修的一声问候暖心。 “大师兄,实在不好意思,小弟只做了这么一点,想吃,下回。”二师兄赶紧把托盘藏在身后,谄媚道。 刘青云笑瞪了他一眼,对着顾倾倾道:“师妹,看在你二师兄一片爱心的份上,你就接下吧。” 他是这处大殿,除了大长老以外说话最有威严的人,对待任何人都可以傲然自居,此刻,竟然说出近乎哀求的言语,可见他对顾倾倾爱慕之心有多深。 二师兄悄悄的对着刘青云竖了一下大拇指,附和笑道:“是啊师妹,你二师兄我一大早就起来了,你……” “两位师兄请进吧。”顾倾倾抛下一言,身体躲到一边,脸上冰冷,不可伸手触之。 刘青云跟二师兄喜上眉梢,彼此使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眼色,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是整个学院第一个步入顾倾倾房间的男子。 他们在门外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少女房间里独有的淡香,甫一进去,淡香扑面而来,顿时转为处女身上的幽香。 第一品阶段的弟子,待遇是最高的,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休息房间,并且还是里外双间。 里部是卧室,外面是一处宽大的客厅。 他们就止步于客厅里。 他们忍不住的闭眼陶醉着。 顾倾倾看到他们这般姿态,不禁害羞起来,红晕上颊,垂首蚊声道:“二位师兄请上座。” 她揉捏着细指,惴惴不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她越是这般,就令得他们二人越是心生怜悯,忍不住的想要把她拥在怀里,想把全部的安全感一股脑的赠给她。 “哦……大师兄先请!”二师兄作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笑道。 刘青云一步三扭头,房间里的装饰已经全部看了一遍,梳妆台上的一只簪子特别引人注意。 他还记得,那是顾倾倾刚来学院报道的第一天,在发丝上插着的。 那也是整个第一品阶段弟子第一次见她女儿装的样子,当然,也是最后一眼,因为,从那一天后,顾倾倾就一直以男装示人。 二师兄落座后,迫不及待的把一个陶瓷器皿掀开盖子,微笑道:“师妹,你快趁热喝了它,有助于你的肌肤吸收。” 顾倾倾轻跌了一下足,抿着嘴唇道:“谢……二师兄厚待。” 她也没有想到二师兄竟然会熬女儿家用的补品,心里忐忑惶恐,心里很想拒绝,可为了不让大家难堪,只好妥协。 袅袅婷婷走了过去,粉颈始终没有抬起,正当她伸手去抱瓷器之时,二师兄的手也正好伸了过去,惊的顾倾倾赶紧收手。 “二……师兄,我可以自己来。” “哦……师妹小心,这汤刚出锅不久,很烫的。”二师兄尴尬了一下,随即微笑道。 刘青云噗呲一笑,也说道:“师妹,一会儿大师兄要教授一个辅助技能,为了你能看的更清楚,待会儿就站在我的身边吧。” 顾倾倾纤手捏着调羹僵在嘴边,愣了一下,极不情愿的道:“好,谢大师兄照顾,我一定虚心学习。” 刘青云向着二师兄瞟了一眼,像是再说,你看,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比你起早熬汤赠人办法见效多了。 他随后道:“师妹,你先喝着,我与你二师兄去准备早课,你也不要着急,吃完再来,大师兄等着你。” 他站起身来,看了闺房一眼,拉起不愿离开的二师兄微笑着去了。 顾倾倾终于把他们盼走,将汤放在案几之上,快步跑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心里祈祷了一番。 没有人知道她在祈祷什么,总之,她跪了好大一会儿。 “当当当!” 早课的钟声响了起来。 顾倾倾抬步向着操场走去。 “大师兄,我给你商量件事可以吗?今天可以让师妹站我旁边吗?” “大师兄,咱们师兄弟四人就我跟三师兄没有跟师妹近距离接触过,今早能不能随了我们的愿啊?” 三师兄跟四师兄一前一后在刘青云的耳边嘻笑道。 刘青云左右抿笑看着他们,微笑道:“两位师弟,咱们学院的规定,你们忘了吗?” 二人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刘青云拍着二人你的肩膀向前迈了一步,还是微笑道:“好,晚课后,每人给我抄写五百遍!” “好……啊……大师兄,不要吧!” 二人刚开始还以为他一定会答应,话都没听完就赶紧应承,不料,后半句直接把他们的美梦掐死。 这个时候顾倾倾碎步跑了过来,站在了刘青云的身边,三步远的地点。 这下他们二人彻底歇菜,纷纷垂下头来,嘴里嘟嘟囔囔的。 刘青云偷笑着说道:“咳……从今天开始,师傅他老家闭关九九八十一天,他老人不在的这些日子,暂由我传授大家技能。” 随即正色道:“他老家还要我叮嘱你们,要好生修炼,争取在他闭关大成之日,看到各位师弟、妹能有所长进。” 在场之人连他也不过就五个人,所以他的声音也不用很大就都能听见,不过,为了在顾倾倾面前显示自己独特的身份,他把嗓门扯到了最高。 就像是雄性猛兽在宣布自己的领地一样! 他给四人让出些许的接收时间后,又接着道:“还有,八月份的比试,师傅他老家也说了,咱们这五人中,必须有二人杀进前五名,还得有一人得第一。” “大师兄,放眼整个学院,谁敢跟你比较啊,依我看,第一非你莫属!”三师兄立马说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次训话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是人就喜欢听奉承的话,不管是真假,听在心中,特别舒服。 刘青云欢笑道:“三师弟说笑了,其他师兄弟的实力也不能小视,我听柴兄说过,好像有一个叫什么何修的弟子,他的实力就不弱,而且还是今年刚来的。” 顾倾倾单薄的身躯为之一颤,心跳加速起来,多少日子以来,他千盼万盼的心上人终于有了消息,竖直了耳朵接着听了下去。 只听刘青云继续说道:“不但是这样,前些日子,柴兄组队去蓬岙山脉捕杀三首白猿,他也在内。” “什么?就凭他一个新来的弟子就敢去蓬岙山脉?我不信。”三师兄插进话来。 “三师弟,你先不要着急,听大师兄把话说下去。”二师兄笑着说道。 “不错,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是亲眼拜见过陈长老之后,我又不得不信。”刘青云怕别人插进话,加快语速道:“不但如此,他还独自一人杀死了一只三首白猿的幼崽。” 顾倾倾又是一阵颤抖,手里的宝剑差点握不住。 他继续道:“大家一定很纳闷,他一个新来的弟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呢?我还告诉大家,人家虽说是刚来的弟子,可修为的确不弱,玄者等级,第六阶段。” “啊?真的假的?” “是呀,我怎么就没有听说呢?” 三师兄,四师兄前后说道。 他们在想,现在学院招生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刘青云笑着道:“你们还别不服气,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听四长老说,他已经被提拔成了,第三品阶段弟子中的大师兄。” 顾倾倾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情不自禁的笑了。 万年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刻,但是,一众人只顾听何修的传奇,根本没看到这幕。 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眼泪没从眼角流出体外,而是流进了心里。 她此刻感到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算眼前有一只三首白猿也能亲手打败它。 “大师兄,我跟葛寻是一届来的,他去哪里了,晋升第二品阶段弟子行列了吗?”三师兄撅着脖子问道。 刘青云道:“这个不清楚 ,不过,我从陈长老的脸面之中看到了一丝愤怒 ,我猜想,葛寻肯定被贬了。 ” “啊?不会吧?那人我知道,平时滑溜的很,最会行人情世故,你不会猜错了吧?”三师兄大跌眼镜,不相信的反驳道。 刘青云缓缓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对了,我还要跟你们说一个人,那就是,一个叫郭振兴的人,他跟我前面说的那个何修是同一届的,哦,当然了,我想,师妹都应该认得他们吧?” 顾倾倾认真听着关于何修的的事,郭振兴的名字乍一出来,让她的银牙紧咬,恨不得啃了他。 自己的身子遭遇郭振兴的两次践踏,对他的恨意已经超过了一切。 她恨着恨着,不由得狠出了神,以至于刘青云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 刘青云知道他们是一届的,却不知道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根据学院的规定而问的。 招办处是每一个学子入院的第一个门槛,无论谁,都不例外。 见顾倾倾没有回话,尴尬的笑了笑,掩饰过去,又道:“这个郭振兴,也是一位青年才俊,目前处于玄者等级,第五阶段。” “什么?这届学子这么牛逼吗?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听说啊?”三师兄站不住了,质问道。 刘青云讥笑道:“怎么?各位师弟,感到紧张了?这就对了,咱们要是不认真修炼,那名誉可不会自己扣到头顶,知道为什么要说他们二人了吗?” 二师兄道:“两位师弟,师妹,咱们身为第一品阶段弟子,可不能给师傅抹黑,让他老人家蒙羞啊。” 刘青云道:“不错,各位师弟,师妹,目前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做准备,你们有信心吗?” 何修在铃铛内部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顾倾倾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他很生气的想把她拽出来,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 还说,这里就是她的天堂,还要何修不要再来骚扰她……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奇迹般的从凉亭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他也不敢逗留,简单吃过早饭,便把命令发了下去,要求所有的人在操场集合。 这是他作为大师兄正式的第一天,所以他计划好好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跟众人交流一下。 台底下的人,出于陈焰生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都不敢怠慢,都站的异常笔直。 此时,何修已经涛涛不绝的说了一上午的时间,连自己都觉得很纳闷,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怎么能说了?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微笑道:“我在学院的书籍上面看过,目前,八月份的那场比试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金属系的第一品阶段大师兄,刘青云。” 众人的表情异常凝重,因为他们都知道,上届的冠军就是刘青云。 刘青云的名字仅次于学院里的那个神话弟子。 整个玄楚学院约有差不多五千多人,要想在这五千中人独影而出,没有极高的修为,根本做不到。 可想而知,他的修为是多么的可怕。 何修看着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丝毫的战斗力,握着拳头道:“各位师弟,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间,就应该做好迎接困难的准备,这点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在这儿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想跟大家坦白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会编造一本册子,那本册子上会记录你们每一天的修炼成绩,而且我还会很残忍的,排出一个名次。” “第一名自然不用说会有丰厚的奖励,那么最后一名相应的也会得到一些惩罚,我造这本册子的初衷目的就是督促大家努力修炼。” “而不是跟某一个人过不去,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师傅他老人家去反映,但咱们丑话说的前面。” “倘若你们还跟之前一样使一些阴谋手段,造成师弟们间的不合,让我查出来,定杀之!” 前面的一些话,众人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独最后三个字令的他们为之一颤。 这也是学院的一项规定,每一品阶段的大师兄,如果发现手底下的弟子触犯第一条院规,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 学院不但不追究,反而会给出奖励,并且在学院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其实这也不难看出,制定院规的长老,对在屋里斗,勾心斗角的小人有多么的憎恨。 从另一方面讲,也是为了学院的未来而考虑。 这么一支庞大的机构,如果没有绝对的法规,单从管理上就非常的难实行。 用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来震慑其他人,无疑是自古以来,最常见而又最明显的一条法则。 历朝历代用这条类似的法则约束着心存不轨的小人,才会使当朝当代立足于不败之地。 何修瞪着底下的人,特别在葛寻跟善创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接着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作为第一名的那个人会有什么奖励,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会将他的事迹编辑成册,上交师傅,让他晋升一个品阶。” 这些人当中有的人已经年纪不小,仍然在第三品阶段弟子行列里徘徊。 单独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上进心,就想着在这里混混日子,等日后出去了,去富贵人家做个家师,换口饭吃。 当何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他们又找回了年轻时代的热血与沸腾。 他们的眼睛一个个犹如饿急了的野狼般,目视着上空。 何修晋升为大师兄的第一天,心里就在揣摩要怎么在这个群体当中站稳脚跟。 他思前想后,决定从这群年龄大的人身上先下手,他认为这些人已经混混噩噩的过了许多年,早就影响了身边许多人。 导致于许多年轻人也跟着他们一样,心里面抱有混日子的态度,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按照学院里的竞争环境来说,他们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实属不容易。 就算日后出去,凭借玄楚学院这张铭牌,要想混个饭吃也是极为容易的。 从另一方面讲,这群年龄大的弟子已经在这些人当中无形的有了一些威严,他们虽然没有实权,可认识许多上级的弟子。 导致大师兄做起来非常的难,私底下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好在有各个师傅给了大师兄极大的特权,这一群人才不敢明面上对着干。 何修能够有这一点认识,眼光也是毒辣的,看到自己的第一步计划有了明显的效果,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大家说,如果这次比赛当中谁能够进前十名,我给他争取一颗六星玄丹!” “唰!” 众人眼放金光的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六星玄丹在学院的藏丹阁里也是寥寥数几,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对于卡在突破阶段玄士来说,无疑是诱惑最大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虐四个月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之所以敢说这样的大话,是因为他知道,陈焰生手下的第三品阶段弟子如果真能进入前十,肯定会大悦,一颗玄丹他还是舍得的。 文案上的书籍何修已经全部看过了,从学院成立以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第三品阶段弟子能够在比试中进入前十,这也是一种说大话的资本。 况且这些人能不能进入前十,还又是另一回事。 何修看着他们放光的眼神,继续道:“还有,从今天开始,大家要遵照我的修炼办法进行修炼。” 他从怀中拿出一趟纸张,看了一眼三师兄,道:“牛师弟,麻烦你把这些发下去。” 牛辉屁颠颠的跑了上来,微笑着作了一揖,双手接过纸张,为每个人发了一张。 何修道:“这上面有三十条规定,是我苦思冥想,根据咱们的实际情况制定出来的,希望大家遵照上面的规定执行。” 众人都怀着各自心情简单的在纸上面扫了一眼,纷纷在私下咬着牙,心里暗骂。 因为这上面的规定完全否定了葛寻担任大师兄时候,给他们定下的作息时间,一天之中二十四个小时,他们只能休息五个小时。 这无疑让他们懒惰惯了的人,心中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 何修看着他们一个个愤怒的样,心中笑了好大一会儿,严肃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要求你们把上面的规定一天之内全部背下来,我要不定期的做抽查,如果发现一个人没有背下来,全体接受处罚。” 刘青云指着身后的一块屏风似的石头,大手一挥,上面魔幻般的显示出十条修炼办法,正色道:“师弟,师妹,这是我根据去年的比试经验得来的十条经验,我现在把它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借鉴,当然了,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有更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 底下的人看着石头上面的文字,盯了好大一会儿,随后,纷纷鼓掌。 “大师兄,真难为你了,你放心,我们大家伙儿一定遵照你的意思,在比试中拿到最好的成绩。”二师兄微笑道。 刘青云罢了罢手,谦虚道:“我这都是应该的,师弟,师妹,师傅临近闭关的时候,交给了我几项技能,师兄不才,才都刚领会不久,我今天,就传授大家我最应手的吧。” 底下之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都想知道他在师傅哪里学到了什么,唯独顾倾倾泛着花痴愣出了神。 原来,他又想到了何修。 刘青云意外的没有听见顾倾倾兴奋的呼吸声,向左偏了下头,专门问道:“师妹,我要开始讲了,你要仔细听着。” 顾倾倾来到这里以后几乎是零基础,她就连玄功的基本都不懂,可是她抱有一颗倔强的心,一股不服输的性格。 大长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女弟子是意外的照顾,格外的喜欢,他这样做,令得手低下的男弟子很不适应。 不但如此,大长老在日常还专门抽时间单独对顾倾倾进行指导,并从最基础的开始,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竟然没有发一次火。 作为一个女孩子,顾倾倾刚开始对他这般热情一直处于防范,以为他对自己另有所图,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发现,大长老对待自己就犹如女儿般爱戴。 她这才放松了警惕,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她还记得,自己临近玄者门槛时,任凭自己怎样拼,始终进不去。 大长老得知此事,亲自将自身珍藏多年的金华丹送给了她,手底下的男弟子别说有多馋了。 顾倾倾不明所以,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晋升的灵丹而已,却不知,这是大长老留给自己将来突破玄天等级所用的最稀珍之物。 玄天等级是玄功的最巅峰等级,这是每一个修炼玄功的人都知道的。 顾倾倾也不例外,在知道金华丹是如此珍贵之物后,她死活不肯接下,无奈下,大长老大发雷霆,近乎是逼迫她吞下的。 男弟子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们何曾见过师傅这般爱戴一个弟子。 不过据年长的弟子回忆,大长老曾经也这般疼爱过一个徒弟,那就是整个学院至今还有他传说的那个人。 这个学院里神话级的弟子! 就这样,顾倾倾眨眼间突破了玄者,并且一路高升,现在已经是玄者第三阶段。 出于大长老在学院举足轻重的地位,别的阶段弟子知道这件事情后,对顾倾倾这个人羡慕到了极点。 甚至有的人在私底下,偷偷的嚼他们二人的舌根,说他们已经睡在了一起云云。 作为大长老,他岂能不清楚他这么做会惹来什么风言风语,但他全然不顾,执意一意孤行。 他也不需要去顾及! 凭他在学院的地位,试问,就凭这一点流言蜚语那能撼动他一丝一毫! 还好,顾倾倾比较争气,也特别的下功夫,完全把自己当男子要求自己。 师兄们平时吃什么苦,她就要求自己怎么做。 刘青云知道他是在思念一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这下众人都看向了顾倾倾,她还是低首浅笑着。 她这一笑,犹如冰山上千年一开的雪莲,又似雪中孤立的寒梅。 她的心融化了,众人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大地万物也复苏到一个更深的一个层次! 刘青云痴痴呆呆的看着她,不敢打扰她,害怕一张口,腹中之气传出来把这神圣的冰山亵渎了一般。 也许他已经忘了要讲什么,连前几天所学的技能也全部抛在了脑后。 其余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大师兄英明,我等定当用尽全力,杀进前十,为师傅争光,为咱们火系玄士再争一口气!”牛辉现在已经晋升为二师兄,其余的弟子以此增梯。 何修笑道:“好,二师弟这句话听着提气,咱们事不宜迟,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咬牙挺近,并且我为这次修炼计划想了一个名字,就叫‘自虐四个月’!” 要想在高手如林的学院中独影而出,必得对自己狠! 对自己恨到什么地步,就会得到什么回报! 何修忽然撑开双臂,宽袖迎风招展,整个人立显英姿飒爽,眼神聚焦,扫着众人道:“开始第一项!” 众人极不情愿的一人寻找了一块大石头,抗在肩头,朝着苍耳山脉跑去。 何修作为大师兄,更该做到表率的作用,他脱掉外衣,寻找了一块更大的石头,用衣袋捆绑在背上,追了上去。 其他人虽说身负玄功,可平日里懒散惯了,要他们空身跑步还行,但背负着比自己还重的大石头,跑起来还是有点吃力的。 何修则不同,他脚下有着扎实的基础,跑起来很是轻松,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追了上来。 他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跑在山腰上的第一人是成书桦,他已经把第二名甩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唉,你听说没有,金练堂有一名绝色的大美妞,好像叫什么顾倾倾……” “老子早就知道了,恐怕就你不知道吧!” …… 两名弟子磨磨蹭蹭的跑在最后,悄悄的议论着,看到何修跑过来,立马闭嘴。 他们决不知道何修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并且一字不落! 他的虎躯猛地一顿,顾倾倾的身影出现在了心头。 在他的心中,顾倾倾温柔似水,就像流年里的溪水,潺潺不尽。 他在想,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心里面极不是滋味。 这也难怪,那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疼爱,况且那个人还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 介于那个人的身份,他也不敢开口询问具体的事宜,只是放慢脚步,跟他们拉开两人距离,想要再听下去。 可那两人似乎怕得罪了他,怕他以为在训练中开小差,只顾奔跑,没有再说一句。 思念之意锁上来,令得何修思绪不定,看什么都能在上面看见顾倾倾的影子。 她在冲着何修羞笑,一颦一笑之中,尽是涌动爱慕之情。 何修也笑了,他出现了幻觉,认为背上的石头就是她,脚步不由得加快速度。 他像是野兽一样,在草丛里左右不定穿梭着。 成书桦的体力亦是相当生猛,当他无意间抬起头时,只感到了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掠过去,他再定睛细看时,一个坚实的影子绝尘而去。 他当然认得这是刚刚晋升的何修,经过反复确认,他的确没有使用离波步。 成书桦扭头望了一眼,被自己抛在身后的弟子们,再看看何修留下的足迹,心头升起无名之火,跟他较起劲来。 随之,吞了口长气,猛地向前跑出。 “嗖嗖……” 花草树木擦到何修的身体,疾风一般点地而飞,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意识,他的心已经被顾倾倾沾满了。 爱情可以带给一个人无限的动力! 有时候,还可以做出极限外的事情! 直到山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超出别人许多。 不过,顾倾倾的温柔浅笑,还是萦绕在他的双眼前,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值得令人念想。 第一百九十五章 掌影盾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金炼堂那端刘青云正在讲解影盾术,顾倾倾也拉回了思绪,仔细听讲着。 他认真的说道:“掌影盾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一种利用玄气,击发出来的防御技能,他可以使你在遭受攻击时挡住自身不被伤害,当然了,这个辅助技能可以随着你的功法等级越高,发挥的就越坚实,多端。” 众人仔细听到这,纷纷点头。 他又道:“掌影盾的口诀为,运气游周身,千脉成一线,力由掌心走,一击掌影盾!”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说道:“谁能解释一下口诀的意思?” 顾倾倾抢先道:“大师兄,让我试试。” 刘青云微笑的看着她那认真的可人模样,缓缓笑道:“那就请师妹为大家解读一下。” 顾倾倾微微点了下粉颈,盈盈道:“这第一句是说,玄气要运遍全身方可,第二句跟第一句相辅相成,玄气进入血脉后会凝聚在一条动脉之上,那就是我们手腕上的大动脉,第三句就是用掌心将玄气击出,第四句是玄气成盾,如手掌。” “呵呵,师妹所说正是口诀的最佳释解,看大家按捺不住的双手,想必大家已然明白。”刘青云微笑着看着顾倾倾,道:“好,既然这样,那就再由师妹为我们示范一下,大家说好不好?” 接下来就是不绝于耳的鼓掌声。 顾倾倾埋头微蹙柳刀眉,脸颊升起红晕,似微醉了一般,低首默念起口诀来。 玄气从脊椎骨缓缓升起,从第三节节骨向着全身游去,直至游走全身以后,在丹田相聚,再由丹田开始进入各条心脉之中。 顾倾倾感到全身舒爽无比,这跟释放技能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玄气至心脉来到两条臂膀之中,瞬间来到动脉,她只感到动脉之处微有点胀痛,双手高举,随着一声叱音,动脉处的玄气喷射而出。 只见红色玄气即时变为了一只手掌,从天而降般,五根手指一应俱全,落错有序,手掌如影子一般,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顾倾倾抬首一看,影盾正跟她的身高一般,宽度正好能挡住她的身体。 半掌厚的影盾四周有着红色的气雾在游走着。 作为师兄们也是想上去试试,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 顾倾倾能够将此技能一气呵成,其中金华丹的功效功不可没,其他人也没有多去纠结。 刘青云忽然道:“二师弟,拔剑去试试!” 他自然是不是让二师兄去杀顾倾倾,而是让他试试影盾的坚固性。 二师兄慎重的点了点头,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身体猛起,长剑已来。 “当!” 长剑击在影盾之上,清脆声尤其刺耳,慢慢的,影盾上裂开了龟壳一样的裂缝。 随即,影盾完全破裂,消失不见。 顾倾倾吐出刚才紧绷的一口气,缓缓道:“我的修为尚且不足,还望大师兄多多指教。” “哈哈,无妨,师妹,你能够将此技能一气呵成,就已经是走在很多人的前面了,无需泄气。”刘青云看她有点不高兴,转弯安慰道。 其他人也是笑呵呵的跟着安慰的。 顾倾倾知道他们是在维护自己,如果再使性子恐怕就有点矫情,于是微微道:“谢各位师兄耐心提点,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大家满意的。”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人整天围着她转,可是自从吃下金华丹之后,她又怕在玄功上不能令大长老满意。 只好有不明白的地方找他们,当然,他们也是求之不得。 刘青云笑道:“师妹,你先退到一边,大师兄亲自示范一遍给你们看。” 顾倾倾低着粉颈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只见刘青云双眼一闭,两手摊开,口中默念的口诀,玄气源源不断的向周身游来…… 随着他叱咤一声大吼,只见一掌厚的四只影盾从天而降,硬生生的在地面砸出了坑,呈方块状将他包围在中间。 地面上的烟尘散去之后,他命令道:“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来攻击我!” 三人先是一喜,纷纷抽剑杀来。 三个人用砍、斩、刺在影盾上全部用了上去。 他们的宝剑每在影盾上击出一下,影盾不但没有出现裂缝,反而将他们的虎口震得发麻。 而且,表面上还生出了许多火星。 一顿乱砍乱斩之后,四个人停了下来。 二师兄剑回鞘,抱拳道:“大师兄,你的修为果然恐怖如斯,我们师兄第三个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顾倾倾只是愣愣的看着影盾,没有说任何话。 刘青云吐出一口气,影盾随即消失不见,眼里含笑道:“大家不要气馁,我相信,只要你们肯努力,肯下功夫,终有一天能够追上我。” 在众人点头之后。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好,接下来你们一一施展,我看看成果如何。” 何修已经在山顶上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成书桦才追了上来,他大口的喘着气,将石头扔到地上,不服气的说道:“我们重新再来。” 何修好笑的看了看四周,道:“不必了吧,就是一个跑步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呢?” “如果我就认真了呢?”成书桦看了身后,不见一人跑来,心里面稍稍的有点安慰。 何修微笑道:“好,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股认真劲儿,你尽管休息,我陪你到底。” 他当然知道成书桦,跑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激发他内心中的潜质。 因为他本人不但想在这次比试中拿到好成绩,更希望自己的队伍当中也能够有人拿到好成绩。 而这个人目前最有希望拿到成绩的就是成书桦。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有足够的实力,并且心中有一股铆劲。 愈是艰难的事情他就越要去克服! 就这一点来说,何修认为他跟自己还是有相同之处。 却不知道,远在金练堂的顾倾倾心中也有股这般铆劲。 当然,在这所学院当中拥有铆劲的弟子大有人在,可只有这一点是单单不够的,还得必须坚持下去。 时间只过了一点点, 成书桦已经缓了过来,开口道:“我们再来过!” 何修笑了,他在笑他的这份坚持,这份坚持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昂起脖子望了望后面,随即道:“他们一人还没有来,我们就这样跑下去,岂不是要打击他的自信心吗?” 成书桦知道他这句话是出自真心,有鉴于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言语软了下来:“好,我们可以不当着他们的面,但你总得拿出一个让我认输的方法!” 何修道:“夜深人静之际,你看怎么样?” “好,就那个时间。”成书桦冷冷道。 他们两个人交谈了很大一会儿,虽然他们每隔很长时间才说一句话,应该说也聊的很愉快。 众人这才耷拉着脑袋,吐着舌头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 何修不等他们喘口气,站起身来,拍了个屁股说道:“下一个目标,操场。出发!” 众人才刚刚把肩上的石头扔下,屁股还没有坐下,心里对他的恨意由内而发,就快要忍不住爆发出来。 何修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成绩就要记录在册,别的话我就不想再多说,你们自己体会吧。” 他捡了一块更大的石头背在身上,在众人愤怒的眼光中向山下跑去。 成书桦见他跑走,也背起石头追了上去。 剩余的人骂了又骂,可也不敢不遵从他的意思,咬牙背起石头,慢吞吞的往山下走去。 何修不想把成书桦甩的太远,可为了激发他,还是狠下心把他甩了更远。 餛戒雕站在操场上,脑袋一扭一扭的看着即将奔来的何修。 “唧唧……” 见到他之后,扑扇着翅膀欢迎着。 “哈哈,雕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修放下石头,一把抱住了它,高兴的不得了。 餛戒雕也是对着他一顿狂舔,表达着对他的想念。 “雕儿,师傅他老家没有挽留你吗?”何修笑着道。 餛戒雕猛地一抖擞,它的背上掉下来一个黄色包袱。 何修弯腰捡了起来,还在猜着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已经打开了。 只见是一本无名书册。 从书册纸张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才装订的,而且只有寥寥几页。 他沾了口唾液,翻开了第一页。 掌影盾! “技能?哈哈,太好了……”何修抱着书册开怀的大笑起来。 餛戒雕看他这般开心,也跟着蹦跳起来。 何修蹦着蹦着,一张信笺从书册里掉落下来。 他收住心性,摊开看了起来。 这是陈焰生给他的亲笔信。 字迹非常的潦草,就像刚上学堂的孩童写的一般丑陋。 还未细看内容,他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葛寻上次也给他看过陈焰生的信,上面的字迹工整无缺,跟手里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莫非他假借师傅的名义想把餛戒雕据为己有……不可能啊,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师傅当猴耍……” 他心中暗想着,成书桦已经追来。 何修好不吝啬的把书册递到他跟前道:“这是师傅的一片心意。” 成书桦看都没看,直接呛道:“这是师傅给你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突破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也更不喜欢简单易得的东西,况且,那是属于集体的,他更不会去先得。 何修笑道:“好吧。那等人来齐全了,我们一起研究。” 他没有再说下去,独自坐到高台上,认真学习起来。 他的悟性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扫看了几眼,掌影盾技能已经全部领略。 又接着往下翻去。 当所有技能口诀全部掌握之后,后面的人,才拖拖拉拉的回来。 一个个躺在地面上,大喘着气。 此刻,他们也顾不得欣赏餛戒雕。 牛辉稍微歇了会,走向前来,抱拳道:“大师兄,我们要不要接着进行下去?” 众人听到昔日为葛寻瞻前马后的牛辉,才短短 一天功夫就倒戈,让他们大跌眼镜,心里面鄙视起来。 可有了人开头,其余的人总得为自己将来做下一步打算。 三三两两的捶着腰板,起身请命。 何修微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摊开手,玄气四处游走,直至尾椎骨第七节。 “什么?突破了?” 他明显感到玄气窜至了第七节,不是突破又是什么? 心里面独自欢喜着。 这也突破的太奇怪了吧?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前提…… 眼下不是欢喜时刻,接着刚才的动作,示范起来。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技能立马就要出来了。 “开!” 何修吼了一声,动脉之处的玄气再也憋不住,立时喷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掌盾,咔嚓一声围着他落下。 两块半掌厚的掌盾呈半三角形般立在了他的面前。 他惊奇的看着比他低了一点的影盾,开心的不得了。 “成师弟,过来一试!”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成书桦。 牛辉本来是准备上前的,但听到他叫的不是自己,尴尬的笑了笑,道:“成师弟,你还愣着干嘛?大师兄叫你去试试。” 成书桦完全没有准备,也不知道何修口中的成师弟是在讲他,直到身边一位弟子推了他一下:“叫你呢。” 他反指着鼻子,缓了缓,领会了意思,宽剑祭出手,毫不客气的弹身飞到台上。 不料,他并没有用剑身去击打影盾,而是在空中甩出了一道剑影。 剑影斩! “大胆成书桦,竟敢对大师兄无理!”牛辉叫喊已经迟了。 剑影已经斜斩在影盾之上! “嘣”的一声巨响,传出许多莫名的烟尘。 待烟尘散尽,何修的头慢慢的露了出来。 看到他没事,有的惊讶,有的咒诅他。 诅咒他怎么还没死! 你早该死了! 葛寻恨得咬牙切齿的。 善创亦是如此。 成书桦瞪大了眼睛,看到影盾没有丝毫破裂。 何修吐出口气,影盾原地消失:“各位师弟,这就是师傅他老人家给我们送来的辅助技能,口诀是……” 他把掌影盾的口诀以及释解全部合盘脱出,随即看向了成书桦。 牛辉却这次抢道:“大师兄,我来试试。” 何修只好点头。 牛辉的悟性也不差,但掌中击出来的影盾只有一只。 “我来……” “不要抢,我来……” “哎哎哎,你们别抢了,应该我来……” 其余的人还在争吵,成书桦的宽剑已经击了上去。 众人哑言。 “咯嘣……咯嘣……” 牛辉的影盾竟然顶不住成书桦的一击。 底下的人偷笑不止。 让你出头,丢人现眼了吧! 牛辉望着影盾慢慢的支离破碎,心也跟着一起碎了一地。 “……刚才二师兄表现的确非凡,大家该鼓掌为他庆贺。”何修用咳嗽掩饰过去这段尴尬,带头鼓起掌来。 大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热烈的掌声响彻了天际。 金炼堂那边每个人都尝试了一遍,成绩相对平行。 顾倾倾的脸又冻结起来。 她不想拉后腿,可还是影响了总的成绩。 这里的杂役众多,几乎是每十个人在伺候一个人。 一座阔大的食殿之内。 顾倾倾一人端着食盘,独自坐在一角落里,在默默的擦着眼泪。 “师妹,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刘青云嘴里在试探,却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把食盘放好,道:“师妹,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不要太……” “谢师兄关心。”顾倾倾没有等他讲完,勉强说道。 刘青云笑了笑,夹进嘴里一块肥肉,道:“要想把基础打好,首先得填饱肚子,师妹,你说呢?” 他看顾倾倾完全没有食欲,想着开导她一下,当然啦,最主要的还是想找借口靠近她。 顾倾倾木讷的点了点头,塞进嘴里一颗米粒。 刘青云柔声道:“知道师兄为什么修炼的如此之快吗?”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于是接着说道:“除了要下苦功夫以外,我每天都吃许多不同的营养食物,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我的体力永远处在最巅峰。” 顾倾倾好像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于是放进嘴中两粒米粒。 刘青云更为柔声的说道:“不但要吃饭,还得吃菜,这样才能相互调和,营养均匀。” 顾倾倾又明白了一点,一块儿豆腐塞进了嘴中。 刘青云看着她嚼东西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画卷。 一幅画着万丈一座冰山的画卷! 他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她的食盘当中:“不吃肉怎么能行呢?我看你不但要吃,还得多吃。” 顾倾倾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既没有表现出讨厌,也没有表现出欢喜,筷子停留在那块儿肥肉上面。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肉,她认为世界上的动物跟人的生命一样值得被尊敬。 可是这是大师兄夹的,不吃,那不是太驳他的面子了吗? 于是小心翼翼的夹起这块肥肉放进了嘴中。 “吃啊,这么大块肥肉,总不能不能囫囵咽下去吧,呵呵。”刘青云满怀怀期待的凝视着她。 好似,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动作。 就连她每眨一次眼睛,他都觉得自己的心房推进了一股暖风流。 刘青云身为大长老的大弟子,他的大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极高,抛开他显赫的家世不说,还因为他生长的极其的英俊,一双丹凤眼明亮有光,鼻子更是像鹰钩一样,上下嘴唇薄厚有度,只有身高比何修稍微矮了那么一点。 像他这样集一身优点的男子,是整个学院里面所有女弟子倾慕的对象。 甚至有许多女弟子私底下悄悄的把他的画像,整日带在身边,以解相思之情。 说来也奇怪,这些女弟子当中也不乏生长美丽的,可他却从来没有看过那些女弟子一眼。 直到顾倾倾来到他的身边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眼里也能容得下女人。 身为贵族的后代,身上多少带点骄傲的底子,看待世俗的女子,没有一个人能进入他的眼里。 他之前认为,自己这辈子都跟女人无缘了,没想到一个名叫顾倾倾女子的出现,让他完全跟之前的思想彻底划清了界限。 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定,这个女子便是自己的终身伴侣。 碍于学院的规定,他一直将这份爱深深的藏在心里。 可是这哪能藏的住呢? 在血气方刚的年纪里,试问,谁又能经受得起异性的诱惑? 就算是神仙,也难免被对方沦陷! 他吃吃的道:“师妹,我……” “这块肉非常好吃,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保持良好的营养,争取在八月份到来之前交给自己一副满意的答卷,还请大师兄监督我。” 顾倾倾破天荒的说了这么一连串。 这下可把柳青云给兴奋坏了:“哈哈,好,大师兄从今天开始也邀请你监督我。” 顾倾倾停顿了一下说,盈盈道:“好,咱们兄妹两个彼此监督。” 刚才还开心无比的刘青云,听见她说出兄妹二字,一颗心犹如被一把快刀割成两块。 心中隐隐作痛之余,调整好心态,开口说道:“我另外给自己制定了一套练习的方案,师妹想不想参与?” 顾倾倾眸子亮了一下,道:“只要大师兄允许,我愿意参与。” 他的心里面只有何修,在听到他成为第三品阶段大师兄以后,心里面生出了一种配不上他的思绪。 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再见到他面之前,一定要在玄功上面跟他平起平坐。 只有这样,她的心中才能稍稍的有点安慰。 郭振兴凌辱她的事情,让她感到非常对不起何修,悄悄的已经跟他拉出了许多距离。 这一点,她是不清楚的。 但她清楚的是,如果何修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肯定会离自己而去。 因为只要是一个男子,就不会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凌辱!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到可以把彼此的生命交给对方! 刘青云在用这件事情试探她,听到她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还天真的以为在她的心中已经默许了自己。 南阳国中流传着一句话。 恋爱中的女子是最傻的。 可有一句话却没有流传下来。 恋爱中的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傻! 刚刚还被快刀割成两半的心,顷刻间完好无缝的合在了一起。 刘青云笑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抽屉纸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第三品阶段的弟子虽然说被那些年长的弟子给带坏了,可身体里曾经燃烧过的那颗心还在。 在被何修用各种方法激励过之后,那颗心现在已经悄悄的开始死灰复燃。 他们的成绩不是很理想。 他们心里面感觉被人生生的抽了一个大嘴巴子,面子上却表现得丝毫不在乎。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 夜晚,将将来临。 回去之后, 何修按照之前定下来的规矩,把他们的成绩一一记录在册。 这些天接触下来,整个第三品阶段的弟子总共十五个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已经摸的相当透彻。 在他们的名字后面一一列出了调教他们的办法。 他相信,只要真心的对待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自信改过。 只要一个人的心还在,那么信念就在! 不管是正是邪!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辰,他绞尽脑汁,总算把这些人的调教办法重新整理了一遍。。 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这个人今天表现的的确不错,应该过去口头表扬一番。 推开门,慢悠悠地向成书桦的卧房走去。 “睡了吗?” “你如果不来,我大概已经睡了。” 何修微微的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感觉。” “呵呵,那你再感觉一下,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何修朝着自己之前睡过的卧床走去,躺在了上面。 “是要表扬我,免开尊口。” 何修以手当枕,微笑道:“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到现在为止,成书桦还是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你的奔跑基础不错。” 何修突兀一笑,心说,你不让我夸你,倒反过来夸我,真是有趣。 他微笑道:“嗯……怎么说呢?还行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表现的有多么的惊人,还以为成书桦只是单纯的夸赞自己的脚力。 “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嗯?你也有开口求人的时候?看来今天还真是激发了他的斗志。” 何修心里暗语完,开口道:“坚持,信念。” “仅凭这两点就能做到?” “不错,你以为呢?” “你不觉的今天你的步伐有点太诡异了吗?” “嗯?诡异?这怎说?” 成书桦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不是吧?你确定没看错?”何修听得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不想说拉倒。” “不是……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修想回忆,却想不起来,着急的解释道。 “你自己化为了一阵风,难道没有任何察觉?”成书桦忽然睁开了眼。 何修的脑袋都大了,知道今天是突破了,这件事却一无所知。 “你不是在故意涮我吧?” 他本来是想说寒碜的,可话到嘴边改了去。 这个人是不能开玩笑的! “无聊。” “呵呵,不是,我……”何修双手叉腰,似气非气,似笑非笑:“我无聊吗?”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武宣殿去。” 武宣殿正是第三品阶段大师兄休息的大殿。 他在下逐客令。 “不是……我现在有点儿懵了,你得把话说明白,我才好走啊。”何修笑着说道。 他不是在假装,而是真的有点儿懵逼。 “走吧,我要睡了。”成书桦睁着眼睛说道。 得,本来是想夸赞别人的,这下可好,被别人给教训了。 何修灰溜溜的关门走了出来,也不着急回去,而是走向了那座凉亭。 第二次进入铃铛内部,就是在那座凉亭上发生的,他这次还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无意识间进去。 凉亭上面微风轻轻的拂过。 他闭眼静心盘坐在上面。 这次突破的有点突然,还没有好好的思量一番,趁着现在夜深人静,没人打扰,开始整理思绪。 思绪犹如一把扫帚,哪里都是头,哪里都是愁, 越整理越乱,不禁有点儿烦躁。 金炼堂的一座双间建筑内,只有一盏孤灯。 顾倾倾满汗淋漓,刚从外面修炼回来,正在梳洗。 完毕以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白纸,砚台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只毛笔。 笔头杵着下巴,迟迟没有落笔。 她仰头看着房梁,在想,今天写点儿什么才好。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每到夜晚这个时间段,她总会写点东西才要去睡觉。 仿佛不能写出今天所想,就没有理由去睡觉。 屋内暗流的空气,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好久好久以后,白纸上面写出了一行字。 字体端庄有美,小巧可爱,又落落大方。 这似乎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共同字体。 出现第一行字以后,她的纤纤细指握着笔杆,很快就将一整页纸全部写满。 这张纸上面总共有一百多字,总的说起来只有相思二字。 她在对着她的心上人诉说思念之情,虽然这个心上人现在看不到,也收不到,不过,她就是想写。 他到底能不能看到? 她也不知道! 忽然,这张纸上面滴落下来两滴水珠。 水珠是咸的,并且还有余温。 她哭了。 终于哭出了眼泪! 忽然间,她又愤怒的将这张纸撕的粉碎,然后抛向了空中。 纸屑才刚刚落地,她又发疯似的将纸屑梳拾起,放在妆台上面。 她努力的拼凑好,一句一句的念了起来。 “不,我不配,我配不上他,我已经是一个残破之躯……” 她在低吟。 又忽然间,拉开了另一个抽屉。 这个抽屉里面满是纸屑。 像是积累了多年的纸屑,而且已经快装不下。 胡乱地将台上的纸屑塞进了抽屉里面,又重重的将抽屉推了进去。 “不,你不配,他是那么的优秀,你连把他藏在心里的资格都没有……” “仓啷!” 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剑锋已经挨到了她的脖颈上。 剑锋上面已经是渗出了丝丝的鲜血,并且已经顺着剑刃流道了剑柄处。 “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难道给他蒙羞吗?让他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吗?” “啊!” 凉亭上的何修,忽然感到心里面揪揪的疼了一下。 他有一种预感,好像会发生不利于他的事情。 可具体是什么并不知道。 “倾儿!” 蓦的,他喊出一个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 喊话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萧索,苍凉起来。 随后变得不安。 “倾儿,是我,我是何修!” 喊话声,随着夜风散去。 “仓啷!” 长剑落在了地上。 “何公子,是你吗?” 顾倾倾猛地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眸子里面满是哀愁。 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笃定那个人就是自己也是苦想的心上人,何修。 找了老半天,被自己的左脚给拌了一下,跌落在地。 可她并没有停止搜索,就连跌落在地上的一瞬间,眼睛还在四处乱闪。 血液已经从脖颈上滴落下来,好似朵朵带血的梅花。 梅花孤立,而又耐寒。 “何公子,真的是你?你都知道了?不,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强迫我的,你要相信我……” 聚焦着眼神,盯着某一处,顾倾倾出现了幻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个幻觉中的他。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请求他原谅,而是在救赎自己。 突然间,幻觉里的那个他对着她笑了。 顾倾倾这座冰山,终于被彻底的融化,不留一角。 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放声大哭了起来。 痛苦声很大,却没有传出这间房子。 她的悲伤只属于自己! 很久很久以后,她停止了哭泣,她要振作起来,而且必须振作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此刻得到了释放。 这场大哭,让她顷刻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简单而又生硬的道理。 就算死,我也要拖上你! 当然是指郭振兴。 慢慢的站起来,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一把锁,将那个装满纸屑的抽屉锁上了。 满满的一抽屉纸屑,就犹如她心中满满的动力,又如她心中满满的仇恨! 食指摸了一下脖颈上的血液,随之含在了嘴里,狞笑道:“何公子你放心,在我死之前一定将这个大害为我们除去!。” 终于想通,终于下了这个决定! 她要不负一切代价,誓报此仇! 何修的心异样的又揪了一下,恍惚中,差点从凉亭上失足掉下来。 “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要发生什么事吗?是荷儿?还是倾儿……” 想了无数人,唯独没有把自己算在里面。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为别人考虑。 闭上双眼,盘坐在地,努力着平息着呼吸,好久以后,心才静下来。 夜更深了,风更大。 舒软的卧床上面,何修蜷缩在被褥里,像极了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花猫,仿佛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心肉跳。 不安的心,又蒙生上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有一阵没一阵的睡到了天亮。 确切的说,是在黎明前的黑暗,醒来的。 在屋内简单的做了做热身的运动,等到身上的匮乏感消失,才走了出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操场跑去。 一口气绕着操场跑了有六十多圈,餛戒雕才呼扇着翅膀醒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结拜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刚开始拥有玄功时,被一时的战果蒙蔽,误以为玄功就是依靠体力发挥出来的,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荒诞。 体力是修炼玄功根基,只要修炼之人保持住巅峰的体力,在与敌人激战时候,就会有更胜算的把握。 要保持住巅峰的体力,就得有绝对的毅力,和不怕吃苦的精神。 他要把这种精神继续发扬下去,并且还要带领更多人,走到这条路上。 他起得早,还有人比他还起得早。 成书桦这个时候已经从苍耳山脉跑了下来。 “你……”何修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天未亮。”成书桦弯腰下腿,轻松道。 他确实是天未亮已经起床,并且背上的石头比昨天的还重,已经往苍耳山脉上下跑了足三趟。 昨天何修的表现把他眼馋到不行,也想达到他那样诡异的速度,却不想,何修也是在无意识当中跑出来的成绩。 “好,继续表现,我以你为荣。” 何修微笑着,做着上下蹲的动作。 “我们比试一番如何?”成书桦忽然说道。 “比试?比试什么?”何修愣了一秒:“随你。” “让我领教下你在蓬岙山脉使得那套剑法。”成书桦停止了动作,嘎声道。 “剑法?什么剑法?”何修又傻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懵逼。 原来,成书桦那天并没有直接走掉,而是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一人独处在山上,一旦碰上修为极高的灵兽,恐怕凶多吉少。 何修那天对战餛戒雕的时候,使出来的莫名剑法,令得成书桦大开眼界,不曾想,他还有隐藏的剑技。 “又跟我装糊涂,算了。”成书桦看他这般推迟,打算不再说下去。 “我……你到底怎么了?我哪点做的让你看不去了吗?”何修快要崩溃。 对成书桦的反常让他摸不着头脑。 随即他想起来一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质问我,我也得还一次,不然,太没面子了。 成书桦脱口道:“无可奉告!” 告字刚一出口,宽剑已经祭出,剑指何修咽喉而来。 “什么情况?这就要开打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我好歹是大师兄,这么做不太好吧……” 剑已来袭,不出手不行了。 双眼如炬,右手反握住背上的剑柄,单脚使力,身体开始划着地面向后滑行。 成书桦步步紧逼,宽剑挥舞成蛇,剑尖离他的眉间一直膈在一指长的距离,气势当仁不让。 “非要这样吗?” “除非你使出那套剑法!” 他的意思很明了,你使出来,我便停手,不然,逼你使出来! “好,正好看看你从山上下来玄功到了何种地步!” 木剑登时拔出,与他的宽剑交战起来。 两道通红的剑影相互交错,敌我不让。 两个人大战正酣的时候,赶来的弟子们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哎,你说他们两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 “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真是奇怪遇上了奇怪。” “不要吵,静静看着就可以。” 三五个弟子在人群里悄悄的议论着。 牛辉却着急的只跺脚,出言喊道:“大师兄,十三师弟,快快住手,不要再打了,刀剑不长眼,小心伤到。” “无妨,我们正在切磋,你先带领师弟们去跑步,我们随后就来。” 牛辉怒目着其他人,随后,带队跑向了苍耳山脉。 成书桦身上带着伤,剑势相对来说没有发挥到极致,可亦是凶猛无比。 何修也知道他心里不平,想在一半招之内就想把自己打败,可那怎么可能? 玄者第七阶段的修为在第二品阶段弟子当中也是罕见的。 “你突破了?” “不错。”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咝……”成书桦好似不太相信:“昨天什么时候?” “示范的时候!” “翁……” 宽剑停了下来。 成书桦放弃了比试。 他双眼呆涩的看着何修,很久很久。 “用不着这样吧……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何修心里苦笑:“你在看什么?” “为什么……”成书桦好像在自问,好像在自答。 成书桦心里还在自问:“这么快就突破了一个阶段,为什么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之前是这个品阶段里修为最高的人……” 何修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没事吧?” “从今天开始,你怎么修炼,我付出十倍的精力!”成书桦忽然道。 “呵呵,好啊,我求之不得,你知道的,我刚上来,正急要成绩呢。”何修笑的乐开了花,他没想到,自己的突破能够这样刺激到他。 “二十倍!”成书桦咬着后牙道。 “好小子,你也对自己太狠了吧!不过我喜欢……” 之前跟何修是暗地里较劲,现在他不计划再藏着掖着,明面上来真招。 何修故意给他留下一块最大的石头,朝着山上跑去,临走时,还不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嘿嘿,慢慢来,我尽量等你……” 咬着牙,紧握住拳头,走到石头边,大喊了一声,一弯腰,石头已经背起来,目如苍鹰一般,向着何修的背影追去。 餛戒雕在空中盘旋着,它得到了何修的命令,如果谁敢在半路偷懒,有权替他教训这些人。 刚开始这些人还不知道,在他们顶不住停下来偷懒的时候,头顶上掉下来石头,这才明白,一直被一个庞然大物监视着。 “我要把它烤着吃……” “不,炖着香……” “妈的,老子要活吞了它……” 餛戒雕是灵兽,有人说要把自己变着花样吃掉,那还得了? 低空盘旋过来,将三个人撞了个头朝地。 “大师……葛师兄,这小子太张狂了,我忍不下这口气。” 善创跟葛寻跑在一条线上。 葛寻悄悄的看了看空中:“呸,这孙子……” “葛师兄,要不要跟房师兄……” “不可,就这点小事,让他知道了,还不被笑死。”葛寻毅然决然的拒绝:“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善创奸笑道:“什么好办法?最好能一次性整死他。” “天机不可泄露,你就等着看。”葛寻脸上肌肉扭曲到了极限。 成书桦已经背着石头反下山来,跟他们正面交叉而过。 早就看他们在嘀咕,成书桦猜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是针对何修,还是侧面提醒他一下才好…… 早上用餐时间,何修独自坐在宣德殿里,等待着食物。 “咳……大师……兄,我来送食物了。” 抬头一看,还是葛寻,只不过,他今天好像吃错了药,对着何修笑嘻嘻的。 说起来,这人也是笨到了家,想陷害人还挂在脸上,不是找抽吗? “呵呵,葛师弟,辛苦你了,你这两天的成绩不错,想必师傅他老人知道后肯定会很欣慰。”何修跟他客套起来,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谢大师兄美言。”把食物放在他跟前,葛寻继续笑着:“大师兄,之前都是我的错,还望你不要跟我计较。” 才喝了一口汤,听见这句话,何修差点呛死:“葛师弟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啊……呵呵,这么说,大师兄肯原谅我了?”脸上在笑,心里在骂,葛寻的脸部表情很是到位。 “小样儿,当我傻子玩,看我不整死你!” 脸上笑着,何修将碗推到一边,忽然站起身,抱拳作揖道:“如果葛师弟不嫌弃,我愿与你在私底下拜为兄弟!” 轰! 脑袋微微作响,愣了三秒左右,又考虑一下,葛寻哈哈笑着:“太好了,能跟大师兄这样的天才拜为兄弟,我葛寻求之不得啊。” “妈的,跟我玩花样,看你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也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何修拉着他的一只手,走到了门槛处,一条腿跪了下来。 葛寻也随之跪在了地上。 “苍天在上,今日,我何修愿与葛寻结为兄弟,决心同生共死,如违背誓言,甘愿遭天谴!” 何修铿锵道。 葛寻没有犹豫,也是按照这句话说了一遍。 “你比我年长,私底下,你就是我的兄长。”何修扭头笑道。 “好,我若推辞,倒显得女人了,小弟!”葛寻伸出了右手。 “大哥!”伸出左手跟他紧紧的握在一起,何修微笑道。 二人各怀鬼胎,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 来送鹿肉包子的善创,看到他们手拉手跪在地上这般行为,下巴惊的掉在了地上。 “大哥,你来说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何修起身退到了一边。 葛寻笑呵呵的解释了一通。 “啊……啊,这样啊,那我得好好恭喜恭喜二位师兄了。” 想起在奔跑路上他说过的话,善创明白过来:“只可惜,这么可喜的日子没有酒喝,真是遗憾。” “无妨,只要咱们的感情到位,喝什么都是酒。” 何修拉着葛寻的臂膀,坐在了上位,拿起了刚才的那碗鸡汤:“大哥请!” “妈的,你挺会玩的,这他妈也能当酒……”善创心里骂吗咧咧的。 葛寻是大哥,当然得先喝,装作慷慨的猛喝了一大口,随即,双手递给了何修:“小弟请!”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金轮无量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自从想通之后,顾倾倾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 这一变化,令得四位师兄像生活在旖旎芳香的花丛里,每天能从早间熏醉到晚上。 “大师兄,你跟师妹说了什么?莫不是你……嘿嘿。” “就是,就是,郎才女貌,天设一对……大师兄,跟我们哥几个讲一讲。” “大师兄不用搭理他们两个,只跟我一个人讲就好了。” 三个人围着刘青云面上奸笑,争抢着想要知道顾倾倾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青云脸是微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瞎议论,小心让师妹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笑的很甜蜜,像极了在相恋中的男人。 “大师兄,别不好意思呀,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大师兄,你不能有了嫂子就把我们给忘了。” “说什么呢?大师兄是那样重视轻友的人吗?” “嘿,你们几个小子,合起伙来涮我,是吧?”刘青云脸色更红了:“是不是嫌我整的你们还不够惨啊?” “不敢,不敢,不敢,大师兄误会了。” 三人齐刷刷的赶紧摇头。 “要说也奇怪,我那天只是跟她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发生改变了呢?” 刘青云双手缠绕在胸前,头仰起四十五度,自言自语。 “她?她是谁呀大师兄?”二师兄跟他相差没有几岁,每次都是他开口调侃。 剩余的两人开始附和。 一人道:“是啊,大师兄,你怎么也变样了?” 又一人道:“大师兄,不妨让我猜一猜?” “去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刘青云笑的嘴巴快扯裂开。 “大师兄。”顾倾倾袅婷走过来,浅笑道:“各位师兄都在呀。” “嗯,在当然在。”二师兄向着其余人使着眼色:“师妹眼里仿佛只能看到一个人呦。” 二人单手举着下巴,有意无意的看着顾倾倾,不约而同道:“会是谁呢?” 顾倾倾嫣然道:“呵呵,三位师兄说笑了,在师妹的眼里,总共有四个翩翩公子,就是你们喽,嘿嘿。” 刘青云痴痴地凝视着她,见到她笑的这般灿烂,忽然抿嘴笑起来。 “师妹不但人长得漂亮,嘴巴也这么甜,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小子有这般福气,把你娶回去。”二师兄羡慕到不行,但这句话确实发自真心的。 刘青云对他有恩,历来,说什么话都会听,做什么事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顾倾倾双腮微晕,靥笑道:“二师兄这是哪里的话,师妹打算一辈子都不嫁,要伺候师傅一辈子。” 这一刻,她居然想到了跟何修成亲的那一天。 “师妹,师傅他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你,怎么会舍得的把你捆在身边,耽误你一生呢?跟三师兄说老实话,看上哪家公子了……” “三师弟,不可胡说!” 刘青云严肃起来非常害怕,就像大长老皱起眉来一样。 可是,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偷偷的乐了。 他乐的却是跟顾倾倾成亲的那一天。 顾倾倾嗔怪的扭过身去,脸上的红潮此起彼伏,耳根火辣辣的。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刘青云再也坐不住,把他们连推带打哄走。 接下来就是非常尴尬的时刻。 刘青云双手戳着衣角,不知道怎么开口。 每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心里面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感觉,尤其是第一次。 霍霍欲试又不敢上前的感觉,就像一根绒毛在心上扫来扫去,既舒服又痒痒,想抓,又痒的不是那种滋味。 “那个……师妹,昨晚睡得还好吗?” 刘青云终于鼓起了勇气。 说完,满怀期待地等她回复。 又仿佛,连一秒都不愿意等下去。 “嗯。” 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去,顾倾倾也不好意思扭过头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用过早饭了吗?” 刘青云看着她那柳细的腰身,和散发着幽香的青丝,有一种想要从背后抱住她的冲动。 双拳握的吱吱作响。 连呼吸都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 还好有一丝理智,在提醒他。 “嗯。” 他越是这样无话找话,顾倾倾就觉得越是难为情,虽然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上的依赖,可身后毕竟是异性。 “那……那……” 平时极为擅长交流的他,竟然语塞了,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大师兄,快讲啊。” 蓦的,一棵大槐树身后,露出了一个脑袋,竟然是二师兄,慢慢的,他的脑袋上面又生出了两个脑袋。 原来他们都还没有走,看到刘青云这般羞涩,都在为他捏把汗。 这句话声音很小,小到还没有蚊鸣声大。 可刘青云却听见了,他赶紧向他们摆手,让他们离去。 三个人同时也在向他摆手,好像在说:“上啊,上啊,你倒是上啊!” “大师兄我们……” 顾倾倾忽然扭过头来,准备打破尴尬,却不曾想,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在不远处贼溜溜的看着自己。 她本来是想说我们去修炼的。 刘青云误会了。 又好像出现了幻听。 他听成了:“大师兄,我们得等结业以后……” 结业以后干什么? 大大方方的在一起? 两鬓角流出了汗,刘青云激动到不行:“对了,我们该做功课了。” 他总算是将一句话说圆满。 顾倾倾这才垂首扭过身,呼吸亦是急促。 刘青云很想看一看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看看她害羞的样子! “我先去做准备,你可以稍后再来。” 刚一走过去,就被三人围杵着离去。 路上还不忘问他刚才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相恋的感觉? 他们这些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母送到了学院,乃至于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经历过男女相恋。 从这一方面来说,学院的规定可谓是残忍的。 因为这条规定剥夺了人类应该享有的基本权利。 他们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时候,可想而知,想要禁锢住这种感情,那得多强的意志力。 学院之前也发生过男女相恋的事情,后果可想而知,他们没有得到善终,而且尸体还在学院各个品阶段大殿展示了三天! 当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拥有前车之鉴,后来的弟子们再也不敢触犯这条规定。 顾倾倾收回脑海中的何修,锊着青丝,甜笑着奔操场而去。 三个人依旧不肯放过刘青云,听到有脚步声来,避免发生刚才的事情,这才站好。 顾倾倾朝着他们微微的各自点了一下头,站到了自己应该站的地方。 “咳,师弟,师妹,今天咱们学习另一种辅助技能,是一项功击性技能,是真正属于我们金属性玄士的技能。” 刘青云不敢看她。 大手一挥,身后的石头屏障出现了四个大字,金轮无量! “金轮无量?看名字好威风!” “好霸气……” …… “大家静一静,这项技能是师傅上次闭关参悟的,他老人家为了创出这项技能,费了不少心血,大家一定要牢记师傅的一片苦心。” 接着又是大手一挥,屏障上面出现了技能的口诀。 口诀总共八句话,每一句有四个字,看上去极为普通,可其中之奥妙却是变化无穷,台下人看了很多遍,仍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青云早就接触到了这项技能,刚开始,大长老为了试探他的能力,并没有把释解一并告诉他。 私底下又不能找人商量,只好自己关起门来闷头思考。 那段日子里,他几乎每天只吃一顿饭,就是为了参悟透那些字是在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东西,他豁然开朗,脑袋顷刻间明朗。 他们的悟性也不错,可要想短时间内参透根本没有一点可能性。 “这八句话,大家牢牢记在心中,我暂时还不想把释解交给大家,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师兄抱拳道:“明白,大师兄的一片心意,我们全部明白,还请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一定会参透。” 三师兄道:“不错,我相信我们的能力。” 四师兄道:“大师兄尽管放心,我们四个人合力还不能把这那句话参透,自愿申请离开。” “三位师兄说的极是,我不但相信自己,更加相信三位师兄。”顾倾倾最后一个发言。 她的目光如炬,还从来没这样出现过。 很显然,信心是发自内心出来的。 他们是一个团体,是团体就应该拥有齐力信心,这样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好比这项攻击技能。 “不过,我可以提点下大家。”刘青云盘坐在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众人按照他的姿势纷纷坐了下来。 “请大家静气凝神,去想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最好是生活里经常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不要说话。” 众人不明白,却非常听话的照做。 接下来,刘青云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操场上,除了鸟兽飞过,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百章 他是怎么参透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乳白色的院落里,古树参天,枝叶茂盛,地面上有着斑斑光点。 放眼望去,五位少年盘腿静坐,岿然不动。 仿佛已经盘坐了近千年! 松静自然,意气相随,动静相兼,上虚下实,炼入适度,循序渐进,步虚有空,金轮无量。 乳白色的石头屏风之上,这八句话写着苍劲有力,飘洒洋溢。 这八句话,已经在五人的脑海中沉淀下来。 好久好久以后,刘青云吐出一口气,睁眼道:“师弟,师妹,可有觉悟?” 闻言,四人先后吐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互相打量着彼此,均摇着头。 他们面带祈求之色,很想知道。 忽然,高台上显示出来一名大汉,身材极为魁梧,背上纹绣着一个‘探’字。 大汉趴在刘青云的耳朵上,悄悄的私语了一番。 刘青云面色由平静转为波动,随即微微点头,大汉凭空消失不见。 底下的人都知道这是师傅身边的探报,还以为大长老出了事情。 刘青云的眼神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似愤怒,似平静…… “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阶段弟子……” 心里揣测着,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大师兄,可是师傅出事了?”二师兄再也忍不住,询问道。 “哦,不是,师傅无恙。探报刚才说,火系第三品阶段大弟子,已经把金轮无量修炼成功……” 说道这里,面上极为愤怒,像在责怪大长老,要知道,这项技能是自家金系技能,他火系修炼者怎么能逾越…… “什么?这不可能,这是咱们师傅所创,他火系弟子怎么配拥有……”二师兄噌的一声站起来。 “难道是师傅……” 刘青云立马伸手制止:“三师弟,不可胡乱猜测,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做,我们都无权过问!” 他抚摸着下巴,思量道:“我只是好奇,那个名叫何修的人,他是怎么参透的?” 这是第二次听见他的名字,顾倾倾偷偷垂下首,思潮起伏不定,一颗心,通通乱跳。 “大师兄说的不错,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做,我们无权过问,但那个名唤何修的,我们却是能拜访一下。”三师兄说的很平淡,心里却在咬牙。 四师兄极为赞成,也很想见一见这个比他们提前参悟透的人:“大师兄,下命令吧,这件事非我莫属。” 徘徊了老大一会儿,左右衡量下,刘青云忽然道:“不!我亲自去拜会他!” 顾倾倾娇躯一颤,眸冒精光,脱口道:“我也要去。” 唰的一声,全部看向了她。 “师妹,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出门了吗?怎么这次……” 四人几乎是同口而出。 顾倾倾嫣然一笑,莹莹道:“怎么?只许师兄们外出,我不行吗?” 刘青云以为是顾倾倾在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笑道:“好,师妹陪我一块去。” “呵呵,师妹谢过大师兄。”轻轻颔首一揖,欢笑的极为灿烂。 众人莫名也是跟笑了起来。 独自相处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虽然说他们是金属性修炼弟子里身份最高的,可身边的杂役众多,想说点类似与悄悄话,也不能尺度太大。 更何况,还有戒律处的弟子四处不定时来监察,更让他们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顾倾倾已经迫不及待。 “嗯……明日吧,我……” 还未等他说完,顾倾倾原地跳了一下,皓齿全部露了出来,憧憬道: “太好了!” “已经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何公子变样了没有,是胖还是瘦,是不是比以前变得更英俊了,是不是身边也有许多女子整天缠着他……” 想到这里不免得忧愁起来。 他外表英俊洒脱,做事,说话,行为极为干练,还有骨子里自带的不羁…… 对待女孩子又是极其的温柔体贴。 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 在她看来,他的身边肯定围绕着许多的女子…… “师妹,你就这么急着要去?”二师兄讥笑着。 顾倾倾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嗯!” 三个人都知道刘青云的心思,也就没有在争抢这个名额,心里面均默默祝福他们。 “大师兄,你见到他以后,替我好好的试探试探他,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历,竟然可以强过我们师兄几个。”三师兄也是愤愤不平。 作为第一品阶段大师兄,有自由的外出权利,并且还能提出携带一人,但是只限于这个学院的范围以内。 如果要下山去,必须得经过院长的同意,拿到他的出入牌方可,其余的就是一年一次的探亲假。 他们每日憋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每天见到的都是这几张熟悉的面孔,早就憋的不耐烦,想要出去走一走,逛逛。 刘青云日常对他们几个非常的上心,可以说尽到一个大师兄应该尽的义务,这才换来他们的成全。 大长老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当然了,他的功法也在其中。 他每次闭关修炼,都会将手中的大权暂时交给刘青云,显而可见,对他是多么的信任。 太阳当空照。 刘青云答应他们,如果在自己回来后,他们还没有参透这八句话,就全部解释给他们。 一来是可以,试探试探他们更高的悟性。 二来也可以磨练磨练他们的傲性。 下午时分,刘青云也没有安排其他修炼项目,只是陪着他们在操场上静坐了一下午。 一下午的时间,四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日落来临。 用过晚饭后, 不免灰心的各自回卧房去了。 一间亮堂的房屋之内,一人的身影打在门窗上,来回徘徊着。 他在想,现在要不要去跟顾倾倾说点什么……始终拿不定主意。 “该说点什么呢……刘青云,你可真够笨的,平时不是很会说吗……” 自己嘲笑着自己,把心一横,推门走了出去。 顾倾倾在房间里信步游走,恨不得天立马就亮。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那些事,甚至都笑出了声。 “师妹是在高兴明天跟我一同出行吗……” 刘青云在门外站了很久,屋内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 “想来肯定是的,她也在这里困了很久,肯定是闷坏了。” 沉思后,提胆敲响了房门。 “谁?” “是我。” “大师兄?这么晚了有事吗?” “哦,我过来是问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没……,不,还真有件事想请大师兄帮忙。” 刚开始听见她说没有,心立时凉了半截,听到有求自己,赶紧笑道:“师妹但说无妨,大师兄一定帮你做到。” 他到现在还没进去,很想看看在夜晚时,她是什么样子:“那……我……” “大师兄进来吧。” 压了压激动的心,全身上下整理了一遍,刚推开门,一个极为清新温柔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里。 屋内很亮,却没有她夺目。 “大师兄能帮我锻造一把剑鞘吗?” 隐私的空间内,可以不用刻意的隐藏女儿身,此刻的她,身穿一身宽松的白皙长袍,诱人身形在“长明珠”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实则把刘青云看的血脉喷张。 这是他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讲什么。 顾倾倾有了意识,刻意的扭了一下,羞色道:“大师兄可有听见我的话?” “啊……什么?”刘青云愣道。 重复了一遍,顾倾倾闪躲开下他的眼神:“大师兄是锻造能手,师妹只能求你了。” “啊……好,不知师妹什么时候要?” 顾倾倾有次跟师兄们切磋,不小心把剑鞘击断,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刘青云是这样认为的。 “明早可以吗?”顾倾倾眨巴着眸子,形态说不上来的令人疼惜。 刘青云道:“好,没问题。” 只要她提出来,一准能做到,怕的就事什么也不对自己说。 “师妹先行谢过大师兄。”顾倾倾微微一揖,行谈举止平淡又典雅,鹅蛋的俏脸娇嫩欲滴。 直看的眼前的这个人如痴如醉。 “嗯……那个,你……你先休息,我这就去,保准一早你就能看到。” 刘青云激动地临走时在门框上碰了一下,憨笑着捂着额头去了。 一把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木剑放在一张硕大的案几上面。 铃铛在何修的手里,不停的转动。 他躺在一张足以容纳两人的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意。 自己这几天好事不断,先是突破到七阶段,又参悟透了金轮无量,让他在第三节品阶段弟子当中名声大造。 成书桦也对他天赋异禀的悟性嫉妒到了极点,他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仿佛已经忘记了疲惫。 按理说自己有了这番成就,应该高兴才是,可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铃铛的进入之法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眉目。 每次都是靠着一声雷响,才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到内部。 他坐了起来,又对着铃铛开始自言自语。 “铃铛啊铃铛,你要是真有意帮助我,那就给我个提示,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第二百零一章 刘青云来访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支撑到后半夜眼皮再也支不住,这才睡了过去。 他在这头鼾声大作,却不知道成书桦还在闷头思索着金轮无量技能那八句话。 作为大师兄,何修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把口诀的释解,轻轻松松的告诉他们,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凡事都有人提点,以后在哪儿都能吃到现成的。 再有一点,他也想好好的了解了解其他人的悟性到底如何。 他能这样想,就说明,坐在大师兄的位置上,对得起陈焰生的赏识。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每一次都比我领略的快……” 成书桦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他认为自己就算没有他那样的极高悟性,也应该不比其他人差多少,最迟在夜晚也能将这套技能口诀参悟透。 不料,现在已经是深夜,思绪一团糟乱,甚至连八句话的顺序都分不清楚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比我先跨过玄师的门槛,我一定要抢在他前面……” 给自己加大了修炼力度,体力消耗的非常巨大,任凭你有再坚强的意志力,也不免会忍不住眼皮打架。 为了控制自己在无意识当中睡去,专门在床上铺满了许多尖锐的利器。 每当倒下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扎的鲜血淋漓,虽然身体遭受了创伤,可却能清醒好大一会儿。 在他成功突破玄师第一阶段前,超越他。 这是成书桦在心中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小目标。 他不相信凭借自己艰苦不懈的努力,还落在他身后。 “成书桦,你一定要争口气,记住你当时来这里的初衷,记住你的梦想……” 一边刻苦的修炼,一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知不觉间,金炼堂的院落里生起了蒙蒙的大雾。 今天绝对是个极好的天气。 刘青云擦了擦满头的汗,双手捧起一把闪着褶褶光辉的剑鞘。 这可是他劳动了一晚上的成果。 为了心爱的人一夜未睡,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她高兴,付出什么都值得! “哈哈,‘陨铁碎星’打造成的剑鞘,果然不同凡响,师妹一定会喜欢的……” 陨铁碎星是他上次在比试当中拿到第一名得来的奖励。 这块天外来石,据说已经在星空当中漂浮了近百年,经过一次偶然的机遇,院长无意间得来的。 自己本来计划用来锻造一把宝剑供自己使用的,可是现在拿出来为心爱之人打造成了剑鞘。 在他看来,自己的东西就是心爱之人的东西,打造成什么就无所谓了。 回到卧房之后,精心的洗漱刻意的打扮了一番,把剑鞘用一张华丽的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随后放在一个精雕的木盒当中。 正要出门,顾倾倾已经站在门外。 “大师兄,剑鞘打造好了吗?” “师妹……这么着急呀?来,快快来看看。” 听到她冷不丁的说了一声,连忙回过头,笑呵呵的看向了她。 顾倾倾全然没有看到他疲惫的神态,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雕刻极为庄重的木盒。 “剑鞘就在这里面吗?” 她一蹦三跳的打开木盒:“哇,真是太漂亮了,威慑之中带着玲珑……” 听到对自己的大作连连夸赞,比当初在比试当中拿到第一名还要高兴。 “呵呵,让师妹见笑了,你喜欢就好。” 顾倾倾将剑鞘拿出来,仔细的端详,暗思道:“也不知道何公子喜不喜欢……” 她突然看见刘青云紧紧盯着自己发呆,赶快收敛了一下,微笑道:“大师兄,我们该走了。” “乾坤狮!” 随着刘青云轻喊了一声。 一只长满彩色麟毛的大狮子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静悄悄的站在了门外。 乾坤狮是金炼堂喂养的灵兽,专门供弟子们外出乘坐。 “大师兄,只有一只吗?” “哦……是这样的,其余的灵狮不知怎么回事,就像病了一样,趴窝在‘养灵殿’不起……” 其实哪里是灵兽病了,这其中是刘青云在搞鬼。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能一人乘坐一骑呢? “哦,可是我昨晚明明去养灵殿看过的,它们都还好好的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生病了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及时见到自己的心上人,顾倾倾连坐骑都考虑到了。 “难道……大师兄是故意的……” 怕她再返回去查看,发生端倪,赶紧道:“师妹,时间不早了,我们速去速回。”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还怕大师兄吃了你不成?呵呵。” “狮儿,蹲下!”刘青云厉声一喊。 乾坤狮乖乖的低首服从了命令。 对着顾倾倾使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看着她坐上去,这才踏实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在灵狮旁边,颤抖的身子坐在了她的身后。 立时,一股淡淡的发香钻入鼻孔。 “师妹,我终于跟你‘走’在了一起,你放心,今后的路上只要有我,定不会让你吃半点苦……” 刘青云偷笑着。 乾坤狮是六星灵兽,本身就善通语言,再加上多年的教导,已经完全领会主人的意思。 可以说已经跟主人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 主人心里想什么它都清楚,而且全部都能领会。 还没有等柳青云下命令,已经朝着北边奔跑而去。 “狮儿,快点,再快点……” 乾坤狮得到他的心中发来的命令,脚下四蹄迈的更大了。 它的身体一上一下,肌肉紧绷而又灵活,庞大的身躯,跑起来一点也不笨重。 背上的顾倾倾可就叫苦了,她的心思非常缜密,怎么会不明白灵狮这样疯狂奔跑的意思。 身体悄悄的往前挪出了半分,特意跟身后的这个人保持着距离。 柳青云则有意无意的,偷偷的往前挪,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尊敬距离。 “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当下的甜美时光,刘青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有这样暧昧时刻。 眼前旖旎的景色在从他们的身上流星一样的划过。 “师妹这次出来,能看得出你非常的开心。” “不错,自从拜入师傅门下,我还从来没有出来过,心情自然不错。” “那你以后想不想常常出来?” “当然想,大师兄肯每一次出来都带上我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 —————— “我的左眼皮今天跳的非常厉害,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降临到我的头上了?哎,你帮我分析分析。” “不知道,问你那位葛大哥去。” 何修硬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却依然能笑得出来:“别这样,你知道,我跟他结拜完全是出于别的目的。” 成书桦翻了一个白眼,鄙视的看向他:“用不着跟我解释,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兴趣,也不感兴趣。” 他翻着白眼扭过头去,继续道:“离我远点,不要打扰我。” “嘿,一大早你就敢对我这样,还想不想得到释解了?”何修掐着腰,好笑道。 “用不着,我自己能参悟透,还有,如果你没有打扰我,说不定现在我已经能够想明白。”成书桦起身走到院落的墙角里。 他对何修跟葛寻结拜的事情嗤之以鼻,打心里开始鄙视他,认为能跟一个小人做出结拜之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该离他远远的! 此刻,他恨不得翻到墙外! 望了望其他人还没来,再加上今天心情大好,想故意逗逗他,于是故作深沉的走了过去。 “咳……我说,本人已经是大师兄了,其他人都跟我表示过,唯独就你没有,是不是有点太不懂规矩了?” 见他不理自己,又道:“你也该变一变了,每天板着个脸,不难受吗?我看着挺难受的,来,给大师兄笑一个。” “不要以为有点成绩就得意忘形,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你最好下大功夫保持住现在的状态,不然,让你哭都没法哭。”成书桦根本没看他一眼,言语非常冷漠。 虽然听上去很不舒服,可这也是他至今说出最长的一句话。 “跟大师兄讲话要懂得礼貌,不要总是你你你的,要叫大师兄。” “叫你个大萝卜!” “噗呲……” 笑的肚子快要抽过去,缓了一会儿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趣的……” “你的业务来了……” 听到成书桦这么一说,回头一看,正是殿门外的信仆。 “报,大师兄,金属系第一品阶段大师兄刘青云驾临。” “刘青云?” 何修回想在书籍里看见过的名字,上面确实有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上届比试的第一名。 “他来找我干什么?” 成书桦心里讥讽,说道: “不要想了,他的来历大了去了,赶紧迎接去吧,怠慢了他,你大师兄位置不保。” “带他去迎宾殿,我换身衣服就来。” 听到何修命令,信仆躬身而退,领命而去。 能在三千明弟子里得到比试第一名,想来,玄功肯定超出常人许多,还有他的身份,比自己高出巨多,如果怠慢了他,不但是丢自己的脸,还会连师傅也蒙羞…… 是福是祸,出去看看再说! 何修已经穿戴好,一身正装套在身上,昂首挺胸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两兽决斗去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论辈分,何修跟刘青云是同一辈,可人家怎么说也是第一品阶段大师兄,让手下去迎接总归不太好。 想了想,脚步朝着院门外走去。 乾坤狮是陆地灵兽,可行进速度一点也不比飞行灵兽慢多少,可谓爬山越岭如履平地,一盏茶时间不到,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这就是何公子日常修炼的地方……” 顾倾倾仰目四周,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却是格外的亲切。 火炼院比金炼堂的规模小了太多,何修的步伐很大,一会儿已经来到院外。 听到有脚步声来到,顾倾倾蓦然回首,细唇轻微的抖动着,娇躯亦是情难自禁的向前倾斜了一下。 何修只是在注意她身边的刘青云,并没有留意她本人。 “敢问师兄可是鼎鼎大名的刘青云,刘师兄?” 他吐字大方,举止得体,眸间坚韧不拔,态度谦逊却不示软,一身正装穿在身上英气格外的逼人。 刘青云站在他身边相对来说逊色了不少。 “好小子,怪不得能在短时间内参透金轮无量……” 思量完,刘青云忽然开口一笑:“不敢当,正是在下。” 顾倾倾一身男子打扮,劲装将身段包裹的井井有条,乍一看,何修还真没有认出来。 再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倾倾会跟他一块来。 “这位是……”才说到这儿,眉毛一皱:“你是……倾……” “何公子,是我!”眼泪先奔流而出,顾倾倾苦泣的连连点头。 “真的是你?”再一看,何修亦是泪眼婆娑:“倾儿……” “何公子……” 二人差点就拥抱在一起,还好顷刻间想到了院规,这才离开距离,相互用眼神缠绵着。 “什么意思?你们不但认识,关系还非同一般?那我算怎么回事……” 明白了怎么回事,咬了咬牙,说道:“师妹,何师弟就是你常常思念之人?” 听到这话,何修心里隐隐作痛,凝视住她的脸,发现确实比之前憔悴不少。 这种三角关系最是难处理,任凭你是玄功最顶尖高手,遇到这等事也分不清,道不明。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何修只是淡淡一笑,抱拳道:“刘师兄远道而来,还请上座,我们再聊可好?” “请!”刘青云微微点头。 来者是客,何修退出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青云也不再寒暄客气,衣袍潇洒提起,迈步而入。 顾倾倾羞色颔首,眼光波动,与何修并排而入。 迎宾殿内檀香袅袅,家具摆设有理有序,门外站着两名杂役,正低首等在门外。 把主坐让了出来,落座在偏座,何修抱拳笑道:“刘师兄来的急,师弟未做准备,怠慢了师兄,还望师兄莫要见怪。” 因为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没有外人来,所以案几上面摆设的只有简简单单的几种常见的水果,茶水也未准备上等。 刘青云慢慢的掀开茶杯盖,呷进一口,微笑道:“何师弟哪里的话,是我唐突,给师弟添满麻烦才是。” 他说完,不禁的看了眼顾倾倾。 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嫉火中烧。 只见顾倾倾眼波柔柔,对何修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何修忽然道:“刘师兄修为极高,这次的比试中定能两连冠。” 他说完便笑了,笑完道:“这次师兄千里而来,可能是有急事?” 本来是在恭维,听着的人却以为是在讥讽自己, 捏的茶杯吱吱作响,指甲盖都已泛青红。 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第一品阶段大师兄,如果在这等小地方发威,不免小气了些,刘青云只好微笑道:“何师弟谬赞了,我看这次比试我要落榜了。” “哦?此话怎讲?”何修不明所以道。 “依照何师弟的目前的修为跟悟性,想来,四个月的时间内也能大升一个等级。” 何修心里面苦笑着:“老天爷,求求你,不要再给我开玩笑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穷酸小子,经不起他们这般大人物的折腾,希望您开开眼……” 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开颜一笑道:“刘师兄抬举了,我自己是什么状态还是很清楚的,更不用说跟刘师兄比了。” 两人一言一语相互奉承,听得顾倾倾偷笑不止。 还是第一次见何修这样说话,对他的这一面很是好奇。 她也知道面对刘青云的爱,只能装作一概不知。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糊里糊涂,伤人就越深。 刘青云很不幸他注定要被伤的很深,很深。 奉承话已经说尽,该是说正题的时候了,刘青云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何师弟。” 何修双眼放着精光,微笑道:“但说无妨,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倾囊相授,绝不遮遮掩掩。” “金轮无量那句口诀,何师弟是从哪方面着手参透的?”刘青云这个时候已经喝下了三杯茶,还是觉得口干无比。 “哦?是这件事,实不相瞒,我也是在无意当中是参透的,还请是何师兄明鉴,当然了,我的悟性肯定没有刘师兄的悟性高。”何修稍微愣了一下,最终来意,他现在已经清楚。 刚开始也跟刘青云以为,这是自家师傅创造出来的辅助技能,看他身上的修为,肯定已经将这项技能参透,只是最后一点还不明白:“刘师兄怎么也知道这项技能呢?” 将来龙去脉细细的讲了一次,正色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不管这项技能是哪位长老谁研发出来,他们老人家能将这项技能分享出来,就说明对我们这些后辈报以最高的期望。” 刚开始还担心这项技能是大长老首先研发出来,刘青云是来找自己说道的。 “刘师兄所说不假,我们一定要以最大的努力将长老的技能发扬光大,不能让他们老人家心寒才是。” 刘青云盯着他看了很大一会儿,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个是自然。何师弟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也是在无意当中参透的,实话。”何修慎重的点着头,怕他不相信,专门重音的强调了最后两字。 将信半疑的凝视住他,道:“如此而已?” 何修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其实,事实并不是如此,之所以不敢说实话,怕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嫉妒之心更上一层楼。 “这么巧?难道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刘青云是在看到太阳以后才瞬间领悟的。 拐着弯试探着他的话,却不知道在思考的时候,何修已经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 佯装的往上抬了下眼,动作极其微妙,让刘青云根本就不知道是故意给他看的。 说实在的,自己都不知道往上抬眼皮是在干嘛,反正就学着他的动作。 “咝……这么说这人也没有极高的悟性……” 顾倾倾流迹于红尘小二十年,最知道如何跟男子打交道,也更懂得给男人留面子。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见到场面冷落下来,调和道:“大师兄,何公子,你们二人惺惺相惜,交流功法不在于一时。” “呵呵,倾儿说的是,刘师兄该是第一次来,不妨由我……” “报!大师兄,餛戒雕跟乾坤狮打起来了。”一名弟子跑来汇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人同声道。 同为六星灵兽,餛戒雕刚被何修奇迹般驯服,到现在为止只听他一人,其余的人根本不给他面子。 身上的野性还未全部消除,在乾坤狮刚一来,它就敏锐的察觉到,等到何修离开之后,将乾坤掉引到隐蔽地点。 乾坤狮平日里更是嚣张跋扈惯了,第一眼看到餛戒雕也是极为不顺眼,它身上的野心早被消除,但兽性还在。 对餛戒雕发出的挑衅,乾坤狮欣然接受。 那名前来汇报的弟子,发现它们不见踪影已经是好长时间以后,只看到了地面上打斗的痕迹,和落在地上的发毛。 不是打斗又是什么? 三人跑来这个地方,只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何修立马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们找到。 “刘师兄,真是抱歉……” “没事,它们肯定也是英雄惜英雄。” 在来这儿的路上,刘青云已经对餛戒雕知道了个大概。认为,灵兽本性难改,能做出这般事也在常理之中。 反倒希望乾坤狮不要丢了自己的面子…… “这样,刘师兄,倾儿,你们先去休息,我也得亲自去找。”何修对着身边杂役吩咐了相关事宜,就要走。 “何师弟,我陪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这里。”刘青云道:“师妹,你留在这里。” 没等顾倾倾同意,已经分开方向跑去。 顾倾倾当然是跟着何修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刘青云跑出没几步,专门看看顾倾倾会怎么做:“我一定把你追到手,一定……” 离波步展开,便跑便喊叫餛戒雕,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了蓬岙山脉山脚下,打动痕迹一直通到了山上。 “这……” 山上有多危险,再清楚不过,一人是绝对不敢上去。 第二百零三章 同时进入铃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两只灵兽,无论哪一只受了伤,都不是何修本人想看到的结果。 焦急的等待在山脚下面,两只手掌来回搓得如火炉烧化的铁水一般。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很久,再也等不下去,只好弹身朝山上走去。 就在他刚迈出三步,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雷。 就是这么巧,他进入了铃铛的内部。 “真是该死……早不进晚不进,为什么这个时候带我进来……这不是明摆着要跟我作对吗……” 可是也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一屁股坐在原地,等待铃铛把自己踢出去。 刘青云压根儿就没有想去找,因为他知道乾坤狮的实力。 悄悄地尾随在顾倾倾的身后,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刘青云,这是你该做的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猥琐……” 怕跟的太紧被发现,于是拉出很长的距离,东躲西藏,当下的这种行为连自己都小看自己。 恍惚间,顾倾倾的身影已经不见。 “你真是笨到家了,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 气的直捶胸口,既然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干下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不要跟的太紧,就不会发现。 这下倒好,人彻底不见了,做什么都满有信心的他,竟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非常的没出息。 顾倾倾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觉得走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洞里。 “有人?”何修的右耳非常的灵敏:“竹老头,是你吗?” 铃铛内部传出重叠的回音。 “何公子?是你吗?”顾倾倾惊吓了一跳。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照明物,只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耳熟,可又不敢相信,真的就是他。 “倾儿?”何修欢喜一笑:“倾儿,我是何修啊,你在哪里?” 铃铛内部非常的庞大,就像是满天无垠的星海。 他们两个虽然能够听到各自的声音,却相隔万里。 刚才有外人在场,何修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敢爆发出来,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咫尺,一颗心早就飞到了云霄外面。 他发疯似的在铃铛的内部奔跑了起来,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方向,忽然间听到了有水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像某种物体掉落在水里面一样。 “是那潭水?” 何修既着急又高兴。 着急的是顾倾倾肯定掉进了水里面,高兴的事,他知道了她现在所处的地点。 接下来,他凭着对那潭水的方位,寻摸着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顾倾倾在水里挣扎的声音。 有了正确的方向引导,凭借着右耳朵非常灵敏的感觉,一阵风一样闪电间跑到了水潭旁边。 “噗通!” 二话没说,一头就扎进了水里。 他能在水中睁开眼睛,并且能够在极度的黑暗当中看清事物。 顾倾倾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挣扎,原来她不会水性。 还好何修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捞上岸来。 在学院里没事的时候,他翻看了那些书籍上,有救落水者的方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贴住她的嘴唇,做起了人工呼吸。 在做完这些以后,又压着他胸口做了一百多下。 “咳咳……” 一口清水吐了出来,缓缓的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想都没有想一下就躺进了他的怀中。 “何公子,我想你想得好苦……” 这一刻,她心中积累的所有的怨恨全部都烟消云散,他觉得现在这个时刻是她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瞬间。 “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再也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 何修以为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有感而发,摸着她的青丝,贴在他的耳边,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哪里都不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说完,他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顾倾倾全身心的投入着任由他狂吻着。 一个十六岁的热血青年,而且从未经受过男女之事,这一吻,人的天性爆发了出来,全身血脉膨胀,无法自拔。 我要得到你,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他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一生要追寻的人。 既然做这件事,就打算负责到底! 顾倾倾忽然之间像发疯了似的把他推到了一边。 “不……不……我……” 愣了几秒钟以后,感到她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含情脉脉道:“倾儿,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放心,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不……不……不……”只是连连摇头说这一个字,不到一会儿便放声大哭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确切的说,她就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郭振兴接连二次侮辱了她,使得她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恶心,心中有一股无情的排斥感。 心中有苦却不能说明,这才叫真真正正的苦。 她很想说出事情的理由,可是心里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一旦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那么他还会不会要自己?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跟那些红尘中的女子一样? ………… 她不敢再想,也想不下去,只好用痛苦来代表自己的诉说。 何修抱着她安慰着,而且还不停地道着歉。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慢慢的平息下来,随后,讲了一讲,离开他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自己能进入到第一阶段弟子的行列当中,到现在她还是觉得有点儿纳闷儿。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棋子一般,在任由人摆弄着。 何修完全不能理解,可是却选择相信她。 换句话说,无论她说什么,都会选择相信她,就算是用谎言来拿自己的生命,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交给她。 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跟彼此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可他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无时无刻不在见证着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多么的神圣。 又是多么的令人难以琢磨。 这三个字看不到,摸不着,却是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在彼此的身上得到。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幸运的人都得到了这三个字,也有许多人为这三个字付出了毕生的努力,却还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得到。 还有的人甚至为了这三个字付出了生命,却还是没有临死前悟到这三个字的真谛。 忽然间,他们两个人交谈,沉默了下来。 他们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所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在心里面相互着进行总结。 或许是他们相爱的太深,话题太多,一时找不到突破口,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忽然之间,顾倾倾想起来,有一件东西还没有交给他。 直到这件东西的出现,才打破了二人间的总结。 把剑鞘拿在手中,何修开心的笑了,笑着笑着流出了欣喜的眼泪。 抱着她更紧了,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划过自己的脸颊,滴落在了顾倾倾的脸颊上。 眼泪苦涩无比,顾倾倾却感到非常的甜蜜。 “何公子,请给我点时间……” 没有说什么事,何修却知道再说什么,柔声道:“你放心,我绝对给你足够的时间。” 顾倾倾笑了:“快看看剑鞘合不合适。” 木剑解下来,非常合适的放了进去:“倾儿真是有心了,我早就想给这把剑物色一把剑鞘,苦于没有合适的材料。” 看到他这般高兴,顾倾倾亦是非常开心,只是不敢告诉他剑鞘是怎么来的,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求刘青云做这件事。 “是怎么来的?”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该想个什么好办法呢……” “倾儿,我跟你说话呢?” “啊……是,是长老恩赐的。” “长老恩赐的?我看这把剑鞘的材料非比常见的东西,你做什么事情得到的赏赐?” 说一个谎话,得用无数个谎话来圆第一个谎话。 顾倾倾只感觉到脑袋非常的疼痛。 看来,骗人真的不是一个好事情。 “嗯……我在昨晚悟出了金轮无量的口诀。” “真的啊,你真是太聪明了,真不愧是我的倾儿。” 他认为凭借顾倾倾的聪慧,完全能够悟出这里的东西。 而且他想都没有想就确定了。 这样他才心安理得的把剑鞘收下。 两个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桥段讲的格外的生动。 他们觉得能够走在一起,完全是老天照顾,那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紧紧相拥在一起,再也不想分离。 上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的公平,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收获。 哪怕你只是付出一点点,也会有! 顾倾倾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用手来感应。 “你近来消瘦了不少,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没有,一点也没有,跟你比起来,我受的苦不算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 斩不断,理还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暧昧的气氛蔓延到了铃铛的各个角落,何修体内的浴火又被勾引上来。 用着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不禁的吞着唾液,喉结也在打颤。 “倾儿,我……” “何公子……”顾倾倾低眉柔声道。 她当然知道何修要干什么,自己也在尽力克制着。 “对了,金轮无量你是怎么参透的?” 顾倾倾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哦……我是结合……”何修将自己的理解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长老们能做到分享,他也能,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其实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 其实这项技能的口诀理解非常简明,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于你能不能在日常生活当中,仔细的观察,并且留意一些最简单的事情。 按照这种说法,这套技能其实也不是完全非常的难以理解,只要你拥有最基本的玄功基础,加以留心,就可以参悟。 可参悟是一回事,学会使用又是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顾倾倾仔细想了一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情:“何公子,你用多长时间参悟透的?” 他这么问,其实是想在心里面对刘青云,跟他有一个比较。 “当下!” 仅仅的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又似乎有一点不屑。 他的悟性实在是极为高深,如果能够得到名师指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到现在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够倾刻间参悟透各项技能,是不是竹老头在他体内还留下了什么? 顾倾倾错愕的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在一瞬间就能够参悟明白。 要知道刘青云使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做到。 他的悟性已经是极为高深了,没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心上人悟性比他还要高出许多。 慎重的点了一点头,道:“何公子,能够遇到你这样聪慧的人,是我上辈子乃至下辈子的福分。” “倾儿万万不要这么讲,我确实担待不起。”何修连忙摆手。 别人可以这样说,但他确实不敢当。 玄楚学院里的高人一层盖过一层,一摞高过一摞,永远都不知道比你高深的人,身在几品阶段。 直觉告诉何修,这种说法,无疑是成立的。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 永远不要安于现状,不要轻易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外之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深入了解,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腔着,何修的浴火渐渐的落了下去。 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朝着她的胸脯上瞄去。 “对了何公子,这是哪里?我怎么感觉到我们进来一处黑洞里?”顾倾倾这才问到了正话上。 何修更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全部都告诉了她。 “怎么可能?铃铛才多大,这里有多大?完全不成立呀。”顾倾倾惊讶无比。 “我和你说,其实刚开始我也是不太相信,直到发现了……” 又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顾倾倾听到秀眉,全部扭在了一起,刚开始将信半疑,直到后来才完全相信。 何修说的口干舌燥,缓了一大会儿才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你看,铃铛真真切切的就握在我的手里。” 顾倾倾拿起铃铛,感到自己身处在神话当中一样。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打死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如果这句话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对自己讲,她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坚持反对。 即便是拿出足够的证据之下,她也会认为证据是被人捏造的。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铃铛,会有这么大的空间,简直人间罕至,天上少有。”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在问铃铛的来历。 “这……” 何修愣住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他答应过竹老头,不能把铃铛的事情泄露出来。 支支吾吾半响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在他咬牙想把一切全部和盘托出的时候,被顾倾倾打断了:“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难处,我是不会强逼你的。” 她的善解人意,深深的打动着何修。 其实两个人想要长久的在一起,就得给彼此相对大的空间,这样他才能处理好身边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对待对方。 顾倾倾这几年在红尘当中不是白混的! 关于男人的事情,她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男人在有些时候确实是有一些难言之隐,但作为女人,你要给她足够的信任,让男人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半是全身心的支持自己。 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谢谢你能够理解我,如果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你说这样好不好……从今天开始,我改变成金属性,这样咱们岂不是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这样说?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何修答非所问,忧愁道:“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个大师兄,只不过不想让师傅的一番好意,在我这里断掉。” 他虽然是这么讲,心里面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固然知道修炼玄功不能有一丝二心,否则很难以在毕生当中达到玄功的顶峰之处。 儿女事情向来是斩不断,理还乱。 在丹华大陆,有很多的天赋异禀的弟子就是败在一个情字上面,这辈子浑浑噩噩,潦草度过了余生。 其实他们在临死之前,心中也生出过后悔,但他们绝不会后悔遇见心里的那个女人。 事情往往就是相对的,你想要得到这件东西,就非得失去那样东西。 人生在世,不可能每件事情全部拿捏准,求问心无愧足矣。 “是呀,如果在你没有得到玄功之前,认识你该有多好……”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马废掉身上的玄功……” 如果说顾倾倾一辈子要听到过无数的情话,那么这一句无为是她听到最感人的一句。 得到了一个讯息点。 这个讯息点就是,你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不要说身上的玄功,就算是要自己的生命,也会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而且没有丝毫的怨言。 这句话难道不感人吗? 顾倾倾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 “上天,你真是在给我开玩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要我一个人去背?为什么不能让我与他好好的相爱一场?为什么非要在我跟他之间建立起一道深深的沟壑?” 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深,甚至于之前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郭振兴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可以失去生命,但不可以失去贞洁。 每个夜晚,她都有无数次想要自杀的冲动。 而每次都要在自己将死的时候,便会想到何修种种的好。 她舍不得,实在是太舍不得了。 以至于她身上的各个动脉之处,都有三道五道的剑伤。 还好她已经想通。 临死之前,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郭振兴这个祸害为心上人除掉。 这件事情就犹如长在心里的一颗大树,而且随着时间向后推移,这棵大树是越长越高,枝叶也非常的茂盛。 而且根部也盘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想到这些,她连自己都感觉到非常的害怕。 每个人都会变的,虽然说变化的结果不一样,但是过程是貌似都是一致的。 有的好人变成了坏人。 有的坏人变成了好人。 还有的从一个不好不坏的人,变成一个阴险狡诈,两面派的小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属于这些人的哪一类,有一点她可以证明,现在确实是活到了当初讨厌的样子。 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温柔善良,不管来找他的客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非常的尊重。 可是有一点她错了。 她身为千禧楼的红牌,普通老百姓能够花得起那个价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能够见到她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甚至比这些人的身份还要隐秘的客人。 说白了,普通老百姓想要见他一面,比见帝君还有困难。 帝君还会时不时常的出来微服私访,虽然说百姓们见到他不知道他是谁,总地来说,还是见过他的。 顾倾倾就不一样了,奇漫镇的四座城门之上都贴过她的画像,每个百姓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却没有真真正正的见过她一面。 反过来说,那些达官贵人,富贾商人想见她却很容易,只要钱到位,排队等待就可以。 她也不知道在做红牌的那段时间见过了多少人,反正知道这些人来见自己的目的都不是纯正的。 每个人都像在她的身上得到点什么,可是每个人花了那么高的价钱都是无劳可得,因为根本不给他有机可乘的机会。 当然了,也不敢怠慢这些人,每次接待客人都会用那把古琴将自己的十指全部都磨破。 只有这样,当老鸨子来向她发难的时候,才会有相对的借口来反驳。 我已经付出,我应该付出,做的,已经全做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这句话就是老鸨子每次来向她发难说出的话。 第二百零五章 互诉往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只感到时间过了很久,两人的交谈还没有到头。 “你这么优秀,这里有不少女弟子喜欢你吧?”顾倾倾细眉微蹙,樱桃小嘴轻轻一抿,不知道有多迷人。 “呵呵,你觉得呢?”何修甜甜一笑。 顾倾倾已经投进了他的怀抱中,佯嗔道:“哼,原来真有人,是谁?我要见见她。” “嗯……太多了,怕你一时半会儿见不完。”何修打趣道。 “我就知道你花心,哼,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荷儿妹妹,到时候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顾倾倾捏了捏他的鼻子,道。 何修摊了摊手,微笑着:“无所谓,你还当真以为我怕她不成?” 顾倾倾气道:“好啊,我一定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荷儿妹妹,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何修赶紧服软: “嘿嘿,还是算了吧,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怕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哼,好啊,你怕妹妹不怕我,什么意思?说清楚了,不然跟你没完……” 刘青云走到顾倾倾失踪的地方,彻底的傻了眼,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立马就要失去她一样。 于是,站在原地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他这一喊没有把本人叫来,反而招来了许多其他弟子。 听见喊声的弟子还以为他找到了灵兽。 “啊……这个,大家再分头找,我刚才崴了脚一下……” 刘青云红着脸,感到特别的丢人。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有了前面的教训,刘青云也不敢大喊,开始在原地搜查脚印。 现场虽说有不少的脚印,可是顾倾倾身为女儿家,她的脚比其他人小了许多,一眼便能认出来。 “脚印确实是在着消失的,她人能去哪儿……” 抓着脑袋,满头思绪无从理解。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乾坤狮的大脚印,明显是往山上去的。 “狮儿,一定要给我争口气,把那只雕给我打败……” 在情场没有占的上风,所以特别希望能在玄功上面强过他。 一件事情丢人这个可以,总不能每件事情都丢人吧,这样的话,那第一品大师兄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他忽然之间,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具体看看他是怎么样迎接接下来四个月的训练。 对于自己那一边他完全不在意,并不是说责任心不强,而是他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自我掌控能力。 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两点,那也就不配跟着大长老修行。 是他想跟何修私底下比较比较,看看他这个人还有多少潜力没有发掘出来。 抛开与顾倾倾这层关系不讲,倒是很想跟他交个朋友。 学院成立以来,他也听说过许多前辈们的事迹,并且也亲眼见过许多天赋异禀的学子,像何修这样觉悟极高的弟子还是头一回听见。 既然有交手,那就得面对面,否则怎么能够分出胜负…… 铃铛里的二人又改变了一个话题,何修突然道:“倾儿,咱们现在出不去,不如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我可以不讲吗?”顾倾倾有点不情愿。 何修轻抚着她的发丝,微笑道:“你可以跟我讲一讲开心的事情啊,就即便是不开心的事情,你也可以讲给我听,总之,你说出来心里面就会舒服很多,对吗?” 之前的事情她怎么会忘记,只是有些疮疤,不想再去重新揭开来,想了半会儿,道:“嗯……其实在小时候,我也是挺幸福的……” 把之前的种种经历一字不落的讲给了他听,说到伤心的时候会默默的流眼泪,说到开心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手舞足蹈。 身为一个女孩子,她经历了种种变故,按理讲生活就把担子压在她的身上,肯定连腰板都给压折了。 但她却没有,她知道,就算自己妥协,也会没有人接受,还不如迎着风顶着雨砥砺前行,就算到头来没有得到想要的,也对得起自己的尊严。 虽然说他们这些红尘中的女子没有多少尊严可讲,但对于个人来讲,别人能有的,她们也能拥有。 这个尘世中的弱势群体,身份是极其的低微,在年纪稍微小的时候,还能够被那些寻乐的人关注。 一旦上了年纪,就会被无情的打入到角落里面,后半辈子都见不得一丝阳光。 从这一点上来讲,无论从心理还是从身体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得知关楷辉为自己赎身以后,心里面别说有多么的开心。 早已经把关楷辉当成了在世恩人,说成父亲也一点不为过。 心里面一直在告诫自己,我比其他人还要强一些,最起码能够吃饱喝足有睡的地方,天冷有被子盖,下雨有房屋遮挡…… 原本以为离开那个‘尘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没成想郭振兴夺去了她的美梦。 这个噩耗她一直不敢讲,也不能讲。 虽然在别人眼中她早已经是这类人,自己也不得不面对,还是想保持住在何修心里完美的形象。 试问,谁不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保持住最良好的形象呢? “完了,你呢?你还有好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呢,也跟我讲一讲吧。”顾倾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理好了凌乱的心情,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何修亦是长长地叹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他开始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记事起。 脑海当中没有父母的半点影子,虽然说没有照顾过自己一天,却没有责怪过他们,反而期望下辈子再做他们的儿子。 把语调尽量用柔和的方式表达出来,为的就是不想触景生情,心情沉重。 苦命的人在遭受苦难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无钱无势,没有社会地位,只有一双倔强的小手。 这只小手可以伸向任何地方,只有这个地方有食物,可以能够让自己生存下来,就能够拉下脸去乞讨。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丢人,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生活所迫,如果你不去底下腰,那么就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更不要说以后改变这种局面。 爷爷对他的教育无非是成功的,他能够在这种局面下活的开心,活的坦然,而且还能活出自我。 在重大的诱惑面前选择拒绝,就拿这点来讲,已经是成功的。 其他的人群里面有许多的人贪食,去偷去抢,总之,所有违法的事情都沾染过。 他对这类的人没有憎恨,也没有可怜。 反而以他们为前车之鉴,坚决遵守这个国家定下来的律法 当然,他也没有正恨这个国家。 这个世上就算有再强大的国家,也少不了沿街乞讨的人。 生活不可能将每一个人都捧在手心里,总会有人在手心的边缘挣扎徘徊。 即便是手心里面的人,通过膨胀以后也会掉落到手心的外面。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永远都不可能平等! 小小年纪已经看透了这些,并且遵照这个世界的隐形条约生活着,从来没有半点逾越。 再讲到为找关芷荷发疯的那段,感动的她热泪盈眶,讲到杀肖道仁那一段时,听得顾倾倾非常的热血。 还有跟郭振兴之间的种种较量,要是一般人,肯定不会相信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底层贫民,能够有这样翻江倒海的本领。 “你还是没有说玄功是从那里起步的!”顾倾倾听到半中间忍不住的插进话来。 考虑了好大一会儿,何修道:“倾儿,这件事情我不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因为……你明白?” 他并没有说出是因为什么,顾倾倾慎重的赶紧点头:“好,相信你,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她还是刚才那句话,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并支持他。 “竹老头啊,为了你我牺牲太大了,你老头子未来可得给我补偿,不然,跟你没完……” 还好顾倾倾通情达理,不会跟他计较,也省去不少解释。 关芷荷对这件事也是知道的迷迷糊糊,说来也奇怪,根本没有细问过他,要是她问起来,就不是这一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了。 “倾儿,你跟荷儿也没有联系过吗?” “没有,师傅他老人家对我们非常严格,根本不准有二心。” “哎,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欺负人。” 被这句话逗乐,顾倾倾捂着嘴巴道:“还真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这个鬼丫头,还望她控制住脾气,千万不要惹事。”何修亦是笑了。 “我觉得不会,妹妹脾气随直,可还是知道分量的,不会给爹爹添麻烦。”顾倾倾道。 何修道:“但愿如此吧……” “哼,你跟我在一起,却一直想着妹妹,不理你了。”顾倾倾生气的扭过身去。 知道她是在假装生气,也不着急去哄,而是淡淡道:“倾儿也有吃醋的时候?而且吃得还是妹妹的醋?” “哼,我就吃,谁规定姐姐不能吃妹妹的醋,把他带来,我要跟他理论……” 她嘟着粉嫩的小嘴,神情格外的动人。 第二百零六章 争宠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难得有相处的机会,两个人聊得甚是欢乐,甚至把两只灵兽恶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顾倾倾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将他爱到了骨髓里。 假如时光可以静止,她最愿意选择的就是这一刻! 而何修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够集中在一起,静止下去! 就在暧昧的气氛第三次蔓延开来的时候,何修听见了餛戒雕的叫声。 “它们也在这里?” 顾倾倾也听见了乾坤狮的鸣叫之声。 两个人手拉着手,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餛戒雕跟乾坤狮怒瞪着彼此,僵持在一百多步以外,全身上下保持着随时要攻击的姿势。 “雕儿,不可胡作非为!” “狮儿,快点住手!” 两人分别拦在它们的前面。 何修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它们身上并没有外伤,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 乾坤狮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何修,愤怒的架势瞬间软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意思……” 顾倾倾有点发懵,要知道乾坤狮可是只认他们的人,何时对外人这般礼貌了? 乾坤狮像条哈巴狗一样,乖乖的蹲在了地上,眉目之间甚是温和。 “嘿……这是什么意思?把我认成主人了吗……这要是让刘青云看见,不得气吐血……” 餛戒雕笑的异常开心,讥笑不停。 “何公子,这……你怎么解释?”顾倾倾实在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或许……也许……”何修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的所以然。 两只灵兽一场闹剧就这样的平息了,这个结局恐怕就能上天都没有想到。 接下来的这一幕让他们更大跌眼镜。 两只灵兽竟然为了何修竟然开始争宠! “两位老兄,快快停手,我何德何能让你们这般抬爱?快快停手,不要再打下去了,倾儿,你也快跟着劝一劝……” 餛戒雕把何修背在背上,飞向了空中,不让乾坤狮近身。 那只乾坤狮虽然不会飞行,但是弹跳力却是非常的惊人,它每跳一下均能够的见何修。 “咝……好惊人的弹跳力……” 顾倾倾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这本受两只灵兽的待见,还相互吃醋争宠着,心里升起了观赏之意。 “这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女儿家根本管不到,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嘿嘿……” 餛戒雕飞的越发的高了,而乾坤狮弹跳力度随着它飞升的高度,越发的惊世骇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能相信一个陆地上的爬行灵兽能够蹦的这般高?这般的惊人。 还好它们并没有伤害对方的意思,只是想单单的把主人争抢过来。 何修心里面叫苦连连。 “我一个山村穷小子有什么能耐让你们这般的疼爱我……” 只感觉自己被颠簸的有点想吐,腹中酸水移上一下,翻江倒海,心肝五脏也快要错位。 “倾儿,我求求你了,快快阻止它一下,我快要受不了啦……” 顾倾倾其实也很想阻止,但是修为不允许他这么做,再一个说,乾坤狮虽然是自己带的,可平时它只听这些男弟子的话,至于自己的命令,它一般都是在选择性的听从。 除非自己的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它才会出手相助,然而眼睛的情形,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要想让它停下来,根本没有一点可能性。 “何公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你还是自己考虑考虑,想一个折中的法子才是,你放心,我在这里完全的支持你。” 顾倾倾笑的腰肢乱颤。 “倾儿,你可真的把我给害苦了……” 何修吐出了一口酸水,谁知餛戒雕登时下落,酸水又被吸入了口中,场面简直恶心自己,令人作呕。 还好,顾倾倾什么也看不到,不然的话,自己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就有一蹦而塌。 酸水是什么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本人清楚。 有了这次教训,他再也不敢随便的开口说话,紧闭嘴巴! “吼吼吼!” 乾坤狮不住的怒吼,连连发着挑衅。 餛戒雕路是不平的,一会儿高空滑行,一会儿低飞调息它。 飞行灵兽不愧是飞行灵兽,它已经能够在空中飞翔,变换姿势,应心得手,只需要眨眼间的功夫,就可以变换位置,变化方向。 乾坤狮追的非常的头疼,忍不住开始暴怒起来。 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激发它本有的兽性,还得想一个最好的法子制止它才是。 乾坤狮弹跳如电,根本不能近它的身。 顾倾倾拿出驯服的口萧,使劲的吹着,仍然命令不动它。 “何公子,你也看到了,它根本不听我的话,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何修快要哭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爱戴,可是他等了十六年都没有等过来,没曾想今日被两只灵兽,爱戴成这样,感觉老天始终在给自己开玩笑。 “就算受欢迎也用不着如此吧,还请你们快快住手,你们要是有任何闪失,我怎么向刘青交代?” 何修心里面独自吐着苦水,脑袋飞速的旋转,正在想办法。 “怎么办……” 他决定冒一把险,忽然间弹身一跳,从餛戒雕的背上跳了下来。 要知道他现在最少在千米的高空,如果身上没有翅膀,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可令何修万万没想到的是,刚从餛戒雕这里逃脱,又蹦到了乾坤狮的背上。 原来,乾坤狮看准了这一刻,在他刚跳下来,就猛地弹跳上去,他正好落在了背上。 这下餛戒雕不干了,呼扇着翅膀疾风追去。 乾坤狮的奔跑速度也可用闪电来形容,只感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眼睛也睁不开,腹中的酸水别提有多难受。 顾倾倾看不见这一幕,但却听见了。 “何公子,赶紧抓好了,莫不要掉下来……”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不免有点开始担忧。 何修死死地抓着它的鬃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少里,餛戒雕依然在紧追不舍。 疾风呼呼的在耳边刮着,如果是常人的话,肯定会掉下来。 铃铛的里部是无边的尽头,乾坤狮撒开四蹄,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却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喘息之声。 “真不愧是六星灵兽,这奔跑速度真神了……” 还好,如今没有大敌来临,不然的话,敌人还以为自己怕了他。 忽然间,感到自己的衣背被什么叼住了,再后来自己就被提了起来。 原来是餛戒雕把他给叼了起来。 自己好歹说也是第三品阶段的大师兄,就这样被一只灵兽给提溜着,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雕儿,雕兄,你快点放开我,我要掉下去了……” 乾坤狮追在身后,血盆的大口一张一合,就像是在追逐猎物一般。 准确的说,何修就像这只猎物。 “狮兄,你可得看准了,不能把我咬成两半儿……” “何公子,你还好吗?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顾倾倾着急的额头生出了汗水。 “我……我很好……” 何修心里面叫苦,嘴上还要说自己没事,自己都觉得非常的滑稽。 倘若就这样被两只灵兽玩下去,那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再面对它们? 想到这里,突然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也就是这句话,彻底把两只灵兽给惊着了。 它们停止了追逐,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嘿嘿……没想到他们还挺听话的,好,既然你们吃这一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何修将两只手被吵起来,怒瞪着它们两个,眼里的训斥:“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如果再这样斗下去,我定杀之!” “唧……” “嘶……” 两只灵兽纷纷的低下了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 见到他们这般听话,气头反而更盛,继续训斥道:“我来跟你们约法三章,第一条,在没有出去这里之前,你们要给我好生待着,不准给我惹任何事端。第二条,我说出这句话要绝对的服从。第三条,出去以后,不准对任何人说你们来过这里。听明白了吗?” “唧……” “嘶……” 两只灵兽乖乖的点着头,不敢有半点的忤逆。 “何公子,你在哪里?能听到我说话吗?”顾倾倾听着音,向这里走来。 “雕儿,去把倾儿接过来。”何修命令道。 餛戒雕领命而去。 “你,蹲下!” 乾坤狮乖乖的蹲了下来,并且伸着舌头,看上去极其的乖巧。 “乖,爪子伸出来,我看看。” 乾坤狮乖乖的伸出来一只蹄子。 何修握着它那坚厚无比的肉爪,只觉得比熊掌还要厚出几分。 “何公子……你在干嘛?”顾倾倾察觉到了异样,明显感到乾坤狮被他彻底的收服。 “来,倾儿,你过来感受一下。”何修拉着她的纤手,放在了爪子上。 “啊……这是……这是……爪子……”顾倾倾惊讶的不得了,因为,就算是刘云请也没有这般握过他的爪子。 第二百零七章 恩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顾倾倾见过驯兽师训练乾坤狮,训练的程度以及难度是亲眼见过,像何修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将它收服,完全不敢相信。 甚至有的驯兽师在训练的过程当中也有丧命。轻伤,重伤更是不计其数! 乾坤狮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像一只乖乖狗,她越来越觉得何修的魅力四射。 其实何修本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一切都是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也可以装作糊涂。 “没想到它的爪子还挺软和的……” 顾倾倾开心的像一个刚懂事的孩子,心里面对乾坤狮之前的印象有了一个翻天的变化。 “何公子,既然这两只灵兽消除了误会,咱们是不是该出去,不要让外面的人担心才好。” 挠着头,何修苦笑着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啊……”顾倾倾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疑问道:“那你之前是怎么出去的?不会是第一次进来吧。” 心想,如果真的出不去,该有多好,这样就能跟他天天待在一起,又何尝不好呢? 何修慎重道:“其实每次进来之前跟出去,都是靠着一声惊雷做到的,可是到底惊雷什么时候来,我完全不知道。” “惊雷?那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应到呢?”顾倾倾自言自语:“惊雷……” “对了,你刚才跟我讲,金轮无量里有一招叫做惊雷天阔,会不会……” 被他这一提点何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一阵,才缓缓说道:“对呀,我真是犯傻,完全没有想到出去的方法也可以利用金轮无量。” 说归说,心里面也没有底。 他抱着顾倾倾在额头上深吻了一下,随即,展开了这一招,双手掐诀,口诀默念一句,突然之间,一声惊雷炸响。 铃铛内部黄色光芒绽放无边,只教人的眼睛睁不开。 连两只灵兽也是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待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出来。 刘青云正蹲在一处唉声叹气,完全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你们……你们……你们从何而来?” “我……我们……”顾倾倾支支吾吾说不上个所以然。 “刘师兄是这样的,我呢,在这里追到了餛戒雕,并且乘着他在高空飞翔寻找乾坤狮,结果碰到了倾儿,并且邀她一起寻找,所以……” 总之,他编了一大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也不管刘青相信不相信,一股脑脑子全部都说了出来。 刘青云可没有那么好骗,为了顾及大家的面子,只好笑道:“这样太好不过了,我还怕乾坤狮一时暴怒伤害到何师弟的坐骑。” “哈哈,刘师兄真是有心了,你看,乾坤狮安然无恙我给你带回来了。”何修对着乾坤狮点了点头。 事情既然已经完满,已经是该回去,刘青云对着乾坤狮怒道:“看回去怎么收拾你,先跟我回去!” 心里面很愤怒,因为看到餛戒雕也是皮毛未损,这令他很是不满意。 再说这根本不像乾坤狮好胜斗战的脾气,要是搁在以前,如果有别的灵兽对它发起挑衅,就算咬不死,也会将它打成重伤。 眼前的情形看,它们竟然和平相处,看样子已经形成了好朋友。 乾坤狮根本不听他的命令,只是眼神呆呆的望着何修。 “快过去,不要再跟着我……” 乾坤狮只好摇着尾巴,极为不情愿的走到了刘青云的身边,可眼神仍然还是看着何修。 在一旁的顾倾倾也是感到非常的尴尬,她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最要好的人,伤害哪一个都会让她感到极为不舒服,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餛戒雕这个时候凑到她眼前,使劲的在她脸上剐蹭着。 “师妹,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咱们该走啦!” 看到这一幕,更加令刘青云心里面受不了,之前还想在这里多停留几日,可是现在再也不想看到他们在自己跟前腻腻歪歪。 从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别人的光环里面,哪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心里面早就将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当成自己的了。 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何谈其他的呢? 顾倾倾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可毕竟是金属性第一品阶段弟子的人,大师兄说什么,她只能照办。 于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何修,眼里面恋恋不舍,流露出一句:“何公子保重,我们有机会再见。” 何修知道自己有点理亏,也不敢出言相留,只好对着顾倾倾重重的点头。 “姓刘的,还记得我吗?拿命来!” 蓦的,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这样一句话,紧接着就是一道凌厉的剑光杀来。 他们两个人不认识这人的声音,可何修却再熟悉不过。 “成书桦?哎呀,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是不是还嫌我这儿的麻烦不够多……” 刘青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刺杀自己的人,完全没有防备,剑光已经朝着他的脑袋杀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可眼下之际也顾不得去细想这些,为了刘青云不更加憎恨这里,只好铤而走险。 还会等自己出手,餛戒雕已经飞身而去。 “雕儿小心!” 剑光结结实实的斩在了餛戒雕的脖颈之上。 这道剑光凌厉无比,就算是六星灵兽也架不住这样一斩。 却不曾想,这道剑光竟然斩在了那个项圈上面,未成伤它半豪。 “雕儿,快快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 何修甫一发出命令,餛戒雕已然飞去。 刘青云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提剑朝着剑光飞来的地方杀去。 眨眼间,成书桦已经被餛戒雕叼着他飞向了高空。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想不到三年前的一别,你小子已经混到了这个地步。” 刘青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有一次下山,碰到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那个时候他还是第三品阶段的二弟子。 功法跟现在比起来,差之又远,可那时候的成书桦比起他来更是差之又差。 成书桦那个时候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也不管来人是谁,提剑便杀,只有短短的五个回合,就已经败在了他的剑下。 那个时候的刘青云临走时对他说过一句话,好果你不服,今后可以来玄楚学院找我,我随时奉陪。 成书桦从那一天开始,就暗暗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并且亲手把他杀死。 他这个人一向是说到就要做到的,今天如果不是两只灵兽出现了意外,他还想不起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打败自己的刘青云。 于是,在众人慌乱的时候,悄悄的尾随在刘青云身后想要再次确定一下。 直到看到他那副愤恶嘴脸,便更加确定,本来想等他走远之后再动手,奈何心里面再也等不及,一道愤怒的剑光甩了出去。 三年前的那笔旧账,他依然深深的藏在心里面,谁也没有讲过。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杀死当初羞辱自己的那个人,愤怒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纵然是天上神仙,也无法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今天要不是餛戒雕出手,恐怕刘青云的脑袋已经分家。 “带他走,带他走的越远越好!”何修大吼的命令道。 得,这下就是刘青云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成书桦,越走越远,身体弹身一跳,已经飞到了乾坤狮的背上:“追,快去给我追住他!”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请刘师兄听我说,这里面大概有什么误会……” 乾坤狮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根本不听刘青云的命令。 “好哇,连你只畜生都不听我的话,要你何用?”刘青云说着就要拔剑杀了它。 哪知乾坤狮奋力的前蹄跳起,他整个人被狠狠的摔了下来。 “畜生,你敢对我这般无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刘青云奋力的起身,长剑已经朝着乾坤狮的天灵盖杀去。 “大师兄不要!”顾倾倾出现在了他的剑前。 刘青云还是很在乎她的,就在千军万发一际,猛然的将剑收了回来,双眼怒视着她狠狠道:“师妹,连你也要跟我作对?闪开!” 他忽然更加提高了说话的分贝:“快点闪开,不然,不要怪我伤害咱们兄妹间的情义!” 从他的眼神当中,顾倾倾判断出来,他说这几句话绝不是假的。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够闪开,要知道,如果擅自斩杀坐骑,将来在师傅那儿肯定会受到极为严厉的责罚,弄不好他这个大师兄的位置也要做到头。 “大师兄,你我都知道这里面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就这样斩杀了它,师傅他老人家出关之后,你怎么向他交代?” 刘青云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他自认为在师傅的心里面,自己跟灵兽比起来,还是自己更加重要一些。 “师妹,我再说最后一次,赶紧闪开!” 顾倾倾眼泪巴巴的掉了下来,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大师兄,你尽管杀吧!” 第二百零八章 血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顾倾倾挡在乾坤狮的前面,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总之,现在的情形绝不能容许刘青云所为。 “好,你不让我杀他,我自己去追!”刘青云不管怎样也舍不得杀她,提剑追去。 “大师兄……” “不要追了,他撵不上的。”何修拉住她的臂膀。 这叫什么事儿,本来自己在无形当中已经得罪了他,现在又加上一个成书桦,还跟他是死敌,纵管自己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 乾坤狮才不管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见到他愤恨地走去后,竟然一副享受的样子,爬在了地上。 “何公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但还请你理解我大师兄。”顾倾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倾儿,看你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太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何修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仰望着上空:“这样也好,让他发泄发泄心中的闷恨,说不定自己会想通。” “但愿如此吧。”顾倾倾也跟着看上了天空:“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一直和平相处下去该多好……” “倾儿,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人生活的地方,就会有恩怨。”何修的心头升上了一股哀伤。 顾倾倾非常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是啊,恩恩怨怨何时了,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呢?” 何修忽然将她紧抱在怀中,在额头上深深的吻了一下:“我答应你,等我心中的事办完以后带你跟荷儿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充满恩怨的地方。” “真的吗?要等到什么时候?”顾倾倾的泪哗一下流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天明天就会到来。” “傻丫头,不要瞎想。”何修抱她更紧了:“我需要一点时间,但我答应你,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我相信你。”顾倾倾深深的望着他,柔情脉脉道:“我只是有点等不及而已。” “放心,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说到这里,何修忽然闭上了嘴巴,随着她的眼眸看向了天空。 天空之中非常的清澈明亮,没有一朵乌云,仿佛一眼便能望到天顶。 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心跳,只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这一种声音。 “你说荷儿妹妹现在在干什么呢?”顾倾倾忽然黯然道。 “她……”何修一时语塞,倒不是怕她吃醋,沉思了半响说道:“应该也在看着天空吧。” “我与荷儿妹妹有些日子没有见了,心中怪想她的,也不知道她过的到底怎么样?”顾倾倾惆怅万分的说道。 “我刚才不是讲了吗,她现在或许正在欺负人,呵呵……”何修迷离的望着天空,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讲给她听。 “呵呵……”顾倾倾一下子笑了,笑的特别的灿烂:“那你可要有一个思想准备喽。” “这话怎么说?”何修倏地低首看向她。 “何公子,你想啊,她闯了祸端,你该不该去收拾呢?”顾倾倾打趣道。 “呵呵,那你这个做姐姐的呢?难道就没有半点责任?”何修将问题反抛了回去。 “嗯……”顾倾倾咬着食指思索了一会儿:“你是他的夫君,应该负主要责任。” “哦?你这个姐姐倒是当的挺清闲的,也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负责任就是。”何修嘻笑着说道。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日头就有落下山,刘青云依然没有回来。 顾倾倾不免有点着急起来:“要不咱们去看看找找?我怕他们真的碰见一起……” 本来何修对餛戒雕是完全信任的,听到她这样担心,心中主意也打起鼓来:“也好,我们去看看。” 言毕,乾坤狮乖乖的走到了跟前。 “你还挺懂事的,你自己的主人不见,反而要的缠着我,还没见过你这般灵兽……” 何修无奈的摇了摇头,跟顾倾倾爬上它的背部,随着一声令下,绝尘而去。 “哈哈……倾儿,想不到它奔跑的速度这般快……” 何修坐在后面抱着顾倾倾的腰肢,第一次感受到了陆地灵兽的速度。 “这是自然,要不然的话大师兄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待会儿如果碰到他的话,你千万千万……” “倾儿,我懂你是什么意思,我早早下来便是。”何修非常满意她的温柔。 眼前的这个女子,处处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岂能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能得此女子一位,夫复何求? 纵然是有一座金山银山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与这位女子当中做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知音难觅,佳音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生当中能够遇见她们姐妹两个,早就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不在敢有任何的奢望。 忽然间有一股血迹映入了他们二人的眼帘。 “何公子,你快看……” “啊……这是……” 从血迹的颜色上去看,分明就是有人刚刚留在这里。 “该不会是刘……不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刘青云的修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凭借脚力追的上餛戒雕……那会是谁呢?” 不敢再想,何修对乾坤狮下命令,要它顺着血迹去找。 又不知道跑出了多少米,一摊血迹又出现他面前。 “这个人肯定受了重伤,不行,得赶紧找到他,千万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地盘出事,否则到时候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何公子,我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你说这血迹会不会是……” “不会,肯定不会你想太多了,刘师兄的修为我虽然看不透,但我却肯定餛戒雕的飞行实力。” “嗯……也对,那这血迹是为何而来呢?” “不清楚,反正不要瞎想,事情到底是怎样,我们追上去看看就知。” 虽然口头上是这么安慰她,可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 他在想,如果成书桦侥幸挣脱,跟刘青云大战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餛戒雕一定会向自己来报告,眼下不见它踪影,应该这种可能性会比较小。 可如果不是他们二人其中一人留下的血迹,那么又会是谁的呢?难道是某种灵兽的?不对呀,也不可能啊,灵兽的血液虽然也是红色的,却没有这样鲜艳。 心里越想越不得劲,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忽然之间,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下意识的往后扭头一看。 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等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感到了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第二次回头去看的时候,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 仅仅是这样想了一下,便开口询问道:“倾儿,你可曾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啊,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该不会是你心里面比较沉重出现幻觉了吧。”顾倾倾也是回头看了一眼。 听见她也这样说,这才放下心。 “那你再辨认一下地上的血迹,看看是不是人的?”何修怕自己的眼神也出现差错。 顾倾倾仔细的看了看,摇头道:“确实是人的,灵兽的血迹是深褐色的。” 有了跟自己相同的答案,心里的不安再一次涌上心头,不断的默默祈祷,希望刘青云万千万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大师兄的修为,我是心里清楚的,就算他再不济,也不可能落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你说这血迹会不会是……” 听到她这样一分析,何修也觉得非常的在理,可是也不希望成书桦出现任何事情。 “狮兄,麻烦你加快脚步,我着急想要看到结果……” “吼!” 伴随着一声沉厚的嘶喊,乾坤狮的脚步猛然加快了,这猛的一提速差点把他们二人摔下去。 越往前走血迹就越少,这应该是受伤的人身上的血液差不多已经快要流干的迹象。 如果在这个人死去之前还没有追到,那受伤之人就彻底的要完蛋。 在心中不断的催促,希望能够赶紧找到这个受伤的人。 慢慢的血迹成为了斑斑点点,再到后来已经完全失去。 “何公子怎么办?血迹现在消失了,我们该朝哪个方向去追?” “等等,让我想一想。”何修慎重闭上眼睛,右耳不断的煽动,希望能够捕捉到一丝的动静。 顾倾倾知道这是他在聆听动静,也不敢出言打扰,甚至连呼吸都刻意的静止。 过了半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道:“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要气馁,你再仔细聆听。”顾倾倾相信他的右耳灵敏度,故此出言鼓励。 何修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又吸了进去,保持住,右耳又煽动起来。 这一次,他听了很久。 乾坤狮好像明白他在干什么,也不敢有任何的喘息声。 大地现在一片的宁静,就连风吹草动之声都没有。 如果说在这种环境下依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那么就说明这个人肯定已经死在不远处的某一个地方。 可眼下这片森林一眼望不到头,树木枝干密密麻麻,要想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寻找一个死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根本不可能做到。 第二百零九章 似曾相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血迹就这样在他们二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按道理来说,血迹消失的尽头就是那个人死亡的地点。 怎么会不见了呢? 难道说被这里的野兽给吃掉了吗? 不会,根本不会! 这块地方有六星灵兽出没,其它的灵兽根本不敢近身。 餛戒雕不会去吃人,乾坤狮在自己屁股底下,未曾离开过,它们也在第一时间排除掉了。 就在他们迷惑之际,餛戒雕盘旋在了上空,嘴上依然叼着一个人。 “何公子,快看,那是刚才的那个人。”顾倾倾指着上空道。 “他没事,太好了。”何修的心放下来一半,对着空中大喊道:“雕儿,你先带他去躲躲,夜深再回来。” 餛戒雕呼扇着翅膀听命去了。 “这些血迹难道真是大师兄的?”顾倾倾此刻犹如针芒在刺:“大师兄,你到底去了哪里?” 何修慎重道:“不用喊了,他就算听见也不会出来的。” “那怎么办?要是大师兄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回去,该怎么跟师傅交代?”顾倾倾皱眉忧心道。 “你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我相信他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回来的。”何修努力的安慰着她:“这样,让乾坤狮先送你回去,我再四处找找看。” “不。”顾倾倾坚持道:“我跟大师兄是一起来的,我身上有这份责任,我跟你一起去寻找。” 何修怕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万一有什么意外事件突发会分身保护她,可仔细想想,她现在身上已经有玄功护身,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找。” “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乾坤狮的嗅觉异常灵敏,他每天与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肯定对我们身上的气味情有独钟……” “太好了,我们就坐在它的身上,让他自己去找。”何修欣然道。 于是马上发出命令,乾坤狮一路低着头,靠着嗅觉向四周展开了搜索。 时间过的非常的快,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当中进入了另外一片森林里,这片森林就连何修本人都没有来过。 乾坤狮的气场不可谓不庞大,甫一进去,栖息的灵兽全部撒腿乱跑,着实把它们惊着了。 忽然间,走到半中间的时候,它停下了脚步,并且在原地打转。 “倾儿,难道它察觉到了什么?”何修觉得异样:“之前它有过这种现象吗?” “嗯……”顾倾倾思索了一会:“不清楚,它竟然有这种反应,那就说明这个地方肯定有吸引它的原因……” 随即,何修跳了下来,也跟着乾坤狮一起寻找,一股泛臭的味道钻进了鼻孔,心道:“不好,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他让乾坤狮闪到了一边,双手在原地刨挖起来。 “何公子,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顾倾倾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修也没细说:“无论待会儿你看见什么都不要惊奇。” 顾倾倾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身处绝地危险当中也会觉得非常有安全感,乖乖的点了点头。 不到一会儿,一个人大的大坑挖出来。 何修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可还是觉得手指插进了皮肉里。 “找到了……”心里惊了一下,动作更为小心。 顾倾倾在这个时候也闻到了扑鼻的臭味,心里面有一种直觉,这个地方埋葬的是人! 一盏茶时间过去,坑内的整个人全部暴露出来。 “倾儿,不要点火。” 听到顾倾倾要把火折子点着,立马制止,是因为,怕她看见这具尸体,心里面留下阴影。 “何公子放心,我心里面有数。”顾倾倾没有听从他的意见,火折子被吹亮了。 眼帘里,一具残破不堪,腐烂到极点的尸体,根本分不清楚是男是女,不过从尸体的体格能够辨别出来,这是一具成年的尸体。 虽然心里面做足了万全准备,可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顾倾倾询问道:“何公子,在里面怎么会无缘无故有具尸体,会不会是学院犯规的弟子?” 何修郑重地摇摇头:“不会。” 他努力回想着近年来触犯院规的弟子,根本没有一个人被判处死刑的。 况且,从这个尸体的腐烂程度上看,应该死于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前自己早就来到了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更不要说能够涉及到触犯院规的弟子。 这具尸体来历不明,你要想知道他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就得从本身下手。 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严重,没有任何标记可寻,随后将这具尸体翻过来,仍然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忽然之间,发现尸体的左手形状,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会这样……” 这样一个发现,一股凉气直窜脊梁! “何公子,你发现了什么?”顾倾倾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慌张的情形。 “怎么会这样……难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倾倾怀着好奇心,凑到了跟前,火折子挨向了尸体:“难道说,他的手指保持成这样是在暗示什么?” 何修不敢相信这样的形状会第二次看到。 一时之间,烦闷的心情涌上心头。 阿奴死去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临死之状跟这具尸体一模一样。 那个画面,他就算是到死也不会忘记。 虽然不知道阿奴临死前是想要跟自己说明什么,但却知道这个手势肯定跟害他的人有关。 “这又是什么?”顾倾倾在尸体的腋下取出来一片东西。 这点东西虽然不完好,但也能分辨出来。 是一片布料! “这上面绣着一只蝙蝠……” “洪姬?难道说这个人跟洪姬有什么关联?”何修忽然想到了在洪姬身上发现过一样的布条。 可是这二者相差了近万里,就算是硬拼硬凑,也不会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哪能让他不去相信呢? 说出了这些事情,顾倾倾也是听的五迷三道,不过她的心里却在告诉自己,这个人的背后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甚至,就连这只蝙蝠背后还藏有大的秘密! “何公子,那这具尸体怎么办?”顾倾倾在尸体的周围看了又看,除了这些发现再无其他异常。 “就地掩埋吧,不管他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终归我们还是冒犯了他。”何修让她躲在一边,亲手掩埋好。 这块布条捏在手里,思绪乱糟糟的。 “何公子,你还记得跟我说过有人在跟着咱们吗?”顾倾倾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对,一路上我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倾儿,你想说什么?”何修赶快问道。 顾倾倾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道:“我是想说,跟踪咱们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故意把咱们引到这里来?那些血迹是不是他提前布置下的呢?” “嗯,有可能。”何修见她分析的极为有道理,点头道:“那么,他让我们发现这具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倾倾轻咬细唇,幽幽道:“这恐怕就不为人知了,不过我敢确定这个人肯定跟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只要把跟踪咱们那个人找出来,这些事情就一目了然。” “倾儿,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钦佩了,你的心思异常缜密,看来你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成长了不少。”何修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容易破解,反而觉得自己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能冷静下来。 顾倾倾能有今天的心思缜密,完全是在他身上学到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之前在奇漫镇,他的所作所为所表现出来的大智大慧,让她的心倾心如故,暗许不已。 从那个时候起,就学着看待事物,要从最最细的地方去联想。 此刻,若不是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应该能联想到这一切。 可见,人在遇到大事的时候,能够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是该有多么重要! 突然间,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何修的右耳听见了有脚步声朝着这个地方而来。 他伸出手,让顾倾倾保持安静,躲在暗处静等来人。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越走越觉得邪乎……” 顾倾倾娇躯一抖,道:“是大师兄……” 随即便欢喜地跳出来,大喊道:“大师兄,我终于把你找到了……” 何修也吐出一口气,折腾了半宿,终于把它找见,也跟着露出头来喊道:“刘师兄,你究竟去了哪里,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 刘青云追着餛戒雕不知不觉的迷了路,已经在这片森林里面转悠了大半宿,此刻听见熟悉的声音,也觉得异常的欣慰。 对成书桦的憎恨也消除了很多,尤其是听见顾倾倾的声音,更为欣慰。 “师妹,不好意思,让你着急了……”刘青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她。 竟然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的这一举动,也把顾倾倾给吓坏了 。 后面有自己的心上人,眼前是自己的大师兄。 她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或者该怎么拒绝? “师妹,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二百一十章 虚伪的交谈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废了这么大心劲,总算是把人给找见了,可给自己添了堵。 心爱的女人让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唉,何修啊何修,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之前郭振兴跟你抢,现在又出来一个刘青云……” 其实完全可以去制止,可是成书桦在中间插了一脚,让他感到像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 这里是荒郊野岭,根本没有外人,徐院的规定被刘青云抛在了脑后。 “大师兄……你……弄疼我了……”顾倾倾快要感到窒息。 刘青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点出格,赶快放开:“对不起师妹,刚才是我唐突了。” 顾倾倾自顾看何修的反应,完全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刘师兄,你跟他之间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置于死地?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何修就当做刚才事情什么也没看到。 刘青云也没有加以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信息的讲了一遍,摊了摊手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已经混到了学院里,而且看他刚才,玄功时候练的不错。” “要是想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这件事情交在我身上,我肯定会将你们身上的误会解除,怎么样?”何修抱拳道。 摆了摆手,刘青云微笑道:“谢谢何师弟的美意,这件事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想自己解决。” 见他说的这样坚定,也不好再揽下去,叹了叹气,道:“好吧!不过,我有件不情之请,还请刘师兄成全。” “但说无妨。”刘青云知道他是想求自己剑下留人。 何修还真是这一个要求,随后道:“不知刘师兄……” 思前想后,刘青云看着顾倾倾,见到她亦是渴求的目光,道:“好吧,我可以放过他,但前提是,他得知好歹。” 何修微笑的抱拳道:“刘师兄放心,他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绝对不会给师兄添麻烦。” “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请求,还请刘师弟能够答应。”刘青云目光流转,微笑道。 何修立马回道:“只要我能做到,绝不反悔!” “我想在这里留宿几天,好跟刘师弟好好切磋一番,就这一个要求。”刘青云也不隐瞒,道。 没有做任何犹豫,亦是慷慨道:“小事一桩,刘师兄住在我哪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至于师兄说的切磋,我真不敢当。” “呵呵,师弟谦虚了,那么事情已经解开,我们该回去了,以免其他师弟还在外面担心的寻找。”刘青云刚开始还笑的非常亲切,可一看到乾坤狮,笑脸立马消失不见。 自己亲手调制的灵兽,没想到遇见一位陌生人就将自己给抛弃,并且还听从他的命令,不但让自己的颜面扫地,还成了别人私底下议论的话题。 比起成书桦的尴尬,眼前这画面才是真正的尴尬,何修努力偷偷的朝着乾坤狮使眼神,让它听从刘青云的命令。 不料这灵兽不但不听从,还一脸不屑的扭过头去,好像再说:“我才不要听他的……” 这可是难为坏了何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敢提前迈步,僵持在原地不敢动弹。 顾倾倾站出来解围道:“刘师兄,你既然跟何公子英雄惜英雄,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去,你们慢慢的聊,正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交流……” “对对对,还是倾儿想的周到,我也正好向刘师兄切磋一下金轮无量的参透方法。”何修亦是抛砖引玉,一下就抓住了要害。 他知道刘青云此番前来正是这么个意思,刚才没有说明,是自己故意在躲着他,现在为了让大家都不难为,只好这样讲。 果然,刘青云赶快答应,他也知道顾倾倾是在解围,抓住台阶赶紧下来,微笑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况且也很想知道他具体的参悟点,乾坤狮是六星灵兽,也不担心顾倾倾的人身安全。 乾坤狮对顾倾倾没有排斥之意,很自然的就坐了上去,临走之时还特意给何修一个眼神。 等到乾坤狮的脚步声消失后,何修咳嗽了一声,道:“刘师兄,咱们边走边聊……” 凡事总得有个开头,二人相互寒暄着,突然间,刘青云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何修知道这是在跟自己比脚力。 如果单比脚力,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藏匿山那些日子自己的脚力早就打下了殷实的基础,还真不惧任何人。 可为了照顾刘青云的大师兄面子,故意放慢速度,总是比他慢两步。 “何师弟,你脚力不行啊,是不是体泛了?” “不瞒刘师兄,确实如此,我至小就体弱多病,在小伙伴行列里属于最不能跑的一个……” 听到他这样讲,这才心里平衡了一点,竟然充当起长老,对着他指点起来。 何修心里面一震震的发笑,而且还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耐下心向他请教。 对于这些小打小闹,刘青云也毫不保留,全部告诉他,并且做了详细的解释。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是奉承。 刘青云被抬的笑意不减,脸上的阴霾也就消失不见,可还是找不到相对合适的机会向他询问金轮无量的参悟方法。 “唉,刘师兄,我连金融无量都能够穿透,何况是这些脚力的技巧呢,你该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心里面想着又不禁得发笑。 由于已经走出了很远的地方,两个人。还是交流着一些平常无关紧要的技能功法。 何修在逃避,他却在一步步的紧逼。 “好小子,跟我玩这套,你还是太嫩了一点,如果不是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早就将你打趴下……” 刘青云偷偷的捏起拳头,心里面在骂,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何师弟果然跟别的弟子有所不同,尤其是你的思维方式,很值得我学习借鉴。” “呵呵,刘师兄才是真正的思维变换,我只是一些笨办法,不足挂齿,还请刘师兄多多教导。”何修敷衍道。 “哎,话可不能这么讲,我只不过比你年长了几岁,接触玄功的时间长一点而已,如果合适地能够在跟我一样相同的年龄接触到玄功,现在的修为绝对能够超过我。”刘青云狞笑道。 他以为自己的笑容没有被发现,其实早就被何修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并不在意他这种反应,何修淡淡的笑道:“刘师兄的修为不但高,而且人品也数得上是上乘,我们学院里能有刘师兄这样的人才,真是我们学院之福啊。” 又是一句恭维到极点的话,令的刘青云有点飘飘然,虽然贵为大师兄,平日里听到许多恭维的话,但话从何修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变了一种味道。 “师弟万万不敢这样讲,我,刘青云何德何能能够担当的起这样的名声,我倒是认为师弟可以后来居上。”刘青云的脚步不知不觉间迈的更大了些。 何修被落在了五步后,笑了笑道:“如果真能如果向刘师兄所说,那我也超不过师兄。” 虽然讨厌这种对话的方式,可是为了能够平复他的愤怒心,也只好永无止境的就这样交谈下去。 眼看已经能够见到大殿的最高处,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刘青云只好说道:“今日已经很晚了……” 何修赶紧抢言道:“刘师兄,请放心,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尽管在这里安睡,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交给我就是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那名师弟他还想来找我报仇的话,麻烦你替我转告一句。”刘青云微笑道:“就说今天这件事情我可以跟他不计较,如果他真的想跟我一教高下,那么就在八月份的擂台上相见。” 这无疑不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既可以避掉众人悠悠之口,还能够借比试的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何修道:“大师兄考虑周全,我一定将这句话转告给他,并且我向你再次拍胸脯保证,你在这居住的时间里,绝对不会让他骚扰你。” “如此再好不过,其实我也不想跟那明师弟作对,只要他能够平心气和的对待这件事,我倒是愿意跟他交朋友。”刘青云淡淡的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其实想在学院里面出人头地,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关于人脉的两个字,他诠释了上下两级。 你不但要把上级的人给搞定,还得能跟下级的人混在一起。 其实往往上级的人是最好搞定的,你只要平时能够在他们面前多多表现,就已经足矣。 而下级的人,你不但要照顾他的感受,而且还得能够想方设法的让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并且还得让他知道自己的感受是为对方而考虑,这样才能够是对方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 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可以让对方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使自己永远无败足之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扪心自问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将自己的卧房给刘青云腾出来,自己又重新搬回了之前的那个卧房里。 只是一晚上没有睡,也没有等来成书桦,到并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可是见不到他的人影,还是心里面没有底。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等到了天破晓,心里面有事也没有意思再睡下去,整理好着装以后,信步来到了操场正中央。 倒不会因为昨天变故而改变了修炼方法,就当他准备往山上跑的时候,顾倾倾的倩影映入了眼帘里面。 “倾儿,天色还早,你该休息一下才是的,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 “呵呵,怎么,你是害怕我看到你跟别的女子幽会吗?”顾倾倾盈盈一笑,眸中含情说道。 能在第一眼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是一件该多么幸福的事情。 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极其幸福的。 “哈哈,那倒没有,只不过看你这么辛苦,不忍心而已……” 一番真心话说下去令的顾倾倾眉飞色舞,从身体到心里面都充满了甜蜜之感。 绕是铁血心肠的女子听到这句话以后也会瞬间软弱,欲罢不能。 看着她娇嫩欲滴的脸庞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唾液,嘻笑着道:“好啦,不逗你了,竟然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走走看看吧,借这个机会正好让我看看你的玄功到底有没有进步。” “怎么?昨晚还没有比试完?现在还想看看我的功力?那我恐怕可要让你何大师兄失望喽……” “倾儿在跟我谦虚?来吧,你就别藏着了,跟自己的相公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嘿嘿,你说呢?” …… “你……你若再这样讲,小心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顾倾倾面似桃花,眼送秋波,一颦一笑之间甚显成熟之感,属实人间尤物。 佯装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何时学的这般花言巧语?” 何修心里高兴的来不及,如果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我可以用生命来换取这种境界。 爱情可以勾起任何一个人的幻想,也可以扑灭任何一个人的幻想。 这个力量无疑是伟大的,也无疑是最充满力量的。 生活从来对每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如果你承认这种过失,何修认为这是一种过失,只要你认命,这就是你下半生最坏的结果,也是最后的结果。 想当初他走出自己的村落,也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个地步,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就拿一个平民百姓自己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可以说是光荣耀主。 就拿那些村里的人来说,看到他现在的状况,哪一个人不是双手称赞,连连赞叹,可是对自己来说会满意吗? 答案肯定会像现实这样,每一个人到现在这种状况都不会满意的,更何况说是,一个从小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青年来说。 如果想忘掉这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去迎接眼下的幸福生活,那么无疑来说,对每一个人都是最幸福的。 如果说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这种幸福,那么他对个人来讲应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换取得来这种幸福感觉? 何修在每晚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扪心自问,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动力会令自己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会让自己原谅之前对本人伤害过最大的人? 尽管是这样,他的仇人有很多很多,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一个的面对本身的东西。 至于本身的东西是什么,对于他个人来讲,他也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会非常的明白。自己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并且能给对方带来怎么样的结果?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能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结下深厚的友谊,其实并不是非常可能的。 就拿生活中每一个人的朋友圈来讲,你能够维护下一半个人已经是够幸运的了,何况是,你能够维护全最最重要的人。 他又扪心自问,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成为他心目中能够讲出实话的真心朋友。 如果真要拿一个人来代替的话,恐怕这个人就是现在正在逃脱的成书桦。 至于他这个人,何修心中能够驾驭他的方法已经了如指掌,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友谊,不好说破而已。 方法不是没有的,只不过自己不想让别人以为会利用他本人的弱点来要挟他。 这样就会让对方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卑鄙小人,会不择手段的,不计后果的想要想要得到自己拥有的一切。 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不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结果根本不是。 那到底怎样的结果才能让自己满意呢? 结果是就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在哪里! 答案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够清楚。 对于这句话来说,应该说是矛盾的。 为什么说会是矛盾的呢? 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会。向往自己的另一半,会有理解自己的态度,或者说,可以能够全心全意的为自己付出才能够知道,这种答案到底在哪一方面才能够寻找到? 难道会是说在梦幻当中吗? 也许就是自己自认为是吧! 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吧! 也许是对方一厢情愿吧!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中向往的爱情,这种爱情可以是可望而不可及,也可以是触手可及。 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灰暗的,就看你怎么样去理解? 如果你能够更好的用方法去诠释这种爱情,那么唯一来说,你是这个爱情当中当事人最幸运的人其中之一。 其实在他们两个人相爱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们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这三个字加在自己的身上,无语来说是累赘的。 为什么要这样讲呢? 因为对于他们个人来讲这三个字,已经远远没有大过他们本身经历过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经历过一见钟情,经历过生死与共,经历过等等等等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的全是对方对自己本人的一种理解,或者来说是一种感悟。 感悟是什么,也许只能在当事人心中才能够知道,或者说才能够理解到。 天空是什么颜色?大地是什么颜色?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不一样的颜色,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天地之分。 如果说上天对于每个人的爱情安排是冷酷无情的。 那么对于他们二人讲绝对是符合这个天意。 天意是什么,无以说是不能违抗或者是违背的。 可是话又从另一方面讲,如果说一个男人想要成就一番事业,那么,对这个男人来讲,必定会付出所有乃至自己的爱情,或者说生命,以及自己的家人。 件是什么含义,应该不用多说!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尽管你今生当中做到了所有最坏的事情,也不可能对自己身边最至今挚爱的亲人有过任何的伤害。 如果说你做到了这一点,未来说你这个人本身已经成魔,已经达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如果我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成膜也还好,因为他可以忘掉尘世间所有的伤与痛,所有的欢与乐,一心想往一个方向发展。 不管说这个方向是好是坏,或者说是成功。还是失败,终归来说,是自己当初奋斗过的成果。 至于这个成果是好是坏是否能让自己一名千里,又或者说能能够自己一败涂地,就对这个本身的答案来说,这个人已经能够为自己想要。当初能够得到的答案付出了所有。 那么他就是成功的! 那么从另一方面来说,自己仅仅付出了一点点,就能够得到更好更多的回报,也不能够说这个人就是得到了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 相反,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用更诠释的一句话来说,那么这个人就彻底失去了灵魂。 失去灵魂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人世间所有的一丝一毫,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做人的根本。 做人的根本是什么? 那就是要问心无愧的面对自己。 问心无愧的面对自己,就对于本身这一句话来说,不可能人世间每一个人都可能参悟的透。 这句话不可能项目一种功法或者是某一种技能,利用本身存在存在的口诀或者是释解就能够解释得通的。 如果一个人要达到这种境界,那未来说,他已经立地成仙。 对于呈现这个话题来讲,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达到的。 首先,对于成仙的个人来讲,他必须得做到常人所能,不能够做到的,而且还得能够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种种种种压力……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够复杂的,如果说你能够参悟这一切,然后又能够参悟透上天所给出的难题,那么你已经离人世间能够成为极大地成者,又更近了一步。 不要小看这仅仅的一步! 就拿这仅仅的一步来讲,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达到的! 你要知道,天还是那么的高,那么的蔚蓝。 蔚蓝的上空当中还有无数的奥妙等着别人去查看。 中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最等级的高人,也得潜下心来扪心自问。 我到底离这一层还有多大的高度?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喜欢那个女子?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时间流逝,转眼已是三日。 刘青云在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何修告诉他的,却是让他能够接受的了的答案。 称为自欺欺人也不为过! 因为自己知道刘青云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一番说辞,认为何修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修为,将来在比试当中出其不意,一举得胜! 可一个人的光芒是不会因为刻意的隐藏而消失的,往往越是这样,光芒越是藏匿不住。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即便有自身有无法阻挡的光芒,也会惹来更多人的‘借光’。 借光的人一面是攀附之人,一面是嫉妒之人。 总之,你要知道,没有一人会轻而易举,平白无故的接受你这种逼摄的光芒! 唯一能让他们接受的法门就是,彻底的征服他! 这是必经之路,亦是唯一之路! 上天如果要考验一个人,那就必得让他经受这一着! 大殿之内,一张八角四腿乳白桌,围坐着三人。 “刘师兄,你就要起行了,我这无酒招待,实在是不好意思,倘若有机会,这顿酒我一定给你补回来……” “哈哈,好!这顿酒我认了,到时还请何师弟不要赖账啊。”刘青云脸上微微一变,随即消失不见,微笑着说道。 “大师兄说的极好,不过到时候我也要参加。”顾倾倾欢喜的插进话来:“到时候,我要帮你们弹奏一曲,以添助兴可好?” “哦?师妹还有这等本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刘青云诧异道:“也对,自从你来了就基本没有做过除去玄功以外的事情。” 顾倾倾盈盈笑着,俏脸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足这般诧异,呵呵。” 本来眼下的氛围非常的融洽,这样一句话一出来,让她瞬间感到了后悔。 “你明明知道两个人因为自己闹的非常不愉快还尽添一些麻烦,有的没得瞎说,这下可好了……” 心里面不断的在埋怨自己,赶紧寻找另一个话题说道:“咱们离开这么久了,我很想念其他的师兄们,咱们是不是该出发啦?” “师妹看来是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这样也好,咱们尽快启程,也不要给河湿地添麻烦。”刘青云期盼的终于站到了自己的这一边,于是高兴的说道:“合适的,我们在这里打扰你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到我那里,我隆重的招待你,咱们废话不多说,告辞。” 才短短相聚了几天而已,就令得何修心里面再放不下她,眼泪就要快涌出来,尽力躲藏着目光抱拳说道:“刘师兄保重,倾儿保重,请!” 一直亲眼送到了他们院落正门外,乾坤狮已经在跟餛戒雕告辞,它们两个灵兽之间也相处下了深厚的友谊。 知道今天分手恐怕再见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再见面,非常的不舍。 三个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没有再说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如果再计较下去的话,到显得自己的心眼儿小。 乾坤狮在昨晚被何修偷偷的训斥下,今天变得格外的乖巧,四肢跪在地上迎接主人。 对于乾坤狮今天的表现,刘青云还是非常满意的,照顾着顾倾倾上去以后,猛地弹身坐在后面,微微抱拳:“告辞!”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合适,何修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 顾倾倾根本没有回过一次头,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转身,肯定会心生不舍,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眼泪偷偷的流在心里,只能在心里跟他告别。 这个女人现在在自己的‘怀’中,还算暂时的‘安全’,刘青云却笑了。 “走了?” “对,走了。” 成书桦双手背负在身后,眼神非常的犹豫,人已经不见踪影,现在再去追恐怕连影子都看不到。 何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该放下也得放下,你说呢?” “那么你呢,你心中的仇恨放下了吗?”成书桦反将问题给踢了回来。 何修自问道:“我呢?我的仇恨放下了吗……不,没有……”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说服得了眼前的这个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是啊,连我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够说服你呢?也罢也罢,那就让我们把仇恨化为心中的动力,勇往直前吧。” “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成书桦眼中放着精光,淡淡道。 “哪一点?” “你从来不会将个人的情绪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就这一点,我就欣赏。”成书桦毫不遮掩地说道。 他这样说其实很对,何修虽然说从小受尽了折磨,看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苍凉无助,可以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身世。 对的一切都是用积极的态度去看待,并且面对它,他更加知道自己的一切并不能代表别人也能接受的了。 这就是他秉承着的另一种信念! 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去做到? 有些时候,在深夜睡不着的时,也会思考这句话。 那些所谓的人生大师,他们真的看透了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吗? 如果能够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还会不会像今生这样再次参透? 答案无从知晓,也无从考证!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见何修久久没有回答,禁不住问了一句。 “哦,不!你说的很对,谢谢你对我说出这番心中之语,其实你也有很大的改变,就比如说拿这件事讲,你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成书桦看了他很久很久,忽然开口说道: “我没有改变,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只不过将情绪积压的人内心的最深处而已。” 何修重重的说道: “其实你跟我都一样,内心深处背负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除掉的,但我们可以尝试让自己活的更快乐一点。” 成书桦不解:“尝试?难道我们还有尝试的机会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分享出来。”何修点点头,微笑的说道:“现在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找到尝试的路口。” “你喜欢那个女子?”成书桦忽然间变了一句。 何修莞尔一笑,也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不错,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可以为了彼此付出生命。” 成书桦道: “这个女人我越看越觉得非常古怪,还是劝你一句,离他远一点儿。” 何修觉得他非常不正常:“呵呵,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们两个不是在谈论找尝试的路口吗?怎么扯到儿女情长之上?” “也许吧……是我看错了……” “不,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难道之前你见过这个女子?”何修认为自己简直是疯了,根本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顾倾倾是自己心爱之人,就算他做错什么事情,背着自己干过什么事,那都是之前的东西,他根本不会深究。 就算他以后做出一些事情,也会选择无条件的原谅她,并且接纳她。 “我现在只是一介无名之辈,不用对我的话放在心上……” 要是一般人对自己讲这句话,他肯定会对对方嗤之以鼻,完全不当一回事。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所掌握着学院的一手资料,容不得何修不好奇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你说话一向干脆利落,为什么今天会无缘无故的说一半停一半?难道你不觉得非常的奇怪吗?” “你不是说我变了吗?我的人都可以变,为什么语调不可以变?”成书桦忽然之间凝视住了他。 何修思虑了半响,开口笑着说道:“呵呵,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说明,即便她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还是会选择相信的。” 成书桦嘴角闪过一抹嘲笑,道:“你也会有认输的时候?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收回刚才对你的褒奖。” 何修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埋怨我把刘青云放走?” “就算他走,也肯定不会走出这个学院,八月份的比试,我一定会在擂台上遇见他。”成书桦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根本不带任何一点玩笑。 何修接着笑道:“说的提气,我全力支持你,金轮无量的释解,我已经贴在了操场的宣告栏里,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啊,对了,以你的觉悟肯定会一眼看穿。” 考验的时间已经过去,自己手底下的这十四号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参唔透这项技能,也该是大明天下的时候了。 成书桦忽然间将宽剑祭了出来,道:“谢谢你的夸奖,我已经将塌了如指掌,怎么样,要不要试探试探我?” “哦?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了,你是怎么参悟透的,我不想过问,但现在不是你我两个人交手的时候。” “你就这么相信我? 万一我是故意骗你,驳自己的脸面呢?” “不会的,我相信一个天地不惧的人,是不会为了颜面让自己蒙羞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盘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把自己心爱的人送走以后,心里面非常不是滋味,有一股想追上去的冲动。 这些时间以来,为了能够避掉别人的眼光,也没有刻意的跟顾倾倾走在一起,为的就是怕传出一些流言蜚语。 尽管他已经克制的非常隐秘,可还是被葛寻等人别看了一个正着。 之前他说过一定要给何修一个好看,善创也在私底下悄悄的等待的这个消息。 “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上次不是说要给他一个好看的吗?” 葛寻拧笑着说道:“不要着急,这种人就得等到一个最佳的时机才能够让他彻底的废掉。” 善创捏的拳头狠狠的说道:“最佳时机?难道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还不是最佳时机吗?你我都知道学院有规定,私底下不准跟女子产生恋爱。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最佳时机,你不做,那我去。” 他已经等待了这么久,早已经心里面不耐烦,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粉身碎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葛寻道:“不可以,你没看到那个姓刘的对那个女子的心意吗,他可是咱们学院里鼎鼎大名的大长老的第一爱徒,如果咱们真从那个女子身上下手,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善创不甘心的一拳捣在了墙上面:“一拖再拖,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口窝囊气!” 葛寻忽然间厉声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他的眼眉压的很低很低,双眼爆射出一股杀气,只让人看的浑身发怵。 之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师兄,还没有人敢如此跟自己这样讲话。 自从自己下台后,之前被自己折磨惯了的人再也不想再看他,并且时常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尤其是在刘青云这趟来旅,就更加看出来何修将来的不平凡之路,于是纷纷一个方向朝着现在的大师兄倒去。 何修现在可谓说风头一时无两。 善创心里面是在气恨葛寻只顾自己而不顾他,只是平时听惯了他的威严,冷不丁的再一看他的脸色,心平下来:“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望你不要误解,我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这里的,这个你是相信的,对吗?” “大哥,你们这边聊什么呢?” “啊……是小弟啊,没什么,我们正在聊八月份比试的事情,怎么样?刘师兄送走了吗?” 何修其实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讲什么,也能猜到他们心里面在打什么算盘,微微一笑说道:“我应该向大哥学习你的上进心。刘师兄已经离开了,咱们应该进行正常的修炼。” 善创装作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好!你们先聊,我就去准备。”提步而走。 葛寻脸角抽搐了一下,笑道:“啊,这个……小弟……你不会怪大哥,这几天没有去招待刘师兄吧?” 他确实是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这也是在故意躲避刘青云。 从另一方面讲,也是为了何修考虑。 而从另一方面讲,也是出于自己的脸面,自己本来才是这个院落的主人,现在却沦为了倒数第二名弟子,哪有那个脸面再去面对其他人。 知道他心中到底是说什么,何修笑道:“大哥多虑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咱们从今天开始就齐心协力,一起面对八月份那场比试吧!” “好!金轮无量小弟已经贴到了宣告栏里,我刚才也看到了,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解,小弟,你能不能……”葛寻觉得自己能够说出这句话实在是非常的窝囊,也恨自己没有他那么高的悟性。 立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也就非常大方的给他讲解了一遍,他尽量用了最最直白的话。 听到他这样一番解释,葛寻猛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拍着脑门越发觉得非常的窝囊:“哎呀,我真的是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招呢?” “呵呵,大哥是心急,我是最了解你的了,哈哈……” 他这样一说,给自己减去了不必要的麻烦,也给对方留下了面子,听得葛寻脸上,呵呵笑了起来:“哈哈,小弟说的极是,我太心急了,太心急了,哈哈。” 眼下虽然说还有四个月,但这四个月,却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这场比试轰轰烈烈的在学院内部里展开了,大家伙儿们都一改之前的松懈,将全部的精力花在了修炼玄功上面。 而且有的人,私底下都在暗自较劲,害怕被别人超过自己,总得来说,这也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要是能够像刘青云那样取得第一名,那就有可能就会得到大长老的重任,可谓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何修也想要拿到第一名,这样的话才能够达到心里面的目的,接触到更多的人。 往更深处说,才能接触到这个学院里面的核心人物。 要想得到核心人物的赞赏,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很聪慧的头脑很难得到他们的重视,这条路会是艰难,又刻苦的。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竹老头这件事情,就必须得做下去,否则以后再见到他的时候还有什么颜面请求赐教玄功呢? 自己小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一切,如果要是在别人看来,肯定会是认为自己在发疯。 你自己一个小小的黄口小儿,难不成还能够得到通天的本领,一举高歌? 自己有什么样的本领,就得吃什么饭,如果去强求的话,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就这点来说,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 可是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自己中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名凶手一直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他能够感觉到这种直觉不像是空穴来风。 关于这一点,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悄悄生根发芽好久,只不过一直没有讲出来,他想悄悄的解决掉这件事情。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就是前面有神仙阻挡,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报得此仇。 四个月的时间,自己不但要将本身的玄功修炼到最高,而且也要将其他弟子带到最高。 这份儿担子压在身上不可谓不重,如果将这件事情做着丢的可是第四长老的脸面,那么他大师兄的位置你就更加不保了。 他倒是不根本不会在乎这个大师兄的位置,更在乎的是后者,如果真的把第四张老的脸面丢尽,后果就会更加严重。 竹老头那里也会看轻自己,那么自己的拜师之举肯定也得告终…… 这四个月必须出成绩,而且必须得能够进入前十名,这成绩是他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得到的结果。 即便自己不能拿到第一名,能够这种前十名脸面上也不会有多大的丢人。 自己本来就是第三品阶段的弟子,能够拿到这个成绩来说,已经是足够能够说服众人的悠悠之口。 当然能过能够进入前五也是在最好不过,这想法是他做的第二个打算,并且心中有了最佳人选,成书桦。 这个人身上有极大的潜力,要是能够开发出来,会发出无限大的功力,拿一个区区第五名,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就是他这个人性格上比较执拗,要想彻底的征服他,必须得按照他的思路来。 他的思路一向是逆于常人的,并且非凡无偶,不过还好早已经对他的性格做出了判断,能够拿出最好的方法来说服他。 第十名当中,他目前为止还没有最终的人选,因为这里的人虽然已经贵为第三品阶段,可是他们平时懒散惯,根本没有将玄功放在第一位。 他们只是想通过捷径攀升到最高处,这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想,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家族身世都是在这个帝国当中名列前茅的。 要想能够拿到这点成绩,需要稍稍用点力气,依靠家族背后的力量,然后就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整个学院的实力就会大大折扣,如果一旦,强敌来袭的话,恐怕就会招架不住。 不过这倒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整个学院还有院长做主,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目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能够将这个定律打破的话,那就得面见这个学院的第一裁决者,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许愿内部将会迎来第一次大整改。 这对学院来说,肯定是最最有利的,就看能不能通过种种办法得到院长的支持。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事情也是一环一环做出来的,目前能够做的就是将心态放平,去迎接前面的困难以及挫折。 他相信,只要自己心中有足够的定力,要做到这一切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办成,那么对于他个人来讲,定会在学院的院史里面留下浓厚的一笔。 那么学院里的那个神话弟子,也会被他所替代。 “何修啊何修,你还是做好眼下的事情吧,干想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还是不要多想啦……” 自己在给自己打着气,跟葛寻走到了操场里。 众人看着他伟岸的身影,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狗都不配做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子走到现在实属不易,台下的十四个人恐怕就身世来讲属他最贫寒。 看到他们不敢正眼在往台上看,心里面涌起了许多的往事,一点一滴的汇聚在了一起。 这其中有苦有甜,有酸有泪…… 能够成功登顶大师兄位置,总的来讲,他也没有付出多少,反而是幸运之神降临,歪打正着的被师傅赏识。 进而真真正正的站在了这里。 他在想,该说些什么好呢? 竟然一时间有些语塞,感觉到有许多话冲到嗓子眼儿,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大师兄威武!” 蓦的,也不知道是谁,嘴里面蹦出了这一句,紧接着所有的人举起拳头猛喊起来。 声势如电闪雷鸣,排山倒海,令得何修听上去热血沸腾,热泪满眶。 “我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了他们的尊重,爷爷奶奶……你们都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我真正做到了……” 成书桦虽然在平时中不想言谈这些虚伪的东西,可身边的氛围也让他心里感慨万分,对何修更加佩服不已。 这条路他已经走整整走了五年,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而这个后来的小子居然能够走在自己的前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难道还不能令成书桦佩服吗? 在不知不觉当中,嘴里面也跟着喊出了这句话。 相对其他人对自己的奉承,更想听到成书桦发自肺腑的一句话! 罢了罢双手,意示停下来,开口道:“各位师弟,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在接下来的日子当中,我会用我十分的努力去引导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忘掉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团结一心,一起迎接八月……” 他还没有讲完,底下的人又开始欢呼起来。 待的热闹的场景冷却下来,又接着说道:“我之前跟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已经跟大家讲过了,可现在我想跟自己再定一个目标,如果说我没有达到这个目标,自愿让贤。” “大师兄,你的目标是什么?”一位弟子喊道。 何修笑着道:“嗯……如果说这次比试我拿不到前三名的成绩,就将大师生的位置腾出来!” 这句话讲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慷慨万分,台底下的人不知不觉的也被感染到了,纷纷感到今生能够与何修结识是最大的一件幸事。 葛寻脸上笑的最是开心,心里则是快要凉透了。 善创跟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画面根本是他两个人想不到的,原本在想他们肯定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他,哪曾想就用了一种金轮无量技能就把众人全部征服。 对他的憎恨已经达到了最顶点! “你们两个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今天的成绩,我还是好心好意的劝你们一句,趁早打消你们心头的恶念,否则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们。”成书桦一手一个搭在他们的肩膀上,阴恻恻的说道。 善创不以为然,阴笑道:“你在说什么,完成听不懂。” 手劲稍微大了些,捏的善创的肩骨咯咯作响,成书桦道:“你是聪明人,知道我在讲什么。” 葛寻悠悠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你已经惹我很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哦。” 成书桦重色道:“哼,我还不妨告诉你,我就爱多管闲事,而且只要是他的事,我不但要管,而且还要管到底。”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善创的,回过头来又对葛寻道:“哦?你是说后果会很严重?那我倒要听听会是怎样的严重。” “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头来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你又何必呢?”善创已经被他捏的双鬓角流出了冷汗。 成书桦道:“我还告诉你,我敬酒也要吃,罚酒也要吃,至于有没有好处,我一点都不在乎,放马过来就是。” 葛寻嘴角抽搐了一下,狠狠道:“好小子,看不出来呀,你还真是着了他的道,也好,那你就等着看,敬酒跟罚酒,到时候你一杯也少不了。” 成书桦道:“好,我哪里都不去,我就住在这里等着你们,不过有一句话还得事先说明一下,我一向心狠手辣,你们是知道的,到时候不要怪我不讲师兄弟情义……呵呵,我差点忘了,跟你们这种人还讲什么是师兄弟情义呢?” 他们三个人的这些言语被何修右耳听了一个正着,心里面不由的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既然已经对我达到了这般‘情深意重’,你放心,今日所言我全都听见了,倘若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出手帮忙……” 其实朋友间的相处就得是这样,越发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谊。 他们每个人都把彼此的兄弟情谊藏在深处,从来都不跟对方讲,只有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才会显露出来。 人的一生能够碰到这样一个朋友,已经死而无憾。 葛寻也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对师兄弟的情义:“臭小子,尽管放马过来,我还不相信,就凭你个毛头小子能够将我们二人怎么样,不要仗着自己身上有几分潜力,就到处说大话。” 善创道:“就是,我们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难道两个人还不能打败你吗,如果你真的识相,就趁早给我滚的远远的。” 成书桦淡淡道: “你们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两个人合起来就是我的对手?可笑至极。我还不放告诉你们,就凭你们两个人的身手,就算在修炼上十年终归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完全不怕威胁,反过来,他更加喜欢去挑战威胁,总之,只要是能够刺激到他的事情,都非常愿意去做。 更不要说这两个人对自己有仇恨,那就更得将他们打趴在报复的摇篮里面。 葛寻阴冷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脑袋滚在我的脚下。” 善创附和道:“不错!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将它记录下来,现在想想都觉得非常的兴奋呢。” 成书桦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我自己脑袋滚在你脚下是怎么一种感觉!”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在讲什么,还以为他们是在私底下庆贺。 葛寻落到了今天这个下场,也能够攀附到何修,大家看在现任大师兄的面子上,也没有了之前对他的那么憎恨。 至于之前那个缠绕在葛寻身边的卑鄙小人善创,更是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 总之,其他人的心里面现在只有现任的大师兄何修一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可以为他做出任何事情,当然,排除学院的规定以外。 何修现在听的津津乐道,完全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倒是想听听成书桦他嘴里面还能说出一些什么话。 葛寻轻轻咬牙,冲着上天笑了一笑,又忽然停止住了微笑: “小子,你现在在我的手底下,以后,将来,也会在老子的手底下,你永远会被老子玩弄于股掌之中,逃又逃不掉,躲又躲不开,生又不能生,死又死不了,呵呵呵呵……” 成书桦讥讽道:“是吗?那我可是得恭喜我自己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的人生中会离不开你这样的一个小人,其实这些话你早就应该告诉我的,也好让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这样的话,还能少吃一点苦头。” 葛寻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又忽然开口说道:“呵呵,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你现在跟着老子混也还来得及,你放心,老子是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能够像一条狗一样跟在老子的身边,我会对你改变看法的。” 善创被这些话逗得呵呵大笑: “哈哈,没错,只要你像狗一样舔干净我们脚下的路,保证你会有享之不尽的肉骨头。” 旁边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情,总之看着他们两个人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何修却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但他的笑完全是在嘲笑他们两个。 “既然你们不知悔改,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我何修一定说到做到。” 只有 成书桦一人保持镇定,完全没有一丝的笑意:“不错,狗这个东西我也非常喜欢,他既对主人忠诚,又能够在主人命死一线的时候,伸手施救,于情于理都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而你们两个人却不同了,依我看,你们连一只狗都不配做。” “因为你们压根儿不知道报恩是什么一回事,我今天就正式的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台上的那个人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们两个人在死去的时候,连一根毫毛都不会留在这个世上。” 葛寻瞪大了眼睛,狠狠的说道:“好小子,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并算,我倒要看看谁先消失在这个世上。” 善创跟着道:“小子,你今天太狂妄了,我善创也在这儿告诉你最后一句话,你的死期我一定会按时参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又见面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三人的交谈全部被何修尽收耳底,心里很是对成书桦感激不尽。 仔细想想,之前有关泽玺,张君斐,乔沈明,现在又有了一个知心朋友,感到上天的确对自己不薄。 不过这个真心朋友跟他们非常不一样,从某些方面讲,跟自己还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显得格外都喜欢。 也心里独自暗叹自己没有看错人。 接下来他为,台底下的人展示了金轮无量的要旨,有的人看一遍已经学会,有的人看了第五遍才了解…… 可他的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烦躁,而是仔仔细细的,一遍又一遍为他们讲解。 众人更加对他佩服不已,均镇臂高呼,发誓从始至终听从他的号令。 这可把何修给惊了一跳,连忙罢手说道:“我理解大家的意思,但是呢,我们要永远臣服于师傅他老人家的命令,大家说对吗?” 众人这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接着道:“大家一定要洁身自好,把师傅他老人家教给我们的技能一一学会,并且在八月份拿到自己最好的成绩来报答他老人家。” 众人又是一阵的振臂高呼。 “好啦,接下来我再为大家传授一种技能,大家一定要仔细认真听好了,这种技能我只说一遍。”何修慎重道:“就是火形术,火形术的释解呢,无非就是……” 他讲的非常的认真,众人也听得非常的认真,就连一个字都不肯放过。 何修说完,微笑又说道:“好啦,你们当中有谁能够明白这种意思呀?” “这……” “你明白了吗……” “不清楚,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众人,你问我,我问你,谁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参透。 何修一点也不着急,他相信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还是会有人能够理解明白的:“呵呵,大家不要着急,回去以后慢慢的理解,咱们现在开始往山上跑,不过今天呢,我想给大家增加一点儿重量,每个人在之前的那块石头上再加一块石头。” 众人非常兴奋的昂着头,背上两块石头往山上跑去。 成书桦还是第一个作为领头人物冲上了山上。 关于火形术这一辅助技能,何修已然明了于心,毫不夸张的讲,在看到第一眼后已经全部明白。 他也很纳闷儿,自从从铃铛里出来后,自己的悟性就变得比之前还要高出一大截,只要是技能在他看一眼以后马上就能够理解,并且能够掌握自如。 他非常确信这种现象就是从铃铛以后出来才有的,但是这种现象的具体东西,一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醒后对待世间的一切,犹如一个老者在回首自己的往事一般。 看什么事做什么事,都非常的明白,而且能够有条不紊的联想到一些意外的东西。 就那参透金轮无量来说,他那脑袋里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像是一种技能,又像是一种功法…… 不过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就连成书桦这个好朋友也没有讲过。 倒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怕他听过后以为自己走火入魔。 可是脑袋里面始终围绕着这些东西,隐隐约约而又清楚无比,既像能够抓住,又像一伸手就消失不见。 有时候在想,难道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吗? 还是那个铃铛的思想植入了自己的大脑之中,会不会慢慢的侵蚀掉自己的心智,被它所用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不希望这个铃铛留在人世间。 在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之前,说白了,也舍不得将铃铛丢弃。 才刚刚进到里面三次,还有许多新鲜的事物等着去发掘,就这么丢弃了,那该有多可惜。 况且听竹老头讲,这是一件上古神器,光从名字来听,神器就足够令他向往的,而且还加上了上古,他相信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会对这只铃铛另眼看待。 说不定还真的能仰仗这只上古神器成仙。 要是真能够达到这种目的,谁还能将它丢弃呢?即便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根本不会撒手! 心里面一直谨记着竹老头临走时讲过的话,这只铃铛万万不能落入坏人的手中,一旦这样的话,三界将会迎来永无宁日的黑暗。 如果没有保护好这只上古神器,三界万物生灵惨遭涂炭,自己的罪过那就更大了。 他不想做这个历史的罪人,更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只想按照自己的原意将这只上古神器发挥到最大化。 凡事都是有两面性,这只铃铛可以摧毁一切,那么也就是说,可以造就一切。 这只铃铛在自己的手中,他不敢奢望能够拯救世间万物,只盼望能够在这只铃铛身上学到一点东西。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就足够毕生所用了。 有的时候也在想,竹老头会不会是在骗自己。 这只铃铛会不会是这个老头子便来玩弄自己,从而达到他的目的呢? 关于这一点来说,也曾经肯定过怀疑过。 如果说没有怀疑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凭那个老头子的本领,想要变一只这样普通而充满灵气的铃铛简直轻而易举。 几经遭遇之后,这个怀疑完全被打破,尤其是秦古风不迟万里专门送到自己的手上时,别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竹老头绝对没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将这只铃铛保存好,千万千万不能落入心有二心的人手中。 渐渐的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唯恐铃铛落入坏人之手,他已经将铃铛藏在了自己的体内。 有一天晚上,他拿着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肚皮,将铃铛塞了进去,他在想,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稍微有一点心安。 就算有人怀疑自己的身上带着铃铛,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它的藏身之处。 说来也怪,铃铛塞进肚皮以后,就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出声响,就好像他能够明白主人的意思一样。 这样也好,也省去了自己的戒备之心,心里面暗暗发誓,铃铛在,则人在! 如果有人敢取他性命得到铃铛,他一定会在结果自己的性命之前亲手毁掉这只铃铛,虽然他并不清楚凭借自己目前为止的功法能不能够将它彻底的毁坏,可仍然愿意为了三界和平做出牺牲。 目前为止,知道铃铛在他手上的人并不多,只有顾倾倾一人。 自己的心爱之人,他是完全相信的,不然的话,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不知不觉当中,自己背着两块石头已经跑到了山顶,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想到了在山中独居的秦古风。 “唉,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呢……他为什么要不远千里来找我……难道仅仅是为了将铃铛送给我吗……” 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脚力也已经变得炉火纯青,没有感到任何一点的疲惫,并不急于去追前面的人。 静静的从腰间取出了淡水,简简单单的喝了一口,看着周围繁花似锦的山峦,不知不觉的陶醉在了其中。 鸟语花香,溪水潺潺,云里雾里美不胜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欣赏这里的景色,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用大师兄的身份坐在了这个山顶上。 看来就算是一个圣人,心里面也难免会有一点虚荣心。 当然啦,谁都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站到最高的位置上,受天下所有人的尊重。 谁都想得到这个人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包括钱财女人…… 如果人没有欲望,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很痛苦的。 圣人终归是人,他也不会例外。 慢慢的,下山的人影全部消失不见,背后传来了稳重的脚步声。 凭借着右耳超强的敏感,猜到了这个人正是自己刚才心念叨之人,并没有回头,微笑道:“秦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小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大哥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当然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 “呵呵,想到我是哪里的人了吗?” “嗯?”疑惑的扭头一看,何修彻底懵了,心道:“该不会他能读懂我心中所想吧?” “小子,就许你的耳朵灵敏,不许我的读心术强悍?” 这下才赶紧扭过头去,谦逊的微笑道:“不敢不敢,实在不敢,小弟哪敢在秦大哥面前班门弄斧,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臭小子,你看起来很风光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毛头小子,一个月不到,竟然做到了第三品阶段大师兄的位置上,可喜可贺呀!” “不敢不敢不敢,还望秦大哥多多赐教,不要让我多走弯路才是。” “哦?你想的聪明才智,还需要我教导?” “别人不知道秦大哥的本领,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小弟跟你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一个手指头就能够轻轻将我捏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快点回答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秦古风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总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别人打探他的消息,一向是独来独往。 何修最知道这一点,故此也没有深究,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怕他跟自己索要铃铛,再跟他对答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 “小子,我不是来跟你要那个破玩意儿的,放心好了。” “说什么呢秦大哥,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嘿嘿……” “算你小子还算聪明,藏在了那个地方。” “秦大哥,还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我这也是怕招来事端,所以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听说你要参加八月份的比试,怎么样,有把握吗?” “啊?你连这都知道?莫非秦大哥这次现身是想教给我点什么?”何修双眼生花,已经笑的快要合不住嘴。 秦古风敲了他头一下,微笑着说道:“臭小子,这个学院对你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可对我秦古风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他们那些所谓的比试,在我眼里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儿过家家。” “啊?这么神圣的地方竟然被你说成那样子,小心让别的人听见,惹来杀身之祸。”何修故意在说着:“难道你之前来过这个地方?还是压根儿就没有看上这个地方?” “你小子又跟我玩这套,也罢,我也不防告诉你,这个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一个人能拦的了我。”秦古风淡淡的笑着。 要是之前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一次交道,肯定不会相信他此番言语,可是那次在分洞里面亲眼见证过他的实力,早就将他看成了跟竹老头一般的人物。 反正只要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选择完全的相信。 何修笑道:“我相信,我相信秦大哥有这个实力,不过你刚才说你压根儿看不上这个地方,那怎么还来呀?难道说想我了?” 秦古风磕着瓜子,笑道:“小子,你跟我也算有缘一场,再说了,那个时候对我的徒弟还不错,嗯……看在这个份儿上,我倒是愿意帮你一把。” 他的瓜子,别人永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拿出来,而且每次往嘴里送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写意,就像是品尝世间美味一样。 何修欢颜道:“帮我?听那个,莫非你想帮助我拿到这个第一名?” 根本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出来帮自己,虽然说自己也很想凭真正的实力拿到第一名,可是在自己之上还有第二品阶段,第一品阶段的师兄。 要想打败他们,出人头地,凭借现在自身的功力还是差了一大截的,妈妈目前有一个最好的本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再反过来说,谁知道那些比自己还强悍的弟子,在私底下有没有请教过别人呢? 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接受这变相的施舍的。 秦古风忽然一笑:“哈哈……你小子倒是会跟我戴高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教你了?” 很久很久以后,他的笑声忽然停止,又忽然开口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 何修心里狂笑不止,正所谓,自己正愁什么,便来什么,此时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可又听他这么一讲,心里面暗道: “不会吧,怎么又是这一套?就不能玩的别的花样,为什么我每次得到一件东西都要答应别人的要求……” 秦古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口气说道:“怎么样,你说的想好了吗?我说三个数,如果你不同意,那老子就消失了。” 他的态度极其的懒散,就好像在说,你小子别不识抬举,别人就是想求我还求不到呢…… “答应着答应谁让我技不如人呢?”心里拿定了主意,随后微笑道:“好,好好,只要秦大哥能说出来,我立马就办到。” “我有说要你的东西吗?我有说让你替我去干别的事情吗……” 事情出现了反转,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明摆着不是玩自己吗,先给一个糖吃,然后再给一个巴掌。 不带这么玩儿的! “嘿嘿,秦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的想帮我,不如这样吧,嗯…… 如果你能够帮助我提高修为,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何修挑眉故意扮作神秘的样子。 “奇妙的地方?哈哈,我想你小子没有在胡说吧,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我去不了,或者说没有去过的吗?”秦古风骄傲的笑道。 “那铃铛里面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秦古风的脸色立马变得深沉,随即又无比的兴奋,就像是听见了一种能得道成仙的方法一样。 “嘿嘿,好话不说第二遍。”这下该轮到何修掐腰神气了。 “你不是跟我狂吗?我是跟我说什么地方去过吗?不是说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吗?铃铛里面你倒是去呀,你去一个给我看看,能不死你……” “你小子再打什么鬼主意?”看着他邪恶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为了能够知道铃铛能不能进去,早就一巴掌拍了上去。 稍微的调整好心态,挤出一丝笑脸:“如果你小子真能把我带进去,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害怕他一口气便应允下来,一口气道:“不过事先说好了,得等老子出来以后才能教给你。” “那我也得有言在先,如果秦大哥你反悔的话,我会把你困在里面一辈子哦,嘿嘿……” “嘿,口气倒不小,老子还不稀罕了呢,再见!” “哎,秦大哥别走啊,莫非你真的怕我把你关在里面,再也没有办法走出来?” “老子就不相信一个区区铃铛能把我困住,带老子进去就是。” 秦古风要走,却被一句话给激将了回来。 何修还真的想看看如果没有自己将他带出来,他能不能够自己走出来。 倘若他真的能够自行走出来,那么这说明这个人的本事绝对跟竹老头是相提并论的。 如果他自己走不出来,也不会退在他本领产生质疑,毕竟这只铃铛是上古神器,如果谁随便,便就被一个人来出自如。 上古神器这四个字也不配称呼! 可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样就把它带进去,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掉眼前的机会吗! “秦大哥,我的修为你是知道的,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点突破你看要不要先……” “你小子,倒是会伸手,说吧,你想要让我指点你什么?” “其实……那就看秦大哥的诚意了……” “你小子还不要骗我,明明才刚刚突破了一个阶段,当我是傻子吗?” “啊?这个,好吧,瞒不住你,我是才刚刚突破了一个等级不假,可是谁又嫌自己的等级低呢?秦大哥,你说是不是?” “七伤内脉流!” “啊……” “啊什么啊,到底想不想学?不要浪费老子的时间。” “想想想太想了,我做梦都想。”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教自己七伤内脉流这套内劲技能,之前见过它的威力,早就谗涎很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这是属于,第三长老独创不外传的技能,早就求着张君斐施教了。 “你听好了,老子只讲一遍,能不能学会完全你的造化。” “洗耳恭听!” 这项技能的口诀非常的深奥,念起来也非常的绕口,这里面还是比较生僻的字语,不过,何修现在的觉悟已经大幅度的提高。 只用了短短的一点功夫便已经完全掌握,了解了要点,这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怒火来到了大动脉之处。 这股怒火不想是玄气,又似乎就是玄气! 怒火喷射而出,形成一股红色气流,直接从食指尖而出,射在了前方的大树之上。 “嘣……” 大树而生而断! “咝……这小子好高的悟性,之前倒也知道他有点悟性,没想到会如此的恐怖……” 秦古风忍不住赞叹,在想,就连自己也达不到这种水平。 “好了,你小子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啊?” “嘿嘿,我要说,刚才那句话就是骗你的呢。” “我杀了你!” “别别别,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还不成吗?” 何修终于报了‘一箭之仇’,心里面已经非常的得意,这才默念金轮无量的口诀。 随着一声炸雷惊响,他们两个人已经进了铃铛的内部。 就是这么快,快到让人没有任何的知觉,没有任何的前兆。 铃铛的内部一片漆黑! “你小子能看得见?” “怎么?难道说我秦大哥也看得见?” “少拍马屁,快说,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进来的?又看到了些什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还有谁进来过……” “你一下说了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才好呢?” 秦古风忽然厉声道:“快点回答,小心我杀了你!” 被他这么一吼,被吓得也不敢在嘻笑,老老实实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第二百一十七章 滚吧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铃铛的的内部没有因为秦古风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一切如初,寂静怡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何修的讲解,从面色上看,已经被眼前独有的环境给惊呆了。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何修便笃定,这个人绝对是第一次进来,否则不可能有这样惊讶的样子。 秦古风看上去既惊讶又诧异,好像还掺杂着一点不甘…… 反正他脸上一瞬间闪过了许多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此时此刻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忽然之间,他放声狂笑起来,整个铃铛的内部都是他的回声。 这越发让何修觉得无措,凭他这样高深莫测的本领,见的世面应该比自己多,去的地方也应该比自己多。 应该说世间一切他全部都看了一个遍,难道就没有一处地方能与这个铃铛相同吗? “咳,这个……秦大哥……” “不要讲话!” 还未张嘴就被他打断,慢慢的闭上眼睛,嘴角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笑意,现在变得非常的陶醉,好像生活的一切都跟自己变得无关起来。 “这里面的空气好清新……” 好久好久以后,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可仍然舍不得睁开眼睛,虽然他能看得到,但是选择用心去体会。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完全跟他的状态相反,根本谈不上一丝的兴奋。 何修在想,如果他不知道关于铃铛的秘密,肯定不会在第一眼进来的时候就表达出这样的感情,他绝对知道,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眼前这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青年身后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忍不住自己问自己。 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秦古风忽然睁开眼睛,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奇特地方,快带我去看。” “哦,有,有一处奇特的水潭。” “带路!” 何修终归来说已经来过这里几次,凭借着直觉,还真就找到了那潭水,那潭水还跟以前一样,表面上看去像是一片纸,则实深不见底。 秦古风也被惊呆了,跟何修第一次见到这潭水的表情一模一样。 “怎么?秦大哥难道没有见过这种奇特的现象?” “简直是匪夷所思。”秦古风伸进了一条胳膊,完全不相信这种现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去相信:“我纵横世间二百……不,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现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很显然,他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差点把自己的年龄都搞混淆了。 何修差点喷笑出来,心中偷偷的笑道:“你不是见多识广吗?你不是能耐挺大的吗?光一潭水就把你惊讶成这样,你也比我高不到哪里去……” “之前下去过吗?” “嗯,就是没有游到底部,可惜了。”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还是不需要了,你想看自己去好了,我想在这里歇会儿。” 话还没有落地,噗通一声,秦古风整个人跳了进去,只在水面上留下了阵阵涟漪。 “哎,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啊,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 眼看他的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也就没有再追,坐在某一处安安静静的等待。 等了好久也不见他的人上来,于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慢慢的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摇头傻小子,你眼前的这个人,要跟他好好的相处,他会帮助你走出一切的困难,千万不要以为他穿的破破烂烂……” “啊……竹老头,是你吗?你又回来了吗……原来是一场梦。” 他猛地坐了起来,回想着刚才的梦境,知道这是竹老头特意给自己托梦的,就算他不这样讲,自己也会认为这个人将会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贵人。 可喜的是,这一次不但听见了竹老头的声音,而且还看到了他的人,从他的面貌看上去似乎过的还不错,身边有许多奴仆装扮的人伺候着他。 “哼,这个糟老头子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去别地享清福去了,太不够意思了,等再次见到他,我非把他的胡子薅下来不可……” “臭小子又在这里说我的坏话不是。” 根本不知道秦古风是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 “秦大哥你万万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不务正经的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讲一讲吧。” “哦,对了,秦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呢,至于你个糟老头子,真的没什么话可讲,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无赖。” “我在下面看到了很多功法,很多心法,还有很多口诀。怎么样,想不想知道?” “想想想当然想……”蒙地连连点头,瞬间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喂,秦大哥,你这样玩我,觉得好意思吗?” “跟你小子比我还差远了,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有到达底部,这潭纸片一样的水池真的是太不可思议。” 见到成功转移了他的视线,心里独自开心一笑,道:“我所看到的时候见到的就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那就看你有没有兴趣,我在这里等着你,自己瞎逛逛吧。” “臭小子,你该不会想把我引开,自己独自跑出去吧?” 何修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微笑道:“冤枉冤枉,实在是天大的冤枉,我要想把你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在你刚才下入水底的时候,我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秦古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塞进了他的手中:“哼,谅你也不敢,也罢,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允许你陪我走一走,看一看。” 这才对嘛,要想让别人付出,就得给点好处,掂量着手中的瓜子,满怀欣慰的笑道:“秦大哥,你说吧,今天你想逛到什么时候就逛到什么时候,我绝对奉陪到底。” 两个人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除去这潭水池之外,其余的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之前知道了,这里面有坡度存在,还真就以为这里面如履平地。 慢慢的,秦古风也发现了这种现象,很是诧异的询问了一遍,何修将自己经历过的,不放过任何细节说了一遍。 “臭小子,你刚开始给我讲述的,可没有这些,说,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秦古风非常的生气,看样子把自己恨到了极点。 何修苦笑不止,而且连连摇头:“秦大哥,你刚才又没有问,我也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不过我现在跟你保证,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了你,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真的?” “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秦古风当然相信他说的这是真的,只不过是想逗他玩儿一下:“你这条命暂时按在自己的脖子上,我什么时候想取,自然就会来取,用不着你替我操这份心。” 本来脸上欢喜,乍一听,差点动手就要打他,还好认清了现在的形式,这才断了这个念头:“我还有大仇未报,暂时还不想死去,秦大哥,你就成全我吧。” “我说过现在就要你的命吗?暂时,我是说暂时!”秦古风悠然笑着:“不过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把我带到了这么美丽的地方,好了,你现在可以滚蛋了。” “不是吧,我……我……我没有听错吧?难不成你真的要住在这里?”何修的心态彻底的崩溃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想住在这里。 “是不是要等我把你踢出去的时候才会清醒。”秦古风忽然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看样子准备要睡觉。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何修完全没有了脾气。 等再要张口说点什么,他已经呼呼大睡,看样子非常的享受,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我真是一个棒槌,好好的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决心独自离去。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外面,发现山底下的人才刚刚上来,他们完全不知道何修仅仅在他们返回的路上经历过什么。 “大师兄,如果你累了,尽管在这里歇着,我帮你盯着他们……” 有一个弟子跑过来,点头哈腰献媚的说着,很显然,是想趁此机会接近他。 “不必啦,你好好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何修微笑道。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餛戒雕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还在思索当中,天空中就传来了它的叫声。 “还不快跑?等着它啄你吗?” 这名弟子一看是自己的克星回来了,立马背起两块石头,屁颠儿屁颠儿往山下跑去。 “雕儿,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是不是贪玩调皮,给我惹祸了?” 餛戒雕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乖乖的听着训斥。 见它他认真悔过的样子,心里面也不忍心再责骂,只是面部严厉的直直的看着它。 餛戒雕忽然扑进了他怀中,像是一个受惊了的小猫,又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狗,模样乖巧至极。 这样一来,自己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好啦好啦,赶紧给我去监督他们!”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听不到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还记得上次出来的时候,时间就像过了一眨眼的功夫,而这次把秦古风留在里面却用了这么长时间,具体是什么原因,根本不清楚。 总之,凭借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秦古风这个人绝对跟铃铛有渊源,而且渊源不浅,可以断定的是,他绝对没有想要将铃铛据为己有的意思。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虽然算不上是绝对的充实,但也还可以,认为没有辜负师傅对自己的欣赏。 往大了不敢说,最起码他把这些人管理的井井有条,火系第三品阶段弟子们渐渐在学院中有了名气。 要是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这完全违背之前的常伦,区区一个第三品阶段的弟子怎么可能在学院里展露头角。 他们心里面非常清楚这份功劳是属于谁的,如果没有何修的出现,他们这些人恐怕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如果没有现任大师兄对他们做出的一系列的修炼方法,他们根本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在对待自己的师兄弟们努力付出了许多,另一方面,他在对待下人的时候也非常的亲切,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奴隶看待过。 并且他还亲自改变了之前奴役工作方式,在间接当中替他们削减了不少的活儿,就关于这一点来说,奴役们都非常的尊敬他。 他们不但没有计较之前的一些得与失,而且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比之前下的功夫还要大。 整个金炼堂里面其乐融融,从上到下一心一意的在为八月份的比试做准备,大家纷纷心照不宣,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宣德殿那边在刘青云回去后也更加看管的比较严格,对手下的师兄弟们加强了训练。 手底下的师弟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够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出来,他一定在何修那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们是兄弟三个也在私底下悄悄的询问过这件事情,顾倾倾哪里敢说实话,剪了一些好听的,并且能够让他们接受的话,胡乱搪塞了过去。 通过简单的一番询问,他们明白了。 纷纷下定决心,一定要争这口气争过来,不为别的,就为是第一品阶段的弟子。 试问,高高在上的他们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如果不是碍于学院的规定,不准私下斗殴,早就提剑杀了过去。 顾青青越想解释什么,他们就越认定刘青云肯定在那里受到了刺激。 刘青云不但没有跟他们讲自己受刺激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师妹跟另外一个人相恋的事情没有说。 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跟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乾坤狮再回来时候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有的时候,它甚至‘茶饭不思’,整宿整宿的乱嚎乱叫,搞得其它同类也跟它变得一样起来。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负责训练弟子曾经问过刘青云很多次,他们也实在搞不清楚它回来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青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复了一句话: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这句话可把了负责训练的弟子,吓得再也不敢去找他。 无奈之下,他们之后求助于另一个人,那就是陪刘青云一同前去顾倾倾。 顾倾倾这个女子非常的心细,她知道乾坤狮在回来后肯定会变得失常,所以在来的时候已经偷偷跟何修索要了一根头发。 拿到这根头发的时候,训练师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心里还在想,就凭一根头发就能够将乾坤狮的‘魂魄’拉回来吗?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乾坤狮看见这根头发以后,表现得非常活跃,一改之前的闷沉与惶恐。 既然事情得到了转变,训练师们也不怕承担什么责任,就将这根头发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事情看上去已经静止,不料,这种反常的消息传到了刘青云的耳朵里面。 他马上就要驯兽师召集过来,询问他们用了什么办法。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想说的,一方面是碍于自己的脸面,身为堂堂的驯兽师竟然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传出去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可是如果不将实情说出来,他们又找不到极好的理由,要知道,刘青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一再追问之下,只好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哪曾想刘青云大发雷霆,直接将最皮驯兽师的薪资降低一半,以做惩罚。 理由很简单: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使用歪门邪道的东西。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私底下查出,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怕一个人蒙在鼓里。 趁着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一并将罪责连累到了其他人,包括那些身份低微的奴役们。 师兄弟们看到刘青云这样做,心里面很想去阻止,可知道,他的怒火现在正在心头,什么也肯定听不进去。 只好作罢,为了能够将惩罚一碗水端平,他们主动向刘青云提出自己的薪资也降低一半。 其实每个学院的弟子都会有薪资,薪资的多与少,就看你的身份地位。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在乎这点钱财,可将本身的薪资降低一半,在整个学院里面还是头一次发生。 慢慢的,这件事情在学院也传开了。 大家伙儿在私底下悄悄的与何修那边进行对比,结果一致认为,后者比刘青云的驭人之术高明。 这件事情如果再蔓延下去,那么对宣德殿来说,声威肯定会大打折扣。 顾倾倾不想再看着刘青云错下去,一日晚,敲响了他的房门。 “大师兄,其实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已经很久了。” “哦,师妹但说无妨。” 他此时此刻的眼里满是血丝,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的悔意,可以看出来,他也非常后悔做出这件事情。 可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想要反悔低头认错,根本不可能。 “是关于那些流言……蜚语……想必……大师兄也听见了。” 见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在关心自己,心里面产生了一丝丝的甜意,微笑着说道: “师妹在说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我可以给你肯定,这个地方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塌下去。” “大师兄说的即是,师妹相信你有这种能力,可是……”顾倾倾双眼强烈的挤出一丝微笑,知道他是在假装坚强。 “可是什么?”刘青云又笑着说道:“只要能够得到你的心,我什么都不在乎。”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惊的顾倾倾往后直接跌足三步,定了定神道:“大师兄,其实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没有跟你提前说清楚。” “剑鞘给他了,对吗?”刘青云不想说这个人的名字,可以想到自己精心打造的剑鞘,竟然送给了自己的情敌,哪里会受的了,眼里充满了泪花。 “是,是师妹的错,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顾倾倾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刘青云一笑,摇着头,道:“我不怪你,你浑身上下充满了魅力,我早就该知道你的身边不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不过也无所谓,我不管你的心里怎么想,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你追回来。” “我也不管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个追求者,那终究是你的事情,我都想把我认定的事情做下去,而且义无反顾!” “师妹不值得你这样做,我实在担待不起你的……爱。”顾倾倾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尽管知道这句话会非常的伤人,可为了能够让他尽早死心,忍不住全部说了出来。 “你知道,你不但值得我的爱,还值得我为你付出生命,只要你肯点头,我的命现在就是你的。”刘青云忽然站起身来,准备要抱她,又忽然走了两步停下了。 顾倾倾不想躲避,也知道躲避不了,自始至终没有后退一步,计划,今天趁着这个时候把把话讲清楚,不想在日后落得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名声。 “大师兄万万不要这么讲,这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也知道你的身边有很多的追求者,你为什么就不肯给她们一个机会呢?或许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呢。” “不会,根本不会。我的心已经给你拿了去,只适合放在你那里,就算你把他丢弃,你可心也会随你而去,直到天涯海角,永不后悔。”刘青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顾倾倾并没有闪躲,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这具‘发干’的身躯,心里面非常的复杂:“ 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 “能,能,我当然能!”刘青云抱着她更紧了。 顾倾倾慢慢闭上了双眼:“你感受不到,就像你的说的,我的心早已经放在了他那里。” 刘青云根本不死心,猛的摇头:“不不不,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心跳之声就在我的耳边萦绕着,而且非常动听!” 其实他的心已经很疼很疼,可还是强烈的挤出了一丝丝的微笑,还在盼望着刚才那句话不是她亲口说出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事与愿违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心中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可以说,刘青云爱顾倾倾已经爱到达到激进狂热,无法自拔的地步。 如果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他会付出一切来捍卫自己心中所爱,结果就算是死也会义无反顾。 顾倾倾无法承受他这样的爱,也不敢去接受,只能委婉的拒绝。 刘青云才不管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里面,没有想要挣脱,却想要一直沉下去。 他甚至认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存在的价值,自己都无法相信,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对她动心。 凡事就是这样,有果必有因。 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必去谴责,也不必去后悔,更不能想要逆天改命。 天空中传来的蒙蒙的雾,玄楚学院百年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大雾,即使人与人就在咫尺,也看不到彼此。 学院的某一角处蜷缩着一个人,他是醉非醉,面目沧桑,目光迷离,像是喝醉了一样。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师妹,大师兄如果再这样颓废下去,该如何是好?平时他对你最好,你应该想想办法救救他。” “是啊,师妹,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就这样下去,他可是我们的希望。” “小师妹,不管你与大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你能站出来去拉他一把,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顾倾倾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残忍的拒绝他,恐怕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被三位师兄求到了门下,怎么能拒绝掉呢? 正如他们所说,刘青云确实是他们的希望,如果他就这样倒下去,那么宣德殿就没有了之前那么的辉煌。 结果不仅仅是这样,也会彻底的让一个人的战斗力消除,他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天才,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埋没自己的前程。 这个结局,顾倾倾背不起,更不想去承担,自己没有选择,并且没法去选择。 刘青云已经有十天天没有修炼,可以说他已经颓废了十天,如果不想方设法去拯救,他会一直颓废下去,直到永远。 天空中的大雾越来越浓,顾倾倾扒开一层又一层,手中还挎着一个食盒,食盒里面有非常美味的食物,这是她亲手做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过了几个角落,终于七拐八拐的找见了他。 “大师兄,我今天给你带了美味的食物,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趁热赶紧吃了吧。” 没有抬头,刘青云继续保持着一个姿势,依然是蜷缩着的,更没有开口回答。 “大师兄,我求求你不要这样的折磨自己,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有来过这里。” 刘青云的眼角忽然抽动了一下,随即便没有了反应。 “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感到痛苦,我……” “不要离开我。”害怕现在就失去她,或许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或许害怕自己会比现在更加的颓废,于是赶紧回应。 “大师兄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忘了他,跟我在一起。” “……你知道的,我根本放不下他……” 此时此刻,顾倾倾忽然下定了一个决心,决定放弃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了却一生。 虽然她也很想报仇,亲手杀死郭振兴,目前的情况已经打乱了她之前的计划,又或者她想偷偷的走到后面,寻找机会结果自己的仇人。 “还有一个办法,我消失。”刘青云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却是那样的失败。 假如今天来找他的人不是顾倾倾,恐怕连一句话都不会给对方说,现在能够讲出这么些话,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被情伤过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不不不,你是这里的希望,更是师兄们的楷模,如果就这样消失掉,不觉得太不值当了吗?” “我觉得值当,你能为了他消失不见,我也可以为了你而消失不见,总之,你能做的我都能做到。” “大师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有想到你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你这样做,更会让别人觉得心疼。” “你呢?你会觉得心疼吗?” “我……我会……” “兄妹之间的那种心疼,对吧?” “大师兄,我……对不起,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我得对你负责,也得为自己负责,如果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我……” 顾倾倾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她想用另一种方式,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之间的度根本没有把握好。 “对我是没有担当,跟他比起来更加一点担当都没有,他在你心中是那么的不可替代,就连我自己的坐骑现在都不理我,你说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是我留恋的?” “不,大师兄你错了,你身后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地方,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以及你所有的师弟们,这些人都应该值得你去留恋。” “可这些人加起来不及你一人。”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够振作起来?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 “忘了他,爱上我。” “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让我忘了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如果可以的话,你总得给我时间。” “真的吗?我真的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吗?”刘青云忽然蹦跳了起来,面露喜色。 才短短四天的时间,他已经消瘦了不少,尤其是那下巴,尖的吓人。 顾倾倾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心里面也是惊了一下:“每件事情都有一万种可能性,事情还没有得到最后,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在说:你能不能追到我,完全是出于你自己,你说人喜欢我,却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没有让我感觉到你时时刻刻在为我着想。 甚至于,我们两个还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你就让我这样接受你,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我的心里虽然有他,可是现在跟他相步千里,每日不能相见,而跟你能够天天见,说不定感情就这样培养出来呢。 更进一步说,我跟他还没有走到最后,无论是谁都可以追求自己,这是对方最起码的权利。 其实这句话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顾倾倾本来就没有计划真真正正的跟他走在一起,因为这事已经不完整。 可是如果心里面真发生改变接受了刘青云,你不会选择跟他走在一起,因为这对谁都是有违背自己良心。 她不能这么做,自己的良心也不允许这么做。 如果说刘青云这一辈子要听到最暖心的一句话,那么就是刚才那句话,一股暖流流进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眼中正在放光,心里面正在憧憬,脑海里面想着她刚才的那句话,顿时醒悟。 心道:“对呀,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你怎么就知道能跟她走在最后的就是何修呢?更何况她现在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最起码我还能天天见到她。” “只要我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好好表现,好好的做一个男子汉,时时刻刻照顾她,说不定还真就能够让她忘了他……”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可能性,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消极态度,更多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思想。 猛地夺过她手中的食盒,抓起一根鸡腿,狠狠地嚼了起来。 看到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振作起来,顾倾倾留下了一丝幸福的眼泪。 刘青云对自己好,怎能够不知道呢?躺着,不是心中早就有了他,这一刻,她恐怕会真真正正的爱上刘青云。 因为他不仅优秀,而且非常的体贴,身份地位也比何修高了整整一大截,于情于理,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师妹,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像再这样的,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休息,我们明天一早见。”刘青云嘴里面塞的满满登登,此刻幸福极了。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顾倾倾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好处,总之,他觉得现在刘青云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目的是达到了,心却渐渐的不安起来。 她觉得上天在给自己开玩笑,为什么要让自己卷入这场争斗?就不能让自己平平凡凡,幸幸福福的爱一生吗? 自己本来就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本事,就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搭建一座温馨的小茅屋,与自己心爱的夫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钱财也不需要太多,良田也不需要有多少倾,在生养一儿半女,看着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仅此而已。 然而事与愿违,事情已经到了非自己能够掌握的地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百二十章 砍不砍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期盼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不管最终目的有没有达到,最起码照现在这个情形看,他已经比之前恢复了许多。 世间的情与爱为什么非要这样自私呢? 谁也不会清楚,也更加不会明白。 看着刘青云把这些送来的东西全部吃进肚子里,这才放心的回去。 最初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有一点感觉,非常对不起何修。 倘若他知道了今天的所作所为,会不会非常不高兴呢? 也许会吧,也许不会。 或许会得到原谅吧。 如果他知道今天事情的经过,肯定会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如果真的能够得到他的原谅,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没有白白的付出。 三个师兄们早就等不及想要知道结果,看到顾倾倾微笑的样子便知道刘青云已经回来了,他们熟悉的大师兄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们在想,如果今天没有这个师妹,那么刘青云将会面对怎么样的结果。 当然可想而知,他肯定会一直颓废下去,直到恍恍惚惚儿中死去。 这肯定就是他的一生!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大师兄会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肯定会为了心中的挚爱而付出一切,反过来说,也会为了心中的挚爱而拥有一切。 这两者就看他有没有造化。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也不想过于去追究,他们想着大师兄已经回来了,这难道还不能令自己高兴吗? 三位师兄乐呵呵的返了回去,临走时还不忘打趣,要顾倾倾时常照顾一下他。 秦古风已经在里面待了四天,何修这四天以来,没有接到他任何的讯息,也没有去铃铛里面看他。 四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振奋了不少,手底下的师弟们也纷纷向他学习,以他为榜样。 说来也怪,宣德殿的那里大雾蒙蒙,金炼堂这里却晴空万里,没有一点点乌云。 这天夜里,何修一个人又站在了那座凉亭之上,他在想要不要进去看一看秦古风,毕竟已经四天没有了消息,倒不是害怕他饿死在里面,而是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请教他。 徘徊在凉亭之上,久久没有下定决心。 忽然之间,凉风乍起,仿佛秋天要到来一般。 这种现象还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出现,以前全部是春风,哪里会有这种秋一样的感觉。 秋天是那样的令人向往! 那收获的季节! 庄家在这个时候有收成,自己的疑问在这个时候也应该要得到解答。 于是下定决心,利用金轮无量辅助技能进入了零到内部。 “秦大哥……秦大哥……你还好吗……你还在这里吗……麻烦你听着声音,给我个回应好不好……” “呼吁……呼吁……”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听到这种声音,心里面踏实了下来,朝着呼噜的声音走过去。 原来他不在其他地方,就在那潭片纸处。 “秦大哥,你醒醒我有一件事情问问你……” “别吵,我正在休息。” “哎呀秦大哥,我求求你就别睡了,我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件关于天地之间的大事。”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有话说有屁放。” “嗯……那个你知不知道关于铃铛的一些事情……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无可奉告,赶紧滚蛋。” “喂,秦大哥用不着这样过河拆桥吧,你要知道,能够睡在这里,完全是我收留了你,没必要对我这样吧。” “这里面哪儿写你的名字了,你倒是直直来我看看。” 他说了这么多话,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一眼,也没有翻身,始终保持着一个睡觉的姿势。 “秦大哥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讲讲关于铃铛的故事,我决定肯定不打扰你,还会好吃好喝的每天供养着你……” “无可奉告,赶紧滚蛋!” “不是……我觉得咱们两个既然已经成为了朋友,就应该心对心的交流一下,我有什么事情已经全部跟你讲清楚了,你要不要跟我讲讲这个东西?” “哼,臭小子,你跟我讲出什么事情了?” “不是,关于我的身世,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还有我是怎么来到这里,你难道说你心里面不清楚吗?” “你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来到这里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里面清楚不清楚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咱们两个是朋友啊,是朋友就得肝胆相照,是朋友就得无话不谈,是朋友就得把你心中的秘密讲出来,彼此分享一下,难道说不是吗?” “谁跟你是朋友?我有说过有认这个朋友吗?” “不是吧,这么快就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那好吧,既然这样,你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哪里来哪里去吧,我这不欢迎你。” “臭小子第一名不想要了吗?” “想啊,可是我不想糊里糊涂的就拿到第一名。” “臭小子,我早就跟你讲过,你那一套在我这里也不适合,我还今天就告诉你了,这里面冬暖夏凉,温度适宜,我是不会走的,有种就把我赶出去。” “不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好歹是这个铃铛的主人……不用这样欺负我吧……” “你是这个铃铛的主人吗?我怎么看着是铃铛的奴隶呢?” 已经谈了这么久,他终于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开始微笑着凝视着他。 见到他终于有了动作,心里面稍微的舒服了一点点,可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待自己要这样。 “我自始至终就把你当做朋友,就凭这一点,难道还不能打动你吗?你要知道,你是除了我的心上人之外,第二个进来这里面的人,难道说,就凭这一点,你还不认为我把你当做朋友吗?” “这单单是你的认为,我并不认为你这样做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敞怀,还有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里面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完全全不用托你的福。”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明显是在告诫自己,金轮无量,老子已经学会了,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谁也拦不住我。 更何况这个领导本来就是老子送给你的,只要我想要分分钟就能拿回来,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想跟我抢,在修炼几年再说吧。 还别说,还真的怕他反悔,将铃铛拿回去,如果是这样,那就得不偿失了,自己好不容易能够进来里面探索知道的秘密。 如果被他再拿了去,再得到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看了他半响后,嘻笑着说道:“嘿嘿,秦大哥,我是觉得……我刚才是给你开玩笑的,你想啊,如果我刚才不能要讲,你是不是会一直不搭理我呀?” 还是第一次这样语无伦次的对待另一个人讲话,可见何修已经彻底没有了主意。 也难怪,对的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能够做到现在的一种状态已经非常不错了。 “你小子,这才当了几天大师兄,就学的这本精明,我要是不有点儿心眼儿,还不被你卖了去……” “嘿嘿……秦大哥言重了,我在你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蚂蚁,捏死我简直易如反掌,我怎么敢对你那样呢,嘿嘿……” “不错,看来你学会了不少,其中最强项就是拍马屁了,不过你今天这个马屁拍的实在是响,拍的老子心里舒服。” “真的?哈哈……那太好啦,既然这样,秦大哥是不是该告诉我铃铛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啦?” “不错,不过很可惜,让你也失望了,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是在说什么东西,如果你真想知道,就问铃铛好了。” 他越是这样说, 何修就越认为他肯定知道您的美食东西,至于他出于什么原因不想跟自己讲,那是他的事情。 今天抱着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一点点的态度,往日之前的那点脸面全部都扔在了这里,他还就不相信了,凭借之际不要脸的精神,还能问不出一点点。 “嘿嘿……秦大哥,你一个人在这里面指定很无聊,是不是?那这样吧,我定期来看看你,并且每次来的时候都给你带一点你没有见过的好吃的……” “好啊,你小子现在开始对我进行美食诱惑了,你觉得我秦古风是那样贪吃的人吗?我还真就告诉你了,本大爷,我一点也不稀罕!” “嘿嘿……那就请秦大哥明示,你想要什么,我指定给你拿回来,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就行。” “原则?你有什么原则?我就专挑你的原则下手。” “嘿嘿……我的原则就是,一切为服务秦大哥为主,只要你能提出来,我指定能做到。” “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违背原则的,我只要你一条胳膊。” “啊……嘿嘿……秦大哥,怎么好好的都给我开起玩笑来了,我知道你的心地很善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完整之人残缺呢,对吗?” “不错,你所说不假。不过在我的眼中,你就从来没有完整过。你砍还是不砍?” 第二百二十一章 跟他打一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死磨硬泡也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付出这么大的心劲,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点不高兴。 没办法,谁让他面对的是比自己修为更加强大的人呢? 他相信终归有一天秦古风会将他心中所知道的全部告诉自己。 草草跟他分手以后,独自一人躺在了卧床上面,虽然自己已经得到了突破,可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非常的空虚。 心里面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了以前种种,自己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如今走到这里在别人眼里看来绝对会是一个绝高的高度。 然而自己却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也不是不满足,就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当中缺少了点什么。 其实非常讨厌自己卷入这场明争暗斗当中,第一又如何?做这个世界的主宰又如何? 这些不是自己想要的,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主宰得来的,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就证明上天给自己安排了一件任务。 这件任务他必须毫无保留的选择做到底,并且不能够提出任何的条件反对,就算是把命豁出去也逃脱不掉。 趁着现在无心睡眠,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现在得来的全部辅助技能,然后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在房间当中练习起来,他竟然发现,这些辅助技能运用起来比当初还要顺手,而且每次运用一次都能得到不一样的心得。 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自己的闭气功比之前更加的深厚,可以一口气憋住一炷香的时辰。 要是搁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之前在藏匿山用一炷香奔跑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这个成果。 看着自己越来越坚实的臂膀,充满自信的微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刻苦付出得来的,笑的格外的甜。 一起来的五名弟子当中,现在只联系到了郭振兴和顾倾倾二人,也不知道其余的人过得怎么样,尤其是关芷荷。 她的性格一向是积极开朗,而且好打抱不平,嫉恶如仇,如今生活在这个圈子里面,离开了所有人的照顾,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得罪身边的人。 想到了这些,不免又想起了奇漫镇哪些人。 “离开家已经这么久,也该写封信回去……” 本来是开心的事情,心里面忽然间变得惆怅,虽然人在这里,可心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先是问候了一下自己的大恩人关楷辉,并且告诉他关于提炼冰魄的事,自己永远记挂在心头,不会忘记,还有就是提醒他要提防郭、常、周三家…… 最后刻意的交代了乔沈明许多事情,当然也可以不用刻意的交代,他完全能够明白自己的心事,作为自己的知己,其实往往只要一句话一个字就能够彼此理解对方要说什么。 写完这些书信以后,才渐渐感觉身上的困意来袭,也没有脱掉衣物,囫囵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天才刚刚破晓,已经起身走到操场。 把书心交给餛戒雕,特意的安排它不要吓到沿路的百姓,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成书桦没有跟别人相处在一起,独自一人背着三块石头往山上跑,这越来越让他觉得像曾经的自己。 一个人,你的出生可以卑微,可以平凡,但却不能丢掉最起码的尊严,要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奋斗,去换取明天更好的成绩。 这种动力一直在驱使着自己努力向上! 等跑到山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许多的弟子已经从山上返了下来。 原来还有人比成书桦起的还早! 这让他本人看来,是对他极大的耻辱,他成书桦什么时候落到了别人的后面? 不行,绝对不行! 成书桦忽然间感到自己的脸非常的发烫,像是狠狠被人抽了一个大耳光。 暗暗下定决心,从明天起,一定要比他们起的还要早。 何修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面开心的不得了。 “哈哈……看来之前对他的激将法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好……你的想法很好,继续发扬下去……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每个人都在跟对方较劲,慢慢的形成了,在夜晚都会有人背着石头往山上跑。 他们似乎都形成了这样一种习惯,仿佛不把自己折腾死,根本不会罢休。 这倒让何修省去了不少心,看来老人说的没错,凡事都得自己上心,光靠别人的督促到什么时候都会一事无成。 一个月过后,家里的来信还没有回。 整整三十天过去了,何修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进步,同时也进一步验证一下自己拟定的修炼方法到底有没有缺陷的地方。 他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召集起来,并且命令两两成对,进行互打,失败的一方,退出去,赢了的人,再两两对打,如此循环下去。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成书桦果然不负自己的重望,他获得了第一名。 第二名当然是葛寻,第三名也不出意料的是善创。 葛寻好歹是当初的大师兄,他的功底比别的人要强大,能拿到这个成绩在自己的意料当中。 同时也看到了许多人比之前进步不小,最起码在战斗意志力提高了不少。 这些成绩足以说明自己一个月前拟定的修炼计划完全是符合他们这些人。 在书册上将这些人的成绩一一记录在册,并且保证,一定会让他们的成绩交给师傅看,还会给他们要求一些相应的奖励。 众人看到现任大师兄连上非常的开心,也知道完全是出于自己努力的结果。 有的人开始在下面起哄,要求他再拟定一种修炼方法应对第二个月的训练。 何修微笑的采纳了,其实他也早就这么想,光靠一种修炼方法,完全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提高他们的功力。 必须得拟定出第二套收敛方法来应对第二位的修炼,其实第二套修炼方法在他的脑海中早就形成。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看着台下有没有反应。 台下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这是他们听到过最合适的修炼方法,欣然接受。 眼看自己的地位一步一步的巩固,心中石头也放下不少,趁着他们高兴的时间段,并把第二套修炼方法写在了纸上面。 大家伙儿迫不及待的围在宣告栏边处,一一用笔记录下来,并且用最短的时间内记得脑海中。 成书桦对这个成绩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这跟他的意料相差很远,在他的心中,这些人远远不能跟自己相比。 如果可以有一个人跟他比较的话,他希望是站在高台上的现任大师兄。 此时此刻,他最想战胜的就是何修! 所有人里面除了何修以外,全部都进行了一番对比,而所有人都不敢提出这个要求。 “咱们之间还有一个人没有进行比试,我要求跟他打一场!” 唰的一声,所有的眼神全部看向成书桦。 何修笑着笑着,凝固起来,知道是向自己发出了挑战。 如果不接受,那岂不是让别人看不起吗? 如果接受他的挑战,我用尽全力反而败在了他的手上,会不会脸面无存安放呢? 如果将他打败,会不会打击他的自信心呢? 反正短短的时间之内,想到了很多很多种可能性。 其余的人也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从他们渴望的眼神当中能够知道,他们也想看看自己的功力到底进入那种地步。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何修微笑着看着台下,朗朗说道:“不错,我跟大家是一样的,既然大家都进行了比斗,那我也不能例外,好吧,我接受成师弟的挑战。” “大师兄加油!” “大师兄加油!” …… 剩余的人开始起哄,甚至有的人眼睛已经发红,着急的想要看到结果。 何修为了保持住自己的诺言,又道:“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一下,关于成师弟刚才的成绩,不管接下来跟我的比斗是赢是输,都保持原来的成绩。” “大师兄圣明,我等没有怨言。” 台下的人纷纷说道。 成书桦断然不接受:“不行!既然是比斗,那就只能有一个第一名存在,大师兄不可偏袒我,否则你怎么服众呢?” “成师弟言之有理……” 听到大家伙儿这么说,作为大师兄,这件事的发起人,何修也不好再坚持下去,考虑了一会儿,微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大家伙儿拥戴,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最后一条,点到为止!” “看招!” ‘ 招’字刚落,成书桦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到了高台之上,宽剑已然在手,剑花飞舞,犹如满天雪花。 之前跟他交过手,也看过他的招式,此刻身份不同,更不敢怠慢,木剑猛地抽出,毫不犹豫的跟他交战了第一个回合。 “大师兄加油……” “成师弟加油……” 台底下的人看到他们战斗到了一起,纷纷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见识一下何修的身手。 要知道,何修来到这只跟葛寻一人交过手,虽然曾亲手将葛寻打败,明知不是对手,也仍然想尝试一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要的就是挫败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为了能给他们树立一个比较好的榜样,每出一剑,都是非常的小心翼翼,点到为止。 成书桦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可为了能够逼对手用出真本事,手中宽剑咄咄逼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台底下的人也看的津津有味,连连拍手叫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激烈的决斗了。 葛寻跟善创的脸上均是一片一片的黑线,恨透了台上的两人。 “姓何的,就让你小子在狂妄几天,到时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师兄,本来是你应该得的东西,现在却被这个后来的小子抢尽了风头,我实在是替你气不过……” 两个人一边看着台上二人角斗一边悄悄议论着,眼里面全是藏不住的恨意。 就在他们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台上两个人已经交战近一百多个回合。 胜负当然还没有分出! “成师弟,你进来玄功进展不错,只是迟迟还没有突破,看来你还得再用点心,下翻功夫。” “看你这个架势应该是突破了,对吧?”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们二人是谁先停下来的,现在的状况是二人持剑对持着。 “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师兄真的有所突破吗?” “我看他说的是真的,凭借大师兄的悟性跟与生俱来的修为,应该是突破了,没错。” “啊……大师兄实在是匪夷所思,想不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突破,我看那个刘青云未必是咱们大师兄的对手。” “是啊,是啊,咱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凭借大师兄现在的突破进展,想要追到刘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看来咱们这一次要在学院里面大露身手了。” 成书桦静静的等待下面说完,眼神死死的凝视着何修,好久一会儿才说道:“恭喜你,看来他们很看好你。” 本来想说我也很看好你的,可是话到嘴边实在是说不出来,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心里话,会觉得非常的矫情。 何修先是对着台下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他说道:“第一对我来说犹如天上浮云,我只想把咱们的名声打出去,至于我的个人荣耀,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 “虚伪的小人。”葛寻偷偷的骂了一句,又向着善创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嘴脸,我当他是什么圣人,原来也是一个小人。” “哼!我压根儿就没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些人吃他那一套,我善创才不会。” 成书桦听到何修的言语,心里热血澎湃,佩服不绝,从没有怀疑过他,“你要知道自己不想做第一,却有人把你当做第一,那你选择战还是不战?” “战!”何修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何不战?我只说我不想争抢,没有说我想挨打,来吧,让我看看你最后的本领。” 成书桦眼光一聚,心里嘀咕道:“他难道知道我刚才没有拼尽全力……也对,凭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呢……” 想罢,宽剑挥起,朝着他的命门夺去。 何修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台底下的人都急疯了,纷纷叫嚷着让他回过神来。 近了! 更近了! 直到仅仅有一步距离的时候,成书桦停止了攻击,脸上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这……这怎么可能?” “恐怖,太恐怖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葛寻跟善创两人面面相觑,手心里迸发着冷汗,眼球瞪得突兀,就像死人一般。 只见台上的何修,两只轻轻的夹着他的宽剑,脸上堆满了平静。 “这简直不可能,就算他突破了,你达不到这种境界,可为什么?凭借两根手指头就能够控制我的攻击,我不服,我不服……” 心里面在呐喊,脸上透出无比的愤怒,不甘心,他根本不甘心,成书桦想到自己会败,没有想到会变得这样快。 何修要的就是他这种挫败感,给他最重的打击,才能激发他心中最大的潜力。 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反过来又想,如果今天仅仅只是用三五百个回合把他打败,不能够真正激发起他的内心里面的潜力。 如果用一种羞辱的方式将他打败,既见效又省事,还能够震慑手底下的人,简直一举两得。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把何修完全当做了神人一般的存在,能做到空手将玄者第五阶段玄修为的人轻松克制住,恐怕没有玄阳的修为根本不可能。 “葛寻,善创,你们两个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个够,想知道现在我是什么修为吗?不好意思,还不能告诉你们,有兴趣的话,那就猜猜看喽。” 瞄了一眼他们两个,心里面很是得意,再看向成书桦的时候,发现他的眼里面竟然存着两滴泪,这可让自己哭笑不得。 我只是把你打败了,又没有把你打疼,你何必这样呢?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这是在羞辱你! “放手!”成书桦像是一头正在发疯前的雄狮,深深低吼着。 仓啷! 两指轻轻一开,宽剑这才挣脱出来,向后跌足了两步后,低首离去。 这要是搁在以前,台下的人肯定会起哄,嘲笑他,而现在他们却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们知道现任大师兄肯定跟葛寻不一样,绝对不允许羞辱自己的同门。 他们只是同情的用目光把他送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后,何修咳嗽了一声道:“大家想学我这招吗?” “想!” 台下一阵大吼,兴高采烈的纷纷举手,要不是害怕受到责罚,早就冲上台去将他抱了起来。 “大家只要肯努力,我一定将自己身上学到的东西全部交给你们,但是有一点大家要听清楚了,不要把得失看得太重,只要自己努力过就可以了。” 台下的人现在哪能听进这些,早就翘首期盼着想学到他刚才的那张本领。 如果以后出去,将这一这本领使出来,那还不得把敌方吓得半死。 仅仅使用一招就能够降低人打败,而且还不费时也不费力,还可以装装逼,实在是太过瘾了。 换句话说,简直是过瘾的,不要不要的。 何修心里面在偷笑,自己虽然提高了一个阶段,却深知没有达到玄阳修为,之所以能够学会刚才那一招,完全是利用七伤内脉流。 他们这些人还没有听说过这项技能,即便是听过自己也没有将这种技能使出来,只是巧妙的化为了内劲。 要不是秦古风临走时悄悄塞给自己的字条,还不能够达到现在的目的。 那纸条之上就是七伤内脉流的心法口诀。 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遍,已经全部领会并且掌握,而且应用自如。 其实凭借成书桦聪明过人的观察力,要是仔细端详,也能够发现问题,只不过他刚才已经被完全震撼到,根本没有往这一方面想。 还以为他真正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达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等级。 “师兄,你说他现在已经到达什么等级?不会真的是玄阳吧?” “呸!他小子还没有那个福气,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端倪,只不过我们看不到罢了。”葛寻眼睛眯成一条线,真的很想看透何修。 无奈,他只看到了台上人的肉身,根本看不到他的内心深处。 何修感受到了有一道聚光射向了本身,稍微一扭头,跟葛寻撞了一个正着,微笑示意。 葛寻也闪电间转成笑意,微笑点头回应,心里已经骂了他一万遍。 “各位师弟,在比试之前呢,我已经说过,无论我们两个人谁胜出,都会保持成师弟是第一名的名次,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现在就把他的成绩记录在这本册子上,并且我还会向他师傅老人家提出,相应的奖赏,大家也要加油啦!” 听到得到第一名还会有奖赏,都纷纷点头,表示下一次笔比试肯定会尽更大的努力。 “葛师弟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如果没有这个插曲,我相信今天的比试还会更加的精彩,葛师弟,我期待你下次的表现。” 众人见到他刻意提到了之前的大师兄,纷纷猜到了用意,就是在说,我跟他已经冰释前嫌,大家伙也不要太在意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们要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 而且言外之意就是,我跟大家伙儿之前不管有什么恩怨,也更加不会放在心里。 一句话又对之前的种种所为都有了诠释,而且还巧妙地避免了尴尬,给所有人都留下了脸面。 难道,还不能令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吗? 这才是一个大师兄该做的! 放下之前所有的种种,一起报团取暖,才能够在这‘玄海’当中占得一席之地。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领导其他人,而这个人必须是能够令所有人都信服,当然还得拥有足够的领导力。 可想而知,这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第二百二十三章 阴毒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既然人家当事人都已经对自己的前敌冰释前嫌,身为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有的人在想,如果世上都像他一样,那该有多完美,人人都不会为了名,为了利而争斗不止,喋喋不休。 可是愿望往往是美好的,现实却是相反残酷的。 只要有人地方就会有斗争,而且会绵绵不止。 如果你计划做一个凡事都让着别人的那个好人,那么你注定这辈子要吃大亏,如果你选择做一个处处愿意挣上风的人,那么恭喜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 然而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要想得到什么,必须得自己去全身心的争取。 夜晚时分收到了关楷辉的来信。 信上说,家中事情一切都好,不用他操心,让他照顾好两位小女,尤其是关芷荷,要她收收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乔沈明刻意另外给他回了一封信,上面说,他担心的那件事自己会紧紧盯着,不会松懈,反而让他操心自己,并且一再言明,让他处处留意,小心郭振兴…… 看着家乡来的信,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眼泪模糊。 在往家中送这封信的时候,没有把现在的身份告诉家人,因为他从来不想把这种负担增加给自己的亲人。 为什么说会是负担呢? 因为往往自己身份越高,责任就会越大,这一点还跟他的性格非常相符,他一向来是低调惯的,从来不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什么。 就算是对待自己的家里人也不想这样。 他才想家中的来信肯定还隐藏了些什么,因为他只看到了一些正面性的东西,消极的那一方面信上只字未提。 很想把这封信分享给关芷荷跟顾倾倾,因为她们也跟自己一样,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家里的人。 倘若能在异乡看到家中来信,肯定也会跟自己一样,心情大悦。 再将书信收拾好以后,进入了铃铛的内部。 才刚刚进去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呼噜声。 “这个人也真是的……什么时候都能睡得着……难道他之前睡觉不是装的……” 往前走了两步,已经看到了秦古风躺在上地上,没有着急的叫醒他,而是盘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 “小子,你这样一声不吭的走进来,是不是很没有礼貌啊?” “喂……这是我的地盘好不好,我自己来自己的家还要向你通报吗?倒是你呀,在我这儿又吃又喝又睡的……” “怎么,你想跟我要钱吗?我可告诉你,本大爷身上从来不带钱的,要命,对不起,也没有。” “嘿嘿……秦大哥看你说的,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还能向你要钱吗?再说了,你教会了我那么多本领,我还没好好的感谢你呢。” “哦,要这么说。反倒是你该我钱了,对吗?来来来,先把头一次见面该给的拿出来再说。” “嘿嘿……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出身卑微,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钱财,再一个说,即便身上留着钱,在也在进来的时候全部打点光了,现在就只有我这个人了。” 说了这么多,秦古风才悠悠的坐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揉啊揉眼睛,看也没有看他:“你小子现在给我听好了,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心里面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讲什么,反正能够猜出一个大概,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为了不得罪他,挤出一丝笑意。 “秦大哥请说,不要说三章了,就算是一百章,我也一一答应!” 秦古风诡异的一笑,眼中闪着皎洁,微微道:“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要告诉你。” 他继续深藏笑着,悠然道:“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来这里。” 什么,没有你的允许,我不准来这里?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这个铃铛的主人好不好?你这一番说辞有点强词夺理了吧。 “第二,我招见你的时候要给我带一坛上好的美酒。” 什么?我还得受你的召见?并且来的时候还得带上礼物?还非得是学院禁止的酒水?做人做成这样不太好吧。 “第三……” “等等,秦大哥,这第一条我可以勉强答应,这第二条我实在是不能够办到,至于第三条我没有胆量再听下去了……” 害怕他在强词夺理,赶紧连连摆手拒绝。 我好歹也是大师兄好不好,你这给我定下的规矩完全是违背人伦道理的,我不反驳就算好的了,你还要报高一尺,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 就当没有听见他说的这番话,秦古风继续说道:“第三,我以后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像命令一样无条件的遵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面反复琢磨,从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如果答应了他,未免让他觉得自己太没有出息。 可是如果不答应,他又打不过人家,要是人家一气之下把别人当收回去,那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索性一咬牙,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你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 “你……” “我什么?” 何修被气的完全没有了办法,心里面在想,这完全是自己在作孽,好好的待在床上不好吗?非要来这里蹙这个眉头,现在可好了,变成了人家的小狗。 “不过你不要心里面太不高兴,只要你遵守这三章,少不了你的好处。”秦古风忽然笑呵呵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瓜子。 这是何修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到他的瓜子从何处而来,经过仔细的一番观察,发现他的怀中并不鼓囊,不像是放东西的地方。 不管了,只要能够得到任何好处,先收下再说。 “很好,接下来我要让你做第一件事情。” “啊……这就开始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 “瓜子还我。” 何修哪肯舍得,这可是自己失去尊严换来的,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请讲。” “脱衣服!” “啊?” “啊什么啊,叫你做你就做!” 何修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向后倒退了几步,完全不知道他让自己脱衣服要干什么。 “你……你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什么吧。” “没有错,老子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你脱还是不脱?” 哼,就算你是传说中的阳好人,那又怎么样?之前洪姬不也让我杀了吗…… 索性咬牙把身上衣物脱了个干干净净。 “小鸟!” “你……” “小就小,还不让说……” 望着自己的大物,笑了起来:“秦大哥,你不会是在羡慕我吧?” “我呸!”秦古风竟然真的吐了一口涂抹:“我羡慕你?开什么玩笑……嘿,臭小子,谁让你把我绕到这里来的?” “嘿嘿,秦大哥,你让我脱了衣服,不就是想看看吗,现在你看到了,然后我要怎么做?” “来,转个圈儿。” 什么?我堂堂热血男儿,竟然脱光了站在此地让你观赏,这样也就罢了,你还让我转圈供你欣赏,还真没发现你之前是这样一个变态。 “好了,在从右往左转一圈儿。” 我真是疯了,干嘛要答应他那约法三章,难道仅仅是为了那点儿利益吗? 我什么时候变得也跟他一样了? 好,既然已经让你看了个遍,那就再让你看一次又有什么,我到要看看你要玩什么把戏。 先是吹了一个口哨,然后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嗯,不错。” 何修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掉下来:“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呀?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你这样一来,搞得我心里面很不自在。” “来,头朝地让我看看。” 完了完了,这个人真是疯了,我也跟着他一起疯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难道就这样任凭他把自己当猴一样耍? 不行,绝对不行,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做人? “瓜子还你,想玩儿你自己玩儿,我不陪了。” 迅速把衣服穿好,瓜子儿原封不动的归还给了他,说完就要走。 “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你体内有阴毒。” 才刚刚走出一步,听到他这样一讲,立马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不是吧,我体内有阴毒,你从外面怎么看到的,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再说,就算我体内有毒,我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我刚才讲了,是阴毒。你的大限快到了,不妨就让你开开心心的活几天。”秦古风忽然伸开双臂躺在地上准备要睡。 “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何修心里面琢磨着,欲哭无泪的从脸上挤出了笑容,走到他的跟前,好声好气的说道:“秦大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好人,这俗话说的好,好人有好报,救人一命还能达到七级浮屠,你说呢?” “少拍我的马屁。要想让我救你,按我说的做。”秦古风悠然的看着他。 何修迎接在他的目光,想要看透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像您这种好人肯定会升到十七级浮屠。” 没办法,要想得到他的真话,只能是这样喋喋不休拍他的马屁。 第二百二十四章 撒谎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关于阴毒一说,何修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从字面上理解,应该是一种可怕的毒药。 可也完全不用着急,既然是毒药,那么就会有解药。 只要找到能够制造出解药的人就会得救,秦古风显然就是那个会制造解药的人。 至于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毒,什么时候中的毒,完全没有一点点印象,想破了脑袋,仍然一无所知。 心中不免在想,他会不会是在骗自己,难道真的是想骗自己答应他那所谓的三章约法? 不会吧,他不应该这么无聊吧。 “那好,既然你说我已经中毒,那你得说是我有什么症状。” 秦古风微微的闭上眼睛,悠悠说道:“你的胸口是不是每逢月圆之夜都会隐隐作痛?” 极力想着之前的每一个月圆之夜,根本没有他说的那种胸口隐隐作痛,跟平常没有区别。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你说那种现象,反而每逢月圆之夜,我的心里都会无比舒畅。”何修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吗?那是阴毒已经更深。” 何修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着急说道: “什么?秦大哥,你可不要吓唬我,我年纪轻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如果真要是你说的那样,还得请你救救我。” “怎么刚才说你不信,现在说你又信了,你不怕我是骗你吗?”秦古风笑着道:“之前你之所以没有感到过隐隐作痛,应该是铃铛的缘故。” “不会吧?我倒知道铃铛是上古神器,难道他还有治病救人的疗效?”何修越来越觉得荒诞:“可是铃铛离开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么这段时间内我怎么没有发现病痛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啦,好啦,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遇到了我,只要你答应我那三个条件,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秦古风笑道。 何修计划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就这么答应了他:“不是,你得把话讲清楚,你不讲清楚,我的心里怎么会安呢?” 秦古风才不管他,闭上眼睛,扭过身去: “能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唉,可惜呀,这么年纪轻轻就要死于非命,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天才呀!” 听到最后一句话在夸奖自己不免得有点高兴,可是前面的那几句话仍是让自己心里面没有底气,不管怎么样,还是暂且相信他才好。 如果真的就因为一种毒而死掉,那岂不是太不值得了嘛,条件是人定的,人是活的,为了自己的命,就算违背学院的规定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被开除掉,那样总好比我死了强。 况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做到,如果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只有依靠餛戒雕。 因为整个学院里只有它才能自由的出入。 看跑腿的‘人’是找到了,那谁肯卖给自己呢? 换句话说,谁能知道餛戒雕说的是什么呢? 这总不能把店家给吓跑吧,餛戒雕如果出现在平凡百姓的眼中,肯定会把它当做怪物一样看待,更别谈做什么生意了。 至于买酒的钱,他都不是太担心,来之前身上也装了点儿银两,来到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花出去一分一毫。 况且现在身份已经发生变化,每个月的薪资比之前高出了不少。而且据他所知,这里盛产酒水,在价格方面会非常的便宜。 既然他每天都要一壶酒,那么这单生意就得找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看来是该找机会下山一趟了。 学院有规定,要想下山,除了每年的探亲以外,剩余的笑声,时间就得给自身师傅亲自禀报,再拿到下山手续后才能下山。 至于师傅那里,倒是不着急,因为自己把队伍带的这么好,早就在学院里面传开,就拿这一点来说,不可能不给自己面子。 可是该以什么理由下身才好呢?总不能说我下身就是为了去买酒吧? “你在想理由吗?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你能够读懂我的心?”何修非常的诧异,完全没有想到他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废话。你就说想不想知道吧。” 何修摇头一笑,虽然不能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已经猜出一个大概:“这么说,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我要是猜的不假的话,连酒家都给我联系好了吧?” 秦古风答非所问道: “你之前在会朋楼是负责什么的?” “负责购买食材的呀……对了,这么好的借口,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何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为了我,没少下功夫啊,我就不明白了,在哪里不是喝酒,为什么偏偏要来我这里呢?” 秦古风忽然笑道:“‘人家酒家’的酒水味道最纯,最烈,而且我跟那的老板是多年的好友,你去了那里,尽管提我的名字,他会给你最大的优惠的。” 不会吧,不是真的让我说着了吧。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农家小子,你为了我下这么大的功夫,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你惦记我身上的铃铛,那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你又还给了我,却依然对我死缠烂打……还提出无理的要求……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没有思绪。 “好了好了,今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小气了?” 秦古风奸笑着说道:“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禀告到你们上级那里把你开除掉吗?” 何修无奈的笑道:“怕呀,当然怕,我怕的要死,可是为了我这条小命我也只能这么做,你说对吗?”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还愣着干什么,我现在就想喝。”秦古风忽然停止了微笑,噶然道。 “那个……你能不能再容我两天,我得向师傅他老人家禀告一下,等师傅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恐怕也得几天,回复的消息传到我这儿也得几天……” 心里面不住地叫苦,就算立马想把我折腾死,也得给我个喘气的空间不是?总不能让我现在无缘无故的就跟师傅去禀报吧。 凡事都得有个过程! 况且你还没有告诉我解除阴毒的办法呢,我就这样傻乎乎的跟你把酒打来,你又不告诉我,到时候我也拉不破你杀不死你…… “你手上的那把瓜子足以能够让你缓一周,怎么样?我的诚意还算不错吧。”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立马去向师傅请假,保准明天一早你准时能够喝到,这是我能做到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他今天想喝到酒门儿都没有,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玩我,总得给你一个下马威不是。 “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勉强,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违背我的旨意,我立马断货。”秦古风磕着瓜子儿说道:“不过说真的,你小子也挺够意思的。” “那是。”何修掐着腰,笑道:“如果我没有那点能耐,那这个大师兄做的还有什么意思,你要知道,那帮老小子也不是好对付的。” “臭小子,不要夸你两句,你就得给我大喘气,如果到时候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每逢月圆之夜,你都生不如死。”秦古风忽然脸色凝重的说道。 何修立马脸色入土。 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遇到你这样一个人,想救我,还要对我提出一大堆无理的要求。 不答应吧,小命难保,答应吧,又有违背原则……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竹老头。 如果你要在该有多好,肯定不会对我提出这样无理要求。 不对,如果那个臭老头就在肯定会提出比他还无理的要求…… 不管了,不管了,事到如今,按他说的去做。 仔细想想,自己也是够倒霉的了,好不容易付出巨大的努力,让身边的这些人服了自己,还得在背地里伺候一个大爷。 一前一后应付起来心神俱疲,反倒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值得自己留恋的。 回想当初虽然在齐漫镇的时候有点累,可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快乐。 不仅能够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时常跟自己的知己喝喝酒聊聊天儿,更甚至还能跟自己的长辈学到很多东西。 现在呢,不但没有人帮助自己,还得去为别人无故服务,而且是没有条件的服从。 要搁到以前早就将他置之度外,根本不会搭理他。 更甚可笑的是,现在自己身负一身玄功,却不能自救,反而得仰仗他人,‘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这还是我吗?这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我吗? 老天爷,你到底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从铃铛里面出来以后,怀着不安的心,走到卧室,提笔写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别人撒谎,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傅,这样是让他老人家知道的话,会不会立马杀了自己。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答应了秦古风那就得做到底,总不能到最后落了个鸡飞蛋打的地步吧。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且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一眨眼的功夫,一封信已经写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做梦了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出来以后,连夜写了一封信,立马安排人手将信送去。 反正已经将定心丸吃到了肚子里,也不着急的得到回信,总之,这件事情心里面第一感觉一定能够办成。 因为自己自从胜任大师兄以来,接二连三颁布了许多修炼方法,四长老非常赞成他这种做法。 虽然明面上没有给过他鼓励,但没有阻止他,那不就证明是允许了吗? 况且自己的这些办法能够让更多的人,在短时间内提高功力,这对于师傅来说,给他省去了不少烦心。 再者说,采购是明面上的事情,纵管你的修为有再高,也得吃喝拉撒不是。 心里面还在想,如果师傅他老人家知道自己亲力亲为的话,更应该会夸赞自己。 因为学院里面还有一种规定,那就是每年会对这五个师傅进行考核,考核的项目非常之多,日常开销也在考核的项目之内。 如果那个长老手底下分堂一年之内食材消耗的最少,还会得到一些额外的奖励,并且还会做成表彰,在学院里面大肆宣传。 不要看这个学院是整个南阳国里消费最大的,可院长在日常生活当中以身作则,从不轻易浪费任何一点食材。 这一点也是许多富贵人家把自家的子女送来学习的一个原因,因为往往是越富贵的人,越知道钱财来之不易。 他们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形成节约的好习惯呢,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家族企业百盛不衰,连绵不绝。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很多富贵弟子们从来不遵循这一规定,他们在学院里面暗自攀比,从日常生活比到家族背景…… 其实这几年当中,学院院长已经明令禁止这种攀比的心理,可人心都是一样的,谁也不允许有人会比自己活的更好。 远了不说,就拿何修现在金炼堂里来说,这里面就不缺乏许多富贵家的弟子,之前在葛寻做大师兄的时候,他们完全不顾及院长的规定,在私底下大肆比较。 葛寻当然也是出身富贵,他不但默许了这种现象,而且带头进行攀比,所以才会造成,成书桦不受人待见的主要原因之一。 众人都知道成书桦不仅是个穷小子,而且他的身世也极其卑微,父母亲更是无从可寻,就更不要提什么家族背景。 何修上台之后,由于自身的出身就卑微,手底下的人,虽然明面上不敢嘲笑他,可心里面早就把他嘲笑了一万遍。 对于这一点,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你们笑,只管笑好了,我来这里是学习的,并不是来跟你们攀比,如果说要论家族背景深厚,那可是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直到后来自己帮助他们提升了修为以后,这才慢慢的把这种不良的风气扼杀下去。 在间接当中,大家伙儿都跟着何修节约起来。 说起来也可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足够强大,就会有无数的人对你进行攀附。 不管你做的决定是对是错,总会有人在第一时间点头站出来支持你。 无独有偶,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紧接着就会有无数的人站到这个队伍当中。 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豪的。 陈焰生作为学院第四长老,身边肯定有许多杂事等着他去处理,于是回信变成了遥遥无期。 在此期间,秦古风也催了很多次,并且还有好几次要挟,他如果不按时给自己打来酒水,就让其自生自灭。 何修也不敢发火,只能采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法来安慰他,这才将他心头的愤怒打消。 他几次出进铃铛都没有人看得见,只要有闲暇的功夫,就会走进去跟他聊一会儿天儿。 纵管每一次进去都会受到他的威胁,可仍然觉得内心里面十分的快乐,因为除了这个人,其他人都是外乡的人。 有些心里话是不能跟外人讲的,至于秦古风,他不但跟自己是同‘乡’的人,而且还对自己知根知底,还救过自己…… 话返回来说,虽然自己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可仍然把他当做了同乡人看待。 这或许就是身在他乡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吧! 相信跟他同来自奇漫镇人来说,此时此刻也一样跟他有同样的心情。 只有在铃铛的里面才会拥有真正的快乐,其实每次进来虽然说被他数落,可每次都收获不小。 渐渐的对他这个人又产生了极大兴趣,忽然之间有一种感觉,感觉他并不像只有看上去的二十几岁到像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 要不是他长着只有二十来岁的面孔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一只怪物,他懂得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自己能感觉到他的经历完全不像是瞎编乱造的。 什么都可以造价,但人生阅历,经验能够造假吗? 如果能够造假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师傅。 这些天以来跟他交流了不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有师傅这一说。 可是如果没有高人指点,他的人生阅历怎么会这么丰富呢? 拿捏不准也不能细细的去询问,只好怀着好奇心,一次又一次的来到他的身边。 或许他也是真正的寂寞,每次来他的脸上都表现极其不耐烦的样子,经过三言两句以后,都会变得非常的善谈。 就这样,慢慢的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秦大哥,去伪求真之说你听说过吗?” 秦古风微笑着道:“有点了解,你从哪里听来这四个字的?” 他忽然间就笑了,而且笑的莫名其妙。 没有隐瞒任何一点,照实跟他讲了一遍,随后认真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请麻烦秦大哥你解答一下。” 秦古风摇着头说道:“不好意思,在没有喝到酒之前,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又把问题给踢回来了。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微笑着接受,何修无奈摇头道:“其实我不知道讲的对不对……” “你尝试着说一下我听听。” “其实关于去伪求真之说,我认为他的观点有一点奇怪。” “奇怪的哪里?” “嘿嘿,不好意思,我目前为止还不想说。”何修在想,你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臭小子!你越来越滑头了,不要以为跟我交流了这么久,我会把你当成朋友……既然你不想讲,我也不强求。”秦古风也不是他这一套。 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了嘴仗,也许一开始他们两个就没有聊到一起吧。 反正有他在的这些日子自己过的非常的愉快,偶尔跟别人拌拌嘴,聊聊天,儿时候感觉还挺不错的。 心想,要是能够再有两坛酒陪伴,那再好不过了。 说到酒,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喝过,还别说,还真有点想念。 “臭小子,我知道你挺能喝的,怎么着,要不要老子下身给你抱两坛回来?” “不敢不敢,实在不敢,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因为区区两坛酒就把自己的前程葬送掉。”何修微笑着摇头。 秦古风来了兴致,也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你给我买酒就不算触犯这个死规定吗?” 何修心里面问候了他一万多遍,正色道:“万万不要这么说,虽然长老既然你想了这条规定,那就说明有它的用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尽管服从就是。” 秦古风仰天笑了笑:“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意思的,不错不错,就凭你这句话,我还可以再等上几天,不过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耍。” 何修献媚笑道:“秦大哥,你上次给我的瓜子我已经吃完了,能不能再施舍一点?” “你小子脸皮够厚的,事情一样都没给我办,还想在我这里捞的好处,就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吗?”秦古风故意掏出一把瓜子,在他们眼前晃了又晃。 眼看着到嘴的肉吃不到,那种心情是个人就能理解,但无奈人家比你的实力强大,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呢?该! “呵呵,秦大哥,你心里善良,我是知道的,如果我一旦哪天毒发身亡,你可就再也喝不到了。” “哦,是吗?你觉得这个学院里面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肯为我去卖命吗?我也不妨告诉你,在这里,只要我动动手指,就会有无数的人跟过来信不信?”秦古风非常自信的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就像是在召唤一只哈巴狗一样。 你就狂吧,等我实力超过你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狂! 心里面感到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生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勾手指头。 要不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早就给你翻脸了,你也太把我当回事儿。 心里面在对自己恨着,脸上还得对着他笑着,也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这个大师兄做的有点儿窝囊。 “怎么?生气啦?就这么点心胸气魄,还想报仇?别做梦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黑晶石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对手下的人一直用着的是激将法,经过这么天交流下来,隐隐感觉到秦古风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激励自己。 知道这是他的一番好意之后,没有给他计较,话从另一面说,就算他不激励自己也不会跟他计较。 这些天过的非常的愉快,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天的清晨,刚刚推开门,便收到了陈焰生的来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行字: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为师,支持你的一切行为。 不知不觉当中,眼泪已经打湿了双眼,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别人撒谎,而且奇怪的是还会被别人默许,让他感觉到非常内疚。 这就更加笃定了,之后一定要听从陈焰生的领导,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坚持跟他站在一线上。 眼下只能用自己默默的行动来证明自己,或许,来帮报答陈焰生的信任。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葛寻跟善创二人,他们一直在暗中搜索自己的不足之处,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触犯了院规,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己现在掌握着话语权,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无法插手,况且自己是在做本内之事。 正当兴高采烈之时,才知道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没备办一次食材足够吃十天,这十天里就得准备够十坛酒,那就意味着第一次出去,就得买到十坛酒。 十坛酒相对来说目标比较大,而这里又没有合适的储存地点,要是真的被不怀好意之人发现肯定会去揭发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呢……要不现在就拒绝他……不行……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就得做到底,否则不是让他看扁了吗……可如果这样做……万一………” “唧唧唧……” 餛戒雕似乎发现了他心头在思考什么,叽叽喳喳在原地蹦跳起来。 “雕儿……你……你的意思是你能够帮助我?” 完全不敢相信,餛戒雕会有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雕儿,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餛戒雕呼扇着翅膀,从口里吐出来一个黑色的晶石,晶石随黑,却剔透无比。 “这是什么东西?”何修不解的捡起来,拿在手里定目观察着:“你是说……” 还未等他说完,餛戒雕就叼起一块大石头向他丢来,确切的说是向那块不大的圆形晶石丢来。 完全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害怕伤害到自己,连忙把黑色晶石丢掉。 接下来,令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那块大石头竟然掉进了那块黑色晶石里面。 “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怪异的事情……不……我不应该觉得惊奇,要说惊奇,哪有我这颗铃铛惊奇……” 餛戒雕开心的呼扇着翅膀,越发的开心起来,好像在说能为主人解决问题,是我最大的荣幸…… 看到这里如果还不能明白,那他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棒槌,赶紧捡起来,像是对待宝贝一样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雕儿,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你放心,等我大功告成之后,一定好好的奖励你。” 奇怪的是,餛戒雕并没有表现的开心,而是盯着他那把木剑目不转睛。 经过刚才的事情,何修知道它是在提醒自己另外一件事,把木剑从背上解下来,丢给了餛戒雕。 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他要几把木剑是何目的,反正能够清楚,绝对对自己有益而无害。 餛戒雕在木剑的剑柄处啄出来一个圆形的窟窿,大小跟那颗黑色晶石一般。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把那颗黑色晶石镶进剑柄里对不对?” “唧唧唧……” 一人一兽心有灵犀的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种知心坐骑为自己分,又何愁大事不成,连忙把黑色晶石镶嵌了进去,奇怪的是,刚刚过去仅仅一秒钟时间,黑色晶石竟然变成了木色。 “这就奇怪了,雕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嘿嘿……” 本来会期望它会做出一番解释,可让他失望了,餛戒雕只顾耍高兴,在原地蹦跳,这次完全没有理会他,或许是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哈哈,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的大忙,有了这个东西在身边,就算有再多的东西肯定也能放的下。”何修开心的摸着剑柄,笑容像一个孩童般一样灿烂。 这块晶石暂时不管它是来自什么地方,只要能够帮助自己解除体内的阴毒,那就照单全收,生命是最重要的。 “雕儿,之前你一直跟着我在山上晃荡,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跟着我去山下看看?”何修微笑着道。 餛戒雕就像是第一次听见下山的消息一样,开心的蹲了下来。 何修会不知道凭借它那双阔大的翅膀哪里没去过,只不过想凑着现在的气氛逗它一逗,没曾想,还完全挺配合自己。 才刚刚飞过蓬岙山脉,空中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所阻挡,要不是餛戒雕早发现怪像,恐怕现在已经双双跌落下来。 心中正当纳闷,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句警示。 “来人报上姓名!” 何修的第一直觉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学院上级长老,派人在此盯守防止弟子脱逃。 “弟子何修,是金炼堂大师兄,今奉四长老之命前去下山购买食材,还望师兄放行。” 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身处何方,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赶紧拱手回答。 “既然是四长老之命,你手上可有信物?” 何修双眼一转,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一个插曲,一时还真拿不出主意。 半天没有回响,却听见那人喊道:“既然没有是长老的信物,那就原路返回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师兄教训的是,我这就去向师傅他老人家祈求信物。” 说完便要走,可餛戒雕却倔强不动,双眼里面充满了暴戾恣睢。 “雕儿,不可胡闹,赶紧随我回去。” 何修悄悄的扯着它,可无奈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没有撼动它半步。 “怎么?你的坐骑好像不服?” “不不不不不,师兄误会了,我这就带它走,这就带它走。” 脸上陪着笑,却还是扯不动它。 我说雕儿,你不是一向最听我的话了吗,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却对我的命令无动于衷呢?你是不是诚心让我难堪…… 心里面只觉得现在巨苦,可也知道一只堂堂六星灵兽,哪里能忍受得了这般侮辱。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要是今天跟这个人结上梁子,那我今后的采购之路岂不是难走了吗? 雕儿呀雕儿,你这样一来,就算我以后拿到师傅的信物,想必出入也不会很痛快,你真是害惨我也。 可餛戒雕才不管他那一套,如果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早就硬生生的要闯过去。 害怕它的脾气真的上来,赶紧走到它面前,一来可以挡住它的去路,二来也可以看看这股无形的屏障到底是什么东西 。 背部才刚刚挨到这股屏障,便发现一股无形的风声钻进耳朵里,只觉得耳膜非常难受,快要炸开了一般。 “奇怪,为什么刚才插的撞过来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呢……” 才有这样的想法,便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劝你就不要妄想了,这是‘风囚墙’,任凭你有千般种本领,也无法猜到其中奥妙。” “风囚墙?好吧,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想把我的坐骑带回去……” 比起风囚墙是什么东西,他更想知道,这堵墙是什么时候‘垒’的。 要知道餛戒雕才刚刚从奇漫镇回来不久,要是之前就有的话它不可能还能回来,按照这样,那只能说明这堵墙肯定是刚刚才竖起来的。 可学院的上级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不成真的是害怕其他弟子逃脱? 不对,肯定不对,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屏障呢? “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立马带着你的坐骑回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依然看不见人在什么地方,声音却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 “是是是,我这就带他回去,有劳师兄啊了。”鬓角汗珠不停的往下滴,何修就差给它跪下了:“雕儿,不可胡搅蛮缠,快快跟我回去,否则我再也不要你了,听到没有?” 还好,餛戒雕终于有了反应,往后退了一步。 “雕儿,听我说,咱们现在就跟师傅去祈求信物,我答应你,今天一定带你下山去。” 餛戒雕或许是害怕失去这个主人,于是乖乖的蹲下来。 “师兄在此受苦了……” 餛戒雕根本不允许他把这句话讲完,仅仅呼扇了三五下,已经窜至五六千米的高空。 “雕儿,你刚才犯什么混呢,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你冒犯了他,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以后千万切记不敢这样鲁莽……嘿嘿,不过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倒是挺喜欢的。” 实话实说,虽然当时来说非常的着急,心里面却是对它的这种表现非常的满意。 有哪个主人不希望自己的坐骑异常凶悍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提炼石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好不容易满怀期待往山下走,不料,就碰到了意外,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今天的好心情。 既然你要信物,那我就给你拿,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师傅身边的信物,如果不亲自去拿会显得自己很没有规矩,再者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恩师,去拜访一下又有什么不可呢? 打定心中的主意,吩咐餛戒雕往聚灵殿飞去。 在空中还在想,如果师傅他老人家看到自己会不会很意外,又或者说会不会很开心呢…… 不由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陈焰生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面对自己一脸的凶色,如果不是有意外发生现在自己还仍然是最后一名弟子。 这份大恩大德,到死那一天也不能忘记,能够拥有今天的身份地位,完全出于他的赏识。 何修一向是有恩必报的人,在快到达的时候才想起来身边没有任何礼物,这可如何是好? 一面自责一面捶胸捣首,聚灵殿肉眼已经能够看到,仅仅眨眼的功夫已经落到了门庭前。 怎么办,身上没有带任何见面礼,要不要这样唐突的走进去呢? 一个人徘徊在门庭外,冥思苦想不知道用什么礼物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 “总不能把这块黑晶石送给师傅吧……不行,这样未免也太轻了……师傅他老人家贵为第四长老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忽然间,他猛地看上向了餛戒雕。 餛戒雕被他看的身上绒毛都差点竖起来,似乎在说:“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给奉献出去吧?” “嘿嘿,雕儿你别怕,我才舍不得把你送去呢,只是……你的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宝贝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餛戒雕这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非常不屑的把头扭了过去。 “嘿,我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还得怪我刚才把你拦住啊……那个……雕儿,你放心,只要你把东西拿出来,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还你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餛戒雕把身子也扭了过去。 这下把他搞得完全没有了脾气,心中在想,我一肚子的火还没有地方发呢,你都想跟我玩起脾气来…… 可是餛戒雕越是这样躲避,越让他感觉到,它的身上肯定还有别的宝贝,为了能够履行对秦古风作出的承诺,只好低下,要笑嘻嘻的面对着它。 “雕儿,那个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暂且原谅我这一回,下山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还请你帮帮忙。” 餛戒雕刚才吃了闭门羹现在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理会他的说辞。 这也难怪,它身为灵兽,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搁在之前,如果说猜不讲的话,它早就横冲直撞了过去。 管你什么院规,老子心里面痛快了再说。 可它可以不用遵守院规,何修却不行,他是这里的弟子,又身为第三品频段的大师兄,要是他这么做,一定会连累到别人。 陈焰生虽然贵为长老,也还是一样会受到牵连,当然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自己好不容易在师傅那里挣得到同意,眼看就要实现了,无怨无故被一道墙给挡住了去路,心里面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还好院规没有那么规定,绝对不允许下山,只要能够见到师傅拿到他的信物,这件事情就能够轻松搞定。 如果要是搁在一般人的身上,肯定会hold脸皮就走进去,可是何修不会,他虽然小的时候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师傅’二字的含义还是知道的。 还想在这里面扎根成长,要想在这里生长的快一点,必须得有大人物撑腰,自己身有才能是一方面,可生活中的细节也不能失掉。 眼看餛戒雕的身上该有可贵的宝物,又不能动手去抢抢,劝又劝不过,着急的脸上生出了汗水。 无奈之下,只有威逼利诱,装作立马要翻脸的样子:“你要是再给我拿出来小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餛戒雕的翅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以为它已经动容,没想到这下到惹的它大发脾气,不过还好,对自己没有形成人身攻击,只是对着地面猛啄不停。 “好吧,我承认我输了……哎,我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何修啊何修,你说,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光想着那件事,就不知道今日是来见师傅的吗!” “咕噜……” 正在吹头丧气,一只扁形的红色晶石滚到了脚边。 不用说,这肯定是餛戒雕所为了。 开心的赶紧捡起来,抱着餛戒雕猛亲吻了一番,可是瞬间又蔫了下去。 看着剑柄上的那颗黑色晶石,再看看手中的这块红色晶石,发现两块石头颜色虽然不同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什么了可喜之处。 “雕儿,你能跟我解释解释这东西能干什么吗?” 餛戒雕此时此刻就像是受了气的一个小女孩儿,撒娇似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理会。 “何修?你在这里做什么?雕儿,哈哈……”陈焰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愁闷中的何修,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灵兽时眼里面尽显温柔。 “师傅……您老人家这是有出远门吗?”受到惊吓,赶紧整理衣襟,作揖问安。 “没什么大事。你在这里找老夫所谓何事啊?是不是想把雕儿留在这里?”陈焰生眼光不舍从餛戒雕身上挪开。 “啊……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师傅徒儿心中甚是想念……所以,趁着今日……”想一想又在撒谎,不知不觉当中,脸上已经烧红了一大片。 “这样啊,老夫很好,对了,你在那里表现不错,老夫正想着在奖办处哪里给你要一点奖励呢……唉,你手里是何物?”陈焰生忽然看到了何修半拳握着的红色晶石,从餛戒雕哪里看了过来。 “这是……回师傅,徒儿不敢隐瞒,这块石头是什么东西徒儿也不清楚。”何修赶紧双手奉上。 红色晶石才刚全部露出,陈焰生就不禁的啊了一声,眼神里面甚是兴奋之色。 何修听到了他的异举,眉头一皱,提高胆量问道: “莫非师傅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真是造化弄人呐,老妇苦苦寻求三十年,却没曾想到在今天才看到。”陈焰生忽然惆怅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你可留意身边还有什么东西?” “回师傅,我也是经过这里在半路上无意间看到的。”不敢讲真话,只能将谎话编下去,何修甚至不敢抬眼。 “还真让我给说着了,哈哈……”陈焰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徒弟会骗他,或许这块东西真正的价值连城,不是有缘,根本不会找到的缘故,故此相信了他。 他的笑声很复杂,让人琢磨不透,到底是高兴还是悲哀。 这就更加让看好奇, 何修止不住的问道:“师傅,您可知道这块红色的石头是什么吗?” “这是‘尘炼石’。”陈焰生笑完,重新打量着尘炼石,半响过后,怅然道:“是提炼兵器的主要原料……” 听到这里,身躯猛地一颤,心里惊道:“这东西能够提炼?那能不能使用它提炼冰魂呢……这样一来,荷儿的母亲岂不是能起死回生了吗……” 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可接下来听的一句话,让心头里像是遭到了一盆冷水:“只可惜这个大陆之上的最伟大提炼师已故,唉,真是可惜。” 冰魂是块万年之晶,如果靠普通的提炼师操作肯定不会达到想要的结果,弄不巧,还会把那块外面冰魂给糟蹋。 这就是他心凉的原因。 “师傅那么您对于提炼这方面可有见地……” “哈哈,你还不如直接问为师会不会提炼之法。”陈焰生眉毛挑起,完全知道他想说什么。 “呵呵,跑不过师傅的法眼,徒儿正是此意。”何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作揖道。 “不要看我们修行之人在玄功上面得到了想要的,可是在提炼这方面,完全就是门外汉,就连我这个快要入土之人也才掌握一点点皮毛而已……”陈焰生摇着头,不甘心的望着高空,连连叹气说道。 这个结果有喜有悲。 喜的是终于有人知道提炼的方法,悲的是,他才掌握了一点皮毛而已。 “师傅,不瞒你老人家,我在修炼之余,还想掌握一点其他的技能,还要师傅成全。”眼看机会就在眼前,绝对不允许从自己的指尖流过,立马跪在了地上恳求教授。 “哦?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求学若渴,难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有这般心得,也罢,如果有时间,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告知你。”陈焰生万万没有想到他也想学。 要知道,人这一生当中能够学精通一样本领已经不容易的了,更何况,提炼师这个行业相当不容易。 要想做提炼师,那你得有极高的天赋,否则不但会走火入魔,才会付出生命代价。 这个大陆之上,比玄士还高贵一等的就是提炼师,因为这个行业一个人,掌握着提炼兵器的方法。 而玄士要通过更厉害的兵器才能在玄海里有一番作为,可想而知,这个行业是多么的受人尊宠。 第二百二十八章 都城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没有想到今天来意外收获了提炼石,虽然奉献给了师傅,心里面也没有什么不舍的。 之前也听说过提炼师这个行业,只不过离自己太过遥远,而身边又没有这样的人,故此也就没有过多去打听。 现在从师傅他老人家得知,这个行业是这么的受人尊崇,这才知道能够提炼出东西比修炼玄功还要难上加难。 出于好奇之心,向陈焰生又打听到,想要成为提炼师必须经过重重考验,受到这个行业里面最令人崇拜长老的点头,才能真真正正成为一名提炼师。 而这还不算完,还得拥有一个必要的基础,那就是要想成为提炼师,首先,你的体内得有‘异血’。 只有体内存在这种血质的人才能一个真真正正的令人敬仰的提炼师。 在这个道路之上,也有不少冒充提炼师的人存在,而他们大部分只不过是是利用玄士急于成才之士,从他们那里想骗取一点钱财。 而往往这些人,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讲,只会在私底下悄悄进行‘交易’。 当然,既然存在利益,就会有许多胆大的人沽名钓誉,大陆之上吹嘘自己是八节提炼师在世间坑蒙拐骗。 没有真才实学的人,终究抵不过众人的法眼,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昙花一现,终究还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有的人甚至被当众揭穿,死于非命,还有一些人,专门在小地方进行骗财,骗局些刚刚进入玄者的玄士。 提炼师的等级分为一到八节,等级越高提炼出来的兵器威力就越大,就越能名利双收。 何修从来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还单单以为兵器只能是靠机遇得取。 而让他更没有想到是,自己已经得到了一块提炼石。 “师傅,从哪里才能找到这些真正的提炼师呢?”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八节提炼师,来完成心中所梦。 陈焰生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真正的提炼师他们大多已经全部隐居,这人海茫茫,为师,也不知道在哪里才能够找到他们。” 很想问问他的入门方法是在哪里得到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隐约中感到陈焰生肯定经历过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还有,他刚才说要体内有异血才能够入门,这一点,他也很想知道异血要在什么地方才能得到。 “师傅,他老人家说他已经入门,那就说明他的体内现在已经有了异血……我要不要……” 陈焰生见他皱着眉头,面色苦恼, 好奇道:“何修,你真的要学?” 何修立马回神,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回师傅,徒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陈焰生愣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可以教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你拥有一定基础,我自然会教给你入门的方法。” “谢师傅成全。”赶紧又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可是师傅,异血我要从哪里才能得到呢?” “为师,刚才已经讲过,等到你拥有一定基础的时候,我自会让你明白。”陈焰生眼里放出一丝精光,摸着胡须,道。 师傅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好再问下去,总好比过什么都没有得到强。 “对了,你今日不是该下山去吗?怎么来到我这里……哦,对了,你肯定是被风囚墙给挡在了里面,对吗?” “回师傅,正是。”何修收拾起刚才的郁闷,正色道:“那里有一位师兄说要拿到师傅的信物,我才能够下山,所以徒儿才没有办法来打扰你。”何修也不在瞒下去,全部说了出来。 陈焰生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来,交到他的手中,道:“去吧,你拿着为师的信物,指定不会为难你。” 见到何修还想再问什么,又接着道:“什么都不要问,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手头的任务完成就可以。” “是,师傅。”何修刚才是想问为什么会屏障挡路,可见到师傅脸色非常凝重,也不敢再问,当下拿着心信物,拜别离去。 坐在餛戒雕的背上思索着刚才关于提炼师的条件,心里面百味杂陈,恨自己没有长远的目光和见地,既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心里面总觉得对不起关家,之前信誓旦旦的答应人家一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头第一位置,可如今,因为八月份的比试将这件事暂且抛在脑后。 并且还将八月份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放在后面,关芷荷的婚事! 能够来到这里,完全是人家关家出钱出力,理应当,打人家的家事,作为第一等大事去处理…… 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正在思量当中,已经来到风囚墙边。 “师兄,你还在吗?我把师傅的信物拿来了……”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只觉得那道屏障已经在悄无声息当中消失,而且也没有看到把守在这里的弟子。 前后左右看了看,既然人家不想让别人看到,也就没太在意,骑着餛戒雕下山去了。 之前来的时候是爬上来的,今天下去是乘坐者灵兽,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成就感,只记得来钱费了很大的劲,此刻有餛戒雕,也感觉飞行了很久。 眼看已经看到城门口,怕百姓看到餛戒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早早就下来。 当初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察这座城,现在仔细一看,不愧是都城,主干道路一眼望不到头。 街面上的商铺节次比邻,平平齐齐,秩序也是异常的平静,行人当中不乏许多富贾商户。 可惜自己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她们二人姐妹相伴,不然的话,那种情景该是多么的幸福。 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自由自在的逛上一逛,肯定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她们现在天各一方,不能满足此时此刻的愿望。 抬头一看,天色尚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着急的去办事,漫无目的的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小村庄里的平民 ,从来就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可以来到都城看上一看。 之前在村子里面听别的长辈讲过,说,都城里面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怎么样,那个时候只能在脑袋里面想象一下,完全不能体会脑海中想出来的画面。 现在也能够有机会站在这里,仿佛觉得就像是梦境一般,像是脚踩在地上都感觉到不怎么踏实。 眼前有几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从他的身边走过,从这些孩童的是身着装扮来看,比自己的童年幸福的要多的多。 他们手中拿着的玩具,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玩过了。 看着周身一片片繁荣的景象,忍不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果人世间都能够这样该有多好,这样,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就不用因为食物而过世了。” 还在怅然之时,有一位富家公子,问道:“这位兄台,你可是本地之人?” 这人长得好生面俊,才才出现在这条街市上面就有许多妙龄女子投来秋波。 何修仔细打量了一下,看他的面貌并不像是凶恶之人,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初来,敢问我能帮上什么吗?” “不好意思,我刚才丢了一样东西,想问问兄台有没有看到。”这位富家公子也是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尽显豪气。 既然是这么一位穿着打扮的富家公子,所丢之物,肯定极为贵重,何修初来乍到,心中一直警惕:“不知兄台所指是何物?” “哦,是一个包裹,一件红色的包裹。”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何修注意到他的眼神当中并没有着急之色,心中猜想,他肯定在说谎,至于是为什么,完全摸不着头绪。 “既然这样,那打扰了。” 这位富家公子哥也不再啰嗦,背负着双手潇洒离去。 看到他行走这般潇洒,越发觉得这个人的行为极其古怪,不过返回来又想,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既然人家都不着急,自己又为什么要替他着急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在街市上转了又转,不知不觉当中肚子已经叫响。 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更何况现在时间极其充足,早就被飘来的莫名香味吸引住。 也没有挑选,随便走进了一家酒楼里,看着是墙上面挂着的菜单,点了两样招牌菜,坐在了靠墙角的位置上面。 “诶,对了,现在已经下山,是不是可以喝点酒呢……” 来都来了,如果不喝点儿,那岂不是亏大了吗? 今天他打算对自己奢侈一下,要了一壶酒,迫不及待的痛引起来。 之前自己喝酒总是有人陪在身边,所以喝的格外的舒服,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坐在这里喝闷酒,还有一点点失落感。 不过也不错,想想山上的那些师兄师弟们连酒的味道都闻不到,自己比他们幸运多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碗米饭和所点的菜瑶已经端在桌子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凌云霄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不到半刻钟,一壶酒已经下肚,根本没来得及吃一口小菜,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豪饮的状态,感到还没有过足瘾,便又叫了一壶。 就在这时,忽然间,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身边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包裹,就放在右手边。 “嗯.....这时怎么回事......难道......” 正当思量间,那个刚才在市面上碰到的富家公子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他毫不客气的正在吃着才刚刚端上来的小菜。 “这位公子,你可有事?”何修完全没有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但看着红色包裹,在想,此人肯定是在跟踪自己。 这位富家公子眉头一展,眼神刻意的躲开那包红色包裹,微笑道:“一人独饮多没意思。” 何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听到这么讲,非常大度的将手中酒让出来,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道:“说的对,既然我们又再此相逢,那就说明我们二人有缘,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 不管此人到底什么目的,且看看到底要做什么! 这位富家公子也不介意已经被他噙过的壶嘴,随手接过来,很理所当然的痛饮了一口,边擦嘴角边道:“我看兄台年纪轻轻饮酒这般豪爽一时忍不住想要结交......” 何修笑道;“公子竟然毫不嫌弃我刚才用过的酒壶可见也是性情中人,我很愿意结交,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还没等这位富家公子哥回应,便听到酒楼的店仆,端着更加高档的美酒弯腰前来,笑呵呵道;“凌公子,这是您的美酒,请慢用。” 何修仔细观擦着这位姓凌的富家公子,见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傲慢,反而很是温和,并且也知道了,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就是本地人士,私下忖道;“难不成还真是来找我的茬?” 待等到那店仆走后,微笑抱拳道;“原来是凌公子,看来你在这里是常客喽?”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答! 凌公子笑道;“不瞒兄台,我确是这里的常客,其他酒楼的酒水都没这里的美味,所以每次来,必到这里小酌一番,让兄台见笑了。” 此时酒楼里已经坐满了宾客,何修观擦到,每进来一人都对这位公子投来敬意的目光,而且全部刻意的躲开他回应眼光,神色中甚是惊慌,所以,又想,他肯定在这有足够的话语权。 “凌公子,我初来贵地,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结识一场?”何修试探着说道。 凌公子举杯笑道;“兄台真是敞亮,我也正有此意,方才我喝了兄台的酒,现在是我还恩的时候了。” 接过他的杯中酒,不假思索的微笑道;“在下修何,乃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位流浪汉,今天能够结识凌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士,该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我们干此一杯!” 深知人世险恶,故意把名字给说完,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妙。 “哈哈,在下凌云霄,尘世中一个迷途之士。”凌霄云举起杯,跟他对碰了一下:“看来我们二人都是这尘世中的一点星辰,愿我们都能找到心愿归处,干杯。” 看着他诚恳的态度,跟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完全不符,自付也在外面接触了不少的人,向他这般目光柔和,处处避让的富家公子还是头一回碰见。 “凌公子说的好,就为了刚才公子的一番善言,这杯酒我得喝,请!” 二人兜兜转转见已经将那壶美酒饮尽,可酒虽尽,似乎他们想要说的话还没有头。 这时,店仆又端上来一壶美酒,毕恭毕敬的退去了。 “修兄真是海量,今日我心情异常畅快,不如喝他个昏天暗地!”凌霄云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已将酒杯斟满。 其实就这点酒,说实在的,还不够何修一人消化,此时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如果再有这么四壶也不会酒醉,既然他还没提包袱的事,那就索性陪他到底,看看他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哈哈,凌公子真是跟我对脾气,那就依你所言,今日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间,酒楼里的宾客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每次进来的人,都跟第一批进来的人一样,对凌云霄投来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敬意,可凌云霄似乎对这些目光已经见怪不怪,又或许,早已经当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此人绝不简单! 后来的这些人当中,也不缺乏跟凌云霄一样的富家公子,他们这些人也能对凌云霄充满敬意,这就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 可是自己身上还有要务在,也不能真的饿跟他喝道深夜吧,眼看日头就要不见,装作昏醉的态势道;“凌......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得先行一步......” “唉,我才刚刚尽兴,怎么能走呢,这样吧,我看,我们在此要间上方,醉酒了就在此安息。”凌云霄拉住他一只臂膀,完全不肯放他离去。 他的话音刚落,店仆弓腰来临,屈膝道;“凌公子,天字号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妥当,您可随时入住。” 只是轻轻的点点了头,以此作为回应,旋即目光锁定何修,微笑道;“你看,客房已经准备妥当,修兄不会扫我的兴吧?” 这可犯了难,自己初来乍到,还不想跟任何人接下冤仇,况且看着人在这一带颇有威严,自己今后还会来此,如果就这样拒绝掉,岂不是给自己无端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吗? 可是日落前不赶回去,又怕触犯院规,师傅哪里肯定过去不...... 管他呢,自己才跟他只有两面之缘,况且现在已经忍让了这么久,也该是听听他的目的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临时想起来,还得重要的事情要做,俗语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倘若有缘的话,我一定回请凌公子。”说着转身要走。 “修公子留步,莫非是我招待不周令兄台心生不悦?”凌云霄口语非常和善,但身子已经霸占了他的去路。 该来的始终会来,狐狸尾巴总算是露了出来! 还不清楚他的身手如何,还不能盲目的交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时候,整个酒楼里的人,在看到凌云霄站起来的一瞬间,全部把饭酒钱放在桌上,不声不响全部悄悄离去。 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个红色的包裹,装作醉酒的状态道;“呵呵,凌公子多虑了,我实在是有要事,急于赶路。” 话说一半,看你还能怎么样? 直到这个时候,凌云霄才看到那红色的包裹,很是诧异的惊讶道:“这不是我的包裹吗?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说刚才他是装作没看到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表演水平才是发挥到了极致。 看着对自己投来的询问神色,何修也装作第一次看到,抓着脑袋,呆问道:“这是何物?我方才怎么没有看到呢?” 你不是要装吗?那我就陪你装到底! “哈哈,我苦苦寻找了一天,原来就在眼前。”凌云霄急切的解开包裹,似有目的的翻看着,只听他惊慌大喊了一声;“不好,丢了!” 接下里就是噗通一声,整间酒楼里的店东跟店仆战战兢兢的全部跪了下来,就像是在接受审判一样。 “敢问凌公子丢了什么?”何修心里保持着警惕,佯装惊讶道。 凌云霄连连退后了几步,呆望着房梁,自语道;“完了,完了......” 跪在地上的人被吓的赶紧磕头,就算是自身偷了一样。 “到底是何种物品能让凌公子这般着急?”何修追问道。 凌云霄吞了一口唾液,正色道;“那是我祖传之物,哎呀我真是该死......” 他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人,反而这些人在听到丢失的物品如此珍贵时,有三人已经被吓的昏厥过去,剩余的人皆在全身打颤。 此时店东模样的人像狗一样爬过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道;“凌......公子,此......事与小店无关,还请凌公子明察......” 就像没听到店东的祈求般,凌云霄不断的向后跌足,语气中皆是对自身的自责:“我真是该死,把祖传之物丢失,如何面对家父,还不如一死......” “啊......请凌公子饶命,小的适才没有半句谎言......” 店东被吓的就像是脑袋已经搬家一样,磕头如捣蒜,刚刚醒过来的三人,又被这句话吓的再次昏死过去。 “看来今天是不会让我轻易离去了,好,今天就陪你玩玩......” 何修站出一步,询问道:“店东,你先不要急着表态,我看你也不像那种偷鸡摸狗之辈,你仔细想想,在我们到来之前,这件包袱可在?又或者说,这件包袱是谁带来的?” 店东迟疑了一下,摸着冷汗,道:“回公子,您当真不清楚?” “店东这是何意?” “回公子,这不是你来店里带的包袱吗?” “哦?这是我的包袱?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你们也都看到了吗?” 其余的人也是频频点头,连连称是,说的那叫一个诚恳。 第二百三十章 人赃俱获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跟刚才设想的一模一样,虽然早就有了这种预感,可一时还没有相对更好的应对办法。 何修自问在处理棘手的事情也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现在不能有任何的惊慌,此刻沉下心来寻找应对的办法。 凌云霄怔怔着看着何修,眼睛里充满了‘不相信’,不过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质问的话,他在等,等他要怎么解释。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人赃俱获’,还怎么办,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店东刚才还不断对着凌云霄磕头,现在把目标转为了何修,好像在哀求,求他放过他们。 是啊,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说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哀求,抛去尊严,像狗一样的哀求着。 何修看到他们这些表现,一时间想到,当初自己也跟他们处在一样的处境里面,心里面实在不忍。 他就是这样,心里面集体的善良,纵管之前曾经发过誓,要绝对狠下心来,可是面对眼前的场景,觉得违背一次当初许下的诺言。 他把跪在地上的人挨个儿搀扶起来,并让他们退了出去,神色一正,重色道:“凌公子,如果我说这件东西不是我拿的,你相信吗?” “信,我当然相信,可是他们所言……”凌云霄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吞吞吐吐,再也说不下去。 何修道:“那好,你告诉我那件东西是什么?我一定给你原封不动的找回来,你看怎么样?” “此话当真?”凌云霄眼冒精光,仿佛丢失的东西已经找到一样:“家父曾经有过交代,这件东西不能跟任何人讲。” 何修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爽快的答道:“你放心,咱们既然有缘,我以为的人格保证,找到那件东西以后绝对不往外透露半个字。” “兄台言重了,对你我当然是相信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哎呀,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大意才酿成今天的祸端,我真是该死……” 既然人家要表演怎好去阻拦呢? 那就让他表演个够吧! 只见凌云霄捶胸捣首,喊天哭地,恨不能把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能解除对自己的憎恨。 何修听见,里屋的店东等人虽然已经离开现场,可听到外面的哭声后,各个吓得牙齿打颤,有几个胆小之人已经尿了裤子。 可见此人平时一定是嚣张跋扈之人,压轧过不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对这样的人,何修一向是嗤之以鼻,完全不会给他有好脸色。 现在中了人家的圈套,即便你有再大的脾气,也得忍着,‘不管于情于理,终归是自己对不起人家’。 眼看天就黑了,不但没有完成一件事情,还背了一口黑锅,这要是让山上的师傅知道,非得把自己的腿打折不可。 “这样吧,你要是相信我,明天一早我们还在这个地方汇合,我陪你去找那件丢失的东西好不好……” “啊……那就麻烦兄台了。”凌云霄忽然停止了哭泣,眼睛一转,抹泪道:“还请兄台一定帮忙才是。” 何修凝视着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相信自己,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天色已经不早,可京都的商贩们仍然摆着摊在外面吆喝着,抓紧时间的话,应该还能购买的上。 匆匆告别了他,朝着街市跑去。 何修刚一离开,凌云霄立马由哭泣的脸变成阴森不可测状态,双手背负子身后,独自言道:“哼!最好履行你的诺言,否则本公子一定找上门去,让你身败名裂!” 果然如何修所料,自己正好赶上了最后一段时间,连购买食材待买酒,用了差不多三盏茶的时间已经全部完成。 大包小包的背着自己的身上,待走出城门的时候,餛戒雕从空中盘旋下来,静静的站立在了他的身旁。 把东西全都放进黑色晶石里面去,乘着餛戒雕去了。 回到学院时,太阳刚刚落山,时间恰恰正好。 其他学子知道他今天下山去,个个羡慕的要死,要知道,你要耍一趟山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就好比你用尽毕生时间才能混到第一品阶段弟子行列中一样。 其中三五个人围了上来,询问备办的食材去了哪里,何修赶紧回到说是已经命餛戒雕送到厨屋。 还好,这些人并不是真关心食材的具体去向,他们心里面想什么何修能够不知道吗? “看你们一个个那个熊样儿,怎么?一个个都憋坏了吧?是不是想替我分担一点儿啊?” 他们对着何修不好意思的傻笑着,没想到这么快就猜到了自个儿的心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这也难怪,他们来了这么久,除了每年的探亲假之外,从来没有在日常当中下过山。 就算之前的探亲假也是短短三日,这三日的时间对于居住在京都的人来说还有许多玩耍的时间。 可如果对那些外向的弟子来说,去一趟,来一次就得两天时间,中间只有一天的时间陪陪家人,哪能过足瘾,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人之常情。 本来也打算过段时间后向师傅要求下次在下山的时候带上助手的,现在有事情缠身,也只好将这种想法压制在心中。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答应你们明天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上点儿礼物,这样可以了吧?” “什么?大师兄,你明天还能下山?” “大师兄,你贵为我们大师兄,那些脏活儿累活儿实在不适合你干,你看要不要找个人帮你?” “大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整个学院里面就属我吃的壮,身上力气多的是,这些活儿再适合我不过了,我告诉你们啊,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争抢着明天要跟着何修下山,看他们的架势,如果不争出个名次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去睡了。 不能直接拒绝,也不能直接接受,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心里面也着实不好拒绝,为了保全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只能是拿学院里的规矩来压制他们。 一场闹剧,这才平息下去。 目送他们离开以后,把食材交给杂役们,怀着沉闷的心情回到了属于自己安眠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搞得他很久时间完全不适应,现在好了许多,最起码在我床上面躺个三五盏茶时间就能睡去。 本来能有忌口,下山放松一下是很好的事情,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富家公子找麻烦,这件事情暂时不想跟任何人讲。 关于学院内的一些规定,他心里面再清楚不过,负责购买食材的人只准跟商贩们打交道。绝对不允许跟他们有任何的交情瓜葛。 更不要说私人朋友关系,那是绝对不允许,这还不算,关键是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仅仅局限于弟子们,杂役们自然是可以透露自己的出处。 学院的学子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纷纷代表着学院,院长决不允许他们打着学院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招惹事端,把自己苦心经营的招牌给打碎。 学院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是因为之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有了前车之鉴,学院院长更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做。 眼下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因为还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的最佳办法,换句话说,他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去解决这件事。 自己孤身一人,又对都城的人不熟悉,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凌云霄既然针对自己,那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决不能盲目行事中了他的圈套,抹黑学院。 夜已经深沉。 翻来覆去,脑海中还是没有最佳主意,无奈之下,只有尽到零当内部。 眼下只有秦古风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应对。 他现在手中有了酒,说话的底气也是相当的足。 等秦古风一整坛酒喝下去以后,才款款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哪曾想他完全不给何修面子。 不出主意就罢了,还冷言冷语奚落了他一番,这怎能让他心里面接受的了。 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给你搞到你想要的,现在居然摸摸嘴就想不承认,人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秦大哥,你酒也喝了,风凉话也说了,该是给我出出主意的时候了,不然明天我真的不知该怎样应对,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你最起码告诉我一些应对的方法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反正四周有没有别人,给他点好脸色又有什么呢? “酒是好酒,不过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秦古风或许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反而在回味刚才的酒香。 “秦大哥,我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那种人,我也知道我没有按时履行自己的承诺,可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求到你的门下……” 他孜孜不倦的说着,并且还带着一定的哭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样的欺负。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压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来这儿之前就知道他会这样搪塞自己,经过百般努力之后,才勉强得到一点点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应付他,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拿着师傅的信物下山去了。 那间酒楼里面,仍然还是昨天的样子,只不过他来的早,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宾客。 随便找一个位置便坐下来,还未等张口询问,店仆已经备好茶水端上来。 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一点点余悸,像是昨天的事情真的吓到了他,可仔细一观察,发现他欲言又止。 “这位小哥,你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店仆惊恐的连连摆手,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赶紧退了下去。 对于他们这种反常,昨天已经见怪不怪,没追上去询问,倒出一杯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很快日上三杆,酒楼相继许多宾客走了进来,比之刚才的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来前也没有吃早饭,索性要了一点儿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食物才发现今天来的一些宾客当中,跟昨天的大不一样,可以确定这些人身上都有玄功。 私下思量:“莫非这是凌云霄带来的?他要做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吗?” 就这样,这些人坐在原处也没有要任何食物酒水,面无表情的看着某一处,可见他们日常中受到过极其严厉的训练。 而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整间酒楼的杂役人员,包括店东早已不知去向。 背后感觉到有一股凉风正在袭来,使他感到将会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一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就不怕你不想什么天罗地网,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就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尝试着先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 随便走到一个大汉的面前,双手抱拳,微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我看你好生面熟,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这位大汉仍然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双目冒着精光,仿佛是他为无物。 其他的人也是如此,好像都觉得没有何修这个人存在。 说他们是一伙的,可从他们的身着打扮上看,又不像出自一个门派体系,倒像是街头行人一般。 既然这个人问不出个所以然,何修随后又转向另一个人问道:“这位大哥……” 结果还是一样,这个人仍然没有看他一眼,双眼冷冷的盯着某一处,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既然这么沉得住气,好,那我都要看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并且提高了万分警惕,严防他们背地里出手。 又过了很久很久,感觉这些人的身体里面散发出一股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人非常的感到更加压抑,仿佛死神即将到来一样。 就连空气也显得非常的凝固,何修就快要呼吸不畅。 凌云霄跟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此刻却迟迟不见踪影,心里想,难不成他故意派这些人来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又或者说是想提前让自己知难而退? 忽然之间,门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紧紧抬头一看,是一个年过七旬,全身履烂不堪的叫花子。 他手里面拿着一个竹竿,脸上沾满了淤泥已经看不清什么模样,可从他一张嘴便露出了两排几白净的门牙。 “各位公子,老汉已经三日没有进食,可否赏一口吃的?” 何修没有答言,想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反应。 哪曾想这些人就像是雕刻了一般,完全把这位叫花子当成了透明人。 这位叫花子尴尬的笑了一下,随之走在何修跟前,挤出笑容,道:“这位公子,我看你面向极其善良,指定是位善良富家公子,可否给老汉一点食物?” 刚刚挨着他,便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差点呕上来,为了照顾叫花子的尊严,比起一口气,微笑的回道:“富家公子不敢当,你想吃什么尽管拿,一切算在我的身上。” 这位叫花子猛的一颤,手上的破碗差点拿捏不住,带着哭腔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说是让他拿,可是桌子上没有任何食物,就连刚才端上来的茶水已经被自己喝得一干二净。 店东,店仆已经不知去向,就算有再多的银两,也吃不到任何东西。 眼瞅着老汉在原地急的打转转,却吃不到任何食物,何修心里一笑,心说:“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谁知这个叫花子接下来的一个举动,让何修惊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茶壶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白花花的馒头。 何修没有记错,这个茶壶自己刚才亲手摸过,并且已经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一个干净,此时变成了馒头,这倒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这名叫花子也不客气,双手捧起馒头,毫不介意地坐在了地上,大块朵硕起来。 不到一会儿一个大馒头已经被他啃了半个有余。 这个叫花子自始至终完全被自己监控在内,心里猜想,馒头绝对不会是他掉包的,可身边的这些人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馒头是从何处而来呢? 难不成还真的是这个叫花子用的障眼之法?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最盛,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明显的减少。 这其中也有许多人想进来,可是猛的一看,又赶紧返了回去。 何修当然,认为他们不是害怕自己,而是顾忌那些人,当然啦,也不排除坐在地上的叫花子。 有哪一个人希望在吃饭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肮脏犯臭的叫花子呢? 在想,要是放在以前,这个老叫花子肯定不会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而且还能做到现在仍然没有被赶出去。 老叫花子吃完馒头以后,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倒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趴在一个角落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这些人肚子有没有饿,反正何修现在只感到饥肠辘辘,前心已经快要贴到后背。 如果就这样走了,难免会在日后见到凌云霄的时候说自己言而无信,可如果不走,再这样等下去,恐怕也会无劳而功。 再者说,既然自己已经今天走进来了,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脱身,身边做的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走不是,不走又不是! 好吧,既然你不现身,那我就打到你出来。 噌得一声,拿起木剑就要走。 这一走不要紧,其余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只不过眼神都没有看向他。 何修往前走一步,他们也跟着迈一步。 “好啊,你们果真是来找我麻烦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心里数定主意,三步并作两步,已然走到了大门口处。 不料有其中两人已经提前跑到了门口处,纷纷拔出宝剑挡住了去路。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动手之前,忽然心血来潮,想跟他们再聊一聊。 左手边的一个人终于开口讲话,只不过他的言语比他的面容更加的冰冷:“还不到时辰,你还不能走。” 终于有了答应,心里面越发好奇起来,何修双门一挑,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也是冷言冷语道:“哦,为何?” 他的双眼看着外面,根本没有看向他们二人。 既然你不尊重我,我又何必尊重你呢? 只听右边的一个人开口说道: “总之,你不能走。” “朗朗乾坤,路通八方,我想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修冷笑道。 左手边那人道:“倘若你不听劝告,不妨向前迈一步试试看。” 何修还真就向前迈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其实右脚已经踩在了门框上。 左手边那人目光一聚,已经射出了一股杀意,一字一句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杀无赦。” 那人的目光照射在剑刃之上,显得异常的寒冷,如果平常人看了,肯定会毛孔耸立,禁若寒蝉,不战而退。 何修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望着剑刃散发出来的寒光,微微一笑,轻轻的吹出一口气,轻松的说道:“我如果还要硬闯呢?莫非真要杀我不成?” “你尽管可以一试。”右手边那人说道。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老叫花子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开口道:“各位公子,这里是皇城,是帝君脚下,老汉劝你们还是三思为妙。”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是想警告他们,如若你们敢动手,可是要受到应有的处罚。 何修扭过头去,笑呵呵的说道:“谢谢前辈的提醒,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挡住了去路,我要走,他们就非得拿我的脑袋,你说,这件事要是帝君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明说:帝君脚下,谁敢放肆? 场面僵持不下,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这名老叫花子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老汉就不多劝了。”说完就要走。 谁知,这两个人,也把他挡在了门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妥协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老叫花子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做声,眼神中甚是慌恐。 何修没有想到他们对付平常老百姓也是这样,心里面气不打一处来。 不免呵斥道:“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这些人好像并没有听到,手中的剑,反而握的更加的紧。 怕一旦动起手来,老叫花子会成为他们的人质,压下心中怒火,好言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随之,他搀扶着老叫花子坐在自己的对面,就一句一句无一句的开始闲聊起来,似乎把身边的一切都当做了空气一样。 这名老叫花子似乎很擅谈,不过在交谈当中,眼神时不时的看下那些人,好像刚才的事情仍然留在心里面。 就这样,他们二人交谈着,日头已经慢慢落向了西边。 这名老叫花子似乎忘记了个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许多自己在乞讨时发生的故事。 何修听着听着,感觉完全像是在说自己,自己之前在乞讨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此刻被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免对这个叫花子产生了疑心。 “这人就是在说我自己,莫非他跟那个姓凌的有什么关系?还是秦古风派来帮助自己的……” 就在这个时候,凌云霄总算是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耽误到现在……” 何修深深吐了一口气,将愤怒藏在心里,起身,双手抱拳微笑道:“无妨,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这么多人说笑,心里面很开心。” 凌云霄眼观着周围一切,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也抱拳微笑道:“嗯,莫非兄台与这些人认识?” “怎么,难道这些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何修又把问题踢了回去。 此时老叫花子退到了一边。 凌云霄愣了一下,旋即微笑道:“兄台说笑了,我又不是本地人士,怎么会有这么多朋友呢?” “哦?既然不是你的朋友,你又从何而知他们这些人就是本地人呢?”何修目光一聚,死死的看着他,言语之间甚是犀利。 我倒要看看把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是什么样的心情! 凌云霄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呵呵一笑:“我也是乱猜的。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不知昨天咱们商议的事情……”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修听从了秦古风的安排,打算不再给他计较:“那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有点眉目。” “哦?如果兄台真能找回我的家传之物,我愿意跟兄台分享。”凌云霄斩钉截铁的说道。 把秦古风想到的办法说了一遍,随即等他的反应。 凌云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敢问兄台有几成把握?” “不清楚。”何修摇着头:“但总比没有眉目强。” 凌云霄眉目一转,不甘笑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暂且听从兄台的安排。”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告辞。”何修试探的准备要走。 故意把脚步放慢,想看看那些人还阻拦不阻拦自己,不要自己已经走到了门口处,那些人还没有追上来。 已经这样,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才是一个傻子呢。 这些人明明就是凌云霄派来监视自己的,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目前他没有翻脸,也打算不将脸面撕破。 刚刚走出去没多久,那名老叫花子已经追上来。 “公子,公子你等等,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何修就知道他会追上来,所以在行走的时候特别的缓慢,扭头过来问道:“老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群人的?”老叫花子凝重的说道。 “老先生这番话语是什么意思?”何修知道不道破,故意询问一下。 “嗨……我看你是好人,所以想提醒你一下,这些人呐是……”老叫花子说到这里,忽然间变闭口,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死神一样。 何修知道是有人在跟踪,旋即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一顿饭而已,老先生不必再谢。告辞!” 说完便扬长而去,老叫花子也没有追上来。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有人跟踪,那名老叫花子就像所有的一切告诉我了……” 心里面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秦古风的那番话一说,凌云霄就听从了呢……莫非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瓜葛……还是他们之间本就认识…… 按照昨天那个架势,好像自己不给他一个交代,根本活不过明日,可是今天又是一个态度,这明显里面其中有说不清的道道。 无奈秦古风又不肯说明其中的原因,要想凭空猜测,无异与大海捞针,痴人说梦。 好好下山一趟,遇见了这么一件事情,心情烦乱至极,甚至在想秦古风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仿佛就是让自己惹上麻烦一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并且在性格当中,仿佛两人还能成为朋友,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呀。 还是忌惮自己知道了分洞的事情要灭口,也不对呀,知道这件事情的又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其他人有好多在场啊…… 难不成还真是他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又一次郁闷地回到了学院,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遵循着以前的习惯,想事情,喜欢想一些之前的东西。 思绪慢慢的回到了奇漫镇。 想起第一次与你遇见秦古风的时候。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那个时候跟现在没有两样,身上依旧是披着一件老虎皮,子锥伞还是扛在肩头。 仍然有吃不完的瓜子儿,睡不完的觉,打不完的呼噜…… 回想着以前种种,忽然间发现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从以前到现在,他是我能从他身上看到的只有这么一些。 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很久很久以后,他得到了这么一句话,也可以说是对情秦古风的一种总结。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哪里没有想到……是哪里呢……” 明明感觉答案就在眼前,却捉摸不住,就像是眼前有一层窗户纸,一撮就破,却怎么样也走不进那一步。 凌云霄跟秦古风会是一路人吗? 不,看着确实不像。 无论从内在还是外在,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一路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秦古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妥协? 又或者说,只有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能让他选择相信自己。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彼此认识吗? 要知道,秦古风在消失之后去了哪里,见到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还有在认识他之前,他做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仍然是一无所知。 还有就是他背后的一些事情,自己就更无从知晓了。 想到这里,总结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关系,否则根本不可能凭借他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凌霄云妥协。 带着这个模糊的答案走进了铃铛里面。 呼噜声还是那么大,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仍然都跟他无关。 既然来了,就得挖出点儿什么,尝试着开口问道:“秦大哥,你让我说的,我已经告诉他了,正如你所说,他选择妥协,再给我一点时间。” 秦古风没有反应。 “秦大哥,对了,今天我见到一个老叫花子,他……” 看他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便把今天见到老叫花子的情形说了一遍,在想,这件事情你恐怕有兴趣听吧。 谁知秦古风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呼呼大睡。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着头,从黑色晶石里面拿出了一壶酒,酒香立马漂浮出来。 果然如他所料,秦古风醒了过来:“我说你小子烦不烦,我没给你讲过吗,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知道他这是故意在这么说,也没有反驳,乖乖的把一壶酒呈在他的面前。 秦古风立马夺了过去,并且一口见底,把酒壶随便一扔,又要准备睡。 “秦大哥,我在想你跟那个姓凌的会不会……” 才说到这儿已经有点后悔了,心里面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沉不住气,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你小子想说什么?是不是以为我跟他串通好了在玩你呀?”秦古风双眉一条,狞笑道。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这么想呢,秦大哥是为我好,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何修笑呵呵的道。 “知道就好,好啦,天色不早,我要睡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再打扰我。” 仍然是这个,结果问了半天,屁都没问出一个。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随之躺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既然凌云霄丢失的东西他都不着急,我为什么要着急呢? 还不如想想眼下的事情,为八月份的比试多下下功夫,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反正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掉东西,就算他丢失的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利益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总算从迷惑中走了出来,顿时感觉到身上一片的轻松,现在什么事情也不想,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 原来时间这么长了,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犯这个错误,别人都不着急的东西,我干什么要一直刻意的去在意呢? 也不免在私下里嘲笑自己,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操心的命,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让自己碰见,就想管到底。 一种并不缺乏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缺乏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反正都想一心一意的做好为止。 这样要强的性格完全是在乞讨的过程中磨练出来的,之前在乞讨的时候,别的人冷言冷语,嘲笑自己没有本事,那时就是下里面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在长大后不让他们在小看自己。 小的时候不知道用语言来总结,现在明白也不算迟,总之,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 在如今这个世道, 要想做到一个平凡的人,已经很难很难了,如果要做一个不平凡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困难重重。 然而,要做到这些之前,一定要跟一些平凡的人打交道,在他们身上吸取教训,如果能够学习到别的东西,那也再好不过。 一样,也要给一些不平凡的人打交道,且还要时常的接触他们,这样才能找到他们成为不平凡人的根本。 如果单单以为只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吸取这些东西的同时,也要同时分析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 尽快的找到那最好不过,若不能够及时发现,也没有必要急着去伤心,上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公平的。 你肯做就会有回报,如果你选择停止不前,那么时光就会把你颓废,遗忘。 何修很庆幸自己现在看到了这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对于他们身上的长处,在某些时候实在是不敢苟同。 就拿凌云霄来说,他身上那独有的撒谎不眨眼的功底,自己根本学不来。 就拿这一点来证明,某些东西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到的。 不管他生存的技能是歪风邪道也好,还是正直也罢,这都是他赖以生存的本事,从他们生存的这个角度来看,那么这就是属于他们的长处。 所以说长处有好有坏。 他现在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学一学凌云霄那种说话不脸红的本领,只能领会到这种本领,那么以后面对一些棘手的事情时,便会豁然开朗很多。 首先,肯定不会去内疚,其次,不用做某一件事情,去尝试着维护自己的声誉。 脸都不要了,还要声誉干嘛?能当饭吃吗? 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堕落,独自傻笑起来。 “何修啊何修,你真的想好了要做这类的人吗……仔细想想,是自己的声誉重要,还是自己的脸面重要……” 答案:不知道。 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很久,终于得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果不要脸就能够得到快乐,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是在指特殊的情况之下。 比如说,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时候,如果之前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有死磕到底,现在他想换这种方法去应对了。 可想而知, 人的思想要进步,那都是给逼出来的。 还有什么能比命更加重要的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活在这个世间仅有的珍稀物种。 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飘过了这些,整定好情绪之后,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距离上次检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今天,何修想再检测一遍,看看他们到底有了多少进步。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检测了一遍。 看着记录上的数据,进入了沉默,大家不知道这个数据上面写了些什么,却是明白自己真真正正得到了进步。 有的人甚至都在开始幻想,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会不会得到一些额外的什么奖励? 他们所想也正是何修现在所想,当初在他们面前曾经夸下海口,不论谁,能在短时间之内得到进步,可以得到一些响应的奖励。 现在他们这些人做到了,就等何修的奖励了。 眼下又是一个利未人的最好时机,他怎么能够放过,双手一摊,眼含微笑说道:“各位师弟,如今能够有此番成就,归功于自己,大家也一直在期盼我当初应落下来的奖励,我现在就给大家吃一个定心丸,我保证在五日之内给大家发到应有的奖励。” 底下全是一片华彩之声,他们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掌声才渐渐的消失。 “不过大家也不能过于的骄傲,你们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当然啦,这里面也包括我,我希望我们在今后的时间里,能够紧紧的抱成一团,领取该友的胜利,大家说好不好……” 话还没有讲完,底下又是一片华彩之声,掌声更是热烈,耳膜都快要震碎。 练功是一件烦闷而且极其索然五味的事情,这当中就急需有一个人出来调和一下。 虽然他们这些人当中也不缺乏调解气氛的人,可跟现任大师兄比起来,功力简直差得很远很远。 何修仅凭三两句话就将现场的气氛掀至了最高潮。 如果有今天的演讲能力,完全是拜于郭家人所赐。 曾几何时,在南阳国对外大战的时候,亲眼见到过郭封孝仅仅用了三言两语就将战士们的热血抬到了最鼎沸。 当时的场景按照现在来说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想想都非常的热血沸腾。 还有就是在关楷辉那里也学到了不少的本领,尤其是在这一方面,他非常的谦虚向学。 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面对一些陌生人,一定会站在这种巧场合里。 正如他昨天说想的那样,只要你用心谦虚学习,一定能够得到其中的奥妙。 年纪这般小就有如此的修为,就这点来说,他已经成功了,可是他仍然不满足,依然想在别的地方战力脚跟。 如果要他本人来选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更多的知识来充填自己,甚至他现在已经达到了什么都想学个地步。 只要能够提升自己,学什么都可以。 然而这些东西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想不想学,或者说有没有能力能够学得到。 他一味的做法就是能帮则帮,根据每一个人不同的特性,为他创造一种独特的修炼方法。 这种修炼方法并不是说它能够创造出一种方法,而是能够在另一方面引导学习的人,用最短的时间学到他应得到的。 值得欣慰的是,这些人很乖巧的听了自己的话,可想而知,这是制定的这些方法完全是最科学,最有利的。 反观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将功课落下了不少,纵然是这样,他仍然是这里面玄功最高的人。 他是这里的大师兄,一切东西都都是他说了算,他们连基本发言的权利都没有,就算他从生到死,一直是处于这个阶段,他们还是得尊称一声大师兄。 身份和地位是一个人成功与否的社会象征,只有真正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才能够领略众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感觉实在是诱惑力太大。 反观何修,虽然心里面也想达到这种状态,可却从来都没有萌生过一种变态的心理。 他不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任由自己蹂躏 ,只想在拥有一定的权利之后,好好的抚慰一下他们那些幼小的心灵。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每每站在这个高台之上,都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看到每个人的眼里面都充满了崇拜之意,而剩下的就是一股火辣辣的眼神。 有些眼神当中,有的真诚,有的羡慕,有的嫉妒,甚至有的心生恨意。 虽然他们伪装的都很好,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人就是这样,你不能过的比他好,你不能过的比他差,这中间的把握度又有谁能够真真正正的做到呢? 任由你是一个成仙的仙人,也不会真真正正的做到这一点。 理由是什么呢? 相传成仙的人,他们也分等级,职责不同,所担任的岗位也就不同,而延伸到的东西就是:有大有小。 这种状态跟人间没有什么两样。 由此可见,不管你走到哪里去,到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会受到规定的约束,根本不会认你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人活一生就是这么的残酷,而且又那么的无助。 有多少人会死在这上面?六,有多少人为了这仅有的一点东西,抛家舍业,洒头颅,抛热血? 道理都懂,可是为什么偏偏就会有这么多人一如既往的往前冲呢。 归根结底,无谓就是一个利益。 里可以使人变得魔化,也可以使人变得无比的善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达到这个顶点的。 而达到这个景点的人,他们内心里面的估计又有谁能够真正的懂得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实的自己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能够亲眼目睹自己的心血达到应有的成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值得称赞的。 至于到底能不能拿到所谓的成绩,在现在来说,他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努力了,就是最好的成绩。 不过现在还不能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要等到最后一刻,因为他们的劲头正盛,不应该有负面东西所缠绕。 成书桦依然是他们这些人当中进步最大的,这些时以来,由于忙着各种事情,跟他的交流变得很少很少。 他当然也没有主动找过何修,在他看来,已经把何修当做了敌人,目前最为要紧的就是超越他,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何修在这次议会中,专门点名表扬了他,让其余的人都拿它做榜样。 成书桦一脸冷意,完全不屑,其他人把自己当做榜样看待,甚至脸庞上写着一行字,我与你们为伍,实在是天大的耻辱。 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仍然心里面有过不去的坎儿,仿佛这些人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敌人。 又或许是当初这些人把他伤的太重了吧,导致你现在都不能释然,心里面依旧耿耿于怀。 他的这个心结也一直是何修的心结。 只要能够想方设法把他心中的心结打开,就一定可以让他变回另外一个人。 就是过程相对来说比较复杂一点,就算是这样,何修的信心依然很足,他相信总有一天会经过自己的努力把他改变。 成书桦冷冷的看着周围,眼神里面仅仅只有何修一人。 是的,他的眼神里面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有多大的仇恨,而实际呢,他们心里在各自欣赏彼此。 这些时段以来过的相对来说是比较平凡的,没有大事发生。 当然,如果真正有大事发生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面练功修炼。 心里面一方面期待着有事发生,又期待着不要发生任何事情。 太过平凡能够消极一个人,是这个人失去主有的战斗力,而也可以真真正正的磨练一个人,将他磨练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战士。 这就是为什么凡事都有两面性,就看你自身怎样去把握。 何修害怕成书桦过于的一味追求成绩,会走这样的迷途,所以在夜晚时分特意的找见了他。 “这段日子以来你表现非常不错,说吧,你想要些什么东西,我可以额外的奖赏给你。” 成书桦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我可以当做这是你对我的施舍吗?” “当然,你可以这样理解。”何修双手一摊,面对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掩饰,只要打开心扉,完全可以走进他的内心当中。 “如果是施舍,那我谢谢你。”成书桦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 何修却听出来他是明显在拒绝自己,独自一笑,道:“感谢你对我的坦诚。” “这段时间以来你很忙?”成书桦突然调转话锋,扭头直视着。 何修心道:“原来你注意的是这件事情,这就好办了,既然心有所图,就不怕找不到你的缺口。” 装作轻松一笑,开口道:“是啊,这是一直以来我确实有许多事情在做,也一直想寻找一个助手,不知你……” “我没有兴趣。”成书桦忽然插进话来。 这倒显得他非常有趣,心里面明明非常在意,嘴上却不肯承认半个字。 越是这样,就是越说明他心里面非常的在意。 何修很想笑,却又不能刻意的笑出来:“还没有听完我要你做什么,就这样直接拒绝掉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确实是需要你帮助,而且这件事情还非你莫属,如果你就这样,就决定将会是你最大的损失。 成书桦心动了,这一点足以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目光快速的扭转了一下,仅仅这一瞬间,就被何修抓一个正着。 二人认识了已经足够长的时间,双方彼此心里面,都各自对对方有了一个定义。 都知道对方并没有什么坏的心眼,戒备之心并没有太大。 现在,成书桦还需要有一个台阶下。 只要你肯给他的一个台阶,一定能够发挥他的特长,帮助自己可以完成许多办不到的事情。 何修并没有着急:“我知道你一直想战胜我,何不趁现在有时间彼此切磋一下?” 成书桦当然愿意,不但愿意,而且急近渴求。 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早就期望着能够跟他过一过招,看看自己跟他的区别是不是依旧停留在当初的位置。 想都没有想开口道:“接招!” 还是这样,说话利落,动作更加利落。 宽剑已经祭出,并且已经挥向他的额头。 何修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以后,心里面已经做足了准备。 眼看宽剑已经杀到自己的额头,木剑闪电般的出击。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战斗了,心里面也很想找一个相应的对手来切磋一下。 放眼望去,这里面也只有他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 也没有跟他客气,发挥自己应有的功底。 既然是要真心面对,那就得全身心的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成书桦更没有客气,每一招每一式都发挥出了最大攻势。 天空中渐渐的灰暗下来,仿佛想掩盖这一场比试。 这一场没有任何悬殊的比试! 成书桦在决斗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确切的说,他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能够有这样的心得,完全能够说明,已经将成败看轻,不像之前看的那般凝重。 不错,就是凝重。 之前对待每一场决斗都非常的看重结果,穿了,如果不能够击败对方,就是对自己极大的耻辱。 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不能一味的成功,也不能一味的遭受打击。 徘徊于这两点之中,才会是一个人的定力,更加的稳重。 而真真正正看破这一点的又有多少人呢? 不知不觉当中,两个人已经交战了近三百多个回合。 这三百多个回合下来,令得何修心里面对他产生了刚才的看法。 成书桦确实成长了不少,不单单是玄功这一方面,得失上越发取得了更大的成就。 心里面在想,他能够有今天的这般成绩,自己或多或少还是承担了一部分的角色。 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在心里面形成某一种意识,就会在不知不觉当中一直延伸下去。 何修在成书桦的心里就是承担着这个责任,一个假想敌的责任。 正是因为这样,心里面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有一些人心里面缺乏的正是这种精神,往更深处说,这类人正因为没有家乡滴,才会变得浑浑不遏,没有任何的动力。 人要有成就,往往都是相互成就的。 把彼此看成假想敌,才能够真真正正看清自己身上的不足。 这一点来讲,能够用这么快的时间就能看清,无疑是幸运的。 对于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幸运的。 此时,招式当中已经没有了绝对的胜负。 就像是两个朋友在相互为自己打气,寻找对方的不足之处,而且一旦找到了就会痛下杀手。 这样做的目的不是真真正正的致对方于死地,而是想让对方看清楚他的不足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 蒙蒙细雨就像是被人特意的洒下来一样,既温馨又显得非常的合时宜。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何修来到这个学院里面,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天气。 剑风在耳边呼呼炸响,而且降细雨切成了一段一段,从远处一望,实在是壮观之极。 成书桦似乎比他更享受现在,宽剑凌厉,却有了一丝,心心相惜之意。 仿佛心里面的痛并没有之前那么重,就场细雨又好像是已经将心头的痛彻底的洗干净。 到现在为止才觉得,心里面彻彻底底的放松。 这个时候,两人并不像是在决斗,而更像是在武斗。 看似每一招都是杀招,却是那么的得心应手,那么的‘手下留情’。 也不知道是谁先停止。 何修道:“心里面可有什么感悟?” 站在他二十步开外地方,虽然在对他说话,可是眼神却看着天空。 成书桦半眯着双眼,对着他开口说道:“你可有什么感悟?” 这个时候,两个人忽然之间,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刚刚还处于一条思维线上,现在却不知道身处哪里。 可是他们却知道,逻辑并没有混乱。 之所以这样讲,是想猜一猜对方彼此心里面在想什么? 何修慢慢的,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笑道:“我感悟到了很多,你呢?” 成书桦瞬间将眼神移到了上空,仿佛害怕对方看穿自己,道:“有一点。” 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非常的散漫,这就更加证实了不想被他就这样看穿。 何修道:“不妨交流一下。” “无可奉告!”成书桦将剑一收,扭头就要走。 “你还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何修对着他背影一吼。 眼看就要打开他得心结,突然有点不甘心他半途而废。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经地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天空中的蒙蒙细雨还在下着,似乎已经拉近了两个人之间千里的距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两个人觉得彼此的心间已经相隔咫尺。 这场雨似乎下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下来。 或许在两个人之间,永远隔着如同那层蒙蒙细雨吧。 天空中还是一样的乌蒙蒙,压抑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还是多久以来第一次这样碰到,似乎他们两个人还不能在短时间内适应。 就让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吧,是啊,只有等一切过去才能够彼此了解心镜。 这两个人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敌人,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能够分清楚到底是什么。 是朋友吗?是友谊吗? 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至于是什么,他们目前为止也不知道。 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友谊吧。 要不然还是什么呢? 无法拿某些东西去定义,也无法拿某些东西去确定。 忽然之间,天空中出现一片萧索之意。 他们感觉到身上的衣物已经遮挡不住寒意。 夕阳总是无限美好的,可为什么有许多人看不到,摸不着呢? 也许是他们心情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吧。 天已经特别的冷,冷的让人觉得穿上许多衣服也盖不住这种寒冷。 雨还在一直下着,似乎从来都没有觉得要停止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 无论去问,也无人去探索。 因为根本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事情。 或许天地之间存在着某种意义吧。 既然是天注定的,那为什么非要去在意这些东西呢? 就让一切都随缘吧。 天空还是那么的高扩,还是依旧那么的湛蓝,可是又有谁能看到呢? 如果有谁能刻意的去看这种景色,那不证明他就是这个天地之间最闲的人。 谁又是这个天地之间最闲的人呢? 恐怕只有真真正正领悟这种意境的人。 真真正正领悟这种意境的人能有多少呢? 但是寥寥无几。 就让一切都随缘吧,只要不违背天意,所有说的一切都是美妙的。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或许已经猜透了彼此对方在想什么。 或许直到永远都猜不清对方在想什么。 可是就是这样紧紧的看着对方,一刻都不想松懈。 天空之间忽然出现了许多乌云,在乌云之间有夹子的许多摸不清看不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呢? 也许就是他们看不清彼此的意镜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交谈,忽然没有了言语。 难道他们想到了彼此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探索。 就像这天边乌云一样,不知道何时出现,也不知道何时能够散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不知道,更没有人去探索。 也许缘分就是天注定的吧,没有谁就是天注定的适合谁。 只有真真正正的适合自己才是最美好的,也许对于这句话来说,常人是难以理解的。 可是对于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来说,他们属于常人吗? 也并不是,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属于常人。 可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并不属于常人。 常人的意义在于什么呢,就在于你想干成什么事情,这句话要怎么理解呢,就是要说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干成什么样的事情。 这并不难以理解。 只要看你怎么样去理解。 现在天空中的蒙蒙细雨已经变成了巨雨。 仿佛已经给他们两个人做好了足够的证明,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够达到心中所想,就看你怎么样去下功夫。 忽然之间,天空中出现一个炸雷,两个人不知道处于在了什么样的情景之中。 这个情境对于他们两个人讲是非常的陌生,然后又显得非常的熟悉。 望着彼此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我想望着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只为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在大笑,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成了个清楚。 至于是为什么呢? 答案无从知晓,也无理可寻。 就是这么事然而然的发生了。 过了良九良九以后,他们突然停止了笑声,彼此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对方,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笑,要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突然停止。 两个人在彼此的眼神之中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有时候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难道说这就是天注定的知己吗? 又或许说,难道天地之中又有两个知己存在吗? 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明白,又或许说只有第三个人才能真真正正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两个人才能这样。 对茫茫天地来说,他们两个人是渺小的,可对于对方来说,又是那么的伟大,伟大到每个人都不能够看清自己。 看清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细节之处。 雨水已经侵透了他们两个人的衣襟,可是他们却从未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反而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虽然雨水加重了他们的体重。 然而这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升华。 或许在苍茫的大地之间,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的湛蓝,那么的清澈迷人。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看到这一点呢?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真真正正看清楚的人,仿佛现在已经达到成仙的地步。 可是真真正正打到成身地步的人能有几个呢?或许说这些人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真正正看透这些情景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探索,更没有人去思索,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世间根本没有具体的答案,也没有绝对的答案,只有中肯的答案。 中肯的答案,又有多少人能够真真正正的追求到哪? 想必追求到这些的人,现在生活已经很幸福,很幸福……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人,他们不知道,也没有真真正正体会到。 何修仰望着上空,想了很久很久,想到了之前所遭遇的一些事情,我说遭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白活人世间一遭,人的一生如果,从生下来到死都是风平浪静,一望无际,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总要有一些挫折和困难,只要你能够诚心诚意的面对,并且想方设法的去面对他,找到适合的方法。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占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峰。 也许从某一方面来说,能够克服自己的不足之处,找到自己心目中最高的位置。 心里面的升华,好过所有的一切,天空可以是淋雨天也可以是连晴天,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天空也要寻找一定的存在感,存在感在哪里呢? 在彼此的心中。 心中无望而不可即,既抓不到有摸不到,可以去寻找,也可以去探索,就是达不到前者。 就算达不到这样的目的,只要付出了就是值得的。 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你到底有没有努力,有没有全身心的去投入到其中,其中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 又是怎样处理和解决的,又是怎样达到某一种难度的时候,去结合上一次的教训,又得到了怎样的心得。 这些只有自己能够清楚,也只有自己能够明白。 而真真正正明白的又能够真真正正做到的,能够按照自己的初衷走到最后又有几个人呢? 有几个人? 这个世界恐怕总能够数的过来,毕竟站在最巅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且从来都是只有那么几个。 难道说那几个人就有天生的天赋吗? 也并不确定。 并不是说他们这些天生拥有天赋的人就可以达到顶峰,这其中还必须得经历应有的一些磨练和动力。 这就要看你到底想不想拥有,或者说你到底有没有拥有过这种动力。 就好比说天空是无比的高阔,又是那么的迷人。 高扩到天外就有天,迷人到数不胜数。 鲜花纵然是美丽的,可也得靠人栽培,如果缺少有人去栽培,那毕竟是一滩野花,野花事项还得有人去欣赏,还得有人去采摘。 即便能够有人欣赏,或许说能够有人去采摘,还得得到别人的认同,就仅仅凭这两点来说,无疑是登天的。 谁都想能够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 但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呢? 我是说,我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人心口服呢? 不,真的没有几个人。 天外之天,人外还有人。 即便你能够成为人上人,那么人上人之上呢?还会有什么存在?在这个基础之上,又会有什么东西存在?以此类推,需要去还有什么东西会存在? 没有人能够知晓,也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也许就是这样的迷茫,才会促使人世间的进步。 只有是迷茫的,才会使得是天外之人 不断的进步。 只有是迷茫的,才会是天外之人的东西不断的让深厚之人去探索。 天空之中仍然下着雨,它滋润着大地,滋润着大地万物,然而大地万物却不知道感恩,反而以为这就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人们就是被这种假象所迷惑,认为这就是自己天经地义应该得到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笑脸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二人站在雨风当中,根本没有说几句话,却好像已经说尽了所有的话。 说起来也怪,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天空中的小雨也渐渐停了下来,似乎上天也在配合着他们。 雨水打湿了两个人的衣襟,他们并没有觉得任何的寒意,心里面反而暖洋洋的。 对于成书桦本人来讲,就是一场重要的洗礼,使他感觉到了这个世间,仍然有男人间的情谊在。 从他慢慢转身的那一刻起,心中已经决定这辈子认定了这个朋友。 他虽然板着脸,从来没有笑过一次,但何修确切刚刚他转身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久违的笑容。 笑容并没有生涩,反而觉得非常的温存。 笑容可以胜过一切,有的时候绝对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勇气笑出来,其实笑并不难,就难在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渐渐的,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何修感觉到似乎有一股风沙蒙住了眼眸,随手一摸,竟然发现是有温度的。 是的,他流下了眼泪。 自己都在感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呢? 是啊,他会变,我自己也在变。 那么其他人呢,会不会也随着他们的变化而变化呢? 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这个变化可以提前到来。 泪水渐渐的划过了脸颊,当掉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已经跟雨水混合在一起。 雨水是那样的冰凉,而眼泪却是那样的温柔热! 这一股小小的力量,能不能够低的我这样庞大的‘魔力’呢? 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去想过这件事情,更没有人做得到。 可是他却相信,每一件事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有哪一个人是谁随便便就能成功的呢,又有哪一个人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他踩着地上的雨水,雨水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波澜,而波澜是那样的宁静,就像是站在一片清澈见底的湖面当中。 并不想被眼前的一些东西蒙蔽双眼,希望能够真的像那片湖水一样清澈见底。 慢慢的,他的双脚已经离地面有一指长的距离。 然而这个奇特的现象,他本人并不知情,如果能够看到这样的现象,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当年竹老头在他面前展示的一种技能吗?! 想不到在偶然间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鼻孔里面钻进了泥土的芬芳,感觉这个世界有许多让他留恋的地方。 可是他的亲人却离开了他自身留恋的地方,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然而他感觉到他们的灵魂却没有走远,仿佛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之前的欢声笑语也在耳边回荡。 不知不觉抬头看向了天空,一轮明月高高挂在上面。 明月的周围有许多张笑脸。 他们都在冲着他微笑,笑容是那样的慈祥,和蔼可亲…… 情不自禁的想要拥抱他们,又怕把他们惊跑,所以只有远远的看着以为笑作为回应。 他们在不远的天边,正在看着这位少年一点一点的长大,一点一点的成长。 他们始终没有离开过何修,一直在他的身边保佑着他。 鼻孔开始发酸,喉结也在开始打颤,然而,令他不知道的是,连他全身上下都在跟着颤抖。 友情跟亲情比起来,虽然没有那么的深刻,但却同样是发自内心。 说起来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还得谢谢刚才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那张笑脸,还看不到这边的笑脸。 他瞪着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多眨眼,害怕在一张一合之间看不到他们。 这种近看在天涯,远看在咫尺的场景是多么的令他激动。 已经忍不住想要大声的吼出来,因为他确信只要自己能够吼出来,他们就一定能够听到动静。 可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地点,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双手拖着下巴,痴痴呆呆的望着上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某一处了,还记得上次是在那个凉亭之上,那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忽然之间感叹时间也过得非常之快,快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人已经离开自己那么久了。 孤独的感觉一扫而空,此时此刻,心里面完全被幸福感占满,甚至都快要溢了出来。 嘴角处的眼泪此刻都是发甜的,忍不住多吸了几下,然后傻笑起来。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阿奴哥,谢谢你们一直陪伴着我的身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一定会活的潇潇洒洒,活出自我……” 感觉到他们不会再消失,便喃喃自语了很久,而奇怪的是,上空中的那些笑脸,仿佛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难道他们真的听到他刚才的那番肺腑之言! 是的,他们听见了,确切的说是他们感应到了。 亲情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疑是最伟大的! 有的人可以甚至为了这个摸不着看不懂的东西付出生命去保护并呵护,完完全全是能够说的过去的。 作为一个人,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保护不了,那活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除去生老病死以外,人们不能够掌握,剩下的,也许可以尽量的去挽留,挽留上苍,赐给一个人最可爱的礼物。 对这一点来说,上天是公平的,竟然公平到,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拥有。 有的人撒手让他离去,有的人从来没有放过手…… 这个时候,他仿佛体会到了老人口中常说的,当你到垂暮之年的时候,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踏遍了整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以前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 原来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引人向往! 已经体会到这种境界,却没有在各个角落里面留下点什么东西,无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 细想,如果我在自己的垂暮之年回首去看这些角落里当初留下的东西,那是不是回忆会更加的美好。 眼泪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并且一滴垒着一滴,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露珠。 露珠晶莹剔透,而且散发着精光!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微妙的东西,他可以使人在害怕幸福的时候都可以拥有。 但此刻,这颗液体已经不是眼泪,而是心得结晶。 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小小年纪竟然能够体会到这些,如果不经意间说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是碰上了什么妖怪。 可是他一贯秉承看透不说破,随遇而安的心态,所以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又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 会是谁呢? 他非常享受现在的状态,导致已经遗忘了疲惫,反而越加感觉心轻眼明,回到了儿童的时代。 那个时代是最最幸福的,先抛开吃喝不说,身边的一些事和一些人就足够让他开心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真心希望这种心态能够抑制伴随到老,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可以感染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与自己享受这美妙的,一辈子。 一辈子说起来很长,说起来也很短! 有的时候甚至漫长到很想就此了结,有的时候,甚至短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叹口气,已经走到了终点。 不管怎么样, 把握住眼前的机遇,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当初自己修炼玄功的初衷。 找到仇人,并且亲自手刃他。 不过我在杀他之前,很想问他一句:他们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去他性命? 当初很想问,却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又或许在那个仇人杀他们之前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而自己却没有留意。 来吧,不管前面道路如何曲折或者说平摊,他都做足了十足的准备。 如果前面有暴风雨,反倒希望更猛烈一些,如果前面有雷电,请不要顾及我的感受,痛痛快快的来吧! 之所以能够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看到那是张笑脸上面写着两个字:平庸。 也许有的人会认为,平庸会更加的幸福。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如果自己走跟别人一模一样的路,会有一点点不甘心,既然这条路已经被那么多人走过,前面肯定会风雨无阻,一路坦荡。 他觉得这样没有一点点挑战,他希望走出一条新路,留给后面的人。 又希望后面的人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去开辟出另一条新路。 很久很久以后,眼泪停止了,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笑脸逐渐一点一点的消失。 他目送着这些笑脸真真切切的从自己的眼光中消失,并没有刻意的去挽留,因为他知道,笑脸还会来的,或者说笑脸根本没有离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都是对着上空傻傻的笑了笑,潇洒转身离去。 天空之中出现了更加深沉但宁静! 万兽的嚎叫声随着长风徐徐的吹了过来,踏遍了整个学院各个卧房…… 按照现在的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万兽栖息的时间,难道说它们已经醒过来了吗…… 这还是整个学院以来,深夜里第一次飘来万兽嚎叫之声。 是的,万兽已经睡醒! 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查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夜已深沉。 来到这里这么久,今天晚上是何修睡得最舒服的一个夜晚,就连梦都是美好的。 而卧房里面的另外一个人也跟他一样,也是来到这么久睡得最安逸的一觉,看来,一个人真的能够受外界因素说改变。 天还未亮,成书桦已经精神饱满的走了出来,他决定要拼,虽然偏见在他心里已经埋藏很久以,并且付出了实际行动。 可他今天决定,一定要比之前还要拼,还要努力,决定在比试上拿的最好成绩。 也要让人看一看,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相对别人来说缺少了一个机会而已,眼前的这个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公平的,也又是那么的残忍…… 残忍到可以使你的梦想彻底破灭! 可有些人向来就是不相信命的,命由天定,但我的人生却由我做主!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们前进,去追求心底最美的梦想。 成书桦跑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没错,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昨晚跟他谈了很久很久的何修。 刚一照面儿,何修就微笑的答道:“你迟到了。” 他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成书桦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错,不过以后肯定不会。” 他不服,就连这一点点,都不服。 此时此刻,他在想,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走在你的前面。 “哦,是吗?那咱们走着瞧。”何修淡淡的一笑,随后,仰向天空:“如果有一天在擂台相见……” “我肯定不会手软。”成书桦抢着道:“我相信到时候你也肯定会这么做。” 何修笑而不答。 是的,他其实也想这么说,要不是他抢先说出来,自己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好表达。 自己向来都不是争强好胜的那种人,只不过有些时候是被形势所逼,无奈才会那样做。 其实他非常羡慕这种人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会当面说出来,并不会来不及某一个人的颜面而藏在心里,委屈自己。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要不要一起?”何修忽然想带他去山下。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还欠着你……”成书桦认为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 确切的说,他就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个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前些天那件事情没有解决,在心里面一直是个坎儿,虽然目前为止还没能影响到自己,可能不报,以后肯定会找上门。 为了能够使自己之后不受任何外在因素打扰,决定一定要这样这件事情尽快处理,免得日后成患。 成书桦对事情的本身并没有兴趣,他只是想还欠他的人情,这个时候,只要对方说出来,肯定会义无反顾向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会义无反顾。 之前一直在找机会想还他这个恩情,苦于却没有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临,他一定要把握住。 可是就算之前对自己没有恩情,他也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去帮助他,因为在这个学院当中,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把他当做人看。 从今以上面讲是他第一次把自己当做人看待。 而从性格方面讲,他们从不是方面还是一样的,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把他当做了知己看待。 为朋友都能够这样,何况是为自己的自己呢? 语言上非常淡漠,在何修听来却是那样的温暖。 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个人了,就算想伸手帮助别人,也不会拉下脸来去开口,而在答应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的拉下脸来去回应。 这就是成书桦,一个性格腼腆而又异样的少年。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谁也没有开口,而是开始了一天紧张的训练。 在答应帮忙之后,心里面一直很期盼早一点报答他的恩情,虽然不在乎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难免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点好奇心。 在想,是什么事情会令他这样的一个人开口求别人帮助呢?就凭他身上那种优秀的反应能力,自己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可不是大事情,为什么会求自己帮忙呢? 晚饭过后,自己独身一人在卧房内独自徘徊。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何修现在也是一人在房中独自徘徊。 如果自己没有跟他约定,下山去找,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得到他呢? 凌云霄这个人才见过仅仅两面而已,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家庭住址,这更不要说了。 围巾究竟能够找到他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那间酒楼。 会不会他就一直待在那里没有离去呢?又或者说,他是不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去自投罗网? 难道他真的没有事情可做…… 又或者说,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 那这件事情是什么呢……他所说的那个包袱,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是不是自己在下山那一刻起已经被人盯住了…… 这一切真正有那么巧合吗……自己是不是已经掉入了别人的圈套里面……至于会引发什么样的事情,仍然是一头雾水。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在别人反击之前做出最快的反应,这样才能留给自己足够的空间去收拾残局。 再者说,他不相信会在这场无硝烟的战斗里失败,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失败。 失败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可怕的,对于自己来讲,那就是一种磨练,一种斗志。 他并不怕别人找自己的麻烦,怕的就是解决麻烦,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忽然之间,脑袋里面犹如冲进来一股凉风,猛然意识到,那个包袱说的是什么。 铃铛! 没错,那个包袱就是铃铛! 除了铃铛自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凌云霄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一定是它。 自己身上有铃铛只有三个人知道,凌云霄又是怎么样知道的呢……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古风的阴谋…… 他先把铃铛还给自己,然后又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引诱别人来跟自己争…… 不对,不对,他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完全可以将铃铛据为己有,同时消失在这个人世…… 是的,他完全可以这么做,这样做不但给他添加的麻烦,还给自己添加了麻烦。 凌云霄到底有做什么……他的底细是什么…… 想到这里,心里面已经有了初步的计算,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暗地里去调查这个人。 自己已经跟他有过照面,所以还不能亲自去做,成书桦是最佳的人选。 他这个人从来不爱抛头露面,并且也不喜欢跟人发生任何的不必要纠葛,派他去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适合不过。 可是要做件事还得小心,因为绝对不能够再让第五个人知道。 一旦铃铛的下落,被外界人所知,自己肯定会招来无缘无故的麻烦,到那个时候,不要说把它藏在肚子里,就算是把他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也逃不过外面人的法眼。 而且肯定还会掀起玄功界的一片混乱,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成为千古罪人,报仇的事连想都不要想,光这件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 打定这个主意以后,敲响了成书桦的房门,将那件包袱的事情说了一说,然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成书桦已经完全明白,在他认为,何修就是掉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而且也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对此拍着胸脯保证在五日之内一定将这件事情彻查清楚。 何修相信他有这样的办法,因为在之前这个学院里面的任何事情,任何人他都了如指掌,他相信外界一定也有他的耳目。 他做这件事情实在是最合适最合适。 “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不必客气!”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将这些事情彻底被揽在了身上。 见他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面确定,凌云霄的身世和底细肯定会在很短很短时间内就会知道。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 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但如果你想和我和平友好,我当然也可以这样做,可如果你有翻脸不认人,那对不起,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彻底消灭他,无疑是最快最快的结果,而且也是最有利的结果。 他不想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况且事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那个保护的事情了,他更好奇的是,凌云霄这个人除了这件事情,还到底要干什么? 心里面第一直觉告诉自己,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如果说不能赶快解决,麻烦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打败一个敌人,需要找到他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命门所在,只有找到这个要害之处,才可以一招制敌,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这样做虽然有点心狠手辣,可以总好比自己死在别人的剑下要强。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交代要他探查清楚这个人的玄功到底身处在什么等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常在河边走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有帮手来帮助自己,总好比过一个人强,现在想想,如果身边没有几个知心人,要办些事情,还是比较难的。 这就越发肯定了他之前的那种想法,决定在这里一定要结交几位好朋友,否则在摊上事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以前在奇漫镇时候,有那么多人帮助自己,完全不会感觉到一个人孤身奋斗,现在才真真正正有了这种孤单的感觉。 虽然说铃铛里面也有一个人在默默支持着自己,可秦古风这个人一向是与世无争,要他出手帮忙,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现在可不同了,成书桦说什么也比其他人要强,并且他的办事能力相对来说也合自己胃口。 这件事情能有他一手去包办,实在是再好不过,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点点得意。 在送去酒以后,秦古风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只是随便闲聊了几句,又呼呼大睡,似乎前几天自己说的那件事情已经忘到了脑后边。 何修也没有搭理他,摇头苦笑的走了出来。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便把下山的信物给了他,并且特意交代,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绝不可以凭自己的性格去处理。 要他一再控制本身的脾气,切不要做出什么违规常理的事情来,尤其是要注意他下山就是代表着学院的身份,绝对不能给学院抹黑。 成书桦虽然没有点头答应,但从他表示面上的情景来看,全部都一一答应下来。 还记得上山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中间也有很多探亲假,但他却没有下山,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去该看谁。 家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已经遥遥无期,或者说早已经没有了形状。 而他现在为了一个仅仅相处过几个月的人下山去办理事情,对他本人来讲,这已经是破了天大的例。 刚刚走下山的那一刻起,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更加清新起来。 是啊,这才是家的味道。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或许从来就不属于那个地方,山下才是他最后的归宿,或许说就一直是他的归属。 茫茫人海,朗朗乾坤,一个人能有一个归宿,应该是最幸福的吧。 有些人寻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宿,而他从下身的那一刻起,已然找到了这种感觉,这是该更加幸福才是。 手中拿着何修画好的图纸,很快便找到了那间酒楼,装作过路的生意人走了进去,先是要了几份小菜和一壶酒。 也没有着急去处理这些事情,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边的人,尤其是这家店里的店仆们。 这些活儿对他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扫了一眼,店已经看出,这些人绝非是那是平民。 因为他们干活儿的姿态以及身段笨拙不堪,很显然,只是经过了简简单单的培训就已经在此开门迎客。 这个细节或许别人不知道,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因为他本身就是出于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而在去到学院之后,又是以这种身份方式苟活着,这里面的一招一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尤其是他们的眼神,个个都充满了杀气,又或者说,他们天生就是一种杀手。 这群人也在悄悄注意着他,就好像第一天何修来到一样。 其实何修早已经看穿了他们的面目,只不过下身之前并没有将这些细节告诉他,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成书桦这点本领都没有,那也不配在学院里了。 其实他还有许多没有跟他讲,为的就是要锻炼锻炼他,好让他知道山下的坏人是怎样在这个世界生存的。 之所以不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完全是处于对凌云霄的‘信任’。 因为他相信这个人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是钱,绝对是不会伤害,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如果他真正那样做了的话,那么之前一切的事情都白做,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试问天地间哪有这样傻的人? 更何况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傻事情。 成书桦这个人从来是都不喜欢喝酒的,可是他今天又破了一例,并且已经喝下了两壶酒。 过了一会儿,凌云霄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这家店里。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中间的位置上,并没有开口说点任何东西,店仆已经将酒水小菜搬上来。 尤其是在店仆端着酒水出来的那一瞬间,成书桦已经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并且能够确定,凌云霄就是这伙人的头目。 因为这伙人看他的眼神,就像许愿里面普通弟子见到长老那般尊敬,而又胆颤。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这种眼神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可是他搭了这么一个戏台,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呢……又在唱什么戏…… 迷雾一层又一层,已经将这个真相藏到了最深处。 成书桦不明白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为什么要跟一个学院里的弟子作对,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瓜葛,更确切的说,他们两个人彼此都不认识,简直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在阴谋的计划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在常人看来就再普通不过,我丢失的东西,而东西有在你那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算不是你拿的,那也是你拿的,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任何人去狡辩。 至于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失主主动提出,不再追究此事,否则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尾巴一样,绝对甩不掉。 无论你逃到天涯还是海角,仍然这尾巴会跟随你一生一世。 又有哪个人会希望自己走到哪里都会有一个尾巴存在呢,更何况这个尾巴并不是自己的。 成书桦非常大方的将一定银子放在桌面上,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路过凌云霄的身旁之时,刻意的停留了半秒,而这仅仅的半秒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藏着极大的阴谋,而且肯定牵扯着许多人。 就凭他这样子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实施阴谋的,背后肯定还会有庞大的实力在支撑着他。 而凌云霄却非常自然地埋头喝着酒,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在给自己做总结。 走在集市里,非常享受的看着一些新鲜事物,这条街有很长很长,但是他却无意留恋,每件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扫一遍。 就在他走了五个来回以后,凌云霄拍的肚子走了出来,来往的行人见了他都自动躲避三分。 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就犹如魔头一样,根本不敢使人靠近一分。 成书桦这下可有一点犯了难,原本想跟踪他的,可是眼下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如果那样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会把自己暴露。 所以他选择走在他背后很远很远的地方,眼神也不敢时时盯着,只有时不时的看一眼。 成书桦完全没有把眼前的行人当做存在,他没找到一个摊位之前,就简单的停留一两秒。 而商户着看着他,便赶紧低头,根本不敢顾眼前的买卖。 得意的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最里面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市上,完全是一副顽固子弟的样子。 成书桦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这些人欺负惯了,心里面最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不由的握紧的拳头。 眉头紧紧扭在一起,心道:“遇上了我,算你倒霉,一定将你打到体无完肤……” 他的穿着相对来说也比较华丽,可是对比身边的一些人来讲根本不足挂齿,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在跟踪的这一段时间内,非常轻松,他确信,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对方发现。 然而他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身边这些新人没有刻意的看他,那暗地里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没错,他已经被反跟踪了,对这些他一无所知。 看来他的年龄确实是小,江湖经验更少。 这也难怪,他身上有玄功护身,根本不把这些常人看在眼里,他确信就算现在出来有人挡住脆弱,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击败。 至于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有点迷失,完全不知道一个网已经渐渐的以他为中心收了过来。 凌云霄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出了城外,就在他拐出去的一瞬间,成书桦已经完全捕捉不到它的身影。 只能凭着感觉往前面的一座树林追去。 树林里面有许多奇珍异鸟,并且很阴森,跟都城的繁华景象简直形成了天差地别。 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宽剑握的很紧很紧,两双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精神也更加的紧绷。 很快,他已经走到了这处森林里面的最重要位置。 往往一个地方,最重要的位置是最适合埋下杀手的位置。 不出意料,一张硕大无比的铁网从上空扣了下来,还没等成书桦做出反应,已经将他牢牢实实的扣在了里面。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那一天!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能作证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金炼堂。 一间硕大的卧房内,白色的夜明珠照着整间房舍格外的亮堂。 这天夜里,天上的星辰繁星点点,有许多睡不着的人都出来欣赏眼前的这番景象。 至于成书桦没有出现,其他人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因为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向来独来独往的人,早就在其他人的心目中不存在,这样也好,也省的向这些人解释。 上山的时间改到了,何修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他抬头瞭望望着山下的某一处,心里面忐忑不安。 甚至产生了想要下山去找他,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也在祈祷,祈祷他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如果走失了一个弟子,不管他能不能回来,终究要按照学院规定叛逃罪论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罪过就大了。 想想因为自己的私人之事,牵扯到别的人,心里面肯定会过意不去。 可是成书桦有玄功在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其余的人都在一心一意的欣赏这格外美丽的景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大师兄心里面焦急如焚。 突然之间有人提议,趁着这样迷人的夜色,大家相互切磋一番。 许多人瞪着大眼睛等着何修回复,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答应。 趁着他们切磋的时间段,一个人悄悄的往山下靠近,可是仅仅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已经来到了那堵屏障之处。 害怕惊扰到看守屏障之人,便悄悄的窝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态。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繁星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弯孤月悬挂在天空。 “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否则我的罪过真的就大了……” 捶着自己的胸口,一面暗自祈祷。 他现在非常后悔,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特别的无助。 并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自私,这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别人去帮助自己,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其他的不要说就是自己这关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恨不得立马冲下山去,可是前面有屏障挡住去路,另一方面,又不想触犯院规。 心里面在做着挣扎,过了一会儿,心里面决定再赌一把。 再赌一把! 这看上去是第一把,实际上就好像是最后一把一样。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此刻正在山上赶来,我一定要再去等着他,等着他平安归来。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都不去! 森林里的奇珍异兽,此刻正是出来觅食的时候,它们一个个咆哮着,好像声响彻了整个学院。 要是在平时,任何人听到这种吼叫声都会心生麻意。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令他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害怕,心里面只想着今天早晨下山的那个人。 成书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全身上下都已经被一种铁链捆绑住,而且不能有丝毫的动弹。 在被那张网困住以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就好像是被什么迷魂药缠住一般。 他抬头望着四处陌生的环境,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虽然已经遇到了绝境,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害怕。 一件散发着恶臭的房间里面,有许多老鼠正在四处乱串,而且有好几只老鼠都是踩着他的身上走过去的。 他的嘴巴也被布条塞的满满的,想辱骂,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多大一会儿,他变得冷静下来,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与其嘶声竭力的呐喊,倒不如慢慢的静下心来调养。 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尝试着想要挣断开铁链,却发现根本不能撼动它一丝一毫。 看来身上的铁链是经过某种药水的浸泡以后锻造而成的,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打开。 在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效过以后,便彻底放弃了这种逃脱的办法。 现在感觉肚子非常的饥饿,可是又没有逃脱的办法,现在就只用这样干等着。 他扭过头向您听外面的动静,只能听到夜风思思作响,完全没有一个人说话。 “奇怪,他们把我绑在这里,又没有人盯守,难不成……” 这个时候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是现在非常的冷静,也无法盘算到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由得憎恨自己起来。 实在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这个人非常有阴谋手段,还在街角上大摇大摆的追随了一路,唉,人心实在是险恶…… 到现在为止,他才知道什么是真真正正的险恶! 也真真正正知道了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个道理。 不管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是就这样死去,外面觉得有点太窝囊,在临死就是最起码得让他知道对方的名字叫什么。 或者让他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生前没能叫任务完成,在死后也要采用托梦的方式转达给何修。 只有这样,心里面才会有安宁,不然的话,就算做鬼,也不能做一只安心的鬼。 而另一方面,他也觉得非常的惋惜,自己才刚刚结识了一个好朋友,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跟他畅饮一番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忽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之声,伴随着还有两只火把,正朝里面走来。 假装还在晕厥当中,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见一人道:“大哥,要不我们把这人杀了算了,省的在这个鬼地方一直守着。” 另一人道:“不可以。上面有个交代,必须留下活口。”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留着他有什么用啊,上面那位那么大个人物为什么要跟他过意不去?” “不该问的不要问,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只管做好我们的事情。” “那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继续定守着,我去看看上面的意思。” 两人一言一语的走了出去,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这几句话,却让他知道,最起码目前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保障。 这下就放心了,既然他们舍不得杀自己,那就可以好好的跟他斗一斗。 确保另一个人离去之后,双脚一踢,搞出了相当大的动静。 果然,门外的那名大汉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来。 “呔,臭小子,你想找死啊!” 成书桦极度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很明显,他很愤怒,并且不断的摇着头。 “呔,臭小子,我劝你老实一点儿,大爷,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再敢乱动,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成书桦不但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反而脸上挤出了笑容,这下,已经把这名大汉彻底的激怒。 他一步并作三步走了过去,并将它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大声怒斥道:“臭小子!你不要得意……” “有种杀了我!”总算是喘了一口气,却吐出了这五个冷冷的字。 这句话很冰冷,冰冷到这名大汉听了以后,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壮着胆子,将袖子卷起来,继续怒骂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的不怕我杀你?” “要动手就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一样!” “嘿……”这下令这名大汉彻底没有了脾气:“臭小子……呀呀呀真是气死我也……” “怎么?没有胆量?看来你只是一个小罗罗,好吧,我不难为你了。”成书桦心中一笑:“我饿了,找点吃的过来。” 这名大汉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要将手中的食物拿出来,忽然之间,才反应过来:“娘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使唤?” “来吧,来吧,竟然不想杀我,那就得把我伺候好了,小心你的东家回来后看到我已经死去,你还能交的了差?” 这句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大汉心里面在打着嘀咕,眼睛度碌碌的四处乱转,过了半响,极不情愿的将手中的馒头拿了出来。 “小子,我告诉你。吃完这顿饭,等我大哥来了,我一定亲手结果了你。” 成书桦一口将馒头接住,好不客气地咀嚼起来。 “臭小子,你吃了老子的东西,就是欠老子的一份恩情,看老子说说,到底为了什么事把他得罪了?”这名大汉蹲在他的身边,疑惑的问道。 虽然心里面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仍旧像确定一下,现在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认定证明大汉没有什么心眼儿,只要稍微的使用一点点激将法,就能够将他肚中的话全部套出来。 心里面不觉得有点儿好笑,凌云霄能够找到这种人手下,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吃了老子的馒头!就是这个道理!” “我吃了吗?谁能作证?” “你……”这名大汉竟然被气的一蹦三丈高,脸到脖子都涨红。 第二百四十章 原来这个人也会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指定会放弃抵抗,以求对方能够饶恕,这种方法无疑是最明确的。 然而,往往那些亡命之徒,绝不会跟你讲什么人间道义,在他们身上只有利,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万不得已时,一定会把事情做到最绝。 成书桦虽然经事少,但却深深知道这个道理,他明白,现在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是对对方破口大骂,他们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着这名大汉被气的不行,反而笑了起来,实在是有趣至极。 这一幕要是让学院里跟他接触过的人看到,指定会惊掉下巴,肯定会纷纷说:原来这个人也会笑! 就算他自己,你已经忘记第一次笑是什么时候,此刻却被一个大很逗的哈哈大笑,心里面觉得实在是有趣至极。 “你小子不要得意的太早,等钱拿到手,一定你死的好看。” “哎,说实话,我这个人头值多少钱?”成书桦不慌不忙的竟然打听起自己的价格。 这就让大汉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怒反笑道:“嘿,老子杀掉那么多人,还他妈第一次遇见你这种人,嗯……有点意思,不过……老子不想告诉你。” 成书桦立马改变了笑容: “别这样,这天黑夜冷的,咱们该找点儿话题聊聊,不然就这样待一晚上岂不是太无聊了嘛。” 这名大汉嘴上这样讲,心里面却对他非常感兴趣,抱着逗他玩儿的心态说道:“我不说你,傻子你可以自己掂量。” 说完便笑呵呵的看着他,神态上甚是可爱,一点都不像是杀人如麻匪徒。 “看来,这个人的心并不是太坏,我得想个办法从他的手中逃脱……” 成书桦也很正常的看着他,心里面反复思量后,开口说道:“至于多少钱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们两个大费心思,把我带到这么个破地方,而且还留下一个人守护,应该值不少钱。” “嘿……想不到你小子倒是蛮聪明的嘛,我跟大哥刚才说话你都听到了……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你还不仍然是我们的嘴中肉,老子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想要撬开这个人的嘴,并且从他手上逃脱看来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个人嘴上那么讲,心里面还是把钱财放在第一位。 一时间很恨自己出生是平民,出门在外,身上从来没有任何的钱财用来消灾。 平头老百姓就是这样,在遇到比自己强势的人,往往都会选择妥协,因为实在承受不起。 就算现在身上拿着钱财,想必也肯定基本信任的胃口,他们煞费苦心这样做,背后那个指挥的人应诺了他不少的钱财。 有些人把钱财当做粪土,有些人去把钱财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不过这并不怪任何人,因为人生来就是要分开你我彼此的,物质上同样也是这样要划分开来,如果不这样,人这种动物怎么样才能够进化呢? 越想越通 ,心里面反而觉得非常的释然,既然上天要让自己走这一步,那就全身心的去接受。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平平顺顺,安安康康总会有一点小病小灾,小折磨来考验自己。 至于这点意外完全把它当做了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能够把性命保住,一切都可以重头谈起。 这名大汉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于是猜测道:“怎么样,猜到你的身价了吗?” “嗯,猜到了。不过我觉得……” “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太少了些。” 接下来就是这名大汉哈哈大笑的洪亮高亢之声,到最后竟然笑的把眼泪都流了出来。 成书桦只是看着他笑,忽然之间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的可怜。 一个人竟然可怜到眼里面只有钱财,实在是可怜自己,无可救药。 抓到他的致命之处,就已经能够说明,自己的性命,你一定会保存下来,并且他现在相信只要趁那个人没回来之前绝对能够打动他。 可是一定要用对方法。 那有什么方法呢? 这个人喜欢钱财,那就从钱财方面下手。 “你听说过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北城门外三十里处有一处宝藏……” “此话当真……你小子唬我吧?”这名大汉,一下子眼睛亮堂起来,旋即,又感觉似乎有点儿上当。 好戏已经开场,不管他现在相不相信,只能唱下去,让他相信。 “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把我绑在此处吗?” 这名大汉认真的想一会儿,眼睛忽然又瞪得比刚才还要大:“你是说那个人也知道这个秘密,并且想要一个人独吞?快说,到底是不是这样?” “想不到你五大三粗,脑袋瓜子倒挺灵光的,不错,事情就是这样。” “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放了你……老子明白了,你是想用这个做交换取自由。” “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哈哈,你当老子傻是吗,如果真的有保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先去拿?”这名大汉抛出了一句疑问。 这一问又闻到了点处! “我做梦都想拿,你想啊,我一个人孤单力薄,又没有人配合,况且又是在皇城脚下,你就算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做。” “嗯……你小子说的有理……妈的,你不敢老子敢,告诉我宝藏的具体位置,只要真如你所说,分你一半儿怎么样?” 这个话题才刚刚聊了没几句,他就这样相信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就不阻拦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那你说究竟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 “很简单,放了我,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去做,并且我可以保证,进入那地方我只拿一样东西,剩下的全是你们的怎么样?” 这么大一枝橄榄枝抛了过来,砸的对方双眼单发着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宝藏就在眼前,而且唾手可得。 “不对……你为什么只拿那一样东西……是不是那样东西才是最值钱的……” “我还是劝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贪,如果再迟一步,宝藏就会被那个人提前发掘,你可要想好了。” 接下来整整半柱香的时间证明,大汗汉都沉入了思考当中。 成书桦心里面乐开了花,脸上表现的比他还要着急,时不时的在跟前添油加醋。 终于又过了好大一会,大汉似乎已经被说动。 “不要犹豫,再犹豫,到时候我们连汤汁儿都喝不上。”成书桦已经成熟,联盟把最后一句最近要的话说出来。 倘若这句话还不能彻底的打动他,那我就说明这个人心里面一定在等他的那位大哥回来商量。 “好!我可以答应你,铁链我不能打开,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铁链的钥匙在我大哥那里……” “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大汉二话不说,将他抗皱身上拔腿就跑。 成书桦哪里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招,不过能够走出这个破地方,生还的机会又会大了一分,不管怎么样,目的更近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瘦小,这名大汉扛着他就像是没有任何东西一样,很快就跑出了近五十多里地。 眼睛没有被蒙上,景象是怎么样的,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仍然不知道到底身在何方。 不过他已经将这里的每一处参照物记了下来,决定脱身之后再回来一趟,他们能把自己带来这里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一定文章。 说不定这里就是那个人经常做这些事的根据地,只要能将这个地方找到,事情恐怕会事倍功半。 任务一定能够很快就完成! 又不知道跑了多大一会儿,明显听见大汉开始喘气。 “怎么样?还能不能承受住,要不然我们停下来休息休息。” “臭小子,你太小看你爷爷我了,就这点路程,就算你这样再三个人老子一样能跑到地方。” 他说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现在是深夜时分,要是发生在白天,恐怕现在早已奔袭了二百多里地。 这个人的体力是真是太恐怖,简直就和牲口一样,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惫二字是说什么。 既然你想跑,那就跑吧,也好,趁着这个时间段好好的休息一下,到时,就算没有脱身逃跑也会体力足一点。 想到这里面忽然又发出了笑声。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窝囊……竟然想着要逃跑……要是让他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成书桦指的他,当然是给他分配任务的那个人,何修。 一处长满花草的山坡上,何修已经等的快要支撑不住,不知不觉的已经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能够惊扰到他的只有那些山林深处的野兽。 餛戒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守护在他的身旁,它非常通人性的依偎在他得身边。 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在守护神灵一般那般庄重! 一个凡人能够得到这般神灵的庇佑,实在是三生有幸! 第二百四十一章 突破口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在那名大汉的背上晕晕乎乎的睡了很久,等到睁眼的时候已经发现又是独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左右四处看了又看,那名大汉确实不知去向,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处高威的城墙,随着看去,北门,二字映入眼帘。 按理说在夜晚人的肉眼是看不到任何字迹的,可这二字就像夜明珠一样璀璨夺目。 现成的一切都改变了,唯独身上的铁链还是牢牢固定着,并且比刚才还要禁锢。 “这人莫非是去找帮手去了……” 也只能这么解释,看来,他对这件事确信无疑,得赶紧想办法怎么应对,不然,等人多时,就更难以脱身。 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欺骗他们,那么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要是手脚没有被束缚还能来得及埋点什么,可现在…… “原本想着来个偷天换日,没成想,还是把自身给搭了进去……” 没办法,尝试了很多次,仍然对这个铁链无可奈何,实在是可恨至极! 不过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命不该绝,肯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想到这里,开始大声喊叫,直到喉咙沙哑,开始冒烟,还是没有一人前来搭救。 这是他第一次为人办事,没曾想就这样栽了,走到这种地步,心还不死,不,应该说有点不甘。 何修对成书桦很信任,平时嘴上没讲什么,他本人非常清楚,心里一直在感恩,苦于没有报恩的机会。 原本以为机会不会来了,因为就凭何修的做事效率,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插手帮忙。 现如今,机会倒是来了,又被搞砸了,这还不算,眼下,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实在是苦笑不得。 更何况烙进了这个无名小卒手中,这些遭遇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 另一边的何修正在呼呼大睡,他已经累到了极点,对于他的遭遇全然不知。 忽然之间,在梦中有一个声音在被他呼喊,并且告诉他,自己正在遭遇不测,希望他立即的营救自己。 猛然醒来,并且已经知道成书桦肯定遇到阻难。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下山去救他?” 餛戒雕不愧是通灵的野兽,扇着的翅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并且非常警惕四周的动静,显然它已经感觉到主人的想法。 倏地,从地面钻出来一个深洞。 何修明白了。 高兴的跳到它的背上,不到一会儿,就像一只老鼠似的在地面上打了一条长长的洞路,等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在高空。 “雕儿,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坐以待毙了……” 餛戒雕受到了主人的赞赏,非常的开心,朝着目的地飞去。 他们先是飞到了都城里,发现这里面空无一人,街面上空荡荡的,只有打更的人在四处游走。 随即又命令他它走到那家酒楼,在那里徘徊了很久,决定潜入进去看看真实。 很久以后,第一直觉告诉他,自己要找的人肯定不在这里。 这下又犯了难,好不容易从学院逃出来,现在又找不到他的身影,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刚才的噩梦。 他现在非常的着急,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发生,然而他内心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因为慌乱会使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那个人是自己的朋友,往更深一步说,也是一位知己。 他们去哪里? 有或许说他已经被别人带走了哪里? 于是命令餛戒雕地空飞行,绕着都城的整个山脉开始寻找。 都城的面积是非常大的,而且山脉有众多,并且现在这个时节树木又茂盛,要想找到一个人,可谓是困难重重,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个假设。 如果自己是凌云霄,凭借在这个地方的身份地位,想要做一件坏事并不难,相对来说非常的轻松。 而他的来头越大所受到的关注就会越多,今天这件事情肯定有再长的行人看见。 如果能把亲眼目睹的行人找出来,绝对会有利于自己,在第一时间内找到他。 可眼前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呼呼大睡时刻,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现在他有一个最不理想的办法。 就是挨家挨户的敲门…… 这个想法仅仅一闪而逝,自己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是这样做,反而会打草惊蛇,令成书桦更处于被动当中。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秘密进行的,如果自己这么一早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对方是如果想用这件事情不再深入出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不能做,绝对不能这么做。 可是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有阴晴眼,地面上的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明白,就算是这样,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可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只能挨个儿挨个儿的去寻找。 忽然之间,他的右耳听到那种动静,一个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呼噜声! 没错,就是呼噜声。 秦古风! 这个时候应该找他帮忙! 看来他还是被着急冲昏了头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到了脑袋后面? 可是今天就是那样的不凑巧,铃铛内并不见这个人,而且非常奇怪的是,在铃铛的内部听呼噜声像是在外面。 难不成还有别人? 这个人在故意引诱自己发现他? 会是谁? 肯定不是竹老头! 关于这点,他还是有非常大的自信。 自己之前遭遇过那么多的困难和险阻,那个老头都没有现身,更何况现在呢,他绝对不会出现的。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允许自己去半点犹豫。 不管是谁,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不管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人肯定知道成书桦的地点。 顺着声音跑过去,当呼噜的声音越近的时候,意外的消失了。 而更奇怪的是,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噜声又从另一个地方响了起来。 就好像是故意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这个人肯定知道,就算是翻江倒海,我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就这样听着声音开始四处寻找,而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当靠近呼噜声的时候,不出意外的一次又一次的消失。 眼看已经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不免得心里着急如焚,自己平时的教养自负还是足够的,可是忍不住的连爆粗口。 可那个呼噜声就当没有听见,仍然是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个人一直不肯现身,而那边又不能再等下去,再想一个办法把他引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有没有跟他见过并不清楚就别提性格和秉性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连最起码小小的这一点都不知道,哪能够就这样轻易地将他引诱出来。 想了很久,忽然间脑袋里面灵光一动。 “前辈,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请恕晚辈冒昧……” 采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语法,将整件事情说了个来龙去脉,并且特别强调了始终那个人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而就在他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呼噜声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又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一样。 好了,现在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只能不能你将他引诱出来,完全就靠天意。 可是天意往往是一半胜一半负。 谁都不能确定胜的那一边会在最恰当的时刻出来,当然,他现在也不会例外。 餛戒雕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躁动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忐忑不安的看着周围,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处,不曾有半丝松懈。 何修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随着它的眼神抬眼望去,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雕儿,你看到了什么,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餛戒雕这次非常意外的连连后退。 见到它这样的一反常态,心里面也在跟着打鼓。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这样害怕而违背自己的命令,莫非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不对呀,我的眼睛能够看得着那些东西……” 思前想后,决定不再逼迫它。 餛戒雕陪自己走到这个份上也就足够意思了,心里面非常感激它,如果不是它现在自己依然被困在半山腰上面。 好吧,既然在跟我装模作样,那我就跟你死磕到底! “前辈,我这里有一件宝物,只要你肯出现,我可以立马送给你,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宝物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为了能够知道成书桦的消息,决定豁出去了,把木剑举国头顶,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料,这个人似乎软硬不吃,呼噜声依旧不断。 还有什么办法,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已经交给他了可以说。 这个人难不成是凌云霄派来迷惑自己的? 轰! 这才意识到有点上当! 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从他的身上才能找到突破口,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前途不可限量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已经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露了出来,何修不相信这个人会无动于衷,除非这位乃存世高人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决定要赌一把,目前为止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引诱他出来。 若是一般人见到此等宝物,肯定会双眼放光,不顾一切的跟他交换条件,可如果是上者,那就很难讲。 见他还没有反应,心里面非常慌乱。 等下意识抬头一看的时候,天空城出现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字眼:北门里处。 “多谢前辈搭救,小辈此生永不敢相忘,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前辈去……” 把自己的来处向他说明了一遍,乘着餛戒雕立马向目的地飞去,在这个过程当中心里面一直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出任何事情,希望他再坚持最后一点点。 有灵兽架势,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目的地,于是开始分头寻找。 从这个地方不像是奇漫镇,仅仅一角就大得出奇,想在这里找到他,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到。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节骨眼儿,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否则事情肯定会恶化。 成书桦之前放弃了挣扎,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的抵抗,他似乎在这个时候已经认命,又或许心里从没有过平静。 每个人面对生死的态度都不会一样,有的人会不屑一顾,而有的人却不会被吓得尿了裤子。 此刻的他就属于那第一种人,他现在已经想的非常的明白,就算任务没有完成,以一死来做也交代,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值。 何修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扯着大嗓门喊着他的名字,四处地奔跑,像发疯了似的。 很巧的是,在某一瞬间,他差点儿已经经过他的身边,却没有发现他。 成书桦现在这个时候表现的非常平静,可以说他对别人来施救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奢望,你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餛戒雕在低空不断的盘旋,像是寻找猎物一样,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何修在脑门上已经被汗水全部浸透,冷汗一直不停的往下冒,就像是自己感受到生命威胁一样。 忽然之间,他听到了有些脚步声,并且声音非常急促,至少是两个人的声音,心里面隐隐觉得,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定能够找到他。 于是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面,静等他们的来临。 很快,那两名大汉已经急匆匆的往这里跑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没有丝毫的懈怠。 “没有错,成书桦肯定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心里面第一直觉没有错,等他们离自己很远的时候,悄悄的跳下来,紧紧跟在身后。 七拐八拐的走了很长时间,不知道那两名大汉有没有看到,反正自己已经看到了成书桦,被铁链捆在一旁。 并且看到他很安全,这下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 “总算来得及时,否则下半辈子我一定会在内疚当中度过……” 见到他们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并没有着急的去救他,而是悄悄的躲在一旁,用身边的树枝茂盛的草木挡住自己,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这样做完全是觉得,当成书桦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肯定能够这么就下来,因为从跟踪的这一路发现,这两名大汉身上并没有玄功。 自身又有玄功护体,想要对付这两个平凡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更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开心中的迷惑,看看凌云霄这个人是什么底细! 心里面还在盘算着,就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对话。 “臭小子!现在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出来,饶你一命!”后来的那名大汉,急喘吁吁的说道。 “不错。我大哥一向慈悲为怀,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我们一定会信守诺言,怎么样?臭小子,考虑好了没有?” “就你们这样,也叫做有诚意?”成书桦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看了看身上的铁链,嘲讽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后来的那名大汉阴笑的说道:“上面的那个人说了,你小子身手不凡,这个铁链是他专门为你准备的,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办法打开。” 他其实是想说,老子只是普通凡人一个,把你放开,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妈的,臭小子,别不识抬举!我们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不过你最好想通,就算你不告诉我们具体位置,我们也可以找到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说的既合情又合理,不过,还真就得让他们失望了。 能有这个插曲,只不过是,成书桦临时想的就保命办法,哪里来的什么宝藏。 不远处的何修已经捕捉到了这个消息。 “原来是这样……算你小子没有白跟我一场……” 眼看着这两名大汉被他玩耍,心里面沾沾自喜。 既然大戏已经唱到这里,那就让他接着演下去。 “你们看我像贪生怕死的人吗?”成书桦看着他们两个人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非常的好笑:“别废话了,折腾了老子一晚上,老子困了,要动手赶紧的。” 你们不是想找吗?那去找啊,我都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 两名大汉又相互的看了看对方,后来的那名大汉眼中精光一闪:“小兄弟,你也不能怪我们,实话跟你讲了吧,就算你把宝物说出来,你的最后下场还是一个死。” 心里面当然知道会是一个死,不过在临时之前,他倒想知道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看你们两个也算一条好汉,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后来那名大汉说道:“还是不要问了,说出来我怕你承受不住,总之,你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你拥有。” 紧跟着另一个大汉附和道:“我大哥说的一点都不假,你已经把那个人给得罪了,想要活命根本不可能。” 成书桦现在手里面有足够的砝码能够将他们想说而又不想说的话给逼问出来,趁热打铁道:“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 “你什么意思?”两名大汉同声异口的问道。 不远处的何修也听到了这些话,不禁对他连连称赞,暗道:“好小的心眼儿还够多的,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这些,不错,很有前途……” 已经成功的把他们两个给忽悠住,成书桦抬眼看着天空,悠然自得的道:“没什么意思。” “好哇,你他娘的敢玩我们?” 第一名大汉听到他大哥这样讲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气急败坏的将要中的弯道抽了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是在找死!” 而另一边的何修,正在悄悄的将七伤内脉流运到了指尖,只要他稍微用力,眼前的这两名大汉就会瞪时毙命。 不过,接下来,这名大汉的动作似乎停止了,刚刀迟迟没有砍上去。 “小子,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万事都可以商量。”第二名大汉显然又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看来,成书桦是故意在逗他们,来延长自己活命的时间,而宝藏他确信肯定就在此处。 他都能看得出来,成书桦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又是用着淡淡的口气说道:“条件刚才已经讲过了,再说没有意思。” 他这样说,是在最普通不过了,但凡是个人就不想死去,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命令,指定会在这个情况下将他放走,前提是没有他身上的铁链。 因为这条提炼非常的坚固,而且他们从所未见,能用这般的铁链来捆绑一个人,就说明他的本事特别的大。 在他们二人看来,说不定他的身上就有玄功,如果将他松开,那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不能做,绝对不能做,不然到时候宝藏得不到,小命也会葬送。 成书桦不傻,他们当然也不傻! 最基础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换个条件吧,比如你死之后想仗着哪里,又比如,你死之后,家里人,你希望他们得到什么等等,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第二名大汉尝试着说道。 可是第二名大汉却不干了,自己被他折腾了一晚上,到头来还要听他的,此时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大哥,这小子整个一个混不吝钉,我们再不可上他的当,依我看,宝藏是假,他想活命才是真。” 第二名大汉向他摇了摇头,使着眼色。 成书桦道:“对,他说的对,哪有什么宝藏,我就是为活命!” 他说的理直气壮,就像说‘真’的一样。 他根本想象不到有生之年会说这么多的谎话,而且还是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心里面不觉得苦笑连连。 何修也笑了,而且笑的非常的轻松自然,心里面连连叹道:“好小子,做的不错,有我的作风……” 经过亲眼目睹的这件事情,心里面又对他的看法刷新了一遍。 觉得,成书桦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才,前途在将来绝对不可限量…… 第二百四十三章 睡觉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就算再傻也知道,他们舍不得杀自己,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完全是想逼迫自己将宝藏的具体所在位置说出来。 不过现在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一旦说出来,他的小命绝对会一命呜呼,那岂不是太不值得了嘛。 何修现在不但不着急,反而变得非常轻松,像是在欣赏一场大戏,而这台戏的主角就是自己辛辛苦苦没有找到的人。 他还想看看事态接下来会发生到哪种地步,而这台戏的主人翁又会有怎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 同一时间,脑海里一直想着如果是自己应该要怎样去面对,会不会也像他现在这样…… 这两名大汉眼睛里面充满了恶意,心里面已经对成书桦恨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看着钱财的份上,他的小命现在早已丢掉。 后来的那名大汉引诱着说道:“前面说的那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不过我至少可以让你死的安稳一点,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痛苦。” “实在是有意思,你觉得有可能吗?你觉得我会给一个要我命的人吗?简直是痴人说梦。”成书桦忽然调转的话风,绝对不给他们任何台阶下。 第一名大汉大吼道:“妈的,我说你小子最好老实点,我们跟你耗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容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也看到了,我这位兄弟脾气不是很好,就在前几天,有一个人不听他的话,直接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第二名大汉阴笑的说道。 他们两个的目的很明确,而且分工也很高超,正在上演着威逼利诱的方法,想让他把宝藏的具体位置说出来。 尤其是第一名大汉,他现在已经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有身边那位大汉拦着,恐怕手中的钢刀早就已经回了下去,他才不管什么宝藏不宝藏,先把心头的恶气出掉在说。 “臭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现在只有一次机会,老子就是不要那些东西,也要把你的命留在这里。” 成书桦觉得他很有动手的可能,不过看到第二名大汉眼中的神态,又一次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死去。 “我说,你们两个第一次出来混吗?你不想一想,有宝物的地方常常会有什么?” 两名大汉忽然又看上彼此,过了很久很久,第二名大汉仿佛恍然大悟,额头已经生出了冷汗:“莫非你……” “不错,这个周围布满了机关,你们就算是拿到宝物,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这么一说,还真就把他们给哄住了。 第二名大汉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很明显现在他是想再试探对方,想确定一下。 第一名大汉这个时候也缓过劲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暴跳如雷道:“早知道你小子会耍花样,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等会!”第二名大汉在他的刀挥到半中间的时候,出手制止住:“或许事情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说呢?” 见到机会终于来临,成书桦心里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脸上却是波澜不惊,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些机关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破解,但是你们得把我松开。” 这个时候不谈条件,那就是傻蛋一个! 而恰恰这个时候,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他们也是傻蛋一个。 既然如此,那就敞开心扉的谈吧。 “老二,把他松开。”第二名大汉点点头,表示已经同意了他要求。 “大哥不可呀!这小子身上肯定有玄功,我们二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这样做等于把我们往死路上赶。”第一名,大概已经彻底的着急。 “老二,你忘记我们身上有什么了吗?” 第一名大汉想了很久很久,忽然间拍着脑门儿,呵呵大笑道:“对呀,娘的,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来吃了它。” 说着便掰开了他的嘴,并且一巴掌给他拍到了腹中,得意洋洋的笑道:“这是我们哥俩研究的毒药,关于解药,只有我们哥俩儿才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会使出这般阴险的绝招,心里面连连叹息,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江湖经验确实很少,毫不夸张的说,而且少的可怜。 没办法,毒药已经吃了进去,如果等松开他们以后将他们而杀死,也不会找到解药,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走过一条街,又摸到了一条河里,上天似乎在给他开一种玩笑。 他完全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在等待着自己,就比如说自己曾经夸下海口的宝藏,如今该去哪里应若。 如果他们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自己扔就是意思,不管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那么些。 仅仅眨眼睛的功夫酒店已经给他松开,他活动了活动筋骨,忽然开口说道:“肚子很饿,找点吃的。” 没有办法,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想要得到那些东西,在没有得到东西之前,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第一名大汉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身上所有的干粮全部拿出来放到了他的身边。 成书桦饿了这么久,现在的肯定不会客气,胡乱抓起来就往嘴里面塞。 过了一会儿,他的肚子已经填饱,在这个过程当中,脑袋在飞速的旋转,接下来该用什么语言去应付他们。 “娘的,赶紧的,别他娘的耽误我们的功夫。”第一名大汉已经迫不及待。 剑已经出鞘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好吧,既然这样,那就陪你们玩儿到底吧,就当是临时之前的一种活动。 开始装作,看着地上仔仔细细的找了起来。 这两名大汉也跟着身后,他的眼睛看上哪里,这两名大汉就跟上哪里,总之,只要他看过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会自己细细的重新观看两遍,生怕漏掉什么可疑的地方。 现在肚子已经填饱,就算做鬼也能做个饱死鬼,心里面根本不着急,就当是饭后遛弯儿。 何修在一旁非常的担心,生怕那颗毒药现在就发作。 就在刚才看到他吃进肚药的一瞬间,其实是很想阻拦的,不过又想想,秦古风肯定有办法能够解除掉他身上的毒药。 故此,躲到更远的地方,仅仅观看着。 “喂……我说,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找到……” “老二,别说话,让他仔细找。” 第一名大汉已经等不及,现在已经失去了耐性,坐在某一处开始喝闷酒。 成书桦则大摇大摆的继续寻找,见到第一名大汉那副德行,心里面乐开了花。 哼,你小子不是想让我死吗……就算老子临死前也好好的玩玩你……再让你这么嚣张,我就不姓成……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可是这次的威胁并不让他觉得有多么的丢人,心里面反而觉得非常的有趣,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人这个东西是真是太有趣了。 看来,人在欢喜的时候,做什么事情,看什么事物都是欢喜的。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好心情对于自己的身心健康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每一个人都不会例外,就算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也会有温柔的一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辉亮,东边的鱼肚白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的清楚。 第一名大汉已经现在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我现在觉得你有点在对自己不负责任。”第二名大汉终于着急了,并且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当受骗。 “哦?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不觉得人的生命非常珍贵吗?” “当然珍贵,否则就不会有贪生怕死之徒了。”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是这类人?” “随你的便,我一点无所谓。” “看来你还真不怕死。” 成书桦沉默不语,继续装作的在周围四处乱找,其实他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走过五次,加上这次已经是第六次。 “这个地方你找的最多,会不会在这里你仔细好好想想。”第二名大汉问道。 “想要知道真相,你可以试着往下刨,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 第二名大汉紧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下来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他真的开始使用工具在原地进行刨挖。 何修这个时候已经在大树上睡了一觉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了这个情景,实在是觉得非常可笑。 成书桦已经一晚没有闭眼,现在也困得不行,躺在第一名大看的身边,呼呼的睡了过去。 反正宝藏我不想要更加不稀罕,我的命在这里想要,尽管拿去,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的睡一觉。 而且谁都不要阻拦我! 第二名大汉知道他现在不会跑掉,所以没有刻意的去看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赶紧找到宝藏,才对得起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折腾。 第二百四十四章 聚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第一名大汉只是单单以为成书桦折腾了一夜已经困到了极点,却忘记了,他这种身负玄功的人体力那能这般不堪一击。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名大汉心中笃定他吃下了毒药,不会一人逃脱,所以渐渐的将范围扩大。 很久很久以后,他的体力却已经消耗了大半,衣襟早就浸透,抬眼一看,日头已经爬上来。 “妈的……老子这是在干什么……就凭他的一句话……” 越想越觉得生气,暴怒的走到成书桦的身边,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怒道:“王八蛋,宝藏到底在哪里,要是不说出来,一刀刮了你!” 成书桦看着抵在脖颈上的匕首,不屑道:“我早已经是一个死人,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区别,来呀,动手!” 此刻已经吃定了他们兄弟二人,完全不在乎任何威胁,眼睛缓缓的闭上。 “王八蛋……说,宝藏到底在哪?”第二名大汉除了这句话似乎再也说不上什么来。 成书桦还是刚才那句话,别的废话一句也不想多说。 就在这个时候,何修也觉得时间也已差不多,在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正当蒙上面准备营救时,天空中落下一只白色的信鸽。 信鸽落在大汉的手中,他打开一看,面目勃然大怒,一把将信笺紧紧捏在手里,旋即,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何修知道,成书桦得救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凌云霄写的信笺,内容不用看也能想到是什么! 这也好,省的出手施救,也能间接的给成书桦留下点脸面,因为,他知道,成书桦也想被救,可救他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 他心里断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第一名大汉这时也醒来,揉着眼睛,察觉到异样:“大哥,是不是命令来了?” 第二名大汉没有开言,将揉成团的信笺扔了过去。 他急忙展开,又紧接问道:“大哥,这上面写了什么……”一着急,竟然忘记自己不识字。 “我来替你回答!”成书桦当然也知道了内容:“你们的东家让你们把我放了,对吗?” “滚!”第二名大汉暴怒道。 “大哥……” 第二名大汉显然想要说什么,被第一名大汉制止,使得他愤恨的将信笺撕得粉碎。 成书桦轻松的将身上的尘土拍了拍,手搭在额头,看着刚刚升起的日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今天的金轮实在是圆。” 说完,拍着第一名大汉的肩头又道:“既然上面已经说了,解药拿来吧。” “给他!” 第二名大汉得到命令,不敢违背,只好将一个红色的药瓶扔给了他:“小子,你记住了,我们兄弟这辈子记住你了!” 言外之意不用细说,那就是,下次见到你,绝对不会给你玩这么久! 确实,本来要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却不料,被玩了这么久,这就不要说了,关键是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像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度日的亡命之徒,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断然不会理会什么上面人的要求,指定会在一瞬间杀他解恨! 可现在要放他走,这就说明上面的势力是他们不能与之抗衡的! 在成书桦走后,两名大汉竟然在原地开打,看来,愤恨实在是不得不发泄一下。 餛戒雕早已发现地面的情况,只不过,主人没有任何行动,它当然不会违背主人的意思,在高空静静地呆了半宿。 何修没有急于跟他见面,等他走出城门外二十里地的时候,命令餛戒雕上前去接应他,自己独身返回了城中。 至于,成书桦有没有乘坐,他也不知道,重要的是他现在绝对的安全。 敌人已经向自己发出了挑战,要是再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太不尊重对方了吗? “好,既然你不依不饶,那就比试一番,我到要看看你们这些都城的人坏在哪里……” 便走边想着主意,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那家酒楼里。 眼见得一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两样,还跟之前来时一样,就连这里的店东和店仆似乎也把他当成了第一次来的宾客。 “这位宾客,我是这间酒楼的店东,实在不好意思,时辰还未到,我们还不能为您服务。”五六十岁的店东,第一次破天荒的对他说了这么多话。 何修凝视着他,久久开怀笑道:“无妨,我可以等!” 店东呵呵笑着,脸上表情有点挂不住:“好,请您随意。”转身离去,刚一扭过头去,笑脸立马不见。 他就在这里等着,而且他知道,凌云霄在对那两名大汉发出命令后也肯定意识到什么,不然,不会就那么轻易放成书桦离去。 再有一方面,那就是,他单单只想给何修来个下马威,现在还不想给他撕破脸皮。 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再见他一面! 很奇怪,日头已经高高挂在高空正当中,酒楼里没见一名宾客。 “这位小哥,咱们酒楼今天是被什么人给包下来了吗?” 店仆笑脸作揖恭敬道:“您说笑了,可能今日宾客都只想在家中用食而已。” “哦?这么巧?”何修装腔道:“莫非你们店大欺客,把宾客吓得都不敢来了吧……” “不敢不敢。”店仆比刚才还要恭敬,脸色微微变色:“您说笑了,我们店东尝尝教导说,宾客乃衣食父母,我们招待还来不及,何敢怠慢。” 微微一笑,甚觉得可耻,像这种店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给同行们丢人现眼,自己之前也是酒楼店仆出身,深知这里面的不容易,根本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留下好信誉的。 不过并没有点破,当然,眼下还不是点破的时候,何修依旧微笑道:“小哥言之有理,还请劳烦来只烧鸡,一壶烈酒,我要吃完赶路。” 店仆作揖去了。 “哼……装腔作势,这里里里外外哪点像是酒楼的生意人……可惜这处好地段了……” 想想之前的会朋楼,地段上来讲也是奇漫镇数一数二的好地段,生意也还不错,尤其是自己进入后,更是日日爆棚。 这里还是都城,酒楼又处于黄金地段,只要好心经营,绝对可以日进斗金,馋死任何同行之人,可现在的情形…… 不久,所要的东西上桌,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待会要拼命也要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酒壶见底的时候,走进来一人,这人才一见到何修,就躬身道:“好心人,我们又见面了。” “哪里来的乞丐,立马滚出去!”店东老早就看到了他,捂着鼻子怒骂着:“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赶紧滚,不然乱棍伺候!” 何修刚想发言,老乞丐挺着胸膛,盛气凌人道:“爷爷我今日有的是钱财!” 咚的一声,将金黄的金子重重放在桌面:“好就好菜伺候!” 店东看都没看,接着道:“拿着你的黄金滚出去,本店不接待!”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何修虽然不知道老乞丐的黄金从何而来,但这等狗眼看人的情形也得管一管:“开门迎客是酒楼的基本原则,每位宾客都是贵人,其有把贵人拒之门外之理?” 这句话于情于理都是站在了高处! 只要是干着这一行业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会感到脸红,除非…… “这位宾客,本店接的什么人,是我说了算,不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店东挺着胸膛趾高气扬的说道,字里行间有点狗拿耗子的意思。 何修望着门外,看着来来回回的行人,说道:“看到那些人了吗,只要他们止步走进来,你们就得好生招待,这就好比天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店东做出了请的手势:“我还得嘱咐你一句,这个酒楼,请你以后不要再来。” 还是微笑着没有感到任何生气,他就是要跟他搏一搏,始终相信,站在天理的这一端,不是说什么都会得到万物的支持。 “我要是不走呢?” 没曾想,这位老乞丐开口了:“小兄弟,他们不欢迎咱们找别处,老汉就不相信,这钱财还有花不出去的道理。” 拉着他就要往门外走,何修却坐在原地岿然不动,微笑道:“老先生,倘若我们就这样走了,还会有无数的人跟你有同样的遭遇,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与他们驳理一番。” 这个酒楼跟自己来第一天完全相反,能够有这么大的差别,肯定与自己有关,往深处说,成书桦的暴露,才是他们改变的最最重要‘借口’。 老乞丐连连罢手,笑了半天:“老汉行走江湖多年,早就看过了他们这种嘴脸,已经见怪不怪,至于其他人有什么遭遇,也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说那小兄弟?” 他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个世上存在太多的不公平,不是一两个人通过一两件事情就能够彻底扭转过来。 要想使得天下彻底大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围观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个恶气非得出来不可,憋在胸口,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老乞丐的一番话语令他陷入点为难,从道理上来讲,他说的并没有一点点错,倘若这个世上谁都不管,还有谁去真正在意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何修当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也非常明白,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与那样强大的力量抗衡。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小卒,连帝君都不可能事事亲临,自己就更不要讲什么。 “小兄弟,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滋味,不过有一点是无可厚非的,今天我拿钱来到这里就是消费,不管怎么样,今天这顿饭我非吃不可。”老乞丐这句话是说给何修听,更是说给这个酒楼里所有的人听。 他这次来,腰杆你上次要硬,或许就是因为他衣襟里面的金锭子吧。 “老东西,不要说你拿出一定金子,就算你把整座金山摆在我的面前,这顿饭老子也不伺候。”店东比他还要硬气。 相比上次的态度,这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至于到底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何修已经能够猜出一二分。 定是凌云霄在背后搞的鬼,没错,除了他,谁还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老先生说的好。”何修连连点头:“咱们是宾客,就算是进来喝一壶茶,他们也得伺候着,来呀,给我来一壶上好的烈酒,把你们这儿的好菜全部都端上来,我要请这位老先生好好的吃一顿……” 既然你嫌弃乞丐的身份,我就偏要让这位老先生坐在这里,不但要坐着这里,还要大吃大喝,看你的拿我们怎么办…… “不行不行……”老乞丐连连摇头,不好意思的微笑道:“上次就是你替我解的围,这顿饭应该我请才是。” 得,他倒是挺仗义的。 “好,老先生快人快语,那小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何修双手抱拳道:“按照我刚才的要求,去做吧。” 店东这下没了办法,人家不是乞丐,可以‘请’乞丐吃饭,就是你想在偏理,也得咽下这口气照办。 “小兄弟,上次真是谢谢你。”老乞丐眉毛一挑,笑呵呵的说道:“我回去之后跟我的那些老兄弟们全说了,他们都非常佩服你的为人,还说有时间让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何修笑道:“老先生过奖了,尊老爱幼是我们南阳国每一个人的品德,实在是不足挂齿,当然了,麻烦老先生替我向那些老前辈传句话,说,我何修在此先行谢过了。” “哈哈哈……”一句话让老乞丐捧腹大笑,眼眸里面全是爱慕,还有许多敬佩之色:“巧了,我那些老兄弟今天就在酒楼的不远处……” 还未等他说完,何修赶紧插进话来:“是吗……那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何不请那些老前辈们一起进食呢?” “哈哈哈……”老乞丐拨弄着零散的头发:“我看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好,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这名老乞丐行为如电,跟上次诺诺维维的行为相比,也翻了一个底儿朝天。 “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的人都变了一样……看来我也得去跟他们学学……” 坐在原地独自纳闷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店东,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快能吃下一头牛!这点是毫不夸张的。 无独有偶,上来送餐的店仆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像是受了极大侮辱一样。 大半会儿,门里走来的统一服饰的乞丐,他们的年龄大都在六七十岁,而且胸前腰间还挎着许多布袋,足有九位。 “老汉一袋。”老乞丐开始从自己开始介绍,直到介绍到九袋:“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习惯在野外居住,名字也没有正经的,你就将就着听吧。” 老乞丐终于将他的名字告诉了何修。 其余的老乞丐们也不跟他客气,笑呵呵的,纷纷找地方坐下,就像是走到自己家一样,行为举止极为不雅。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整间酒楼里面已经臭气熏天,刚开始何修对面坐了一位还不觉得,现在做了足足九位,现在,已经采用闭息功跟他们讲话。 店东根本来不及阻挡,再说,现在的臭味已经熏得他快要窒息,早就躲到了后堂。 此时饭菜已经到齐,老乞丐们也不用碗筷,直接上来用手手抓。 何修之前在乞讨的时候,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形,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各位老先生今天尽管放开了吃,一切费用皆由我承担!” 就算不用说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的客气,一边笑脸回复,一边大口吃菜。 “酒还不错,就是太少了……” 何修听闻,又叫了足足三坛烈酒。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喝过,此刻,也跟他们一样放开的胸襟,计划好好的痛饮一番。 酒落里面本来就没有人,现在有这么多乞丐住在里面,更不会有任何人进来,倒是门外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今天就是怎么了,这么多乞丐聚集在这里……” “是啊,难不成老板大发慈心……” “谁知道呢……哎,你们说这些老乞丐们,他会不会是来蹭吃蹭喝的……” “你们快看中间的那个年轻人,他倒是喝的自在……” 门外说什么的都有,何修就当没有听见。 要说这些烈酒非常的有劲,然而,这些老乞丐们却像喝水一样,一坛接着一坛,完全没有任何的醉意,反而越喝越上劲。 不知不觉觉每个人已经喝了一坛。 何修擦去嘴角的酒迹,哈哈笑道:“老前辈们,今日可曾很好啦?” “没有,没有,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就是我们还没有和好呢,小兄弟你刚才讲过了,要我们敞开了吃喝,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何修衣袖一甩,大笑道:“老前辈哪里的话,小辈既然能说出刚才的话,就不会心疼钱财,你们尽管敞开了喝!” 今天确实是带了点银两,不过照这个速度下去,肯定不够支付,可是大话已经讲出来,如果收回,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正在思量间,忽然之间走进了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这个人将一袋金子放在桌上扭头就走。 “慢着!”何修立马叫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家仆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道:“我家公子吩咐,还请收下。” 一袋道:“小兄弟,你管他呢,既然钱给你送来了,拿着不就是了。” 二袋道:“是啊是啊,管他呢,他心甘情愿拿给你的,尽管拿着就是!” 其余的人也是这样的话。 何修猜想,这人一定是凌云霄派来的,左右一横,将钱袋丢到柜台:“就这么,看着上!” 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收下又有什么,不就是一袋金子吗…… 你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望着身边的老乞丐们,心头热乎乎的,一时间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忍不住在心里面感叹:“如果爷爷在世,那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他真的在世,能够看到他有这般成就,一定会非常非常自豪。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门外的人越聚越多,整条街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甚至,已经惊动了官家的人。 当差的扒拉开人群,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也是忍不住的站在原地观察,似乎已经忘记了本身有要务在身。 何修端着酒坛,挨个儿跟每一个人敬酒,并且每一次都喝足,不会留下任何的不敬。 那些老乞丐们也是性情中人,纷纷以同样的量回敬他。 就是这样推杯换盏之间,围着的行人已经有许多挤了进来,因为,外面实在是没有了站的地方。 这些人虽然都捂着鼻子,可仍旧抵不过心里的好奇,他们实在是不解,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年轻人非要跟一群乞丐混在一起。 而还有人送了那么多的金子,这也就算了,他看都没看全部给了店家…… 这些行为实在是太过奇怪,也太过匪夷所思…… 绕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肯定会拿着金子一走了之,根本不会傻到拿着它换就喝! 这些老乞丐也不管身边的人,只管大口喝着,并且嘴里谈天说地,无话不谈…… 最后,本来酒楼里只有这一桌,在他们的影响之下,现在已经全部坐满,并且也要求跟他们一样,上一样的酒菜。 “哈哈哈哈……小兄弟,看到没有,这世上不但只有你我这般无趣……”一袋老乞丐道。 “老先生,实话跟您说,今天喝的真痛快,来,我敬您一杯……”何修也是非常高兴。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不再这里喝,因为实在是太吵了,根本听不见彼此说了些什么。 众人也是这么觉得,纷纷点头同意! 他们还不容易的挤出了人群,一人抱着一坛酒,走到了北门人烟稀少的地界又开始大饮起来…… 这下好了,没有任何人围观,也没有任何人打岔,只有这十个人,他们似乎已经了所有的烦恼,此刻,眼睛里只有烈酒……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沼泽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下彻底的安静了,没有任何人打扰,可是有一点,发现酒已经不够喝。 这些老乞丐似乎还没有尽兴,纷纷起哄,要再一人饮一坛方可。 何修对他们的言谈举止非常的感叹,在想,如果自己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能不能活的这般潇洒…… 都是性情中人,既然有人提出来没有尽兴,那就得陪他们喝到底,倘若现在临阵退缩,岂不是让他们看不起? 目前为止也管不上那么多,心里面现在没有什么担心的事情,那就放开的肚子喝,看谁先倒下。 这些老乞丐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谁都不准备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似乎在说这里面年龄属你最小,要买酒也得你去。 何修微笑着不语,他当然知道这饭菜是应该自己去,可是心里面想跟他们玩儿一玩儿,为了能够使气氛达到最鼎盛,笑着说道:“这样吧,咱们来比试比试怎么样,如果谁输了这趟活儿谁去干?” 一众乞丐纷纷点头表示答应。 “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如果谁先有任何动作,就算谁输,大家觉得怎么样?”何修偷笑着道。 “好啊,太好了,老子最想玩的就是一种游戏……” 其余的人更是纷纷点头,都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方法。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是自己真的输了,难道要真的要他们其中一人前去吗? 那是肯定的,愿赌服输! 做人就得讲信用,何况是对着这么多人。 倒不怕他们耍赖,对付这群老头子心里面的主意非常多,就拿竹老头为例,他那边聪明的人都被何修耍得团团转,何况是这样的一群人呢? 然而,事实是这样吗? 答案即将揭晓。 由于现场没有香火,只好找来一根枯草,这群老乞丐首先进入了角色,他们有的闭眼,有的睁眼,有的伴著怪像,纷纷坐着或站着呆在原地。 何修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他的眼睛能够看到所有的人,一方面是防止他们偷懒,一方面是防止他们耍赖,还有一方面是让他们也能监视到是自己。 既然是比赛就得公平公正,我看到你们,你们也得看到我,大家相互监督,谁也不准耍赖。 然而好笑的一面发生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野鸟,在他们的肩头挨个儿地蹦跳着,甚至有的时候会在他们的脸上或者头上啄那么几下。 这可让定力不足的人吃了大亏,可是就算是这样,定力不足的人也不想就这样输掉比赛。 因为这样实在是太没有脸面了。 作为小辈的何修来说还好,可是周围他们这些年长的老者,如果说输诊一个小辈的手里,那不是太丢人,说出去还会有脸面再见人吗? 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酒劲已经上来,有三五个人明显感觉到头晕眼花,眼皮快要支撑不住。 是谁,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在心里面暗自祈祷,让他们快点输掉,因为剩下的那些人,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又怎么样? 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想输,或者说,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认输,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更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投降。 快了更快了,有的人就跟快要站不稳,有的人屁股上就像长了刺一样…… 何修定力还算好,因为他之前有着坚实的基础,在面对任何特殊的环境当中,都能够保持一样的定力。 就这一点声来说,他还是非常感谢之前自己的努力的 ,虽然说在那些时候吃了很多的苦头,但也得到了非常多的动力。 这些动力不是平板不顾而来的,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只要你付出了,就会有应有的回报来找到你。 可是话反过来说,输赢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其实也不是的。 只要你付出了,认真对待当下的自己,并且能够对当下自己输掉的地方做出认真的总结,任何人都会坚信自己的付出没有白白的浪费。 不管最终结果有没有得到,或者说有没有看到,那都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时间过的飞快,慢慢的半柱香的时间已经眨眼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正当大家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现在已经烂醉如泥而眼睛都睁不开了,正在呼呼大睡。 怎么办,好不容易盼到有一个人坚持不住这个人,却还要现在没有了任何意识,那总不能把他叫醒吧。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游戏继续剩下的人接着玩这个游戏。 有了刚才的教训,所有的人都不敢站着了,现在都是坐在地上把身体放在最轻松的状态上,来应对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 何修也是如此,刚才的办法看到所有的人,并且就能让所有人看到自己。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虽然年龄小,但是绝对不会讨他们的任何便宜。 年龄小,有年龄小的尊严! 即使是在面对,如果是群体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想讨他们便宜的想法,关于这一点来讲,他觉得只要有这个想法,那就是可耻的,不管你的年龄大或者小,都不能去欺骗任何的一个人。 尤其是在感情的那一方面,躺入你计划真的要欺骗他,那么你就得做好伤到他底的那种是什么准备。 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能觉得你是一个可恨的人,如果你半途而废,既想要做好人,也想要做坏人,他会觉得你是一个非常阴险的小人,根本会对你一幅是一部,甚至会觉得你这个人就是虚伪的。 说白了,你连做一个坏人的资格都没有。 至少在他的眼里! 再打一个比方,如果一个良家女子想要去做一些违背丈夫的事情,那么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开始做了,而且在这个做的过程当中,发现自己的品德受到了天谴。 这个时候你想要再返回生去做良家女子,相夫教子,你会觉得这个女人还是之前的贤妻良母吗? 不会,这个是绝对不会的,没有任何的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娘子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会,绝对不会! 想要树立良好的形象,就得从身边的一件小事做起,哪怕是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是一个手势,等等等等。 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身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没有人会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也没有一个人在看到你的一瞬间会觉得你是一个坏人,这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每当你坚持不下去,想要做一个坏人的时候,就要出声处理的,想想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良好形象,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变成别人眼中的坏人呢? 既然在坚持做这件事情,那么就得坚持下去,不管前方的路是怎么样的,即便是有天谴挡在前面,也得想方设法的跳过去,并且还能够战胜它,让人身后的人看一看自己绝对可以。 只要在这一方面做到了,那么你正确的人生观就将立起来,所有的人都会向你投来佩服的眼光。 随之而来就会延伸到身边的每一个人,想刚才所说,如果你的娘子看到你这般行为,他还会去想当一个坏女人吗? 慢慢的半柱香时间已经过去了,何修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让让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一方面想要让他们看清自己,另一方面又想着让着他们……”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非常的可笑,也罢,既然想成全他们,那就认输吧。 他故意砸了眨眼睛,揉着说道:“各位老乡说,小贝认输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将酒水给你们打来,让你们喝的饱饱足足的。” 其余的人见他主动认输,脸上虽然不服气,可心里面却是美滋滋的。 一袋老乞丐笑着说:“臭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面对我们这些糟老头子还有点儿孝心,看见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老子决定跟你一起去拿怎么样?” 经过他这么一说,其余的老乞丐们也纷纷表示要跟他们一起走。 得刚才的比赛算是彻底的不做数! 早知道这样何必如此呢? 不过,这群人天生就是懒散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受任何人的约束,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既然他们想去,那为何不成全他们呢?从另一方面来说,为何不成全自己呢? 如果前方是一片沼泽地,独身一人前去的话,就算是瞬间淹死在里面也不会有人看见。 如果身边站着一群人,看到你陷入招惹,那么他们会怎么办呢? 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的把你拉上来,如果身后跟着十个人的话,那马其中指定有一个人会冒着生命危险跳将进去,奋不身的将你抱起来。 何修到不期望自己有那么一天,但谁不想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有人伸出双手让自己一把呢? 是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深陷会面的时候,会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说一声,你放心,一切有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游手好闲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经过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试后,清醒的人都跟着何修回到了街市上,可就在这时,发现,街市上买酒的商户看到是他们,纷纷把门给关了。 他们非常纳闷,这太阳晒的爆裂,离晚上打烊早了去了…… 眼看衣袋里面有钱财,却花不出去,这里面的滋味,不用说,肯定很难受。 一行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有很多行人又像刚才那样围着他们有说有笑,毫不顾忌这些人的身份。 何修这时还是非常清醒,他独自猜想,那些贩酒的商户是怕他们这些人醉死,故此才不敢卖给他们。 双眼灵光一聚,想出一个办法,让在场的一个中年男士,替自己去买。 你不卖给我们,总得卖给其他人吧! 这名男士看面相是那种最爱看热闹的人,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很快,那名男士耷拉着脑袋带回来了,倒不是没有买到,而是只买回来一坛,据他所说,已经快要跑完所有的商铺。 店东几乎对他说的都是一句话,要买,可以,只有这一坛。 听完这话,一袋老乞丐不干了:“你傻啊,不会在第一家出来放下,接着去第二家买吗!” 男士更惭愧了,似乎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惭愧过:“我照做了,他们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 说到这里,何修似乎已经明白,这些人不但是商量好的,而且还是被同一人警告过的! 可喜的是,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好歹还有一坛,不管怎么说,人家帮了你的忙,还得好好谢谢才是。 这么男士拿到报酬开心的离开了。 他们又向着刚才那片清净的地域而去。 就当何修忍不住想要揭开盖子喝第一口的时候,刚才昏睡过去的人,醒来:“等等。你小子,趁我睡过去想独饮是怎么着?” “老前辈,您说话得凭良心,这么些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何修觉得很好笑,倒也没有明言辩解:“怎么?要不我们在玩会儿?” 还未等他说话,一袋拍着双手示意:“刚才的把戏甚是无趣,不如我们玩点新鲜的?” 他的眉毛一挑一挑,看上去就像想到什么坏主意一样,眼睛转的贼快:“只有一坛酒,而我们却有十人,如果一人一口实在是不过瘾,要是一人独享,又显得不尽人意……” “一袋老小子,你就快说吧,不要卖关子了。”二袋老叫花子竟然和他这样说话,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也可见,他们私下不分你我。 与不拘泥小节之人打交道是最舒服的事情! 一袋老乞丐笑道:“这坛酒来之不易,当能者居之……”这时又有人要插花,于是加快语速:“把它当做蹴鞠!” “好主意……” “哈哈……不愧是咱老大……” “就这么定了!” 一袋老乞丐好像就知道他们会同意,道:“规矩是……” 他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一切按规矩来,谁不听话,直接淘汰! 这下好了,规矩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开始吧! 何修虽然能听明白,更能理解其中之意,可把酒坛当做蹴鞠玩,几乎闻所未闻。 “这群老头子,玩什么花样……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很快,一伙人童心大起,他们围城一团,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放在最中间的酒坛子。 还未开始,已经开始用胳膊搭着对方的肩膀暗中较劲。 这个时候何修才看到,原来这些人身负玄功,而且看样子等级不可限量。 “咻!” 他的对面闪电般的窜出来一条黑影,还未等他眨眼,无数条黑影朝着酒坛掠去! “好凌厉的身手!那就让我来会会你们这帮老头子!” 心中暗自一叹,卯足了精神,瞅着酒坛弹身掠去。 从蓬岙山脉下来后,已经好久没有施展身手,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这是第一次! 不管最终能不能得偿所愿,总得拼一把! 只见,酒坛在‘脚下’乱跳,却不见脚,只有无数道黑影来回穿梭,凌而不乱。 “小子,你莫要输给我们这帮糟老头子……” 也不知道是谁嘻笑着嘲讽。 “酒我是要定了!” 刚开始不能跟得上这种速度,经过后来的一番觉悟,已经能够追上步伐,而且脚尖时不时的还能挨到酒坛。 倒不是他不愿意把酒坛带起来,而是规矩在先,如果谁先把酒坛毁掉,就得接受众人的惩罚。 酒喝不上不要紧,关键是不能跌进他们的全套中…… 酒后已经过去很长段时间,劲头现在已经彻底消去,脚下越来越觉得稳当,加上自身有足够的功底,要追上他们并不是很难办到。 一袋老乞丐玩笑道:“小子,看不出来嘛,你还有这等本事?” “老先生,你就看好,我身上还有很多你未发现的秘密!”也不知为何,说话得功夫间,酒坛竟然对巧似的跑到了自身脚底。 心里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好,那我就好好给你们玩玩!” 双脚使劲一夹,然后弯腿起跳,酒坛来到左边肩膀,随后往前倾斜一冲,便冲出了人群,紧接着左边有人夺来,肩膀一抖,酒坛滑着来到右边肩膀。 “呦呵……好小子,你果然值得我去们这些老头去开发……”一袋老乞丐笑道:“哥儿几个给我上。” 这才是刚才让过酒坛来的目的,何修被九人围攻,根本来不及招架,酒坛瞬时丢掉,为了保证不在自己脚下打碎,选择暂时忍让。 这伙人目前为止,只让他看到了一点点的身手,然而,光着一点,就足够让他消受不起。 心里知道,这坛酒肯定是喝不上了,不过也没有那么气馁,能跟这伙人相识一场,总归还是有点收获。 他们这伙人也不是吃素的,八袋乞丐拿到酒坛后,往后退出了很远,可以说,现在就是他一个人操控着全场。 只见他的脚步如风,凌厉无匹,其余的人咬紧了牙关也没能追得上,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何修没有放弃任何机会,紧紧跟着他的后面,虽然每次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不巧的是,八袋乞丐在这时脚下拌了一下,何修趁着这个空挡,左脚一勾,酒坛重新落入之手。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也学着八袋老乞丐的方法,只将酒坛带出去很远,并没有当下就拿在手中。 八袋乞丐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脸面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加快脚步,抢在了其他人的前面追了上去。 “老八,这下你没脸了吧。”一袋老乞丐嘻笑着。 “哼……没什么了不起,老夫再追回来就是。”八袋乞丐肯定不服气。 其余的人也跟着凑热闹,一人一句,使劲了浑身解数,将八袋乞丐数落了一番。 渐渐地何修发现,他们明面儿上是闲侃,实际上是在说着暗语。 还好这个时候识破并不算太晚,只要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就能够参悟破他们其中的奥妙,到时候只要自己轻轻的使用一个障眼法酒坛就能够来到自己的身边。 没有办法,人家人多势众,自己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只能等! 到他们暗语全部被掌握之后,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机会重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何修一直深知这个道理,并且一直在暗暗发力。 八袋乞丐表现得尤其积极,像是再为刚才的损失找回面子,紧跟不舍,脚尖每一次都能触碰到酒坛。 何修七拐八拐,使劲浑身解数根本不让他有丝毫的得逞,体力已经消耗不少,呼吸上有点急促。 就在这时,他已经摸清楚所有暗语的意思,为了能够在最后一击上赢得胜利,决定将酒坛让出去,恢复一下体力。 八袋乞丐就这样看似酒坛是自己夺过来的,实则,是何修巧妙的让出去的。 障眼法使得这般微妙,所有的人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酒坛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也自然不是众人攻击的对象,喘口气的机会总算来临。 与他们刻意的保持着距离,用来迷惑他们的紧盯,自己都觉得非常秒,更越发让自身佩服。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虚伪了……” 心在发笑,边看着他们脚下的步伐,边用心记下技巧,就这样,在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 现在酒坛已经跑到三袋乞丐哪里,他的脚风更加凌厉,其余的人硬是连边都挨不到。 兜兜转转间,半盏茶时间过去,酒坛已经在三个人脚下交锋而过,场面非常刺激,绕是有人围观,定是一场空前的壮举。 现在看来,他们确实在私底下非常的快乐,仅仅一个酒坛就能发现这般乐趣,那么生活中点点滴滴岂不是更加有趣至极吗? “不行……还得在等待……时机未到……还有五人没有施展出身手……” 那五人估计是在刻意留着实力,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所以只能干等下去,等到全部摸清楚他们的实力,在下手不迟。 这群老乞丐根本实在不想游手好闲之辈!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规矩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刚才觉得这些人体力肯定会消耗不少,可没曾想,竟然跟没事似的,要不是自身底子丰厚,还真就吃了眼前亏。 觉得很是好笑,人家各个身负传功,怎么连最基本的体力都没有呢……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到了冲锋的时刻,酒坛在自己脚下,就算跑,也得跑的让他们追不上。 此时,又有三人围攻上来,劲势比之刚才还要凶猛万分,只令的他喘不过气来。 还未发功,就已经陷入别人的围攻里,被动到不能前进一步,后退更是想都别想。 奇怪的是这三个人,并没有向前发起攻击,别人也在外围,似乎正在看着热闹,眼睛里面一个个散发着金光。 何修就好似一只待宰杀的羔羊,而脚下的那个酒坛,算作是额外赠送给敌方的礼物。 “各位老先生,你们停止不前,不会是被我刚才的那番话说中了吧!” 一袋老乞丐离得他最远:“哈哈,臭小子,你已经成为我等囊中之物,说此等话,是不是心虚?” 何修单脚踩着酒坛,两手叉腰,一副无所谓道:“我虽年纪小,可那颗热血的心从未有虚过。” “哦?”一袋老乞丐歪着脖子:“是吗?这话听着提气。”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接着道:“看到没,人家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觉悟,咱们这些老头子是不是该向人家学习学习?” 其余之人只笑而不语,言外之意,很值得考究。 见没人接话,一袋老乞丐反歪过脖子笑道:“看到没,我这几个老哥们都羞得无言以对,来来来,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见识见识。” 言毕,所有人不怀好意的嘻笑起来。 “这群老头子性格古怪,到不像是坏人,可眼前九个人十八双眼睛盯着自己,想玩出点什么花样,还真不容易……” 脑袋里快速的思考着决策,说实在的,他现在还真没有可采取的最佳办法,因为这其中有规矩在框架着。 打破规矩就要接受惩罚,不但输了面子,更加失去了做人的基本原则,这是他不能容许的,最起码,他自身认为是这样的。 何修能有这般自律,在同龄人当中实在是难能可贵,独树一帜。 确实,在年纪如此小的情况下就可以这般约束自己,不是谁简简单单就能办到的。 只能是靠自己,别人的督促只是短暂的要求你,只是要求! 围攻僵持不下,只好铤而走险,左晃了一下,做出一个假动作,这些人狼般涌了上来,紧咬不松。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即向后闪电般后退,弹身飞起,酒坛被双脚夹着也跟着来到空中。 这些人反应不可谓不慢,但并没有跟着飞上去,而是向后退出,网圈阔大了近三倍。 似乎已经算好了他落地的方位,就等着落到嘴里。 “咝……果然有一套……还是大意小看他们了……” 本来就是想靠着出其不意逃出去,展开逗旋,现在好了,不但没能如愿所偿,还被笑话一样被别人看着。 果不其然,落地的位置正好在网圈的最中央位置,废尽脑汁,还是原地踏步,何修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还够不够用。 这些老乞丐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反而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智商足够的用,虽然到现在为止才实现了两次攻击,每一次都让他们出其不意。 他们之前在玩儿这种游戏的时候,也创出过心里做的花样,还根本没有见过这般花样,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才有仅仅十六岁。 不是每一个人的十六岁都能为了他这边的成就,眼前的老乞丐们生活了大半辈子,按理说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 他们眼中看人是极为准确的,不要看,才仅仅跟他相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却已经能够看他透透的。 这些人的确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他们的生活之态肯定会发生巨大的转变。 心中越来越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敬畏,敬畏这两个词一般是用在年长人身上,从这个年轻人可见他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有多么的沉重。 这些何修并不知道,你只想好好的做成这件事情,在他的眼中,每一件事情都是值得自己去努力的。 不管努力的结果是好是坏,都要去尝试,这也是他对人生的一个大态度。 这几日来,想到的最多等到就是努力! 仿佛,这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历练或者见证他的努力。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如果不然,他们的出现又是什么呢? 一袋老乞丐道:“快点想办法,我们等着接招。” “哈哈,我算是看出来了,老先生想出的这个玩法,完全是针对我的,对吧?”何修终于点破,说出这句话。 一直少有说话得二袋老乞丐道:“忘了告诉你,之前这样的游戏是专门来作弄我这个老头子的。” 他笑了笑,又道:“如果你肯叫声师傅,我老头子可以告诉你应对的办法。” “老先生年龄在哪呢,就是叫声爷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天生就喜欢啃硬骨头。”何修扶着肚子,乐的不成样子,连自己都不知道戳中了哪里的笑点。 一袋老乞丐道:“老二,你看到没,你好心好意想帮人家,人家却把你拒之门外,可有感觉丢人?” 二袋老乞丐道:“怎么会,我被你们玩成那样都没觉得丢人,还会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老先生真乃大度量,小辈佩服佩服。”何修毫不吝啬对他的赞美,并且完全是出自内心的。 其余的人都也跟着点头,面对眼前的情景,似乎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可敬。 并且觉得还真的是跟自己年轻时一样! 当然,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是美好的,只是区别在于肯不肯昂首向前,永不言败! 每人都有努力的权利,只要你肯去伸手,努力定会开花结果,而且更不会敷衍你! 朝阳似火,晒得他们热情也似火。 酒坛里的烈酒都挡不住这炙热的高温,或者说,是大地万物在像他们招手,发出邀请。 “臭小子,赶紧的,一会儿该晒干了!”三袋老乞丐已经等不及,连连催促。 他现在肯地想看看之前他们对付自己法子用在别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各位老先生,何修得罪了!” 事到如今只能再尝试一次,为了能够突出这个圈子,改变了战法。 先是助跑了三五步,而后纵身一跃,姿势犹如猎豹捕食一样,快!狠!准! 闪电般扑了出去,任由他们也想不到何修会正面出击,于是立马做出反击。 他往前一冲,这些人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能有这样的反应,绝不害怕他这样逃出去。 很快,身体已经要落地,这次他知道不会逃出去,可万万没想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脚下站满了人,迎接他的将是九人的脑袋! 他们围城了方块,齐刷刷的站在原地,而且一动不动。 “这是玩什么把戏……” 虽然猜不透,可也不能真的踩到他们头上吧! 要想在弹身起来,必有落脚点,情急之下,右脚尖轻轻点了一下三袋老乞丐的肩头一下,膝盖猛地提力。 看似这一脚劲力很大,实则三袋老乞丐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心里也是一惊:“还厉害的内劲!” 经过这样一丝支撑,身体立马抬起来,酒坛始终在左脚尖上摆放着,完全没有任何晃动,连酒在坛内都没有丝毫波动。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错,刚玩的这种游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使人骇然。 他们这伙人合作这般默契,从他们的眼神中来看,也没能达到这般地步,心里惊叹之余,又一次刷新了对他得认识。 这个年轻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没有人知道! 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 恐怕连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 但何修却知道的是,自己一定能够亲眼看到这些潜在的东西。 是的,他确定! 都说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空口谈谈的,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创新内心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是任何事,任何机遇…… 如果可以的话,也能选择性的去发现! 这个世上没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遇到哪些人,那些事,相应的,当然也不会知道应用的方法。 天是蓝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天底下的人也是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也是。 好人不会因为老去就会变坏,坏人也不会因为老去就变的善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每人都有固定的道路。 道路会平坦,也会曲折离奇,你要去发现更要去了解,怀揣一颗好奇的心,就可以所向睥睨,无惧一切! 酒坛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他的脚尖,与他的眉头平行。 “规矩没有说不能这样……” 一个主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咚的一声,酒盖被揭开! 没错,他想在半空中喝掉它! 规矩是说要在众人的眼中凭借本事喝掉,并没有规定不能在空中喝掉。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特别是三袋老乞丐,亲眼目睹,让他一下子还没能接受得了。 第二百五十章 矛盾的想法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眼前的这番景象令的数人都没有想到,他们想到过无数的结果,这种结果是他们实在理解不了。 他的脑袋是怎样长的,什么样的脑袋才能想出来这种办法? 这个少年身上到底经历过一些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使他身上有这种常人不能想象到的逆人思维。 他们想不到他们当然想不到。 没有人会知道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他身上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并没有压倒他,而是倔强性的站了起来。 或许这群老头子在童年时期也跟他有过一样的遭遇,以后许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从来没有吃饱过任何一顿饭,或许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体会过真情是说什么。 所以他们才没有这样的思维。 其实是为这个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说你遇到过一些什么事情,就会让你翻天覆地发生改变。 然而,有些东西确实可以经过后天的努力去改变的,那就是不断的去发现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的短处。 这些无可厚非,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就看你想不想用心去做。 如果当时他选择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思维。更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上天对他的考验,他接受住了,而且感到非常踏实,没有感觉糊弄过一天的时间。 在每一天,每一年的时间当中,他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兢兢业业的去对待每一秒每一分,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瞬间。 这个少年身上,让他们看到了许多,也感慨到许多,是他们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想再重新活一次。 虽然他们知道时间不可能倒流,也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酒已经被喝干,而且他没有触犯什么,并且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到的,就算这会儿人想要赖账也根本不可能了。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也没有必要再围攻下去了,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让他平平安安的落在了地上。 心里面非常的不服气,可是面上还得拿的出大度的语气。 他们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过,毕竟年龄上已经大了,输给这样一个年轻人,面子上多多少少是有点挂不住的。 三袋老乞丐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他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真实实,确确实实发生的。 他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仿佛一切就像在做梦,而且这个梦,虽然是那样的短暂,可又是那样的真实。 真是到让他不敢再去相信。 一袋老乞丐笑的最欢竖起大拇指对他连连点头,并且大肆赞扬了一番。 其余的老乞丐见到老大已经这么说,怎么说也得表现得大度一点,接下来就是围住他,问他刚才那样的想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何修也没有隐瞒,并且如实的告诉他们,并且用非常玩笑的话语:“没办法,这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没错,这确实是被他们给逼的。 人一旦遇到最着急的时候,就会心慌意乱。可如果你静下心好好的想一下,肯定会找到出路。 虽然说在这个过程当中是非常危险,又是那样痛苦,与其在微信和痛苦当中纠结,倒不如再沉下心想一想。 说不定就在某一个瞬间就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呢? 他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已经证明能够做到。 下山来的目的已经做到,虽然说凌云霄没有见到,可现在,太阳已经渐渐要落下山头,也该是要回去的时候了。 这这愉快的一天当中,他解释了九个老乞丐,并且这是老乞丐,没有冷落他,而且从面子上看,已经把他当成了忘年之交。 无独有偶,他也是这么想的。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身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已经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他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返回去。 要不是现在是大师兄,根本不可能有空闲下的山来,而且一待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说来也奇怪,这是老头子也不问他来自哪里,要去哪里,微笑着目送他渐渐远去。 何修很想给他们留下一丝丝的联络线索,可是仔细想想之后,怕在师傅那里过不去,只好闭嘴不谈。 其实他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够完全怪他自己无情。,要知道学院的规定是,从不允许学院里的弟子跟外界的人有过多密切的联系。 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违背学院的规定,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更要以身作则做给下面的人看。 已经下来有几趟了路很熟,脚力也非常的充足,没用多长时间已经走到了山下。 餛戒雕非常乖巧的待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经过很短的时间,已经飞回了学院之内。 成书桦早已经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其实他自己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没有脸面再面对那个曾经最信任自己的人。 何修更明白他的为人再回来之后并没有去见他,认为现在去找他绝对不是最适合的时间,还是多给他留下一点空挡才好。 朋友跟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信任,在线,只是也要给彼此更大的空间来梳理对方的情绪。 只要他能够走出情绪困境,一定能够敞开心扉的来面对朋友。 成书桦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怀,他的心中其实有很丰富的感情。尤其是在对待朋友这方面,只不过他不善于表达在更多的时间,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连自己都变得不认识自己。 也知道这种结果是谁造成的,心里面非常对他感激。 既然任务没有完成,那么又有什么脸面来面对朋友? 可是他就不知道,每件事情都不是那样简简单单,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办成的。 尤其是在对待背景深厚之人时更得小心翼翼。 俗话说的好职业要同心协力,便可以做到一切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何修也计划好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对策,绝对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冲动。 经过长时间的分析以后,他还是决定,有静静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训练手底下的那些人。 只要手底下那些人玄功有所提高,才是最重要的。 其次才是自己! 只有自己能够足够的强大,才能够帮助别人获得一样的提高,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懂,并且一直按照这个想法在努力。 慢慢的天色已经大暗,在吃过晚饭之后,简简单单的洗漱了一遍,便躺在了床上,一觉已经睡到了天明。 忽然间心血来潮,今天早上他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其实还是觉得要给成书桦留下一点更大的空间。 他已经是大师兄,别人没有管他的权利,他现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他一年四季。从不出这个门,也不会有任何人干对他提出一丝丝的质疑。 甚至这些人反而是在私底下讨论,讨论他现今天这样反常是到底为什么,有的人甚至在说他下去一趟山之后,心里面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仅仅一天的时间里面就有无数种的谣言,这些谣言作为本人的何修早就在第一时间内知道。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非常的好笑。 “就只允许你们偷懒,难道我就不能稍微的睡上一觉吗……”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精神力特别的集中,导致现在身心疲惫,忽然间睡一个懒觉并不是可以实现的。 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息方式,在必定时间内早就就醒过来,没有任何的睡意。 翻出竹老头临走之时留给他那几句话,反反复复的看着,又反反复复地回想着。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一封书信,以前根本没有时间翻看,也或许这上面的文字太沉重,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许久许久之后,感觉胸中的闷气才有点点放松,这个时候,有人已经送进来早饭。 他装作还在睡觉,心里面当然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 作为大师兄的他,如果没有经过本人的允许,别人是不敢擅自进来的。 可是手底下的人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连一顿早饭都吃不上。只好装的,但这走进来,轻轻的放下,有轻轻地关门儿离去。 不管怎么样,心里面还是对这些人,充满感激的。 萍姐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值派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一件事,他们就是心里面有无数个不愿意也得找做,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见他心里的善良是主可见底的。 仿佛以后就算是做了天下之君也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他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你可以尊重我,我也可以尊重你大家彼此尊重,互敬互爱,这才是他心中想要的生活。 那生活真的会如他所想的那样来人吗? 肯定不会,如果生活会像他所想的那样来临。在童年知识来自青年时期,就不会有那些痛苦的回忆。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才会是她的心中有了这样矛盾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内部比试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之前答应过手底下的弟子要给他们争取相应的奖励,在仔细写完书信后,交给餛戒雕给陈焰生送了去。 并且在心中还特意提到,要在内部进行一次比试,看看他们这些日子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只有经过比较才能发现各自身上的缺点,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把捎带写好的公示张贴在了告示栏上,马上已经被人围了上来,这下可好,这些弟子们正有此意。 他们暗地里已经擦拳霍霍,较劲很久,正愁没有正当的理由向彼此不服的人发起挑战。 葛寻跟善创望着告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师兄,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手遮天的大师兄,这要是搁在以前,没有师傅的应允那能……” “时候变了,人家现在正得宠,我相信就算他再过分一点,师傅,他老人家都不会埋怨他的,何况这点小事。” 善创将他拖到一边,悄悄道:“上次说的那件事,到现在一直没有踪影,会不会泡汤啊?” 葛寻四周望了一望,狞笑道:“放心吧,天底下敢得罪我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况且是我跟我的私人恩怨。” 说完眼神中的笑意立马变得非常阴冷。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说了一些什么,全部尽收眼底,并且又听了个清清楚楚。 “哼!想跟我下套,还是省省吧!” 这个人正是何修! “这两个人心术不正,早晚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要不要重新再找个理由结果了他们?” 成书桦已经走了过来:“之前,这些人在他的带领下,可谓心术都已经发生了扭曲……” 何修当然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负手道:“不可!现在还不是除掉他们的时候。” “怎么?难道说你的心里也早就有了除掉他们的意思。”成书桦骇然,完全没有想到,心底善良的这个人,心里也有这样断绝的一面:“我希望到时候可以让我参与。” 何修笑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成书桦断然不解。 “因为……”何修重新总结了下语言:“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听着这般矛盾的话,成书桦依然不解:“既然你杀他还要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说还不是时候,不过有些事情我还得求你帮忙的。”何修不想说具体是什么事。 既然他不想说,成书桦也不想多过问:“好!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 话还没讲完已经脸红,显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没有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导致现在说话也没有底气。 何修觉得他变了,而且变化非常大,要是搁在以前,肯定不会给他说超过三句话,像这种掏心窝的话肯定没有。 自己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责怪过他,如今他能有这般言语,就是最好的收获。 于是转开话题,道:“今天这场比试你有几份把握?” “十分!”成书桦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么有把握,就不怕出现什么意外?”何修试探的问道。 “没有什么意外,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我拿到第二名。” 何修呵呵笑道:“有骨气!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 “我去做准备,咱们擂台上见。”成书桦言外之意已经把他也连带上。 按照学院的规矩来说,大师兄是不可以参与这种比试的,他这么说显然是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另一方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我绝对比你强! 不管能不能达到他的预期,能够有这种想法的人首先就值得被别人尊重。 半柱香之后擂台已经搭好,比试的规矩就是轮流站,谁能够撑到最后那么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咚咚咚咚咚……” 这场比试适何修亲自组织的,开战的擂鼓当然得由他来敲响! 伴随的鼓点越来越密集,站在擂台下所有的人的心已经达到沸腾,似乎眼前就是一片火海,正等着战士往前冲锋。 鼓罢,为了能够表达重视今天的场合,它可以更换了一件特别庄重的衣服,何修站在擂台最中间之处。 他神态平静,面对着着下面众人波澜不惊,双眼炯炯有神,忽然间喊道:“今天是一个平淡的日子,但却要诞生一个不平凡的人生,我希望大家拿出各自的实力,认真对待今天的比试!” 台下的人没有回应,亢奋的等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为表示尊重学院的规矩,今天的比试我不能参与,不过如果大家谁想跟我切磋,我还是很愿意跟大家交流。” 他这样一说,许多人都不相信的看向他,眼中里全是疑惑。 “大家不用这么看着我,既然大家同样身为学院的一名弟子,我也很想参与一下这样的场合,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在私底下照样可以切磋。” 说到这里,下面的人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成今天的比试,这才放下心。 要知道人玄功的等级,他是这里面最高的,如果他要参与,那么第一名绝对非他莫属。 “好,接下来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他的话语才刚刚落下,就有两名弟子弹身飞上了擂台。 何修很自然的退到一边:“还是老规矩,比试秉承点到为止,绝对不可以下黑手,使阴招放暗器……” 好不容易才等他说完,两人就开始动手。 擂台上的人打的如火如荼,台下的人看的心惊肉跳。 何修特别注意了下成书桦,他还是跟以前那样的平静,眼睛冷冷的看着擂台上的比试,好像在他的眼中就是两只小猴子在争夺食物一样。 很快一盏茶时间过去,其中一名弟子被打下了擂台,又有一名弟子弹身跳了上去。 只见这场比试比刚才的比试还要精彩半分,足足打了有两盏茶的时间,胜负已分,第一名弟子获胜。 葛寻跟善创站在一起,他们始终无动于衷。 现在已经是第六轮,第一名弟子已经被别人打败,他能够走到现在,说明这段时间以来绝对是下了大功夫。 何修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给予了他绝对的赞扬,接下来批准比试继续。 就在这个时候,葛寻出手了,并且态度非常的嚣张,显然肚子里面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般沉不住气的小人,实在是不应该出生在这里。 何修跟他有结拜之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尽管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结拜,可是何修于情于理,还得避嫌。 避嫌的方式就是,他跳到了擂台之下。 为了能够表明公平公正,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正义之心。 葛寻虽然是小人,可是玄功也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三招两式就把对方给他趴下。 他掐的要指着地下的一众人,神态傲然:“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 成书桦眼神一动,就要上去,突然发现何修右耳扇动了一下。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让我跟他有正面的争分?” 猜不透他的意思,只好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姓成的,你还等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机会吗?”葛寻轻视着成书桦,口气亦是相当的不客气。 成书桦双拳紧握,发丝已经快要竖起来。 并且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成书桦不想在等下去,可没有何修的‘应诺’也只好将脾气压下去。 还好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跳了上去,也当是给成书桦解围了吧! 葛寻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特意的去用功练习,能够三招两式,就像一个弟子打败,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纳闷。 何修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怀疑有人在背后偷偷的帮助他,或者说他吃了某种提高功力的丹药…… 可惜在没有证据之前,不敢妄自菲薄下结论,现在为止还看得出,葛寻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从一开始就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可是没有道理呀……” 所有的人都上去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善创,一个是成书桦。 “我自愿服输!” 善创这一突然举动令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可是他这么做完全在规定之内。 原来学院在出于人性的考虑之下,规定处。如果在比试当中,有人不愿伤及情面,自愿退出,不能对当事人有任何的贬意,要完全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成书桦淡淡的看着所有的人:“我要求跟刚才打输的人打一遍,最后在挑战台上的这个人!” 何修心里暗暗自喜:“有骨气!” 成书桦怎么这个目的就是有人能看到,他并不想贪图任何人一点点的便宜,你葛寻不是牛吗?我就要让你看看,我不仅将所有的人打败,而且还要将一定收拾掉。 这样做无疑是最危险的,因为跟每一个人交一遍手会大大的消耗体力,况且,这些人当中还有好多人并不服他。 尽管他现在跟何修走的很近,但并不能说明他们以前的隔阂就彻底消失不见。 第二百五十二章 挑战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所有人在听到成书桦那句话以后都觉得这个人有点太过于放肆,虽然他一向是这么放肆! 这要是搁在以前,他们完全会觉得他绝对有时在犯神经。 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经过了一番努力,可谓跟以前比起来,自身的实力比平常提高了很多。 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是觉得,他们自身经过努力以后绝对不比他差多少。 可是他们却忘了,之前跟他有那么大的差距,到现在依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因为成书桦比他们还要努力。 何修只知道他努力了很多,却不知道他努力的结果是怎样的,既然他决定要跟说的人再比试一遍,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 葛寻之前吃过成书桦的大亏,心里面第一感觉有点打不过他,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暗暗嘲笑:“哼,真是不知量力,刚说的人再打一遍,你的体力会大大降低,看你到时候怎么赢我。” “你们是想一起来还是单个单挑?” 轰! 所有的人脑子里面都是一阵晃动,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 成书桦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就是这么有自信,而且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单对单,顶多消耗一次体力,如果是发起群挑的话,说不定还会伤及自身,这两者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有人敢放出这样狂妄的话。 就连何修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言毕,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看着台上这个发起人。 善创眸间一动,忽然跳上台去:“不自量力的家伙,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敢放出如此大话,让我先见识见识你能力再说!” 他只是这样说,并没有开始动手,因为他在等,等有人上来跟他一起合伙,面前的这个人,他身上有什么实力还是非常清楚,还没有傻到要跟他一对一的地步。 这句话果然奏效,已经有三个人跳到台上磨拳擦脚,准备对他发起进攻。 现在阻止根本不是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何修也只能任他们去折腾,不过为了不要伤害到彼此,再一次强调了比试的规则。 就这样,台上出现了四比一的情景。 何修深深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是不管怎样,他希望胜利的一方会是成书桦本人。 随着何修一声令下,五个人已经酣战在一起。 葛寻实属小人,每一次的攻击都站在防御安全之外,就算感受到危机,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每次做出这样的状态是都非常隐秘巧妙,可能就逃不过何修的法眼,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早就出手…… 是的,为了朋友,他一定能跟所有的人站到对立面! 可现在自己是公示人,就算想偏心也根本不可能,毕竟下面,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在心里面安置祈祷成书桦能够顺利的度过这第一关,只要能够将这一关打下,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不管是普通人打架,还是有玄功的人战斗,只要在第一回合之内将别人打倒,就会在心里面给他留下阴影,导致再见到你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掂量掂量。 成书桦身体非常灵活,就算没有武器在身,也能够在场上表现的游刃有余,而且见招拆招,知道目前为止应对的非常轻松自如。 台下的人看着热血沸腾,他们曾经就见识过成书桦跟葛寻的战斗,没想到今天这场战斗比那一次还要精彩绝伦。 葛寻眼看着成书桦已经拆了近二百多招,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丝伤口,并且从他的感觉上判断,只要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越战越勇,所向披靡。 葛寻以前在做大师兄的时候,也处下几个不错的弟子,他悄悄的用眼神在命令着他们。 这伙人之前其实并不想跟他走的太近,无奈那个时候的葛寻一手遮天,迫于无奈,只好跟他狼狈为奸。 现在他已经走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按理说没有人会给他回应,可是又不服台上的那个狂妄自大的人。 思前想后,有一个人已经跳上台去,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已经掺入了战斗,不到一会儿,就有两个人跳上台去,目标直指成书桦! 成书桦现在何止是四面腹背受敌,他现在的状况是七比一! 一下走进了三个人,让他在行动上面出现了迟疑,不过还好,稍稍缓了一会儿,已经能够应付过来。 台底下的人这一下彻底的对他表示非常钦佩,纷纷在想,如果是换做自己又能够承受几个人的打压? 何修这个时候很想跟他鼓掌,这场战斗实在是太精彩,如果不是有规矩限制,恐怕还会再精彩上几分。 他现在想到,如果一个人真正真正的认真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不但成书桦变得比以前还认真,这些人也变得比以前更加认真,他们似乎都想在八月份的比试当中拿到最好的成绩。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里默默无闻,到头来,如果出去别人问起的时候脸面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咚! 咚! 已经有两个人承受不住,被成书桦分别用一脚一拳,打趴在地。 “好小子!” 底下的人纷纷为他喝彩,掌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葛寻脸上生出了黑线,而且有黑线立马变成了乌云,心里已经被气到快要吐血:“妈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他亲手解决!” 剩余在战斗列序里的人,无不感叹他的胆大心细,倘若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架势早就被吓趴下,根本不要说,还不还手。 成书桦可谓今天露足了脸,可是到目前为止,只是简简单单的心里告慰了一下自己,两只眼睛不断地盯着攻来的人,采取最简单而且非常直接的办法,用以回击。 有了前车之鉴,在战斗序列里的人现在改变了战法,变成两人一组,相互攻击他前后左右四侧。 成书桦身体非常灵活,在闪躲腾飞之间游刃有余,并且每次并没有吃到很大的亏,反而在吃亏同时又能占到丝毫的一点点便宜。 能够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 何修猜到,他现在不急于攻击,是在想解决他们组合的办法。 成书桦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开始那一场战他们都在各自为一队,而现在两人为队,攻击力比一人要强大许多。 要想战胜这种组合,必须是挨个击破,除去这个办法并没有任何最可观的办法。 咬定这个主意,将其中一组人引到最前面,两掌出其不意,每一个人胸口都是实打实的挨了一掌,身体倒飞出去。 “好!” 台下的人又再一次鼓掌喝彩! 还在厮杀当中,根本没有人想到他会用这样的办法,第二组的人也吃了大亏,不过还好,现在依然充满战斗力。 葛寻气的脸上的肌肉开始跳动,心中不断在破口大骂。 善创依然是躲在最后面,他在寻找时机,一个最致命的时机,现在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成书桦身上的潜力是真是太恐怖,如果不早点杀了他,恐怕在日后性命一定会葬送在这个人手上。 如果真的杀了他,也可以有无数理由来为自己申辩,毕竟人多,场面有乱,既然是比试,那么就会有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就算这件事情捅到上面,也只是关几天禁闭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打定这个思想,便有意保存最后的实力,只要他现在不倒,就会引领更多的人跳上台来。 他不相信这么多人竟然会打不败他? 可是善创想错了,台下的人已经改变了主意,他们并不想与这一头猛兽开战,只想坐在下面静静的欣赏。 成书桦一边应对一边道:“姓葛的,不要在那儿干站着,有种过来跟我打一场!” 葛寻脸上骚红,像是被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 在想,到底要不要如他属于趁着人多要了他的命,可是他现在正是越战越勇的时候,自己此番贸然上前其他的人肯定会闪到一边以自己为主……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等待他胜出以后在跟他做最后的战斗,当然,他绝对不想看到成书桦胜出! “缩头乌龟!”成书桦朝着善创锁骨抓去。 善创断然没有想到他会在虚晃一下后将目标瞄准自己,还好之前留出了许多安全的空隙,不然的话,这一招下来肯定会将自己的锁骨戳透。 “战又不战退又退,跟缩头乌龟又有什么区别?”成书桦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攻击,毕竟一直想叫善创击败。 现在的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威胁,只要将善创拿下,这些人就一个巴掌,也能叫他们拍死。 善创非常的老道,成书桦越是毕竟他越是闪躲的更快,并且时不时的还嘲笑他一两句。 成书桦气急败坏,玄气在周身暴力游走,如果不是何修阻止不要杀他,恐怕这一下已经能够足以要他的命。 砰砰砰! 接连三掌,虽然只有一掌打在了善创的胸口,但也足以让他失去战斗力,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阴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解决了,剩下的人就不足为患,只是简简单单三拳两脚就把他们给打趴下。 望着一众人指他们说道:“我成书桦今天在此,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上来!” 这句话通天彻地,震彻山谷,只觉得听进去,连心肺都能给炸开。 他的胸中燃烧着一股豪迈之情,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也许只有他本人能够体会到。 一个人单挑这么多人,而且还能站住脚跟,身上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仅仅用了不到五百个回合! 仅此而已! 台底下的人要说之前还有那份心,但是现在他们只能有仰望他的份儿。 这就是强者所带来的气场! 此时此刻,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善创的话,那就是丧家之犬! 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并感到心肝五脏都已经调换位置,他自知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现在肯定已经一命呜呼见不到今天的日落! 葛寻的脸色黑到了极点,对着台下吼道:“一群没有志气的东西!”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激将那些人上台来消耗成书桦的体力,待会儿自己跟他决定的时候好多一分把握。 可是现在他失算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面对这么多人,总不能缴械投降,就算是为了这个脸面,也得坚持下去葛寻忽然拔出了手中的木剑,指着成书桦道:“别人,你可以手下留情,对我,你放手大杀便是。” 比试有规定,可以使用特定的目见来代替武器。 成书桦目光不屑,态度也极其的不客气,冷冷道:“你可以使用你的兵器!” 要想羞辱一个人,让他无地自容,这句话无非是最最得体的! “哼,好大的口气!之前那一战,要不是我身体不适,岂能输给你这种泛泛之辈?看剑!” 葛寻已经气愤到极点,根本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此刻晃着木剑奋力杀来,从眼神到动作,哪里有一点像是比试的样子。 知道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要了自己的命,成书桦心里面也非常小心,因为他太知道,如果不改掉之前的傲慢,肯定会吃大亏。 看来他现在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为时不晚。 比试是何修提出来的,不管谁赢谁输,总得有个结果,现在事情恶化到这种状态,也不是他能够说阻止就能阻止掉的。 心中暗忖道:“且看他们接下来要有怎样的动作,如果真的要到出人命的那一步,再出手制止!” 就凭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有自信心的,因为身上不但有玄功,还有真气护身,想要将他们二人拆开,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 一面是自己最欣赏的师弟,一面是自己最痛恨的师弟,心里面希望谁输谁赢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期望的。 就在他们刚刚交手之时,忽然听到了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有这么热闹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叫一声?” 是秦古风! 他确确实实站在自己的身旁,等到巡音再去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小声道:“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怎么今天这个热闹你也来凑一凑,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呀。” “唉,没办法在里面实在是太闷得慌,除了透透气,顺便看看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是在出什么洋相。”秦古风透明的身影在他的耳边滴不到。 没错,他已经隐身! 其他人都在留心台上的战斗,并没有注意到何修在与谁相谈。 秦古风面对讥笑,轻松自然的说道:“那小子就是你常给我提起的助手啊,看样子身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跟你比起来还差远了,但是你别忘了,努力是很可怕的。”何修眼神坚定的看着成书桦,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倒是觉得跟他对战的那个家伙很有意思。”秦古风竟然实在夸赞葛寻。 “我觉得你是眼睛有点瞎,你怎么看到他有意思?”何修不敢苟同,而且毫不顾忌地将他但为人一句话带过。 秦古风打着哈欠:“最烦你们这些自称君子的人,做个小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这么说,今天你站在他的立场上了。”何修歪过脖子,唇不动,已经讲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秦古风得意道:“我刚才说了,我对那个家伙很感兴趣……对了,我记得你有跟我说过,他不是你的什么结拜兄弟吗?” 他要是不提醒,何修都快忘了这场事,强力崩着苦笑说道:“如果你不介意,咱们两个,现在就可以拜把子。” “呸!”秦古风用尽的吐了一口:“大言不惭,你小子想跟我结拜,不怕乱了你我的辈分?” “辈分?”何修实在是觉得好笑,笑道:“你我相差不过五岁,难道你辈分很大吗?” 秦古风道:“告诉你小子,这个天底下能跟我拜把子的人已经死光!” 实在是笑话你只不过才刚刚二十出头,跟我在这扯什么辈分,难不成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什么神仙不成…… “等会……”何修暗道:“莫非这个人真的已经年龄不小……是不是他已经练到了长生不老的地步……”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承认:“你不想跟我结拜,我还看不起你呢。” 这个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觉得他并不像什么坏人。 实际上偶尔开两句玩笑话,还能够增进彼此之间的友情。 秦古风一点都不恼怒,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他这样说话的方式:“小子看好吧,你的好兄弟马上就要败了!” 怎么可能? 成书桦第一次见到他就把他给打趴下,现在虽然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二人的功力都彼此有了增长,可他却信,二人之间还是有一段很大的差距。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就凭那个家伙心狠手辣!”秦古风两手背负,仿佛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口气说过话。 “难不成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行,我得早点儿问问,以防成书桦遭遇不测。” 虽然心里面,还是觉得成书桦会赢,但也不希望他被人陷害。 “你说这个家伙心狠手辣,我承认,可我真的没有看到他哪里有胜出的意思。”何修看到成书桦跟他从出手到现在一直占据着上风,而且从来没有落下。 “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这样被假象所蒙蔽,臭小子,你还没成人,有些东西,根本没有看到底。”秦古风一点都不客气,像是长辈摸着小悲的头一样。 什么,我没有成人?你也才刚刚成人不久好吗,跟我在这装什么大蒜。 何修尽力的躲开,可始终没有能够躲开。 “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快点告诉我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古怪,如果他有任何一点伤,小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识你这个人。” 可以说到现在他的心里有点着急了,葛寻这个小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性格会非常的古怪,他要是在暗地里做一些什么手脚,请凭现在自己的根基,还完全不能够从别人耳朵里面听得到。 “看到那个家伙左手在干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一下子猛然觉得从来没有正视过葛寻的左手,可是现在仔细看,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完全跟之前是一个样子。 看出了他的疑惑,秦古风嘲笑着说道 : “再仔细看,用脑袋去看!” 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跟前说自己没有脑子,奇漫镇里有那几个人敢这样说他? 往往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如果过多的听一些好听的话,就会迷失自我,许多简单的问题都能够迷失双眼。 他这一句话让自己醍醐灌顶! 葛寻的左手始终都没有动过!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战斗中的人!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阴谋! 他的身上绝对藏着阴谋,而且非常的可怕。 “还需要提点吗?” “不……”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吗?” 何修太想上前阻止,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制止他们呢,总不能说本人偏心…… “再不出手,他就死了,你要想好!”秦古风眼睛忽然放出两点精光,语速已经加快。 显然他已经看清了一切,并且能够知道葛寻下一步要做什么。 何修虽然看不明白,可他确确实实知道葛寻他左手上肯定有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一旦实施成功绝对可以要成书桦的小命。 “怎么办?该用什么方式去提醒他一声?” “不用想了,他已经出手。” 秦古风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成书桦的喊通之声! “啊,不是说好了点到为止吗……” “我说,这话可不能这么讲,他刚才不是也把其他的师兄弟给打吐血了吗……” “就是既然是打架,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受点伤是再平常不过的,总不能,一场比试下来,只有他完好无损吧……” 成书桦胸口一震,感到骨架已经凹陷进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为我所用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现在场上发生了出人意料的结果,令谁都没有想到曾经叱咤一时的成书桦竟然输给了他的手下败将。 而且输的是那样的简单,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他们的眼中,成书桦已经成为了玄功功绝顶的高手,却没想是这么个结果。 何修很想去上山施救,无奈,碍于他的脸面,始终没有向前踏出一步,波澜不惊的凝视着他。 擦去嘴角的鲜血,捂着胸口吃力的慢慢站起来,成书桦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已经猜到了他的阴谋。 不过在那万急一分的时刻,根本不可能闪躲! 他的双眼如鹰隼一般狠烈,强力的吐出一句:“我还没有彻底倒下!” 啪啪啪…… 台底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葛寻仰天狂笑,好大一会儿才停止:“好,今天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这个小子的玄功很邪门!” 这句话是秦古风说的,而且听到的人只有何修。 何修为之动容,他也看出来了,可是没有相应的绝对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再一个他今天身为裁判,不管台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得秉公对待,一碗水端平了。 战斗已经持续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不是提前约定好,恐怕现在已经刀剑相向。 “不行,他现在伤很重,如果再比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何修焦急如焚,心里面,只求他现在能够收手。 然而成书桦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易投降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能令他投降的人还没有出生! 成书桦至少被震飞出去有十米多远,他现在正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挪移,没往前挪一步,鲜血就留下一尺远。 能够有这样的意志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到,能够有这样的求胜欲望,却是任何人也都不可以做到的。 烈阳现在已经似乎把大地蒸熟,每一个人的身形从现在看上去都非常飘渺不定,成书桦的身体依然坚固如铁。 他的心肠犹如坚铁! 此情此景,何修看着眼里沸腾在心里,如果不是碍于大师兄的身份,现在他也想参加这场战斗。 回头想想,离上次战斗的情形已经过去很远很远…… 自己并不是那种好战的人,从来都不是,之前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有原因。 在别人对自己动手之前,自己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任何一个人。 现在他也想到了很多,要想在玄功上面有所成就,还真就得有这样的心态。 永远不服输,而且性格里带着一如倔强。 是的,永远不服输,不管身处着任何环境,面对着怎样背景深厚的人,坚信心中的信念! 葛寻似乎害怕有人上来帮他,现在已经提前下手,而且出手狠辣,并没有给地方留下任何一丝余地。 这完全违背了比试之前的规矩,把点到为止这四个字忘到了脑袋的后面。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能够阻止他们,正当要出手的时候,被秦古风偷偷拦下:“不要动,再看看。” 什么?眼看就要死人了,你让我不要管,再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倘若他真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现在还真想给他一拳头。 被轻轻的拦了一下,已经失去了喊停的机会,现在已经交战。 没办法,也只能先看看再说。 成书桦虽然身受重伤,可现在的战斗力依然很强悍,葛寻想要一招两式就将他挫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见玄气在二人的身上来回暴走,每一拳每一掌下去,丝毫不留给对方一点点活命的机会。 这哪里是什么比试,分明就是一场生与死的决斗。 如果今天在这个场合下有任何一个人失去性命,那何修罪过可就大了,不但大师兄的位置不保,还有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 而且这个处罚绝对不会轻! “秦大哥,你觉得他还有赢的可能吗?” “我觉得可以,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子韧劲儿,还没看出来跟你一个傻样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古风这一句话,仿佛给他吃了定心丸一样,自然而然的就踏实了下来。 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一点都不假,那个人的身上还确实有一点点跟自己很像,尤其是这个傻劲儿。 既然已经走到这种地步,那就听天由命? 自己的生与死已经跟成书桦连接在一起,今天如果他能够活下来,那自己也将会安然无恙,如果他死去,或者说对方死去,那么自己今天也就交代在这里…… 看着何修禁不住的咽着唾沫,秦古风笑道:“放松点儿,还没有到要紧张的时刻,他刚才之所以吃了大亏,是因为轻敌,现在却不同了,你看好吧,我敢跟你打赌,三百招之内这个小子一定能够将他打败。” 三百招? 怎么可能就凭他现在这样的身体,很有可能支撑到三百招以后…… 要知道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耗费极大的功力,那么要坚持到三百招就意味着,就得耗费护身功力,留下的结果是什么,应该可以想象出来。 “三百招……三百招……你要坚持三百招……一定要坚持下去……” 心中不停的说着这几个字,甚至恨不得元神出窍,跳到他的身体当中。 这种感觉简直是太难熬了,比自己身处在当中还难受,眼睁睁看着朋友受这样的折磨,却不能出手相救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很难受。 在阿奴死去以后,心里面就曾经暗暗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这种悲剧重新在自己的身上演示。 而且绝对不允许身边任何一个朋友遭受到伤害,如果朋友是为自己的事受到伤害或者失去性命,心里面比死还难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在必要的时候扔掉这个大师兄的身份不做。也要救他一命。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那么的重情重义,没办法,谁让他看的重的人也是那么的重情重义。 可谓英雄惜英雄,只要你为对方真心实意的付出,英雄是可以还你英雄的。 这个更古不变的道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幸运的碰到。 今生今世能够碰上一个这样过命的交情朋友,难道说不能够用荣幸来形容吗? 之前在奇漫镇碰到了乔沈明那个知己,在这里又碰上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成书桦,一个无数不谈的知己,一个可以为对方舍命的朋友,人生两大幸事都落在他的身上,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有点受宠若惊。 再次,同时他也觉得老天对他的考验实在太重,在这个世道上有许多的诱惑,等着他去往前面走。 如果在这个路上经得住诱惑,那么就能够与朋友们始终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如果禁不住这个诱惑,肯定会跟这些朋友分到两标,老死不相往来。 何修当然想走第一条路,而且非常鄙视第二条路,如果在这条路上,要他闭眼选择的话,他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走上这条路。 只因为,他的心是善良的,而且足够打败人世间所有的邪恶。 不管你是邪恶的人或者邪恶的事,都能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低头认悔! 他要的就是这个绝对的力量,要想做成大事,这是缺一不可的。 要想能够使自己的人生更加的完美,这也是缺一不可的,要想使身边的朋友跟自己一样,对得住天地父母,这也是不可缺的。 秦古风忽然开口道:“不要想那些没用的,现在已经接近一百五十多个回合,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 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猛地再回眼一看,一个血人映入自己的眼帘,心里面忽然一揪,感觉心疼万分。 就算自己战斗到如此地步,也没有这样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形容。 成书桦现在完全已经脱离了人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个人,从外形上看,还真的就认不出,这就是个人。 血人! 没有人知道他每挨一掌有多么的痛苦,也没有人,他每挨一拳,疼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而这一切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并且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这是学院成立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现象,一个可怕的人从此诞生了,刷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 一个人的意志力竟然可以坚持到现在,实在是太可怕,太不可思议! “看好吧,这个小子绝对在以后是个有名的大才,真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什么样的福气能够遇到这样的人,绝对得把他给看好了,如果以后不能为你所用……” 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何修知道秦古风要说什么,这绝对是个有用的大才,如果真走到那一天…… 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之前确实是有这种想法,并且这种想法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才彻底改变。 这一切的东西都是上天安排,并不是你我单单两个人就能够左右得了的,反正他确信只要好好的对待这个人,一定能够为我所用。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有灵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不出手制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们二人的战斗已经超过了常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大师兄赶紧让他住手啊,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是啊,大师兄,你赶紧阻止他……” “大师兄,不要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台底下的人现在个个都着了急,众人心里面都各自怀着心思,可以不想看到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看来这会儿人的人性还不算太坏! 何修非常想上去阻止他,可是发现全身上下怎么都动不了,这才知道身体已经被秦古风下了手脚。 正当要张嘴阻止,也发现只能张嘴,并没有任何的语音,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汗水已经流过了脸颊。 “不要着急,剩下的一百五十个回合肯定很精彩!”果然是秦古风做的手脚。 “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你想害死我……” 可惜秦古风已经听不到,只能在心里面问候他一下。 这个时候是我有的人都紧紧看着何修,他们并不知道何修现在已经被人控制,而且无法动弹。 有的人在想这个人平时为人谦虚,礼待有佳,没曾想在关键时候却不出声,难道连自身的位置都不要了吗? 现在这个场合里除了何修,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阻止,所以这些人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动手。 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恶斗下去。 成书桦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疼痛,血液已经将他的眼帘给遮盖住,看事物是那样的模糊,那样的血腥。 关于何修不出手阻止,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更不想去想这些东西,只想跟年轻的这个人拼命。 葛寻见到这般景象,心里面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他还从未经历过这般血腥,不过反省过后已然回过神。 “何修这个小子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不成,他不想要做大师兄……葫芦里面到底在卖什么药……不会有什么阴谋……” 善创躺着一旁,双手握拳,看着成书桦这般狼狈,心里面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此刻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吃血。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再看看成书桦身上的血液,他觉得就算现在再受他一掌也值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反而希望是他亲手将他打成重伤。 不管怎么样,成书桦现在就是半死的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现在也翻不出什么天。 葛寻并没有现在就动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被这个家伙当着众人的面打败,时间已经过去五年,这五年的时间,他每时每刻都在找这个人的麻烦。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尽办法用尽一切势力给予他打压…… 这一切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报当初那一次仇! 没有错,就是为了那一次仇! 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然而导致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比自己有任何一点点优势。 有时可见,就算有人包容他,也并不会得到他的欣慰,这回一心一意觉得这种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他往往忘记了一句话,这个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设下圈套。 如果你动到别人的利益,那么肯定会受到无情的打击,在打击你之前并不会心里面有任何隔阂。 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只要你。用心去体会就能够联系到某些事某些人,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样自私自利。 根本没有一个人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利益。 俗话说的好,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句话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不管这个世界发生到什么地步,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永远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死在这一句话上面! 仅仅只有这一句话已经将人的一生全部能囊括在里面。 烈阳骄胜,已经照射的人快有点睁不开眼睛。 仿佛这么多天,今天的阳光是最毒辣的,也是最无情的。 无情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显得这片大地也是那么无情! 大地万物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将无情二字诠释到了极点。 秦古风闷在铃铛里面那久,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而且是挑着成书桦比试的时候出来的。 难道他早已经猜到了今天会是这么个结果…… 可是他会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呢,照目前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来判断。他应该是知道了。 而且明确告诉自己,最后的胜利就将是一位强者,而且他身有大才! 巨人绝不会倒下,只会选择性的休息。 金轮在东方升起,也只会永远在西方落下。 台底下的人看着焦急万分,有的人甚至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上去阻止。 这个时候正是考验人的时候,现在如果有一个人上去阻止,成书桦都会记他一辈子。 没错,他会永远记他一辈子! 这个一辈子就会是恨! 他最讨厌别人来参与自己的私事,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提供了帮助,对自己伸出援手,甚至是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讨厌,他非常讨厌是人来可怜自己。 他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与他为敌,都不希望有一个人对他回眸! 从某些方面来说, 他能有这样的想法,绝对是自私的。 人的一生有许多种生活的方法,而且并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并且每个人的责任都会不一样。 你之所以没有感觉到,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生活到那个阶段,没有迎来那个阶段应该有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样,会让你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上一无是处,会让你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废人。 再往深处一点讲,就是自卑! 没错,何修能够感觉到他出生以来到现在深深的自卑感。 他为什么能够感觉到这种东西呢? 因为他出生以来,也和他的身世差不多一样。 从小自卑两个字自己深深能够感觉到,可是内心里非常的倔强,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虽然爷爷奶奶对他的教导是积极向上,告诉他看待一切事物都不要觉得那么的在意。 然而,世人否能够感觉到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他的身体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心脏,根本经不起任何岁月的摧残。 要不是内心深处一直告诉自己,恐怕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活在这个人世! 也就没有后来的用心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 特别是在自己的亲人全部都离开以后,才有明白另一个道理。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自卑,还有许多新鲜美好的事物等着自己去发现并且去享有。 如果就这样生活在一个自卑的世界里面,那么即便将来够活下去,看到的世界一切都是黑白无色的。 现在回过头来,她也非常感谢童年所说的那种遭遇,如果没有那样的磨练,也不会有在他后来遇到事情时候有那种坚强的心理。 更加不会有多种去应对事物的方法,从现在看,那些一个一个的应对办法就是从小时候受过一点一点的苦所积累起来。 他是幸运的,也是悲喜的! 何修跟成书桦前半生的命运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人能在这里面相遇,恐怕也是上天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两个孤单的人,两个孤单的魂! 其实只要你小心翼翼的去观察身边的人,总会发现有很多人的遭遇会跟自己一样。 假如你在心细一点,就会发现遭遇里面也会有不同的遭遇,遭遇里面的人也会有不一样的遭遇。 痛苦里面会有痛苦可往往,你也会发现还会有一点点那么的小惊喜。 特别是当痛苦过去后,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轻松感不是任何一个人就能够体会到的。 相反,正当痛苦来临的时候,心里面那种滋味也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得到。 调整好心态,去应对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用最好的状态去处理人生阶段上遇到的任何事情。 这才是目前为止应该要打的基础,所以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能死。 绝对不能! 成书桦绝对有这个信念,否则也不可能导致到现在都还没有倒下投降认输。 他的脑袋里面现在一片空白,完全已经被信念占满! 何修观察到了他现在脑海中的这种矛盾的信念,可能是心有灵犀吧。 没错,就只能是心有灵犀。 现在他们已经交手,并且战况非常的惨烈,因为葛寻也相继受到了不小的攻击,口、鼻子、耳朵也相继渗出了血丝。 众人看到这一点,心里面仿佛都有了一点点小平衡,仿佛都在说:“终于看到葛寻受了一点点伤……” 在战斗的这个角度上来分析,成书桦绝对是失败了,就算他坚持到最后并且站在台上,他也会认为自己失败了。 因为对方曾经把自己打的那么惨! 第二百五十六章 会怎么做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为了所谓的尊严,成书桦现在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相应的,也得到了尊严。 尊严这个东西不是‘有人’就能给你,是要靠自身去争取,在这个争取的过程当中,往往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何修并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别人瞧不起,最怕的是自己瞧不起自己,从而丧失自信心。 如果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走自己的路,他还是希望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 当然,尊严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值得拥有,只有这样才能体体面面,都活在人世间。 勾心斗角,不是谁都想碰到,倘若你一不小心陷入这个漩涡里面,请不要着急,前方一定会有光明。 之前的郭振兴,肖道仁,他们二人实在是小人中的小人,后者已经死去,现在暂且不谈。 郭振兴这个人不但是小人,而且还是一个有阴谋的小人。 这种人是最可怕的,智商足够深,并且身后还有庞大的家族为其撑腰,想要在这个世上有所作为可谓是点点头,就有很多人前呼后拥。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家族,统领着一个小镇,老百姓们都害怕他们,甚至把他们当成了野兽一般看待。 天高帝王远,根本没有人能够管到他们,最最可怕的是,家族里的人还有在朝廷中做大官的。 由此可见,他们家族已经根深蒂固,可谓镇南阳国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要轻易的撼动他们这个家族的地位,必须得有一个人来撑腰。 而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南阳国的帝君。 何修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帝君,可耳听目染听说过他,这个帝君不但年纪你自己想法,而且雄韬武略与谋略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无疑是最幸运的,就是这样一个精明的人,身边也离不开进谗的小人。 由此可见,想要成就大事,就得能够驾驭一切人群,不管他是小人还是君子,是百姓还是高官…… 身为一个帝王,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个国度离消失已经不远。 很庆幸的是南阳国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位帝王! 最最庆幸的是,南阳国的百姓现在安居乐业,家国所有的一切都蒸蒸日上,如果现在外敌来侵略,定能够让它有来无回! 帝君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全力支持玄功学院所有的一切事务,可谓是要银两给银两,要什么给什么。 往往事情有利端就有弊端。 有一些在朝中做官的人,看到了这有利的一面,纷纷在暗地里向学院献媚,这才导致了一些景象。 在学院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客商,这里面大多都是在朝中做官的人私底下的买卖。 因为学院的这一块儿大肉,好像是太油腻,任凭是手中稍微有一点点权利的人都想来切一块儿。 何修怀疑,凌云霄能够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应该跟这一层关系有着最大的联系,说不定他的背后就是某一个大官。 当然了,这只是他目前为止的一点点猜测。 仔细想想,现在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还为时不太晚。 但是让他搞不明白的是,堂堂一个背后朝中大官,为什么要跟自己这样一个平头老百姓过不去?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铃铛? 至于原因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用什么最可靠的办法来应对他们。 自己在明,敌人在暗,更应该小心翼翼的去应对这件事情。 势单力薄并不能够有所作为,要想翻江倒海一步入乾坤根本不可能。 何修知道现在的处境,所以才想能够结交更多的朋友,成书桦好不容易才能够敬佩自己,如果他就这样倒下,实在是太可惜。 秦古风也是一个可以值得结交的朋友,但他的性格一向懒散,不想与人为伍,要想得到他的帮助,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另一边还有张君斐,关泽玺等三师兄弟,他们这三个人倒是对自己很有好感,虽然结交的时间不短,但是有过命的交情。 通过在分洞里面的那件事情,就足以能够证明,自己已经将他们真心实意的结交下。 这是目前为止他能够想到最好最好的朋友,之所以把他的知己乔沈明排除在外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一点点玄功。 但并不排除他也是自己身边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 关芷荷跟顾倾倾姐妹两,可谓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如果真正有战死到来的那一天,还真不希望她们能够为自己出头。 他的心中一直是有一种大男子所为,一直认为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够仰仗自己的女人来保护自身。 他是这么想的,以后也是这么做的! 同样站在她们姐妹俩的立场上去说,何修也是她们的红颜知己,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在自身有危险的情况下希望何修挺身而出。 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何修还算处理的不错,实话说说他能够处理到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是非常不容易。 关芷荷的刁蛮可爱,古灵精怪,顾倾倾的知性大方温柔体贴,让他觉得,再不去想那些血腥的事情后,还能够有所盼望。 经历过这么些事情,不论从心理上面还是从别的方面来讲,已经更成熟了一些,是时候开始着手竹老头临走时交代的事情。 仰仗着手上的这几个朋友,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要是没有碰见凌云霄这个人,恐怕他还想把这件事情正确搁浅一下。 事出有因,也只好提前下手! 时间不等人,那是胸中有坏意的人也更不等人,只要稍微有一点点懈怠,这件事情就会前功尽弃。 这些日子以来想了很多,所有的思绪全部都捋了一遍,觉得这个事情的突破点就在于八个月后的那场比试。 只要在这场比试拿到最好的成绩,就能够进一步的靠近学院上面高层的人。 要是能够得到他们的赏识,就能够在另一方面结识更多有志向的同道路知己。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面还是正义多一点点,正义之人绝对会能够抱团在一起,去战胜那些图害人间的幽灵。 何修把那些人称为幽灵,这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形容词,也是最妥当的。 幽灵不像厉鬼那般好对付,想战胜他们,更得下一番苦功夫。 成书桦最终的战绩,是胜出! 葛寻被他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是秦古风在节骨眼儿上将他的穴道解开,恐怕他现在已经魂归故里。 成书桦知道何修为什么要把葛寻救下来,因为他是大师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一个人丢掉性。 哪怕这个人曾经是自己最恨的人! 再者说,他刚才也亲口对自己讲过,葛寻现在还不能死,还有利用价值。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可成书桦却选择相信他,虽然自己也成为一个半死之人。 可想而知能够为一个朋友着想的这般周到,实在是太对得起那份朋友之间的情谊。 这个插曲就这样结束,成书桦并没有余下的力气在挑战何修。 夜晚十分,何修走进了铃铛之中,他吃饭来的目的正是要向他要一种东西。 疗伤药! “今天的热闹你也看够了,我的朋友伤得很重,你难道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热闹归热闹,但不够精彩。”秦古风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从他的口语中可以听出,显然还希望再来次这样的一场表演。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当然觉得事情越大越好。”何修苦笑道:“今天我来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够拿点疗伤药出来。” “这还算没有要求?”秦古风一听这话忽然有点不高兴:“老子的瓜子,你以为是白来的?你能吃到到就算不错的了,还指望我给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何修摆摆手:“那我也跟你讲好了,如果你今天不把疗伤药拿出来,之前的约法三章就此作废。” “哼,你小子敢威胁我?难道你不想办成了一件事了吗?” “做不成又怎样?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他的命重要!” 咻! 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打在了他的胸口,何修感到很疼,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无情寡义。” 说着,两坛烈酒给他扔了过去:“算我欠你的!” 秦古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呵呵的笑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这样敞开胸怀,接下面具的面对一个人,陌生人。 甚至他已经记不得,离上次开怀一笑是什么时候…… “臭小子,希望你能扛得起那个大旗……” 成书桦全部吞下那包瓜子以后,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脉缓解了很多,也感觉到不是那样的疼痛。 关系已经处理了这个地步,谢谢跟不客气,都彼此放在心底。 见到他缓和了很多,何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不应该这样拼命,你知道,这就是一场比试……” “如果换做是你呢?”成书桦没等他说完就反问道。 一时竟语塞起来,何修不住的在问:“是呀,如果是我,会怎么做?” 第二百五十七章 高高挂起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七日后。 一周的时间下来这里相对来说平静很多,人们恢复了往日之前的训练项目。 这一早,天气格外晴朗,连空气都感到比之前清新了许多。 拿着书信在房中来回渡步,若有所思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从一大早到现在,何修已经足足有三个时辰是这样。 训练队伍里面并没有出现何修的身影,显得单调了一点,不过人们却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拼命。 成书桦跟葛寻之间的仇恨你之前,更深,已经达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何修分别去看望了身受重伤的二人,明知道不可调解,但还是耐心的讲解了一番。 对于葛寻,他能不能原谅成书桦这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中不但有另外的朋友,还有他这个朋友。 成书桦吃下那些瓜子以后恢复的更快一些,此时已经完全康复,并且能够一口气跑到山顶。 哥徐知道他能恢复这么快是何修在从中操作,却却不知道他的疗伤药是从哪里得来,心中不但对他憎恨有加,而且,把他当做了小人看待,实在是可笑之极。 那封书信是顾倾倾派人送来的,信上面说,刘青云这段日子以来加份努力,一直在跟他较劲,决定在正式比试之前,向他发起一次挑战。 当然,这件事是保密的,因为你学院里面有规定,不准弟子在私下面进行决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修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烦心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初就不该跟顾倾倾相认。 之前已经有过那么一个郭振兴,现在又加一个更强的对手,而现在手底下又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但是要是回绝了他,又显得自己胆小怕事,在心上面前丢了面子,虽然他一向不在乎这种东西,尤其是那些虚伪。 “怎么办?如果不答应,他会不会被他小看……倾倾那里会不会也轻看自己……” 想到这里,觉得男人的面子说实话也不可能不顾! “怕什么!既然你向我发起挑战,完全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说干就干,马上提笔,一封回信在眨眼之间便已写完。 上面内容极其明确干练,只有短短一行字:我欣然接受挑战!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战,也不是为了让他知道,顾倾倾是属于他自己的,绝对不允许别人来争抢。 不管挑战是输是赢,既然悄悄应承下,那就得更有加倍努力,要知道,刘青云本来就是属于强的人。 再加上他现在私底下悄悄努力,说不定在他师傅那里拿到了更加厉害的辅助技能,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走到他的前面,到时候必败无疑。 关于铃铛,他倒不想借助,因为既然是比试,那就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失败是小,丢掉做人的根本才是最致命的!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才刚刚计划出去走一趟,不料这个时候,门已经被人推开。 成书桦脸色凝重,急色的说道:“那人派人带来了消息。” “什么消息来者何人?” “不清楚,在山上发现的。” 何修想了想:“在山上?你时常休息的那个角落?” “没错,看这张纸痕,已经放了大概有七天左右。”成书桦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笺。 信笺上面并没有落款,里面文字写了将近有两页。 立马都过来抢先一看,只觉得心里冷汗直下。 “我想这个人就在咱们的学院里面,我甚至怀疑这个奸细就是……” 何修打断了他的话,悄声道:“小心隔墙有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成书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实话。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你休息的那个角落里面,有时常注意有没有人在也无意世间往那里看?”何修凝重的嘱咐道。 成书桦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心里面觉得还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他一直认为凌云霄不过是一个顽固之地,有些背景罢了,还不至于这样对他如此上心。 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讲明白的,况且何修现在还不计划将一切事情全部说给他听。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够自己在心里面慢慢的消化寻求解决的办法。 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成书桦并不想再追问下去。 “你之前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从哪里来的?”何修忽然一问。 成书桦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之前知道学院那么多的事情……总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在怀疑我,还是要我去为你打听这个人?” 何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都有。” “你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委托我去煮点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出卖了吗?”成书桦不依不饶的反击了回去。 他们两个已经经历过许多事情,有些话并不想藏着掖着,利用这样的探论态度,可以更好地增进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 何修太了解这个人,要想跟他有最深的探讨,在讲话的时候必须要一针见血,一线封喉,才能够得到他的信任。 成书桦也正是欣赏他这一点,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当中他发现这个人从来不会去计较一些小事情。 当然在面对大事情的时候也绝对不含糊。 关于那一点秘密,他现在不想讲给任何人听,这也许只是他身上的一点秘密而已。 “如果说我不想讲呢?” “我可以谅解。”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我在骗你?” “就算你真的在骗我,那么我也认了,谁让我把你当这个兄弟呢?”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不过我需要时间。” 何修不明白他之前知道那么些东西,为什么唯独对这件事情没有信心呢?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 或许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像他刚才没有说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在没有最后的证据之前,并不想怀疑任何一个人,即便自己的心里面也有了怀疑的对象,可他还是相信,凡事要依靠证据。 成书桦道:“不如在我去调查这个人之前,我们来一起猜一猜。”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何修实在是觉得好笑,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你是想说我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默契?” “也可以这么说。”成书桦依然不苟言笑:“怎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我实在不想去怀疑任何一个人。” “那个人想要杀你,你还反而替对方讲话,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搞不懂,就慢慢的去研究。”何修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真心:“其实我并不好奇这个间隙是谁,我好奇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要针对我,不如我们来猜猜这件事。” “我只对那个奸细感兴趣,背后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成书桦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很简单,这个奸细竟然知道了我的生活细节。那么说明他就在我的身边,而且在间接当中已经侵犯到我,所以说,我决定将他揪出来。” 见到他这样说,反而对后面的事情闻而不问,他越是这么说,越是让自己觉得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我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跟你有任何一点遮遮掩掩。 这才是朋友之间应该要交流的东西。 有时间过度的掩饰会让对方生疑心,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答应我,如果你找到那个间隙,一定要留他一条命。”何修慎重的安置道。 考虑了很久很久,成书桦终于开口:“没问题,不过我要让他付出一点点代价。” “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让他付出代价,我要的是活口,记住我要活口。”何修望着其他地方:“你真的对那个人不感一点点兴趣?” “你是指凌云霄?我对他背后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只对他上次侮辱我的事情感兴趣。”成书桦心里面其实一直在介意这件事情,而且深深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再引导下去,也会半途而废,看来还要下更大一番功夫去调解他的心态。 让他确确实实的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跟自己无关,就可以高高挂起。 人这一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除去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剩下的就是,必须去做的。 他能够有这样的心态,肯定跟他的成长关系有着极大的关联,之前他一定是一个人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并且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他解开心心中烦闷,久而久之,就会对有些事情产生仇恨。 换一句话说就会使得这个人变得非常的钻牛角尖,往往这种人只是看到事情的表面,就算他已经钻进去,也只是还能看到这一点而已。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小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感觉跟他的谈话中得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独自的想法,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做一件事,或者说出一句话就能改变他心里的初衷。 然而,往往事情绝非是那样的,人们会因为情不由衷,去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些不愿做的事情。 何修确认为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非得要去做,无论这件事情是好是坏,是否有利于自己的成长。 就算他不去做,总会有一个人去做。 现在仔细想想,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有几个是自己处于真心喜欢的,又有几个是事情自己真真能够驾驭的。 为了帮助关家能够渡过难关,跟一群势力彼此悬殊悬大的家族斗智斗勇了那么长时间,完全处于占上风的位置。 这点之前他想都没有想过,当然,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是出于报恩的方式。 至于关家的千金,也心里面没有抱有一丝丝幻想,只是情到深处已经无法自拔。 还好,关家的当家人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交往,反而极力的撮合他们,大概这就是善人自有善报吧。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自身的原因没有跟顾倾倾通信,反而等到了人家的来信,心里面觉得多少有点对不起人家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这点主动都没有。 关芷荷那里他不是不想写,也不是不想念,只是不知道如何下笔。 对于她的爱应该说是最靠前的,因为自己在最初最难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帮助自己。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出身乃至身份。 人的一生能够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那还有什么渴求的,不过,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总不能一直是以这种穷小子的身份去面对人家吧。 要知道,人家女子可是大家族人家的千金,就算只是没有成千上万的银两,也得有富甲一方的本领。 何修也相信自己不会就这样穷一辈子,也更不会相信就这样在这里混混噩噩的过一生,他一定会注定不平凡。 一个平凡的人,注定拥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本身就充满传奇。 然而,他身边的人更会和他一样发光发热,成为一代传奇人物。 目前为止,面前最大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刘青云,一个是凌云霄。 现在他,正在整理思绪,考虑应该先去对付哪一方才是最合适的。 刘青云跟自己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类似的,在想,能够跟自己结成怨恨,完全是为了顾倾倾。 这件事情也很好解决,也很不好解决。 毕竟他是自己心上人的大师兄,并且这个人在平时里对他极为关怀,如果心里面将他当做仇人,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忍心。 他一向是爱屋及乌的人,并不想因为自身的私心而伤害身边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心爱之人好的人。 可是如果你不出手,人家就会痛下杀手,这个问题难就难在这里。 说好解决,就在于顾倾倾本人。所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她本人坚持一个观点,像刘青云绝绝对对的表示,自己的心里只有这一个男人。 采取让他死心的态势,从而让他彻底死心。 然而,这样做无疑是最绝情的,也是最最合适的,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他好。 并不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会离情别恋,因为担心是并没有用的,一个人只要心里面有对方,就算外界给再多的诱惑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在从另一方面考验顾倾倾对他的感情,只要她感情用深,肯定不会让何修失望。 何修当然也对自己的心上人充满信心! 凌云霄的身份到现在为止仍然是个谜,对付起他来才是最难最难的,这个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想要去探索一点点线索根本不可能现在。 忽然想起在都城的那九个老叫花子,这些了教化者平时身份及其低微,按道理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慢慢的已经将思绪拉到这里,他计划从背地里结合这九个老叫花子来完成这件任务。 这些老叫花子在平时里面无拘无束,会不会这样痛痛快快答应他呢?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 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不能免除。 归根结底,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要想战胜他人,必须知根知底。 去求人帮助也得有办法方法。 这些老焦化的平时爱喝酒,爱凑热闹,爱玩耍…… 综上所述,这些都是他的优点,也是他们的弱点。 只要围绕着这几点,把他们招募过来应该是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在招募过来以后还要想方设法的说服他们,并且接口要找着极为的妥当。 不能让他们感到自己使诈阴别人。 “哦,对了,一袋老乞丐第一次在那间酒楼吃饭的时候,不是跟他们有点误会吗……这里正好是下手的好地方,只要在这里面稍稍做一点点文章,肯定能够说服他们。” 至于其他人,他都并不是担心。 动物也有一个领头的,人也有一个主心骨。 在打猎的时候,只要将那只领头的猎物搞死,剩下的就是一句乌合之众,只能认猎人宰割。 对付人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只要将他们的主心骨给控制了剩下的人就会乖乖就范,认凭自己摆布。 这也可以说为是驭人之术。 驭人之术,何修倒不是觉得可耻,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必须得做到这一点。 可是心里面知道,并不能加害他们,还要给他们更多的利益,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这里面有一个弊端,人的私心是无限大的,要想控制好这些利益,必须得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来之不易,有些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 最最重要的就是你得到的利益能不能够彻彻底底的驾驭它,如果适得其反,这个人肯定会走火入魔,正恨这个世间。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就说明,何修为这个家国培养了一批绝对绝对的坏人! 深知自己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所以没走出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想的十全十美。 南阳国流传着一种棋艺,如果在这个棋盘之上有一颗子走错,那么就会全盘结束,之前是做出的努力将会功亏一篑。 这种费时又费力的事情何修绝对不会去做的,可是也由不得他不去做。 要想布好一张大网,必须得有人替你去撒网! 凡是成大事者,绝对不会是在奋斗路上孤身一人,那么什么时候才会成为孤身一人呢? 那就是在他真正成为强者的时候!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有的人都害怕你,所有的人都躲着你走,所有的人都害怕你知道他的心思。 这才是真真正正孤独的时候! 他不想再走到最后的时候步入这一步,因为他还没有尝尽人间的温暖,这个世间还有许多事情,美好的东西等着他去发现。 不能因为某一件事情,去耽误了另外的事情。 比如说完美的爱恋,何修是计划跟她们俩姐妹白头偕老的。 如果真正处于强者那一天,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他最希望这两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就拿帝君来说,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也需要别人的关爱,与谅解。 如果他身边没有一个人,那说明他也不是一个成功的帝君。 反过来说,如果身边的人都不惧怕他,所有的人都抢着跟他做朋友,他也不是一个成功的帝君。 这中间有一个尺度,你如果能够把握好,就能够拥有一切。 想要把握好这种尺度,还得有很长的时间去琢磨,去反复推敲。 只要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你将已经看透这尘世间的一切,离圣人也就不太远。 圣人这个词,在平常老百姓的脑海当中,是绝对神圣不可侵犯。 他们只听过圣人这个词,却没有见过真正的圣人,当然,如果圣人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见到的,那他也可以不用称为圣人。 说过来说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还是要孤独的。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选择在做好那件事情的时候,从此隐姓埋名,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找一处僻静而又优美的地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身边有两个贤惠的娘子,膝下如果能有一儿一女…… 亲眼看着身边的人跟他一起慢慢变老,又亲眼跟身边的人一起陪伴着膝下的子女一点一点的成长。 这是何修小时候就憧憬的事情,他现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去到奇漫镇,这个想法会不会改变。 不会的,不管去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人心里面的想法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因为他从小就没有感到过父母的疼爱,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子女没有父母的疼爱。 如果不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宁愿不要子女。 “我都在想些什么呀……人家姐妹两个愿不愿意,还是另一说呢,你倒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真是不害臊……” 想着想着,想到了这里,忽然觉得面红心跳,想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固执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没有想到顾倾倾的来信竟然这么快,信上面不但表示了对他的思念之情,还向他说明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刘青云对他的态度非常赞成,表示一定将这件事情藏在心中,不对任何一个人说。 还特地嘱咐他,让他努力练功,不要到时候败的非常难看等云云。 在一片小树林当中,何修将信件放好,独自坐在一块儿石头上面,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蓬头污垢穿着虎皮坎肩的年轻人。 “你小子走到哪里都是光点,好像对你没有任何一点好处。”秦古风咬着一根青草似有若无的说着:“这样下去你不会有好果子吃,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让我夹着尾巴做人,开什么玩笑? 我第一不需要取悦任何一个人,第二不需要让任何一个人看得起自己,我就是我。 “多谢秦大哥的美意,我会小心行事。”何修双手抱拳,还是一副冷静的态度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反而是有一些人存心要加害于我,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尊严,我只好应战。” 秦古风拍着双手连连叫好:“你小子变得让我越来越看不清,告诉我是不是为了那个妞子。” “也有也没有。”何修跟这个人倒不长着掖着:“如果是你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这辈子再也不干,对我的女人有任何的幻想!”琴古风正正地说道。 “那这么说,我接受他的挑战没有错喽。”何修双手一摊,无所谓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你所说不假,不过你不要忘记,刘青云可不是泛泛之辈。” 琴古风不怀好意的说着。 “哦,听你的意思,你对他有一点了解。”何修立马抛过去一个疑问:“该不是你们之前就认识吧?” 秦古风撇着嘴一幅嫌弃的样子:“我跟他认识?他配吗?我呸!” 笑了笑,何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的所有一切都那么的熟悉,说真的,你到底来自哪里?” 秦古风望着上天,思索了一会儿道:“天空湛蓝,哪里都是我的去处,哪里都是我的归处。” 也跟着看上去,忽然觉得他这句话的背后有很深的含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总之,能够一定感觉到他背后藏着某些东西。 就像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从来没有觉得他简简单单就是一个山贼。 “天空如此之大,真有你的去处和归处吗?”何修忽然眼睛瞪着他,似乎这一瞬间已经把他看穿。 低头自笑了一阵,忽然抬起头,秦古风道:“你觉得呢?” “我只知道天空可容的下万物,却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你!”何修若有深意的说道。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这样装吧……嗯,你小子怎么说了半天把我给拐进去了,我们正在说你的事情好不好。”秦古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被他绕了进去。 觉得很好笑,明明是在给他分析,却觉得自己再转移话题,何修道:“我对我自己的归处和来处非常清楚,就不需要了吧。” “不不不,你小子一点都不清楚。”秦古风连连摇头:“老子跟你分析一下。” 他正要开口接着说,何修连忙打住:“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最清楚的,有这个闲工夫,你倒不如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对付那个姓凌的?” 如果他不说秦古风到差点忘了这件事儿,赶忙回应:“老子上次给你出的主意,你没有用吧?” 把前前后后遇到的问题给他讲了一遍,唯独没有对他说那就给老乞丐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了,看来你的主意不过如此。”何修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更好的办法,所以这样激将他一下。 没想到秦古风并不上当,故意说道:“你小子还别不识抬举,要是一般人连跟我说话的份儿都没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肯定是你在执行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他说的还真不假,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明知对方在明处,还派出成书桦亲自前往打听消息,这才导致这件事情进一步恶化。 当然还没有恶化到让自己把控不住的地方。 凌云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出面,那就说明他仍然在顾及一些东西,说白了,到现在为止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目前要趁着这个空档找到解决他的办法,否则这么一直再拖下去,肯定会越来越被动。 到时候自己就算不是小偷,也会被认为是小偷。 两个人相遇的那一天有许多人可以在场作证明,要想抵赖,根本不可能,那些人肯定是凌云霄故意安排过来的。 目的就是让何修彻彻底底的死心,让他断掉不承认逃跑的思想。 这个人恐怕已经定自己定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那天的另一张网也恐怕已经布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领他就算有天大的未来预知能力,也不可能知道就在那么平凡的一天,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会遇到这么一个大麻烦! “没有,我真的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也不知道凌云霄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可以知晓我一切行踪。” “你是在怀疑身边有人……”秦古风讲到这里,忽然有点讲不下去。 何修歪着脖子,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所有的一切可能性我都想过,实在是联系不起来,他这么费心机滤的想要与我纠缠到底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铃铛?” 秦谷丰喝了一口烈酒,迷离的说道:“不管为什么,既然那个小子找上门来,你就没有要躲避的理由,面对这件事情只有一句话。” 还想等他再说下去,可是秦古风却故意把每句话都讲一半,何修有点受不了了:“秦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有话就讲好不好。” “你小子现在学会激将我了,我还告诉你,有些话只能说一半,有些事情也只能听一半。”秦古风没有生气,要是放在当初早就消失不见。 仔细咀嚼着他这一句话,似乎有点明白,似乎越来越糊涂:“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学会了这些东西。” “嘿,我是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不会吃错药了吧?”秦古风忽然拧住了他的耳朵。 何修躲闪不及,只能连连叫痛:“请大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你何必这样,我告诉你呀,我可是大师兄,主要现在振臂一挥,肯定会有无数人围过来,你要想清楚了。” “我还真不怕你威胁,你不要忘了学院里面有规定,如果有弟子敢私藏外人,后果是什么,你可知道要不要我帮你温习一下?”秦古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 想不到他连这些规矩都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低头认栽,何修连连叫败:“好吧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都斗不过你,快点撒手,我的耳朵都被你拧下来了……” 秦古风忽然把手一抬,何修栽了一个头朝天,乐得他捂肚子哈哈大笑。 连忙赶紧站起身来,忘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这才放心:“秦大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说有屁就放。”秦古风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笑起来真的很难看!”何修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望着他的背影,秦古风大小了好大一阵。 咻! 天空之中出现一道黑色焰火,又好像是什么信号一样。 回到卧房内,整理了一些弟子们近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内容,忙活了好大一阵,去向了操场中央。 这里仍旧有一个熟悉的人,成书桦正在打坐。 看着他这样认真,不好意思就这样打断他,坐在他的身边,也开始闭眼打坐起来。 “我想通了。” 才刚刚坐下便听到了成书桦的声音,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你想通什么了?”何修不解的问道。 “你前几日跟我说,有些事情注定要去有人做的,凌云霄这个人我了解定了。”成书桦缓缓的睁开眼睛,在这一刻,他觉得心中有无比的能量。 原来是在说这件事情,何修断然没有想到,这些天来,他闲下来就打坐,是在思考这件事。 “太好了,有你的帮助,我一定可以将他背后的阴谋揪出来。”何修却没有睁开眼,免带微笑的说道。 这一刻,他太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更像在心里面想象一下。 之前一个顽固到底的人,因为他的一句话现在忽然变得明朗起来,如果说那个开导他的人没有一点点能耐,根本不可能。 可是何修只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够将他心思打通,可想而知,成书桦真的把他当做了朋友看待。 除掉这个理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一现象。 第二百六十章 狂浪不羁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已经拥有了盟友,说话做事要从全面考虑,绝不能像以前那样单单的考虑自己的感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能够拥有这么多知心的朋友应该说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幸运的。 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但自己绝对是能够体现出这一点的,他面对朋友跟面对敌人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 如果朋友有难,还会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身的安危,绝不顾及任何东西一往向前。 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的朋友推到外面,孤身一人处于险境当中,独自一人去承受这一切。 常人眼里看来,朋友是相互利用,是用来维护可用来捍卫的,绝对不会利用任何一个朋友去做任何一件违背最初心的事情。 就算包括自己的私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打扰别人的安宁。 可是那件事情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学院乃至家国的存亡。 他没得选择,只能这么做,也只能那样做。 还好在最对的时候遇到了最对的朋友,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灾难来临,他独身一人面对这些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什么样的选择。 还好,生活对他足以宽容,派来了这么多拥护他的朋友。 曾几何时,还是在那个小山村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这种时候还会有这么多的朋友在自己的身边。 这些朋友完全没有想要占他一点便宜,也完全没有想利用他去做一些事情,只是单单的兄弟间的情意。 到现在为止,他的心中还想拉拢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这些人当中玄攻最高,头脑绝对的冷静。 这个朋友就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收服的秦古风。 不过还不能过于着急,他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跟别人相处在一起,何修太知道他的为人和脾气秉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走出自己的世界。 可是眼下的一些种种情况,表示他已经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待腻待烦了,从他这几天接二连三从铃铛里面走出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的心已经动了起来,而且何修相信在不远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加入自己的队伍当中。 仿佛一切都像是上天明明注定,任谁都不可能改变得了的事实。 眼看跟刘青云的私下约定已经快到,心里面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打败,为了更好的使自己在跟他绝交的那一天,有一个绝好的心态,他决定现在,暂且不再管凌云霄。 自己现在还是小小的第六阶段,要说强也不是那么的强,要说弱也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总之,在这个学院里,年轻的弟子当中应该是属于佼佼者,如果平时再努力一点点去克服困难。 他相信肯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内追赶上刘青云的修为。 可是刘青云并不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人,何修在努力进步,他也肯定在努力进步。 面对这样的强者,要想在最坏的时间之内打败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比他还努力,只有比他还拼命,只有比他还不要命。 现在并不知道刘青云那一边具体的情况,关于他目前的状况,只能从信件上面了解一点点。 就从这一一点点情况来说,就足以证明他已经在私下里着手准备了。 放掉两个人的私人恩怨不说,如果能跟这样的强者交一次手,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自己初来乍到,在之前根本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试,而刘青云本人肯定在这种比试里已经如鱼得水。 想让你见他肯定对某些高端对手已经了如指掌,对于那一些人的实力,早就已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每次比试的时候都能拿到第一名,俗语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场决斗看似是两个人的决斗,其实是何修跟刘青云所有打过的人的决斗。 刘青云在决斗当中肯定会使用一些高手的绝招,如果能将这些东西学在手中并加以改变应用,肯定对自己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来吧,既然已经接受了挑战,那就付出十倍的努力去应对,就像秦古风说的,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无论他承不承认,这一点终归是事实。 然而这一点只有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何修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装了,别人能不能受得了自己这一点。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他只是谦虚,低调不想抛头露面,仅此而已,不存在装这一说。 而有些人明白,有些人就会不明白。 比如说之前在奇漫镇里树下的大敌郭振兴,肖道仁,他们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的看看何修,绝对不会跟他接下那么深的大恨。 或许现在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前提是没有铃铛出现。 铃铛,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仍然在自己的身上,说起这件宝物,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扰过自己。 至少从明面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看来自己当初把铃铛放在腹中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吉利,总有一些事情在围绕着自己,这些东西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说白了也没法去证明,已经能够安安全全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上天最大的眷恋了。 他并不奢望铃铛能够一辈子都待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但凡是宝器,终归有有一个最好的归宿。 这个最好的归宿,那就是这个什么世间最强的强者。 谁能够成为强者,谁就配拥有绝对的宝器! 虽然承认自己是一个废人,可也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将来那个绝对的强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一直是他心中信奉的那句话。 不要过多的骄傲,也不要过多的自卑,保持一个平常心,才能够屹立于这个残酷的人世间。 当然,如果你不想你离婚的,就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何修自从懂事的那一天,他也是这么想的,并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辉煌和完美,只想安安稳稳有一个家。 只要有一个家就足以。 然而现实就告诉了他,你所想的,上天是不会原原本本慧心如意的全部奉送给他。 从这里面既感受了甜苦,又感受到了不甘,却没有任何一点点责备的意思。 他完全明白,上天既然有这种安排,那就说明,自己的人生在接下来的一段当中,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反过来想,如果他的人生就这样按自己当初所想的那样过完,岂不是太平淡无味了吗? 他才不要这些,他宁愿要上天违背自己的初衷,也不要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现在他明白了,既然上天不能按自己的要求所给予自己,那就放开手脚,轰轰烈烈的干他一场。 是生是死,是胜是败,早就已经无所谓。 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能得到什么也已经无所谓,他现在唯一能够期望的就是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能够从中获得一点点利益,那就足以。 “真是该死,这段时间也没有见过战斗,反而想一些胡思乱想的东西,看来是得好好找一个人较量一番……” 低头苦笑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段时间以来,脑袋里面总在想一些,有的没的…… 就在之前,完全不会去空想任何事情,只会脚踏实地的去完成每一件事情,这可倒好,自从当上大师兄以后,很少做体力活儿。 无论从身心上或者是心态上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够太过轻松,否则会消灭一个人的斗志。 心里面正在这么想,成书桦已经找上门来,看他走路的架势已经彻底的恢复过来,秦古风的瓜子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目前为止,在这个地方,能够与自己抗衡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考虑到他伤势刚刚恢复,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讲出来,岔开话题道:“你的伤刚刚好,我可以特意批准你休息几天。” “用不着,我已经恢复如初,赶快给我安排下一阶段的训练项目。”成书桦并没有说感谢的话语,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自己的修为。 其实在推开门之前,很想讲一些话,再推开门后的一瞬间,这是话语已经全部消失,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其实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像他所要接下来的训练项目,而是来向他申请,继续执行没有执行完的事情。 关于他内心里的想法,何修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并不是出击的最佳时机,再加上他现在已经决定沉下心来好好应对刘青云。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拿出一摞纸册,放在他的面前:“这是我专门为你制定的修炼计划。” 对于这个朋友,完全没有必要多说一点点废话,简单干练即好。 成书桦连看都没有看,揣在自己的怀中,扭身夺门而去。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何修哈哈大笑起来,他现在实在是太喜欢他,对于他狂浪不羁的性格,越发的欣赏。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对我的脾气了,看来抽时间我得好好的跟他较量较量,压压他的火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 蛛丝马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做那件大事的第一步已经慢慢实现,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越来越有好转。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竹老头那个时候把这件事只告诉自己,不用细说,这里面的原因,他也能够掂量清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因为这种压力而睡不着觉,只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他平时伪装的极为深。 心里面实在是期盼有一个人能来给自己分担一下,如果这个人能跟自己志同道合再好不过。 有好几次都要忍不住跟别人说出,可也有好几次忍住不敢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情关系时是太大。 有时候根本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上天非要派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山村出来的穷小子并没有巨大的报复和潜在的野心。 上天这么做是不是对自己太过高看,又或者说换一个角度来讲,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苛刻? 别的人可以无忧无虑度过一生,而自己却非要在这种爱恨情仇当中酣战。 可是从小的生活经验就告诉了她,如果答应别人做某件事情,就一定要遵守能力的去做到,即便是做不到,也要想尽办法去挽回,以免损失更大。 尤其是在离那件大事越来越远的时候,心里面更加的抑郁,每当有喘不过气的时候,就会适当的调理一下自己的心态。 这种调理心态的办法就是去回想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何去琢磨身边的人,从他们的身上去发现一起处理问题的办法。 然而,这种方法是非常见效的,还好,目前为止能够有这样一种解压的方式,如不然,都不知道该怎样度过眼下的日子。 在经历过爱情的实力以后,看待问题已经看的非常明白,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有了六十岁的心态。 这在常人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同龄人当中能有这一点,一定是在年少的时候受够了生活的摧残。 才能够换来如今这样的老道沉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发现上面是那么的湛蓝微暗。 这样矛盾的景象似乎很贴切心里的东西,看来上天也在矛盾中度过。 既然上天都逃不过这种劫数,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凡人,又怎么能够躲得过呢? 郭振兴就是一个例子,如果没有他,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当中,与自己为敌。 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眼下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将来的生活才是最最主要的。 为了能够把握好将来,现在必须得付出十倍的努力,要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件事非常的危险,弄不好肯定会人头落地。 就连身边的亲人也会跟着自己遭殃,可想而知,现在自己的身上背着无数条人命,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是这些人失去生命。 自己死也就无所谓,关键是身边的这些亲人,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任何一种事情,这样白白的丢掉性命,是不是对他们太不公平了呢? 这点道理,他从一开始就懂,并且非常的深刻。 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对他都很好,而且每个人都带他像亲人一样看待,他绝对不能那么做,绝对要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去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棋。 上天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正在靠着他一步一步的前进,并且安排到他身边许多朋友,这些朋友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目前为止最好的礼物。 有了这些朋友的出现,他不在,感觉已经是孤单一人,就像国家一直对外的时候,出兵之际。 学院里面,到现在为止还是风平浪静,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这倒让他有点搞不明白呢。 那封信件当中把那件事情说的那样的严重,到目前为止,信件上说的事情都没有一点点眉目。 甚至在怀疑竹老头当初写给自己的那封信,是不是过于的疑虑。 不对,肯定不对,处于他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在临走之时戏弄自己,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把这样一个任务交到自己的身上。 内心深处一只在告知自己到现在绝对不能乱,乱,肯定会失去分寸,使你的眼前只看到一些表面性的假相。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已经对有些假象能够分辨清楚,可是他断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这里面牵扯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就足以让天下人望而止步。 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帝君,他会采取一些什么办法和措施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然而想来想去都没有得到可靠的结果,看来并不是身为帝君就能够解决任何事情的,他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他这么想绝对是正确的,因为帝君不是仙人,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和无助。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肯定会有不一样的烦心事。 这么想,心里面就瞬间舒服了许多,其实他早就该这么想的。 这个世上每一个成功的人,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成功了,肯定会经历一番大苦大难,最终才能够看见胜利的曙光,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 然而胜利的曙光却是那个的遥远,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光点能够预知到。 寻寻觅觅这么久,你才只遇到了一点点的朋友而已,而这些朋友也并不能跟他们说出实话。 其实这才是最痛苦的,之前在这里的时候,身边还有许多人能够说说话,跟他们交流,交流心中的想法。 学院里面任何一个人都得防着,如若不然,如果就这样丢掉性命,那么当初答应竹老头的事情肯定也会办不到了。 更不要说去挽救一些事情,纯属无稽之谈。 望着苍天看人那么遥远的天涯,这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渺小,渺小到让人根本看不到自己。 他并不在乎有些人的眼光,也不在乎某些人的看法,只想做真实的自己。 要做真实的自己,肯定会要有一些人为敌,面对他们的时候一定会保持克制,只有这样才能够很好的伪装自己,不被别人看穿。 做到这一点还不是最够的,还得假装跟他们成为知心朋友,获取他们的信任,才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入他们的生活圈子当中。 第二部才能够参与到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在这些事情当中去,善于发现跟那件大事有关联的东西。 仅仅是第二步已经足够复杂和难办的了,他不敢想象剩下来的第三步第四步,乃至最后一步应该怎么走? 心里面的石头越压越大,越压越紧,这也是他能够答应刘青云挑战的原因之一。 正好借着这个挑战来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有时候这种办法也不见得是一种坏现象。 既能够成全他人,又能够来舒缓自己的心态,何尝不可呢? 关于这件事情,心里面多多少少对就是欣赏人还是有一点点愧疚的,总觉得在利用她。 顾倾倾肯定是不会跟他计较的,不管她知道不知道那件大事,在她的心中,何修就是她生命里的唯一,也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关于这点,他完全不必太过担心。 何修也非常明白,这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愧疚,就因为他想骗所有的人,也不想骗自己心爱的人。 因为自己心爱的人要跟自己走一辈子,并不想因为某件事情埋下为日后生活中的隐患。 成家立业这个念头在心中已经徘徊了很久,因为在同龄人当中,有的人已经成为了孩子的父亲。 他现在还在为自己的事业一步一步的向前挺进,而且才走了仅仅一步而已。 实在是太难了,在这个奋斗的路上,只有自己在前行,剩下的人都在嘲笑自己。 虽然也有很多看好自己的人,可这些人并不能够足以说明自己就不是孤单的。 孤单的人往往灵魂里面都非常的倔强,他就是这么一个倔强而又孤独的人。 他从来不害怕去迎接事情,迎接苦难,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迎接苦难之后,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快。 这才是他目前为止所担心和困扰的。 跟那件事情完全不一样,如果无缘无故成为他们心中的榜样,那潜在的坚持一定会发现自己。 这就说明要想成为他们心中的榜样,还得有一段时间要走,还得绕更长的路。 记得让他们觉得事情顺利成长,又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潜在力,这样才能让他们忠心的跟随自己。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就拿现在的学院院长来说,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记一遍,他已经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位置当中,也不可能够看出有二心的人是谁叫什么。 更何况自己只是涉深及浅的一个穷小子,如果能够看出这一点,当然是最好的了。 可是能够验证这一点的关键证据就在于时间,只要时间能够允许他就可以看得清楚任何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把他们的真实面目母亲以后才好进行下一阶段的努力。 到现在他还是知道的,心中的那张大学并没有人知道,也并没有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百六十二章 长行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所在的火系第三品阶段弟子中已经相对树立起威严,他说什么话,别人都会言听计从,不过他却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心佩服自己,而是看出依据他的修炼方法能在很短时间内提高自身的修为,如此而已。 因为八月份的那场比试很快就要来临,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滋生意外,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谁也不傻,都想在这场比试中赢得最大的利益,更可能,如果被长老们看中潜力,直接晋升为第一品阶段弟子行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没有得到长老们更进一步的赏识,在擂台上面对着那些大人物露露脸还是不错的,对自己以后得人生大有帮助。 把要今天所学的长行术辅助技能写好,并加以注释,亲手张贴在了告示栏中,悄悄的躲在一旁,观看众人的反应。 很快,宁静的操场掀起一阵骚动,这是距离上次张贴技能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大家早就安耐不住性子,拥挤着观看。 “长行术……终于迎来了心得辅助技能,我这几天快憋疯了……” “这是一项可以通过自身玄气减轻体重的行进方法,不错,在以后上山的时候可以节省更多体力了……” “这你就说错了,释解上不是说了吗,要想跑的更快,离地更高,必须得运用足够的玄气,就你这刚刚三阶段,拉倒吧……” 他们比何修进阶的要早,这种辅助技能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从言语上多多少少能听出来,对这项技能并不是特别兴奋。 这也难怪,这些人虽然没有见过什么更大的场面,但是,每天伸出在这里耳听目染,多多少少也经历过一些事情见过一些大人物。 他们现在能够拥有这样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不过还好,在现在大师兄勤学好问的带领下,也改变了不少。 眼前的这一幕,何修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心里面并没有责怪他们,综上所述,他的心里面也是了如指掌。 “看完还得下凡功夫,让他们彻底能够理解每一件技能都是前辈呕心沥血创造出来,而每一项技能居然能够站在这个世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管这些人对这项技能怎么看,他倒是蛮在乎,不仅仅是对这一项技能拥有敬畏之心,而是对每一项技能都存在这种态度。 他明白,只有不耻下问,虚心学习,扎扎实实将根基打好,将来在遇到一些突破性难题的时候,才能够有所依据。 每一件大事都是由一件小事衍生而来的,至于有些人在处理一些大事件的时候让乱了头脑,完全是已经忘记当初发生这件事的苗头在哪里。 他能够明白这一点,完完全全是在关楷辉身上学来的,如果按身价来讲,他也是富甲一方,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理任何小事情。 可这样的身价不菲的商人,依旧能够低下身来向每一个人虚心学习,尤其是看到有潜力的年轻人,不管采纳不采纳他的意见,总要听上一番,在做最后的打算。 乔沈明在之前也对他帮助不少,并且也影响了他更多,两个人可谓互补互助,彼此在心态上面提升更多。 心里面非常感谢,关楷辉之前给自己那么多的机会来锻炼自己的处事方法,也正是凭着这一点,他才能够彻彻底底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人就算是活了一辈子,到头死的那一天,人就看不破这个问题。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何修是幸运的,确切的说是逐步幸运,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对的人给予了他相对的权利去证明自己。 并且也感谢身边使坏的人,正是这些人才能够让自己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轻轻松松办到。 不管是小人还是坏人,都应该的象征性的向他们学习,因为只有学习到他们这一点,才能在日后的生活当中避讳这些东西。 毫不犹豫的说,他更应该感谢后者,正是他们逼着他学会了生存法则,学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阴谋的东西。 往往能够使用阴谋的智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站者! 刘青云也正是这一类的人,这从第一面见他的时候,已经能够彻彻底底的看透,他的心中有极大的报复,并不甘心一辈子蜷窝在这个学院里面。 如果能跟这一类人打一辈子交道,肯定会学会更多的东西,然而这些东西在学院里面是绝对学不到也体会不了的。 技能学不会可以去求教探讨,反而阴谋这种抽象的东西,并不是在书本上在理论知识当中就能够明白。 归根结底,你必须去实践,既然要实现,就得跟讨厌的人去打交道,并且还得往深处跟他们交流。 在交流的过程当中,要善于的去发现他们这些阴谋下手处,并且最着重的要去参透他们下手的时间点。 所谓成王败寇。 走向成功的那个人并不一定就是最厉害的人,他之所以是能够成功,是在对的时间点使出了最后的手段,将对手给予痛击,是的,他这辈子再也不能翻身。 完完全全不能跟自己为敌,然而败掉的那一方,也并不一定说他就有多弱,而是因为他好大喜功,在最紧要的关头放松警惕。 麻痹大意等等诸多因素才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原因。 前面有那么多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面前,不由得他不去做思考。 自己面对的正是比自己要强百倍甚至万倍的敌人,更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 要在锋芒毕露的前提下,还得藏着掖着! 说白了,就算自己以为自身是条龙,也得做出假象,让别人以为自己就是一条一时得势虫! 这才能够麻逼他们,让他们对自己放松警惕,踏踏实实的把证据留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将那件事情做成! 总之,无论如何到什么时候都要沉下心来! 长行术这项技能其实在地区拿到手的时候已经全部领略,现在只是稍稍的回忆了一下,便已经完全掌握。 这小小的技能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足挂齿。 对其他弟子来说可能稍微难一些,不过,只要稍微有心,绝对不会超过一天就能够彻底领会。 大家伙儿并没有觉得,他私下里学得这项技能以后才把他公之于众而耿耿于怀。 在他们的眼中,过程都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 倒不怕他把接下来的技能藏于私囊,需要你的规定绝对是板上钉钉,任何人都不敢忤逆违背。 你只能延迟将技能公告,并不敢真正正正的这样做。 何修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这么做只有自己的目的,别人就算想知道,他也有选择不回答的权利。 这就是作为大师兄的一项专利,在这所院落里面就是自己说了算,大到技能玄功项目,小到吃喝拉撒,他都有绝对的权利。 然而在他当上大师兄之后,相对的把权利放下去,在他看来,自己并不用每一件事情都亲力亲为。 因为只有给手底下的人足够的空间,才能够能让他们彻底信服自己,另一方面,在他来这所学院之前,所有的人都畏惧葛寻的威严。 这种惧怕的根源早就在那些下人的心里面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跟之前的大师兄有着鲜明的对比。 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小人,像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威严才是最具有震撼力。 那些下人们也正中他的下怀,不但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还感恩涕零,这在之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象。 身为做了一辈子下人的他们,到现在也有了做人最起码的权利,他们岂不能心存感恩?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会绝对这么想! 何修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这里来的,他实在是太过了解,做为一个下人的心思。 他们在渴望获得金钱的同时,也更渴望得到尊严。 尊严这东西并不是用金钱就能够买来的,话返回来说,就算他们拥有了金钱,也不一定能够拥有一定的金钱去换回尊严。 现在不但给了他们权利,还让他们找回了从来没有过的尊严,他们对何修言听计从,就算他说,每一个字都会牢牢记在心中。 等他美美布置下一个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争抢着在同一时间内,用最完美的方式将结果展现在他的面前。 其实这也是他成功的第二步! 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大事,并不一定要把周围所有的大人物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最关键的就是要把一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使用自己的办法,让他们团结在一起,拥戴自己。 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因为人世间,拥有足够金钱的人就只有那么些,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平凡老百姓,这才是生活的最基本,也是做成这件大事的最根基。 他明白,有些人也明白,有些人也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 所以他更得加快步伐,不仅要追上,还要超越,更要创新的超越! 第二百六十三章 早日到来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这里面除去何修领悟最高,剩下的就是成书桦,他见到这项技能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留意。 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记忆力是相当好,然而要修炼成玄功的最高等级,这一部分的天赋也是极其重要。 从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在这方面天赋跟自己不相上下,没想到,今天重新刷新了对他的认识。 这个人一向是看破也要说破,最看不惯的就是狗仗欺人,还有盛世凌人的小人。 往更深处一点去想,如果他的家世足够的显赫,说不定到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玄功上面会有更大的突破。 他天生就是修炼选用的料,这大概就是人们与生俱来常说的天赋。 何修则不已,他是依靠有人帮助才走进这一关,那个竹老头在身体那到底留下什么,到现在他还并不完全清楚。 竹老头身份到现在也是一个谜,不过有一点他确实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会加害自己。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有些事情不必过问太多,也不用知道的太深。 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个老头子,要不是被他说叫到现在已经变成孤魂野鬼,跟自己的祖宗去团聚。 更不要说能够统领第三阶段弟子,可以说痴人说梦。 每个人在人生当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点机遇,只不过有些人,没有感觉到而已,你或许说没有抓住而已。 何修并不想错过人生中的任何一个机遇,他一定要往上走,但绝不会加害任何人,他只想在自己的领域里面有一片天地。 如果真有一天玄功大成,除了要办那件事以外,他还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有亲自组织一些人,开宗立派,教导后辈。 不过这个梦想距离现在是极其遥远,触手不可及,只要心中笃定这个梦想,一定会有实现,那一天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他坚信自己一定有这个能力,你一定会抓住这个机遇,就算没有机遇,也要尝试着去争取,去制造。 “我知道你有件事情在瞒着我,不妨跟我说说。”成书桦忽然来到他的身边,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何修心里面咯噔一下,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餛戒雕来来回回飞了好几趟,从方向看,应该是飞往了哪里!”成书桦并没有表明却已经将事情说到了点处。 要知道在这个学院里面发生任何一件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餛戒雕那么大一只灵兽,在学院里面来来回回的奔走,很难让人不放心。 “不错,我是有件事情在瞒着你。不过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不要误会,这确确实实是我自己的事情。”何修害怕他心里面存有隔阂,赶紧解释。 成书桦双眼微微眯起:“刘青云给你下了挑战书,对吗?” “这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何修微微一笑,对于他这样的答案一点都不觉得蹊跷:“三天前,他托人派送来这份书信。”说着已经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成书桦既然已经知道书信上的内容,那就没有再看的必要:“这个人不算太坏,可以接受他的挑战。”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何修冷静的说道:“不管他坏与不坏,对于我来说,她只是我的挑战者,既然我的挑战者向我发起了挑战,那我就没有必要驳回。” 的确是这样的,刘青云是好人还是坏人,到目前为止都对这个学院招不成任何的威胁。 成书桦道:“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日期吗?” “怎么?这一点你竟然不知道?”何修甚是诧异,心中在想,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信中的内容,又怎么会看不到日期呢? “我已经答应过他不再将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人……”说到这里,并不想再说下去,何修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我这里也有一封信,拜托你替我转达给他。”成书桦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并且双手奉上,态度显得公公正正,不卑不亢。 要是猜的没错,他这封信也是一封挑战信,内容不用多想,也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想在他跟我决斗之前,与他打一场!”何修断言道。 “不错。其实我早就有了这心思。”成书桦非常诚恳,其实在来之前也并没有打算要瞒着他。 “能告诉我原因吗?”何修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要是之前肯定会以为他心里面有多种不服气,但是现在并不这么想。 “没什么原因,我只想挑战比我更强的强者,打败他,我会得到无上的荣誉。”成书桦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句话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何修细嚼之后,猛然明白:“你是想把他的功力耗费一点!” 感谢的笑了一笑,又接着说道:“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内心里面十分欢喜,但是有一点请你记住,我跟你一样对待战斗时,并不希望有某种外域力量来干扰这件事情的公平性。” 尽量用婉言的语气,跟和气的态度说着:“如果你是我的话,我相信肯定也会跟我一样。” 成书桦心如平静,内心里却已经开始沸腾,不过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你跟他是一件事情,我跟他有时一件事情,并不矛盾。” “当然有矛盾。你这么做,只会让刘青云更加看不起我们,金炼堂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会对我们嗤之以鼻。”何修慎重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并不在乎。”成书桦立马反驳:“我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我。” “不错。你的确是做什么事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请教,不过有些事情你得记住,现在在这里是我说了算,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的意外……”既然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你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何修痛快的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好兄弟,怎么说你能明白?” 在心里面已经憋了很久,归根结底,总结出这样一句话,忽然觉得畅快了许多。 成书桦眼眸一动,泪光泽泽,害怕这一幕被对方看到,赶紧看向某一处:“他是上一届的冠军,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小心思。” 其实他不用讲,何修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跟自己当初想的一样,想在八月份真正比试之前摸摸刘青云的底。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 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好吧,既然这样挑战书我可以帮你转达过去,不过你心里要有准备,他不一定会答应,如果换做是我也不可能会答应。”何修分析者刘青云的思路道。 他说的并无道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大敌到来之前。根本不会再接受一个挑战者,来顺好自己的功力。 除非那个人天生就是战斗狂! 为战而生! “谢谢你对我的坦诚,可我还是想试一试!”成书桦把泪水挤了进去,忽然昂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废话不多说,我这就去办。” 说完潇洒转身离去,脸上渐渐的笑了起来,非常满足。 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就是说金山银山拿来也不会去换。 能够处处为自己着想,根本不把自身的生与死放在心中,这样的朋友难道不值得深交吗? 经过这么些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又进一步的升华。 你可以为我而死,我也可以为你而死! 成书桦你渐渐的笑了起来,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似乎这一幕连他自己都看不到。 之前的他从内外都是冰冷的,跟冷到让人远远看着他,就会有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现在的他在旁人眼中依旧是那样的人。 只要一靠近何修,冰冷全部消失不见,反而非常的温暖。 同生共死这四个字,已经在两个人的脸上分别用不同的方式演绎了出来。 看来上天注定要让他们两个人并肩作战,毕竟战斗的路上是那么孤独,身边有一两个好友陪着固然是最好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在走这条路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伙伴在身旁! 餛戒雕叼着信笺去了。 何修独自叹道:“希望你不要答应!” 当然说的是刘青云,何修担心的不足为怪,成书桦的身手绝对不可能打败他,按照他的思路,在自己与他决斗之前,想尽办法耗费他一点功力,也是原水解不了近渴。 要知道,往往在一场战斗当中,胜利者的那一方绝对会使用致命的一击将对方打败,绝对不会跟他留有任何喘气的机会。 一个强者跟一个弱者,谁赢谁输,根本不用去考虑。 他们两个人的战斗绝对会是以成书桦败场而收,而刘青云假如答应,也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成书桦是自己身边的人,他痛恨自己已经深入骨髓,自己的朋友当然也是他的敌人,成书桦此番,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心里面一面矛盾着,期盼他不要答应,一面暗暗祈祷自己跟他的战斗早日到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妥协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找来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想用间方法接帮助自己,这是始料未及的。 之前在村庄的时候,除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并没有任何人来关心自己,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家在村里的人际关系不好。 而是这些人根本连自己都顾不了哪,能有能力和精力去顾及别人。 所以在乞讨的时候,只要别人给自己一点点关怀,哪怕是一句问候,都会对别人感恩戴德,永记一辈子。 最后去到镇里的时候碰到了关家的人,才让他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什么是额外关怀。 关楷辉膝下已经有一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是自己为长子,放眼整个镇里面去看有哪一家富贵人家能够有这样大的度量。 关楷辉把自己最最重要的心事全部告诉了他,并且还给予了他最大的期望,让他能够有一天把自己的妻子复活。 这件事就连乔沈明都不知道,就算是心腹,也对这件事情不知道丝毫,可想而知,在他的心目中对自己抱有怎样大的希望。 除了受宠若惊以外,根本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上天对何修的照顾实在是太大,大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连别人都投来嫉妒的眼光。 仔细一想,还是自身的实力足够能够打动他,如若不然,就凭是一个‘市井小混混’哪能够进入到富贵人家的严重眼里。 关楷辉也正是看到了他这一点,才把心里面最大的期望交在了他的手中。 关芷荷是最先发现他优点的,起初在救他幸运的时候只是出于同情,并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这样大的潜力。 在慢慢的接触当中发现,这个人跟自己以往交往的男性当中有许多的不同之处,他的身上不但有坚韧不拔的精神,还有永远不服输的性格。 这两点在他的父亲身上也能够看得到,她从小就希望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并且很幸运的是,在年仅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碰到了这样的男人。 这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哪个女孩子心中没有这样的想法。 谁都希望能够嫁给心中最初男人! 关芷荷不论是身份还是家族背景,只要在这个镇里面稍微的眨一眨眼睛,便会有无数的富家弟子投来献媚。 更何况还有镇长的儿子也是她的追求者,最主要的,在很小的时候已经定了娃娃亲,就凭这一点,也足够说明,她在奇漫镇的魅力。 虽然之间发生了一些插曲,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冷漠了自己 ,但可以断定的是到现在为止她的心中还有自己。 不论怎么样,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因为在之前两个人相处的日时候,就已经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和百分百的真心,在这段时间里面,只要是跟他有过结石的人都看在了眼中。 并且在心里面已经默默的祝福两个人。 奇漫镇所有的居民都知道,郭振兴跟关芷荷两个人已经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结下了亲事,并且觉得他们就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可当看到何修出现后,才知道原来天造的时候就是为两个人而存在的,才知道天照地设原来就是为他们两个人而存在的。 何修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女孩子,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心中在想什么,甚至一看到女孩子就会脸红心跳。 更何况见到关芷荷这样绝世美女,越发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哪里。 在与他相识相知相爱的这三个阶段里面,才知道女孩子是这样的。 就犹如,天上的云彩一样,时而晴时而阴,时而聚在一起时儿飘散开…… 直到最后遇见了另外一个女孩儿,才知道原来女孩子这样的一面,她温柔无比,知书达理,非常善解人意…… 不但在自己深受陷害的时候,一次一次出手营救,还把自身的性命丢到一边,全心全意的为自己付出…… 这两个女孩子用不同的角度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又用不同的方式在谱写着他以后的人生。 何修心里面是非常感激的,也是非常自豪的。 在穷人的眼里,能够娶到一个女子已经非常不容易,更不要想还能娶到这样优秀,而且还是,同样优秀的两个女孩子。 乔沈明对顾倾倾非常的爱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何修仍然不费丝毫的力气讲她拥有,而且还能让她全身全意的为自己付出。 任凭是哪一个男人都会感觉到非常的气愤。 也难怪人天生就是自私的,何况是在感情的这一方面,尤其是一个男人如果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能够喜欢自己内心当中,哪是该有多么的失望。 这也就罢了,不单单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这才是让自己最不能接受的。 还好乔沈明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了朋友,而且他的心态非常的看得开,对于感情这一方面,他一向认为是缘分所致。 凭他现在的是管家身份,要是娶一位自己心仪的女子,应该是不难的。 我是想要去一位富家子弟的女子,还是稍稍有点吃力,可是要比何修强出许多。 何修这是一个贫困潦倒的少年,若不是有缘之人赏识,恐怕他现在仍然是一个满街乞讨。为食物而发愁的少年。 乔沈明并没有跟他计较那么多,而是全身心并且很释然的放开了。 何修心里面对他非常的感激,又非常的内疚,一直希望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想把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说开。 之前他们两个人借着酒意,在面子上已经把这件事情说的彻彻底底,可是他知道,乔沈明心里仍然还有一道坎。 有些事情看到可以,没有必要全部说透。 这样对自己,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也是他最不忍心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可以……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是自私,并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回到别人的怀抱当中。 知己就是知己,并不会为了一件事情而去翻脸,对方都知道,一旦事情挑开,彼此之间都会陷入非常尴尬的境界里面。 以后还怎么相处,拿什么方式去面对对方。 顾倾倾又该怎么样,以怎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他们两个人呢? 还好遇到了是这么一个心怀大度的人,如果是遇到一个小人凡事都斤斤计较的话。哪怕他现在恐怕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已经来到这个地方。 心里面非常感激他能够这样放手,让自己心爱的人走在一起。 何修心没有变,还是跟以前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替别人去着想,唯独这一点,他可以去替别人着想,但是并不能忍痛割爱。 去接受一个人很简单,如果想要忘记一个人,却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不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无法抬头。 爱情就是这么的微妙,为妙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可以左右彼此对方一天的心情。 关芷荷之前对他翻脸,并且故意跟郭振兴走在一起的时候,何修心已经碎了一地,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她,该会是怎么样的。 不过还好,就算没有恢复之前那样的感情,到现在他心里面已经很明白,至少古振兴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天每时每刻跟自己的心眼的人独处在一起。 要知道,即便是萍水相逢,如果两个人每天待在一起,尤其是男女之间,肯定会心生感情。 这种感情往往是比较深刻的,而且不可能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改变想法。 女子天生就是感情的动物,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付出一生。 现实里面最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每件事情他都听说过。 悲剧就是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不重视,只要你不去重视一个人的心情感受,肯定会令他心生不满,离你越走越远,甚至是刀兵相见…… 两个相爱的人能够走在一起绝对是不那么容易,如果能够用真心付出,却维护这段感情,才能得到爱情的真谛。 如果你去推脱并且赋予己方,那么接下来的后果肯定会让你想象不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目前这两个结果。 何修非常明白,也非常极力的去避免这种后果。 他想让自己心爱的这两个女人在今生当中都能够拥有幸福的生活,并且他也极力的想要去创造条件跟他们最完美的是物质生活。 女子都是天生敏锐的动物,她可以察觉到这天地间最最敏感的东西,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静等,能够用本身与生俱来的直觉去发现。 何修到现在为止,对待感情已经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知道应对女子的时候该用什么样不同的方法去迎合她们。 这种迎合的方法并不是妥协,只是爱。但凡爱一个人,都想用最好的方式和最大的付出去讨好对方。 相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但凡你付出一点点,彼此也会对你付出一点点。 只要彼此能够相互依赖,相互寄托,才能够谱写人生当中最最美好的爱情。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冰冷无血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从公共身份上讲,已经作为大师兄,于情于理,不管手底下的弟子们出现什么事情,都要去亲自看望一下。 葛寻从受伤到现在,已经看过他许多遍,并且每次去都给予他最大的鼓励。 不管葛寻相不相信是出于真心,都会带给他最大的问候。 这日清晨,何修又跟以往一样走到了他的床榻跟前:“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葛寻依旧是一副病怏怏的,好像比之前还要严重:“谢谢小弟常来看我,我恢复的很好……” 仿佛一句话说不完,就要死去一样,何修从他的气息当中能够感应出来,已经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麻痹众人,好让大家伙儿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恰恰相反,众人都觉得他不堪一击。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弟,但说无妨。” 何修正色道:“大哥实在不敢当着那么多人面去呈英雄,叫小弟,我好生牵挂。” 葛寻挤出一丝微笑:“叫小弟揪心了,是大哥的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个小子也是真是太过狂妄。” 何修心里发出一阵好笑,嘴上却开口说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有些事情还是交给老天去吧。” 葛寻眼中扫过一丝愤怒,不甘道:“我知道是为我好,可我就是忍不住……” 他还想接着再说什么,何修打住道:“大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纠结,我之前也跟大哥有过同样的想法,但时间会让你释怀的,还是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样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 葛寻紧紧握着拳头,心里面辱骂他一番,才道:“多谢小弟的提醒,为兄我记下了。” 他后来又笑了:“我听这几天外面非常热闹,改又是张贴出辅助技能了吧,快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何修把长行术技能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这是师傅上次一并交给我的,还请大哥过目。” 就是稍微看了一眼,便把它放在了怀里,何修能够看得出来,他对这项技能并不是太过感兴趣。 这也难怪他之前做过大师兄什么技能都要先过他的手,就凭这一个小小技能,哪能进入他的法眼。 不过为了顾及两个人的面子,葛寻吃里的抱拳:“还是小弟心念大哥呀,你看,这叫我如何说才好……” “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讲了,谁让你我是兄弟呢。”何修倒过来一杯茶水,递在了了他的手中接着说道:“大哥要赶紧养伤,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大哥帮忙。” 轻轻的喝了一口,葛寻道:“不知小弟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讲,你不要看我现在躺在病床上,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是不是那些小子又给你惹什么麻烦啊,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 何修欢喜的摇了摇头:“大哥多虑了,那些人对我和你一样,非常尊敬,要说到这儿,我还得多多感谢大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在这里站住脚。” 这一句话,他讲了一口气,说的非常诚恳,有非常的轻松,仿佛在外人听来,他们两个就像亲兄弟一般。 葛寻点头不止,轻轻叹口气谓燃道:“还是小弟懂得如何把握人性呐,打给我在这一方面做的确实不如你。” 如果说他自己一辈子要说一句实话,那么就是刚才这一句。 何修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怎么去把握人性,更重要的是,他还会利用不同的人性来为自己创造机会。 但他却也懂得如何把握住这个度,他并没有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弱点为自己去做坏事情。 甚至在另一方面讲,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交朋友也是一样的,并不能单单的向朋友说去,也要时不时地向朋友付出一些。 如果朋友在你最危难的时候给予了你最大的帮助,你更应该感恩在心,怀揣一颗敬畏之心。 如果带朋友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勇往直前让他知道,当初他没有看走眼,以后也不会有走眼的时候。 葛寻见他微笑不语,才又接着说:“好啦,大哥,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你该忙,去忙吧。” 何修抱拳慢慢退出来,轻轻的将门关上,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茶杯破碎的声音。 葛寻已经非常愤怒,没想到经过自己这么大的努力,还是败在了昔日的那个小子手上。 他怎么能甘心,又怎么会甘心服输,如果不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发生变化,成书桦已经被自己折磨的不堪入目。 紧紧的将茶杯碎渣揉在手心里面,鲜血从他的指缝当中徐徐流了出来。 何修并没有走掉,并且里面发出了什么声音,他的右耳已经完全扑捉到,叹息一声,摇摇头走掉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还想劝他回头是岸,可是话到嘴边无从说起,有些人你不用讲那么明白,只要一两句话就可以把他点透。 有些人,就算你把嘴皮子磨破,他仍然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种人就是为他舍去生命,他也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甚至有的时候他还觉得你是多管闲事,非常碍眼。 葛寻觉得何修就是这样的人! 你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了,还去管别人,真是不自量力! 何修从刚才的眼神当中能够看的出来,他心中有一些阴谋,甚至怀疑凌云霄派出的奸细就是他。 如若不然,还要哪一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敢在学院当中把自己身边的人给出卖掉? 葛寻拥有一切条件,他在这里已经很多年,这所院路里面有什么机关暗路,他应该是比谁都清楚。 要想把这里的消息给外界带出去,实在是小菜一碟。 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并不想去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坏人。 葛寻心里面也非常清楚,何修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兄弟看待,他这么做,无非是想看看自己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可谓两个人心里装着明白穿糊涂,各取所需。 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不能够让对方死于无翻身之地,不过总得要去试一试。 何修从他这里走出来,又走进了成书桦的房间,也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个时间段他竟然待在房间里面。 “我要是没记住的话,现在是你正努力的时间段。” 成书桦原本是坐在凳子上,想着一些东西,见他不请自来,连忙起身:“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分给我?” “没有,没有你多想啦。”何修独自笑着:“我刚才去看望了你那位冤家,不对,是你我二人的冤家。” “他有讲什么?”成书桦破天荒的既然开始询问别人的事情。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能听出来他很不甘心败在你的手上,吃饭前来,就是要提醒你要处处防着他,小心在背地里使诈。”至于两个人在那里面说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提醒身边的人。 “我知道他很不甘心,不但他不甘心,我还更不甘心。”成书桦咬着牙:“当初就应该把心一横杀了他,解决我们的后患。” 这才三两句话,就已经激发出了他心中的愤恨,何修大为感叹,如果一个人心里的仇恨一旦注入,就很难消除掉。 他一直在避让着这种情绪,为的就是在面对大事之前不能扰乱自己的心绪。 还好他现在心里面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从正面去分析一下。 不过他只能够控制自己,并不能去要求别人。 要想让身边的这个人更成熟一点,还得下一番狠功夫:“我之前就跟你讲过,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因果报应自有上天在看着。” 成书桦猛的一拳打在桌子上:“上天真是瞎了眼,把这种人留在人间。” “不,上天并没有瞎眼。”何修笑着道:“只是想给他留一些机会,亲眼看着他死去。” 成书桦不解的看向他,心里面在想,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凭什么在自己的跟前最有风言风语呢? 不过他现在在自己跟前说话已经有了一定的力度,说什么都会觉得是为自己好,也不好意思去反驳。 “长行术我已经参透并且已经领会,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还有一些什么辅助技能留在你那里。” 何修又一次刷新了对他的感悟,在这之前,他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乎,在这之后,他好像对什么事情又非常在乎。 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八月份的比试,导致他现在心态变化,他想趁着现有的机会,把能学的全部都掌握。 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有一份赢的把握,何修笑了笑,满意的说道:“你的心智已经成长不少,我很看好你,你一定能在比试当中拿到最好的成绩。” “我也确信能够拿到最好的成绩,不过我的眼前至少有两个最大的对手!”成书桦凝视着他,眼睛里面冰冷无血。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地位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成书桦把周围一切比他强的人都能当做对手,如果在心中排一个名次,何修为第一,刘青云则在第二名。 何修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不但要挑战刘青云,还要挑战自己。 虽然说两个人多多少少已经交过手,不过缺少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一场既分胜败,又分你我的战斗! 从某种意义上讲,何修也更想接受他的挑战,毕竟只有在亲手交战的时候才能摸清对方的底细。 心里面一直敬重他的为人,所以在他每次发出挑战时候,都不想与他有正面的交锋。 不过现在正好是一个磨练的机会,放眼望去这个院落里面,现在为止,也只有他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不过现在还不是答应他的时候,还得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彻彻底底能够完成两个人心愿的机会。 成书桦见他又要回绝,抢着说道:“你是害怕我败不起吗?”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这样做肯定会落下把柄……”何修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通通讲了一遍。 “我倒不是小看那些小人,就凭他们还对你我够不成威胁!”成书桦断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何修笑道:“还是不要大意,私底下进行决斗,是学院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你的战绩我已经向师傅那里禀报过,千万不要让师傅他老人家为难。” 知道说其他的都没用,只能降师傅搬出来。 成书桦冷言道:“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你……” 他其实是想问,你在乎吗? 何修当然在乎,而且非常在乎。 他能够走到今天,完全是师傅的提拔,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伤了他老人家的心,那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呢? 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这么做,心里一直在不断警告自己。 看着欲言又止的何修,成书桦道:“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什么,你放心,我会等一个合适的理由向你发起挑战。” 何修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我也就早就等不及,想要跟你痛痛快快的战斗一场。” 说完,两个人彼此真正看着对方,谁都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 与其这样讲,倒不如用心有灵犀来形容。 机会一定会到来的,而且肯定会满足两个人的愿望。 忽然成书桦开口了:“你觉得刘青你会答应我的挑战吗?” “这不用问我,但是里面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何修慎重回道。 “不错,我的心里是有答案,可我更想听听你的答案。”成书桦忽然看向别处,好似对自己心中的答案没有底气。 何修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可以不想欺骗他:“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一半的几率。” 把话说的没有那么死,何修在想,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成书桦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 听着最后一句话,我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成书桦这般冷血无情的人,嘴里面也能说出谢谢两个字,这让他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可是他本人并没有在意到,说出谢谢两个字。 何修迎接道:“你我是朋友,这件事情就是小事,不过说实在的,我把那封信寄出去以后,心里面就有点后悔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这么做其实在害你,老实讲,我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刘青云拒绝你的挑战。” 终于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心里面顿然觉得非常轻松。 心里面也觉得,成书桦并不希望他能够欺骗自己。 果然他讲话了:“其实我也知道他有许多拒绝我的原因,从我第一眼看到刘青云的时候,就在心中埋下了这个种子。” “能战好战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对于自己的修为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不过凡事还是节制为好。”何修从大的方面为他分析了一切。 又道:“希望我说讲的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刚才讲问我还有什么技能,恕我不能讲实话。” 成书桦微微点点头,潇洒的走掉了。 很奇怪,就是他的房间,要走也是客人该走,怎么主人先走了呢? 何修一笑,等他走后,慢慢其实也离开了。 铃铛内的秦古风把他召唤进去,还没等他开口讲为什么,就已经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他一顿。 “哎秦大哥!你就是骂我,也得有理由不是。”何修不干了:“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就缠着你不走了。” “臭小子,你不遵从我们的约法三章,还有脸问我是为什么。”秦古风敲着他的脑袋瓜子,愤然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为他提供酒了,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比较忙,再说了,这约法三章里面又没有约定……” “臭小子,你还想狡辩?”秦古风忽然间又拧住了他的耳朵:“你给我记好了,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已经用了,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还有下次,我绝对把你的铃铛带走,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古风这人飘渺不定,可是他说话一向是算数的,我真就因为这一点点小事,把铃铛弄丢,那就不划算了。 “秦大哥息怒,小弟我绝对不敢,还请放手。”何修嬉笑着,连连道歉。 其实在心里面已经骂他无数遍:“老子一个人就让你辛辛苦苦,担惊受怕,你可倒好,对老子呼呼来喝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秦古风眼睛忽然聚在一起,开口道:“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告诉你。你的眼神已经把你给出卖!” 差点忘记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会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呢。 何修谄媚笑道:“不敢不敢,其实我心里面一直在感激大哥,如若不是您照看小弟,在这个地方我哪能落住脚呢?” 仅仅这一个马屁,拍的秦古风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三日不见对你刮目相看,这马屁拍的老子听着舒服。” 他倒是不客气,也不藏着掖着,何修倒是脸红脖子粗,臊了一大圈。 “我拍你的马屁,你倒是接着就是了,干嘛还要讲出来呢,真实在……” 可见秦古风能这样讲,也已经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如若不是,鬼才有心思能跟你说这么些废话。 何修哪里会猜不到呢,只不过心里面真的想一个借口,一个能彻底把他拉拢过来的借口。 仅仅靠着约法三章还是不可能实现,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大哥,这是我断掉你三天的酒,还请您笑纳。”赶紧把忘掉的烈酒拿出来,笑道:“我敢保证今天的三坛酒比之前的还要好喝。” 秦古风非常豪气的将三坛酒一涌而进:“啊,真是憋坏老子了……” “之前看不出来大哥还是好酒的人,实不相瞒,我早就想跟大哥好好的醉一场,无奈现在你我身份悬殊……”又是一个马屁拍到了秦古风的心坎里面。 给你带个高高的帽子,然后再把你捧到最高,看你怎么好意思拒绝我。 “身份,老子什么身份?”没曾想秦古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你不要用那些小聪明来套老子,告诉你老子不吃那一套。” 得不但没有把马屁拍到,反而刮到自己脸上,闻了一个臭味。 不过这并不要紧,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更何况是里面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之后肯定少不了要麻烦他。 想骂就骂吧,反正我身上又掉不了任何东西,到时候只要你肯出手帮我,那我也就无所谓了。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小人。 “我什么时候学的也有这般有心机……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这么学……我一定要做一个正人君子……” 在心里面好好的笑了自己一遍,这才又开口说:“秦大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了。” “你小子,老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急着干什么?”秦古风骂道。 立马陪笑,何修厚着脸皮:“不知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小弟我现在就去办。” “大事倒是没有,小事倒是有一件。”秦古风坏笑的道。 “只要大哥开口,小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一定能给你做到。”何修拍着胸口,立马就答应下来。 “这里有老子排出去的东西,已经很多天,你处理了吧。”秦古风狠自在指着一堆东西。 “啊……不是吧?我好歹也是大师兄好不好?这种活儿怎么能让我干呢?”何修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处理这种东西,在镇上的时候也做过,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丢人,反而心里面很安心。 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手上能有一点活儿糊口,这已经不错了,哪能还挑挑捡捡的? 不过现在身份地位发生变化,就算自己没有忘掉本,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答应一个人吧。 “哦,不答应是吧?老子绝对在你眨眼间就消失!” “不不不不不……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流星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何修虽然小时候吃尽苦头,就算是为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无奈出于种种原因,还得答应。 秦古风见他这般有趣,也是嘻笑不止,心里在想:“早知道你这般乖巧,就该提一点更过分的要求……” 敢怒而不敢言的自己,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兔,小猫,陪着笑脸道:“大哥,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做妥当,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了。” 秦古风眼睛贼溜溜的转着,正当要开口,何修见势不对,连忙边退边道:“我知道大哥,你又到睡觉时间,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绝对立马消失。” 说是迟,那是快,硬是膈应的秦古风只张嘴说不出话。 回到卧房之内,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好歹也是大师兄,竟然让我做那种事情,如果有机会,一定让你好看……” 一面数落着他,一面自嘲起来。 “不行,不能在他面前一直这样,主动权得掌握在我的手上,这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他的作用……” 想到这里又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对了,他身上的玄功深不可测,是不是得找个机会从那儿偷练几手,好在应对刘青云的时候有更胜算的把握。” 秦古风身上玄功深厚,确实不假,但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想对别人透露,至于在周家做家师,何修想,只是单单为了一口饭而已。 不知道周松立在他那里具体学了点什么东西,可有一点非常清楚,他连最基本的功夫都没有打实。 想在他那里学个一招半式,其实也并不难,目前有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周松立……我怎么把这个小子给忘了呢……这小子虽然平时比较笨,到底是跟秦古风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多多少少比我要更了解他才是……”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说干就干,立马提笔,随着笔舞龙蛇,一封简单而又非常内涵的一封书信完成。 何修知晓他在金属系弟子行列,却不知道他到底身在哪里,还好身边有一个现成的万事通。 成书桦知晓这里的一切,求他办这件事情应该是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打定这个主意,渐渐困意来袭,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操场上找见成书桦,并没有跟他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让他去找这个人。 至于剩下的,也是一字未提。 成书桦非常懂规矩,他没有说自己也没有问,只有一个句话:“交给我就是了。” 满意的拍了拍手,自己朝着山上跑去。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天空万里无云,景象非常旖旎,好似,一切事情都随着自己的预想再发生。 要彻底搞定秦古风,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不过就算他是一块儿硬骨头,崩了牙也要咬他一口。 当然,走到这一步是万不得已的,更希望能够和和平平解决,要知道接下来还有许多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 倘若就在开始前把他得罪,那自己做的一切都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心里面一直在告诫自己,慎重,一定要慎重。 除去慎重还不行,也得有相对灵活的头脑来应对。 秦古风并不是泛泛之辈,但凡自己这里有一点点动静,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不要说在他那里偷学。 眨眼睛的功夫就已经站在了高山之巅,头仰在上空,紧紧闭上双眼,张开怀抱,任凭微风吹着自己的身体。 衣服沙沙作响,仿佛一切的烦恼都随风而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成书桦已然找了上来。 “交给我的事已经办到,他正处在第五品阶段。” “呦呵,这小子混的还不错,谢谢你。” 全然没有想到周松立这笨班小子竟然换到了第五品阶段。 不过有一个迷他还想问问:“你究竟找了谁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我们之间有约定,不能干预我的事情。” 何修见他神情非常庄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苦笑一声:“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我也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刘青云答应了,对吗?”成书桦看着他身边站着的餛戒雕,已经猜到了一二。 “不错,他是答应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结果也上答应你的挑战。”何修也没藏着:“这小子也够狂妄的,竟然敢在五天之内接受两个人的挑战。” “我就不相信同样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成书桦一提到他就非常恼怒。 “不要断言,也不要大意,他能混到如今这个份儿上,没有一点儿真材实料,根本不可能。”何修立马阻止:“时间虽然不多,但我们也要从长计议,小心掉进他的圈套。” 这样考虑并不是害怕,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能这么痛痛快快的就答应挑战,说明心里有十足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应付两个人。 如果不在心里面仔细推敲一番,盲目的去战斗,到时候恐怕要吃大亏。 抱着前前后后,能想到的分析了一下,何修又道:“希望今日之言能够提醒你,当然我也会多加小心。” “嗯……”在他说的非常在理,成书桦这才心中有数,不敢再说,问道:“看来我还得出去一趟。” “干什么?”何修不解。 成书桦道:“我得旁敲侧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们也好提前着手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他杀个措手不及。” 何修忽然笑着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再好不过,有一句话还得告诉你,小心,一定要小心!” 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就是,千万不要让刘青云发现端倪,否则会故下谜团,让我们两个人去闯。 成书桦仔细的想了想,点点头又去了。 看来他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挑战刘青云已经在心里面琢磨了很久。 身为玄士,如果没有一点好斗智勇,也不可以。 如果每次出去都要争个一二,也不可以。 凡事都有两面,只要你去认真把握,一定可以走在这个世间的前沿。 何修正好这两样东西都占了,在适合的时间去发出挑战,又在适合的时间去争个一二。 能够拥有这样情怀的人,哪能成不了大事? 竹老头或许也是正看到了他这一点,才把这样的大事交在他的手上。 身为小小年纪就可以在身上有如此大的优点,可想而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他缺的就是一个指路人,只要把他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就一定可以有所作为。 可是这个指路人并没有按时按点的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目前也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去摸索。 这样也好,不但可以磨炼他的心智,也能够让他去发现身边一些人的长处,将来加以利用。 从一个小小村落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再到现在玄楚学院第三品阶段的大师兄,这条路他只走了仅仅不到两年。 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做到这些,而且做的非常有份儿,只是想想,并不是,是个人就能做到。 就拿成书桦来说,他没来之前,绝对能在这里担当一角,仅仅从玄功的修为上来说,已经超出葛寻一大截。 可由于他性格上的缺陷和家族背景过于浅薄 ,根本不适合做大师兄这个位置。 家族背景这一点还好说,陈焰生能够提拔他这个穷小子,也可以提拔另一个穷小子,可见他的师傅心中还是比较在意弟子的天赋。 仅仅一个性格缺陷就把他暴露在这里,这是致命的,想现在隐藏根本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原状,麻痹众人,待到必要出手的时候给予敌方一击必杀技。 何修跟他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最想跟他说的就是这一点,在他的心中,成书桦就是自己的王牌,让他维持现状,在必要的时候露出,足可以让敌方想象不到。 成书桦断然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 现在不能跟他讲,也绝对不能跟他讲。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不是不用,而是时机未到。 这个王牌,还得慢慢的培养,不能心急,更不能急躁,将来有一天,他一定是一把利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心里面觉得把别人当做工具使用,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不这么做,那天下黎民百姓就要遭罪。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所有的痛苦都归我所有! 事情还没有办成功,就已经想着要怎么报答他,可想而知自己对于利用朋友,心中一直是个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不过没有办法,也只能这么做。 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两头谁轻谁重,必须得掂量清楚。 “刘青云,为了能够打败你,我也只能这么做,如果到时候还是朋友的话,我会向你说明一切,倘若你我成为敌人,那不好意思,你的败局已定……” 咻! 忽然间,天空之中射下一颗流星! “奇怪,流星不是晚上才出现的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除而杀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好端端的天气,无缘无故出现了一颗流星,何修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说过,何况还是发生在白天时候。 “难道我此举有什么不祥之兆?” 心里面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疑问,一方面对这个世间万灵存有敬畏,一方面对自己目前的步骤开始怀疑。 “难道我们之间当中会有一个人……不,不可能……” 远远看着那流星消失,越来越觉得心里面开始堵得慌,不敢再往下面想。 为了万无一失,他已经非常小心下每一步棋,虽然只是开始,却是非常直观重要,如果基础没有打好,将会功亏一篑。 要说竹老头这个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把那样大的事情交给一个毛头小子,自己却全身隐退。 完全不顾及他现在的处境,更不关心他能否应对过来,不过还好,在镇里的时候曾经独挑大梁,处理比较着急的事,还是游刃有余。 这就有一点点基础,也不至于现在忙手脚乱,可始终觉得身边缺少一个给自己提供主意的好伙伴。 他实在是太想找一个人谈谈心中的话,如果再这样憋下去,肯定会让自己发疯的。 翻来覆去曾经几天几夜睡不着,为的就是选择这样一个目标,好不容易一个合适的人选出现在眼里。 成书桦目前为止还不够成熟,尤其是心智方面,实在是有时候想的太简单,有点太过自私,没有一点大局意识。 不过想要把他提炼成最好的帮手,只需要时间就可以办到,现在把心中的话全部倒给他,根本不可能。 关芷荷性格太过莽撞,不能够将这么大的事情提前告诉她,觉得还得等待时机。 顾倾倾性格虽然细腻,可是心地太过善良,要是让她去做一些比较残忍的事情恐怕还不能够办到。 再者说,两者是一介女流,还轮不到她们去亲身犯险。 关于秦古风,他倒是有很多次想要跟他摊牌,不过他的身上有太多秘密,目前为止还得将他身上的秘密全部拔出来,再决定要不要,跟他面对面的细谈。 结合之前跟现在的交往,秦古风在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改变,除了能跟他多说两句废话以外,其余的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点消息。 在洞里的时候,他所表现的一切实则把自己震撼到了,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平凡的一个人身上会有那么大的秘密。 何修猜想这只是他身上的第一个秘密,要想知道他更多,还得进一步获取他绝对的信任。 于是心中侧引出一个想法,想找人彻彻底底的盯着他,只是这样的想法比较矛盾。 他到现在一直处在铃铛内部,根本没有外出,找人盯着他,实在是有点滑稽。 “不对……我怎么能知道我不去的时候,他就确保在铃铛里面呢……” 这个想法无疑都把自己震惊到。 这么想也不为过,就凭他忽来忽去的本领,要想在眨眼之间定位转移,实在是太过轻松,小菜一碟。 找人盯着他,还得培养一个心腹,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成书桦上吧! “该培养谁呢?这里面还有一些什么人值得我去信任……有了,就它了!” 马上找到餛戒雕,在耳边轻轻的嘱咐了一切。 餛戒雕不愧是灵兽,连忙点头。 之所以把这项任务交给餛戒雕,是因为它的目标足够大,能用来迷惑秦古风。 秦古风也断然不会想到,何修竟然派着这么一只庞然大物监视自己。 想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就凭餛戒雕的本领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虽然心中这么想,却还是没有十足把握,不过总比坐以待毙强。 “秦大哥,实在是对不起,为了能够彻底看清你的真面目,目前为止,我只能这么做……” 葛寻这步棋,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走,这个人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就这样轻松的牺牲掉他。 善创只是一个爱拍马屁的小辈,在何修这里根本占不得丝毫分量,也就没有太往心里面去装。 不过现在他想到了一个利用他的办法,准备采用离间之计将葛寻与他彻底反目成仇。 要做到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可一个人之所以不背叛朋友,是因为是他背叛砝码还不够。 正所谓每一个人都有利用的价值,只不过分大小而已。可是往往,那些小人却能起到至关重要承上启下作用。 自己现在手握大权,要想在私下里面搞点小动作,拉拢一半个人,还是可以的。 说做就做,立马找到他,采用和气关心的话语道:“师弟,近些日子以来,你表现非常不错,我已经拟好嘉奖信,准备明天一早就传递给师傅。” 善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狡猾的笑道:“都是大师兄点播有功,师弟不敢造次。” 要说到脸皮厚,他的脸皮,比上届大师兄的脸皮要厚多了。 何修依然诚恳的笑道:“哪里,这都是你自己用血汗换来的,你应该得。” 笑了很久,又接着说道:“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表达对你的钦佩。” 善创凝视着他,并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大师兄才是我们学习的典范,要说钦佩,我第一个钦佩的就是大师兄你。” 此人不但脸皮厚,而且狡猾无常,何修又道:“师弟不用太过谦虚,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相信师傅明天一早看过我所写的嘉奖,肯定会心中大喜,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捞一把,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哈哈……”善创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心里面还是很贪婪,想了一会儿,把要求说出来,起身作揖道:“还望大师兄能够帮我分析定夺。” 何修想都没有想,拍着胸脯保证,道:“这都是你该得的,而且非常合理,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看着他胸口上的绷带,递出来一瓶药水:“这是师傅特赐的疗伤药。” 善创在这里混了这么久,眼前的疗伤药到底珍不珍贵,还是能够看出一二的。 怀疑的看着他,不过这种眼光一闪而逝,躬身接过:“谢大师兄关心,不过这疗伤药太珍贵,还请师兄收回。” “师弟不要跟我见外。”何修笑道:“这药虽然珍贵,却不及师弟的身体珍贵。” 这句话说的善创眉飞绽笑,连忙再谢,双手接下来,道:“大师兄今日之恩,师弟无以为报,之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师兄尽管开口。” 这句话虽然说的太过迂腐,应承,可何修也欣然接受:“好,愿师弟早日康复,我们共同进步。” 就在何修刚走不久,葛寻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什么,找上了门:“伤好些了没?” 善创根本没来得及将何修赠送的疗伤药收起来,被他看了一个正着。 “多谢师兄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倒是师兄你伤的很严重,不应该为了我来回跑。” 葛寻眼盯着放在桌上的疗伤药,阴笑道:“只要师弟能够早日康复,就算把我这双腿跑废了也无所谓。” 善创发现了他眼中的端倪,立马岔开话题:“成书桦那个小子恢复的怎么样?” “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短短几日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初。”葛寻眼睛从未离开过那瓶疗伤药。 那瓶疗伤药确实如何修所讲,那正是陈焰生独创的疗伤药,作为曾经的大师兄,只见过,根本没有得到过,而且眼馋很久。 他想都没有想,判定绝对是何修来过这里,不过他却猜不透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疗伤药放在这里。 聪明的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当然也会有吃醋的时候。 何修去他那里也有很多趟,虽然说也给了他一些疗伤药,不过跟这瓶疗伤药比起来,简直是天地差别。 心里面多少有点愤怒,就算自己被贬,难道还比不上善创!? 他以前就是自己的跟班,被贬以后也仍然是自己的跟班,连自己都没得到,他凭什么能够得到?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不但是个小人,而且确确实实是个小心眼儿的小人。 善创绝对了解他,在心中责骂自己那壶不开提那壶,埋怨没有找对话题,眼看他眼中有些不善,立马又转移话题。 “师兄放心,等我伤好以后绝对不放过那个小子!” “好,我等的就是师弟你这句话。”葛寻听到他又站到自己这边,心中这才有一点点释怀:“不过那个姓何的小子才是最难办,我已经等不及要把他拉下水,除而杀之!” 何修这一点点恩惠,善创绝对不会记在心里,对何修仍然是恨上加恨:“太好了!师兄,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葛寻正要开口,却又停住。 “难道师兄信不过我?”善创猜着他的心思:“如果当初不是那小子,你我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葛寻打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隔墙有耳,这件事我们还是找一个静处的地方谈比较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又见山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何修今天来此,还真就捞到了好处,其实也不算好,总之,能听点什么,总归对自己没坏处。 他们二人在屋里的谈话全部尽收耳底,知道葛寻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从屋顶轻轻跳下来。 原来,在刚从善创的屋内走出来,就听见了不远处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但对葛寻日常生活习惯掌握了知,对所有人也一样。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也很容易,只要平时静心稍微留意,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何修是心细的人,不仅仅平时留意,有时还刻意的去观察每一个人的习惯,就连杂役人员也不放过,能在第一时间听出来,不足为奇。 “想不到一瓶药水就能让你这般动怒,葛寻,你拿什么跟我斗?” 误打误撞就将葛寻心有存芥,开来,只要接下来下几剂猛药,彻底让他们决裂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关键是善创,从刚才的对话当中能听出来,他还不想跟葛寻走到决裂的那一步,毕竟,二人之前同流合污过,没曾想,善创还是个多情的小人。 自古多情的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坏大事,因为,同样一件事摆在面前,这种人优柔寡断,下不去狠心,导致连累他人一同赴死。 心硬之人,则会想,横竖一死,不如早死早投生! 不出击,一定会死,冒死一搏,也许会死,但万一在绝望中撕开一个突破口呢? “善创,你不该与我为敌的!” 咬了咬牙,何修怀着一团思绪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 至于,他们去上山要谈什么,何修到不感兴趣,就算不听,也能才出一个大概,无非就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挖坑,然后,看着自己傻乎乎的跳下去。 就在这时,餛戒雕给他带来了消息。 经过这么久的亲密接触,这只灵兽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何修全然了解于胸,可以说,餛戒雕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它在体内这么蠕动,先迈哪条腿,一目了然。 “你是说他真的有动静?而且还外出了一个时辰之久?” 连续抛出两个问号,并不是不相信餛戒雕的情报,而是惊讶于自己之前的猜测。 秦古风真的又要事? 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干嘛来此? …… 随后又从餛戒雕那里得知,它飞到那张无形的屏障处就不敢在追,又怕惊扰哪位站岗之人,只敢在高空来回盘旋,观看秦古风的足迹。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京都,至于干了什么,答案,不知。 何修震惊之余,还没有忘记好好抚慰餛戒雕一番,摸着的脑袋柔声道:“好兄弟,谢谢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 它能做到这般程度已经不错了,要知道秦古风是何等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跟踪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等等,雕儿,他该不会是发现了你,故意而为之吧……” 餛戒雕非常自信的摇头,并拿出一只翅膀横指这天空。 何修明白,它这是表示,自己飞的很高,不会有任何高人发现! 见到它这般仔细,选择相信它,随后有安置了些许事宜,让它休息去了。 “秦古风,你到底要做什么……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妨碍我就可以,如若不然,只好刀兵相见了……” 讲真的,何修还真就不愿意看到这一天,不过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如果真的那天来临,也会敬重他这样的对手。 英雄惜英雄,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相信秦古风到时也会这样认为!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在我的眼中都变成了坏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提高内心警惕,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平常人不能避免的。 是该找一点点额外的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目前为止的注意力。 心里很想去问一问秦古风,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可是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先接着跟踪他一段时间,随后再说。 说干就干,立马找来成书桦,不料成书桦,也有事情要跟他讲:“我今天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山洞,而且位置绝对隐秘!” “在哪里?快带我去!”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目前就是少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来发泄一下心中忧郁的情绪,如果能有一个山洞,是最好不过。 成书桦轻车熟路,好似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很多次,并且他走到这个地方之前,故意带着何修多逗留了几次。 何修心说:“不错,能有防人之心,你已经成长不少。” 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又是七拐八拐之后,成书桦带着他扒拉开一些草丛,一孔半米高的山洞口出现在眼前。 “哈哈……真是一个好地方,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何修也不顾及危不危险,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成书桦不知道他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物犹如白昼,不慌不忙的点燃一根火把,跟进去道:“我也是在不当心中偶然发现的。”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山洞的时候,是被逼无奈,竹老头之前的所有猥琐笑容一幕一幕在心底掀开。 对于山洞,何修有一种特别难忘的情怀,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心动姑娘,无论走到哪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成书桦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去:“不敢在外面走,小心有猛兽出现。” 何修摆摆手,笑道:“你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吗?” 成书桦摇头,根本不明白。 “这里是玄楚学院,哪个猛兽不长眼,敢在这里栖息?”何修一往直前,全然不顾他能不能跟上,好像今天非得一口气走到底不可。 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感觉一下子已经回到了奇漫镇。 “也对。”成书桦点了点头,又忽然摇了摇头:“要是有成灵的猛兽怎么办?我们两个能对付的了吗?” 何修诧异的扭过头,停步笑道:“不会吧,这还是我认识的成书桦吗?” 在他的心目之中,这个人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日一个小小的山洞,就把他吓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仅仅一日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这句话成书桦倒是听懂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吞吐道:“我这不是害怕还没等到与刘青云决战那天就先挂在这。” 何修很想笑,很想放声的开怀大笑,努力憋着:“你放心倘若一会儿真的有灵兽出现,我留在这里,你跑就是,回头刘青云问起来,就说,我躲了起来,不敢与他一战。” “噗呲……”成书桦难得的笑了一声,随后又赶紧恢复原样,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能够得到好朋友的这般关心,简直比再上一个阶段还要高兴,要知道成书桦是何许人也,在他的心目中还有能看得上的人吗? 不要说关心一下别人,就算是让他跟被人说一句好话,都跟要他命似的…… 不错了,不错了,能够得到这样异样的关怀,就说明金轮明天要从西边升起了。 这个时候,成书桦才发现了一个现象,惊奇地问道:“你的眼睛……” 一时开心,到差点忘了这茬,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发现,也不好在隐瞒下去,跟成书桦交往,还是先坦诚相待较妥当。 “你知道易滕鹤吗?” “知道。”身为玄楚学院的弟子,那能不知道水系的灵兽,成书桦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有不解之处:“这跟它有什么关系?” “想必你也非常清楚它自身有什么技能。”何修没有将话完全说死,剩下的想交给他自己去考虑。 “……”成书桦当然知道,不过惊讶道忘记叫什么,缓了老半天:“阴晴眼?不会吧?难道你也是?” “不错。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何修笑着道:“有兴趣听一听不?” “当然。”成书桦一屁股坐在原地,火把插在松软的地上,已经表明态度,好像在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就别想再出去。 何修笑着简明扼要只挑了易滕鹤那段故事说了一遍,成书桦听得津津有味,不料,故事很快结尾。 “之前呢?” 要是一般人肯定会问‘然后呢?’。 被他这么一问,何修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难道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没兴趣,我只对这件事情的前面感兴趣。”成书桦似乎怕他听不懂,又似乎怕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再道:“之前呢?” “之前……”何修陷入沉思,良久后,道:“真的想知道?” “你说呢?”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编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搪塞人家吧,不过也能这么做,但是恐怕要失去这个朋友。 何修聪明的找了一个借口:“要想知道也不难,等到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再说。” “好!一言为定。”成书桦也没有为难他,慷慨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何修慎重道:“谁反悔谁是小狗!”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就二人大笑之时,火把冷不丁的熄灭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可以断定,山洞里面根本没有一丝的风吹过。 第二百七十章 老朋友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突如其来的火灭,令得二人摸不着头脑,说来也怪,二人并没有害怕的意思。 成书桦很快取出火折子又将火把点燃,跟没事似的道:“接着刚才的讲。” “不是讲完了吗?”何修装作一脸懵:“咱们该向前走了。”说完,起身,独自向前走去。 成书桦知道再问也不可能有进展,只好埋头跟上,不料,才仅仅三步不到,又是没有任何微风吹来情况下,火把自动熄灭。 要是这种情况第一次发生也就算了,可转眼又来了一次,这就让成书桦起了疑心:“这里该不会真有什么怪兽吧?” 何修也心里一紧,不过,还是不能表示太着急,缓缓道:“我肯怪兽没有,恶鬼倒是无处不在!” “什么……恶鬼……”成书桦吓得一哆嗦:“那我们可万万不能进去。” 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何修好生偷笑了一番,心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成书桦竟然还骗鬼魂,实在有趣!” 清了清嗓音道:“不可,万万不可退回去。” “为什么?”成书桦非常着急,着急到忘记把火把点着。 何修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这鬼混就怕人躲着他跑,越是这样,他就越要上那个人的身。” “不……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可有凭证?”成书桦被吓得汗流浃背,退缩在洞壁脚上。 何修早就想好了对策:“你忘记易滕鹤了?” “难道你……已经看……到了什么……”成书桦都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 好不容易有一个自由的空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瞎聊一会儿,也是不错的选择。 何修逮住机会就不想放手了,计划好好整他一下,阴笑道:“看是看到了,就在刚才……” “好了打住!”成书桦想逃,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更可恨的是,已经忘记出口是哪个方向:“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齐头并进。” “我很乐意。”何修继续笑着:“就要看你的脚力能不能跟得上。” 成书桦眼睛看不到,可耳朵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见他一股脑的往里面跑去。 这还得了,周围漆黑一片,慌乱之中也忘记火折子放在了哪里,腿先迈出去,心还停留在原地:“等等我……” 知道成书桦近些日子以来,脚力发生巨大的变化,却没想到他眨眼间就提高了这种地步。 只见一条影子,倏地,已经窜到自己身前,而且,立马把何修甩了出去。 “哈哈……你小子跑过头了,我在你身后……” 成书桦一听,立马调转身形,也不管他到底离自己有多远,又往回跑去。 这哪能让他得逞,何修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猜到他会折返回来,脚步生风,凌波步展开,嗖的一下,在他调转身形的那一瞬间,已经把他超出去很远。 “等等我……” 成书桦只觉得又气又觉得无能,不过在这个时候,那还有什么别的选择,谁让自己没有本事,胆儿小。 没办法,只好认栽,重新提起一口气,向前追了上去。 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跑出去很远,何修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使用最快的速度保持头脑清醒,将火折子重新找了出来,哆哆嗦嗦的将火把点燃。 洞内立马明亮起来,喊道:“你在哪儿?不要玩了。” 山洞不知有多深,只感到回音缭绕,很久很久以后才散去。 不见何修的回声,成书桦显得更加着急,一方面是出于本身的害怕,而另一方面就是担心他的安全。 “不要再玩好不好?” 等到回音散去,诚然不见何修的回应。 而不知道跑到哪里的何修,却正在跟另一个人谈话。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能来我当然能来,我还要返回来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修严肃道:“这里是你先发现的?” “当然,难道说还有别人吗?” “呵呵,那就拿出证明。”何修双手一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这人好像非常的不讲理:“我看到的这都是我的,包括我眼前的这个人。” 何修似乎已经习惯了,他都不讲理,道:“既然拿不出证据,这个地盘就是我的。” “听你的意思,好像证据在你身上了。” 何修道:“当然。我看上的就是我的,而你却不是。” 够狠,这句话说的的确够狠。 “原来你也跟我一样,这般不讲理。” “哪里哪里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地下的一只小鸟,不足挂齿。”何修抱拳笑道。 “臭小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管它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明白。”何修继续笑着,好像又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个人。 秦古风终于撇不住了,笑道:“臭小子,说,到底为什么要跟踪我?” 何修心中一动,在想:“难道真的误打误撞跑到了他的根基地里面……这小子不会在玩儿我吧……管他呢,先试探试探……” 清了清嗓音,大大方方的说道:“你是什么身手,我又是什么身段,就算我想跟着你,请问,我能做到吗?” 这句话说的非常正确,秦古风之前在奇漫镇表现的那般神秘,而身手又是旁人看不透,就凭他之前的印象,当时眼前的这些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不要说跟踪了,就算从老远处抛来一个不善意的眼神都能够被他察觉。 秦古风半天没有说话,很明显他被忽悠了,何修却道:“怎么样,你无话可说了。” “呵呵,你小子别跟我玩这套,别人不知道,老子还不知道你吗,人小鬼大,任凭你想要做成一件事儿,还没有办不到的。” 何修瞬间羞愧难当,不好意思道:“秦大哥谬赞了,小弟还真就不是你的对手,对于这一点,分洞里面出现过的人,都知晓的。” “呵呵,小子跟我戴高帽不是,老子还告诉你,高帽我戴,低帽我也戴,就是你这顶帽子绝对扣不到我的头上。”秦古风磕着瓜子悠闲的说道。 两个人聊的正嗨,何修却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坏了,成书桦还在外面……”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难不成会被吓死?”秦古风不了解,说着风凉话。 现在的时间段,哪里来得及跟他解释,何修着急的直跺脚,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有充沛的体力,也不可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当中在第一时间内找到成书桦。 而目前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没办法,只能开口求他:“嘿嘿,秦大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来到这里,好不容易处下一个朋友,我总不能……呵呵,你说呢?” 秦古风才不管他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反正自己没有朋友,这就足够了:“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有本事进来,没有本事出去,你小子还配做大师兄?” 要杀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不过现在又没有人,侮辱一下又能怎么样,况且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再侮辱一次也无妨。 “嘿嘿,秦大哥,您大人有大量算小弟,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小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何修把阴奉阳违的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如果脸上再有一颗黑痣的话,那就更加般配了。 秦古风差点作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在自己跟前还会表现出这样一面,既然有求与自己,哪能就让他这样简简单单的走过去,还不趁着机会好好的损他一番。 正当要开口,何修就已经等不及了,蹲在地上,咬牙道:“秦大哥如果不嫌弃,小弟愿意驼你一程。” 秦古风,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你要是还不知好歹,那我们从今往后就分道扬镳,独木桥留给你! 秦古风悠闲的站起身来,绕着他,嗑着瓜子,不紧不慢嘲笑着:“呦呵,这是玩的哪一出戏,我老秦还真没见识过。” 何修索性双眼一闭,耳朵自动凹贴在脸颊,心道:“你就算说破了天,老子今天也背定你了!” 见他这般顽固,秦古风就更不能如他所愿,一只脚踩住他膝盖,笑道:“臭小子,你那位朋友据我所知,也是不怕死的主,干嘛为了他这样低三下四,你把原因说清楚了,老子不用你背,自己带你去找。” 不但身体累,而且心更累,无奈右耳在什么时候都能听得到他说话,听到这番讲,只好回答:“哎呦秦大哥,我的亲大哥,您就别这么大好奇心了行不行?再去完点要出人命的!” 没有办法了,只能将最后的结果说出来,计划吓一吓他,可秦古风是被吓大的吗? “老子困了,不说拉倒,自己滚吧!” 好吧,好吧,今天你说什么老子都依了你。 何修抱着今天把脸铺在地上让他踩的心态,几乎是哀求道:“大哥,你行行好,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成。”差点把‘陪你睡’也脱口而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微笑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到底过去多久并不知道,何修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都讲了一边,如果不是看在打不过他的份上,恐怕现在早已经动手。 你能怎么样人家,人家的玄功修为比你高,就算你不想活,还得想想那件大事吧。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求你了。 你不带我玩儿,我自己玩儿总可以吧。 “那既然这样,小弟告辞了。” 何修双手一拱,爽快的往回走,可是正当走了没多久,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犹如迷窟一样,无论怎么样走,都感觉似乎在原地踏步。 秦古风并没有跟上来,也对,如果他跟上来,那他就不是秦古风了。 折腾这么久仍然没有找到出口,心里面觉得有点火气,可是也无处发泄,况且,成书桦现在是不是跟他一样状况也不清楚。 如果没有引路人,要想在这迷宫一般的地道里走出去,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怎么办,总不能返回去再去求他吧,就算是这样,还能找不到他吗?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就应该厚着脸皮再求求他,就算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总好过现在孤身一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成灵的猛兽更不清楚,其他的就更不用讲了。 “哎……”不断的叹着气,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可笑。 这件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将来还怎么面对那些弟子,要知道身为一个大师兄,连自己的状况都搞不清楚。 将来还怎么领导他们,还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师傅…… “可恨……还想喝酒,以后能够水都不给你……” 说归说骂归骂,埋怨归埋怨,路还得自己走,出口还得自己找。 打起精神又朝着,一个方向往前面走,可是结果仍然一样,还是感觉在原地踏步。 每一个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每一个地方连自己脚印似乎都提前存在。 “嘿……真是邪了门儿了,这什么的破地方,怎么到处都长得一模一样……” 没有办法了,现在体力明显,感觉有点不支,随便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坐了下来。 解开衣襟,扇着凉风,忽然感觉到这里有点闷,上不来气,渐渐的这种感觉越发觉得很明显。 “坏了……不会出口被人堵上了吧!”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闭气功发挥了作用。 如果真的出口被人堵上,那么自己就更得抓紧时间找到出口,如若不然,凭借自己现在的修为,闭气功也只能施展两柱香的时间。 两柱香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段内找到出口,结果只有一个,死在这个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地方。 死也就死了,自己的命并不值钱,可竹老头交代的那件事情可是关系到…… “成书桦……你要坚持下来,等我去救你……” 想想觉得非常可笑,自己现在连命都保不住,还要去管别人,这是验证了一句话,不自量力。 然而上天却是对他特别照顾的,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而且还要想尽各种办法好好的折磨你一顿。 这是上天早就给他安排好的一样,秦古风忽然传来了话:“臭小子,现在求饶我可以把你带出去。” 听到他的话,有时候虽然说非常气愤,可是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点平静。 压了压心头的怒愤,挤出一副俺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秦大哥,小弟知罪,请大哥惩罚。” “不够诚心,再换一句。” “秦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计较。” “够成心,但不坦诚。” “小弟知罪,任凭大哥发落。” “够城坦,但不够走心!” 何修:“……” “臭小子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何修吐了吐舌头:“罢了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嗖的一声,秦古风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他身边,讥笑道:“来,跟哥说说。” 何修故意往远处躲了躲: “有什么好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让你一个人讲了……” 其实他非常想说,你他娘的老大不小了,为什么跟一个小孩儿一样,疯疯癫癫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你想还在骂我。”秦古风臭到他的跟前。 何修又往更远处挪了挪:“对,我是骂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呵呵,臭小子,算你识相!”秦古风一笑:“你不就是担心那个小指头安慰吗,等一等,老子给你把他弄回来。” 就这样,何修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秦古风双手掐指,眼眸微微闭起来,嘴中念念有词。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年出现在何修的眼前。 “终于找到你,我还没给你交代清楚……”成书桦落了落神,拍着胸口,把这里像迷窟一样情况讲了一遍。 何修还拍秦古风暴露,转眼一看,这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放弃顾虑,凝神道:“我也忘了跟你讲清楚,其实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冒险,越是未知的东西我就越感兴趣。” “你倒是个找到感兴趣的东西,把我送出去呀,你自己乐不行吗?”成书桦抢言道。 差点笑出来,何修尽量憋着:“我想把最好的东西分享给我的兄弟。” 这句话说的非常恨,让对方听了,想生气都难,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吃这一套。 “好,你自己在这儿乐,我先走一步。” 知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也跟着非常慌乱道:“不要再费心思,我已经在这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到头来还是一样。” 成书桦也知道事实,可不想承认自己也跟他有一样的遭遇:“跟我道个歉,带你出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所有的人都让我给他道歉,难不成我欠你们的吗? 让我道歉,那也得让我错了,不是吗? 何修笑道:“我哪里出错?” “你……”成书桦无语了。 “好吧,好吧,不逗你玩了,说真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地方该怎么走?” “说真的,我也不逗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该怎么走。”成书桦见他先认怂,也就跟他摊牌了。 “什么?你刚才不是讲要带我走出去吗?现在跟我说不知道该怎么走,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何修差点儿闪住了舌头,在想,你成书桦也会开玩笑? 成书桦这点表现的非常一样,而且说到做到。 “你逗我玩儿,我就不能逗你玩儿吗?” “哈哈……”何修忽然仰天一笑,倏地,平视住他,噶然道:“其实你应该多笑一笑。” 哗! 空气瞬间凝滞不前。 成书桦根本没想到他忽然会出这么一句话,但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今天去说了那么些这样的话。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敢保证连一个字都没有讲过。 何修微笑道:“你变了!” 轰! 只感觉耳边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成书桦凌乱万分,心想:“我变了吗?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愣愣傻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般的东西,从轮廓当中何修能够看出,那是刚刚消失的秦古风。 秦古风正在向何修招手,隐隐约约当中还能看到他的微笑,是得意的微笑。 “难道秦古风这么做是想彻底的改变成书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帮我?”何修一边看着成书桦一边看着秦古风,心里就是这么觉得。 “谢谢你!”何修看着二人同时说道。 “谢我?”成书桦当然不知道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指着鼻子问道:“谢我什么?” 这句谢谢,何修真真切切是说给两个人听的。 “谢谢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你。”而答案也是说给两个人听的。 谢谢秦古风成全。 谢谢成书桦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在了这个人世间。 这样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跟他慢慢透露一点点信息。 “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成书桦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秉承自己一贯的性格,到死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就好。 “没有错,我确实是吃错药,而且已经性命不保,如果在此之前,我看到一个朋友的微笑,呵呵,你相信吗?我竟然又活了过来。”何修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变得会这样讲话。 一个朋友的微笑! 成书桦摸着自己的脸,哪里感觉到有笑过的痕迹,不过,他愿意尝试的第一次微笑。 “好啦好啦,不跟你扯没用的,趁着体力还充足,赶紧找出路,我可不想早早的就死在这里。”成书桦红着脸赶紧找借口离开,不过这次却不敢走的太快。 何修走到秦古风的影子前,微笑道:“什么也不说,今晚请你喝酒。” 说完,紧紧跟着成书桦的脚步,不过现在不再害怕两个人走散,因为秦古风刚才也对自己笑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就这么办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能在这个时候看见秦古风实在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里也在觉得,自己在跟踪他的时候,他也在跟踪自己,但回头想一想也觉得很可笑,他就在铃铛里,而铃铛就在自己的身上,那来什么跟踪自己这一说呢。 不管怎么样,能有秦古风这个神秘的人带路,迷窟一样的山洞肯定能出去。 接下来的事,更让两人跌破了眼镜,迷窟一样的山洞不见了,眼前就是一条直线,这还不算什么,回去的路也比来的时候更加的平坦。 二人诧异的看着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吗?”成书桦显然更加糊涂。 但何修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楚,估计是秦古风搞的鬼,笑道;“管他呢,只要能出去,怎么样都行。” 听着莫名其妙的解释,成书桦越加的迷茫;“不对啊,我带你来之前也装着胆子往里面走了很久,眼下的路根本不是这样的,况且咱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你说,咱们是不是见到所谓的鬼打墙了?” 心中一阵好笑,何修打趣着道;“就算是鬼打墙又能怎么样?你我身负玄功,来多少死多少。” 成书桦却不以为然,要是妖魔还好说,他一向最害怕的就是传说中的一些鬼怪,这种情况连自己都接受不了。 好歹在学院里修行了这么多年,战斗多多少少也经历过,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一道坎,不过,何修现在已经是朋友,在他面前也不用逞强,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咱们先说好,若果真有什么鬼怪出现,你可得拿出大师兄该有的责任!” 剩下的话没有说明,但是何修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笑着道;“放心,你只管逃命就是。” “啊?我逃命?这么说你也没有把握了?”成书桦还真就当真了;“你不是喝了易腾鹤的眼泪了吗?那只灵兽可是鬼的克星!” 想不到他还知道易腾鹤的独有的本领,要知道这点必杀技只有水系的第一品阶段的几个师兄弟知晓。 不过成书桦既然能够知晓学院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点消息还算不上什么大秘密。 不敢再继续吓唬下去,何修只好拍着胸脯保证,不管是妖魔还是鬼怪,但凡出现在眼前,只叫他们有来无回。 成书桦听到保证以后才彻底放心,踏踏实实的跟诊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前行。 说实在的,。凭借何修一贯不服输的性格,就这呀灰溜溜的走掉,心里面也不甘心,可是身边跟着一个累赘,又不好再往里渗进,只要把他送出去在做打算。 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秦古风出来作怪发现了他,在把成书桦安全送出去以后,自己独身一人有返了回去,他就不相信,就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山洞,还能有奇漫镇那五孔分洞神秘。 抱着这样的心思,提起好奇心有重新走了进去,现在了没有后顾之忧,步伐明显增快了些许,不过也不敢太过大意。 随后,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便走便在洞壁上刻下一道痕迹,这样能在迷路的时候多一条线索。 完全如他所想,第二次进来的时候,跟第一次进来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由于自身胆量很足,也不太害怕,况且实在没了主意,还可以请教铃铛里的秦古风。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总觉得这座山洞通到了天涯海角。 不足为奇,能在玄楚学院出现的山洞,要是就这样让自己克服,那还算的上是南阳帝国最荣耀的地方吗? 咕噜噜。 肚子开始叫唤,心里大概知道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处于晚上了。 “哎,这是什么人开凿的,他该有多无趣才有这么大的精力开凿的这么深......” 埋怨也没什么用,要想知道答案,现在只能靠自己,因为秦古风是绝对不会现在出现的,这个时间,正是他睡懒觉的时候,想要把他请出来,比登天都难。 好吧,既然请不动这位大神,那就自己去克服。 慢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还是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了许多收悉的身影。 顾倾倾,关芷荷,乔沈明,关泽玺,张君斐...... 这一个个的人都在向他招手,并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难道真的跟那五孔分洞有什么关联?” 要不是事先经历过一些事情,恐怕现在真的会信以为真,知道眼前出现的是幻觉,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他们,心里面也是非常温暖。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平常一直待在一起,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如果突然之间相隔千里,又忽然之间在某一瞬间相遇。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于是大声吼叫着秦古风的名字,无奈,怎么叫他也不出来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乙地就让自己去一步一步揭开。 不过并不是现在,已经饿的有点体力不支,还是回去补充一下能量,第二天再来。 再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变大吃了一顿,成书桦已然早就等不及,还没有等他喘第二口气已经找上门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何修一笑,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我有什么危险?” 成书桦正经道:“不是好端端的坐着我的面前吗,有什么危险?” 何修歪头一怒:“这是做朋友要说的话?” 成书桦知道这是在打趣,也就没往心里去:“我决定了,从第二天开始陪你一起去。” 关于他忽然之间改变主意,猜到,一定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安慰,可,能够有人为自己分担,再好不过。 “好,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带着你玩儿。” 成书桦点了点头,神秘的悄声说道:“今天我又去了那里,并且又发现了一封信。” 拿过来仔细阅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言语之间不是很客气。 “凌云霄,他到底要干什么?”何修怒了,一拍桌子,道:“既然死缠烂打,那就好好的会一会他!” 这么长时间交往,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成书桦瞬间觉得这个人从上到下散发着独特的男子气概。 自己胸中也是热血沸腾,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好,你说怎么办?” 成书桦之前也是非常有主意的人,此刻他这么说已经充分证明,心里面已经全部接受何修。 “找个时间,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什么时候?”成书桦磨拳霍霍,好似已经早等不及。 “不要着急,待我写一封书信。”何修一摆手:“三番五次挑衅我,再不给他点颜色,好像我很很好欺一样。” 两个人说着说着,一个比一个愤怒。 事情进入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你躲着人家,人家反而步步紧逼。 如果不是他们的人在学院,恐怕凌云霄早就对他们痛下杀手。 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有什么目的,终归有狭路相逢的那一刻。 不过要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还得去见一群人,那群老乞丐。 何修是这么想的:他们这些人每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恍恍惚惚走到哪里算哪里,应该对京都的一些人有所耳闻。 况且凌云霄这种有势力有背景的大家族,他们应该有所耳闻。 抱着这种心态,跟成书桦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就这么做,先从这群乞丐身上突破。” 慎重的点了点头,成书桦用异样的眼睛看着他,心里在想,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如果将来谁跟他作对,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说的非常对,何修这个人从表面上看,非常的简单,而且一目了然,倘若你仔细的往深处研究。 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细腻而且心思极其重的人。 你不惹我便罢,倘若,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是做大事者必须要走的一步,也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那道屏障,我们该怎么办?” 成书桦担心并不为过,之前想着下山仗着大师兄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情,可是现在有了这道屏障,手里面有长老的信物,并不是太难。 如果频繁下山,肯定会引起看守屏障弟子的注意,到时候要是把这件事情通报上去,该怎么样收场? 这是成书桦最担心的问题。 “这件事好解决。把食材的数量分批购买,不就解决了吗。”何修提出一个办法。 “原因呢?如果上面追查下来,怎么样解释?” “也简单就说近些日子以来食物的差价高低频繁,为了节约……” 何修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成书桦竖起大拇指,再一次对他钦佩:“好,就按你说的办。” 本来计划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可人家已经踩到门下,不能就这样任凭他所为,该是让他尝一尝被踩的滋味。 这一下又得苦下功夫,跟刘青云的决斗眼看就要到来,还得处理这件事情,只能省去更多的休息时间修炼。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将凌云霄这个人收拾掉,肯定会挤出更多的时间来修炼。 想是这么想的,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想轻而易举的搬倒他,还得布一条很长的线。 不管怎么样,线可以慢慢的布,何修对自己有信心。 就这么办! 凌云霄,你不是要找我麻烦吗,好,那就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人物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收拾凌云霄,就得赶紧提上日程。 ‘那间酒楼’里的人又得重新去会会他们,咬定这个主意,于是,第二天就出发了。 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次是抱有绝对性的目的,成书桦格外的打扮了一下,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名奴役样子。 何修没想到他会这样用心,不过这样也好,走到屏障处,遇见那位看守的弟子,也省去很多口舌接受。 “到了地方,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何修特意嘱咐。 成书桦慎重的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正说话间已经来到漂有的屏障地方,何修把信物大方的拿出来,微笑的看着看守的弟子:“师兄,麻烦您了。” 这名弟子倒是没有看信物,因为陈焰生的贴身物品,他还不敢怀疑,只是疑惑的看着成书桦,问道:“这名杂役看着面生,什么时候来的?” 成书桦还未等何修开口,便装作惊吓的躲在了他身后,头压的死死的,不敢吱声。 何修稳稳道:“不瞒师兄,这位兄弟一直在山上,一直没有机会下山,这不,我带着他出去见见世面。” 这名弟子,眼睛根本没离开过成书桦,听何修一解释,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蛮横道:“也罢。记得日落前归来,如若超过时间,莫怪我不伺候!” “师兄说的是,我们一定遵守规则。”何修赶紧躬身陪笑,双手接过信物,掩护着成书桦迅速离去。 餛戒雕飞行速度堪称一绝,成书桦还未过足瘾,就已经来到都城城门脚下。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修第一个跳下来,笑着道:“怎么说?” 成书桦依依不舍的跳下来,摸着餛戒雕的绒毛,叹道:“早知道上次上山才跟你待在一块儿,否则这只灵兽不一定是你的。” 看来他是想表达这个,何修不语,昂首挺胸,朝着大街走去。 “哼,生气什么呀,下次上山我也带一只灵兽回来。”成书桦紧紧跟在后面。 刚刚才进入城门,就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 “不要在意,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何修特意偷偷嘱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成书桦老老实实的做着他的奴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直走到‘那间酒楼’时,跟踪的人才止步。 “看到没,这是人家的地盘,千万不敢冲动。”在进门那一刻,何修又慎重安置,害怕他压不住怒火,打草惊蛇。 现在的成书桦不比以前,自从跟着何修修炼以来,暴躁的脾气改变了许多,看来他是想从心底里面彻底的改变自己。 何修在这一方面,还是做的比较不错。 又是内些熟悉的面孔,店东跟店仆看见何修,招呼道:“这位客官,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不知今日光临小店要吃点儿什么?” 何修爽朗说道:“好酒,好菜全部端上来,爷不差银子。” 店仆嘻笑弓腰去了。 成书桦今天的身份是杂役,不敢跟何修同坐,只有老老实实不甘的站在他身后,动作甚是到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杂役出身。 不到一会儿,热腾腾的酒菜已经摆满桌子。 何修对着成书桦道:“小成,今天表现不错,允许你与我同桌。” 瞪着大眼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在叫自己,直到第二次提醒之后成书桦方才反应过来。 低首一笑,随即正色抬头,恭恭敬敬的对着何修道:“主人,小的不敢于您同坐。” “无妨,今天又不是在家里,让你做你就做,不要废话。”何修瞅了他一眼,训斥道。 既然主家已经发话,那就只能听从。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沾过酒味,成书桦看着眼前的烈酒,就早已经流出了哈喇子。 “不要穿帮了,你是杂役……”何修小心提醒着。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没有打算今天来就能打听清楚,跟踪的人肯定已经回去通报,相信用不了多久,麻烦就会找上门。 在迎接这些麻烦之前,好好的饱喝一顿才是正事。 成书桦给何修沾满酒,独自一人到满了一杯:“小的敬主人一杯,祝主人事到功程。” 这句话说的服服帖帖,何修听着也是舒舒服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酒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却唯独不见今天的目标。 两个人已经把酒喝的差不多,何修没有丝毫的醉意,倒是成书桦已经有点上头。 “悠着点,小心一会儿又麻烦。”何修趁着人多,提醒的声音渐渐的大了一些。 成书桦知道馋酒了,放慢了速度。 直到最后一杯酒入肚,仍然不见凌云霄出现,二人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要不要再等下去,我看他今天怕是不会来。” “不要着急,离日落前还有一个时辰,再等一等。”何修打住他的疑问,隐隐觉得,应该今天要出现一个大人物。 果不然,这位大人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秦古风! “他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哪热闹,他来哪里……” 何修叹了口气,没有把凌云霄等来,反而迎来了这个大人物。 秦古风装作不认识他们,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别的桌都满着,两位小兄弟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成书桦反倒不觉得什么,还以为他真的就是进来吃饭的。 何修无语道:“不介意,先生请随便。” 秦古风倒也不客气,好像是来惯了这里一样,把酒楼的招牌菜挨个儿的点了一遍,并且特意嘱咐来一壶上好的烈酒。 原本不大的桌子,盛放着他们二人,三个热菜,现在又加上了秦古风所点的六个热菜,已经快要放不下。 他所点的这壶烈酒确实问道醇厚,勾引着他们二人不住的往这边看。 秦古风故意吧唧着嘴巴,大方道:“两位小兄弟,为感谢你们,这顿饭菜我请了,你们只管大方的吃喝,哈哈。” 说话的人不当真,听话的人却当真了。 成书桦本来就是一个实在的人,听到他这么讲,早就迫不及待等待何修吱声。 何修又是何许人也,老子不但要吃,等会儿还得拿上,也好让你赔偿被操这么多天以来辛勤付出。 有了何修带头,成书桦大口的肉吃着,大口的酒喝着,好像已经把今天的任务放了个一干二净。 也罢,他已经在学院憋了这么久,难得放松一下,就随他去吧,况且只要自己保持清醒,再加上秦古风这个不请自来之客,完全可以应对突发之事。 成书桦果然有点分不清南北,不但胡话连片,而且差点不分主仆,跟何修勾肩搭背。 事情到这,何修恍然明白了,秦古风现身不是来帮助自己的,而是专门让成书桦出丑,也就是来破坏今天的约定。 心里不住叫苦,这叫什么事,好端端的把这个人给盼来了,成书桦还喝的不成人样…… 忽然想到了回去的时候该怎么过关,要是让看守屏障弟子发现带了一个酒鬼回来,那还得了,还不把成书桦交上去发落…… 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来越觉得秦古风来之不善,早就盯着自己一路。 不但如此,看样子他是故意为之,里面有什么原因,目前还不知晓,不过,应该肯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他察觉出凌云霄要对自己不利……今天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极其不愉快的事……” 不管怎样,现在人多嘴杂,不是较真的时候,本来计划好好的,现在没有任何收获,只能打道回府。 不料,秦古风接着上茅房一去不回。 这不,店东笑着走了过来:“这位宾客,刚才那位小哥说他的账算在你头上,不知……” 就知道是这样,得了,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位难伺候的主,认栽! 极其不情愿的把账给结了,临走的时候还要扛着一个烂醉如泥的成书桦,心里面真是有苦说不出。 还好回去的时候有餛戒雕可乘,时间刚刚好,日落前已经走到了屏障外。 成书桦好像也非常争气,在落地的一瞬间,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拍了拍胸脯压着神,跟看守道过后,悻悻然赶紧上山。 天使已经晚,操场上还有许多弟子在努力用功,为了防止他们知道成书桦饮酒,只好将他扛到了自己的卧房里面。 这小子也不客气,双手一摊,连鞋都不脱,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好,既然是朋友,那就让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身为大师兄,要伺候也得伺候我,没曾想今天出了那么多血,还得把床给别人腾出来,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不过还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现在要睡也不可能,跑进铃铛里面去找秦古风算账。 “你这算怎么回事儿,想喝酒跟我明讲啊,我可以带你去,这不是明摆着玩我吗,要是你的身份暴露出去怎么办?” 秦古风则不以为然,而且毫不在乎:“看你小气的样子,喝了你一点小酒,我就就来找麻烦,何必呢,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不能大方点儿?” 这个人还有理了,你吃我的喝我的,反倒躺在这里说一些风凉话,要不是看在朋友一场份上,早就跟你翻脸了,真是不知好歹。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火穹丹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秦古风对何修的问责并不当回事,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也难怪,他所表现一向是‘你欠我的’,至少在学院里见他那一刻起,是这样的。 一天下来,什么事也没捞到,不免有点不愉快,不过心里面知道,凡做大事者不能够心急。 慢慢来,一步一步达到目的才是精神所在。 秦古风并没有说去干什么,何修就是想问,也问不出,心里面还是觉得非常感激他,因为在异乡里,能够碰到一个熟人,多多少少也能找见家的感觉。 况且,他此番作为,说不定还真是在间接中救了自己,凌云霄一直没有出现,谁也不能肯定会在外面埋伏杀手。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我要睡了。”秦古风不想再听他的唠叨下达了逐客令。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你一次一次破坏我的好事,才懒得搭理你。 何修办了一个鬼脸气冲冲的离去,不过在走了半路上又折返了回来:“有件事情还得叨扰,请大哥你帮忙。” “有话就说,有屁赶紧放。” 何修开门见山道:“我要跟那个姓刘的比试,你得教我几招。” “什么……”秦古风忽然坐起来,侧着耳朵,重复的问了一句,接着又躺下:“不是不可以,但老子有一个条件。” 心里骂了一句,好气道:“大哥有什么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办。” “那间酒楼的就不错,到时间给我搞几坛。” 还以为他要什么折磨人的条件,原来是要酒喝,这还不好办吗,只要你想喝,绝对把你惯成一个酒鬼。 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何修又嘻笑的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好了,滚吧。” “你……” 已经对他彻底无语,说话从来是颠三倒四,根本不叫人有任何幻想。 可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不说则已,一旦说出口肯定会办到。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让老子教你也可以,拿酒来换。 好吧,为了能够彻底打败刘青云,浪费点儿酒钱算什么,只要不要我的命,要怎么样都可以。 面子上不能表现的不耐烦,得照顾他的感受,不然要是他一反悔,那就等白欢喜一场。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第二天一早,推开成书桦的门,发现他还在呼呼大睡,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成这个样子。 没有去刻意叫醒他,独自一人返回去。 可待在屋子里有点儿太闷,去练功,又觉得是少了点什么,根本没有心思。 上山透透气也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在暗地里面观察观察,这些小的们近来有没有好好的练功。 餛戒雕早就在门外侯着,看样子早已经等的不耐烦。 随便一跳已经坐在它的背上,不用发出命令,餛戒雕就已经猜出他的心思,闪电间,飞到了近万米高空。 要说何修的眼睛在黑夜看物体犹如白昼,可是在近万米的高空看地面,也非常清楚。 手底下的这些弟子,一个一个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他们的毛发都能够辨别清,既能够吹着小风,又能够欣赏这大好美景,实在是快意美哉! 不知不觉间竟然哼起小曲儿,餛戒雕放佛听着曲入了迷,不在扑扇翅膀,闭上眸子,任由自身滑降。 底下这群弟子们也不是傻瓜,何修自从升任大师兄以来,早上练习还从来没有缺席过,现在没有出现,肯定就别处盯着。 于是乎就更不敢偷懒,要知道,他手里那杆笔可是关乎着自己的未来,要是他轻轻那么一抖。 在长老那里肯定吃不开,要想在日后某个什么一官半职想都不要想,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何修就在他们头顶监视着。 不过这里面也有聪明的人,没有说透,就是要想看看餛戒雕是怎么啄人的。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只猛兽发威,这些心居不正的人,日常就喜欢看热闹,哪里肯放过,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那些所谓的傻瓜,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他们这些人从另一方面来说才是真正精明的人。 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投机取巧,只想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走完这一生。 何修看见了眼里,并且心中已经这样这些人牢牢的记下,将来一定能够用得着这些人。 “要是荷儿跟倾倾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嘿嘿……” 也是,这样的良陈美景,如果身边再有一两个美女作陪,可以说此生无憾。 现在还不是享受时候,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得吃苦中苦,这道理谁都明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 恍恍惚惚间竟然睡了过去,在梦里又梦到了许多遗忘的事情,说来也奇怪,每次做梦都是梦的一些美好东西。 那些童年遭遇,在梦中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仿佛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将那段惨痛的往事给忘了去。 一觉醒来,日头已经最盛。 用午饭的点儿到了,该是下去看看验收一下。 师弟们见到失常的大师兄,眼睛漂浮出一种不相信的目光,心里面不知道他这回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大师兄。 “师弟们,你们近来的表现,我也记在心里,大家都是好样儿的,你们始终要记住一句话,今天的付出不是为我何修,则是为了你们的将来。” 这些话已经反反复复在他们的耳根别念了不下一万次,有些人已经倒背如流,何修还是要反复强调,生怕积累下这样的习惯,在他手中半途而废。 看他们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相比大家也知晓山下那道屏障,在此我也奉劝各位师弟一句,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让你们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的。” 这句话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讲出来,是在背地里收到了一些消息,有的人说,这道屏障就是为防止某些人上山偷袭。 总之,不管怎么说,现在做的大师兄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稳定住他们的心态,不管将来出现什么事情,人心绝不能先乱。 这些人在背地里说了一些话,自从第一次听了以后,背脊上就生出了冷汗。 倘若有一天真的有别的门派来攻打,玄楚会不会坚持到最后…… 就是这个时候,陈焰生派来了信使,说:“第三品阶段弟子在何修的教导下进步迅速,为表彰他的功绩,特别奖赏一颗‘火穹丹’。” 全体人员目送信使走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赤裸裸的妒忌目光。 何修没有听说过这个弹药,可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已经猜出来,这颗丹药绝对属于上品。 “各位师弟,我能够得到师傅的特别奖赏,完全是出自各位的功劳,为了表示我对大家的感谢,对此我承诺。” 他说完这句话故意停顿下来,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然而,这些人并没有让他失望,一个个瞪直了眼睛,着急的想要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就在他们等得迫不及待的时候,何修又开口了:“这颗丹药,我计划奖赏给其中的一名师弟。” 刷的一声,所有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何修高高举起的丹药。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时的得失,不要去在乎,现在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如果不趁机把握,时机定当会付诸东流。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这颗丹药,我是有条件的!” 众人早就等不耐烦,纷纷叫嚷着问着。 “大师兄,你说,到底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能得到这颗丹药,我等一定尽力而为……” “就是,大师兄,倒是说说看……” “不管是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做到……” 何修把计划好的脱口而出:“在本月月底提高一个等级!” 众人哑口无言,按道理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是按他们自身的实力来说,半个月的时间将自身修为提高一个等级,简直是痴人说梦。 “啊……大师兄,你这是玩儿我们……” “大师兄,能不能改变一下主意……” “大师兄,不要说我们了,算上你,可有谁能做到?” 最后一句话才是最恨的。 你能做到吗?要求我们?! 面对这样一句难题,何修释然道:“今天我给大家做保证,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我刚才说的那个要求,月底,我亲自将这颗丹药奉还给师傅!” 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已经很明确表达自己的要求,任凭他们去嘴八舌,也得闭上嘴巴。 大师兄已经以身作则,这些做小的还能怎么样? “好,大师兄说的在理,我们服!” …… 接下来就是一片赞赏之声。 等待喧哗声过去,何修将丹药放置在了餛戒雕的口中,道:“这个丹药我暂且交给它保管,大家没意见吧?” 丹药放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当然没有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餛戒雕的实力,他们领教过,纷纷点头。 说做就做,餛戒雕很乖巧的张开嘴巴,随着咕咚一声,火穹丹入腹。 一群人目送餛戒雕离去,才把火辣辣的眼神拉回来。 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舍不得,跟刘青云的大战在即,服下火穹丹,一定在一段时间内提高修为,就这样眼睁睁的,可以说是奉送可回去,不甘心也正常。 可跟拉拢人心一比,就算是颗仙丹,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忘掉后面更大的利益,不能犯这样的错误,时间也不允许自己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还好在奇漫镇的时候被关楷辉教导过,不然,还真的在今天下不了这样大的决心。 关楷辉不但是自己将来的老丈人,还是人生的导师! 火穹丹放在餛戒雕无非是最安全的,就算这些人想要背地里的去偷,也得事先想想怎么样搞定这只猛兽。 任凭你现在有天都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现在轻而易举的得到。 第二百七十五章 缺一不可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现在实力有了,比手底下那些师弟强出太多,这点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纵使不想承认,也得面对这个霸道的现实。 目前要做的就是恩威并重,才能收服人心,这一点,如果把握不到,将会功亏一篑。辛辛苦苦积累下的威严,将会由自己亲手打破。 所以说,小小的一颗丹药,跟这些比起来,并且去交换,绝对划得来。 陈焰生对何修可以说是疼爱到了极点,要信物给信物,要奖励给奖励,就连珍贵无比的火穹丹都可以奖赏。 这种丹药何修在私底下了解到,是火系属性里上品的辅助丹,玄士服下后,可以融进血液,帮助其活血生玄气,提炼者,非达到提炼师等级不可。 在炼丹区域,能够达到师等级,相当于玄士玄阳等级,可想而知,光是耗费的精力就足以感叹,使人望而敬仰。 这也是众人争抢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二,一般这种上等的丹药,只能是各个属系第一品大师兄才有资格得到,剩余的人只能眼馋,还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 何修得到这颗丹药,只在一天的时间,顾倾倾哪里就发来信笺,他猜想,这件事情恐怕已经轰动了整个学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得罪了刘青云,他这边还没有一个结果,又不知道要得罪那位实力派师兄了。 每每想到这里就非常的头疼,无奈只有找一个人诉说一下心里的苦衷,现在老天对他不薄,无论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讲心里话的人。 成书桦由于喝多酒现在还头疼,错过了昨天的那精彩一幕,现在听他苦苦道来,深深的吃了一惊。 之前他就听说过这种丹药,没想到现在就摆在自己眼前,而且这个主人,才是刚刚来到不满一年的新弟子。 又一次擦亮了眼睛,吞着唾液:“不是吧,我没有看错吧?这真的是火穹丹?” 何修苦笑:“当然,你觉得堂堂四长老长老,会拿一个假的来哄我开心吗?” 成书桦小心翼翼把丹药捧在手心,凑在房间最光明的地方看着:“你不想要可以呀,让给我。” 一把就夺了过来,赶快放到怀中,何修第一次显得那么的小气: “这是师傅上次给我的,凭什么给你?”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了,谁能够在短时间内提高一个等级,就属于谁,按照你这种说法,现在这个丹药还不跟你姓。”成书桦眼睁睁的看着他揣进怀中,也只能就此作罢。 “嗨,我说你小子,感情我刚才给你倒了一大堆苦水,就这句话听到心坎儿里了,是吧?”何修笑着,不过并没有感到他贪心,因为每一个人都会这么想。 “不错。你是大师兄,现在师傅身边的大红人,只要你肯开口,想必师傅绝对不会吝啬再赏一颗。”成书桦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赶紧躲在一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此意,何修道:“看在你我朋友一场份儿上,只要你抢到,就归你。” “说话算话?” “公子一言,快马一鞭。” 成书桦才迈出三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不对,不对,要是没有听错,你刚才说火穹丹已经放进了餛戒雕的腹中……那刚才这个是什么……” 看来,这颗丹药的确是想传说中那样引人注目,成书桦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刚才所说,直到现在才想起。 “哈哈……”何修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可是我仿照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如假包换。” 就算是假的,能够拥有这么一颗,以解相思之苦,成书桦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既然能够仿造出第一颗,第二颗想必也不在话下。” 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其实,这颗防治的丹药就是来送给他的,不为什么,就只是单单的在乎这个朋友。 成书桦接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你说我要是将它放到集市中去卖,值多少钱?” 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而且猥琐的笑了很久,这笑的他心里面发毛:“我有说错吗?干嘛一直这样笑?” “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样阴暗的一面,说真的,你还有那些营养东西全部说出来。”何修打趣道。 不知不觉当中心情已经开朗了好多,看来,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得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哪怕已经身居高位,处在万人之上。 无可厚非,他现在总算是找到了。 “跟你说笑呢,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贪财的小人吗?”成书桦反问道:“以我看在你的眼睛里面,才有更多阴暗的东西。” “哦,这怎么讲?”何修来了雅兴:“我的大知己,你倒是说说,我洗耳恭听。” “嗯……”想了一会,才道:“我要是没猜错,你的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轰! 只觉得耳边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这句话说的那么的漫不经心,可是听到的人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之前处理过那么多棘手的事情,也遇到过很多狡诈的对手,才使得现在,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慌乱。 何修轻笑道:“秘密,实不相瞒,我确实藏着,而且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你既然对这所学院的,东西无所不晓,可以侧面打听一下。” 既然这么说,那就按照你的思路来,我倒要看看你会说一些什么东西。 “那么轻而易举,就让我猜到那还算得上是秘密?”成书桦也不上他的当。 他想了想,又道:“我感兴趣的事情,只是我感兴趣。” 细细嚼着这句话,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修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喽?” “也可以这么讲,不过我对你这个人倒是挺感兴趣。”成书桦抛出来一句极为矛盾的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从不喜欢绕弯弯,难道说真的是引起他怀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件大事确确实实藏在心里,可以断定没有任何人知晓。 成书桦怎么说一定是只是单单这么想。 没有错,他只是单单这么想。 何修给成书桦第一印象就是神秘。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出身,能够进入玄楚学院,而且还跳着这么快,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当上大师兄。 每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且不说他身上自带深厚的玄功。 已经跟他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根本没有从他身边听说过任何关于家里面的事情,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玄功的来处。 如果家中没有深厚的背景,殷实的家底,绝对不可能请得到玄功大师做家师,这一点也是常人所理解的。 按照成书桦的推断,何修的秘密,在这里。 不过自己也是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任何事情,也就没有必要舔着脸去询问别人的事情,更何况,成书桦本身就是一个懒惰的人,别人什么畜生,有什么背景,他才不会去管。 何修道:“那这么着,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你把你的秘密分享给我,如何?” “不如何。”成书桦直接拒绝:“我说了,我只对你的人感兴趣。” 这是什么话,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有对我的秘密不感兴趣,从逻辑上根本行不通。 “难不成你想让我陪……” “我呸!”成书桦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快要掉落在地:“打住,打住,就此打住,我可没有你那么个爱好。” “哈哈哈哈……”何修笑的快要合不住嘴:“你还别说,你小子认真起来还怪可爱的。” “现在心里痛快点了?”成书桦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其实从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出来他的心情,今天极度的烦闷。 之所以讲了这么多搞笑的话语,就是想让他彻底放松一下,关于他心中的秘密,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就像他说的,只对何修这个人感兴趣。 这里面折射出另一种意思,不管你的前生是大奸还是大恶,今生是魔还是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处世已深的何修,多多少少能够听出来那么一点点意思,凭借成书桦这种人,能听到他这么讲,已经够可以的了,而且只多不少。 做朋友并不是要时时刻刻替对方着想,彼此之间藏着一点小秘密,留下一点点小悬疑,才能够更深一步的去交流。 目前这种感觉才是最平静的,也是最吸引人的,倘若两个人赤裸裸的站在对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有什么意思? 也可以套用一句话去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无论是男女间的爱恋,还是纯男人之间的友谊,始终保持着那微妙的距离,才有可能长长久久伴随对方一生。 其实,何修送给他这一刻假的火穹丹还有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希望他,能够真正凭借自身的实力,拿到那颗真的火穹丹。 做朋友能够做到这种份儿上,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真正的朋友。 成书桦不知他的一片苦心,不过心里,却跟他想到了一块儿。 这个丹药不但要拿,而且还要拿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不过希望往往是美好的,只要何修在玄功上面停止不前,最有希望拿到的就是自己。 成书桦怎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何修才刚刚突破了一个等级,要想这段时间内再进行一次突破,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应该说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 而自己则不同,卡在玄者第五阶段已经整整三年时间,只要再往前进一点,这个丹药就唾手可得。 不过他这么想确实是有点太过轻视别人,要知道他能够进来学院,别人也进得来,而且那些人当中,不乏家族背景宽阔,富甲一方的家族。 无论财力还是物力,人脉,绝对不是成书桦可比的。 玄功这种东西很微妙,你越想着去突破,往往就会卡在瓶颈里面出不来,有些时候,你还没有注意到,就会轻而易举的突破。 有时候想想,修炼玄功,不仅得靠天分,还得有绝对的机遇。 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在玄功这个领域里面有所作为,伟大的成就,这三者缺一不可! 第二百七十六章 欲望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没成想误打误撞的,一颗火穹丹就又把他们的心潮推向了另一个高度,这个也省的为他们再操心。 每个平凡的人都是一样,在面对利益的时候,都会去哄抢,这也可以理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更古不变的道理,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淘汰。 只不过这里的财,变成了一颗丹药,但本质上并没有发生改变,还是一样会令人欲望喷张,不过也要在另一方面钳制好。 凡事都是两面,既会生出一些较好的事情,也会使得其反,争来争去,如果不争个头破血流,好像,对这件事情不重视似的。 何修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在自己身边,现在正在针对这件事情,做进步的计划。 倘若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情,第一步要解决的是什么? 肯定是人心,只有先把人心给稳住,才能镇压下来,不被师傅知道。 关键这里面,自己也参与了,并且,原本上讲,是自己带头去做,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即使能让自己解脱,也得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其实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太难,重点在于怎么样去带领,这也是当初把火穹丹放在餛戒雕腹内的重要因素。 假如随意放置在任何人身上,绝对是要给他带来灭顶之灾,餛戒雕本身,就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恐惧感。 再加上它本身强悍的体格,任凭这些人想要在不知不觉当中处理掉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也为当初的明智选择微微笑了。 从侧面上说,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公平起见,身为大师兄,面对所有的人都要一视同仁,尤其是在面对利益的时候。 绝不能表现出比他们还要欲望的眼神,就算是装也要装作非常淡然。 怎么说也是见过一些小风小浪的人,任凭这个丹药,还不足以让他迷失了人性。 在他做出这一举动之后,所有的人心里面都非常佩服,可是又有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势在必得。 他们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何修到底是这些弟子当中修为最高的,只要他肯努力,相信肯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再一次突破。 然而他本人却不这么想,他现在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即便是突破了,也会隐藏起来。 很明确,就是想把这次机会让给别人。 笼络人心的第一步,就从这里开始。 砝码,不可谓不大,不管是胃口大的还是胃口小的,皆想上来咬一口。 这就对了,要的就是一种效果。 你们不是想要吗?好哇,我没说不给,拿实力过来。 我这儿不收酒囊饭袋,能配得起火穹丹的人,也绝对不是投机取巧之人。 既然这么想,那就这么定了。 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私心,跟之前一样,希望这颗丹药能够被成书桦所得。 一切的思虑全部已经捋完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亲手写一封书信,感谢师傅的奖赏,并且把这件事情稍微带的提了一下。 倒不怕师傅责备,因为这么说能够激起众人的修炼激情,还能够使人心往一块儿凑,相信陈焰生指定不会埋怨。 火穹丹没了可以再去争取,但如果性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目前,刘青云咄咄逼人,为了自己私欲,想要进行一次决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个苛刻的要求。 为什么讲,苛刻呢? 是一个人都会知道,以何修目前的实力,想要打败第一品阶段大师兄,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就不信这个邪,同样都是人心肉长,凭什么他就能够一直处在巅峰,而自己就要一直被他踩在脚下。 我不能这么做,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这是他收到那封挑战信,第一句想到的。 如果败了,那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顾倾倾。 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何成谈大事。 顾倾倾断断续续又给他写了许多书信,不过他一封都没有回,不为别的,就想默默努力,然后一鸣惊人。 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强。 一直是信奉的这句话,并且也一直是按照这句话去努力的。 虽然说来到学院里面没有接受过一次重大的战斗,不过之前的功底并没有忘记。 说到这里,还得感谢曾经的死对头,或许也是将来的死对头。 郭振兴,肖道仁,以及所有的人。 没有他们,这些人在暗中使坏,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更没有跟奇漫镇第一富豪千金恋爱的权利。 对于这一段恋爱,刚开始是保持着一份敬爱之心,可慢慢的,关楷辉发现了他身上的潜力,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对这份感情抱有积极的看法。 若不是之前跟郭家有过定亲之约,恐怕在来学院之前就已经做主,给他们二人举办了婚礼。 这个愿望,是关楷辉最愿意看到的,介于国家的这道障碍,只是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亲手喝到两位新人捧起的茶。 不过,能够亲手将他们送进帝国之中最优秀的学院进行深造,也算是了却了一项心愿。 更甚者,还希望他们能够出人头地,在这片阔大的天地间,能有一番作为。 做生意之人,每人都希望每单生意不但不要亏本,还要拿翻倍回报,关楷辉正是在做这单生意。 然而,从目前何修的表现上看,用他商人思维去看,他压对了宝。 何修肯定会有一番作为,也肯定能走到人前,满载荣誉而归。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关楷辉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上天要一个人成为救世主,就必定让他受尽磨难,从而立下万世之功,不朽与人间。 有人会看到的,也会有诸多后辈前赴后继踏上他趟过的足迹。 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何修,做好了准备,并且以逸待劳。 他肯定会一往无前,拯救黎民与水火之中,天下大势的来去,正在这个小小少年身上隐隐珍藏着。 去则兴,来则旺! 不是不去,而是时机未到,不是不来,而是天机不可泄露! 小小少年,上天正在等着你逐步成长,有条不紊的充实自己,一切阴谋都在等着他一步步的揭开。 葛寻也是冥冥中的一粒沙子,他跟其他人一样,也对火穹丹垂涎三尺,趁着午间人小之际,悄悄的摸了过来。 何修老早就在屋内听出他的步伐,心里一乐,翻过身假装午睡。 没有敲门,悄摸摸的走进来,然后又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掩上了门,看见何修正在呼呼大睡。 “咳……这个……真不好意思,我打扰你睡觉了。”葛寻提起胆子,将他薅醒。 “嗯……”做戏就要就全套,何修可谓把这句话演绎的十分到位,揉着眼睛,惺忪道:“大哥,有事吗?” “啊……没什么大事,我这不是好了嘛,想着过来亲自感谢你一下……”葛寻吱吱呼呼地间接向对方传递一些信息。 何修那能猜不出,故意迷糊道:“哦,大哥哪里话,做小弟的能为大哥分忧应该的。” 他表现的极为诚恳,字字句句实属真心,任谁听了都会感激不尽。 “啊……那个,我听说,师傅他老人家昨天派信使慰问,正好那天大哥不争气,没能在现场,不知,有什么旨意。”能睁眼说瞎话的人,脸皮跟他的嘴唇一般厚,而葛寻足有两片嘴唇一样厚,还不掉皮。 “怪我,这今日实在是忙的昏了头,倒把这么件大事忘记给大哥将,事情是这样的……” 葛寻知道这件消息几乎是跟何修等人同步的,就在信使刚一下走,他就嗅到,肯定有好处得。 于是,私底下打听到,原来是那么回事,处于脸皮厚的准则,决定走走后门。 现实是残酷的,纵管你脸皮再厚,何修这里也没有后门可走,即使有,也不欢迎葛寻敲门。 “我是这么想的,凭借大哥的天赋,在短时间内提高一等级,绝非不是难事。”何修开怀的笑着,充满自信道。 葛寻是最喜欢戴高帽,这句话听着心神荡漾,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呵呵,有小弟在,我这天赋也可以?” “当然,不但可以,而且非常可以。我其实在心里早就对人选有了一个大概定位,大哥就算其中一个。”既然决定捧你上天,就把你当做第一个吃甜头的,又何妨,何修笑嘻嘻的说着。 葛寻脸皮厚发挥到极点,笑的眼睛都找不到边:“你这么说,我这当大哥的不是夺人所爱嘛。哈哈,太好了!” 面对这张厚到家的脸,何修简直想作呕,但道:“大哥绝对配得起,而且属你几率最大。” “那其余的人都是谁?”这才是葛寻最想知道,反过来,他就是想亲口听听有没有把自己打伤的那人。 成书桦! 这个人一直是葛寻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当然,何修也算一个,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 他想听什么,何修就偏不让他听:“善创算一个……” 葛寻听了很开心,最大的阻碍没能入选,心里一阵狂喜,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心想:“娘的,拿我开心,所有人都知道成书桦跟你穿一条裤子,还说的这般轻巧……” 他隔了会,道:“善创还算得上是个对手,其他人无惧也!” 第二百七十七章 狗咬狗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在这个鱼肉强食的世间,只有拥有真正的实力,才能够不被别人吞食,换句话讲,面对任何强大的对手,都要把他当成鱼肉。 不但如此,还要特别注意身边的小人,面对这一些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离他越远越好,但何修,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要与其成为‘朋友’。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灭亡,这才是目的。 让他们灭亡之前,为什么不好好大势利用一番呢, 反正他们也是将死之人,就让这些人渣临死之前,发光发热吧。 葛寻是小人,但也绝非泛泛之辈,想要让他乖乖就范,如果不稍加手段,还是难以让他彻底信服。 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一个绝对公正的事情,在特定的时间里面,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离开何修,连一颗丹药都拿不到。 不仅如此,性命都得寄托在何修哪里! 这是何修的想法,并且现在正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说来,陈焰生的欣赏,似乎是上天在帮忙。 在最需要人心依附的时候,火穹丹来到了面前,而且是那么的及时。 机遇如此,不好好把握,且不是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好心! 何修想变,变成一个阴谋和阳谋合为一体的实力派,并且能在玄功造诣上突破到鼎盛…… 虽然嘴上一直在应承,可心里早就期盼葛寻早点滚蛋。 “大哥,你放心,虽然我跟善师弟也有份交情,当然了,其他师弟亦是如此,但我还是绝对希望你胜出。” 葛寻嘻笑不止:“有小弟这句话,我这做大哥的就满足了,不过,善师弟的修为确实不赖,这我还是得承认的。” 就这一句话,反反复复一直讲个不停,可见到现在已经得意到了极点,要不是碍于自己之前做过大师兄的面子,差点开口去要。 何修望着他那副贪婪的嘴脸,好像已经看到他的末日:“大哥,如果你……” “小弟想说什么,咱们谁跟谁呀,但说无妨。”葛寻拍着胸脯,一副天下尽归我所有的样子。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会伤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何修难为的摇摇头。 “难不成有什么事瞒着大哥……还是信不过大哥的为人?” “我呸!就你还有为人,你人为还差不多!” 何修心里痛骂完,才道:“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放肆了……” “哎呦小弟,有事快说,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葛寻猜想,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想跟他讲。 “如果你是大师兄,会这么应对这件事?”何修故意拖到这么久,就是想看他猝不及防的第一反应。 这葛寻不愧是混了这么久的小人,只是稍稍顿了一下,便大方笑道:“我相信会跟你一样。” “呸!” 就知道他会这么讲,不过看见他那狠狠地眼光,心里也很得意,曾几何时,你小子是我的大师兄,现在被我踩在了脚下,怎么样,滋味如何…… 何修起身,双拳一抱,道:“真乃我何修的大哥,小弟佩服。” “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心怀师兄弟,这是我们学院每人都该有的起码良知嘛。”葛寻一便在高处漂着,一边恨死了他。 要不是眼前这小子到来,自己现在仍旧是吃香的喝辣的,脸吐口痰身边都有人伺候着,现在好了,成了伺候人的倒数第二弟子。 这往哪里说理去? 不好意思,既然倒在了何修脚下,就别想再有翻盘的机会,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要一次一次收拾的你服服帖帖。 葛寻可不这么想,在他心里,陈焰生一定是被门挤了,一时糊涂,说不定哪天,被门再挤一回,自己就官复原职了呢? 没错,只有被门挤了的人才会这么想! 不过,再被门夹之前,葛寻还是有下功夫的,私底下,正在悄悄试探之前被他欺负过得弟子。 他的目的很明确,条件也很诱人,就是,我做大师兄之后,一定提你做二师兄,当然,对善创还是这么说的。 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师兄领着一众二师弟是什么场面,可葛寻才不管,只要他是大师兄那就足够了。 有利益就有是非,葛寻很成功的拖了很多二师弟下水,不对,是一起去接受门的深吻,没错,还是铁门,带刺的。 何修早就料到会有人动心,面对利益能不动心的人,他也不会要。 只要你内心中有欲望,我就能找到战败你的方法! 何修这点本领还是有的,因为面对这些人,实在是不用怎么浪费脑筋,只要往那本功劳簿上轻轻划几笔,已足够。 门已经准备好,不怕疼的就来吧! 好久没有跟别人斗过法的何修,一想到这,就浑身都是力量,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期望,人多点,热闹,看的人,更热闹。 玄楚学院里,不缺乏这种偷奸耍滑小人,上天安排何修来到这里,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哥,我觉得那丹药也不过如此,干嘛非得争取呢?” 鼻子都气歪了,葛寻心中大骂:“你娘的,跟老子这装什么清高,有本事献出来……” “大哥,想什么呢?”何修心中好笑,对面这人越郁闷,就越是得意,放佛已经看到他捂着脑袋哇哇大哭的样子。 “哦……没什么,小弟思想觉悟极高,大哥还得多多向你请教才是。”葛寻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一切表现极为轻松。 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咱们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弟家乡何处?” 这倒是没想过为什么无缘无故问起了这些,本想着糊弄一下就过去,考虑后,觉得不妥,来之前,学案被葛寻看过,瞎编,只会让他更为怀疑,还是老实讲妥当。 “奇漫镇,祈雨存。” 这简简单单六字,其背后却说明一切,贫穷,无背景,家族势力更谈不上…… 在何修这里还有最为重要一点说明:我人穷,志不穷! 葛寻那时身为大师兄,当然会看每一位前来被虐弟子的学案,只不过,在他心里,就算是天皇老子来报道,都会看过就忘,只因一点,那就是,这里老子说了算! 正是因为这一点,小人葛寻错过很多家族势力深厚的好伙伴,当然,小人的伙伴,也是小人,绝对跑不了。 “哦……我记起来了,师弟当真家落人志高,大哥失礼了。”做过大师兄的人,凡事都要讲究有根有底,做戏做全套,葛寻也不例外。 何修做大师兄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所有人的学案,对葛寻的家世,稍微留意了一点,他们家也只不是中等等到家族,放在南阳国,这样的家族海了去了,他这样恬不知耻的丢祖宗的脸,真替他害臊。 “不敢。倒是大哥家族鼎盛,小弟只有敬仰的份,呵呵。” 不想再说这话题,葛寻就非得仗着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姿势,继续谈下去:“有时间大哥带你去玩玩,顺便带你看看大哥未来的大嫂。” “哦?难不成大哥已初尝禁果?”何修坏笑着:“跟小弟说说,那是什么感觉?” “嘿嘿……”葛寻眯着眼,想了一会,猥琐的说了四字:“滋滋不倦,那种声音,是我听到过,最迷人,最向往……” 他没完没了的说着,何修第一次这么认真听一个小人讲的话,直到葛寻口水拖到地上的时候,何修的幻想随即也被拉了回来:“这有那么动听?” “喂,小弟,小弟弟不是还未出过门吧?” 面对葛寻眼珠下盯,何修道:“有时间,我带大哥到山下重温仙音。” “一言为定?”葛寻猛拍大腿,因为感到疼的缘故,导致口水又被吸了回去,随即,再一次拖到地上,模样恶心至极。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利用的份上,何修才不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小弟从不爱说谎。” 葛寻大笑道:“好。小弟不愧是痛快之人,这样吧,最为大哥的我,理应先表示表示,下次下山你带我去,一切消费,大哥买了。” 这句话不用判断真假,葛寻这点钱还是舍得出的,何修抱拳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绕来绕去,葛寻才发现被这小子算计了,不过大话倒说了出去,再收回,还怎么混。 何修差点笑喷出来,心道:“跟我玩,你差的不是一天两天!” 就这样,才把葛寻忽悠走 ,心里一下自己轻松下来,何修这时候特别想一人静一静,刚才葛寻说的话,倒是提醒到一点。 凌云霄这样的大户,在京都属于有板有眼的大家族,也属于不是好人敌人级别,在想,如果葛寻跟他斗一场,是不是很有趣? “葛寻啊葛寻,这可是怪不得我,自己找麻烦,那我就只好站在一旁观戏喽!” 甚至,现在都能看到眼前两只野狗互咬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 狗咬狗,一嘴毛,那么葛寻咬凌云霄,又是一嘴什么呢? 肯定比毛好不到哪里去! “凌云霄,你不是想跟我做对吗?来呀,先把我这只护院犬打败再说,哈哈……”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谢谢你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对待小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使用流氓的办法,完全不用担心良心上有任何的过不去。 要论玄功修为,何修确实不是最高的,可如果说到表演,绝对数得上顶级选手。 可想而知,大师兄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了的。 杀死一个人,往往只需一刀一剑,简而易洁,玩死一个人,还得下翻功夫。 葛寻以为何修才是被玩的对象,殊不知,他本人才被别人摆弄与股掌之中的玩偶,这个人,不但智商足够变态,表演天赋与生俱来,分分钟就能掉眼泪。 有了火穹丹做掩护,何修这几日可以更轻松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已经想好了,这颗丹药可以暂且不拿,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让这些小子们尝点甜头,日后好为本人效命,再者说,眼下先得探明凌云霄,现在一举两得,心中暗喜。 成书桦就不同了,这几日就跟着了魔一样,每时每刻都在紧张训练,看样子,势在必得。 何修不想看着他为了这么一颗丹药如此下去,可转念又想,他能提高一下自我修为,何尝不可以。 不过还得侧面提醒几句,免得他走火入魔,那就真不值当。 “咳……不要着急,慢慢来,依我看,这颗丹药非你莫属,小心搞坏身子骨。” 从何修进来,到走到他背后,成书桦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冷不丁来一句,下了一激灵:“干嘛,想吓死我这个无敌大对手,独吞火穹丹啊。” “看你这情形,还用得着我吓唬?”何修坐在他跟前,笑道:“小心走火入魔,搭上这条小命。” “那倒不用你操心。对了,葛寻那边可有找你通融?”成书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的事情。 很诧异的看着他,久久才道:“完了,完了……” 成书桦异样看着他,也是久久回道:“什么意思?” 何修站起身,手背贴到额头 ,连连摇头,错愕道:“还真让我给说着了。” “什么?哪跟哪啊就说着了,讲清楚了。”成书桦不依不饶。 “走火入魔了呗。”双手一掐腰,吐出一句话。 这小子,到底是被何修给改变了! 以前的成书桦冰冷到不能看他眼睛,性格上面,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短短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成书桦浪子回头,心理上已经悄悄发生天破晓的改变,用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生锈的脑袋瓜子,终于开了窍。 “没得意思。”不想太早的揪出他的好处 ,何修笑道:“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要说一个人改变,发生在各个方面,想阻止都不肯,成书桦不干了:“到底几个意思?要是不说,我把你的事抖出去!” 呦呵,说你胖,你倒喘上了,要不是我何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悬崖边上给你拉回来,恐怕到现在你仍然是没人重视的杂役。 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嘴上却不能承认,何修代表正义发言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等着,守屏障那人还在,我这就去上报,看师傅怎么收拾你。”成书桦扁起袖子,立马提步上前。 轻瞄了一眼,何修漫不经心道:“天有不测风云,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跟我玩,葛寻不行,你成书桦更不行! 要说刚才那句意思没弄白情有可原 ,可这句如果听不懂,那就真的歇菜了。 猛的停住脚步,成书桦背对着他道:“把刚才那句话说清楚,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真是明个,太阳要从西边升起,这小子不但没有走火入魔的前兆,反而快要生仙的节奏。 不管你是仙还是魔,在何修这里,通通得下拜,乖乖就范,不然,好果子没有,果核更没有。 何修是这里敌人大师兄,陈焰生的发言人,任凭谁,都不可能现在就代替了他,最重要的,大师兄的话跟别人比起来,当然是大师兄所说的真实。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实力,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没有的,也可以在别人眼里视为掌中宝。 就是这么霸道! “嘿嘿……挺会看行情的,你小子不去做买卖实在是可惜了了。”何修翘着二郎腿,手指弹着桌面,掌控一切。 不甘心的扭过头,成书桦服了:“算我有眼无珠,现在可以讲了吧。” 仰天长笑着,又忽然噶音,何修死死的盯住他,道:“没什么意思。” 玩你,玩的就是你,干什么,不服?来,去打个小报告试试,分分钟捏爆你! 成书桦以前只顾‘照顾’,对于何修一概不知,面对孩子般反常的态度,气的前心贴后背:“不说拉倒,请回,别耽误我练功。” “慢慢练,大师兄我下山去喽。”何修哼着小曲,完全不在乎,一步步走了出去。 一听能下山,成书桦确实心动,可是,眼下就快要突破,绝不是掉链子的时候,可如果,要是不去,之前作出承若,不等于放屁? 不想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可又想得到火穹丹,两者夹在中间,为难的很。 想着想着,便投向了何修。 “丹药是老子的,凌云霄头颅也是老子的,帮忙还装大尾巴狼,什么玩意……” 成书桦果然不同凡人,越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越是不服,这点还是没有改变的。 如果之前有任何一点的冲突,绝对会让眼前人趴着走,但现在换了一个人,他反而不想这么做。 原因就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也正是这个原因,令得他有了孩子般的心灵。 登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善感,想想后,才发现,与何修相处这些日子来,被他深深的折服了。 曾几何时,成书桦是多么的不可一世,现在竟然变成这般,可以说,该是从心灵深处发生了最直接的改变。 人一生要选择许多,如果每一步都走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在这条道路上面有贵人相助,即便是崎岖,也会变得井井有条。 上天注定要让他们联手走到一起,指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在前面等着他们去发掘,然而这条路会一通到天吗? 没有人会知道,至少现在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 何修这几日以来,故意用这种说辞在跟他交流,就是想激发他心中深藏已久的欢乐,一直在想,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他自己的童年是不幸运的,可是内心里面却有一片灿烂的阳光一直支持他走到今天,他也想把这片阳光洒给身边的朋友。 阳光可以滋润大地万物, 成书桦自然也就不例外,并且深深的感染。 在很久以前,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能够亲手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在这之前他是根本想都不敢想。 成书桦对自己发生的改变,多多少少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他内心里面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也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东西,更不要说去体会。 “说真的,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被忽然这样一句话问了个彻底蒙圈,成书桦一时语塞,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不再做出任何语声。 “怎么?咱们两个已经到了这种无话不说的地步,有什么话不能讲的?”何修几乎是讥笑着说:“难得敞开心扉,讲一讲有什么关系?” “……其实……”支支吾吾的说了老半天,仍然是这两个字,成书桦脸上变得通红,像是被什么打击了一样。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有许多话想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慢慢的开口:“其实……我……我……谢谢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何修听来,已经足够了。 或许曾经幻想过他亲口说出这三个字,但没成想到过,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亲耳听到了这三个字。 一时间还非常的不适应,不过,眼前这个人容不得开任何的玩笑,心里面非常的暖和:“其实我也很想谢谢你。” “为什么?” “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看待。” 在这个时候越简单的表达,就显得兄弟间的情谊更加的深厚。 成书桦显然非常吃这一套,接下来让何修更想象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成书桦居然笑了,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笑,也许正是因为第一次,他笑的是那么的僵硬,但是却能感觉到又是那么的真诚。 “你竟然也会笑。”忍不住的嘲讽了一句,何修也笑道:“看来我有可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家。” “为什么?” “你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珍贵,珍贵的笑一次就足够让我富贵一生。” “我怎么发现你怎么那么恶心呐……” 两个人哈哈大笑不止,像这样的场面,他们两个人同时幻想过。 成书桦改变了,而且彻底的发生了改变,改变的让人有点接受不过来。 何修笑了,他笑的非常的开怀,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冷不丁的一个场面里。将他彻底的改变成为自己心中想要的朋友那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强大的气场 - 大天师传 - 流年敬言 时间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八月份,这三个字,这几日已经深深的在他脑海里面不断出现。 如果没有那个决战的约定,八月份对于何修来说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日子。 然而自从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之后,就已经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 关芷荷嘴上从来没有担心过,可是他心里面却比何修还要着急,这也是理所应当,虽然在这个社会里面,男女欢爱是自由的,可是多多少少还是受家族影响,发生这种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他们两个人也是仅仅探讨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好好的交流,不是不想,而是出于种种原因,这个机会一直没有出现过。 现在就更没有那种机会,天地间最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明明两人就在一个地方,却不得相见。 每当夜里,两个人只能看着天上的月牙深深思念,仿佛把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月牙之上。 可是月牙能够知道他们心中的担忧吗? 这件事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中间便发生了许多连自己深感疑惑的插曲,可是事情已经找上门,就没避而不见的道理。 何修的命里已经注定要跟这些人相遇,反想一下,如果不遇到这些人,还会遇到其他的人。 总之,要想成功到达顶峰,必须得克服困难,困难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前面的路指定不会平坦。 关芷荷已经很久没有露面,确切的说就一直没有露过面,在他的心里也在暗暗的用劲,也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不相信上天可以将她锁定,更不相信,幸运之神不会降临身边。 在这些少年的心里面,每一个人内心都是非常孤傲,所谓年少轻狂,都想凭借自身之力,能有一番作为去改变当下之窘迫。 然而在学院这种大环境之下,对让他们真真正正发挥这种想法。 从大的一方面来说,修炼玄功本质就是决斗,只有通过不断的决斗才能够用最快的方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是每一个修炼的人必径走的路。 郭振兴是这样,肖道仁是这样……成书桦是这样…… 何修更是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刻,通过决斗才得以脱险,完完全全踏入修炼的门槛。 虽然在有些时候他不愿意相信,认为一味的决斗则是一种对自己变质的侮辱。 曾几何时,在内心里面是极度讨厌决斗的,如果不是一直被敌人逼着,也不会参加任何的斗争。 可是现在他心里面是非常感激那些敌人,如果不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索命,哪能换来今天所谓的成就。 从失去所有亲人的那一刻起,仇恨似乎是何修生命中所有的寄托,每当熬不下去,夜深人静之时都会牢记他们一个个离去时的身影。 是的,他不能妥协,不能忍让,绝不能让亲人们有所失望。 如今,何家只剩下他一人苟活与世,就算为了逝去的亲人也得活下去,还得风风光光的活下去。 说来,上天对他也不薄,在他贫困撩倒无法生计之时,一个个善柔的笑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更为重要的是,两个身份比他高贵的女盖子竟然毫不犹豫的为他舍生忘死,深深的爱上了他。 现在他要做的不光是找到杀害亲人的凶手,还得为不顾一切全身心支持他的关芷荷着想。 关芷荷的母亲,一直是她心灵深处的通,要是能将她心中之痛完全解开,可想而知,何修心里也会感到些许慰藉。 纵然现在还没有能力做成那件大事,也可以借助这件事情磨炼心智,待到时机成熟,不会出现犹豫不定局面。 静下心来,独自闷想着:“凌云霄这个人一定还会来找麻烦,不管他到底要做什么,绝不能让他骑在脖子上……” 正在沉思中,忽然一个黑影闪过。 这个黑影何修再熟悉不过,从奇漫镇到学院,一直未曾断过。 来不及多想,既然来了,那就去会会又何妨。 “前辈莫走!” 双腿一弯,身体立时腾空破窗而去。 黑影似乎并不想把何修拉的太远,总之能是他恍惚抓到黑点,不至于追不上来。 对于这一点,何修也猜透了他的用意,再加上之前跟他接触,内心里判定对自己并无危险,随之,也就放开胆子一追到底。 何修看他蹿行的踪迹,也立马联想到这个人对学院内部结构了如指掌,否则,根本不可能避开所有的岗哨。 要知道,第三品阶段弟子虽然玄功造诣上未蹬顶峰,但发觉一点动静还是小菜一碟。 从这点也折射出黑衣人玄功肯定不弱,不然,脚步声不可能不被岗哨人员发现。 何修有长时间碰跑的底子,要想掩藏住脚步声,自然也不在话下,追踪起来,没任何担忧。 很快,黑衣人已经蹿行至蓬岙山脉顶峰,并且负手背朝而立。 “前辈深夜造访,何不进屋一叙?”何修离他有十米之远,面容红润,喘气均匀,不卑不亢道。 “哈哈……” 黑衣人仰天一笑。 “前辈跟踪我这么久,从理论上讲,我们也是半个朋友了,为何不以真容相见?莫非信不过我这个半小子?” 何修决定今晚揭开他的真容,看他究竟何方神圣。 “老夫纵横天下半生,还不曾跟一个小辈在这般情境下称兄道弟,哈哈……也罢,着实有番乐趣。”黑衣人只是搭话,并未扭身,仍然是刚才的那个姿势。 “前辈语音刚强,气息纯厚,性格干爽,小辈着实佩服。” 刚听黑衣人这么一笑,何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尊了,嘴上前称呼前辈,后却以朋友自居实属不该,连忙打圆场。 “小友姓甚名谁?” “嗯……”何修纳闷,心道:“这唱的哪一出,跟踪我这么久,却不知我名讳……” 就在他思量如何回答之时,黑衣人又开口道:“老夫刚才未表达清楚?” “哦,不不不,前辈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小辈一时哑言,还请前辈见谅。” 一向对答如流的何修,今日跟这个黑衣人对话反而有些乏力,原因不想而知,因为,就在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对方隐隐的强大气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