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案发现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宋元符三年正月,哲宗病死,向太后力排众议,立哲宗次弟端王赵佶继位,是为徽宗。 崇宁元年三月,东平府清河县甘霖村的一处野坡地。 陈兵从烂泥地上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懵懂地瞪着眼睛,看向四周。 蹲在他面前的一个粗壮汉子,顿时露出一脸惊喜。 "哥,你没死啊?" 粗拉拉的络腮胡子都快戳到了陈兵的脸上。 "好像是没死。" 陈兵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说道。 距他俩不远的几个汉子,头戴交角襆头,圆领衫,裹了小腿,脚穿麻鞋,听到动静都扭过头来。 大多都松了口气,其间还夹杂了一声轻叹。 "陈兵,身子如何了?" 一个身上皂衣收拾得十分整齐的中年汉子,踏前几步,略略俯身问道。 "头还有些疼,其他不碍事。" "看你这满头满脸的血,以为被这些莽汉打死了呢。" 离他们几十米的野坡地里,一排持枪的兵丁,正围住了近百名衣衫褴褛的农户,双方还在推推搡搡。 陈兵看了眼跟前的粗壮汉子。 "谁打的老子?" 粗壮汉子抬手指着那群闹哄哄的农户。 "哥,他们打的。" "到底是哪个?" 粗壮汉子挠着头,局促地回道:“俺也不知道是哪个。" 陈兵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现在是什么年头?" 听到他的问话,几个汉子又都转头看过来。 这家伙是被打傻了? 只有他身边的粗壮汉子老实,皱眉琢磨着回道:"是崇宁元年。" 陈兵有些恍然,自己这是穿越了吧,按年头和这群人的穿着打扮来看,该是在北宋年间。 "宋徽宗?" "啥宗?" 陈兵摇摇头,没有在意粗壮汉子的一脸疑惑。 只琢磨自己的遭遇。 陈兵本来是个私家侦探,因为头脑灵活,鬼主意又多,生意做的不错。 这次去偷拍富商私会小三取证时,被人从背后打了闷棍。 醒来后就成了眼前这幅情景。 完蛋,老子刚提的新车,花了五十多万呐。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可是费了老劲才追到手的,差一点就要同床共寝了。 唉,还有我可怜的爹娘,费心费力供养了我三十年,刚要收回些成本,可惜被这一棍子打没了。 以自己的精明,稍微警惕些,也不至于被人偷袭啊。 大意了! 陈兵暗自懊恼、悔恨之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那个中年汉子往前靠了靠。 "陈兵,没死便是大运,这凶手是不好找了,上百号人的械斗,你干嘛靠这么近?" 粗壮汉子也连声应是:"老大说的是,这仇是没法报了。" 陈兵回过神来,小心地问道:"此地是哪里?" 中年汉子审慎地盯着他的神情,半晌后叹了口气。 "唉,这是被打坏了头,回家休养几日也便好了,大牛扶起他回吧。" 说完摆摆手,示意身前的粗壮汉子搀扶陈兵离开。 大牛伸手搀住了陈兵的胳膊,悄声道:"哥,此地是清河县甘霖村。" 陈兵一愣,清河县? "武松的老家?" "谁家?" 大牛又是一脸疑惑地问。 不等陈兵回答,一个长身汉子,皱眉看过来。 “李捕头,这些农户如何处置?” 中年汉子显然是这群皂衣捕快的头,他扫了眼仍然情绪有些不稳的近百农户。 “张都头,既然没出人命,驱散算了,都是乡里乡亲。” “你的人被打,不予追究吗?” 李捕头一摊手:“都头大人,如何追究?” 张都头扭头看了看凌乱的现场,确实无法断定到底是哪个人动的手。 刚要抬手下令驱散农户。 坐在泥地里的陈兵突然喊道:“老大,我能找出凶手。” 陈兵心里很是气愤,老子的头是那么好打的么? 哪里能够就这么算了。 散站在四处的捕快们再次扭头看他,眼里带了不屑。 有的甚至还冷笑出声。 两个村的村民为了争水浇地,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上百人的械斗现场,乱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他们哥几个都四处忙着劝解阻止,谁也没发现陈兵跑哪去了。 然后他就被人从身后敲了一棍,下手还极狠。 根本无法判断是哪个农户下的手,他陈兵,一个在县衙捕快中混日子的家伙,如何能找出打人凶手? 李捕头知道陈兵心里带着怨气,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说能找出凶手,便去找,可不许胡乱抓人撒气。” 陈兵答应着,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 自己坐在半湿的泥地上,身前有点点血迹,显然是自己被打后,鲜血四溅所致。 可见这一下子打得很猛。 陈兵沉思着,老子是捕快,身上的皂衣很是明显,那些农户为了争水而斗,怎么会对一个劝架的捕快下狠手呢? 显然是有旧怨在里面。 可惜这具身体的记忆断片了,自己根本无法从中获取有用的线索。 深吸了一口气,陈兵翻身跪坐在泥地上,仔细观察身周的地面。 脚印子很多,乱七八糟地散在各处。 捕快穿的是麻鞋,农户中有草鞋还有许多光着脚的。 就在陈兵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略深的大脚丫子印。 这个脚丫子印,骨节宽大,脚掌深于脚后跟很多,是右脚。 顺着脚印往前找,近一米处,大脚丫子的左脚印出现在陈兵躺卧的左侧半米处。 左脚的印记成了脚后跟深,前脚掌浅。 陈兵眯着眼睛,推演着背后袭击者的动作。 按自己头部血液喷溅的方向,还有大脚印的走向,一一排除其他脚印的可能性。 其他人见陈兵盯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愣神,都面现轻蔑,交头接耳起来。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啊,可惜就他这猪脑子,要是能找出凶手,老子就把鞋子吃了。” “我会用这铁链子上吊。” 一个捕快把手里的锁链抖得哗哗响。 李捕头手捻胡须,并未说话,独自沉思。 陈兵算是自己半个师父的儿子,成天混迹街头,被其父求告自己塞进了捕快队伍。 关键是这家伙干不了正事儿不说,还老破坏自己的好事,学了他爹刚直脾气,啥话都敢乱说,让自己头疼的很。 这次事故,虽然不是自己授意,却也能看出,是自己人下的手。 他并不担心陈兵去找凶手,量他八辈子也弄不明白凶手是谁。 第一卷 第2章 老子抢你婆娘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旁的张都头看他们都由着这小子胡来。 心里就有些焦躁,眼见自己带来的几百兵丁,站半天了,到哪是个头? 见李捕头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多言。 只有那粗壮汉子大牛,蹲在陈兵跟前,小心翼翼地等着陈兵发话。 陈兵看了半天脚印,然后起身,晃了晃。 大牛连忙上前扶住他。 “哥,咋样了?不行咱先回家养伤再说。” 陈兵摇头,顺着泥地上的脚印,开始寻找那只大脚丫子。 直走到那群依然闹哄哄的农户跟前。 陈兵抬头,眼睛盯着这些农户,一个一个观察过去。 那些农户也是奇怪,被兵丁用长枪逼在一堆,本来咋咋呼呼闹闹嚷嚷的。 忽然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捕快,慢慢走过来,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他们。 渐渐叫嚷的声音低落下去,不明所以地看着陈兵。 有的农户被陈兵看上一眼,胆怯地低下头。 陈兵的脚步虽然慢,却并不停顿。 沿着农户群体往前走,十几步后,停下。 面前的几个农户虽然还在推挤着持枪的兵丁,但是动作明显犹豫起来。 陈兵盯着一个身材雄壮的汉子,低头看他赤着的大脚丫子。 那汉子并不胆怯,一双大眼珠子,凶狠地回瞪陈兵。 陈兵抬手指着他:“把他拉出来。” 没人动手,只有跟着陈兵的大牛,闻言立刻扑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那雄壮汉子的破衣领,用力往外拉扯。 那雄壮汉子本不想出来,使劲与大牛争持。 怎奈两个兵丁将长枪顶在了他的身上,这才放弃抵抗,被大牛拽出了农户群。 大牛在雄壮汉子身后,用脚一踹他的腿弯处,双手摁住他的肩膀。 那汉子被逼跪在陈兵面前,但是他仍然倔强地挺着脖子,斜眼瞪着陈兵。 陈兵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头顶,一脸狞笑。 “小子,下手忒狠,老子抢你婆娘了?” “俺没婆娘。” “那是把你爹给宰了?” “俺爹早死了。” “哦,说说吧,为什么往死里下手?” “打架么,俺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陈兵一指大牛:“抵赖没用,他都看见是你打的老子!” 大牛一瞪眼,然后满脸懵逼地使劲点头。 “俺生来力气就大,打谁都下死手。” 七八个捕快围了上来,李捕头跟张都头也跟着凑过来。 大家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他么的是个什么鬼? 一个直接认定了打人凶手,一个没怎么分辨就承认了? 那个手提锁链的捕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铁锁,再转头去看另一个捕快的麻鞋。 而要吃麻鞋的捕快正看他手里的铁锁。 两人同时对视一下,然后分别转头望向别处。 陈兵也有些懵逼,按自己的思路,弄出个嫌疑人来,先诈一把再说。 老子的后手还没用呢,没想到人家很干脆地认了。 民风淳朴啊! 趁热打铁吧,遂冷笑道:“咱俩的仇是怎么结下的?” 雄壮汉子一脸仇恨:“你把俺兄弟打了个半死,就为他偷了一条狗。” “还有吗?” “还有俺哥哥,遭你诬告,吃了几十棍子,在床上躺了半月。” “你哥哥叫什么?” “俺哥哥就是...” 正当那雄壮汉子激愤地说话时,旁边一个捕快,手里提了一条水火棍,趁人不备,抡起棍子就砸。 嘴里大声喊道:“让你他么打我兄弟!” 谁都没有料到,如此平静顺利的审讯会异峰突起。 水火棍狠狠地砸在了那雄壮汉子的头顶上。 “嘭”的一声闷响,雄壮汉子双眼一翻,一头戳进泥地里。 陈兵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泥地里的汉子,手脚抽搐着,蓬乱的头发里缓缓浸出一团鲜血。 眼见是不活了。 愣了片刻,陈兵蹲下,伸手探了探那雄壮汉子的鼻息。 出气多进气少,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此人大概率是挂了。 陈兵抬头看着那动手的捕快,一脸疑惑。 在场的众人,也都扭头盯着那人。 李捕头大声喝问:“钱三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钱三手足无措,低了头道:“这小子打俺兄弟,俺一时气愤,没压住火,就...” 众人纷纷摇头。 陈兵无语,这家伙分明是杀人灭口,还演的像个小白。 都是老中医,跟老子开这小偏方。 见人被捕快一棍打翻,不远处的农户们顿时群起涌动,眼见兵丁们都有些拦不住了。 双方争持间,一个小个子少年,从人群中硬挤了出来。 猛然窜到雄壮汉子身前,扑倒在身上,大声嚎哭。 “哥哥啊,你死的好惨啊,啊,啊,啊...” 李捕头和张都头连忙招呼众人与兵丁一起上前,镇压着农户们的情绪。 陈兵呆呆地站在一旁,琢磨着里面的问题,还有站在他身边手足无措的大牛。 老子刚穿过来,没想到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草的,老子要是小心些,哪里会有这番遭遇。 我那五十万的豪车啊,如花似玉还没上床的未婚妻啊,可怜的老父母啊! 他跟那扑倒的少年,一个站着,一个趴伏着,心里同样的悲痛万分。 少年哭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一抹眼泪,用仇恨的眼睛瞪着陈兵。 “你这个污吏,草菅人命,小爷跟你拼了!” 说着话,跳将起来,扑向陈兵。 陈兵更傻眼了,这他么是怎么回事? 老子哪里杀人了? 见他傻了似的站着不动,一直陪在身边的大牛,抬脚将少年踹到一边。 拉了他就往后退。 “哥,快走,人被打死了,这些农户会发疯的。” 陈兵被拽着往后走,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老子是受害者好不好,咋突然就变成凶手了? 大牛你个夯货,能不能分辨是非? 那少年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地往陈兵处追过来。 中间被大牛踹倒两回,终于不再起身,伏在泥地里痛哭失声。 陈兵被大牛一路拉拽着回了清河县城。 这是一条十二三米宽的街道,青石铺地,两旁高高矮矮地青砖瓦房。 大牛带着陈兵在一处陈旧的门楼前停住。 黑色的木门,漆色斑驳。 大牛抬手把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看动作相当熟稔。 “干爹啊,我哥受伤了,干娘你快来看看!” 第一卷 第3章 武大郎可曾娶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闻声从对面的三间瓦房中出来一个妇人,一身粗布衣裙,年纪四十来岁,却一脸劳顿的样子。 她乍见陈兵一脸的血渍,被惊了一跳。 大声喊叫着自己的丈夫。 陈兵看到院子里有井口和辘轳,水桶水盆等物,先弄了水自己洗了洗。 其实在他魂归时,头上的伤势便已稳定了不少。 陈兵的老爹叫陈武,四十多岁,腰身已经弯曲,咳嗽着走出屋子。 看了眼眉眼干净的陈兵,怒道:“瞎嚎个啥,这小子成天混事,能出个啥大事?” 两人看到陈兵没事人一样,转身往屋里去了,竟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留下。 陈兵把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那声爹娘咽了回去,正好觉得喊不出口。 大牛扒拉着陈兵的头发,发现真没啥大事,也松了口气。 “哥你歇着吧,俺回了。” 陈兵拉住他的胳膊:“别走,问一下,认识武松吗?” 大牛一脸懵地摇头:“武松?没啥印象啊。” 陈兵琢磨一会儿:“武二郎嘛。” 大牛恍然:“嗯嗯,武二那家伙啊,成天舞枪弄棒的,跟你一样不干正事。” “靠,怎么说话呢?” 大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嘿嘿,武二他家就在这条街的西口,出门几步路就到,咱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你都忘了?” “我跟他认识?” “咱跟他打过架嘛,哥,你真的脑袋出问题了?” 陈兵琢磨着,怪不得这具身体虽然瘦削,却筋骨强健,都能跟武松过过手? 不过按时间来算,武松该是打人后逃离家乡了吧。 大牛忽然想起什么,正眼看着陈兵。 “哥,你是如何找到凶手的?” 陈兵冷笑反问:“哪里找到凶手了?” 大牛一脸懵逼。 “那个大个子嘛,被钱三打死了的。” “你觉得他是打老子的凶手?” “难道不是?” 看这懵逼的傻大个,陈兵便懒得跟他啰嗦,摇摇手。 “走走走,咱去拜访一下武二。” 大牛笑道:“没了,武二那小子跟人打架,把人差点打死,吓跑了,好多天不着家。” “跑了?” “跑了。” 陈兵摸着下巴问道:“那他哥呢?可曾娶亲?” “你说卖炊饼的武大啊,没听说成家,就他兄弟俩过日子的。” 陈兵点头,看来潘金莲还未嫁到武大郎家里。 想起这事,陈兵心情又热乎起来,那潘金莲可是天下闻名的尤物。 陈兵打年轻时就心向往之,跟朋友谈论起来,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一样的潘金莲。 每每深夜思想,竟然比仓老师都让人魂牵梦绕。 虽然陈兵失去了全部,却能见那活的潘金莲一面,想想损失也不算太大嘛。 大牛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推他进了西厢房,让他在炕上躺了。 安顿好后,自己悄然出门去了。 陈兵在yy中迷糊了一阵,直到被老娘喊起来吃饭。 饭桌上多了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着眼前的黑糊糊粥。 这是自己的哥哥陈秀,在县学里读书,也是全家的期望所在。 老爹陈武当了半辈子捕快,落下一身伤,在他心里,对读书人有无上的崇敬之意。 所以,宁愿全家饿着,也得供陈秀读书。 对于成天混日子的陈兵,则求了算自己半个徒弟,当今县衙捕头李大成,送进了捕快的行当里,任其自生自灭。 陈兵看着桌子上的粗茶淡饭,一点食欲也没有。 本想尝尝那碟放在中间的咸菜,却被老爹一筷子打开。 “多吃粥,少吃菜,没点眼力见,你哥读书多累,哪像你成天无所事事。” 老娘在一旁嘟囔:“他爹,就让他吃几口,伤会好得快些。” “屁的伤,老子当年抓贼拿犯,哪天不受些伤,还不是这么过来了。” 陈兵很是郁闷,他不嫌爹娘不待见自己,本来就换了个人嘛。 只是都说北宋富裕,怎地日子过得如此艰难? 自己看书时,总见到动不动就上酒切肉的,老子咋不见切二三斤熟牛肉上桌? 刚吃过饭,大牛又送过来半贯铜钱,说是李捕头见陈兵受伤,请示县里给出的补偿。 陈兵的老爹立刻挥手,轰苍蝇一般让大牛将钱拿走。 “老子一生正直,最见不得这些腌臜物,以后除了该领的薪水,其他一律不得收受。” 大牛不敢回嘴,悻悻地提了钱出去。 陈兵默默回到西厢房,心里大概有了些轮廓。 怪不得自己挨了闷棍,就连李捕头都不上心去抓凶手。 当自己抓到了凶手,却被人灭了口,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他已经触犯到了集体的利益。 就看老爹这个态度,根本与县里的捕快们不合群。 就是那种他自己认为的同流合污。 身为捕快,外出办案,捉拿罪犯,离不开这些打点。 如果继续身处污泥中而不染,除非离开这个队伍,否则自己还会挨闷棍。 也不知老爹是个什么出身,怎会留下这样的三观? 就看他一身的毛病,其中说不准就有被自己人弄出来的伤。 老子在外拼命,还得防备自己人在后打冷枪,这点子钱也不能收,那还干个毛啊?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想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盘算一下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在自己对历史还有不少记忆,算是老天对自己损失的补偿。 尤其是能见一见货真价实的潘老师,陈兵心里又一阵热潮涌动。 正想得高兴,忽然花格窗户前有人影闪过,随即再无动静。 陈兵疑惑地从炕上爬起来,开门查看。 院子里没有人,天色已近黄昏,四下里十分安静。 见没异常,陈兵刚要关门,低头看到门前地上放了一包东西。 打开看时,却是一个油纸包里面放了半块窝头和一小堆咸菜。 陈兵心里一热,回忆窗前的人影,显然是自己的哥哥陈秀送过来的。 这小子,看着像个闷葫芦,心里还装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弟。 不过,这世的老爹老娘是真没拿自己当块干粮,算是任其自生自灭的节奏。 不管怎么说,老子比其他人多出了太多的认知,再混不出个模样,还不如被人敲死算了。 吃掉窝头和咸菜,忽然觉得头晕得厉害,便团身盖了破旧的棉被昏睡过去。 第一卷 第4章 他也太能装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清河县衙的刑捕房内,李捕头神情有些凝重,眼睛盯着火盆内跳动的火焰,沉默无言。 他四周站了几个捕快,钱三半蹲在火盆边。 “老大,他应该看不出破绽,那猪一般的脑袋,如何会一夜之间变聪明?” 钱三小心地说道。 另一个捕快皱眉道:“那今天的事怎么解释?” “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而已。” 又一个捕快说。 李捕头瞪了几人一眼,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不可大意,如之前般蠢还能留他过些时日,可今日看此子精明,是否一直在跟咱们装傻?” 钱三挠着头嘟囔:“不会吧,那他也太能装了。” 李捕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找的什么玩意儿,不但蠢还笨,连个弱鸡都弄不死。” 钱三垂了头,不敢做声。 “六子,这次你来谋划,不要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六子是个高瘦的捕快,听到老大吩咐,身子一弯,恭声应是。 “老大,您放心,这次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做干净点,别给老子留手尾。” 六子笑道:“老大,这种事儿小的何曾给您添过堵。” 李捕头起身,冷哼一声,甩手出了门。 陈兵睡至半夜,突然发起烧来,大脑晕晕沉沉中,冒出各种怨气和愤懑情绪。 这具身体显然被一棍子打得灵魂出了窍,而恰好陈兵的灵魂穿了进去。 残留的魂魄便带了各种负能量,开始与之缠绕起来。 双方纠缠在一起,都是各自在世时的诸多不如意,也不知痴缠多久,终于停歇下来,让陈兵小睡了一会儿。 一大早,大牛就上了门,喊陈兵一起到衙门应卯。 陈兵一身大汗,从炕上下来时,头还有些晕,却也不碍行走。 两人走在路上,陈兵记挂着昨日的铜钱。 “大牛,那半挂钱呢?” “干爹不让收,俺就还回去了。” “那可是给老子的补偿,凭什么还回去?” 大牛扭头看他:“这话你可对干爹去说。” “草!” 大牛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陈兵。 “哥,你被打了头,咋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以前啥样?” “以前,干爹说啥就是啥,你哪敢说半个不字。” 陈兵摆摆手,指了指街旁的屋子。 “跟我说说,哪家是武大的?” “唉,咱俩这是往东走,他们家在西街口呢。” “那咱先去武大家瞅一眼吧?” 大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衙门那里去晚了,三五棍子下来,咱得躺个十天半月的,这都忘了?” 陈兵只得遗憾地摇摇头。 两人在刑捕房应了卯,站在一边等待老大李捕头安排任务。 李捕头坐在一张大案之后,眯着眼睛看了一圈。 “陈兵,你的伤可是好了?” “老大,不碍事了。” “嗯,县太爷赏你的半挂钱还在我这儿呢,啥时候想要便来拿走。” “就当小的孝敬老大吧。” “休得胡说,老子差你那仨瓜俩枣,赶紧领走。” “谢老大的赏。” “是县太爷的赏。” 陈兵从大案上提了半挂钱,回到原地,将钱塞给大牛。 大牛没吱声,知道陈兵拿钱回家不方便,暂时寄存在自己这里。 李捕头开始安排任务,最后只剩了陈兵和大牛站在下首发愣。 “陈兵,待会儿六子有话交待,你可见机行事。” 李捕头说完,迟疑片刻后,起身走出刑捕房。 站在大案旁的六子,看到李捕头的身影不见了,这才笑眯眯地冲陈兵点头。 “这次可是给你派了个肥差,大牛且先去外面等着,陈兵站过来点。” 大牛闻言不放心地看了看陈兵,见他冲自己摆摆手,便转身出了刑捕房。 陈兵走到大案前,六子将头靠近过来。 “这可是绝密,你且听仔细喽。” 陈兵神色庄重地点头应是。 “枯树山鲍大王前些日子给县太爷来信,央求诏安,如今太爷那里有了回音,特寻一个靠得住的人,前往鲍大王处送信。” 说着话,六子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在陈兵眼前晃了晃。 “此是县太爷的回信,你收妥当喽,须亲手交给鲍大王。” 陈兵盯着信封:“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靠得住的人?” 六子点头,一脸羡慕。 “倘若事成,你可在县太爷跟前露个大脸。” “倘若不成呢?” “你只管送信,成与不成关你甚事。” “那我露个甚脸?” 六子不耐:“换身衣裳,不得让旁人知晓此事,此去枯树山百多里路,速去速回,三五日内太爷那里便须得回信。” 陈兵知道此事推卸不得,便将信封塞进怀里,转身走出刑捕房。 出了县衙,看到大牛站在一处拐角,向他招手。 两人来到僻静之处。 “哥,给咱个啥活?” “去枯树山给鲍大王送信。” 大牛惊道:“那鲍大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人称丧门神,如何去得?” “枯树山在哪儿?” 大牛抬手指着方向:“此去西南方百多里地,须三日以上才能回转。” “这事推辞不得,见机行事吧。” 陈兵让大牛带了那半挂铜钱,各自回家换下捕快皂衣。 本想跟爹娘打个招呼,犹豫了片刻,还是独自出门去了。 两人来到市面上,买了些干粮果子。 还各买了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身上,手里拿了一根哨棒。 准备妥当后,两人出了南城门一路往西南奔去。 路上,陈兵叹息着。 “可惜了,没能先去见见武大郎。” 大牛不解地问:“哥,一个卖炊饼的矮子,你急着见他作甚?” “你懂个啥,他老婆可是老子做梦都想见到的美女。” “他怎会有老婆,别说美女,就是丑女都不会嫁给他的。” 陈兵一脸坏笑地看着大牛。 “敢不敢跟哥赌一把,我就说他肯定会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大牛迟疑着:“赌啥?” 陈兵上下打量了大牛几眼。 “你啥也没有,能赌个什么?” 大牛一挺胸:“俺这铁打的身子,可卖命与你。” “嗯,你这身体倒是雄壮,不错,如果你输了,便把命输给了我。” “如果哥输了呢?” “那半挂钱便是你的了。” 第一卷 第5章 给俺切二斤牛肉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牛瞪大了牛眼:“咋?俺就值半挂钱?” “你觉得你会输吗?” 大牛仔细琢磨了半晌,挠挠头。 “那便赌就是了,俺觉得不会输与你。” 陈兵抬手与大牛击掌,完成了赌约。 两人一路走到天黑,才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饭桌旁,陈兵大声喊伙计:“小二,给俺切二斤熟牛肉来,再筛上几碗好酒。” 大牛和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陈兵皱眉问道:“怎么,俺说的不对?” 大牛回道:“耕牛谁敢乱杀?可是要掉脑袋的。” 伙计呆了片刻,也缓过神来。 “客官,小店现在只剩半块猪头,要不要?” 大牛暗自冲陈兵摇手,表示不能要。 “有好吃的尽管给俺上来,啰嗦什么。” 陈兵才不理会他的暗示。 小二去给他们端猪头,大牛急忙往前凑了凑。 “哥,你不过了?猪头哪是咱们能吃得起的。” “半挂铜钱还不够吃吗?” “俺,只带了两百文出来。” “不是让你全带着的吗?” 大牛结巴着道:“这...这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半个熟猪头很好吃,两人还筛了两碗酒。 陈兵自穿越而来,总算痛快地吃了顿饭。 吃完晚饭,回到客房,陈兵借着油灯的昏黄,从怀里掏出那封书信,仔细翻看着。 信封是被蜡印封了口,隐约能看出印戳上是个“清”字。 这个蜡封应该是清河县令王梓的印信。 大牛盘坐在陈兵对面,用草棍剔着牙,大眼珠子瞪着他手里的信封,眉头紧皱。 “哥,也没听说枯树山的贼人要诏安啊?” “这些贼人盘踞了多久?” 大牛掐着指头算计了半晌。 “恐怕得有三四个年头了。” “县里一直没剿过?” “有一年张都头带了几百人联合阳谷县去围过一次,因那丧门神太过武勇没成事,听说还死了几个当兵的。” “后来呢?” 大牛摇摇头,表示再没听说过。 陈兵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信封,沉思起来。 今天自己已经当众拿回了半挂钱,明确表示站在了李捕头一队,他们不会再对自己下手吧? 不过,从今天李捕头的安排上看,怎么就透着一股诡异呢。 他举起信封慢慢靠近油灯那昏黄的火焰,让蜡封渐渐变软。 大牛惊得低声叫起来。 陈兵不动声色,等蜡封变得够软时,用匕首贴着纸缝轻轻剥离开。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的信笺。 掏出信笺轻轻展开,凑近油灯仔细看了一眼。 大牛也伸过头来,盯着陈兵手里的信笺。 只是,两人同时傻了眼。 因为信笺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顿了片刻,陈兵把信笺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再侧面瞅了几眼。 冷笑一声,跟老子玩这手段,还嫩得很。 他把信笺摊平,放在油灯上慢慢烤着。 大牛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番操作。 忽然,他的眼珠子瞪圆了,惊奇地发现,本来空白的信笺上,缓缓出现了几个字。 等字迹全部显现出来,陈兵歪着头琢磨着信笺上出现的五个字。 “见信不见人。” 大牛不识字,但是他震惊的不是字而是人,眼前这个家伙,可是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干兄弟。 从来没见过陈兵有这脑子。 他也承认陈兵比自己聪明些,却也有限,大多时候还是靠他大牛来抵挡别人的欺辱。 两人在外打架,一般都是陈兵先跑,大牛挨揍。 大牛思前想后,大眼珠子紧紧盯着油灯下的陈兵。 这个眉眼俊秀的家伙,何时变得如此沉稳且透出一股神秘感? 信笺离开灯火一会儿,字迹便又消失不见。 陈兵抬头发现对面的大牛,痴了般看着自己,遂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牛,发什么呆?” 大牛缓过来,傻傻地问:“哥,你是怎么弄的?” “什么怎么弄的,这是老李给咱挖了个坑。” “老李?” “李大成。” “老大为什么给咱俩挖坑?”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牛听不明白,陈兵也不再跟他解释,轻轻将信笺放回信封内,将信封放在桌子上,开始琢磨该如何摆脱这个死局。 这封信是李捕头代县令指派他陈兵去送给山贼鲍大王的。 至于内容,恐怕已经不是县令的手笔,而是李捕头或者那个叫六子的给换掉了。 当鲍大王接到信后,自然是留信不留人,将他跟大牛处理掉。 很明显,这李捕头与枯树山贼人是有联系,借刀杀人嘛,很老套但又很管用的方法。 估计他们也不怕陈兵知道信的内容,如果信没送到,回到县里等待他的恐怕也是足以致命的惩戒。 前思后想也没琢磨出个办法,大牛的呼噜声已经打的山响。 还待仔细琢磨,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 体内的双魂又开始纠缠,搅的大脑阵阵发胀,仿佛要撑开头骨挣脱出去。 陈兵双手抱头,拱进被子里,咬牙强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疼痛消失,陈兵昏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是被大牛喊醒的。 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认清目前的形势,重新陷入两难的境地。 老子这是犯了什么忌讳,老天怎么会把自己扔进如此的陷坑中,眼看能见一见梦中的情人。 谁知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大牛端了热粥进来,看到陈兵神情颓靡,伸手扶他起来,还弄了水盆毛巾,端到炕上。 陈兵擦了把脸,喝了碗热粥,终于从颓废中振作起来。 老子是何许人也? 警界里都传说着自己的神奇,几个蟊贼而已,还进不到自己眼里。 收拾停当,与大牛相携出了客栈大门,继续往东南行去。 一路上大牛不停地嘟囔着。 “哥,俺带了二百铜钱,只昨晚便用了一百八十文,接下来该如何使用,可得听俺的,不然得饿着肚子回家了。” 陈兵并不在意,挥手道:“大牛,这格局要打开,跟着哥,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啥格局?能吃吗?俺就知道没钱了,谁也不会给你饭吃。” “没钱咱不会去抢吗?” “那咱不成了山贼?” “那也是被官府逼良为娼。” “是做贼又不是做娼。” “你想做娼也做不成啊。” “你才想做娼呢...” 第一卷 第6章 刚才是蒙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争论着大步前行,半天不到,远处便出现了一座黑黝黝的高山。 大牛指着高山:“哥,枯树山到了。” “望山跑死马,还早呢。” “这个地界已经是枯树山了,咱得小心些,山贼凶猛。” 陈兵不屑地说道:“山贼凶猛,至少明刀明枪,可咱们所处,全是他么挖暗坑的鬼。” “哪里有鬼?” “能看见就不叫鬼。” 两人说着话转过一个山坡,此处高高低低全是坡地。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金铁交鸣声,显然是有人在打架。 十几个汉子围了两个年轻人,各举刀棍,疯狂进击。 旁边还躺了三个人,看情形是被人打倒了,不知死活。 别看人多势众,可并未占到多少便宜。 中间的两个年轻人,手里持了长剑,背贴着背,进退有据,步伐不乱。 从她俩的动作和身段,陈兵一眼便发现,这两个青年是女扮男装。 大牛紧了紧手里的棍子:“哥,咱救不救他们?” 他也看出,那两个年轻人是被山贼围了。 陈兵摇头:“情况不明,不能乱插手。” 两人沿着战场的外围,想绕过去。 谁知打斗中的人却不放过他俩。 “二位壮士,见死不救可不是英雄所为。” 场中女子扬声喝道。 陈兵心里烦躁,老子只是个送信的,本来就不是英雄,打架也不是专长。 本想不理会,大牛却站住了脚,手里横了棍子,瞪着眼睛。 “哥,听声音是个女子,咱不能让山贼给祸害了。” “这些山贼根本不是那娘们的对手,谁祸害谁还不一定。” 两人正在犹豫时,那群山贼吆喝起来。 “兀那两个贼厮鸟,与尔等无干,滚远些,别让爷拿住了下酒。” 陈兵听得有些糊涂,可大牛立刻恼了。 不待陈兵说话,提了棍棒冲下坡去,抡起来就砸。 陈兵也没这样打过架,又不能撇下大牛走人,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 十几个汉子不得已,分了两个出来对付大牛,还有一个提了砍刀,径直奔陈兵而来。 陈兵呆立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可那汉子几步便蹿到陈兵跟前,砍刀举过头顶,面目凶狠。 陈兵心急,正不知如何应付时,突然头脑一晕,好像知道了眼前举刀的汉子,下一步所要做的动作一般。 身体一侧,顺手将棍子捣了出去。 那汉子举刀过顶,正要用力劈下来,陈兵的木棍已经戳到了他的咽喉上。 “咔嚓”一响,喉骨碎裂,那汉子扔了砍刀,双手捂了咽喉,一脸惊恐地软倒在地上。 跟他一样惊恐的是陈兵,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木棍。 刚才是老子动的手吗? 另一边的战斗还在砰砰啪啪打得热闹,这边却依然是陈兵独自呆立,傻乎乎地看着地上已经咽气的汉子。 老子杀人了!? 可我没想弄死他啊。 算不算正当防卫? 或者算互殴? 陈兵心里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那群山贼中有人喊了一声:“哥哥!” 放弃围攻两名女子,疾步往陈兵处冲过来,手里的砍山刀舞动甚急。 冲到近前时,陈兵不知为何,就是能看得清乱舞的砍山刀,能威胁到自己的是哪一刀。 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往旁一侧,手中木棍抡了个半圆,嘭的一声砸在对方的颈侧。 那汉子吐气开声,刚刚助力的喊叫有半截留在了喉咙里。 身体往前冲了几步,一头扎进杂草丛中昏厥过去。 陈兵秒掉了两个山贼,其他人不镇定了,都住了手,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大牛受刺激最大,瞪着牛眼珠子,呆呆地看着微风中衣袂飘扬的陈兵。 这个小子跟自己一起长大,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犀利了? 从甘霖村的泥地里挨了一棒子后,就让自己看不明白,但确确实实还是那个惫懒无赖的家伙啊。 陈兵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往前走了两步,他想看看刚才的山贼死没死。 谁知他一动,剩下的那些山贼突然就发了一声喊,一起往山里撒丫子跑去。 有的山贼连草鞋都跑丢了,还有的扔了武器,只为加快逃命的速度。 大牛也扔了棍子,跑过来双手抓了陈兵的肩膀,晃动着。 “哥,陈兵,是你吗?” 陈兵扒拉他一下:“不是老子是谁,刚才是蒙的。”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一次是蒙的,两次还是蒙的,你蒙谁呢?” “还未请教两位是...” 陈兵岔开这个话题,看向走过来的两个女扮男装的家伙。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小巧的女子,一身男装根本遮不住高高挺起的胸脯,眼睛很大很亮,肉嘟嘟的嘴唇,脸上还带了婴儿肥。 如此明显的女性特征,硬是装出一副大老爷们的姿态,也不知道是在蒙谁。 拱手道:“慕容杰,青州府人氏,这是我兄弟黄俊。” 那站在慕容杰身后的黄俊,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皮肤微黑,如果不是没有喉结,陈兵还真看不出此人是个女子。 她跟着慕容杰大刺刺地也拱手施礼。 “俊杰兄弟好身手,面对众多山贼还游刃有余,厉害!” 陈兵恭维道。 “过奖过奖,还不知英雄大名。” 慕容杰摆手道。 “在下陈兵,这位是我兄弟大牛,清河县人。” “幸会幸会。”双方见礼。 陈兵看了看两人的打扮,都是游侠装束,并未带什么行囊之类的东西。 “不知二位怎会来到此地?” 慕容杰抬手一指不远处的枯树山。 “听闻此山有贼盘踞,我兄弟二人便是来此剿灭此贼的。” 陈兵和大牛听得一咧嘴,两个女子,从青州跑到这里,就是为跟山贼打架来的? “听说枯树山上丧门神鲍大王十分凶猛,你们可是有些孟浪了吧?” 陈兵尽量用缓和的语气。 慕容杰根本不接他的茬,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不知陈兄弟的武艺是家传还是另有名师?” 陈兵看了一眼大牛,迟疑道:“呃...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大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这家伙应该是自己悟出来的,不然哪有名师,干爹的武艺也了了啊。 慕容杰显然不信,摆手道:“陈兄弟不愿说无妨,既然今日有缘,咱们可一起上山灭了那丧门神如何?” 第一卷 第7章 咱兄弟亲热一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牛抢着说道:“听闻山上贼人近百,就咱四个人,上去送死还差不多。” 慕容杰不以为意,继续劝道: “原本我们也没信心,可适才见了陈兄弟的身手...” “我都说了,那是蒙的。” 慕容杰不乐意了。 “我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当是大丈夫所为,为何陈兄弟推三阻四?” 陈兵摆手道:“这个暂且不说,那山贼逃回山寨,必然引众多贼人下山,咱需暂避一时才好。” “避个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容杰的话还未说完,陈兵拽着大牛扭头就走。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怎就走了?” 慕容杰边喊边跟着两人追过来。 她跑到近前伸手拽住了陈兵的衣襟。 “你枉为男儿,怎会被一群乌合之众吓退?” 陈兵撇了她一眼,这娘们长的小巧可爱,怎么性格如此莽? “我们兄弟算不算救了你俩一命?” “呃,算是吧。” “那好,咱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了,那比兄弟还亲吧。” “当然。” 陈兵一伸手揽过慕容杰,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很是亲热地凑近她的脸颊。 慕容杰极力躲闪,想挣脱出他的搂抱,怎奈力气不如陈兵大。 只得偏着脑袋躲避开陈兵靠过来的嘴巴。 大牛跟在身后,暗自点头。 嗯,这就对了,还以为这小子被人换了魂呢,这样的行为才对上号嘛。 他往旁跨出一步,自然挡住了黄俊的去路。 黄俊暗自焦急,自家姐妹怎能被这鲁莽汉子搂抱住,想冲过去解救,却被大牛挡住了。 大牛也想伸手揽住黄俊的肩膀,被黄俊一把打开。 他一咧嘴,我靠,这娘们劲真大。 陈兵揽住慕容杰转到了一条小路上,他早就观察过这里的地形。 如果逃进山里的山贼们,喊人过来,自会按原来的路径寻找他们,必须换条路,避开他们的主力,想办法见到老大丧门神鲍大王。 凭着刚才的感觉,再加上这两个新生力量,也许能逼着那姓鲍的山大王改变做法,随便给个回信回去交差。 胳膊搂住了慕容杰,感觉肉肉的,软乎乎的十分受用。 “我说慕容兄,咱需避开山贼主力,找到其中枢,争取先把他们的头目打掉,才能瓦解群体,你说呢?” 慕容杰挣脱不开陈兵的搂抱,脸色有些发红,气息也喘不匀。 “原来...原来陈兄有如此妙计,我...我说陈兄能不能先放开...手?” “古时兄弟能骈足而眠,咱是过命交情,如此不显得更是亲近些嘛。” “可是...可是...我们...” 两人正纠缠中,黄俊终于摆脱了大牛的阻拦,冲了过来。 两手抓住搂抱着的两人,用力将他们分开。 “陈兄,慕容兄弟脸嫩,我来跟你亲热便是。” 说着话伸手就去搂抱陈兵。 陈兵见势不妙,立刻闪身往后躲避。 “好了好了,咱先计划一下打掉枯树山寨的问题,说正事哈。” 黄俊冷笑了一声,却也作罢。 身为女子,她也不想硬要搂抱这个男人。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乱纷纷的叫嚷声,看来是山寨上下来不少山贼,正在寻找他们四人。 四个人连忙伏在山坡后。 “果然陈兄高明,这些贼子竟然真的引来人马。” 陈兵摆手:“走走,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丧门神。” 三个人跟在他身后,悄悄往山贼后面绕。 在一处杂草丛中,四人露出头来,观察着半山坡下的群贼。 山贼们正分开几处,四散寻找几人的踪迹。 很快,陈兵便锁定了一个粗壮的汉子,身穿开襟黑夹袄,露出一蓬黑色胸毛,巴掌宽的腰带,扎脚肥裤,手里提了一柄巴掌宽的阔剑,面相十分凶恶。 此人正在指挥众贼分了方向找人,看上去是个头领无疑。 陈兵用手指点着,悄声道:“此人便是首领,也许就是那丧门神,咱就以他为目标,出其不意拿下此人。” 另外三人都无异议,自然便以陈兵为主。 那凶恶汉子带了身边四五个喽啰,一边吆喝着,一边往一株大树下走去,手里拄着阔剑,一腚坐在凸起的树根上。 陈兵摆摆手,示意三人跟着自己走。 四个人慢慢往山坡后绕,寻路跑到那株大树的后面。 还好,山坡凹凸不平,杂草丛生,都有一人多高,遮掩了四人的行藏。 来到大树后,陈兵贴近慕容杰的耳朵。 “咱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那贼首,要挟贼众才能安全,明白否?” 慕容杰躲闪着他喷到耳朵上的热气,不停地点着头。 陈兵又转头冲大牛和黄俊道:“你们去引开他身边的人,我去拿贼首。” 鉴于他刚才出色的表现,大牛和黄俊都没反对。 只是大牛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子从没干过这么重要的工作,不知到时是否能翻车。 眼见山贼近百人,一旦弄不好,谁也逃不掉,只把命留在这枯树山下。 陈兵心里也没把握,只是已经骑在老虎身上,送信是个死,不送也是个死,无论如何得冒险破开此局。 他两只手往两旁摆动,示意三人分开行动。 别看是女子,性子都急,距离大树还有十几米时,便纵身往前扑过去,手里长剑直往散站在四处的喽啰们刺去。 四个喽啰扭身发现有人,都提了砍刀迎敌。 嘴里大声呼喊着同伙。 那手拄阔剑的凶恶汉子扭头看了一眼,并未起身,只嘿嘿冷笑。 陈兵提了棍子也随着三人一齐冲出草丛。 一路无人阻拦,只身冲到了那恶汉跟前。 几个喽啰想回身来挡,却被其他三人阻住去路。 那恶汉好整以暇地起身,还拍打了一下腚上的尘土,将阔剑斜拖在地上,斜眼看着陈兵。 “报个名号上来,鲍某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他不动,陈兵也看不出人家下一步的动作,只能举起棍子就砸。 谁他么跟你啰嗦,一会儿大部队就该围过来了。 恶汉笑了,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家伙,显然是初出江湖的雏,心下更加坦然。 拖着阔剑往前一窜,斜身躲过陈兵的木棍,阔剑跟着甩出,横斩陈兵腰身。 第一卷 第8章 丧门神鲍旭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那恶汉速度很快,只是他一动,陈兵便看出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全凭身体自然反应,肌肉强力扭动,木棍半空中拐弯,斜着划了个弧,正砸在恶汉的脖颈上。 恶汉一脸懵逼地瞪着眼珠子,身体栽歪一下软倒在地。 阔剑撒手扔到了一旁。 陈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老子又作弊了。 扭动了一下身体,这次的动作对身体要求有点高,半途改变动作,让他觉得有些岔气。 顾不得筋骨扭伤,迈步向前捡起阔剑顶在恶汉胸口。 “叫什么名字?” 那几个正在打斗的喽啰,发现自己老大被人制住,全都停了手,呆呆地看着陈兵用剑顶住老大。 在他们心中无比神武的老大,怎地一招就被干倒了? 几个懵逼的家伙上下打量陈兵,却无论如何也没看出异常。 慕容杰他们三个人也趁机退到陈兵身边,手持武器,警惕地面对山贼。 躺在地上的恶汉懵了片刻清醒过来,扭了扭脖子,发现并未受多大伤害。 “好小子,如此身手怎没听说过?” “少啰嗦,先报名号。” “丧门神鲍旭便是。” 陈兵一愣,我靠,这不是梁山上的好汉吗? 仔细回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此人在水浒中出场不多,是个凑数的家伙,况且杀人成性,并不被陈兵所喜,印象也不深刻。 既然这鲍旭是个恶徒,索性老子在此结果了他吧。 鲍旭见陈兵脸色阴晴不定,手上有加力的倾向,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此刻。 “这位好汉,本人并未伤你们分毫,还望留俺一命,必有厚报。” 陈兵想到还需要他的配合,便将阔剑撤开。 “清河县李大成你可认识?” 鲍旭翻身坐起来,皱眉琢磨片刻:“清河县确有几次书信往来,这李大成...” 陈兵随手摸出书信往前一递。 “此乃清河县李大成捕头让我送给你的信,你且一观。” 鲍旭疑惑地接过信封,撕开蜡封将信取出,展开观看。 见无字迹,随手招过一个喽啰,取火烤之。 看了一眼后便将信纸往陈兵面前一递。 “兄弟,你这是得罪了谁?” “便是这清河县捕头李大成。” “以兄弟的身手怎会怕一个捕头?” 陈兵无法解释,只得岔开话题。 “我观你面相,日后必定做官或身为将军,是个大才,所以放你一条生路。” 鲍旭一喜,起身拱手:“多谢哥哥厚爱,如此高人不知如何称呼?” “清河县陈兵。” 陈兵也拱手回礼,然后叹口气。 “眼前此局该如何解?” “鲍某手书回呈清河县令,说明原委便可。” 陈兵摇头:“我持你回信,便是与贼通奸,那李大成同样可置我于死地。” “兄弟你这是将他得罪狠了。” “碍了他收钱的门路而已。” 鲍旭点头:“阻人发财犹如杀人父母。” 这时,慕容杰见两人絮絮叨叨地说话,听得清楚,瞪着一双大眼,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 “你偷回县衙,面呈知县大人不就完了嘛。” 见两人神情犹豫便插话道。 陈兵摇头:“我哪晓得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场中沉默下来。 此时枯树山的众山贼都渐渐围拢过来,上百人手持武器瞪着自己的老大。 鲍旭放松下来,看了慕容杰一眼:“公子生得俊俏,不知如何称呼?” “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慕容杰。你一身武艺,却如何做了山贼?” 鲍旭摇头叹息:“一言难尽。” 陈兵打断两人说话。 “算了,你且修书两封,我带回去见机行事吧。” “回书该如何说?” 陈兵思索片刻,招手让鲍旭附耳过来,嘀咕了一会儿。 鲍旭听后连连点头:“陈兄果然厉害,鲍某佩服。” 看得慕容杰三人一脸懵逼。 鲍旭自去写回信,慕容杰拉了陈兵走到一旁。 “陈兄,这些山贼该如何处置?” “清河知县正在诏安,现在不宜剿之。” “原来你是来给山贼送信的,结果却被人陷害,回去如何自处?” 陈兵冷笑:“我本报效朝廷,他们却来陷害老子,自然要算计回去才行。” 慕容杰一脸坚决地说:“我跟你回去做个见证,看看谁敢枉法!” “却耽误了慕容兄行侠江湖。” “陈兄这事也是慕容杰路见不平,仗义相助。” 见她婴儿肥的脸颊上严肃郑重,甚有喜感。 陈兵便笑道:“如此甚好,谢了。” 鲍旭写好回信,陈兵收在怀里,拱手告辞。 鲍旭苦留不住,便带人送出二里多地,依依惜别。 直到双方都看不见时,黄俊嘬唇尖啸。 时间不大,从杂草野坡中窜出两匹健马,一白一黑,十分神骏。 陈兵心里暗道,这俩娘们背景不俗,这装备已经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游侠。 慕容杰拒绝了与陈兵同乘一骑的要求,让黄俊与自己骑一匹马,空出一匹马让陈兵与大牛一骑。 陈兵也不强求,只是笑称,多此一举嘛。 回程迅速,百多里路不用半日便看到了清河县城。 四个人在城外的茶棚下马,让茶博士泡了一壶茶,坐下歇口气。 刚喝了两口,就见从城门中跑出几个捕快,带头的便是六子,身后跟了钱三和一个年轻捕快。 慕容杰冷笑道:“反应够快啊,是不是就等你回来了?” 陈兵摇头:“他们是希望我回不来,日夜操着心呢。” 三人进了茶棚直接来到陈兵他们这一桌,六子一脸笑意。 “陈兵不错啊,这么快便回来了,差事结了?” 大牛见了三人立刻站了起来,拉了一把陈兵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恭敬。 陈兵并未起身,端了茶碗喝了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幸不辱命,差事结了。” 六子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一伸手。 “回信给我便可。” 陈兵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单手递给六子。 六子看了一眼信封上的蜡封。 “这可是枯树山鲍大王的回信?” 陈兵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六子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扫了眼慕容杰和黄俊,再看向陈兵。 “陈兵,你胆子不小,竟敢欺骗县太爷,私下与山贼勾结,妄图谋反,你可知罪?” 那个年轻捕快一抖手里的铁锁,紧盯着陈兵。 第一卷 第9章 先给我打三十棍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手里拿了茶碗,一脸淡然。 “六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叫私下勾结山贼?” 六子甩了甩手里的信封。 “谁都知道,枯树山鲍旭乃朝廷反贼,占据枯树山自称为王,你与他书信来往,岂不是私下勾结?” “这送信的差事可是你六子亲手交给我的,要说勾结山贼的应该是你。” “哼哼,竟敢反咬一口,这几天整个县衙都在寻你,谁知私下跑到了枯树山,铁证面前还想抵赖,还是乖乖跟我去县大老爷面前认罪伏法吧。” 说着话,一挥手,示意那年轻捕快把陈兵锁起来。 大牛已经吓得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陈兵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费那事了吧,我跟你去见县太爷便是。” 慕容杰和黄俊在侧,手握剑柄,一副准备随时动手的姿势。 六子看了看情形,如果动手肯定赚不了便宜,便大度地一挥手。 “成,看在同僚面上,你且老实跟我走就是。” 一行七人来到县衙,六子让陈兵等人站在院子里等候,自己则跑进衙门里报信。 时间不大,衙役来唤,将陈兵和大牛带进衙门大堂。 慕容杰和黄俊站在堂下,翘首看着里面的情形。 清河知县王梓,四十多岁,三缕胡须,身形瘦弱,一脸严肃地坐在大案后。 大案旁还立了一个白面书生样的中年人。 捕头李大成则站在下首,皱眉盯着陈兵和大牛。 陈兵和大牛躬身向王梓施礼,然后安静地站在堂下。 “陈兵,这封书信可是你从那枯树山鲍旭的手上讨来?” “回大人,正是。” “你是从什么时候与鲍旭有书信来往的?” “大人,这封书信是奉了大人您的命令,由在下从鲍旭手中讨来的回信,之前从未与之有过接触。” “胡说,本县从未与那鲍旭有过书信往来,何来回信?” “大人,是六子传令让在下去送的信。” 王知县扭头看向站在下首的六子。 “大人,小的从未传令陈兵。” 六子躬身急道。 王知县又看向李大成。 李大成也拱手道:“大人,在下也未传过此令。” 王梓一拍惊堂木:“大胆陈兵,竟敢私自通贼,来人,先给我打三十棍来,看你招是不招。” 陈兵连忙喊道:“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这是大人的书信,小人也一并带回。”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往上一呈。 王梓疑惑地看了眼陈兵手上的书信,示意衙役呈上来。 他翻看着信封,那蜡封确实是自己的印信,可里面只有一张空白信纸。 陈兵见他沉思,连忙又摸出一封信。 “大人,那山贼鲍旭还有一封密信,要小人呈上李捕头。” 这时,李大成也站不住了,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六子。 王梓接过密信,看到蜡封上一模一样的印了个“鲍”字,知道是枯树山鲍旭之印。 打开蜡封后展开信笺,只看了片刻便抬头扫了李大成一眼。 那目光冷厉阴沉,让李大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梓暗思,自己与这李大成确实有些不清不楚的经济纠葛,也跟那枯树山鲍旭往来过几次书信。 但是,这次事情有些诡异。 站在堂下的陈兵一脸沉静,稳如泰山的气势,与往日差别甚大。 王梓绝不相信陈兵会与鲍旭会有什么瓜葛。 显然,这次李大成算计陈兵失败了。 一个混日子的捕快,怎么会取得那丧门神的书信? 是有高人在后吗? 王梓沉思片刻,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面对未知的敬畏,生性谨慎的他立刻决定抛弃李大成。 “李大成,李捕头,本县待你不薄吧?” 听县太爷如此称呼自己,李大成顿觉大事不妙,立刻屈膝跪倒地上。 “老父母大人待小的如再生父母,焉敢不敬。” 王梓冷笑一声,随手将信笺扔到了案下。 “仔细瞧瞧,你就是如此对待再生父母的吗?” 李大成抓过信笺,只见上面写了寥寥几句:李大人放心,必拿王梓,销毁证据。 他的手开始哆嗦,大脑急速旋转。 “大人,大人,此信绝对是假的,乃陈兵这厮伪造,小人与鲍旭根本不认识,何来信中所言。” 王梓哪里肯信,与鲍旭往来的几封书信,都是由他操办。 大喝道:“来人,给本县拿下这个反贼。” 大堂上站了四个衙役,听到县太爷的叫唤,立刻走出两个,扑到李大成跟前,用堂杖压住他的后脖颈子。 “杖五十再做交代。” 王梓见李大成伏地不起,再次厉喝着将令箭扔了出去。 李大成听到这话,知道很难幸免了,老儿下此狠手,五十杖下来焉有命在? 恐怕是要灭口,好遮掩自己的罪证。 猛然抬头瞪着六子喊道:“老子完了尔等也难幸免,反了吧!” 说完用力拉住两根堂杖身体一旋,将两个衙役摔了出去,伸手将腰刀拽出来,往大案后的县令王梓扑过去。 站在大案旁的中年书生,吓得哎呀一声跌坐在地。 王梓见李大成一脸凶悍地执刀扑过来,立刻手足无措,脸色煞白。 李大成距离王梓最近,堂下的衙役众人都傻了眼,根本来不及反应。 堂外的慕容杰和黄俊也都提了长剑冲进大堂。 但是她们距离更远,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护。 陈兵愣怔半刻,他正准备辩词,给李大成添点材料,没想到此人性格如此焦躁。 我靠,就不能矜持些吗? 这么快就放弃了抵抗,让自己没有一点成就感。 眼见来不及上去护住知县,急迫间一脚将地上的竹木令箭踢了出去。 他看出李大成下一刻的动作轨迹,地上的令箭飞向王梓和李大成中间的空处。 而下一瞬,李大成探手抓住了王梓的脖领子,刚一扭头,令箭便刺中了他的眼角。 力量虽不甚大,却让李大成大惊失色,眼角一疼,以为自己中了暗器,被刺瞎了眼睛,身体顿了一顿。 就在这个空档,黄俊已经大步冲到案前,长剑一探刺向李大成抓王梓的手腕。 李大成只得缩手放开王梓。 黄俊长剑一转再次刺向他的咽喉,速度迅快。 第一卷 第10章 终于想起了潘老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大成举刀一格,将长剑荡开,想再抓王梓时,慕容杰也冲了上去。 她跃到半空,脚下一踏大案的边缘,一剑刺到李大成的胸口。 李大成身手不错,急切间扭转身体,让长剑刺破衣衫,贴着皮肉划过去。 眼见大势已去,想抓王梓做人质都不能,只得往后跳开,团身撞破一旁的花窗,跌了出去。 陈兵见王梓安全无虞,转身去找六子。 结果这个家伙早已不见了踪影。 知县王梓脸色苍白,手指哆嗦着。 “陈兵,本县举你为清河县捕头,你,你快,快去,擒住这个反贼,生死勿论。” 大牛也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转身就往大堂外跑,还随手抢了一根堂杖。 陈兵领命,转身冲出大堂,身后已经跟了两个捕快。 抬手一指其中一个捕快。 “你,马上去通知张都头,就说李大成反了,马上封城捉拿叛贼。” 那个年轻捕快答应一声,快步跑出县衙。 陈兵转头对另一个捕快道:“集合所有捕快,沿李大成逃跑路线去追缉,带齐家伙什。” 边说边走,一路出了县衙,左转往东,直奔城东门。 他判断李大成会第一时间出城,而城东门最近,他会赶在兵马封城前,逃出城去。 半路遇到了从一条小巷中跑出来的大牛,手里还提了堂杖。 陈兵招手:“大牛,看到慕容她俩了吗?” “俺只看到她俩一路追下去了。” “你赶紧去骑马,她俩的马匹都骑过来。” 大牛也不问,抬腿就往县衙跑。 陈兵赶到城门时,张都头带了兵丁也赶了过来,将城门关闭,派十几个兵丁把守。 看到陈兵时一拱手:“恭喜陈捕头,可要摆酒哦。” 陈兵摆手:“张大人,摆酒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拿住反贼才好交代。” “当然,我已派人将四门封住,量那反贼插翅难逃。” 陈兵摇头:“恐怕没封住那李大成。” 张都头面带紧张:“李大成做捕头多年,结交江湖人物甚多,让他逃了,后患很大。” 陈兵刚想说话,远处一个兵丁快速跑过来。 “报,都头大人,反贼冲破北门跑了。” “胡说,老子派了二十多人守门,怎会让贼人破门?” 兵丁单腿跪地:“都头大人,贼人有十几个,伤了我们几人后,破门而逃。” 陈兵不想听他们唠叨,见大牛已经将马匹骑了过来,翻身上马直往北门冲去。 赶到北门时,城门大开,慕容杰和黄俊也在。 四人两骑冲出北门,还没跑出多远,就见前方几百米处有一群骑了马的汉子,驻马原地并未逃跑。 陈兵控马跑到距离那群汉子几十米处,勒住了马。 李大成手里绰了马刀,一提马缰往回跑了几步,举刀一指陈兵。 “小子,我小觑了你,坏老子好事,你且等着,来日必取尔项上人头。” 陈兵一摊双手:“是你容不下我好不好。” 此时,马队里钱三提马出来,冲着陈兵冷笑一声。 “小子,那棍子没打死你,算你命大,以后咱骑驴看唱本了。” 大牛惊讶道:“原来打我哥的人是你指使的?” 慕容杰扭头看陈兵:“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陈兵还未说话,身后城门里涌出一队兵丁。 李大成冲那群汉子挥手喊道:“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老子杀回来再说。” 那群汉子高喊几声,然后打马往远处飚去。 慕容杰急忙问道:“陈兵,不追吗?” 陈兵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城门处那队稀稀拉拉往这边奔跑的兵丁。 “只有我们四人两骑,追上去又能如何?” 慕容杰知道,前方那群汉子近二十人,个个彪悍,手里持了武器,就是追上去,胜负难说。 “显然他早有准备,是我误判了,先回吧。” 陈兵摆摆手道。 慕容杰还要坚持,陈兵拦住她的马头。 “君子不立危墙,老子是玩脑子的,跟这些莽夫拼啥命?” 其实陈兵是对自己的身手没信心,几次作弊都是取了巧的,真要冲进敌阵跟人拼命,便露了怯。 李大成在清河县多年,不但结交江湖人物众多,同僚之间也盘根错节,就看张都头消极的态度就能感受到个中之意。 回到县衙,知县王梓签发了海捕文书,令人四处张贴通缉反贼李大成等人。 陈兵知道,这个玩意儿不太好使,江湖之大,抓捕罪犯犹如大海捞针。 再加上朝廷贪官污吏当道,宋徽宗只是个舞文弄墨之徒,对于政治实在是手生的很。 陈兵空手而回,王梓没将他的捕头之职撤了,也没给他个好脸色。 此事算是暂时搁置起来。 只是留下了李大成这个隐患,对自己和家人,十分不利。 慕容杰和黄俊没有离开,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加入了清河县捕快队伍,身上穿了皂衣长衫,俨然成了陈兵的跟班。 陈兵也觉得很别扭,成天身后跟俩娘们,没得降低了他捕头的严肃性。 可不管他如何推辞劝说,慕容杰和黄俊都不为所动。 慕容杰和黄俊当天在大堂外看得清楚,尤其是黄俊,武艺比慕容杰高出不少。 陈兵脚踢令箭这一下,玩的确实漂亮,不但恰到好处,而且还十分有准头,都是行家里手,就这一脚,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她是不信的。 所以,两人打定主意跟定了陈兵。 两人习武多年,又在外做游侠多日,算上自己的几个师父,也没见过面对上百凶恶山贼,如此轻描淡写拿下贼头的。 又在一县之长危难时,还能淡定的一脚踢出令箭,解掉了知县被劫之危,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神秘啊,太神秘。 想想就让两个成天做着游侠梦的姑娘兴奋无比。 终于找到隐藏在民间真正的高人了。 哪里会让他逃掉? 县衙暂时平静下来,陈兵却回不了家了。 他老爹陈武见到这个浪子突然做了捕头,就觉得肯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看到陈兵就开骂,骂急了就动手,根本不给陈兵解释的机会。 陈兵无奈,只得住在慕容杰和黄俊租的宅院里。 可他爹并未就此罢休,让大牛传话过来,如果还继续干这个劳什子捕头,就断绝与陈兵的父子关系。 搞得陈兵莫名其妙,老子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并开始怀疑起这个陈兵,是不是他老娘在外面的私生子? 烦恼间,终于又想起了潘老师。 第一卷 第11章 哥很正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想起来就办,陈兵带了大牛和一个叫小顺的年轻捕快,一起往武大家走过来。 其实早就想来看看,只是一直事多。 小街西头,是一栋跟自己家差不多的宅院,依然是斑驳的木门,青砖墙体。 陈兵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脏,让小顺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显然家中无人。 大牛道:“哥,这个时辰,那武大恐怕还在街上卖炊饼。” 陈兵皱眉道:“咋还没成家,老子都等不及了。” 大牛和小顺都一脸懵逼。 “武大成不成家跟哥有啥关系,急啥啊?” “我想看他媳妇。” 大牛和小顺立刻一脸猥琐,嘿嘿直笑。 “你们想哪去了,老子只是单纯想看看他媳妇。” 大牛严肃地说:“俺知道,哥很正直。” 陈兵一脸嫌弃:“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走,先去看看武大那厮。” 两个人相跟上,往另一条街走去。 武大没娶潘金莲时,陈兵还真不知道潘老师躲在哪个大户之家,书中也没交代,只能死等武大结婚。 小顺今年十七岁,生得眉清目秀,头脑灵活,他对这一片很熟,带着陈兵来到清河县城最繁华的街面上。 并很快在一排小贩间找到了武大郎。 陈兵拉住了小顺要拽武大出来的动作,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个一直活在想象中的人物。 果然,武大郎身高不过一米五,面容粗鄙,黄牙暴齿,确实难看。 看到几个公门捕快,在不远处围观自己,立刻垂下头,手足无措,局促不安。 陈兵挥手让大牛和小顺走远些,自己慢慢走近武大的炊饼挑子。 蹲下身子,一脸笑意。 “兄弟,买卖咋样?” 武大郎搓着短而宽厚的手掌。 “嘿嘿,不太好,俺的税已经纳过了大人。” “你弟弟武松去哪里了?” 武大郎立刻紧张起来,谁也不敢看,低下头。 “俺没弟弟,俺不知道。” “那你娶媳妇没?” 武大郎抬头看了一眼陈兵,目光十分迷茫。 “俺没钱娶媳妇。” 陈兵叹口气,起身后拍了拍武大郎的肩膀。 “放心,你就快娶媳妇了,记得跟本捕头说一声,这喜酒不能免。” 武大郎嘴里嘟囔着:“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陈兵转身背了双手,施施然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不知何时,慕容杰和黄俊已经跟在他身侧。 黄俊一脸鄙夷:“你这癖好很是怪异,咋老惦记人家媳妇呢?” 陈兵见怪不怪,笑道:“老子没钱娶媳妇,惦记别人媳妇咋就怪异了?” 慕容杰看着黄俊道:“黄兄,记得咱们也听说有人专门喜欢惦记别人的媳妇,不怪陈兄有此癖好。” 陈兵不屑道:“既然知道,希望你俩以后别娶媳妇,免得让老子惦记。” “你就放心吧,我们俩这辈子都不会娶媳妇。” 陈兵一脸坏笑,身体往后一退,伸手揽住了慕容杰的肩膀,用力往怀中一带。 慕容杰猝不及防,被他揽入怀中,一时大急。 “你...你好好说话,怎动起手来...放开我。” 陈兵感受到她肉肉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的快意,不等黄俊赶上来动手,便放开了慕容杰。 “咱兄弟亲近,不用急眼吧?” “谁跟你是兄弟...” 慕容杰满脸通红,急道。 陈兵一脸愕然:“怎地,这兄弟都做不成了?” 慕容杰和黄俊恨恨地瞪着他,气鼓鼓,一时也无话可说。 大牛在后面笑得直打跌,两个女子吃了亏还说不出来,自觉遮掩的不错,却不知谁都看得出来。 几个人正在混闹,一个捕快跑了过来。 “老大,县太爷喊您过去呢。” “什么事?” 捕快摇头,只说:“甚急,俺不知发生了啥事。” 陈兵摆手,一众人快步往县衙赶去。 其他人等在刑捕房,陈兵独自进了县衙大堂。 知县王梓一脸阴沉,身旁的白面书生也是垂头沉思。 见陈兵进来,王梓皱眉道:“陈捕头,前日阚家村发生一起命案,凶手是一女子,村正报告,要按村规处置,你带人去将凶手缉拿归案。” 陈兵正要再问,王梓挥手道:“赶紧赶紧,再晚些人就被处置了。” 带着一肚子疑惑,陈兵退出大堂。 这他么是个什么鬼? 村里要处置凶手,县里要缉拿归案,矛盾吗? 慕容杰为了保护爱马,专门给陈兵买了一匹马骑,省的两人再骑一匹。 三匹马加上五个捕快,一起离开县衙往城外跑去。 大牛没了马骑,只得撒开长腿,跟在陈兵马后奔跑。 这只队伍堪称豪华,谁也没见过,一个县里的捕头,不但骑马外出,竟然还一下子就是三骑。 那时能有马骑,堪比现在六七十年代在路上开车,哪里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当时在一个县里,知县有轿子坐,县尉可骑战马,除此之外都是步行。 阚家村离城三十多里,一个时辰后一众捕快便进了村。 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刚到村头,就引得鸡飞狗跳,片刻后里正就出现在陈兵马前。 “各位大人,俺是阚家村里正,请问可有公干?” 里正拱手,态度谦卑。 小顺嘴皮子利索,往前一步。 “老阚,这位是本县捕头陈大人,前来核查阚家村凶案。” 里正连忙笑道:“应该的,请陈大人先到小的家中喝口热茶。” 里正家的院子很大,摆了桌凳让陈兵坐下,其他捕快里外站了,阻挡村民围观。 陈兵放下茶碗,冲站在一旁的里正点点头。 “说说凶案的情况吧。” 里正躬身道:“凶案的凶手已经抓住,正关在祠堂里,是本村的寡妇阚李氏,因奸情索要财物不成,心生怨怼,将本村闲汉阚老七杀死。” “怎么杀的?” “阚李氏趁阚老七酒后昏睡,用菜刀将其砍死。” “为何凶手没有送官?” “呃,大人,村里想按村规处置凶手。” “你身为里正,应当知道村规如何可逾王法?” 里正越发恭谨:“大人,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村中长者坚持己见,并不理会小的告诫。” “哼,未经审理便认定凶犯,还想动用私刑,他们这是将王法视为无物喽。” 慕容杰在陈兵身后,伏低身子凑近他的耳朵。 “陈兄,此中定有隐情。” 第一卷 第12章 点天灯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并未回头看她,老子当然知道不正常,还用你提醒。 “你带几个人去把凶犯带过来,本捕头亲自审问。” 里正一脸尴尬:“大人,凶犯恐怕带不过来。” “怎么说?” “村中长者发话,待下月初一便将凶犯点了天灯,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凶犯半步。” “点天灯?” 慕容杰伸过头来:“就是当众烧死。” 陈兵冷笑:“村中长者是谁?能否一见?” 看到里正一脸为难,陈兵起身,冲他摆摆手。 “你只管带路,见与不见自有他本人决断。” 里正带了陈兵等人来到村中一处宅院前。 陈兵发现,这处宅院明显要比其他高大宽敞,厚重的门楼和院墙,衬托出周围瓦房的矮小逼仄。 门楼里还守了一个汉子,弄了条板凳坐在檐下。 里正上前与汉子交涉半晌,那汉子喝了一声,又从门楼里出来三个精壮汉子,把胳膊抱在胸前,往门楼前一站,横着眼睛看陈兵等人。 里正回到陈兵跟前,苦笑道:“大人您看...” 陈兵笑了:“本捕头拜见知县大人,老父母也是立时召见,今天算是开了眼,一个村里的老家伙也敢拒我于门外,这是要自成一国呢还是割地称王?” 挡门的汉子并不为之所动,闭紧了嘴吧,只是身体纹丝不动。 陈兵刚要下令将这几个汉子拿下。 小顺凑到跟前,低声道:“老大,此事有些邪性,小的听说这阚家村里有户人家,家中好似出过大官。” 陈兵眼睛瞥了里正一下。 这个家伙不老实啊,这么明显的情况也不说,恐怕是想故意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 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一拱手。 “哥几个,麻烦回禀一声,清河县捕头陈兵,前来拜见。” 四个汉子一动不动,这回连眼睛都不看陈兵,翻着往天上看。 陈兵真恼了,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几个看家护院的下人,也敢在一县捕头跟前耍横,活得不耐烦了吧。 抬起手来,刚要下令动手。 此时,门楼中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隙,从大门里走出一个中年儒生。 一身员外长衫,颌下黑须,手里拿了一柄折扇。 他站在台阶上,看了眼门前的一众捕快,咳嗽一声。 “哪位是清河县捕头?” 陈兵顺势将举起的手摇了一下:“我,我便是。” “阚老让你进来说话,只你一人。” 院内青石铺地,中间有一个演武场,摆了兵器架子,有几个壮汉在玩石锁。 陈兵跟着中年儒生进了大厅,一排椅子被擦得铮亮。 迎门墙壁上挂了一副猛虎下山图,图下放了一张长条桌,两旁各摆一把太师椅。 左侧太师椅上坐了一个老者,看模样有个六七十岁,闭着眼睛,手里玩着两个亮晶晶的铁球。 陈兵走进大厅后,中年儒生也没让座,只是走到老者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过了片刻,那老者才开口。 “清河县捕头,好大的官啊,不知来此何事?” “县太爷让在下调查阚家村凶杀案,并带凶犯归案。” “哼哼,那王梓好大的派头,自己不敢前来,却让一个捕头来送死。” 陈兵有些懵,咋来破个案子,就是送死? 不等他说话,那老者再次开口。 “无知小儿,老夫不为难你,回吧。” “阚老是吧,您总得给个回话啊,让在下如何与知县大人交代?” “呵呵,有点意思,老二。” 那中年儒生一躬身,伸手拍了两下。 从屋子后转出一个丫鬟,手里托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中年儒生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托盘上的两锭银元宝。 陈兵约莫有个十两左右。 “这个交代如何?” 中年儒生斜着眼睛看他。 陈兵咂摸了一下嘴唇,他知道眼前这个老头有些背景,都不把知县放在眼里,便斟酌着词语。 “阚老啊,您对凶犯就那么把准?” “怎么,你怀疑老夫的手段?” “不不不,在下只想找出真正的凶犯,这毕竟是俺的专业嘛。” 老者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死者是老夫没出五服的侄子,凶手是在死者的屋子里抓到的,浑身是血,身上还有打斗的伤痕,如何不能断定那阚李氏是凶手?” “凶手自己承认了吗?” “当然承认了。” “嘿嘿,阚老,您老动手了吧?” 老者一脸坦然:“当然得动手,哪有好好伺候着就能交代实情的凶犯?” 陈兵摇头:“在下断案一向不动刑。” 中年儒生此时忍不住嘲讽道:“小子,你才几岁,就敢在阚老面前说如此大话。” “要不要试一试?” “放肆,来人,叉出去!” 中年儒生大声喝道。 有人在屋外答应,厅门一开,走进两个健壮的大汉。 陈兵转身摇着手道:“算了,在下自己走便是,原以为是个人物呢。” 老者听到这话,一瞪眼。 “站着,老夫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放肆的小辈,你想断了此案,老夫没话说,可结果凶手还是那阚李氏,你如何说?” “如果证据确凿,凶手是那阚李氏,在下没话说,奉上白银百两,跪着出村。” “呵呵,好小子,有些胆量,老夫应了。” 陈兵举手道:“阚老,如果证据确凿,凶手不是那阚李氏,该如何说?” “你待怎讲?” “白银百两,凶犯让在下带回,依据律法,明正典刑。” 老者手里的两枚铁胆哗啷哗啷地响起来。 过了半晌,老者才点头道:“小子,让你得逞了,老夫偏就吃这一套。” 身旁的中年儒生刚要说话,老者举手阻止了他。 “传我的话,让这小子去查凶案。” 陈兵拱手为礼,然后转身走出大厅。 那中年儒生也跟着他一起出了宅院大门,挥手喊了两个汉子过来。 “带他们去找凶犯。” 陈兵领着一众捕快,跟着两个汉子来到阚家村祠堂,在院子的一角,有一间偏房。 房门前站了一个汉子,转身打开房门,伸手示意陈兵进去。 陈兵让其他人都在外等着,自己走进了偏房。 第一卷 第13章 我用脚踹死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进房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过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 狭小逼仄的偏房里,一面土炕占了一半面积,土炕下躺着一个人,被绳索捆得像个粽子。 蓬乱的头发遮盖着此人的脸,好多干枯的血迹粘在头脸上。 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已经没剩多少,只能算挂着几根破布条。 陈兵舔了舔嘴唇,这他么的,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吧? 蹲到那人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有进有出。 “阚李氏?” 没有任何回应,那人一动不动。 陈兵伸手拂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一张结了血痂的残破面孔出现在眼前。 陈兵还算镇定,当初自己探案时,可是见过不少更让人心悸的情形。 扭头喊道:“慕容,弄点水进来。” 慕容杰答应一声,很快就弄了一盆水进来,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吓得差点把水盆扔了。 等慕容杰平静下来,抽出自己的手绢,沾了水轻轻给她擦拭着。 陈兵抽出腰刀,把她身上的绳索割断,扶她倚着土炕坐起来。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 “水...水,喝水。” 不等慕容杰去取水,那人一俯身,趴到水盆前,伸头大口地喝起来。 陈兵点头暗道,还好,此人生命力异常顽强。 那人喝饱了水,能自己起身倚在炕边,还用手掩了掩身上的布条,只是有点徒劳。 慕容杰不忍,轻声对陈兵道:“陈兄,你就这样看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合适吗?” “她是凶犯,我是捕头,这里没有男女之分,况且你不也在看着吗?” 慕容杰也无语,除了身上的捕快服,还真没衣服给她遮掩一下。 “阚李氏是吧?” 陈兵不理她的尴尬,开始问话。 那人轻轻点点头,肿胀的眼睛从缝隙里看了陈兵一眼。 “好,我是清河县捕头陈兵,现在负责调查阚家村阚老七被杀一案,那么,我想知道,那阚老七是被你杀死的吗?” 阚李氏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是。” “你是用什么杀死阚老七的?” “菜刀。” 阚李氏说话有些漏风,原因是牙齿被打掉了几颗。 “谁的菜刀?” 阚李氏愣了一下,琢磨半晌才道:“俺的。” “你在哪里杀死阚老七的?” “在他家。” “什么时辰?” “子时...” “你砍了阚老七几刀?” 阚李氏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你几时去的阚老七家?” “戍时。” “戍时你带了菜刀去了阚老七家,到子时才将他砍死,那中间两个时辰你们干了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此时黄俊也进了屋子,不知从哪里找了件长袍,盖在阚李氏身上。 慕容杰和黄俊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中看出了惊讶和不解。 这个清河县小捕快变得更加神秘,看他问的问题,感觉好新奇又很专业的样子。 阚李氏已经开始抗拒回答问题,一副你快杀了我吧的样子。 陈兵摆手带了两人出来,冲还守在门外的中年儒生吩咐。 “找个大夫给她治伤,弄点吃的穿的,再给她换个好点的屋子。” 中年儒生一脸讶异,对于一个杀人凶犯何必如此厚待? 不解归不解,事情还得去办。 慕容杰等人围在陈兵身边,都是目露求知的光芒。 陈兵派了两个捕快盯着阚李氏,然后对众人解释。 “那阚李氏已盟死志,我要让她对活着产生希望,才能说出实情。” 大牛对任何事都是一脸懵逼状,陈兵说啥就是啥。 小顺却脑筋灵活很多,他不解地问:“老大,已经被认定的凶手,你怎么会认为是错的?” 这个问题也是慕容杰等人早就想问的。 所以都伸长了脖子,等待陈兵的回答。 陈兵沉思片刻后道:“这是基于常识性的问题,一个女子本就体弱,她如果选择杀人,一般会用什么手段?” 慕容杰抢着道:“一剑刺死。” 黄俊接着说:“我用脚踹死他。” 陈兵皱眉道:“我说的是女子,你俩是女子吗?” 慕容杰两人闭了嘴,大牛在一旁嘿嘿直乐,小顺也扭头看向别处。 陈兵不理两人,接着说:“能用菜刀砍的几乎没有,弄得鲜血淋漓,尸体支离破碎,也不是一般女子想看到的结果。” “就没有例外?”慕容杰不服。 “当然有,但是,这个案子不会例外。” “为什么?” “你俩也看到了,凶犯被打成啥样了,一个用菜刀砍死男人的女子,怎会抵死不认?” 说到这里,陈兵忽然想起,冲小顺道:“仵作呢,让他赶紧去查勘阚老七的尸首。” 五个捕快中是跟了仵作过来的,那仵作三十多岁,腰弯背驼,一脸风尘的样子。 接到陈兵的命令,很不情愿地随了一个捕快往祠堂外走去。 捕快中除了大牛和小顺,其他人对这个新上任的年轻捕头,并不是很服从,做事总是观望多于动手。 阚老已经同意陈兵查案,就不会阻止他查勘尸体。 到了下午,陈兵等人吃过午饭,仵作也回报说尸体已经查勘完成。 阚老七身体已经腐烂,但从其残余的骨骼上看,其颈骨和头骨上有三道刀痕,入骨三分,可见用力很大。 尤其是右臂上一刀,砍断了阚老七的臂骨。 粗略估计,阚老七全身中了十七刀,差不多被乱刃分尸。 说明杀人者恨意甚深,从其臂力应是成年男子所为。 听到这个验尸结果,专等挑刺的慕容杰也闭了嘴,在旁皱眉思索。 陈兵等到天黑,才带了众人往关押阚李氏的屋子走来。 现场是不用看了,已经被打扫得比原来都干净,这事也透了诡异。 阚李氏的精神好了很多,在炕上睡得很沉,被叫醒时还一脸的迷茫。 陈兵发现,擦洗干净的阚李氏还是很耐看的,她的皮肤也不像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户。 消了肿的眉眼透出了一丝妩媚。 屋子里除了陈兵外,慕容杰和黄俊也跟了进来,中年儒生和小顺站在屋角做记录。 陈兵清了清喉咙问道:“阚李氏,阚老七可是你杀的?” 阚李氏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明,犹豫片刻后。 “不是俺。” 第一卷 第14章 可是动手摸她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点点头,这才是他觉得正常的回答。 “为什么白天问你时,承认是杀人凶手?” “被他们打得狠了,受不住。” 阚李氏哆嗦着小声回道。 陈兵打开一个包裹,露出一把菜刀,上面的血迹已变成了黑色。 “这把菜刀是不是你家的?” 阚李氏盯着菜刀,点点头:“是俺家的。” “怎么认出是你家的菜刀?” “刀背上缺了一块,是俺砸老鼠时砸在石板上崩掉的。” “这刀怎么会在阚老七家,是你带去的?” “俺没有带,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老七家。” “那你看到是谁杀死了阚老七?” 阚李氏摇摇头:“俺去他家时,老七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儿。” “你几时到的阚老七家?” “戍时。” 慕容杰插了一嘴:“戍时天黑,你怎么看得清阚老七浑身是血?” “俺进屋时被老七绊倒了,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后来点灯才看清的。” “然后呢?” “俺差点被吓死,油灯也扔了,就想往回跑,只是被冲进来的人摁住了。” “你晚上去阚老七家干什么?” 陈兵问。 “老七答应给俺钱,就让俺那个时辰过来取。” “阚老七要给你什么钱?” “家里揭不开锅了,老七答应接济俺三贯铜钱和三十斤粮。” “你被谁摁住了?” “看不清,听声音是村里的人。” 阚李氏回答的条理清晰,中间也没有停顿,显然不像撒谎。 陈兵沉思片刻后又问:“然后呢?” “俺被人捆了手脚,就是一顿打,根本不让俺说话。” 阚李氏想起来当时的情形,浑身又开始发抖。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听到了谁说话?” 阚李氏皱眉思索。 “有阚老七的媳妇,她的声音又尖又高,阚老三,还有村南的六根,其他摸不准了。” “阚老七以前给过你钱或者东西吗?” “以前...给过几次。” “都给你些什么?” 阚李氏沉默下来,半晌不做声。 陈兵沉着脸:“本捕头是在给你洗脱杀人嫌疑,你须实话实说才有活命机会。” “给俺钱,还有首饰衣服粮食等物,首饰俺没要。” “你跟阚老七什么关系?” “就...邻里往来。” 阚李氏说话间看了站在屋角的中年儒生一眼,神情有些害怕。 慕容杰冷笑道:“阚老七这么多邻里,他都给人送钱送首饰?” 阚李氏脸红起来,急辨:“老七总想占俺便宜,可俺没答应。” “除了那些邻里打了你一顿,还有谁打过你?” 阚李氏抬眼去看中年儒生,嗫喏着不肯说话。 中年儒生叹口气道:“这小娘杀了人还死不承认,哪能不用些手段。” “俺没杀人!”阚李氏急的脸色通红。 陈兵摆手让众人出去,站在院子里。 “去两个人把阚老三和六根带过来。” 大牛答应一声,带了两个捕快出门而去。 中年儒生不满地问:“你这样不动点刑罚,她能说实话?” 陈兵笑道:“但凡杀人总有缘由,你觉得她来拿钱物,然后把给她财物的人杀了,靠谱吗?” 中年儒生不服:“也许那阚老七想动手脚,才被这小娘杀死的。” “阚老七不傻吧?送了几次财物,难道连动个手都没有?他是君子吗?” “这次是夜间,阚老七手脚动大了。” “这女子夜间能来阚老七家里拿财物,就应该想到会被动手脚。” “所以她带了菜刀防身。” 中年儒生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激动地说。 陈兵不屑道:“如若她有持刀杀人的能耐,估计就不会缺了吃穿。” 两人争辩着,大牛已经将阚老三和六根带了进来。 陈兵挥手:“两人分开问话。” 阚老三是个一脸老实像的中年农户,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蹲在屋子一角。 “三月二十日戍时,你在哪里?” 阚老三一脸皱纹挤在一处,半天才道:“俺听到有人喊杀人了,就过去看看,谁知道是老七被杀了。” “你跟老七是亲兄弟?” “嗯。” “谁喊的杀人了?” “不知道。” “男的还是女的总能听出来吧?” “好像是女的。”阚老三拧巴着眉毛说道。 “是阚老七的媳妇喊的吧?” 陈兵引导着。 “嗯嗯,还真是呢。” 阚老三恍然道。 “你过去看到了什么?” “花寡妇一身血,被人扭住了。” “花寡妇是谁?” “阚李氏那个寡妇呗。” “为什么叫花寡妇?” “狐媚子嘛,成天戴朵花,俺村里人都喊她花寡妇。” “你看到她杀人了?” “没有,只是她一身的血,俺兄弟肯定是她杀的。” “她跟你兄弟是什么关系?” 阚老三低声道:“都说她跟俺兄弟不清不楚,还老送东西给花寡妇,俺兄弟媳妇成天跟他吵架。” “阚老七家里很富裕吗?” “他?”阚老三一脸鄙视。 “成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能富裕到哪儿?” “那他送给花寡妇的财物是从哪弄的?” 阚老三也懵住了,想了半晌,摇头无语。 六根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身体瘦削,眼睛却还算灵动,他的左手是六根指头。 经过问询,六根也是听到有个女人喊杀人了,才跑到阚老七家查看情况的。 看到花寡妇满身的血污,被人扭住了,就上前帮忙用绳索捆住了她。 陈兵盯着六根的眼睛。 “花寡妇很漂亮吧?” “她很骚。”六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陈兵冷笑:“你上前捆她的时候,可是动手摸她了。” “俺没有!”六根脸红脖子粗地否认。 “别人都看见了的,抵赖也没用,非得吃点苦头才肯说实话吗?” 六根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大牛,低下头。 “俺就摸了一把,可傻头都把那娘们的胸给抓破了,后来还跟我们吹嘘说他抠了一把水出来。” 慕容杰大怒:“呸,恶心!” 黄俊则想冲上去踹他一脚,被陈兵拦下。 “傻头是谁?” 六根感觉自己上了当,但为时已晚,只好垂下头。 “他住前街上。” 陈兵扭头冲大牛:“去拿人。” 第一卷 第15章 压压你的性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牛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陈兵继续盯着六根问:“你们当时一共几个人?” “黑乎乎的看不清,七八个人总是有的。” “是谁把花寡妇的衣服扯碎的?” “应该是傻头带了两人动的手,他最靠前。” 陈兵终于没拦住慕容杰和黄俊,两人冲上去劈头盖脸地对着六根一顿踹。 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儒生,只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傻头的头很圆很大,按说应该脑量大,人聪明才对,怎么会被人叫傻头呢? “你住在前街,怎么会听到阚老七家的喊声?” 陈兵盯着他的大头问道。 傻头的眼珠子从陈兵处转到中年儒生处,来回转动几次后,才回答。 “正好那天俺在老七家附近玩。” “玩什么?在哪里玩?几个人?都是谁?” 陈兵一顿输出,让傻头不停地转眼珠子。 此时中年儒生主动开了口。 “陈大人,这个可以动动手段吧?” 陈兵点头:“嗯,我看行,这小子欠揍,来人,大刑伺候!” 一个捕快还真带了拶子,掏出来跟小顺两人给傻头套在指头上,拉紧,静等陈兵发令。 陈兵仔细观察着傻头,见他虽然面带紧张,却并不甚惧怕。 遂摆手道:“这个玩意儿收拾女子可以,对上这种顽固汉子怎么行。” 中年儒生不解地问道:“陈大人怎讲?” 陈兵笑道:“去抓几只老鼠过来,放进这小子的裤裆里,老鼠饿极时便好看了。” 这样的方法不用去做,只想象一下便令人浑身发寒。 傻头起初并不在意,等几个捕快提了抓到的老鼠进来时,看着老鼠龇牙咧嘴吱吱乱叫的样子,顿时额头开始冒汗。 捕快摁住傻头,解开他的裤腰,提了老鼠往里就塞。 傻头终于抗不住了,大声哀嚎:“啊呀,大人啊,俺招了,招了呀...” 陈兵举手让捕快们停止动作,冷冷地盯着傻头。 “原来是个没种的货色。” 傻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俺再不说可就真没种了。” “说实话吧。” “那天是老七的婆娘让俺待在她家附近候着的,说听到她的喊叫就冲进去拿人,事后给俺五贯铜钱。” “阚李氏的菜刀是怎么回事?” “阚李氏?” “就是花寡妇。” “哦,是俺让小兄弟去她家偷来的。” “偷来菜刀给了谁?” “老七婆娘。” 陈兵并没放松,逼近傻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谁杀的阚老七?” 傻头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大力摇头道:“俺不知道,冲进老七家里就看见花寡妇满身的血。” 让他签字画押后,暂时寻了处空房关押起来。 中年儒生见屋子里只有陈兵时,拱手施礼。 “大人果然睿智,在下佩服!” 陈兵摆手:“别忙着点赞,凶手还没找到呢。” 中年儒生虽然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仍然赞叹不已。 陈兵琢磨片刻后,喊来大牛和小顺。 “主角该出场了,去带阚老七的老婆过来。” 这活适合慕容杰和黄俊,两人抢着冲出了屋门。 此时,天色开始发亮,陈兵等人一夜未眠,因他的断案精彩频出,令其他人都十分兴奋,根本没有半丝睡意,都急于看最后的结果。 阚家大宅中,阚老也早早起了床,站在廊前正端了漱口茶水,听着手下人的报告。 半晌后,阚老阴沉着脸,瞪着渐渐发白的天空,喃喃自语。 “没想到,这陈武家的二小子,竟然有如此能耐,倒让老夫走了眼,不简单啊。” 他嘴里含了半口茶水,咕哝着,站在下首的人也没听清他说啥。 大体觉得是被那几个捕快惹得不高兴了。 “阚老,就让小的找几个人做了那劳什子捕头。” 阚老摇头吐了茶水:“现如今不比往日,老二在京中不受官家待见,明面上不能做得太过,且再看看。” 心下有些郁闷,自己跟随老种经略相公戎马大半生,官至参将。 如今老种经略相公恩准告老还乡,却受制于王梓那小儿。 此时,一个家人匆匆走进来,轻声禀告。 “老爷,那捕头要抓七娘过堂。” 阚老愣了下,这么快么? 正愣怔间,从里屋走出一个女子,只穿了白色的裤褂,显得长臂细腰,两条腿笔直。 黑色长发散在腰际,脸色红中微黑却线条硬朗。 “爷,就让妾身去会会那小捕头,看他能把俺如何?” “不可乱了方寸,且稍待。” 那女子冷哼道:“让你们尽快结果了那花寡妇,怎会留下这等麻烦。” 廊下站着的汉子躬身道:“七娘赎罪,岂料那花寡妇命硬的很,只剩了一口气,愣是缓了过来。” 阚老摇头道:“不怪阚栋,是老朽想让你出口气,留她点天灯用,谁知...” “爷就不该跟那小捕头啰嗦。” 七娘似怨似嗔。 “那王梓岂是良善之辈?他想让这个愣头青,在此弄出点子事,好趁机搞垮阚家,应该是得了京中的信儿。” “京中形势有那么糟糕吗?” “伴君如伴虎,诚不我欺。” 阚老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叹息连声。 “妾身给老爷添烦了,就让俺去会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捕头,看他能否奈何得了老娘。” 七娘倒也干脆利落,说完转身回了里屋去换衣服。 阚老并未多说,只撂一句:“压压你的性子,一切有我呢”。 在陈兵的想象中,那阚老七的婆娘应该是面生横肉,体态肥硕的泼辣悍妇模样。 岂知一见,大生怪异。 这婆娘身材细长,腿长臂长,脸上线条硬朗明晰,给人精明干练的印象。 七娘进了屋子,先是瞥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儒生,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木凳上,一脸挑衅地看着陈兵。 陈兵也不啰嗦,直接道:“我来给你丈夫被杀一案做个论述。” “你说。” “阚老七觊觎花寡妇的美貌,时常送些财物给她,并动手动脚。” 见七娘没有反驳,陈兵继续道:“这引起了你的不满,怀恨在心,所以就做好了这个局,借这次阚老七要图谋花寡妇身子的机会,用偷来的菜刀,砍死阚老七,安排好人手拿住前来取财物的花寡妇。” “呵呵呵...”七娘虽有笑声却无笑意。 第一卷 第16章 刚才那一下太帅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和七娘互相瞪着对方的眼睛,毫不相让。 “陈捕头编的好故事,诬陷俺杀了自己的丈夫,可拿得出证据么?” “砍死阚老七的菜刀,是由傻头从花寡妇家偷来交给了你,而凶案现场就只有你跟花寡妇两人,你不要告诉我,你把菜刀递给花寡妇,让她把要送财物给自己的人砍死吧?” 陈兵说着话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七娘跟前,突然伸出手去摸她线条分明的脸颊。 七娘本来就被他的话气得满脸涨红,见陈兵如此无礼,抬手将他的手打开。 “什么菜刀不菜刀的,俺不明白你说的啥,陈捕头请老实些。” 中年儒生此时开口道:“七娘自小习练形意拳,等闲三四个壮汉近不得身,陈大人还是放尊重些的好,没得伤了自己。” 陈兵左手抚摸着有点疼的右手腕,很是尴尬。 “没想到七娘下手如此之重,果然近不得身。” 七娘没说话,狠狠瞪了中年儒生一眼。 陈兵转身,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阚老七整天游手好闲,还好色成性,七娘很是嫌弃吧。” “这是俺夫妻的家事,关你甚事。” “你生性要强,怎奈嫁了一个这样窝囊的丈夫,心里极为委屈可是?” 七娘闭紧了嘴巴,不再搭陈兵的茬。 陈兵也不在意,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本来你在外弄了些钱粮,却发现被自己的丈夫送给了别的女人,便再也不能忍受下去。” 中年儒生的眼睛渐渐发亮,慕容杰和黄俊也似有所觉。 众人都安静地听着陈兵说话。 “而最关键的点在于,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钱粮?” “是俺娘家给的。” 七娘忍不住插话分辨。 陈兵冷笑道:“你是找到了靠山,一个背景强大的靠山,不然,你一个女子,何来胆子敢持刀杀人?” “你放屁,老娘做事从来不依靠他人。” 中年儒生此时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敬意,眼前这个女子他是很熟悉的,正是自己老爹半公开的情儿。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陈兵才来一日,便能从中看出端倪,真不是一般人具有的能耐。 陈兵被骂,并不生气。 “让我猜猜,这个人是谁。” 慕容杰嘴快,忍不住喊道:“不会是那阚老吧?” 七娘腾地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 “胡言乱语,一群污吏,怎敢轻言侮辱阚老爷。”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黄俊。 黄俊一跨步,拦住了暴走的七娘。 七娘抬手就是一拳,打向黄俊的胸口。 黄俊双手一架,两人各退了一步,心下都有些惊讶对方的力量。 陈兵不理,自顾说下去。 “七娘借了势,便许下傻头等人钱财,拿了花寡妇的菜刀,将阚老七,自己的亲夫砍死,几乎乱刃分尸了,看得出七娘心中的恨有多深。” 中年儒生插了一句:“可她如何断定那阚李氏会在当晚去其家里取钱粮?” 陈兵笑道:“阚老七不止一次送阚李氏钱粮,又没有得手,七娘哪能不知,随意寻个借口离家不归,那阚老七焉能不上当?” 看了眼就要暴走的七娘,继续添柴浇油。 “而七娘早在外寻了汉子,身心皆被满足,自然阚老七便成了一只碍事的老鼠,杀他只不过在早晚之间而已。” 七娘本是个爆裂的性格,此时早已忍耐多时,听到陈兵说自己在外有奸情,话说的还如此难听,按捺不住。 “放你娘的屁!” 大喝声中,转身一个箭步窜到陈兵跟前,举手就打。 大牛和慕容杰连忙上前拦截,三人打在一处。 陈兵喝道:“拿下凶犯!” 黄俊也不再观望,进身上前加入战斗。 七娘十分凶悍,三个人一时竟没有摁住她。 陈兵往后躲了躲,屋子不大,四个人在中间扑腾,却怎也擒不住这悍勇的婆娘。 陈兵摇头,你们这专业技能还有待进步啊。 恰好大牛转到他跟前,陈兵觑个空档,一脚蹬在大牛的屁股上。 大牛毫无防备,身体控制不住往前扑去。 无巧不巧,正赶上七娘躲开黄俊的一拳,身体扭转背对大牛,却被大牛扑到身上。 大牛懵逼间反应也算快,双手合抱用力将七娘箍在怀里。 七娘虽然身手不错,力气却差了大牛很多,被大牛抱住后,奋力挣扎了几下不成,还踹了大牛几脚,大牛咬牙忍痛就是不放手,七娘只得颓然放弃,全身软了下来。 慕容杰和黄俊趁势扭住她的胳膊,另一个手拿锁链的捕快熟练地将七娘锁住。 两个捕快把她放翻在地,用膝盖压住七娘的后背,将她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黄俊一拍大牛的肩膀。 “行啊,大牛,刚才那一下太帅了,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呢。” 大牛用手揉着屁股,转头去看陈兵,嘴里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 陈兵不理他们,蹲在七娘头前,打量着被紧紧压在地上,变了形的脸。 “谋害亲夫,罪当凌迟,你摊上大事儿了。” “放你娘的屁!你个狗东西,啥不好做你做捕快,陷害老娘,你不得好死!” 七娘破口大骂,喷得地上起了一蓬尘土。 “好好跟我说话,便给你留些脸面,不然拿你到街市示众!” “借你个狗胆,阚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家阚爷再大也大不过王法吧,如此大罪,他也敢公然干预?” “老娘没有杀阚老七,用你的狗脑子想想,砍了那么多刀,老娘身上却没有一滴血,谁能做到?” 七娘最是要脸面,听到面前的捕快要拿她示众,口气便软了下来。 “嗯嗯,说的有道理,你能好好说话,咱俩便再好好沟通一下如何?” 陈兵见她不再骂人,摆手让人放开七娘。 七娘本穿了一身白色衣裙,现在弄了一身尘土,很是狼狈地带了枷锁,坐在木凳子上,一蓬乱发,垂头丧气。 没了一进来时的趾高气昂。 “俺没有杀阚老七,是你冤枉了俺。” 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陈兵皱眉问道:“你家的钱粮是否阚老送的?” “是又怎样,这跟杀人有啥关系。” “你看到这些辛苦得来的钱粮,被阚老七转手送给了花寡妇,心里会没有气?” “谁说阚老七送的是俺弄来的钱粮?” 第一卷 第17章 他想要俺的身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顿时无语。 阚老七多次送给花寡妇钱粮,而他游手好闲没有收入,不是七娘弄回来的钱粮,又会是从哪搞出来的呢? 七娘不屑地又说:“俺的钱粮都是有数的,阚老七敢动分毫,打不死他!” 陈兵只好问道:“那陷害阚李氏的局该是你设下的吧?” “本来是这样想的,可中间出了变故。” “你详细说来。” “俺借故说要回娘家住一晚,知道阚老七会找花寡妇上门,因为他一直没有得手,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事儿。” “你有把握用菜刀砍死一个壮汉?” “阚老七是个酒鬼,有俺在还收敛些,俺不在他就会喝的稀里糊涂,这都在算计之内。” “哦,你继续。” “当晚一切顺利,可俺没有拿到花寡妇的菜刀,但是时辰到了不能再等,便悄悄进了家门,没想到阚老七已经被人砍死了,俺只能偷偷溜出来,看到花寡妇进门后喊人冲进去捉拿凶犯。” 我靠,陈兵暗骂了一句,自己推断有误。 他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大脑迅速从头将案子捋了一遍。 首先是阚老七的钱粮是哪里来的? 再次是傻头偷走了花寡妇家的菜刀,弄到谁手里去了? 陈兵带人来到阚李氏的屋子里。 阚李氏经过一夜的休养,身体恢复了不少,脸色好看了很多。 看到陈兵后,嫣然一笑,十分的妩媚,如果不缺牙的话。 “阚老七一共送你多少钱粮等物?分几次送的?” 阚李氏回忆道:“一共四次吧,十几贯铜钱和百十斤粮食,还有衣服首饰等物,具体也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要求?” 阚李氏红了脸,低声道:“他想要俺的身子,可俺没答应。” “送了这么多财物,你为什么不答应?” “他是有婆娘的人,七娘太厉害,俺不敢。” “可你敢收下他的财物。” “俺一个寡妇家,不会营生,没有老七的接济,俺跟孩子都会饿死。” 陈兵冷冷一笑:“按你这说法,就不怕被阚老七两口子砍死?” 阚李氏低头不语。 陈兵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些财物并不是阚老七的,他只是个幌子而已。” 阚李氏依然不说话。 “你得跟我实话实说,不然老子撒手不管,你还得再去做凶犯,被人点了天灯。” 陈兵威胁道。 阚李氏浑身哆嗦了一下,虽然不说话,却抬头去看站在屋角的中年儒生。 屋子里沉默下来,陈兵此时也不说话。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只静静地等待。 慕容杰忍不住凑近了他的耳朵。 “老师,您怎不问了?” “谁是你老师?” 陈兵讶然。 “我们俩跟着您学到了很多东西,自然得称呼您为老师。” 慕容杰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陈兵哭笑不得。 “咱们还是兄弟不?你俩这是找老师来了?拜托,好好做你们的捕快行不行。” “可是...可是...” 陈兵摆手制止了她继续说话。 “别扰乱我办案的节奏,咱们的事以后再论。” 慕容杰脸憋得通红,只得往后站了站,扭头去看别处。 陈兵也不再去看她,转头盯着角落里一直很安静的中年儒生。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他头一次以这种语气跟中年儒生说话,屋子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陈兵,怎么忽然改了讯问目标? 中年儒生苦笑了一下。 “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本该早点说话的,就是想看看你多久才能察觉出来。” “你这是在考验我吗?” “不敢,在下阚良,阚李氏的财物都是在下托阚老七送出的。” “哦,你父便是...” “正是阚燕,大种经略府参将,现休沐在家颐养天年。” 慕容杰也听明白了,大声责问:“你就眼睁睁看着阚李氏被打成这个样子?” 阚良苦笑道:“事情非在下所能把控,我父的性子陈大人已经看到了的。” 黄俊本不爱说话,此时也忍不住了。 “人都快被打死了,你却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阚良看了一眼阚李氏,叹了口气。 “至于她是杀人凶手,在下是不信的,可父亲认定了的事,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当时在下只希望早早结束她的痛苦。” 陈兵忽然问道:“那凶杀案的消息也是你透露出去的吧?” “在下对官府干预只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没想到陈大人给了在下一个惊喜,果然这一步走对了。” 阚良松了口气。 慕容杰不忿地说道:“那也不早说,让我们大人猜来猜去的。” 阚良躬身冲陈兵一揖到地。 “陈大人神目如炬,断案如神,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在此之前,在下是万万不敢说出实情的。” 陈兵摆摆手:“这杀人凶手还没找到,可担不起阚先生的夸奖。” 慕容杰接话道:“傻头偷了阚李氏家的菜刀,给了谁谁就是凶手喽。” “既然如此,再次提审傻头好了。” 阚良点头回道。 再次提审傻头的结果却是,傻头许了一贯钱,派了手下小弟巧剪,去阚李氏家偷菜刀,可几个兄弟在一起喝酒时,菜刀不知被谁顺走了。 当时一起喝酒的兄弟有七八个,到底是谁拿走了菜刀,喝了酒的汉子们,谁也说不清楚。 巧剪丢了菜刀,也没敢跟傻头报告,直到出了凶案,凶器就是阚李氏家的菜刀,巧剪才傻了眼。 原本以为凶手就是阚李氏,被阚老处死也就人死案消了,可没想到横空杀出个陈捕头,让凶案一再变幻,一干人都眼花缭乱了。 阚良建议陈兵对那几个参加喝酒的小子动刑,看看他们的嘴硬还是棍子更硬些。 但是在陈兵的观念中,刑讯逼供是违法的,况且与阚老有赌约在先,对嫌犯不能动刑。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凶案又陷入迷雾中。 陈兵单独找到七娘,看了她半晌。 “是你把家里收拾干净的?” 七娘点头:“只是想把屋子里的晦气打扫干净。” “当时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七娘皱眉开始思索起来。 过了半晌后,忽然道:“俺想起来了。” 陈兵往她身前凑了凑:“说。” 第一卷 第18章 谋财害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七娘缓缓说道:“阚老七送给阚李氏的钱粮没有看到。” “哦,谋财害命?”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些在村子里混的汉子,都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日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见了银子就跟蚊子见了血一般,焉能把持的住?” 陈兵点头认同,觉得这七娘能得阚老青睐,果然不简单,不但能武还是个有见识的女子。 “看来这次送给阚李氏的东西不少啊。” 七娘皱眉道:“俺偷偷瞥了一眼,好像有金银首饰,俺早就怀疑这阚老七手脚不干净。成天不干活,哪来的财物,还有脸琢磨女人。” “你这是在故意放纵,就等着收拾他。” 陈兵冷笑道。 “不放纵该如何管?他一个破皮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俺还能如何?” 七娘委屈地说。 “这个局不是你能弄得出来,应该是阚老帮你想的吧?” 这次七娘很干脆地一挥手。 “你甭费那个心,这事儿跟阚爷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兵从七娘这里离开,直接找了间屋子,躺倒就睡。 忙了一整夜,他早就疲劳不堪,大脑运转缓慢,需要休息。 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西下,在一片红彤彤的光线中醒来。 火炕前坐着慕容杰,正抱着一个水壶,呆呆地看着陈兵入神。 看到陈兵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脸色通红,不知是被夕阳映照的还是羞涩之意。 “大人醒了,喝点热水吧。” 她连忙从怀里捧出水壶,往陈兵跟前一送。 陈兵坐起来,接过水壶,还是温热的,仰头一通灌。 “还是慕容兄弟有心,那帮家伙都死哪去了?” “都在等大人的决断呢。” “让他们把那几个参与喝酒的人都集中在一起,我有话说。” 慕容杰眼睛一亮:“大人有了法子?” 陈兵摆手:“一会便知。” 大牛小顺等几个捕快也不困,正在屋子里讨论。 所有人都觉得该拿下几个喝酒的家伙,挨个揍一顿,总有那挨不住的,就说了实话。 只有黄俊不同意。 “都打一顿,那跟屈打成招有啥区别?” 小顺笑道:“自古审案都得动点手段,不然如何知道案犯说的是不是实话?” 其他捕快纷纷点头赞同。 黄俊不服:“也有那嘴巴硬的人吧?” “极为少见。” 一个捕快说道。 那个仵作叫梁丰,也凑在屋子里,此时蹲在屋角,忍不住了。 “俺对人的身体熟悉的很,如果让俺用点手段,就不会有人能挺住的。” 黄俊瞥了他一眼:“你就能保证人犯不会胡说八道?” 一个年纪稍长的捕快道:“人犯说不说实话,用过刑后,一看便知,咱这把握还是有的。” 小顺皱眉道:“可老大不让动刑。” 黄俊冷笑:“老大比你们高明百倍,根本不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 “俺看这事有点悬,要俺就死也不认,看你能如何?” “对啊,不痛不痒的,俺也不认。” 屋子正里乱纷纷的说话时,慕容杰快步走进来。 “老大发话了,去拿嫌犯,一个也不能少。” 阚家大宅里,老种经略府退休参将阚燕坐在太师椅中,一手盘着铁球,一手捏着茶盅。 一旁站着自己的儿子阚良,还有一直追随自己的部下阚栋。 “这个陈捕头还算有些手段,只不过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阚栋沉着脸说道。 阚燕微微摇头:“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王梓的眼光不错,像这样的人,能拉过来最好,不然就得打死才让老夫放心。” 阚良大惊:“爹,您要打死陈兵?” 阚燕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阚栋见阚良还要争辩,连忙拉住他:“少爷,老爷说先拉过来的,别急。” 阚燕疑惑地看向阚良。 “你在这案子里做了手脚?” 阚良急忙摇头:“儿子只在旁边看,一句话都不说。” 阚燕瞪了他半晌,才一挥手:“且看他如何处置吧,你俩都去看着。” 说完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两人互相对视,然后悄悄退出大厅。 清河县衙,知县王梓在后堂闭目沉思,身旁站了师爷李松白。 片刻后,王梓睁开眼睛。 “双方竟然没有起冲突?以那混小子的直性子,怎会是如此结果?” 李松白也在琢磨,听到老爷说话,连忙凑上来。 “大人,那陈兵跟他爹一个性子,却学会了变通,只是结局还是出不了大人的算计。” “哦?怎么讲?” “大人您想啊,陈兵跟那老家伙赌了一把,他怎么可能会赢?不说案子他断不了,就算能断,那老家伙的脸面不要了?岂容陈兵这小小的捕头好好走出村口?” 王梓捋着胡须缓缓点头。 李松白继续道:“如果那老家伙不认账,陈兵的性子便会发作,双方就会…” “呵呵呵…言之有理,且等他们闹出些事情,老夫便可参他一本,官家岂能不高兴?” “大人一箭双雕啊,妙哉!” “呵呵呵…” 两人相对得意地笑起来。 陈兵此时正面对蹲在院子里的七个阚家村泼皮。 院子四周站了捕快们,持刀盯着。 阚良和阚栋也站在院子一角,冷冷看着陈兵。 “各位,如果现在自己站出来,本捕头承诺,可放宽惩罚,不然被我找出来,可别后悔。” 陈兵说完,等了一会儿,见几个泼皮低头无语。 叹口气:“阚先生可取个珍珠和一支软毛笔,在下有用。” 阚良一愣,看了一眼阚栋,见他不动声色,便点头同意。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兵。 慕容杰和黄俊则很是兴奋,面对未知,她俩对陈兵有着莫名的信心。 很快,一个家人拿了珍珠和毛笔过来。 陈兵又命大牛和小顺抬来一张桌子,上面摆了蜡烛。 陈兵看了一眼慕容杰。 “你去将这珍珠仔细研磨,务必研磨成细粉。” 慕容杰高兴地接了珍珠跑走了。 陈兵把那把杀人的凶器,阚李氏家的菜刀,摆在桌子上,手上戴了手套,倒弄着观察了半天。 等慕容杰把珍珠粉拿来,便用毛笔沾了珍珠粉,仔细地在菜刀把上刷来刷去。 第一卷 第19章 这两个娘们不简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珍珠粉刷完后,点了蜡烛,陈兵捧了菜刀在烛火上来回晃动。 一院子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这一番操作。 陈兵不慌不忙,放下菜刀,又命大牛带人将七个泼皮的手指印,摁在白纸上。 做完这一切,陈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让慕容杰用衣物遮了夕阳,凑近了菜刀仔细看着。 片刻后,陈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是这诡异的情景,让别人都憋的难受。 就连那蹲在院子里的泼皮,也抬起头,傻傻地盯着陈兵,心里犯了嘀咕。 这捕头要跳大神吗? 从没见过这样断案的啊? 看到陈兵一脸诡异的笑容,心里更加发毛。 慕容杰距离最近,她一边举着衣物,一边好奇地凑过头来,大眼睛转来转去,只看到菜刀把上有一连串的白色指纹。 陈兵抬头笑道:“本来还想费些事挨个核对呢,这下省了老子好大的时间。” 阚良和阚栋此时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陈大人,可有发现?” 陈兵抬手指着院子里的泼皮:“凶手就是…” 他的手指晃动着,让七个泼皮十分紧张,纷纷躲避着他的指头。 “六根。” 院子里响起了惊呼,乱纷纷说起话来。 陈兵不理,喊声:“大牛小顺,带人去搜六根的家,注意铜钱三贯,银簪子一根,金耳坠一对,女服两套,小麦三十斤。” 这些都是阚良此次要阚老七转送阚李氏的财物。 六根听到说话,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 大声尖叫:“无凭无据,凭什么说俺是凶手?” 陈兵冷声喝道:“拿下!” 几个捕快还在愣神,黄俊早一步跨过去,兜头将六根掀翻,接过一个捕快递来的枷锁,把六根锁住。 六根不停地叫嚷挣扎,却无法挣脱黄俊的双手。 陈兵招招手:“拖到近前来。” 黄俊把六根拖到桌子前,另一个捕快一拽六根的头发,让他仰起脸。 陈兵伸手拽过六根的左手,让几个凑过来的人看清楚。 “六根之所以叫六根,便是他左手的六根手指,看到他手指的排列吗?正好与杀人凶器菜刀把上的指纹相吻合,杀人者不是你是谁!”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赶紧仔细对照刀把上的指纹。 六根先是呆傻片刻,然后大声喊道:“那是俺去抓凶手时,拿了菜刀,俺没杀人!” 陈兵冷笑:“你砍人时血流到菜刀把上,其指纹深度与平时握刀相差甚远,我已经将浮在菜刀把上的指纹扫掉,才露出你的真容。” “俺不服,俺没杀人!” 六根仍然嘶声喊叫。 院子里的人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阚良和阚栋也目露疑惑,从来没听过如此断案的,仅凭此证就认定杀人凶手,还有些牵强吧。 陈兵不再解释,也不理会别人的议论,只背了手,站在桌子前去看夕阳。 直到天色暗下来时,大牛和小顺才带人回到院子里。 大牛手里提了一个包裹,兴奋地往桌子上一放。 “哥,找到了,这小子奸滑,这个包裹藏在屋后墙洞里,不是有只老鼠钻出来,俺们几个还真发现不了呢。” 陈兵点头,伸手将包裹打开。 阚良急忙伸头去看。 包裹里有衣物,金银首饰和三贯铜钱,正与丢失的财物相吻合。 几个人还没说话,站在桌子前的六根身体一软,出溜到地上,黄俊用手去提,像根面条一般,浑身无力。 慕容杰双眼放光,盯着陈兵。 不知是谁鼓起掌来,片刻间,院子里响起一片掌声。 第二天,陈兵与阚燕坐在一张矮几的两头,矮几上放了茶碗,正冒出缕缕热气。 两人沉默半晌,阚燕呵呵一笑。 “果然厉害,陈捕头年少有为,端得是六扇门之虎子。” “阚老将军过奖了。” “不知陈捕头要如何处置案犯?” “您老有何指教?” 两人再次沉默。 片刻后,阚燕沉声道:“你我二人赌约有效,老夫再赠予白银二百两,陈捕头有大才,老夫这里有封举荐信,你可去大种经略相公处任职,一展你的大志。” “承蒙阚老将军看得起,在下还未有远离家门的打算,恐让老将军失望了。” 阚燕摇手道:“说哪里话来,人各有志,岂能强求,只不过,这案犯是否只带走首凶,其他则戒勉一番算了?” 陈兵并不犹豫,一拱手:“就依老将军之言,在下只将那凶犯六根押回县衙便是。” “好,果然年少英雄,老夫的举荐信你可留在身边,也许有朝一日用得上呢。” “在下却之不恭了。” 一老一小达成协议,阚燕端茶送客,陈兵告辞出了阚家大门。 阚良一直送到大门外,亲手奉上一个包裹。 “陈大人,大恩不言谢,将来有用之处,尽可言语一声。” 陈兵客气道:“有阚兄此言,不胜惶恐,多谢多谢。” 陈兵辞别阚氏父子,带了一众捕快,里正弄了辆牛车,囚了六根,一同往清河县城赶去。 知县王梓一边看着陈兵呈上来的卷宗,一边摇头感叹, 他是真没想到,一直在捕快队伍中混日子的家伙,怎就一夜之间成长至斯呢? 之前都是这小家伙在隐忍吗? 对于陈兵将阚家村七娘设计杀人的环节略过,他并未追究,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在他算计之内。 关键是陈兵带领的捕快队伍没有跟阚家产生冲突,他便没了弹劾阚燕的理由。 看完卷宗,王梓一脸笑意,大大夸奖了陈兵一番。 六根押入死囚牢中,等待秋后问斩。 奖励以陈兵为首的刑捕房铜钱十贯。 并正式任命陈兵为清河县捕头。 陈兵仍然住在与慕容杰和黄俊合租的房子里,只是现在他身价倍增。 阚燕赠与的白银三百两,在当时已经算是好大一笔财富,足以跻身中产阶级。 他想将银子都交由大牛代管,可大牛看到这么多银子当时差点晕倒,清醒后说啥也不敢接。 陈兵只得将银子都交给了慕容杰。 慕容杰和黄俊根本没当回事,随手收到了自己的包裹内,脸色毫无变化。 这更增加了陈兵之前判断的准确性。 这两个娘们很不简单。 第一卷 第20章 新娘潘金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从日落睡到了日出四竿。 今天是休沐日,可以不去点卯上班。 可他还是被慕容杰喊醒了,说是有人前来拜访。 陈兵从床上爬起来,慕容杰已经给他打来了洗脸水,并用梳子给他整理好头发。 慕容杰做这一切很是自然,也很是熟练,陈兵则坦然受之。 让陈兵惊讶的是,前来拜访他的竟然是武大郎,武松的亲哥哥。 看着站在堂前局促不安的武大郎,陈兵也一时不知说些啥,就那么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粗矮汉子。 慕容杰在身后捅了捅他的腰,陈兵才反应过来。 连忙请武大郎入座。 “呵呵,是大郎啊,快坐,怎有闲暇来此呢?” 武大郎哪里肯坐,就站在一旁,拱手施礼。 “哎哎,大人,俺...俺想...” 他想了半天没说下去,连忙从怀里取了一张红色纸张,双手往陈兵面前一递。 陈兵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喜帖。 原来是武大郎要娶媳妇了。 陈兵惊喜地又仔细看了一遍喜帖,上面写得分明,新郎武植,新娘潘氏金莲。 哎呀,好事啊,老子梦中的情人要出现了,而且是活生生的出现! 陈兵盯着喜帖嘿嘿傻笑,让慕容杰和武大郎都呆傻在当场。 慕容杰很是奇怪,到底是谁要娶媳妇? 武大郎心里也直犯嘀咕,这陈大人真是热心人啊,俺娶媳妇呢,看把他喜欢的样子,比自己父母还开心啊。 正尴尬间,大牛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脸沮丧,并未理会站在一旁的武大郎。 “哥,俺干爹不信俺说的话。” 这一嗓子,将陈兵从YY中惊醒过来,诧异地看着大牛。 “咋回事?” 大牛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从阚家村回来后,一众捕快都把陈兵吹到了天上去,真是天上下凡的神人也。 大牛便想着干爹不让陈兵进家门,就是因为他不务正业,成天混日子的原因。 这次立了大功,也正式成为清河县捕头,该是荣归家庭的时候了。 就跑到干爹那里一顿吹嘘。 本来以为干爹干娘会喜笑颜开地欢迎陈兵回家,却哪里知道,干爹陈武还未听完自己的叙说,便大怒。 他根本不相信陈兵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别说断案,除了吃酒打架,任何正事都不会干。 甚至连大牛也给带坏了,竟然学会了骗人,还骗到了干爹这里来。 不但把大牛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大牛跑得快,干爹的笤帚疙瘩就打到了头上。 陈兵哭笑不得,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光辉形象,在爹娘心里已经生了根,哪里会轻易改变。 反正他也看不惯陈武的处事方式,这样自己在外还乐得清闲。 想到这里,摆摆手。 “此事以后再说,别冷落了客人才是。” 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武大郎道:“武兄放心,三天后本捕头准时参加婚礼。” 武大郎大喜,一拱到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送走武大郎后,大牛瞪着牛眼看陈兵,半晌后也不说话,自己蹲到屋角处琢磨心事。 陈兵知道他还记得当时的赌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自己心里正刺挠的不行,抓耳挠腮,静不下来。 被黄俊和慕容杰拖到院子里,央求教她们几招有用的功夫。 “老大,人家结婚你怎如此激动,还是施展几招绝技让俺兄弟见识见识才对。” “狗屁绝技,那都是老子蒙的。” “老大,俺俩是笨,但可不傻,你也不用一再蒙俺吧?” 陈兵探手:“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两人继续纠缠,弄得陈兵无法,想随便玩几手打发了她们。 可惜还没等动手,便又有人前来拜访。 自从陈兵的名声在县里传开后,前来拜访的人便络绎不绝。 各种礼物堆满了一个屋子,这让陈兵应接不暇,最后干脆躲了出去,让慕容杰代为接待。 如此过了三天,正是武大郎结婚的大喜日子。 陈兵早早起了床,换上新缝制的衣服,打扮整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很遗憾,没有一面穿衣镜让自己修正一下服饰容貌。 慕容杰和黄俊看他晃来晃去的直撇嘴。 到底是人家武大郎结婚呢还是你陈兵结婚啊? 她们哪里能体会到陈兵心里的激动,跨越千年的盛事啊,能看到潘老师容颜的第一人。 时辰已到,陈兵带着慕容杰和黄俊,挑了几件礼物,一起出门前往武大郎家。 没有想象的那么热闹,武大郎家门前三三两两地站了几个帮忙的邻居。 院门也没过多装饰,只在大门上贴了两个喜字。 在得知陈兵三人的身份时,街坊邻居们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武大不声不响的,竟然能请到本县的热门人物陈大捕头前来贺喜,这算是开了挂啊。 陈兵三人被迎进院子里坐下,武大郎已经前去接亲,家里由邻居代为接待。 院里院外来来往往十几个人,相对婚礼现场,显得有些冷清。 时辰不大,一顶二人小轿抬到了武大郎家门前,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武大郎身上挂了红花,一脸喜气地上前扶了新娘下轿。 陈兵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新娘。 新娘头上盖了红布看不到长相,但是一身红妆,身段妖娆,却是让人难忘。 她右手扶了武大郎的肩膀,莲步轻移,像是拄了一根粗壮的拐棍一般。 陈兵知道,公开的场面暂时这红盖头不会被掀起来,得等到入洞房后,第二天才能见到真容。 可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心痒难耐。 因武大郎的父母早逝,便在屋子前的桌子上摆了牌位,两人进行跪拜。 其他十几个人凑了两张桌子坐了,摆上了肉菜酒水,供人食用。 陈兵看不到潘老师的真容,只得喝酒,一口一口地灌,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那妖娆的身影。 直到主持喊着:“新郎新娘入洞房。” 陈兵心里坍塌了,今晚又得带着遗憾入眠。 正惋惜间,忽然从大门口传来一阵嬉戏打闹声,四个年轻人,身穿长衫,手拿折扇,互相嬉笑着走进门来。 第一卷 第21章 让新娘过来敬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其中一个高声叫道:“慢着,本公子还没看看新娘的模样呢,入啥洞房。” 另一个跟着喊:“新娘子得给本公子敬酒才行,不然这洞房恐怕很难入哦。” 四个年轻人几步来到新郎新娘身边,四下里站了,挡住两人进入洞房的路。 显然这几个家伙是来闹洞房的,只是闹早了一步。 一个家伙用手里的折扇去挑新娘的红盖头。 另一个来到酒席前,那些邻人认出这几个人的身份,都是街上常见的泼皮混混,或者家中有背景的人物。 赶紧躲开,让来人坐下。 那年轻公子一腚坐到酒席上,招手道:“来来来,新娘子过来给本公子敬杯酒。” 武大郎早已变了颜色,只急的头上冒汗,先伸手拦住那要挑开盖头的折扇,然后扭头冲坐在酒席上的公子谄笑着。 “秦公子,今日小人的大喜之日,望赎罪则个,待会定要多敬您几杯酒。” 虽然心急,说话却比平日文明许多。 “我呸,让你个三寸钉敬的劳什子酒,老子要新娘子过来敬酒,听不清楚吗?” 武大郎心急,只得冲着四人团团作揖,嘴里说着:“赎罪则个,赎罪则个...” 一个年轻人站的近,抬脚就踢。 武大郎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那人骂道:“你个谷树皮,以为老子不知这新娘子何许人吗,让她给大哥敬酒可是瞧得起你们,别不知好歹。” 武大郎滚了一身土,正忙着往起爬,却听到一声惊叫。 那年轻人折扇一挑,已将新娘子头上的盖头挑落到地上。 其实那四个年轻人开始闹事的时候,慕容杰便捅了陈兵好几下,那意思让他赶紧说话啊,一场婚礼对一对新人来说多重要,让这些人一闹,添堵一辈子嘛。 可陈兵看到那年轻人要挑开新娘的盖头,把刚要出口的呵斥压了回去。 他也想看看新娘子的模样,这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终于,新娘子的大红盖头被挑落下来,露出一张似喜似嗔的清水脸,眼睛弯弯似月牙,挺翘的鼻子,红红的小嘴,娇嗔之中带了几分妩媚。 果然,这长相要是满分十分的话,陈兵要给她打七分,人家这可是纯天然颜色,只淡使了妆容。 但是,如果加上她惊中带嗔,娇中带媚的动作,恐怕得打到九分。 几个年轻公子盯着新娘惊愣了片刻,便一叠声叫嚷着让新娘敬酒。 四个人把新娘拽来拽去的,也暗地里加了动作,让新娘娇呼连连。 武大郎从地上爬起来,挡住了这个却挡不住那个,忙得团团转,最后实在无奈,只得转身去看陈兵。 陈兵也从呆傻中清醒过来,一摆手。 “给老子把这几个泼皮扔出去,闹得忒不像话。” 慕容杰和黄俊早就等他开口,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冲了出去。 一人揪住两个,往外就拖。 那几个年轻公子大声嚷嚷着:“哎哎,你是谁?” “干嘛干嘛,敢对老子动粗,知道老子是谁吗?” “放开你的脏手。” 两人将四个年轻公子扔出大门。 慕容杰大声道:“这是本县陈捕头,再敢造次,一人三十棍子。” 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此话,愣了一下,然后纷纷跳将起来。 “我呸,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对老子动粗,谁给他的胆子?” “我爹一句话就让他滚出县衙,还敢在此装大个。” “我哥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慕容杰和黄俊对视一眼,突然发动,冲入四人中开始拳打脚踢。 四人哪里是她俩的对手,被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院子里那些低头吃菜的邻人,此时才松了口气,扭头感激地看向陈兵。 武大郎十分激动,领了潘氏新娘走到陈兵面前。 他一拉潘金莲,当先跪了下来。 陈兵连忙起身搀扶,不让他跪下去。 那潘金莲垂着头,只瞥了陈兵一眼,娇滴滴矮身要跪,也被陈兵一把扶住。 只觉得入手绵软,身体先酥了一半,赶紧松手,往后退,却跌坐在凳子上。 潘金莲掩嘴一笑,让陈兵顿时脸色通红。 这他么真丢人,老子何时在美女面前露过怯啊! 人的名树的影,陈兵是被这名垂千古的名字给震荡的不能自己。 “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 “多谢大人。” 小两口同时道谢。 陈兵赶紧摆手:“快,赶紧入洞房去吧,别耽误了时辰,以后再说。” 两人又矮身行礼,然后转身相携着进了屋子。 不见了潘金莲的身影,陈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是松了口气。 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 辣酒入喉,一路下行,又激出了一身白毛汗,浑身打了个哆嗦,别提有多爽快了。 只顾自己呆想着心事,不妨两旁各伸出一张脸,好奇地审视着他。 左侧慕容杰,瓷娃娃一般的脸颊上带了奇怪地笑容。 黄俊原本沉稳的神情,也成了个好奇宝宝。 “大人,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兵尴尬地挠挠头。 “这酒有些上头,咱们该回了,今儿喝得高兴。” 晚上陈兵做了个梦,潘老师妖娆的身影总在自己眼前打转。 早上被慕容杰喊起来,发现被子竟然湿了一大片,吓得赶紧阻止了要给他整理床铺的慕容杰。 自己收拾停当,带着慕容杰黄俊一起来到县衙。 刚进大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起来。 “前面的让开,赶紧让开。” 喊声十分急迫严厉。 陈兵吓了一跳,连忙往旁闪身,三人一起站住,回身观看。 清河县县尉秦忠强,带了两个跟班,大步踏进了县衙大门。 当秦县尉走过三人面前,突然停住脚步,扭身盯着三人上下打量一番。 “你们是什么人?” 一旁的跟班连忙解释:“大人,这是刑捕房捕头陈兵。” 秦县尉皱眉喝道:“一个猪狗一般的家伙也敢站在本尉面前,不懂礼数也就罢了,直戳戳地立在门前现眼吗?” 这一顿喝骂,让陈兵等人傻在了当场。 秦县尉骂完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只留下陈兵等三人,在微风中凌乱。 第一卷 第22章 俺可是正宗爷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过了半晌,慕容杰悄悄拽了拽陈兵的衣袖。 “老大,你跟这家伙有仇?” 陈兵茫然地摇摇头,大脑中检点着这些日子的行为,与此人并无任何交集。 正茫然间,师爷李松白手摇折扇,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临近陈兵等人时也不停步,眼睛都不看他们。 只是走过三人面前时,轻声道:“听说陈捕头昨日打了人的,该去处置周旋一二吧。” 说着话摇摇晃晃走远了。 陈兵等人顿时恍然,昨日在武大郎婚礼上,确实打了几个浪荡子,难道这几个家伙里面有县尉大人的亲属不成? 从年龄上看,很有可能是县尉大人的子侄辈被自己打了。 县尉可是刑捕房的顶头上司,这事有点大啊。 误会暂时不好解释,但县尉大人骂得太难听了吧。 别说不把捕头当干部了,直接就不当人看嘛。 陈兵琢磨半天,觉得官大一级压死人,此事还得登门道歉,解开这个结的好。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结了李大成这个死敌,如果再得罪县尉,内外交困,那可真没啥活路了。 当晚,陈兵准备了一份厚礼,让慕容杰和黄俊提了,由小顺带路,跟自己去登门道歉。 虽然慕容杰和黄俊非常不愿意去,但架不住陈兵连打带吓唬的,勉强跟着出了门。 县城本就不大,县尉秦大人的宅子也很显眼,门楼高大威武,两边还蹲了两只石狮子。 小顺上前敲门,半晌后黑漆大门拉开一道缝隙,露出半个身子。 一个中年汉子,冷着脸斜着眼睛看几个人。 “哪位?干嘛?” 小顺机灵,连忙堆了笑脸道:“俺哥几个是县刑捕房的,前来拜访县尉大人,您看...” 说着话扭身指了指慕容杰手里提的礼盒。 那汉子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小门,缩回了身子。 片刻后,小门打开,让陈兵等人进了院子。 中年汉子将他们带到院门旁的一处屋子里,等着回话。 礼物已经被接过去带走,屋子里只有两条板凳,供等候的人坐。 只有陈兵坐了,其他人都站在旁边。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只等的陈兵心中焦躁。 这他么就是传说中的冷板凳吧,老子前来赔礼道歉,咋还拿起架子来了? 该赔钱赔钱,该给的面子也到了,给个痛快话就那么难吗? 终于,昏黄的灯光下,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家人打扮的男子将房门推开,对着屋子里说:“那谁,出来见过少爷。” 陈兵等人急忙出了屋子,看到当院里站了四五个人。 中间一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头上缠了绷带,一只胳膊还吊在胸前,正皱着眉看过来。 陈兵拱手施礼刚要说话,却被那年轻公子打断。 “既然是来赔礼道歉,就得拿出诚意,本公子被你们打成了这模样,就拿这么几盒破玩意儿打发了?” 几人已经认出,正是武大郎结婚当日,被慕容杰和黄俊打出去的几个泼皮之一。 陈兵连忙道:“哎呀,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本公子姓秦名豪,我父便是本县县尉大人。” 陈兵心里骂着,我草,打了县尉的儿子,怪不得秦大人那么激烈地骂呢,真他么倒霉。 “是我们莽撞了,不知秦少爷想要如何赔偿?” 秦豪斜着眼睛,上下看了慕容杰和黄俊几眼。 “既然是我父的属下,本公子也不难为几位,动手打人的须跪在本公子面前磕三个响头,说声对不起爷,此事便算揭过。” 陈兵顿时一脸黑线。 没想到秦豪并未停住,继续道:“至于你陈捕头嘛,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不算难为你吧?” 五百两,你家这样的宅子也能买两套了吧。 陈兵腹诽着,伸手拦住了正想冲上去叫骂的慕容杰。 “秦少爷,这银子问题不大,可这磕头道歉能不能免了?” 秦豪冷笑道:“陈兵,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已经很是大度了,不然让我父拿你们到县衙,一人赏个三十棍五十棍,能活下来的算你身子骨强壮。” 小顺见事情有些僵,连忙上前陪着笑脸。 “秦爷,小的曾经伺候过您,都知道秦爷是出了名的英雄豪杰,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再大度一回呗。” 秦豪一瞪眼:“滚你妈的蛋,谁没提好裤子露出你来了,过了今晚,所有条件加倍,本公子不二价。” 说完挥手:“都给老子轰出去!” 他身后站了几位壮硕汉子,此时都冲上来对陈兵等人推推搡搡,往大门外推过去。 陈兵等人被人家推了出来,带来的礼物也被扔到了街上。 秦豪站在大门台阶上,一手指着陈兵等人。 “给老子听好了,给你三天的时间,要么凑齐一千两银子,打老子的人过来,在大门前磕六个响头,高声道歉。要么去衙门每人领五十棍子,滚出刑捕房。” 说完一摆手:“回了。” 黑色大门怦然关闭,只留下站在街上发愣的陈兵等人。 慕容杰咬牙道:“老大,让我去再痛打他一顿,咱一起去行侠仗义,行走江湖,不受这鸟气。” 黄俊大力点头,很是同意这个提议。 “我老爹老娘还在清河混不混了?” “一并带走不就完了。” “老子没被棍子打死,先被老爹给打死了。” 慕容杰愤然道:“如果要老娘...的,跪地道歉,先打死了我再说。” “谁说要你跪地道歉了?” “那老大怎么说?” 陈兵一把将她揽到怀里,胳膊圈住了她的肩膀,一起往回走去。 “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计,咱兄弟啥时候吃过恁大的亏。” 慕容杰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只得被他搂了肩膀,别别扭扭地往回走。 “老大,好好说话不行嘛,别弄这么亲近啊。” “谁让你香喷喷肉乎乎的像个娘们,老想跟你再亲近些。” “你才像个娘们呢,俺可是正宗的爷们。” 黄俊在后看着两人直摇头,见得多了,已经不想再费力去分开两人。 三人回到住处,打发小顺回了家。 陈兵独自沉思起来。 第一卷 第23章 垂死放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显然这个秦县尉因儿子被打,恼羞成怒,面对一个小小的捕头,根本不想和解,要直接打杀几人立威。 对自己撕破了脸皮,成了不共戴天之势。 既然他想用老子在清河县立威,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得想个办法弄倒了那秦县尉,只要他老爹一倒,秦豪便屁也不是。 想到此处,起身去将慕容杰和黄俊叫醒,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夜。 然后慕容杰和黄俊收拾一下,牵了马悄悄出城而去。 第二天,整个县衙都知道了陈兵打了秦县尉的公子,被秦大人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兵来到刑捕房时,除了大牛和小顺,其他捕快们对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木然。 木然的意思就是在陈兵安排任务时,均持听不太明白的态度。 就连阳奉阴违一下都懒得用。 县尉可是刑捕房的直接领导,捕头就是个组长,不在编的那种。 作为临时工的组长得罪了在编的科长,哪里还会有人听组长的话? 幸亏陈兵这组长是知县任命的,不然,这会恐怕已经被赶出县衙了。 此时,陈兵也没了活干,弄了本书坐在案前翻弄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明白。 大牛和小顺一人站一侧,很是尴尬地互相斗眼。 门口光线一暗,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县尉大人的亲儿子秦豪,挺胸凸肚,眼往上瞟。 他身后跟了两个健壮的仆人,一脸的凶相,咧着嘴,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 两个仆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捕快,脸色阴沉,并不抬头去看陈兵。 “小子,想好了没,是挨完棍子滚出县衙呢,还是乖乖磕头奉上千两白银?” 还没等陈兵回答,秦豪身后的两个仆人吆喝起来。 “兀那小崽子,少爷说话还不给老子站着听!” 说着话就要上前将陈兵拽起来。 大牛和小顺愤怒地往前一站,四个人身体靠在一起,像顶牛一般,谁也不让谁。 秦豪见陈兵的眼睛仍然盯着手里的书,不说话也不看自己,顿时大怒。 “小子,老子说话算话,今天是第二天,明天申时,就让你尝尝棍子的滋味,能被活着抬出这个门口,也算你命硬。” 陈兵抬头看了秦豪一眼。 “今儿不是才第一天吗?” “老子说第几天就第几天,你已经不是本县捕头了,给老子滚出刑捕房。” “怎么着,你这是把自己当成知县了?” “行,你嘴硬,老子很想看看,是不是比大堂上的棍子还硬。” 陈兵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 “走走走,不然可按妨碍公务罪,拿你们下狱。” 秦豪哈哈大笑。 “看看这小子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在老子眼里你猪狗不如,也不知你爹娘看到你被打成一堆烂肉时是个啥表情,哈哈哈...” 陈兵听到他提到了自己的爹娘,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秦豪。 秦豪并不在乎,还是大声叫嚣着。 “听说你有个哥哥在县学读书,还他么读啥书啊,改天就弄到老子那里当个下人吧。” 秦豪的一个仆人谄媚地说:“少爷,不如弄条链子拴了当条狗更好。” “嗯嗯,还是你小子懂爷的心思,哈哈哈。” 他身后跟进来的三个捕快,见陈兵不说话,便也放肆起来,跟着秦豪哈哈大笑。 他们放肆地在刑捕房大声叫嚷,县衙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人过来围观,县衙里的各色官吏,能躲的都躲开了。 秦豪终于闹够了,临走时用指头指点着陈兵。 “明日申时,给老子记清楚喽。” 说完带了一众人扬长而去。 小顺担心地看着陈兵铁青的面色。 “老大,不如您趁早走了吧,秦家势大,咱惹不起。” 陈兵摆摆手:“去告诉所有刑捕房的人,今晚开会,学习大宋律法,提高缉犯技能,一个都不能少,点名不到者,杖二十。” 小顺和大牛听得一脑袋问号,啥意思啊这是? 虽然满脑子的不明白,小顺和大牛还是去各处下通知了。 当晚,县衙其他人都已经离开,陈兵让小顺和大牛买了酒菜,在刑捕房摆了两张桌子。 一共十二个捕快,加上仵作两人,看门的一人。 应到十五人,实到五人,加上陈兵和小顺大牛,共八个人。 当初跟着陈兵到阚家村办案的捕快和仵作都来了。 本来都以为是来开什么会的,结果却是来喝酒吃肉,心里还挺高兴。 他们神仙打架,管一个小捕快啥事,谁当头就听谁的呗。 七八个人把大门一关,烫酒割肉,动起手来。 起初还有些拘谨,酒过三巡,酒劲一冲,渐渐放开了形骸,吆二喝三地嚷嚷开了。 知县王梓回到府中,吃过晚饭后,听人报告了陈兵的事情,便让人喊来师爷李松白。 两人来到静室,泡了茶水。 “你觉得这陈兵是否放弃了抵抗?” 李松白沉思片刻,摇头道:“小人看不明白此人的行径,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 王梓皱眉道:“会有什么事情,与秦大人比起来,陈兵等于一只蚂蚁。” “小人觉得那陈兵还是有些本事的。” “小聪明而已,在绝对实力面前,屁也不是。” 对话至此,两人沉默下来,见王梓端起了茶盅,李松白起身告退。 出门后摇头叹息:“唉,可惜了一株好苗子。” 秦县尉正躺在榻上,左右各有一位小妾给他揉捏着身体。 一个下人进来悄声说了陈兵的状况。 秦县尉听完后,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垂死放纵罢了。” 相对于清河县的两位大人而言,陈兵家里的气氛则十分沉重。 陈武和他的婆娘正站在陈秀的床前,拧着眉毛仔细查看他身上的淤青。 “都是这兔崽子惹出的祸端,不用秦大人动手,老子先打死了这惹祸精!” 陈武气得直咬牙。 陈兵的娘亲低声嘟囔着:“别净说些有的没的,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秀儿被打的不轻。” 陈武回过神来。 “他们为什么打你?” 陈秀痛苦地呻吟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行,行,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纯粹一只白眼狼!” 陈武无法发泄自己的情绪,对着婆娘埋怨起来。 第一卷 第24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鼻青脸肿的陈秀忍住浑身的疼痛劝解着。 “爹,俺没事,也许是那些人心情太烦躁吧,跟弟弟没关系。” “不用你护着他,如果这次他不被秦大人打死,那老子就动手,看他的命硬还是老子的拐杖硬。” 不管各方如何反应,陈兵带着一帮子捕快们还沉浸在酒肉的快乐中。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七八个人,有扑倒在桌子上睡着的,有蜷缩在桌子下面昏睡的,还有在墙角吐了一地污秽,就趴在一旁睡过去的,总之杯盘狼藉,人仰马翻。 午夜时分,整个清河县城陷入沉静中。 稀疏的几点灯火,摇曳在黑暗中。 忽然,城墙处有人影从墙头翻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等数十个黑衣人积攒到墙头时,再次顺着墙面滑落到城里。 几十个黑衣人弄翻了守城的兵丁,控制了城门,然后分出一队人往城里涌去。 沉寂在丑时被一声惨叫打破,县尉府中腾起一道火光,接着又冒出几处火头。 大人喊孩子哭,狗吠鸡飞,乱成一团。 只一刻钟的时间,一群黑衣人从浓烟中窜了出来,沿着街道往城门处飞跑。 街坊四邻听到喊叫声,纷纷开门观看,惊见漫天的火光。 四面八方的人,提了水桶和水盆往着火处涌过来。 怎奈火势太大,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根本接近不得。 只能披了打湿的棉被,冲进浓烟中,拽出一个个被熏烤的昏死过去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知县也被惊醒,立刻下令调守军入城,四门皆封。 一队兵丁前去救火,一队兵丁满城搜索缉拿纵火嫌疑人。 陈兵也被人从醉生梦死中拍醒,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眼前的人嘴唇快速张合,急切地说着什么。 时候不大,刑捕房又冲进几个人,将散睡在四处的人弄醒,拽起来。 陈兵终于弄明白了原委,知县大人有令,所有衙门中人,一律前往走水处应援,不得有误。 此时天色将明,陈兵带着七八个捕快,不顾头脑发晕,脚步歪斜地往出事地赶去。 知县大人王梓正站在一处屋檐下,观望着不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势。 扭头看到一群歪歪斜斜奔跑的人过来,阴翳地眼神盯了陈兵。 陈兵也大声命令着:“快,快救火救人,不能漏掉一个活着的人。” 所有人上前抢了水桶开始往断垣残壁中冲进去。 其实火势已经被控制,只剩了几处火头,很多人正围在四周往里泼水。 秦宅的院落很大,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面色黢黑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 孩子已经哭过了头,都很安静地睡在大人怀里。 只有那些成年人,都呆呆地看着被大火烧成残败不堪的废墟。 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四处转悠查勘着。 现场很乱,陈兵大声吩咐着捕快,将不相干的人带离火场。 又让人分头统计伤亡情况。 正转悠着,被一人拽了衣袖拉到一旁。 正是兵马都头张大人,他是被知县第一个调兵入城,封城救火的。 “陈大人,此事有些大了。” “如何?” “火已经救下来,人也大多都在,只是少了县尉秦大人。” “可查清楚起火原因?” 张大人又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是有人纵火,家中财物除了烧毁的,估计丢了不少。” “可抓到人犯?” “人是抓了一些,只是...” 张大人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秦家大院里的火势已经完全被扑灭,现场也已经被捕快和兵丁控制,知县王梓在县丞和主簿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坐在院子里的秦家主仆,看到本县第一长官进来,都纷纷涌了过去。 哭喊声再次响起。 陈兵挥手让捕快们上前挡在知县前面,拦住哭诉的人群。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黑面白牙的人,不顾衣衫褴褛,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站在捕快跟前,用手指着陈兵。 “王叔,这个人就是放火杀人的凶犯,万不可放走了他。” 陈兵冷冷地看着他,依稀看出,此人正是秦县尉的儿子秦豪。 知县王梓十分冷静,淡淡道:“尽快找到秦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兵和张都头躬身称是,分头去安排人手。 秦豪惨嚎一声:“王叔,那陈兵便是杀害我父的凶手,不可放过了他啊!” 他惨叫着想冲到知县王梓身前,却被两个捕快架住,往后拖开。 秦家宅院很大,陈兵面色沉冷,四处转悠。 不知何时,小顺和大牛忙着维持秩序,并没有跟在他身后。 当他转到一处残壁时,身后便又跟上了两个捕快。 陈兵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事情办好了?” 其中一个捕快回道:“一切按老大的吩咐做的。” “死了几个人?” “嗯,大火不可控,看情形不超过五个。” “还行,辛苦了。” 转身看了眼慕容杰和黄俊,赞赏地点点头。 两人跟着陈兵继续转悠,来到人少的地方时,慕容杰悄悄拉了拉陈兵的衣袖。 “那鲍大王还给你留了一堆金银呢,我藏在火炕洞里了。” 陈兵皱眉瞥了她一眼。 “怎会干下如此蠢事?” 慕容杰撅着嘴道:“他说是兄弟就要分润些的,扔下就走了,我也没办法。” 陈兵刚要继续说话,忽然远处传来喊声。 “大人,这里有具尸体。” 在一堆废墟中,兵丁们扒拉出一具烧的焦黑的尸体,已经看不出面目,全身都被烧成了一段干瘪的树根。 陈兵和张都头站在一旁。 “去喊仵作过来验尸。” 陈兵沉稳地喝道。 仵作还没过来,秦豪听到喊声后奔了过来,不顾兵丁的阻拦,冲进了废墟中。 他慌乱地清理着残尸四周的杂物,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就大声痛哭起来。 “爹啊,你死的好惨啊,爹啊,儿子要替你报仇,啊...啊...” 哭声凄惨,周围人都默然而立。 秦豪哭了半晌,突然刹住声音,扭头四处看了一眼,盯住了站在不远处的陈兵。 他眼神凄厉,咬牙切齿。 众人被他那模样惊得直往后退。 第一卷 第25章 此人有些可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秦豪盯了陈兵片刻,突然怒喝一声:“老子杀了你!” 窜起身来,伸出两只黑手,直往陈兵扑过来。 站在陈兵旁边的张都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兵则稳稳地站在乱石间,眼神透出一股怜悯,看着疯子一样扑到眼前的秦豪。 就在秦豪的两只黑手要抓到身上时,站在一侧的黄俊抬脚踹在秦豪的肋骨上,将他踹翻出去。 秦豪在黑乎乎的杂物间翻滚,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双腿发软无法站立起来。 只得坐在地上大声喝骂。 “陈兵,你个黑心肠的猪狗,竟敢纵火杀死我父,知县大人,杀官之罪您不能不管不问吧?” 声音嘶哑凄厉,让一众人见了厉鬼般,心下觳觫。 经过秦家人的辨认,确认了那段黑色树根般的尸体,就是清河县尉秦忠强。 人找到了,也确定了死亡原因,就是被大火烧死了,仵作并未在尸体上找到可疑的伤口。 一干县领导也放下了悬着的小心脏。 人死道消,其家族最高成就者,只有秦忠强一人做到了县尉,从八品的官职。 宅子也被大火烧毁,一家三四十口子人,暂时栖身在宅子里的几处边角房屋中。 知县王梓当着秦家全家人的面,严厉斥责张都头守卫不力,防护不严。 并责令陈兵三日内找出纵火凶手予以严惩。 秦家老少表情木然地坐在地上,不知在听县领导讲话还是在缅怀过去富足的日子。 总之,除了秦豪因悲愤再加用力过度,昏睡过去外,其他人都没有表示。 这事暂时就这样过去,县衙一干领导班子也都纷纷散去。 陈兵带人折腾到了下午才离开秦宅,回到刑捕房。 知县王梓回到县衙,神情有些疲惫。 下人端了茶水上来,伺候他洗脸漱口。 师爷李松白站在一侧,静等老父母问话。 过了半晌,王梓才开口。 “先生觉得此事与那陈兵有无关系?” “小人觉得此事应该就是陈兵所为。” “哦?详细道来。” “陈兵与秦忠强的矛盾起源于前日,秦豪放话要在今日杖责陈兵等人,大人也知道,杖击可重可轻,轻则在家躺个三五日,重则要人性命。” 王梓思索着点头。 李松白继续道:“今日为最后期限,好巧不巧,大火发生在昨晚,而且秦家支柱秦忠强死了,那强弱之势立刻倒置,大人以为是巧合吗?” “如果陈兵选择赔钱道歉呢?” “大人呐,一千两白银,是问清河县内有几人能拿得出来?就在下观察,那陈兵可不是个软弱的主,让他去秦家门前磕头道歉,还不如杀了他。” 见王梓不说话,李松白便说下去。 “再者说,秦忠强正需要杀鸡儆猴,拿陈兵立威,岂能轻易放过他?” “陈兵走投无路间,只得选择铤而走险,放火烧死秦忠强。” 王梓冷笑:“陈兵一直混在街井,哪来的如此本事?” 李松白皱眉道:“如果他昨晚好好在家睡觉,也许在下还不会有疑,可偏偏纠集了一帮子捕快,一直喝酒到午夜时分,这不是障眼法又是什么?” “你的意思,这火是他亲手放的?” 李松白摇头道:“据昨晚守城兵士来报,昨日子时有数十黑衣人翻墙入城,不到半个时辰,又夺门离去。” “陈兵有这样的能量?” “越来越让老夫看不透了。” 两人沉默下来,都在皱眉思索。 半晌后,王梓抬头盯着李松白。 “如果真是他做下的,那此人便有些可怕了。” “大人想如何处置?” “正要请先生教我。” 李松白沉思片刻后说道:“在下有一计,既可以拉拢此人,又可以打压。” 王梓咬牙道:“拉要拉的紧密,打要打的彻底。” “正是此说。” “如何处置?” “大人可借机举荐陈兵补位县尉,然后将半年前的一桩公案交代给他,限期破案,便可置他于水火之地。” “先生说的可是那桩牵扯到...” 王梓说着话用手指了指上面。 李松白微笑着点头。 瞬间,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陈兵此时正在整理纵火案的卷宗,此案很好断。 当时枯树山鲍旭带人翻墙入城,留下了太多的证据,只要派人收集起来,提交上去,就算是结了案。 只要将纵火案着落到鲍旭头上,便成了无头公案,官府根本无法也没有能耐去找鲍旭查实。 陈兵还是抻了一天后,才将案卷提交到知县大人的案头。 知县王梓只扫了一眼,便将案卷推开,抬头去看站在下首的陈兵。 两人静默片刻后,王梓捋着长髯笑了。 “陈捕头近日辛苦,两件案子断的甚是漂亮,本县很满意。” “谢大人夸奖。” “陈兵,想不想再进一步?” 陈兵愕然抬头:“大人的意思是?” “基于你的出色表现,本县觉得举荐你为清河县县尉,你看如何?” 陈兵知道此时是该表示忠心的时候了,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举荐知恩,在下没齿难忘。” “嗯嗯,但也并非十分容易,你须准备纹银五百两,作为通融之资,其他且等本县的消息便可。” 陈兵再三拜谢,退出客堂。 回到刑捕房后,找来慕容杰和黄俊,把事情说了一遍。 黄俊虽然话少,却很成熟沉稳。 “这王知县是真出了力的,一个九品县尉,恐怕也得一千两纹银起步。” 慕容杰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好事,也算跨过了由吏到官的一个大门槛,恭喜老大。” 陈兵摇手:“先别急着恭喜,是不是个好事还两说呢,且看他下一步如何吧。” 清河县的县丞和主簿是两个老学究,为人忠厚老实,对知县大人的决定一直持无条件支持态度。 毫无疑问地在举荐书上签了字。 接下来的日子陈兵除了到衙门报到,暂时清闲下来。 秦豪曾到县衙状告陈兵纵火烧死朝廷官员,被知县王梓驳回。 三番五次之后,被陈兵派人狠揍了一顿,终于消停下来。 而陈兵的老爹陈武,惊讶地发现,那几个围殴陈秀的家伙,由其父母带着,跪在自家庭院里道歉,并奉上丰厚的礼品作为补偿。 第一卷 第26章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武本待不收礼物,可架不住三个年轻人跪地不起,跪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陈武抗不住,让他婆娘勉强收了礼品,那三家人才千恩万谢地起身走了。 陈兵的老爹老娘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天是怎么变的。 半个月后,从青州府送来了陈兵的任命书,绶印官服等物。 对于县一级最低等的官员,州府便可决定,只将官员档案送吏部备案即可。 所以,有县领导班子全体官员的举荐,加上五百两纹银,事情出奇地顺利快捷。 陈兵备了丰厚的礼品,挨个到知县、县丞和主簿家中拜谢一番。 然后摆了酒宴,款待张都头及属下各色人等。 几天忙碌下来,大牛得个空提醒他,该回家看看爹娘了。 陈兵换了便服,带了大牛和小顺两人,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自己阔别多日的家中。 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老娘开始抹眼泪,老爹陈武沉默无言。 平时一见陈兵便来气,非打即骂,只是这次垂头不语。 陈兵感叹这身份的神奇,官与民那巨大的差距,连自己的亲爹都畏之如虎。 哥哥陈秀却十分兴奋,拉了陈兵的手问长问短。 他在县学中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不但同学都对他开始亲热,就连老师也频频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 陈秀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弟弟给带来的福利。 小顺去张罗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 老娘硬拉了大牛和小顺坐下。 陈兵只是微笑,两人架不住老娘的热情,只得挨了半个屁股在凳子上坐了。 一顿饭吃下来,很是别扭,老爹一直不说话,小顺和大牛却累得不行。 临走时,老娘拉住了陈兵,一叠声让他搬回家来住。 就在临出门时,老爹才叹了口气,轻轻说了一句话。 “万万不可贪腐。” 陈兵权当没听见,随手塞给老娘一包撒碎银子,转身离去。 回到住处,慕容杰又接了许多拜帖,都是县里的名流耄宿地主富商等等。 翻看着手里的拜帖,却意外发现了武大郎的帖子。 这一忙活,倒是忘了这个千古佳人。 大脑中立刻现出了潘老师那宜娇宜嗔的容颜。 别的可以不理,这个必须得去。 他的决定让慕容杰等四人直撇嘴。 大牛趁屋子里没别人时,扯住了陈兵的袖子,严肃地看着他。 “哥,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你千万别打歪主意。” 陈兵愣愣地看了大牛一会儿。 心里奔腾了许多草泥马,就连大牛这夯货都看出了端倪,就更别说其他人。 难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老子只是个粉丝而已,哪里敢打潘老师的主意,不说人品,就从那传说中的行为上论,自己也不能往里凑这个数。 不管别人怎么看,武大郎的拜帖来了,自己必须回访。 一来是再看看潘老师,二来嘛,武大郎想借自己的势,只为安稳地守着媳妇过生活。 那就得给他撑这个腰。 陈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但是现在有能力给人家一些便利,也不枉做了潘老师粉丝一场。 谁知他这里正准备前往回访时,县衙来了通知,知县大人召见。 暂时放下这些杂事,陈兵带人直奔县衙。 知县王梓请陈兵在后堂坐下,微笑着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县尉大人,可有不同的感受?” 陈兵拱手:“老恩师可是在笑话下官了。” “呵呵呵,好,不与你玩笑,这次是有一桩公案需要你亲自去处置。” 陈兵端正了坐姿,认真听着。 “本县半年前发生了一桩公案,卷宗里都写的明白,只是至今未能断明,人犯还在大狱中关着,府里来了命令,十日内必须将案卷处置清楚,移交青州府。” 说起断案,陈兵并不畏惧,这不但是自己分内的事,也是前世的专业技能,哪里会有难处。 当即答应下来。 领了案卷回到公事房,认真看起来。 案情并不复杂,清河县东三十里,有一处庄园,是一个姓朱的地主所有。 半年前的一个夜晚,朱姓全家上下一十八口,全部被人杀死。 当县里接到里正报案赶到现场时,只救活了一个人,朱姓大户的女儿,现年十七岁,叫朱小娥。 据朱小娥说,当日是她订婚的喜宴,一家人正吃酒时,来了一伙人,说是她哥哥的朋友,来自青州府的姜公子。 不知为何与哥哥起了争执,随即动了手。 哥哥那时已经喝了些酒,借着酒劲用刀砍断了一个人胳膊。 结果那伙人大怒,纠纷升级,都动了兵刃,随即出现了伤亡。 最后哥哥不敌对方人多,被人乱刀砍死。 为了灭口,那伙人开始屠杀朱小娥的家人,强奸了朱小娥还有她十四岁的妹妹,她妹妹被扭断了脖子,而朱小娥被扔进了井里。 县里的捕快赶到时,把她从井里捞上来,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县里经过审讯,认定是朱小娥的哥哥,因饮酒过多,发了狂,将自己的家人用刀砍死。 因为朱小娥的哥哥本是一个江湖游侠,有过多次杀人劫财的劣迹。 之后是尸体的勘验报告,有刀伤、有枪刺还有箭伤。 看完案卷,陈兵笑了。 如此一桩案子,竟然被断成这样,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可气的是,因朱小娥不服,屡次要去州府上告,便被关进了大狱,至今生死无人过问。 此案是由秦忠强主持,李大成主办。 所以无从查询当时的具体状况。 只能对当事人朱小娥再次进行询问。 大牛被陈兵委任为刑捕房捕头,由小顺辅助。 清除了当时跟随秦豪的三个捕快,还有点卯不到的,被打了二十杖后,仍然留用。 陈兵带了慕容杰和黄俊,进入县衙后面的大狱里。 朱小娥被关在一个角落里,阴暗、酸臭、潮湿、肮脏,是所有监狱的通用状况。 狱卒从粗重的木栅栏里,提溜出一个瘦成了骨头架子的人。 破碎的衣服挂在身上,晃晃荡荡,没有肉的脸上凸显出一双大眼珠子,无神地看着前方。 陈兵皱眉看了片刻,一甩手。 “你俩给她清理一下,弄点东西吃,然后带到公事房见我。” 说完转身走了。 第一卷 第27章 你爹被砍了几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慕容杰和黄俊捏着鼻子一人一只手,提了那人干跟着出了监狱。 两人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朱小娥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还喂了她一碗粥。 带她来到陈兵面前时,终于有了个人的模样。 “我是本县县尉陈兵,说说你的案子。” 朱小娥的大眼珠子在陈兵脸上转悠了一会儿。 “俺...忘了...”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的案子也没查清,如果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昭雪并缉拿真正的凶犯。” 朱小娥仿佛反应迟钝,呆了好一会儿,才咧嘴笑了一下。 陈兵感觉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俺不再告了,放俺回家就好。” 这次说话顺当了许多。 “说出实情便放你回家。” “真能放俺回家?” “当然。只要说出实情。” 朱小娥舔了舔嘴唇。 “当日是俺订婚的日子,俺哥正好在家,他整天混迹江湖,与俺爹矛盾很大,那天多喝了几杯酒,两人又吵了起来,可能是酒喝多了,俺哥发了凶性,持刀追砍俺爹。” 朱小娥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 “俺爹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被俺哥追上砍倒,俺哥瞪着血红的眼睛开始追砍家人,吓得俺逃跑不迭,便跳进了井里。” “然后呢?” “然后,俺被救上来才知道,所有人都被俺哥砍死了。” “那你哥是怎么死的?” “他...是因为...酒醒之后,感到愧疚,自杀了。” 陈兵无语地瞪着朱小娥,这他么在大狱里被折磨了半年,故事终于让她编顺溜了。 朱小娥的目光迎上陈兵并不躲闪,只是看上去根本没有焦距,不知她在看啥。 “听说你要去州府告状,是怎么回事?” “当时李大人跟俺说了案情,俺不信,所以才想着去州府告状。” “这会儿就信了?” “信了。” 陈兵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哥砍死你爹后,第二个砍的谁?” “俺娘。” “你哥跟你娘也有矛盾?” “俺是亲娘,在俺哥那里是二娘。” 陈兵点头:“第三个砍的谁?” 朱小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俺没看清,很害怕只想逃跑了。” “你哥砍死你爹砍了几刀?” “砍了...砍了三刀。” “砍你娘砍了几刀?” “俺没看清。” 陈兵盯着朱小娥的眼睛,发现她的大眼珠子慢慢开始发红。 “你有个妹妹,十四岁对吧?” “是。” “你妹妹被你哥哥强行奸污了?” “没有!” 朱小娥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陈兵拍拍案子上的卷宗:“这里记载着你跟你妹妹都被人强行奸污了。” “没有...不是俺哥。” “哦?还有别人?” 朱小娥闭紧了嘴巴,大眼睛里沁出泪水。 “你跟谁订婚?” 朱小娥沉默一会儿。 “朱小鱼。” “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小跟俺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 陈兵点头赞道。 随即:“也被你哥杀死了?” 朱小娥眼睛里射出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陈兵。 “你一开始说,有一伙人去了你家,都是些什么人?” 沉默,两人像斗鸡一样互相瞪眼。 过来半天,见朱小娥拒绝回答。 陈兵伸出两根指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说出实情,然后回家,这案子自然由本县尉替你做主。第二便是坚持你现在的说法,我只好让你回到大狱里,慢慢过好你的余生。” 朱小娥沉默片刻,咬牙说道:“杀俺全家的凶手是青州府姜家的人。” “你如何知道?” “因为被我哥砍断手的人,他的刀柄上刻了一个姜字。” “仅凭此物也不能说明就是姜家人所为。” “当时俺也听到俺哥说是什么青州姜公子。” “你还记得那些人的样子吗?” “化成灰俺都忘不了。” 陈兵转头冲慕容杰道:“去找刻画师过来。” 一张大案上摆了三张画像,一个是年轻的公子模样的人,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是面白无须,眼神阴翳的中年书生。 陈兵很满意,因为那个年轻公子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应该是被刀或者锐利武器割了一下,疤痕不长,一寸左右,形状像纺线的梭子,很好辨认。 “青州府姜姓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陈兵自顾嘟囔。 慕容杰和黄俊也凑上来仔细观看着。 “老大,是不是咱得去趟青州府?” “没那么简单,咱一个县级机构,要去跨府拿人,需要州府批文才行。” “啥是机构?” 慕容杰疑惑地问。 陈兵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让人将朱小娥带下去,不再下狱,另外找了个屋子让她住下。 冲慕容杰两人吩咐道:“派人去朱家周边,收集信息。” 慕容杰问道:“啥信息?” “关于朱小娥家中的一切信息,能打听到的都要收集。” 慕容杰和黄俊去安排人手,陈兵则拿了画像去找知县王梓。 王梓看着画像,听着陈兵的汇报,很是满意地点头微笑。 “好,好,果然有些本事,这才一天未到,便有如此大的收获,本县没有看错你,这州府批文需要些时间,你尽管调派人手前去缉拿凶犯,批文由本县去办,然后快马送到你的手中,你看如何?” 陈兵拱手道:“有恩师在后支持,学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即刻启程,捉拿凶犯。” “你尽管放心去做,一切有本县承担。” 陈兵辞别知县王梓,一边命慕容杰收拾行装,一边琢磨着此去办案的人手。 慕容杰知道要去青州府拿人,早就兴奋的不行,那可是自己的老家,出来老长时间了,正好趁机回家看一看。 她与黄俊把行装收拾好,就等陈兵出发的命令。 陈兵却带了他们来到朱家庄园里,正是灭门案发之地。 近千亩的庄园已经荒芜,生满了杂草,木质房屋也有了破败之相。 陈兵带着几人在庄园里转悠了半天,仔细查看了当时的杀人现场,只是印迹已经十分模糊。 根据朱小娥的叙述,找到了她被扔进去的那口井。 第一卷 第28章 没人住的大宅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井口狭小,石砌的井台高出地面两尺有多,井下有水,距离井口约两三丈。 井壁湿滑,如果一个人被扔下去,想自己爬上来很难。 陈兵让人下去探了探井水的深度,有一丈多深。 又去看当日聚餐的木桌,上面果然有刀砍的痕迹,只是很难证明是否当日行凶时的刀痕。 等了一天的时间,打听消息的捕快陆续回转,带回了碎片式各种消息。 陈兵安排人专门分门别类记录下来,然后整理好后再报给他。 随后带了大牛小顺还有慕容杰黄俊四人,换了便装,骑了五匹战马,出了清河县城,打马疾奔向西。 身为县尉,已经有权调用守城军队的战马来用。 青州府距离清河县三百多里,战马奔跑迅速,两三天便可赶到地头。 他们中间在驿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便来到了青州府外围区域。 在路旁的一处茶棚打尖。 慕容杰凑近了陈兵,低声道:“老大,那青州府姜家可不是一般家族。” 陈兵瞪着她:“你怎不早说?” “我怕你不来青州府了。” 陈兵一拍脑袋:“哎呀,忘了你这小子是青州人了,赶紧跟老子说说姜家的事。” 慕容杰挠着头道:“姜家有人在青州府做通判,这倒不说,关键是姜家在朝中有人,据说是位居从三品的大员。” 没等陈兵反应过来,黄俊接着补充道:“姜家是个大家族,开枝散叶,遍布朝野,大小官员不在少数。” “还有吗?” 陈兵冷冷地问。 慕容杰和黄俊一齐摇头:“没了。” 我草,这王梓没安好心啊,这是要老子来捅马蜂窝的节奏。 慕容杰凑近了陈兵的脸,眼睛上下看了看。 “老大,害怕了?” “废话,从三品啊,弄死个九品芝麻官,还不跟玩一样。” “那咱不抓人犯了?” “怎么抓?” 黄俊闷声闷气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可拉倒吧,长的跟个庶民似的,一脸怨种模样。” “完了,原来老大也有怂的时候。” 慕容杰摇头叹息。 大牛惶恐地凑过来:“哥,要不咱回吧,这神仙打架别殃及百姓。” 陈兵瞪了他一眼:“老子现在是朝廷命官,不能贪赃枉法。” 慕容杰不屑地说道:“你倒是想,可赃呢?” “小子,你倒是越来越嚣张放肆了,咋地,是嫌老子跟你亲热的少了?” 慕容杰连忙摇手:“不不不,老大威武,小弟俯首。” 黄俊不耐道:“说正事吧。” 陈兵琢磨半晌,沉声道:“只能由明转暗,咱私下去找那姜公子了解情况总可以吧?” “如果他硬是不认咋办?” 还是慕容杰嘴快。 “见机行事不会吗?” 几人都不说话,等待陈兵安排任务。 陈兵看了一圈,最后一挥手:“进城,先安顿下来,由慕容杰和黄俊去打探姜家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五人纷纷上马往青州城奔去。 进了城后,算是来到了慕容杰和黄俊的一亩三分地,两人十分熟悉,也不去客栈,转了几条街后,来到一处院门前。 慕容杰指着大门楼子说道:“这是俺家,咱就住这里吧。” 陈兵皱眉问道:“此事有些危险,你不怕连累家人?” 慕容杰豪放地一挥手。 “我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怎能因对手强大而放弃原则,就住这儿了。” 陈兵和大牛小顺三人一起伸出拇指大声称赞。 慕容杰得意地一笑,从马上跳起来,站在马背上,再一用力,从墙头翻进了宅院里。 众人面面相觑,我草,这不是他家吗? 怎么回家还带翻墙入室? 片刻,黑漆大门打开,慕容杰从里面出来,冲众人摆手。 “赶紧进来吧,还愣着干啥。” 院门高大宽敞,几个人带着疑惑,催马就进了宅子。 宅院很大,里面花草繁茂,楼台亭阁都有,只是不见一个人影。 慕容杰关了大门,带着几人将马匹牵到后院的马厩里拴好。 看到陈兵疑惑的样子,笑道:“放心吧老大,家确实是俺家,只是没人住了。” 陈兵点着头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认识你,我都怀疑你就是那姜公子了。” 大牛挠着头问道:“慕容兄弟,你家比那姜家如何?” 黄俊闷声道:“差不多些。” 慕容杰连忙说:“说啥呢,俺家只是有些钱财而已,姜家可是有从三品的大员,差太远。” 陈兵等人在各个房屋之间转悠着,感叹着。 这哪是有些钱财,简直太他么有钱财了。 都是人家不住了的宅子,雕梁画栋,高大贵气,处处显示着富贵逼人。 陈兵两世为人,对这些并不感到特别惊讶。 可大牛和小顺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会儿就转得不见了人影。 总算安顿下来,陈兵让慕容杰和黄俊前去打探姜家情况,着重查明那画像上的年轻男子,确认身份后,最好能查一查此人的活动轨迹。 自己则待在屋子里查看随身携带着的朱家情况。 朱家家主叫朱坚强,早年靠行商起家,会些武艺,二三十年间赚取了大量财富。 朱坚强的儿子叫朱小松,打小就跟着他四处行商,间或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性子粗野,行为放荡。 朱家正妻一个,还有两个小妾,两个女儿分别是小妾所生。 有一个消息引起陈兵的注意,据说这个朱小娥生得十分俊俏,十里八村十分有名。 可在陈兵看来,朱小娥就是那对突出的大眼珠子,真说不上哪里好看。 也许是在狱中被折磨了半年,瘦成了人干,所以不复美貌。 朱小娥的未婚夫朱小鱼,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 朱小鱼生得高大俊朗,家中贫穷,只有寡母与其相依为命。 朱坚强的儿子朱小松常年在外游荡,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朱小松与他爹的一个小妾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朱小娥是朱坚强在外与野女人生的。 朱坚强的正妻是被一个小妾毒死的。 朱坚强只喜欢最小的女儿,朱小蝶。 ..... 各种碎片信息,乱七八糟的在陈兵的大脑里盘旋,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出来,还真不容易。 第一卷 第29章 增寿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正想的头晕,慕容杰和黄俊从外回来了。 “老大,都打听明白了。” “这么快!” 陈兵十分惊讶,看到两人在嘴上沾了两撇小胡子,很是搞笑。 慕容杰一脸不屑:“在俺这一亩三分地上,没啥难事。” “吆呵,这偌大的青州府城不会是你家的吧?” 黄俊闷声闷气:“差不多。” 慕容杰一扒拉她:“别胡说,有正事儿呢。” “行,说说看。” 陈兵憋住笑,正容问道。 “画像上的年轻人正是青州府通判姜云的第三个儿子,叫姜无绵,性格有些柔弱,从小习武,喜好结交江湖朋友,在朝中为官的是姜无绵的二爷爷,也就是姜通判的二叔。” “姜无绵在家吗?” “据说在家,但每天都在四处搜寻奇珍异宝,说是要给他二爷爷过寿诞,因此很多江湖人物闻讯赶来,带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么说想不声不响地抓走他有难度?” “不是有难度。” “嗯?” “是根本没有可能。” 黄俊插话道。 陈兵皱眉盯着窗外的一株花树,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容杰和黄俊也屏息静气,等待他的计划。 过了半晌,陈兵转而看着慕容杰。 “能不能安排个与姜无绵的偶遇?” “怎么个偶遇?” “就是在无意间相遇,还是那种没有破绽的。” 慕容杰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酒楼,那姜无绵几乎每日都会在酒楼招待他的那些江湖朋友。” 陈兵一拍掌:“好,就在酒楼,你尽快去安排,让我们演一场戏。” 慕容杰心痒难耐,往陈兵跟前凑了凑。 “老大,先跟俺说说,咱要演啥戏?” “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赶紧去干活。” 慕容杰撅着嘴跟黄俊走了。 陈兵喊来小顺和大牛进屋,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咕起来。 聚仙楼,是青州府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楼高三层,飞檐峭壁,琉璃耀目。 中午时分,楼下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在聚仙楼三层,只摆了三张酒桌,俱是临窗。 一位仙风道骨,颌下三缕长须的道士,正坐在最左侧的一张酒桌旁,一手端了酒碗,正凭窗俯瞰。 道士身后站了一个道童,扎了一双发髻,手里捧了一柄桃木剑,肃然无语。 另外两张酒桌上围坐了十几个汉子,正起劲地互相敬酒,吹捧着彼此的江湖业绩。 而中间正坐上一个年轻公子,面带笑容,安静地倾听着汉子们高声谈论。 忽然,楼梯一阵轰响,急急奔上一位高大的汉子。 那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走上楼来焦急地四处张望,当看到那道士时,顿时一脸喜色。 几步冲到道士的酒桌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以头杵地,砸的木质地板咚咚作响。 “老神仙啊,俺可找到您了,您算得太准了,救了俺爹的命啊,可不等俺感谢您,咋就走了呢?” 他粗大的嗓音震得空间嗡嗡直响,让三楼上的一众汉子们都侧耳过来。 络腮胡汉子从背上取下包裹,打开,露出黄灿灿的几个金元宝,恭敬地放到酒桌上。 “老神仙啊,俺无以为报,凑了几锭金子,请老神仙笑纳。” 看到黄澄澄的金元宝,那些吃酒的汉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此时,那凭窗的道士缓缓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桌子上的金元宝,只是皱了眉头。 “无量天尊,此物于本道无用,速速拿走。” “可让俺如何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啊?” “只要你心中有道便可,无须落俗。” 那络腮胡汉子仍然跪地不起。 此时,一个身背长剑的汉子走上楼来,看了一圈,发现就道士这一桌人少,便举步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笑道:“兀那汉子,为何跪在这里?” 络腮胡汉子抬头瞥了他一眼。 “俺来感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要你多话。”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金元宝,脸上充满了好奇。 “哦,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值得你当众下跪叩谢,还奉上如此多的财宝?” 络腮胡汉子大声道:“俺爷爷八十三了,眼看寿命终竭,卧床不起,老神仙与俺有缘,赠了俺一丸增寿丹,俺爷爷服用后,现在每天都出门为人诊病。” “哈哈哈,一丸丹药而已,哪里来的神仙,你可别被骗了。” “俺爷爷说,他做了一辈子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丹药,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皱眉看向端坐一旁神情淡然的道士。 “老道,可否让俺见识见识这神仙手段?” 道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端了酒碗细细抿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络腮胡汉子垂下头,嘟囔着:“老神仙如不收下俺的心意,俺就不起来。” 其他两桌的酒客转头看了半晌,至此并没有看到什么神奇之处,便又开始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老道士起身,一拂长袖,举步往楼下走去。 小道童连忙跟上。 两人仙衣飘飘,如行云流水般消失在楼道口。 络腮胡汉子连忙起身,卷了桌子上的金锭,扭身追着两人去了。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也挠了挠头,说了句:“这等缘分不可错失,且去看看再说。” 也起身跟着下了楼。 一众酒客兀自闹闹嚷嚷,并无人注意这个情景。 老道士出了聚仙楼衣袂飘飘地在人流中穿梭,小道童紧紧跟在身后。 络腮胡汉子追出楼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看到老神仙的身影,颓然叹了口气,独自去了。 老道士和小道童走街串巷,一直不紧不慢地溜达。 终于在申时末来到一处雅致的茶馆,茶博士端上茶水瓜果等物退下后。 小道童凑近老道士,低声问道:“老大,你说他们能来吗?” 老道士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文案直白,他俩演的不到位,感情不够丰富,老子心里也没底。” “俺觉得大牛还行,黄俊就差了些。” “关键就在大牛,可他没有声泪俱下,如泣如诉。” 小道童噗嗤一声乐了。 “那莽撞汉子,哪里能有说哭就哭的本事。” 老道士肃容道:“好好站着,别穿了帮。” 小道童一脸疑惑:“穿啥?” “站好喽。” 第一卷 第30章 血光之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一个坐着喝茶,一个站在一旁,神情肃然,望着茶水发呆。 夜色降临,街上的人群渐渐退去,小摊小贩们也收拾摊子一个个离去。 茶馆里的客人只剩了一老一小两个道士。 茶水也换了两壶。 小道童站的腿疼腰酸,忍不住问道:“老大,咱得等到啥时候?” “且再忍个一刻两刻,咱就回去吃顿好的。” 听到这个回答,小道童顿时笑意盈盈,身体又站得笔直。 又过了一刻,老道士颓然放下茶盅,叹了口气。 “草,没钓上来,咱...” 他的话还未说完,茶馆门口来了三个人,当先一人身穿月白色长衫,头戴纶巾,手里捏了把折扇,施施然漫步走进茶馆。 两个道士眼睛同时一亮,这三个人跟画像上的差不多。 尤其是那年轻公子,脖子上一道伤痕,确如画中一般。 正主终于登场了,老道士心里悄悄松下来。 表面上两人还得装出一副漠然,眼睛看着昏暗的街面,眼神深邃。 三人坐到一张茶桌旁,点了茶水后,那跟在年轻公子身后的中年书生,转身往两个道士跟前走过来。 “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中年书生拱手问道。 老道士没有说话,身后的小道童扬声说道:“无量天尊,俺师父乃上清第四十三代弟子,玄虚真人。“ 中年书生笑道:“原来是玄虚道长,不知上清所供哪位神仙?” 小道童起手做了个虚礼:“太上老君乃吾道之师。” “炼丹的啊。” 此时老道士像是才从修炼中清醒一般,抬头看了中年书生一眼。 “不知这位居士有何指教?” 中年书生笑道:“请问老神仙,可有增寿丹?” 老道士摇头:“没有。” “我们可出大价钱购买,不知老神仙意下如何?” “没有。” “如何才有?” 小道童插嘴道:“得看缘分。” 老道士不满地叱道:“多嘴。” 中年书生往前凑了凑:“咱们也算有缘,在这芸芸众生中相遇,应该可以有吧?” 老道士抬眼盯着中年书生看了片刻,再次摇头。 “居士印堂暗红,隐有血光之兆,不可以有。” 中年书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头去看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起身摇着折扇走过来,坐到老道士的对面。 “老神仙,您看在下可有缘分?” “公子印堂亦是暗红,恐血光之兆更强。” 年轻公子皱眉问道:“老神仙,这血光之兆与血光之灾有何区别?” “血光之兆便是年内杀人见了血,短期并未给自己带来灾祸。” 年轻公子笑了,一摊手:“本公子并未杀人,也未见血,哪来的血光之兆?” 老道士摇头:“这面相是骗不了贫道的,公子还请自便。” 年轻公子眨巴眨巴眼睛,转头去看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眼珠子转了转,一伸手拉了年轻公子到一旁。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 那在一旁发呆的中年壮硕汉子,也凑了过去。 半晌后,年轻公子回到老道士对面坐下,带了一脸笑意。 “老神仙果然高明,在下记起来了,上个月有两个盗墓贼,从墓中盗出一块美玉,想献给本公子做寿礼,被本公子识破,遂命人将两个家伙杖毙,扔到了乱葬岗。” 老道士点头,沉思道:“不错,但是...” “如何?” “还有。” “还有?” 年轻公子再次陷入思索中。 中年书生忽然一拍手,看着年轻公子道:“那朱家庄算不算年内?” “哦,对,应该是年内之事。” 老道士两眼往上翻,心里却有些得意。 “本公子有一江湖朋友,半年前约至他家中,说是其妹子美貌,要将他妹子献与本公子做妾,可是等我们赶到时,他的妹子正与他人订亲,我那朋友气急,当着我们的面,拔刀砍死了他妹子的未婚夫,这算不算?” 老道士张了嘴,愣在了当场。 心里琢磨,怎么与剧本不一样啊? 中年书生伸手在老道士面前晃了晃。 “老神仙,说话啊。” 老道士清醒过来,连忙问道:“居士没有动手杀人?” 中年书生笑了:“我家公子本想纳美于家中,却不料生了事端,那朱小松自家人先打了起来,我们自然不便掺和,见出了人命,公子便命我等连夜退出庄园,一走了之。” 老道士还是摇头:“不对不对,怎与实情相悖呢?” “便是如此了,怎敢欺瞒老神仙。” “后来呢?” 中年书生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后来,听说那一家子人都死了,朱小松的妹子确实美貌,但当时伏在她未婚夫的尸身上,看模样却是疯了。” 年轻公子附和道:“嗯嗯,那女子一脸疯狂模样,本公子才急忙退走的,并未动手。” 老道士嘴里喃喃:“那确实不算,只是见了血而已,可杀了朱家的人是谁呢?” 中年书生更加疑惑,盯着老道士的脸。 “老神仙,你是炼丹药的还是查案子的?” 老道士一愣,连忙正颜道:“贫道只是没弄明白,你们这印堂中的暗红出自哪里。” 年轻公子也起了疑。 “老神仙既然如此不凡,可否露一手仙家法术给在下瞧瞧?” 老道士暗道要糟,露陷了。 看了眼三人,盯着中年书生说:“这位居士擅赌吧?” 中年书生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说:“小技尔,不堪一提。” 老道士点头:“那贫道便与你玩一把,看看居士能否甄破其中关窍。” “尽管施来。” 说起玩赌,中年书生胸有成竹。 而知道他善赌,也是慕容杰提供的消息。 老道士抬手从腰上解下一条丝绦,放在桌子上。 “尔等可看清了。” “慢着。” 年轻公子伸手拦住。 “可否以老神仙的增寿丹作为赌注?” 老道士犹豫起来。 年轻公子也从腰间将一块美玉摘下来,轻轻放到桌子上。 “此乃千年玉璧,价值连城,是我二爷爷所赠之宝物,老神仙带在身边,可助修行。” 老道士点头:“便是如此。” 双方达成赌约,三人围在桌子前,凝神看着老道士动手。 第一卷 第31章 神仙手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道士将手中的丝绦折成双股,然后一圈一圈慢慢盘成一团,中间露出两个洞。 “贫道先让你们看一遍,然后再做选择。” 伸手指了指丝绦盘起的两个洞。 “你们用一根筷子,随便插入其中一个孔洞,如果贫道拉开丝绦,筷子套入其中时,便是你们赢。” 三人听得不甚明白,中年书生探手拿起一根筷子,选了一个孔洞插进去。 “你且拉开看看。” 老道士抓住丝绦一头,往外一拉。 随着丝绦一圈一圈打开,最后丝绦慢慢从筷子一旁滑过,中年书生的筷子并未插到折起的丝绦中。 “要不要再试一次?” “可以吗?” “当然。” 中年书生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没有插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丝绦,在老道士手中慢慢盘起。 老道士笑问:“还要再试一次吗?” 中年书生咬牙摇头:“来吧,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他说着话,拿起筷子,慎重地插入一个孔洞。 “开吧。” 随着丝绦慢慢抽开,三人紧张地盯着筷子边的丝绦扣,又缓缓滑过了筷子,被抽离出去。 三个人茫然地互相看着对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连站在老道士身后的小道童,也一脸懵逼。 中年书生不服:“咱俩换个庄,我来拉你来插如何。” “随你。” 中年书生小心地将丝绦盘起来,露出中间两个孔洞,然后示意老道士动手插筷子。 老道士随手将筷子插进一个孔洞:“开吧。” 中年书生慢慢将丝绦拉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道士的筷子正正插中了丝绦扣,丝绦没有拉出去。 中年书生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众人都懵了,看着桌子上的丝绦发呆。 怎么看怎么是一条普通的腰带,可怎么就玩出了花样呢? 呆了半晌,年轻公子对老道士说:“老神仙,可否借在下一观?” 老道士随手将丝绦往前一递:“随你去看。” 三人拿了丝绦,来到另一桌上,开始用心研究起来。 小道童悄悄问:“老大,怎么回事?” 老道士轻轻摆摆手:“该走了,此事有问题。”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小道童还不忘捡起桌子上的玉璧,急忙跟着老道士走了。 而那三个家伙还在聚精会神地研究如何套中丝绦扣,正一遍一遍的演示着。 老道士带了小道童,在昏暗的街道上穿梭,过了两条小巷后,甩脱了身后的尾巴,又翻了一道墙,才悄悄回到慕容家的弃宅中。 老道士回到屋子里,拽掉了胡须,洗干净脸,坐在桌子前翻看着之前收集到的碎片信息。 慕容杰和黄俊听到有人回来,连忙进来查看。 见陈兵坐在桌前发呆,便凑上来。 “老大,如何了?” 陈兵叹了口气:“此案判断有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 陈兵也有些茫然,据他观察,那年轻公子姜无绵所说并非谎言,也符合逻辑。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弄不明白,慕容杰见他入神,不便打扰便拉了黄俊退了出去。 陈兵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便起身出去透透气。 宅院里很安静,陈兵很奇怪,那四个家伙跑哪去了? 转了一个长廊,出现一个月洞门,里面是一所小院子,花草不多,却很雅致。 站在门口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陈兵慢慢走了进去。 轻轻推开花格子门,迎面是一个客厅,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 慕容杰黄俊小顺还有大牛,四个货正凑在一起,头对着头,撅着腚向外,不知在干什么。 陈兵悄悄凑近了去看。 这一看差点让他笑喷出来。 只见四个人凑在桌子前,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根腰带,小顺正盘着腰带,慕容杰手拿一根筷子,选择着两个腰带圈出的孔洞。 摇摇头,陈兵转身出了屋子,仰头看着天上的点点星辰,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朱家庄园里只有两方人,朱家的家人和姜无绵一伙人。 难道姜无绵退走后,再次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朱小娥不应该不知道。 现在朱小娥认定了凶手是姜无绵,而不论从逻辑上还是他自己的叙述,都能说明,他没有杀人的动机。 朱小娥是受害者,她会撒谎吗? 咦,陈兵忽然想起来,朱小娥说他哥哥朱小松与姜无绵起了争执,用刀砍断了姜无绵手下的一只手,那么这个手下应该没死。 陈兵一拍手,同时惊动了屋子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四个人。 “你们现在就出去,去找那个被朱小松砍断手的人,他是姜无绵的手下,打听到他的下落,应该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四个人走的时候,陈兵一再叮嘱,一是注意那个断手的人,半年之前,或者是姜无绵的护卫,或者是他的江湖朋友,家里的仆人等等,凡是半年前被人砍断了手的,都要仔细调查。 二是注意安全,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互相随时通信,以便救援。 尽管是慕容杰的地头,结果还是啥也没打听到。 两天后,五个人聚在一起,四个人都盯着陈兵,等待他的决断。 陈兵独自沉思,很可能是自己的思路错了,按说姜无绵身边的人断了一只手,应该不难打听到,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那么,就是朱小娥在撒谎?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扼制不住地疯长,从朱小娥说话时,那大眼珠子乱转的情形,到她所叙述案发时的状况,现在想想,破绽不少。 正琢磨的入神,慕容杰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兵抬头环顾了一圈。 “从这几天调查的情况看,咱们的重点放错了位置。” “然后呢?” “咱们该回去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忽然就听到窗外有人说了一句。 “恐怕你们回不去了。” 众人大惊,这里只有他们五个人居住,进出都十分小心,一般都是翻墙而入,从不走正门。 陈兵明白,他们进出的太频繁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第一卷 第32章 暴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摆手,几个人纷纷拽出腰刀,推门舞刀冲到院子里。 可能是他们五个人琢磨案情太入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壮汉,个个手持兵刃。 四个人持刀将陈兵护在中间,与对方对峙。 “你们几个蟊贼,竟敢藏在官宅中,来,报个名号让本公子认识认识。” 姜无绵手摇折扇,站在一群壮汉中间,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们。 陈兵拱手道:“这位公子,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借住几日而已,不知你信不信?” 姜无绵哈哈大笑。 “老子信你个鬼,鬼头鬼脑总在老子周围转悠,都好几天了,说出你们的来路,不然结果可不太好。” 陈兵扫了一眼院子里壮汉,冷笑道:“我看结果不太好的应该是你们吧,就这么几号人?” 姜无绵身旁的中年书生也冷笑。 “让你们死了那份逃跑的心吧。” 说着话双手拍了三下。 随着掌声,周围的屋顶和墙头上哗啦啦冒出几十个黑衣人,嘎吱吱将手里的弯弓拉开,箭头对准房门口的五个人。 黄俊吓了一跳,大声叫道:“用得着这么狠吗?” “对付尔等鸡鸣狗盗之徒,就得用非常手段,是放弃抵抗还是慷慨赴死,给本公子个痛快话。” 姜无绵越发得意。 陈兵此时也懵逼了,只有院子里的壮汉,他们还有信心打将出去,可面对这么多弓箭,冲出去的可能几乎没有了。 双方沉默着。 陈兵也不说话,也不做任何打算,他在等。 因为他知道,慕容杰和黄俊两人很不简单,跟了自己这么些日子了,也该亮一亮身份吧。 果然,黄俊首先沉不住气了。 因为弓箭这玩意儿真不好防备,一两把弓还好说,面对如此之多,根本没机会。 “姜无绵,敢不敢让俺喊人?” 姜无绵把折扇往手掌上一拍。 “随意,本公子想不出在这青州府城,谁能有救你们活命的本事。” 中年书生凑近了他低声道:“公子,尽快拿下为好,此事也不宜闹大。” 姜无绵一瞪眼:“本公子在城内拿贼,从上到下,谁敢说个不是。” “就怕老爷他...” “怕啥,拿下这些蟊贼,还有他们的同伙,先弄个半死,再交给官府,哈哈哈...” 说着话,自己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中年书生伸出拇指:“公子高明。” 姜无绵一挥折扇:“本公子等你一刻钟,然后不论死活,都给老子拿下。” 黄俊和慕容杰对视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样的东西。 用手一拉,冒出一阵青烟,嗤嗤响着冲上了高空。 不过片刻,竹筒在高空中爆开,发出震耳的爆炸音。 姜无绵等人抬头看了一眼,再去看陈兵等人。 中年书生有些不安。 “公子,要不要再添些人手,看这架势,他们不简单。” 姜无绵摇头:“再去哪弄人手,老爷子的人马咱也调不动啊。” “那还是赶紧动手吧,夜长梦多啊公子。” 姜无绵也犹豫了,可自己刚说了要等一刻钟,如果说话不算话,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咬咬牙,蹦出一个字:“等!” 跟在他身旁另一侧的壮硕汉子,开口道:“公子莫怕,有俺老陆,谁也动不了你。” “切,本公子怕过谁?笑话。” 姜无绵哗地一声打开折扇,昂首去看天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四周并无异动。 就要到一刻钟的时间时,姜无绵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小子,吓唬你老子呢,你的人呢?” 黄俊沉着脸:“就快到了。” “可本公子等不及了,还是让你的人去通判府要人吧。” 说着话将折扇举到了空中。 本来放松的弓箭手们再次嘎吱吱地将弯弓拉满。 姜无绵冷冷地看着五人:“放下武器,不然立刻变成刺猬,老子只喊三声。” 见五人没有动作,便大声喊:“三、二...” 二字刚出口,忽然院子内的众人都觉得地面有轻微的震动。 均疑惑地四处观察着。 陈兵的大脑比别人强大不少,最先听出这是战马奔腾的动静。 果然,这两个娘们厉害,一群战马在府城内奔跑,一般官员都做不到。 片刻后,姜无绵也听出了声音的来源,心下十分疑惑。 不会是这些人喊来的帮手吧? 一群马匹在府城内如此奔腾,该是谁有的权力? 他对官场十分熟稔,在青州府,除了知府大人,那就是兵马统制和兵马都监,自己的老爹都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空中举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这阵势还需观望一下再做打算。 只不过片刻间,宅子大门被轰然撞开,战马如流水般涌入偌大的院子里,分成两股,将院子里的人群包裹在中间。 马上的骑士披坚执锐,一片林立的长矛对准了人群。 而院子外另有近百骑士,立马街旁,在马上拉开弯弓对准了墙头和屋顶的黑衣弓箭手。 姜无绵等人心里虽有准备,却没想到阵势如此之大,站在当地目瞪口呆。 黑衣弓箭手们并未等待主人的命令,缓缓放下弯弓,木然呆立墙头。 此时,几匹战马往两旁一分,从中缓步踏出一骑。 马上将军并未挂甲,只穿了蓝布战衣,一张长脸微黄,重眉细目,十分威武。 他扫了众人一眼,又着重在黄俊和慕容杰两人的小胡子上看了几眼。 “府城内擅动刀兵,尔等可知罪?” 姜无绵见到此人时已经放下心来,来人他认识,正是青州府兵马都监黄大人。 见问,立刻躬身施礼:“黄叔叔,这些人偷偷住在此地,带了武器意图不明,且每日在我家附近偷窥,小侄今日才围住他们,正要拿住送官。” 都监大人抬手一指陈兵等人:“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黄俊抢先踏出一步,拱手道:“大人,这位是清河县县尉陈兵陈大人,前来府城调查朱家庄灭门一案。” 黄大人愣了一下:“可有印信?” 陈兵将印信递给黄俊,由她呈给黄大人。 黄大人看了看印信,然后转头盯着姜无绵。 “你擅自调动弓箭手,可曾经你父同意?” 第一卷 第33章 镇三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姜无绵张口结舌,没敢回答。 黄大人挥手道:“有关人等随我去衙门问话,其他人立刻撤走。” 马队将陈兵等人与姜无绵几人带到都监衙门,留滞在公堂上,独带陈兵一个人去了后堂。 黄大人挥退手下,看着陈兵问道:“清河县尉陈兵。” “下官在。” “近日听说清河县出了一个很有手段的捕头,没想到没几日便成了县尉,果然有过人之能。” 陈兵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已经传到了府城之中。 “大人过奖,下官只是用心做事而已。” 黄大人捋了捋颌下短须。 “你来府城查案,可有府城批文?” “大人,清河知县王大人说批文随后便送到,只是迟了几日。” “嗯,你那两个手下是何时招用的?” “不知大人是指...” “就那两个留小胡子的家伙。” “哦,下官在清河县做捕快时认识的,后来就跟随下官做了捕快。” “可调查过两人的身世?” “江湖结交,重在义气相投,并未调查身世。” “呵呵,义气相投,有些意思,可知老夫是谁?” 陈兵躬身道:“青州府兵马都监黄...大人...” 忽然,他结巴起来,迟疑地看了看黄大人。 “莫非是镇三山黄信,黄大人?” “原来你也知老夫名号,呵呵呵...” 陈兵心道,当然知道,镇三山嘛,水浒中的好汉,大名鼎鼎啊。 “大人,如雷贯耳啊,久仰久仰。” 两人客套一番后,黄信才正言道:“你查案为何要在暗中?” 陈兵回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朱家庄园灭门案牵扯到府城通判姜大人的亲子姜无绵,如此背景,下官怎敢明刀明枪的上阵?” 黄信一摆手:“既然有所牵扯,便大胆讯问,缩手缩脚岂是男子所为。” “如有大人做主,下官自然不会惧他。” “尽管去查,自有老夫做主。” 陈兵顿觉底气充足,从后堂出来,见姜无绵带了他的两个手下,站在公堂一边。 举步走到姜无绵跟前。 “姜公子,本县尉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姜无绵连正眼也不瞧他,兀自摇着折扇,面向公堂门口。 中年书生拦在他俩之间,一脸冷笑。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来讯问我家公子?” 陈兵也冷冷一笑:“信不信老子拿你们回清河县?” “狗胆包天,你拿一个试试?” 那络腮胡汉子立刻爆喝一声,壮硕的身子往前一挺,两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哗啷啷,身后响起长刀出鞘的声音。 慕容杰黄俊等四人都将腰刀抽了出来,几步将姜无绵三人围住。 “呵呵呵,好胆,竟敢在都监衙门擅动刀兵,老子先拿了你再说。” 那络腮胡汉子一伸手,当先抓向陈兵的脖领子。 陈兵知他力量必大,不能硬碰,便往后一退,让他的手指擦着自己的衣领抓空。 黄俊见状挥刀斩向络腮胡汉子的胳膊。 没想到那汉子竟然不躲避长刀,往前一踏步,身体前倾继续去抓陈兵。 黄俊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量收了一半,长刀砍中了络腮胡汉子的肩膀,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那汉子毫不所动,粗壮的大手已经来到陈兵面前。 陈兵早已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见他身体前倾,仰身让他的手再次抓空,脚下探出,一脚踢到了他欲要转移身体重心的左脚踝上。 络腮胡汉子顿时失去重心,身体往前扑去。 陈兵收腿侧身,抬手摁住汉子的后背用力一推。 那络腮胡汉子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 姜无绵本来未将几人放在眼里,忽然看到络腮胡汉子被摔在地上,顿时大惊。 中年书生也目瞪口呆。 他俩都知道那络腮胡汉子的武艺,江湖上少有敌手,仗着一身横练功夫,从未见在打斗中吃过亏。 愣神中,两人被慕容杰和大牛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姜无绵缓过神来,大声喊道:“黄叔叔,有人在公堂上动刀杀人了!” 声音很大,在高大空旷的公堂上回荡,余音绕梁。 可惜,四周沉寂,连个咳嗽声都没有。 姜无绵接连高喊了三声,然后与中年书生相互瞪视,再看看脖颈上冰凉的长刀,遂将嘴巴闭紧了。 摔倒在地的络腮胡汉子此时已经翻身爬了起来,过程中被黄俊在背上剁了好几刀。 那是黄俊不服气,用上了全力,只是仍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可见这家伙的横练功夫十分到家。 络腮胡汉子爬起身来,他眼睛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陈兵。 只要拿住陈兵,这几个人只能乖乖听话。 所以,他连头都没回,大步往陈兵处追过来。 陈兵也知道此人不惧刀剑,只得步步后退,黄俊横刀乱砍,都被一一挡住。 见他稳步上前,陈兵身体一歪就要栽倒。 那汉子顿时大喜,往前一窜张开双臂猛扑上去。 陈兵右手往地上一撑,翻转了一下,右脚故技重施再次蹬在络腮胡汉子的左脚重心处。 那汉子再次失去重心,往地上摔去。 陈兵一把将腰刀连鞘拽下,侧身将刀支在地上。 那络腮胡汉子扑下来,咽喉软骨处正砸在刀尖上,虽然刀带着鞘,仍然让他承受不住,“呕”地惨哼一声,双手捂住咽喉,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一下子,就连姜无绵和中年书生都看傻了。 慕容杰虽然把刀架在姜无绵脖子上,但是眼睛依然追着陈兵,牵挂着他的安危。 当看到这一幕时,大眼睛中异彩连连,兴奋得要冒出火来。 后堂中亦是有人高声喝了一声彩:“好身手!” 都明白,如果陈兵将刀拽出,那汉子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黄俊抢过去,扶起陈兵,小心地给他拂去衣衫上的灰尘。 悄声赞道:“老大,厉害!” 陈兵则暗道一声惭愧,他自己也觉得神奇,大脑中反应出对手的运动轨迹,提前预判的越来越早,这让他能够从容施展,重创对手。 双手往身后一展,然后背在身后,施施然往姜无绵跟前走过来。 这逼让他装了个十成十。 第一卷 第34章 骗人的玩意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姜无绵木呆呆地看着陈兵来到自己面前。 “哎呀,怎么能如此对待姜公子呢,不过就是来问几句话嘛。” 陈兵一脸歉意,用手将慕容杰的刀拿开,还在姜无绵的衣领上拍打了一下并没有的灰尘。 姜无绵眼睛盯着陈兵的脸,忍住想往后躲的强烈欲望。 “你想问啥?” “半年前,姜公子可是去过清河县朱家庄园?” “去过。” “去做什么?都有谁一起同去的?” 姜无绵抬手指了指中年书生:“周先生,还有那个陆师傅,另外跟了四个家人。” “你们是否跟朱家起了争斗?” “没有,他们自己打起来的。” “朱小娥漂亮吗?” 姜无绵点头刚要说话,忽然中年书生咳嗽起来,连忙改为摇头。 “不,不漂亮。” “朱小松是你的朋友?” “江湖朋友而已。” “他欠你钱吗?” 姜无绵一脸不屑:“跟本公子交朋友,哪里会缺钱。” “朱家为什么自己打起来?” “呃,小松不满意他妹妹与那个小子订婚,然后就打起来了。” 姜无绵彻底被陈兵镇住,也知道在都监府,他爹的面子不如眼前这几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回答得十分爽快。 “死人了吧?” “那小子被小松砍了一刀,死没死不知道。” “然后呢?” “我们便退走了,人家的家事不便掺和。” “可是,朱家一十九口全死了,他们不会是自杀的吧?” 陈兵紧盯着姜无绵的眼睛说道。 “死了十八个啊,不是还有朱小...” 随着中年书生的咳嗽,姜无绵将话截断了,有些尴尬地垂下头去。 “不是你动的手,怎会如此清楚?” “都是朱小松那个王八蛋,发了疯一般,谁也拦不住。” 姜无绵大声争辩道。 看着他涨红的脸,陈兵冷冷地说道:“朱小娥又来找过你吧,怎么说的?” 这次姜无绵不理中年书生的咳嗽,大声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个疯婆娘,说老子杀了她全家,要找老子报仇。” “然后呢?” 姜无绵说起朱小娥,眼睛里犹有余悸。 “那婆娘疯狂起来谁也挡不住,就连老陆也被她追得到处跑,要不是我们人多,擒住她真不容易。” “擒住她之后又怎样了?” “呃,派人押送回了清河,关进了大牢。” 陈兵点头道:“你看看,多简单的事儿,干嘛非要弄得动刀动枪的,没得伤了和气。” 几人都很无语,就你这小子来找事,现在全推别人身上了。 那陆师傅早已经自己爬起来,站得远远的,并不靠近陈兵。 就是离开时,也是先一步踏出门口,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姜无绵的护卫。 放姜无绵等人走后,镇三山黄信从后堂大步走了出来。 这次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大力拍着陈兵的肩膀,十分亲热地牵着他的手,不理他人诧异的目光,与陈兵一同来到后堂。 “陈兄弟好身手啊,没想到如此年轻,便文武双全,厉害厉害。” 这次说话的语气完全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还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 陈兵有些尴尬,挠着头道:“黄大人,巧合而已,没您说的那么厉害。” 黄信摇头道:“那通判府的陆继全,一身横练功夫,在府城一带早就打出了名声,就连老夫都拿他没辙,陈兄弟一招制敌,说你厉害都是谦虚,哈哈哈...” 陈兵只得一口一个:“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无须在老夫面前谦虚,老夫自小练武,怎会不知此中关窍,让你这种人才待在县城中,屈才了啊。” 陈兵无言以对只得低头喝茶,任凭黄信夸奖。 “怎么样,老夫这里缺一个兵马都头,正八品官级,老弟考虑一下?” 陈兵听的心动不已,这才几天的九品县尉,只要点头,马上就进了八品,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升迁速度。 “黄大人...” 刚要说话便被黄信拦住。 “还叫什么大人,如陈兄弟不嫌弃,喊一声大哥便是。” “黄大哥,兄弟手中还有案子未结,再说刚晋升县尉,立刻再升兵马都头,恐怕遭人诟病。” 黄信沉思片刻,点头道:“说的是,那就再等些时日,老哥这里虚位以待。” 陈兵感激地站起来,躬身施礼。 “多谢大哥,日后必有所报。” “咱兄弟投缘,何来报不报的,只要瞧得起老哥,便来任职。” 两人客套着,从后堂把臂走出来。 慕容杰等四人站在堂前,愣愣地看着两人,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听到两人称兄道弟时,更是惊掉了眼珠子。 黄俊当时脸就黑了下来,慕容杰悄悄捅了捅她的腰,冲她做着鬼脸。 镇三山黄信将五人送出都监府大门,看着他们去得远了,这才回身进了大门。 五人回了慕容家的弃宅,刚进屋,慕容杰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老大,那姜无绵可有破绽?” 陈兵摇头道:“这小子应该没有撒谎,咱们该回了,我心里有了些想法。” 慕容杰神情扭捏,迟疑半晌后,轻声说道。 “老大,恐怕我跟黄俊需要请几日假,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陈兵笑道:“这是自然,到了自己家门口,还没捞着回家看看吧。” “只需二三日便可。” “当然可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 慕容杰看了黄俊一眼。 “我们想知道...” 陈兵静等她的要求。 “这个玩意儿是怎么博倒了姜家的高手周先生的?” 她说着话,伸出手里捏着的一根长长的腰带。 四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兵。 陈兵苦笑道:“你们还真有心,竟然不琢磨点正事儿。” 慕容杰不好意思地说:“不能明白俺睡不着觉啊。” 陈兵接过腰带,放在桌子上一圈圈盘起来,然后将腰带的两个头抓在手里,摊着手。 “注意这两个头,如果对方插中了空洞,你便往里抓一圈。” 慕容杰抢过腰带盘好试了一次,然后就呆愣起来。 扭头瞪着陈兵:“就这么简单?” “本就是个骗人的玩意儿。” 四个人换着试了几次后,都摇头叹气。 黄俊疑惑地看着其他几人:“是俺太笨吗?” 陈兵摆摆手:“这就像咱们断案一个道理,看似疑雾重重,当拨开一个口子时,却发现原来如此简单。” 慕容杰上下打量着陈兵的头。 “老大,你这脑袋里都是些啥东西?” 陈兵摇头无语。 大牛也皱眉问道:“哥,你还是我哥吗?” “怎么的?” “俺咋觉得你换了个人呢?” 第一卷 第35章 你不是你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带着小顺和大牛,辞别了慕容杰和黄俊,策马扬鞭竟往清河县奔去。 慕容杰和黄俊直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时,才叹口气,转身进了城门。 刚进城门便有一个老者,带了四五个家人仆妇候在路旁。 老者一脸笑意,迎着慕容杰:“小姐可算归家了,这次玩得可是痛快?” 慕容杰面无表情:“没啥事老催我回家干嘛?” “老爷可是发了话,怎么也要让小姐回来看看。” “看啥?” 老者凑近慕容杰,轻声道:“听说这次来的可是京中大户,齐公子人中龙凤,文武皆绝。” “切,这你也信。” 两人边走边说,直到慕容杰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招手让黄俊一起乘车离去。 此时,青州知府慕容彦正坐在府中客堂上,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杯茶,而对面坐了一位年轻公子。 两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齐公子大才,这一首诗作得甚是贴切。” “伯父谬赞,小可汗颜。”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时,下人来报,小姐回府了。 慕容彦沉下脸来,喝道:“速让她来见我。” 时间不大,一身女妆的慕容杰踏着碎步走了进来。 弯腰向慕容彦施礼:“父亲唤儿何事?” 慕容彦冷笑道:“何事?你这些日子做捕快做得可顺心意?” “回父亲,还好。” “哼,没个女子模样,过来见过齐公子。” 慕容杰这才转向一旁的年轻公子,垂首低声道了句:“齐公子万福。” 齐公子连忙起身,躬身作揖:“慕容小姐有礼。” 两人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 慕容杰发现这个齐公子端的是一表人才,长身玉立,粉面朱唇,一双凤目,十分耐看。 只是行动间娘娘们们的,让人不爽。 慕容彦见两人郎才女貌的十分般配,心下甚喜。 “洁儿,齐公子乃为父同窗之子,文采武略皆十分出色,你俩可多亲近一些。” 慕容杰真名唤作慕容洁,自己行走江湖时,化名慕容杰,意做英雄豪杰。 “父亲,陈大人只准了女儿三日假期...” “胡闹!你已成年,怎还做些小儿之事,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什么陈大人,可抵得上为父一句话?” 齐公子在一旁惊诧道:“伯父,这个陈大人是...” “哦,清河县县尉,最近断了件令人称奇的案子,都是传言,不知真假。” 慕容洁连忙道:“当然是真的,女儿就亲随其身旁,全程目睹他的神奇呢。” 从她的神情中,慕容彦和齐公子都看出了异样的神采。 齐公子心下发酸,但是再一想,只是一个县尉而已,怎能入得他们这个层次的眼里。 想到这里遂笑道:“慕容姑娘喜欢断案,在下认识一位京中提刑官,那才称得上断案如神,有暇时可让你见识其手段之神奇。”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 慕容洁轻声道。 慕容彦沉声道:“一个女儿家,在家多做些女红,学些礼仪才是正事,不要再弄出行侠断案的糟心事。” 慕容洁低头不语,显然很是不服。 “女儿既入了清河县衙,就算退出也得前去请辞。” “无须你去,老夫命人跟王梓说一声即可。” “这是女儿自己的事。” “哼,老实待在家中,没老夫的话不可出府。” 屋子里沉默下来,齐公子见父女二人闹得很不愉快,连忙转移话题。 “呵呵,在下倒是对那个县尉有些兴趣了。” 慕容彦再次冷哼:“不过小聪明而已。” 慕容洁大眼睛瞪得溜圆,不服气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而此时正在马上奔驰的陈兵,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草,谁在惦记老子? 三人三骑已经跑了近半的路程。 在府城待了五天,直到现在,知县王梓所说的州府批文还没送到。 陈兵不禁叹息,这官场净是尔虞我诈,不是一个战壕的伙伴,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前途都是坑啊! 断案期限已经过半,陈兵吩咐尽快赶回清河县,中途不再休息。 三百多里的路程,三人跑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在天黑前进了清河县城。 回到住处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到县衙。 派人去提审朱小娥时,一个捕快很快回转。 “大人,那朱小娥已经回家了。” “谁放的?” 那捕快木呆呆地看着陈兵。 “当时大人说朱小娥可以随时走人的。” 陈兵拍了一下脑袋:“草,老子忘了,你下去吧。” 起身喊了小顺和大牛,三人再次上马,径往朱家庄园赶去。 知县王梓听说陈兵已经回到县里,连忙找来师爷李松白,两人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这小子竟然还能回来,出了什么问题?” 李松白也是一脸懵逼。 “按说那姜家不该如此好说话吧?” “是否他根本没有接触姜家?” 王梓摇头:“据传回来的消息,他与姜家起了冲突,最后连守军都惊动了,却不知如何脱身的。” 两人沉思片刻,李松白安慰王梓。 “大人无须担心,他虽然能活着回来,却没能将凶犯缉拿归案,大人照样能拿捏他在手中。” “嗯,有道理,且看他如何与本官交代。” 陈兵看着有些破败的朱家庄园,外围的篱笆墙都有好多处坍塌。 三人直接骑了马进入庄园里,此时天气开始热起来,枯黄的杂草中又冒出了新绿。 小顺担心地说:“老大,那朱小娥不会跑了吧?” 陈兵摇头道:“一个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就算去府城报仇,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三人骑马在庄园里转悠着,看到了庄园一角的几座坟茔,被清理的很干净。 尤其是一座墓碑上写了朱小鱼的坟前,还放了一束野花。 几人转到后园,看到有的屋子上也生了杂草,再往前走。 陈兵指点着一处明显被人清理过的屋子。 “就在那里了。” “老大,凶手既然不是那姜无绵,难道真是朱小松杀人之后又自杀了?” 小顺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就着落在朱小娥身上。” “如果不用些手段,她能实话实说?” “你也看到了,用刑并不是万能的,朱小娥已经被折磨成人干,却咬死了不说。” “那怎么办?” 陈兵摆摆手:“且看本县尉如何拿捏她。” 大牛疑惑地看着陈兵。 “哥,俺总觉得你不是你了。” “这说的什么浑话。” 陈兵也头疼,大牛这话说了可不止一次,这根本无法解释,只能糊弄过去。 第一卷 第36章 你脑子长哪去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下马,小顺和大牛在外等候,陈兵独自往屋门走去。 木质屋子虽然不大,却搭建的很精致,木头都是上等楠木,经过打扫,散发出独特的高端本色。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朱小娥坐在一张木凳上,不安地看着陈兵。 经过几天的将养,她那干瘦的脸上有了几丝红晕,眼睛也灵动了不少。 见陈兵沉默不语,耐不住屋子里的沉闷。 “大人,凶犯可是拿到了?” “谁是凶犯?” 朱小娥一愣:“当然是那姜家的人。” 陈兵摇头道:“凶犯是你的哥哥朱小松,已经自尽而死。” 朱小娥顿时一脸鄙视,不再去看陈兵。 “却原来都是一路货色,官官相护,无法无天。” 陈兵并不着急,等朱小娥稍微平静些时,才开口。 “那你来告诉我,姜家的人为什么会来杀你们全家?” “我也说过,就因为他们与我哥哥有矛盾,才动手杀人。” “他与你哥哥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连你全家人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是谁强暴了你吧?” 朱小娥满脸通红,愤怒地瞪着陈兵。 “当然是姜家的那些禽兽。” “到底是哪个禽兽?你不会告诉我全都是吧。” 不等她说话,陈兵继续问道:“然后是谁把你扔进了井口?” “我不认识。” “你可以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我忘记了。” “你想让本官缉拿凶犯,却不提供任何线索,难道让本官空口白牙凭空捏造?” 朱小娥垂头不语。 陈兵接着说:“谁强暴了你,没记住,谁将你扔进了井里,也忘记了,是谁杀了你的未婚夫朱小鱼,该是记得吧?” 听到陈兵提到自己的未婚夫朱小鱼的名字,朱小娥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就是那姜家禽兽姜无绵。” 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杀朱小鱼?” “他嫉妒,他想得到我,他禽兽不如!” “姜无绵是来寻仇的还是来寻色的?” “.......” 朱小娥又开始沉默不语。 陈兵很沉着,以他的问话技巧,这些本性淳朴的古代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朱小鱼只是与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孤儿寡母,家境贫寒,怎么能配得上你这个富家千金?又怎么能够与官宦家庭的姜公子相比?” 陈兵的说话,让朱小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放在腿上的两只手开始颤抖起来。 “与其留着让你有个想念,还不如让哥哥砍了他,断了你不切实际的想法。” 陈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突然将腰刀苍啷一声抽出一半。 朱小娥浑身一激灵,抬头瞪着陈兵,目光中满是仇恨与疯狂。 “你们从小就没把我当成亲女儿来待,逼死了我的亲娘,还要杀死我的丈夫,你,你们禽兽不如,不配做我的父兄...” 陈兵抢过话头:“朱小鱼已经死了,被朱小松砍死了,如果你不答应嫁给姜公子,那老子也把你砍死!” 朱小娥惨叫一声,从木凳上跳了起来,张开双臂,五根枯指张开,抓向陈兵。 “你们谁都没有把我当人看,你们都不是人,是畜生,我要杀了你们!” 她一头长发飞舞起来,眼睛赤红,张着嘴巴像要吃人般。 陈兵往后退着,嘴里仍然不停。 “老子就是要用你换个官当,朱小鱼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死了你这条心吧。” 朱小娥追逐陈兵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想到她干瘦的躯体里,竟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没两下就嗤啦一声,将陈兵的衣摆撕破。 陈兵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躲避的速度。 怎奈屋子太小,没转一圈就被朱小娥逼到了屋角。 看着张牙舞爪,如同厉鬼一般的女子,陈兵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寒气。 扭头发现身旁有一扇窗户,连忙跳起身来,用脚一蹬竖起的床帮,一头撞开花格扇,跌了出去。 小顺和大牛两人正讨论着这次案子的奇怪之处,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陈兵从屋子的窗户里撞了出来。 还未从地上爬起身来,紧接着窗户中再次窜出一个。 满头飞舞的长发,伸着两只枯瘦的手,疯狂去抓挠在地上翻滚的陈兵。 我草,两人傻了,这是个什么鬼? 陈兵不及站起,只得在地上翻滚,同时大喝。 “给老子摁住了她,快!” 两人从呆傻中反应过来,立刻奔上去,擒拿朱小娥。 大牛的力气很大,却硬是压不住这个干瘪的女子,反被她的指甲在身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小顺更是凄惨,全身压上去,也被她拽得东倒西歪,一个不小心,腰刀被朱小娥拽了出来。 手里有了刀子,她乱砍乱舞起来,大牛和小顺连忙跳开。 “我要杀死你们,全都给我死!” 朱小娥嘶叫着,挥舞着腰刀,再次冲向陈兵。 大牛也将刀拽出,挡在陈兵身前。 “别伤了她性命。” 陈兵喊道。 大牛一咧嘴,看着疯狂冲过来的朱小娥,这他么不伤了老子就算好运。 陈兵也体会到了当时姜无绵的心情。 尽管能轻易砍了这个疯子,但是还不想伤了她,所有人都束手束脚,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大牛挡了朱小娥几刀,连连后退。 陈兵见此,只得喊道:“跑吧,让她疯够了再说。” 三个汉子被一个挥舞着腰刀的干瘦女子追着乱跑。 好像朱小娥认准了陈兵,任小顺和大牛如何引诱,都不为所动,只盯着陈兵一个人砍。 陈兵无法,绕着一所木屋转圈,他想用体力拖垮朱小娥。 小顺和大牛间或冲过来扰乱着朱小娥的方向。 就这样,一女三男,在朱家庄园里追逐了近半个时辰,朱小娥才惨叫一声,颓然翻倒在杂草里。 三个汉子扶住膝盖,一个劲地猛喘。 半晌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陈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朱小娥。 “草他妈的,这么干瘪的身体,如何有惊人的能量爆发出来,累死老子了!” 小顺也擦着汗问道:“老大,怎么个情况?” 陈兵还未说话,大牛抢着道:“这还看不出来,你脑子长哪去了?” 第一卷 第37章 那媳妇可是勾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摆手:“去拿枷过来,把她先锁好,这娘们疯起来谁也摁不住。” 小顺去马上取锁链,回来把仍在昏迷中的朱小娥双手锁住。 与大牛一起把人抬进屋子里,放在地上。 陈兵则取了茶壶里的水,猛灌了几口,松了口气。 见两人疑惑的眼神,笑道:“大牛,你不解释解释?” 大牛挠着头:“俺只知道此人便是杀人凶手,至于为啥,俺不知道。” 陈兵点头:“还是你的直觉厉害,这朱小娥便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学名叫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小顺和大牛一脸懵逼状。 “专业名词,你们听不懂也应该,从收集到的碎片信息中,可以判断出,朱小娥在家中不受待见,从小造成了她自卑内向,受到来自父亲和哥哥的控制,时间一长,就成了精神分裂,只是平时无强烈刺激,病状并不明显。”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朱小鱼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日久情深,她想强行与之订亲,可惜被朱小松阻止不成,动手杀死了朱小鱼,从而激发了她的精神分裂症状,在疯狂中杀死了家中所有人,清醒后投井自尽,谁知却被人救起。” 小顺皱眉问道:“那姜无绵呢?” “恰逢其会而已,正是朱小松欲介绍自己的妹子给他,就让他撞到了订亲杀人一幕,本想猎个色,却惹了一身骚,也算倒霉催的。” 陈兵环视了一遍庄园,挥手发令。 “调动所有人手,封查朱家所有产业,进一步做实证据。” 小顺和大牛大声应诺。 三人上马,驼了朱小娥一起回城。 朱小娥清醒过来后,恢复了正常状态。 再见到陈兵时,面带愧色,在陈兵的循循善诱下,终于面对事实,不再抗拒。 从神情上判断,她已经带了必死的决心。 看着朱小娥在供状上签字画押,陈兵有些感慨,这个时代对精神疾病认识不深,不会做出轻判。 朱小娥大概率会被解往府城,然后秋后问斩。 她的唯一愿望,就是允许她最后一次,给朱小鱼上个坟,也算告别。 朱家本家已经无丁,所有产业归了公。 搜出的大量金银细软,陈兵将大头送与了王梓,其他各有分润。 县衙上下皆大欢喜。 王梓也算暂时放下了对陈兵的敌意。 也承认了陈兵能人所不能,是个大大的人才。 具结上报,在陈情中大赞陈兵的断案手段,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这个知县的引领指挥下。 距离十日之期还差三天,王知县便允许陈兵休沐三日。 陈兵买了许多果子糕点,让小顺和大牛提了,一起回家看看父母。 老父亲陈武,见到陈兵时,竟然破天荒地从那把破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陈兵的老娘,站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 这让陈兵很是无奈。 晚饭时陈秀也从县学归家,见到陈兵十分兴奋,却也执礼甚恭。 陈兵苦笑着搂住他的肩膀。 “咱是亲兄弟,干嘛弄得如此生分。” 陈秀摇头道:“礼不可废,毕竟先是民见官,然后才是亲兄弟。” 晚饭还是十分简朴,看到陈兵皱眉,老娘赶紧解释。 “你爹节俭惯了,看不得大鱼大肉的浪费。” 回到住处后,打发小顺和大牛各自回家,自己则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没了慕容杰和黄俊的骚扰,有点闲的难受。 突然想起了武大郎和潘金莲,那日可是给自己送了拜帖,一忙案子的事,就给忘了。 现在是酉时三刻,不算晚,干脆过去看看这个潘老师过得如何。 因为知道潘老师的结局,算是见一次少一次。 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怀里塞了几锭银元宝,举步往武大郎住处走来。 县城本就不大,而两家的距离又不远,所有很快就来到了武大郎家。 黑漆斑驳的木门上,两张喜字已经没了,只剩了几个红纸边角,依然顽强地粘在上面。 陈兵举手拍打着门板,在静夜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可是,拍了半天,无人应门。 不会是这么早就上了床吧? 潘老师是很漂亮妖娆,可结婚也有些日子了,哪能天天这么造啊! 武大郎同志还要不要身体了? 再拍了几次,依然无人应答,陈兵准备转身走人。 却听到邻居家的门声一响,从里面露出个脑袋,在昏暗的夜色里,仔细辨认了半晌。 “你找谁?” 陈兵连忙走得近些,这才看清是一个老妇人。 “呃,这家主人武大郎是在下的朋友,他们没在家吗?” 那老妇人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这才将身体钻出木门,站在台阶上。 “你找武大郎啊,他搬家了。” “啊?啥时候的事?” “算算有几日了。” “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老妇人摇头:“俺老婆子也不知道。” 陈兵也知道,武大郎早晚得搬走,书上说的清楚,是因不堪浪荡子的骚扰,携媳妇搬到了阳谷县。 没想到搬得这么快。 再想见潘老师就不那么方便了,两个县距离一百多里地,来回快马也得半日吧。 可自己不去见她,谁能知道武松啥时候回来,连那西门大官人一起给砍了。 那老妇人见他站在那里琢磨事儿,便嘿嘿一笑。 凑近了陈兵悄声道:“公子是否来见武大媳妇的?” 陈兵惊道:“你咋知道?” 老妇人得意地说:“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公子,哪个不是来看人家媳妇的,也是那媳妇勾人,三天两头地不重样,俺家墙头都有去爬的呢。” 陈兵摇摇手:“我跟他们不一样,武大郎是我朋友来的。” “切,少跟老婆子装模作样,怎连个借口都说的一样呢。” 我草,陈兵彻底无语。 从武大郎家败逃回来,心里盘算着潘金莲的杀身之祸。 这个结局能否改变呢? 其真实状况如何,是否跟书里写的一样?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整个大脑里充满了潘金莲的模样。 第二天早上,陈兵刚迷迷糊糊地睡着,谁知又被拍打门环的声音惊醒。 打着呵欠,歪歪扭扭地走出来开门。 大牛那张络腮胡子脸出现在眼前。 大声嚷嚷着:“哥,那景阳冈上出了猛虎,你可知道?” 第一卷 第38章 比老虎厉害的动物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下子被惊醒了。 那话儿终于来了,猛虎被武松打死,然后他就成了阳谷县的步兵都头,然后... 唉,这潘老师时日无多啊。 就在这一刻,陈兵忽然做了决定,老子必须得救潘老师一命。 如果真如书中所言,那也没办法,潘老师命该如此。 可万一所言不实呢? 自己穿越过来,难道不会变成蝴蝶的翅膀,扇她那么两下子吗? 大牛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 “哥,醒醒,俺说老虎的事儿呢。” 陈兵打开他的大爪子,上下看了他两眼。 “老子给了你那么多银子,怎不换件好些的衣裳穿,还是这酸臭的衫子。” 大牛挠着头嘟囔:“俺娘说了,攒着给俺娶媳妇用呢。” “你娶媳妇花多少钱?你觉得哥出不起这个银子?” “哪能老用哥的钱,你不是也没媳妇嘛。” “切,看你那穷酸样,哥给你娶几个媳妇的钱都有,跟着哥就别担心没钱花,听明白没?” 大牛连忙拉了陈兵的衣袖,来到院子里。 压低声音道:“哥不敢瞎说,干爹可是叮嘱过,有些钱不能收,会掉脑袋的。” “行吧,你好好攒着,别乱花哈。” 陈兵知道跟他掰扯不清楚,索性由得他去。 “你去牵马,跟哥出去趟。” “去看老虎?” “去看比老虎还厉害的动物。” 大牛懵懂地跑去牵马。 两人两骑,出了城门,沿着官道往阳谷县奔去。 一个多时辰后,两骑进了阳谷县城,陈兵打听了一下紫石街的位置,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两人下马,大牛在后牵着马,陈兵在前背了双手,晃晃悠悠地一边看着两旁的店铺,一边关注着来往行人的形状。 他只记得武大郎在阳谷县紫石街上租了房子居住,隔壁便是那个王婆茶坊,按照这个寻找,应该不难找到。 果然,两人走不多时,陈兵便看到有一家茶坊,正开了门,一个五十上下的婆子坐在门口,看顾着眼前的茶炉。 左右看了一遍,青砖加木质楼房,楼高两层,不甚宽敞。 陈兵回身示意大牛牵马跟上,自己则几步来到茶坊门前。 唱个喏道:“敢问可是王干娘?” 那婆子抬头看了陈兵一眼。 “正是老身,官人可是要吃茶?” 说着话便起身去拿茶壶茶碗,准备茶具等物。 陈兵连忙问道:“这间壁是不是刚搬来一户人家?” 王婆停了手,转身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也许觉得陈兵气势不凡,便没多问。 “前几日有家姓武的搬来,还未说几句话呢。” 陈兵叹口气,就是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看来自己想改变历史也不太容易。 王婆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让陈兵坐下,茶桌等物都是现成的,滚烫的热水浇进茶壶中,空中飘荡着浓浓的茶香。 大牛栓了马,也过来坐下,将一碗滚烫的茶水倒进口中。 看得陈兵喉咙一阵难过。 “哥,咱在此作甚?” “等。” “等啥?” “一会儿便知。” 王婆凑过来问道:“官人是要等那卖炊饼的武大郎?” 陈兵点头,没有说话。 “那官人且要等一阵子,过了午才能回转。” 陈兵看了看日头,恐怕还得等个把时辰才行。 正犹豫间,那王婆继续道:“但是,他娘子在家,你们是否认识?” 大牛连忙说道:“当然,俺哥都喝过他俩的喜酒呢。” 王婆一拍手:“那不就成了,俺去给你们叫门。” 陈兵连忙伸手阻止:“不用不用,我们还是等武大郎回来吧。” 王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根本没听陈兵说话,迈着急促的小碎步来到隔壁门前,举手就敲。 陈兵伸着手在空中,不好动手拉住这个老娘们,更没想到人家如此干脆。 这老娘们就是个挑事儿的性子,想是平日生活太过无聊。 时间不大,两扇黑漆门被打开,刻在陈兵梦中的那张清水脸出现在门口。 陈兵并未听清两人说话,满眼里都是那妇人的一颦一笑。 大牛从旁拽了拽陈兵的衣袖,将他拉醒。 陈兵发现,潘金莲已经来到他跟前。 “陈大人万福,不知大人到来,真该死,快请到屋里坐着,奴家去整治酒食点心过来。” 陈兵连忙起身还礼,连道:“还是等武兄弟回来吧,不忙不忙。”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大牛。 “去弄点酒菜来,待会咱与武兄弟一齐喝两口。” 潘金莲哪里肯依:“大人这么老远来到奴家门口,怎生让您在门外等候,可愧煞奴家。” 说着话伸手就去拽陈兵的衣袖。 陈兵身体往后躲,哪里敢让她拽住衣服。 王婆也凑上来,一把抓住了陈兵的袖子,一边往屋子拉,一边说话。 “武大娘子说的是,哪有让客人待在门外的道理,大人快快进屋,酒食就交给俺去整治好了。” 她听说眼前这位是个大人,又见银子块大,哪里肯放过。 陈兵没了章程,被两个女人当街拉拉扯扯的,很不好看,只好跟着往屋里走。 “大牛,让王干娘去弄酒食,你且随哥进屋来坐。” 他是说啥也不敢单独面对潘老师,就怕一个把持不住,成了千古的笑料。 大牛将银子交给王婆,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光线昏暗,大白天阳光都照不进多少。 两人在堂屋的一条凳子上坐了,潘金莲又忙着去沏茶倒水。 弄好了茶水,潘金莲站在陈兵一侧,也不坐下,身体距离陈兵的胳膊很近,都能感受到她胸腹传递过来的热量。 陈兵如坐针毡,浑身痒痒。 潘金莲一双媚眼瞟过来,见陈兵身体扭动,一脸的便秘样。 不禁俯身轻声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声音甜腻,吐气如兰,直冲耳廓。 “我...我,呃...” 陈兵暗自咬牙,我日他先人的,真是天生尤物,难怪是个男人都抵受不住。 他想站起来赶紧走人,但形势不容,心里焦躁不安。 潘金莲是谁,这种场面可是见得多了,还没有哪个年轻男子经受住自己的温柔。 轻移莲步,走到花格窗前,往外看了几眼。 忽然惊叫起来。 “哎呀,大人,外面是您的坐骑吗?好像受惊了!” 第一卷 第39章 武兄之妻并非安稳之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牛听到马匹出了问题,立刻起身往外跑。 陈兵连忙伸手去拉,一把没拉住,大牛已经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马匹在大牛心里可是重中之重,就像一个驾驶员没管好自己的车辆一般,那可是失职。 陈兵没拉住大牛,也站了起来,准备往屋外溜。 只可惜,潘老师莲步轻移,正挡在他的去路上,一脸笑意地盯着他。 “大人,只是小孩子玩闹惊了牲口而已,何必如此惶急。” “这马...可是...我的...” 陈兵已经结巴了,被潘金莲步步挨近,退到凳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潘金莲轻轻端起茶盅,双手送到陈兵面前。 “大人渴了吧,请喝杯茶,酒食很快就会送过来。” 陈兵木然伸手去接茶盅。 潘金莲素白的小手一抖,茶盅里的茶水撒了陈兵一身。 “哎呀,奴家该死,弄湿了大人的衣服。” 潘金莲说着话,抽出手绢给陈兵擦了起来。 陈兵连忙推辞,想站起来躲避,怎奈潘老师挨得太近,整个身体贴了上来,小手在他身上擦拭着水渍。 陈兵只觉得浑身发软,一个热乎乎软软的身体挨在怀里,小手上下移动。 体内一股热流直冲脑海,而另一股更热的流,却直往下冲。 他躲闪着,可潘老师的小手偏偏往下移动,触碰到一处,便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如此反应,那潘老师怎会不知,心中得意,下手越发大胆。 陈兵大脑昏沉,年轻的躯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想推开贴在身上娇软的躯体,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眼看就要崩溃时,突然听到一声咳嗽,王婆手里提了一个食盒,正站在门口处,嘴里咳嗽着,眼睛却在两人身上左右盘旋。 潘金莲借整理发髻,扭身往里,陈兵一腚坐下,架起二郎腿,遮掩着身体的尴尬。 虽然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有些失望。 那王婆装作啥也没看见,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样一样地往桌上摆着酒食。 大牛也从外面走进来,嘴里嘟囔着:“这些熊孩子,也不怕伤了自己,逗弄得紧了,可是要出大事儿。” 陈兵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端正了坐姿。 酒菜摆好,王婆并未离开,兀自打横坐了。 “都说近邻胜过远亲,武大娘子搬来此处,咱可就是比远亲还亲近呢。” 潘金莲也打横陪着坐下,一边斟酒一边瞥了她一眼。 “王干娘坐便是了,以后还须多帮衬一二呢。” 陈兵用手遮了半个脸,冲大牛直使眼色。 大牛瞪着大眼,一脸懵逼。 没办法,陈兵咳嗽一声道:“哎呀,可惜了如此美酒佳肴,突然想起衙门中还有事要做,今天恐怕叨扰不成了。” 潘金莲和王婆一愣,还未说话时,大牛懵懂发话了。 “哥,不是休沐三日吗,怎会有事?” 陈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潘金莲笑道:“陈大人,吃杯水酒而已,还怕奴家吃了您不成,恁地小心。” 王婆也干笑着:“就吃几杯酒,误不了您的公干。” 陈兵无奈,只得推了一下酒杯。 “我从不饮酒,便只吃些饭菜就好。” 大牛又瞪起了牛眼:“哥,你啥时候戒酒了?” 陈兵气的大声喝道:“崔大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潘金莲用小手捂了嘴,噗嗤一声笑起来。 那千娇百媚的样子,让陈兵看了,浑身再次发起热来。 没了托词,四个人推杯换盏,喝了几杯。 正吃喝间,大门响处,武大郎挑了炊饼担子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这么多人,顿时一愣。 当看清是陈兵时,当时大喜过望,卸下担子,几步跨到近前,身子一矮就要下跪。 陈兵手疾眼快,立刻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搀住。 “武兄不可见外,搬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我担心。” 武大郎眼里生出泪花:“陈大人能瞧得起小人,俺心里感激着呢,只是数次拜访,大人均不在府上,便先搬到了此处。” 陈兵扶了武大郎与大牛坐一条板凳。 “前些日忙一个案子,身在府城,等去回访武兄时,才知已经搬家离开,今日有公干路过此地,却正好遇到,却不是咱缘分深厚。” 王婆和大牛听了此话,都暗自撇嘴。 潘金莲听了,却心下暗喜,这俊俏公子想是对自己心生爱意,苦苦地寻来才是。 武大郎哪里琢磨这些,端了酒杯感激地双手捧着。 “俺武大郎得陈大人瞧得起,心里还记挂着俺,怎生...” 说着话便哽咽起来。 陈兵连忙举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先吃些菜,劳累半日了,歇歇再说。” 潘金莲则嫌弃地叱道:“笨嘴笨舌的,不够丢人,还不快住嘴。” 王婆本来是个快嘴,见此情景,便只吃菜看戏,左右瞧来瞧去。 用过饭后,陈兵告辞离开。 潘金莲依依不舍地送到台阶下,而武大郎则一直送到了街口。 陈兵寻一无人处,拉了武大郎单独说话。 沉思半晌,陈兵斟酌着词语道:“武兄善良老实,不知你夫妻过得如何?” 武大郎两手搓弄着:“还算安稳,俺做点小生意,温饱无虞。” “安稳只是暂时的,我观武兄之妻并非安稳之人,不如尽快离开为好。” 武大郎呆住了。 半晌才嗫喏着:“陈大人莫非...” 话未说完,便哀叹一声。 就因为在清河县家中,多有浪荡子成天骚扰,无奈之下,才搬离清河老家。 谁知,刚刚清静几日,竟然又有个当官的找上门来,怎不让他凄苦。 陈兵看他神情不对,立刻觉得自己孟浪了,所说之言有些交浅言深。 连忙摆手道:“武兄切勿乱想,我的意思你可能一时理解不了,算了,就此别过,希望好自为之吧。” 说完从怀里摸出两锭大银,塞在武大郎手里。 武大郎还待推辞,被陈兵瞪了一眼,只得乖乖收下。 傻呆呆地看着陈兵和大牛上了马,眼中滴下泪来,直到两人打马跑远了。 这才叹了口气,抹掉泪水,转身往家中走去。 第一卷 第40章 你不是这个天地的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出了阳谷县城,在田野小路上放马奔跑。 歇口气儿的时候,大牛才寻个空问道:“哥,你是否看上了人家武大的老婆?” 陈兵叱道:“别胡说八道,你哥是那样的人吗?” 大牛垂下头嘀咕:“还真是那样的人来的。” “你说啥,大声点啊。” “俺不敢说。” “老子让你说出来!” “哥,你就是那样的人。” 大牛性子率直,挺胸抬头,大声说道。 陈兵木然看着天上的白云,半晌无语。 “哥,你生气了?” “切,跟你个夯货生气,没得自找难过。” “那你在想啥?” 陈兵摇着头说道:“这武大郎恐怕很难保住自己的老婆。” 大牛又犯了牛脾气。 “只要哥不挂念人家老婆,俺觉得他俩安稳着呢。” “你懂个茄子,老子不挂念不等于别人不挂念。” 大牛瞪眼道:“谁敢挂念,哥你一句话,俺大牛锤扁了他。” 陈兵不理这夯货,心里琢磨着,既然劝不了武大郎休妻,自己是否提前把那西门庆给废了? 可转念一想,没了西门庆,依着潘老师的品性来看,还会出现东门庆、北门庆,这出悲剧却怎么也避免不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只得看着大牛。 “你回去后,派人专门盯着景阳冈上的动静,一旦有人打死了猛虎,便立刻告知与我。” “哥你不知道,阳谷县已经下了告示,一众山下猎户均每日上山猎虎。” “我说的是有人打死了猛虎再跟我说。” “哥怎知猛虎会被打死?” “不然呢?” “也许老虎被吓跑了,或者谁也没打死谁。” “滚蛋,什么时候成了个碎嘴子。” 两人马快,不多时便回到了清河县城。 本来想回住处休息一下,自己被那潘老师撩拨的甚是难过。 谁知刚到门口,便看见小顺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 看到陈兵过来,急忙几步窜到跟前。 “老大,知县大人正四处找你呢。” “找我甚事?” “不知道,咱现在过去不?” 陈兵摆手,转身往县衙走去,小顺紧跟在身后。 清河知县王梓坐在后堂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陈兵。 “陈大人,好事来了。” 陈兵一脸懵:“不知大人所说何事?” “接青州知府之命,明日押解朱家庄园灭门案凶犯朱小娥前往府城伏法。” “哦,这与下官何干?” “陈大人明日随行,前往府城。” 陈兵惊讶地问:“大人,押解一个凶犯,何用下官跟着?” 王梓呵呵一笑:“陈大人,你被府城通判姜大人亲自点名,前往府城断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如果断得好,便可青云直上啊。” 陈兵苦笑:“如果断不好呢?”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恐怕这姜通判不是个好相与。 “以你陈兵的手段,哪里会断不好案子,过谦了。” 陈兵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恐怕心里早乐开了花,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牵绊。 官场之上,尔虞我诈,尽管自己送了重礼,还是买不到他真心相待。 身在官场不由己,陈兵只能回家跟父母告别,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王梓也是大方,随自己挑选随行人员。 明日一大早,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还有四个捕快,押了囚车,赶在天亮前出了县城。 父母没有出门,只哥哥陈秀送到了城门口。 大牛的母亲也硬是跟着送到了城门口。 陈兵过去施礼拜见,心下惭愧,来了这么多日子,也没想着去家里看看老人家。 分别给大牛娘和哥哥陈秀塞了几锭银子,这才挥手告别,上马而去。 这次去府城,距离阳谷县又远了一倍的路程,恐怕不能及时做出反应,这也是陈兵担心的问题。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不管那潘老师做出何等事来,总得尽心挽救一番。 在陈兵的观念中,只要赶在潘金莲毒死亲夫之前,阻止她的行为,那潘老师便不会丢掉性命。 一个美貌的女子,不满自己的婚姻,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不算过分。 也许让她嫁给一个不错的丈夫,应该会谨守妇道,好好过日子的吧? 陈兵一路上思绪联翩,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解救潘老师,并未将押解囚犯的任务放在心上。 囚犯朱小娥被关在一辆破牛车上的囚笼里,只有头部露在上面,脖子被卡在枷锁中。 身体半蹲半站,十分辛苦。 偏偏拉车的老牛还走不快,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摇晃。 照这个状况走下去,朱小娥还不等到府城,恐怕就已经挂了。 押解的捕快们都习以为常,只顾闷头赶路,有的交头接耳聊着天。 陈兵回过神来,见朱小娥异常辛苦,便命大牛上去把她的枷锁打开,让她缩进去坐在囚笼里。 朱小娥扭头冲他笑了一下,陈兵觉得她那模样跟哭差不多。 押解队伍走了一天,也没走出一百里路,只得在一处杂树林旁露营。 捕快们生起了火堆,各自带了干粮和水。 只给朱小娥扔了一块硬邦邦的窝头,连口水都没有给喝。 在陈兵的观念里,尽管是死囚犯,但是在被正法之前,也有人权。 况且这个朱小娥也是个可怜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凶犯,只是受到强烈刺激后,精神出现了问题。 小顺给陈兵把水热了,然后端过来,大牛则去忙着喂马。 陈兵分了一碗水,端着来到囚笼旁边,把碗送进囚笼里,转身往回走。 “你跟别人不一样,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天地的人。” 朱小娥声音嘶哑,但她说的话让陈兵一顿。 这娘们眼光挺犀利,见识也很独到,老子还真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转身,回到囚笼边。 “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话做事都很特别。” 陈兵笑了笑:“你很可能活不了多久,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朱小娥黯然摇头。 “未了就未了吧,早就不想独自活下去,正好也省了自己动手。” 陈兵也无话可说,只得叹息着回到火堆旁,慢慢咀嚼着干粮。 午夜刚过,捕快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酣睡。 忽然,陈兵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第一卷 第41章 精神分裂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的大脑比别人都灵敏的多,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好像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这会儿地面震动再没出现。 他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漆黑一片,尽管有星月,能见度依然很低。 为了稳妥起见,陈兵拽了拽睡在身旁的大牛和小顺。 “把大家都喊起来,我觉得不对劲。” 火堆已经成了暗红色,即将熄灭,小顺挨个把四个捕快都摇醒。 七个人凑在一起,陈兵沉思片刻。 “大牛,你去把囚犯弄出来,带在身边。” 又指了指另外两个捕快:“你俩去弄点杂草树枝塞进囚车里,伪装一下。” 深吸一口气后:“其他人注意各自隐蔽,静观其变。” 所有人闻声而动,各自寻找躲藏地点。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们躲藏的也很没有针对性,乱七八糟地趴在杂草里。 陈兵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遵从本心而发。 他就是因为粗心大意,而被打死的,所以,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戒备。 时间慢慢流逝,正当所有人开始松懈下来时,忽然,一个枯枝折断的声音传来。 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悄悄接近这里。 如果不是四周寂静,大家又都十分警惕,是很难发觉被踩断枯枝的声音。 又安静了片刻,随着数声弓弦震动,天空中响起了嗤嗤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一部分落在了火堆四周,一部分哚哚哚一阵响,七八根羽箭插在了囚笼车上。 因为火堆四周地势平坦,便没人藏在火堆旁,从而躲过了死神之箭的光顾。 陈兵没有动,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 过了一阵,又是一阵弓弦震动,再次落下一阵箭雨。 这次没有等待,几声刀出鞘的声音后,杂沓的脚步声往这边奔过来。 陈兵伏在杂草中,耳朵里听到脚步声时,大脑没来由地现出一群人奔跑的情景。 黑夜里微风轻拂,杂草晃动,一股人体运动时特有的汗臭味,手中执刀全力奔跑,呼吸粗重,衣衫摩擦身体,甚至身体上佩戴的各种小玩意儿等等,一一反射进陈兵的脑海里。 陈兵第一次面对众多杀机,没有紧张害怕,反而隐隐有种兴奋和期待,渴望发泄心中的愤懑、憋屈。 轻轻抬头,十几个黑衣人渐次出现在陈兵的目光中,印证着他刚才听觉和嗅觉的景象。 十数把长刀反射着寒光,奔近时分成了两队,一队人往囚笼冲去,一队人奔往火堆旁。 当他们冲到近前时,顿时都愣住了。 熄灭的火堆旁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此时,有些按捺不住的陈兵,猛地从杂草中跃起,大喝一声:“杀!” 早已出鞘的腰刀挥舞着冲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面对一群杀手,心中毫无畏惧。 其他捕快也举刀从躲藏地冲了出来,纷纷大声喊着:“杀!杀!杀!” 黑衣人还没从愣神中清醒过来,陈兵的腰刀已经掠过一个黑衣人的脖颈。 那人一声未吭,一头栽倒在土地里。 陈兵并未停顿,腰刀拐个弯又砍向另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陈兵砍过来,急忙举刀拦挡。 岂知陈兵已经洞悉他的拦截轨迹,腰刀在空中微微一偏,擦着对方的长刀,横向斩在黑衣人的腰腹上。 一斩一拖,那人被开膛破肚,哀嚎着翻倒在地。 陈兵换了个方向,脚下一蹬,凌空杀向第三个黑衣人。 那人冷笑一声,也不躲闪,长刀直着刺向往下落的陈兵,比陈兵的刀还要快。 陈兵空中强扭腰身,让对方的长刀贴着皮肤滑过,而手中的腰刀从上而下,一刀将对方那惊诧的眼睛分成了两半。 双脚落地,一扭身,避开一把砍过来的长刀,手中腰刀一旋,切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再挥手,将那个还在捂住手臂惨叫的黑衣人砍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完成,一路飞跃过来,已经连杀了四个黑衣人。 就连陈兵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啥时候变得如此悍勇,面对持刀的黑衣人,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刀刀狠厉,刀刀毙命,这还是那个连打个架都考虑成本的陈兵吗? 大脑中的想法只是瞬间掠过,陈兵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顿半息。 本来七八个黑衣人,被他砍杀了一半,其余的黑衣人被惊得魂飞魄散,纷纷丢开对手,往黑暗中逃去。 另一队黑衣人用长刀对囚笼猛砍猛刺了一阵,见里面没人,就知道上了当,扭身往这边冲过来。 大牛也很神勇,腰刀大开大合,刚猛无铸,片刻间追着一个黑衣人,将其砍倒。 小顺跟四个捕快再次与刚转身的黑衣人对冲。 陈兵一马当先,避开头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倒第二个黑衣人。 再次开启战神模式,接连砍倒两个。 这群黑衣人又被惊吓到了,四处躲藏,纷纷避开陈兵。 一众捕快越战越勇,黑衣人四散奔逃。 陈兵招呼小顺,将马牵过来,翻身跳上马背,也不装马鞍,两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他在战斗中已经看清了黑衣人的数量,一共是十四个,自己砍死了七个,大牛砍倒了两个,其他捕快也砍倒了三个。 那就还剩了两个黑衣人逃进了夜色里。 陈兵不想放走一个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别仁慈,杀死一个少一个。 在平原上,战马是最大追逐利器,仅靠两条腿跑,无疑是没有活路的。 很快,陈兵追上一个黑衣人,从背后一刀将其砍掉了半拉身体。 而另一个,则吓得软倒在地,被陈兵提了回来。 重新生起了火堆,陈兵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鲜血,抹了把脸,也是一手的黑红。 舔了舔嘴唇,老子这也是精神分裂吗? 他转头去找朱小娥,也不知这个女子跑哪儿去了,只是忽然觉得与自己成了同类。 小顺端了一盆清水过来,用毛巾给陈兵擦洗着。 几个捕快围在陈兵身边,人人眼睛里都闪现着兴奋和崇敬。 从没见过如此悍勇的人,杀人如杀鸡一般痛快,一路走过,敌人纷纷毙命,神一样的存在,竟然是自家的捕头,当然,现在是县尉。 陈兵摆手道:“把那个活的给老子弄过来。” 第一卷 第42章 你被骗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几个捕快立刻起身奔了出去。 现在他们对陈兵的命令,都是无条件、无头脑执行,就是让他们去冲锋,去死,都不带犹豫片刻的。 大牛先是迷茫地盯着陈兵看了半晌,然后才一脸骄傲地站在陈兵身边,瞪视着四周,好像在宣告,这可是俺的亲哥。 那个活的黑衣人被架了过来,他的腿已经软的不能站立,瘫在陈兵面前。 陈兵打量了一下,俯下身子,凑近了黑衣人。 “跟老子说说,谁派你们过来的?” 还未等那人说话,陈兵挥手冲着四周的捕快道。 “去四下里看看,能拿回点什么。” 捕快们轰然应诺,四散奔了出去。 陈兵再次扭头看地上的黑衣人。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瘫软在地,并不出任何动静。 忽然,陈兵身后有人说道:“不用问他,我知道。” 陈兵愕然回首,见朱小娥站在自己身后,手里也提了把长刀,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你怎会知道?” “因为你被姜无绵给骗了。” 陈兵的瞳孔骤然紧缩,仔细琢磨着朱小娥的信息含量。 朱小娥摆摆手:“别多想,那姜无绵父子很不简单,哪能如此就让你拿捏。” “你好像对姜无绵父子很熟悉。” “当然熟悉,我们朱家就是一个行商而已,没有依靠,如何将生意做大?” “哦,这么说,姜家便是你们的依靠?” 朱小娥没有回答,大眼珠子盯着漆黑的夜色。 “姜云阴险恶毒,隐在暗处,姜无绵看似无脑莽撞,总是打头阵,其实此子精明无比。” 陈兵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这些年,我爹和哥哥努力搏命赚下的财物,大部分都进了姜家的腰包,就是如此,他们还不满足,就为了一件所谓的宝贝,便动了毁灭朱家的念头。” “如此说来,朱家的人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只是被姜家利用了。” “哦,这姜无绵还真是高手。” “我从小就不受爹爹待见,我娘死后,朱家上下更是没将我当人看,只有小鱼把我当宝贝...” “我也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凡事都小心翼翼,不得动气。” “谁知还是上了姜无绵的当。” 陈兵好奇地问道:“看起来你如此聪慧,竟也被坑了?” “我发誓这辈子非小鱼不嫁,这是我的软肋,姜无绵挑唆我哥朱小松,以娶我为妻做借口,酒后误杀朱小鱼,使我当场发作,把这么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清醒后,觉得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投井自尽不成,便想找姜无绵报仇,谁知被他擒住,下了大狱,日夜折磨,想逼问出朱家的宝贝。” 陈兵深吸一口气:“怪不得见到你时,已不成人样了。” “后来你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恐怕是认为你的威胁很大,今晚的袭杀行动,很可能就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 “为什么会对我说出真相?” 陈兵有些疑惑。 朱小娥这才将眼睛转向陈兵,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我说过,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从开始便拿我当人待。” “就这?” “当然,还有一点,我也自小习武,跟随父兄见过好多江湖高手,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我啥样?” “杀人比杀一只鸡都利索,手段犀利,无人能挡。” “怎么觉得这不像在夸我,老子也没那么厉害。” 朱小娥摇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发现你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女子。” “早年也曾随父兄一起行走江湖,自然见多识广些,只是从未见过陈大人这样隐在官场的高手。” “惭愧,俺从来都是动脑子的,甚少动手。” “只要动手便是雷霆之击,惊天动地。” 陈兵摆手道:“咱就别自吹自擂了,说说你想如何吧。” 朱小娥一摊手,扔掉手里的长刀。 “还能如何,本来想乘乱逃走,却发现你根本不是人,便放弃了。” “老子却又不是人了?” 陈兵哭笑不得。 “是说你跟天神下凡一般,想逃走恐怕是自取其辱。” 此时,天色开始发白,那些散在四处的捕快们,也都陆续回到这里。 当看到县尉陈大人与死囚犯朱小娥并肩站在一起时,都是一脸的懵逼状,却不敢多问。 他们找回一堆弓箭,扔在地上。 这玩意儿可是军队的制式武器,民间禁用。 身为府城通判的姜云,自然有能力弄到弓箭。 陈兵四处看了一眼,冲一众捕快挥手道:“挖个坑,都埋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个大土坑被挖出来。 黑衣人的尸体都被扔进了坑中。 小顺抬头问道:“老大,这个活的怎么弄?” 陈兵摆手:“一块埋了。” 那被俘虏的黑衣人本来已经镇定了一些,蹲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情况。 谁知陈兵的一句话,让他噗通一声再次瘫倒在土地上。 小顺和一个捕快过来不由分说,拖着他的两条腿,往土坑拖去。 走了几步后,他才反应过来,嘶声裂肺地高喊起来。 “陈大人饶命啊,俺还有用啊...” 他一喊,陈兵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小顺也顿时停住拖动,将他翻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后,不由笑了。 “老大,碰到熟人了。” 陈兵和大牛走过去,低头看了看,互相对视,都笑了。 “六子啊,怎地成了杀手?” “俺也是被逼无奈啊大人,看在同属一场就饶俺一命吧?” “李大成和钱三呢?” “都分开了,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陈兵不屑地说:“老子留你何用?” 六子翻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大人啊,俺都是被逼的,不干不行啊,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八十岁的老娘呐,俺死了不要紧,家人可就都活不成了,啊....” 说着话,声泪俱下。 陈兵最见不得人如此,摆手道:“先把他关囚笼里去,过后再说。” 结果,囚笼里六子被套了枷锁,半蹲半站地在牛车上晃荡着。 此处的地面被打扫的不留任何痕迹,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押送囚犯的队伍继续前行,朱小娥换了身衣服,跟在陈兵身后。 陈兵也不骑马,在路上与朱小娥商量着。 “你杀了人,恐怕性命是留不住的,可有打算?” 陈兵严肃地对朱小娥说道。 第一卷 第43章 怜香惜玉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面无表情。 “早就不想活着,小鱼还在那边等我呢,只是有心愿未了,心有不甘。” “姜无绵?” “正是。” 陈兵指了指了囚笼里的六子。 “此人是从清河县反出去的朝廷叛贼,现在归姜无绵属下,算他通匪吧?” 朱小娥摇头:“姜无绵不会给你留下证据的。” 她看了眼凄惨的六子,不解地问:“这个人得罪过你?” “当时我只是清河县衙的小捕快,这小子设计陷害,被老子反手拿住了痛脚,便与捕头李大成反出了清河。” “怪不得你会如此待他,也算他咎由自取。” “他不值得可怜。” “那我呢,为何会得此优待?” “怜香惜玉而已。” “切,看看我这个模样,与香和玉有半点联系吗?” 青州城姜府,姜无绵正与中年书生周博文,络腮胡汉子陆继全两人讨论着。 “按说此时他们应该有信传回了,怎地音讯全无呢?” 姜无绵皱着眉头说道。 陆继全一介莽夫,他只负责姜无绵的人身安全,其他一概无话。 周博文摇头晃脑地说道:“很可能这些莽夫完事后跑去吃喝玩乐了。” “这些人靠谱吗?” 陆继全立刻道:“都是俺挑选的高手,装备精良,对付一些县城捕快,还不手到擒来。” 姜无绵摇头道:“高手?有些散漫啊。” 周博文连忙道:“既然是高手,就得允许他们有些小脾气嘛。” 姜无绵想了想咬牙说道:“再派些人手过去,重点是陈兵那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博文转头对陆继全说:“陈兵确实有些手段,你得重视起来。” 陆继全站身来,一拍厚壮的胸脯。 “公子放心,交给老陆就是。” 说完转身出去安排人手。 陈兵等人在路上晃荡的更慢了,小路崎岖难行,牛车残破,颠簸起来到处吱吱嘎嘎地响。 被囚在笼子里的六子叫苦连天,心里暗道,还不如被埋了一了百了,这他么是人能受的罪吗! 可惜,遭罪的还在后面,不光身体上受折磨,一天了,水米未打牙,腹中又饥渴难耐。 实在忍受不了,只得哀求着车旁的捕快。 “兄弟,怎么说咱也在一起混过日子,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就给口水喝吧。” 那捕快曾经也是与六子同过事,心下虽然不忍,却不敢随意动作。 只得苦笑道:“您别求俺啊,得跟陈大人说话才行。” 六子也知道此时陈兵的威信高涨,他不说话没人敢乱动。 遂高声喊着:“陈大人啊,陈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就给俺个痛快吧。” 跟在囚车后面不远的陈兵,闻听六子的喊叫,皱眉看过来。 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此人,放他走是不可能,但杀了又觉得不妥。 只得听任六子高声嘶吼。 入夜时,小顺找了处平坦地,众人停下来宿营。 六子惨叫了一路,到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进入半昏迷状态。 “去看看,别让他死了。” 陈兵终于发话。 他琢磨了一路,有了些想法,但还需进一步完善。 朱小娥坐在他旁边,眼神迷茫:“你能帮我报仇吗?” “不能。” “那我只有去死。” 朱小娥十分绝望。 “你对家人举起刀时便注定了这悲惨的结局。” “我没有后悔,小鱼死了,我岂能独活,只是大仇不报,如何面对小鱼?” “我帮你报仇,砍死姜无绵不难,可悲惨的结局就成了共赴黄泉。” “有没有办法让我杀了他,还不连累你?” “有。” “真的?” “但是,那姜无绵要跟你一样傻才行。” 朱小娥垂下头去,一张没有肉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夜色渐深,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人身上,让坐在火堆旁的朱小娥变得恍惚起来。 陈兵摆弄着木柴,心里琢磨着该如何面对要杀自己的姜家父子。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刚想说话,小顺端了热水和干粮过来,摆在他的面前。 “老大,吃饭了。” 陈兵点头道:“好,你待会去看看,别让六子死了,放松些束缚。” 小顺答应着,放下东西转身往囚车走过去。 陈兵招手:“来,吃点东西,刚才我有个想法,咱研究一下。” 朱小娥听说,立刻兴奋起来,连忙凑过来。 陈兵想了想说道:“等我们到了府城时,我判断那姜无绵肯定会前来查看虚伪,行话叫验明正身。” 朱小娥点头:“以他的心细程度,确实会亲自来看看我死没死。” 陈兵将几块石子往地上摆弄着。 “这是囚车,这是押解囚车的捕快,这是姜无绵等人。” 朱小娥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的石块。 “姜无绵身边有个高手,叫陆继全,他会不离左右,其他高手不详。” 陈兵继续道:“如果姜无绵站在左侧,陆继全站在他的稍后侧,我便站在囚车左侧,反之亦然。” “然后呢?” “这架囚笼一路晃来晃去,早已经接近散架的地步,等他们接近到一定距离时,你从囚笼中挣脱出来,先是从站在囚笼右侧的小顺身上拔出腰刀,然后来砍我,在突如其来的刺杀面前,我选择后仰躲避,你踏中我的胸口,凌空杀向姜无绵。” “可陆继全不会坐视。” “关键就在这里,大牛见凶手挣脱,必然会第一时间冲上来,但是,他冲上来的角度,正好挡住陆继全。” 朱小娥越听眼睛越亮。 “跟你交手时,你再受点伤?” “也...行吧。” 朱小娥一拍手:“妙啊!陈大人真神人也。” 陈兵担心地问:“你不会顺便连我一起收拾了吧?” “我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恐怕早被你一刀砍成了两段。” 陈兵摇头:“你能保证杀得了姜无绵?” “只要让我接近他三尺之内,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事后,你很可能会被剁成肉馅。” “值了,只要杀了姜无绵,让我怎么死都心甘情愿。” “就看那姜无绵来不来迎接你了。” “如果他不来,便再寻机会,估计在没有问出朱家宝贝前,他只会拼命折磨我。” 陈兵点点头,沉默下来。 朱小娥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我们家的宝贝?” 第一卷 第44章 你没那魅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脸的无奈。 “能活下来再说吧,老子面临的困境不比你差,那姜云可是府城通判,拿捏一个县尉还不是小菜一碟,更别说姜家身后的朝中大员,咳嗽一声便让老子难过的很。” “你果然跟别人不一样,面对这样的深渊,还敢一脚踏进来,小妹佩服。” “多说无益,大不了老子反出府城,看他们能奈我何?” 陈兵说的大气凛然,但是心里知道,断去姜云一子,他肯定会发疯。 就赌刚结识的大哥镇三山黄信,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况且还有慕容杰和黄俊。 老子也不是孤家寡人,任人欺负。 朱小娥眼睛里挂满了小星星,一脸温柔。 “大人,请附耳过来。” “干吗?” “来嘛。” “你没那魅力就别出这个动静。” “讨厌。” 朱小娥少有地一脸柔媚,可惜骷髅般的脸廓,只让人觉得更加瘆寒。 她见陈兵不想靠近自己,便主动把嘴巴伸到他的耳朵边。 “我家的宝贝就藏在我自尽的那口水井里。” 陈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老子怎么看你一脸的阴谋诡计?” “切,信不信由你,是为了感谢你帮我报仇。” “我只是为了自保。” “我还有个请求。” 陈兵狐疑地看着她:“过分的就别说了。” 朱小娥镇定自若:“不管此事成与不成,都请你找机会杀了我!” “为什么?” “事成之后,姜无绵手下断不会轻饶了我,如事不成,那姜无绵更是会变本加厉地折磨我,被你杀死,是最好的选择。” 陈兵不语,他明白,事实的确如此。 “那咱赶紧布置起来吧?” 朱小娥催促道。 “不行,弄早了,万一囚笼还没到地方就散了架呢。” “要不要预习一下?” “没有预习的机会,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两人正说得热乎,忽然小顺大声叫起来。 “老大,坏了!” 陈兵连忙起身看过去。 小顺站在囚笼旁边,一脸焦急。 “老大,六子死了。” 六子身体软软地挂在枷锁上,两条腿跟面条一般,已经不能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受不住如此折磨,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 陈兵叹口气:“也算解脱吧,不然身心还得受罪。” 摆摆手:“找个地方埋了吧。” 小顺两手一摊:“看看,还不如早埋了的好,省得受这些罪。” 大牛走过来,一边解开枷锁,一边嘟囔:“害人者,早晚会横死。” 第二天一早,朱小娥再次坐进囚笼中,押解队伍继续前行。 按照路途计算,在黄昏时分就可赶到府城。 途中,陈兵将计划说给大牛和小顺,让两人早做准备。 这两人是陈兵的死党,听到陈兵的计划,并未有多大的惊讶,只是默默打量着牛车的长度,以及自己的站位。 中午在路边打尖时,从府城方向来了两个汉子。 一个敞胸露怀,膀大腰圆,背了一把大环刀。 一个瘦如竹竿,身上挂了件长袍,随风飘荡,直欲乘风而去的样子。 两人走到押解队伍跟前,停住脚步,四只眼睛在几个捕快脸上转来转去。 最后,定格在陈兵的脸上。 壮硕大汉哈哈一笑,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说着话,一把将大刀从背上抽到手里,哗楞楞一阵抖动。 “拿钱!” 小顺有陈兵撑腰,早不将这些凶悍的家伙放在眼里。 此时笑道:“此处距离府城不到二十里,您老劫道?能不能找个更靠谱的借口?” 他距离两个汉子最近,双方距离五六米远,手里端了饭碗,坐在地上,并未起身。 那壮汉将大刀一晃,刀背上的铁环一阵乱响。 那瘦竹竿一言未发,突然就动了,大袖飘飘,在众人眼里晃了一下。 众人正在发愣,陈兵早将手里的饭碗甩了出去。 只有他看得明白,那瘦竹竿手里捏了把尖刺,身体移动速度飞快,下一刻便接近了小顺,尖刺探出,直刺小顺咽喉。 随着饭碗砸出去,陈兵两腿用力蹬地,身子跃起半空中,将腰刀拽了出来。 “并肩子上。” 那瘦子的尖刺正刺中陈兵的饭碗,啪的一响,饭碗碎成瓷片。 小顺也仰身翻倒在地,却也躲过了这必中的一刺,身上顿时冒了汗。 陈兵此时一飞临那持刀壮汉,腰刀从上往下劈过去。 那壮汉一脸不屑,举起大刀用力往上迎去。 双刀在空中撞出一阵火花,陈兵的腰刀被震得倒飞出去,打着旋飞出老远。 壮汉得意的笑容在脸上凝结,陈兵的身体已经撞在他身上,将他撞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兵感觉像撞到了一座肉山,被反弹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住。 其他捕快纷纷举刀围住了瘦子,却无法准确捕捉到他的身影,东飘西荡,让人根本无法下刀。 壮汉坐在地上,疑惑地抬手去摸自己的咽喉。 那里插了一把匕首,一股血流顺着敞开的胸脯子往下淌。 陈兵在空中便知此人力大,放弃了腰刀,将匕首摸出来,撞中身体时,便把匕首刺入了壮汉的咽喉。 头有些晕,陈兵用力摇了摇,转眼去找那瘦子。 六七个捕快正被他玩得团团转。 六七把腰刀,连他的衣角都没砍中。 陈兵站起来,跑过去捡起腰刀,冲进了战圈。 对这种战斗他觉得最容易,因为他总比别人提前知道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尽管瘦子的速度很快,但在陈兵眼里还是看清楚了他的下一步走向。 只见陈兵赶到一个捕快身后,举刀就往一处无人的地方砍。 谁知正当众人觉得他被撞傻了时,那瘦子偏偏就撞了上去,手中尖刺勉强挡住了腰刀的砍击。 身体一扭,就往另一个方向飘去。 第一卷 第45章 该是刀起头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刀不中,再次举刀往另一个空处砍。 那瘦子再次撞过去,就像是要自杀一般,朝着陈兵的刀撞。 这次很不幸,尖刺没有挡住腰刀,瘦子的腰被砍中了一刀。 尽管他十分小心,怎奈身上的伤处越来越多,移动速度也越来越慢。 就在他想逃时,却已经晚了。 捕快们的刀网抡下来,再没有之前的从容潇洒,狼狈躲开几刀后,又被几刀砍中。 瘦子只得在地上翻滚,想寻找脱身的机会。 最后的希望被陈兵的一刀砍没了,一只脚腕中刀,只连了点皮肉在腿上。 瘦子惨叫一声,还没等说话,六七把腰刀砍在了身上。 捕快被他玩得恼火,下手狠厉,只片刻间,瘦子被剁成了几块。 朱小娥在囚笼中看得眼中异彩连连,特别是陈兵往空处砍刀的一幕,让她惊异莫名。 自己打小练武,也算见识过很多高手过招,也有搏命拼杀。 可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怎么会有人往他刀上撞呢? 自己到底认识了一个什么人? 战斗结束,捕快中有三人被瘦子刺中了身体,受伤程度轻重不一,但都没有危及生命。 陈兵判断,这是姜无绵发动的最后一次刺杀行动了,马上就要到府城门口,他不会蠢到在守军眼皮子底下动手。 押解队伍走到黄昏时,终于看到青州府城的高大门楼。 距离越来越近,尽管牛车走得很慢。 这是陈兵想给姜无绵一个反应的时间,就看他来不来验看朱小娥是不是真身。 就快走到城门口,陈兵和朱小娥已经准备放弃计划。 如果进了城,就该是押解队伍与等在城内的府衙捕快交接,姜无绵再想查验就不太方便。 距离城门口仅二十几米时,一群人从城门处走了出来。 陈兵眼睛好使,正是姜无绵带了周博文和陆继全快步走过来。 一群十几个汉子,手持武器,将姜无绵围在中间,站在城门口处,拦住了押解队伍。 姜无绵手摇折扇,一脸温和的微笑。 缓步走向牛车。 陈兵也堆起笑脸往前踏了两步,正卡在牛车两丈多处。 随着姜无绵的移动,那群汉子也亦步亦趋,依然以姜无绵为中心,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捕快们。 大牛大步越过老牛,站在那群汉子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小顺则站在牛车旁边,拉住了缰绳,侧身向里。 姜无绵距离陈兵一丈左右,停住了脚步。 陆继全紧随他的身侧。 “陈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多谢陈大人神目如电,找到真凶,还在下清白。” 姜无绵的声音不疾不徐,缓和稳定。 “清者自清,何须别人证明。” 陈兵并不领情。 姜无绵用手中折扇一指囚笼:“这可是凶犯朱小娥?” “正是。” “在下能看看她的样子吗?” “当然。” 姜无绵举步就要向前,却被周博文拦住。 “公子,还是让小人过去吧。” 姜无绵看了看囚笼,朱小娥一头乱发遮面,身体半蹲半站,被锁在里面。 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叹口气道:“没想到杀死一十八口的凶手,竟然是这么个弱女子,可怜。” 朱小娥全身颤抖,大声骂道:“你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你才是真正的凶手,老娘杀了你!” 姜无绵仰头哈哈大笑:“本公子的为人,谁人不知,哈哈哈...” 他的笑声被轰然一声大响打断,张着嘴愕然看着牛车上的囚笼被朱小娥挣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 朱小娥乱发飞扬,犹如从地底钻出来的魔鬼,一经脱困,探手抓住了一旁呆傻的小顺腰间的刀柄。 仓啷,腰刀出鞘,朱小娥从牛车上一跃而起。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随着喝声,她在空中举刀过头,大力冲着陈兵劈了下来。 陈兵反应迅速,将腰刀拽出来,扭身后仰,腰刀在上方一横。 当地一声,两刀相撞,陈兵被劈得往后就倒。 朱小娥单脚蹬在他的胸口,借力往起一跳,越过陈兵直扑姜无绵。 陈兵被她一脚踹在地上,手抚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心里骂着,草,身上没几两肉,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姜无绵傻了一般,忘了后退躲避。 他身边的陆继全一脸狞笑,往前踏步,想拦住猛冲过来的朱小娥。 大牛此时反应迅速,看到囚犯脱困,立刻斜刺里冲过来,抽出腰刀迎向朱小娥。 却无意间正好挡住了陆继全的前进方向。 两人猛然撞在了一起。 周博文一介书生,见此场面早吓得往后直退,语无伦次。 “拦…拦住…” 朱小娥像一尊杀神,舞刀扑到了姜无绵身前,亮光一闪,腰刀劈向姜无绵脖颈。 姜无绵下意识地扭身,躲开了脖子,却无法避开肩膀。 朱小娥心下大喜,大仇得报,死而无憾矣。 一声如中败絮的闷响,姜无绵身体摇晃了一下,并未被斩成两片,反而抬脚踢在朱小娥肚子上。 朱小娥被他一脚踹出老远,腰刀也脱手飞出,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颓然趴在地上。 在姜无绵身后呆傻中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了上去。 陈兵一见刺杀失败,心中哀叹一声,立刻挥手喊道:“拿住凶犯,保护姜公子。” 捕快们纷纷抢上去,压住趴在地上的朱小娥,反手将她捆了起来,手法十分熟练。 那些姜无绵的护卫冲到跟前,见三四个捕快忙着擒拿凶犯,无法下手,便举着武器愣在那里。 姜无绵脸色阴沉,摸着被砍破的衣服,恶狠狠地瞪视被捆成粽子一样的朱小娥。 “这个悍妇,死有余辜!” 陈兵嘴角带了一丝血迹,挣扎着提刀赶到朱小娥跟前。 “竟敢刺杀朝廷命官,老子宰了你!” 举刀冲着朱小娥的脖子就砍。 姜无绵大声喊道:“陈大人且慢!” 陈兵的腰刀距离朱小娥的脖颈还有一寸时,停住,手腕颤抖着。 “姜公子还留此悍妇何用?” “此人乃灭门凶犯,须明正典刑,以示律法威严,陈大人切勿一时冲动,坏了规矩。” 陈兵沉吟片刻,将腰刀挪开。 摇头叹息:“姜公子言之有理,就让她多活几日。” 他自己心里明白,还是心软了,按照计划该是刀起头落才对。 第一卷 第46章 限期七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此时天色变得昏暗,等在城门内的府衙捕快们,已经很不耐烦地出了城门。 也不管那么多规矩,直接将凶犯在城门处做了交接。 双方签字画押后,各自散去。 朱小娥被两个捕快像提小鸡一般,拎走了。 她与陈兵眼神擦过,都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惋惜失望之意。 一切都平静下来,陈兵走到姜无绵身前,拱手道:“让姜公子受惊了,身体无恙吧?” 陆继全警惕地半个身子拦在他前面,眼神里既有审慎又带了些惊悸。 姜无绵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手中折扇轻摇。 “陈大人毋需担心,本公子没那么虚弱,只不过这次多亏了父亲所赠的宝甲,不然性命不保啊。” 周博文此时凑了过来,眼睛盯着陈兵。 “陈大人可是受了伤?” 陈兵用手抚着胸口,咳嗽了几声,顺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不碍事,这点伤算什么,姜公子才是咱们该担心的重点。” “陈大人也是朝廷命官,须爱惜身体才行。”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各自离开。 陈兵带了捕快们住进了驿馆,今日天色已晚,等待明日再去府衙报到。 屋子里只有陈兵和小顺大牛三人。 “老大,没想到那姜无眠身手硬是了得,临危不乱,还能反击。” 小顺摇头叹息着说。 “他命好,就连这种场合都穿了软甲,可见此人甚是精细。” 陈兵感叹,如果自己有这么谨慎,也不至于被人打了闷棍,弄到现在危机四伏的状况。 “老大,下一步该如何?” “明日你们带兄弟们回去,我去府衙报到。” 大牛使劲摇着头:“俺不回去。” 小顺也垂下头:“老大,俺也不回去。” “干嘛,这就不听号令了?” 大牛根本不听他说啥,只是一句:“俺不回去。” 小顺苦笑道:“老大赎罪,留您自个在这里,俺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待在您身边,生死都痛快。” 陈兵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皱眉道。 “你们就不为自己的家人想想?” 小顺抬头挺胸:“想过了,就老大给的财物,比俺一家一辈子赚的都多,没啥好想的。” “俺也是。” 陈兵拍了拍小顺的肩膀。 “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咱在府城也有兄弟,放心回吧。” 尽管陈兵再三劝说,小顺和大牛坚持不走,让他也再无话说。 此世之人,确实可为兄弟两肋插刀,不计生死。 民风淳朴啊! 陈兵再次感叹着,让两人回去睡了,自己披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牙发呆。 明日不知那姜通判会给自己挖个什么样的坑。 朱小娥被弄到人家地盘上,能痛快点去死都成了奢望。 都怪自己一时手软,没有砍下那一刀。 老子不能看着这些混蛋恣意妄为,得想个办法把朱小娥弄出来。 哪怕让她死在自己心爱的人坟前,也不能让别人折磨的痛苦而亡。 直到过了午夜,陈兵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姜无绵带人回到府中,自己跑到屋子里,除去衣衫,轻轻解下甲胄。 肩膀上露出一抹青紫。 “妈的,这娘们竟然力气如此之大,差点砍折了老子的骨头。” 一边骂着,一边揉捏肩膀。 换了件衣服,招呼周博文和陆继全过来。 “周先生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周博文皱着眉头道:“说是偶然吧,怎么觉得有些突兀,在下暂时还没想明白。” 陆继全闷声闷气地说:“俺就觉得是那陈兵勾结凶犯,想对公子不利。” “为何这么说?” “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俺想救公子,却被那莽汉挡住,而那凶犯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等公子到来才破开囚笼冲出来。” 周博文也一拍手:“凶犯完全可以在路途上逃走。” 姜无绵缓缓点着头。 “咱们派出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说明已经被全灭了,这个陈兵很不简单,之前还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周博文也附和着:“如果是他一手设计,此人便有些可怕了,公子须小心应付。” “一切真相都落在那朱小娥身上,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让她开口。” 姜无绵恨恨地说道。 周博文眼珠一转。 “公子,可派人拉拢一下陈兵身边的人,也好掌握他的动向。” 姜无绵摇头道:“暂时别去惊动他,先让他过了我父那一关再说,看看他还有些什么本事,哼哼。”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便等在府衙大门外。 看着陆续上班的官员,小顺感叹道:“这府衙确实比咱县衙气派,只看这官员的数量就算十个县衙都比不过。” 陈兵笑道:“等老子给你俩也弄个官身,回家也光宗耀祖。” 大牛立刻瞪大眼睛:“真的哥,那俺娘还不乐疯了。” 小顺则苦笑:“老大真会说笑,俺是个啥材料,当官?梦里能行。” 陈兵整了整面色:“材料不重要,关键得跟对了人。” 小顺道:“俺只跟着老大混口饭便满足了。” 大牛大声道:“俺这条命都是哥的,早输给了你嘛。” 三人正说着话,有一个衙役走过来。 “清河县陈兵,进来这里。” 三人急忙整了整衣冠,跟着衙役进了府衙大门。 他们被直接带进了通判公事房外的一个小格子间,而且格子间内还有几个在等待接见的人。 板凳已经坐满了,陈兵只好站在门外,安静地等待被召见。 一直从一大早等到了夕阳西下,终于,一个小吏模样的人来唤陈兵。 留下小顺和大牛,陈兵一人跟了小吏往通判公事房走去。 一进房门,一个脸色红润,洋溢着热情的中年男子,从案后站起来。 “哎呀,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清河县尉吗?竟然如此年轻,好,好啊。” 陈兵知道此人便是青州府通判姜云,连忙躬身施礼。 “清河县尉陈兵见过通判大人。” “好,好,等的躁了吧,先坐下歇会。” 陈兵并不坐下,只是拱手道:“大人,不知唤下官来此有何公干?” “还是年轻好啊,做事态度让老夫汗颜。” 姜通判坐了下来,从案子上翻出一个卷宗,往前推了推。 “此乃军中贪渎一案,需七日内给本官一个答案,着陈兵暂任府中司法参军一职,七日内案破,可做实参军一职,逾期则严惩不贷。” 第一卷 第47章 卧床不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领了印信告辞时,姜通判还在椅子上欠了欠屁股。 这已经算是很高的待遇了。 如果不是陈兵早知此人,这番接待,真可以说让他如沐春风,如淋甘雨。 三人回到驿馆,已经是上灯时分。 陈兵顾不得吃饭,先是翻看案卷。 案子并不复杂,青州府驻军行军司马秦正雄,被人举报,私下售卖军用物资,贪银近万两,因举报人失踪,无法取得其手中证据,致使本案因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秦正雄本人强烈要求为其正名,并将诬告之人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下面是举报人高太冲的举报供词。 高太冲是青州府城的一个商人,常年贩卖皮毛山货,从秦正雄处获得很多军用物资,贩卖到外地,获取不少分润。 高太冲的手中有销售军用物资的账簿,还有州府准予售卖的批文,其供述中,这些批文均为伪造。 还有秦正雄被讯问的笔录。 陈兵掩卷沉思,这案子看似简单,却很难搞。 很明显,高太冲很难被找到,或是自己见势不妙逃往外地,或是被人灭口等各种状况都有可能。 当然,如果好搞就轮不到他陈兵过来断案。 小顺弄了饭菜进来,再喊大牛过来,三人开始吃饭。 陈兵暂时放下案子,让小顺饭后去买了些礼品,三人出了门径往黄信府中走来。 黄信闻听陈兵来拜,竟迎到了府门处,大开中门。 两人把手言欢,相携着进了客堂,分宾主落座。 家人奉上茶水。 黄信笑道:“兄弟怎忽然来了府城?” 陈兵简单地说了一下过程,才问道:“大哥,这秦正雄是何许人?” 黄信听完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也没回答陈兵的问题,只道:“兄弟,你得罪姜云那厮了吧?” “大哥慧眼如炬,因朱家庄园一案,小弟跟姜无绵有过冲突,这事大哥也是知道的。” “姜云那厮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是个笑面虎。” 陈兵疑惑地问:“大哥,这案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大大的不妥,只因军中司马秦正雄乃吾顶头上司的亲侄子。” “啊?难道倒卖军用物资是你们老大的主意?” “非也,青州府军兵马统制秦明,是个性如烈火,疾恶如仇的汉子,怎会干如此龌龊之事。” “霹雳火秦明?” “正是此人。” 陈兵奇怪道:“那秦正雄是被冤枉的?” 黄信摇头道:“此事秦明或许不知情,但在军中谁不给秦正雄个面子?“ 陈兵无语,这还真是个问题,姜云让自己查军中大佬的侄子,心中存了什么想法,不问可知。 黄信上下看了陈兵几眼。 “兄弟,你可知道前司法参军现下在哪?” “在哪?” “被人打的卧床不起,已半月有余,恐怕这辈子已经不能自理。” “我靠!这么猛?” 陈兵倒吸一口凉气,愣愣地不知所措。 半晌后才问道:“那此事知府大人不管吗?” “管啊,只是至今无法查出是谁动的手。” “司法参军应该是姜云的人,他怎能容忍发生这样的事情?” “姜云是谁?朝中有人嘛,知府大人都让他三分,可唯一不鸟他的,在青州只秦统制一人。” 陈兵点头,他明白了,自己这是陷入了神仙斗殴的现场。 往前走,弄不好也来个卧床不起,后退,姜云会让他知道,杖责的厉害。 黄信见他发呆,冲外面喊道:“来人,赶紧整治酒食,俺要与陈兄弟一醉方休。” 陈兵哪里有心情饮酒,急忙摆手。 “大哥,我这里还有急事待办,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起身往外就走,也不管黄信一再挽留。 三人回到驿馆,陈兵坐在屋子里发呆,思索着该如何解开这个死结。 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老大,怎地愁眉不展?” 陈兵扭头发现,黄俊和慕容杰一脸笑容,站在当地。 “嘿,你两个小子,老子以为一去不回了呢。” 他心下大喜,有了这两条地头蛇,好多事情可就容易得太多。 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想抱抱慕容杰,却被黄俊挺身挡在前面。 只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来来来,快坐,正好有事问你们。” “老大是否遇到了难题?” 慕容杰说着话坐在了下首的凳子上。 “唉,老大的难题。” “说来听听。” 陈兵挥手让黄俊将房门关上,然后凑近了两人。 “我想在大狱中弄个人出来,你们可有法子?” 慕容杰顿时一脸兴奋:“老大,你这是要劫狱?” “小声点好不好。” 她和黄俊来了兴趣,三个人头凑到一起,嘀咕起来。 第二天,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来到府衙。 司法参军手下有八个捕快,现任捕头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壮硕的汉子,名字叫庄劲岩。 八个人一一见过陈参军,然后站在两旁,等待陈兵的吩咐。 陈兵坐在案后,盯着手里的花名册,沉默了一会儿。 “庄捕头,你给本官说说那魏参军的情况。” 庄劲岩厚壮的身体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不知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情况?” “魏参军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近况如何等等,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大人,属下只知魏参军被人打伤了,在家休养,其他一概不知。” 陈兵沉思片刻:“魏明利做司法参军多久了?” “不太清楚。” “你们几位也都不清楚?” 站在堂下的七八个捕快纷纷摇头,一脸严肃。 陈兵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一切照旧。” 小顺和大牛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公事房。 三人出来府衙,小顺被打发去打听出前任司法参军魏明利的住址,大牛去弄点礼品。 很快,三人便来到一条小街上,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魏明利家。 作为司法参军,从八品的官员,其居家条件一般。 一所不大的院子,三间正房,西厢房两间,东厢一间。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一脸的愁苦,听说来人是现任参军时,脸上更是苦出汁来。 三人还没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魏明利,四十来岁,跟那妇人同样是一脸的愁苦相。 躺在床上,盖了厚厚的棉被,尽管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燥热。 看到陈兵时,眼睛了透出了一丝恐惧。 第一卷 第48章 目中无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尽量把语气放温和,堆起笑容。 “魏参军,身体可见好些?” 魏明利苦笑摇头:“没见坏便是万幸,不知陈大人几时来的府衙?” “昨日到的,接手了军中贪腐案,今日一来是探望大人的病情,二来是想了解一下秦正雄的情况。” 魏明利听到秦正雄的名字,眼睛里的恐惧感迅速增长。 “陈大人,请回吧,庄劲岩主办此案,我啥都不知道。” “那高太冲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魏明利连嘴都闭紧了,只摇摇头,闭上眼睛往床里扭过头去。 陈兵看得出来,他全身只有头部还能动弹,确实伤得很重。 站在一旁的妇人见状,立刻上前。 “这位大人,您请回吧,他该休息了。” 陈兵无奈退出屋子,被那妇人盯着出了院门,并迅速将院门关紧了。 三人站在门外,还能听到木门上插的声音。 小顺苦笑道:“这是被打怕了。” 陈兵点头:“换做我也会害怕,一个从八品的官员,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竟然没人管,还有王法吗?” 三人出了胡同,从小街上转到一条大街,人来人往,小摊小贩,渐渐热闹起来。 刚走了十几步,就有一个小厮跑到陈兵跟前。 “陈参军?” 没等陈兵点头,随手塞给他一张纸条,迅速转身融进人流中。 陈兵展开纸条看了一眼,是慕容杰写给自己的。 “有俩地头蛇就是好办事啊!” 陈兵感叹着,摆手让两人换了个方向,往另一条小街走去。 三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在一处高门大户前停住。 这里便是举报人高太冲的府邸,纸条上写的明白。 高太冲是青州府很有名的商人,家财万贯,常年行商,比朱家还有钱。 只看府邸的气势便知不是凡人。 小顺上前拍打门环,纯铜质的门环发出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 半晌,两扇朱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伸出一个脑袋。 “哪位?” “这位是府衙司法参军,前来问事,请家主一见。” “家主不在家,请回吧。” 那人回答的很干脆,说完就要关门。 陈兵看了一眼大牛。 大牛大步上前,一膀子抗住了朱漆大门,将那人撞了个趔趄。 见三人凶横,那人也不敢多说,傻傻地看着他们径直奔了进去。 陈兵带着两人穿过花圃、小桥、回廊,再进入到高大宽敞且豪华的客厅中。 客厅里的家具也十分奢华,只是摆放的有些凌乱,估计有些日子没打扫了,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小顺用衣袖擦拭了一把椅子,让陈兵坐下,两人分别站在他的身后两侧。 三人等了半晌,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从后堂转出一个中年妇人,身侧伴着一位婢女,步伐沉稳地走到客厅中堂。 “何人硬闯我高府?” 妇人严厉喝问。 小顺往前踏了一步:“此乃青州府司法参军陈大人,前来询问高太冲几句话,请高太冲本人出来答话。” “高太冲不在府中,请回吧。” “他何时回来?” “他已经消失近半月了,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小顺没话说了,扭头去看陈兵。 “请问你是何人?” 陈兵盯着那妇人问道。 “这是俺家主母。” 妇人身边的婢女回道。 “可否让我等看看高太冲居住的屋子?” “都是女眷,不方便。” “高太冲是举报人,需要配合府衙办案,现在既然不见本人,本官需要查证他的去处。” “你尽管去查证,本夫人保证他没在府中。” “可我们第一个要查证的便是高府。” “高府无须尔等查证。” 那妇人语气十分强硬,半点不拖泥带水。 陈兵笑了,一个商人之妇,竟然强硬至斯,这事就透着怪异。 “算了,既然不让查,咱们就走吧。” 陈兵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不送。” 妇人冷冷说道。 三人出了高府,大牛先不乐意了。 “哥,咱是官他是民,她说不让查就不查啊!” “咱是官不假,可她也不是民。” “啊?那她是...” “此女子脚步沉稳,动作利落,显然身负武功,再说,一个失去丈夫做依靠的女子,还能如此强硬,哪里像一个商人妇。” 小顺跟着说:“她称呼高太冲名字,根本就不是高太冲的老婆。” 陈兵赞赏地看了小顺一眼:“不错,有进步了。” 小顺不好意地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大牛仍然懵懂,不解地看着两人。 陈兵皱眉道:“高府中恐怕已经没有了高家的人,不知这些是哪方面的大神。” 大牛抢着说:“拿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陈兵摇头:“不容易,就看她们的态度,恐怕牵一发而全身都要动。” “下一步咱该咋办?” “走,回府衙。” 三人回到府衙,公事房里只剩了一个捕快,正坐在大案后的椅子上打盹。 他的两条腿搭在大案上,嘴角流出了涎液。 陈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家伙兀自睡得正香,扭动了一下身体,嘴里还嘟囔。 “起开,老子正梦到春香呢。” 陈兵安耐不住,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亮,那捕快被打得翻下椅子,摔在地上。 他捂住脸颊,大声骂道:“谁他娘打老子的脸,活的不耐烦了!” 抬眼看到陈兵正背着双手,站在案前冷冷盯着自己。 “参军大人...” “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来人,给老子揍他二十棍子。” 大牛和小顺立刻冲上去,架住了那捕快的胳膊,往堂下拖去。 那捕快大声嚎起来:“大人,俺是庄老大的人,要打要杀也得庄老大说话。” 大牛和小顺哪管什么庄老大,拖到堂下,将他掀翻在地。 小顺用膝盖压住了他的脊梁,大牛在后用力将他的裤子扯下去,露出屁股。 公事房一侧竖了许多粗细不一的堂杖,正是用来施罚的工具,随手拽过一根,抡起来就打。 只一下,就让那捕快嗓子都嚎哑了。 大牛的力气多大,这一棍根本没有留力,早就气他目中无自己的老大。 两棍子下去,那捕快已经喊不出声来。 大牛正要抡第三棍时,有人在门外大声喝道:“给老子住手!” 第一卷 第49章 互相压制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随着一声爆喝,庄劲岩从外冲了进来。 看到自己的小弟被打的凄惨,黝黑的皮股上已经皮开肉绽,立刻眉毛都立了起来。 “谁他么让你动手打人的?” 大牛拄了棍子,斜眼看着他。 “怎么,本参军的话在这里不好使吗?” 陈兵站在大案后,阴沉着面孔问道。 “哼哼哼,参军?只是个暂代而已,七日之后,你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在这里跟老子耍什么威风。” 庄劲岩不屑地说道。 又一个捕快跟着他冲进来,站在一旁冷笑道。 “老大,说不定想滚回去都不成呢。” 小顺扭头骂道:“放你妈的屁,一个捕头竟敢忤逆,想造反吗?” “老子造你妈的反,一个县里的土鳖,跑到府城来充什么大头蒜。” 随着骂声,又有捕快走了进来,几个人想拉开小顺,放那个挨打的捕快起来。 陈兵沉声喝道:“庄劲岩,你可想好了忤逆本官的后果?” 其他捕快均是一愣,动作缓慢下来。 庄劲岩嘿嘿冷笑:“少他么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是吓大的吗?” 双方的动静不小,又有几个其他公事房的衙役凑过来吃瓜。 陈兵点头道:“庄劲岩,你不听本官号令不说,还公然违抗命令,你可知罪?” “什么官?你不就是个县尉,屁大点的官也敢到府城耍威风,老子就抗你了怎么地?” 几个捕快见自己的老大如此威风,立刻起哄,围上去拉扯小顺和大牛。 陈兵眯起眼睛,沉声道:“再敢在公事房生事,视同谋反,杀无赦!” “哎呀,吓死俺了,谋反啊!” “那不是诛九族的大罪嘛,一个县尉也敢张嘴胡说。” “老子就反他了,看他能怎么着。” 一众捕快们乱纷纷地笑闹起来。 “杀!” 陈兵嘴里崩出一个字。 大牛和小顺同时将腰刀苍啷一声抽出鞘来,凶狠地盯着周围的捕快。 “敢吓唬老子,” 几个捕快同样一阵乱响,把腰刀拔了出来,双方对峙着。 陈兵背着手从案子后转了出来,缓步往前走。 虽然这些捕快嘴硬,却不敢真的对陈兵动刀,被他一逼,挡在他前面的捕快开始后退。 陈兵一直走到庄劲岩两米开外才停住。 “你是捕头,这些捕快都是被你所蛊惑,你可明白自己所犯何罪?” 庄劲岩见自己势大,并不将陈兵放在眼里。 “还是跟老子说说你打了老子的人,该怎么办吧。” 陈兵摇头道:“解下你的腰刀,束手就擒,本官或可饶你不死,如若再敢鼓动抵抗朝廷命官,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小子,你拿朝廷命官吓唬谁,老子还真就不...” 他的话未说完,陈兵腰刀离鞘,刀光一闪。 庄劲岩也不是俗手,陈兵手腕一动,他就知道不好,身体不动,腰刀也同时被他拽了出来。 迎着陈兵的刀劈了过去。 他并不想去砍陈兵,只是想将陈兵的刀拦住。 谁知两把刀在空中错开了,他奇异地发现,陈兵的刀在空中拐了弯,擦过自己的刀奔向脖颈。 再想撤回腰刀已经来不及,抬起左手想去抓陈兵的刀。 这只是下意识的拦挡动作,他不认为陈兵敢真伤了自己,毕竟是一个刚进府城的县尉,身后也没有强大的支撑,本就没瞧进自己的眼里。 陈兵根本没跟他客气,腰刀斩掉了庄劲岩的四根手指,再掠过他的脖颈,瞬间标出一蓬鲜血。 庄劲岩呆呆地瞪着陈兵,还有那只变成秃子的手掌。 一众捕快都傻了,张大了嘴巴,呆呆看着恐怖的一幕,这家伙真敢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庄老大。 噗通一声,庄劲岩的尸身栽倒在地,砸起一蓬灰尘,在光线中飞舞。 当啷,不知谁的腰刀掉到了地上,跟着当啷当啷数声,一众捕快的腰刀都扔了。 噗通噗通接二连三,七个捕快挨个跪倒,垂头不敢再看陈兵。 连那些看热闹的家伙都惊叫着纷纷退开,刹那间不见了人影。 小顺和大牛也傻了,手里攥着腰刀不知所措。 时间不大,消息便传到了姜云耳朵里,他疑惑地让人再次重复一遍,这才相信是真的。 不由得勃然大怒,那庄劲岩可是他的亲信,无论是司法参军还是录事参军等等,都有自己安插的耳目和亲信。 怎么一天不到,就被这个家伙给除掉了? 压住怒气,沉思半晌后,才下令让人把陈兵带到自己公事房。 陈兵被四个武装衙役请到了通判姜云的公事房里。 姜云阴沉着脸,说话也不再温和。 “陈兵,你竟敢当众杀死府衙捕头,知法犯法,其罪当诛!” 陈兵站在姜云的大案前,不卑不亢。 “姜大人,庄劲岩持刀谋反,想杀朝廷命官,下官一再警告,但他执意不听,反而变本加厉,下官无奈才出手将逆贼反杀,何罪之有?” “他一个好好的捕头不当,去谋反,这话你自己信吗。” “众多捕快和衙役都在观望,下官并未说谎,况且,一个不听号令的捕头,大人您当如何处置?” “好一个牙尖嘴利,信不信本官将你斩首示众!” 陈兵半点都没害怕,因为他知道,如果姜云想杀自己,根本就不会在此跟他啰嗦。 拱手道:“大人,如果下官处置反贼也是大罪,那就请大人责罚。” “哼哼,反贼?你倒是扣的好大帽子,庄劲岩怎么会是反贼。” “不听号令,持刀攻击上官,形同谋反,大人,下官说的可是有错?” 姜云盯着陈兵,心里却恨恨地骂着,庄劲岩你这个蠢货,老子让你阳奉阴违拖着他,你却跟人家动刀子,就连老子也被动难堪。 半晌,阴恻恻地说:“陈兵,你可是依仗那黄信为你撑腰?” “下官立得正,行得直,自有律法为下官撑腰。” 两人斗鸡一般互相对视着,只剩两个人的公事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陈兵不知为何,只要见了血,身心就会被一股暴戾所鼓动。 虽然他知道姜云不会杀他,却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估计一顿板子是逃不开的。 但是,他内心里有一股冲动,如果姜云下令惩罚自己,保不住会爆发,当堂将这个笑面虎斩杀。 这股不计后果的冲动,也被他内心的理智所抗拒。 内里双方不停地互相压制,因此脸上流下汗来。 第一卷 第50章 压制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哈哈哈...陈兵,你这样子甚是符合汗颜二字,既然知道愧疚,当有悔改,去处理好庄劲岩后事,抓紧将军中贪腐如期结案,不然,本官将一并处罚。” 思虑再三,姜云知道现在还不是掀桌子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城府很深,而且手段诡异,还需慎重对待之。 说完话烦躁地挥挥手,让陈兵退下去。 本来一众府衙的官员和吏役都在等着看陈兵的凄惨下场,各个窗口都有人盯着通判大人的公事房。 有的甚至大气都不出,紧张地期待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的司法参军。 这个职位可是有大霉运的,死一个重伤一个,很想看看下一个该是谁来干。 谁知等了半天,那个年轻的参军竟然独自走了出来。 这是个什么鬼? 众人都瞪大了眼珠子,怀疑自己看错了一般,揉了揉眼睛,动作出奇的一致。 确认没看错后,立刻启动传播机制。 消息传播的比陈兵走的还快,他刚进公事房的门口,一众捕快便知道了消息。 地面被清洗干净,庄劲岩的尸体也被盖了白布,放在一处闲置的屋子里,等待处理。 剩下的七个捕快,外加小顺和大牛,整齐地站在堂下,腰身挺拔,精神百倍。 安静地等待陈参军的训示。 庄劲岩的家属,得到丈夫惨死的消息后,已经纠集了几十个人,正浩浩荡荡往府衙奔来。 快到府衙门口时,已经有衙役将陈兵无事的消息传了过来。 庄劲岩在府衙当捕头已经七八个年头,他的家属也好,亲戚朋友也好,对官场摸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再往前奔的人就开始悄悄减员。 等来到府衙门口时,便只剩了庄劲岩的老婆孩子。 甚至连两个小妾都偷偷溜走了。 庄劲岩的老婆带了三个孩子,哭倒在府衙门口,本想摸了鼓槌去敲伸冤鼓。 却被衙役拦住,劝解着夺了下来。 姜云派了一个师爷出面,将庄劲岩的老婆带到一处偏房里。 “你们还敢来闹,知道老庄干了什么事吗?” 师爷沉着脸吼道。 这一下子就把庄劲岩的老婆给镇住了,呆呆地瞪着师爷不知所措。 “谋反,谋反明白吗?他竟敢拔了刀子想砍上官,他死了不打紧,差点连累了你们,幸亏姜大人念及旧情,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那妇人一脸的鼻涕泪水,张了嘴不知如何是好。 师爷见奏了效,反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摊开来,里面是二百两银子。 “这是姜大人私下送与你们的,悄声拿了银子赶紧走,如果人家追究起来,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这你应该知道。” 那妇人懵懂地接了银子,被师爷送出了府衙,悲悲切切地一路回了家。 陈兵坐在大案后面,沉思着此番操作。 他知道官场很黑,没想到如此之黑。 本来只是想暴打一顿那个傲慢的家伙,谁知自己一时没压住焦躁,拔刀将那捕头砍翻了,本想此事很难善了。 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到现在都不知道哪个环节起了作用,对于不能掌控的事情,他一向要思考个明白。 不然,可没有再一次穿越的幸运。 他在那里沉思,堂下众人大气也不敢喘,胸脯子挺得老高的几个捕快,都累得快窒息了。 人家宰了一个捕头都没事,自己只是个捕快,如果死了,更是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挺着吧,眼睛也不往别处瞥,都知道各自在努力。 陈兵回过神来,摆摆手道:“小顺带两个兄弟去订桌席面,今晚咱们不醉无归。” 不能只打棍子,也得给个枣吃才行。 当晚,陈兵带了一众捕快,来到酒店开始了狂欢。 很快,亥时将过,陈兵出来吐酒时,一个黑影悄悄递给他一个包裹。 七八个捕快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店家喊来小二和厨子,一个一个往客房里抬。 陈兵也被抬进一间单独的客房里,将他放在床上后,关门走了。 见人都走了,陈兵翻身起来,遮了窗口,点起火烛。 包裹里有一张府衙后面大狱的地形图,这是陈兵托慕容杰和黄俊搞来的。 还有一把匕首,据黄俊说,这是偷的她爹的宝贝,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奇珍。 他早就想把朱小娥弄出来,多待一刻就要多受一刻的罪,那姜无绵对朱家宝贝很上心,肯定不会让朱小娥闲着。 这个酒店也是早就让慕容杰勘察好的,从后窗翻出来,再翻过后墙,穿过一条小巷,便到了大狱的高墙之下。 前世的陈兵喜欢跑酷,而且成绩还很不错。 这一世的陈兵,身体素质比之前好了太多,许多原来做不到的动作,现在竟然十分轻松地达到标准。 面对三米多高的墙体,陈兵后退助跑,两只脚在墙上蹬踏了两下,便伸手抓住了墙头。 翻过高墙,凭着图纸上记载的线路,悄悄往前摸去。 这次的行动源于自己面对夜袭的灵感。 当时四周漆黑一片,眼睛失去了作用,凭着自己灵敏的听觉和嗅觉,还有那奇妙的触觉,完美地判断出杀手的各种形态。 他深信,自己在暗夜里会比别人更有优势,这也就是此次行动的底气。 自己做侦探时,没少干过溜门撬锁的勾当,对于这一行当,十分熟稔。 躲过夜巡的狱卒,陈兵摸进了第二道门。 为了这次行动,陈兵仔细琢磨过每一个细节。 对于如何让人昏厥而不伤其性命,也模拟过多次。 用木棍击打头部,用力过大会让人重伤,用力稍小,对方不能立刻昏厥,会高声示警。 至于杀人,最好能避免则避免,实在避不开,也只能怨对方命不好。 大狱中每隔二十几步就有一盏油灯,虽然昏暗却也能辨别出大体面目。 陈兵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前,这里已经无法前进,因为走廊里站了两个狱卒。 他也无需前行,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只要隐藏好自己,等待时机便可。 安静地待了片刻,就听到远处响起一片喊叫声。 然后渐渐波及到这里,狱卒也开始乱起来。 很多人提了水桶往喊声处跑过去。 陈兵抬头观望,走水了,也不知是烧了啥,映照的半个天空都红彤彤的。 第一卷 第51章 这家伙命不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行到暗处,将一个走了单的狱卒弄翻,不等他喊叫,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拇指用力摁住颈动脉,心里默念着1、2、3,狱卒昏厥过去。 扯下他的衣服换上,把一个脱光光的狱卒捆起来,用带子勒住口舌。 然后快步往那条长廊跑过去。 他低了头,就要越过那两个站岗的狱卒时,其中一个大声喊道。 “哎,你,怎么回事?” 陈兵叹口气,这命不好的家伙,多啥嘴啊。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突然就听那狱卒问道。 “问你呢,那边怎么回事?” “走水了,不知烧了啥。” “嗨,还以为有人逃狱了呢,喊的那个起劲。” 两人嘟囔着,缩回岗位。 陈兵松了口气,快步往里跑去。 转过长廊,有一道往下的台阶,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气温也开始降低。 黑漆漆的地牢里稀稀拉拉地点了几盏灯,根本不起作用,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有人走过。 这才是陈兵的主场,凭着微风带来的信息,他的触觉竟然能够知道前方有没有物体,或者有个什么形状的物体。 这种体验十分奇特,身体两旁都是粗大的栅栏,里面或坐或躺了囚犯。 他们的呼吸声,以及身体发出的气味,还有大体形态,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陈兵的感知比用眼睛看还管用。 这个是男的,这个也是男的,还有这个,还是男的。 陈兵走过一个个囚牢,始终没有找到朱小娥。 心里渐渐焦急起来,大火不知能持续多久,奔去救火的狱卒回来后,肯定会认真检查大狱中的囚犯。 再走十几丈远时,地牢到了尽头。 还是没有察觉到朱小娥的身影。 妈的,这情报也不准啊。 陈兵仔细回忆地图上的路线,确认没错后,只能扭头往回走。 再次来到之前的台阶前,刚要踏上台阶,忽然身体感到一侧有股凉风袭来。 这是...凭着敏锐的触觉,陈兵知道,这一侧有个洞口。 犹豫一瞬,毅然转身往洞口摸进去。 四周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陈兵依然走得稳健,准确地避开墙角木柱石块等物。 他感到了清凉,水汽很重,应该是池塘或者是...水牢。 快要走到尽头时,陈兵终于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站在水池边缘,陈兵摸出火折子晃着了火。 随着一蓬亮光,陈兵看到了被栓在木桩上的朱小娥。 那骷髅般瘦弱的身体,不着寸缕,几乎全部浸在水里,水面蔓延到脖颈处,她的头发被吊在木桩上铁环里。 干裂的嘴唇,不知多久没有喝到水了。 而面对距离嘴巴几寸的水,却不能低头喝到嘴里。 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状况,没有发现异常,地下水牢中十分安静,陈兵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小心地跳下水池,抽出匕首将绳索割断,让朱小娥伏在自己背上,开始往外跑。 谁知朱小娥刚刚离开木桩,就听到洞口一声大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下来,陈兵的脚下震颤了一下。 他心里却震动更大,完蛋,中计了! 怀着侥幸的心情来到洞口,却发现已经被一架铁栅栏封死了出口。 伸手抓住擀面杖粗细的铁栏杆晃了晃,纹丝未动,感觉十分牢固。 正在琢磨着如何出去,却听到耳边噗嗤一声,有人轻笑了一下。 扭头看到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颗骷髅头,披散着所剩无几的长发,正咧嘴龇牙地笑。 吓得陈兵差点把她给扔出去。 “我草,你能不能不吓唬人,会死人的!” 朱小娥生命力异常顽强,就这样折磨还不死,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陈大人,终于有人陪着我死了。” “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痛啊?老子是来救你的。” “你当时没有砍掉我的头,这就算是来赎罪。” “我赎你个头,杀敌人行,要老子杀个手无寸铁,毫无抵抗力的娘们,怎么下得去手?” “算了,别争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吧。” 陈兵回过神来,发现虽然铁栅栏门封住了出口,却并没有人过来。 估计设下这个陷阱的人很明白,只要铁栅栏门一关,神仙也出不去。 只等明天再来收获猎物。 陈兵冷静下来,端详着铁栅栏门,掏出匕首砍了两下,虽然削铁如泥,却只在铁枝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刀痕,距离砍断还有不少距离,可匕首已经变了形。 我靠,把人家黄俊老爹的宝贝也毁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将朱小娥放在地下,把身上的狱卒长衫脱了下来。 跑到水池边弄湿了衣服,束成长条,套在那根有刀痕的铁枝上,系了个扣。 再用尺长带鞘的匕首插入扣中,开始搅动衣服,转了两圈后,发现有效果,便用力转动匕首。 费力地转了四五圈后,终于那根铁枝咔的一声从根部断裂下来。 陈兵大喜,抓住铁枝双脚蹬在铁门上,用力将铁枝掰弯,露出一个较大的口子。 他试着探出头去,然后慢慢将身体也挤了出去。 老子真厉害,陈兵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回头看着地上的朱小娥。 “赶紧的,走了,再待着人家就都回来了。” 谁知喊了好几声,朱小娥都没有动静,显然已经陷入昏迷中。 陈兵差点破口大骂,刚才跟老子说的挺起劲,关键时候死过去了? 没办法,时间不等人,陈兵只得再次钻进水牢里,先将瘦成骷髅架的朱小娥弄出去,自己再钻出去。 因为急迫,他的腰股间被断裂的铁枝撕裂衣服,还在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终于再次背起那架骷髅开始往外跑。 心里却有一股暴戾的火团,在左冲右突。 出了洞口,他并没急着往外走,转身跑到地牢里,依次将囚笼的铁锁用扭曲的匕首削断。 拉开栅栏门,然后才转身往台阶上跑。 朱小娥失去了意识,挂在陈兵的身上,左右晃荡着。 来到长廊一端,陈兵将匕首塞回鞘内,看了看刀鞘顶端,还不算尖锐,戳中咽喉也不至于会死。 “行吧,生死看你们自己的命了。” 嘟囔了一句,开始踏上长廊。 走到两个站岗的狱卒跟前,两个家伙正倚在墙壁上打盹。 第一卷 第52章 就看你有没也胆量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走过两人时,一个狱卒被惊醒,睁眼一看,眼前是一个穿着短衣的家伙,肩膀上搁了一个骷髅头。 呆愣片刻,嗷的一声背过气去。 让陈兵戳到半道的匕首顿住,然后缩了回去,这个省了他的事儿了。 另一个狱卒被惨叫惊醒,瞬间瞪大了眼睛,刚要张嘴惊叫,陈兵的带鞘匕首已经戳在他的咽喉上,将那声尖叫戳了回去。 陈兵一路走出长廊,拐弯抹角,转出大狱的第二道门,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看来放火的人够狠,火势一时半会救不灭。 陈兵来到高墙边,展开湿衣服,把朱小娥包起来,用腰带将她缚在背上。 深吸一口气,助跑、蹬墙,伸手抓住墙头,费力地翻上墙头。 转身翻了下去。 快到酒店时,两个黑影出现在屋角。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接应人。 将朱小娥交给两人,陈兵翻墙穿窗再次回到客房里,一头扎到床上,开始酣睡。 大火惊动了府衙,火势越来越大,前来救火的人也越来越多。 终于大火惊动了府城一干高官,知府通判等官员陆续从家中赶了过来。 姜云赶到府衙时,火势正猛,无法靠近。 等半个时辰后,火势渐渐减弱,再加上人多,大火很快被压制下去。 只是等姜云上前查看时,差点气得吐了血。 大火燃烧的中心,正是他的公事房,连带着周边的一些房屋也都被烧毁。 姜云咬牙切齿,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哪个仇家给自己点的火。 既然是仇家放火,为什么不去烧自己家,反而来烧公事房呢? 公事房里存放着很多案卷,还有不少犯罪证据。 而最多的就是军中贪腐和抢掠案。 那放火烧掉这些证据,最大的受益人就不言而喻了。 他心里琢磨着,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受害人,只是城门旁的池鱼。 正当他想跑到知府大人面前告状时,忽然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跑过来,凑到他的身边。 “大人,不好了,大狱被劫,被我们擒住一个,杀死三个,跑了七个重犯。” “什么情况?” “大人,有人趁大火之乱,摸进大狱,用利刃切断了锁链,放出重犯。” 姜云眼瞳一缩,紧张地问:“水牢里的囚犯如何了?” “被人弄走了,铁栅栏被掰断,疑是先用利器砍剁然后被大力掰开,据下官判断,作案者至少五六人以上。” 姜云两只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皱眉问道:“该是些什么人干的?” “大人,看情形一般江湖人物也干不了此等大事,咱该如何处置?” 姜云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这他么的分明就针对老子来的,好你个秦明,一直跟老子作对,竟然敢无视王法,做下如此张狂的事来。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姜云顾不得回答部下的问题,气冲冲来到知府大人跟前。 知府慕容彦正跟几个下属商量如何减少损失,如何灾后重建。 姜云瞪着眼睛,大声喊道:“大人,您要为下官做主啊!”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官员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慕容彦皱眉看着姜云,这个家伙一向城府甚深,今晚为何如此孟浪? 姜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仍然疾声道:“大人呐,这纵火案只是表面,而背后的目标是劫狱,各种迹象表明,此乃针对老夫的黑手,最大受益者乃是那姓秦的暴徒...” 慕容彦皱眉制止他再说下去。 “姜大人,慎言,可有证据?” “大人,还用什么证据,他军中贪腐抢掠甚至命案频发,却屡屡阻止本官进入调查,本官案头的案卷几乎全是他姓秦的辖下军官,今晚又犯下如此重案,其与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这些话一说,摆明了姜云与驻军统制秦明掀了桌子。 慕容彦很是疑惑,这姜云一直温和沉稳,谋定而后动。 可今晚却在众多官员面前失了态,他是要玩啥? “不管是谁做的案,先缉拿再定论,不可妄断。” “好,有大人这句话,老夫便心里有底。” 慕容彦懵了,老子说啥了? 哪里出了错吗? 姜云转身对身边的一位官员大声命令道:“命全体役员全城缉拿案犯,即刻、马上!” 慕容彦叹了口气:“着令青州府驻军协同封城,缉拿凶犯。” 知府大人发了话,全体官员立刻同时行动起来。 就连在酒店客房昏睡的陈兵,也被捕快们拽了起来。 一众宿醉的捕快们昏头涨脑地爬了起来,衣衫不整地来到大街上。 小顺和大牛还算清醒,两人扶着陈兵也来到大街上查看情况。 清晨的风有些凉意,陈兵看了看自己身上。 “老子的衣服呢?赶紧去弄件衣服穿,冻死我了。” 小顺连忙往驿馆跑去,他们三人的行李都存在那里。 而陈兵自己知道,外套被朱小娥穿了去,暂时弄不回来了。 从凌晨忙活到天色大亮,哪里会抓到什么案犯,驻军也派了五百步兵将整个青州府城封住,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趁机再次来到高太冲家,以搜查纵火劫狱犯为由,强行对高府中各个房间进行查看。 高府的面积很大,房间众多,从大门入院开始,一共五进五出的建筑。 就凭陈兵他们三个人根本无法全部查看。 只能三人分开,围绕着高太冲的卧室和客房开始转圈查。 偌大的高府里竟然没几个人,除了自称家主母的中年女子和她的婢女外,看门的算一个,花匠、粗使丫鬟等,一共不到十个人。 这事就透着奇怪,所看到的家人一律精壮,动作透出一种干脆利落。 当陈兵来到一幢疑似主人家卧房时,家主母带了婢女拦在门前。 “这是我家主母卧房,不便查看。” 婢女冷冷地说道。 “你搞没搞清楚,本官是来搜查纵火犯的,不让进,那本官有理由怀疑你窝藏罪犯。” 婢女闭紧了嘴巴,倔强地拦在门前。 “再不让开,可是要拿你回衙门受审,你自己掂量掂量。” 陈兵看着婢女平静地说。 “好大的官威,老娘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来拿。” 站在门内的中年女子冷笑开口。 “行,老子头一次遇到一个敢明着跟官府叫板的娘们,有胆量。” “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第一卷 第53章 耍流氓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还真有些没胆量,看着两个女子,挺着胸脯,拦在跟前。 这怎么下手缉拿? 老子手里也没个家什,枷锁铁链都是一般捕快带的工具。 看到陈兵面现犹豫,两个女子嘴角翘了起来,一抹不屑的神情,让陈兵一阵火大。 往前一踏步,伸手将婢女扒拉开。 “躲开,别伤着自己。” 说着就往屋子里闯。 那婢女被推开半步,扭身冲着陈兵后背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陈兵被打得往前一栽,撞到了站在门内的中年女子身上。 中年女子也没防备,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声叫起来。 “耍流氓了,快来人呐,有人耍流氓。” 婢女的手劲很大,陈兵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疼。 更加让他恼火的是,中年女子喊抓流氓喊得很起劲,就像老子真怎么着这老娘们了一样。 心里蹿火,借着往前撞的势子,双手抓了中年女子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扭,右腿往前一别,将她放倒在地上。 膝盖顶住她的脊梁,伸手去摸腰带。 他想用腰带将这女子捆起来。 身后的婢女两步冲进来,抬脚就踹。 陈兵已经有了防备,身体一侧,伸手抓住婢女的脚腕往右侧一拽,那婢女被拽得做了一个一字马。 接着放开另一只手,一拳冲婢女脸上打去。 婢女两只手交叉一拦,两人硬撞了一下,谁也没往后退。 陈兵还想再打,被他压在身下的中年女子用力翻身,从下面给了他一肘,正中腹部。 陈兵惨叫一声仰身倒翻了出去。 随着他们打斗喊叫的声音,高府里的花匠仆妇们纷纷往这边跑。 小顺和大牛也闻声赶了过来。 陈兵跟人动拳脚还真不行,虽然他能预判对手的动作,可自己的拳脚无力,就算击中对手,也给人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在不大的屋子里,被两个女人纠缠住,身上挨了好几下狠的。 疼得他嗷嗷直叫唤。 没奈何只得寻机将腰刀拽了出来,晃动着逼退两人,趁机逃出屋子。 外面的七八个高府家人已经跟小顺和大牛打在了一起。 陈兵招呼两人,率先往外跑去。 大牛仗着身高力大,也不知挨了几拳几脚,硬是冲出了包围圈,逃出院子。 两人不及走门,便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站在大街上,仰头看着院墙,期待小顺的出现。 结果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小顺出来。 大牛一摊手:“完了,这小子被人拿下了。” 陈兵恨恨地说:“这哪是高府下人,都他么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就猫在这里等老高出现呢。” “怎么会等老高呢?” 大牛懵懂。 “如此看来,那高太冲并未让人干掉,只是跑了。” “怎么说?” 陈兵一摆手:“说什么说,你啥都懵,赶紧去喊人,再晚点小顺就被人打死了。” 大牛撒开腿就往府衙跑,陈兵咬咬牙,拼了! 再次助跑,从院墙翻了进去。 随手在院子里捡了一条木棍,顺原路往里急跑。 小顺确实被人摁在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没头没脸地一顿造。 然后被捆住了手脚,丢在角落里。 那中年女子出来,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陈兵又从巷道里冲了进来。 遂尖声喊道:“抓住这个流氓,往死里打!” “老子是青州司法参军,胆敢反抗者形同谋反!” 七八个汉子根本不听他说啥,纷纷张牙舞爪冲了上来。 陈兵一横手里的木棍,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汉子扫倒,再顺势一个点刺,另一个汉子咽喉中棍,翻倒在地。 汉子们手里都拿了扫把叉子等家什,悍勇地往上冲。 如果不能杀人,陈兵基本没了杀伤力,木棍击打下,除了重要部位,打在这些汉子身上,几乎不觉痛痒。 而且七八个汉子还隐隐分了层次,类似军阵攻击战队队形。 陈兵瞬间便吃不住劲了,身上头上雨点般地落下各种打扫卫生的工具。 不知谁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力气还楞大,陈兵向后翻滚着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浑身像撒了架般疼痛,顿时一股暴戾冲上脑瓜顶,木棍已经不知丢到了哪里。 随手将腰刀抽了出来,也不抬头,挥刀往前一划拉。 一阵惊叫声,那群围上来的汉子顿时往后退去。 陈兵双眼圆睁愤怒地看着眼前的汉子们,心下暗道,谁敢再过来打老子,非一刀砍断他的脖子不可。 双方正在对峙时,高府大门被轰然撞开,一群捕快持着武器冲了进来。 在大牛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来到战斗现场。 十几个捕快奋勇向前,将陈兵挡在身后,持刀与七八个汉子对峙。 陈兵松了口气,大喝道:“谁若敢再对抗官府,一律杀无赦!” 站在屋前台阶上的中年女子冷声道:“好大的威风,你们官府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吗?” “百姓?你他么也配,把老子打成这样,哪里的百姓有这个胆子?” “是你先耍流氓的,还不让人反抗了?” 听到这句话,一众捕快顿时有扭头去看陈兵的念头,但是想到他的狠厉,硬忍着没有动作。 陈兵气得大喊:“就你他么长成这个模样,也好意思说老子耍流氓,你以为老子瞎了眼吗?” 女人最听不得说自己长相不好,虽然这个女子并不一般,却也脱不开女人的惯有思维。 “这也是一个官员说的话,还是欠揍,给老娘把他们打出去!” 这些汉子面对手持腰刀的捕快怡然不惧,显然不是那些做家丁花匠所具备的素质。 听到女子的命令,七八个汉子缓缓举起手里的工具,开始往前逼近。 陈兵也开始头疼,这些人明显是军中的军卒,如果贸然砍死几个,那秦明是不是要跟自己拼命? 霹雳火可不是白叫的,他连姜云都不放在眼里呢。 没有听到陈兵的命令,捕快们开始慢慢往后退。 “只要不伤了他们的性命,给老子打残他们。” 终于,陈兵琢磨出这么个命令。 捕快们将腰刀插回鞘中,将刀连鞘拽下来,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双方展开了肉搏战。 虽然捕快人多,但是抵不住军中悍卒,七八个打得十几个人乱窜。 陈兵正琢磨该怎么收拾这些人时,又是一群捕快冲了进来。 陈兵一见顿时大喜。 第一卷 第54章 我不要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个都不要放走,全部给老子拿回去审问。” 陈兵大声喊着。 新力军加入战场,军卒们便抵敌不住了,两三个打一个,很快就有人被铁锁锁住了手脚。 大牛趁势将小顺解救下来。 两女子见势不妙,正准备逃走。 忽然,马蹄轰鸣,高府的院子里冲进了马队。 盔甲鲜明,长枪林立,数十骑士驾驭着战马,灵巧地绕过小巷和拱门,从两侧围住了中间打斗的人。 我草,这是个啥情况? 陈兵皱眉看着那些骑士,怎么会出动军队呢? 这不是捕快缉拿犯人的正常程序嘛。 双方一见这个阵势,立刻停了手,呆呆地看着眼前那闪着寒光的枪刺。 马队从中一分,一个军官打扮的骑士提马往前走了两步。 “府城之中持械斗殴,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吗?” 陈兵皱眉道:“这位将军,吾乃府衙司法参军陈兵,现在缉拿罪犯,这些人来路不明,持械抵抗,正该按律法擒拿回衙。” 他话音还未落,那中年女子大声道:“这些人突然闯进我家,以查案为借口,不但动手动脚耍流氓,还要将我们抓回去,一看就不是好路数,请将军大人明鉴。” 陈兵无语,这娘们真损,就拿耍流氓为由说事。 这玩意儿还真是无法说的清楚,所有人对此都很敏感,就算没有的事,也能给你脑补出许多故事。 今天的事有些难办,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哪里会听自己的辩解? 果然,那将军打扮的人一挥手:“全部带回军营。” 陈兵立刻大叫:“慢着,请问我们这府衙捕快的身份可是假的?” “那也得审问清楚才能知道。” 那将军还未说话,中年女子抢先说道。 这娘们思路还很清晰,不给陈兵辩驳的机会。 将军大喝:“给老子全抓回去再说。” 骑士们立刻将长枪指向陈兵等人,提马往前逼近。 陈兵明白,被抓到军营里,下场将会跟前任参军一个模样,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再说。 看来不动点真格的就得吃大亏,老子管你什么霹雳火呢,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 心里琢磨着,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 陈兵对自己身体上的奇特感受越来越有信心,面对披挂整齐,装备精良的骑兵,怡然不惧。 刚要张口命令捕快们开杀,忽然巷口又涌进一群人。 打头的正是府衙通判姜云,身后跟了一群大小官员。 “怎么着,你要干涉政事吗?” 那将军自然认识姜通判,迟疑着说:“姜大人,下官只是在履行职责。” 虽自称下官,却并未下马施礼。 “哼,老夫主管一府刑案,可有权利缉拿嫌疑人犯?” “这个...” 那位将军犹豫了,他知道高府的人是从哪里来的,自然要带他们走。 但是面对府城通判,他的职级过低,还不敢明着违抗命令。 姜云冷笑一声:“哼,将高府一众嫌疑人员缉拿回府衙。” 陈兵立刻挥手喊道:“都带回去,马上立刻!” 捕快们不再客气,扑上去开始锁拿那些花匠家丁,有几个捕快提着锁链冲到那中年女子和婢女跟前。 扬起锁链将两个女子套住,不理那女子的奋力反抗,几人扭住了她,强行锁了起来。 几十个骑士没有将军的命令,都呆呆地看着捕快们抓人。 姜云冷冷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陈兵,转身出了院子。 那将军见大势已去,自己这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挥手下令骑兵撤出高府。 陈兵让大牛带人将一众嫌犯押解回衙,自己则留了下来。 他觉得这个高府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军中还派了这么多人在此留守。 高府大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两方人马走了个干净。 只有小顺一瘸一拐地陪在陈兵身后。 姜云回到府衙,坐在自己新搬的公事房里沉思。 这次去给陈兵解围,也是情非得已。 他权衡再三,觉得秦明给自己的威胁太大,竟然明目张胆地让人放火烧了自己的公事房,还劫了大狱。 这是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开战的信号啊。 而陈兵就无所谓了,只是手下一个小小的参军,啥时候拿捏都可以。 关键时刻还需要这个家伙的奇诡手段,找到秦正雄的贪腐证据,好与那秦明对抗。 陈兵跟小顺两人在高家主宅区转悠。 他发现,虽然房间很多,但其房内大多都凌乱不堪,家具翻倒,衣服散在四处。 这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或者主人走得慌张所致。 高太冲会去哪里呢? 他举报了秦正雄后,魏参军开始调查,然后被人打残。 高太冲接到信儿后,见没有扳倒秦正雄便逃走了,也许被秦正雄抓到某处藏起来。 人不在了,他们还是在翻找东西,很可能就是高太冲留下的证据。 陈兵根据宅院的结构,找出可能为主卧的几间房,开始仔细查勘。 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知不觉间,他俩身后多了两个人,慕容杰和黄俊两个家伙,一身的捕快皂衣,又像上次一样,嘴唇上方粘了两撇小胡子,使整个人变得贼眉鼠眼。 “老大,找啥呢?” 陈兵摇头:“我也不知道。” 慕容杰跟在他身后:“人都安排好了,没想到都被折磨成那样了,还能活着。” “可能是心里有股怨气在顶着吧。” 陈兵忽然想起来,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对黄俊说道。 “这个有些损伤,不知你现在收回呢,还是等我给你修复一下?” 黄俊接过匕首,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从老爹那里偷出来的宝贝,尺来长的匕首,精美的刀鞘已经快扭曲成了麻花。 用力将匕首抽出来,锋利的刀刃豁然有两个缺口,而且不再笔直,弯曲成了一个弧线。 慕容杰和黄俊同时看向陈兵。 陈兵则一脸尴尬,搓弄着双手。 “这个,咳咳,我会找上好的工匠修复一下,放心好了。” 黄俊看了看慕容杰,然后冷着脸把匕首往他一推。 “我不要了,修不修都是你自己的事儿。” “这,这,这怎么行,如此贵重的礼物,如何承受得起,还是修复后还给你好了。”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随你怎么说。” 陈兵尴尬地看向慕容杰。 她则像个没事人一般四处踅摸着,嘴里还嘟囔:“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一卷 第55章 姜大人生气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见陈兵看过来,慕容杰严肃地说:“黄俊说话算话,驷马难追。” 陈兵只好收起匕首,嘟囔着:“好吧,等我寻到啥宝贝时,咱等价交换好了。” 慕容杰见气氛尴尬,便推了推他。 “哎呀,恁不痛快,还是不是男人了,赶紧干你的活。” 陈兵摇头道:“暂时先到这里吧,让人把高府封了,等有时间再来仔细查。” 他心里还挂挂着那几个花匠家丁,想从他们嘴里挖出点东西。 回到府衙,慕容杰和黄俊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多了两个捕快,也没人敢多嘴询问。 陈兵拽住一个捕快问道:“那些抓回来的人呢,高家的。” 捕快连忙回道:“大人,他们在大狱里,正在审问。” 再次来到大狱时,感觉跟昨晚不一样了,里外都加了人手,巡查也密集许多。 陈兵几人来到大狱一旁的几栋屋子外,这里是刑房,一般用作审讯人犯的地方,不说实话的就上手段。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一般进到这里面去的,不管说不说都得挨顿揍。 有间屋子门外站了两个捕快,看到陈兵等人过来,连忙上前一步。 “陈大人,通判大人今儿亲自下了手,正气头上呢,可得小心点。” 这个捕快并非隶属他司法序列,只是陈兵一刀砍了庄劲岩,让他名声大噪,都觉得这位可是个有背景手段硬的主。 陈兵站住,也不进屋,只是问:“问出点什么没?” 那捕快凑近了他的耳朵:“据说这些家伙都是驻军里的。” “那两个女子呢?” “还没轮到她们,也快了。” 他俩正嘀咕着,远处锁链哗啦啦地响动,有人押解着人犯往这边走过来。 陈兵扭头,发现正是那假扮高家主母的中年女子。 走到近前时,那女子一脸仇恨地盯着陈兵,本想站住,却被狱卒拽了一把铁链,才踉跄了一下继续前行。 这娘们不简单,得盯紧了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兵跟着女子进了刑房,里面有些昏暗,地方挺宽敞却阴森森的,墙壁上挂了不少刑具。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端。 四个壮硕的大汉,胸前衣襟敞开着,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黑色的裤褂染上点点血迹。 姜云阴沉着脸,盯着前方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坐在角落里提笔等待。 陈兵过去躬身一礼:“见过大人。” 姜云没有动,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女子被押进来,之前的人犯被两个狱卒抬了出去,一路点点滴滴的鲜血,恐怕受刑很重。 陈兵发现那女子并未害怕,只是抿紧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姜云沉思片刻,低声说道:“老夫看你是个女流,便不动手,你自己说。” 女子抬眼看了姜云一眼,目光又转到陈兵脸上,然后摇头沉默。 “呵呵,都是些硬汉子,没想到连女子也硬气的很。” 姜云冷笑道。 女子依然沉默。 “既然如此,都别抻着了,动手吧。” 姜云摆摆手,不耐烦地说。 陈兵往他身边靠了靠:“大人,我...” 话还未说半句,就被姜云举手打断。 陈兵只得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这是人家的主场,自己再有本事,也得暂时窝在心里。 两个大汉往前一凑,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略一用力就将她掀翻在地。 另一个大汉伸手将女子的腰带扯断,把她的中衣往下一拽,顿时露出一对丰圆的莹白。 陈兵觉得有些尴尬,本想避开目光。 谁知屋子里的男人们,根本毫无异样,就像面对一个男囚犯,神情木然。 中年女子再也绷不住,惨叫一声。 她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难堪的场面,还没施刑便羞愤欲死了。 姜云趁机大声喝道:“说出实情,便免去你的皮肉之苦。” 女子只叫了一声便又将头脸抵到地面上,不再出声。 壮硕汉子嘴角扯了扯,将一旁泡在水桶中的黑色皮鞭提在手里,掂了掂。 突然抡起来朝女子的屁股抽了下去。 皮鞭在空中发出尖啸,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准确地抽在女子那两瓣莹白处。 中年女子闷哼一声,浑身颤抖。 陈兵看到,只一鞭,便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见了血,那几个壮硕汉子更加兴奋,再次抡起鞭子猛力抽下去。 三鞭子抽完,中年女子已经昏厥,全身瘫软在地上。 一个汉子过去,兜头泼了一瓢凉水,让女子清醒过来。 两人各拽了她一条胳膊,将她上半身提起来,本来低垂的头,被另一个汉子拽住头发扯起来,面对姜云。 姜云冷笑:“这只是开胃小菜,如若不说实话,下面可就是大餐伺候了。” 那中年女子终于睁开眼睛,艰难地开口道:“我说,先给我穿好衣服。” 姜云得意地笑了,冲大汉摆摆手。 一个大汉给中年女子提上中衣,几人扶她趴在一张长凳上。 “我是秦正雄的姨妈,正雄让我去高家寻找一些账簿和信件之类的东西。” “找到了吗?” “没有。” “高太冲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到高家时,就已经没有人在了。” 陈兵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女子比朱小娥差了八条街啊,才三鞭子就招了。 只是姜老头这是在替自己查案吗? 他没道理这么用心吧。 姜云继续问道:“是谁烧了府衙?又是谁劫了大狱?” “我不知道。” “是觉得老夫的鞭子不够犀利吧?” “我真不知道啊大人。” 中年女子急了,那彻骨的疼痛,再加上无比的羞辱,让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陈兵却在一旁暗喜,这老家伙原来把这笔帐记在了秦正雄的头上。 再回头一琢磨,是不是这老家伙有把柄攥在朱小娥手里? 怎么他对劫狱的事如此上心? 姜云却不相信秦正雄的姨妈所说,把手一抬。 “给她尝尝拶子的滋味。” 两个壮汉伸手取下墙壁上的拶子,按住极力挣扎的女子,把她的手指套进拶子里。 中年女子极力嘶叫着:“大人,我真不知道啊,饶命啊大人...” 陈兵也觉得中年女子已经说了实话,她是真不知道谁干的。 可架不住姜云不信。 两个汉子用力拉紧了拶子两头,女子大声尖嚎着,极力扭动身体。 就在此时,屋子里的人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还有众多整齐的脚步踏地声。 第一卷 第56章 劫狱者杀无赦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个狱卒惊慌地推开屋门,大声道:“大人,不好了,有军卒闯进大狱。” 姜云镇定地瞥了狱卒一眼,转脸冲陈兵。 “去集合所有捕快狱卒,胆敢劫狱者,杀无赦!” 陈兵转身往外跑,但在门口站住了。 一个高壮的汉子,红脸膛,重眉怒目,一身普通装束十分利落,空着双手,大步踏进了刑房。 “杀无赦?姜老儿你好大的口气。” 姜云一见此人,顿时有些惊慌起来。 “秦明,你想怎样,这里可是府衙大狱,律法森严之地。” 陈兵被他气势所压,已经闪身让到一旁,听到姜云说话,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红脸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霹雳火秦明。 秦明走进刑房,随即便看到了昏倒在地的中年女子,手上还带了拶子刑具。 立时大怒,只一步便跨到了姜云跟前。 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胸衣襟,提将起来。 姜云根本躲避不开,只能任由他抓住,半个身子吊在空中,两只脚乱蹬。 “秦明,老夫乃五品通判,朝廷命官,你...你...你不可无礼!” 秦明嘿嘿笑道:“好大的官啊,那老子是几品?” “你该受知府大人和老夫的辖制,这样的行为其罪当诛!” 秦明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先弄死了你,然后去向皇上请罪。” 姜云听他如此说话,顿时没了主张,面色变得惨白。 秦明提了姜云,就像提了一件玩偶,大步往屋外走去。 “老子就让大家看看,一个乱施刑罚的狗屁通判,如何草菅人命,枉顾律法...”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门外,来到当院中,双腿叉开,把手中的姜通判举过头顶。 “老子摔死你这个老匹夫。” 陈兵兴奋地跟着他来到院子里。 如果姜云被秦明一把摔死了,那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儿了,这老家伙下一个肯定是要对付老子的。 没想到一把火竟烧出如此状况。 本来是个死局,可现在有了转机。 秦明带了近百近卫兵,均是普通装束,没有携带武器,整齐地分两列站在院子里。 大狱中冲出二三十个狱卒,虽然持了刀,面对这些军卒却不敢动手。 姜云被举在半空,惊骇欲绝,又羞愤欲死。 他立刻体会了刚才中年女子的心情。 陈兵只兴奋了瞬间,忽然想到,秦明应该是梁山好汉,之后被诏安后受命去打方腊,显然此次事件中没有受到损伤。 那就说明,姜云不会被他摔死。 一个朝廷五品通判,如果被他摔死,哪能毫发无损,至少是个夜奔梁山。 可现在时间不对,秦明后须受朝廷之命,先去攻打梁山才对。 这个念头闪过,只是刹那之间。 陈兵立刻心里有了决断,伸手将腰刀拽出鞘来,大步冲秦明奔去。 腰刀一指秦明:“兀那汉子,快将姜大人放下,不然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秦明虽然脾气暴躁,却不傻,他哪能就此将姜云摔死,那也是自己找死的节奏。 见一个年轻官员,用刀指了自己,嘿嘿一乐,顺势将姜云放到一旁。 姜云双脚落地,腿却软了,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秦明不去管他,转身面对陈兵。 “小子,好胆,敢拿刀指着老子,可是有些年头没人敢这么干了。” 说着话,突然往前一跨,老大的拳头挂动风声,劈面打将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杰和黄俊,见陈兵用刀与秦明对峙,眼睛顿时一亮。 她俩都知道,这秦明可是名声在外,武功高强,人称霹雳火,虽然是指他暴躁的性格,却也暗赞他是一员猛将。 陈兵与他交手,总须拿出些真本事来吧,好久没见高手过招了,岂能错过。 陈兵早就警惕着秦明的动静,见他一动,立刻看清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腰刀一竖,横切秦明的手腕。 右脚抬起,与秦明踢过来的一脚撞在一起。 秦明力大,陈兵被撞得往后退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体。 秦明却很是惊讶:“好小子,有两下子,再接老子一拳试试。” 说着话猛地往前冲上来,无视腰刀的存在,猛冲猛打。 陈兵见招拆招,总能提前一步躲开他的攻击,腰刀顺势拦截躲避不开的拳脚。 两人正打的热闹,忽然有人喝道:“秦明,休得放肆!” 大狱外走进一群官员,为首一人正是青州知府慕容彦。 秦明和陈兵停手,各自退开。 姜云已经被捕快扶起来,此时见到知府大人,立刻带着哭腔喊起来。 “知府大人呐,秦明这厮,差些将老夫杀了,忤逆谋反啊!” 秦明冷笑一声:“我呸,你个老匹夫,滥用刑罚,草菅人命,老子这是替天行道。” 慕容彦也是头疼,这两个货,一个仗着朝中有人,一个是混不吝,却有真实本事。 虽然秦明没有大的背景,却性格暴躁,偏偏军汉们就吃他这一套,真被逼急了眼,带部反出青州,自己这个知府也算当到了头。 “都给本府闭嘴。” 他大踏步来到两人跟前。 “是不是把王法当做了儿戏,都是朝廷大员,却犹如小儿打架,把朝廷当什么了?又把本府当做何物?” 慕容彦上来就是一顿训斥,根本不提谁对谁错。 两人面对知府还是有些分寸,同时闭了嘴。 慕容彦转头去看陈兵。 “你是何人?” 姜云连忙说道:“府衙司法参军陈兵,刚才救了下官一命。” “你就是陈兵,你的案子可曾断个明白?” 陈兵拱手道:“大人,下官正在努力。” 慕容彦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赞道:“武艺不错。” 秦明也笑道:“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他喜欢拳棒,更是愿意结交高手,对那些武艺高强的人,总是能忽视其他缺点。 慕容彦将话题拉回来。 “秦明,速将军卒撤走,不得干涉刑狱执法。” “大人,可他姜云滥用执法权,把我的人都打得不成人样了。” 慕容彦又冲姜云喝道:“驻军之人全部放了,以后军政不得互相干扰,如有违者,严惩不贷。” 姜云老脸还没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可他秦明随意对老夫动手,此事怎么说?” “你随意对老子的人用刑,此事又该怎么说?” 慕容彦头又大了。 第一卷 第57章 朱家的宝贝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眼看双方又起争执,慕容彦连忙摇手。 “此乃内部矛盾,过后去府衙解决,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 两人看了看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确实不雅,便住了嘴。 慕容彦一指陈兵:“陈参军,此地由你来主持,须迅速平息各部纷乱。” 陈兵拱手应是。 慕容彦带了秦明和姜云走了,军卒带着被抓的人也撤离了大狱。 那中年女子身上裹了床单,几个人抬着往外走,可她强扭着头瞪陈兵,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陈兵傻了般与她对视,心里草泥马乱窜,怎么又是老子背锅? 慕容杰和黄俊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凑到陈兵面前。 “老大,你好厉害,竟然跟那秦明打了个不分上下。” “老子在前面跟人死掐,你两个货躲哪儿去了?” 慕容杰嘴快:“老大,你们神仙打架,俺凡俗之人哪能插得上手啊。” 第二天,姜云单独召见了陈兵。 已经恢复了那张和蔼的脸,见陈兵进来,姜云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呵呵呵,陈参军来了,快来坐下说话。” 待陈兵谦逊着坐下后,姜云正了正身体,咳嗽一声。 “现在,本官宣布,陈兵为青州府司法参军,从八品官级,即刻生效。” 陈兵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道谢。 姜云换回了和蔼面孔:“老夫就不跟你见外了,昨日只有你敢持刀上前,与那莽夫争斗,可见你对老夫之忠心,老夫其心甚慰,今日就给你交个底。” 陈兵点头称是,表情十分郑重。 “秦正雄乃秦明亲侄子,彻查秦正雄贪腐案十分凶险,但是,有知府大人做主,这案子必须一查到底。” “应该的。” “从昨日审讯结果看,高太冲在其家中留下了重要证据,这是侦破此案的关键,找到这个证据,便可让那莽夫无话可说,时间紧迫,陈兵,你可有信心?” 陈兵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姜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将此案在期限内勘破。” “好,全力而为,老夫等你的好消息。” 陈兵告辞退出公事房。 现在陈兵已经成了府衙的名人,谁遇见了都会堆了笑脸打个招呼。 消息早在昨晚就已经传遍了,陈兵持刀独斗霹雳火秦明而不败,何等的英雄霸气。 带人出了府衙,陈兵准备抓紧时间去高府将证据找出来。 小顺和大牛跟在他身后,现在又多了两个跟班,慕容杰和黄俊。 五个人进了高府大门,门口已经派驻了捕快日夜守候,不许任何人进入。 陈兵坐在高家主人卧房里,心里算计着该从哪里下手。 慕容杰凑了过来。 “老大,那骷髅有话跟你说。” “老子没空。” “她说很重要。” 陈兵皱眉琢磨片刻:“好吧,让小顺再调些人手过来,掘地三尺给老子找!” 安排好了人手,陈兵跟着慕容杰悄悄从高府后门离开,左转右拐,绕了半天,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才翻墙进了一所小宅子。 这是慕容杰和黄俊找好的藏匿地点。 屋子里有中药浓重的气味,朱小娥半躺在床上,气色好了不少。 看到陈兵进来,大眼珠子一亮。 “陈大人可把你盼来了。” “干嘛,现在你不用担心被抓回去,正该好好休养才是。” “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陈兵往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说吧,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朱家宝贝吗?” “嗯,姜家不正日夜惦记你们那劳什子宝贝嘛。” “姜家已经富可敌国,你可知为啥还惦记我们朱家的宝贝?” “可见此宝贝十分珍贵。” 朱小娥缓缓摇头。 陈兵一愣,忽然惊道:“难道是...” 朱小娥笑了:“就知道陈大人不同凡人,一点就透的玲珑心。” “我靠,老子咋没早想到这一点。” “因为你的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陈兵看着脸上一丝肉都没有的朱小娥。 “为啥不早跟我说实话?” “不经历这些,我怎么能彻底相信你。” “如果你死了,可不就永沉海底了。” 朱小娥狡黠地一笑:“之前可是跟你说过有宝贝的,不信你会忍住不去看看。” 陈兵点头:“好算计,你是死也不想放过那姜家父子。” 朱小娥听到姜家父子时,脸色沉下来,眼睛里射出仇恨的目光。 陈兵拍手道:“行了,这事就交给我,好好计划一下,总让你得报大仇。” 朱小娥在床上弯了弯腰:“大人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打住打住,不用你报答,我也是为了伸张正义。” “你这人可真是奇怪。” “奇啥怪,无非就是以身相许和来世结草衔环而已,不用说那么多。” “唉。”朱小娥叹了口气,扭身向里,不再说话。 慕容杰站在门口,一脸懵的看着两人。 来到一条小巷时,慕容杰轻声问道:“骷髅说的啥宝贝?” “她也是个可怜人,朱家藏了一个能扳倒姜云的宝贝。” 慕容杰在他身后,瓷娃娃脸上露出笑容。 “老大,你就那么相信我?” “借用朱小娥的话,不经历这些,如何能彻底相信一个人。” “我也彻底相信你。” 陈兵回身探手将她搂到怀里,揉着她的脑袋。 “咱兄弟可以同生死共患难了。” 这次慕容杰没有挣扎,乖巧地被陈兵搂在怀里,用力地点着头。 这样反而弄得陈兵不好意思了。 两人回到高府,见一众捕快都把几间主卧和客厅里的地板掀起来了,只是啥也没找到。 中午叫人送了饭菜过来,招呼大家休息吃饭。 陈兵一个人来到高府的后花园里,坐在一块太湖石上,呆呆地看着一池碧水。 这个高太冲在青州府经营多年,应该不会轻易让秦正雄灭了口。 肯定是听到风声后逃走了。 或许他在家里就没留啥证据,因为谁都知道,他人跑了,秦正雄肯定会来搜寻,就怕还有罪证不能销毁。 找不到证据,秦正雄又有秦明的保护,此案就很难搞了。 能不能悄悄把秦正雄擒住,逼其认罪? 陈兵想到了昨日的壮汉,几鞭子就让人服服帖帖地有啥说啥。 可自己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讯问,刑讯逼供算什么断案。 左思右想,总也不能释怀,无法找到突破口。 正入神时,忽然面前的池水荡起一阵波纹。 第一卷 第58章 证据找到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慕容杰手里拿块石子正乐呢。 可她这个举动却让陈兵心里一动,仿佛抓住了点啥,却一时想不清楚。 高府斜对过的一处三层阁楼上,有两个人正凭栏望着高家那栋宏阔的门楼。 “司马大人,看这情形是没找到东西。”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皱眉盯着街面。 “那陈兵不可忽视,这小子诡计多端,手段非常。” “该如何处置?” “一直盯紧了他,一旦有异动,哼,你知道怎么办。” “司马大人,那小子武艺高强,不好弄。” “调一个百人队,不惜一切代价,围杀此人。” “可是...” “大不了散去队伍,死不承认,放心,有俺叔在,翻不了船。” “是。” 第二天,也是姜通判留给陈兵断案期限的最后一天,一切跟往常一样,毫无头绪。 快到午时,有两个捕快从高家大门楼里奔出来,快步往府衙方向跑去。 守在斜对过的阁楼上的汉子,立刻把消息传了出去。 时间不大,便有许多打扮各异的汉子,纷纷从各处赶了过来。 还有人跟着两个捕快,不疾不徐地缀在后面,直到看着捕快进了府衙大门。 两个捕快快步跑到通判公事房前,低声跟守门的说了几句话。 很快,两个捕快被招了进去。 姜云盯着两个跑到气喘吁吁的捕快。 “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捕快就是小顺,他努力平复呼吸。 “大人,陈参军命我二人前来报告,说东西找到了,请通判大人调集人手,确保东西能安全送到府衙。” 姜云听闻此话,立刻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大人,小人安敢玩笑。” 姜云呆滞片刻,仰头哈哈大笑。 “好,好,果然手段高明,不枉老夫一番栽培。” 说完一挥手:“来人,传吾命令,调集所有衙役捕快,带齐武器,前往高府。” 府衙中立刻鸡飞狗跳,众多衙役捕快各自带了刀棍,在大门口集合起来。 然后姜云乘了轿子,带了四五十号人,径往高府赶去。 他要亲自第一眼看到那扳倒秦明的证据,拔去这颗眼中钉子。 他这里一动,高府对面的阁楼上立刻收到消息,又迅速将消息传了出去。 时间不大,那高大汉子匆匆赶了过来。 他面目阴狠地盯着高家门楼,听完属下报告。 “立刻令弓箭兵换装潜入府城,沿高家围墙两侧部署,不能让一个人逃出,务必将东西拿到手中。” “司马大人三思,这动静太大,惊动了二叔可就不好交代了。” “哼哼,如果让那东西进入府衙,到时候二叔更不好交代。” “大人,如何善后?” “东西到手后,扔掉武器,分散撤出府城,打死都不能认自己的身份,一切等我号令,自有重酬。” 两个属下躬身应是,转身下去布置。 姜云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高府,大轿直接抬进了大门,衙役捕快也跟着涌进高家。 大门口留了两个看门的,然后厚重的府门轰然关闭。 几个官吏挥手让衙役捕快们散站四处进行警戒,防止有人偷袭。 姜云下轿后快步往房中走去,陈兵早就迎了出来。 “大人您何须亲自涉险。” “呵呵,老夫甚慰,陈参军果然不负吾之重望。” 两人边说边进到屋子里,在一处房梁下站住。 陈兵抬手指着一根房梁:“这里有个暗门,里面藏了一口箱子,里面大多是书信和账簿等物。” 姜云摆手:“快让老夫看看东西。” 陈兵急道:“大人,此处危险,多待一刻危险便增加一分,还是回府衙观看安全。” 姜云摇头道:“不不不,老夫等这一刻久矣,只看一眼便可。” 陈兵无奈,转身冲一侧的慕容杰点点头。 慕容杰从屋子里侧的床铺上,掀起被子拿出一只小木箱。 姜云盯着小木箱眼睛都不眨了。 陈兵见此状况,心里暗叹一声,这老家伙心里得有多恨秦明啊。 慕容杰捧了小木箱一步一步走向姜云。 姜云早早伸出两手去拿箱子,就在他的手碰到木箱时,突然,屋外一阵惨叫声传来。 姜云一愣,扭头看向屋外。 紧接着又是一阵弓弦绷响,无数箭枝从天而降,吓得院内的衙役捕快四处躲藏。 陈兵立刻命令道:“保护好大人,把箱子里的东西打成包裹。” 慕容杰连忙回身去找床单,姜云则躬身躲到了衣橱后面。 接连三轮弓箭落下后,院墙上冒出许多人头,然后翻墙而过,跳到院子里。 在屋外的官吏大声吆喝着衙役捕快们组成队形,抵抗入侵之敌。 姜云皱眉看着陈兵:“陈参军,保护好证据,老夫记你首功。” 陈兵将包裹背在身上系紧,指着屋外道:“大人,秦明这是要反?” “这个莽夫真要谋反,咱们需潜出此院,只要保的性命在,还怕他不死!” 陈兵无语,暗道,如果秦明真反了,恐怕咱们谁也活不成。 屋外战斗越发激烈,翻墙而入的人越来越多,衙役捕快们渐渐抵敌不住,开始后退。 陈兵皱眉喝道:“高府院落很大,房屋错综复杂,小顺大牛,护住姜大人跟我走,咱们与他们巷战。” 说完也不等姜云回答,率先撞开屋子的后窗,翻了出去。 慕容杰和黄俊紧跟他跳了出去,小顺和大牛两人架了姜云,也从窗户里钻出去。 他们后面跟了几个官吏,文官吓得瑟瑟发抖,走道都不成了。 陈兵带着一帮子人,转进了一处小巷中,先让人躲入一间房屋中,自己守在入口处。 他心里很笃定,秦明不会在此时谋反的,这与历史不符,所以,此次变乱,恐怕只是秦正雄的个人行为。 尽量拖延时间,等待驻军入城。 时间不大,便有身穿百姓服装,手里提了刀枪的汉子寻了过来。 看他们的打扮,陈兵心里更加有底。 零星几个汉子冲过来,虽然悍勇却根本不是慕容杰和黄俊的对手,只一招便被刺倒在地。 但是架不住寻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人边打边退。 慕容杰等四人身上挂了彩,还有三个跟过来的捕快,被人砍倒,生死不知。 第一卷 第59章 证据丢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姜云和几个官员躲在屋里,从窗口看过去,刀枪刺目,鲜血四溅的情形,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都软成了面条。 幸亏巷道狭窄,对方展不开队形,再加上大牛彪悍,一时冲不进来。 只不过片刻间,陈兵猛然抬头,发现有人持刀出现在屋顶上。 陈兵叹口气,他不想对这些啥都不知道的军卒动手,杀再多也没啥成就感。 但是,看这样子,不动手是不行了。 原地起跳,单手一抓墙头,翻身上了屋顶。 身在空中时腰刀出鞘,挥手将一个冲过来的汉子砍翻,跌了下去。 陈兵见了血便有一股暴戾冲动起来,身体前冲,躲过对方的长枪,腰刀一闪从其脖颈处掠过。 脚步不停,左右晃动着,腰刀频频挥出,每一刀都会让一个汉子翻倒。 屋顶上犹如下饺子般,往下掉人。 慕容杰和黄俊忘记了眼前的敌人,抬头傻了般去看陈兵。 心里感叹,老大这是又进步了吗? 这杀人的速度增加到了如此程度。 而那些涌进巷道的汉子,也一时发起呆来。 不过片刻时间,屋顶便被陈兵清扫一空,摆手让慕容杰等人护着姜云等官员爬上屋顶。 陈兵站在屋顶上,横刀看着下面的汉子。 姜云看到他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不禁感叹:“真英雄也!” 陈兵忽然往高处攀上去,站在上面大声喊道:“秦正雄,东西在老子手上,有种就过来取。” 眼看下面的人在一个长身汉子的指挥下,全往这边涌过来。 扭身冲下面屋顶上的人摆摆手,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连跑带跳,吸引着下面的追兵。 他不想杀人,便在各处屋顶与对方捉迷藏,不时露个头,引来一阵箭雨,然后再换个方向逃跑。 实在避不开时,才挥刀将人砍翻。 他这一嗓子,把对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姜云等人便再无人理会。 终于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发着狠,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把秦明弄倒。 秦正雄站在高府大院里,心里十分焦急,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刻钟,知府和驻军反应再迟钝,也该有所动作了。 眼见那个背了包裹的家伙,还活蹦乱跳地在屋顶上撒欢,恨得牙痒痒。 身边一个军师模样的男子,一直劝着。 “司马大人,该撤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秦正雄虽然恨意滔天,却很无奈,只得说道:“撤吧,马上散开,往城外走。” 接到命令,所有执刀枪的汉子们立刻开始分散,往各处跑去。 秦正雄正准备离开时,谁知在屋顶上蹦跶的陈兵,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瓦面上,随着几片破瓦往斜坡下滚,看上去十分狼狈。 秦正雄立刻大喜,挥手喝道:“去,拿下此人,重重有赏。” 说完,自己也往陈兵摔下去的方向冲去。 军师一把没拉住,只得摇头叹息,司马大人疯了。 秦正雄和十几个汉子将陈兵围在了一处院落里。 陈兵正坐在台阶上,腰刀扔在一边,双手揉着脚腕子。 秦正雄嘿嘿冷笑:“小子,交出包裹,可饶你不死。” 陈兵嘴里疼得嘶嘶抽气,还不忘晃动身体。 “司马大人,包裹丢了。” 秦正雄也看到他身上的包裹没了,连忙挥手:“去,马上找到包裹,然后撤退。” 十几个汉子放弃围攻陈兵,散开来四处寻找包裹。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马蹄轰鸣声,人喊马嘶十分热闹。 秦正雄脸色一变,坏了,老子上当了。 他恶狠狠地看了眼正冲他笑的陈兵,身体往后退着。 “小子,咱不死不休,坏了老子的好事儿。” 退后几步,转身就往外跑,也不管其他还在寻找包裹的汉子。 可惜,驻军骑兵反应很快,已经完成了高府大院的包围圈,弓箭手将箭枝搭在弓弦上,拉开弯弓对准院墙,只等一声令下。 青州府兵马统制秦明,盔甲整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提了狼牙棒,缓缓催马从高府的大门处走进来。 秦明脸色铁青,在他的辖下府城里,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娄子。 眼见这些横在地上的汉子,从特征上看,都是自己驭下的军卒,还有制式弯弓。 衙役捕快也死了不少。 他预感到不妙,此事恐怕与自己的侄子有关系。 秦明的大哥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向来疼爱有加,自己对他干的事也是睁一目闭一目。 谁知这小子胆大妄为,竟然干出了如此大事。 此时,知府慕容彦也带了侍卫队来到现场,看着遍地的尸首,连声叹息。 姜云在小顺和大牛的护持下,颤巍巍地赶过来,见到知府大人,顿时老泪纵横。 他哆嗦着嘴唇,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明也不理他,挥手对卫队喝道:“犯上作乱者,全部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卫队长高声应诺,带了兵士冲进院落的各处通道中。 陈兵收拢了残余的衙役和捕快,点了点人数,还有二十六个,加上伺候在姜云身边的小顺和大牛,还不足三十人,可谓死伤惨重。 秦正雄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缓缓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走到秦明马前,噗通跪倒在地,却一语不发。 姜云终于缓过神来,在大牛的扶持下,往前走了两步。 “知府大人,下官找到了秦正雄贪腐证据,却遭到他的狙杀,死伤无数啊。” 知府沉着脸:“证据呢?” “在司法参军陈兵手里,快去人寻他出来。” 有人快步离去。 姜云阴恻恻地继续说道:“铁证如山,不容抵赖,这里面定有秦明的支持,不然,一个小小司马,焉能做出如此无法无天之事,当以谋反论处。” 秦明心里也是一颤,秦正雄是他亲侄子,到底是啥证据被这个老匹夫攥在手里,这是要糟啊。 一众人等安静地等在庭院中。 不多时,陈兵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冲知府大人躬身施礼。 “大人,再晚来片刻,下官等便已命丧此处。” 慕容彦并不接他的茬,只是问道:“你搜出的证据呢?” 秦明也紧张地盯着他的举动。 陈兵一摸胸口,哎呀一声,转身四处看了看。 “大人,证据丢了,恐怕是下官从房顶摔下来时,不知丢到了何处。” 第一卷 第60章 没有证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姜云顿时急了,扭头冲剩余的捕快喝道:“还不快去寻找。” 所有衙役捕快立刻四散跑了出去。 慕容彦缓步走到秦正雄跟前,低头看着他。 秦明也从马上下来,站在一旁。 “秦正雄,你所做所为却是为何?” 秦正雄垂头不语。 秦明顿时大怒,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顺手将腰刀抽了出来。 “老子砍了你这个畜生,竟敢袭杀朝廷命官,还动用军队,你死罪难饶!” 说着举刀就砍,却被身后的随员一把抱住。 秦正雄知道自己二叔的脾气,他说砍死自己,那就是真的砍。 连忙喊道:“知府大人,贪腐我认,袭杀官员我也认,这都是我私自做下的,与他人无关。” 慕容彦摆手道:“押回府衙,延后审讯。” 他的侍卫队里过来两个人,将秦正雄捆起来,押了出去。 然后,慕容彦指了指庭院:“秦统制,是你的人都带走,过后给老夫一个交代。” 秦明连忙躬身应是。 慕容彦转身对姜云道:“回家休息吧,费心了。” 姜云看了看陆续空着手回来的衙役捕快们,神情萎靡地往他的轿子走去。 慕容彦再次看着陈兵:“你把这里收拾好,明日给本府一个详细报告。” 陈兵躬身回道:“遵命,知府大人。” “都撤走吧。” 慕容彦说了最后一句,转身走了。 各方人等都逐渐撤出高府。 秦明等人都退出去后,走到陈兵身前。 “陈参军,你搜到的证据真丢了?” “秦统制,真丢了。” “没找回来?” “目前是没有。” 秦明抬手拍了拍陈兵的肩膀:“好,过后请你饮酒。” 说完不等陈兵回话,大步走到战马前,扳鞍认蹬翻身上马,提了狼牙棒,催马跑出了高府大门。 人都走了,现场只留了府衙的衙役和捕快诸人。 慕容杰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凑到陈兵跟前。 “老大,你可吓死我了。” 陈兵没理她,挥手道:“统计战损,登记伤亡,天黑前给我个数据。” 说完叹口气,这一烂摊子,恐怕得忙活到深夜了。 秦明回府后招了黄信过府议事。 两人坐定,秦明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与那陈兵结为兄弟,可知他的为人品性?” 黄信笑道:“自然是光明磊落的英雄。” “那今日他所说的证据丢失一事,你怎么看?” 黄信想了想,摇头道:“下官没有看透。” “等此事过后,你约他来吃顿酒,咱兄弟也结交一二。” “正是如此。”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慕容杰也在天黑时回到家里,洗漱换装后,被慕容彦唤到房内。 “洁儿,今日为父可是见过了你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慕容杰笑着问:“爹爹感觉如何?” 慕容彦摇头道:“一般人物嘛,没有特别之处。” “爹爹为何如此说话?” “你说他武艺高强,为父却见他从房顶坠落,还摔伤了脚腕,你有见高手出过此等丑事?” 不等慕容杰分辨,继续道:“他到高府所为何事?不就是寻找秦正雄的贪腐证据吗,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将如此重要的证据丢失了,呵呵,可笑之极。” 慕容杰安静地听完她父亲的话,也不分辨,只是微笑。 “怎么,为父说的哪里不对?” “爹爹,女儿若是说陈兵所做这些都是装的,您可相信?” “他为何要装蠢呢?面对为父不应该打起精神,狂揽功劳吗?” “爹爹,您可想到,侦破秦正雄贪腐一案,已经是最后期限,高府已经被我们翻了一个底朝天,为什么那证据到了最后一刻才被找出来?” 慕容彦手捋胡须,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身体一震,从椅子上坐直了。 “你是说...难道...”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话说半截,却没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慕容杰微笑点头:“爹爹,就是您想的那样,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嘶...”慕容彦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无语。 “可是...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些。” “他说这一招叫敲山震虎,这难道不是过人之处?” 慕容彦摸着下巴思索半晌,这才摆摆手让女儿退下。 姜云回到府中,因连惊带吓,一下病倒,卧床不起。 本来由他主持的秦正雄案也暂时搁置起来。 陈兵偷摸去看了朱小娥一次,发现这个小姑娘又恢复了活力,虽然肉没长多少,精神却十分健旺。 便答应了她的请求,派了小顺和大牛,陪她一起回朱家庄园取回所谓的宝贝。 慕容杰和黄俊回了家,陈兵自己没事,溜达到了高家后花园。 再次坐到水池边的太湖石上,盯着一池碧水发呆。 他在琢磨,高太冲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手里有秦正雄的贪腐证据。 正在入神时,水池平静的水面起了一圈波纹。 陈兵皱眉盯着水池中心越来越大的波纹,直到哗啦一声,从水中冒出一个人头。 吓了陈兵一哆嗦。 那冒出的人头,在水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正看到坐在太湖石上的陈兵,也是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两人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愣愣地互相对视着。 此时四月初的天气,还有些寒凉,那人在水里待不住了。 陈兵笑道:“锻炼身体呢。” 那人尴尬地四处看看:“哎,哎,这是哪里?” “青州府,你可是游错了道?” “哦,咳咳,一看您就是位大人,府衙的吧?” “嗯,朝廷命官。” “陈兵?” 这下轮到陈兵懵逼了,挠了挠头。 “我这么有名了吗?怎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阁下?” “这么年轻的命官,在青州府内只有陈大人您了。” “先上来暖和暖和吧。” 那人不再犹豫,游到岸边爬上来,竟然是贴身的皮水靠,在那时可真不多见的奢侈品。 他身上还背了包裹,里面包了衣物。 “陈大人,听说您上任第一天就刀斩庄捕头,威震府衙众捕快。” “被逼无奈罢了。” “持刀单挑霹雳火,力战不败的可是您。” 陈兵咂巴咂巴嘴:“能先说说你是谁吗?” 那人一脸诡异:“您猜。” 陈兵往四处看了看,然后转头盯着那人。 第一卷 第61章 我看未必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高太冲。” “呵呵,就知道陈大人非同一般,果然没让俺老高失望。” 那人笑着拍了几下手。 “一个亡命天涯的人,消息也这么灵通?” “老高在青州府经营多年,这点道行还是有的,岂能随意让人拿捏。” “你跟秦正雄分赃不均吧。” “是他欺人太甚。” 高太冲忿忿不平地吆喝。 陈兵平静地看着他:“本官算是破了案吧?” “高,实在是高,陈大人一招敲山震虎让在下大开眼界。” 高太冲连声赞叹。 陈兵点头道:“看来你确实没在家里放啥证据。” “证据是有,哪敢放在家里,没有掘地三尺?” “一尺半是有的。” “唉,上好的家具都糟蹋了。” “你怎么敢在此时露面?” “就冲您陈大人敢单刀力拼霹雳火秦明,敲山震出秦正雄,俺老高心里老有底气了。” 见陈兵不接话茬,又小心翼翼地问:“陈大人能否保证在下的生命安全?” 陈兵叹口气:“通判姜大人都不知道自身的安全有没有保障呢。” 高太冲脸上变色:“那俺可要再琢磨琢磨了。” 陈兵冷笑:“你没有选择余地,也不会当一辈子老鼠。” 高太冲竖起拇指:“就冲陈大人,老高俺拼了这条命给您。” 陈兵郑重地说道:“本人建议,有多远走多远,此地已经不适合你待了。” 高太冲脸色垮了下来,沉默半晌。 “陈大人不需要在下手里的证据吗?” “秦正雄已经承认了贪腐,知府大人和秦统制那里也不想连累太多的人。” “唉,军政两位大员统一了想法,还真没了俺老高的活路。” 陈兵摆手道:“走吧,越远越好。” “好,陈大人义薄云天,高某无以为报,就送你几套宅子吧,吾留之亦无用处。” “这宅子虽好,却已经不属于你。” 高太冲笑道:“俺在青州府经营多年,哪能就此一处宅子,放心吧陈大人,这事没第二个人知道。” 陈兵不置可否,指了指水面:“带着你的证据,不要再出现。” 高太冲拱手道:“世上再无高太冲此人,陈大人且稍等片刻。” 说完往远处房屋里跑去。 时间不大,高太冲手里捏了张纸条回来,往陈兵手里一塞。 “这是俺两处房产的地址,房契都在...” 他凑近了陈兵的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 说完后,再冲陈兵郑重一拱到地:“多谢大人给俺报了仇,后会无期。” 转身跃入水中,翻了个水花消失在水面上。 陈兵愣愣地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良久后才叹息一声,转身往前院走去。 从高家大门出来,看到两个衙役提了浆糊桶,正往大门上贴封条。 看到陈兵后,一起躬身施礼。 “高太冲的房产封了几处?” 一个衙役恭敬地回道:“大人,府城内一共五处,城外庄园两处。” 陈兵点点头:“行,你们忙吧。” 反正闲着无事,陈兵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寻到一处门楼前。 这处宅院处在一条比较隐蔽的小胡同里,别看胡同窄小,两边的门楼都还算高大。 黑漆大门,铜制门环,门上钉了铜钉,看上去挺气派。 陈兵拍打门环。 过了一会儿,黑漆大门拉开半扇,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站在门内。 “请问您是哪位?” “是冲公子让我来的。” 老者没再说话,闪开身子,等待陈兵进入。 陈兵进了大门,庭院深深,绿竹掩映,曲径通幽。 他也想不起还有啥形容词了,总之很是优雅幽静的一处宅子。 老者也不多话,关了大门后,转身进了门旁的一所小房子,便不再露面。 房屋十几间,院子也有三四处。 根据高太冲的交代,陈兵在一处偏房的屋角处,掀开地板,露出一个洞口。 这里是一间地下室,铁栅栏门被一把铜锁锁住。 陈兵根本不用去找钥匙,这种铜锁想打开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从头上拔根簪子,三两下便将铜锁打开。 过了两道门,最里面是一间四五平方的空间,六面都是青石砌就,墙壁上镶嵌了一排铁门。 陈兵随手将一个铁门打开,里面空间不大,大约两个立方左右,却摞满了金元宝,金光闪闪,耀人眼目。 又打开一个铁门,里面堆满了银元宝,再一个铁门是珠宝玉器等物,在角落里放了房契文件。 还有一个铁门,陈兵已经没了兴趣,一一关好,转身退了出来。 临出大门时,那老者又走了出来,递给陈兵一把钥匙。 陈兵不解:“老丈,这是何意?” 老者满是皱纹的脸毫无波澜。 “既然先生提到了冲公子,他便不会再来,老朽恐不久于世,你,便是老朽的收尸人。” 陈兵愕然而立,半天才接过钥匙冲老者点点头,转身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小摊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到了阳光温暖。 陈兵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接下来还要解决姜云这个笑面虎,还有姜无绵那个精细阴狠的家伙。 出了街口,突然有两个军卒拦住了他。 “陈大人,俺家都监大人请您过府一行。” 一个军卒拱手说道。 陈兵隐约记得他是跟在黄信身边的随从。 “嗯,头前带路。” 黄信早就等在府内,见了陈兵哈哈大笑着迎上来,两人把臂而行。 “兄弟,好事来了。” “哦,不知大哥给兄弟带了什么喜讯?” “走走走,收拾一下,跟大哥去吃酒。” “大哥总得让兄弟知道去哪里吧?” “到了便知。” 黄信干脆,两人在院子里便上了马,一路前呼后拥,跑上街头。 不多时马队来到一处比黄信府更高大的门楼前。 两人下马进了大门,一路无阻进了客堂。 秦明早站在门内一脸笑容地看着陈兵。 “秦统制,下官冒昧。” 陈兵连忙施礼。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我跟黄信是兄弟,你便是吾之兄弟,冒啥昧!” 秦明说着话,伸手拉过陈兵,两人一起往里走。 客堂里早摆下了丰美的酒筵,巨大的桌子前只有他们三人落座。 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立刻斟酒布菜,端水递茶地忙活起来。 三人也不多话,连干三大碗。 秦明一抹嘴:“痛快,陈兄弟真豪杰也。” 陈兵正要谦逊一下,谁知堂后有人接话。 “我看未必。” 第一卷 第62章 她说假话,你们信不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愕然,都转头看过去。 后堂里环佩叮当声中,缓步走出两位妇人,走过帘幕时,陈兵立刻知道不好。 秦明一脸懵地看着两位妇人。 “呃,夫人何出此言?” 其中一位妇人一脸仇恨地盯着陈兵,牙齿紧咬。 “你就是陈兵,你...你这个...流氓!” 陈兵额头上冒出汗来,这他么的,又来那话,老子到底怎么着你了? 来人正是秦正雄的姨妈,当时在高府指挥军卒拒捕,后被姜云擒到府衙抽了三鞭子。 她把这些怨恨都算到了陈兵头上。 听闻此话,秦明和黄信惊讶地转脸去看陈兵。 陈兵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两位大哥,我说她的话是假的,不知你们信不信?” 说着话头脑中没来由地出现了这个妇人挨鞭子时,那两坨莹白浑圆。 这他么的,老子怎如此龌龊? 秦明和黄信不做声,但脸上的狐疑神色很重,显然不太相信。 都琢磨着,这小子的口味怎如此之重,秦正雄的姨妈啊,已经三十几岁奔四十了。 秦明的夫人自然帮着姐姐说话。 “官人,怎会与此无耻之徒结交,没得坏了名声。” 陈兵心中再次草泥马奔腾,就凭这老娘们一句话,老子就成了无耻之徒? “我...如何...做了什么,两位夫人可有证据?” 他自己说出这话,也感到苍白无力,这事属于越抹越黑,又没个监控,哪里说得清楚。 秦明烦躁起来,挥手道:“你们休乱说话,我与陈兄弟还有正事要说,退回去。” 那妇人还要纠缠,却被秦夫人拽了回去。 客堂安静下来,三人沉默了半晌。 “陈兄弟,我只担心那劳什子证据被你丢到了何处?” 秦明终于开口问道。 陈兵也从纷乱中平静下来,摇头道:“秦兄莫要担心,那高太冲和证据都不会再出现了。” 黄信瞪眼问道:“难道那高太冲已经被你...” 他说着话,手上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陈兵摇头:“两位兄长如果信得过兄弟,便把心放下。” “如何信不过陈兄弟。” 秦明灌下一碗酒,抹嘴洒然一笑。 “我与那姜老儿仇怨甚深,他一直想找到机会发落了我,可惜,老子一直做得正行得直,这次正雄出事,也有我监管不力的责任,唉,可惜了。” 黄信插话道:“如果没有陈兄弟,量那姜老儿一辈子也查不出问题。” 说完自知这话有漏洞,连忙端了酒碗喝酒,遮掩尴尬。 陈兵再次汗颜。 秦明确实是一条正直的汉子,大手一挥。 “正雄做事不端,这怨不得别人,既然咱们成了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陈兵连忙道:“大哥有话尽管讲来。” “我听说那姜老儿手脚甚是不干净,兄弟能弄点证据掀翻了这个蠹虫吗?” 陈兵沉思着说道:“证据好弄,只是掀翻此人恐怕力量不够。” 秦明顿时眼睛一亮,急切地说:“兄弟,只要你有确凿的证据,掀翻那老家伙算大哥的。” 陈兵或许酒意上头,拍拍胸脯道:“且看兄弟的。” 秦明大喜,三人把酒言欢,尽兴而归。 在路上,黄信拉了陈兵,疑惑地问道。 “兄弟,秦兄做事实在认真,你可别糊弄他。” “放心吧大哥,我也不做那玄乎事儿。” 黄信一脸的不信,你还不玄乎呢。 凑近了陈兵低声问道:“那纵火劫狱的事可是够玄乎吧?” 陈兵一脸懵懂:“哥,你说啥?” “切,此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大哥。” “啥事我瞒过大哥?” 黄信见他坚辞不认,只得转换话题。 “听人说你的刀快,不知啥时候咱兄弟过两招?” 陈兵赶紧摆手:“刀快不快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杀人不比武。” “吆,挺狂啊兄弟,不过大哥喜欢,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在一条街口站住了,前面有一家大门楼,被装扮得花团锦簇。 门口站了两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搔首弄姿,招揽过往男子。 黄信嘿嘿一笑:“兄弟,大哥请你放松放松,这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别盯着那些老娘们,没见过世面嘛。” 陈兵顿时一头黑线,这他么是坐实了老子是流氓的节奏啊! 就算是流氓,也不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吧?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从八品官员呐。 见陈兵黑了脸,黄信哈哈一笑:“兄弟,你还真以为大哥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放心啦,那老娘们就是个泼妇,秦老大心里也清楚得很。” 看到陈兵实在对此不感兴趣,两人便分了手,各自归家。 黄信一走,本来随从七八个,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只孤零零站了一个陈兵。 踏着青石路,缓步向前,陈兵忽然想起了潘金莲。 目下这时节,该是武松打虎回到阳谷县,与其兄团聚了吧。 再过些时日,潘老师与西门大官人相识,演绎一段捉奸杀夫案。 捉不捉奸老子不管,好歹要阻止潘老师杀夫啊,不然就把她自己的命玩进去了。 心里思索着,拐了个弯,前方不远便是自己居住的驿馆。 一条小巷中,光线更加昏暗,只隐约能看清反光的青石路面,斑驳陆离。 刚走两步,陈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夜风中送来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汗臭味,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淡淡的香气。 几乎同时,耳朵里传来轻轻的呼吸声。 陈兵停住脚步,闭上眼睛,体会着特有的触感和嗅觉。 前方约三四丈,墙头上趴伏了两个男子,左右各一个,身体健壮,肌肉结实。 屋顶上有两个男子,再往前,一家门楼里隐着两个女子,香气就是从她们身上发出的。 样貌怎样? 手里拿了什么武器? 陈兵皱眉仔细感受,却十分模糊,是棍棒?还是鞭子? 看来自己的特异感觉还不够变态。 此时,身后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个男子悄悄跟在陈兵的身后。 身后的两人手里提了木棍,戴了头巾,短褐,布履。 陈兵还沉浸在对这些人的辨认中,埋伏的人已经安耐不住,很可能人家已经发现了陷阱的存在,所以才犹豫不前。 其中一个嘬唇发出一声尖啸,伏在房顶的两个人一扬手,一张网状物从天而降。 第一卷 第63章 好人难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早有所觉,身体往后一撤,身后的两人抡起木棍就打。 身体晃动间先撤后进,陈兵猛往前窜,在绳网落地之前,离开了笼罩范围。 墙头上和屋顶上的四个汉子也纵身扑了下来。 陈兵身体急速往前跑,从怀里摸出黄俊的宝贝匕首,迎着第一个落地的汉子直撞过去。 那汉子脚还未落地就急忙将手里棍棒抡起来,想横扫一棒,拦住陈兵。 谁知陈兵速度太快,已经撞在汉子身上,匕首也同时刺进了他的咽喉。 两人对撞,立刻分开,陈兵借着撞击的力量,后背往另一个汉子撞去。 那汉子已经落地,将木棒举起,从上往下砸来。 陈兵背对着他,仿佛眼睛看见了一般,身体一晃,让过木棒,反手就将匕首送入对方的咽喉中。 面对如此暗杀局面,陈兵丝毫不敢留手,必须做到一击必杀,才能更有效地争取自己的活命机会。 只是瞬间,两个汉子落地栽倒,陈兵脚步不停,继续往另两个汉子冲去。 小巷内光线昏暗,根本认不出谁是谁,仅能勉强看出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还得眼神好的人才行。 可陈兵便不同他人,他五感敏锐,眼睛不能视物时,其他感觉便大发神威。 那人落地后,还没辨认出敌我,陈兵已经一阵风般扑面而来。 只来得及将木棍抬起,便觉咽喉一疼,连惊叫声都憋在喉咙内,无声地软到在地。 小巷狭窄,两人同时从屋顶跃下,只错开了两步。 那软到的汉子身体还未完全躺下,陈兵已经将另一个汉子刺翻。 不远处门楼内,两个女子探出头去,只觉得人影乱晃,根本看不到事件的发展。 陈兵距离右侧门楼较近,刺倒汉子后,转身扑了过去。 那女子本来探头想弄清那绳网罩住猎物没有,谁知眼前一黑,一个人硬扑到眼前。 陈兵由于速度太快,整个身体撞了上来,两人撞到一起后又砸到身后的墙壁上。 女子鼻端闻到一股血腥味,知道不好,被撞中身体时便开口喊起来。 “陈兵。” 陈兵的匕首已经刺到她的咽喉处,听到喊声,急切间手腕强行一扭,匕首刺穿了女子脖颈的皮肤,再刺到后面的墙壁顿住。 陈兵身体压住了那软软的身子,低声喝问:“报上名来。” 他的匕首挂在那女子脖子上,随时可切断她的动脉。 那女子就在阎王殿前打了个转,魂魄又回到身体里。 “我是秦明的姐姐。” 陈兵心里骂着,小心地从她脖子上将匕首抽回,不知为何,顺手在她丰腴处捏了一把。 女子感到一股热流从脖颈间滑进衣服里,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伤,再稍晚刹那,便是阴阳两隔。 遂顾不得胸前的龌龊,用手捂了颈子止血。 此时,身后的两个汉子已经追了过来,手里持了木棍,却分辨不出目标人物在哪。 女子忍痛喊道:“行了,收拾干净,撤了吧。” 两人连忙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打着火去看现场状况。 另一个女子也从门楼里走出来,也打着火去看对面门楼里的女子。 火光下,四个人都直抽凉气。 四个汉子躺在小巷里一动不动,鲜血流的满地都是,显然是不活了。 而那女子惊叫一声,两个汉子扭过头,发现秦正雄的姨妈,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溻透。 四个人呆呆地站着,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小巷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除了四个活人和四个死人,再无其他。 陈兵回到驿馆,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往床上一躺,闭目琢磨起刚才的情形。 他不想自己杀了几个人,只是在想漆黑的夜色下,自己是如何体感到那些状况的。 还能不能进一步提高这种技能,如果再感受的清晰一些,那自己便成了暗夜之王。 试想,对方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下,自己却清晰的如在阳光之下,胜负还用猜测吗? 好不容易将兴奋的神经平静下来,勉强睡了过去。 早上起床后,双手撑住床面,想跳起来,哪里知道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哎呀一声,陈兵跌回到床上。 自己的右手腕肿胀起来,动都不敢动一下。 回想昨晚的刺杀,感叹好人难做,强力扭动手腕时筋骨受损,你不杀对方便会伤了自己。 府衙中,秦正雄贪腐一案,由录事参军审讯结案。 秦正雄贪腐巨额军资,私自动用军队,杀害衙役捕快三十七人,伤十四人。 将结案陈词送到了知府慕容彦的案头。 慕容彦唤来秦明,将案卷推给他,让他自己看清楚。 秦明看得咬牙切齿,将案卷一扔。 “大人,您看着办吧,这种畜生留之也是个祸害。” 慕容彦道:“你可想好了。” 秦明垂头不语,这些日子,他大哥和大嫂,天天在他家里哭闹。 大哥就这么一根独苗,一旦没了,那就绝了后,绝后可是个非常严重的事情,值得他大哥为此豁出性命。 慕容彦见他不语,便说道:“老夫这里或许有些转圜,可姜大人那里,只要据实上报,人就留不下。” 秦明叹口气,躬身施礼道:“大人,请再容下官几日。” 慕容彦摆摆手:“去吧,抓紧些。” 秦明出了府衙,命令侍卫通知军中各级官员立刻到军营报到。 他先把与秦正雄串通贪腐的几个低级官员抓了起来,然后在营帐中警告各官员,谁敢再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必严惩不贷。 然后留下黄信和军师张素,其他人解散退出营帐。 他把秦正雄的状况跟两人说了一遍。 问道:“依着我的想法,就该斩了那个祸害,可我大哥大嫂,从小待我如己出,不好交代啊。” 说完双手捧了头,顿在桌案上。 两人听了此话,黄信发呆,张素则抓耳挠腮。 见两人也无话可说,便烦躁起来。 “你们两个跟了本官回家,负责解释清楚,不然三日不准吃饭!” 两人立刻懵逼,还有这样的道理? 虽然两人在路上快把脑袋都想破了,依然无法解决此事,只得乖乖跟着秦明进了家门。 刚进家门,便见秦明的大哥和大搜坐在客堂中,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的乞求之相。 秦夫人陪在一旁,还有秦正雄的姨妈,脖子上包了棉布,也坐在角落里暗自垂泪。 秦明一看这个架势,立刻暴躁起来。 第一卷 第64章 左右为难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把腰间的佩刀抖得哗哗响。 “那小畜生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让老子如何救得!” 大嫂听得此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未说话,眼泪先流了一脸。 秦明大哥也颤抖着,身体从椅子上滑下去,瘫软在地上。 “秦明,正雄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呀,我待你俩可曾有别?如今哥不求别的,只求你留他一命,这辈子我跟你大嫂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两人一跪,秦夫人和秦正雄的姨妈也跟着跪了下去,整个客堂哀嚎一片。 秦明怒火冲顶,一把抽出佩刀提起来就往自己脖子上砍去。 黄信一看不好,抢前一步,双臂圈住了他的胳膊。 “大哥,实在不行咱把正雄劫出来,送到他处,谁能拦得住咱兄弟啊。” “不可,那姜云老匹夫焉能放过老子!你放手。” 两人争执起来,跪在地上的人都瞠目结舌,不敢言语。 张素见状不能再沉默下去,咳嗽一声。 “大人,且听在下一言。” 秦明软下来,黄信也放开他的手臂,两人都转头望向军师。 “咱们可寻一死囚犯,代替秦司马,然后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秦明本来眼神中有了期望,谁知听后颓丧地摇头。 “大狱之中本就是姜老儿的地盘,现在看管更严,如何有机会李代桃僵?” 张素还想说话,秦明举手制止。 “现在那小畜生出的一切意外,都会算在老子的头上,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秦明的大嫂晕倒在地。 几个女子连忙上前捶胸顿背,急声呼叫。 客堂顿时又乱成一团。 秦明无奈,心里的火气又大,奋力举刀将身旁的一把椅子劈成了两半。 黄信也心急火燎,皱眉思索,突然他眼睛一亮。 “大哥,咱何不寻那陈兵想想办法?” “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如何。” 秦明摇头。 “这小子诡计多端,年纪不大,却断了不少疑案,这次正雄更是因他而入狱,且寻他来说叨说叨此事才对。” 秦正雄的姨妈听到陈兵的名字,不由得摸了摸脖子,没敢吱声。 此时的陈兵正在聆听知府大人的训示。 “陈参军,如今按期破得军中贪腐一案,本府甚是欣慰,今日本府便代姜大人做主,做实你司法参军之职,望你再接再厉,更上层楼。“ 陈兵连忙躬身施礼:“多谢大人提携,下官定当尽职尽责,做好本职。” “嗯,下去吧,可休沐十日,回家看看父母。” 陈兵躬身应诺后退出房去。 刚回到公事房,看到小顺在不远处冲他微笑。 遂招手让他过来。 “还顺利么?” “老大,相当顺利。” “那好,去准备一下,明日回家。” “啊?老大,咱这里的活干完,就被打发回家了?” “知府大人准我休沐十日,正好回家看看,还得回来继续履职。” 小顺立刻惊喜地问道:“老大,那这参军之职...” 陈兵点头:“总得给你个捕头干干。” “多谢老大提携,小顺敢不用命乎。” “乎你个头,赶紧滚蛋。” “得嘞。” 小顺往外跑了两步又兜了回来。 “老大,差点忘了正事儿,那骷髅急着要见您,让您无论如何去一趟呢。” 陈兵摆手:“知道了,去吧。” 从府衙出来,陈兵拐来拐去,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才钻进了一所房屋。 朱小娥正等得心焦,见陈兵过来,喜出望外。 “陈大人,您终于肯来见我了。” “事多,赶紧说你的。” 朱小娥也不矫情,转身从床下搬出一只皮质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陈兵看到里面是一些账簿和信函之类的东西,就知道这应该是朱家与姜家勾结的罪证。 “大人,您觉得凭此证据可能杀了那姓姜的?” 陈兵摇头:“难。” 朱小娥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里面可有他们杀人掠夺财物的证据,还有倒卖违禁物资的证据,还有...” 她的话被陈兵打断。 “你这里面就是有他谋反的证据,凭你我也弄不死他。” 朱小娥听他如此说,失望地跌坐在床头,呆呆地不知想些什么。 陈兵沉吟片刻:“不过,有个人可将那姓姜的扳倒,至于死不死的,还不知道。” 朱小娥立刻跳起来:“谁,是哪位大人?” 陈兵笑道:“还挺聪明,不说就知道是位大人。” 朱小娥不屑地道:“除了当官的,谁能扳倒当官的。” “你且稍安勿躁,待我计划一下再做打算。” “大人,您可快些啊。” “咋地,你急赶着去死吗?” 朱小娥垂下头,低声道:“我怕小鱼等急了。” 陈兵不愿见她如此,挥手道:“行了,不耽误你的行程。” 说完转身出了屋门,翻墙而去。 陈兵回到驿馆,打开房门时,见黄信正坐在他的床头上,翻看着一本书。 见他回来,把书一扔:“你可回来了,走走走,有急事寻你。” 陈兵本来打算收拾行装回家,等自己离开府城时,再让朱小娥带着证据去寻秦明。 这样一来,两个大仙掐起来,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 没想到黄信先一步把他拉到了秦明的家里。 看到一屋子的人,如丧考妣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所有人都没有回避,各自想着心事,就跟没看到有人进来一般。 黄信当着众人的面,把情况跟陈兵说了一遍,期望地望着他,等待陈兵的回答。 陈兵听完,心道一声,完了。 秦正雄和姜云父子,谁都死不了。 有心不管吧,却看到黄信那焦急的眼神,再看满屋子的人,脸色惨白,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心下先软了。 深深叹了口气道:“此事说难也不难,只是难在心里...” 本来没人注意到他,可听到说出此话,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紧张地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一个贪腐的军官,杀了府衙三十多衙役捕快,大哥你让我去救他的命,这心里不舒服。” 秦明听出了希望,心里却矛盾,抬头盯着陈兵。 “兄弟,为难的话,就别插手此事。” 陈兵冲他一笑:“大哥果然英雄,兄弟佩服。” 说着拱手一礼,转身往外就走。 一屋子人顿时傻了,黄信也张着嘴去看秦明。 第一卷 第65章 经典重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怎么回事,刚刚人家说有办法,怎么被你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秦明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刀,都到了这般时候,自己还端啥的脸面啊。 陈兵就要踏出房门时,秦正雄的姨妈快步冲了过来,扑倒在地,两只手抱住了陈兵的左腿。 “陈大人,都是我不好,凭空冤枉了你,污了你的清白,我该死,我该死,只要你答应能救出正雄,我必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秦明的大哥也反应过来,急步走到陈兵面前,抓住他的手。 “兄弟,只要你有办法留正雄一命,我起誓,就是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黄信也跑过来,拉住陈兵的另一只手。 “兄弟,咱大哥就那臭脾气,其实是担心你的安危,可别放在心上,是个汉子恁不痛快呢。” 陈兵也无奈,早就知道走不脱的。 “唉,让他们回避,咱说正事。” 黄信连忙拉着他来到一间空房里,秦明和军师张素也跟了过来。 四个人围在桌子旁,认真地看着陈兵。 陈兵则看着秦明。 “大哥,如果你手里有证据,是否能扳倒那姓姜的?” “如果证据确凿,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陈兵点头道:“妥了,今晚你等在家里,有人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能救你侄子性命的东西。” 秦明盯着陈兵看了半晌。 “兄弟,如果事成,你就是我亲大哥,不,你就是我亲兄弟,水里水里,火里火里尽可去的。” 陈兵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放心吧,此事与我可没关系。” 说完已经走出了房门。 当晚,秦明一家没有人睡觉,都紧张地待在屋子里,期盼着。 直到午夜时分,就在众人认为是陈兵玩弄诡计骗了他们之时,门口一暗,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巾蒙面的人。 抬手将一个包裹扔到客堂的桌子上,转身飘了出去。 秦明先是抢步追出门外,却啥也没看到。 “好快的身法,到底是人是鬼?” 秦明转身回来,打开包裹看了片刻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抬头看着屋子里人大声道:“成了!” 立时一屋子抽泣声,是喜极而泣。 此时的陈兵已经带了小顺和大牛奔驰在回家的路上。 陈兵决定在回家前,先去阳谷县走一趟,看看潘老师的状况,到底要怎么帮把手,自己也没想好。 两天后,三人打马进了阳谷县城。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洗漱一番,俱都换了长衫,出门直奔紫石街。 这家客栈距离紫石街很近,拐一个弯便踏上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时近巳时,街道上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各种摊贩店铺都热情招揽着客人。 陈兵跟小顺两人说:“咱们散了吧,你俩想给家人买些啥,就去逛逛,所有账都算我的,客栈里聚齐即可。” 小顺和大牛也不客气,笑着说:“那感情好,老大我们去了啊。” 说着话,三人各自去找喜欢的东西游逛。 陈兵心里记挂着潘老师,可心里又惧怕见面,晃晃悠悠地找了个卖糖人的摊子,蹲下来观看。 其实他的眼睛早瞥向对街的小二楼,那里正是潘老师租住的地方。 小二楼的隔壁是王婆的茶坊,陈兵看到王婆依然坐在门楼下,守着茶炉打盹。 暂时放下了心,看来还没到案发的时候。 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时,忽然,小二楼上的窗扇被人推开,露出了潘老师的娇颜。 陈兵看着楼上发呆,就见潘老师手里拿了跟竹棍,一头顶在窗扇上,一头顶在窗框上,将窗扇撑起来。 撑好窗扇,她刚要缩回手,谁知长长的衣袖卷到了竹棍上,将一头拂开。 竹棍便从窗口掉落下来。 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走到二楼下面,掉落的竹竿正砸在那男子的肩膀上。 那男子一愣,抬头往上看。 潘老师也慌了神,尴尬地冲那男子笑了笑,随手关上了窗扇。 陈兵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经典重现吗? 楼下那男子见潘老师关了窗户,摇摇头举步就要离去。 刚走了两三步,楼下木门一响,潘老师从门内闪出来,向前冲那男子躬身一福。 陈兵离得远,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只看见两人在说话。 男子背对着这边,陈兵能看到潘老师娇羞的样子。 陈兵觉得口里有些干燥,用力咽了口唾沫。 原来这就是那位西门大官人了吧。 老子要上去给他一顿暴打吗? 可明显此事不是西门庆的问题,他是后来才纠缠上来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潘老师回身进了家门,将木门关闭。 那长衫男子也举步离开。 陈兵紧走几步,跟着那男子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哪里。 因为有些紧张,所以刚才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潘老师身上。 此时眼睛盯紧了长衫男子的背影,却越看越眼熟,这个家伙咋这么熟悉呢? 快步向前,赶到长衫男子身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嗨。” 那人愕然回身。 陈兵惊叫一声:“我草!” 一张年轻的面孔,看到陈兵,脸上立刻堆了笑。 “老大,咱俩怎么撞到一起了?” 陈兵木然呆立,忘记了眼前的小顺,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是潘老师在钓鱼吗? 还是巧合? 当然是巧合,陈兵极不愿意将此事往别处想。 小顺的笑脸变成了惶急。 “老大,怎么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兵回过神来,摆摆手道:“你去逛你的,我没事,一时走神罢了。” 小顺走了,陈兵也想离开,刚转过身来,就听有人喊道。 “陈大人,是您吗?” 陈兵回头,见是王婆的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 “原来是王干娘啊,您老可好?” “还真是陈大人呐,好,好,老婆子吃得饱睡得香,就是整日盼着陈大人,能来俺这里喝口茶呢。” “王干娘说笑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茶坊,王婆给陈兵端上茶具,一边忙活着,一边看陈兵。 “怎么,还惦记着人家呢?” 这话说的暧昧,陈兵一时也无法回答。 因为他确实是惦记着人家。 王婆也一脸媚笑:“那武大天天早出晚归的,就撇下小娘子一人在家,怪可怜的。” 听到此话,陈兵忽然想到了解决此公案的唯一办法。 第一卷 第66章 想人家小娘子想疯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潘老师嫁了一个不顺心意的老公,又加上成天闲置在家,是个女人都不会安生。 这要是放在自己的前世,就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出轨率。 出轨不算新鲜事,只是潘老师把事儿玩大了。 那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武大郎离开潘金莲。 休妻。 可休妻没有个缘由也不行。 武大郎是被人挑唆着前去捉奸,后被西门庆打伤的。 如果武大郎知道潘金莲出轨,不去捉奸,而是一气之下休妻,事情便再正常不过了。 陈兵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从中破坏一个因果,事件的走向就会改变。 可是,偏偏陈兵没有这个时间。 自己只有十日的假期,就算不回家看望父母,也等不到潘老师出轨。 而这个时间点又很模糊,根本没有个具体日期。 王婆上前拍了拍陈兵的手背,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陈大人,您端了这茶凉了。” 王婆一脸的暧昧。 这小伙子恐怕是想人家小娘子想疯了吧。 陈兵丢下一块散碎银子,起身往外走。 王婆在身后急着喊:“陈大人,您这茶一口还没喝呢,怎就走了啊。” 陈兵急步来到街上,他要去找武大郎做最后的努力。 如果不成,那只能交给命运的判决。 一路打听着来到阳谷县主街道上,这里的一段全都是吃食。 武大郎的炊饼摊便是在这条街的一端,由于为人诚实守信,炊饼做得实在,买卖还算不错。 等陈兵找到他时,炊饼几乎已经卖完了,这是第二挑子。 武大郎见到陈兵时,抢步上前就要下跪,被陈兵扶住。 “陈大人,您老怎会来此?” “大郎无须如此客套,咱还是以兄弟相称的好。” “那可折煞小人了。” 陈兵岔开话题:“大郎买卖如何?” “还好还好。” “家中一切可还好吧?” “嗯嗯,过得去,还教大人得知,俺兄弟武松回来了,打死了景阳冈上的大虫,被县太爷聘为步兵都头呢。” “真是条好汉,有暇时须好好结交一番。” “对对对,大人须好好提携俺兄弟。” 两人一番没啥营养的话过后,陈兵斟酌着词语。 “大郎,你可曾想过另一种生活?” 武大郎懵懂地看他。 “就是换一种谋生手段。” “俺只会做这个,别的也不会啊。” “也许我能帮你进衙门里做些营生。” 武大郎更加疑惑了。 “陈大人,俺不知您为何对俺这么好?” “许是咱俩有缘吧,如果想进衙门,有我在你可不必担心其他。” “可是...可是俺啥也不会。” 武大郎身体扭捏着,很不好意思地说。 “你可以去做狱卒、捕快等公差,虽然收入少些,但油水足,比你这营生好太多。” “俺,可以吗?” 武大郎惊讶地看着陈兵。 “当然可以,等做些日子,我找个机会再给你弄个捕头啊节级等职,你便可挺胸在街坊跟前做个大人嘛。” 一通大饼画下来,武大郎两眼直冒绿光。 忽然,他脸色垮下来。 “陈大人,您是有条件的吧?” 陈兵暗叹,这人别看生得如此模样,脑子并不笨。 “条件肯定有,只是...” “大人尽管说来,武大能做到的必尽全力。” “嗯,你能离开现在的家庭吗?” 武大郎呆住了。 想了半晌后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让俺离开俺娘子?” 陈兵点点头。 武大郎脸憋的通红,他想发火,但面对陈兵却不敢翻脸。 “陈大人,你上次便说过这样话,当真想抢夺俺的娘子?” 陈兵摇头:“我没那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与娘子是祸非福。” 武大郎沉着脸说道:“这事俺得跟俺兄弟商量一下,陈大人请便。” 陈兵连忙摇手道:“不需商量了,如果你不愿意也由得你,就当我没说。” 武大郎也不说话,只道陈兵也怕了他兄弟武松。 沉默片刻后,陈兵对武大郎说道:“这样,我给你个锦囊,如果日后你遇到让你火冒三丈的事,便打开看看,或许能救你一命。” 武大郎疑惑地看着陈兵:“你还有这本事?” 陈兵见他已经起疑,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言尽于此,大郎好自为之,锦囊只能在你火冒三丈时打开,否则无效。” 说完拱手告辞。 当晚,陈兵做了锦囊,命小顺明日去街市偷偷送与武大郎。 做完这一切后,摇头叹息,能做到这一步,老子已经尽力了。 潘老师啊,希望你也好自为之吧。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收拾行装,等小顺送去锦囊后,在城门汇合。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阳谷县城门,猛地抽了一鞭,战马吃疼,蹿了出去。 武大郎收到了锦囊,也没当回事,塞进怀里就去忙活自己的营生。 自从自己兄弟武松回来,并且做了县衙的步兵都头,便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顺利卖完一天的炊饼,挑了担子回到家中。 吃过晚饭后,忽然想起了陈兵的锦囊,思索片刻后,起身出了门。 他老婆也不问他要去干嘛,自顾收拾了饭桌,上楼去了。 武大郎来到县衙,自有认识的公差引他到武松居住的地方。 两兄弟见了面,武大郎便将昨日的事情跟武松说了一遍。 武松听完皱眉问道:“陈兵?那个混不吝的捕快?” “现在他可是清河县的县尉。” 武松惊讶道:“做官了?怎么可能!” 武大郎不想知道陈兵是如何做的官,只想知道武松对此事的看法。 “本来哥娶你大嫂时,他还来贺喜,帮哥打跑了那帮捣乱的混混,哥心里很是感激,可是俺来到阳谷县后,他跟着过来两次,每次都劝俺休妻,对你大嫂心怀歹意。” 武松顿时大怒:“他可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武大郎慌忙道:“那倒是没有,俺只是想让兄弟知道此事。” “那便罢了,如果要再来时,哥哥须告诉俺,定让那厮来得去不得。” 武大郎心里安定了许多,从怀里摸出那个锦囊。 “他昨日走时送了哥哥一个锦囊,说让俺火冒三丈时再打开,否则便不灵,奇奇怪怪的样子。” “装神弄鬼。” 武松一把将锦囊抓在手里,打开看了一眼,随手便扔了出去。 第一卷 第67章 那厮还不死心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武大郎慌忙去地上将锦囊捡起来。 “兄弟,这是写的啥?” 武松怒道:“那厮还不死心,让哥哥休妻,别让老子遇上了他,休怪俺的拳头认人不认官。” 自此,陈兵被武松兄弟列入了黑名单。 陈兵已经回到了清河县家中,这两天忙着拜访县里的几位官员。 他想给爹娘换个住处,改善一下老两口的居住环境。 谁知老爹陈武拒不接受,只认这栋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屋。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升任府城参军,对于儿子火箭式的升迁速度,心里着实没底。 想告诫陈兵几句,却说不出口,眼见儿子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从八品官员,与自己的差距太大,从心理上已经产生恐惧感。 尽管他不承认。 哥哥陈秀则想跟着兄弟去府城读书,拜个好老师,进步快些。 可老爹陈武不肯松口,只得无奈放弃。 陈兵在家盘桓五日,眼见假期将尽,便收拾行装准备回府城履职。 偷偷给老娘留了足够的银两,带了小顺和大牛,三人离了清河县,赶奔青州府。 在假期第九日申时三人来到了青州府城外五里处的茶棚。 陈兵摆手让两人下马,喝口茶再进城。 谁知早从茶棚中跑出两个皂衣捕快,嘴唇上粘了两撇小胡子的家伙,蹦跳着跑到陈兵跟前。 “老大,你可回来了,俺俩都等两天了。” 慕容杰一脸兴奋地吆喝着。 陈兵皱眉问道:“你俩闲的吧?” 慕容杰翻了个白眼:“出大事了,都等着你回来呢。” “都?是怎么个意思?” “赶紧进城,路上跟你说。” “我们赶了一天的路,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大牛嘟囔着。 “回去管你好酒好肉吃喝个够,现在时间紧,先进城再说。” 陈兵一脸疑惑地问:“咋了,府衙被人烧了?” “比府衙被人烧了还气人!” 慕容杰一边去拉马匹,一边说着。 五个人五匹马一路奔腾着冲进府城大门。 还未等慕容杰说明白,在城门处便有衙役迎上来,通知陈兵,慕容大人有请。 知府慕容彦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大案之后,见陈兵进来,顿时大喜。 “来来来,你可算回来了,一个案子正让本府头疼无比。” 陈兵奇道:“大人,这案子的事儿不该是姜大人头疼吗?” “别提了,秦明弹劾姜云贪腐,上面还未有决断,本府只好让他休沐在家。” “大人,下官还有一天的假期。” “打住吧,事发紧急,三日内给本府一个交代。” 说着话把一本案卷推了过来。 “府城兵马都监黄信,暂归你调遣,本府只要你如期破案。” 陈兵无语,接了案卷,施礼退出。 刚出知府公事房,便遇到了大步赶过来的黄信。 “兄弟,你可回来了,这次大哥只听你的话,你得给哥做个主啊。” 陈兵惊讶道:“大哥,你又咋了?” 黄信拉着陈兵的手,将他拉到一旁。 “不瞒兄弟,哥在丽景楼有个相好,叫景艳,前两天被人害了,老惨了,哥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啊,她夜夜给哥托梦,哭的那个凄惨,让哥给她报仇,唉,老子在府城布置了人马,到现在一无所获。” 黄信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大哥,容兄弟先了解一下,定当给大哥一个交代。” “成,大哥就信你,秦统制那边还等你回来,他们一家要重谢于你。” “忙完这头再说吧。”陈兵苦笑。 “那好,哥的手下你随意调遣,等你好信。” 黄信说完,重重拍了陈兵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现在府城的刑捕房,一共十二名正式捕快,分为两班,大牛和小顺各领一班。 但两人一般都跟在陈兵左右,随时听从调遣。 陈兵回到公事房,打开案卷仔细观看。 慕容杰等四个人都安静地站在堂下,看着陈兵的脸色变化。 原来,自他走后这几天时间,府城发生了三起杀人案。 这三起杀人案的死者都是府城三大青楼的女子。 而三名女子均是被人带出后辱杀。 手段残忍,死者身体前胸被刀割掉,下体被毁,整个尸体被糟蹋的不堪入目。 三具尸体被分别抛在了几个主街道的角落里。 根据仵作报告,死者体内血液几乎流干,显然是在死前遭受到残忍的对待。 撷花楼是青州府排名第一的青楼,第一个被辱杀的女子,便是此楼的三魁娘子,花名牡丹。 据老鸨陈述,牡丹是个体态丰腴的女子,在她们楼里,排第三名。 当晚牡丹接待了一位客人,是本城富户张臣阳。 牡丹是在和张臣阳子夜熟睡中,被人弄晕带走的,张臣阳醒来后才发现身边的牡丹不见了。 原本以为牡丹早起出去了,张臣阳便起身结账走人。 谁知第二日便被拿到官府,挨了一顿揍后,才知道牡丹被人杀死。 当时子夜时分,楼内仍然有人来往,没有人看到牡丹出现过。 说明牡丹是被人从楼外弄走的。 第二位死者是丽景楼的女子,巧合的是,她在此楼亦是排名第三,名唤景艳。 她当晚接待的是府衙的一位参军,姓李,也是子夜时分,被人在熟睡中弄晕后,再将景艳劫走。 第三位死者是佳缘仙台的女子,名唤沉鱼,是佳缘仙台的二号。 三位死者遇难只间隔了两到三天,也就是说,八九天的时间,死了三个有名的青楼女子。 作案手段一致,目标也很明确。 慕容大人派了黄信,带了三百步骑兵,再加上衙役捕快五十人,内外查巡,轮班守候了三天四个晚上,却一无所获。 就在如此严查下,凶案仍有发生,让府衙一众官员脸上无光。 现在青楼几乎关门歇业,从业者一到夜晚便人心惶惶,关门谢客。 府城的各级官员和富商巨贾,都或多或少地与青楼有些联系,各方施压,让慕容知府头疼的厉害。 陈兵看完卷宗,掩卷沉思。 见他看完了案卷,慕容杰凑上来。 “老大,怎么样,可有办法将那恶贼拿下?” “此人用如此残酷的手段对待这些青楼女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黄俊紧握双拳,闷声道:“应该是个疯子。” 陈兵起身道:“去看看案发现场,在这里瞎猜没用。” 撷花楼,青州府最高的建筑之一,楼高五层,飞檐流苏,气势恢宏。 陈兵踏上楼前台阶时,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阵香风迎了上来。 “啊呀,可是陈参军驾到,奴家这下就放心了,有大人您在,那恶贼便无所遁形。” 跟在身后的慕容杰和黄俊一脸鄙视,原来这家伙是这里的常客啊。 第一卷 第68章 神魂颠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中年妇人一脸笑意:“在青州府谁人不识君呐,陈参军早已名扬府城,如果不是有此歹人作恶,参军大人还不屑上奴家的门呢。” 陈兵尴尬地笑笑:“带我去看看那个叫牡丹的房间。” 跟着老鸨来到三楼,在一处房门前停住。 陈兵示意其他人都等在门外,只自己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分了内外两间,外面是待客的客厅,放了一张八仙桌,窗户边还有一张榻。 里面是卧室,一张床占了一半的面积,粉色的帘幕半掩着。 陈兵踏进屋子后,就闻到一股香气,是撷花楼姑娘们常用的香料。 但是,在这股香气中,还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 陈兵掀开帘幕,看见床上被褥纷乱,显然是为了保留现场,没让人进来收拾。 屋子的窗框上并没有留下进出的痕迹,凶犯很有作案经验。 陈兵纳了闷,难道凶犯是飞进来的? 陈兵出门吩咐慕容杰等四人,分开对撷花楼的姑娘们进行询问,收集任何可疑的情况。 他自己则再次对牡丹姑娘的居处进行勘查。 根据初步判断,凶犯是用迷香之类的药物,将屋内的人迷晕的。 陈兵在房屋的走廊里,一点一点寻找凶犯施放迷香的孔洞。 让他疑惑的是,整个屋子面对走廊的三扇窗扇和花格门扇,都没有找到破孔,贴在花格扇上的白纸,都很完整。 凶犯是如何将迷香放进屋子里的呢? 老鸨解释过,每个姑娘房里有客,睡觉时都会小心地将门插上,以防他人误入,搅了客人的雅兴。 撷花楼的建筑质量很高,木质结构严丝合缝。 陈兵否定了用刀将门插挑开的可能。 里面没了可能,问题就出在楼外,可窗外也没有脚踏借力处,原木打制的光滑无裂缝,想要从下攀援而上,就以陈兵这攀过岩的高手来说,难度也是很大。 陈兵从五楼翻到了楼顶上,整个楼顶倾斜的幅度较大,人站在上面很不稳,楼顶铺了一层琉璃瓦,瓦面有灰尘被擦掉的痕迹。 看来那凶犯是由楼顶用绳子攀援而下,然后将人迷晕后再从楼外用绳子弄到楼下的。 但是,这个操作难度,一个人恐怕还完不成。 团伙作案。 从凶犯对死者的态度判断,肯定是仇杀。 三个地方的姑娘怎么会分别得罪了同一伙人呢? 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或者遇到了变态? 陈兵坐在楼顶,看着远处高高低低的建筑,沉浸到各种推测中。 半晌后,毫无头绪的陈兵,让小顺找来一根长绳,一头系在楼顶的横梁上,一头在腰间做了个活结,然后顺着楼面往下滑。 来到三层牡丹的屋子外面,在窗格中寻找施放迷香的孔洞。 仍然是一无所获,这让陈兵对施放迷香这一判断产生了疑问。 难道迷香是早就放在屋子中的? 忽然,他脑子灵光一闪,是内部作案? 同行是冤家,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内斗是少不了的,时间一长,互相之间产生了怨愤,越积越深,以至于不择手段打击对手。 可是,同行的怨愤怎么会延伸到另外两处青楼呢? 陈兵思绪纷乱,不知不觉天色开始暗下来。 老鸨早就安排好了晚餐,她心内惶恐,就怕黑夜到来,哪里能够放陈兵等人离开。 三个楼,陈兵便把慕容杰和黄俊分开,三个人各坐镇一个楼,小顺和大牛居中策应,能够迅速调集人手支援。 撷花楼老鸨叫喜梅,有别于传统形象,她是位看上去风骚里还带了一些雍容,虽徐娘半老,风韵却存了不少。 因为撷花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招待陈兵的酒宴便摆在了顶楼的甲等一号。 撷花楼的名牌们争相要求前来作陪,她们都是消息灵通的主,都知道陈兵的名号,能够跟这样一位智近乎妖,身手又奇高的官方人物套个近乎,安全感不爆棚都不行。 最后还是撷花楼的头牌花仙儿竞争力强大,获得喜梅批准,坐在了陈兵的左首。 喜梅坐陈兵右边,对面是撷花楼仅次于头牌的红牌姑娘蔷薇,也荣幸地参加进来。 其实最荣幸的是陈兵,他坐在上首位置,早已经眼花缭乱了。 眼前的两个姑娘,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均属上乘,一颦一笑令人销魂失魄。 陈兵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前世今生都是。 尤其是现在,不满二十的年纪,身体强健,气血充足,虽性格沉稳睿智,却也抵不住三位情场高手的围攻。 特别是两位姑娘,敬酒时身体有意无意的挨挨蹭蹭,几乎让陈兵鼻子里往外窜血。 本想摸摸她们的底,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结果被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撩拨的神魂颠倒。 早忘了初衷,酒到杯干,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陈兵的怀里已经坐了花仙儿,樱桃小口递了酒来喝。 而蔷薇扭着身子倚在他身上,装作吃醋的样子,也给他用口递酒喝。 喜梅见状,悄悄起身走了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心里却有些失望,这个神奇的参军,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易就被拿捏了。 回想一下也是,一个毛头小子,哪里能抵得住两个美貌姑娘的撩拨。 喜梅有些发愁,看来这个案子有得拖,凭这样的家伙,如何能擒住凶犯? 此时陈兵已经彻底沦陷,左拥右抱放浪形骸。 仿佛早已经忘记自己是谁。 坐在三楼走廊的大牛,负责居中策应,他不敢待在屋子里,去享受撷花楼给他准备的酒菜。 忠实地执行着陈兵的命令,不时地上下走动。 当听到陈兵待的屋子里传来姑娘的欢声笑语时,皱眉瞪眼。 这个老大当的,重色轻友啊,忘了弟兄们在外辛苦巡查,只顾自己寻欢作乐。 陈兵确实早将一切抛之脑后,全身心地融入温柔乡中。 两个姑娘也使出自己浑身解数,尽力讨好着这位青州府城最年轻且具有传奇色彩的官员。 三个人纠缠着从酒桌辗转到床铺上,衣服也不知何时被互相撕扯着扔到了何处。 花仙儿和蔷薇惊叹着陈兵那坚实且棱角分明的躯体,陈兵则沉溺进两具雪白柔软中。 第一卷 第69章 雄风不再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在床上翻腾起来,就要进入实质阶段时,由于动作过大,用力过猛,陈兵突然感到腹中一股压抑不住的能量逆冲上来。 酒喝得太多,再强壮的身体也抗不住酒精的刺激。 陈兵急忙翻身将头探出床外,吃喝进去的酒菜喷出老远。 这一吐,直欲昏天黑地,眼冒金星,早忘了温柔乡在何方。 两个姑娘对这种状况早已见怪不怪,披了外套,去屋子外喊了人进来收拾。 两个小丫鬟揉着惺忪睡眼,进来一阵忙活,撤了杯盘狼藉,清洗干净地面,喷洒香水。 直到点上去杂味的檀香,灭了灯烛,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陈兵吐完,身体软成了面条,尽管两个姑娘一再挑逗,怎也不复方才的神勇。 夜已深沉,姑娘无奈,将他拥在中间,相携睡去。 陈兵酒吃多了,吐完后稍稍好受了些,心底本还有一丝不妥,却抵不住睡意太浓,偎在温柔乡中沉入梦境。 不知睡了多久,陈兵忽然感到头疼欲裂。 在前世时便有这个毛病,每到酒醉后,总是头疼口渴的厉害。 想起来喝点水,身体一动便碰到了两侧的柔软处,心里顿时一荡。 立刻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伸手去轻轻探寻抚摸着,闭上眼睛静静感受那神奇和美妙。 两个姑娘在睡梦中轻声低吟。 瞬间,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雄风重振。 刚要翻身上马,忽然鼻端闻到一股怪异又熟悉的气味。 四周黑暗无光,陈兵四感变得分外敏锐,这丝异味正是今日刚入牡丹房间时的味道,只是要比当时浓重得多。 迷香! 那话来了! 陈兵轻轻起身,凭着敏锐的感觉,从床上滑到地板上。 只是现在的陈兵还有些头晕脑涨,因为紧张,已经忘记了头疼。 他模糊记得小丫鬟在床头留了水盆毛巾,嗅觉配合触觉,准确地找到水盆,浸湿了毛巾,捂住口鼻。 因为感觉头重脚轻,便将身体倚在床头,平息静气,等待对方的出现。 陈兵有些疑惑,现在让这个案子搞得全城草木皆兵,大街小巷都被兵丁捕快监控。 此人是哪里来的胆子,敢顶风作案,不知这脑子是如何长的,竟如此疯狂。 时间大约过了半刻钟,花格门轻响了一下,门插被提起,门扇轻轻被打开。 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那人屏住呼吸,安静地听了听屋内的动静,见无异常,便反手将门扇关上,插好了门。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子的外窗,推开窗扇,探出身子往外观察了一下。 上半身收回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根绳子。 一切做得十分自然顺畅,就好像回到家随意收拾东西一般。 接着从身上抖出一条布单样的东西,几步来到床前,一挑帘幕将身体探了进去。 只是瞬间,那人身体一抖,被陈兵一脚踹中了肋骨,身体一歪跌到屋角。 但是,此人身体强悍,撞在墙壁上时,借反弹之力迅速跳了起来。 陈兵一脚踹出后随即抢前一步,迎着已经起身的黑影再次一脚踹过去。 那人在暗处不及陈兵清晰,再次被一脚蹬在胸腹间,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只退一步,那人便发了疯一般,身体一躬,像一条疯牛往前撞过来。 陈兵侧身一闪,那人并不回头,直奔窗口而去。 没了武器在手,陈兵在拳脚上显得十分单薄,再加上宿醉,并不能给对方造成损伤。 眼见那人跑到了窗口,陈兵急了,合身往前一扑,一把将那人拦腰抱住。 谁知那人力气要比他大得多,三扭两扭,挣脱了陈兵的搂抱,从原地一跃而起,凌空扑出窗口,两手一抓窗外的绳索,荡了出去。 陈兵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跟着那人扑了出去,忘记了此地是五楼。 凌空扑出后,正好迎上那人下滑回荡,又一把将人抱住。 两人迅速砸向楼壁,轰然大响中砸进了三层的房间里。 晕头胀脑中那人挣脱了陈兵的束缚,起身往外飞逃。 陈兵顾不得浑身疼痛,勉力爬起来跟着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 “大牛,拦住他!” 从那人撞开的出口来到走廊上,模糊中看的那人已经拐到另一个走廊上,连忙衔尾急追。 整个撷花楼上的人都被惊醒,莺莺燕燕的动静纷乱地响起来。 喜梅这几天都没睡好,睡眠很浅,一听到动静便起身开门出来,她的两个随身保镖也闻声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都是健硕的妇人,衣衫不整地往喜梅处跑过去。 两人一南一北住在喜梅的两侧,都在三层楼的最南端,而住在北侧的保镖与喜梅的住处稍远一些,正全力往自己的老板处奔跑,却不防身后有人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两人扑倒在地。 楼内有灯,却光线昏暗,惶急中健妇保镖以为遇袭,奋力扭身与来人撕打起来。 这几天因凶案接连发生,人人都如惊弓之鸟,对凶手心怀惧意。 所以,这名喜梅的保镖心下恐惧间,拼了命地反抗。 两人在走廊上扭打,整个楼上的人听到动静,有大胆的已经举了灯笼烛台奔了过来。 大牛也带了两个捕快,风一般往这边跑。 当火烛照亮扭打的两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诡异场面。 还有用手捂了嘴嗤嗤轻笑出声的。 一个光着身子浑身是血的男人正奋力扭住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壮硕妇人,两人都气喘吁吁,却仍然努力搏斗着。 大牛呆了瞬间,看清了那光着身子的男人正是自己的老大,立刻冲上去,连同两个捕快一起,将那壮硕妇人摁在地上,锁了起来。 陈兵终于可以松口气,他翻身跌坐在地,大口地喘着,扭头四顾。 却发现有几个挑着灯笼蜡烛的女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忽然,他惊觉自己身上不但疼,而且凉。 我草,老子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追出来了! 还是喜梅镇定,当看清状况后,立刻拿了件衣服,过来给陈兵套在身上。 伏下身子低声问道:“大人,此人是凶手?” 陈兵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女子服装,却是青色的,还算过得去。 “你认得此人吗?” “她是奴家的跟班,大人确认是她?” 陈兵还未说话,那壮硕妇人开始大叫起来。 “俺听到有人喊,衣服还没穿好就往外跑,谁知刚出门就被他扑倒了,俺还以为他是凶手呢。” 陈兵有些懵,回忆刚才的过程,好像这个妇人的力气没那人大,反抗的力度也不似之前的大。 难道老子搞错了? 第一卷 第70章 夜香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爬起来,走到那妇人身前,仔细看了看她。 “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刚才是从楼外撞破了窗扇摔进屋里的。” 那妇人身上有没有伤现在不知道,陈兵身上却是伤痕累累,光着身子撞开木窗,只那些木茬子就给他留了许多伤口。 喜梅让另一个保镖过来,两人挡开几个男子的目光,将妇人的衣服掀开,仔细查看了一番。 虽然那妇人身上有些红肿,却没有伤口。 喜梅冲陈兵摇头。 陈兵还不相信,伸头看了那妇人后背,确实只有红肿,可能是跟自己在扭打过程中弄出来的。 个头腰身倒是差不多,只是当时光线昏暗,离得有十几丈远,眼睛看不清楚,其他感觉也不灵。 那人拐了弯后,离开自己的视线估计有十几息的时间。 当时是穿了黑衣黑帽,黑巾蒙了面。 可此妇人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薄衫,内衣一件也无,当时跟自己扭打时,确实与光身子的自己相当登对。 正犹疑间,忽然他想到还睡在五楼的两个姑娘,大叫一声:“不好!” 陈兵跳起来扭身就往五楼跑。 大牛懵懂地跟着他跑,喜梅也带了两个保镖跟上来。 陈兵冲进五楼的房间,一把将帘幕挑了起来。 床上两个撷花楼的头牌相拥而眠,不着寸缕,正沉沉入睡。 大牛和跟上来的两个捕快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幸亏陈兵迅速将帘幕拉上,才避免了他们喷出鼻血。 陈兵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快速思考,一边套在身上。 “喜梅老板,昨晚进来打扫屋子的丫鬟住在哪?” “她们住在楼下后院里,夜里都会待在楼内等候,一般后半夜便回去睡觉了。” “走,去后院看看。” 陈兵带了人往楼下跑,边跑边对大牛说:“去通知各处,全城封禁,重点围住撷花楼,不许任何人进出,挨个查找身上有伤的人,不论男女。” 大牛领命立刻派人去下通知。 他们来到后院,有人点了灯,有人去敲门喊人。 喜梅跟在陈兵身边,低声说道:“楼里一共有三十一个丫鬟,还有七个婆子,都在后院住。” “你的两个随从住在哪里?” “她俩就住在三楼奴家房间的南北两侧。” 喜梅瞥了陈兵一眼,悄声问道:“大人,您身上伤得不轻,奴家给您上点药吧?” 陈兵摆手:“现在顾不上。” 时间不大,丫鬟们陆续被喊出房门,打着呵欠,系着衣服带子,走到院子里。 陈兵扫视着,他对昨晚的两个丫鬟实在没有印象。 只得问道:“昨晚谁在五楼干活?” 没有人说话,几十个丫鬟集体沉默着。 喜梅皱眉问道:“是谁就往前站一步。” 半晌后,一个小丫鬟迟疑着往前走了一步。 喜梅见只有一个出来。 “还有谁?小桃,昨晚你跟谁上的五楼?” “是小杏,妈妈。” “小杏呢?” 小桃懵懂地摇着头:“俺俩回来就睡下了,刚才她没在屋子里。” 陈兵心一沉,坏了,这个线索恐怕要断。 “找到她,快!” 大牛和捕快打了灯笼,还有几个婆子纷纷四处寻找起来。 陈兵站在院子里,紧张地等待着。 忽然,有人惊叫起来:“啊,这里有人!” 陈兵快速往院子的一角跑去,喜梅也紧跟着他。 院子的一角是茅房,有婆子站在门口浑身筛糠,灯笼映照出她惨白的脸。 喜梅见状一把抓住陈兵的胳膊,也哆嗦起来。 陈兵深吸口气,夺过大牛手里的灯笼,慢慢走进茅房内。 一个小姑娘躺在茅房里,身上穿得很少,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嘴角有血渍。 陈兵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气儿。 又摸了摸她的脖颈和心脏部位,身体柔软还略带体温,显然是死去没多久。 茅房的地面是土质的,地下有拖拽的痕迹,小姑娘光着两只脚。 显然,她是被人拖到了这里。 “大牛,去喊仵作过来。” 陈兵吩咐着。 他出了茅房,拽了喜梅来到无人处。 “这后院里除了丫鬟婆子,还有谁住这里?” “没有了。” “男的住哪里?” “男的都住前院。” “都是些什么人?” “龟公护院看门的,一共七个人。大人,您的意思凶手就在奴家的撷花楼?” 陈兵看了看四周。 “人刚死没多久,眼下城内封禁,巡逻严密,凶手自然不会逃出去送死。” 喜梅又开始哆嗦。 “那...那会是谁...” “走,去前院,让所有男子都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陈兵让人把住在前院的人都喊了起来。 人都集中到了院子里,却只有六人。 “谁没起来?” 陈兵扫了一眼后问道。 喜梅也皱了眉:“铜子,你们这里少了谁?” 一个高个男子,闷声回道:“喜老板,樊通去送夜香了。” 陈兵立刻问:“几时走的?” “一般寅时一到,他就去收送夜香,这会儿许是快出城了吧。” “夜香是个啥?”陈兵低声问喜梅。 “就是送粪车。”喜梅回道。 陈兵扭头冲大牛:“老子不是让围住此处吗?谁同意放行的?立刻去查,拦住那个叫樊通的。” 又对喜梅说:“让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里,不得随意外出。” 两人分别去传话。 陈兵回到五楼,床上两个姑娘还在昏睡中,屋子里那股异味淡了不少。 让人带小桃过来。 陈兵手里捻着香炉里的香灰。 “你多大了?” 小桃战战兢兢地立在当地,垂着头,两只手揉搓着衣角。 “十一岁。” “这香是谁点的?” “俺点的。” “从哪里来的香?” “小杏从管婆婆那里领的。” “还有没有?” “还有。” “在哪里?” “都是小杏领来放在房间的木箱子里。” “去把香都拿来给我,你去找那个管婆婆。” 小桃转身出去,一个捕快立刻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 陈兵转身走到窗口,那根绳子还垂在窗前,他看着黑洞洞的夜空,思索着。 看来小杏是凶手团伙中的一个,今晚作案失败,被灭了口。 进屋动手劫人的是一个,而等在楼下接应的还有一个,见事情失败,立刻实施杀人灭口的或者又是一个。 这仅仅是在撷花楼,还有丽景楼和佳缘仙台呢。 如果都有这么几个人,这团伙可够大够凶残。 不过片刻,小桃回来说,平时放在箱子里的香都没了。 陈兵想了想问道:“前些日子,牡丹屋子里的香也是你跟小杏点的吗?” 小桃浑身开始哆嗦,嘴唇都白了。 她身后的捕快没留神,小姑娘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不...不...不是...俺...” 第一卷 第71章 阿银婆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没再问,摆摆手让捕快将小姑娘搀了出去。 小姑娘挺聪明,知道事情不好,吓坏了。 此案却与她无关。 管婆婆那边更是痛快,撷花楼的香料全在仓房,随便查。 显然也是个局外人。 陈兵判断,那个送粪的樊通肯定有问题,内外都如此紧张的状况下,他仍然能跑出去送粪,还能通过戒备森严的府城,很不正常。 带人出了撷花楼,一路赶往丽景楼。 丽景楼是座四层建筑,在黑夜里很平静,慕容杰还在睡觉,懵懂中被人喊醒。 此时天色也开始发白,只是在这里干活的人都习惯了晚起,四处没有人出现。 丽景楼的老鸨是个肥白的女子,晃着一身肥肉,颠颠地迎上来。 “陈大人啊,您亲自过来查案,那凶手可就混到头了,谁不知道...” 陈兵举手打断了她的谄媚。 “去集合当天给景艳姑娘服务的丫鬟婆子等所有进出过她房间的人。” 肥白老鸨晃动着肥肉又颠出去。 很快,七八个人来到大厅里,站在一角,等待问话。 陈兵审视片刻,突然开口。 “你们谁是最后一个离开景艳姑娘房间的?” 七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晌都不说话。 那肥硕的老鸨,立刻变得凶神恶煞。 “是谁就给老娘滚出来,磨磨蹭蹭的找抽呢!” 她这话管用,马上就有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怯怯地瞄了一眼陈兵。 陈兵冲她招招手:“来,到这边来,只问你几句话,别怕。” 小姑娘跟着陈兵来到大厅一角。 “你最后出房间时,檀香点了吗?” 小姑娘点点头:“每次都要点香的。” “你的香从哪里来的?” “阿婆给的。” “哪个阿婆?” 小姑娘扭身看了看肥白老鸨。 “是阿银婆婆。” 陈兵点头笑道:“好了,真乖,你回去吧。” 慕容杰一脸懵:“这就完了?” “走,去找那个阿银婆婆。” 陈兵对肥白老鸨说道。 结果几个人跑上跑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阿银婆婆。 肥白老鸨恼了,大声命令所有人都去找,找不到别回来。 人多力量大,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过来说阿银婆婆在四楼。 陈兵有种不好的预感,阻止了几个捕快的跟随,只带了慕容杰跟着肥白老鸨上了四楼。 在四楼东南角上有一间带了平台的屋子,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坐在平台上,面向远方。 肥白老鸨颤动着一身肥肉,走到平台边缘。 “银婆婆,你干嘛呢?” 阿银婆婆扭过头来,堆满了皱纹的脸上很平静。 “俺想家了。” 肥白老鸨指了指身边的陈兵:“这位是府衙陈大人,过来问你几句话。” 阿银婆婆摇摇头:“不用问,俺啥都不知道。” 肥白老鸨不满地说:“银婆婆,说话慎重些吧,这可不是跟你闲话。” “唉,人老了,就该回家了。” 那婆婆不理他们,自顾说道。 陈兵往前走了一步:“我只问你一句,那香是谁给你的?” 阿银婆婆痴痴地说道:“老婆子就知道这钱不好拿,果然惹出了祸事,只是这钱拿不回来了。” 陈兵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拿她进去问话。” 慕容杰答应一声,举步往阿银婆婆走过去。 陈兵刚进了门,就听到慕容杰一声惊叫,跟着楼下传来嗵的一声大响,连忙转头去看。 只见慕容杰伸着两手,呆呆地站在平台上,看着下面傻了。 我草! 陈兵一砸手掌,大意了。 肥白老鸨也傻了,站在一旁浑身肥肉在抖。 阿银婆婆从楼上跳了下去,四层楼高近六丈,一个老年婆婆摔下去,眼见是不活了。 几人跑下楼去,看到一头银发的老婆婆趴伏在地上,身下已经洇出大团的鲜血。 肥白老鸨颤抖着问:“陈大人,这...这是咋回事?” 陈兵皱眉道:“我想知道这些日子,阿银婆婆都与哪些人有来往。” “她很少出门,只是每个月初才回家一趟,她儿子死了,孙子又有病,家里全靠她支撑。” 陈兵转身往外走。 “封存她的所有物品,等待查验,其他人跟我走,去佳缘仙台。” 佳缘仙台只有两层,面积却比其他两楼都要大。 整个楼四面围成一个正方形,中间空出一个很大的舞台。 陈兵一面命令老鸨集合所有去过沉鱼姑娘房间的人,一面告诫所有捕快,要特别注意有异动的人。 人还没集中起来,有捕快从外快步跑进来。 “大人,那送粪的樊通找到了。” “他在哪里?” “在城门不远处,再晚片刻便出了城。” 陈兵转脸看着慕容杰和黄俊。 “难道老子的命令不好使?还是说的有问题?” 慕容杰一脸懵:“老大,您的命令是怎么说的?” “封锁全城,任何人不得进出。” 黄俊摇头:“没毛病。” “那樊通是如何出的撷花楼,甚至就要出城?” 众人皆是一脸木然。 陈兵犹自气愤:“难道他们觉得老子的刀不够快是吧。” 慕容杰接话:“老大一刀就砍死了庄捕头,没有比这更快的刀了。” “行,你带着小顺,去给老子查,看看到底是谁放的行。” 陈兵指着慕容杰喝道。 慕容杰和小顺拱手称是,转身快步离去。 一众捕快尽皆肃然,也不知谁会触了这个霉头。 佳缘仙台掌管物资的是老鸨春意的表哥,一个四十来岁白面书生模样的家伙。 而给沉鱼点好香,最后一个退出房间的是丫鬟珍儿。 珍儿十二岁,个子不高,却很镇定。 她一口咬定,所有香烛等物,全部是从管家大叔那里领取的。 跟她一起的小环可以作证。 白面书生叫邢春来,读过几年书,因为生性懒惰,偏又好赌,败尽了家财,才来投奔表妹。 他站在陈兵面前,面对一众皂衣捕快,还没问话,身体就开始哆嗦。 “你的香烛都是从哪买的?” “回大人,城南杂货行那里。” “是全部?” “香烛都是在那里买的,还有别的物品有几个供货商。” 邢春来尽管回答的很快,眼神却一直在躲闪。 陈兵摆手喝道:“把他的香都拿过来,如果撒谎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两个捕快答应一声,上前拽着邢春来往外走。 邢春来顿时腿都软了,还没出门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大人,小人还有话说。” 第一卷 第72章 老大,俺不服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邢春来脸上冒出汗来,俯首磕头如捣蒜一般。 “大人,小人该死,贪便宜,买了一部分别的香烛。” “买了谁的香?” “小人不认识,只是在门前卖香烛,因为价格便宜,小人才买了些。” “什么样的人?” “一个老太太,五六十岁的样子。” “多少钱一柱?” “一封五个铜钱。” “她给你多少钱?” “她给小人...” 邢春来愕然止住话头,惊恐地抬头去看陈兵。 “说下去!” 陈兵喝道。 两旁的捕快抓住刀柄,苍啷将腰刀抽出一半,露出半截雪亮的刀锋。 邢春来吓得浑身一抖,以头拄地不敢起身。 “她给小人五两白银,外加还清赌债。” “这香可有什么要求?” “她说用此香时,会给小人信号。” “是谁给你信号,什么样的信号?” “是...是珍儿,她...她会说,要小人给一柱...好香。” 陈兵没说话,只抬头冲黄俊摆了一下。 黄俊立刻带了两名捕快冲出屋子。 珍儿被带进来时,依然镇定自若。 “一个老婆婆给俺五两银子,说她卖给管家一封好香,等需要用时,就让俺去问管家取便可。” “什么样的老婆婆?” “五六十岁,满脸皱纹,个子挺高,还有些壮实。” “什么口音?” “俺听的就是本地口音。” 陈兵沉思片刻。 “沉鱼屋子里的香是你用的好香吗?” 珍儿迟疑半晌,点头道:“是俺点的,只是没想到沉鱼小姐被人劫走杀害了。” 陈兵命人看住了他俩,自己带人去找樊通。 樊通已经被带回撷花楼,连同他的粪车,正蹲在院子的角落里。 喜梅看到陈兵回来,连忙凑到近前。 “陈大人,可曾抓住凶手?” “也许抓住了,也许已经跑了。” 这话弄得喜梅一脸懵逼状。 陈兵一指樊通:“他在此多长时间了?” “小半年了,当时他来说不要工钱,只给口饭吃便成,奴家就用了他。” 陈兵打量了一阵樊通,脏兮兮的一张脸,身上穿了黑布直裰,满身都是粪便的臭味。 粪车上有两个大木桶,上面也涂满了干硬的粪便。 此时节,天气开始发热,粪桶上落了不少苍蝇,让人敬而远之。 “他是哪里人?” “说是城北二十里樊家庄的。” 正说话间,慕容杰和小顺领了两位军官进来。 “老大,是他俩命令放行的。” 陈兵扭头看过去,见两位军官一个抱了膀子,一个手扶腰刀,仰着脑袋,斜眼看自己。 “什么职务?” “都监大人手下的两个都头。” 陈兵招手,两人往前凑了凑。 “给我个放行的理由。” 其中一个都头笑道:“一个送粪的,不知大人要扣住作甚?” 另一个也不屑地说:“臭气熏天的,大人您派人看守吗?” “我的命令是任何人禁止进出。” “那是您的命令,可俺们没接到黄大人的命令。” “违犯我的命令,一样要受罚。” “不知大人您要如何处罚俺俩?” 陈兵喝道:“来人,赏他们一人二十棍子。” 两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什么?老子看谁敢动俺!” 两人一样的反应,都把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瞪着眼睛看陈兵。 陈兵笑了,缓步往两人跟前走去。 慕容杰和小顺也往前凑。 “公然抗上,还欲图动刀,老子要是不给你俩点颜色看看,这活还真没法干了。” 陈兵说着话已经靠近了两人近半丈处,眯着眼睛盯着两人。 两人一见对方三人凑上来,顿时紧张起来。 一个都头大声吆喝起来:“来人,给老子全进来!” 门外顿时乱作一团,许多军卒硬是挤开守门的捕快,持械冲进了院子里。 十几个军卒将长矛端起来,护在两个都头周围。 “呵呵,尊你一声大人,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老子只听黄都监的命令,其他人,对不起,最好把嘴闭起来。” 陈兵皱眉看十几个军卒一眼。 “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军卒都不说话,却也不后退。 那都头冷笑道:“谋你个头的反,弄死你就算谋反?” 另一个笑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哈哈哈...” 陈兵也笑了:“成,看看你这些人能不能挡得住老子的刀。” 说着话,探手将身边慕容杰的腰刀拽到手里,往前踏步,举刀。 一众军卒立刻将手里的长矛举起,对准了陈兵,战斗一触即发。 突然,院门外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还有一叠声地吆喝起来。 “慢着慢着,都给老子放下武器。” 黄信一边喊一边跳下马冲进院子里。 他的手下被带走,就有人连忙去报告。 黄信知道他兄弟的脾气,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只要动刀就会见血。 当时那庄捕头就是明证。 看到还没动手,黄信松了口气,双方谁受了伤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 两位都头见自己的上司来了,顿时精神起来,仰起头,下巴冲着陈兵示威。 陈兵把刀头垂下,安静地看着黄信。 “哎呀兄弟,多大个事儿啊就动刀,你就是宰了他俩,这口气也出不痛快不是。” 黄信大步走过来,伸手按住陈兵的刀柄。 “看哥哥给你出气。” 扭头冲那些军卒喝道:“给老子将这两个龟蛋拿下,每人当众抽三十鞭子。” 那两个都头顿时傻了。 三十鞭子,那还有命在吗? 老大这是怎么了,胳膊肘往外拐啊! 两个都头立刻跪了下去。 “老大,冤枉啊!” “老大,您总得问清楚再断是非吧。” 黄信笑道:“老子给兄弟出气,问你妈的是非,给老子打完再说。” 周围军卒立刻有几个冲上来,将两个都头摁倒在地,这边去取鞭子,那边忙着将两人的中衣褪到膝盖,露出屁股蛋子来。 黄信看到军卒取来了鞭子,扭头笑问。 “兄弟,你要不要试试?” 陈兵摇头:“我动手就是取命,大哥可别让我来。” 黄信哈哈大笑:“哥就喜欢兄弟的豪气。” 说着挥手示意动刑。 两个军卒站在两旁,抡起鞭子开始抽打。 鞭子抽在屁股上,声音清脆,只一鞭就皮破血溅。 两个都头也算硬汉子,闭紧了嘴,硬是一声不吭。 撷花楼上挤了不少人头,都在瞧热闹。 一个都头咬牙忍住剧痛,嘶声喊道:“老大,俺不服!” 黄信嘿嘿冷笑:“不服?可趴在家里多琢磨琢磨,是不是老子救了你们两条狗命。” 第一卷 第73章 你要搅屎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已经不再去关注他们,时间紧迫,案子还没头绪呢。 他吩咐小顺,派人去城南二十里处樊家庄调查樊通的状况。 然后蹲到樊通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樊通茫然地摇头。 “你没有老婆孩子吗?” “有过,都死了。” “怎么死的?” “老婆是病死的,儿子是自杀的。” “你知道这里出了人命案吗?” “知道。” “到处都戒严,你为什么要坚持出城?” “这玩意儿留在城里都厌恶,不如弄出去省心。” “你是如何通过关卡的?” 樊通扭头看了一眼两个正在挨揍的军官。 “他们嫌俺臭,就摆手让俺赶紧走。” 陈兵点头,没有发现破绽,起身围着粪车转了一圈。 “你今天的粪便还没倒掉是吧。” 樊通摇头。 陈兵冲慕容杰道:“去弄根木棍,长点的。” 慕容杰皱眉看着他:“老大,你干嘛呀,臭死了都。” 陈兵正为案子犯愁,听她说话,把眼一瞪。 “你也想挨两鞭子?” 慕容杰吐了一下舌头,掉头就跑。 此时,两个都头被抽完了三十鞭子,人也昏厥过去。 黄信站在两人跟前,大声喊道:“都给老子看清楚喽,陈大人的话就是老子的话,谁敢有半丝违背,这就是下场,听清楚了吗?” 一众军卒齐声喝道:“是!” “抬他们回家。” 黄信看着两人被抬走,转身来到陈兵跟前。 “兄弟,可还满意哥哥的处置?” “算了,也没铸成大错。” 黄信看着他接过慕容杰找来的木棍,登上粪车,随即瞪大了眼睛。 “兄弟,你这是要搅屎吗?” 陈兵笑道:“还真是,大哥站远点啊。” 说着伸手揭了木桶盖子,将木棍插了进去。 院子里的人加上楼上的姑娘,都皱着眉头看陈兵忙活。 两个木桶都近半丈高下,粗如水缸,木棍插进去了三分之二便到了底。 陈兵抽出木棍,带了屎尿竖在木桶旁比划了一下。 没发现问题,他继续在另一桶里插入木棍。 这次木棍插到一半时便触到了底部,再也插不进去。 用力捅了两下后,陈兵跳下粪车,冲依然蹲在地上的樊通笑起来。 “打开看看,这桶里装了些啥。” 樊通佝偻着背,脑袋耷拉在两腿之间,一动不动。 陈兵摊开两手,皱眉看着手上的污秽。 喜梅本来躲得老远,见到此景,立刻让人端了水盆和毛巾,亲自端到陈兵身前。 “陈大人,您净净手。” 陈兵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干这行业没点眼力见可真不行。 洗了手,陈兵又蹲到樊通跟前,盯着他。 “老哥,说说吧,在我这里不说话没用。” 樊通沉默片刻,抬起头往四处看了看,一脸的愁苦相。 “小子,高明!” 话音未落,突然一把将陈兵推翻,跳起来一脚踏在粪车上,另一只脚在院墙上蹬了一下,身体便翻出了院墙。 其实他双手推过来时,陈兵便往后仰去,樊通的双手并未沾到他的身体。 陈兵翻倒的同时,大声喝道:“拿下此人,老子要活的。” 所有人在愣怔间,轰然往樊通翻走的方向追去。 院里院外一时呼喝声此起彼伏。 慕容杰上前扶起陈兵,疑惑地问道:“老大,您怎么识破他的?” 陈兵指了指还插在粪桶里的木棍:“自己琢磨。” 慕容杰打量了木棍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指着木棍,兴奋地尖叫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呵呵呵...” 陈兵像看白痴一般瞥了他一眼,身体往喜梅身边靠了靠。 喜梅喜滋滋地凑近了他。 “大人,这案子算是破了罢?” 陈兵摇头:“人没抓住,我怀疑还有个主犯在逃。” 他说着四处扫了一眼。 “哎,喜老板,你那个保镖呢?” 喜梅娇媚地白了陈兵一眼。 “还说呢,被大人那么一抱啊,人家脸皮嫩,见不得人喽。” 陈兵一脸冤屈:“老子那是抱吗?那是擒拿好不好!” “擒拿也不能光着身子吧?” 不等陈兵说话,喜梅再次说道:“再说了,她不是让你弄的也跟没穿一样啊。” 慕容杰被两人的话所吸引,早忘了刚才的快乐,一脸狐疑地凑过来。 “怎么回事,啥光着身子?” 两人同时闭嘴。 陈兵转而关注搜查比对身体受伤的逃犯。 他不相信,当时两人都是撞碎了花格木窗跌进屋子的,自己弄了一身的创伤,对方会跟没事人一样。 可结果让他直犯迷糊,整个撷花楼的人,不论男女,身体上都没有像陈兵那样的创伤。 就是一个拐弯,时间不到十息,人就神秘的消失了。 陈兵不死心,重新回到三楼,在破碎的木门前,眼睛看着拐弯的走廊,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一边琢磨一边往前走,拐过走廊的弯道,眼前是南北走廊,约十多丈的距离。 自己追过来,在快到尽头处将人扑倒,结果却扑错了人。 那中间这七八丈的距离,是在哪里出了错呢? 走廊一边是栏杆,一边是房间,一共四个房门。 陈兵随手推开第一间的房门,眼前是一个客厅,中间摆着桌子,窗边的卧榻,里面有个里间,摆了木床。 这个格局在撷花楼几乎是统一的。 一个女子正坐在里间的梳妆台前,听到门响,走出来查看。 见是陈兵,弯腰福了福,一脸娇羞。 “大人,您怎么来奴家这里了?” “你住这里?” “是的大人。” “叫什么名字?” “大人,奴家恋花。” 陈兵四处扫视了一遍,未发现异常,点点头。 “嗯,打扰了。” 说完退出了房间。 恋花想伸手拉住他,却犹豫着没敢动手。 陈兵再次推开第二间屋门,格局仍然一样,只是没有人在。 到了第三间时,房门被插住了,陈兵敲了敲门。 时间不大,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正是喜梅的那个保镖。 看到是陈兵,那妇人顿时脸色通红,垂头退到门旁,恭立无语。 陈兵哪管她什么感受,只是专心地查看着房内状况,并无疑点。 转头再次打量这个妇人,身体粗壮,可谓膀大腰圆那种类型,个头也高,仅比陈兵矮上半个头。 粗手大脚,一看就像常年习武之人。 “你叫什么?” “俺叫魏武扬。” “习过武?” “打小就练武,俺爹教的,家传。” “家是哪里?” “老家济州。” “怎么会来到青州?” “家里没饭吃,就跟俺爹一路流落到这里。” “你爹呢?” “病死了。” 魏武扬对答如流,面对陈兵,脸色渐渐从容起来。 第一卷 第74章 赤身缉凶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找了四个房间,均未发现破绽,只得失望地下楼。 走到院子里,此时阳光洒下,满院明晃晃的。 慕容杰一脸诡异地从一旁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 “老大,听说您赤身缉凶,英勇异常。” “别听他们胡说。” “说您英勇异常我没意见,可我不明白的一点,您为什么是赤身缉凶呢?” “赤身的意思就是单人独自缉拿凶犯。” 慕容杰用力摇头:“不不不,她们的意思是没穿衣服,赤着身子。” 陈兵一脸惊讶地问:“谁说老子赤着身子?” “都说。” “哦!” 陈兵一拍脑袋:“当时我正好在洗澡,突然发现了凶犯,哪里来的时间穿衣服。” “半夜三更的您在洗澡?” 慕容杰狐疑地问道。 陈兵正想措辞,迎面小顺带着一个捕快跑了过来,向陈兵行礼。 “老大,去樊家庄的回来了。” “讲。” 那捕快正容说道:“樊通家境还算富裕,自小练武,后娶了个老婆也是外地流落到此的卖把式练武的人,据说姓刘,樊通只有一个儿子,在府城读书,大约半年前自杀了,村里人说是因为婚姻问题。” 陈兵举手阻止他,皱眉思索,这个时候会有因为感情而自杀的人吗? 还真有,只是不多而已。 想了一会儿后冲捕快点头,让他继续。 “不知什么时候,两口子都消失了,好几个月没见回家。” 陈兵几乎明白过来,那樊通说他儿子死了是真的,说自己媳妇死了却是假的。 两口子都是练武之人,儿子因婚姻问题自杀,会不会与青楼的姑娘们有些关联? 不管如何,拿住樊通后一切自见分晓。 陈兵抬头看向天色。 “一个练过武的中年人而已,满大街的军卒捕快,不会到现在还没擒住吧?” 小顺立刻转身往外跑。 “老大,我去看看。” 慕容杰也皱眉说道:“就那样的身手,只黄俊一人就能擒住的。” 陈兵摇头:“一个自觉必死之人,很难搞。” 一语成谶,他的话音刚落,小顺便从外跑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那樊通被刺死了。” 陈兵呆立半晌,舔了舔嘴唇。 “这帮子混蛋,这么点子事也干不好,难道嫌老黄的鞭子不够刺激?” 说话间,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快步走到陈兵跟前,单腿跪地。 “陈大人,下官王金,是步兵都头。” “怎么回事?” “那逃犯十分凶悍,打伤多人,舍命逃窜,被我等围困后,见无法脱身,自己撞在枪尖子上...死了。” 王金说完垂头等待。 他的心里十分忐忑,听说自己的老大黄都监,为了此人鞭笞了两个都头。 那两人被打得到现在都还不清醒。 不知自己运气如何,已经十分地加了小心。 陈兵沉默半晌,抬手道:“起来吧,继续加强巡逻戒备,尤其是此楼周边。” “是,大人!” 王金应答的铿锵有力。 陈兵低声对小顺道:“把樊通的尸身抬到撷花楼来。” 小顺走后,陈兵又招手让喜梅过来。 喜梅颠颠地凑到陈兵跟前,一张粉脸都快贴到了陈兵的脸上。 陈兵略往后躲了躲。 “让你们楼里的几个婆子过来,替那樊通收拾一下。” 说着又将声音压低一些:“找那种手法生疏粗劣的,明白不?” 喜梅还真不明白,瞪了两只媚眼,在陈兵脸上转来转去。 “总之,按我说的做,楼里的人都过来看着,尤其是三十岁以上的婆子必须到场。” 喜梅带着懵懂转身去下命令。 两刻钟的时间,小顺带了两个军卒,抬着樊通的尸体走进院子里。 撷花楼的人都被喊到院子里站着。 陈兵眼前一片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群妖乱舞一般。 看到一个死人被抬了进来,本来还想往前凑的姑娘们,顿时往外躲开。 樊通的尸体被放在院子当中,站的近的都是那些胆子大,年龄长的婆子。 喜梅也没往后退,只是站在她的两个保镖身后,偷眼去看尸体。 陈兵站在众人对面,眼睛盯着几个婆子的神情。 樊通的胸口被扎了个大洞,满脸满身的血渍,几乎看不出是本人。 陈兵抬手指了指尸体:“你们的人,过来两个给收拾一下。” 喜梅立刻喊了两个名字。 两个婆子犹豫着往前走过来,蹲到尸体前查看。 有人端了水盆和毛巾,还有人拿来了粗布衣服,准备给尸体换上。 陈兵重点盯着喜梅的那个叫魏武扬的保镖。 喜梅的两个保镖几乎一样高矮,只是另一个比魏武扬略微瘦弱些,两人往那里一站,挡住了喜梅,不让老板直面尸体。 陈兵发现,两人都面无表情,冷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其他人有大胆的瞪着眼睛看,胆小的扭头去看别处,还有用手捂了眼睛,从指缝里瞄的。 喜梅对自己的员工十分了解,找的两个婆子确实粗手大脚。 两人开始扒拉樊通的衣服,扣子不好解开的,就用力往下扯。 一个扳着身子,一个往下撕扯,动作十分粗劣。 当两个婆子将樊通的衣服扒光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哗然吸气声。 慕容杰早得了陈兵的授意,也在紧张地盯着场上婆子们的脸色。 看到光着身子的樊通尸体,大部分人都捂了嘴,似看似不看的,还嗤嗤轻笑。 喜梅的两个保镖依然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光溜溜的尸体,无动于衷。 两个婆子草草将尸体擦洗了一遍,脸上的血迹也擦干净,露出樊通那张满是愁苦的面孔。 一双无神的眼睛,半睁半闭。 陈兵重点盯着的魏武扬,虽然面露一丝不忍,却也无甚异常之处。 “来人,给本官拿个座位。” 有人给陈兵搬了张椅子,放在阳光下,距离尸体不远处,陈兵半坐半躺,眼睛也跟樊通一般,半睁半闭。 两个婆子收拾完,下一步就是给樊通穿上衣服。 陈兵突然说道:“慢着,喊仵作过来,老子要看看樊通的死因。” 几个站在前面的人,都很诧异,死因这不很明显吗,一枪刺心啊。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有人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时间不大,一个仵作提了包裹跑进来。 陈兵也没动,只张嘴命令道:“去解开他的身体,看看有无异状。” 仵作脸带懵懂,蹲到尸体跟前,解开包裹,亮出各种刀具。 手指在惨白的尸体上丈量起来。 第一卷 第75章 你这样看不合适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虽然半闭着眼睛,却从缝隙中紧盯着魏武扬的面色变化。 看到她脸上虽依然保持平静,但是双手却渐渐攥紧了拳头。 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老子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别人还没说话,慕容杰首先忍不住了,凑到陈兵耳朵边。 “老大,您这样对死人有大不敬之意呀,合适吗?” 陈兵摆手轰苍蝇一般,让她离自己远点。 “动手。”转而冲仵作喝道。 慕容杰讪讪地退回一旁,只是眼睛不忍再看。 仵作此时也丈量完毕,随手拿了一柄尖刀,对准樊通的胸腹部,比量了一下,抬手用力往下扎去。 就在仵作的刀刚刺入尸体时,突然一声尖厉刺耳的叫声响起。 站在魏武扬身侧的另一个保镖在尖啸中跳了起来,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两步便跃到了陈兵身前,手起刀落,向陈兵的胸口扎过去。 陈兵虽然诧异,却早有准备,脚下一蹬,椅子往后翻倒,身体随着椅子翻了个。 他在地上翻滚一圈,往后退着,大声喝道。 “拿下,活的。” 那保镖追着陈兵一路挥刀乱刺,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你个狗官,给老娘死来。” 慕容杰吓了一跳,整个院子里的人也开始乱跑乱窜,尖叫声此起彼伏。 捕快们抽刀往上扑,慕容杰反应最快,长剑出鞘,急刺那保镖后心。 陈兵东躲西藏,闪避着对方的匕首,他不能回击,出刀便分生死,不动刀根本形成不了威胁,只能十分狼狈地躲闪。 有捕快腰刀砍过来,那保镖根本不理,只一个劲地追着陈兵匕首乱戳。 有的腰刀砍中了她的腿,有的砍中了她的肩膀后背,还有慕容杰的长剑直接刺中了她的腰肾部位。 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保镖浑然不惧,也没受影响,依然迅猛地挥动匕首急刺陈兵。 陈兵很无奈,没想到此女如此难缠,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只一个劲地狼狈奔逃。 保镖身手敏捷,稳步靠近陈兵,一刀一刀划过去。 陈兵的衣服被划开了两道口子,差点伤及皮肉。 五六个捕快,加慕容杰都没拦住她,不是硬抗腰刀,就是脚踢身撞,捕快们被她撞得东倒西歪。 无法阻止她追击陈兵的脚步。 很快就把陈兵逼到了墙角,陈兵心里忍不住想摸出刀子结果了此恶妇,但为了案子强忍下来。 稍微一走神,脚下没踩稳,身体往前摔去。 那妇人趁机前扑,举起匕首冲着陈兵的后心就扎。 众人无不惊叫出声,却无可奈何。 慕容杰目眦欲裂,长剑脱手用力往那妇人身上刺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中陈兵时,一声虎吼,大牛从侧面猛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那妇人,两人翻滚着摔了出去。 那妇人的匕首刺进了大牛的胸口,大牛却死不放手,紧紧抱住了她。 只一瞬间,众多捕快扑了过去,压住了两人,七手八脚开始用力分开他们。 妇人虽猛,却敌不过捕快人数众多,七八个人用身体压住了她,外围的有拽手的有拽脚的,让她无法用力。 陈兵终于能喘口气,返身跑过来,看到仰倒在地的大牛,胸口插着匕首,鲜血正从两侧涌出来。 心惊胆战地俯身查看大牛的伤口。 扭头大喊:“去,赶紧给老子叫大夫过来,有人受伤了!” 大牛仰头看着陈兵,嘿嘿傻笑。 嘴里却涌出血来。 陈兵咬牙切齿:“你他么疯了,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俺只要哥...好好的。” “老子是好好的,可你的命没了。” “俺的命本来就输给了哥。” 陈兵眼睛酸涩,但仍然口气强硬。 “老子要的是活着的命,死了谁稀罕!” 大牛的眼睛开始闭起来,嘴里的血也越涌越多,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给老子睁开眼,不许睡觉,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陈兵开始嘶喊起来。 “大夫呢,你们他么都是死人啊,跑那么慢!” 慕容杰用毛巾给大牛擦着从嘴里冒出的鲜血,眼泪开始滴到大牛脸上。 小顺和黄俊也扑上来,急切地看着大牛。 “老大,咱抬他去药房吧?” “不能动,越动血液流动得越快,出血就多,都安静点,等大夫过来处置。” 虽然让别人安静点,他自己却拍着大牛的脸颊,一直喊着让大牛跟自己说话。 大夫终于赶到,当看到这状况时,一时也瞠目结舌无法下手。 陈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么来看戏的?他死了老子让你陪葬!” 慕容杰抱住陈兵连声喊着:“老大,冷静冷静。” 大夫终于清醒过来,从药箱里取了止血的药,用刀割开胸口的衣服,敷在匕首周围。 陈兵冷静下来。 “大夫,用最好的药,请你们最好的师父,一定把他的命给留住。” 大夫一边忙活一边点头,已经顾不上说话。 众人用木板将大牛抬往医馆,陈兵想跟着过去,却被慕容杰拦下来。 “老大,有我们守着就行,人去多了也没用,您这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陈兵抓了慕容杰的手:“给我盯紧了,一定留住他,不管用什么办法。” “放心吧老大,我用自己的命跟他换。” “哦,哦,好。” 陈兵已经有些急糊涂了,慕容杰的这句话,他也懵懂地点头答应着。 慕容杰已经顾不得跟他计较,疾步跟着大夫去了。 因为不放心陈兵的安危,留了黄俊守在他身边。 陈兵目送他们离去,转身恶狠狠地看着躺在地上,被捆做一团的妇人。 “来人,给老子抽她二十鞭子!” 黄俊连忙凑过来:“老大,您不是不动刑的吗?” “今儿老子就是要动刑,怎么地?” 黄俊缩回头去,不再说话。 几个捕快冲过来,将那妇人压住头脚,另有捕快伸手扯掉了她的裤子,露出屁股来。 早有军卒提了鞭子过来,眼睛看着陈兵。 “看什么看,打!” 院子里响起“噼啪”声。 那妇人一声不吭,双眼仇恨地瞪着陈兵。 几鞭子抽下来,捕快和军卒都懵逼了,那妇人微黑的屁股上,竟然只留下几道白色的鞭痕,皮都没破。 陈兵也瞪大了眼睛,凑过去仔细查看。 黄俊脸上有些挂不住,过来拽起陈兵。 “老大,这个您这样看不合适。” 陈兵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老子明白了。” 第一卷 第76章 皮糙肉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挥挥手:“继续打。” 喜梅此时凑过来:“大人呐,这个人该是凶手了吧?” 陈兵点头道:“应该就是她了,这娘们是横练的功夫,没想到啊,女子很少有练这功夫的。” 黄俊好奇地问道:“老大,她是横练?为什么女子很少有练的?” “对皮肤不好,粗糙难看,要你会练吗?” 黄俊连忙摇头,忽然想起自己是男装,又开始点头。 喜梅拍着自己高耸的胸脯:“哎呀,可吓死奴家了,早晚可都是她陪在奴家身边的,越想越害怕啊。” 陈兵一脸释然:“怪不得她身上没伤呢,老子却被窗户擦得浑身冒血。” 跟在喜梅身边的魏武扬开口道:“这回知道冤枉了俺吧。” “都怪你俩住的地方太巧合了,楼内又黑,所以认错了目标。” 喜梅因为抓住了真凶,心情放松,所以此时捂住了嘴笑起来。 陈兵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谁知他们越看,喜梅笑得越厉害,最后弯下腰去,笑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笑够了,有凑过来的姑娘才问道。 “妈妈,有啥好事儿,让您笑成这样?” 喜梅忍住继续笑的欲望,指了指魏武扬。 “当时她赤身被人赤身缉凶了。” 陈兵哪里有心情跟她瞎闹,早转了身过去蹲在被打的妇人脸前。 “你叫什么名字?” 那妇人只一副恨不得食其肉的神情,怒瞪陈兵,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在她身后,那军卒还在卖力地用鞭子抽打着,已经浑身冒了汗。 陈兵摆摆手让其停下。 那军卒盯着基本没有变化的黑红色皮肤,不服气地用手摁了摁,遂摇头退开。 陈兵心里牵挂着大牛的伤势,急着结束这个案子。 “我不信你的横练功夫能比过刀锋,你不开口,老子可就动刀子了。” 那妇人终于说话。 “狗官,你就不是人,连遗体也不放过,你不得好死!” 陈兵冷笑:“别人这样说我,那我认,可你就没资格跟老子这样说话。” “是个人就有资格骂你是畜生!” “呵呵,想想那三个被辱杀的姑娘,那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老子是为断案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们两个狗男女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恶事。” “放屁,那不是我们干的。” “都到了这般时候,就没有必要抵赖了,还要老子给你提示吗。” 那妇人又闭了嘴,不去看陈兵。 “看你这个样子,已经不要了脸皮,你儿子如果泉下有知,也不齿你们俩的行为,枉为人母。” 陈兵判断,这两口子应该是因为儿子的自杀,将怨恨发泄到了青楼女子身上,虽然手段残忍,却对自己的儿子是真挚的爱。 所以他选择用这妇人的儿子作为突破口。 “你胡说八道,我儿如此大好青年,全毁在了这些下贱的女子身上,她们本就该死!” “你儿子是大好青年,她们不是别人父母的儿女,心头之肉,你哪来的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那妇人根本不听陈兵的道理,兀自愤愤不平。 “我儿乡试第五名,眼见入围在即,却被些这贱妇扰乱了心智,夺走了魂魄,放弃了大好前途,自毁生命,她们就不是人,是畜生!” 妇人越说越气愤,涨红了脸破口大骂。 有些好事的姑娘并没有回到楼上去,一直在院子里瞧热闹。 本来还十分同情她的遭遇,被人脱了裤子摁在地上鞭打。此时听到那妇人如此骂她们,都气得小脸通红,纷纷指着她痛骂起来。 喜梅也哭天抹泪地开始叫骂。 “你个丧了良心的东西,老娘待你不薄,你却如此黑心,俺们的姑娘个个温柔善良,都是你们这些男人,没了银子还来纠缠不休,俺们又不是吃西北风长大的,凭啥无偿伺候你们。” 陈兵看到现场一片混乱,既然此妇人已经开了口,基本附和自己的推测和判断,完全可以取得口供后结案。 站起身来,挥手道:“弄回去吧,审问清楚再说其他。” 说完转身往外快步走去。 那些捕快和军卒也很不痛快,上来几个人抓住那妇人的胳膊腿,抬了就走。 也不给她把裤子提上去,故意让她出乖露丑。 那妇人早已把生死抛到脑后,也不畏此侮辱,一路上仍然大骂不绝。 陈兵心里挂着大牛的生死,从撷花楼离开后,直奔医馆。 已近午时,医馆里坐着慕容杰和小顺,两人无神地看着街上的行人,沉默着。 陈兵快步走进来,两人急忙起身迎上去。 “老大,大牛还在里面抢救,不让外人进入。” 陈兵也知道规矩,只得在外兜圈子。 青楼女子被辱杀一案,凶犯被抓回府衙,此事的经过撷花楼一干人都亲眼见证,消息立刻便传了出去。 知府慕容彦正与几位府衙高官坐在后堂喝茶。 有人将消息悄悄告诉了他。 而且几位官员也陆续接到了消息。 “呵呵呵,这个陈参军真有两下子,慕容大人慧眼识珠,堪称伯乐啊。” 有人恭维知府。 “嗯嗯,这件案子许成为咱青州府的美谈呢。” 还有一人摇着折扇笑道。 慕容彦不解地问道:“哦,如何成为美谈?” 那摇着折扇的人乃是青州府的同知大人,名唤梁尚民,善作诗写词,书法绘画也是一绝。 他一脸笑意地说道:“青楼女子被辱杀一案,民愤极大,影响恶劣,幸知府大人举荐陈参军,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将此案破获,擒住首犯,让人拍案称奇。” 青州府教授卢玄奇抚掌赞叹。 “梁大人所说甚是,这破案过程也堪称传奇。” 慕容彦捋着胡须微笑道:“卢教授不妨说来听听。” “赤身缉凶,那陈参军正在洗澡,得知凶手逃遁,立刻赤身冲出房间,在走廊上将凶犯擒住,此其一。” “搅屎问路,用木棍插进粪桶,探明里面的机关,识破凶犯面目,此其二。” “剖尸惊魂,让仵作假做解剖死尸,逼真凶主动跳出来,此其三。” 梁同知高声道:“精彩!难得一神探也。” 大厅中一阵赞叹之声。 知府慕容彦得意地笑道:“如果不是这小子刚刚升做司法参军,老夫便举荐他为府衙通判了,呵呵呵。” “咦?” 有人惊讶地问:“大人,那姜通判呢?” 第一卷 第77章 你自己信不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知府慕容彦轻轻摇头,三缄其口。 弄得众人莫名其妙。 医馆的老大夫终于出来了,被人扶着来到大堂坐下。 陈兵等人急忙凑到跟前,虽然急切,却耐着性子等待老大夫开口。 “咳咳,此人身体强壮,命,暂时保住了,只是且看三日后的状况。” 老大夫说完,闭目不语。 他身边的人连忙摆手,示意几人离开,可以去看伤者。 大牛身上缠了棉布绷带,躺在床上昏睡。 陈兵见状,知道不能离了人,便让慕容杰和小顺回去休息,自己则找条板凳坐在床边。 两人本来想让陈兵回去休息的,见他神情凝重,便悄悄退了出去。 挨到夜晚,大牛发起烧来,额头滚烫,连说胡话。 陈兵找来大夫,各种摆弄过后,摇头道:“就看他能不能抗过去,你勤换着点头巾。” 整个夜晚,陈兵每隔两刻钟便给大牛更换一次额头上的毛巾,并用清水擦洗身体。 到了戍时,黄信赶到医馆,见陈兵眉头紧皱,神情肃穆。 本来是奉秦明之命,前来请陈兵去府中赴宴的,结果却看到了这个状况,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安慰几句之后,悄然离去。 秦明听到此情,点头赞叹:“真义士也,这兄弟咱没白交。” 黄信更是深以为然。 陈兵衣不解带地候在大牛床前两日,大牛终于从昏迷中醒来,高烧也退了下去,这人算是保住了。 慕容杰和黄俊也曾过来替换陈兵,却被他拒绝。 两人待在医馆外,互相对视半晌。 黄俊不解地说道:“这人无完人,古人说的话未必是真。” 慕容杰摇头道:“他也不算完美之人,瑕疵很多呢。” “哦?你说说他的缺点啊。” “赤身缉凶可曾听说?” “这不是前几日的事吗?老大玩得漂亮。” “切,我正在琢磨这赤身两字的含义。” “有什么说法?” 黄俊好奇地瞪大眼睛。 “他自己解释说正在洗澡,然后发现真凶出现,便顾不得穿衣服,冲到走廊上将其擒拿。” “对啊,有什么错吗?” “其时子夜刚过,他在房中洗澡?” “子夜不能洗澡吗?” 慕容杰冷笑道:“且看他待的地方,撷花楼头牌的房中。” 黄俊傻了眼,这个问题很难解释。 “也许那撷花楼头牌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老大住呢?” “你自己信不信?” “那你的意思是,他与撷花楼头牌一起...” “据说还有撷花楼的红牌姑娘呢。” 黄俊裂开嘴半晌没合上。 陈兵回到住处,睡了一个足觉,然后来到衙门里。 有人早将询问笔录放到了他的桌案上。 撷花楼老鸨的保镖,名字叫刘环卿,自小随父习武,一身的横练功夫得自家传。 她父亲用比武招亲的方式,将女儿嫁给了樊通。 两人感情尚好,生有一个儿子,送到府城读书。 从小到大,学习用功,也很乖巧听话。 只是在一次同窗聚餐后,一起到撷花楼玩耍,认识了牡丹姑娘,顿时惊为天女下凡。 从此迷恋上了牡丹姑娘。 本来考试成绩也勉强算得上甲等,自此一落千丈,整天茶饭不思,只思牡丹。 后来被其父母发觉,断了银钱补给。 他身上没了钱,牡丹姑娘便断了与他的来往,几次纠缠都被喜梅派人撵了出去。 架不住日夜相思之苦,大好青年选择了悬梁自尽。 结果两口子受不了打击,差点也跟着儿子一起走了。 痛定思痛,两口子认为是青楼女子害了自己儿子,因此两人制订了计划,先后装作逃难者,被喜梅留用。获得信任后,先将撷花楼姑娘牡丹用药迷晕,再装到粪车中拉出撷花楼。 两人将牡丹残害一番,发泄心中的怒火,然后将残尸扔到府城主街道上,用以警示其他学子。 两人本没打算活下去,一次作案后,又将目光盯到了丽景楼的景艳姑娘。 用银钱买通丽景楼的下人,再次作案。 再之后是佳缘仙台的沉鱼姑娘。 因风声紧,两人准备暂时停止作案。 谁知陈兵自己送上门去,喝的酩酊大醉,其姿势摆得太好了。 刘环卿便忍不住又下了手。 陈兵掩卷沉思,案卷里刘环卿交代的十分详尽,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铁娘子破了功。 他也知道,只要是正常人,进了大狱,只看到那满墙上挂的刑具,便被吓破了胆。 能抗住一轮刑具的都是少见的铁血硬汉。 忽然,他想起了朱小娥,这个女子堪称传奇,半年多待在大狱里,可以说那些刑具她受过不止一轮。 竟然还能活着,而且没说实话。 只能送她两个字:变态。 陈兵由于破案迅速,手段神妙,受到知府大人的赞赏。 还没当了多少日子的从八品司法参军,被破格擢升为正八品。 他这个火箭速度的升迁,也算是惊呆了一干官方圈子。 慕容彦还私下赠了他一所宅子,希望陈兵将父母接来府城居住,以享天伦。 这一连串的作为,傻子都明白,陈兵已经被慕容彦纳为自己人。 青州府通判姜云,因贪腐一案,证据确凿,已上报朝廷。 近日朝廷批复下达青州府。 着青州府通判姜云,调任济州府任同知。 陈兵得知后只有苦笑,这里面的水很深,根本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参军所能探个一知半解。 慕容杰和黄俊陪着陈兵,用车载了大牛,一同来到新宅。 宅子不大,三进的院子,有花园凉亭,小巧而雅致。 房屋保养得很好,内外都有人经常收拾整理。 大牛便被安排在一个别院内养伤,还雇了两个丫鬟婆子照顾起居。 小顺被羡慕的不行,很想也替陈兵挡上一刀。 当然,小顺也有住所,只是偏房两间,距离主房很近,好随时听用。 后面的院子,陈兵准备留给父母居住,等大牛伤好时,带人去接二老过来。 陈兵自己选了当院的主卧,中间客堂,两边卧室。 窗明几净,家具不但齐全,而且都木质中上,十分养眼。 夜晚,几个人一起吃过晚饭,慕容杰和黄俊告辞离去。 陈兵舒服地斜躺在卧榻上,手里拿了本古籍看着。 虽然看不太懂。 鼓更敲了三下,陈兵也有些困倦,放下古籍,也懒得脱衣,就这样窝在榻上闭上眼睛。 刚刚迷糊,忽然觉得房内一股冷风飘过,身上汗毛炸起。 第一卷 第78章 你在哪我家就在哪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急忙睁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榻前站了一个人影。 黑色大氅将整个人裹在里面,头戴黑帽,黑巾遮面,整个像只人立的黑鹰。 陈兵不动,那黑影也不动,两人就这样互相瞪视着。 过了片刻,那黑影一抖大氅,斜着坐在陈兵的软塌上。 “你倒是享得好福,可知奴家受尽了苦难。” “朱小娥,别不知好歹,你确实受了些苦难,但是老子也帮你脱了困。” “我不要这样的帮助,你得帮我报仇。” “你想怎样?” “那姜家父子根本没有被正法,还调任到别处继续作威作福,我岂能忍受!” 陈兵叹息道:“这就是朝廷,这就是官场,忍不了也得忍。” “我要杀了他们。” 陈兵上下打量她几眼。 “你轻身的功夫着实不错,可仅凭这个还差得太远。”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切,老子凭什么帮助你,那是一个从五品的朝廷大员,杀了他,你没开玩笑吧?” “你帮是不帮?” “对不起,帮不了。” 朱小娥掀起脸上的黑巾,轻轻一笑。 陈兵发现,这些日子的将养,朱小娥脸上有了些肉,好像恢复了以前的几分容貌。 不过还是冷冷一笑:“朱小娥,你少跟老子来这一套,你不知道吧,撷花楼的头牌都入不了我的法眼呢。” 朱小娥斜着眼睛看他。 “赤身缉凶,你是怎么赤的身,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啊。” 陈兵傻了,心里琢磨着,这么私密的事,她怎么会知道,不会是讹我呢吧? “这个事也威胁不了我,老子是为断案才陷身危险之中,只能褒奖不可亵渎。” 朱小娥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朱家已经没有了钱,只剩我这具身体,只要你帮了我,就都是你的。” “对不起,老子不要!” “真不帮?” “帮不了,请回吧。” 两人斗鸡一般互相瞪眼。 “我们朱家的钱都被你弄走了,你欠我的。” 朱小娥恶狠狠地说。 陈兵也不甘示弱:“老子让你脱了困,没再把你投进大狱,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行,你狠。” 陈兵由衷地说道:“若论起狠来,这世上没人比得了你。” 朱小娥由狠厉转成笑脸。 “还是陈大人最了解我。” “嗯,可惜你不了解我。” “我也了解你的,早知道你不会轻易帮我,所以呢,便先做了些功课。” “少弄些玄虚来吓唬老子,还是洗洗睡吧。” “行,在哪洗?” “让你回家去洗了睡觉。” “我家在哪?” “我怎么知道?” 朱小娥一脸微笑,摇头道:“我没有家,朱家的产业都被你封了,所以,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 陈兵冷下脸来叱道:“老子警告你,随时可将你下大狱,以朱家庄园灭门案主犯,秋后问斩。” 朱小娥也撂下脸子。 “你随意,只是我来之前,将姜家的贪腐证据是如何弄出来的,把过程详细写了封信,让人捎给了姜无绵。” 陈兵顿住,愣愣地瞪着朱小娥。 半晌后。 “你玩真的?” 朱小娥很真诚的点点头。 陈兵突然翻身跃起,扑向朱小娥。 朱小娥身法迅捷,先是往左一晃,身体却向右飘去。 可惜他遇到的是陈兵,只要身体一动,便知道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毫无悬念,朱小娥被陈兵扑倒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压住了她的身体,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朱小娥被掐的脸上充血,却顽强地露出笑脸。 “陈兵...你...果然,不是...凡人。” 陈兵骑在她身上,感受到她浑身的骨头,忽然生出了怜悯。 这个女子受过太多的苦难,整个身体瘦成了一把骨头。 放松了对她的压迫,翻身将她拉了起来。 “老子就算不是凡人,还不是被你给算计了。” 朱小娥站起来,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她帽子也被弄掉了。 “别急嘛,姜家父子还在去济州的路上呢,那么一大家子人,走不快的。” 陈兵缓缓坐下,他明白,朱小娥肯定是给姜无绵送去了证据,证明就是他陈兵陷害了姜家。 现在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去干掉姜家父子,等他们履职济州后,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自己。 以他们的力量,再加上京城里的大员,干掉自己还不跟玩似的。 但是,想去干掉他们,拿回那封信,自己哪有那实力? 怎么办? 朱小娥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也凑到陈兵身边,挨着他坐下。 “陈兵,我是你的,可以为你去死,只要你帮我完成这桩心愿。” “我没这实力。” “你还不了解你自己,可我看得很清楚,你无所不能。” 陈兵苦笑,老子那不成神仙了,还无所不能? 朱小娥抚摸着陈兵发髻,眼睛里透出崇敬。 “陈兵,你好好想想办法,他们只有二三百护卫,你只需将他们队伍打乱,我则只要手刃姜家父子的命。”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要老子的命呢。” 朱小娥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上下摩擦着。 “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打住,这话你还是对朱小鱼去说吧。” 朱小娥顿住,眼神渐渐变得狠厉。 陈兵连忙摆手:“好好好,别激动哈,我想办法,我立刻想办法。” 好不容易才让朱小娥的眼神缓和下来。 陈兵眼睛看着窗外的黑暗,仔细琢磨着。 以他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干不成这事,必须得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行。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中忽然出现了秦明和黄信的模样。 这两个人都有毁灭姜家的力量,只是他们敢不敢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朱小娥算是把自己拿捏住了,那自己能不能拿捏一下这两个人? 陈兵坐不住了,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姜家已经在去济州的路上,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他起身去穿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往外就走。 朱小娥也不问他去哪,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出门而去。 陈兵去打开大门时,小顺已经站到了他身后,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出了大门。 陈兵心里很是满意,这小子真是个可造之材。 两人穿行在街道之间,谁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来到黄信家的大门口,小顺抢先一步上前敲门。 第一卷 第79章 都是老狐狸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只片刻间大门就拉开了条缝隙,一个老家人露出头来。 借着门楼里的灯火,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人。 “哎呀,是陈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现在陈兵在府城可是名人,尤其是在官场中,谁都听说了他断案的神奇手段。 两人进了大门,老家人快步在前头带路,直往主人客堂行去。 陈兵刚坐下,黄信便接了信从后堂转出来。 “兄弟,怎此时过来?” “大哥,有急事。” 看到陈兵一脸郑重,黄信略一沉吟,摆摆手。 “这边说话。” 黄信带着陈兵来到一间静室,两人分宾主落座。 他也不说话,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陈兵。 陈兵犹豫了半晌才道:“大哥,兄弟想借三百骑兵。” 黄信点头。 “我只是带他们出城兜一圈,跟人打个架,不杀人。” 黄信还是不说话。 “就这了。” 说出这句话,陈兵停住,用眼睛直盯着黄信。 两人沉默片刻,黄信脸上现出微笑。 “兄弟,哥果然没看错你,枭雄之姿啊!” 陈兵摆手:“就别吹捧兄弟了,时间不等人,不知大哥如何打算?” 黄信笑道:“本来如此小事呢,大哥也就做了主,只是你要出城,恐怕路程还不近,那就需要跟秦老大打个招呼。” “那就啥也别说了,赶紧行动吧?” “对方的实力你可曾了解过?” “没有,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 “兄弟,军事行动讲究的可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此事急不得。” “大哥教训的是,军事方面我可是门外汉。” 黄信拍了拍手掌,让人送上茶水。 “兄弟,想借什么样的骑兵?” “能打能跑的骑兵嘛。” 黄信摇头:“有能打的,有能跑的,还有能搞破坏的,兵种多样,就看你想做些什么了。” “我能说吗?” “不能,还是去做吧,记得弄干净点。” “大哥警惕性很高啊。” “唉,我跟秦老大,混迹军队多年,没点警惕性,怎活到现在?” 两人喝着茶水,黄信让人送过一张地图。 “这个也借给你用吧,带个兵不容易。” “多谢大哥。” “净说些见外的话,你且跟我去趟军营,与秦老大说一声。” 两人起身出门上马直奔城外。 让人进去通报时,黄信凑近了陈兵的耳朵。 “老大的精锐是五百火器营。” 陈兵没说话,只是暗暗冲他竖了竖拇指。 两人被请进中军大帐中,秦明起身迎到门口,伸手揽住陈兵的肩膀。 “小子,可想死哥哥了,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你秦大哥。” “我的休沐期还没到,就被知府大人拽来断案,这才干完活就过来了嘛。” “哈哈哈,早听说了,赤身缉凶,搅屎问路,剖尸惊魂,跟你那敲山震虎齐名了都,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来到帐中坐下。 黄信知道陈兵紧急,便开口道:“大哥,陈兵想借三百火器营用,就出城溜一圈。” 秦明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两人。 “火器营可是有来历的队伍,你们确定要用他们?” 黄信一指陈兵:“他说能清理干净的。” 陈兵连忙摇手:“我不用专业工具,就吓唬吓唬人,弄点普通玩意儿就成。” 秦明一拍手:“那就好办了,就用普通材料,三百是吧?” 陈兵点头。 秦明也不啰嗦,随手从帐中大案旁取出一个令牌,外加一个信封,递给陈兵。 “早去早回。” 陈兵重重点头,起身同黄信出了大帐。 两人一同来到军需官处,说明来意,出示令牌。 其他一切都由军官执行,时间不大,便点齐了三百人马,再将令牌交还到陈兵手中。 陈兵翻身上马,冲黄信一抱拳:“大哥,我走了。” 黄信解下自己的腰刀,递到陈兵手中,说道。 “谋定而后动,一击必成,别太毛躁了。” 陈兵点头,双手接过腰刀,再挥手大声喝道:“走!” 当先催马往营外冲去。 三百马队依次启动,蹄声隆隆,在灯火中卷起漫天尘烟。 陈兵带了三百马队,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军营,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风一般跑了一个多时辰,跟在他身后的骑兵都头提醒陈兵,该休息一刻钟了。 陈兵勒住战马,举手让马队停止前进,下马休息。 小顺一直默默地跟在他旁边,此时凑上来。 “老大,咱去哪?” “照个亮。” 陈兵没回答,只是命令道。 小顺摸出火折子点燃。 陈兵将秦明给的信封打开。 原来是姜家此次迁徙的人员和护卫兵丁数量,还有所行路线。 仔细看了一会儿,再对照地图进行路线修正。 “都是老狐狸啊,显得老子如此稚嫩。” 陈兵感叹着。 马队行军速度飞快,沿着地图上的路线,又跑了两个多时辰,天就开始发白。 再次休息了半个时辰,人吃过早饭,喂过战马,然后马队继续前行。 就这样且行且歇,在傍晚时刻,终于探马回报,前方发现一大队人马和车辆。 陈兵挥手让马队停止前进,下马休息。 自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摊开地图观察着地势。 两个马队的都头也跟了过来,他们得上司叮嘱,一切服从陈兵的指挥。 但是,两人心里没底,到底要干吗,上司也没交代。 陈兵他们也见过两次,知道是老大的兄弟,也是府城的传奇人物,不如趁此机会结交一番。 两人蹲下身子,伸过头来看地图。 陈兵也没说话,半晌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二位都头,我行军打仗没啥经验,不知此地宿营合适吗?” 两人看了看都点头道:“是个不错的地方,依山之势,旁边不远处还有小溪,用水也方便,看此地势,附近也只有此地适合宿营了。” 陈兵点头赞道:“两位将军眼光犀利,正是行军打仗的好手。” “陈大人谬赞,俺俩就是大老粗,只会听从指挥冲敌陷阵而已。” “两位将军过谦了,今晚咱就去冲敌,做好准备。” 两位都头犹豫半晌,一个都头胆大些,挠着头问道。 “陈大人,不知咱啥任务啊?” 陈兵看着远处沉思片刻后, “火烧敌营,然后抢掠金银细软。” “再然后呢?” “有多远跑多远。” “啊?不回军营了?” 陈兵指了指四周:“抢够了就四散尥蹶子,一日后军营集合。” 又盯了两人一眼:“记住,你们抢的东西,都有老子一半。” 两人笑道:“那是自然,您可是老大。” “去准备吧。” 第一卷 第80章 黑色大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散开,各自去做准备工作。 吃过晚饭,陈兵躺在草地上,眼望星空,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拿回朱小娥的信。 他明白,如果趁乱冲进敌营,不杀人是不可能完成抢信的任务。 那可是敌营,进去了想出来,只是杀人还不行,得杀很多人才行。 要想个好办法,不杀人还能把信找到带走。 陈兵自己都在苦笑,哪会有这么好的办法啊。 很快,时间逼近子时,所有骑士都用厚棉布把马蹄包裹起来,准备好了一切行动所需。 陈兵起身,靠近两个都头:“马束口,人衔枚,出发!” 两人低应一声,各自上马。 暗夜中,一大队人马无声地穿行在田野中。 姜家父子的迁徙队伍就扎在依山的地方宿营,他们将数十辆拉货的马车圈成半圆,挡在外面。 里面再次用拉人的马车圈出一个内圈,女眷都躲在马车中休息,男子则在圈内生起火堆,以地为床。 子夜时分,大部分人都酣然入睡。 近三百的精兵护卫,在大宋内陆地带,基本没有哪个山贼土匪敢轻易动手。 所以都很放松,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就连姜云父子和他的谋士们,也认为,再有一天,济州的五百骑兵就能赶过来与之汇合。 这次大举迁徙已经安全地接近尾声。 只有少数几人睡不着,还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忽然,几人听到天空中有异响传来,猛然抬头,发现无数亮点从天而降。 然后噗噗噗地扎在货车上,草地上,总之,外圈立刻被一片火光吞噬。 几人立刻跳起来大喊:“敌袭,敌袭!” 顿时整个营地开始乱起来,护卫们抢先从草地上爬起来,懵懂地四处查看着。 人喊马嘶,许多战马因火势渐大,惊得挣脱缰绳乱跑乱撞。 因为四周天黑,根本无法确定敌人的方向,护卫队长只能竭力喊着,让队伍镇定,组成有效防护圈。 姜云和姜无绵带的护卫保镖们,也手执武器,将马车围起来,四处观察敌人动静。 只有大火吞噬着数十辆货车,并无敌人冲过来。 护卫队长立刻命令护卫们救火。 刚放下武器拿起水桶的护卫们,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无数战马奔腾着出现在大火照耀的范围内。 慌忙扔掉水桶去拿武器,就只差这片刻的工夫,马队已经冲进了火场,从马车车辕处腾空而入。 长长的矛尖闪着寒光,掠过护卫的身体。 尽管护卫队长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组织抵抗队伍,可惜已经晚了。 越来越多的战马嘶鸣着冲进战圈。 而护卫们的战马早不知跑到何处,以步兵根本无法对抗骑兵。 队伍开始溃散,护卫们四处乱跑,躲避着骑士的杀戮。 孩子哭大人叫,战火开始蔓延到营地内圈。 陈兵用黑巾蒙了脸,也骑着马冲进了营地,跑进内圈后,趁乱跳下战马,找了一辆豪华点的马车钻了进去。 这辆马车装潢的十分考究,里面铺了棉被,桌椅齐全,安排的很是舒适。 马车的角落里窝着一个女子,用棉被遮住身体,只露出头来,惊恐地看着陈兵。 陈兵立刻知道,这车找的不对。 掉头就钻了出去。 他继续在营地内寻找姜家父子的踪迹。 终于,走到营地中心处时,他看到有几辆马车,被人围住。 显然正主就在这几辆马车上。 陈兵顿时犯了难,这他妈的,如果不杀人,还真进不去。 他扭头四处扫视,期盼着马队有冲过来的,只要将这些护卫冲散,自己就有机会进入马车。 可惜,冲进营地的骑士,忠于自己的命令,冲散了外圈的护卫后,就开始了抢掠。 陈兵心里骂着,草的,你们冲这边放几轮火箭也行啊。 他伏在暗处,盯着马车,心里思索着如何进入。 忽然,夜空里飞出一只大鸟,黑色的翅膀在风中飞舞。 陈兵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大鸟。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鸟呢? 老子是在正常人类世界里吗? 只是瞬间,那只黑色大鸟从空中落到了一辆马车顶部,翅膀舞动,咔嚓咔嚓几声响。 惊动了马车四周的护卫,连忙抬头,发现了大鸟的存在。 只是,那只大鸟已经挥刀劈开了车顶,沉入了马车中。 陈兵这才弄明白,那只大鸟是个披了黑色大氅的人。 他笑了,这个家伙肯定是朱小娥,刺杀行动开始了。 四周的护卫们尖啸着围拢过去,想冲进马车,又觉得不妥,正四处乱转。 马车里传出一声惨叫,接着车顶上冲出那只黑鸟,就如真的会飞一般,凌空掠向另一辆马车。 陈兵见有的马车上也着了火,连忙跑过去,捡了几根火势正猛的木棒,往前紧跑几步,将火把扔到中心的马车上。 来回扔了几次后,停在中心的几辆马车也窜出了火苗。 陈兵觉得,就算自己找不到信件,那就全烧了吧。 他来回跑着,围绕着中心的几辆马车,不停扇风点火。 有人发现了这个纵火犯,立刻有两个护卫冲过来。 没办法,陈兵拔出腰刀,身体一晃,躲过对方的长刀,腰刀挥出,无声地砍到对方脖颈上。 再回身,让过另一个护卫的武器,腰刀轻松将对方砍翻。 再扭头去看马车,三辆停在营地中心的马车,都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陈兵叹了口气,也就如此了,根本无法去仔细寻找书信。 低头看了眼被他砍倒的两个护卫,顿时吓了一跳。 我草,这刀? 正是黄信临行前送给自己的腰刀,竟然无比犀利,只是正常挥刀砍一下,那个护卫的脑袋就被削掉了,身首异处。 四处扫视了一眼,有的骑兵已经开始撤退,往四处奔跑。 又扭头看了看已经烧得差不多的马车,里面的书信等物肯定不能留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陈兵扭身消失在黑暗里。 陈兵在第二日傍晚时分,已经进了清河县城,回到自己的家里。 洗漱完,换了身衣服,父母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很沉闷,谁也不说话。 陈兵咽下一口热粥,抬头看着老爹陈武。 “爹,我在府城有一处宅子,三进的院子,咱全家住着都很宽敞,也很舒服,怎么样?” 陈武不做声,只低头吃饭。 “您二老年纪也大了,腿脚又不好,我找了几个人伺候着,咱一家人待在一起,不好吗?” 哥哥陈秀两只眼睛已经放出光来,这种日子,自己已经在梦里向往了很久。 正想开口说话,只听啪的一声。 陈武将手里的筷子大力拍在桌子上。 全家人都一哆嗦。 第一卷 第81章 重金悬赏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是你爷爷给老子留下的家产,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老子住着放心,省心。三进的宅子,你也敢住?” 陈兵无辜地看着老爹:“咋就不敢住了?” “你一个八品芝麻官,年俸多少?” “我一年能赚个...” 陈兵还没说完,就被老爹打断了。 “你坐上这个参军有两个月没?” “我...” “你就弄了套三进的宅子?” “因为我...” “那知府大人做了那么多年官,是不是已经把整个府城搬回家了?” 陈兵颓然道:“你说的没毛病。” “你做你的官,我们当我们的百姓,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你好好地为百姓做事,别收那些黑心的钱,我替陈家列祖列宗谢谢你了。” 一通说教,让陈兵无语,低下头认真吃饭。 陈秀小心翼翼地问道:“爹,听说府城学堂的先生...” 他的话同样被无情打断。 “好好在县学跟先生学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孩子他爹...” “吃你的饭!” 这顿饭就这样吃完了。 陈兵灰溜溜地离开了家,直接上马出了清河县城,沿着官道往府城奔去。 小顺已经得了陈兵授意,突袭结束后,各自散去,府城汇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兵单人匹马孤独地走在田野小道上。 如果没有星月,身处野外的晚上,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不过今晚有星星在夜空闪烁,月色也十分清亮。 单人独骑遥远的夜空,孤独的感觉在陈兵心里蔓延。 他想起来自己的父母,还有娇美的未婚妻。 来到这个世界,却不被父母所接纳,总是怀着一颗警惕的心对待自己。 各种纷杂的念头让自己郁闷之极,一抖缰绳,纵马开始飞驰,他想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纵马疾驰了半天,人和马都气喘吁吁地缓了下来。 陈兵四处扫视,想找个平坦点的地方下马休息片刻。 忽然,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有两骑健马从远处往这边奔过来。 陈兵勒停战马,往路旁靠了靠,想让他们过去。 谁知两骑马匹跑到陈兵近前时,同时勒住了缰绳,月色下两个一身劲装的汉子,四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一个脸上生了一圈络腮胡子的大汉,大声问道:“这位兄弟,可是去赶英雄帖的?” 陈兵一脸懵,啥玩意儿? 另一个年轻汉子笑道:“月下狂奔,不为英雄会是为谁,哈哈哈。” “在下吴磊,还不知英雄大名?” “王敬。” 陈兵见二人报名,随即抱拳道:“在下陈伍。” “你在哪里接到的帖子?” “呃,清河县。” “就你一个人吗?” “正是。” “那太好了,我们正缺人手,这个活可不好干,不如一起啊。” 陈兵点头道:“好啊,你们有多少兄弟?” “在青州府城西南方向有个车留庄,那里有几个兄弟正等我们呢。” “边走边说好了。” 三人策马往前驰去。 一脸络腮胡子的吴磊,性情粗犷,心直口快。 从他的嘴里,陈兵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姜家父子在路上遇袭,人没死几个,家财却被烧抢过半,损失惨重。 尤其是家主姜云,遭到刺杀,估计已经性命不保。 姜无绵判断,这次烧杀抢掠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只有青州兵马统制秦明才有此实力。 所以,综合其他各种状况,一怒之下广撒英雄帖。 以其手下江湖人称铁臂铜拳陆继全和算无遗策周博文两人名义,邀请江湖各路英雄好汉,悬重赏,要拿秦明项上人头。 秦明的人头可领八千两白银。 黄信的人头可领五千两白银。 黑衣蒙面的大鸟状刺客,悬赏白银三千两。 如此重赏之下,江湖游侠纷纷集结,或单独行动或结合成团,径往青州府附近奔来。 陈兵闻听此言,心里先松了口气,虽然朱小娥没有将姜无绵一起干掉,自己总算一把火烧掉了证据,将自己摘出此事。 接下来就是琢磨秦明和黄信的处境。 按说,姜无绵就算将此事报往京中,却无确凿证据,证明凶手就是秦明黄信二人。 眼下这些江湖汉子,更是没啥鸟用。 只要秦明和黄信不单独离开军营,面对成千上万的驻军,他们也没胆子往军营里闯。 自己左右要回府城,就跟了吴磊和王敬两人,一路奔了下去。 很快,在第二天黄昏时分,三人赶到了车留庄。 此处是一个乡镇,只有一条主街道,两旁高低排列着许多店铺商家。 周围错落延绵着许多尖顶瓦房。 吴磊王敬带着陈兵左拐有转,来到一处门楼前。 这是他们约好的集合地点。 有人开门将三人迎了进去。 院子很大,一个练武场上排了几列兵器架。 显然,这户人家喜欢习武。 主家客堂门前站了五个高矮不同的男女,面色凝重地看着陈兵三人。 青州府驻军,此时,秦明和黄信正坐在中军帐中,两人端了茶盏,默然品茶。 半晌后,秦明笑道:“这个小子闹得够大,竟然又烧又抢,弄的老子的军库丰盈了许多。” 黄信也笑了。 “他还想给自己留一半呢。” “想得美,老子的人马岂能白用,最多给他留个零头。” 黄信点头道:“诸多压力都让大哥抗了,这小子也该知足。” 秦明冷笑道:“只要做得干净,那姓姜的又岂奈我何。” “官家向来重文轻武,大哥不可不防。” “他朝中有人,老子难道就是孤家寡人吗,且放宽心便是。” “大哥,那些江湖人物该如何处置?” 秦明沉吟片刻。 “江湖之事,须那小子出面处置,谁惹出来的饥荒便是谁来填补。” “呵呵,那小子又有得头疼了。” 青州府衙中,知府慕容彦眉头紧皱,盯着桌子上的邸报。 同知梁大人和教授卢玄奇坐在两旁,正等待知府大人说话。 “出大事了,这次姜云在赴济州任时,途中遇袭,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其子姜无绵已将具体情况急报京中。” 慕容彦语气沉重地说道。 坐在旁边的两位大人顿时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姜无绵已广邀江湖豪杰,要来府城寻仇。” “他,他欲要寻谁?” “悬了重赏,说要秦统制的脑袋。” 两位大人更是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 梁大人凑近了慕容彦。 “大人,难道真是那...做下的?” 第一卷 第82章 又被人玩弄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知府慕容彦摇头道:“此事需要调查后才能得知真相,暂时不敢断言。” 教授卢大人一拍手掌。 “如此好办,就让那陈参军前去调查清楚便是。” “陈兵前几日回了老家,说要将父母迁到府城居住,还未销假。” “那如何是好?” 两人顿时没了主意。 慕容彦笑道:“姜云已是济州府同知,事件又发生在济州地面,我等发的什么愁?” 两位大人释然,相视而笑。 陈兵与对面五人互相见过礼,报了姓名后,一同进入客堂里落座。 此处主家姓孙,是位员外,喜欢舞刀弄枪结交江湖游侠。 孙员外见诸人都坐定,便开口道:“孙某虽然给各位提供食宿,却不便参与此事,毕竟那秦明乃朝廷命官,不好善后。” 吴磊爽快,大笑道:“孙员外放心,此事与你无干,但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各人均微笑同意。 陈兵惊讶地发现,这些人中有一个女子。 虽然是个女子,却生得英武飒爽,不听她说话,还分辨不出性别。 该女子颇有见地,她皱眉说道:“秦明黄信两人,如果不离开军营,咱如何取他们项上人头?” 王敬人生的文静,心计也高,此时微笑道。 “此事某早有算计,待会儿可与各位计议一番。” 吴磊不耐:“有话就说出来,此间诸位都是江湖兄弟,有何避讳。” 王敬摇头:“此事体大,需谨慎行事。” “哎,恁不爽快。” 诸人再三扰攘,王敬始终不说。 见天色已晚,便各自散了。 家主已为诸人准备了住处,让人领到各自的屋子里歇下。 陈兵独自待在一处屋子里,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回城,尽快去与秦明黄信商量一下对策。 忽然屋瓦轻微地响了一下。 如果是别人也就忽略过去,可陈兵五感灵敏,高于他人甚多。 一听便知,此乃有人踩踏发出的声音。 等了片刻,花格窗扇又轻响了一下,紧接着灯火一暗,床前便站了一人。 黑色的大氅,兜帽罩头,面遮黑纱。 陈兵笑道:“你这头大黑鸟价值三千两白银呢。” 朱小娥扭身坐到床沿上,身体靠近陈兵。 “陈大人缺这三千两吗?” “有这三千两估计能捐个七品县令干干了。” “你的人从姜家劫掠了不止十个三千两呢。” “就算一百个三千两,恐怕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以陈大人的智慧,县令可就屈才的紧,至少四品提刑官才与你相符。” 陈兵摆手道:“咱俩两清,你可远走了。” “可是,那姜无绵还在人间,奴家放心不下。” “你还没完了?” “毁家灭门,叫奴家如何算完?”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能帮到此。” 朱小娥身体又往陈兵身前靠了靠。 “奴家说过,只要陈大人帮了忙,奴家便是大人的。” 陈兵赶紧摇手道:“两清的意思就是,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罢。” 朱小娥伸手将遮面的黑巾摘下来,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娇容。 “陈大人,您不再考虑一二吗?” 陈兵发现,朱小娥恢复的不错,至少脸上有肉了,而且她生的确实不错,一张瓜子脸,柳眉凤目,齿白唇红十分醒目。 “你就是长得像个天仙,我也消受不起,你还是去想办法干掉姜无绵,然后消失吧。” “切,奴家以为陈大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奇男子,谁知却是个畏首畏尾的镴枪头。” 朱小娥一脸不屑,重新戴上黑纱。 “你管我是镴枪头还是铁枪头呢,该干啥干啥去吧。” 朱小娥见他油盐不进,面色沉了下来。 “陈兵,别以为你烧了马车,他们就没了证据,只要姜无绵活着一天,就有可能把你从暗处掀出来,到时就算你智计无双,恐怕也斗不过大宋朝廷。” “只要你不说,姜无绵怎能知道老子做了什么?” “那我要是想说呢?” 陈兵变了脸色,这个女子不但疯狂而且好坏不分,只要对她不利,便会用尽手段,留她在世上对自己就是个威胁。 朱小娥眉眼带了笑意:“怎么,陈大人想杀人灭口了?” 陈兵暗自衡量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朱小娥轻身功夫相当了得,而且身手也很不错,要想拿住了她,有不小的困难。 见陈兵面色变换,朱小娥反将身体依偎在他身上。 “奴家说过,人已经是你的了,要杀要刮,陈大人您随意。” 陈兵反手将她摁到床上,一只手探上了她的脖颈,轻轻揉捏着。 心里则十分犹豫,这个女子心智很高,行为又不似正常人,留之实在不智。 可让他对一个毫无抵抗的女子下杀手,也不容易。 正犹豫着,朱小娥面带微笑,两只手轻轻将自己的衣带解开,然后猛地往两旁一分。 黑色的大氅连同内里的黑色衣衫分到两侧,露出一具苍白的身体,再无衣物遮掩。 陈兵讶然看去,心里同时一抖。 朱小娥的身子依然骨瘦如柴,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可以说伤痕上摞着伤痕,根本无一处平滑的肌肤。 天知道她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陈兵颓然叹息着收回了两只手,轻轻将她的衣衫遮住身体。 朱小娥便搂住了陈兵的腰,将头靠到他的背上,轻轻摩擦着。 “陈兵,小娥知道这具残破的身子配不上你,只是,小娥身具武功还有些用处,此身心皆属于你,只求你帮我除掉姜无绵。” “你不用威胁手段了?” “用过了的,怎能再用。” “只要管用,便可再用。” 朱小娥贴在陈兵后背上的头轻轻摇动着。 “陈兵,小娥根本就没有给姜家父子什么证据,你烧不烧马车,此事他们都不会赖到你头上的。” 陈兵听后更加咬牙切齿。 “这么说,老子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喽!” “是你心智还不成熟,有些事情判断不够精准。” 陈兵听后沉默无语。 朱小娥说的是事实,自己确实有很多缺点,在这个到处都是尔虞我诈的官场,有些嫩了。 “你想如何?” “趁此机会,引姜无绵露面。” “这个我真办不了,他和他的人都认识我啊。” “你总会有办法的,小娥相信你。” 陈兵叹气:“又是这样,你相信老子有个屁用。” 朱小娥用她瘦长的手指贴到陈兵嘴唇上。 “别说粗话,你在小娥心里是个完美的男人。” 陈兵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老子怎么觉得又被人玩弄了? 第一卷 第83章 都可以抢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被这个团伙屏蔽了信息。 对于他这个半路上加入的家伙,就连吴磊也对他怀有戒心。 陈兵还在算计如何脱身回城,结果发现,他去哪里都没人管,也没人过问。 本来还想听听他们的计划,现在还是走人的好。 牵了马出门,策马出了车留庄镇口,很顺利地回到了青州府城。 先回家去看了看大牛的伤势,然后去府衙报到销假,发现小顺早已经回来上班。 见他回来,大喜,急忙凑过来悄声报告。 “老大,听说京中派人过来调查姜家被截杀一案。” “这么快?” “人家上面有人嘛。” 陈兵冷笑道:“这种案子,拼的就是背景,根本无关案件本身的事实。” “就是,随便他们去查好了。” 两人正嘀咕,有官吏进来,说知府大人召见。 慕容彦神色和蔼,微笑着上下打量了陈兵一番。 “怎么样,令尊令堂可还满意?” 陈兵一脸沮丧:“大人,他们不来,说老房子住着放心。” “嗯嗯,求稳而已,无可厚非。” 两人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然后知府大人转入正题。 “陈参军,朝廷派了一位提刑官朱大人,已经到了济州府,调查姜云大人被刺一案。” “应有之意。” “这位朱提刑不知从何得知,陈参军的断案才干,要调你去济州协助调查,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兵有些惊讶,难道我的事迹都传到京都去了? 是不是已达天听啊? 正在yy时。 “咳咳,陈参军。” 慕容彦见他发呆,便提醒道。 “哦,大人,下官可有拒绝的能力?” “呵呵,这位提刑官与本府品级一般,他说出的话,就连本府都不宜拒绝。” “谢大人提点,下官这就去准备启行。” 陈兵带了小顺和另一位叫李来的捕快出了府城大门。 刚出城便看到慕容杰和黄俊正等在路旁,两人皂衣整齐,鞍马齐备。 陈兵知道她们背景强大,这点子小事自然想怎么干都行。 五人一齐打马赶路,直奔济州。 青州府距离济州府近六百里路,五人打马疾行,不出两日便来到了陈兵当时带人火烧姜家队伍的地方。 本来是准备继续赶路,却发现被烧得黑乎乎的田野中,竟然有许多人在此处转悠。 双方同时发现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互相打量。 田野中四处站了二十几个捕快打扮的公人,被捕快围在中心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沉静,眼神锐利。 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身穿月白色长袍,手里拿了折扇。 正面带微笑地看着马上的五个人。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官员模样的人,手握腰间的刀柄,往前踏了一步。 “来人可是青州府陈参军?” 陈兵翻身下马,往前紧走几步。 “在下陈兵,不知几位是...” 那人转身用手一引那中年男子:“这位是京东西路提刑司长官朱大人,陈参军请来见过。” 陈兵连忙上前躬身一礼。 “青州府司法参军陈兵,见过朱大人。”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点点头。 “不错,年轻有为,按路程算,陈参军是一点时间也没耽误,本官甚慰。” 陈兵心下暗自警惕,这家伙给自己掐着表呢。 那位给他引见的官员是济州府司法参军刘锋,此时笑起来。 “哎呀,被朱大人夸奖过的人可没几个,陈参军得此殊荣可喜可贺。” 朱大人话锋一转:“不知陈参军对姜大人被刺杀一案,有什么看法?” 陈兵连忙道:“此事下官刚刚听说,还没来得及关注,就接到大人传召,立刻夤夜赶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嗯,本官也是刚到案发现场,那就一起查勘查勘吧。” 说完转身缓步在发黑的土地上行走,低头仔细查看着每一寸土地。 陈兵也装着认真查勘现场的样子,其实他对此事再清楚不过。 那翩翩佳公子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陈兵,此时见他们说完了话,便走过来。 “陈参军,听说你断得一手好案,本公子便将你推荐给了朱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你需好好把握。” 陈兵看着他:“不知怎么称呼?” 刘锋笑道:“此乃京都齐公子,名满京都的大才子。” 陈兵拱手道:“久仰久仰,原来齐公子对断案也很有兴趣。” “非也非也,本公子只对诗词文章感兴趣,只不过...” 齐公子说到这里,眼睛瞥了一眼跟在陈兵身后的慕容杰,嘿嘿一笑。 “这里也有本公子感兴趣的东西而已。” 慕容杰把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 陈兵摆手道:“查勘现场吧,朱大人该不高兴了。” 说完走向一辆马车的残骸,上面还插了半根乌黑的箭杆。 三十多人查勘了近一天的时间,朱大人才下令返回济州府。 朱大人和齐公子骑马在前,刘参军策马跟在左后侧,陈兵在右侧。 而其他济州府的捕快官吏们,都快步跟在马后,羡慕地看着陈兵带来的四个捕快。 慕容杰等四人都骑着马,轻快地走在陈兵身后。 一个济州府官员模样的汉子,小声嘀咕着。 “这他么弄的什么鬼,青州府如此富裕了吗?” “大人,您都没骑马,几个小捕快凭什么敢留在马上?” 有身旁的捕快替他打抱不平。 另一个捕快也愤愤地说:“这要是在济州,老子非拽下几个家伙来,暴揍一顿不可。” 他们的议论声虽然压得很低,却也有只字片语传了出来。 陈兵带来的四个捕快中,慕容杰和黄俊面无表情,对于议论不屑一顾。 小顺和李来的压力就有些大了,他俩在马上身子扭动着,感觉这马骑得很是别扭。 朱大人和齐公子根本不理,刘锋也专心策马看着前方。 陈兵放缓马速,落后两步。 “几位,在我们青州府,这马是可以抢的,只要你有本事将我们几个拉下马来,这马便归你骑了,我们没有怨言。” 跟在身后的二十几个捕快顿时惊讶地互相对视,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抢马骑。 一个捕头打扮的汉子大声问道:“大人,如果弄伤了人可怎么办?” “咱做捕快的哪天不受些伤,只要命还在便是运气,如此胆小怕事,如何做得这一行当。” 陈兵激励着这些捕快。 仗着不是一个统属,有捕快大胆扬声道:“都可以抢吗?” 陈兵笑着一指战马。 “看中哪匹抢哪匹,只要身手过硬。” 第一卷 第84章 律法不禁决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二十几个捕快中,有人跃跃欲试。 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已经快步往青州府五人组靠过来。 他发现,自己的长官刘大人并未说话,更没回头,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说明你爱玩就玩,老子不管。 他盯上了陈兵的战马,五个人中就属这匹马最为神俊。 紧蹿几步,靠到陈兵侧后方,嘴里还是先喊了一句。 “那俺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身子往起一拔,探手就去抓陈兵的后腰带。 他的想法很好,双手都快触碰到陈兵的腰带了,陈兵竟然毫无动静。 那捕快心里暗喜,果然这小子没啥本事,待老子将他拽下马来,让青州府的人出个丑再说。 谁知他的手指刚碰到陈兵的腰带,后脑上忽然一震,眼前顿时发黑,一个踉跄,摔到地上,差点被身后的马蹄子踩中。 慕容杰收回带鞘的长剑,嘴角微弯,冷哼了一声。 “就这本事?” 可他们身后的捕快乱喊了起来。 “这也算?” “偷袭啊!” 陈兵笑呵呵地回头道:“幸亏是他出手,各位不知,本官有个只杀人不比武的规矩,来抢老子的马,可得掂量好了。” 这几句话将众人的纷乱压住,捕快们面面相觑。 心里都在琢磨,这家伙说的话可信吗? 他真敢动手杀人? 听到此话,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齐公子来了兴趣,扭头看着陈兵。 “哦?陈参军此话当真?” 陈兵点头:“出刀见血,不开玩笑。” 齐公子竖起拇指:“陈参军乃真豪杰也!” 朱大人也回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出刀即杀,可不乱了律法?” 陈兵微一躬身道:“我等维护大宋律法之人,本就如刀头舔血一般,所遇抗法者,在危及身家性命时,出刀杀人,正是维护王法的尊严,不知朱大人以为然否?” 朱大人不再回头,只是冷哼道:“年轻气盛,尚需磨练。” 齐公子却不同意他的说法。 “朱兄,正因年轻才气盛哦,正是吾等好年华。” 朱大人显然对待齐公子很是客气,冲他摇手无奈。 “呵呵,齐公子所言甚是。” 他们正在说话,身后跟着快步疾跑的捕快中,一个捕快也不说话,突然就跳了起来。 小顺走在五人组的最后,正是此人的目标,趁人不注意,一把抱住了小顺。 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侧,扭打起来。 小顺脑子灵活,身材瘦长,这种打法很是吃亏,他一时摇摇欲坠。 而走在小顺旁边的李来,一脸呆滞,不知所措。 陈兵正琢磨怎么帮他一把,就见黄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弹弓,装了一颗泥丸,身子稍微一侧,一颗泥丸射了出去,正中那个与小顺扭打的捕快脸上。 “啊”一声惨叫,那捕快松手从马侧摔了下去。 跟着跑的捕快齐齐一声惊叹。 而那捕头已经瞄上了身材小巧的慕容杰。 紧跑几步,一跃而起,凌空挥拳直击慕容杰面部。 他想得很好,一拳把慕容杰打下马去,正好自己抓住马鞍翻身骑上来,玩个漂亮的。 可惜,想象的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慕容杰的剑法突出一个迅捷与精巧,临危不乱,长剑出鞘往后仰身剑尖从肋下刺出。 一声短促的惊叫,那捕头肩窝被长剑刺穿,跌到土地上。 这一下见了血,刘参军在马上坐不住了。 “你们玩真的,朱大人,这算不算违规?” 朱大人眉头一皱:“陈参军,须约束部下,怎能随意动用武器!”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 陈兵正要说话,谁知齐公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剑刺得妙啊,这位小兄弟果然好剑法!” 一众捕快傻了片刻,纷纷伸手去拔腰刀,稀里哗啦的一阵刀出鞘的声音。 齐公子接着冷笑道:“听说陈参军一人在不到盏茶时间,接连砍倒了三十多个凶猛的山贼,不知是否谣传?” 黄俊大声道:“属下曾亲眼所见,还不到盏茶时间呢。” 刘参军一脸冷色:“呵呵,三十多个凶猛山贼?齐公子说笑呢吧。” 陈兵连忙摇手:“谣传,纯属谣传。” 一众捕快顿时一脸嘲讽。 谁知陈兵接着说:“二十九个,不到三十呢,也不知谁给添油加醋了。” 小顺已经缓过来,大声道:“老大,是三十多,有两个没死。” 刘参军一脸不屑:“只是个游戏,陈参军不至于动刀砍人吧。” “本官说过,出刀见血,刘大人最好约束一下。” 双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陈兵很奇怪,这个齐公子显然身份不俗,不知为何,总是在维护自己这一方。 虽然济州的捕快们拔出了腰刀,却不敢随意动用。 他们不是怕陈兵能连砍三十多山贼,这显然不可信,他们是怕伤了人不好交代。 被慕容杰刺伤的捕头用腰带绑住了伤口,一脸愤恨地盯着慕容杰。 骑马的人都放缓了马速,等待步行的捕快跟上来。 那捕头沉声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在下这一剑可刺得狠了。” 慕容杰淡淡一笑:“青州慕容杰,怎么,这位兄弟想跟我决斗吗?单挑还是一块上,随你。” 刘锋被气笑了,怎么青州这帮子捕快一个个都这么傲娇,哪里来的底气? 那捕头看一眼刘锋,见他脸色阴沉,咬咬牙。 “老子就跟你单挑了,生死由命。” 慕容杰笑容满面,她最喜欢这个调调了,立刻勒住战马。 “行,老子让你一只手,生死由命。” 朱大人脸上绷不住了,这他么出来办个案子,咋弄出这么多事来。 “放肆!都给本官老实赶路。” 齐公子却手里拍着折扇,大笑道:“好啊,好戏连场,本公子没白来,又能看到慕容公子的精妙剑法了。” 朱大人顿时苦笑起来:“齐公子,咱能好好办个案不?” 齐公子摇头道:“朱大哥,咱大宋律法不禁决斗,只要双方愿意就可。” “那上官说话就不管用吗?” “他们俩都愿意拼命了,做上官的不该一碗水端平嘛。” 朱大人疑惑地看了齐公子一眼。 “你这是想看热闹呢还是心有所偏?” “本公子最看不得仗势欺人,依仗人多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听出了他的意图,明显就站在青州府一边。 齐公子也觉得不妥,立刻补充道:“当然,现在一对一的决斗,就公平的很,本公子哪面都不偏向。” 朱大人摇头苦笑:“一场公干,都能让你玩出花来,唉...” 慕容杰早已跳下马来,仗剑立在道路一旁,冷冷地盯着济州捕头。 第一卷 第85章 各怀鬼胎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济州捕头心里已经后悔了,他也看出,这个捕快恐怕有些背景,就算自己能赢,伤了人家,自己也好过不了。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后退肯定是不行,当着一众部下,这脸还要不要了? 陈兵也勒住了战马,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济州捕头。 他对慕容杰的剑法很有信心,别看济州捕头五大三粗,恐怕抗不住慕容杰三剑。 黄俊更是若无其事,没有比她更了解慕容杰的人。 朱大人见齐公子坚持,便不再说话,由得这荒唐公子玩下去。 刘锋也看出了自己属下的尴尬,犹豫片刻。 “陈大人,您看这事儿闹的,都是玩嘛,还是以和为贵,您说呢?” 他的话也客气起来。 陈兵诚恳地说道:“刘大人,正如齐公子所说,决斗可是人家双方的事儿,你得跟当事人说话才管用。” 刘锋气得直咬牙,好你个陈兵,到了我济州地面还敢如此张狂,你给老子等着。 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只好冲慕容杰说话。 “这位兄弟,只是玩闹而已,实在不宜弄成这个样子,可否卖本官一个面子,都罢手吧。” 慕容杰手里玩着剑花,一脸的笑容。 “大人,这可不是在下提出来的,跟我说没用啊。” 刘锋转头瞪着济州捕头:“曹雷,你他么没事找事啊,看老子很闲是吗?” 那个叫曹雷的捕头立刻躬身施礼。 “老大,俺只是一时口快,并非真的要跟他决斗。” “赶紧滚过去道个歉,公事要紧,耽误了朱大人的案子,谁也承担不起。” 刘锋圆滑,借了朱提刑的势,下了自己的坡。 曹雷只得往慕容杰处走了几步,躬身拱手。 “对不住了慕容兄弟,俺老曹孟浪,还请原谅则个。” 慕容杰把长剑往鞘里用力一按,一脸的不高兴。 “孬种,一点都不好玩。” 说完兀自翻身上了马背。 曹雷愣在原地,脸色被涨得通红,恨不得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他身后的一众捕快都蔫头耷脑,就像被折脸面的是自己一般。 朱大人名唤朱维雄,他见事情了结,遂招手让陈兵到跟前来。 两人催马往前行进。 “陈参军,现场你也勘查过了,不知有什么看法?” 陈兵斟酌一番道:“大人,青州至济州,这一路上须经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等等强人出没的地方,姜大人一家四十多辆马车的财物,谁能不眼红心热,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财帛。” “你的意思是姜家是被强人劫掠?” “大人,下官只是判断。” “可强人为何要杀姜大人呢?” “姜大人此前乃青州通判,正是负责刑狱之事,可谓仇人满天下,有人趁机寻仇也有可能。” 朱维雄手抚须髯暗自思忖。 半晌后,突然问道:“陈参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驻军所为?” 陈兵笑道:“大人,姜大人乃朝廷命官,驻军何曾会有此胆量敢劫财又杀官?” 朱维雄摇头道:“这也难说,只要去军中查询,案发当日有没有军伍调拨,便知真伪。” “如果是下官做下此事,当然要消除痕迹,百般设阻,查之无益。” “嗯,那便按你所说,是强人所为好了。” “下官只是判断,当以大人所断才是。” “本官听说过你的名头,敲山震虎、赤身缉凶、搅屎问路、剖尸惊魂等等,数不胜数,此案须有依仗,莫要推辞才好。” 陈兵连忙客气:“大人谬赞,但有所使必不推诿。” “好,好,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朱维雄捋须赞叹。 陈兵心里却暗叹,此案须由上层大佬来定,哪里会轮到他们,根本无需事实。 朱维雄心里也放松下来,接手此案也是无奈,他一听就知道,此案的奇诡之处,根本无需调查,只需京中高层的博弈。 可大佬们都不发话,都在等朱维雄的调查结果。 这让朱维雄左右为难,自己说啥都会得罪一方大佬,就他一个提刑官夹在中间受罪。 怎么办? 他不说话,推到一个官小的人身上,大佬们哪里会信。 官大的更不用说,谁也不会傻乎乎地接手这滚烫的山芋。 思来想去,只有陈兵合适,身为一府司法参军,官虽不大,但架不住名气大。 再加上自己卖力吹嘘一番,这锅就让陈兵顶了最合适不过。 还有一条最为让高层信服的理由。 陈兵据说是姜云亲手从清河县提拔到青州府城的官员,身上盖了姜家的官印,不管姜云出于什么目的,在外人看来,陈兵都属于姜家派系。 陈兵自然是没有办法推辞,案子是他做下的,秦明和黄信又是自己的大哥,怎么说都不能把火往自己这方引。 两人可以说各怀鬼胎,三言两语之间,便定下了方向。 路上,朱维雄不放心地问道:“陈参军,你说姜家护卫近三百人,哪个山头敢轻捋虎须?” “朱大人,下官觉得该不是一座山头干下的案子。” “他们联合下的手?” “正是如此。” “如此甚好,呵呵。” “哈哈哈,还是朱大人高明!” 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朱维雄彻底放下了心,本来觉得陈兵年轻,很可能担不起此任,现在经过实际考察,确实没让自己失望。 刘锋在后面看着与朱大人言笑晏晏的陈兵,心里直犯酸。 自己伺候了朱大人好几天,鞍前马后的忙,从来见他都是板着个脸,哪会有这样亲切的笑容? 怎么这个年轻的参军,才来半日,便获得如此殊荣,到底自己差在哪里? 齐公子虽然走在最前面,却一直拿眼去看慕容杰。 只是慕容杰的目光不是在看别处,就是在看陈兵,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就这样,各怀心事,一众人马驰进了济州府城。 朱维雄心里装着公事,想早早写出结案陈情,让陈兵签上名字顶锅,生恐夜长梦多。 他也不管别人,跟齐公子和陈兵告个罪,自己躲进了公事房。 齐公子则非要请陈兵等青州府官员吃个便饭。 也不等陈兵回应,便让人赶紧去酒楼安排。 陈兵心里早就奇怪这个齐公子,心里到底揣着啥目的。 慕容杰悄悄拽了拽陈兵的衣袖。 “老大,能不去赴宴吗?” “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齐公子。” 陈兵盯着慕容杰的眼睛,看了片刻,笑容慢慢浮上脸颊。 原来如此啊。 第一卷 第86章 谁还没干过这事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本来琢磨不明白的问题,此时有些灌顶了。 一路上就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问题却是出在慕容杰身上。 他把慕容杰拉到一旁。 “跟我说实话,这齐公子可是为你而来?” “老大,你想哪里去了,这个家伙只是以前见过一面而已。” “在哪里见过?” “在...” “在你家里吧。” “你怎么知道?” 陈兵有些得意:“相亲嘛,谁还没干过这事。” “哎呀!”慕容杰跺脚娇嗔。 “你瞎说什么,哪有此事!” 陈兵摆摆手道:“行行行,没有相亲这事儿哈,咱去踏踏实实吃饭,只是一顿饭而已,又不是订亲宴,怕他怎地。” 慕容杰甩手就走:“呸,身为老大,就没个正形,不理你了。” 黄俊诧异地看了陈兵一眼,不知两人怎么了,犹豫片刻也追着慕容杰走了。 陈兵笑眯眯地看着离开的两人,也不着急。 虽然此地是济州,可两人不是普通百姓,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李来见陈兵独自站在一处,轻轻走过来。 “陈大人,今天给您丢脸了。” 陈兵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就喊老大吧,从今日的事情上,你该知道了团队的重要性,还有努力提高自身技能的迫切性,不然就会被别人淘汰掉。” 小顺也跟了过来,见状也有些惭愧。 “老大,小顺差点被拽下去,多亏黄兄出手。” 陈兵笑道:“咱都是玩脑子的,不跟他们比身手。” 李来心里很不得劲,老大咋双标呢? 到小顺这里就成了玩脑子,到我这里就成了迫切需要提高技能? 见李来面有不解之色,陈兵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其特长,不可能全面,李来,你觉得自己最擅长什么?” 李来琢磨半晌,自己一直待在衙门里做捕快,除了拿人时一拥而上,还真没觉得有啥擅长之处。 陈兵见他不说话,便又道:“既然啥也没有,就需要依靠团队,当时有人来夺我马时,为什么我会置之不理?” 小顺抢着说道:“因为老大身后有俺们四个跟着。” 陈兵点头:“这就是团队的作用,如果看到有人夺我的马,都无动于衷,我要你们有何用?” 李来茫然道:“老大需要俺随时关注各种异动?” 陈兵一拍手:“孺子可教也。不但要关注,还要随机而动,去处理各种异常状况。” 李来还在抓耳挠腮。 陈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长了便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左右无事,咱去街上溜达溜达,毕竟这济州也有几处值得观赏之地。” 三人走上街头,随意欣赏着街边的景物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陈兵财大气粗,挥手道:“想买啥说话,都记在我账上。” 小顺兴奋地叫道:“谢老大的赏。” 李来则不好意思地说:“怎能让老大破费,该小的孝顺您的嘛。” “这些玩意儿不用你们孝顺,只需到关键时刻舍命为之就好。” 李来拱手:“敢不舍命乎。” 小顺一拉他的衣袖:“别拽文了,走,去看看有啥好玩意儿吧。” “你俩别忘了给我弄个弹弓玩玩。” 陈兵随口叮嘱道。 他觉得黄俊的弹弓很好用,自己小时候经常玩,准头很是不错,有必要弄个做暗器。 说完后轻松地背了双手在街上慢慢溜达。 谁知道此案如此轻易便交代过去了,他还替秦明和黄信担着份心呢。 至于京中大佬的博弈,关他一个参军鸟事? 朱维雄想把案子推给自己那便接着好了,大不了互相扯皮嘛。 正琢磨着心事,忽然跟前一个身着对襟衫子,黑色牛鼻裤子的肥汉,敞开了胸怀,露出一蓬胸毛,跪在自己面前。 “大人,小的冤枉啊!” 那肥汉大声喊道。 陈兵站住脚,警惕地四处看了一眼。 听到肥汉的喊声,四周有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何事冤枉?” 陈兵冷静地问道。 “大人,那王老五睡了俺老婆,反诬俺讹他银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此事你可去官府起讼,自有申冤之处。” “可俺去衙门告官,他们不理,还将俺赶出府衙。” 陈兵笑道:“我也是官啊。” “俺看大人一脸正气,想必不会贪赃枉法,能替俺申冤。” “就没有贪赃枉法的官,你想多了,去府衙告状吧。” 说完扭身想从肥汉身旁走过。 谁知脚还未落地,就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娘猛地窜过来,扑倒在他跟前跪下。 “大人,奴家冤枉啊,这个死鬼胡说八道,王老五根本没有睡过奴家。” 陈兵心里冷笑,这他么是来寻事儿的。 就看这婆娘的模样,哪个男人敢睡? 肥汉大怒:“你放屁,老子亲眼看见你跟王老五睡在床上。” “你才放屁,明明是你看中了人家王老五的女儿。” “放你妈的屁...” “放你妈的屁!” 两人互相骂着动手撕扯起来。 一众围观人群都笑出声来,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 小顺和李来听到异常,迅速挤进了人群,站到陈兵身侧。 陈兵拿眼四处观察着人群,他想找出唆使的人,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小顺见陈兵不语,指着肥汉和泼妇大声喝道:“别吵了,随俺去官府说明原委。” 那肥汉扭头瞪眼:“官府不管俺,去了也白去。” 那泼妇也喊:“人家又没睡俺,去官府作甚?” 小顺气笑了:“那你们回家去吵。” “俺就看这位大人一脸正气,肯定能替俺申冤。” “这位大人面相好,定然知道奴家是被冤枉的。” 街上人越聚越多,还有好事的在外大声叫喊着:“大人,你就给断断吧。” “对啊,这婆娘到底被人睡了没有?” “这婆娘屁股大胸脯子也大,想必那王老五很过瘾。” “哈哈哈,说的对...” 四处乱嚷嚷着,七嘴八舌。 陈兵看到那婆娘被人这样说,竟然脸上还有些得意的神情。 琢磨了片刻,俯身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去你们家里说话可好?” 肥汉和泼妇还没开口,就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喊起来。 “不行,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话。” 顿时有人附和着一起嚷嚷。 陈兵心里清楚,这恐怕是济州府衙那帮子捕快跟自己玩的套路,想在地头上找回点面子。 这几个在人群里鼓动的家伙,很可能就是府衙的吏役。 陈兵蹲下身子,凑近了两个互相撕扯着衣服的夫妻。 “知道我是谁吗?” “俺只知道你是个当官的。” “长得怪俊的官。”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俺知道他是谁了,青州府的参军,据说断案如神呢。” “找他就找对人了。” 人群又是一阵纷乱。 第一卷 第87章 打狗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皱眉思忖片刻。 “咱去一旁的胡同里说话,不要挡住别人的路。” 说罢不等两夫妻回答,起身往街旁的一条小胡同走去。 那对夫妻连忙起身互相扯拽着衣服,跟在陈兵身后。 三人进了小胡同,人群开始往里涌。 “你俩拦住他们,就在胡同口看着就好。” 陈兵也不回头,只吩咐道。 小顺和李来立刻将腰刀拽了出来,舞动着将人群从胡同里赶出去。 环境瞬间清净了许多。 陈兵面对两夫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问你答,不要插嘴,可行?” 两人同时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 “朱三通,杀猪的。” “你说的讹银子是怎么回事?” “王老五睡了俺老婆,俺就问他要二十两银子,不多吧?可那犟种只答应给俺二两银子,看看俺婆娘,腚大腰细,胸脯子老高,咋就值二两银子?” 人群顿时传出一阵哄笑声。 陈兵忍住笑意:“王老五承认睡了你婆娘?” “俺都看到他俩光腚拉碴的在床上折腾那事儿,怎还不承认。” 朱三通的老婆忍不住了,用力扯拽他的衣服。 “你个天杀的屠夫,怎埋汰你自己的婆娘哩,你不要脸俺可要脸。” “你个骚婆娘,做都做得还说不得!” 陈兵摆摆手制止了两人继续喝骂。 “朱三通,睡个青楼头牌也不过十两八两的银子,你竟敢开口就要二十两,咋想的?” “青楼头牌没有丈夫,只要有银子人尽可夫,可俺婆娘有丈夫,当然不一样。” 陈兵笑道:“本官觉得,你这婆娘确实只值二两银子。” 胡同口围观的人群听闻此话,又大笑起来。 两人也同时咆哮起来。 “你这官当的忒没眼光,怎跟那王老五一个调调。” “看你长得怪俊,怎如此没眼力见,俺这身子金贵着哩。” “那问王老五要五两银子可行?” 朱三通摆手:“不行,少了十两就不成。” 一旁的婆娘猛拽他的衫子。 “五两真不少了啊,能买多少猪肉!” 朱三通瞪眼道:“老子婆娘哪里比那头牌差了?” 那婆娘也瞪眼喝道:“人家老王也费了大力气哩。” 此话一出,胡同口的人群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不能抑制。 陈兵举手让人群安静,脸色也沉下来。 “看来你这婆娘与王老五通奸是事实,根据大宋律法,杖击四十,游街示众。” 朱三通与他的婆娘顿时一脸呆滞。 片刻后,朱三通呆呆地问:“大人,那五两银子还给吗?” “你明知自己婆娘与人通奸,不去报官,反而讹人钱财,杖三十,枷三天。” 说完起身喝道:“小顺李来,将两人缉拿回衙,行刑。” 小顺二人高声答应,一起往夫妻俩走过来。 朱三通夫妻本就是蛮横无理之人,平时在街面上横行惯了,根本无人敢惹。 此时见陈兵等只有三人,况且还不是本地捕快,自然不怕。 朱三通凶狠地搓着双手。 “你这昏官,断的什么糊涂案,还要屈打成招,俺不服!” 他婆娘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大声骂道:“小白脸没有好心眼,看俺给你撕了脸皮让你没脸见人。” 陈兵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肩。 “小顺李来,若遇抵抗,可砍断他们的手脚。” 小顺李来大声答应着,将腰刀持在身前,慢慢往两人跟前凑过来。 朱三通看到明晃晃的腰刀,心里也打怵,自己赤手空拳,显然要吃大亏。 仰头冲胡同口大喊:“你们是瞎子还是聋子,任这外乡的狗官欺负咱济州府的人。” 那婆娘也嘶声叫道:“咱们人多,打他娘的。” 胡同口的人群里也有人迎合:“打这狗官,断的什么糊涂案。” “打狗官!” “打狗官!” 好几个人都在起哄。 陈兵只冷眼寻找藏在人群里嚣叫的人。 小顺李来听到群情有些激动,迟疑着立在当地,不敢往前。 围观的人群有些迟疑,尽管这三人是外地的,可也是官啊,自古民不与官斗,这心理压力有些大。 朱三通夫妻看到小顺两人犹豫,立刻来了精神。 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往小顺李来冲去,伸手就去夺刀。 小顺李来没有想到这两人如此彪悍,措不及防下,劈手被人夺走了手中的腰刀。 朱三通大喜,挥舞着腰刀,高声喊着:“跟老子打这狗官啊!” 他婆娘也将夺到手里的腰刀挥舞起来,犹如疯子一般跳脚叫骂。 陈兵摇头叹气,这俩家伙的心里素质亟待加强啊。 这就被吓住了。 后背一躬,借墙体反弹之力冲出,同时腰刀被拽出鞘来。 那疯狂嚣叫的夫妻仍在高声叫骂时,看见眼前白光闪过,接着觉得脖颈一凉。 两人同时呆住,低头看着一滴一滴的鲜血,低落到手里的刀上。 胡同口人群也目瞪口呆地瞪着两个彪悍的男女,还有他们脖子上渐渐裂开的血口。 只呆滞一瞬,两个肥硕的身子几乎同时砸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也惊醒了围观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人群顿时如炸了营般,四散往外拥挤起来。 不到片刻时间,四周便跑的一个人影也没了。 小顺想去捡刀,被陈兵制止。 “留好现场,待会如实说就行。” 三人被济州府司法参军刘锋率一众捕快,带回了府衙,分开关进了黑屋子。 刘锋将三人的供词一同送到了通判大人的案上。 因牵扯两地官员,通判大人也不好决断,幸好提刑司朱大人正在府衙中办案。 这案子立刻转到了朱大人的案头。 朱维雄看完供词,苦笑道:“这小子厉害啊,杀伐果断,能人所不能,将来必成大器。” 刘锋站在案前,听到他如此说话,一脸不解。 “大人,难道此事便算了?” 朱维雄抬头盯着刘锋的眼睛。 “别跟本官说你不知道此事是怎么发生的,想杀一杀人家的威风可以,但总得动动脑子吧。” “大人,这...可是...” 朱维雄摆摆手:“此案十分简单,朱三通夫妻拒捕并夺刀伤人,被陈兵自卫杀死,二人尸体推到菜市口示众三天,以儆效尤,彰显律法尊严。” 刘锋傻了。 “大人,那他们三人?” “怎么,本官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刘锋垂头躬身施礼后退出屋子。 低头吩咐跟在身后的捕快:“放人。” 那捕快犹自不服:“老大,就这么放了?” “不然你也去跟他们过两招?一群废物!” 第一卷 第88章 卖艺不卖身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刘锋回到公事房,让人将曹雷唤来,也不多说,只一句话。 “来人,赏他三鞭子。” 那曹雷也不辩解,知道事情没办好,咬牙受了三鞭子,被人抬了下去。 陈兵之所以不抵抗,任由刘锋的人将他关进了黑屋子。 他从开始就弄明白了,朱三通夫妻是被人指使,来寻他的麻烦。 本来还不想动刀杀人,无奈那两个猪头夫妻,竟敢夺了捕快的刀,那不是纯粹自己作死嘛。 虽然自己在济州府,却断定朱维雄不会拿他怎样。 老朱还得依靠自己度过眼前的难关呢,怎么会让他有失。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给刘锋一个难看吧。 果然,时不过子时,就有捕快过来打开房门,让他出去。 不但还了他的印信,还有腰刀匕首等武器。 这算是彻底没了干系。 陈兵刚出府衙大门,没想到齐公子竟然等在门外。 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厉害啊,陈兄,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这得在你的功绩簿上再重重地记上一笔。” 陈兵也奇怪:“齐公子,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会在此呢?” “本公子听说此事后,立刻就去找了朱大人,然后就在此等候陈兄出来。” “费心了,小事而已,不值惊扰齐公子大驾。” “说哪里话,我是越来越欣赏陈兄了,咱去喝一杯如何?” 两人等小顺和李来出来,一起奔酒楼而去。 齐公子带陈兵进了一家门面豪阔的酒楼,在四层的一处临窗处坐了。 他们正面是一座舞台,整个四层只有他们两人。 小顺和李来被留在楼下,与齐公子的两个跟班一起喝酒。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佳肴,热气腾腾,显然他们掐的时间刚刚好,这很显酒楼服务档次。 两人推杯换盏,饮过几巡后,舞台上袅袅娜娜走上一位佳人。 齐公子靠近陈兵低声介绍:“此乃嘉宾楼头牌,色艺双绝。” 陈兵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女子在台上坐好调着琴弦。 片刻后,随着叮綜一声,悦耳的琴声响起,直让人心灵安静,魂魄漂浮。 前奏一过,女子檀口一开,唱起歌来。 歌声柔软缠绵,似挠到了人心尖子上,令人忧伤沉思。 侧耳细听,却是柳永的一首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曲唱罢,见陈兵呆呆地看着佳人发呆。 齐公子用折扇捅了捅他的胳膊。 “嗨,如何?本公子没骗你吧。” 陈兵清醒,点头道:“果然不似人间之音,却也胜似天上仙境。” “吆!看来陈兄也精通此道啊!” 齐公子站身来,冲着陈兵躬身一礼。 “怠慢了怠慢了,都怪吾自视甚高,忽略了天下英雄豪杰。” 陈兵笑着摆手:“乱拽一番,没得辱了诗文,齐公子谬赞。” 齐公子也笑意盈盈。 “啥公子不公子的,在下齐宣文,如不嫌弃,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好了。” “齐兄,在下高攀了。” “说哪里话来,凡钰,过来敬吾兄几杯酒。” 齐宣文随手招呼舞台上的女子。 那个叫凡钰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子走过来。 齐宣文凑近陈兵悄悄说道:“此女卖艺不卖身的,陈兄可斟酌行事。” “齐兄何意?” 陈兵有些懵逼。 齐宣文一笑:“如果陈兄觉得合意,亦可探探她的口风嘛。” “如此美色当前,齐兄尚且无奈,这是想架兄弟在火上烤一番吗?”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凡钰走到两人桌前,轻轻拿起酒壶,先给两人斟满酒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女子敬两位爷一杯水酒,还望多多垂怜凡钰。” 两人一饮而尽,嘴里说着当然,可谁都没往心里去。 三人推杯换盏,吃着佳肴,谈论着诗词歌赋,其乐融融。 看着气氛差不多了,齐宣文仗着酒劲,一脸笑意地看向凡钰。 “凡钰姑娘可曾想好?” 凡钰连忙起身冲齐宣文福了福。 “齐公子莫怪,凡钰入行时便起过誓,卖艺不卖身,直至嫁做人妇。” 陈兵笑起来。 “哎呀,像齐兄这般人物,尚且被拒,凡钰姑娘确非凡玉。” 齐宣文也是拍着手连道可惜。 凡钰坐下,自罚了一杯酒,脸上已飞上了红霞。 “当然,两位公子不知,凡钰也有破例。” “哦?” 两人瞬间瞪大眼睛,同时看着漂亮的凡钰姑娘,等待她的答案。 “其实,在此之前,凡钰已经放出话去,如果...” “如果什么?” 齐宣文迫不及待地问。 凡钰看了两人一眼,娇羞地垂下头去。 “如果是那青州府的陈参军莅临,凡钰或可答应...” 后面的话已经低不可闻。 只是听她说话的两个人都已经呆在当场。 陈兵咽了口唾沫,咳嗽一声。 “不知凡钰姑娘可否为我等解惑?” 凡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那青州府陈参军曾赤身缉凶,为青州三座青楼的姑娘讨回了公道,报了杀身之仇,此事已经成为大宋花界美谈,凡钰早已心向往之。” 齐宣文鼓起掌来。 “好一个心向往之,说的连本公子也激情澎湃了,当浮一大白。” 端了酒杯,笑眯眯地与陈兵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陈兵则叹了口气。 “唉,到底是谁传出来的,用词也忒差了些吧。” 凡钰立刻将目光转到他身上,疑惑地问道。 “怎么呢?” 陈兵掰着手指头说:“你看啊,赤身缉凶,姑娘可能为了避俗,没说搅屎问路吧?就不能弄点好词形容一下陈兵的神武?” 凡钰捂了嘴轻笑。 “公子说的是,可凡钰却觉得往往是这些朴实无华的词语,更能彰显陈参军的如神手段,他的身影在凡钰心里更加高大威武呢。” 齐宣文玩弄着手里的酒杯。 “凡钰啊,你在吾等面前称赞别的男子,就不顾及一下本公子的脸面?” 凡钰起身再福。 “齐公子莫怪,凡钰孟浪了,自罚三杯。” 说着话,自己斟满了三杯酒,仰头一一喝干。 齐宣文抚掌大喝:“好,好痛快的女子,本公子再多说就显得矫情了。” 凡钰再次斟满三杯酒,转身冲陈兵一福。 “也请公子莫怪,凡钰自罚三杯。” 齐宣文笑道:“这个就不用罚了,本公子估计他也不会怪你,反而还会沾沾自喜呢。” 凡钰瞪大美目,不解地看着齐宣文。 第一卷 第89章 问道而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抢在齐宣文前面说道:“凡钰姑娘有所不知,那陈参军也是在下敬慕的英雄,所以心中并无不快。” “哦,那凡钰就放心了。” 齐宣文乘着酒兴,乜斜着眼睛看陈兵。 “兄弟,你这脸皮够厚啊。” 男人之间,只要酒意到了,便亲近的十分快速自然。 “齐兄,人家凡钰姑娘也说了,守身如玉,直至嫁做人妇,吾观你二人,人中龙凤一般,何不娶了回家,也算一段美谈。” 听他如此说话,两人脸色沉了下来。 半晌,齐宣文叹了口气。 “唉,老爹便有理由打断了我的狗腿。” 凡钰则借口饮酒过多,身体不适,起身走了出去。 齐宣文用手指点着陈兵。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平时看你挺聪明嘛。” 陈兵自知说错话,只是因为对此世俗了解的还不太深,才造成如此尴尬。 “得,老弟自罚三杯。” 两人酒喝得有些多,自凡钰黯然退场后,便觉无味,起身勾肩搭背往楼下走去。 下到一楼,见小顺和李来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可齐宣文的两个跟班,听到楼梯声响便立刻起身,迎上来,跟在他的身后。 陈兵并不羡慕他,这样也太不人性化了,自己就做不到无时无刻伺候在别人身边。 出了酒楼,两人挥手告别,各自离去。 此时约莫丑时两三刻的样子,大街上稀稀落落地点了几盏灯火,半死不活地摇曳在黑暗中。 陈兵独自晃晃悠悠地踏着青石地板,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府城十分安静祥和,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更增添了寂静之感。 刚转过一条街,三丈多宽的街道中间站了一个人。 等陈兵走到他跟前时,依然不动。 陈兵站住,两人相距两米左右,互相盯着对方,沉默半晌。 “陈兵,为什么你断定是贼人所为?” “难道不是?” “明明就是秦明的火器营,如此明显的痕迹,你忽视不见,意欲何为?” “姜公子,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秦明与你父同朝为官,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少跟老子扯这些道理,官场黑暗谁人不知,我只问你,如你这般手段,为何要隐瞒真相,你跟秦明有什么勾当?” 陈兵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双手在身上摸了摸。 自己的腰刀上楼时交给了小顺,怀里的匕首还在。 姜无绵盯着他:“你不用害怕,没弄清楚事实前,我不会动你。” 其实陈兵在想,如果条件允许,是不是干掉自己送上门来的姜无绵? “陈兵,你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你不感恩也就罢了,为何颠倒黑白,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 “既然你认定是秦明所为,干嘛不去举报,非要等我来断?” “老子没有等你,老子只要一个真相,谁知你又凑过来找死不成!” 姜无绵红了眼睛,咆哮着。 “姜无绵,你父提拔我是因为什么,你应该清楚,我也没有当回事,身为司法参军,我只对朝廷负责,你无端指责于我,毫无根据,别再跟我啰嗦,有本事自己去找证据。” “好,你有种,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你他么还差得远呢,老子想弄死你就跟宰只鸡一般。” 陈兵不想再跟他啰嗦,沉默下来,等待姜无绵的决定。 只要有匕首在身,他相信在黑夜中,无人能挡他一刀。 正当姜无绵要下令对陈兵动手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姜无绵狠狠地盯了陈兵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不大,小顺和李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老大,您怎么不叫醒我们就走了,害得我们好一阵担心。” “能睡着也是种幸福,别轻易让这幸福溜走。” 小顺和李来跑到陈兵跟前,四处看了几眼,也发现了异常。 “老大,怎么了?” 陈兵抬脚开始向前走。 “没事,有人问道而已。” 两人疑惑地跟着他往前走,不时前后左右地观察着,却啥也看不清楚。 大宋的各路提刑司都归左相蔡京管理,朱维雄将结案报告写好,唤来陈兵签字后,让人送到提刑司,等司里审核加盖印章,再转报京中。 这个案子就算完结,只等上面的指令行事。 朱维雄松了口气,琢磨着如何将陈兵暂时留在身边,等上面的大佬们斗争完了,这个黑锅陈兵也背实后,再放他离开。 这是在昨晚的酒楼中,陈兵陪在末座,主座上是朱维雄,齐宣文打横坐了。 酒过三巡,朱维雄放下酒杯,沉吟片刻。 “陈参军,老夫觉得你有大才,如果留在青州府,太小用了。” “朱大人谬赞,下官也只会断案,其他谋生都难。” 朱维雄不理他的谦虚,捋着胡子继续说。 “咱京东西路下辖六州八十二县,提刑司总理京东西路刑狱、监督、监察之职。” “京东西路提刑司总部设在应天府,那里可是咱大宋之重镇,有四大京都之一的名头。” 陈兵默默地听着他说话。 齐宣文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舞台,看着上面几个美女在弹奏乐曲。 朱维雄喝了一口酒,叹息道:“提刑司不缺官员,但缺有才干的官员,陈参军,老夫举荐人才可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不知你可有心留在提刑司?” 齐宣文听到此话,惊讶地将目光转到朱维雄的脸上。 “朱兄,这事可新鲜了,陈兵竟然如此能耐,入了您老的法眼?” 朱维雄点点头:“难得一见,老夫便生了爱才之心。” 陈兵站起来,躬身施礼。 “感谢朱大人提携之恩,不知下官能做些什么?” 齐宣文笑道:“还能做什么,送点好东西给朱兄便成。” 朱维雄摆摆手:“宣文休得笑闹,老夫这里有一七品提刑之职,正好举荐陈参军任用,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兵感激涕零地拱手道:“朱大人提携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此事需报慕容大人得知,毕竟下官...” 话还未说完,朱维雄举手打断。 “慕容知府那里老夫会与他商量,只是此职位先是暂代,等日后做出成绩,才能转正。” 齐宣文感叹道:“兄弟,先不论这品级,只论这职位的重要性,你拿多少钱都买不来呢。” 朱维雄哭笑不得:“宣文休得胡说,朝廷官员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都是自己人了,没必要装正直吧朱兄。” “你...” 朱维雄是真拿这个齐公子没办法。 第一卷 第90章 太苗条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把酒言欢,尽兴而归。 只是酒楼上的歌舞,再也没见凡钰出现,想是被陈兵的那句话,伤得很重。 青州府归京东东路管辖,陈兵想调入京东西路提刑司,手续比较繁琐,如果没有背景之人,那一年半载都不会有结果。 这次不同,有从四品大员朱维雄大人亲自举荐,四处沟通,事情很快便有回音。 朱维雄也着急,虽然他在结案陈情中狠是夸了陈兵几句,但是觉得分量还不够。 要想让上层大佬重视案件的结果,那必须再加点猛料。 所以,他卖力地将陈兵举荐到七品提刑官的位置,好增加他的重量,以后不至于背黑锅时,被黑锅压倒,波及到自己。 慕容彦接到朱维雄的书信,拍案称奇。 陈兵这小子能耐大了,竟然只一个案子便让主管如此卖力地提携。 此子果然能成大器,也幸亏自己没有慢待,还有自己的女儿慕容洁,时常伴其左右,本来觉得心里别扭,现在看看,洁儿的眼光硬是要得。 他只是从表面看问题,却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秦明和黄信也收到了消息,两人凑到一起,感叹这个兄弟的不凡。 本来借他三百火器营,纯粹凭的是兄弟义气,谁知竟然让他玩出了这许多花样。 黄信比较了解陈兵,感叹道:“这小子三个多月前,还是清河县的一个捕快,谁知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京东西路提刑司七品提刑官,这升迁速度太诡异了。” 秦明的眼界要比黄信高许多,沉思半晌后。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也许并不是好事,你托人捎信给他,咱兄弟永远是他的后盾,别犯拗,实在不行,哥的军营里有的是好职位。” 黄信兴奋地点头道:“好嘞,老大就是老大,兄弟心服口服。” 陈兵暂时被留在了济州,等待京中大佬们的决断。 是夜,本来沉入梦乡的陈兵,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汗毛直立,白毛汗涌了出来。 强忍着睁开眼睛的欲望,身体不动,听觉嗅觉同时探了出去。 床前两个黑影,正慢慢往前摸过来,手里的刀子在静夜里反射出一种金属特有的沉重和冷厉。 两个人的心跳有些快,虽然尽力压制,呼吸不免粗重许多。 身体肌肉牵动关节,一举一动宛若探掌观纹,就连眼珠子转动的频率也一一传送到陈兵的意识里。 陈兵渐渐放松下来,如此黑暗中,自己清晰地掌握了对方的动向,还有啥好紧张的。 他的匕首放在枕头下,探手可得,但是,只要稍有动静,便会惊动两个刺客。 两个黑影无声无息地摸到床头,轻轻撩开床前帘幕,凝立不动,仔细听着陈兵呼吸的频率。 陈兵将精神集中在两人身上,决定先弄死一个,再弄残一个。 心里暗数着:“三、二...” 一字还未显示,就听到两个黑影在极力压抑中哼了一声。 陈兵十分诧异,不等他行动,就听到有人轻笑。 “提刑官大人,这么大的动静都惊醒不了,装得有点过了哈。” 陈兵叹口气:“你倒是留个活口啊。” “外面还有两个活的呢。” “什么人?” 朱小娥往床沿上一坐,用陈兵的被单擦拭着手里的尖刺。 “不知道。” “哎哎,能不能注意点卫生?” “啥是卫生?没我的话,你早被人清理了。” “在你心里,老子有那么弱吗?” 朱小娥擦完手里的武器,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下一步怎么弄?” 陈兵琢磨了片刻,既然是外面等了两个,进屋两个,看情形应该是要把自己弄走。 随即冲朱小娥摆摆手,让她靠近自己。 “换上衣服,用被子卷上一个尸体,咱出去看看。” 朱小娥暗暗冲他伸了伸拇指,陈兵已经去扒尸体的衣服,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 漆黑的夜色下,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布卷,从驿馆翻墙跳出来。 等在外面的黑衣人连忙迎了上来。 打了个手势,伸手将布卷接了过去,抗起来就走。 四个黑衣人都不说话,相跟上往前快步疾行。 走了约两刻钟的时间,扛着布卷的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在一处稍微有些光亮的地方,将布卷放到地上。 他扒拉开布卷的一头,将手指探进去,然后抬头看着陈兵。 “死了?” 装扮成黑衣人的陈兵,也不说话,只是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那人又看了一眼朱小娥。 突然大声喝道:“跑!” 两个黑衣人猛地蹿起来,向胡同口的暗处跑去。 朱小娥笑道:“露了。” “就你这身材,太苗条了。” “我也不想啊,就是不长肉。” “不追吗?” 朱小娥扭头看了眼已经跑进胡同里的黑衣人。 “就他们这速度,差的太远,跑不了。” 陈兵叹道:“他们果然想要活的。” 朱小娥奇怪地问道:“他们都跑那么远了,你咋不急呢?” “你成天在我面前炫轻身功夫,这点子事儿,怎会办不好。” 朱小娥摇头:“唉,好像什么事你也知道。” 说完,身体一晃,整个人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陈兵感受到她的动作,先是往上跃起,在一座墙头借力后,在空中拔高,然后一头往下俯冲,黑衫飘飘,真如一头黑鸟,速度十分迅捷。 他也不再等待,迈开双腿,奋力往胡同追过去。 只是他的速度跟不上朱小娥,三转两转便失去了目标,只能茫然地在街旁坐下来休息。 等了半晌,抬头发现,天色开始发白。 陈兵先回到了驿馆,唤来小顺和李来,让他们处理剩下的一具尸体。 死了两个人,济州府司法参军刘峰带了人将尸体运回府衙进行勘查。 陈兵换了个房间,继续留在驿馆等待朱小娥的消息。 他觉得朱小娥白天不会过来,现在是清晨,她肯定不会出现。 让驿馆小厮给自己弄壶茶过来,喝着茶水,心里琢磨着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身在济州,出了命案,按程序是人家济州府进行调查处理,轮不到他这个嫌疑人动手。 刘峰临走时还限制了他的出行。 一个小厮进来给他续水,倒满茶水后,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巾。 陈兵正在沉思中,本来没有理会这个小厮,但是他给自己整理头巾是个什么鬼? 瞬间不淡定了。 我靠,这要是突然给老子来一刀子... 第一卷 第91章 换地方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正在他惊得目瞪口呆时,那小厮却嘿嘿嘿地笑起来。 陈兵顿时松了口气。 “你奶奶的,恁能搞怪!” 小厮把水壶放到地上,凑到他身边坐下。 “人家不方便出现嘛。” “怎么样,追踪的结果如何?” 朱小娥叹了口气:“那两个家伙非常狡猾,带着老娘转了大半个府城,最后跳了护城河。”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啥意思,没上来?” “上来了,只是飘上来的。” 陈兵再次瞪大了眼睛:“自杀了?” 朱小娥点点头:“死士。” 两人沉默起来,都知道能用得起死士的主,就不会简单了。 良久,朱小娥起身道:“我不宜多待,请大人尽快找出姜无绵的踪迹。” “老子这边都出现了死士,哪里还有心思去找那厮...” 他的话未说完,朱小娥腿快,娇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 陈兵无奈叹息,不知朝廷哪位大佬要灭了自己,想想真糟心,他们怎么会对一个七八品的小官吏用此心思呢? 闲来无事,心情烦躁的陈兵换了便装,溜到街上散散心。 没办法,上司朱维雄不知去忙什么了,一直不见踪影,济州府又管不到自己。 小顺和李来被刘峰喊去帮忙,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走在街上,心里还奇怪,慕容杰和黄俊那俩货死哪去了? 齐公子也不见了踪影。 遛遛达达来到一处酒楼前,是座两层高的楼阁,门面还算整洁。 门口的小二热情地招呼着,陈兵正要往里走,忽然听到有人喊。 “陈兄弟,陈伍,是你吗?” 陈兵惊讶地扭头看过去。 见四五个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脸络腮胡须的吴磊,正兴奋地向他招手。 “哎,吴兄,好巧啊。” 几人涌过来,纷纷见礼,然后一起往酒楼内走去。 六个人坐了一桌,等待酒菜时,吴磊嘴快,也心大。 “陈兄弟,你也是来领辛苦钱的吧?” 陈兵听了心中一懵,随即笑着点点头。 “瞒不过吴兄这一双神目啊。” 吴磊凑近了陈兵,在他耳朵边悄声道:“都是来混个辛苦钱的,霹雳火如此好杀么?” “吴兄说的是,要是好办,如何会出恁多钱财。” 说着话,酒菜陆续上桌,六个人推杯换盏,开动起来。 酒过三巡,几个不耐酒性的,已经涨红了脸。 那个面目英挺的女子,一身武士装,脸色红彤彤的,端了酒杯冲陈兵晃了晃。 “陈兄弟,看你文绉绉的,如何跟我等混在一起?” 陈兵尴尬地说:“生活所迫,呵呵。” 吴磊也凑趣,大声问道:“兄弟,你都会些什么,不妨让兄弟们开开眼。” “无外乎坑蒙拐骗嘛,还能有啥。” 那女子扫视了其他人一眼,起身说道:“都是些糙爷们,老娘就看你顺眼,来来来,咱俩过两招。” 陈兵连忙摇手:“比喝酒可以,比武就免了。” “还是不是爷们了,磨磨唧唧的。” “爷们是真的,墨迹...也是真的。” 为了转移话题,不等女子再说什么,凑近了吴磊低声问道。 “兄弟,你可知在哪领取辛苦钱吗?” “当然知道,送英雄贴时都说明了的。” 陈兵摇头:“换地方了,幸亏今日你们遇到了在下。” “啊?”吴磊登时懵逼。 “换到何处了?” 陈兵不答反问道:“知道找谁领取吗?” “算无遗策周博文啊,难道人也换了?” “哦,这倒是没换,只是地方已经换到了...” 五个人都把身体往前倾斜过来,认真地看着陈兵,等待答案。 陈兵眼珠一转:“不对,在下得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接到了英雄帖才行。” 吴磊一脸不痛快:“兄弟怎如此戒备,我等不接到帖子谁会跑这么老远。” 说着话,便往怀里去掏摸。 其他四人中,那个年轻人一伸手将吴磊拦住。 “吴兄且慢,既然陈兄对咱有戒心,当然不能如此轻率露底。” “你待如何?” 那年轻人看着陈兵笑道:“英雄贴,我们肯定是有,只是不知陈兄是否也有呢?” 陈兵端了酒杯抿了一口,看到五个人都瞪着他,悠然一笑。 “不好意思,在下没有,只是出来玩一趟而已。” 桌上几人一脸的懵逼。 那女子喷着一嘴的酒气,凑近了陈兵。 “你这是怀疑我们吗?” 吴磊立刻不愿意了。 “陈兄,怎能如此行事,我等可是拿你当兄弟的。” 陈兵冲他一笑,起身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 “当然是兄弟,这次在下请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江湖再会。” 说完拱拱手,转身就走。 吴磊连忙上前将他拦住。 “兄弟,可不能丢下我们自己去拿辛苦费啊,老吴待你可是真心结交。” “人在江湖,这戒心是必须有的,兄弟归兄弟,规矩不可废。” 吴磊狠狠地瞪了那年轻人一眼,拉着陈兵来到一旁。 “兄弟莫怪,那小子向来疑神疑鬼,忒不痛快,老吴俺早就烦他,你只跟老吴说说可否?” “吴兄,还是那句话,如何证明你们有英雄帖?” “哎,帖子上也没写地点,只是传话之人说了,觉得没能力完成任务的,可去济州茂财商行领取辛苦费,每人三十两。” 陈兵点头道:“还是吴兄坦诚,可兄弟收到的信息,却是去城西瑞源客栈,不知为何。” 吴磊一脸疑惑:“瑞源客栈?想必是准备了两处地点吧,不管如何,都去瞧瞧,哪边能领钱就算哪边好了。” “吴兄说的是,就这么定了,咱后会有期。” “陈兄真要走?” “你那几个兄弟对在下深怀戒心,没得尴尬,还是走的好。” 吴磊苦留不住,只得送陈兵到门口才挥手告别。 陈兵离开酒楼,继续在街道上转悠,他想去茂财商行看看,那应该是姜无绵的据点之一。 吴磊送陈兵回来,坐到桌前,抬手拿起陈兵留下的一锭白银,举在手里。 “看看人家,这才是真心结交,你们也忒小心了些。” 那年轻人沉思片刻道:“只是此人行为诡异,在青州时不辞而别,一声不吭地又跑到了济州。” 吴磊不满地说:“人家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去哪还得跟你说说?” “俺就觉得他不简单,呃,不能轻易放过。” 那女子打着酒嗝说道。 “不放过又能如何?” “我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几人争论着,最后一起看向坐在桌角,一言不发,只是喝酒的中年男子。 第一卷 第92章 你娶不起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见大家都看过来,那中年男子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 “拿下他,问清楚喽。” 吴磊惊道:“老大,断不可如此。” 所有人又都看着吴磊。 “本来咱们与陈兄弟萍水相逢,两相并无纠葛,无端对人动手,可不坏了江湖规矩。” 那中年男子冷笑道:“咱们哥几个是为什么跑这一趟?” “当然是为财。” “哼,我以为你是为了江湖义气呢。” 年轻人抢先道:“看此人年纪轻轻,却出手大方。” 女子接道:“文文弱弱,却又独来独往。” 另一人也开口道:“说不定是条大鱼,听咱老大的准没错。” 吴磊一脸迷茫地盯着手里的那锭大银,半天也想不起反驳的话,只剩皱眉思索。 中年男子见吴磊不语,冲那女子抬抬下巴。 “跟上他,留好标记。” 那女子兴奋地起身就走,几步便晃出了酒楼大门,消失在街上的人流里。 陈兵独自在大街上溜达着,不时找人打听一下茂财商行的位置。 正行走间,突然在一处胡同口被人拽了一下。 一个挎了竹篮的小姑娘,脸上挂着笑:“大哥哥,您买个桃子吃吧,可甜了。” 陈兵看了她一眼。 “怎么老跟着我呢?” “没办法,在这里俺谁也不认识嘛。” “你这一身又一身的装束,都是从哪儿弄的?” 陈兵上下打量着小姑娘打扮的朱小娥。 “拿银子买的呀。” “银子不少啊。” “看您说的,俺朱家几十年行商,底子薄得了吗?” 陈兵点头:“说的是,还没给你家抄干净喽。” “真是个心狠的。” 朱小娥白眼珠子翻他。 “说正事儿。” “你后面有人跟着。” 陈兵低头用手翻看朱小娥竹篮里的桃子。 “正好,茂财商行,周博文在那里,你可去寻他,定能找到姜无绵。” 朱小娥一脸兴奋:“就知道哥哥有手段。” 陈兵摇头:“巧合而已,注意安全吧。” “嗯,后面的人俺替您打发了?” “你赶紧去忙吧,毋需分神,小道尔。” 朱小娥随手提起竹篮:“真抠门,连个桃子都买不起。” 说完转身钻进了人流中。 陈兵拍打了两下手上的桃毛,扭头看到一家茶铺,便走了进去。 从下午直坐到黄昏时分,陈兵才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往回走。 穿街过巷,来到一处人影稀少的胡同,刚刚走到胡同中间,便看到有一人依墙而立,嘴里叼了根草棍。 陈兵行到她跟前时,正是那五人组里的女子。 夕阳下,映照的女子脸庞微红,浓眉大眼,鼻直唇红,隆起的胸脯衬托的腰肢纤细,还算耐看。 见陈兵来到近前,转脸微笑起来。 “陈兄,别来无恙。” “呵呵,咱有过分开吗?” “就知道陈兄不是凡人,跟妹妹透个底可好?” 女子脸上带了妩媚。 “咱俩找个僻静处细谈可好?” 陈兵脸上也现出一丝色色的笑容。 “此处便十分僻静,陈兄可放心说话。” “只是说话么?” 女子扭了扭身子:“陈兄不用跟小妹演戏了,自打咱认识,陈兄的目光就没在小妹身上停留过片刻。” 陈兵摆手:“唉,扫兴,你想知道什么?” “陈兄的身份、家世、来此的目的等等,小妹都想知道。” “这是想要嫁与在下吗?” “你想多了,娶不起的。” “难道妹妹出身高门大户?” “虽不是高门大户,却也非普通门楣。” “哦,愿闻其详。” “俺家...说你呢,坏蛋,差点让你带偏了。” 陈兵笑了:“唉,小妹啊,闯荡江湖十分险恶,最好不要乱打听,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些。” 女子用眼睛斜了陈兵:“看来跟你好好说话是没用了。” 此时,一个声音从院墙里面响起。 “俺就知道这样不行,徒然浪费时间。” 说着话,一个人从院墙上翻了出来,正是那个年轻人。 而另一处墙头上,也坐了一个人,陈兵身后的胡同里,同样站了一个。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吴兄呢?” “他被你的外表欺骗了,不想与你为敌。” “嗯,有时候讲点义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少啰嗦吧,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们帮你回忆一下?” 陈兵从怀里摸出那把扭曲的匕首,抚摸着刀鞘。 “唉,刀头舔血,我再说一遍,出刀见血,不留性命,你们可想好了?” 坐在墙头上的中年男子冷笑道:“我等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哪天不见点鲜血,浑身就不舒坦。” 年轻男子最先耐不住此等啰嗦,探手从背后将长剑拽出鞘来。 “先让你见点血吧。” 说着话一迈步,长剑颤动着刺向陈兵的咽喉。 这次与以往不同,陈兵连对手的呼吸频率,肌肉颤动,关节用力走向,下一步的变化趋势等等知道的更加清晰。 他向右躲闪,那年轻男子似是知道他的动作,长剑跟着往右偏过来。 陈兵只是向右晃了一下,身体迅速晃回来,向前一探,手里的匕首出鞘,身体再往回缩,匕首按回鞘中。 在他人看来,陈兵的身体只是晃动了一下,便站回原位。 而那持剑的年轻人,长剑还未收回,用左手捂住了咽喉,眼睛瞪得老大。 迟疑一瞬,摊开手掌,便见满手的鲜血。 坐在墙头的中年男子看得清楚,身体顿时从墙头翻了下来,凌空扑向陈兵。 跟在陈兵身后的人也疾步往前冲来。 与陈兵距离最近的女子,脚尖一挑年轻男子扔掉的长剑,抓在手里,往前急刺。 陈兵往后倒退,女子的剑尖跟着他往前,不离他的胸口三寸。 身后的那人一展弯刀,从上往下猛劈陈兵头顶。 陈兵倒退两步,眼看剑尖透衣而入,他身体突然往右侧偏去,向右后仰身正好躲开三方攻击,手中匕首出鞘,刺中凌空而下的中年男子腹部。 女子的长剑从他肋下穿过,刺中了从他身后扑过来的人。 而那弯刀从上劈下,迎着女子的头顶砍过来,女子手中长剑已经刺入那人的身体,无法回挡,只得强扭身体,躲开脑袋,让弯刀砍在了肩膀上。 陈兵后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被长剑撕裂的衣服,再抬头看向袭击自己的三人。 第一卷 第93章 两刀四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用弯刀的男子最惨,被女子的长剑从肋下刺入,刺穿了心脏,当场死亡。 而女子也被他的弯刀砍中肩膀,一只胳膊显然保不住了,仅连了一层皮肉,耷拉在身体一侧。 中年男子被陈兵的匕首刺中腹部,锋利的匕首几乎给他来了个对穿,正捂住肚子,蹲在墙根,恶狠狠地盯着陈兵。 只一瞬间,三人一死二重伤。 失去了攻击能力。 “何必呢,死伤惨重不说,还毁了老子一件衣服。” 陈兵叹息道。 他心下还是觉得挺遗憾,毕竟没有全身而退,被撕了衣服,自己的身法还不到位,意图到了,可身体跟不上节奏。 中年男子忍住剧痛,嘶声道:“敢问阁下是谁?” 陈兵看了一眼两人,受到如此重创,在这个年代,能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叹口气,收起匕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别想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 说完举步往胡同口走去。 中年男子垂头无语。 女子惨白的脸色变成蜡黄,捧住胳膊瘫坐在墙角。 时间不大,吴磊从胡同的另一头飞奔而来,急促地跑到胡同中间时,不由呆立在当场。 “老大,怎如此惨烈?” 片刻后,吴磊蹲在中年男子身边,扶住他的身体,急切地问道。 中年男子气息已经微弱,勉强抬头看一眼吴磊。 “悔不听你之言,惹了不该惹的人,你远走高飞吧。” 吴磊扫视着死伤的现场,嘴里讷讷无言。 半晌后才清醒过来:“你们等着,我去请大夫过来。” 中年男子艰难地摇摇头:“没用了,你快走,此人太可怕!” 吴磊还待坚持,那女子此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精神振作起来。 “吴兄快走,杀我们四人,他只出了两刀,你...惹不起。” 吴磊瞪大了眼睛:“两刀?四个人!?”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升到头顶,让他打了个寒颤。 “记得照顾兄弟们的家小...” 中年男子说出此话后,便再无声息。 吴磊丧魂落魄地站起身子,看了一眼不知生死的女子,转身往来处走去。 出了胡同口,夕阳温暖地照在他身上,看到有人来往走过,就像刚从地狱回到了阳间一般。 嘴里喃喃自语着:“两刀,四死,两刀,四死...” 不辨方向地顺着大街走了下去。 济州府司法参军刘峰正坐在公事房里头疼,自从朱大人带了陈兵等人来到济州府城,便接二连三地出现命案,这次又是被人发现,四个江湖人物死在了一条小胡同内。 之前的三条人命还没找到头绪,怎不让他头疼欲裂。 最近一段时间,城内江湖人物多了起来,械斗案子也居高不下,伤人是天天有,可死人也不多见。 偏偏就这两天的时间,死了七个。 通判大人将他招去,一顿训斥,责令限期破案。 刚才他已经把捕头曹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气虽出了一些,可对案子屁用没有。 思虑再三,让手下准备了一份厚礼,来到驿馆中。 站在门口一阵的叹气。 看看人家陈兵,与自己同样是司法参军,没几天的时间,便擢升京东西路提刑司提刑官,正七品。 再看看自己,从八品职级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为此曾多次活动,这从八品依然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甩甩脑袋,抬脚进了驿馆内,让人进去通报。 陈兵正坐在屋子里借了针线,想把撕裂的衣服缝起来。 谁知这营生十分艰难,针脚歪歪扭扭不说,有两处还与其他地方缝在了一起。 听到刘峰来访,放下衣服迎了出来。 虽然品级比人家高,但是刘峰是地头蛇,必要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两人分宾主落座,刘峰奉上厚礼。 “陈大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您来济州后,下官一直忙于公务,疏于接待,十分惭愧。” “刘大人客气了,咱们搞刑狱的皆是如此,身不由己。” 两人客气一番,刘峰才进入正题。 “陈大人,近日府城内接连出现命案,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十分恼火,责令下官限期破案。” 说着叹了口气。 “唉,您也看到了,府城内突然多了好多江湖游侠,械斗不断,伤人死人频出,都是外地人,很难断定凶犯身份,不知陈大人有何教我?” 陈兵笑道:“刘大人为官多年,该是深谙此中之道,怎会请教一个后进呢,愧煞我也。” 刘峰急道:“陈大人,您就别谦虚了,谁人不知您陈参军,敲山震虎,赤身缉凶等皆为我辈学习的楷模,绝非凡人所为,您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哥哥吧。” 陈兵见他说的可怜,点头沉思片刻。 “这死的都是外乡人吗?” “确系外乡人,都是混在江湖的人物,身上携带武器,与人争斗时被杀身亡。” 听到陈兵这样问,刘峰顿时精神一振。 “刘大人可知近期江湖人物聚集济州府城的原因?” “这个...也听说了一些,好像...” 说到此处,身体凑近了陈兵,压低声音。 “那姜大人的儿子姜无绵,曾发出英雄帖,召集江湖游侠,悬赏秦明和黄信的项上人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曾闻此子睿智,不知为何却出此昏招,徒令社会动荡不安。” “刘大人还看不明白吗?” 刘峰连忙拱手:“请陈大人教我。” “他在造势,根本没希望用此法能办成此事。” 刘峰眯起眼睛沉思着。 片刻后一拍手掌:“果然如此,陈大人真乃神人也,教下官茅塞顿开。” 陈兵摆手:“刘大人夸得过头了。” “可有法子找出凶犯?” 刘峰热切地望着陈兵。 “此事好办,不过...” “陈大人但请放言,以后若有用处,刘某敢不为君效死力!” 陈兵微笑摇手:“过了啊,说正事,江湖游侠难以管理,便需驻军进城,将他们圈在一起,逐个登记造册,都是外乡之人,必须说明来由,不明所以者,拿到大狱中,老子不信没有说出实情的家伙。” 刘峰听到眼前一亮,仿佛已经找到了凶犯一般。 立刻起身一躬到地:“多谢大人教我,下官这就去办,还请大人支持一二。” 陈兵微笑道:“你倒是不惧姜无绵的报复。” “他的帖子是在青州府,与济州府何干,当时亦未曾知会下官。” 陈兵挥手:“去办吧,事不宜迟。” 第一卷 第94章 灭门惨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本来陈兵还等着看姜无绵的热闹,他召集的江湖游侠都被军队圈禁起来,算是掉了他的脸面。 谁知热闹没看成,朱维雄出现了,急招陈兵议事。 公事房内,朱维雄一脸郑重。 “陈提刑,现有一桩急案,需你前去督办。” 陈兵点头称是。 “在应天府东南八十里有一个县,名字叫做曹利县,下辖一个古路村,这个村在一夜之间死了十三户,四十八个村民。” “据曹利县上报陈情,乃村民食用一种叫车辙菜的野菜,集体中毒而死。” “本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村中有一位长者,与户部曹侍郎是亲戚,他将消息传到户部曹侍郎那里,说是这十三户人家是被人灭了门。” 陈兵疑惑地问道:“这么大的事,不能瞎说吧?” “确实,此人有证据证明他说的并非杜撰,况且,此案已经被曹侍郎上达天听,皇上震怒,下旨彻查此案。” “这跟咱离得够远啊。” “蔡相将圣旨转给提刑司总部,提刑司总部再将旨意传至京东西路提刑司,也就是应天府。” “还是远啊。” “咱们老大传信给老夫。” 陈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传给了下官?” 朱维雄点首赞道:“确实如此,陈提刑果然智慧过人。” 陈兵直撇嘴,这他么就叫智慧过人? 老子怎么觉得你专门坑人呢? 朱维雄捋着胡须叹道:“事情紧急,路途遥远,老夫恐体力不支,便推荐你前去查办此案,你的结论可直达天听,如此殊荣可不多见,如果办得好,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也。” 陈兵见他不住嘴地说查办此案的好处,就知道自己面前的坑有多深。 但是没别的办法,这坑不踩也得踩,谁让人家官大呢。 从朱维雄手里领了印信官服等物,事不宜迟,在朱大人的一再催促下,饭都没吃,带了小顺和李来,一人双马直接出了济州府城。 从朱维雄口里得知,皇上给了十日的时间,连传旨带传信,几乎去了一半的时间。 应天府距离济州府五百多里路,人马都不眠不休的话,也需一天多的时间。 也就是说,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三天。 如果此案确系人为灭门,那得多大的势力才能做出如此大案? 既然是大势力,自己一介七品提刑,怎么去查? 陈兵在马上不断地脑补案子的几种可能性。 最后断定,这个案子不等查清,老子便被逼上了梁山,落草为寇。 三人的饭都是在马背上填吧几口,一路不停地飞驰,穿州过府,就连遇到劫道的山贼,都是硬闯过去,根本连句话都没时间跟人家搭。 弄得山贼们互相对视,一脸疑惑,难道老子的名声已经这么厉害了? 看把人吓得,看都不敢看咱们一眼。 终于三人在一天后跑进了曹利县城。 六匹马跑废了四匹,还有两匹直接倒毙。 曹利县衙早有县尉携捕头捕快等在大门前,见到陈兵三人,立刻迎上来嘘寒问暖。 稍稍休整后,陈兵让县尉林同拿来卷宗,开始阅卷。 卷宗上写的详细,四十八口人的名字、年龄、性别等,还有在什么时辰食用了什么食物,死亡时间和死亡状态等等。 再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尸体也早已腐烂,但卷宗里有仵作的验尸报告。 这些人确系中毒而亡。 看完案卷,陈兵对站在一旁的林同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县尉,这些村民里很多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他们不知道这种野菜有毒吗?” “陈大人,此乃误食所致。” “误食?如此整齐的误食真让人叹为观止。” 林同垂头不语。 “这种有毒野菜产量很高啊。” “陈大人,有种野菜叫猪耳朵,是能食用的,与这种有毒的车辙菜很是相似,两种植物均生的到处都是。” “嗯,一个县城周边的村庄,已经穷困到拿野菜当主食的地步了?” “陈大人,去年水涝,几乎颗粒无收,野菜却生得满地都是。” “村中其他人为何无事?” “那日正值古家老人寿诞,前往庆贺的村民便中了招。” 陈兵点头。 “林县尉,本县有无车辙菜中毒死亡的案例,请取卷宗一观。” “呃,陈大人,以前也有过,但都没记录在案。” 两人沉默片刻,陈兵翻弄着桌上的案卷。 “案卷中没有记载这些人家的家庭状况,却是为何?” “陈大人,因十三户人家均无生还者,所有家产便已归县里所有。” “那也该有个账目吧?” “当然有帐,下官这就去取。” 林同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老大一会儿,陈兵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见曹利县知县于仁江迈了进来。 两人见礼后,于知县连道怠慢。 “老朽已在聚贤楼安排宴席,给陈大人接风洗尘,勿要推辞才好。” 五十多岁的于知县甚是客气地说道。 陈兵苦笑道:“于大人,您有所不知,上头只给了三日期限,在下恐怕连吃顿便饭的时间都欠奉啊。” “吃饱才能干活,皇帝也不差饥饿之兵嘛。” 陈兵摇手:“于大人,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您就给个实底,该案总得有个说法吧。” 于仁江人老成精,捋着胡须沉默不语。 屋子里安静下来。 半晌,陈兵见状便道:“此案并不复杂,只要起出亡者尸骨一观便见分晓,想瞒是瞒不住的。” 于仁江长叹一声。 “陈大人,老朽也是无法可施,县里已经结案,认定系中毒意外,还请陈大人明察。” 这就是摆明了态度,老子就是说中毒了,查不查的你随便。 陈兵顿时犯了嘀咕,此案只从表面上看就漏洞百出,肯定不是中毒那么简单。 但是看这老家伙的态度,咬牙硬挺,明显背后有强大靠山,就连皇上亲颁的旨意都不在乎,那该是个何等样的人物呢? 在陈兵的记忆里,宋徽宗赵佶是个专攻书画的艺术系皇帝,喜好吃喝嫖赌,独对朝政一向不感冒,很少有专门下旨干点正事的时候。 大宋朝政一般掌握在左相蔡京童贯等有限几人的手里。 而此案是由蔡京转给自己掌管的提刑司责令督查的,那就说明他并不知情。 不管如何,老子就查个真相出来,据实上报,爱咋咋地吧。 想到这里,陈兵不再犹豫,起身冲于知县一拱手。 “于大人,那就请配合提刑司据实查证好了,所有问题由本提刑一力承担。” 于知县目露钦佩,还带了一丝怜悯之意,拱手回礼。 “就依陈提刑之意,相关问题林县尉会全力配合。” 第一卷 第95章 黑衣黑马黑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次林同很快就将账簿取来。 陈兵发现,这古路村一十三户人家所拥有土地一百八十余亩,在村中算是较富裕家庭。 让小顺记录在册后,三人由林同带领,直奔古路村而去。 一行七八个人经过半个多时辰的疾行,进入古路村。 因为县里也没有富余的马匹,只陈兵和林同二人骑了马。 根据朱维雄提供的情报,陈兵首先去寻找举报人,古路村的一位长者,名字叫古言奇,今年七十一岁,进士出身,半生候补在家。 古言奇本对林同不予理会,当听说朝廷派了提刑司的提刑官来彻查此案,便让人放了陈兵等人进入家中。 古进士的宅邸还算宽敞,在内堂中他只接待了陈兵一人。 桌子上摆了一张讼状,还有村中数人的证词。 老头精神健旺,面对年轻的陈兵,露出疑惑的神情。 陈兵也不与其客套,直接拿过讼状开始看起来。 看完讼状,他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和县里的态度,陈兵判断,这应该便是此案的真相。 宫内宦官杨戬,推行公田务,收索民户田契,没完没了,直至无契可证,便将超出原始田契的土地称为公田,种植户即时变成佃户,须再交纳公田钱。 这古路村一共八十九户,联合对抗催缴,其中又以死去的十三户人家,起了带头作用,致使整个村庄形成整体,法不责众,官府也无可奈何。 案发当晚,许多村民被惨叫声惊醒,有胆大的出门查看。 古进士手里的几份证词,便是那几位胆大的村民出具的。 上面写明,他们看到许多黑衣黑面,骑黑马舞黑刀的人,来往驰骋,挥刀杀人,放火烧屋。 天明后报官,统计结果恰好是带头的十三户农户全部被灭了门。 几日后,县里的公田催缴吏上门收钱,村中无一户再敢欠缴。 陈兵边看边听古进士诉说,半个时辰后,陈兵从后堂出来,命令李来带人去开棺验尸,四十八具尸体,须抽检十具以上才算。 小顺去挖车辙菜,陈兵自己跑到村中十三户农户家中,勘查现场。 三方启动,不到半天时间,证据收集完成。 只是验尸时间不够,陈兵在一户院子中,翻检着小顺挖回来的野菜。 村民听闻京中派了官员来调查灭门案,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在陈兵所在的院子周围。 有胆大的村民探头探脑,见只有陈兵和小顺两人,蹲在院子里看野菜,便踅摸进来。 陈兵招手让一个三十多岁男子靠近,指着地上的野菜。 “来,你看看这个野菜叫啥名字,能毒死人吗?” 那村民凑上前去看一眼。 “能,这是车辙菜,想要用它毒死俺,恐怕得一次吃个十斤八斤才行。” “那不是撑死的嘛。” 小顺笑道。 “反正是吃死的。” 日近黄昏时,李来带了仵作的签名验尸报告回来,勘验完了十具尸骨,均为骨骼断裂伤,要害之处受到利刃砍击致死。 不到一日的时间,陈兵将证据整理完毕,已经充分证明了曹利县的调查报告纯属胡扯。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如何找出凶犯,也就是那些黑衣黑马舞黑刀的家伙。 陈兵独自跑到一处房屋前,看着地上残留的杂乱马蹄印记发呆。 五六十个着装整齐统一的骑士,还一律是黑颜色的马匹,这等作案手法十分嚣张。 不问可知,这是杨戬为推行他的公田务特别组成的,专门对那些有组织不听话的农户进行镇压的队伍。 他们平时会待在哪里呢? 如此嚣张的队伍,不但不会隐藏,而且行事还会十分张扬。 这等装备精良的部队,待遇差不了,吃住行就不会安排在乡下。 陈兵抬头看着应天府的方向,嘴里嘟囔着:“老子敢拿命打个赌,他们就在应天府城内。” 再约莫了一下时间,如果此时骑马出发,应该能于一个多时辰后进入应天府城。 回到村里找到小顺和李来,让两人将一应取得的证据打个包裹,背在身上。 “你俩明日可前往应天府提刑司找我。” 小顺急道:“老大,您一个人走太危险。” 陈兵冷笑道:“马上就要黑天了,能在暗夜里奈何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说着话,紧了紧腰刀,黄信的腰刀他还没机会还回去。 翻身上了马,催马往前跑去。 临到曹利县尉林同近前时,也不减速,直接冲了过去。 “我去应天府,时间紧迫过后再说。” 林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骑绝尘的陈兵,嘴巴张合了几下。 “连夜赶路?” 接着压低声音暗自嘟囔一句:“这不找死呢嘛。” 此时陈兵已经策马冲出了古路村口,沿着一条弯曲的土路往前,身后扬起半天尘埃。 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看着夕阳渐渐沉下去,陈兵才放缓马缰,让喷着白雾的健马喘口气。 别看陈兵在别人面前赶得急,其实心里也没多着急。 他想给对方造成一种紧迫感,最好能疑神疑鬼,好像被人掌握了啥致命证据一般。 这么大的势力,鬼才相信他们没有内线呢。 还是那招引蛇出洞,或者叫打草惊蛇也说的通。 夜色渐浓,星月被乌云遮住,马儿失去了方向感,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步踏在田野中。 只要大方向不是差得太多,陈兵并不停下宿营,只是前进速度缓慢下来。 再次往前走了近一个时辰,陈兵觉得自己迷路了,鬼打墙般,方向感彻底丧失。 他勒住了马匹,四周漆黑一片,啥都看不见。 失去了眼睛的修正作用,至于自己的其他感觉,对于大方向根本毫无办法。 被勒住的马匹在原地打转,一脚踏空,差点将陈兵掀下来。 无奈,陈兵跳下马背,想不宿营都不行。 摸着黑寻了一处稍微平坦点的草坡地,坐下来,放开马缰任其在地上啃着青草。 反正马跟他一样,啥都看不见,根本不会乱跑。 幸好小顺手快,临走时给他塞了水壶和一包干粮果子等杂物,此时正好用上。 翻检了一下包裹,啃了几口干粮,灌了半壶凉水。 刚想躺下睡会儿,谁知眼睛里有一道微光闪过。 立刻起身,向远处寻找。 除了黑还是黑,仿佛那是自己眼睛里冒出的一点金星。 叹口气,再次坐到草地上,抬手灌了口水。 还没咽下去便一口喷了出来。 第一卷 第96章 夜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次他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睛,极远处确实有一星亮光闪过。 陈兵不眨眼地盯着那方漆黑。 仿佛过了很久,又觉得只是片刻之间,那星光再次闪过,这次清晰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星光变成了数个光点。 在黑暗中慢慢形成了一条蜿蜒游动的光蛇。 陈兵看着游动的光蛇嘿嘿冷笑。 “果然被老子打草惊出来了。” 刚才翻弄包裹找东西吃时,发现小顺在包裹里给他塞了一个小包。 里面正是他叮嘱小顺和李来给自己找的弹弓,还配了十几颗铁丸。 手里摩挲着小巧的弹弓,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随手拉了拉弓弦,坚韧中带了极强的弹性,显然材料用的不错。 收拾情怀,将包裹收好,背在身上系紧,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火蛇。 现在已经隐隐听到了马蹄踏地的乱响,知道距离自己不出一里之地。 正琢磨自己应该埋伏在何处才好时,不防吃草的马匹感受到了众多的同类气息,仰首唏律律吼了一嗓子。 正在游动的火蛇立刻变成了一个扇形图案,快速向陈兵这边兜过来。 陈兵立刻往暗处闪去,原地留下那匹正在激动的马儿。 火光离得近了,正如陈兵所料,黑马黑衣黑刀,黑巾遮面的一群彪悍骑士,一手举了火把,一手提了朴刀,催马围了过来。 行动十分嚣张,根本无惧无知的黑暗。 十五位黑衣骑士将陈兵的马匹围在中间,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举手打了个手势,一众骑士立刻变换队形,往四下搜索。 陈兵躲在一蓬枯草下,看着一个黑衣骑士策马蹚过来,马上骑士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当马匹经过枯草旁时,早已等待多时的陈兵一跃而起,刀光一闪削向骑士的脖子。 刀光雪亮,在火把的映照下十分醒目,那骑士反应迅速,手中黑色朴刀反向一竖,刀杆拦在了身前。 当的一声,双刀相撞发出一蓬火花。 陈兵主动偷袭失败,反而暴露了身形。 他也没想到,这个黑衣骑士身手好到这种程度,难怪行事如此嚣张,人家是有真本事。 身体刚落地,黑衣骑士的朴刀反手劈过来。 四周的骑士也开始向这边集结。 陈兵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躲过朴刀,起身往暗处跑去。 骑士打了个呼哨,提马追下来,四条腿自然比陈兵跑得快,片刻间追到他的身后,也不用黑刀,直接催马踩踏过来。 陈兵顾不得脸面,往外翻滚一圈,躲开身后的马蹄,腰刀横里划拉了半圈。 腰刀锋利无比,坚硬的马腿子被陈兵砍断一只。 黑马冲出几步翻倒在地,将骑士掀下了马背。 陈兵单手一撑地面,身体窜起,凌空挥刀,把刚要爬起来的黑衣骑士砍翻,腰刀连同他的半拉肩膀带着半截脑袋,一同砍掉。 顾不得查看其他,陈兵探手将掉在地上的火把捡起来,顺手往远处扔去。 自己则反方向逃遁。 紧追着自己过来的十几骑,一下子散开队形,扩大搜索面积,向前兜。 陈兵叹口气,没来得及拿骑士的黑刀。 他明白了,这些骑士就是为夜战而生,所以全身都是黑的,黑刀在这里不会反光。 刚才就是自己的腰刀太亮,被人挡住,暴露了身形。 一个骑士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火光隐隐能晃到这边。 陈兵放下腰刀,将弹弓取出,放上铁丸,拉弓往前,也不用瞄准,就像小时候在黑夜里打鸟一样,全凭感觉。 一松手,弓弦崩响的声音很小,但力量却很大。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那骑士惨哼一声,从马上倒翻下来,火把也被扔在地上。 陈兵暗道一声,老子成了没羽箭张清了。 相近的骑士策马往这边奔过来。 陈兵与他抢时间,几步飞跃过去,凭借五感敏锐,一个前滚翻抢起地上的黑色朴刀,挥刀将刚捂着脸站起来的黑衣骑士砍翻。 同时顺脚把地上的火把踢了出去。 谁知那奔过来的骑士凶悍,早已经看清刚才的状况,不及催马,直接从马上凌空扑了下来,扔掉火把,空中朴刀挥舞,砍向陈兵。 陈兵感受到他的动向,侧身让过朴刀,手中刀往后撤,仅用刀尖划过对方的脖颈。 一阵劲风刮过脸颊,那黑衣骑士一头扎进了草地里,不再动弹。 陈兵一刻不敢耽误,闪身冲进黑暗中,躲避四周再次兜围过来的黑衣骑士。 火把这次集中到了一起,为首骑士出了动静。 “小心,高手!不要分开,间隔两丈。” 陈兵也十分小心,这些人身手都很好,如果不是在黑夜,如此平原上人腿对马腿,结局只有一个。 被马踏刀剁成为人肉烂泥。 双方游斗了近一个时辰,黑衣骑士再次减员四名,为首之人看到战损太大,挥手下令撤退。 他知道,对手太强,再纠缠下去损失更大。 其实陈兵也已负伤,不知被哪个骑士黑刀扫到了大腿,虽然看不见,但整个左腿麻木起来,并且黏腻濡湿。 行动受到极大限制,如果对方不走,估计结局难堪。 两头都有了忌惮,幸亏黑衣骑士先抗不住压力,下令撤退。 随着一声令下,剩下的八匹黑马行动迅速,无声无息地往远处飞驰而去。 眨眼间马蹄声隐入黑暗,火把也仅剩几个光点。 黑衣骑士的身上挂了胸甲,黑衣都是用丝绸为材料,很是利于战斗。 陈兵撕开一个黑衣骑士的衣服,将大腿包扎起来,翻检了一下自己的包裹,把剩下的半壶水全灌了下去,补充水分。 血流得有点多,站起身时觉得头晕。 用手拄了朴刀,慢慢检查着死去的黑衣骑士,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 因为分散的太开,陈兵体力不支,歪倒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一旦躺倒便不愿再动弹,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就这样,一直躺到天色微亮,四周清晰起来。 经过这一阵休息,陈兵体力恢复了些,爬起来,继续寻找。 很快,一个黑衣人被他在一丛杂草间发现,身后有爬动的痕迹。 陈兵小心地接近过去,用朴刀将那黑衣人翻过来让他仰面向上。 然后朴刀刀尖顶在那人的咽喉上,稍微用力下压。 “好汉饶命,爷,饶命啊!” 那黑衣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直接喊叫出来。 第一卷 第97章 黑马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冷笑道:“老实回答问题,便可饶尔不死。” “爷放心,俺全是实话,爷尽管问来。” 陈兵也明白,像这样待遇丰厚的军士,意志一般都不会太强,面对生死,都会选择能活着最好。 “你们属于何部?” 他问的模糊,因为自己也弄不清这些人的所属。 “爷,俺们是应天府驻军编外黑马营,只听命于宫内。” “头领是谁?” “杨校尉,杨思仲。” “你们这部一共有多少人马?” “主战队五十骑,后勤供应三百人。” “杨思仲今晚来过?” “没有,俺们共分三队,一队十五骑,这次是俺们队长袁铁带队。” “你叫什么?” “焦广海。” 陈兵沉思片刻,低头问道:“古路村十三户灭门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他估计焦广海要否认,毕竟这案子牵扯太大。 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承认。 “当时俺们都去了,他们闹事,拒不缴纳公田钱,拖了太久,老大都恼了。” 陈兵惊讶了:“你不害怕被抓?” 焦广海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面现不屑。 “只要爷放过小的,回去俺便没事,都是执行公务,俺其实跟爷一样。” “你知道我是谁?” “提刑司的嘛,临来老大都说了,不留活口。” “草,让你说的如此坦然。” 焦广海艰难地扭动身体。 “爷,让俺处理一下伤口吧,再这样下去,血都淌干净了。” 陈兵无语地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焦广海从身上摸出一瓶药粉,往自己伤口上撒,还看了眼陈兵的大腿。 “爷,您也来点吧,管用的很。” “你们都有吗?” “这可是必备的,救命的东西呢。” “那就好办了。” 陈兵瘸着腿去一具尸体前,摸出药瓶,给自己伤口上药。 焦广海处理完伤口,心情放松了些,知道对方不杀自己,这条命算保住了。 “爷,就您自己活着?” 他这才缓过劲来,四下看了看问道。 “不然呢?” “没想到提刑司人才济济,竟彪悍到如此程度。” 焦广海赞叹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 陈兵奇怪地问道。 “黑马营这帮子人怎么凑的,俺可是一清二楚,都是经过生死之战,一层一层淘出来的精英高手,不客气地说,驻军里的军卒,俺一个能干掉他们三五十个不成问题。” 焦广海很是骄傲地说。 陈兵点头,也承认这些人的悍勇。 焦广海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匹黑马。 “看到那黑马没,一般军队可骑不起,这黑刀,黑衣,一个人没有八千两银子,根本装备不起来。” “嗯,这都是你们从侵占百姓土地中得来的。” “那是上头的问题,跟俺没啥关系。” 陈兵见问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不然他们带人过来,大白天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走吧,跟我去应天府提刑司报个到。” 焦广海连忙摇头:“爷,不是俺不敢去,只是老大说了,白天出现一律换装备才行,不然,死!” “你们不是很嚣张嘛,杀人放火,都没把王法放在眼里。” 焦广海嘿嘿笑着:“嚣张那是对外,俺老大说的每一个字都得严格执行,听差半句都会很惨。” “你是老子的俘虏,没得选择,不跟我走,也是个死。” “那俺服从。” 这货妥协的很痛快,让陈兵都有些哭笑不得。 两人骑了黑马,陈兵还捡了一把黑刀提在手里,焦广海空着手,伏在马背上。 别看他说话挺痛快,身上的伤还是比较重,上马时陈兵扶了他一把,才爬上去。 骑着黑马,又在昨晚的战场上兜了一圈,没再发现活口。 陈兵才带着焦广海往应天府城赶去。 黑马真的很是神骏,马身高,腿长有力,跑起来颠簸还不大。 跟在他身后的焦广海心里却翻腾开了。 刚才跟着陈兵兜了一圈,他发现死的都是黑马营的人,对方只有一个活着的人,就是眼前的年轻男子。 这是何方大神? 昨晚可是一队黑马营的精英骑士,整整十五位,能冲散驻军上千骑兵的精英。 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被对方一个年轻小伙,给干掉了这么多? 而对方仅仅是伤了大腿,还不妨碍行动!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面色苍白文静,身体略显瘦削的年轻人,会是魔鬼般的存在。 他在黑马营里待久了,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黑马营的教头何温,那可是站在山巅的人物,也是他焦广海最佩服的人。 本来相当稳定的感觉,却在今天翻了车,遇到了这么一个怪胎。 一路思索着,也没敢琢磨逃跑的事。 此地距离应天府城已经不远,人轻马快,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应天府城那高大的城门楼。 焦广海见陈兵依然控马,踏着稳定的步伐前进。 “爷,您就不担心他们会在城门处截杀?” “你的意思是,黑马营敢在应天府眼皮子底下杀人?” 焦广海不屑地说:“俺们都敢在宫门前杀人呢。” 陈兵勒住了黑马:“你们老大可是那杨戬?” “您知道啊。” “我们老大可是蔡相。” “那不都是一家人么。” 陈兵傻了,看这小子一脸自然模样,不像是假话。 可这案子是老蔡让查的,难道他不知是杨戬搞出来的鬼? 赵佶这皇帝当的忒不靠谱,手下小弟如此乱搞,他也不管。 思虑再三,还是稳妥起见,老子换个城门进去吧。 免得再起冲突,大白天的寡不敌众,弄个难看。 陈兵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今日算是断案期限的第九天,如果陈兵进城,带焦广海入提刑司,交上案卷再加上人证物证,就算按期结案。 如果在城中遇到阻拦,陈兵也不知道该不该提刀杀人。 见陈兵拐了弯,焦广海在后面喊道。 “爷,从北门进城,距离提刑司最近。” 陈兵奇怪地扭头问:“你那么想进提刑司?” “咱都是一家人,俺只想尽快找大夫看看伤,再耽误下去就残了。” “如果有人阻我入城呢?” “也许有,但肯定不是黑马营。” “为什么?” “俺只在夜间行动。” 陈兵催马往北城门走,心里十分奇怪。 这个黑马营的行为很怪异,说他们嚣张吧,行动却十分有规律。 说谨慎呢,弄了一身豪华装备,到处招摇杀人。 到底是个什么鬼? 第一卷 第98章 想吃黑马肉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带着焦广海来到北门,守门的军卒看到那黑亮的高头大马,连问都不问,任两人骑马进城。 没想到如此顺利地进了城,可没走多远,就有人拦住了陈兵。 来人一身黑中带紫的宽肩束腰长衫,脚下半长筒皮靴,腰间巴掌宽的暗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三块方形玉牌,头戴纱帽。 年龄三十多岁,国字脸带了三分威严。 手里举了一块提刑司的金印。 “提刑司靳凯旋,来人可是陈兵?” 陈兵见他的官服和金印都没问题,知道不是假冒的,便点头称是。 靳凯旋脸色稍微缓和一下。 “老大让我接收古路村灭门一案的结案陈情以及各项证据,一切交予本官,你可自行去留。” 朱维雄曾经跟陈兵说过,提刑司里正式的提刑官,都是带级别的。 级别可从腰带上的玉牌分辨,玉牌越多,级别越高。 从四品的朱维雄,腰带上镶嵌了五块玉牌。 而此人是三块,比陈兵多了两块。 “这位大人,朱维雄朱大人曾令下官结案后,亲自送至提刑司,并未说有人会半途接手。” 陈兵也没下马,坐在马背上拱手说道。 “哼哼,朱大人也得听曾老大的话不是,难道你敢违令?” “违令不敢,只是你能代表曾老大吗?” 陈兵说着话,手里紧了紧黑刀。 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拦截方式,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靳凯旋看了一眼黑马和黑刀,点头道:“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不过你敢保证能把人和物安全送进提刑司吗?” “不能,但我会竭尽所能,胆敢阻拦者,肯定会付出些代价。” 靳凯旋也在犹豫,此子能从一队黑马营精骑手下活着来到府城,代表了什么,不问可知。 只是黑马营并未完全告知他伤亡情况,只跟他说陈兵抢了匹黑马跑了。 在他看来,陈兵只是取巧,钻了人家的空子。 当然,能钻黑马营的空子,那表现也非常不俗。 现在靳凯旋也面临抉择,他确实打了提刑司老大的旗号,想从陈兵手里诈出东西,然后往黑马营一交,就完成任务。 却没想到这个陈兵根本不好玩。 两人对峙起来,陈兵放开五感,对周围一切风吹草动纳入防范。 双方越来越紧张,路人都能感受到异常,纷纷躲避。 靳凯旋双眼微眯,一个提刑司最低级的官员,竟敢对抗自己,不动手教训一番,脸面何在?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时,趴在黑马背上,半死不活的焦广海抬起头来。 “靳老三,你他么想死么,赶紧让开,老子快要死了。” 靳凯旋一愣,刚才因为人趴在马上,没有认出是谁。 这家伙也被打伤了? “老焦,怎么了你?” 焦广海心里直骂,老子在救你的命呢,啥眼力啊,提刑司这些年白混了。 实在无语,也不能解释,只烦躁地冲靳凯旋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让开。 陈兵却惊了一下,看来他说的黑马营跟提刑司是一家,没撒谎。 而且这个焦广海竟然直斥三块玉牌的靳凯旋,显然地位比他还高。 靳凯旋也看明白了异常,呆呆地往路旁侧了侧身子,让出了道路。 陈兵一提马缰,两匹黑马相跟着往前跑去。 在焦广海的指挥下,陈兵很顺利地来到提刑司大门前。 古朴厚重的门楼,虽有些陈旧,却彰显出莫名的威压。 门口站了两位彪形大汉,同时惊讶地瞪着陈兵胯下的黑马。 其中一个大汉高声道:“来者下马进入。” 陈兵刚要动作,谁知焦广海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少他么啰嗦,老子快死了,看不见吗?滚远点。” 两个大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表示,粗壮的身体同时往两旁缩回去。 陈兵心里草泥马奔腾,怎地黑马营是提刑司的上级吗? 不管如何,先进去交差再说。 两人进了大门,刚走到大院中间,就有人迎了出来。 陈兵下马,举了金牌印章,高声道:“提刑司陈兵,前来交付结案陈情。” 黑洞洞的楼门里跑出三个提刑司官员,一路疾步来到马前。 还未等说话,焦广海已经叫了起来。 “各位大人,老焦快要死了,赶紧唤大夫过来。” 三人一惊,好像忘记了陈兵的存在,都几步赶到焦广海马前,查看状况。 看清伤口后,立刻吆三喝四地惊叫起来。 从不同的门洞里跑出好几个人,连抬带抱,把焦广海弄到了屋子里。 陈兵傻站在空旷的大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有个老头,花白稀疏的须发,满脸皱纹,瘦削的身子穿了件陈旧的蓝布长衫,缓步踱到陈兵跟前。 “小子,傻站着干啥?” “哦,我来交付任务的,没人搭理。” 老头笑了笑,抬手指指黑马:“这是你抢来的?” 陈兵点点头。 “还伤了一个人?” “嗯,算他命大。” 老头平息了一下。 “黑马营吃了大亏,呵呵,老夫看着黑马就生气,很想吃马肉了。” 陈兵也笑了。 “炖了就是。” “切,你是不知死活,这黑马一匹多少钱,死一匹比死几个黑马骑士都让他们难过。” 陈兵一愣:“这么贵重?还真让我砍倒了几匹呢。” 老头差点跳起来,额头上都有青筋暴起。 “啥!?让你砍了几匹!?” 陈兵也吓了一跳,小心地问道:“老丈,这黑马不会是你家的吧?” 老头也缓过来,嘬着牙花子直抽凉气。 半晌后,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门洞。 “去稽查处交割任务,赶紧离开提刑司,该死该活跟老夫无关。” 陈兵莫名其妙地往他指的那个屋子走去,老头还在背后吆喝。 “走时把你的黑马牵走。” 陈兵边走边嘟囔:“这不神经病嘛,不会是让黑马营吓出来的毛病吧?” “别跟老子瞎嘟囔!” 陈兵差点蹦起来,我草!老头耳朵这么好使? 来到稽查处,报上自己的名号,把案卷和物证签字移交。 两个接收的官员,让陈兵签字并摁上印章,又仔细查看了各种物证。 “可以了。” 嘴里只蹦出三个字。 陈兵皱眉看了看那人,抬手指了指屋外。 “还有一个人证,黑马营的焦广海,他已经承认古路村灭门案是他们所为。” “知道了。” “你们可别让他死了。” 两个官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次连话都不说了。 第一卷 第99章 应天府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交割完后,牵了黑马往提刑司大门外走去。 他得去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治疗一下大腿的伤口,尽管那药挺管用,但是万一发生感染,在这个时代,几乎就等于挂了。 应天府不愧是大宋四京都之一,街上繁华不说,各种楼台亭阁高高低低的矗立在远处,很有高楼林立的大都市气度。 陈兵一脸茫然地四处查看着,这他么的该往哪边走? 提刑司的楼阁上,那个蓝布长衫老头,正站在最顶端的一间屋子里,凭窗俯瞰着牵了黑马,茫然无措地站在大街上的陈兵。 他便是京东西路提刑司的老大,曾布。 刚刚收到消息,昨晚这个新晋的提刑官陈兵,与黑马营一队十五骑在城外五十里处打了一场遭遇战。 老头很清楚黑马营的实力,尤其是夜战能力,可以说在驻军中无与伦比。 就是这样一支队伍,竟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弄死了六个,重伤一个。 真如这小子所说,还砍废了两匹黑马。 就连一向目高于顶的队长袁铁,亦无可奈何地带队退回了军营中。 老头已经倒吸了一肚子凉气,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倒气。 这是个怪胎啊! 当时朱维雄向自己推荐此人时,因陈兵太过年轻,他根本没当个事,就因为朱维雄从未举荐过别人,所以才勉强同意了推荐,答应先试用一段时间再说。 可没想到,老朱的眼光竟然比自己还犀利,发现了一个耀眼的明珠。 该怎么样对待这个怪胎呢? 这次的祸闯的有些大,不知是该放手不管呢,还是争取留下此人,为己所用。 曾布沉思着。 陈兵已经就近寻了一家客栈,来到门口时,小二一脸热切地迎上来。 “客官,可是要住店?” “正是,上好的房间给我准备一间。” “您就放心吧,就俺们这家店在应天府可是...” 小二话还未说完,突然看到了陈兵身后的黑马,顿时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张了嘴呆呆地看着陈兵。 陈兵正等他带路往店里走呢,突然就没了动静,奇怪地看了小二一眼。 那小二立马打了个激灵。 “爷,您这马小店伺候不了啊,您还是问问其他店家吧,俺对不住爷了。” 小二哭丧了脸,不停地鞠躬道歉。 陈兵扭头看了看黑马,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就这样放走它,自己很不甘心,可不放走,人家都不敢接待自己。 思量再三,狠狠心将手里的缰绳放开,拍了拍黑马的脖子。 “走吧,相信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追着小二来到客栈门口。 “嗨,现在就我自己,可以住店吗?” 小二回头见陈兵站在自己面前,摊开双手得意的笑着。 “这位爷,俺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当个屁,把俺放了吧,俺给您跪下磕头了。” 说完真的扑通跪倒在地,梆梆地磕着响头。 陈兵愣住了,老子没了黑马,你害怕个毛线? 正愣怔间,衣袖被人拽住,往后扯了扯。 陈兵惊讶地扭头一看,那匹黑马正用嘴巴咬住他的衣袖往后扯呢。 日了狗了这是! 神马意思? 无奈,转身往前走去,顺着大街继续寻找住处。 黑马则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拉。 走了一会儿,人多起来,有个中年小胡子,看到他身后的黑马,连道神骏,拦住陈兵。 “小兄弟,你这马不错,卖给我如何?” 陈兵笑了:“好啊,老哥好眼力,出个价吧。” 那小胡子见陈兵一口答应,顿时大喜。 围着黑马转了两圈。 “好马好马,如果不是有些杂色,老哥还真买不起,一口价三百两如何?” 陈兵也不还价,伸手道:“成交。” 小胡子有些疑惑,再次仔细看了看黑马。 “你这马不是偷的吧?” “你家的马偷来就自己跟着走啊?” “也是。” 小胡子打消了疑虑,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一包银子,掂了掂,从里面拿出两块,再往陈兵面前一递。 “三百两只多不少,银讫两清。” 陈兵伸手接过银子,也不点数,就连黑马上拴的黑刀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黑马继续跟着他走,却被小胡子拉住了缰绳。 黑马强力挣扯起来。 谁知小胡子立刻从包裹里摸出一块参饼样的东西,伸到黑马嘴边。 黑马被香气吸引,忘记了陈兵,张嘴咬住参饼咀嚼起来。 陈兵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在前面拐了弯,摆脱了黑马的纠缠。 前方有家高朋客栈,门脸挺大,黑漆金扁,样子高大上。 站在门前的小二打扮的也齐整,面带笑容,老远看到陈兵便迎前几步招呼起来。 “爷,您这是要住店啊,看看咱家这店面,保证让您浑身舒坦。” 陈兵也不答话,只是闷着头就进了高朋客栈。 弄间上房,让伙计打来干净的热水,还有新棉布手巾。 自己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药,小心地包扎好,这才长舒了口气,幸好没有发炎的迹象。 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布置,确实挺上档次。 看到松软簇新的床铺,困意顿时袭来,毕竟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 黑马营受伤的焦广海已经被人接走,袁铁带了四个黑马营骑士,便装打扮,在府城内四处搜寻陈兵的下落。 黑马营实际指挥者,杨思仲听到详细的报告后,气的暴跳如雷。 黑马营自成立以来,从没有遭到过如此严重的损失。 尤其是焦广海回到军营,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杨思仲反而冷静下来,如果真如焦光海所说,提刑司仅以一个年轻的提刑官,便干掉了黑马营六七个骑士。 此事十分诡异,不像是人力为之。 迅速派人报往宫内,再分出人手前往提刑司调查陈兵的身世。 黑马营总教头何温仔细听了焦广海的叙述,两只眼睛发出了亮光。 他自负从出徒后,便再没有遇到过对手,曾经满世界寻访高手,但求一败。 也许没遇到真正的高手,也许运气好,到现在也未尝一败。 当然,时间久了,便认为自己的身手已达到了一定层次,很少有人能击败自己。 现在突然听到有此高手,琢磨琢磨,不得不承认,就连自己也做不到,以一人之力面对十五精骑,击杀六人重伤一人的战果。 这人无论如何也得找到,必须亲自下场过两招才行。 第一卷 第100章 去把生辰纲找回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觉睡到第二天近午时才悠然醒来。 洗漱一番,换了身便装,提刀来到客栈隔壁的酒楼,要了几个精致的菜肴,烫了一壶酒。 酒楼高三层,陈兵选了三楼临窗的一桌,一边俯瞰应天府城的景色,一边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楼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人声嘈杂,不复刚才的安静。 陈兵也不理会,自顾饮酒吃菜。 忽然,一个老者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陈兵也报以微笑,这老头正是昨日在提刑司里跟自己说话的老头。 依然是一身蓝布长衫,神情比昨日温和了许多。 老头招呼小二给自己添了副杯筷,自己又提壶倒了杯酒,抿上一口,眯着眼睛品鉴滋味。 半晌后,叹了口气。 “小子,你的结案陈情写的倒是详细,让人很难寻出破绽。” “本就是事实,何来破绽?” “你这是将杨公公架在火上烤啊,考虑过后果否?” 陈兵一愣,琢磨片刻道:“这不是他自己要爬上烤架的吗?” “就算是他自己爬上去的,可没人敢点火。” 陈兵叹口气道:“也没人跟我说,提刑司跟人家是同伙嘛。” “放屁,谁说的?” “那个黑马营的焦广海啊。” 陈兵知道此老不凡,也不在意他的粗口。 “唉,黑马营也不好惹啊。” “也没啥了不起,估计都是让人吹出来的。” 两人边喝边聊。 老头瞪着眼睛看了陈兵半晌。 “也就你敢如此说话,这次黑马营可被你打惨了。” “正当防卫,是他们要来截杀于我。” “黑马营的高手很多,你须小心喽。” 陈兵仰头干了一杯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 “怕死,老子就不来趟这浑水了。” “呵呵,难得还有几分正义感,也别硬刚,去帮老夫办个案子吧。” 陈兵瞥了老头一眼:“还未请教老丈的名号呢。” “喊一声布老就行,这次蔡相的女婿把生辰纲弄丢了,你去帮他找回来,老夫便做实你的七品职级。” “梁中书?” “好大口气,得喊梁大人。” “哦,布老,这案子也用得着我?” “怎么,这案子还小了?” 陈兵把差点冒出口的话咽回去,端了酒杯掩饰尴尬。 他是知道谁劫的生辰纲,可别人现在还不知道不是。 “布老,您一番好意陈兵心领了。” 陈兵明白,这是人家让自己出去躲躲,大名府距离应天府可远着呢。 再说也用不到他们京东西路提刑司插手其他路的案子。 “切,老夫是不希望你跟他们鱼死网破。” 陈兵凑近老头:“布老,您的级别跟朱维雄大人谁更高一些?” 老头伸出手指,食指和拇指比量了一个长度。 “老夫比他稍高一点点。” “行,那我就听你的。” “嗯,听老夫的错不了。” 陈兵端起杯子与布老碰了一下。 “再打听个事,咱提刑司老大叫啥名字?” “你不知道?” “只听朱大人说姓曾,但不知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去办事吧,知道多了也不是好事。” 陈兵被拒,也不在意,起身伸手把腰刀提在手里。 “此去恐怕还要厮杀一番才行。” 布老眯着眼睛四处看看。 “尽量避一避吧,多杀无益。再来这么一次,老夫也不好说话。” 陈兵冲他拱拱手:“我走了,哎,也没个公文啥的?” “去报老夫名号便可。” “布老?” “正是。” 陈兵不再说话,点点头扭身下楼去了。 布老嘿嘿一笑,端了酒杯抿了一口,突然抻着脖子喊起来。 “喂,记得付账!” 可惜,陈兵早已去得远了。 回到客栈收拾了一下,包裹背在身上,手提腰刀,去柜上结了账,出客栈径往北门而去。 陈兵想从提刑司走一趟,看看小顺和李来到了没有。 可惜,提刑司看门的大汉一脸懵地只知摇头。 很顺利地出了应天府北门,一路向北,陈兵想在附近县城买匹马骑,然后先奔阳谷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救下潘老师。 总之,梁中书给他老丈人的生辰纲早晚被人破了案,估计那时自己还没赶到地头呢。 越走越远,身后已经看不到高大的城门楼了。 路上行人渐渐稀疏。 前方是一片小树林,凭着脚力行走,陈兵觉得太累。 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别说行走的车马,想借个力都不行。 刚走到小树林边,就看到有人站在路旁,远远地看着自己。 及至行到近前,那人呼哨一声,又从树林里钻出三四个汉子。 陈兵冷笑,这才离城多远,就有劫道的了,可见社会治安有多差。 几个汉子头上包了黄色包头,短衣短褐,腰悬弯刀。 打头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大,往前一站,距离陈兵两丈左右。 “提刑司陈兵?” 陈兵一愣,熟人啊。 “你们是...” “黑马营袁铁,焦广海是我的部下。” 陈兵点头,在这等着老子呢,难怪在城里平安无事。 “来报仇的。” “不拿你回营,无法向杨校尉和众兄弟交代。” “我要是不出城呢?” “出不出城都会有人去寻你,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呢,还是让我打断了你的腿,让他们拖你回去?” 陈兵扫了几人一眼,心里琢磨着战术。 这大白天的,自己没有优势,况且这几个都是黑马营的骑士,身手肯定差不了。 这架不好打。 “来吧,别耽误老子赶路,一起上吧。” “哼哼,你也别拿话激我,俺黑马营便是遇到千军万马也是一同进退。” “嗯嗯,知道这是你们不要脸的借口,还啰嗦个啥。” 袁铁也不生气,将腰中弯刀拔出鞘来,在空中挥舞一下。 他身后的四人也同时抽刀出鞘,按阵型将陈兵围在中间。 擒贼先擒王,陈兵决定用最快速度,先解决了这个袁铁。 腰刀缓缓拉出刀鞘,雪亮的刀锋映着夕阳,闪现出夺目的光华。 “好刀。” 袁铁大喝一声彩,身体同时跃起,在空中挥刀向前。 陈兵沉静地看着迎面而至的弯刀,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往前一进身,侧身让过刀锋,腰刀横斩袁铁腹部。 身在半空的袁铁根本无法躲闪,弯刀一偏斜砍过来,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与此同时,散站一旁的四名黑马营骑士,也纷纷举刀向前,或砍或削或刺,乱刀剁了过来。 陈兵能看出对方下一步的移动方向和进攻角度,身体却无法适应漫天飞舞的刀片。 只能勉强躲闪,实在躲不过去的,便用刀一拦。 第一卷 第101章 是条硬汉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五把弯刀乱闪而过,只交手一招,陈兵身上便被划开了两道,衣衫破裂处,隐有血迹闪现。 这些人果然身手高强,陈兵能看出机会,却无法把握得住。 他们移动速度太快,等自己的刀砍过去时,对方已经换了招式。 只能狼狈躲闪加腰刀拦挡,自保尚且困难,根本无暇进攻。 如此一对五的战斗,在树林处展开,刀刀夺命,只在刹那之间。 不过片刻间,陈兵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刀划成了布条,染血的衣衫,随风飞舞,就像一只带了无数彩条的凤凰。 陈兵咬牙坚持,强迫自己冷静,面对生死瞬间,将五感运用到极致。 虽然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并无重伤,反而见了血后更激起心中的暴戾之气。 不知额头被谁划了一刀,鲜血瞬间迷住了双眼。 本来陈兵觉得要完蛋了,已经处在绝对下风,又加上目不能视物,被砍倒只在下一刀。 谁知双眼一暗时,他的触感听觉和嗅觉同时提高数倍,身周的动向更加清晰起来。 五把弯刀绕着他的身体飞旋,却能在临身的一刻,感受到刀锋的走向,还有几把弯刀间的空隙。 五个汉子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几人并未往死里砍陈兵,只想砍废了他后,带回军营出气。 谁知就这么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伙,几次必中的一刀都被他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再接下来就更让他们惊奇起来,明明就要砍中他的腿,偏偏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走了空。 尽管五人出刀更加稳健,想争取下一刀就把人砍翻。 可被围在中间的家伙,犹如一只刀浪中的小船,被掀得东倒西歪,可就是翻不了。 时间过去了半刻钟,渐渐的,五个人中有人被陈兵的腰刀扫中身体,也见了血。 老大袁铁最先发现了异常,陈兵虽浑身浴血,却屹立不倒,腰刀夺命,刀刀不离自己的要害。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兄弟们,此人留不得,杀无赦!” 五人不再留力,开始往死里劈砍。 陈兵再次陷入危机。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自己也感到一阵眩晕,知道是流血过多造成的。 可大脑兴奋,好像通过几种感觉,渐渐把握到一种玄机。 尽管还没搞明白,但是只要坚持下去,或许会有灌顶的机会,到那时,就是自己反败为胜的一刻。 六个人打了近一刻钟,五个打一个,看似胜负就在下一刀,怎奈中间这个家伙就跟不倒翁一般,就是倒不了。 而且五个人里面,就是袁铁身上还没有伤口,其他人都见了血。 正在六人酣斗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 从应天府城方向飞奔过来一队人马。 只眨眼间便奔到了近处。 为首一骑,全身披挂了暗银色的甲胄,镶嵌了黑边。 面部戴了一个飞隼面具,狰狞凶恶。 手里擎了一杆长槊,骑在一匹全身雪白的高头战马上,犹如天神般从天而降。 他身后跟了三十多骑士,个个顶盔挂甲,手中执了长矛,护在两翼,形成了一只箭形攻击战阵。 五个黑马营的骑士,见状手里缓了下来。 可陈兵不管啥状况,对方手下一缓,他的腰刀紧跟着削了出去。 一个汉子躲闪不及,被他一刀砍翻。 其他四人顿时往后一撤。 那天神般的骑士也在此时冲了过来,长槊一摆,刺向袁铁。 袁铁用刀硬拦长槊,同时大声喝道:“什么人?某乃黑马营袁铁。” 刀槊一碰,骑士仗着战马的冲力加臂力,一槊便将袁铁挑出两丈多远。 随后将长槊往天空一举。 他身后的骑士纷纷勒马,将战斗中的几个人围在中间,用长矛指住。 紧跟在银甲骑士后面的一个长身将领,高声喝问道。 “尔等何人,竟敢在此劫掠!” 袁铁气笑了:“老子已经报了名号,黑马营袁铁,在此擒拿要犯。” 那将领并不惧他,用长矛指向袁铁。 “拿出你的身份印信。” 袁铁愣住,他们黑马营从来都是黑夜行动,白日便换成其他装束,不再执行任何任务,也不会有任何印信证明。 见他发愣,那将领冷笑一声。 “明明便是劫掠的强人,竟敢冒充黑马营,给老子拿下!” 袁铁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又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 偏偏更不能让对方将自己这些人拿住。 他看了看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陈兵,咬牙喊了一声。 “撤!” 四个人抛下了躺在地上的同伴,舞刀往小树林中退去。 战马无法在树林中驰骋,骑士策马只追到林边,便只能任由四个家伙离去。 陈兵听到袁铁等人的脚步声远离,再也坚持不住,仰面跌倒在地上。 长身将领挥手:“救人。” 几个骑士跳下马来,抢上去扶起陈兵。 有人从身上拿出水壶,先用水冲洗他身上的血迹,露出伤口。 然后在取出伤药撒在伤口上,再用棉布绷带包扎起来。 他们的手法十分熟练,显然经常干这样的营生。 一个骑士起身说道:“报告将军,此人身上一共四十七道刀伤,流血过多,不知能否生还。” 长身将领扭头去看那银甲骑士。 那人骑在马上,一直盯着陈兵,并未说话。 此时才开口:“带他回去,生死有命吧。” 有人拔刀去砍了几棵小树,做成了担架,然后缚在两匹马中间,将陈兵放在担架上。 众人打马缓步离去。 长身将领跟在银甲骑士身旁,轻声道。 “将军,可看清楚?” 银甲骑士缓缓道:“看情形,那几人很可能便是黑马营的人。” “啊!据传黑马营内个个是高手,怎么五人围杀一人,却被人砍倒一个?” “黑马营见不得光,向来不干好事,此人肯定得罪他们狠了,连黑夜都等不得了。” 长身将领笑道:“咱可是救了一个高手,就凭他能与五个黑马营骑士周旋许久,便可知此人如何了。” 银甲骑士轻轻点头道:“真英雄也,身中四十七刀,却仍屹立不倒,本将军甚是钦佩。” “我也是这么想的,是条硬汉。”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第一卷 第102章 这家伙太狂妄了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送走陈兵后,布老也无心饮酒,起身下了酒楼,路上就吩咐人准备车马。 半路就上了马车,一刻不停地出了应天府城。 两天后,布老进了开封府,连夜来到蔡相家门口,请人送进拜帖,便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有人来唤。 大宋左相蔡京,身穿宽松长袍,正在书房中提笔写字。 布老轻轻走进书房,站在一侧安静地看着奋笔疾书的左相。 约半刻钟的时间,蔡京终于停笔,拉远了距离欣赏着刚刚写完的大字。 “曾老可有些日子没蹬我的大门了。” 布老躬身道:“蔡相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曾布怎敢骚扰。” “生分喽,来看看这字如何。” 曾布上前一步,低头认真观赏。 “铁钩银划,笔力如金,端得好字!” “呵呵呵,曾老也会奉承人了,嗯嗯,看来是心中有事,说来听听。” 曾布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蔡相,提刑司有一七品提刑官,叫陈兵,是个大才,前些日子办理古路村灭门案时,与黑马营起了冲突,下官恳请蔡相保他一命。” 蔡京没有说话,眼睛也没离开案上的大字。 “陈兵,好像听说过,嗯,杨公公很是恼火,年轻人有些冲动啊。” “蔡相,此子也是为了提刑司办案,确实做得过了些。” “黑马营可是杨公公的心尖子肉,被砍了一刀,如何不恼,你让本相如何说话?” 曾布再次躬身:“蔡相,此子也办了几件出彩的案子,文武双全,确堪大用。” 蔡京诧异地看了一眼曾布,这老家伙清高得很,怎么会弄这一出? 半晌后,终于点点头。 “杨公公处本相就去多说一句,可黑马营内也是年轻气盛之人,这口气得让他们出了吧?” “蔡相说的是,只要您点了头,明处他们谁也不敢造次。” 蔡京脸上露出笑容,摆摆手道:“曾老能体谅本相的苦心便好。” 曾布再次后退一步,躬身施礼。 “蔡相,不知古路村灭门一案,该如何处置?” “哦,杨公公也曾说过,那些刁民不感皇恩,竟然三番五次拒缴田税,其罪当诛。” “可是...” “曾老想要如何?” 蔡京语气严厉起来。 “多谢蔡相成全,下官告退。” 曾布咽下余下的话语,再次躬身施礼。 蔡京转回目光,盯着案上的大字不再说话。 曾布缓缓后退,直到跨过门槛后,才转身向外走去。 陈兵醒来时,全身无一处不疼,连翻身都不能。 床前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出是一处很是精致的房间。 鼻端传来很浓的香气,身下被褥柔软。 床边趴伏了一个小脑袋,正在酣睡。 陈兵口渴的厉害,想说话,嗓子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想抬手拍拍那个小脑袋,却根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有眼珠子乱转,四处查看。 过了一会儿,只觉头脑发晕,不由得再次沉沉睡去。 梦中出现了与黑马营五人争斗的场景,漫天的刀光,在身周乱舞。 只是奇怪地发现,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均不是陈兵用眼睛看到的,而是全凭其他感觉,触感、听觉、嗅觉发挥了超常的能力。 当时便似抓到了些什么,好多次刀临身体,都躲避的艰难,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丝丝。 心里发急,身体却用不上力。 扭来扭去的躲避着弯刀,直到一刀劈到了眼前,再也躲避不开。 “啊!”陈兵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出了一身的冷汗。 懵懂的四处看看,他的床前站在两个人,一男一女。 一个小丫鬟,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见陈兵猛然坐起来,都吓了一跳。 “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陈兵清醒了些,回忆起当时,有一队骑士冲过来,赶跑了黑马营的人。 低头看了看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身体,抬头挤出个笑脸。 “是阁下救了在下的命吧?” “嗨,真拗口,你就叫我昀然吧,是我家将军救了你的命。” 虽然此人生得高大威猛,说话动作却扭捏作态,一身的娘们气。 刚才猛然坐起,身上的伤口处浸出了血红,小丫鬟连忙弄了药粉和棉布,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那高大男子一脸钦佩。 “公子真豪杰也,全身被伤成了这样,都不哼一声,屹立不倒,令俺佩服。” 陈兵笑道:“啥豪杰,当时全身都麻了,头脑发昏呢。” “公子是跟谁学的武功啊,一人力战五人,竟然砍翻了一个。” “都被人砍成了雕像,哪有脸说。” 那雄壮男子捂嘴轻笑,让陈兵一阵发冷。 “公子身上虽然伤口很多,却都避开了要害,让俺细想起来,震惊得很呢。” 陈兵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便转移话题。 “不知何时能去拜见将军大人,感谢救命之恩。” 雄壮男子摆手道:“先把伤养好,将军大人想跟你过过招呢。” 陈兵还想解释一下,谁知大脑一阵眩晕,晃了两晃,被丫鬟扶住了,慢慢躺下。 毕竟身体年轻强悍,三天后,陈兵已经能在院子里溜达好几圈了。 这是一所精致的小院,种了不少花草。 时值春夏之交,蝴蝶翩飞,花香浓郁。 要不是只有两个丫鬟在家,陈兵都想走了,但不能跟主人当面拜谢,所以暂时留下继续养伤。 直到第七天上,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陈兵再也待不住了。 正琢磨如何跟主人告辞时,昀然回来了。 看到陈兵正在院子里的空场上舞刀,便笑道。 “公子果然是大好了,正好今日将军也来了,公子想拜谢将军便请随我来。” 陈兵精神一振,连忙收拾了一下,跟着昀然出了宅门。 门口备有马匹,两人上了马,打马出了城。 这里是距离应天府一百多里的一座县城,祁县。 两人出城来到田野间,奔跑了十几里路后,在一处山坡前,立了十几匹战马。 陈兵印象中的那位银甲将军,豁然立在其中,手里提了长槊,背上还挎了弯弓,正肃立等待。 两人策马跑到银甲将军跟前,陈兵翻身下马,躬身施礼。 “在下陈兵,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银甲将军没有说话,狰狞的飞隼面具也无法看出其表情。 只抬了抬手里的长槊。 昀然连忙上前:“陈公子,我家将军想与你过过手,不知你身体如何了?” 陈兵尴尬起来,自己从不与人比武,拔刀便是血溅之局。 “呃,将军大人,在下从不与人比武,动刀只论生死。” 此话一出,银甲将军看不出表情,可他身边的众位骑士,不由得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家伙太狂妄了吧? 第一卷 第103章 飞将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银甲将军虽然无法看出表情,但面具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 伸手将背上的弯弓取了下来,探手从箭壶里抽出一枝箭,搭在弓弦上,抬眼望天。 野外之地,不时有觅食的小鸟从空中掠过。 只见他抬手拉弓,转动方向,弓弦绷响中,半空中有一只小鸟被他射中,翻腾着跌下来。 众人一齐高声喝彩。 昀然笑道:“陈公子,我家将军想看看你的弓马技艺。” 陈兵暗自琢磨,你家将军该不会是个哑巴? 咋一句话也不说呢? 摇头笑道:“在下从未射过弓箭,本是以文见长的。” 他本想说以断案见长,但是临出口,觉得还是遮掩一下,便改成了以文见长。 昀然倒是惊讶起来,这小子武艺已经算高手了,可人家却是以文见长,那得厉害到啥地步? 他看了一眼银甲将军,刚要说话,却见银甲将军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自家将军对文采更是看重,武艺之类的都是业余爱好。 银甲将军站在杂草地上,四处看了看,突然抬手一指远处的旷野,再扭头看陈兵。 昀然当即开口道:“陈公子,我家将军请你以旷野山光为题,作诗词一首。” 陈兵顿时哑然,老子咋没看出你家将军要作诗词? 唉,上学时也没学作词啊,就学会作死了。 马上马下十几个人的目光都在看陈兵,让他骑在了虎背,上下两难。 大脑急速搜索着当年上学老师硬逼着背诵的唐诗宋词,就是要抄袭,也不能去抄前人诗词名句。 正急切间,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当年最佩服的辛弃疾的一首诗词,管他应不应景呢,背诵出来交差,然后跟他们一拍两散,以后谁还认识谁。 他往前慢慢踏了几步,装作思考,然后缓缓念出诗词。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为了确定一下,又念了一遍后才回头去看银甲将军。 诗词念完,众人都在看银甲将军的反应。 而银甲将军戴了面具,除了一脸狰狞,谁也看不出他在想啥。 他扭头只盯着陈兵猛看,看得陈兵心里发毛,以为自己漏了馅子,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措辞补救。 过了半晌,正当众人要开口议论时,突然银甲将军用力一拍手掌。 “陈公子作的一手好诗!” 吓了众人一跳,更是惊得陈兵傻了一般,脸色阵青阵白。 我草,不是哑巴啊! 不但不是哑巴,声音还楞是好听,犹如出谷的黄鹂,清脆悦耳,余音绕梁。 这银甲将军原来是个女子。 不想让陈兵知道,所以才三缄其口。 只是被诗词所惊,忍不住击掌称赞。 “陈公子果然大才,不负本将军所救。” 陈兵心中吐槽,难道老子没才,你就可以不救喽? 不等陈兵回应,银甲将军拍着手掌道:“哎呀,可惜没有酒,不然当浮一大白尔。” 陈兵拱手道:“将军您也别喝酒了,报个号吧,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银甲将军扭头看着陈兵。 飞隼面具狰狞的样子与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形成反差,让陈兵忍不住想掀开她的面具看看。 “陈公子,断案如神,又有此惊世才华,本将军相信您日后定能出人头地,当为我大宋栋梁。” “呵呵,将军大人已经知道陈某的身份,可您却不肯以真面目一示,想是不愿意结识于我。” “陈公子,今日一别,日后定有再见之日,就当留个悬念吧。” “将军大人知道陈某今日要告辞?” 银甲将军摆摆手,让人托出一只包裹和腰刀。 “这是陈公子的包裹,还有本将军赠送的盘缠,望陈公子一路顺风。” 陈兵接过包裹,背在身上,也不多说感谢的话,命都是人家救下的,再矫情显得不够男人。 冲银甲将军拱拱手:“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银甲将军点点头,顺手将自己那匹雪白的战马牵到身前。 “此马名为飞雪惊雷,就让它为陈大人增添一些脚力,万勿推辞才好。” 陈兵一时恍惚,这银甲将军比自己亲娘还上心,不会是自己走失的亲姐姐吧? 反正欠人一命,一匹宝马又算得了什么。 咬牙不吭一声地伸手接过缰绳,扳鞍认蹬翻身上马。 深深看了一眼银甲将军,以后再见,没本事报恩,是否得以身相许啊。 “将军大人您真不报个名号?” “包裹中自有分晓,陈公子赶路吧。” 银甲将军柔声说道。 陈兵不再犹豫,一夹马腹,飞雪惊雷四踢展开,飞一般往前冲去,差点将陈兵掀翻下来。 我草,这推背感甚强啊! 只是片刻间,白马跑得只剩了个黑点。 雄壮的男子见银甲将军还站在当地望着远去的黑点发呆。 “将军,您可真舍得,俺都心疼的不行了。” “宝马赠英雄,当是一段佳话。” 昀然听了直撇嘴,心里酸的不行。 “将军,该回了。”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唉,真不想再回那个嘈杂的地方。” “您该不是被他迷惑了双眼吧?” 银甲将军摇头:“男人,会有不一样的吗?” “也有吧,昀然便不一样嘛。” 银甲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这个陈兵也不一样。” “哼!” 昀然扭了扭身子,心里更加吃味。 银甲将军不理他的矫情,挥手喝道:“走,回家吧!” 陈兵一路往北,再折往东。 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估计生辰纲的案子已然被破,官府正在追缉晁盖等人呢。 所以,干脆绕个道,直奔阳谷县,去看一眼潘老师再说。 晓行夜宿,飞雪惊雷的脚力和耐力都非常惊人,不出两日,便看到了阳谷县城的城门楼子。 进了县城,找了家客栈住下,让人精心伺候飞雪惊雷。 自己先洗漱一番。 包裹早就打开翻检了一遍,本以为会有银甲将军留名号的,谁知里面除了自己的几百两银子,就多了几大锭金子和一块金牌,上面写了三个大字:飞将军。 陈兵斜倚在床上,手里把玩着沉甸甸的金牌,嘴里默默念叨着。 飞将军? 到底是哪个部队的将军? 大宋朝有女将军吗? 杨门女将? 诸多疑问,还得等以后回到应天府再打听一番。 收拾情怀,不再去琢磨那飞将军,翻身下床。 这次需要去紫石街看看潘老师还在不在,如果那所房子换了主人,便说明潘老师已经挂了。 自己再无回天之力,心里也算放下这一执念。 假如她还在,就得好好算计一下,该如何挽救潘老师的性命。 第一卷 第104章 血光之灾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在客栈前堂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出了门,径往紫石街而来。 此时刚刚过午,街上摊贩不少,陈兵心中忐忑,距离慢慢接近了潘老师居住的房子。 他先是观察王婆的茶坊还在不在,根据书中所写,王婆也是在那次事件中牺牲了。 两家的房门都紧闭着,陈兵在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进出。 约莫得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两家房门并无异动。 陈兵安奈不住,先举步上前去敲王婆家的房门。 敲了半天无人应门,陈兵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老婆子,一般不会离家太久,半天不回家便是出了事儿。 陈兵再无顾忌其他,跑到潘老师家的门前,举手敲门,也可以说是砸门。 他咣当咣当砸了十几下,仍是无人应门。 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呆呆地盯着那两扇紧闭的木门。 完了,潘老师终于离开了我。 他这一举动,引得路人驻足观望,见一个年轻男子傻傻地站在人家门前,不知所谓。 陈兵哪里管得了这些,心中有些悲伤,站了半晌后,刚要转身。 突然,只见木门一响,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妇人探头探脑的往外观望。 陈兵从呆傻中清醒过来,一脸惊喜地看着门内的妇人,正是那千娇百媚的潘金莲。 长长吐出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潘金莲也是一脸惊异,认出是陈兵后,眼珠子转了转。 “陈大人,怎么会是您呢?” “哦,公干路过,来看看武大兄弟。” 潘金莲并未现出身子,只是将脸伸出门外,一脸尴尬。 “陈大人,武大外出做营生,还未归家,不知您可有急事?” 陈兵从惊喜中冷静下来,见潘老师的神情有异。 再往下一看,透过半开的门缝,隐约发现潘老师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 我草,不会是那西门大官人还藏在楼上吧? 怪不得半天叫不开门,原来是冲撞了人家的好事儿。 此时转身走吧,心里又记挂着该如何处置此事,任由潘老师这样玩下去,命都玩没了。 见潘老师还在门内尴尬地看着自己。 斟酌了一下说道:“潘老师...不是,武大娘子,你这样恐怕要糟,那武大的兄弟可不好惹。” 潘金莲一脸羞涩。 “陈大人,您到底想说啥,奴家怎听不明白?” 陈兵也不知该怎么说,忽然琢磨过来,急道。 “跟你说不明白,让我跟西门大官人说说,他该理得清楚。” 潘金莲一听西门大官人的名字,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嘴唇也哆嗦了。 “陈...大人,休...休得胡说,哪里有什么西...门,大官人。” “我都给你算明白了,你有一劫,血光之灾大显,危急性命,需听我言,要紧要紧。” 潘金莲大恼,啐了一口。 “说什么胡话,莫非失心疯了么,懒得理会你!” 说完缩回头去,咣当一声将木门关闭,还在里面上了门插。 唉,陈兵哀叹一声,老子为了救你性命,来回奔波,却被你们夫妻一起嫌弃,却是何苦来哉。 既然不爱就请放手啊,何必弄这勾当,很好玩么? 很想放弃不管,却割舍不下前世对潘老师的情怀。 站在门前琢磨了一番,转身往街口走去,边走边在路边打问,西门大官人家的生药铺在哪个位置。 拐了几个弯后,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陈兵找到了西门庆家的生药铺。 门脸很大,黑漆大门,两根漆成黑色的柱子,用描金大字写了楹联。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陈兵摇头叹道,这话说得真好,可惜老板不正经啊。 进了药铺大门,有小伙计迎了上来。 “大爷,抓药吗?” “我来找你们老板,可在店里?”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东家不在,爷还有别事吗?” 陈兵摆手让他去忙,自己转身出了药铺大门,心里琢磨着西门庆能去哪里。 走下药铺大门的台阶,就见一个身穿长衫,头戴公子巾的年轻人,手里摇着折扇,迈着方步往药铺走去。 陈兵看了眼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西门庆。” 那人脚步顿住,扭身看向陈兵,一脸的疑惑。 “你是谁?” “可找到你了,西门大官人啊,来来来,僻静处说话。” 陈兵向他摆摆手,往一旁的屋角走去。 西门庆左右看了看,见只有陈兵一个人,迟疑了一下,缓步走过来。 “你是谁?什么事?” 他又问了一次。 陈兵盯着西门庆的脸,这个在后世名震渣男界的家伙,生得十分普通,也没啥可以称赞的地方。 “大官人,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西门庆拉远了点与陈兵的距离,上下打量了几眼。 “算命的?也不像啊。” “不信?” “那你说说,这血光之灾应在何时?” “很快就会应验的。” 西门庆一扬手:“瞎扯。” 扭身就走,随手摸了快散碎银子,扔向陈兵。 “给老子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兵没理会银子,往前紧走两步。 “大官人,应验来了。” 西门庆一愣,扭身看着陈兵。 “哪呢?” 陈兵抬手就是一拳,正打中他的鼻子。 西门庆被打的一个踉跄,捂住鼻子。 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到衣襟上。 他刚要张嘴喝骂,陈兵抬脚蹬在他肚子上。 西门庆毫无防备,一腚坐到了地上,捂住肚子惨叫起来。 “打人了,快来人!” 药铺子里听到他的喊声,冲出两个伙计,见状立刻奔过来搀扶西门庆。 坐在地上的西门庆扒拉着伙计的手,指着陈兵喝道。 “给老子打,打死了算爷们的。” 两个伙计起身冲陈兵挽着袖子逼过来。 对付这些普通人,陈兵一点压力也无,左右挥拳,将两个伙计打翻在地。 来到西门庆身前,拿脚开始踢踹起来,没头没脸地踹。 “大官人,你信是不信,老子算得很准。” 西门庆本想反击,怎知他往哪边躲,陈兵的脚就往哪边踹,直踹的他在地上翻滚不休。 十几脚后,西门庆认栽,大声告饶。 “爷,俺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再踹可就出人命了。” 药铺的伙计大夫都呆呆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路过的行人也驻足,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陈兵终于踹累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第一卷 第105章 换马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凑到西门庆身前蹲了下来。 “大官人。” 西门庆捂着肿胀的头脸,哭唧唧地喊。 “您才是大官人,爷您才是。” 陈兵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他么闯了大祸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大爷别打了。” “你知道个屁,你什么也不知道。” “是是是,俺知道个屁。” “你他么知道睡了谁的老婆吗?” “啊?” 西门庆愣住了,感情是为了这个啊,大脑急速转起来,琢磨着自己到底睡了哪个女人。 两人正说话,药铺的伙计早有跑到衙门报官的,带了几个捕快过来。 西门庆是阳谷县的名人,身上也是挂了官职,虽然是拿银子买的。 捕快们也都认识,平日吃了他不少好处,见他被打得很惨,立刻叫嚷起来。 “谁敢动手行凶?” “敢打西门大官人,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叫嚷声中抖着手里的铁链子铁尺等物,冲了上来。 西门庆见状立刻来了精神,用手一指陈兵。 “就是他,白日行凶打人,都快出人命了,还不快给老子锁起来。” 一个拿铁链子的捕快,一扬手,就往陈兵身上罩过去,锁人手法十分熟练。 陈兵一侧身抬脚就把他蹬了出去,那捕快晃了一下跌坐在地,铁链子也扔到了一旁。 捕快们立时大怒,竟敢公然反抗官府,胆子太大了。 哗楞楞一阵响,将腰刀拽了出来,举刀往前凑过来。 陈兵看都不看他们,从腰间将提刑金牌摸出来,举在手上,眼睛却仍然盯着西门庆。 那几个捕快顿住,往前凑了凑,仔细辨认着陈兵手里的金牌。 下一瞬,脸色大变,都堆上了笑脸。 “提刑大人啊,误会误会,您忙着您忙着哈。” 几个人点头哈腰地往后退去,然后转身就跑,早已听不见西门大官人的喊叫。 西门庆不傻,知道碰上了硬茬子,只得认栽。 “爷,请您明示,在下睡差了哪位?” 陈兵劈头又是一巴掌。 “我日你先人的,睡了谁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是是是,小的知道个屁。” 陈兵不动手不来气,给他一顿暴打后,才心气稍微顺了些。 “认识武都头不?” “武都头...武松?” “知道他的厉害不?打死老虎的那位。” 西门庆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为这位主来出气的,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这位爷,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陈兵想了想说道:“你如再敢靠近紫石街半步,老子就烧了你的药铺子,奸了你老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俺的婆娘爷您随意。” “什么?” “小的意思是再敢靠近紫石街,爷您就随意折腾。” 陈兵也别无他法,在他观念里,西门庆也罪不至死。 他很想没收了西门庆的作案工具,一了百了。 犹豫了片刻,还是颓然放弃,这样的惩罚也有些过重。 “记住了,老子是京东西路提刑司陈兵,要让我听到半点风声,你下半辈子就待在床上吧。” 说完,也不理西门庆不住作揖讨饶,起身扬长而去。 阳谷县城不大,陈兵暴打西门庆的事很快就传了开去。 至于到底为什么,各说各的缘由,也没人听全了他们俩的对话。 总之统一的说法是为了一个女人。 传到潘老师的耳朵里时,潘老师心下窃喜。 那陈兵原来是为了自己争风吃醋来的,为此还暴打了西门大官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陈兵陈大人比西门大官人更牛逼。 直接当街暴打大官人后,还屁事没有。 况且这个陈大人要比西门庆年轻,更好看许多,当时要是他识趣,自己哪里还会理什么西门大官人啊。 西门庆吃了大亏,却不敢发声,而且接连数日,再也不露脸了。 潘老师在家迫切地期待陈兵再次上门,决定好好伺候一番,让这个男人离不开自己。 可等了好几天,门前一点动静也没有,心情渐渐从热切变成无比失望。 就连西门大官人也不来了。 陈兵早已收拾行装,骑了飞雪惊雷出了阳谷县城,直奔郓城而去。 因为梁中书送给老丈人蔡京的生辰纲,就是在郓城附近被劫的。 临近郓城时,陈兵心里有些激动,这个地方出了太多的梁山好汉,应该是反骨之发源地。 正琢磨着,忽然感到胯下马踉跄了一下。 这匹宝马,奔驰起来一直十分平稳,很少有被障碍物阻挡得住。 陈兵立刻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查看。 飞雪惊雷右前腿虚踏在地上,仔细看还微微地哆嗦着。 陈兵蹲下,捧起马腿,发现马掌断裂,前蹄有些损伤。 恐怕是不能再骑,陈兵站起来身来,四下扫视,此时已近中午,能见度很高。 极目远眺下,左前方有一座村庄,目测十里路程左右。 陈兵牵了马,尽量选择平坦些的路面行走。 半个多时辰后,陈兵牵马进了村镇。 村口还竖了一座牌坊,上书:文远,两个大字。 人很少,许是饭点的原因。 陈兵牵马走进村口,一路寻找,看有没有铁匠铺杂货铺之类的店铺,好给飞雪换个马掌。 转了半晌,终于见有一个老者,窝在墙角晒太阳。 “老丈,这里可有铁匠铺?” 老头睁开惺忪的眼睛,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 “没有。” “杂货铺呢?” “弄碗酒喝,兴许就想起来了。” 陈兵一笑,从兜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老头。 老头的眼珠子立刻亮了起来,接过银子,顺手一指。 这条小街是弯曲的,陈兵往前走了十几米,就看见了一条破旧的幌子,挂在一根木杆上,无精打采地晃动着。 陈兵推开破旧的木门,昏暗下,各种货物堆的乱七八糟,铁制的农用工具不少,显然是个杂货铺子。 一个中年男子,伏在柜台上拨打算盘。 “请问有没有马掌?” “有,十七文。” “哦,能给换上吗?” 男子头都没抬:“换不了。” 陈兵无语,自己也不会给马换掌啊。 估计也不是单单换个马掌的问题,马蹄子也需要修理一番才行,这得专业人员才干得了。 “不知这里有没有会换马掌的?” “有,只是不好找。” “钱不是问题,请掌柜的给指点一下如何?” 那男子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陈兵。 “很不巧,换马掌的刘老三出门了,得三天才能回来。” 陈兵挠头,马掌换不了,自己不能牵了马去郓城吧? 第一卷 第106章 女儿被卖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站了片刻,陈兵失望地退了出来。 在屋子旁找了个凸起的树桩坐了,呆呆地看着飞雪。 此地距离郓城约莫百十里路,如果全凭脚走,得一天的时间。 况且飞雪还能不能走路,还两说,万一再坏了马脚,可就废了一匹宝马。 正发愁呢,一个脑袋探出了屋门,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傻坐在一旁的陈兵。 推开门钻出来,凑到陈兵跟前。 “这位大侠,可是马蹄坏了?” 陈兵扭头,发现是一个中年妇人,满脸憔悴,脸色蜡黄,眉眼还算娟秀。 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俺能给您换上马掌。” 陈兵眼睛一亮,上下看了那妇人两眼,衣衫虽旧,却浆洗的很干净,也没有补丁。 “只要能修复马蹄,要多少钱随你开口好了。” 妇人摇头道:“一个马掌能值多少,俺有事相求。” 陈兵也不犹豫,一个村镇,能有啥了不起的大事。 “好,你说。” 那妇人指了指杂货铺:“这是俺家开的,俺家三口人,有一个女儿。” 陈兵安静地等着下文。 “俺闺女十六了,俺还指望招个上门女婿给俺老两口养老呢。” 陈兵脑门子冒出了黑线,不是要招老子给你们当上门女婿吧? 妇人没理他脸上的神情,继续道:“谁知那天杀的文老财,硬是用一百两银子,把俺闺女买走了。” 她说着话,眼睛里流出泪水,声音也哽咽了。 “俺两口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老天没了天理啊!” “你们不愿意,为什么还被买走了闺女?” “文老财扔下一百两银子,就让人把俺闺女抓走了,俺哪里会丧了良心,卖俺的宝贝闺女啊。” “报官了没?” “他们都通着呢,官府说是俺卖的闺女,收了银子就是同意了。” “然后呢?” “他们人多势众,强行让孩子她爹摁了手印,俺不活了...” 陈兵琢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像这两口子,没权没势没背景,那此事也只能认下了。 但是遇到自己,此事便不大,老子上门替她要回闺女来,量那文老财不敢不应吧。 “行,我替你要回闺女,你替我把马掌修好,咱两清。” 那妇人抹着眼泪,迟疑地问:“大侠,您说的可是真的?” 陈兵点点头。 “可是,那文老财人多势众,还与官府亲近,就你一个人,能行吗?” 陈兵摆摆手:“你给我把马伺候好了,此马可是金贵呢,其他事休管,我只把你闺女带回了便是。” 那妇人两只手搓弄着,局促不安起来。 “大侠的马一看就不凡,当然得小心伺候,可是...可是...” “有话就痛快地说出来。” “文老财家大业大,大侠您可小心些。” 陈兵指了指马蹄子。 “你现在关心的就是马蹄子能不能修好,可别糊弄我。” “这您放心,俺经常给人换修马掌呢,误不了事儿。” “文老财家在哪里?” “您往前走,右转,全镇最高大的门楼,一看便知。” “你闺女叫啥名字?” “文琪儿,那文老财叫文仲远。” 陈兵起身往前走去,边走边叮嘱:“伺候好飞雪,最好喂些精细的饲料,水要干净的才行。” 那妇人一叠声地应着,扭身去牵飞雪的缰绳。 杂货铺子里的中年男子此时露出头来,见陈兵已经走远了,才出来门。 “琪儿娘,你这是乱下的什么药?” “你有甚好法子么?” 中年男子顿时蔫了,垂头不语。 那妇人怒道:“如果琪儿回不来,俺也不要活了,不知你还有没有脸苟活。” 那男子低声嘟囔:“琪儿娘,可别想的太坏,琪儿入了他文家,不愁吃穿,也许享福呢。” “放你妈的屁,咱琪儿在家就愁吃穿?俺知道你想的啥,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若敢再娶,须先弄死了俺。” “哪里乱想,岂有此理,你也知文家的势力,徒然害了人家性命。” 男子无力地辩解着,转身窜进了屋子里。 “害了人家性命也比你啥都不干强,整天琢磨再娶小妾生儿子,有老娘在,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吧,惹恼了俺,一把火烧了你这劳什子铺子。” 那妇人高声叫骂着,却牵了飞雪,从一旁的院门走了进去。 陈兵转了一个弯,见是一条宽阔些的街道,老远便看见一座高大的门楼,矗立在街道中心地段。 来到门楼前,朱漆大门,黑色门楣,一尺多高的门槛,抱着黄铜皮。 果然十分气派。 陈兵也没多想,像这样的土财主,不需要讲什么策略,不同意直接开打便是。 说不服便打服了再说,简单、粗暴、管用。 走上台阶,伸手拍打门环。 时间不大,朱漆大门一侧的小门拉开,一个家人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谁啊?” 口气倨傲。 “这可是文仲远家?” “你是谁,俺家老爷的名讳可是随便喊的?” 那人怒道。 陈兵一边往门里走,一边说道:“提刑司办案,休要啰嗦,让开了。” “提刑司?什么玩意儿?” 那人一脸疑惑,听到陈兵说办案,也不敢过分阻拦,只是跟在陈兵身后不住地问。 陈兵进了小门,见是一座十分宽敞的庭院,转过影壁墙,有假山,小桥流水,中间的水面上还修了亭子。 “叫文仲远出来,我有话要问。” 那家丁早吆喝了其他人,前去报信,自己则跟在陈兵后面,指点着道路。 两人转过水面,迎面是一座厅堂,雕梁画栋,看上去十分奢华。 高大的厅堂门前,已经站了四五个粗壮的家丁,抱着膀子瞪着陈兵。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捋着胡须。 “请问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文家?” 陈兵伸手拿出提刑司金印,往前一举。 “提刑司办案,叫你家老爷出来问话。” 那管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往前凑了几步,凝神去看陈兵手里的金印。 琢磨片刻,也没啥印象,自己只见过提锁拿刀的皂衣捕快,这劳什子提啥司,还真没见过。 想了想,见陈兵只一个人,从来没有过一个人跑出来办啥案的官吏。 “你胆子很大,竟敢冒充官府之人,想是穷疯了吧。” “怎么地,你敢阻拦衙门办案?” 那管家不屑地嘿嘿冷笑:“什么贼厮鸟,也敢冒充衙门公人,给我拿下,先打个半死,再送官。” 四五个粗壮汉子闻言,立刻放开手脚,往陈兵扑过来。 第一卷 第107章 先打了再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如此高门大户,陈兵也知道,好好说话肯定不能成事,必然要动手打服了再说。 见几个汉子扑过来,身子往后一撤,顺手将腰刀摘了下来。 也不抽刀出鞘,此事没必要伤了人家性命,便连刀带鞘一起用了。 这些粗壮的家伙都会些粗糙的拳脚,根本谈不上功夫,动作上十分明显,不需认真便能看得很清楚。 包铁的刀鞘也有些重量,陈兵挥动起来,专砸汉子的后脑勺。 三转两绕,四五个汉子被他砸倒在地,哀嚎着不能起身。 那中年管家见势不妙,挥手让人去报信,自己转身往门里跑。 他的动作怎会比过陈兵,两步赶上,从后面一刀将他砸倒在地,又踏住了后背。 “跟老子说说,文仲远藏在哪里?” “俺家老爷怎能放过你这强贼,快放开俺,不然...” 陈兵苍啷一声将刀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刀锋在他脖子上一贴,顿时让他缩了脖子,不敢说话。 “说不说,不然就吃老子一刀。” “穿过大堂,文老爷在第三进院子里。” 此时管家十分痛快地卖了主子。 陈兵收刀,挂在腰间,大步往后院走去。 路上遇到了从四处冲过来的家丁护院,此次都拿了武器,叫喊着围过来。 陈兵侧身让过一个汉子,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木棒,冲进人群中。 砸、扫、点、戳一顿操作猛如虎,瞬间弄倒了一大片。 没有耽误多少时间,陈兵冲进了第三进院子,这里环境更加优雅,花草繁茂,有丫鬟婆子惊叫着逃开去。 陈兵提了木棍,一路打将进来,四处叫着文仲远的名字。 终于,在一所小院子里,五六个汉子围在一个老者身前。 从气度上看,此人应该就是那文仲远了。 陈兵将木棍拖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踏。 “文仲远,老子是提刑司提刑官,你竟敢纵使家丁行凶,阻碍官员办案,形同谋反,是要抄家灭族的。” 那文仲远一脸懵逼,从没见如此办案的官吏,咋还先打了再说话呢? 弄个公文给老夫一看,哪里不配合了? “且慢动手,这位大人可有公函印信?” “我呸,现在想看,老子还不给你看了,先打过再说。” 陈兵说着话,抡起棍子就打。 那围在文仲远身前的汉子,也执了刀棒,纷纷上前打斗。 这些人的身手明显要高一些,但距离陈兵也差得太远。 没几下便被陈兵的木棍打倒,翻滚着钻入花草间。 最后只剩了文仲远老爷孤零零一个,站在院子里与陈兵对峙。 文仲远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动手的意图。 “这位大人,请...呃...” 他的话还未说完,陈兵往前一步,用木棍顶在了他的咽喉上,推着他往后退,踉跄几步,文仲远老爷被木棍顶在了墙壁上,不能动弹。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老儿好不晓事。” 那文仲远气苦,话都说不得,心里憋屈得难受。 老夫一生辉煌,在人面前威风严厉,就连知县也给三分颜面。 怎地突然冒出一个后生,毫不讲礼义廉耻,大失斯文。 见文仲远被木棍顶得脸红脖子粗,气都喘不过来,陈兵放开了木棍,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子。 “走,跟老子去屋里说话。” 那文仲远当着众人的面,颜面扫地,臊得直想自尽。 陈兵也不管身后是谁的屋子,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将文仲远提了进去。 进屋后把文仲远放到地上,自己则坐到凳子上,看着瘫坐地上的老头。 “文仲远是吧,你强掳人家女儿,可有此事?” 至此,文仲远终于弄明白了这个人的来意。 不禁老泪纵横。 “大人呀,您为此事而来,跟老夫说一声便是,用不着动粗啊...” 陈兵把提刑司金印举到文仲远眼前。 “老子进门就说了,是谁他么的先动的手?” 文仲远透过泪眼,看了看陈兵手里的金印,虽然也看不太清楚,却金晃晃地耀目。 “大人,乡下之人,哪里懂得这些规矩,只需出示公文,他们焉敢造次,唉...” “少啰嗦,打也打了,赶紧让人把文琪儿给老子送过来。” “哎哎,老夫这就让人送过来。” 文仲远往起爬了两下,两腿发软,竟然站不起来。 只得大声喊:“文程,文程,进来说话。” “你是叫你的管家吧,可能进不来了。” 陈兵想起那个被自己在后背踩了一脚的中年管家,当时就听到他骨骼响了两下,想是脊椎不太好了。 “这这这便如何是好,老夫也起不了身...” “算了,你在这里歇着吧,我自己去找。” “别别别,大人您坐着,老夫去叫人好了。” 文仲远哪敢再让这个煞神出去乱闯,毁了家私不要紧,这里可是他住的地方,小妾侍女不少,冲撞了哪个都会让他心疼。 勉力挣扎起来,想往外走,却迈不开步子。 正焦急间,里屋门帘一挑,走出一个娇俏的女子。 “老爷,奴家扶您出去吧。” 陈兵早知屋子里有人,满屋的香气,便知道应该是这文仲远的女人住处,便没说话。 娇俏女子瞥陈兵一眼,见他不动声色,便扶了文仲远走出屋子,连声吆喝家丁赶紧去找人。 陈兵等在门口,小院子里已经没人,只剩他们三个。 文仲远此时缓过气儿来,小心地看了陈兵一眼。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提刑司陈兵。” “那郓城知县乃老夫的故交,不知陈大人可否认识?” “不认识,某乃路过此地,听闻你强抢民女,便来寻人。” 文仲远叹道:“大人,休听他人谗言,那文琪儿乃是老夫花了钱买来的。” “人家爹娘不同意。” “当时价钱都谈好了的,如何又反悔呢?” 文仲远一脸的懵逼。 陈兵皱眉思索,草,冲动了,难道老子上了那妇人的当? 不像撒谎啊,以我多年的心理学修炼,从表情上看,绝不是装出来的凄苦。 文仲远见他疑惑,连忙道:“老夫与那文季开是远亲,当时与他商量,并无不妥,一百两纹银都可买数个丫头了,陈大人。” 陈兵皱眉问道:“此事可与那文琪儿的亲娘商量过?” 第一卷 第108章 她能给我换个马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文仲远顿时哑然,半晌后叹道:“此事须由家主说话,一个婆娘如何出面交谈?” 陈兵也明白过来,那杂货铺的掌柜应该就是文季开,他私下里把闺女卖了,却没跟他婆娘商量。 “老文,你这么多妻妾了,干嘛非要买人家闺女?” “唉,此事说来话长...” “打住,话长就别说了,还了人家闺女,拿回银子,此事两清,谁也别找谁的茬,我也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文仲远心里那个气啊,你把老夫的家里弄成这样,说算了就算了? “可是...” “如果不同意,那我便拿你去见官,先打你三十板子,再讨论你强抢民女的问题。” 文仲远张了张嘴,啥也说不出来。 强盗啊,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这人比强盗还强。 两人说着话,院子外走进一群女子,莺莺燕燕,哭哭啼啼。 一个年长的妇人,走在最前面,看到文仲远站在院子里,怒目相向。 “文仲远,你弄得什么鬼?” 文仲远苦笑道:“夫人,你好眼神,是老夫弄出的鬼么?” “那又是谁?” 陈兵连忙道:“哪个是文琪儿?你两口子吵架,我没工夫陪着,先带人走了。” 老夫人伸手喝道:“慢着,说好了的事情,如何反悔?” 文仲远急忙道:“先让人家走,咱自家的事再商量。” “先说清楚再走,欺负老身无知么?” 陈兵抖了抖手里的棍子:“老文,你这家教不行啊,要不要我替你管教一番。” “不用劳烦陈大人,老夫自有计较。” 文仲远哪敢让他动手。 抬手一指老夫人:“兀那婆娘,此乃提刑司陈大人,再呱噪,便拿你见官,可有脸再活着?” 老夫人呆住,她也知道官衙的厉害,却不太相信是真的。 文仲远见她疑惑,转身对陈兵道:“陈大人,金印给她看看吧?” 陈兵再次亮出金印,冲老夫人晃了晃。 谁知那老夫人看到金印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兵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金印,这玩意儿有这么大威力吗? 老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陈兵转头看文仲远:“怎地,你买姑娘也没跟你家婆娘商量?” “唉,陈大人,这买姑娘也是老夫无奈之举,文家遇到了灭顶之灾。” 陈兵脑子有点乱,这买姑娘跟灭顶之灾有个毛关系? 他压住好奇心,摆手道:“且住,咱就事说事,我就是为文琪儿来的,把人交给我,然后让文季开把银子还给你,此事结束,至于啥灾,你们自己慢慢讨论。” 此话一说,站在院子里的一群女子,全都跪了下去,顿时一院子的哭声。 陈兵焦躁起来,他最烦这种情形,太影响自己的思维。 “哪个是文琪儿?” 一院子跪地的女子,只有一个站着的。 “小女子便是文琪儿。” 陈兵发现,这个文琪儿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少见的高分姑娘。 看了眼文仲远,还说啥灾,老子觉得你就是个老色坯。 文仲远很精明,立刻明白了陈兵那一眼的意思。 “陈大人,并非你所想,容老夫说清楚可好?” 见事情弄到如此程度,不说清楚,自己也不好带人走出去,便点点头。 文仲远连忙道:“老夫前些日子带家女文珍儿去县城赴宴,谁知种下了祸事,在郓城云仙酒楼,家女遇到了一伙强人,被纠缠起来,幸亏当时有县里的雷捕头,才平息了一场祸事。” 文仲远平息一下急促的气息。 “谁知那伙强人,打听到了老夫的住处,便派了人来,说是要择日迎娶我家姑娘,并让老夫陪送粮食三千担,白银一千两,外加牛羊酒等物不计其数,不然便灭了我文家老小。” 说着话,文仲远竟也老泪纵横,他活了一甲子,自小到老,都是受人尊敬的主,岂知今年背运,一个个强势出现,让他颜面尽失。 场面沉默,只余压抑的抽噎声。 陈兵问道:“这是哪个山头的强人,如此嚣张,官府不管吗?” 文仲远强止悲戚:“距此百二十里的平头山,山大王据称玉面煞神王四郎的便是。” 顿了顿,无奈道:“知县大人也曾说过,郓城四周强人过多,驻军四处清剿,疲于奔命却无济于事,守护县城尚且如履薄冰,如何顾得了老夫一家。” “此事跟你买人家姑娘何干?” 文仲远面带惭愧。 “老夫无奈曾与文季开商量过,他女儿文琪儿与我家珍儿相貌相似,年龄相当,便想...” “李代桃僵。” “正是,老夫出钱出物。” “可惜,人家不愿意了。” “那只是他家婆娘之言,于事无补。再者说,如此乱世,上山做了压寨夫人,也许不是坏事。” 陈兵冷笑:“是好事你怎么不送姑娘上山?” “老夫家大业大,想走都走不脱,不知哪天官府给按个通匪的帽子,一样的灭门之祸啊。” 陈兵摆手道:“老子不管那么多,人家婆娘托我来办此事,你须将人家姑娘交还便罢。” 此时仍然跪在地上的老夫人开口了。 “大人,俺一家十几位婆娘求您,高抬贵手,救我等于水火,不知您可答应?” “我救不了你们。” 文仲远小心地问道:“陈大人,不知文季开的婆娘答应了您什么条件?” “呃...她说,能给我换个马掌...” 院内众人听他如此说,顿时都愕然无语。 文琪儿连忙道:“俺娘换马掌换得可好了。” 小姑娘声音清脆,表情丰富,说起话来十分可爱。 老夫人急了:“大人,老身代老爷答应您,可给您换十副马掌...不一百副,您救救我家珍儿吧!” 说着话,一拽身边的一位小姑娘。 “珍儿,快给陈大人磕头谢恩。” 她身旁跪着的小姑娘从样貌上看去,确实与文琪儿很是相似,同样的十五六岁,清纯可爱。 闻言俯身磕头,额头触地,咚咚作响。 陈兵抬手道:“你们都起来说话,道德绑架嘛这是。” 第一卷 第109章 陪嫁丫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没有人听他的话,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夫人跪在地上,尽管膝盖已经疼的不行。 文仲远见此情景,胡须颤抖:“陈大人,老夫也给您跪下了,只要您答应救我等一家人的性命,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尽管拿去便是。” 说着话身子就往下出溜,双腿跪在了青石台阶上。 “切,我随便拿你的东西,与那什么玉面煞神一个样了不是,老子是官呐。” 文珍儿磕完头,额头已经见了青肿,此时开口道。 “大人,既然您是官,就该为民做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方为万民爱戴的好官,对吗?” 她的声音同样清脆好听,逻辑清晰,说得通顺利索。 陈兵暗骂我草,跟老子上纲上线,这不管都不行了呗。 挥手喝道:“都起来,咱们再研究研究。” “您这是答应了?” 文珍儿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陈兵。 “行吧行吧,先起来再说。” 文仲远看在眼里,立刻说道:“只要陈大人答应此事,老夫可将珍儿许配于大人,成就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等等等等,越说越离谱了,都起来说话,不然老子甩手就走。” 一众人这才相扶着站了起来。 文仲远把陈兵让到客堂中坐了,除了老夫人带着文珍儿和文琪儿两女外,其他女眷统统回避。 丫鬟上了茶水点心等物。 陈兵沉思片刻后问道:“这平头山有多高?” 文仲远连忙回答:“据传三百多丈,山路崎岖难行,官军屡次清剿都不得结果。” “山上有多少贼人?” “呃,据传一两百人是有的。” 文琪儿抢着道:“听说那山大王武功高强,手下还有三个兄弟,都有一身的绝技。”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媳妇?” 文仲远咳嗽两声:“这倒没说,只是这帮山贼,平日烧杀抢掠,仗着官府无奈,嚣张跋扈的很。” 陈兵好奇地问道:“距离百二十里路,也不甚远,你家村镇没被抢过?” “唉,老夫每年都给他们送去钱物,买个平安罢了。” 老夫人气道:“都是你,送出去多少钱物,还不如喂了狗。” “本来好好的,怎就突然翻脸呢?” “谁让你显摆,带了珍儿去抛头露面,没得惹来此等灾祸。” 说着话,揽过一旁瓷娃娃一般的文珍儿,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背。 文仲远自知理亏,垂了头没再说话。 屋子里沉默了半晌,文仲远才抬头看着陈兵。 “陈大人,咱该如何处置此事?” 陈兵一摊手:“就连驻军都没得法子,你让我如何处置?” 文仲远想说什么,想了想事实确实如此,长叹一声又垂下头去。 老夫人抱着文珍儿又开始流下泪来,哽哽咽咽地不能遏止。 文珍儿一边给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 “娘,莫要悲伤,大不了珍儿与他们拼死一搏,断不会辱没了文家。” 陈兵随口说道:“你是能死拼,可你这一大家子人咋办?” 屋子里的人都转头去看他,目光中带了希冀。 陈兵暗自骂,老子咋自动带入呢,弄了些啥鬼? 那文珍儿倒是不见外,几步走到陈兵跟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摇动着。 “陈哥哥,您就给想个办法吧,大恩大德,珍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娇嫩的肌肤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让陈兵差点酥了。 她家大人直接无视了这种越界的行为。 文琪儿也走过来,娇声道:“陈哥哥,您救了文家也等于救了奴家,让俺娘给您换个上好的马掌。” “别提马掌,提起来让老子头疼。” 陈兵叹息道。 两个娇美的姑娘,一左一右,吐气如兰。 无奈,陈兵抗不住如此温柔,只得摆手。 “你们能为家豁出性命不要,那我便伸手帮你们一把。” 文珍儿抢先说道:“当然能,珍儿早把生命置之度外。” 文琪儿也一脸坚定:“俺也能!” 文仲远趁热打铁,急切地问:“陈大人可曾婚配?” 陈兵摇手:“有,有,咱说正事儿。” 老夫人也觉得有些可惜,这小伙子生的不错,虽然说话粗俗些,毕竟人家是官身。 文仲远也看中了陈兵的官身,不管官大官小,凡是在提刑司里任职的,都牛掰的不要不要的。 听闻陈兵已经有了婚配,失望之余,小心地问道: “不知陈大人有何办法解救我文家老小?” 陈兵沉吟道:“本来我想跟那玉面煞神王四郎谈一谈,考虑到山路难行,无法找到他们的位置,便想让他们来迎亲时,再跟他讨论一番。” 文仲远傻了,嘴里念叨:“谈一谈?讨论?这如何说的?” “你别操心了,只准备好一应陪嫁物品,到时我自有计较。” “可是,老夫心里没底,会不会...” “不需要你有底,我心里有底便可。” 老夫人探身过来,一脸焦急:“能保得住我家珍儿?” “自然,都须保全才算。” 一家子人怀着疑虑各自散了,文琪儿跟着陈兵回家。 她们母子见了面,抱头痛哭,陈兵悄悄牵了换好马掌的飞雪独自走了。 这些日子他要住在文仲远家,等待平头山的强人前来迎亲。 谁知第二天,文琪儿又溜进了文家大院,说是要与文珍儿共同进退,一副英勇就义的面孔和侠义心肠。 等到第三天刚过午时,文家大门处来了十几个汉子。 管家打开大门,迎进了四个鲜衣怒马的男子。 文仲远颤巍巍迎出了客堂大门,无奈接受了中间一个面白如玉,俊眉俊眼的三十左右的男子的跪拜。 陈兵已经扮成丫鬟装束,除了身高突出,模样倒也俊俏。 他站在客堂一角,看着那男子,跪倒在文仲远身前,口称岳丈大人。 想来此人便是玉面煞神王四郎。 跟在他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三个兄弟,进了屋子便分站四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因为身份特殊,玉面煞神并不多待,让人点清了嫁妆,并验明文珍儿的正身,便催促起行。 一乘八抬大轿,抬了文珍儿,跟了两乘四人小轿,抬了文琪儿和陈兵。 他俩是作为陪嫁丫头随同新娘一同上山。 陈兵的飞雪也作为陪嫁,让文仲远送给了玉面煞神。 其实不送也得送,十几个汉子早在文府内乱转,如此神俊的坐骑,如何能瞒过王四郎。 当王四郎看到飞雪惊雷时,顿时大喜,连称神奇,挥手免了文仲远一千两白银。 第一卷 第110章 怎么黏糊糊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文家一众家属,哭哭啼啼地送女儿出门。 本来玉面煞神王四郎还有些疑虑,觉得此事文家办得有些痛快。 但是见到这些男女哭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便也放下了心。 一路悄没生息地往平头山行去,随着出了村镇,走上山道时,四处陆续凑进队伍的汉子越来越多。 这是王四郎散到四方的警戒人员。 陈兵从轿子里看到这情景,心道,这玉面煞神还是很谨慎的,幸亏没有在村子里就发作翻脸。 初略估算着能有一百二三十人的队伍。 一路急赶,黄昏时分便赶到了山下。 抬轿的换了两波,开始上山。 天色黑下来,陈兵觉得轿子走得很慢,抬轿的汉子气息急促,显然山路很是难行。 中间又换了几波轿夫,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轿子终于落了地,四周火把照得通明。 人声鼎沸,酒香肉香充斥鼻端。 陈兵走下轿子,跟着前面盖了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往山门里走,他身旁跟了文琪儿,紧紧依偎着。 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身体有些哆嗦。 倒是娇生惯养的文珍儿,脚步显得很是沉稳。 陈兵悄悄环顾四周,见是一个缓坡,四周点了十几处火把,烤肉的炖菜的,还摆了二十几张桌子,已经有不少汉子开始畅饮起来。 婚礼仪式也不繁琐,主婚人喊完进洞房后,陈兵和文琪儿一边一个,扶了文珍儿往屋子里走去。 洞房内花团锦簇,也摆了一桌酒食,点了红蜡烛。 新郎玉面煞神出去应付酒宴。 屋内只剩了陈兵三人,外屋还站了两个丫鬟随时伺候。 等安静下来后,文珍儿坐在床头,掀起盖头一角,盯着陈兵。 “陈哥哥,接下来怎么办?” 陈兵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示意她噤声。 自己则在桌子前坐下,先把绑在裙子下大腿上的短刀解下来。 这是文珍儿从她家宝库里专门弄出来的宝刀,刀鞘有些硬,戳得陈兵大腿很疼。 自己斟了杯酒,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着。 文珍儿姐妹呆呆地看着陈兵旁若无人地吃喝,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她们坐在轿子里,不用看也能听得清楚,满山的强贼,不知有几百人,到处是凶悍的吆喝声。 三个人,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无力缚鸡的公子少爷般男子。 如今陷入了狼窝,还能活着出去吗? 陈兵还好,顶多被人一刀砍做两段,可自己姐妹怎么办? 活着不是来受罪的么! 眼见陈兵平静地喝酒吃肉,这该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两姐妹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加绝望,目光中透出了一股决绝。 眼看不妙,最好先自我了断,省的活着受罪还辱没了家族的声誉。 时间就这样慢慢逝去,屋外的吆喝声渐渐减弱下来。 三人沉默着,只有燃烧的蜡烛,偶尔爆出一簇小小火花。 突然,静谧中,房门被强力推开,玉面煞神踉跄着闯了进来。 两姐妹浑身哆嗦,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衣襟,惊恐地瞪着那张变成红面的玉面。 玉面煞神抬手指着文珍儿。 “娘子好漂亮...啊,嘿嘿嘿...” 他歪歪扭扭地往前走,陈兵连忙起身,先去将房门关上,然后过来扶住快要歪倒的玉面煞神。 捏细了嗓子:“琪儿,吹灯。” 文琪儿惊醒过来,跑到蜡烛跟前用力将火苗吹熄。 再跑到另一个支蜡烛前,犹豫了片刻鼓嘴将蜡烛吹熄了。 屋子里顿时变成漆黑,玉面煞神不满地嘟囔着。 “老子还没看够娘子呢,干嘛弄灭了蜡烛?” 陈兵也不说话,扶住了他往前挪去,右手从腰间将短刀抽了出来,横在玉面煞神的脖颈间,咬牙用力一拉。 玉面煞神正伸手去抓床头的新娘,突然就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他想张嘴喊叫,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来,两只手乱抓了起来。 陈兵往前一推,玉面煞神的身体歪倒在文珍儿身上,惊得她哇哇叫了起来。 陈兵不动,屋子外传来压抑着的嘿嘿笑声。 此时玉面煞神大脑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体从床头滚落地上。 文珍儿摸了两声黏糊糊的东西,吓得叫起来。 “这是什么?啊,怎么黏糊糊的呀!” 屋子外的压抑变成了哈哈大笑,还有人学着文珍儿的嗓音高声叫起来。 “哎呀,怎么黏糊糊的呀,是什么呀!” 还有人大声问道:“老大,你弄得啥?咋黏糊糊的呀?” 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着四散跑出去。 陈兵压低声音道:“你俩待在屋里,不要出门。” 说完,扭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手将房门关上。 屋子外两个丫头看到陈兵出来,探头往里看,却只有一片漆黑。 陈兵也不理她们,自顾拉开外屋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火把即将烧完,有的只剩了蓝色的火底,颤动着奄奄一息。 偌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汉子,还有歪歪扭扭走动的,也是随地退了裤子就尿。 陈兵发现,还有两个黑影,伏在窗外,正屏息偷听洞房里的动静。 不再犹豫,大步走过去,短刀往前一推一拉,瞬间抹了两个家伙的脖子。 没有躲开,一股热乎乎的血液喷了陈兵一脸。 血腥味刺激得他沸腾起来,附身将一个汉子的腰刀拉出鞘,提了刀往院子里走去。 有站起来的被他一刀砍翻,起不来的直接剁断了脖子。 陈兵越砍越兴奋,就像疯魔了一般,抑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黑暗中有人惊叫,就像多米诺效应,胡乱地叫喊声越来越多,好多山贼慌乱中拿了武器,四处寻找着目标。 可惜,黑暗便是陈兵的主场,没人能看清楚状况,只有他,微风中感触敏锐,比用眼睛看都清晰许多。 脚步不停,手中的刀砍断了,再随手捡起一把,院子里没了声息,他便往四周的屋子里闯。 终于有人点了火把出来,组织起一群山贼,吆喝着四处查看。 越看越惊心,满院子的鲜血和死尸,让这些山贼浑身开始哆嗦。 就算玉面煞神来了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一面,到底山上闯进了多少人? 第一卷 第111章 屠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几十个人凑在一起,也无法遏制恐惧的滋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有山贼心理崩溃了。 大声喊叫着离开队伍,往黑暗中跑去。 陈兵此时提了刀刚从一间屋子里出来,迎面碰上了举了火把寻过来的山贼。 双方距离两丈左右,都站住了。 陈兵龇牙一笑,满脸的鲜血,衬托着惨白的牙齿。 手举火把的山贼顿时大叫一声,扔掉了火把,四周立刻陷入黑暗。 陈兵举步往前一冲,挥刀砍了过去。 山贼四处乱窜起来,陈兵也不慌忙,追着一个在黑暗中摔倒的山贼,挥刀砍在山贼的脖颈上。 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活着的山贼。 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砍了多少刀,陈兵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行走在高高低低的山坡间。 转了不知多少个圈子,直到自己的手颤抖起来,已经握不住刀柄。 天渐渐发白,东方亮了。 陈兵站在一处山坡上,停住了脚步,睁开眼睛扫视着山坡下的修罗场。 哆嗦着举起手里的刀,仔细看卷起的锋刃,还有大大小小的缺口。 老子这是怎么了? 是被身体里的灵魂影响的吗? 扔掉手里的刀,呆呆地往洞房处走去。 路过一个凸起的怪石旁,惊出一个手持弯刀的山贼,那人脸色苍白,紧张地盯着越走越近的陈兵。 陈兵赤手空拳,满身血淋淋的,犹如刚从血池中爬出来的猛鬼。 那汉子坚持到距离陈兵一丈多远时,才怪叫一声,扔了弯刀扭头就跑。 陈兵亦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跑进了山林中,如果山贼有胆持刀砍过来,自己只有等死一途。 已经用尽了气力,只能维持缓步向前。 一步步走到门口时,正好一个丫头见天亮了,外面太安静,想出来查看情况。 两人撞了个正着,那丫头迎面看到陈兵的样子,张大了嘴巴,想喊却无声发出,两眼一翻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丫头听到动静,连忙出来,看到陈兵时,惊得转身就跑。 谁知慌乱中跑错了方向,一头撞到了门框上,亦无声地软倒在地。 陈兵琢磨着,别进去了,再吓着那两姐妹。 索性往屋门旁边一蹲,看着前方尸横片野的院子发呆。 文珍儿和文琪儿两人在惊恐中熬到了天亮。 看到一地的血水已经干枯发黑,玉面煞神王四郎,横在地上,早已僵硬冰凉。 两人压住惊恐,互相看了一眼。 “姐,咱要出去看看吗?” “陈...哥哥没说让出去啊。” “可是...咋没动静了,晚上还乱喊呢。” 文珍儿胆子大一些,咬牙道:“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文琪儿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别去,外面全是山贼。” “他们如果找不到陈哥哥,会进来看的,万一发现了死尸,咱俩也活不成。” 文琪儿恨声道:“到底有没有个准谱啊,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呢?” 陈兵蹲在山坡上,大约数了一下坡下的尸体。 差不多一百一二十具,整个平头山,就算还有活的山贼,恐怕也不多。 跑掉的也不会超过二三十人。 唉,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嗜血? 双魂增加了自己的感官的敏锐,同时也显露出弊端,让自己抑制不住冲动。 洞房内的两姐妹,终于安奈不住,战战兢兢地走出屋门,先探头往外看了看。 发现两个丫头都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两人继续往前,出了外屋的门口,还没等说话,便被眼前的惨像惊呆了。 满山坡到处是尸体,血液已经干枯,这里一摊那里一溜。 两人站在当地,早忘记了害怕,只知傻傻地看着前方。 半晌,两人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蹲在一旁的陈兵。 满身已经发了黑的血迹,一头一脸都被血液糊住,若不是丫鬟的发型,还有隐约衣服的样式,她俩还真认不出是陈兵。 两人惊叫着扑过来,上下查看陈兵的身体。 陈兵想站起来跟她们说没事,谁知蹲的久了,双腿发麻,一下子歪倒在坡地上。 两个姑娘吓得尖叫起来。 “哥哥,你怎样?伤到哪里?” “你可别死啊,俺俩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嚷嚷着,四只手在陈兵身上乱摸,想寻找伤口。 陈兵缓了缓,沉声道:“行了,别乱摸,我没事儿,扶我起来。” 两人听他说话还算稳定,连忙将他扶起来。 “走吧,咱下山回家。” 文珍儿指了指他身上:“哥哥这样不行吧,太吓人了呀。” “也是,去弄点水,我洗洗吧。” 两人去屋子里弄了盆水,陈兵先洗脸,连头发里都是血。 两人换了四盆水,才清理出陈兵的原本模样。 擦洗干净身体,换了一身衣服,陈兵才带着两个小姑娘往山下走。 一直转到下午,三人才来到山脚处。 在一处密林里找到了山贼的仓库,抢来的粮食,马车,战马等物资全部藏在此处。 陈兵从这里找到了还拴在马厩里安静吃草的飞雪惊雷。 玉面煞神的马匹没有哪个山贼敢骑,逃跑的山贼只骑走了十几匹战马。 陈兵琢磨着自己骑了飞雪便就此离去,只是看到两个小姑娘,要单独走百十多里地回家,恐怕很危险。 无奈,套了马车,拉了些粮食被褥等物,让她俩坐上去,牵马上路。 文珍儿和文琪儿两姐妹,害怕的情绪一旦过去,脑子就灵活起来。 两个小姑娘十分聪明,现在琢磨起山上的情形,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人看陈兵的目光都变了。 陈兵骑了飞雪在前面走,文琪儿赶了马车跟在后面。 这小姑娘啥都会干,比起娇滴滴的文珍儿,能吃苦的多。 文珍儿憋不住,在马车上大声问。 “陈哥哥,山上的强人是你杀的吧?” 陈兵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原野中飞舞的杂草。 “我都快吓傻了,黑夜里没看清到底是谁下的手。” 两个小姑娘在他身后直撇嘴,互相对视,皱了皱小鼻子,哪里会信陈兵的话。 文珍儿心里直后怕,听说陈兵当时闯进文家,并与文家护院发生了冲突。 现在看来,人家是手下留了大情的。 一路无话,三人在路上晃荡了一天才回到文家大院。 文仲远携夫人早就望眼欲穿,看到文珍儿毫发无损地回来,顿时喜出望外。 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让陈兵坐了上位,与夫人一左一右陪在两边。 两人笑眯眯地盯着陈兵。 第一卷 第112章 又是一桩出轨公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文仲远夫妇互相用目光沟通了半晌,最后还是文夫人开了口。 “陈大人,此事虽然解决了,可后面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您点头才行。” 陈兵身体疲乏,再加上喝了几杯酒,神情已经萎顿。 闻言问道:“不知还有何事不决?” “我家珍儿当众被平头山强人抬到了山上,这在外人眼中已算是辱没了名声,可珍儿全程都在大人您的照顾之中,最清楚珍儿的清白。” 文仲远点头称是,心中暗赞夫人说话有水平。 陈兵脑子有些懵,不知她要说些啥。 文夫人继续道:“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陈大人您娶了珍儿,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成就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陈大人您想想可是这么个理儿?” 陈兵习惯性地点着头,等听清楚话中的意思,激灵一下醒过来。 诧异地扭头去看文仲远。 “我曾说过,已经有了婚配,不知二位可否记得?” 文仲远笑道:“我家珍儿可做平妻,如此佳人,不算辱没了陈大人的家风吧。” 陈兵摇头道:“婚娶之事须经父母之命,况且陈某此次乃公干外出,岂能假公济私,上官那里也不能允许,还望文先生三思。” 文仲远一想陈兵说的也在理,便闭了嘴。 可文夫人却心思灵巧,见丈夫没了话,急了。 “陈大人,咱今日只是口头说明了此事,只待日后补全了程续即可。” “文夫人,这口头陈某也不能答应,今日累了,我得先去睡会儿,二位见谅。” 也不等两人同意,陈兵起身就往外走。 只留了文仲远夫妇二人在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兵的背影。 第二天,文仲远夫妇先去找了女儿了解情况。 当听说满山的山贼被陈兵一个人杀了个尸横遍野时,一时呆愣了半晌。 此人是官还是匪啊? 暂且不说他如何行径,只这一人屠尽满山的强贼,这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回想陈兵那文静瘦削的外表,怎么也无法与杀人如麻的强横联系起来。 文珍儿见二老呆住,连忙不好意思地低声道。 “父亲母亲,不知昨日之事,他可曾答应?” 文夫人咳嗽一声。 “珍儿,你的事儿须从长计议,等为娘与你爹爹再商量商量。” 文珍儿满脸的失望,她虽生在富有之家,从小娇生惯养,但性子泼辣大胆,惯有主张。 陈兵的做事风格甚合她意,再加上外表生得俊俏,行事又如此热血。 让她心里敬佩得不要不要的。 当听说父母要将她许配给陈兵时,早兴奋的一夜未眠,紧张地等待着幸福的降临。 现在听到母亲如此说话,便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不知此中发生了什么。 自认生得好看,也无不良名声,家境富有,对方怎会拒绝? 碍于女儿颜面,不好当面追问,只得憋在心里。 等父母离去后,自己悄悄出门去寻陈兵,她想当面问个清楚。 谁知来到客舍时,早已人去屋空。 陈兵趁天色未亮时,便悄悄收拾好行装,牵了飞雪出了文家大门。 此时已经奔驰在前往郓城的官道上。 飞雪惊雷脚程迅快,不足半日便看到了郓城县的城门楼子。 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换了便装,带了金印等物,出门往县衙走去。 踏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路旁林立的店铺,这与乡下形成鲜明的对比,城里的人在生活上相对富足的多。 陈兵在县衙对面找了家茶铺,临窗坐了下来。 他得找个合适的人打听一下生辰纲的案子,布老让他来协助断案,只是为了让他避开黑马营的报复。 所以也不着急,稍微打听一些消息后,便可回去交差。 本来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可现实摆在眼前时,总是怀疑是否还会依照原来的轨迹前进。 就像潘老师的公案,他横插一棒,将西门庆暴打一顿,也不知这蝴蝶的翅膀能不能扇动一下潘老师的走向。 正琢磨着,就见一人从县衙大门处走出来。 身穿灰色衣袍,腰系丝绦,头上戴了巾帻,面色黝黑,个子不高,步伐稳健。 陈兵连忙扔下一块散碎银子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在街道上向前行走。 当与那人错身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那人一愣,扭头看过来,陈兵也装作惊诧地看着对方。 两人对视一瞬,陈兵一脸惊喜地说:“可是宋押司?” 那人疑惑,又仔细打量了陈兵几眼,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 “恕在下眼拙,阁下是...” 陈兵也不回答,一脸惊喜地说:“哎呀,果然是宋公明哥哥,小弟可是慕名久矣,不想在此遇到,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撩袍就要下跪。 此人正是郓城县押司宋江,见陈兵要跪,连忙双手扶住。 “这,这如何使得,兄弟快快请起,咱们兄弟何必如此。” 陈兵趁势直起身子,抓着宋江的胳膊。 “小弟清河县陈兵,敬仰哥哥威名,如今才见到哥哥,心下甚喜。” “哦,陈兄弟客气了,走走走,且与宋某吃杯水酒再说。” 两人边说边行,陈兵跟在宋江身侧,也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喝酒。 走到县城西巷时,迎面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后生,二十来岁,生的玉面朱唇,十分俊俏。 宋江老远就招呼道:“文远,文远,正好有朋友来此,一同去饮一杯。” 那后生闻听此言,堆了笑脸,连道叨扰。 三人一同来到一家门楼下,宋江随手推开大门引两人进入。 这是一座两层小楼,青砖灰瓦,黑漆木门。 从屋子里迎出一个婆子,见了宋江笑容满面。 “哎呀,押司今日可是来的正好,房里有新鲜的牛肉,还有鱼,老婆子去打些酒来。” 宋江也不理她,只管延请陈兵进屋子里坐下。 陈兵知道,这个俊俏的后生名叫张文远,史称张三的便是。 这个楼房里住的正是宋江的外室阎婆惜。 心下感叹,自己又遇到了一起出轨公案,还是那种闹出人命的大案。 这个及时雨还真是名如其人,刚刚认识的朋友就往家里带,热情的就跟多年故交一般。 让陈兵一时恍惚,觉得就跟宋江认识了千年之久。 宋江也不见外,连声吆喝:“上茶上茶,把家里的好茶弄出来给陈兄弟吃一盅。” 屋子里静默片刻,就听到了楼上脚步声响起,一路顺楼梯响了下来。 第一卷 第113章 又见血光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下一瞬,一个女子出现在陈兵眼里。 果然,正如书中所写,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 陈兵判断此女子定是那阎婆惜了。 女子来到跟前,冲三人福了一福,起身去拿茶具。 张文远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陈兵心里清楚,这个家伙或者现在或者后来,总要与阎婆惜搞到一起去。 阎婆惜被宋江杀死,才入了梁山泊,成为山贼领袖。 所以,陈兵对此事并不想掺和,自古奸情要人命,到了自己后世还是改变不了。 三人闲聊一些家常,不多时,阎婆陆续端上酒肴,那阎婆惜也打横坐了相陪。 酒过三巡后,陈兵忍不住问道:“宋大哥,听说大名府梁中书大人送给蔡相的生辰纲被劫了,现在不知是何状况?” 宋江还未说话,张三抢着说道:“是那东溪村的晁盖等人在黄泥冈劫了生辰纲去,事发后逃脱了追捕,入了梁山泊为盗。” “哦,案子已经破了。” 陈兵也觉得时间差不多,心中释然,本来还琢磨着,该不该管这个事儿。 张三点头:“案子是破了,只是生辰纲并未追回,梁大人平白损失了十万贯宝贝。” 阎婆惜叹了口气:“十万贯啊,不知能活多少穷苦人家。” 张三不屑地说:“一府之地,十万贯不算什么,谁还拿穷苦人当回事。” 宋江喝道:“尽胡说些什么,没的让陈兄弟笑话。” 阎婆惜并不惧他,争辩道:“这怎么是胡话,你自己不会算吗,十万贯能养活多少人家?” 张三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 “听说平头山的强人被灭了,不知真假。” 宋江不说话,阎婆惜接话问道:“啊,被谁灭了?是被打散了吗?” 张三见她听问的认真,便来了劲,往前凑了凑了身子。 “听说啊,听说被人杀了一大半,满山的尸首,血流成河。” 宋江皱眉道:“张押司说话有没有谱,捕风捉影的事儿不要瞎传。” “怎么没有谱,有人撞到了逃命下山的山贼,还说杀人的只有一个人呢。” 阎婆惜惊讶的瞪圆了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张三。 “杀神下凡啊。” 宋江不满地说道:“这你也信,也没听到驻军有调动的风声,多半是假的。” 张三转头看着陈兵:“陈兄弟,你信不信?” 陈兵摇头:“我不信。” 宋江笑道:“一个人杀了一山的强匪,莫不是三侠五义,还是阎罗王坐下的索命无常?” 张三也道:“一人杀了满山的山贼,确实有些狠了。” 阎婆惜却道:“那些山匪掠人妻女,抢人钱财,烧杀人命,就该灭了才好,奴家就佩服这样的英雄,再多一些哪里会有山匪强盗。” 宋江摇头道:“多了这样的杀神,还要官府做什么。” 阎婆惜端了一盅酒抿了一口。 “看看你们这些官吏,别说山匪,就是小偷,你们能拿得住吗?” 陈兵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子,虽然风尘之色甚浓,但话语间却充满着侠义心肠。 张三笑道:“嫂子说的很对,就是怕真相是黑吃黑,没的污了英雄的名声。” “奴家管他黑白呢,多杀几个强盗总是好的。” 陈兵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提醒几人一句。 “咳咳,宋大哥,我观你眉宇间有黑气缭绕,恐近日有血光之灾。” 宋江嘿嘿笑道:“陈兄弟也来市井铁嘴那一套,宋某可没多少银子与你。” 张三也摇头哂笑。 只有阎婆惜讶然问道:“陈公子会算命?” “多少会看一些,虽说粗陋,却也有应验的。” “您给奴家看看相吧,却与你些酒钱。” “酒钱倒是不用,但愿能保得嫂子平安才好。” “是个会说话的,仔细给奴家看上一看。” 陈兵盯着阎婆惜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脸,片刻后垂头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可是面相背运?” 阎婆惜急问。 陈兵叹口气:“嫂嫂前面有道坎,恐怕危及性命。” 宋江急了,摇手道:“陈兄弟,就不要吓唬她了,此事玩笑不得。” 阎婆惜的脸色变得苍白,手足无措起来。 她娘在后面听到此话,也钻了出来,手里捧了一锭银子,盯着陈兵。 “陈大官人,您可有法子避灾?” 说着话,将手里的银锭递到陈兵面前。 陈兵推开银子,笑道:“不用害怕,确实有法子的,只要按我的说法去做,便可转灾成福。” 张三此时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骗人的幌子而已。” 陈兵认真道:“真没骗人,于陈某有何好处?” 阎婆也慌忙说道:“对呀,陈大官人又没要钱,且听他说说又有何妨。” 宋江摇手道:“吃酒吃酒,江湖玩意儿,博人一笑而已,呵呵。” 陈兵尴尬地笑笑,端了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只把这事当成个笑谈,可两个女子心里跟猫抓着一般,神不守舍,只把眼睛去瞄陈兵。 酒宴吃罢,已过未时,宋江和张三送陈兵出门。 阎婆安奈不住,从后面拽住了陈兵的衣袖。 “大官人休走,总得给俺娘俩个交代吧?” 陈兵拿眼去看宋江。 宋江很无奈地摆摆手:“陈兄弟惹出的官司,须你去摆平。” 陈兵让阎婆取来纸笔,挥毫写了几个字,折好后递给阎婆。 “好好收着,最好别与他人观看,此后便可平安无事。” 宋江和张三站在院子里仰首望天,一副不关他鸟事的样子。 等陈兵打发了阎婆后,才一同出了家门,拥着陈兵往客栈走去。 半途中,张三告辞离去,只有宋江再三相送,直到客栈门前,还踯躅不去。 陈兵笑道:“宋大哥,别不好意思,想知道我纸条上写的是啥吧?” 宋江老脸一红,却摇头道:“宋某哪里有此闲心,只是...” “哥哥有话尽管说来。” 宋江凑近陈兵,低声问道:“陈兄弟说宋某也有血光之灾,不知灾从何来?” 陈兵心里暗笑,这人的心理基本相似,老宋可是装不下去了。 第一卷 第114章 须避男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靠近了宋江,抬手指了指正东方向。 “宋大哥的血光之灾便是来自这个方向,小心处理家中关系,便可避过灾难。” 宋江瞪大眼睛,看着东方发呆。 他心里明白,这个方向正是梁山所处,他私下报信放了晁盖等人,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压在心里许久。 等他缓过神来,再看陈兵,已经进了客栈大门。 此人来的突兀,只道是清河县慕他名声而来的豪杰,谁知竟有如此能耐。 他突然想起,陈兵写给阎婆惜的纸条,便转身往西巷疾步走去。 阎婆和女儿凑在一起,正琢磨纸条上的字。 阎婆不识字,阎婆惜却也认得几个字,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仨月之内须避男子,亲眷除外。” 两人互相瞪眼,问题出在男人身上? 阎婆首先信了七分,自己的女儿她很了解,喜欢花前月下,俊美男子,如今跟了宋押司,再与其他男子接触,自然会生祸端。 阎婆惜则嗤之以鼻,她早与张文远眉来眼去多时,只差了一分契机便能成就好事。 如今让她不与宋江之外的男子接触,怎能压得住这份向往美好爱情的心思? 两人正在琢磨纸条上的内容,宋江闯进门来。 阎婆觉得这张纸条上无不可对人言,便拿了递与宋押司看。 宋江看了纸条,却满头问号,怎会突然弄出这么个意思? 他思索再三,觉得陈兵此人不简单,须查清他的背景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立刻转身出门往衙门去了。 陈兵回到客栈,觉得自己已经在郓城县衙报了道,以宋江的心思,早晚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既然生辰纲一案已经结案,自己便可回济州朱大人那里回复一下即可。 应天府提刑司总部暂时是不能回去,黑马营的人估计还憋着劲到处寻找自己呢。 他在郓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结账出了城门。 宋江人脉很广,可谓朋友遍天下,不过十几日的时间,便打听到了清河县陈兵的身份背景。 当时他正坐在茶棚里喝茶,听到此言后,一口茶水下去,一身的白毛汗便冒了出来。 心里暗自琢磨,京东西路提刑司提刑官,炙手可热的职位,负有监察各州县之职。 为何突然跑到郓城县,还单独约见了自己? 自己只是个吏,并不是官,怎会惊动这个级别的人来查? 宋江当然不会相信那是巧遇,必然是专门为自己而来。 是警告还是点醒? 他仔细回忆了当时与陈兵的谈话,别的不说,只问了生辰纲的案子。 难道他已经知道晁盖等人是自己报的信? 回头一想又不可能,如果知道早就把自己拿下了。 思来想去,疑虑重重。 那报信的人见宋公明哥哥一脸便秘的样子,黝黑的面孔变来变去,更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到了晚上,张文远又送来一个更令宋江胆寒的消息。 张三一脸神秘地低声告诉他,据可靠消息,那个屠了平头山山匪的人,很可能便是这个清河县陈兵,也就是提刑司的提刑官陈兵。 宋江和张三面面相觑,此事不管真假,从面相上看,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此人有如此残暴的一面。 思虑再三,宋江反而放下心来。 既然陈兵有此能耐,如果知道了自己通匪的事情,恐怕早就手起刀落给自己来个痛快。 哪里会与自己称兄道弟,酒来杯去的。 放开心结,宋江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陈兵警告自己的血光之灾上。 事情也是凑巧,没过半月,宋江便在路上遇到了赤发鬼刘唐。 晁盖等人占据了梁山泊,派了刘唐给自己送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并奉上黄金百两。 宋江对此是心惊胆战,一切好似都应验了陈兵的说法。 自己的血光之灾正正从东而来,找到了自己身上。 他将书信和金子放在书袋里,想尽快找个无人之地烧掉书信,不留丝毫痕迹。 谁知半路便遇到阎婆的纠缠。 之后的一切便如老天安排好的一般,让宋江无力挣脱命运的轨迹。 而阎婆惜与张三勾搭成奸后,自然没把陈兵的纸条放在心上,每日只盼着与张三寻欢作乐,早把什么血光之灾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下里一凑,果然发生了宋江怒杀阎婆惜的公案。 宋江躲在自家的地窖里,手里摊着陈兵写给阎婆惜的纸条,心里哀叹连连。 单说陈兵,飞雪惊雷跑得飞快,不出两日便来到了济州城郊。 眼见路边搭了茶棚,供人打尖歇脚之用,便下了马,想让飞雪休息一阵子再进城。 伙计端了茶出来,又帮着照顾飞雪,弄了干净的清水喂食。 陈兵喝着茶水,看着远处耸立的高大城门,琢磨着下一步该去青州看看大牛是否痊愈。 还有小顺和李来两人,不知去了哪里。 正想的入神,身旁的凳子上悄悄坐了一个人,无声地看着他出神。 陈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熟人。 “陈兵,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陈兵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小娥,你咋又瘦成这样了?” “想你想的。” “能正经说话不?” “真的,我在此等了半月有余,日日盼你归来。” 陈兵喝了口茶水,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该从哪个方向回来?” “判断加直觉,你信不信?” “咱不说这个,你等我作甚?” 朱小娥哀怨地说:“我差点死了。” “你命硬,差点这两个字,在你身上可是总出现。” “唉,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切,我关心得着你嘛,姜无绵死了吗?” 朱小娥摇头道:“我找到了他,却差点被他杀了,没想到他日日夜夜防备着我。” 说着话,见茶棚四周无人,掀起了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让陈兵看。 陈兵发现,她的胸腹部有一条巨大的伤痕。 从伤痕看,当时确实是差点把她那枯竹杆一样的身子砍成两半。 “这都死不了?朱小娥你是什么做成的?” “我就知道你不关心我的生死,只是好奇,哼!” 朱小娥气的放下衣服,鼓着嘴扭头不看陈兵。 “是谁把你砍成这样的?” “还不是那个怎么也弄不死又早就该死的陆继全。” 陈兵疑惑地问:“那陆继全的速度可是比你差得太远,如何能砍中你?” 朱小娥心有余悸地道:“因为他们身边有死士。” 第一卷 第115章 阿飘是个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死士!?” “嗯,可还记得那两个投水自尽的死士?” 陈兵点头:“原来是姜无绵那小子弄出的鬼。” “估计是他恨你做出山匪劫财杀人的结论。” “难道他就非要认定了是秦明干的?” “此事应该不难得出结论吧。” “他弄不了秦明就冲老子下手?” “觉得你比较好处置。” “那老子就先处置了他。” “很难处置了,他已成惊弓之鸟。” “还在济州城?” 朱小娥摇头无语,因为她也不知道姜无绵去了哪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朱小娥盯着陈兵沉声道:“如果不处置了他,你会日夜难安的。” 陈兵自然知道厉害,姜无绵把杀父之仇算在了秦明和黄信头上,自己亦成了帮凶。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姜无绵不但家境深厚,还有不少做官的亲属,尤其是在京中做到三品大员的二爷爷,只要稍有机会,就能置自己于死地。 坐在这里喝茶也解决不了问题,陈兵挥手结账走人。 当飞雪被伙计牵出来时,朱小娥瞪大了眼睛,盯着飞雪一瞬不瞬。 “你从哪抢了如此神骏的坐骑?” 陈兵皱眉问:“为什么你会用抢这个字?” “你买不起吧?” “那为什么不能是别人送的呢?” 朱小娥上下打量陈兵几眼,不屑地道:“以你七品的职级,怎会有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老子是提刑司七品提刑官,负责督查勘断京东西路各州府县的官员及狱案,送匹马算得了什么。” “吆吆吆,送匹马,那也得看什么马,你瞪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喽,这是匹啥样的马好不好?” 陈兵抚摸着飞雪的鬃毛,得意地说:“当然知道,它叫飞雪惊雷,此马不常有是真的,但也没你表现的那么贵重。” 朱小娥摇头道:“见识少了不是,此马乃大宛良驹,俗称汗血宝马,白颜色的汗血马,整个大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说珍贵不珍贵?” “嘿,见识不浅呐,不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白色汗血马?” “我随父多年行商,听他说过,大宛曾进贡给大宋皇帝一对,一公一母,其他便不知去向。” “那老子岂不是跟皇上一个待遇了?” “如果你想死,就出去炫耀一番呗。” 陈兵有些挠头了,那个飞将军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目的是什么? 扭头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飞雪。 “这还用刻意去炫耀吗?” “能认出此马的人不在少数,你最好给它遮掩一下,不然还是留在家里观赏吧。” 陈兵点头,算是接纳了朱小娥的建议。 “我得去见顶头上司,咱就此别过。” 朱小娥扭动着身体:“我也想骑一骑飞雪惊雷。” 陈兵不理会她的话,飞身上了马,摆手道:“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飞雪腾空弹射了出去,刹那间蹿出老远。 陈兵本来想冲朱小娥挥挥手,显摆一下飞雪的速度,只是一扭身,手还没抬起来,惊见朱小娥正坐在他的身后,一脸诡异的笑容。 骷髅般的模样,紧贴着陈兵的肩膀,差点惊得他掉下马去。 “汗血宝马就是不一样哈,好快!” “你他么跟阿飘有一拼了,可吓死老子了。” “阿飘是谁?” “阿飘是个鬼。” “你才是个鬼!” 两人斗着嘴,片刻间已飞临济州城门。 守城的军卒老远便看见一溜飞尘向城门冲过来,只眨眨眼的时间,便已来到跟前。 城门洞里行人不多,听到如雷的马蹄声,纷纷往两侧躲避,刚想扭头去看,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蹄声已瞬间远去。 入城后行人多了起来,陈兵放缓马速。 “你该走了,有事再联系。” 他也不回头,说道。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回应,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朱小娥已经不见。 叹了口气,自语着,这娘们的轻身功夫越来越高了。 朱维雄算是提刑司常驻济州府官员,有自己的公事房。 见到陈兵后,惊讶地起身迎上前来,抓住陈兵的手,上下打量半晌。 “英雄出少年啊,不服老都不行,你这一趟可谓惊雷声声啊!呵呵呵...” 两人拉着手坐到一旁的待客区。 朱维雄还在连声叹息:“陈大人,你的事老夫可是都听说了,在期限内破了古路村的灭门案,单人独骑,杀得黑马营人仰马翻,损失惨重,过瘾呐,令老夫都心生向往。” 陈兵连忙谦虚着:“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侥幸逃得性命,其实很是狼狈。” “无需客气,你替我等提刑司一干同仁出了口恶气。” “怎么,咱们提刑司与黑马营有误会?” “哪里是什么误会,黑马营依仗那宫内的势力,欺压我等久矣。” 陈兵正色道:“朱大人,这次古路村灭门案便是黑马营做下的,不知老大如何处置?” 朱维雄往上指了指:“咱老大处置不了,这得交到上头去。” “那皇上该如何处置黑马营?” “为什么要处置他们?” “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朱维雄往前凑了凑:“你可知黑马营为何杀人?” “他们搞土地兼并,让农民无地可种,抢了人家的田地,反而还要让农户交钱,这还有王法吗?” 朱维雄呵呵干笑了两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农户的田可都是皇家的,让他们交钱不对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杀人是手段过激了,可立意是为了警示那些赖着不交钱的农户,如果是你,该如何处置他们?” 陈兵心里叹息一声,这些人都明白,案子根本不用自己去断,只是上头需要提刑司做个样子而已。 那些农户算是白死了。 见陈兵明白过来,朱维雄好奇地问道。 “你是怎么躲过黑马营追杀的?” 陈兵明白了案子的缘由,自然也明白了这些老官油子的目的,是将自己推出去做了炮灰。 怪不得如此容易便提拔自己做了提刑官。 “当然是下官跑得快,不然命已然丢在了应天府。” 朱维雄当然不信,但也不再追问,只是严肃地点点头。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须谨慎,就在济州待命吧,司里很快会有奖赏下来。” “多谢大人提醒。” 陈兵也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起身拱手就要告退。 朱维雄摆手问道:“还有一事,听说郓城县平头山上的百多山匪,被人一夜杀光,你可知是谁做下的?” 陈兵一脸懵懂地摇头道:“下官不知道啊。” “正好无事,你去查一下,给本官一个交代。” 第一卷 第116章 本官不好男风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无语,只得应承下来,退出了公事房。 朱维雄并不知道详情,他以为陈兵杀了黑马营的人,上头总得要提刑司一个交代。 让陈兵等待的意思,或者是被交出去让黑马营出气,或者官方出面,拿下陈兵,随便按个罪名弄进大狱里等死算完。 至于平头山的贼人被杀光,他是不相信传言的,此时见陈兵坦然否认,更是否定了陈兵单人独杀山匪的说法。 在等待上头命令期间,自然是以安抚为主。 陈兵从公事房出来,暂时没了公事,平头山的案子不用查,到时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即可。 现在琢磨着该回青州府走一趟,接了大牛过来,还有那两个荒唐的家伙。 慕容杰和黄俊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时不见还有些担心。 正琢磨着,一个人急火火地跑过来,拽住了他。 “陈大人啊,你可回来了,下官可是望眼欲穿呐。” 陈兵见是刘峰,遂笑道:“本官不好男风,望眼欲穿是个什么说法?” “哎呀,陈大人说哪里去了,下官正有要紧事跟大人商量呢。” 他拉了陈兵的袖子往一旁无人处走了两步。 “大人,可知济州童川童深望?” 陈兵茫然摇头。 “那童川乃下官好友,济州府排得上号的粮商,最近他遇到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正不知如何是好。” “咋了,粮食砸手里了?” “那倒不用头疼,他家里的事,去年娶了一位小妾,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比喜欢他儿子还喜欢。” “只是最近他发现这个小妾有了外心,他很痛苦,非常想弄明白那个夺取小妾心的家伙到底是谁。” 陈兵笑道:“这还不容易,一顿暴揍不就行了。” 刘锋摇头道:“童川只是心里明白,却苦于没有证据,不想与小妾翻脸。” “找人盯着她嘛,几天下来,肯定露出破绽。” “他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弄清楚,甚至连活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陈兵点头:“嗯,这就是爱情的苦恼,痛并快乐着。” 刘锋盯着陈兵道:“童川找到了下官,可下官冥思苦想一夜,也束手无策,因为他不想让小妾知道,他在暗中调查此事。” 陈兵同情地拍拍刘锋的肩膀。 “确实头疼,去找个安静点的屋子,仔细琢磨琢磨吧,得为朋友两肋插刀才行。” 刘锋苦笑:“陈大人,下官恳请您伸伸手啊。” 陈兵指着自己鼻子惊讶地说:“我?帮你朋友去捉奸?闲的吧?” 刘锋又往前凑了凑:“童川实乃济州首富,您就开个价,没有他拿不出来的东西。” “真没有他拿不出来的东西?” “哎,虽然有些夸张,但他确实啥都有。” “此事好办。” 听到陈兵如此说话,刘锋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兴奋。 “陈大人您说。” “让他把济州府青楼头牌弄到家里去,玩个三五日,自然会移情别恋,把他的那个小妾丢到了脑后。” 刘锋失望地说道:“这恐怕不行,陈大人您还是伸伸手吧,就帮兄弟一把。” “我可是帮了你不少把了,这是人家家事,咱掺和个什么劲。” “陈大人有所不知,这个童川在朝中可是有人,背景很大,咱弄好了关系,便是搭上了通天的梯子。” 陈兵摇头:“不感兴趣。” “陈大人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要到东京发展,人脉这东西,可是越多越好。” “刘大人,你是司法参军,我是提刑司官员,咱俩去帮人捉奸,你觉得合适吗?” 刘峰拽着陈兵的胳膊往外就拖,此人脸皮厚,又自来熟,弄得陈兵也很无奈。 两人拉扯着来到一座酒楼前。 陈兵发现这座酒楼十分气派,楼高五层,飞檐斗拱,五彩缤纷的琉璃瓦,檐头雕刻了各种走兽飞禽。 大门高耸,雕梁画栋。 迎宾的两个年轻女子,淡妆素抹,雅致中带了些许风情。 “刘大人,您还是老地方吗?” 刘峰一挥手:“今儿个童老板请客,去最高层。” 两人跟着一个女子往楼上走,那女子身穿贴身的衣裙,细腰宽臀,一扭一扭地在陈兵两人眼前晃动。 刘峰悄悄跟陈兵用手比划着,那意思让陈兵看看,这比例是不是很养眼。 陈兵推了他一把,两人会心叽叽嘎嘎地笑。 那年轻女子早已习惯了这些男人的游戏,听到笑声细腰越发扭得欢实。 来到五楼,全部是暗红色调的家具,梁柱,被擦得铮亮。 大厅十分宽敞,中间只放了一张巨大的八仙桌,四面摆了太师椅。 刘峰把陈兵让到主宾的位置,自己打横陪坐一侧。 立刻从侧门里走出四个漂亮的丫鬟,各自端了水盆和毛巾等物,两人伺候一个,洗脸净手,香茶漱口。 一阵忙活过后,又四个伙计,一人捧了一个酒坛上来,从酒坛里分别盛了一杯酒,放在两人跟前。 刘峰对这套程序十分熟悉,端了酒杯先是闻一闻,然后抿上一口,闭上眼睛,仔细咂摸着滋味。 本来想让陈兵选择,陈兵直接摆手,随意就好。 时间不大,四五位年轻女子,陆续端上了各种佳肴,大厅中顿时充满了酒香和菜香,勾人食欲。 正在这时,楼梯一阵响动,一个四十左右的高大男子,走了上来。 刘峰连忙起身,冲陈兵使个眼色。 “陈大人,这位便是名满济州的童川童老板。” 扭头又对童川道:“这位可是咱京东西路提刑司断案如神的陈兵陈提刑官。” 陈兵与童川互相对视,然后拱手见礼。 这童老板生得端正,国字脸浓眉大眼,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两人互相谦让一番后落座。 三人推杯换盏开始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后,气氛渐渐热乎,再加上刘峰在中间插科打诨,陈兵与童川很快便热络。 谈话也渐渐从官场与商场的正事儿,转移到了青楼艳曲,头牌与红牌等等。 三人吃的差不多时,童川才深深叹了口气。 “陈兄弟,老兄遇到了一件窝心事儿,咱兄弟也别见外,期望你能给愚兄化解一二,别的不敢说,童府中的一切,你看好啥都可拿走。” 刘峰羡慕地说道:“陈大人,童兄家中可是奇珍异宝无数,看一眼都让人眼热心跳啊。” 陈兵道:“啥宝不宝的,刘兄想着派人给我找几个人吧。” “陈兄尽管说来,想找谁都没问题。” 陈兵随即将大牛、小顺、李来及慕容杰和黄俊的事儿说了说,让刘峰派人告知自己的位置。 刘峰满口答应,这事儿太过简单了。 第一卷 第117章 捉奸侍卫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安排好了后,放下心事。 陈兵苦笑道:“心跳有个卵用,童兄自己的老婆都弄不明白,让一个外人如何分辨?” 童川摇手道:“不然不然,刘兄说过,陈兄弟断案如神,就没有断不清楚的案子,所以,童某万般无奈才恳请陈兄施以援手,谁愿自爆家丑啊。” 童川说着话,以手扶额,泫然欲泣。 陈兵见他如此痛苦,心想,果然是真爱,不知那小娘子生成什么模样,让一州首富都迷成这样。 沉思片刻,摊手问道:“不知童兄要在下如何查清此事?” 刘峰两人一听,知道陈兵已经答应下来,顿时大喜。 童川急忙道:“陈兄想如何查便如何查,童某无有不应。” 陈兵也犯愁,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童川能放到什么程度。 琢磨了半晌后,才斟酌道:“这样,让我去童兄家做个护卫,是那种能接触童兄夫人的护卫,你看如何?” “没有问题,陈兄就是童某家的护卫长了,想去哪就去哪。” “不用如此,你我只做不识便成,事情我自会去办。” 童川当即点头答应。 事不宜迟,陈兵作为提刑司官员,不能太过放任自由,此事须抓紧时间办理。 三人商议一番后,陈兵换上了下人送来的衣服,正是童府护卫装束,然后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走了。 陈兵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府邸。 只听人说过,一入侯门深似海,童川就是一介粮商,其府邸就如迷宫一般。 陈兵跟着管家进入童府,走了不到两刻钟,就已经迷了路。 那管家三十多岁,也姓童,名字唤作童山,是童川的亲戚。 他带着陈兵左拐右转,穿过小巷再入洞门,高墙大院中不见天日,让陈兵无法判断方向。 走了近半个时辰,前面的管家才在一处月亮门前停住。 院墙上爬满了花草蔷薇,十分幽静。 管家在红漆木门上敲了敲铜制门环。 时间不大,木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个丫鬟打扮的脑袋,扑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两人。 管家堆了笑脸道:“柳大姐,此乃新来的陈护卫,专事你家小夫人的。” 那丫鬟立刻盯着陈兵上下打量,半晌后才转着黑眼珠子。 “还行,随俺进来吧。” 管家冲陈兵摆摆手,示意他跟上。 陈兵进了月亮门,管家则被关在了门外。 本来想可到地头了,谁知进了门才看明白,里面竟然是一个十分辽阔的水面。 九曲弯桥,假山流水怪石,楼台亭阁一应俱全。 丫鬟带着陈兵往水岸走,那里停了一条木船,让他上了木船后,径自转身离去。 撑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娘,也不说话,用力撑起竹竿将船驶离水岸。 陈兵腹诽着,真能摆谱,从门口到卧室还得坐船? 绕过一座水上的假山,木船撑到一处修有台阶的岸边,早有两个护卫打扮的男子站在那里等候。 见陈兵下了船,一个中年护卫上前问道:“陈伍?” “正是。” “这里规矩大,注意你的言行。” 中年护卫严肃地说道。 说完转身摆手:“跟我来。” 一边走一边跟陈兵介绍着周边的环境,应该注意哪些地方,需要随时检查的房屋建筑。 最后安排陈兵守在一处院墙外的拐角,让他注意来往的人,有没有可疑之处。 陈兵一脸懵逼,老子咋知道什么是可疑之处? 两个护卫也不管他,安排完工作便离开了。 只留了陈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见四周无人,陈兵可不能傻站在这里,观察了一下,觉得往右走,很可能是主人居住之处。 去看看再说,得见到童川的小妾才行。 他自顾往前走,转来转去,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得到处乱走。 当他从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巷子里出来时,看到前方有一个大平台,悬在一片水域之上。 有三个女子坐在平台上,一边欣赏着水面上雾气氤氲的荷花,一边吃着时令瓜果,叽叽嘎嘎地说着话。 她们周围站在七八个丫鬟婢女伺候着。 再往外围,站了六个护卫,腰里挂了刀,手握刀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还没等陈兵看清楚,便有人发现了他,一个护卫吆喝着跑过来。 “什么人?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滚回去!” 他的吆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都扭头看了过来。 陈兵懵懂地站在当地,琢磨着这几个女子的身份。 那护卫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就去推他。 陈兵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笑道。 “我走差了道,这就走。” 那护卫被闪了一下,恼羞成怒,抬脚就踹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赶紧滚蛋,别让老子弄死你!” 陈兵一侧身,单手一托护卫的小腿,往旁一引。 那护卫后面的脚跟不上,咵地一个一字马落在地上。 没有专业抻过腿的护卫,大大的一字马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此时另外的护卫发现情况不对劲,立刻快步赶了过来。 剩下的三个护卫抽出腰刀,护在那三个女子前面,警惕地盯着陈兵,动作十分专业。 两个护卫冲到陈兵跟前,一个举拳就打,另一个抬脚就踢。 陈兵早已看出他们的下一步动作,用手一拨已经打到脸前的拳头,下面抬脚蹬在另一个护卫踢过来的脚侧。 那护卫的腿改变了方向,从下方拦住了另一个护卫的步伐。 而那个举拳击打的护卫被陈兵拨的拳头也改变了方向,双方撞到了一起,拳头砸在护卫的脸上,而那个护卫也用腿绊倒了用拳的护卫。 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的乱响,两人跌做一堆。 护在女子身前的护卫互相对视一眼,两个持刀往前冲,一个在后方摸出一个哨子吹起来。 尖利的哨音响起,在院子上空回荡。 陈兵连忙摇手道:“喂喂喂,你们还让不让人说话啊,我也是护卫好不好,看不见这衣服吗?” 已经动了手,那些护卫哪里管他穿啥衣服,举了刀猛砍过来。 陈兵无奈,闪身让过刀锋,探手扭住对方的手腕,下面抬腿膝盖往上一顶。 那人腹部被膝盖顶了一下加上自己往前冲的力量,顿时身体蜷在一起,手里的刀也被陈兵夹手夺了过去,翻转刀背抡动起来砍在另一个护卫的后脖颈子上。 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众人只在眨眼间,就见两个护卫摔在地上不能起身。 第一卷 第118章 漂亮的不像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剩下的一个护卫紧张起来,哨音吹得越发凄厉。 时间不大,便从各个方向蹿出七八个护卫,手里持了弯刀,向这边冲过来。 陈兵手里提了刀,一只手举起来摇着喊道。 “喂,我也是护卫,走错了路而已,没必要动刀杀人吧?” 七八个护卫持刀将他围在中间,紧张地与他对峙。 陈兵心想要坏菜啊,这么多人,如果老子不杀一两个,恐怕就得被他们伤到。 怎么弄成这个局面呢? 他转了一下身体,观察着围在四周的护卫们。 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突然,一个护卫大喝一声:“慢着,他是护卫,不是刺客!” 陈兵松口气,终于有一个长了脑子的家伙。 那个护卫边喊边把刀插回鞘里,举起双手往前走了两步,转身冲其他护卫示意。 几个刚刚爬起来的护卫很是不服。 “他偷袭了我们,肯定是有图谋,兄弟们别放过他。” 一个中年护卫,正是领陈兵上岸的汉子,抬手制止众人的乱嚷嚷。 “陈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身为护卫,自然要巡逻嘛,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不是让你守在七号位置不要动吗?” “呃,我发现了可疑人物,就想跟着看看,结果就...迷了路。” 那中年护卫扫了眼几个站得歪歪扭扭的护卫,显然是被陈兵打倒的几个人。 “你就很可疑,先拿下再说。” 他显然是这些护卫的头目,既然发了话,所有护卫立刻持刀逼向前来。 那个举着双手的汉子立刻大声喊起来。 “慢着,慢着,俺认识他,确实是护卫来的,队长,不要误会。” 中年汉子疑惑地看向他。 “吴磊,你认识他?” 陈兵一听,差点笑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是遇到熟人了。 那个护卫正是生了一脸络腮胡子的吴磊,当初他的四个同伙被陈兵杀了,便吓破了胆。 但是他也知道,像陈兵这样的高手,只要自己不去惹他,就不会有危险。 所以,自己为了谋生,见童府招募护卫,便应聘进了童府。 这次见到陈兵,自然拼命维护。 因为他明白,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再多的人,也不够这个杀神砍的。 两刀四命,吴磊闯荡江湖好多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杀神。 吴磊见众人迟疑,便转身冲陈兵拱手道:“陈兄,不曾想在此相见,还望陈兄原谅他们的鲁莽。” 陈兵笑道:“原来是吴兄啊,我确实是童府的护卫,今天刚刚进府的,他们都不认识。” “我就说嘛,陈兄怎会是刺客,大家误会了。” 中年汉子疑惑地盯着陈兵。 “你说的可疑之人去了哪里?” 陈兵四处看了看,摇头道:“我迷了路,跟丢了。” “哼,我看你最可疑。” 一个护卫气愤地说。 他被陈兵用膝盖顶在腹部,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陈兵正要辩解,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 “童家养了你们就是在此聊天的吗?” 众人扭头,发现一个女子正站在不远处。 立刻全部躬身施礼,不敢抬头。 陈兵看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女长得太漂亮了! 自己都无法形容此女子的容貌,只是觉得,如果打分,恐怕得九以上,只站在那里,就让男人有种如仰视仙子的感觉。 她正与陈兵对视,漆黑发亮的眼眸透出一种冷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视家主,谁领你进童府的?” 陈兵发现,此女虽然漂亮,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冰冷,一种对男子的不屑与厌恶。 “是管家童山。” “哼,虽然你有些本事,却心术不正,童山识人不明,所用非人,自有重罚,你,现在立刻离开童府。” 陈兵摇头道:“童山答应过我,做五天护卫,便可得金一千两。” 听到这句话,周围立刻响起吸气的声音。 五天,一千两黄金,这不是护卫,就是青楼顶尖的头牌也没这么高的利润吧? 那女子被气笑了。 这一笑便让所有护卫一阵心旌摇荡,犹如百花盛开的春天,展现在眼前。 “好大口气,你有什么能耐值千两黄金?” 陈兵环手指了指周围的护卫。 “你信不信我能在盏茶时间内将他们都杀了?” 女子顿时呆住,张了彤红的小嘴不能说话。 护卫们立刻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啊,就敢说一个人杀他们十几个? 吴磊却第一个举手喊道:“信,俺相信,陈兄向来不说假话。” 四周的护卫们一阵鄙视,这小子疯了吧,如此疯话也会相信。 女子回过神来,冷笑道:“你敢杀人?” “你敢给钱,我自然敢杀人,不信可以拿出金子来一试便知。” 女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一时懵住。 还是与她坐在一起的另一个女子,此时走过来,听陈兵说完后,用手拽了拽漂亮女子的衣袖。 “小娇,莫信他的,他杀人,你给钱,岂不成了你雇凶杀人么。” 她一手轻抚女子的后背,将嘴巴凑在女子的耳朵边说道。 漂亮女子顿时清醒过来,气得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陈兵。 “你想让老娘做杀人主犯啊,好歹毒的心思,给老娘往死里打!” 她就算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可爱,让一众护卫感受不到威严肃杀。 吴磊连忙喊道:“慢着慢着,童夫人您刚才也看到了,陈兄轻易放翻了几个护卫,身手甚是了得,这样的高手怎能轻易辞退,还是留在府里,岂不更安全?” 他是被陈兵杀人吓坏了的,知道陈兵的厉害,所以极力劝阻。 漂亮女子又开始犹豫。 后来的女子轻轻拥住她的身子,凑近了再次轻声说道。 “观此人虽生的端正,却十分狡猾,日后恐压制不住,还是尽早辞退出府才好。” 童夫人点点头,挥手道:“赵队长留几个人在此,其他人退下去,留待老爷处置。” 那个中年护卫立刻躬身称是,抬手指点着身前的几个护卫。 “你们四个留下,其他护卫退出荷花台。” 其他护卫连忙往后撤,吴磊也小心地拽了拽陈兵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吧。 陈兵哪里会走,他明白,这个童夫人便是童川最心爱的小妾,问题就出在她身上,见了正主岂能轻易离开。 第一卷 第119章 雾气有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别人都往外走,陈兵却往前跨了一步。 “童夫人,这荷花台并不安全。” 本来童夫人说完就要转身往平台座椅走去,谁知陈兵来了这么一句,让众人再次顿住。 童夫人转身盯着陈兵:“为何不安全?” 陈兵指着充满了薄雾的荷花台。 “童夫人请看,那些飘荡在空中的雾气,是由空气中的尘埃所构成,对人体极为有害,吸入体内短时间感受不到,但是时间长了便会生病。” 所有人听到这样说,都疑惑地转头去看白色的雾气。 如纱似幻,缓缓在空中飘荡,犹如神仙幻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那个搀着童夫人的女子皱眉道:“如此仙境怎会对人体有害,纯粹是胡说八道。” 护卫中也有人笑出声来,纷纷小声议论。 “这不胡诌嘛,从没听说过雾气会害人的。” “就是,俺从小下地就待在雾气中,看看俺的身体,可曾有毛病?” 吴磊也犹疑着,这次不敢再支持陈兵,他也觉得不靠谱。 童夫人冷冷地喝道:“你如此胡说,看来是真不想待在童家了。” 陈兵笑道:“童夫人,可敢跟在下赌一把?” 众人一听,都看向童夫人。 童夫人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女子抢先说道:“好啊,就跟你赌,说出你的赌注。” 陈兵想也未想:“一千两黄金吧。” 那女子上下看了他两眼:“本夫人看不出你哪里能值这么多金子。” “如果在下输了,可随夫人处置。” “命都不要了?” “不要了。” 听他如此说,两位夫人都犹豫起来,看上去连命都赌上,恐怕这里面有诈。 这些江湖上的伎俩她们不懂,两人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护卫队长。 赵队长一脸懵逼,招手让几个护卫凑过来,嘀咕了几句。 然后抬头向两位夫人拱手:“夫人,这雾气怎会有毒,我等是不信的,就让他证明好了。” 三位夫人中一直未说话的那位,也缓步走过来。 “我等多人在此待了半个时辰,却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想是此人在满嘴胡说。” 伺候在她们身侧的七八个丫头也纷纷交头接耳,然后转头一脸看骗子的眼光看向陈兵。 那位漂亮的不像话的童夫人一摆手。 “赌了,就一千两黄金赌你一条贱命。” 陈兵嘿嘿笑道:“童府真有钱哦。” “废话少说,赶紧证明给我等看,不然就拿命过来罢。” 吴磊此时悄悄溜到陈兵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襟。 “陈兄谨慎,一千两黄金在童府犹如九牛一毛,可您的命要紧啊。” 陈兵见他一直在维护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完转身对童夫人说道:“为了证明公平公正,你选一个人出来做个验证。” 童夫人皱眉道:“不会弄出人命来吗?” “当然不会,甚至不会有大的损伤。” 童夫人点头,扭身冲一个眼睛大,圆脸,看上去很是机灵的丫头说道。 “小荷,你来,这里面你最聪明,最能识破他的骗局。” 小荷不敢多言,知道童夫人平时严苛,听到她说话,便往前走了两步。 陈兵摆手让小荷跟他来到平台前端,站在雾气最浓郁的地方。 “来,你蹲在这里。” 小荷狐疑地走过去蹲在陈兵指定的地方。 陈兵回身冲童夫人说道:“为了证明雾气有毒,我让她在此做个试验,大家可以看明白,这些雾气短时间虽不会出现问题,但时间长了,会对人体生出一定的伤害,体内积累的雾气多了,就会大病一场,弄不好还会危及生命...” 他故意多说,意在拖延时间,好让小荷多蹲一会儿。 叨叨半晌后,他回身对小荷说:“来,听我号令,深吸一口气,我让你停你再停,开始!” 小荷听到命令,立刻深深往嘴里吸气。 直到再也吸不动时,陈兵才喝道:“停!” “好了,你站起来,把吸进去的雾气再吐出来。” 小荷起身,往外吐气,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两腿无法支撑身体,一歪就向水里倒去。 陈兵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回一拽。 另外两个离得近的丫鬟急忙上前扶住了小荷。 陈兵面向众人:“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短时间吸入大量雾气后,身体中毒的朕兆,你们吸入的少,不会当场出现问题,可日积月累,毒素在身体内就会爆发。” 三位夫人和一众丫鬟护卫木呆呆地看着小荷。 这位丫鬟可是童夫人自己选出来的,不可能存在与陈兵串通的问题。 童夫人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盯着小荷。 “小荷,你什么感觉?” “夫人,小荷头晕的厉害,眼冒金星恶心想吐。” 童夫人一脸懵地转身去看另外两位夫人。 而另外两个女子也同样一脸懵逼状态,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无语,只等童夫人说话。 半晌后,童夫人缓过神来,摆手道:“都走,离开这个有毒的地方再说。” 三位夫人回到童夫人的卧房,在外间客堂里坐下,让人唤陈兵进屋面谈。 她们身边的护卫,凡是男性都或近或远与童家有亲戚关系,很少有陈兵这样外来户,能直接在童家女眷身前做护卫的。 三位夫人坐在一起,看着站在堂前的陈兵。 童夫人开口道:“你叫陈伍吧,今日多亏你说出雾气有毒,不然我等还要多玩一会儿呢。” 陈兵笑道:“应该的,很多生活中对身体有害的东西,需要谨慎使用,我还没来得及说。” 这句话勾起了三位女子的兴趣。 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夫人问道:“还有啥有毒的东西?” 陈兵没有回答,先是拱手问:“不知各位夫人该如何称呼才好?” 童夫人点头回道:“这位是五夫人,这位是三夫人,你喊我童夫人即可。” 陈兵暗自观察了一番,本来另两位夫人生得也算好看,只是被这童夫人的容颜衬托得可有可无。 尤其是那位不爱说话的五夫人,腰身可是上等,蜂腰秀臀,胸部凸出,再加上贴身锦缎,只那曲线便让男人心生遐思。 三夫人则清秀可人,温润如大家闺秀。 明白了三人的身份,陈兵这才用手摸了摸脸颊。 “比如说各位夫人用的粉饰,便是有毒有害。” 一听此话,三人脸上又变了颜色。 第一卷 第120章 夜探童夫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童夫人急忙问:“你详细说说。” 陈兵笑道:“夫人们莫紧张,这擦脸用的粉,大多含铅,对人的身体有伤害,短时间察觉不出,但时间长了,在身体内堆积到一定程度,便会发作。” 三位夫人身体前倾,听得十分认真。 陈兵则是一通忽悠,从用的到吃的,从健康到养颜,都解说一番。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三位夫人都听得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了许多。 陈兵则说的口干舌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童夫人豪爽的一挥手。 “今儿算开了眼,陈伍你去找童山领取黄金千两,从现在开始,你便在本夫人门下听用,月奉十两白银。” 说着话,将自己的一面令牌交到站在一旁的小荷手里。 小荷带着陈兵领了黄金,然后又安排他的住宿,均亲自看着,被褥等日用品,都挑选上好的给陈兵使用。 陈兵的住处便在童夫人的院内,第一进的客房。 说是院内,其实童夫人的院子很大,不知有几进几出,陈兵所住之处,仍然算外围。 入夜,陈兵坐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探听童夫人的隐私。 听到打更声,时近午夜。 陈兵起身下床,想借巡逻为由,转到童夫人所居之处,探探虚实。 刚要出屋,突然房顶瓦片响动。 如果是寻常练武之人,肯定会忽略过去,可陈兵五感敏锐,当然知道,这是有人踏过屋脊所发出的动静。 他悄悄退回到床边坐下,随手将腰刀提到身前。 时间不大,他房后的花格窗扇一响,一个黑影飘了进来,无声地立在地上,暗影犹如一只矗立的大鸟。 陈兵眼睛一扫便知是谁,他还没见过比朱小娥轻身功夫更好的人。 压低声音道:“你真神了,老子到哪儿你都能找到啊。” 朱小娥嘻嘻一笑:“俺一直跟着大人您呢,哪能不知踪迹。” “你没正事干了吧,老跟着我干嘛?” “大人您没正事干了吧,怎来勾引良家妇女?” “老子勾引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勾引妇女了?” 陈兵怒道。 “大人小声点,外面可有巡夜的护卫呢。” “哼,不被人打死也会被你气死。” “咯咯咯...”朱小娥一阵娇笑。 笑了一阵后,朱小娥抚着胸口,平息了一下气息。 “俺说过,朱小娥已经是你陈兵的人了,你走到哪俺就跟到哪。” “我可没答应啊,别赖上了我。” “可你屡次都帮俺找到灭门的仇人,这恩情不报,朱小娥妄为世人。” 陈兵摇手道:“那也是被你忽悠的...” 忽然他想起了正事,连忙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找到那童夫人的卧房。” 朱小娥在暗影里翻着白眼。 “还说你没勾引良家妇女呢,怎半夜三更就去摸人家卧房。” “老子有正事,是你自己想的龌龊。” 朱小娥凑近了陈兵:“嗨,那童夫人可长得美呢,大人您的眼光不错。” “老子说了有正事,你年纪不大咋思想如此歪呢?” “行行行,大人您干啥都是正事儿,俺遵命还不行,发啥火啊。” 朱小娥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飘出了窗口,消失在暗夜中。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窗口再次现出朱小娥的身影。 “大人,您跟俺走着?” “头前带路。” 陈兵也起身从窗口翻上房顶,跟着朱小娥的身影往前摸去。 走了片刻,朱小娥放缓速度,靠近陈兵。 “大人,您的步伐太重,瓦片稀里哗啦的,俺听不下去啦。” “老子也不想啊,可它们老响怎么办?” “你功夫怎么练的,刀法那么犀利,可步伐却稀烂。” “你练的好,步伐那么犀利,刀法却稀烂。” 两人斗着嘴,往前走,突然,陈兵用手一压朱小娥的肩膀,两人伏下身子。 地面上有两个护卫,从暗影中闪出来,抬头往屋顶上望。 一个护卫嘟囔着:“老李,你听到上面有声音吗?” “好像是猫吧?” 两人在院子里盘桓了半天,终于再次隐入房檐下,不再出声。 陈兵两人再次悄悄往前摸去,小心地绕过几重房顶,来到一处三层小楼前。 朱小娥往上指了指,示意陈兵,那童夫人的卧房就在此楼上。 陈兵点头,扫了一眼,寻找着往上攀援的角度和最佳路线。 朱小娥一撇嘴,率先跃起,单手一勾一层的挑檐,身体如一缕轻烟,飘上了二层。 就这样连续飞跃,很快便来到三层的一个窗口前,扭身向呆在楼下的陈兵招手。 陈兵恨得后槽牙都痒痒了,你他么能这样上去,可老子上不去啊。 想骂都没法出声。 刚想再去寻找合适的攀援地点,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一条黑色的丝带垂了下来,在陈兵头顶一米多处飘荡。 “算你有点良心。” 陈兵轻声嘟囔了一句,飞身跃起,单手抓住丝带,倒手往上攀援。 朱小娥在楼上用力往上拉,时间不大便将陈兵拉到了三楼。 两人挤到一起,在窗外摒气凝神关注窗内的动静。 静夜中,窗内传出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并无其他动静。 陈兵用手示意朱小娥,这里是不是童夫人的睡房? 朱小娥用力点头,表示确定无疑。 然后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房内,示意陈兵,自己进去看看? 陈兵摆摆手,闭上眼睛,仔细用其他感觉感受房内的状况。 半晌后,伸出两根指头,表示房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肯定是童夫人,而另一个呢? 朱小娥翻了个白眼,明明有更清楚的办法,非得弄些玄虚。 不等陈兵有所表示,起身摸出一把匕首,轻轻插入花格窗扇中间,挑起插关,打开窗扇。 再一闪,飘进了窗口。 陈兵感叹,这娘们成天搞这一套,手法熟练之极,距离如此之近,如果不是眼睛看着,还真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动静。 片刻间,朱小娥的瘦脸又出现在窗口,大眼睛瞪着陈兵,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陈兵皱眉,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 朱小娥极力忍住自己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冲陈兵招招手。 陈兵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只得轻轻起身,扶住窗框翻身跃进了房内。 第一卷 第121章 弄错了对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见陈兵进了屋子,轻轻上前用手将床前的帘幕拉开。 陈兵凑过去往里一看。 此时已经进入夏天,天气炎热,床上睡着两个人,身上都不着寸缕,被窗口透进的月光一映,犹如两条雪白发着萤光的白蛇,纠缠在一起,睡得正酣。 陈兵呆立在窗前,大脑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情景。 这两人他都认识,正是今日见到的童夫人和三夫人。 看到两人身下纷乱的被褥,显然睡前经过了一场缠战,至于激烈程度,看现场便能知晓一二。 朱小娥放下帘幕,用手扭住还处在呆滞状态的陈兵的胳膊肉转了半圈。 陈兵龇牙咧嘴地皱眉瞪了她一眼,两人从窗口悄悄退出去。 两人回到陈兵的屋子里,才松了口气,就是因为陈兵的脚步太过沉重,总能引起一些护卫的疑惑。 朱小娥看了眼仍然有些迷糊的陈兵。 “咋地,还没从香艳中清醒过来?” 陈兵摇头:“我在琢磨,怪不得童川觉得有异常,却原来是他夫人跟他夫人有一腿,查不出原因也情有所原。” 朱小娥笑道:“啥他夫人他夫人的,你把我弄糊涂了。” “这两个女人都是童川的夫人,两个夫人搞到了一起,就算童川成天守着也想不到其中的奥妙之处。”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都是人家的家事。” 陈兵点头道:“确实,老子操得哪门子心,让老童自己闹心去吧。”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俺就走了。” “你去哪里?” “唉,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只能隐在暗处,见不得光。” “那我有事怎么找你?” 陈兵觉得朱小娥的作用还是挺大的,不说别的,就这一手轻身功夫,就不是一般武林人物能比拟的。 “如果想找我,便在阳光能照到的墙上划圈圈吧,然后我就会出现,只在夜里见哈。” 陈兵点头表示明白,两人随即分了手,朱小娥仍然从窗口飘了出去。 而陈兵在床上躺下,准备睡上一觉,天一亮就从童府闪人。 一大早,陈兵扛了黄金,谎称童夫人让他出去办事,很顺利地离开了童府。 与刘锋和童川约在一处茶馆见面。 三人端了茶碗,品评着滋味。 童川心里虽然着急,但是面上仍端足了沉稳架势。 沉默半晌后,陈兵放下茶碗,笑着说。 “童老板的夫人很漂亮啊。” 童川谦虚道:“还说得过去吧,咱都好这口不是。” “这还只算说得过去啊,我见了都心动不已。” 刘锋知道童川的心思,连忙问道:“陈兄,可曾弄明白原委?” 陈兵点头道:“童老板的夫人...” 两人往前凑了凑,支棱起耳朵来。 “喜欢女人。” 童川抬起身子,手摸索着下巴皱眉思索。 刘锋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扭头看向童川。 沉思了半天,童川摇头道:“不能啊,这娘们在床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怎会有此偏好呢?” 刘锋说道:“人不可貌相嘛,童兄需注意了。” 童川仍然心存疑惑。 “陈兄,那她的对家是谁?” “三夫人。” “哦...” 童川又开始沉思起来。 刘锋见他皱眉思索,转向陈兵问道:“陈兄,你说的雾气可真有毒?” 陈兵笑道:“你们有此内线怎也没查出个真相呢?” “明面上的事都能知道,可如此隐私便无从着手。” “嗯,也是,雾气有毒的事不可当真,只是雾气中含有尘埃,吸入体内过多,会不舒服而已。” “那就是你忽悠她们的喽。” “算是吧。” 童川此时回过神来,也问道:“那为什么小荷会头晕恶心呢?” 陈兵笑道:“让你蹲久了,突然起立,你也会头晕难受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锋冲陈兵竖起拇指:“果然厉害,陈兄这一手让下官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啊。” 童川也赞道:“陈兄如果来做商人,可就没我等的活路了。” 陈兵摇手谦虚道:“过奖过奖,还是说说你夫人的问题吧,是否有对症之法?” 童川又把眉头皱了起来。 “陈兄,你是在何处见到她们弄出此事的?” “童夫人的卧房啊,我在午夜抹黑攀上三楼,才发现了此事。” “三楼?” 童川一愣,突然问道。 “对啊,童夫人的卧房不在三楼吗?” 童川摇头道:“她不在三楼啊,我给她单独弄了一套院子,她说不喜欢住楼房,太高了会头晕。” 陈兵也发现此事有蹊跷之处。 “童夫人,三夫人还有五夫人,难道...” 童川连忙点头:“对对,就是童某的五夫人。” 陈兵顿时傻了,原来自己弄错了对象,那个身材超级火辣的女子,才是童川的最爱。 他想当然地认为,那个最漂亮的女人该是童川最喜欢的女人。 呆愣片刻,陈兵试探地问道:“那个童夫人是...” 童川脸色不变,摇头苦笑。 “你问的是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吧?” “对啊。” “她是童某的儿媳。” 陈兵一脸呆滞,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我草,老童的儿媳妇与老童的媳妇玩CP啊! 然而,老童竟然面色坦然,毫无诧异的感觉。 刘锋觉察出陈兵的异样,连忙解释起来。 “陈兄有所不知,这种事情在他们权贵家中常见,并无新鲜,所以童兄并不放在心上。” 陈兵点头:“是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搞错了对象。” “啥主义?” 陈兵也不解释,摊开双手:“我已经坑了金子闪人,这桩公案不好再查了吧?” 童川一脸苦相:“陈兄,这金子兄弟给你换成金票即可,这案子还得仰仗你啊,不然童某连觉都睡不好。” 刘锋也劝道:“陈兄,好人做到底吧,事成之后,想要多少金子童兄都有。” 本来此事就是自己弄错了,如此扔下不管,陈兵心里也过意不去。 咬牙点头:“行,大不了老子回去认错,晚上再探一次。” 童川起身拱手:“陈兄大恩,童某感激不尽,只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必有重谢。” “你得找个理由离家几日,给她们营造出机会才行。” “放心,童某已经说过,外出催粮款,至少七日不归,今儿个是第三天。” “好,那我现在就回童府。” 第一卷 第122章 五夫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把金子扔给童川和刘锋,自己灰溜溜地往童府去了。 童府大门处守门的虽不太认识陈兵,却能认出他那一身童府护卫的衣服,也没多问便放他进去。 半路上遇到了管家童山,也是随口打了个招呼,并无异常。 陈兵一路进了月亮门来到内院,再次坐船渡过水域。 不管是家丁还是护卫,都匆匆而过,没有人多看陈兵一眼。 来到童夫人住处,见只有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玩耍,看到陈兵进来,一脸好奇。 “呃,小妹妹,你家夫人在吗?” “哈哈哈...” “咯咯咯...” 两个丫头嘻嘻哈哈起来,还互相抓挠着对方。 陈兵只能尴尬地站着,不知哪个点让对方笑成这个样子。 等两个丫头笑了一阵子后,才指了身后:“都去戏园子看戏了,咱家夫人。” “哦,对对,咱家夫人,不知五夫人去没去?” “她们三位夫人一向在一起的,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又是一阵笑闹。 陈兵点点头,看了眼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脸的无忧无虑,只是做了人家的丫鬟。 童府太大,陈兵再次迷失了方向,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都半天见不到一个。 他很想跃上屋顶,在上面溜达要比在这逼仄昏暗的巷道里舒服得多。 好不容易在一处拐角的阁子里见到一个护卫打扮的人。 陈兵连忙上前问道:“请问兄台,戏园子该往哪个方向走?” 那人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只冷冷地瞥了陈兵一眼。 “新来的?” “正是。” “去戏园子干嘛?” “我是童夫人的护卫,夫人们都去戏园子了。” “那你干嘛去了?” 陈兵心里暗骂,你管老子干嘛去了呢。 可不回答,人家就不告诉你正确方向。 “我出门办了点事,刚回来。” “你们头是谁?” “赵队长。” “他没说让你跟着?” 陈兵已经快没了耐心,这个家伙怎如此啰嗦,问个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嘛。 “没有。” “那你就老实待在该待的地方,不要胡乱走动,小心被当成盗贼。” 陈兵皱眉瞪着那个家伙,已经无话可说。 那护卫此时才露齿一笑:“小子,不服气吗?” “服,老子挺服气的。” 陈兵点点头,准备转身再往一处巷道走。 谁知那家伙懒洋洋地道:“那条路不通,小子,过来叫声爷,就告诉你怎么走。” 陈兵只得转身回来,进到阁子里,忽然诧异地看向那人的身后。 那家伙立刻跟着转头去看,身后啥也没有,他的头还没转回来,就被陈兵一拳打到了脸颊上。 身体晃动眼前发黑,虽然没被打翻,却也摇摇欲坠。 陈兵见他坚强,立刻又是一拳打过去。 这次那家伙再也坐不住,从凳子上跌了下去,口鼻中窜出血来。 他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刚起到一半时,被陈兵一脚蹬翻,窝在墙角一顿猛踹。 只三四脚时,那人便叫了起来。 “哥,大哥,大爷,别打了,小的服了,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啊,爷!” 陈兵喘着粗气,停了脚。 “走吧,跟老子去戏园子看看。” 那个护卫颤巍巍地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 “爷,下脚忒狠了点啊。” “你他么戏弄老子也够烦的。” 陈兵跟着一瘸一拐的家伙往一条巷道走,那家伙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成天窝在这不见天日的鸟地方,闷也闷死了,逗个乐子嘛,用得着打这么狠嘛。” “少废话,知道五夫人的住处吗?” “五夫人?她的院子可不许闲杂人等进去,你还是伺候好童夫人吧。” 陈兵奇怪道:“她有什么特殊?” 那家伙四处看看,然后压低声音。 “她可是老爷最喜欢的夫人,正如日中天呢,她说的话谁敢不听。” “可我见她跟童夫人和三夫人在一起时,并不多话啊。” “当然,她的话一句可顶一万句,还用多说话。” 陈兵脑中回忆起那个身材火辣的女子,确实很少说话,在场面上没啥存在感。 两人拐来拐去,半天也看不到戏园子。 陈兵琢磨着,如果让自己乱走,恐怕得找半个月。 忽然想到了朱小娥,随即捡了块碎石,在一处能见到阳光的墙上画了个圈圈。 往前走时,见到有阳光的地方,就在墙上画个圈。 心里还恶作剧般嘿嘿直乐。 前头带路的护卫,想是平时憋闷的紧,一直嘴里说着话。 “五夫人身材带劲,童夫人长得漂亮。” “三夫人是啥特点?” “三夫人听话,嘿嘿。” “听话是个什么鬼?” “就是要她咋样就能咋样呗。” “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这么说啊。” 陈兵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五夫人为何是最受宠的?” 那护卫转身凑进了陈兵,虽然鼻青脸肿,神情却更显猥琐。 “五夫人那身材,那皮肤,哎呀,哪个男人不喜欢,想想她在床上的样子,就让俺不能自已。” “可我觉得童夫人更好看。” “童夫人当然好看,可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个笑模样,对咱下人都严苛的很,在她面前俺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想到她是个女人。” “确实如此,你都琢磨透了。” “还是你们队好,成天在三位夫人身前转悠,眼福不浅啊。” “我觉得还是你们好,眼不见心不烦,少惹许多事端。” 那人连连点头:“说的是,夫人身边是非多,前些日子就有一个,不知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被人拖到后院子里,一顿棍棒打杀,就地埋了。” “还有这事儿?” “还不少呢,就数五夫人换人换的勤,别看她平时不多说话,可规矩最大,稍有怠慢,便是大祸。” “她在哪处院子?” “你真要过去看看?” 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兵。 见陈兵点头,才告诫道:“年轻人得憋住,童府里丫头婆子多的是,找谁泄火都问题不大,眼睛可别往这几位夫人身上瞄,死得忒快。” “我只是站远了看看,还能被打死啊。” 那人嘿嘿一笑:“五夫人的院子,房前是水,房后是山,竹林果树丰茂,站远了啥也看不见。”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有了,谁让你认识了俺崔九呢。” 第一卷 第123章 五夫人的住宅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个崔九仿佛早忘了被陈兵暴揍了一顿,此时说起女人,满脸的兴奋。 “五夫人院子前是一片水域,如果你通水性,便可从水道进去...” 说着话瞟着陈兵,看他是否能听明白。 陈兵恍然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嗯,好,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地形。” 那人一听,更加兴奋。 “你真要过去?” “当然要过去。” “行,小弟佩服,这是连命都不顾的主啊。” 说着话就在前面拐了弯,换了个方向往前走。 没走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疑惑地看陈兵。 “你们内卫三五日便可轮班过去守护,干嘛非要今日过去?” “老子等不及了,废话恁多。” 崔九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嘿嘿,兄弟,内急啊,这是真不要命的节奏。” “走走走,嘴真碎。” 两人快步往前走,终于,拐出一个巷道后,眼前出现了一处树木葱郁的所在。 红墙绿瓦,被翠绿的树叶掩映其间。 一条清澈的小河穿墙而入,水流潺潺。 崔九一指院子:“就是这里了,可别说是俺带你过来的啊,俺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要养呢。” 陈兵摆手道:“你回吧,我在这里歇会。” 崔九梭巡片刻,再次凑过来。 “你顺着河道,墙下有铁栅栏,但有缺口,只是院子里是被石板遮住的,以前就有人在里面憋死了。” “你进去过?” 崔九尴尬地一笑:“都是传说,俺哪里有此色胆。” “就没有男子能进这个院子?” “除了童老爷,你们赵头也能进,听说他是五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 “老童就不怕赵头挖了他的墙角?” “老童!?” 崔九一脸懵逼,眼前这个年轻护卫如此称呼家主,显然是个骄狂的家伙,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样的人一般活不太长。 想了想,自己还是离此人远点的好。 “呃,在下还有事,您自便吧。”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犹豫。 四周十分寂静,陈兵坐在河岸边,脱了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河水中,眼睛盯着院墙。 五夫人肯定去看戏了,此时进入也没意义。 陈兵在等入夜,只有在夜色的掩盖下,才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勾当。 他在琢磨,会不会这童夫人与三夫人和五夫人组成了三人CP呢? 既然三人成日待在一起,很可能会搞到一个床上。 河水清凉,从腿脚间流过,很是舒服,陈兵不知不觉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睡了过去。 忽然间,感到脸上一凉,激灵一下,猛然惊醒过来。 却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一个黑影正蹲在自己身边,手里捧了河水往自己脸上浇着。 陈兵翻身将黑影压到身下,压住声音,恶狠狠地。 “不会好好叫醒老子吗,信不信老子就地正法了你!” 朱小娥被他压在草地上,嘿嘿嘿地笑着。 “大人,就地正法是怎么个手法?” “就是...就是,老子在这里弄死你!” “大人,小娥担心硌着您的身子呢。” 说着话,她的身体在下面扭动起来,故意往陈兵的某个部位用力。 两人脸贴着脸,只一瞬间,陈兵便叹了口气,翻身从朱小娥的身上滚下来。 一时还真无法压制这个娘们。 稍微冷静后才想起朱小娥真得很神秘,自己就在童府的墙壁上画了几个圈圈,她竟然就在当天夜里,在如此大的府邸中找到了自己。 怎么做到的? “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怎么弄的?” 陈兵忍不住扭头问道。 朱小娥一脸得意:“厉害吧,才知道俺的能耐吗?” “你一直跟着我?” “白天我很少露面,只在黑夜里出来透透气。” “那我画在墙上的圆圈你如何知道?” 朱小娥在陈兵的胸口抚摸着。 “咱俩心有灵犀。” 陈兵抚开她的爪子,指了指黑乎乎的院墙。 “说正事,咱待会儿要潜入进去,看看那五夫人有什么异常。” 朱小娥疑惑地问:“不是查童夫人吗?怎么又改成五夫人了?” “查错了,老子冲着最漂亮的女人去了,结果弄岔劈了。” “男人就是色痞,只关注女人好不好看。” “切,女人也知道美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两人聊了几句,见时辰差不多了,悄悄起身开始准备。 陈兵要从水中潜进院子里,朱小娥则要从高处翻越围墙。 两人来到小河入院的地方,陈兵打了手势,开始脱衣服。 朱小娥便顺着围墙开始转悠起来。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找到内裤穿,陈兵又不能脱得精光,只能穿了短衣牛犊裤下了水。 陈兵对自己的憋气时长很自信,所以没多想,深吸一口气后,一头扎进了水下。 前方是一个挡了铁栅栏的洞口,距离水面近一丈左右。 陈兵凭着敏锐的触觉很快就找到一处断裂的缺口。 再次冒出头来换了口气,迅速沉下去身体从铁栅栏的缺口处钻了进去。 根据触感,前方是一条狭窄的密封的方形管道,不知多长。 陈兵咬牙用力一蹬,身体快速往前游动,争取在憋不住气前冒出水面。 幸亏水流往前,他的前进速度很快,可是前方仍然是密封的管道。 陈兵心里算计着管道的长度,应该超过了十丈有多。 现在想回头都没了时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终于,三五分钟的时间,陈兵将头冒出了水面。 眼前有金星乱舞,憋气时间过长,大脑严重缺氧。 稳定了几分钟,陈兵缓过神来,往四周观察了片刻,认定有灯光的地方,悄悄往前游去。 水面不是很大,有三十几丈的距离,陈兵便游到岸边,小心地爬上岸。 观察了一下动静,漆黑的夜色里四周十分寂静。 光着脚,浑身湿哒哒的往前摸。 忽然,一阵压抑的呜噜声传来,陈兵一听便知,院子里养了狗。 坏了,自己就没想到这点,听这声音,接下来便是扬声犬吠。 陈兵顿住身形,趴在地上琢磨着对策。 黑暗中一条黑影飞速地冲过来,他身上的气味已经暴露在狗鼻子之下。 陈兵暗道要糟,自己只是为了探听原委,并未带武器。 冲过来的黑影十分高大,显然是只大型犬,仅凭两只手很难不出声的制服它。 现在想退回到水里已经不可能。 陈兵进退失据,咬牙准备硬拼,只要暴露行藏,大不了再从水里退出院子。 第一卷 第124章 奴家愿意为老爷而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高大的黑犬猛扑过来,没有吠声,在陈兵的感知中,尖利的犬牙已逼近了自己的身体。 陈兵双手前伸,冲黑犬的脖子掐过去。 双方在半空中相遇,陈兵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身体往后退去。 黑犬扑进怀里,陈兵双手也掐住了黑犬的脖子。 双方开始角力,在地上翻滚起来。 陈兵竭力不让黑犬叫出声音,结果他身上也被黑犬的四只爪子扒拉的生疼。 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黑犬力气很大,陈兵觉得自己双手快要被它挣脱。 心下十分焦急。 远处有人声传来,听声音正在呼叫犬只的名字。 就在陈兵选择放弃这次行动,准备退回水中时,黑犬强壮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 下一刻,黑犬粗重的呼吸也渐渐衰弱,直至停止挣扎。 陈兵张大了嘴巴,尽量让更多的空气进入口腔。 本来还想查看一下黑犬的状况,接着发现,身前立了一道黑影,正冲自己摆手。 知道是朱小娥帮了自己一把,来不及多说,拖了黑犬的尸体到水边,人和犬一起沉入水中。 时间不大,有人提了灯笼,呼叫着黑犬的名字,从不远处跑过去。 陈兵在水下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等一切平静如初时,再次冒出水面,爬上岸来。 跟着朱小娥摸到房屋跟前,两人蹲在墙角下。 朱小娥示意他等在这里,自己先去探探路子。 还是如之前操作,朱小娥从房顶冒出来,垂下丝带将陈兵拉上去。 两人在屋脊墙顶兜兜转转,找到主家卧房。 下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陈兵附身在瓦面上,把耳朵贴上去,平心静气。 听了片刻,冲朱小娥摇摇头,这屋子里只是两个丫鬟在聊天。 两人继续在屋顶搜寻五夫人的居室,院子虽大里面的房屋布局很明显,主要住宅都聚在一起。 很快,陈兵在一处略高的屋脊上停下,示意朱小娥将丝带拽紧,自己抓了另一头往房屋下方缓缓坠下去。 从房檐上翻下去后,攀住檐廊下的横梁,陈兵将身体尽量往前探,贴在花格窗上。 屋子里的呼吸声清晰起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示主人已经入睡,且只有一个人。 陈兵有些失望,看来今晚废了,那五夫人并未趁童川外出,招来外人入住。 不知为何,陈兵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五夫人存在问题。 也许是童川的影响,如果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方感觉有异,那肯定就是出了问题。 今晚无功,陈兵轻轻往横梁上攀去,准备收工。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陈兵的左手刚刚搭上房檐,就听到一声弓弦绷响的动静。 紧接着手中的丝带一紧,便知道伏在屋脊上的朱小娥受到了攻击。 陈兵放开横梁,拉住丝带往前一荡,想借力翻上屋顶。 谁知身体刚荡到半空时,丝带一松又一紧,让他的身体悬荡在半空中。 朱小娥在屋顶惊呼了一声,然后丝带突然断裂。 陈兵的身体正往回荡时,失去了向上牵引的力量,整个身体砸在了花格窗扇上,人则撞破窗扇跌进了屋子里。 还没等他爬起来,屋子里光芒一闪,亮起了一盏灯火。 陈兵翻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房内那张巨大的雕花木床。 五夫人一身薄衫,酥胸半露,头发蓬松着,正探了半个身子在外,黑亮的眸子盯着屋角的陈兵。 屋顶的朱小娥惊叫了一声后,再无动静,四周恢复了安静。 就像刚才根本无事发生。 陈兵尴尬地挠着头发,咳嗽两声。 “咳咳,惊扰夫人了,真该死,我正在房顶巡夜,不小心跌了进来,请夫人赎罪。” 屋内沉寂了片刻,才响起五夫人的声音。 “你就穿成这样巡夜吗?”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却带了一种异常的性感诱惑。 陈兵低头看了看身上十分凌乱的贴身衣物。 “呃,我是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才匆忙赶了过来,未及整衣,让夫人见笑了。” “你叫陈伍?” “是,夫人。” “是童川请你来的吧?” “呃...是我见童府招聘护院才应招而来。” 五夫人轻轻摇着头,嘴角上弯,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起身从床上下来,将帘幕掀开,挂在一侧的挂钩上。 陈兵仍然坐在地上,见五夫人只穿贴身亵衣,胸前两团雪白随着她的动作,欲要裂衣而出。 浑圆的臀纤细的腰肢,每个动作都让陈兵感受到莫名的风情。 怪不得老童迷恋的不行,此女真乃人间尤物也。 正当他看着五夫人的身体直犯迷糊时,五夫人缓缓坐在床边,抬手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 “老爷心疼奴家,谁都看得出来,可他一走便是一年半载,奴家...” 她垂了头,声音开始哽咽,说不下去。 陈兵沉默。 “你与他们不同,从你一出现,奴家便知道,早晚要找到这里来。” “不知我的破绽在哪里?” “你出手轻松放倒了四五个护卫,可知道那几个护卫都是老爷精挑细选的高手。” 她顿了顿。 “这天地间的事物你又知道的太多,将两位夫人迷惑的对你坚信不疑,这可是一个护卫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陈兵无语。 这五夫人十分睿智,不言不语间,把事情看得如此清楚。 “奴家与她们不同,对女人没有感觉,每日有护卫在眼前晃动,如何耐受得住。” 她说出此话,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有问题,脸色也因此红润起来。 “奴家曾恳求老爷,出门就带着奴家,可他总是以车马劳顿,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为由,拒绝带着奴家出门。” 陈兵也不想知道太多她们的家事,所以拦住五夫人的话头。 “童川不想伤你的心,他只想知道那人是谁。” 五夫人冷笑摇头。 “要杀要刮就冲奴家来好了,其他不谈。” “何必如此,清理之后,你与老童依然是恩爱夫妻。” “这是一条不归路,奴家岂能不知,你迷惑得了她们,却迷惑不了奴家。” “我没迷惑谁,说的都是真事,尽管你不相信。” 两人沉默下来,片刻后,陈兵叹了口气。 “你不想说,宁可为他而死,那你置老童于何地?” 五夫人坚定地眼神盯着陈兵。 “奴家也愿为老爷而死,以保全他的清誉。” 陈兵冷笑:“晚了,你以为我找不出那个人来吗?” 第一卷 第125章 狗撵兔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你到底是谁?” “管家童山招来的护院。” 五夫人翻了个白眼:“你定是朝廷的官员,没必要糊弄奴家。” 陈兵不得不佩服此女的聪慧。 “为何会这么肯定?” “敢如此称呼我家老爷的,除了朝廷官员就不会再有他人。” 陈兵摆手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啥好说的,说出你的选择吧。” 五夫人缓缓站起,从床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奴家这就成全你们。” 说着话,将匕首翻转对准自己的胸口。 “慢着...” 陈兵话刚出口,就听到身侧的墙壁一阵轧轧乱响,一个矗立在墙壁上的衣柜被推到一旁。 从衣柜后的暗门中蹿出一个人影,疾步冲到五夫人身前,探手将匕首夺了下来。 “你怎能干出如此傻事!” 那人另一只手将身体瘫软的五夫人揽在怀中,大声呵斥着。 五夫人软软地伏在那人怀中,抽泣着。 “奴家不想离开官人。” 那人不理五夫人,转头瞪着陈兵。 “你个狗官,闲着无事来管别人的家事,老子留你不得。” 陈兵笑了:“你睡人家的老婆倒是理直气壮,还有道理可讲么?” “童川只将莫娇当成玩物,从来不拿她当人,玩弄女人,与你们这些狗官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陈兵惊讶地说:“你这观念倒是新颖得很,不知怎么称呼?” 确实,这样的观念在当时可算极大地提高了妇女的地位。 那人揽着五夫人,冷冷地说道:“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老子就告诉你,好让你死个明白。” 五夫人急忙用手去捂他的嘴。 “官人不要说。” “怕他怎的,这里闲杂人等禁入,弄死了他也无妨。” “此人武功奇高,官人须小心才是。” 那人嘿嘿冷笑:“高手好啊,还能高过赵哥?” “当然不能。” 随着话音,又一个人影闪进屋子里。 陈兵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护卫赵队长。 “咦,又一个,不会是五夫人找了两个姘头吧?” 陈兵戏谑道。 “放屁,老子乃莫娇亲叔,从小便随她左右,死到临头还敢污蔑人,想是不得好死。” 陈兵也不站起来,将两腿盘坐着。 他在琢磨怎么脱身,看到姓赵的队长从外进入的动作,便知此人身手不低。 自己手中没有武器,恐怕很难敌得过屋内这两个高手。 “就算你是五夫人的亲叔,可怎能带外人进入,祸害你的亲侄女?” 赵队长嘿嘿笑道:“行,便告诉你原委,省的临死之前坏了俺侄女的名声。” 陈兵暗中咧嘴,这他么还不算坏名声? 赵队长一指揽着五夫人的男子。 “此人乃赵某外甥,从小便于莫娇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中间出了点意外,两人早已结为夫妻,可恨那童川老儿,仗着有钱有势,强娶莫娇,硬是拆散了一对苦命的鸳鸯。” “哦,挺老套的故事。” “为了莫娇不受委屈,老子净身入童府,随侍在左右,正想法子将莫娇带走,谁知冒出你这个狗官,坏了我等好事,你死有余辜!” 陈兵惊讶地看了赵队长一眼。 “你练的是葵花宝典吗?” 屋子里的人均是一愣,这家伙说的什么鬼? 就在他们愣怔间,陈兵双腿一弹,从身后的窗口翻了出去。 赵队长淡淡一笑:“垂死挣扎而已。”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穿窗而出。 陈兵还没跑出三丈远,那赵队长便已追到了身后,伸出一只手抓向陈兵的脖颈。 陈兵感知敏锐,不用回头便知他的动作,奔跑间一缩脖子,躲过了对方的爪子。 然后迅速改变方向,稍稍拉开了些双方的距离。 但是他来不及攀墙,因为那赵队长移动速度太快,只能在院子里兜圈子,就像兔子躲避猎犬捕捉一样,全凭突然改变方向,闪避着对方的抓捕。 两人一追一逃,满院子打转。 屋里的男子见状,放下五夫人,从窗口中跃出来,持刀加入追捕陈兵的队伍。 他的速度慢,基本对陈兵造不成威胁,只是在短时间内陈兵也无法脱身。 三人转了片刻,陈兵逃不掉,他们也抓不住。 赵队长焦躁起来,此时显然不能喊人进来,本来就不允许其他男子进入这个院子里。 现在造成了人员短缺,也没别的办法。 陈兵总是能在他的手触及身体的一瞬间,改变动作,躲过去。 他焦躁,陈兵更是浑身出了汗,这姓赵的速度太快,差一点点就反应不过来。 虽然能感觉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身体却不能及时做出反应。 也许下一刻便被会对方击倒杀死。 终于又转了两圈后,陈兵抓到了一丝机会,纵身跃起,头前脚后扎进了五夫人的屋子里。 前滚翻卸去冲击力,再弹身跃起,一把将呆在床边的五夫人擒在手里。 右手揽住她的腰身,左手成爪状掐住她细嫩的脖子,转头看着已经冲进屋子,呆立在窗边的赵队长。 跟着进了屋子的男子狠声喝道:“好狡猾的狗官,碎尸万段才能解某的心头之恨。” 不管如何发狠,屋里成了僵持的状态。 五夫人被掐得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仍然强力喊道。 “叔,不用管小娇,杀了他!” 赵队长却颓然放松了身体,无奈地说:“这位兄弟,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否打个商量?” 陈兵警惕地盯着他:“你说。” “放了莫娇,赵某便放你离开。” “切,鬼才信你。” 想是赵队长说出此话,自己也不相信,只好改变方法。 “阁下如此身手,江湖上可不多见,不知怎么称呼?” “陈伍便是在下,江湖中无人知晓。” 见他不说实话,几人也无法解开此局。 就在几人沉默时,被陈兵揽在怀里的五夫人开始扭动起来,本来两人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一起。 她这一动,就让陈兵充分感受到了丰润弹性惊人的冲击。 关键是,这五夫人深谙男女之间的关窍,丰润的臀部紧紧贴着陈兵的身体轻轻扭动着。 没几下陈兵便抗不住了,不但身体起了反应,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陈兵从水中游过来,身上除了一层薄衫,别无他物。 而五夫人则是从梦中被惊醒,探身出床外查看,身上更是只有贴身亵衣。 两相接触,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五夫人心中得意,拿捏男人的手段,谁也比不得自己高明。 身体扭动的同时,嘴里还发出似有似无的轻吟。 陈兵浑身躁动,掐住五夫人的手也开始松懈起来。 第一卷 第126章 把持不住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站在屋子里的两个男人也看出了异常,赵队长很是得意,这样下去这个年轻人哪里会受得住。 而五夫人的青梅竹马却目眦欲裂,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还做出如此动作,当面打脸啊。 陈兵也知道这样下去十分危险,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想拉开与五夫人的距离,身体却背叛了自己,尤其是下面某部位,彻底出卖了他。 在两瓣之间摩擦,陈兵几乎已经沦陷。 就在赵队长瞅准时机准备纵身而上时,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噗嗤”的嗤笑。 本来在暗夜中,四周寂静无声,只这一笑,让屋内四人顿时一怔。 五夫人身体一僵,陈兵便从中清醒过来。 窗外屋檐上垂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头,正看着屋内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 紧接着,一道光华闪过,径直奔陈兵射去。 陈兵放开揽五夫人的手,一挥将光华接在手里。 入手便知,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武器在手,陈兵心中便镇定下来,自己赤手攻击无力的短板被补足。 赵队长也只呆愣瞬间,就反应过来,只是不及陈兵距离近,拦截不得,但身体往前一扑,两只手成爪状,抓向陈兵的身体。 陈兵放开五夫人,把她当人质只是迫不得已,他根本不会伤害手无寸铁的女人。 手中有了匕首,哪里还会将赵队长放在眼里。 右手一挥,身体随着扭动,躲过赵队长的爪击,匕首刺向对方的咽喉。 赵队长大惊,脖子上一阵凉风,知道此物锋利,尽力转动身体,从陈兵一侧掠了过去。 双方身体交错,站位也变换。 赵队长得意地守在五夫人身边,用身体挡住了她。 陈兵也不说话,掂了掂手里的匕首,等待对方再次攻击。 只是赵队长虽然觉得自己成功救下五夫人,但是却感到有些异样。 伸手往颈下肩膀处一摸,黏糊糊一片,举手眼前才发现,满手的鲜血。 原来,由于他躲闪速度快,陈兵这一刀没有刺中他的咽喉,却刺到了他的肩膀上。 只这一下,让赵队长大惊失色,刚才陈兵一味逃避,根本不与自己交手,虽然躲闪的巧妙,心里也没觉得如何,可现在两人今夜第一次真实的过了一招,却是以自己差点被干掉的结局。 他很是知道自己身手的高低,如果混在江湖,很少有人是对手。 赵队长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皱眉问道:“阁下好身手,可否报个名号?” 本来还想上前攻击的年轻人,也看清了此时的状况,不由呆在原地。 陈兵还未开口,那个垂在屋檐下的人头咯咯咯地笑起来。 “陈大人啊,你们都不认得他么?” 陈兵呵斥道:“你多什么嘴!” “刚才可是奴家救了你吧,不然大人您早就沦陷在五夫人的裙下喽。” 陈兵十分尴尬,刚才那一幕确实让他含羞,根本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赵队长并非一般人可比,五夫人蒙童川宠幸,在童府说一不二,连同他也水涨船高,接触的人也多,却向来无人敢过问他的私事。 所以,在外界也知道不少密辛。 此时再听两人对话,大概判断出了眼前此人的身份。 “当前可是名震京东西路的陈提刑,陈大人?” 陈兵本欲遮掩身份,毕竟身为朝廷官员,却参与了人家家中私事,在外好说不好听。 可朱小娥根本不顾他的呵斥。 “算你有些见识,别说是你自己,再加上十个八个也不够陈大人宰的。” 陈兵夜斩黑马营的事情,在官方可不是秘密,当然也没瞒过童川的耳目。 所以,赵队长也是听闻过的。 此时当事人便站在自己跟前,让他心生颓废。 当啷,五夫人的青梅竹马男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瞪着陈兵,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的名树的影,五夫人当然也知道陈兵的大名。 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陈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却为何来为难我等平民百姓,莫娇已经够苦,本就不想再活下去,大人您便赐奴家一死吧,只求您放过他们二人。” 说着话以头撞地,声泪俱下。 陈兵也是头疼,怎么老遇见这样的事情。 “我本无心为难各位,只是应朋友之请,推脱不得。” 顿了顿后说道:“我明日便去见童川,你们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该去哪儿不用我教吧?” 赵队长猛然抬头:“大人您不抓我们?” “我抓你们作甚,老童的家事,本不关我事,别再耽误时间了。” 那年轻男子听得明白,上前几步扶起五夫人。 “娇娇,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 赵队长拱手道:“陈大人大恩俺赵信鹤就不言谢了,咱后会有期。” 陈兵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五夫人在屋子里略微拿了几样东西,三人便出门而去。 陈兵见他们走了,冲屋檐下的人头招手。 “下来吧,这样垂着舒服是咋地。” “下不来。” “怎么了?” “被那姓赵的射伤了。” 陈兵连忙上前,站在朱小娥下方伸手道:“你下来,我接着你便是。” 朱小娥扭动身体,从屋檐上落下来,被陈兵一把抱住,轻飘飘的感觉。 陈兵将她放到五夫人的床上。 “伤到了哪里?” 朱小娥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陈兵也不顾男女之防,伸手撩开她的衣服,轻轻将她的中衣褪到大腿处,露出她伤痕累累却没有几两肉的屁股。 对朱小娥的轻声娇嗔也充耳不闻。 借着昏暗的灯光发现,一枝半尺多长的弩箭,刺穿了她的一瓣股肉,却未伤及骨头。 松了口气,用匕首切断露在外面的箭枝,再找了块棉布给她包扎起来。 “没伤到骨头,明日去药房让大夫给你弄出来就没事了。” “我才不去药房,那大夫都是男的。” “都这样了,你还管啥男的女的?” “就不,死也不去。” “那我给你治?” “嗯。” “可老子也是男的啊。” “不一样,我是你的女人。” 陈兵傻了,这话说的有歧义啊。 朱小娥也觉得话说的不准确。 “我是你的人。” “算了,你我数次生死患难,哪里还分彼此。” 朱小娥笑道:“俺喜欢大人您这样说话,哎吆,疼!” 第一卷 第127章 往外偷女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为了给她取箭时不至于大出血,陈兵需要弄全止血的药物后,再动手起出箭枝。 两人在五夫人屋子里捱到第二天。 陈兵用被单把朱小娥包了包,背在身上,另寻了一套护卫衣服穿上。 就这样,两人在许多丫鬟婆子诧异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了五夫人的院子。 先来到小河边,收走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背了朱小娥往童府大门走去。 没走出多远便再次迷了路。 “我靠,这老童的家也太大了,弄这么多弯弯绕有意思吗?” 朱小娥伏在陈兵背上,伸出头往四周看了看。 “不行,在下面走,我也不认识路。” 两人七转八转,在童府大院子里兜开了圈子。 幸亏天色开始大亮起来,童府的家人们开始一天的工作,院子里的人渐渐增多。 陈兵一路打听着,在下人们诧异的目光中,终于找到了正确路线。 快要走到大门时,两个护卫出来拦住了去路。 一个护卫喝道:“什么人,大早上的乱跑?” 陈兵刚要回答,却见另一个护卫笑了。 “兄弟,你这是要去哪?” 陈兵也笑了,此人正是崔九,一脸的青肿还未完全消退。 “哦,崔兄,正要出去办点事,你们辛苦。” 崔九指了指陈兵背上的朱小娥。 “兄弟,这是要往外偷啊?” 另一个护卫听他们说话,仔细打量了只露出头脸的朱小娥。 “既然是偷,咋不选个好看点的呢?” 朱小娥终于忍不住了,扭脸就骂。 “你他么什么眼神,老娘不好看吗?” 两人哈哈大笑。 “还辣的很唻。” 陈兵奇怪地问道:“你们不管?” “管啥,都是有名有姓的护卫,童府里的女子多的是,只要别偷别人老婆就行,这事多了。” “我靠,这都啥管理模式,怪不得老婆也让人偷走了呢。” 崔九一脸好奇:“兄弟,你说谁的老婆被偷了?” “不墨迹,我得走了,改天告诉你吧。” 陈兵背着朱小娥虽然不沉,却也很不方便。 出了童府大门,回到自己的住处,先是让伙计去买创伤药,然后将朱小娥放到床上趴着。 准备好了清水和药品后,掀开她的衣服,露出伤口。 陈兵用手捏住箭枝一头,沉声道:“忍住了,我可是要动手了。” 朱小娥蛮不在乎地冷哼一声。 “这点子事,比起刑具差太远了,放心施为吧。” 陈兵一想也是,这娘们遭受的刑罚太多了,生死大关都视同坦途,眼下这箭伤就如同在手指上割了道口子般轻微。 心里琢磨着,手上用力,将箭枝抽出来,带了淋漓的鲜血。 连忙用清水擦洗一番后撒上药,再包扎好。 这一番操作,陈兵都冒出汗来,朱小娥却一声都没吭,果然女汉子。 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 陈兵自己来到客栈的前厅,寻了张桌子坐下,让伙计端上茶水,慢慢畷着。 不到半个时辰,刘峰和童川一起走了进来。 两人分左右坐在陈兵的身边,都是一脸沉静,不急不缓的模样。 喝了两口茶水后,刘峰先开了口。 “陈兄,你把她们放走了,怎么想的?” 陈兵淡然道:“不然呢,我把她们都杀了?” 童川抻不住了。 “童某算是人财两空啊。” “你本来就是抢了人家青梅竹马的女人,也享受过了温柔,人家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可老子不甘心,小娇如我的心头肉一般。” 陈兵扭头看了童川一眼。 “你不知道五夫人身边的老赵是个高手吗?” “我只知他净了身,身手也就比其他护卫好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他藏了拙,老子差点让他弄死。” 刘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陈兵。 “什么?那姓赵的如此厉害!?” 陈兵点点头。 刘峰叹息一声:“陈兄的身手我可是知道,黑马营都被你干翻了,谁知又冒出一个高手。” 童川摸了摸脑袋:“这我还真不知道。” “念佛祖保佑吧,再待些日子,恐怕你这颗脑袋也待不住了。” “嗯嗯,这算两清了么?” 陈兵沉思片刻:“应该两不找了,今后你们谁也别去惹谁就好。” 童川颓然叹息,算是死了那份去找五夫人的心思。 忽然陈兵想起来什么,对童川道:“你家管理也太松散了,也难怪净出事故。” 童川两手一摊:“没办法啊,我常年在外做生意,很难兼顾。” “你这生意不做也罢,后院起了火,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童川摆摆手:“不说这个,陈兄为童某清除了顽疾,该如何谢你?” “算了,别再给我找麻烦就行。” 刘峰急道:“那怎么行,童兄可修书一封,往京城中寻童大人,谋个五品六品的官职,还不是小事一桩,对吧童兄?” “当然当然,如果陈兄需要,童某立刻回去写信。” 陈兵指了指刘峰:“你还是给他谋个五品六品的官职吧,我不需要。” 刘峰叹道:“陈兄大才,还真不用谁推荐,只是刘某更不能要这书信,德不配位必有灾祸,哪天有陈兄一半的本事,再想着往上爬吧。” 童川见两人都推辞,便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 “陈兄如果再推辞,可就不拿童某当朋友了,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说完将银票塞进陈兵的手里,起身扭头就走。 刘峰冲陈兵做了个收下的手势,也起身跟着童川出了客栈的大门。 陈兵捏着厚厚一大叠银票,摇头叹道:“这玩意儿来得算容易还是艰难呢?” 正呆坐着感叹,又见两个人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他的桌前坐下。 “陈大人,您在这里发啥呆啊?” 熟悉的声音,让陈兵瞬间兴奋起来。 左右看了两人几眼,笑道:“你两个货去了哪里,怎么许久不见露面,我还以为被人拐卖了呢。” 坐在左侧的黄俊一脸不屑。 “谁祖坟上长了草,敢拐卖俺俩?” 慕容杰也笑道:“恐怕只有陈大人敢了。” 陈兵亲热地揽过慕容杰的肩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陈某家的祖坟上只冒青烟,这才遇到了你们两个好兄弟。” 黄俊撇着嘴用手拉他,想把他的胳膊拉开。 “你怎只抱慕容呢,俺黄俊差在哪里?” “咦,黄兄弟也开窍了哦!” 第一卷 第128章 阳谷杀人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原来的黄俊,就像一块木头疙瘩,少言寡语,更不用说开玩笑。 如今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改变很大,确实让陈兵很惊讶。 陈兵喊来伙计,让他去整治菜肴好酒,今儿必须得喝两口才行。 三人喝着酒,陈兵问道:“你俩怎么舍得回来?” 慕容杰抿了口酒,沉思片刻后。 “老大,我们不是不想回来,只是有事要办,才拖到现在不得不回来的时刻。” “不得不回来?” 黄俊开口道:“你把黑马营杀得人仰马翻,以为这事就算了?” “他们追杀过我,只是没成功。” 慕容杰冷笑道:“黑马营可是杨戬的心头肉,这事可没完,听说蔡相为你说了句话,这才明面上不再动你,可黑马营的人这口气总要出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暗里动手?” “不是准备,是肯定。” 黄俊抢着说道:“只要老大你活着,他们就寝食难安。” “听说黑马营的人把你的画像挂在军营里,每天看上一眼,发誓要把这个耻辱还回来。” 陈兵惊讶道:“不用这么夸张吧?” “还有更夸张的呢,在黑马营,谁能拿到你的人头,谁便是总头领,官职相当于正四品。” 黄俊补充道:“外加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我草,这么不要脸!” 陈兵也是无语,自己刚收了童川上万两的银票,虽然看似轻松,却也知道平民百姓赚一两银子的难度。 “所以...” 慕容杰做了总结:“老大,你很危险!” “知道我危险还敢回来,你们有心了。” 黄俊冷冷道:“俺俩正想碰碰这黑马营,看看到底厉害在何处。” 陈兵摇头:“此言差矣,如果明刀明枪地对战,你俩或可试上一试,可现在他们躲在暗处,根本不会给你对决的机会,还是别招惹他们的好。” 慕容杰头脑灵活一些,皱眉问:“老大,你想如何应对?” 陈兵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他们要来暗的,正好老子也不喜欢明的,就给他们弄个更好的下手机会。” “啥机会?” “你俩待在济州府,等待大牛小顺他们过来,我出去一趟,还有私事要办。” 慕容杰急道:“我跟着你,黄俊待在这里等他们好了。” 黄俊把眼一瞪:“你在这里等,我跟老大出去,我比你厉害。” “你虽然比我厉害,但脑子不如我好使。” “谁脑子不好使了,我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你不说就是没想明白。” “你才想不明白呢。” 两人争吵起来,陈兵则端了茶碗扭头向窗外看去。 下午时,陈兵去衙门跟朱维雄告了假,说要回家省亲。 朱维雄也知道陈兵目前的处境,听他如此说话,暗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陈兵离开济州,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干掉,那就没他什么责任,在老大面前也好说话。 左思右想,如果硬派陈兵出公差,做得就有些明显。 所以他正等着陈兵主动提出离开济州。 随手递过一本卷宗。 “你也别请假了,既然要回家,正好这里有一个阳谷县的杀人案子,你顺路办了,也算公干。” 陈兵拱手谢道:“多谢大人照拂,下官感激不尽。” 朱维雄挥挥手:“去吧,好自为之。” 陈兵领了印信和卷宗,退出公事房。 盯着退出房门的陈兵,朱维雄暗暗叹了口气。 如此一位朝廷干才,正要发挥其卓越才能,却因大佬们的暗黑交易,恐怕要陨落了。 这为官之道,处处如刀尖上跳舞,陈兵还是太年轻,不懂藏拙。 走在路上,陈兵便琢磨着阳谷县的案子,会不会是武松杀了潘老师? 刚出衙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将卷宗打开。 看了半晌,虽然不是武松杀人案,却也与他有些关系。 正是当时武大郎的邻居王婆,因介绍西门庆与潘金莲认识,并撺掇两人睡到了一起,造成潘老师出轨。 最后事发,王婆被判入狱,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 王婆的儿子将状子递到了青州府,因出了人命,所以案子再转至提刑司。 陈兵琢磨着,潘老师案发,是否已经被武松杀了? 如果王婆入狱,该是武松已被发配孟州,武大郎死了,西门庆和潘老师也死了? 陈兵脑子里纷乱,不管如何,这一趟阳谷县是必须要走一遭的 回到客栈,发现朱小娥已经不见。 这姑娘的体质真是特别,不管受伤还是受刑,都能以最快的时间恢复过来。 陈兵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准备悄悄溜走。 这一趟公差恐怕会十分惊险,且不说姜无绵用死士对付自己,只黑马营的高手,就让陈兵头疼不已。 自己的飞雪惊雷已经托付给童川代为照顾,这匹马太扎眼,听朱小娥说过其背景后,陈兵便不敢再骑着它招摇过市。 童川也为他准备了一匹好马,颜色为枣红,外观上看亦甚为神骏。 在柜上结了账,又在街面上购买了一些野战的工具。 然后牵了马一路来到城门口,刚要翻身上马,突然被人拽住了衣服。 “老大,你怎要偷偷溜走?” 陈兵无奈地看着慕容杰和黄俊。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此去异常凶险,万一出了纰漏,让我如何向你们家人交代?” “老大,你把我们看得太次了吧。” “你们很强吗?” “那当然,是相当强。” “比老子还强?” 两人一听此话,顿时垂下了头。 虽然承认不如陈兵,慕容杰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松手。 黄俊见事情有些僵,便说道:“老大,我们是兄弟,难道让俺俩见危险就退吗?” 慕容杰立刻接话:“对,那还做啥兄弟?” 陈兵被缠得无奈,只得说道:“这样,你们与我分开走,如果有事便来帮忙,如果无事就到阳谷县汇合。” 见两人还在犹豫,便接着说:“这样还不愿意,那你们还是别去了。” “愿意愿意,就这样好了。” 两人一起叫起来。 三人达成协议,双方距离十里开外,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陈兵虽然马好,却不疾行,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观赏风景,心里则琢磨着黑马营的人该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自己。 本来出城的时候已近黄昏,还没走二三十里时,天色就暗了下来。 黑夜才是双方都在期待的时刻。 第一卷 第129章 暗箭伤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四处更是没有人烟。 陈兵琢磨着今晚要在外露营了。 他四处观察,想找一个易守难攻又好逃走的地方。 也许是自己要求太高,又走了半天,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也没找到理想的地方。 没办法,陈兵只好在离官道不远的野地里,捡了些柴草,生起一堆篝火。 在篝火上架了一盆清水。 这有两个作用,水烧开了可以喝,如果遇到突袭,打翻水盆便可将火熄灭,利于他在黑暗中接敌。 也是陈兵对自己有信心,公然露宿野外,并给了对方十分明显的目标。 如果此事不解决,总不能让黑马营永远缀着自己报仇吧。 伸开毯子,躺在火堆旁,左手边是黄信的宝刀,右手是自己购买的一条短枪,半丈长短,尺长的枪刃锋利无光,枪身是黑铁色,也不会反光,十分宜于夜战。 啃了几口干粮,也无心吃饭,只拿了一壶酒,半天抿上一口,让辛辣的滋味刺激着味蕾。 只是长夜漫漫,到了后半夜时,陈兵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已是阳光刺眼的早晨。 一夜没出事,想想也对,这里距离济州府城三十里,既然是制定了规则,那黑马营就不能做得太明显。 陈兵再次上路,依然一路欣赏着野草和荒芜的田地。 都说大宋富足,出了府城后,入眼的都是破败和荒芜。 偶遇村庄,也是一派断壁残垣,在萧瑟的风中,看不到人烟。 一天的时间,陈兵走出了一百多里路,为了不打扰别人,找了一处残破无人的小村落,下马准备宿营。 这是一处屋顶塌落的土筑房屋,四周只剩半丈高的土墙,周围连着几座倒塌的房屋垃圾。 陈兵折了些枯枝,生起火堆,炙烤着干肉和清水。 他后悔没有弄辆马车出行,那样白天可雇佣车夫赶路,自己就能在车中睡一会儿,晚上便有精神对敌。 抿着酒吃着烤出油脂的肉干,四周黑暗寂静,只有野鸟偶然叫一声。 心里顿生孤独凄凉的感觉。 自己来到大宋已经有些日子,一路飞升,有惊无险地走到此处。 没想到身陷大佬们的政争中。 没人能帮助自己,只有一个人奋力挣扎,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只有充分体现出自身的价值,才会有大佬伸手拉一把。 想着心事,身体倚在土墙上,渐渐进入睡梦中。 不知何时,陈兵突然被憋醒,因为心脏不跳了,而且浑身发紧,汗毛直竖,脸上的冷汗也流下来。 这也是陈兵敢于在夜晚大胆入睡的依仗。 他知道每遇危险,自己的身体就会提前报警,这也许与自己一体双魂有关系。 没有乱动,也没有睁开眼睛,调匀呼吸,只悄悄用手握住身边的短枪,集中精力,仔细感受四周的状况。 夜风微微拂过脸颊,四周十分寂静。 脚下的火堆已经熄灭,不远处的马匹打了个响鼻,摇晃着长长的鬃毛。 暗夜显得十分安详。 突然,随着弓弦的绷响声,一枝羽箭蓦然钻出夜幕来到眼前。 很强的弓力,仿佛已经超过音速,幸亏陈兵的触感在几丈外便发挥出超长作用,只来得及歪了一下头,羽箭便擦着耳朵钻进了土墙里,消失不见。 陈兵虽然心惊肉跳,却依然没有起身,努力平复着心跳,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攻击。 因为他还没有感受到敌人的位置。 四周依然沉寂,陈兵皱眉思索,同样是目不能视物,可对方的羽箭是如何定位的? 是夜战的高手,还是有特殊的工具? 陈兵否定了后者,对方不可能有夜视镜之类的东西,那就是跟自己一样,在黑暗中通过特殊技能寻找到目标。 可能是刚才被惊醒的一刻,发出了些动静,被对方捕捉到了方位。 陈兵尽量放轻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半晌过后,左侧前方有脚步声出现。 很轻也很缓慢。 枣红马再次打了个响鼻。 脚步声顿了片刻,再次往陈兵所在的残屋走过来。 越过塌了半截的土墙,脚步声距离陈兵一丈多远时停住了。 双方仿佛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这感触明显比陈兵高出半筹。 因为陈兵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身体,只稍稍侧了一下脑袋,为躲避羽箭。 陈兵听到了弓弦开始绷紧发出的嘎吱吱声。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仍然要用弓箭射击目标,很显然,他感受到了目标人物还活着。 如此近的距离,陈兵全力将感触集中到对方搭在弯弓上的羽箭。 弓弦的绷响已经被弃之耳外,箭枝一动,陈兵便感受到了它的方向。 蜷起的双腿用力蹬在土地上,身体倾斜着蹿了出去,手里的铁枪在半空中如毒蛇的蛇信般探出。 陈兵的身体与羽箭在半空中交错而过,羽箭刺入陈兵原来的位置,再次消失在土墙里。 而陈兵的铁枪已经刺进了对方的咽喉中。 身体横着砸在土地上,溅起一蓬尘烟,有一块碎石正硌在陈兵的肋骨位置,疼的他惨叫一声。 弓箭手却无声地翻倒,身体抽搐两下,再无动静。 这次是双方五感的比拼,弓箭手输在了距离上。 陈兵趴在地上没动,他在等待对方的后手。 在距离此地三十多里的地方,四五个黑衣人正坐在一座村庄的房屋里。 没有人说话,都在垂头沉思。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抬头说道:“不知结果如何,此时也该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黑马营中被陈兵俘虏的焦广海。 “你怎如此沉不住气,想那李光荣是什么人,在夜里就没有活物能逃得过他的羽箭。” 队长袁铁不屑地说道。 另一个黑衣人撇着嘴说:“咱黑马营是否太窝囊了些,这叫干的什么事儿啊!” 焦广海切了一声。 “咱黑马营也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损失。” 袁铁冷哼一声:“老子要不是因为爱惜羽毛,才懒得费此精神呢,不怕损失,全营调过来硬冲便是,千军万马都挡不住我们的冲杀,想那陈兵如何能活。” 焦广海担心地说:“头,那李光荣可是咱老大的心肝宝贝,别损在此地,干系可就大了。” “放屁,你不看看外面是什么天气,伸手都看不见胳膊,李光荣怎会失手?”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瞎担心。” “你以为陈兵是三头六臂啊。” 第一卷 第130章 坑他们个狠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屋子里的众人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终于队长袁铁也沉不住气了。 “怎么回事,这么许久都没动静?” “本来嘛,我就说咱一起过去,那李光荣也太自负了点,非要自己搞。” 一个黑衣人给他们打气。 “别担心,我可是见过李光荣的神技,啥都看不见的夜里,他能用箭射杀空中的飞鸟。” “对对,我也见过,在老大院子里,他能蒙住眼睛,射杀十丈外一动不动的兔子。” 袁铁举手喝道:“行了,咱过去瞧瞧再说。” 焦广海连忙道:“头,李光荣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嘛,咱这过去,他会不高兴的。” “草他的码,啥时候咱黑马营受过这憋屈。” 一个黑衣人用力锤了一下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房梁上簌簌往下落土。 “老景,你他么要拆房啊!” 砖石砌成的墙面,被那老景一拳砸出个大窝子。 “都给老子安静点!” 袁铁怒喝。 陈兵趴在土地里,等了半晌,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慢慢起身,肋骨疼的厉害,自己琢磨着,别是肋骨断了吧? 点了火折子,发现身前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身黑衣,咽喉被自己戳了个洞。 这汉子的两只胳膊很长,耳朵扇子大的出奇。 陈兵捡起地上的弯弓,试着拉动弓弦,谁知只拉了个半弓。 “厉害!” 再去寻找两支射出的羽箭,均穿透了土墙,钻进了浮土中。 陈兵将死尸拉到土墙边,用力把土墙推倒了,掩盖住尸体。 也算是给他掩埋了尸骨。 天色稍微发了些白,陈兵便收拾起来,上马离开了残败的村落。 走了不到二里地,陈兵被马匹颠簸的肋骨剧痛,不得不下马,牵着马匹往前慢慢溜达。 他用布带在肋下用力缠了几圈,权当护腰,减少痛感。 前后望了望,辽阔的大地一望无际,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摇头叹了口气,继续举步前行。 而在此时,袁铁带了四个黑衣人,正站在残败的村落里发呆。 四下里寻找了半天,啥也没找到。 陈兵离开此地往前赶路没问题,可李光荣呢? 被杀了? 这个结果任谁也不相信,漆黑的夜里,啥都看不见,只有李光荣那双大耳朵灵敏异常。 再加上强弓劲箭,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怎会没了人影呢? 焦广海话多,小心地说道:“头,不会是李光荣带了陈兵的尸首,自己去领赏了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很是认同这个说法。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李光荣被陈兵干掉了,这事可就大了,自己的老大杨校尉会不会扒了他们几个的皮? 五个人站在村落前,任风吹拂,身心皆是一片凌乱。 半天后,袁铁挥手:“老焦,你带个兄弟去前面看看,其他的原地继续查找。” 陈兵越走越热,再加上肋骨疼痛难忍,不得不找了个路边的石头坐下休息。 “唉,这得找个大夫给看看,肋骨断了可不是个小事。” 他自顾嘟囔着,喝了几口水,往来路看着,希望能出现慕容杰和黄俊的身影。 可身后除了萋萋荒草,啥也没有。 哎? 陈兵突然想起了朱小娥,这娘们也是个能人异士,堪比昨晚的射手。 随手捡了一块碎石,在土地上画起了圈圈。 嘴里还说着:“这个地方算是阳光照射得到吧,小姑奶奶你快出来啊。” 画了十几个圈圈后,起身往前走几步,然后再画几个圈。 不知走了多远,身后留下了一溜无数的圈圈。 再次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陈兵终于看到前方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忍住疼痛翻身上马,在天黑透前赶到了近前。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牌坊,上面写了“方草镇”三个大字。 陈兵进了方草镇,正是家家做饭的时候,房屋各处冒出了袅袅青烟,锅铲碰撞的声音让人听得很是亲切。 陈兵慢慢走在小街上,寻找着镇上的药房。 药房没找到,却找到了客栈。 洗漱过后,让伙计请来了镇上唯一的大夫。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是自己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大夫给他正骨的时候,差点把陈兵疼哭了。 这野大夫的手法粗疏生硬,临走时还说陈兵不是真汉子。 擦了把眼泪的陈兵,差点不想给他钱了。 晚上睡觉时,陈兵仍然睁着眼睛,因为只要睡梦中移动一下,就会被疼醒。 直到床前坐了一个人,用手轻轻抚摸着陈兵的脸颊时,让陈兵再次热泪盈眶。 真是神奇至极,朱小娥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受伤了?” 朱小娥的手虽然粗糙坚硬,语气却十分温柔和煦。 陈兵忍住往下掉的泪珠,轻轻点点头。 “你的伤如何了?” 朱小娥脸上微笑着:“看看你这样子,怎还比不了一个娘们。” 说着话,用手轻轻给他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 陈兵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真不敢想象,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心中有恨,便忘了其他。” “姜无绵不死,你就不会放弃?” 朱小娥转移话题:“黑马营确实厉害,只一个人便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兵狠狠地说道:“老子正琢磨呢,准备坑他们个狠的。” 朱小娥兴奋地问:“怎么弄?” 陈兵招手:“来,躺下说话。” 朱小娥也不避讳,爬上床合衣躺在陈兵的身旁,两人脸对脸说话。 “我还没想好,正需要你的配合,让他们吃个大亏才能长点记性。” “我也喜欢阴人,最好是在暗夜里行动,鬼神不惊,魂飞魄散。” “既然他们一心要报复老子,就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他们这次折损了一员大将,恐怕下次会全力打击,你得做好准备。” “嗯,你跟我判断的差不多,是得好好筹谋一番。” 两人躺在床上叽叽嘎嘎地说话,早忘了身上的疼痛。 第二天,朱小娥按照陈兵的吩咐,去镇上办事。 陈兵则躺在客栈里继续养伤。 两天的时间,朱小娥弄好了工具,是让镇上的铁匠,打了一根细长的铁丝。 然后雇了一辆马车,让陈兵坐了,一起出了方草镇,来到官道上。 根据两人的计划,朱小娥提前走了半日。 而陈兵坐着马车,慢慢地跟在后面。 第一卷 第131章 高三绝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黑马营的人遍寻李光荣无果,焦广海带人往前追,看到了受伤的陈兵住进了方草镇养伤。 两人不敢擅自下手,便回到集合点,报告给队长袁铁。 既然陈兵只是受了伤,那李光荣便凶多吉少了。 袁铁立刻派人传信给总部老大杨校尉。 杨校尉接到报告,顿时暴跳如雷,再次派出精选的五个高手,前往助阵袁铁,并下了死命令。 拿不回陈兵的首级,你们便不用再回黑马营了。 五个高手连夜赶往方草镇,那里成了袁铁等人的汇合点。 袁铁在第三天时迎接生力军的到来,发现黑马营副教头高三绝也来了,顿时信心百倍。 这个高三绝可不是一般人,能坐上黑马营的副教头,自然手下有真东西。 一共十个高手,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藏,一律黑衣黑马黑刀,在夜色掩盖下,出了方草镇,直向陈兵追来。 陈兵坐在马车里,任由马夫驾车前行。 他已经在马车里睡了两个晚上,就在他觉得黑马营已经知难而退时,在第三个晚上半夜时分,听到了暗夜传过来的马蹄轰鸣声。 默默计算着彼此的距离,感觉差不多有半里多路时,陈兵钻出马车,翻身上了枣红马。 让车夫把马车赶到野地里,自己一夹马腹往前跑去。 肋骨的伤养了两天,还算给力,在颠簸的马背上能挺得住。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月色下,一群黑乎乎的人影,策马急追。 陈兵也将枣红马的速度提到极致,双方此时距离三十几丈,却在渐渐缩短。 黑马确实是马中极品,速度十分迅捷,估摸着再有半刻钟的时间,就能追上陈兵。 就在追兵接近到十几丈时,陈兵有些着急了,前方还未发现约定好的记号。 他也没想到,这黑马的速度会这么快,计算有些失误。 陈兵的肋骨开始疼起来,有些坚持不住了。 袁铁是最恨陈兵的人,他率领的一队人马,被陈兵干掉了一半,让他在黑马营抬不起头来,还受到了老大的严厉训斥。 自从进入黑马营以来,一直所向披靡,从来没有抗过他们一个冲击的对手。 这次算是戴罪立功,拿不下陈兵,只有自杀谢罪的份。 奇耻大辱当前,他咬紧牙关,一马当先追在最前面,将马速提到最快,嘴角也向上弯起。 很明显,陈兵已经跑不出他们的手掌,这次有高三绝助阵,相信能把陈兵生擒活捉,拿回黑马营,当众让兄弟们出出这口闷气。 当赶到三五丈的距离时,袁铁提气开声。 “小子,放弃吧,跟老子回去谢罪,或许留你一命。“ 陈兵也不说话,憋了一口气,纵马疾驰。 他不能开口,忍住了肋下的剧痛,松了这口气,就算回身搏命,也会提不起力道。 焦广海紧跟在袁铁马后,见此状况,也迎着疾风大声喊话。 “陈兄弟,别跑了,黑马营众兄弟很是挂念你呢,俺老焦想你想的日夜都睡不着觉,咱下马亲近亲近啊!” 有人跟着喊:“小子,不是很厉害吗,咋跑得像只老鼠啊?” “你能跑哪里去呢,下马跪下来认个错,老子也许让你死得痛快些。” “得让他喊老子三声爷爷才行。” “不行,让这小子去给老大做个马垫子才好。” “哈哈哈...” 身后的叫嚣,让陈兵心烦意乱,前方还未出现朱小娥的信号。 他悄悄摸出弹弓,扭身拉开皮带,也不需要瞄准,一松手。 跟在身后的一群黑马骑士中,有一个家伙惊叫一声,翻身往后倒去。 在十匹急速奔腾的黑马中跌下地去,十死无生。 那人从马屁股上翻下去,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襟,略一用力,将他抛回到马背上。 那黑衣骑士惊魂未定,马速放缓,也不回头。 “谢高爷援手。” 高三绝沉声喝道:“集中精神,拿住他再说话。” 一群黑衣骑士不再开口,全力催马紧追陈兵。 陈兵射出一颗铁丸,致使马速缓了一缓,身后的追兵几乎只隔了两丈远近。 没办法,前不见信号,后面追兵已经逼到跟前。 陈兵控马,右手将短枪抽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转身搏命。 他知道,身后的人都是高手,虽然是在黑夜里,自己也没把握活着离开。 老子就是死,也上你们褪层皮! 暗暗发着狠,将右脚悄悄从马镫中脱离出来。 刚要转身,突然前方不远处响起一阵鸟鸣。 陈兵凝目细瞧,朦胧中有一盏昏暗的火光在晃动。 正是自己与朱小娥约定的信号。 可是,袁铁的黑马已经追到了近前,身后风声响起,黑刀横扫过来。 陈兵一竖手中的短枪,硬挡黑刀。 当的一声,陈兵差点吐出血来,黑刀力量很大,震动的肋骨好像断了茬。 陈兵咬紧牙关,身体伏在马背上,用短枪往马屁股上一戳。 枣红马吃痛,一下子蹿出老远,暂时将距离拉开半丈。 下一刻,陈兵另一侧追上一匹黑马,马上的骑士也不说话,风声呼啸中,一条软鞭翻卷着圈住了陈兵的身体。 此时那人才开口喝道:“给老子下来!” 陈兵顿时觉得身上一紧,一股大力往一旁拉过去。 “完了!” 如果被拉下马背,不说别的,只这马速就能把他摔个半死。 眼见那盏昏黄的灯火就在前方,自己却在此刻被人拿下,功亏一篑。 被软鞭缠住了身子,陈兵仰面向上,两腿扣住马鞍,尽全力不让自己摔下去。 枣红马奋力往前冲,身后的黑马也纷纷追上来,将陈兵围在中间。 袁铁冷笑着,翻转朴刀,用刀柄往陈兵腿上砸下来。 “老实给老子下马吧。” 十匹黑马围了一匹枣红马往前继续飞驰,眼见袁铁的刀柄就要砸到陈兵的腿上。 只看力道,如果刀柄砸到腿上,骨断筋折是肯定的结局。 但陈兵已经无力躲避,他正全力与软鞭拉扯着。 一群战马呼啸着冲过路旁的一盏在夜空中跳动的火苗,因为微弱,除了陈兵竟无人注意到它。 就在一众黑马营的骑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时。 异变突发,首当其冲的袁铁,手中的刀柄堪堪砸到陈兵的腿上。 嘴里呼喝:“看你还能施展啥本事...” 话说到半截,他自己的身体却突然被凌空往后弹了出去。 第一卷 第132章 刚才的补刀算不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随着袁铁被往后弹出去,一众黑马营骑士也跟着或飞或摔地一阵散乱。 陈兵身上的软鞭一松,他趁机伸手扳住马鞍,将身体拉正。 抓住马缰将枣红马勒住。 扭身看着身后的战果。 一条黑影飘过来,跃上枣红马的马背,身体伏在陈兵身上。 “大人,俺弄得还行吧?” “行个屁,弄这么老远,差点害死老子!” “没办法啊,附近没有粗壮的树木,根本吃不得力。” “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死的,补上一刀。” 两人同时跳下马来,持刀往散乱的躺了一地的黑马营骑士处走过来。 黑暗中有挣扎着往起爬的,却被赶过来的陈兵一刀削断了脖子。 还有不知是谁,从地上跳起来,寻了一匹没跑远的黑马,翻上马背,打马疾驰而去。 陈兵也不去追赶,知道全歼有难度,有漏网之鱼很正常。 跟前躺在地上的黑影身体正在扭动,陈兵举刀正要砍下去。 那黑影突然叫了起来:“陈爷,刀下留人啊!” 听到声音,陈兵的刀在半空中凝住。 “我草,你小子命真大。” 焦广海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胸口,他被钢丝勒在了盔甲上,绷了回来,也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胸部也被铁丝勒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他当时正要长身举刀去砍陈兵,从而让过了铁丝勒颈的死亡陷阱。 朱小娥点燃火折子,四处查看着战况。 陈兵则专门关注用软鞭缠住自己的家伙,能有躲避黑暗中铁丝的手段,应该是个超过这些人很多的高手。 扫视了两遍,也没看到有手握软鞭的人。 陈兵皱眉,果然厉害,此人竟然真能躲过黑暗中的铁丝。 想想就让人冒汗,在目不能视物的暗夜中,飞驰的马速,前方一根绷紧的铁丝。 他是如何躲避开的? 除了逃走的一个,重伤的焦广海,现场还有七个黑马营的骑士。 四个人被铁丝勒掉了脑袋,一个剩了半拉脑袋,还有一个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陈兵叹了口气:“妈的,还是逃了两个,命真好。” 他说着往路边的土沟里走过去,那里还有一个黑衣人,半卧在里面。 刚接近那人,朱小娥在身后尖叫道:“小心!” 陈兵退了一步,腰刀一横,挡住了对方突袭的一刀。 那人只砍了一刀,见没成功,便颓然放弃进攻。 “陈兵,老子服了,没本事弄死你,不过你逃不过黑马营的追杀。” “你是谁?” “黑马营队长,袁铁。” “你这一队恐怕没剩几个了吧?” 袁铁扭头扫了一眼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对不起他们。” 焦广海从地上撑起半截身子,嘶声喊道:“头,我还活着。” “你小子平日油滑,却也命好,两次都让你躲过了,以后好好活着。” “头,你咋如此说话?” “老子带你们出来,弄成如此惨状,哪还有脸回去见老大。” 焦广海也听出袁铁口气中的死意,连忙喊道。 “头,咱以后老实待在营中,不再跟陈兵怄气便无人能威胁到咱啊。” 袁铁摇头:“说的轻巧,陈兵与黑马营已成死敌,你好自为之吧。” “头,你没发现吗,陈兵从不杀毫无抵抗的对手。” 陈兵苦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难怪能活到现在。” 朱小娥也噗嗤一声笑了。 “刚才的补刀算不算?” 焦广海毫不尴尬,只是费力地拱手道:“不知这位女英雄如何称呼?” 袁铁冷哼一声:“高教头可还活着?” 焦广海连忙四处扫视,片刻后回道:“没见他的尸体,想是躲过了此劫。” 袁铁抬头盯着陈兵:“这一局你未必能赢,高教头还活着。” “那个用软鞭的家伙?” 焦广海见袁铁不理陈兵的问话,连忙回道。 “高教头是俺黑马营的副教头,身负三绝技...” 说到此处,却被袁铁喝住:“老焦,闭上你的嘴,如果你还想回黑马营。” 陈兵用刀一指袁铁:“你做何选择?” 袁铁左手握了一把匕首,翻转刀刃对准自己的胸口。 “袁某已无面目回营,只有自裁谢罪,临死前只问一句,你是如何将我等反杀的?” 陈兵转身往别处走去。 “将死之人,说之无益。” 焦广海惨叫道:“头,咱还有大好前程啊,这只是小挫折,不值得赴死。” “好好活着吧,别忘了给我上柱香。” 说完,左手用力往回一压,锋利的匕首刺进了胸口。 陈兵也没阻止,他已经发现,袁铁的右臂废了,被铁丝勒得只连了层皮肉。 想他的境况,就算能回到黑马营,也会被当做弃子,还不如就此自绝,赚个好名声。 焦广海呆呆地看着自己队长栽倒在土沟里。 陈兵向远处望去,他在思索那姓高的教头去了哪里。 按说他如果没有受伤,肯定会与自己厮杀,凭着超高的武艺,哪里会自行逃走。 朱小娥凑到他的身前。 “姓高的恐怕受伤不轻,应该走不远的。” “聪明,越来越发现,你这脑子快追上我了。” “嘿嘿,俺有用吧?” “嗯,有大用,去牵马,老子要灭了这个隐患才行。” 陈兵不顾肋骨疼痛,翻身上马,沿着官道往回搜索。 既然此人受袁铁推崇,再加上能躲过必杀的陷阱,应该有过人之能,必须趁他受伤时灭之,以绝后患。” 朱小娥与陈兵分开行动,两人各搜道路的一侧。 往回走了不到一里地,陈兵发现道路不远处有一片灌木丛,高高低低约有十几亩地的样子。 高处有一人多高,低处也达到了腰部以上。 陈兵判断,此人受了伤,恐怕不能远走,这里便是藏身的好地方。 随即一拨马头,从土路上跃过沟渠,踏进了灌木丛中。 用短枪拨打着杂乱的灌木,枣红马缓步往里行进。 根据地形,那人如果要停下处理伤口,便不能走得太远,能遮挡身形便可。 陈兵在马上大体划出一个范围,驱马沿着划出的范围边缘,一圈一圈往里搜索。 夜色深沉,月亮此时也被乌云遮住,四周漆黑一片。 陈兵闭上眼睛,只凭其他感官,感触着周围的动静。 马蹄踏地,步速缓慢,夜风轻抚着陈兵的脸颊。 看似祥和的环境,却隐藏着无限杀机。 陈兵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紧张起来,这是身体机能自动给出的信号。 第一卷 第133章 三绝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就在下一瞬,一条黑色如长蛇一般的影子,扭动着从半空中探了出来。 不等陈兵反应过来,黑色长蛇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 连环几圈过后,陈兵的一双胳膊被捆得紧紧的,挣脱不得。 空中再次响起尖啸声,几乎与黑蛇同时飞起,一道黑影急速刺过来。 陈兵无法挣脱黑蛇,黑影速度又快,根本不及拦挡。 他看出了黑影的方向,却根本做不出闪躲的动作。 急迫间,陈兵只来得及扭动身体,用胸口迎向急刺过来的黑影。 他怀里还揣着黄俊的宝贝匕首,想用匕首挡住黑影的袭击。 闷哼一声,黑影刺中了陈兵怀里的匕首,也撞得陈兵在马上后仰下去。 胯下的枣红马遇袭后长啸一声,将前腿抬了起来,陈兵翻身从马上跌了下去。 身子还未落地,一股大力传来,身上的黑蛇顿时拉紧,将他往前拽过去。 陈兵深吸一口气,正主就在此处了。 也不用力后拉,顺势翻身,脚下一蹬,沿着黑蛇拉动的方向,凌空冲了过去。 他手里还提了短枪,并未脱手,虽然胳膊被捆住,并不妨碍短枪前伸,刺向黑蛇尽头的目标。 黑蛇正是黑马营副教头高三绝的软鞭,缚住陈兵后,飞刀同时抛出,然后软鞭后拉,左掌探出。 他名字唤做三绝,便是软鞭、飞刀和铁掌。 这次三绝招同时使出,便是要一举拿下陈兵,不让他再有翻盘的机会。 也是因为身受重伤,不宜拖延时间。 暗夜中双方都是凭借其他感触接敌交手,互相都目不视物,这也给了陈兵一个很大的优势。 他五感敏锐,尤其是在眼睛失去作用后,其他感觉尤为敏感。 前方有人半跪在地上,一手拉了软鞭,一掌前伸。 双方距离越近,陈兵感受到对方前伸手掌的巨大压力。 显然这一掌威胁很大,让他心生警戒,将手中短枪略一调整方向,刺向挡在前方的手掌。 手掌与枪尖相撞,没有声音发出,陈兵手里的短枪却被撞得脱手飞出。 对方也无声地将手掌撤了回去。 陈兵在地上翻滚几圈,挣脱了身上软鞭的束缚,跳起来,抽出身侧的腰刀,大步冲了回去。 迎面又是一道急速的黑影刺来,这次陈兵有了防备,腰刀一转将刀面拦在身前。 当的一声,黑影被腰刀蹦飞,陈兵后退了一步。 正要再次往前,却不防另一道黑影已经到了面门。 急速仰头,只觉得额头被黑影犁开一道口子,瞬间一股热流满布脸颊。 “厉害!” 心里暗叫一声,陈兵的眼睛已经被血液漫住,随即其他感触瞬间提高数倍。 感受到四周再无攻击,不再犹豫,提刀大步向前,往对方藏身出冲过去。 无论如何要将这高三绝毙于刀下,此人的威胁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殒命的结局。 黑色软鞭无声无息地从一旁抽了过来,陈兵感触提高,身体凌空一跃,头前脚后扑向对方,也正好躲开了软鞭的袭击。 面门前一掌撑过来,陈兵举刀猛劈。 手掌收回,软鞭往前一挡,刀鞭撞在一起。 陈兵只觉的砍中了软软的一团,面前半跪的身影翻倒在灌木丛里。 不管效果如何,陈兵再次挥刀砍过去,不容对方有片刻喘息之机。 高三绝确实受了重伤,当时在马上用软鞭拉拽陈兵时,身体前倾,横亘在前面的铁丝正对准了他的脖颈。 他的身手高出他人一筹,却也没能完全躲过此种无声无息又无任何生命朕兆的陷阱。 只来得及往上仰头倾身,让过了脖颈,被铁丝划到了下颌。 下颌剧痛中跌下马背,翻身滚下了路旁的土沟。 伸手一摸下颌,整个下巴骨连同下面整排的牙齿都被铁丝割掉。 惊恐之中,不及细想,翻身便往暗处遁去。 走不多远,体力重伤之下实在不支,便钻进了路旁的灌木丛中,处理伤口。 他也知道陈兵会在短时间内寻过来,怎奈伤势过重实在不宜行动,只好窝在原处不动。 本想仗着自己的绝技,打陈兵一个措手不及,想不到被陈兵一一躲过。 看来此人果然厉害,自己出营时,杨校尉还告诫过,对手狡猾,须小心行事。 高三绝本出自名门之后,自小练武,身手高绝。 却从来没想到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伤成这个模样。 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琢磨,陈兵一刀不中,另一刀接着就砍过来。 两人在灌木丛中翻滚着,一个用刀疾砍,一个用铁掌协同软鞭,拦挡卸力,全力躲避着锐利的刀锋。 陈兵肋骨虽疼,却不妨碍他行动,高三绝的下颌伤得太重,血流根本止不住,再加上身体剧烈运动,渐渐动作缓慢起来。 一个不慎,被陈兵一刀将手腕砍断,铁掌飞上了半空。 高三绝知道,今晚难以幸免了。 此子在黑暗中犹如生了一对狼目,刀刀不离自己的要害,根本没有一丝喘息之机。 偏偏自己又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想用语言打动对方都不能。 说的很慢,其实两人只在片刻间便分出了生死。 高三绝失去铁掌后,无法控制平衡,只翻转了一下身体,就被陈兵再次一刀劈在后背上。 黄信的宝刀太过锋利,只这一刀便将高三绝连肩带背,劈开了半个身子。 一头扎进一丛灌木中,不再动弹。 陈兵上前查看了一下,然后颓然跌坐在一旁,大口喘息着。 这家伙太过顽强,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费了老大劲,才彻底搞定。 如果此人没有受伤,双方交手还真难说谁输谁赢。 大喘了几口气后,忍住肋下疼痛,陈兵翻身爬起来,翻转过高三绝的尸体,查看着他的伤势。 当看到高三绝的下颌没了时,点头叹息。 老子弄的陷阱还真是残忍,如此一个高手,被自己毁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休息了一会儿,陈兵回到铁丝前,先把铁丝从树上解下来,收进包裹中。 然后再用黑刀开始挖坑。 这么多尸体,不能任其横在官道上,让人看了徒惹祸端。 挖了半天,天色开始发白,朱小娥也骑了一匹黑马回来。 老远看到陈兵正挥汗如雨地挖坑,便纵马过来,刚想戏谑几句,抬眼看到陈兵时,惊恐地大叫起来。 第一卷 第134章 祸事越闯越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正干活呢,被她的惊叫吓了一跳。 “没事你嚎个啥?” 朱小娥指着他的脸:“你,你,你怎么了?” 陈兵抹了一把脸,一手的血。 这才想起来,当时被高三绝用飞刀伤了额头,一时也不觉疼痛,便忘了。 朱小娥给他清洗伤口后撒上药粉,用棉布包扎起来,然后两人合力掩埋了众多尸体。 路旁只剩了卧在沟里的焦广海。 两人累得也不顾焦广海在侧,斜倚在沟边,喝着水,喘息着。 朱小娥喘匀了气息,扭头看着陈兵。 “大人,您这手段够狠,坑杀了黑马营三分之一的人,算是跟人家不共戴天了。” 陈兵苦笑道:“没办法,他们就是死咬着老子不放,奈何?” 焦广海在旁憋不住了,抻了抻脑袋。 “陈爷,您这又是啥神仙手段,一家伙弄死了恁多高手?” 朱小娥斥道:“闭嘴,既然知道是神仙手段,尔等凡夫俗子岂能探听。” “哎哎,仙姑奶奶说的是,俺老焦平凡得紧,多嘴了多嘴了。” 朱小娥被他说得一愣,接着噗嗤一笑。 “这人倒是有趣得很,看来阎王爷不忍收下。” 焦广海连忙道:“俺与陈爷为敌,见证了两次黑马营惨败,阎王爷让俺给陈爷作证呢,不能随便就给弄死了。” 陈兵瞥了他一眼:“这次老子倒是很想弄死你,刚才在身后喊得最欢的就是你吧。” “哎吆我的爷哎,刚才俺在您身后那是在报信呢,怕您判断不出追兵到了哪儿不是。” 朱小娥不屑地说:“你是觉得这次黑马营胜券在握了。” “真不是,陈爷的手段俺领教过,哪里是俺们这些凡人能算计出来的,俺就是在报信,俺可以对天发誓,老天在上,俺焦广海...” “打住吧打住吧,老子又没说真要弄死你。” 朱小娥见他油滑,也不再理会他,转头问陈兵。 “大人,您可追踪到那什么三绝技的家伙?” 陈兵点头道:“嗯,差点被他的绝技干翻了。” 朱小娥还没说话,焦广海又憋不住了。 “爷,您跟高教头交手了?” “你又想说啥?” 焦广海连忙道:“爷没受伤吧?那高教头可是厉害得紧。” “确实厉害,三绝技并非浪得虚名。” 焦广海小心地问道:“您好好的回来了,那高教头他...跑了?” “被老子送走了。” “啥!?” 焦广海傻眼了,高三绝在黑马营可是个狠茬,不但身手厉害,性格也暴躁,一言不合便翻脸动手。 虽然脾气差,可架不住没人能打得过他,黑马营的人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都躲着走。 没想到在陈兵手下吃了瘪。 这个陈兵得重新审视一番才行。 不理焦广海想什么,朱小娥在这样的战斗中,确实感受不出对手哪里厉害,也不在意。 “大人,十个人跑了一个,咱还追吗?” “追不上了,这些黑马跑得太快,就算追上也没用,黑马营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也不多,总之还会再来寻我报仇的。” 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焦广海,你们黑马营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焦广海算计了片刻,嘶声道:“没了,除了一个总教头何温,其他都跟俺差不多。” “那何温身为总教头,身手比高三绝还厉害?” “他们两人差不多,只是何总教头背景厉害些,放心,都不是陈爷的对手。” 陈兵沉默下来,琢磨着焦广海这些话的真实性。 三人说着话,天色已经大亮。 陈兵吩咐朱小娥去找马车,自己真的骑不了马,肋骨疼得厉害。 还没等起身,就听到焦广海惊叫一声。 “咦,这家伙咋还没跑呢?” 顺着他的目光,两人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野地里,有一匹黑马在安静地吃着青草。 “有什么奇怪之处?” 朱小娥不解地问。 “一般马主人死亡或者失踪,黑马便会自行回到营地,可此马怎会留在这里?” 焦广海也没弄明白,皱眉盯着黑马说道。 “这不是你的马?” “不是,这马好像是瘦猴的,在第一次与陈爷交手时,瘦猴死在应天府城郊,这马就被人拐卖了。” 陈兵仿佛明白了,追问道:“然后呢?” “再后来在府城被我们发现了踪迹,将那马贩子打杀了才又弄回营地。” 陈兵叹息,老子这是害了那马贩子。 想到此,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冲吃草的黑马招招手,吆喝了一声。 说来也是奇怪,那黑马抬头看到陈兵招手,竟然缓步跑了过来。 来到陈兵身边,用马头去蹭陈兵的身体,状态显得十分亲热。 焦广海趴在土沟里,已经被惊得外焦里嫩。 朱小娥笑眯眯地看着亲热的一人一马。 “这是匹母马吧?” 焦广海瞪着没有焦距的眼神,木然点点头,表示确认。 陈兵笑骂:“你这娘们瞎琢磨啥呢,赶紧去给老子找车。” 朱小娥四处看了一眼。 “那俺骑你的枣红马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飘身而起,如一只大鸟般冲枣红马而去。 焦广海再次感叹,这都是些啥人啊,轻功好到如在陆地飞翔一般,怎会没有个名号呢? 陈兵再次启程,马车上拉了焦广海。 这是在他的一再恳求下,陈兵无法,如果放他在此,恐怕活不过两天。 就如焦广海所说,就算放他归营,估计也会被杨校尉给活活打死。 马车在前,黑马跟在车后。 朱小娥则与马车拉远距离,在大后方警戒,以防黑马营再次偷袭。 一路上陈兵通过焦广海的口,详细了解了黑马营的情况。 黑马营的总头领杨思仲,是宫里杨戬杨公公的亲弟弟,总教头何温则是蔡相的人。 黑马营的职责就是专门收拾公然抗拒交纳公田钱的农户。 这些年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恶事。 本来黑马营做事还算隐秘,可随着蔡相和杨戬的权力大增,行事便越来越嚣张放肆。 这次算是撞到了陈兵这块铁板上,折损巨大。 不但折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关键是副教头高三绝和暗箭伤人李光荣两个主要打手之死。 焦广海估计,杨戬该是已经哭死在宫里。 陈兵越听越心惊,这他么祸事算是越闯越大了。 暗自盘算,是不是从此处直奔梁山,做个替天行道的土匪? 第一卷 第135章 话不投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那个逃走的黑马营骑士,叫沙锋,他很幸运,追击陈兵时落在最后。 前面的骑士撞到了铁丝上,有倒飞回来的身体将他砸下了马背,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却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顾不得查看详细情况,就看见自己的几个队友被杀得死伤惨重,身侧正好有一匹黑马,连忙忍住伤痛,跳上马背就跑。 早已吓破了胆的沙锋,害怕陈兵追赶,没命地催马逃窜。 半路上遇到了慕容杰和黄俊的拦截,两人不知厉害,奋勇向前,却被沙锋劈头盖脸砍了几刀,浑身发软跌下马来。 幸亏沙锋已草木皆兵,将人打倒后,无心补刀,催马就跑。 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跑回了应天府军营中,差点把黑马跑废了。 校尉杨思仲听着沙锋的报告,脸色阴的像要滴下水来。 只听到一半时,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将沙锋踹翻在地,一边用脚踹着一边大骂。 幸亏总教头何温闻讯赶来,拦住了暴怒的杨校尉,不然沙锋没被陈兵坑死,也会被杨思仲踹死。 再次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杨思仲修书一封,将事情汇报给宫里,等待他亲哥哥杨戬做出决断。 陈兵琢磨着,接下来该是承受雷霆之怒,没想到一路赶到阳谷县,都是风平浪静。 在马车上晃荡了三四天,陈兵的肋骨基本没啥感觉了。 进了县城后,看着城里熟悉的样子,感叹着自己为潘老师来回奔波了好几次,这里已经成了打卡地。 焦广海换了身衣服,跟在陈兵身后成了跟班。 两人来到县衙,以陈兵现在的职位,可以与县太爷平起平坐不说,论起职位的特性,还略高于知县一筹。 两人客套一番后落座,焦广海随侍身侧,毕恭毕敬。 他是打心底服了陈兵,从开始交手到现在,自己在陈兵手里死过去两回,见证了此人神出鬼没的手段,比黑马营的两个教头还神奇。 陈兵说出了来意,知县汪勇皱眉思索片刻。 “陈大人,那王婆一案已有定论,不知提刑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汪大人有所不知,王婆的儿子将状子递到了提刑司,提出其母死因有疑,因此派陈某前来彻查。” “呵呵,那王婆之子也曾来县衙闹过两次,纯属胡言乱语,均被本县驳回。” 陈兵略一沉思。 “汪大人,不知本县步兵都头武松可还在职?” 汪勇一愣,眼睛转动了几下。 “说来可惜,武松的嫂子与人通奸,并谋害亲夫,被武松拿住手脚,因缺乏证据,亦被本县驳回。” “后来呢?” “后来武松气不过,私自打杀了其嫂和奸夫,被本县判定发配孟州。” 陈兵呆在座椅上,半天不得出声。 汪勇见状不知何意,只得在旁沉默相陪。 忽然,陈兵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汪大人,想那武松打杀两条人命,如何只判做发配孟州?” “呃...这个确有缘由,人是往死里打的,只是...” “只是什么?” 陈兵紧张地盯着汪勇。 “只是没死。” “没死?谁没死?” “都没死。” “咝...” 陈兵倒抽一口凉气。 原著中说的十分清楚,潘金莲被武松一刀挖心,众街坊邻居都在现场。 而那西门庆是被武松打下狮子楼,然后提刀砍了首级,满街的人都看到。 “怎么会没死呢?” 陈兵下意识地嘟囔出声。 汪勇尴尬地笑道:“两人被那武松拳打刀砍的满头满脸鲜血,当场昏倒在地,所有在场目睹之人都认为是杀了人,一起呼叫报官。”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去拿武松时,亦无反抗,本官便将他枷入死牢。” “谁知两日后,两人相继缓了过来,只是伤势过重,并未死亡。” 陈兵皱眉道:“然后呢?” “因致人重伤,本官判他发配孟州。” “不知两人现下何在?” “这个...本官不知。” 见汪勇说的含糊,却也没有深究。 陈兵知道,那西门庆有官身,家中亦有些钱财,汪勇刻意回护一二也是应有之意。 便转移话题:“汪大人,王婆是如何死的?” “年龄大了,被拿到县衙时受了惊吓,本官判杖二十,入狱三年。谁知待了没到两个月,便病死狱中。” “如此年龄,只杖二十便没了性命。” “杖二十只是给百姓看的,其实已经交代过,做个样子而已。” “其子在诉状中称其母死时,身上有伤,并非病亡。” “本官有善德药房庞大夫的诊断证明,是心竭而亡,并非受刑致死。” “身上的伤该如何解释?” “王婆身上并无伤痕。” 陈兵盯着汪勇的眼睛:“汪大人,此事瞒不过的,提刑司不好糊弄。” “想是陈大人信不过本官?” “我只相信事实。” 汪勇站起身来,一甩袖子:“事实便是那王婆因病致死。” 说完话转身就走。 陈兵无奈笑道:“汪大人确有文人风骨。” 焦广海见汪勇无礼,闪身上前一拦,目中闪出凶光。 他在黑马营待惯了,一般官员全不放在眼里。 汪勇大怒,提刑司是厉害,可你一个七品提刑官,如何敢在自己的地盘放肆! “陈大人这是要将本官拿下吗?” 陈兵也没想到焦广海做出这样的举动,为官之道以攻心为主,怎会擅动拳脚。 “老焦放肆,还不退下。” 焦广海抬手指了指汪勇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汪勇当然读得懂不是好话,心里怒气满溢,毕竟是提刑司的人,无法当场发作。 话不投机,陈兵也起身带着焦广海出了县衙,来到大街上。 虽然汪勇不配合,但他心情不错,潘老师没有死,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或者是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动了一下,或者原本事实便是如此。 回到驿馆,守门的小厮告诉他,有人来访。 陈兵琢磨着该是慕容杰和黄俊来了,却没想到,从屋子里出来的却是大牛。 看着瘦了一圈的大牛,陈兵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一把抱住,拍了拍大牛的后背。 “好,好,回来就好,咱兄弟又可同闯一番大业。” 大牛只知嘿嘿傻笑,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进屋坐下,陈兵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 大牛挠着头道:“俺从青州赶到济州,他们说你来了阳谷,便又跟着来了此地,人都跑瘦了。” “好好给你补一补,没见小顺和李来么?” 大牛摇头。 “这俩小子,按说也该过来了。” “老大,你在说俺俩吗?” 第一卷 第136章 必须依法办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随着话音,慕容杰和黄俊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陈兵皱眉看着两人:“你俩咋了?” 慕容杰和黄俊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唉声叹气一番。 原来两人按约定,距离陈兵十里左右以做策应,一人休息一人站岗。 结果正好遇到了仓惶逃跑的黑马营骑士沙锋。 当即大喜,一个落单的黑马营骑士,还不拿下。 谁知两人拦住黑马后,一伸手就知道,两人加在一起也玩不过人家。 幸亏沙锋被陈兵吓破了胆,一心逃命,在伤了慕容杰和黄俊后,没心思继续补刀,催马快速往黑夜里逃窜而去。 慕容杰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大,那黑马营难搞的很,此次来了不少高手,还需早做打算。” 焦广海嘿嘿笑道:“两位兄弟不知,黑马再难搞也搞不过咱陈爷,放心便是。” 慕容杰和黄俊瞪着他,疑惑地问:“老大,此人是谁?” 不等陈兵回答,焦广海一挺胸脯。 “在下黑马营焦广海,曾被陈爷两次救命,感激不尽,现誓死追随!” 慕容杰不信地摇头道:“我们老大会救你黑马营的人?” 黄俊则心下警惕,上下打量焦广海。 陈兵笑道:“这小子油滑,别信他的话,两次留命倒是真的。” 随即担心地说道:“你俩多休息几日,现在是小顺和李来,不知在应天府如何,也该接到消息赶过来了吧。” 慕容杰摆摆手:“小顺机灵着呢,老大无须担心。” 陈兵也无法,只得暂时将精力转移到眼下的案子上。 “提刑司朱大人交代了阳谷县王婆在狱中致死一案,没想到汪大人很不配合,需要明日去找仵作调查一番,你们去休息吧,伤势要紧。” 焦广海连忙说道:“陈爷,让俺晚上去教训他一顿,看看他的嘴硬还是俺的拳头硬。” “不可,汪大人乃朝廷官员,少把你们黑马营那一套弄到这里来。” 焦广海嘟囔着:“爷,那一套真的管用。” 陈兵正色道:“做刑狱案子,必须依法办事,要以德服人,以证据服人,切记。” 屋内几个人听了,虽然都点头称是,心里却无不琢磨着当前的黑暗牢狱,哪里会有这样的正直官员? 第二天,陈兵分派大牛去找阳谷县的仵作,调查王婆致死的原因。 慕容杰和黄俊去县里的大狱,去找狱卒做调查。 而自己则带了焦广海来到紫石街上,寻找潘老师的线索。 不是他想带着焦广海,只是这小子一身的黑马营作风,干啥事都是喊打喊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律法和人情。 万一稍不留神,就让他犯点毛病。 紫石街上原潘老师租住的房屋,现在已经空置,里面灰尘满布。 因为里面死了人,所以很难再租出去。 陈兵沿街打听了一番,却跟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只是汪勇不会撒谎,那潘老师究竟去了哪里呢? 潘金莲无根无凭不好找,但是西门大官人应该好找。 陈兵仔细跟焦广海交代一番,让他在西门庆的生药铺子蹲守,目的是找到西门庆。 自己回到驿馆坐镇,等待三方调查的消息。 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先回来的是蹲守的焦广海。 一般蹲守需要时间,然后跟踪盯梢,才能摸清西门庆的具体住处。 “你这是找到目标人物了?” 陈兵一脸疑惑地问。 焦广海则得意地说:“爷,咱老焦办事,那叫一个稳准狠,您找的西门庆,俺找到了。” 陈兵点点头:“如何找到的?” 焦广海刚要说话,却突然顿住,一脸的尴尬。 他忘记了陈兵叮嘱,蹲了没一刻钟,便按照自己以往的行事风格下了手。 生药铺子里的老少大小,都被他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药铺掌柜的实在抗不住了,才说出了实情。 陈兵被气笑了。 “老焦,是不是老子也暴揍你一顿,才能记住点事情?” 焦广海垮了脸,俯身拱手:“爷,俺忘了,再给俺次机会呗,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兵摆手:“算了,说说那西门庆的住处。” 焦广海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展开后是一副简笔路线图,上面简单画了路线并标记了地名。 “爷,您看老焦靠谱不?” 陈兵仔细看了看,是阳谷县郊外二十多里处的一座庄园,并不难找。 遂将地图收到怀里,点头算是焦广海勉强过关。 这时,大牛和慕容杰两人几乎同时走了进来。 “哥,那仵作不跟俺说实话,被俺扇了两巴掌,才老实了。” 大牛先是端了桌上的水灌了两口,然后说道。 陈兵捂脸,草的,老子刚教育了老焦,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还没等他尴尬完,黄俊又抢着说道。 “老大,那几个狱卒也不老实,跟俺东拉西扯,被俺两脚下去...” 慕容杰灵活,已经看出了陈兵的不对劲,连忙用手拉住黄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焦广海咳嗽两声:“咳咳,各位兄弟记住喽,咱要以德服人以证据服人,以后不可擅自动手,刑讯逼供。” 陈兵摆手:“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 大牛抢先道:“那王婆死前确实遭受了打击,腿骨有一处裂纹,三条肋骨有断裂,其中一根断骨戳进了内脏,是致死主要原因。” “嗯,哪条腿?哪边的肋骨” “呃,是左腿和左侧肋骨。” “你们呢?” 黄俊回道:“几个狱卒中有与武氏兄弟交好的,也有气不过的,在狱中对王婆进行过拳打脚踢,但是没有用刑具。” 陈兵沉思片刻,对慕容杰和黄俊道:“你俩再去问一问,当时杖击二十时,是哪个衙役动的手。” 慕容杰问道:“老大,你是怀疑衙役们当时就动了手脚?” “只是判断,在狱中没有受刑,只拳打脚踢死不了人。” “也对,杖击时打歪了,腿上挨一下,后背挨一下,会落下毛病。” 陈兵点头:“我想弄明白,到底是受他人指使还是自己气不平所为,去问吧。” 慕容杰和黄俊应是转身出了门。 焦广海凑近了陈兵,有些兴奋地说:“爷真神了,人在家中坐,便能算计出这么多故事。” “有事说事。” “哎,爷,咱该去庄园看看了,这活俺熟啊。” 陈兵瞪了他一眼:“老子可没让你去抄家,只是去找人的。” “差不多的事,俺平时也这么说来的。” “跟你说过,别拿黑马营那一套过来,你他么浑身痒痒是不是?” 焦广海垂着头与陈兵拉远距离,不敢再说话。 第一卷 第137章 老子像讨债的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几人正说着话,慕容杰和黄俊拽了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进来。 “老大,这两个就是当时行刑的家伙,他们坚称没有真打,怎么弄?” 陈兵摆手让慕容杰放开两人。 一高一矮,一个年龄三十左右,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王婆被判杖击二十,当时是你俩执杖行刑的?” 两人点点头,面带惶恐。 “大牛,先带他出去等着。” 陈兵让大牛将年龄大的衙役带出屋子,独留年轻衙役站在原地。 “当时你打了几杖?” “十杖。” “都打在哪个部位?” “打在屁股上了。” “王婆的裤子什么颜色的?” “呃...灰色的。” “染血了吗?” “县太爷让我们做个样子就行,王婆的腚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你站在王婆身体的左侧打的还是右侧?” “左边。” “你确定?” 那年轻衙役皱眉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几个辅助行刑的人?” “两个,当时翟亮摁住了王婆的胳膊,徐琨压住了她的脚腕子。” “你入行几年?” “俺来衙门两个年头,共计一年七个月。” “老家哪里的?” “当地的,打俺爷爷开始就在阳谷县了。” 陈兵看了眼慕容杰,见她都一一记录在案,便让年轻的衙役画押签字。 换了年长的衙役进来。 “你叫什么?” “王兴。” “你当时行刑时站在王婆身体的哪一侧?” “左侧。” “在县衙干了多久?” “这是第十一个年头。” “老家哪里的?” “清河县。” “认识武大郎?” 年长衙役犹豫片刻,摇摇头。 “不认识。” “武松呢?” “本县的步兵都头,谁不认识。” 陈兵让他再三确认了口供后,放他离去。 接下来再次招来翟亮和徐琨,两人一口咬定,当时行刑时,年长的衙役王兴是站在王婆的右侧。 王兴被再次带进来时,陈兵还未开口询问,他自己就先说起来。 “大人,当时俺记错了,是站在右边打的。” “你还出去对了口供?” 陈兵笑道。 “俺...当时紧张,记错了嘛。” 陈兵挥手让大牛放人,然后带了几人,将马匹牵出来,上了黑马往城外走。 焦广海也弄了匹马,挂了黑刀,跟在后面。 慕容杰黄俊还有大牛,各骑健马,五匹马依次穿街过市,出了县城。 按照图上所画的路线,直奔郊外二十里处的庄园。 慕容杰不知陈兵来此做什么,只是心里挂着今天的案子。 “老大,案子问到一半怎就来这里了,别让哥几个闷在葫芦里啊。” 陈兵边走边说:“事情已经很明显,王婆被武松拿到县衙,汪大人判她杖二十,入狱三年,行刑时,王兴与武松相熟,两人又是清河县老乡,便气不过王婆的行径,不听汪大人的虚应故事之命,偷偷给了王婆两下狠的,砸断了她的肋骨和左腿。” 黄俊不解:“可王婆入狱两个月才死的。” “骨头断了几根,本来慢慢养起来也无大事,可偏偏狱卒中有人作妖,对王婆不齿,平时拳脚相加,刻意虐待,将本来无事的断骨打进了内脏里。” “这算故意杀人吧?” “估计几个狱卒也不知道王婆身上有骨折。” 焦广海叹道:“陈爷仅仅问了几句话,便将整个案子断了个明明白白,俺老焦须仰望爷的威严。” 慕容杰笑道:“你这马屁功夫也是我等须仰望的存在。” “过奖过奖。” 焦广海谦虚地在马上冲慕容杰拱手施礼。 众人说笑着,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来到地图中所画的庄园大门外。 说是大门,就是几根长木架起了一个方框,中间用木栅栏做了两扇门。 焦广海提马上前,举起黑刀准备将门劈开,被陈兵一把拦住,扭头示意大牛去喊门。 焦广海嘿嘿笑道:“爷,俺以后改,不长记性可活不长。” 陈兵也头疼,带了这么个货,无法无天,且肆无忌惮,不知哪天就会给自己的团队惹来麻烦。 可人家偏偏对自己口服心服,诚心追随,让他无话可说。 大牛高声叫门,不多时有个老头弓着腰走过来开门。 将木栅栏门拉开一道缝隙,探出脑袋,看了看五匹高头大马,不觉将神情变得恭敬一些。 “不知诸位爷要寻哪位?” 大牛也不知道来找谁,懵逼地回头去看陈兵。 陈兵连忙下马,跨前几步,来到老头跟前。 “请问,西门大官人可在?” 老头眯起眼睛看了陈兵一会儿,摇头道:“这里没有西门大官人,诸位爷请回吧。” “我跟西门大官人是朋友,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陈兵前来拜见即可。” 老头仍然摇头:“没有什么西门大官人,还是请回吧。” 陈兵还待要说,焦广海跳下马,冲了过来。 “老子早就打听的明白,那西门庆便住在这里,老儿竟敢隐瞒,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话,一膀子将木栅栏门撞开。 老头被他撞了个趔趄。 陈兵也未阻止,好多事情,一味地说好话,并不好使。 几个人催马乱纷纷地进了庄园大门,黑马则自己就跑到了陈兵的跟前。 陈兵招手道:“都下马,别惊扰了人家。” 慕容杰不解地看着陈兵:“老大,这西门庆又是何人?” “咳咳,是早先的一个朋友而已。” 黄俊高声道:“人家躲着你呢,欠你多少钱?” 陈兵瞪了她一眼:“老子像讨债的吗?” 四个人一起点头,虽没出声,却以行动表示,很像。 陈兵挥手:“你们待在这里,只我一人进去即可。” 说完大步往庄园里走去。 他们哪里会老实待着,下了马,老远跟在陈兵后面。 只有大牛,牵了四匹马,站在庄园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看。 庄园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样子,越往里走,建筑物越发精致起来。 待转过一丛茂密的林木,眼前顿时一亮,楼台亭阁,假山绿水,小桥弯曲,十分具有意境。 陈兵笑道:“这西门大官人倒是挺会享受,不像个土财主。” 忽听有人在不远处说话。 “陈大人倒是懂得欣赏,在下总算没有白费钱财。” 第一卷 第138章 只待来世姻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转头一看,见一身儒衫的西门庆正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 那守门老头见拦不住陈兵等人,便让人飞跑入内,通知了西门庆。 本来西门庆想从后门溜走,却从高处看了一眼,见是陈兵,知道此人神奇,便连忙赶来相见。 陈兵走到西门庆跟前,笑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看来西门大官人身体安好了。” “托陈大人的福,总算恢复过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身体好。” 西门庆苦笑道:“自从挨了两顿毒打后,在下算是明白了,陈大人真乃神人也,掐算得十分精准。” 陈兵摇头道:“还是算错了。” “陈大人哪里算错了?” “我算的是你该一命归了西。” “咳咳,陈大人说笑了。” 陈兵也不分辨,叹了口气。 “活着就好,不知是哪位神明拉了你一把。” 西门庆一拱到地:“正是在下眼前的神明,陈大人您呐。” 陈兵不理他的恭维,压低声音问道:“那武大郎的媳妇可在你处?” “唉,那婆娘也被武松毒打一顿,差点一命归西,活过来后,在下觉得她无依无靠,难以维持生计,便将她带到此处将养身体。” “闲话休说,你俩正该待在一起的,不管是天上人间。” “哦,陈大人这也算过?” 陈兵苦笑一笑:“行了,我该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陈大人,那潘氏正在不远处,在下喊过来一见可好?” 陈兵边走边摇头,一路往外走去,嘴里嘟囔着。 “好自为之吧,这块心事老子算是放下了。” 一抬头,发现慕容杰和黄俊等人站在树林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众人没有发现,就在一处楼阁上,花草掩映中,站了一位妇人。 花容月貌间,隐有几处未愈的伤痕。 她正一脸激动地看着楼阁下距离不远的陈兵。 “唉,好个痴情的人儿,数次追随,奴家可曾给过你机会啊,可惜奴家现在已身归西门,不能再分身侍奉,只待来世姻缘吧。” 话儿说的凄婉哀怨又风情千种。 陈兵似有所感,转身往后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 冲三人挥挥手:“走了走了,还有案子未结呢。” 三人一头雾水地跟着他来到庄园大门,纷纷上马,离开了庄园。 西门庆直送到大门外一里处,看不到几人的影子时,才止住脚步,再次躬身施礼。 “愿神明保佑我西门一家。” 五人回到驿馆,慕容杰追着陈兵问。 “老大,既然您断出了该案的细节,这几人怎么定罪?” “不着急,先看看汪大人的意思。” “怎么,他也牵扯在内?” “在他辖下如何脱的干系。” “听说你们闹得不甚愉快,他会来主动找你吗?” 陈兵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黑马,笑道:“本来不会,现在却不敢说了。” 慕容杰满脸疑惑地回了开好的房间去洗漱。 焦广海已经订好了席面,让酒楼将酒菜送过来。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刚喝了两杯酒,就有驿馆的驿吏送来拜帖。 陈兵起身出了屋子,迎到门口,满脸堆笑。 “汪大人夤夜来访,不知有何急事?” 汪勇亦是一脸的激动:“哎呀,还劳陈大人出迎,罪过罪过。” 两人互相客套着走进陈兵居住的屋子,分宾主落座后,慕容杰端上茶水。 几人中也就只有她还算带了些许文静,原来这些活都是小顺来干。 等慕容杰退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了陈兵和汪勇两人。 汪勇随手从衣袖里摸出一个折子,放到桌子上,往陈兵跟前一推。 “陈大人这几日辛苦,来到汪某地头,慢待了,还请赎罪。” 陈兵瞥了眼折子,知道那是礼单。 “有什么事还请汪大人明示。” 汪勇沉思片刻:“王婆一案,确实汪某忽略了细节,但事发意外,也非故意所为,还请陈大人抬抬手。” 陈兵遗憾地说:“哎呀,汪大人这话让陈某汗颜,不是抬手的问题,王婆之子将状子递到了提刑司,这调查结果不如他的意,恐将继续诉讼下去,如之奈何?” “此子是个泼皮,滚刀肉,阳谷县内谁人不知,没理儿的事也能让他刮出三层油脂来。” 陈兵笑道:“是人都有弱点,汪大人可对其摆事实讲道理,从源头上截流才是正道。” 汪勇一愣,细思起来。 过了半晌,一拍脑袋:“多谢陈大人指点,犹如醍醐灌顶,让汪某茅塞顿开。” 说着话起身躬身一礼。 陈兵连忙起身虚扶:“汪大人客气,陈某愚钝,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指点更是谈不上。” 汪勇笑道:“陈大人说的是,是汪某忽然开了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受教了。” 说完拱拱手,转身就走。 “汪大人慢走。” “陈大人请回请回。” 两人嘴里客气着,陈兵将他直送到大门口,看着汪勇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杰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老大,您怎么知道他定会来找你?” “这家伙一开始觉得我不够格,提刑司派一个七品提刑前来调查,肯定不会将此案放在心上,而他自己做的也有信心不露破绽。” “那您的应对办法是?” “先查出王婆的真实死因,再摆出强大的阵势,让他明白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您的强大阵势就是咱们五个骑了马出城?” 陈兵再次揽住慕容杰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屋子里走去。 “骑了马摆阵是对的,关键在于你骑了什么样的马。” 慕容杰并不挣扎,她早就被陈兵搂抱习惯了。 “都是好马呗。” “错了,我骑了什么样的马?” 慕容杰眼睛一亮:“黑马营的黑马。” “孺子可教也,那黑马营在他们县一级的官员中,名声很响,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收取公田钱,所以,汪勇一眼便能认出黑马的来处。” “老大,这黑马有什么威名?”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你可顺着这个思路,把学到的词都用上,便是黑马营的真实写照。” 慕容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没听说他们如此嚣张?” “可能是你爹不想跟你说这些官场龌龊。” 慕容杰扭头惊问:“你知道我爹是谁?” 她这猛一回头,脸颊便撞到了陈兵的嘴巴上,就像陈兵亲了她一口似的。 顿时脸色通红,用力挣脱了搂抱,跑出屋去。 第一卷 第139章 真相很重要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摸了摸嘴巴,无奈地看着跑走的慕容杰。 “这孩子,还跟老子装呢。” 回到酒席上,其他人还在等着敬酒。 吃喝热闹过后,焦广海凑近了陈兵。 “爷,老汪送了多少钱?” 他见陈兵随和,跟他们几个随从都没大没小的浑闹,便也放开了,忘了高下。 陈兵摇头:“老子连看都没看。” 慕容杰皱眉道:“难道收了钱就可以忘记真相?” “这个社会不需要真相。” “那我们算什么?” “统治者手里的工具。” 焦广海一拍手:“陈爷看的通透,无怪乎能人所不能。” 慕容杰不服:“那受害者就活该受害?” 陈兵端了酒杯抿了一口。 “如果他想寻求真相,让违法之人受到制裁,我也无话可说,真相就摆在这里。” “他会有别的选择?” “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多得些补偿,过好自己的生活。” 焦广海连连点头:“说的太对了,他想民告官?嘿嘿嘿…” 慕容杰也沉默下来,拧眉思索着其中的问题。 大牛闷声闷气地问:“哥,咱干的不就是为人申冤伸张正义的活吗?” 陈兵冷笑一声:“看看这世界,哪座山头没有山匪?他们的人生理想是做强盗吗?” 又指了指慕容杰和黄俊。 “这俩人成天在外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如果天下太平,哪来那么多不平之事?” 两人顿时对他瞪起眼睛,却无言以对。 见众人不语,陈兵继续说道:“申冤没问题,真相很重要吗?受害人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道理,一个能接受的公平待遇,正义在每个人的眼里都不一样。” 酒局就在沉闷的气氛里匆匆结束,各自回到房间里。 陈兵没有点灯,他一进门就感觉出屋子里有人,很熟悉的味道和做派。 刚把房门一关,朱小娥就开口说道:“这些黑马营的骑士好有钱。” “你摸尸了?” “我早晚得下地狱,这些钱不拿白不拿。” “谁跟你说过要下地狱?” “还用别人说?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都清楚。” “那老子也得下地狱喽?” “正好咱俩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谁跟你作伴,老子是要上天堂的。” “你想的倒是美。” 陈兵不屑地笑道:“你还不是自己想的?” 朱小娥呆住,半晌后才喃喃自语:“也是哦,我咋老想着下地狱呢?” 陈兵摆摆手:“行了,去洗洗睡吧,多想点好事。” “下一步怎么弄?” “没有下一步,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等待下一波暴风雨吧。” “唉,看来姜无绵的事暂时顾不上了。” “等老子活下来再说。” 朱小娥叹息着往床上一躺,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陈兵惊道:“你不会要在这里睡吧?” “我能去哪里呢?” “我哪儿知道你能去哪里?” “只有你这里最舒服,还安全省心,睡得最香。” 陈兵无奈地去弄水洗漱,边洗边嘟囔:“你说睡着舒服,我没话说,要说我这里安全,呵呵。” “你总能化险为夷。” “黑马营的行事作风,正撞在了我的枪口上,只怪他们运气不好。” “你比我都适合夜间作战,是真正的暗夜之王。” “过奖过奖,你往里点。” “床太窄,已经靠到墙上了。” “拜托你睡觉把外套脱了行不行?” “我怕你图谋不轨。” “我嘞个去,就你这身骨头,老子敢不轨吗?” “可我长得好看啊。” “快睡吧,别让我吐出来。” “切,我以前真的很好看,不然姜无绵怎会老盯着我。” “他是盯你吗?他盯得是你爹的账簿。” “呸,不解风情,懒得理你。” 朱小娥气得翻身冲里,不再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陈兵接到了提刑司的急招,要他即刻赶往应天府总部报到。 朱小娥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陈兵坐在床上琢磨着,是不是黑马营恼羞成怒,不再掩盖对自己的杀意? 不管如何,在没有明着翻脸前,陈兵仍然是提刑司的官员,必须听命于提刑司。 再说,小顺和李来这么多时日不见踪影,想是在应天府出了意外,陈兵也想尽快赶过去看看情况。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五个人骑了马,与汪勇告辞。 临别时,汪勇塞给陈兵一封书信,让他路上看。 出了阳谷县城门,陈兵对焦广海说道。 “老焦,这次我要回应天府,你如何选择?” 焦广海大刺刺地说:“俺老焦唯陈爷马首是瞻,把这条贱命卖与了陈爷,就赌黑马营奈何不得陈爷。” 陈兵不置可否,在马上打开汪勇的信封看了几眼。 汪勇在信中告诉陈兵,王婆的儿子已经与他达成谅解,撤了诉状,希望陈兵的结案陈情中,仍然按原来的结论上报,另奉上丰厚的礼品,直接送到他在清河县的父母家中,望启笑纳,不成敬意。 五人快马轻裘,日夜兼程,三天后便看到了应天府的高大城楼。 虽然陈兵再三告诫,此行凶险,最好与自己拉开距离,却也没人中途离开。 五人从北门入城,并未遮掩行藏,五匹高头大马在大街上一溜小跑,十分引人注目。 尤其是陈兵胯下的黑马,许多知道密辛的人,都认得这种黑马的背景。 陈兵也是摆明了车马,有胆的就寻过来,看看谁的刀利。 他判断,黑马营再嚣张,也不敢在应天府城内,青天白日下对他进行围杀。 但是到了黑夜,那又成了陈兵的主场,谁杀谁就不一定了。 几个人找了家高级客栈住下,陈兵独自前往提刑司报到。 谁知提刑司的官员告诉他,急招他回来的曾老大去了东京都,需要他在此等候几日。 这事本身就透着怪异,曾老大不在应天府,怎么会下令急招自己回来呢? 陈兵告知了对方自己的住处,便转身出了提刑司。 他知道,提刑司与黑马营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打听。 中午时分,五个人在酒楼要了桌席面,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陈兵分派焦广海打听小顺和李来的任务,应天府就他熟,尤其是提刑司内,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焦广海自然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几人正讨论着,忽然有人凑了过来,伸手一拍焦广海的肩膀。 “老焦,是你吗?” 第一卷 第140章 又要下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焦扭头一看,立刻起身抱拳。 “哎呀,柳大人,今儿出来整两口啊。” 那人扫了一眼陈兵等人,拉了一把焦广海的衣袖,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焦广海则顺手拉住了他的手,让到了身侧空着的坐椅上。 “柳大人放心,这都是俺老焦过命的朋友,有什么话咱放开了说,好久不见老哥了,先喝一杯再说。” 说着话倒酒布菜,一阵忙活。 柳大人倒也坦然,端了酒杯与焦广海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一抹嘴巴,再次瞥了陈兵等人一眼。 “我说老焦,你咋还敢在此饮酒呢?” 焦广海没听明白,疑惑地问:“俺老焦在应天府城哪里不敢去?这里咋就不敢来呢?” “说的就是应天府城,你该知道啊。” “赶紧说你的,别让俺老焦着急。” 两人显然十分熟稔,说话也不客气。 柳大人抬手指了指陈兵几人:“这都是一起的?” 焦广海焦躁起来:“早就说了,过命的交情嘛。” “成成成,那你可曾听说过提刑司的陈兵?” 这话一出,一桌子人都是一愣。 焦广海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道:“当然听说过。” 柳大人嘿嘿一笑:“前些日子,你们黑马营派出一队人马,前去追杀此人,这你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 “死了。” “谁死了?” “全死了!” “你能不能说全喽?” “黑马营派出去的十几个人,全死了,被那陈兵反杀了。” 焦广海不说话了,这事他能不知道吗,自己便是此次行动的幸存者。 柳大人得意地说道:“吓傻了吧,知道那次都谁去的吗?” 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不语。 柳大人转脸挨个看了一眼,抬足了气氛。 “高三绝,据说找了三天,人毛都没找到。李光荣,黑箭神啊,没了!” 他伸手拍了拍焦广海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焦啊,这两人是不是你们黑马营的灵魂?” 焦广海木然看着他,没说话。 “你别不服,就他俩,联手弄你们黑马营,不难吧?可惜遇到那陈兵,水花都没溅起一个,人就没了。” 陈兵端了酒杯冲柳大人举了举。 “柳大人喝酒,这话说得有些悬了啊。” “年轻人,你还别不信,你们黑马营都蔫了,这些日子也不出来喝酒逛青楼了,一个个都老实待在营地里,还就是你老焦,不知死活地出来,领了一帮子后生作死?” 焦广海一瞪眼:“怎么就作死了?” 柳大人不屑地一笑:“不知道那陈兵这几日便要来应天府吗?” 陈兵笑道:“柳大人,您怎么啥都知道?” 焦广海连忙回道:“爷,他可是应天府尹的师爷,这府城内的事,很少能瞒得过他。” 柳大人一愣,扭头问焦广海。 “这位爷是...” “这位爷能耐也很大,不比那陈兵差。” “切,你老焦当年可曾怕过谁,这不也是爷前爷后的主了。记住喽,白日尚可出行,到了夜间,最好猫在营地里别露头。” 焦广海皱眉问道:“之前咱黑马营的消息可都没露出来过,这次怎么连你都知道?” 柳大人得意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杨思仲捂不住了。” 慕容杰也端了酒杯冲柳大人示意。 “柳大人,黑马营吃了大亏,怎不见了动静?” 柳大人拿起酒杯沾了沾唇,捋了捋胡须。 “你们有所不知,蔡相有话,不可内斗,但黑马营的小伙子想出出气是可以滴。” 顿了顿后继续道:“可气没出成,反倒损兵折将,黑马营除了何温,那是无人可用了。” 焦广海解释一句:“黑马营总教头何温。” 柳大人一拍手:“对,可何总教头是蔡相的人,哪里会出头找这等火中取栗的事儿干。” “所以...” “所以,黑马营只好做了缩头乌龟。” 柳大人自顾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应天府总算能舒坦几日了。” 慕容杰笑问:“怎么说?” “那黑马营驻地便在应天府城外,这些年没少骚扰府城,如果不是老夫与老焦交情莫逆,也得躲着他们走。” 黄俊接口道:“柳大人的意思是,陈兵间接替应天府除了一害?” 柳大人尴尬地看了看焦广海。 “也不能如此说,让他们消停点也好,府尹大人的头疼病也被治好了不是。” 焦广海一拉他的胳膊:“赶紧忙你的去吧,俺哥几个还有事儿要说呢。” 柳大人走后,慕容杰笑道:“黑马营蛰伏,不是要憋大招,却是因为没了本事。” 焦广海也点头:“高三绝和李光荣两人一去,黑马营可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杨公公也无招可出。” 陈兵摇头:“不可轻乎视之,各人小心为好,老焦赶紧去找小顺和李来,尽早给我个结果。” 焦广海答应一声,起身下了酒楼。 到了晚间,焦广海还没有回来,陈兵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提刑司提刑官靳凯旋。 两人曾经因为古路村灭门案,在应天府城大街上对峙过,如果不是焦广海,两人便交上了手。 靳凯旋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身为提刑司官员,职位虽没多高,权利却很重。 敲开陈兵的房门后,一脸和煦的微笑,仿佛已经忘记了那日的不快。 “陈大人,来到应天府,怎能不让靳某做个东呢。” “靳大人客气,下官今日刚到府城,还未及拜见各位大人。” “啥客气不客气的,走走走,为兄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给你接个风。” 陈兵当然不会跟他走,这家伙一看就不怀好意。 “靳大人太客气了,下官刚刚饮过酒,身体十分疲倦,咱改日再聚如何?” 靳凯旋本来伸手拽了陈兵衣袖,见他不去,也不强求。 “陈大人,可知今日为你接风的都是什么人吗?” 陈兵暗骂,老子都不知道你要来,怎知接个毛的风? “靳大人,下官改日请诸位同仁吃酒,今日车马劳顿,赎罪赎罪。” 靳凯旋却不听他说啥,只是扳着指头开始数。 “提刑司四品提刑官吕大人,书记官张大人,刑律院长李大人还有三个如靳某同级的提刑官,皆在等候陈大人莅临。” 陈兵顿时傻了,这是姓靳的给自己下了个套啊! 第一卷 第141章 接风洗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心里很不舒服,这个靳凯旋开始不说明白,见自己推辞后才说出有这么多提刑司官员要给自己接风,很明显是挖了个坑。 靳凯旋说完,安静地站在一旁等陈兵选择。 他知道此人厉害,却也不惧,因为自己以礼相待,又不会跟他翻脸,其奈我何? 陈兵思索片刻。 “请靳大人稍等。” 说完关门开始收拾,自己刚喝了酒,仪容有些散乱。 这次要见这么多级别高的官员,需收拾整齐些才好。 陈兵跟大牛交代了一声,便跟着靳凯旋来到一家甚是高大上的酒楼,抬头仰望,楼高七层有多,这在当时十分罕见。 雕梁画栋,飞檐琉璃,非常奢华的样子。 进了大门,上到五层大厅,里面用屏风隔开了许多小间。 确如靳凯旋所说,在一个小间里,围坐了七八个人,正是提刑司众官员,喝酒聊天很是热闹。 靳凯旋也不给陈兵做介绍,自顾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陈兵尴尬地冲众人施礼:“下官陈兵,拜见各位大人,请赎下官迟来之罪。” 几个年轻的官员还冲他点头微笑,而那几个中老年官员,就像没听到陈兵说话一般,仍然各自谈着话题。 此时陈兵很想掉头就走,跟老子装啥逼,难道是老子请你们来的? 正犹豫间,一个年轻的官员起身冲陈兵招手。 “来来,陈大人坐这里吧。” 陈兵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拱手道谢后坐下。 本来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菜肴,杯盘有些狼藉,恐怕酒席进行了些时候。 伙计给陈兵加了杯筷。 那年轻官员微笑道:“陈大人,你的大名可是震破了在下的耳鼓,今儿一见,却是如此文秀,传说或有不实之处啊。” 陈兵谦虚了一下,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哦,在下林语沅,来,陈大人敬你一杯。” 两人互相干了一杯酒。 而坐在陈兵另一侧的官员也端了酒杯。 “在下郑向时,敬陈大人一杯。” 陈兵刚喝完,另有人举了酒杯冲他示意。 “某袁中知敬陈大人一杯。” “某陈明东敬陈大人一杯。” “...” 一个接着一个,在座的官员都比陈兵官职高,他只能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被年轻官员带动的几个老家伙,也举了酒杯要陈兵喝酒。 陈兵一饮而尽,而他们却只用嘴唇沾了沾就放下了酒杯。 弄的陈兵很想吐他们一脸酒。 一轮过后,还没等陈兵吃口菜,那几个老家伙又端起了酒杯开始劝饮。 老的带了头,年轻的自然得跟上。 如此两轮下来,陈兵感到头重脚轻,天地也开始旋转起来。 尽管这种酒度数不高,架不住量大。 在两个酒楼伙计的搀扶下,陈兵来到楼下后院的茅房里一阵狂吐。 两个伙计还不敢撒手,差点陪着他一同往外倒存货。 吐完,陈兵感觉好受了许多,被伙计搀扶着回到楼上,靳凯旋正等在桌前。 见陈兵回来,摆摆手道:“陈大人跟在下上楼,大人们都在楼上等你呢。” 陈兵心里暗忖,这还没完没了啦? 两人往第六层走,楼梯口站了两个雄壮的汉子,凝眉瞪目,盯着两人。 靳凯旋亮出提刑司金印,这才闪身让出道路。 一上六层,这里豁然宽敞起来,整个一层都几乎没有遮挡,灯火辉煌下前方有高出两尺的舞台,其他更是一览无余。 地面上整齐地摆了许多矮几,每人面前一个,上面放了茶水瓜果。 靳凯旋和陈兵在后排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立刻有娇俏的侍女过来,跪在一旁端茶倒水,并递上毛巾等物,殷勤服侍。 舞台上有女子在抚琴,悠扬悦耳。 靳凯旋悄悄对陈兵说道:“待会儿可是有好戏,陈大人需打起精神来好好观赏哦。” “什么好戏?” 陈兵疑惑地问。 “咱应天府天人阁花魁岑小小的舞蹈,平时要想看得排队三个月以上,还得看你的银子够不够多。” 靳凯旋得意地说道。 “这啥小小很有名吗?” “京都四美之一,与东京李师师齐名,你说有没有名?” “嗯嗯,李师师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 “李师师你是甭挂念了,就今儿这出戏,还是得了楚大人的便利,咱蹭个边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高台上一声磬响,大厅里顿时一静。 随着清脆的琴声,从一个小门里走出一位身披大氅的女子。 因为陈兵距离过远,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听到前方有一片吸气叹息的声音。 音乐开始激昂,女子随意摆弄着大氅,做了几个舞蹈动作。 陈兵醉眼朦胧中,只觉此女身体十分柔软,动作非常协调,显然是个中高手。 随着音乐女子的动作渐渐幅度越来越大,各种高难度的肢体动作也呈现在众人眼前。 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大氅下的女子,惊鸿一现里面清凉的穿着,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映出了别致的神采。 给人以一探究竟的欲望。 一支舞跳完,台下掌声如雷,叫好声不绝于耳。 还有不少人有节奏地打击着矮几,嘴里起着哄,全没了平日达官显贵的矜持模样。 靳凯旋兴奋地凑过来:“怎么样,陈大人开眼了吧?” “开啥眼,这么老远啥也看不清楚。” 陈兵随口打趣。 可下一刻,主持这个节目的女子,便玩起来击鼓传花的游戏,花落谁家即可上台与小小共舞一曲。 顿时大厅内气氛推到了高潮。 一个碗口大小的红花,被放到最后一排陈兵的手里。 靳凯旋哈哈大笑:“陈大人是无福享受喽。” 台上鼓声响起,陈兵将红花扔给了靳凯旋。 “靳大人千万别放手哦。” 靳凯旋很是不舍地把红花传给了下一桌的人。 人家这是保证前排的重量级人物有上台的机会,所以才从后往前传。 果然,红花停在一个肥矮的男子手里,他脚步有些歪斜,挪动着躯体爬上舞台。 在众人的起哄中,随着音乐与岑小小翩翩起舞。 也许是这样的场合经历多了,这矮胖子的舞姿还真有些功底的样子。 就这样,热闹的场面一直维持到深夜。 陈兵实在坚持不住了,扭头看了看身后离自己不远的厅门,他想偷偷溜走。 第一卷 第142章 共度良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当他趁着大厅纷乱时起身往外走,靳凯旋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陈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下官出去方便一下。” “等会儿,好戏马上开始了。” 主持女子大声告诉众人,按照座次号牌,让岑小小自己动手抽取一个座次,抽中的号牌,可以与岑小小饮一杯交杯酒。 此话一出,众人大哗。 交杯酒的意义不用多说,不但可以近距离接触美人,还能趁机揩油。 陈兵被靳凯旋拽住了,不得不回到座位上盘腿坐下。 岑小小来到台前,先是看了一眼放在一个箱子里的数字圆球,然后抬手让台下众人安静。 “奴家出道十五年,得诸位赏脸,才有了今日之成就,不过今晚小小宣布一件重大消息。” 众人都安静地等待她说出消息。 岑小小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小小今晚过后,便要从良嫁人。” 厅内顿时乱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有的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等大家渐渐安静下来后,岑小小才嫣然一笑。 “为报答诸位老爷的恩泽,小小决定,今晚抽中的号牌,不但可与小小喝交杯酒,更可以与小小共度最后一宵。” 刚才大厅里是乱,现在大厅里是炸了。 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陈兵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皱眉盯着矮几上的水果,这个水果被他咬了一口,却酸得眼泪直流。 靳凯旋惊讶地看着他。 “陈大人,你怎如此难过?不会是被小小迷住了吧?” “嗯,如果小小退出,我就不想活了,你让我出去冷静一会儿。” 说着起身往外就走。 靳凯旋哪里会信,依然死死拦住他。 “陈大人,抽完号牌再走,不然小小会认为你不给她面子的。” “我堂堂提刑司官员,理她作甚。” “可不要小看了此女,她认识的达官贵人众多,只一句话,就让你难过成狗。” 陈兵缓缓坐了下来,心想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靳凯旋笑道:“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女人,陈大人明智。” 大厅乱了一阵后,岑小小在号码箱子里开始摸起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她白皙的胳膊,心里期望着那个被摸出来的数字正是自己的号牌。 伴奏的乐人也将音乐搞出一种紧张氛围。 时间不大,岑小小的手里拿出一个圆球,高高地举起来。 主持女子想接过圆球,却被她摇头阻止。 “今晚最最幸运的人是...” 沉寂一刻,大厅里的人几乎没了呼吸。 “三十二号。” 所有人都低头去看自己的号牌,失望的哀叹声此起彼伏。 还有人拿起矮几上的号牌直接摔到了地上。 就像突然惊醒一般,所有人都四处寻找那个幸运儿,必须记住这张面孔,看看是否能从其身上换取些什么。 可惜,半天都无人举手承认。 正当大家犹疑时,靳凯旋突然大声吆喝起来。 “陈大人,原来你是三十二号啊,太幸运了!” 陈兵一脸懵逼,低头去看自己的号牌,果然,上面写的正是三十二号。 本来就被酒精烧灼的头脑发晕,这会儿更是茫然无措。 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呢? 众多高官坐在前面,怎么会让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家伙成为幸运儿? 陈兵瞬间想到,可能是他们暗箱操作出了问题。 所有人听到靳凯旋的喝声都扭头看过来,陈兵身边的人都纷纷与他拉开距离,闪出空间,好让前面的高官们看清此人的面目。 陈兵则木然坐在矮几前,傻傻地与他人对视。 靳凯旋兴奋地向舞台上的岑小小招手。 “这里,这里,三十二号在这里呢。” 岑小小微微一笑,缓步走下舞台,径往陈兵这边走过来。 随行的两个侍女则捧了酒坛和酒杯,跟在她身后。 众人让开道路,让岑小小走到陈兵面前。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岑小小站在矮几前,俯视着陈兵。 陈兵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靳凯旋在一旁叫道:“这位是提刑司提刑官陈兵陈大人。” 陈兵见事情发展到此,他不得不应对,一味装傻也不成。 起身时有些晃荡,自己酒喝得太多,头还晕乎乎的。 “姑娘是否搞错了,在下可是这大厅中级别最低的人。” 岑小小笑道:“提刑司讲求的便是公平公正,小小也一向秉承此理,小小虽不是君子,但话已出口,依然驷马难追。” 靳凯旋大声叫好,却无人附和。 岑小小摆手,让侍女斟满两只酒杯。 “陈公子,这交杯酒是否现在就喝?” 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走过来,一手捋着胡须。 “既然小小姑娘说了话,那就必须得完成才好,我等静待佳期。”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两人,再没人说话。 陈兵只好接了酒杯,与岑小小环臂饮酒。 没有人叫好,只有开始退场的人。 岑小小一杯酒喝下去,白皙的脸上漫上红晕,明亮的灯光下,美人如玉,散发着青春气息。 陈兵近距离看着美人,心神皆醉。 岑小小展颜一笑,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 “陈公子,小小在楼上等您。” 说完转身,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回舞台,消失在舞台后的小门里。 没等主持女子说话,大厅里的人已经纷纷扫兴地走了一大半,另有不甘心的,还在观望陈兵。 陈兵还处在呆滞中,也许是今日饮酒过多,导致自己的大脑迟钝。 有一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悄悄走到陈兵跟前,拽了拽他的衣袖。 “这位兄台,我家老爷想买下您与小小姑娘的约会,您尽可出个好价。” 陈兵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在下能出多少?” “呵呵,这得您说了算。” “千两黄金不多吧?” 陈兵觉得不踏实,正好有人上蹭,便随口说道。 那人也不犹豫,立刻点头答应。 陈兵反倒再次傻了,老子漫天要的价,谁知人家连个还价都没有,这小小姑娘如此值钱么? 心里想起刚才小小姑娘的模样,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那年轻公子拿了一张纸过来,悄悄往陈兵怀里一塞。 “兄台,这里是一张借据,这次出来没带那么多钱,您事后可去同知大人的府邸取钱。” 陈兵本想拒绝,他也不缺这个钱,就是觉得如此难得的机会让自己随意放弃,很是可惜。 怎奈话已出口,况且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应天府同知,得正四品往上的官了吧。 见陈兵无话,那人转身要走。 谁知突然从旁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住了。 第一卷 第143章 还没玩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靳凯旋正站在陈兵一侧,拉住那年轻公子后,左手从陈兵怀里摸出借据。 “怎么,想趁我兄弟迷糊,半道打劫吗?” 那年轻公子笑道:“这位兄台已经答应,怎是打劫?” 靳凯旋冷笑道:“莫说是一张借据,就是你把黄金抬过来,我们兄弟也不答应。” 那人也冷下脸来:“怎么,这是想反悔吗?” “哼哼,同知大人却是好大的官威,是不将我提刑司放在眼里喽。” 靳凯旋毫不示弱。 那人一听,这两人是提刑司的,心里也犹豫起来。 同知虽是高官,可提刑司这个衙门却不是个好惹的,能监管各州官员,就连府尹大人也得让其三分。 咬牙问道:“你待如何?” “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此事作罢,提刑司陈兵不会放过与小小姑娘的约会。” 那人冲两人点点头,随手抓过借据,扭头就走。 陈兵糊里糊涂,脑子里也不知在想啥,可听到靳凯旋的说话,心里总觉得这家伙又在坑自己。 见那人走了,靳凯旋拍拍陈兵的肩膀。 “陈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得赶紧喽。” 说着抬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大厅内拉到走廊里。 “你从这里往右走,顺着拐角的楼梯往上,就是顶层楼阁,那里会有人接引大人的。” 说罢在后推了陈兵一把,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陈兵懵懂地往前走,果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向上的楼梯,转身顺着楼梯上楼。 心里开始热乎起来,满脑子都是岑小小的娇俏身影。 上到楼顶,便有侍女过来引路。 顶层楼阁面积不大,却设计的精巧复杂,门户也多。 陈兵跟着侍女来到一处门口,这里还站了两个捧着托盘的侍女。 “公子,小姐吩咐,请满饮此杯后方可进入。” 陈兵也不说话,伸手拿了酒杯往嘴里倒去。 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也不差这一杯了。 两个侍女一笑,伸手将房门拉开,躬身请陈兵进入。 房内点了两根胳膊粗的蜡烛,将房间照的明晃晃的,迎面是一张放下帘幕的巨大木床。 陈兵脚步有些虚浮,缓步走近木床,伸手撩开帘幕往里看去。 醉眼朦胧中,见木床上铺了大红锦被,薄薄的锦被勾勒出一个凹凸有致的娇俏形体。 红色的枕头上,一团乌黑的秀发,衬托着张白玉般的脸孔。 一双含羞带媚,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陈兵。 “公子,小小可是等候多时了。” 陈兵只觉得嘴唇发干,浑身发热,心跳加速。 他身后跟进来两个侍女,上前伺候着帮陈兵宽衣解带。 天气本就热,陈兵也没穿多少衣服,两个侍女三两下就给他将衣服清除干净。 有个侍女见他还发呆,便从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 陈兵这才激动的掀开红色锦被钻了进去。 酒精加上年轻躯体内的荷尔蒙,早将他烧得不知东西南北。 刚钻进被窝,眼前便是一黑,那两个侍女将蜡烛弄熄了,轻轻退了出去。 黑暗对陈兵来说更是便利,往前探身,两手将小小揽到怀中。 柔软中带了惊人的弹性,光滑中透出柔情万种。 两个身体瞬间粘合在一起,犹如干柴烈火般燃烧起来。 木床很大,两个人从一头翻腾到另一头,只闻满屋的粗重喘息声,还有肌肤撞击的特有声音。 一个常年练舞,一个身强力壮,这一战不知打了多久。 就连见惯了此种场面的两个侍女,在房门外都站累了,各自找了个角落,窝下打盹。 陈兵自穿越过来,便小心谨慎,也曾放浪形骸,却也未能成事。 这次饮酒虽多,但头脑中仍然保留了些许清明。 他起码知道,身下的姑娘叫岑小小,是应天府的花魁。 至于为什么被自己压在了身下,过程几乎已经忘了,只知尽全力释放自己多年的积存。 小小姑娘却也顽强,在他强力攻击下,娇小的身体爆发出超强的能量,一点都不输于陈兵。 两人翻来倒去,不知多久。 终于,陈兵的大脑中一阵懵懂,全身如被兴奋的洪流冲刷着,颤抖起来。 浑然忘了天地你我的存在。 就在混沌当中,后心处一阵刺痛,全身处在极度兴奋的陈兵,勉强扭了下身体。 一把尖刀从他肋下刺入,被肋骨夹住。 剧痛让陈兵瞬间清醒,身体翻腾着从木床上滚到地板上。 伸手一摸后背,黏糊糊一片,知道是出了很多血。 一个黑色身影,从木床上紧跟着他,持刀再次刺过来。 陈兵不用睁眼,身体的感知十分清晰,就连对方下一步的动作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躺在地板上,略微侧身,让过尖刀,抬脚奋力往上蹬去。 那黑影凌空冲下来,一刀刺到了地板上,肚子上却遭到了陈兵强力的一脚。 黑影惨叫一声,身体翻转着跌出老远,手里刀子也扔掉了。 还没等陈兵起身,黑影已经跳了起来,转身往窗口纵去。 陈兵忍住疼痛,爬起来去捡丢在地上的尖刀。 他知道,自己拳脚的攻击力有限,不能给对方造成太大伤害,必须得用工具才行。 眼见那黑影已经跳到窗户边,随手一推将花格窗扇打开,纵身往外冲去。 陈兵摇头叹息,自己根本追不上此人。 别说已经受伤,就是完好的状态下,恐怕速度也跟不上。 正当他惋惜时,那黑影已经跃出窗外,在空中转身摸出一物,扬手冲着陈兵扔过来。 陈兵全身一紧,知道有危险,还未等他躲避,就见窗外凌空一个形如大鸟的物体落了下来。 连看都不用看,陈兵知道这是朱小娥到了,心里一暖。 忽然,大声喝道:“留他一命...” 只是喊声太晚,朱小娥的尖刺已经在那黑影后心处戳了一下。 那黑影再次惨叫着往楼下落去,一路砸在楼阁的挑檐上,身体翻转着消失不见。 朱小娥单手拉住窗框,身体飘进了房内。 陈兵顾不得跟她说话,转身钻进木床里。 片刻后,失望地坐在床沿上,再次发起呆来。 朱小娥从身上拿出药粉和棉布绷带,给陈兵上药包扎。 陈兵则任由她动作,心里正琢磨着这次刺杀的过程。 突然听到朱小娥说道:“你倒是穿上衣服啊,怎地,还没跟花魁玩够?” 第一卷 第144章 老子也没睡过你啊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缓过神来,找到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穿戴起来。 深吸一口气,结果惨叫一声,肋骨处传来剧痛。 朱小娥冷笑道:“差了不到半分就刺在心脏上,让你贪恋美色,差点把命丢了。” 陈兵不理她的冷嘲热讽,再次跑到木床上,四处翻找起来。 果然,这架巨大的木床上有机关,床内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暗门。 可想而知,那刺客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岑小小也是从这里离开的。 “刺客还能活着吗?” “别说从如此高处跌下去,就刚才那一刺,老娘可不会刺歪半分的。” “那不是他刺歪了,是老子躲了一下。” “你还顾得上躲啊?整幅身心都在那花魁身上了吧。” “你有完没完,老子是喝多了酒。” “哼哼,借口。” “老子玩个女人用得着借口吗?”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着。 突然,两人一起往外跑,开门发现,门前的侍女仍然蜷在角落里酣睡。 穿过走廊往楼下跑,陈兵跑不过朱小娥,不但跑不过,而且被拉得很远。 他跑到五楼时,朱小娥已经不见了踪影。 索性,陈兵缓下步子开始走,身上有伤,不宜激烈运动。 等陈兵沿着酒楼找到那具尸体时,朱小娥已经蹲在那里扒拉半天。 “你摸尸上瘾啊?” “我这是想看看他有啥特征,你见哪个刺客出来杀人还带金票银票身份证明的?” 陈兵走到跟前蹲下来。 “看出啥了?” “是个女的。” “然后呢?” “你自己不会看?” 陈兵也不跟她生气,这娘们越来越放肆,就是觉得自己随和。 尸体是个年轻女子,脸已经被挑檐撞得血肉模糊,身上除了衣服再无他物。 陈兵摸了摸她的胳膊和腿,感觉筋骨匀称有肌肉,显然练过武或者是舞。 “这个娘们恐怕跟岑小小有关系。” “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这次刺杀到底是谁的主谋?” “岑小小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调得动的。” “靳凯旋这小子嫌疑很大,跑前跑后的张罗,十分卖力,就差把老子推到床上去了。” “岑小小的床啊,你还用别人推?” 朱小娥冷笑道。 陈兵不与她争辩,这个女子精神有问题不说,屡次救了自己的命,跟自己又很亲近,她这样说话,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表现。 “走吧,别待在这里让人抓到把柄。” 两人转身往外走。 “你准备怎么查?” “查什么?” “是谁派的刺客要杀你。” “好多想杀我的人,怎么查,在应天府老子一没人脉,二没权势,查出来也白瞎。” “就这么算了?” “你有好办法?” 朱小娥不说话了,两人翻墙离开酒楼,此时的天也快亮了。 回到陈兵住的客栈,再次翻墙进入,来到屋子里。 朱小娥弄了清水让陈兵洗漱。 陈兵心里很是感激,虽然朱小娥嘴碎点,可危机时刻她总能第一个出现。 今晚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确实很温暖。 朱小娥也弄了盆水,擦洗了一下脸,又忙着给陈兵把被褥铺开。 然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休息。 陈兵非常疲劳,忙活了半个晚上,体力消耗巨大,再加受了不轻的伤。 可是睡不着,闭着眼睛琢磨着此次刺杀的问题。 朱小娥也没睡,躺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陈兵,那岑小小漂亮吗?” “漂亮。” “睡起来很舒服?” “呃...嗯。” “比起我来呢?” “没你好看。” “别的呢?” “你烦不烦,老子也没睡过你啊。” “为什么?” 陈兵顿住,不能直说自己根本就没当她是个女人吧。 半晌才转移话题。 “小娥,你都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怎么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我眼前。” 朱小娥得意了,笑道:“我厉害吧,就是换个衣服,改改容貌,跟着你。” “可我怎么没发现?” “我睡不着,在任何地方都能窝一晚,轻功又好,哪里都能去得。” “你轻功确实厉害,在那么高的楼上,竟敢俯冲下来杀人。” “那算什么,要不是等你,刚才下楼时早从楼上翻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兵忍不住。 “咱能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不?” 朱小娥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房梁。 “没有杀死姜无绵,我睡不着,也正常不了。” 陈兵不敢再刺激她,用手拍拍她的脸颊。 “在我身边是安全的,好好睡一觉吧。” 朱小娥往陈兵身边靠了靠,蜷缩起身体。 陈兵伸手揽住她,给她盖好被子。 这个女子很瘦,蜷缩起来成很小的一团,除了一张还算好看的脸,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陈兵闭上眼睛,大脑里便出现了岑小小的美丽样子,身子也堪称精品。 这样一个尤物,恐怕只有权势滔天的人才能使唤得动吧。 那她是被谁指使的呢? 黑马营的主人,杨戬? 他人在宫里,位高权重,是不会做具体工作的,应该是他的弟弟杨思仲。 暗着搞不过自己,开始来更暗的,这种刺杀应该说是更暗的。 刺客死了,岑小小不见了,而自己也溜走了。 那第一个找上门探听虚实的,应该就是辅助刺杀的帮凶。 陈兵判断,今天早上第一个出现的,肯定是靳凯旋。 院子里有人开始走动,接着传来木盆翻动的声音,水井处有辘轳摇动的吱嘎声。 新的一天又到了。 陈兵睡不着,轻轻起身,出了房门来到走廊上,凭窗往下看。 他想亲眼看到第一个上门来找自己的人。 客栈的小伙计悄悄走上楼来,凑到陈兵身前,压低声音。 “爷,有位贵客来访,小的让他在拐角处等着,您见不见?” 陈兵摆手:“你都带上来了,我能不见吗?” 小伙计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位爷给了银子,请您见谅。” 他倒是实话实说,陈兵也生不起反感之意,只摆手示意他带人过来。 陈兵心里很奇怪,按说靳凯旋要找自己,根本不需要通过客栈伙计,直接便找过来了。 既然第一个找自己的不是他,那会是谁? 客栈伙计跑到拐角处,引出一个身穿斗篷的人,遮了头面,根本无法看清是谁。 等走到陈兵身前时,客栈伙计转身离去。 那人将兜帽往后推去。 陈兵惊讶地看着对方,一时无语。 第一卷 第145章 您屋里有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岑小小那张绝美容颜,一时不知所措。 岑小小矮身福了福:“陈大人赎罪,小小今日冒昧来访,只是想澄清一下昨晚的事情。” 陈兵仍然无语,眨巴眨巴眼睛,等待她的解释。 “大人不请小小进屋一述吗?” 陈兵连忙伸手一引:“请。” 两人进了屋子,床上被子纷乱,朱小娥早已离去,想是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收拾。 岑小小瞥了一眼,扭身坐到了一张凳子上。 两人沉默片刻。 “陈大人,小小也是受人之托,推辞不得才...” “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威?” “陈大人,既然知道此人权威甚大,小小不便说出他的字号。” “那你今日来此想说些什么?” 岑小小垂下头去,半晌不作声。 她很是无奈,让她晚上抽奖的人拒绝不得,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始料不及。 本想着陪人一晚,此事便应付过去,谁知道会有人要杀陈兵。 当时自己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可昨晚逃走后,找人一打听,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此人竟然杀得黑马营无技可施,硬生生地来到黑马营的驻地,还敢抛头露面到酒楼饮酒招姬。 反观黑马营,一丝声息也无,好像已经忍下了这口气。 如此一个大神,却差点死在自己床上,怎不让她心惊胆战。 岑小小回去后便没睡着,思索再三,还是赶早过来解释一下才好。 该死该活都不能让这位大神惦记上。 “陈大人,小小想说,这事小小根本不知情,不知大人信不信?” 岑小小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黑亮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陈兵。 “嗯,我信。” “啊?” 岑小小怎么也没想到陈兵这就信了她的话,准备好的后续解释还没说呢。 “大人...您信啊。” 陈兵笑道:“怎么,你想让我不信吗?” “不不不,没想到大人如此睿智,是不是早就看出此局的关窍?” 陈兵摇头道:“只凭小小姑娘一大早便来此解释,陈某信了。” 岑小小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长出了一口气。 “可吓死小小了。” “可你的干系还没脱离。” “小小伺候了大人一个晚上呢,大人就饶恕小小的罪行吧?” 岑小小放下心来,整个身子都能扭出风情万种。 陈兵笑着问道:“小小姑娘,如果没有那个指使你的人,你会多看陈某一眼吗?” 岑小小扭着身子,撒娇道:“如果小小知道了是陈大人,必然会好好伺候您的。” “这话我可就不信了。” “哎呀,陈大人,小小真的不敢说,您就别为难小小了。” 岑小小开始撒娇。 陈兵冷下脸色,严肃地说道:“不是我为难你,恐怕你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了。” “啊!怎么会?”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可是那个人他会相信你守口如瓶吗?” “陈大人,您是说他会怀疑小小?” “不是怀疑,知道了我没死,那他第一个要做的事该是什么,你自己想。” 能够做到应天府花魁,岑小小自然不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她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两只小手互相纠缠着。 “还请陈大人救我。” 陈兵叹口气:“唉,所以,你说与不说,只要我活着,你就得...” “死!” 岑小小咬紧嘴唇蹦出一个字。 “小小该怎么办?” 她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娇媚从容,两只眼睛乱看,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吓得岑小小一个激灵,双手抓住了陈兵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陈兵拍了拍她的手背,指了指木床,示意她去床上待着。 岑小小很是听话,连忙起身钻到床上,将帘幕拉紧。 陈兵起身将房门打开,看到靳凯旋一脸玩味地站在门前。 “春宵一刻值千金,陈大人怎回来的如此之早?” “靳大人不用应卯的吗?这么早来此何事?” “天人阁酒楼死了人,我担心陈大人的安危,便过来看看。” “靳大人不操心人命案子,却关心起一个提刑司低级官员,倒是让下官心里温暖。” 靳凯旋摆手道:“一来是担心你,这二来也是为了人命案子,怎么,陈大人不请我进屋坐坐?” “屋中杂乱,还是请靳大人到楼下,顺便吃个早饭吧。” 靳凯旋疑惑地往屋子里扫了一眼。 “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呵呵,花魁啊,陈某还不尽力而为。” “说的也是,昨晚你小子敢不尽全力,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往楼下走去,陈兵顺手带上了房门。 来到客栈大堂,让伙计尽快端上早饭,两人对桌而坐。 靳凯旋盯着陈兵的眼睛问道:“昨晚陈大人可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还是那句话,陈某正在尽力而为,啥也顾不上。” 靳凯旋手指捻着颌下的胡须,皱眉思索。 “还没顾得上问呢,昨晚死了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死的?” “一个年轻女子,是身中锐器刺胸,又跌下楼去,两个创伤都可致命。” “有没有可能是先摔下楼后,又被锐器刺死的呢?” 靳凯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兵也是故意搅和,随口乱说。 伙计端了早饭过来,摆在桌上。 此时慕容杰和黄俊从楼上下来,看到陈兵后转身走到桌前。 “大人,怎起来吃饭也不喊我们一声。” 靳凯旋惊讶地抬头看她,再扭头看一眼陈兵。 “怎么,你家大人吃饭也得跟你说一声吗?” 慕容杰习惯了与陈兵的随和,忘了还有外人在座,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是担心大人的安危,一时着急,才...” 陈兵一摆手:“坐下吃饭,这位是提刑司靳大人,不是外人。” 慕容杰和黄俊自然看出靳凯旋的气势,当然不能再与陈兵同桌吃饭。 两人躬身施礼:“见过靳大人。” 然后才在邻桌坐下。 大牛也从楼上下来,他就实在的多,见有外人在,也不说话,主动与慕容杰两人坐在一桌。 慕容杰心里有事,一直拿眼睛往陈兵身上瞟,早饭也吃得别扭。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早饭,靳凯旋起身。 “陈大人刚到,先休息几日,靳某去处理案子。” 陈兵拱手:“多谢大人照拂。” 看着靳凯旋匆匆而去,慕容杰立刻凑到陈兵身前,压低声音。 “老大,您屋子里有人。” 第一卷 第146章 你是不是藏了个女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看了她一眼。 “你看到了?” “我去喊您起床,谁知屋子里无人应答,便推开门进去...” “然后呢?” “床上有一团被子,还不停地颤动,我...没敢掀开就退出来了。” 陈兵点点头,眼睛却看着靳凯旋离去的背影,沉思起来。 靳凯旋已经知道自己没事,那接下来该有什么动作? 这件刺杀事件,已经很明显是黑马营联合提刑司里的某些人做下的。 姜无绵恐怕还没有如此大的能力。 慕容杰见他不说话,伸手去捏他腰肉。 “你是不是藏了个女人?” 陈兵哎呦一声,疼得汗都下来了。 慕容杰一惊,也没用力啊,怎么会疼成这样。 “老大,你受伤了?” 陈兵摆摆手,示意上楼再说。 慕容杰立刻扶着他的胳膊,搀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带了哭腔。 “老大,我不知道你受伤,你昨晚干嘛去了?” 大牛和黄俊也不吃饭了,跟着往楼上跑。 几个人来到慕容杰和黄俊住的屋子里,先扶陈兵坐下,然后去拿出伤药。 因为陈兵的后腰处已经浸出血水。 上好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 三个人看着陈兵,等待他的解释。 陈兵平静了一会儿,琢磨着该如何解释伤口的问题。 忽然,他身体一僵,连忙对黄俊道:“你去我的屋子里,看看小小姑娘走了没。” 黄俊一脸懵地起身往外走。 “快点!” 陈兵厉声喊道。 黄俊一抖,脚下加快了速度。 慕容杰端了一杯水,送到陈兵手里。 “老大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跟我们说说好吧。” 陈兵叹了口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水还没咽下去呢,房门被黄俊大力推开,一脸惶急地看着陈兵。 “老大,出大事了!” 陈兵木然盯着黄俊,等待她说话。 “你屋子里的人...死了。” “噗”陈兵一口水喷了出去,立刻起身冲出屋门。 岑小小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床边,一脸的惊恐之色,眼睛凸出,舌头伸出老长一截。 她脖子上缠了一圈衣带,显然是被人勒颈窒息而死。 陈兵制止几个人的动作,自己轻轻走上前,仔细观察着四处的状况。 客栈的地板都是木质的,清扫的十分干净,没有脚印留下。 本来就乱的被褥,被岑小小蹬踏的更加纷乱。 陈兵凑近了尸体,一点点仔细看着。 岑小小的手指甲断了好几根,抓挠的四处都是血迹。 慕容杰住的屋子与自己的屋子距离很近,既然没有听到异响,就说明来人是个高手。 或者,靳凯旋跟自己下楼时,就有人盯上了这里。 当时慕容杰说,看到床上的被子底下有人在颤抖,说明慕容杰他们下楼时,岑小小还活着。 陈兵伸手轻轻捏了捏岑小小的胳膊,肌肉柔软有弹性,还带了些体温,但已经略显僵硬。 给她翻了个身,放平了身体,附身听了听胸口。 明白已经救不活了。 扭身冲大牛道:“去买口棺木,用马车拉过来,黄俊去城外寻个地方,暂时先埋了吧。” 慕容杰此时才敢开口:“老大,这是谁?” “应天府花魁岑小小。” “她怎么会在你的屋里?” 陈兵指了指自己的肋下:“昨晚有人刺杀,有她一份。” “啊!那她...” “她是今天早上过来跟我解释的。” “可是...” 陈兵摆手:“是我低估了对手,老子在应天府无权无势,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施为,觉得老子不敢如何吧。” 慕容杰帮着陈兵把岑小小的尸体用被单包裹起来。 就在掀开被单时,带起来一边的褥子。 陈兵一把掀开床上的褥子,发现发了黑的床板上,被岑小小抓出几道痕迹。 调整了好几个角度,这几道抓痕都呈凌乱状,不似死者留下的字迹。 慕容杰也凑上去,仔细查看,半晌后才道。 “老大,我看着像个林字。” 经过她一说,陈兵也越看越像个林字。 “林?应天府的高官有谁姓林?” “我去查一查。” “千万小心,这里四处都有眼睛盯着咱们呢,一个不好,便会下黑手。” 慕容杰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转身出去。 陈兵摇头,这娘们闯荡江湖多日,却是没有体会到官场的黑暗,更比江湖凶险的多。 到了夜晚,趁黑把岑小小的尸体处理好。 陈兵回到客栈,坐在灯下沉思。 这时大牛带了焦广海进来。 自从这里出了事,陈兵又受了伤,大牛便不再休息,一直站在陈兵屋门口。 陈兵也劝过几次,见他神情坚定,便放弃了。 焦广海在应天府城十分熟稔,虽然投靠了陈兵,好多人却不知道。 所以打听起消息来还算灵通。 坐在桌子前,灌了一通水后,一抹嘴。 “陈爷,俺打听到了,小顺和李来很早就来到应天府寻您,可那时您已经走了。” 陈兵点点头。 “据提刑司的人说,当时两人来提刑司说是找您,便有人安排他们住宿等候。” “可谁知道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就消失了。” 陈兵皱眉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就是与提刑司隔了一条街的祥安客栈。” “然后呢?” “俺去找了原来的同仁,就是黑马营的伙计,有个人说,他好像听说,前些日子抓了两个人,不知是不是小顺和李来。” 陈兵的心被揪了起来,黑马营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 视人命如草芥,人被抓进去,还活着的希望很是渺茫。 一股暴戾从腹中升起,直窜脑门。 你可以想尽办法来杀老子,可动了老子身边的人,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 是不是老子还是太仁慈了些,难道非得灭了黑马营才算了结恩怨? 焦广海也被陈兵狰狞的面孔吓得不敢说话。 半晌后,陈兵渐渐平静下来。 “老焦,提刑司有姓林的高官吗?” 焦广海思索片刻道:“有个姓林的,叫林语沅,但他只是六品提刑,不算高官。” “再没有了?” 焦广海摇头:“再没有了。” “提刑司有几个高官?” “提刑司老大叫曾布曾大人,他之下还有四个高官,主要分管四个区域。” “你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当然,楚之问是提刑司老二,曾大人的副手,正四品提刑,主管应天府城刑狱,关翼飞从四品提刑,主管兖州、徐州等,朱维雄从四品提刑,主管济州、齐州等,章同林从四品提刑,主管潍州、德州等刑狱事务。” 陈兵眯起眼睛仔细听着,嘴里嘟囔:“章同林?” 第一卷 第147章 好大的口气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连忙说道:“这几个提刑司的高层,一般不在应天府城留驻,都有相应的州府公事房。” “你对提刑司可真够熟的,干嘛不来提刑司任职?” “嘿嘿,爷,您真不知道黑马营有多肥,只是吓唬吓唬百姓,平时啥事没有,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现在拿个五六品的官职俺都不想换。” 陈兵沉思片刻道:“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想办法打听出小顺和李来的下落,二是确定章同林这几日是否就在应天府城。” “是,俺立刻就去。” 焦广海起身要走,陈兵举手道:“注意,安全第一,打听不到不要紧,保住性命回来才对得起老子。” 焦广海顿了顿,神情有些激动。 “爷,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老大,您放心,俺绝对能行。” 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焦广海刚刚出门,陈兵身后的窗扇一响,朱小娥从外钻了进来。 “花魁死了?” “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只关注你了,没注意其他啊。” 陈兵转身盯着她的眼睛。 “现在我要你去关注一个人,找出他的家。” “谁?” “黑马营校尉杨思仲。” “你要灭了他?” 陈兵摇头:“灭了?太便宜他了。” 朱小娥兴奋地点头:“成,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可别让人给杀了。” “放心吧,老子命硬着呢。” 朱小娥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从窗口飘了出去。 陈兵把大牛喊进来,嘱咐道:“你快马赶回清河县,把咱爹娘暗中转移到这个地址,注意安全。” 说着随手递给大牛一张纸条,和一摞银票。 “哥,你的安全怎么办?” “放心,他们死前,我死不了。” 大牛接了银票和纸条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再次把慕容杰和黄俊喊过来,让她俩去暗中寻找一处隐秘之处,作为几人藏身之地。 慕容杰疑惑地问:“老大,你要干啥?” “他们想弄死我,难道还不让老子反抗吗?” “可是,可是咱不能公开杀官吧?” “他们来暗的咱就玩暗的,要是明着来,老子恐怕还玩不过他们呢。” “这次他们算是把你逼急了。” “如果只冲老子自己也就算了,可他们开始威胁到我身边的人,那老子就只能跟他们拼命。” 慕容杰和黄俊听得眼睛发亮,这老大没白跟,心里想着她们不说,还肯为他们去拼命。 没啥好说的,慕容杰和黄俊起身拱手施礼后转身出门而去。 一切安排好后,陈兵往床上一躺,很快便沉睡过去。 从昨晚就没睡觉,折腾了一天,身体实在抗不住这个强度。 杨戬正坐在屋里生闷气,他刚从相府回来。 强烈要求严惩陈兵的提议,被蔡相拒绝了,蔡相的理由很明确,本来说的就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出气,都是自己的属下,不好厚此薄彼。 弟弟杨思仲送来消息,说黑马营让陈兵杀了快一半的人马,还搭上了高三绝和李光荣两个好手。 杨戬当时差点背过气去,这两个高手可是自己花了好大力气和价钱拉拢过来的。 没想到用了还不到几年就没了,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给弄死了。 高三绝和李光荣可是自己赖以生存的依靠。 那些不听话,跟自己搞对立的大臣,都是靠这俩人搞掉的。 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是凶多吉少。 杨戬到了此刻,才正视陈兵。 从头捋了一遍此人的成长过程,虽然没发现异常,就是忽然冒出来的一般。 对于强敌,杨戬的策略便是拉不过来就必须弄死。 既然暗的搞不定,他立刻拜见蔡京,哭诉了黑马营的惨状,提出了严惩陈兵的要求。 谁知结果跟自己想的并不一样,本来一个提刑司低级官员,只要说出口,蔡相怎么也不会推辞。 如果当时不是蔡相说了句话,他才不会跟蔡相禀报,直接就下令杀人。 现在弄成了骑虎难下的境况,气愤加尴尬,杨戬都快疯了。 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蔡相是怎么想的。 蔡京也很郁闷,当初答应了曽布的请求,要保陈兵一命。 但也保留了让黑马营暗中出气的条件。 他也没想到,这个陈兵如此犀利,竟然把杨戬费尽心力弄起来的黑马营,杀了个无比凄惨。 这小子该是个大才,也值得自己投入些精力扶持一下。 再加上曽布,这个与自己爱恨纠缠的老家伙,曾经是自己的上司,被他搞下台后,贬为应天府府尹,后来辗转被皇上送到提刑司任职,算是让他在告老归田前再捞一把。 两相加码,蔡京才狠心拒绝了杨戬的提议,再次保了陈兵一次。 陈兵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近午,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腰也不太疼了。 让伙计把午饭送到房间里,还端了一壶酒过来。 几个伙计轮番往他屋子里送菜送酒,还有小伙计端了茶水毛巾过来伺候陈兵洗脸漱口。 两个伙计用湿布将屋子里擦了一遍。 陈兵坐在床头,看着忙碌的伙计,感叹这些小伙子,赚个钱真不容易。 正感叹时,一个提刑司捕役打扮的汉子,站在敞开的房门外,拱手施礼。 “陈大人,曾大人请您去天人阁一见。” “曾大人?可是提刑司老大?” “正是,请您速去。” 陈兵扫了眼一桌子的佳肴,起身将腰刀挂好,整理了一下衣饰,跟着捕役出了门。 天人阁的第一层楼,在一个角落里摆了张桌子,上面简单地放了一盘花生,一把酒壶。 曾经跟陈兵交谈过的布老,正坐在一旁,端了酒杯慢慢抿着。 陈兵见状走到桌前,拱手道:“老大,原来您就是提刑司的老大啊,陈兵见过曾大人。” 曽布满脸的皱纹往里一挤,点头示意陈兵坐下。 “小家伙,你惹了大乱子,真让人操心。” “老大,黑马营嚣张跋扈,一直没完没了地追杀下官,死不悔改。” 曽布叹了口气。 “黑马营被你杀残了,虽然蔡相不说话,可杨戬咽不下这口气,此后会用尽手段对付你,须小心谨慎。” 陈兵将身子往前凑了凑。 “老大,下官准备灭了黑马营,您看如何?” 曽布把老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眼前年轻且透出几分文静的面孔。 “好大的口气!” 第一卷 第148章 不可胡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则无视曽布的惊讶。 “老大您看哈,这黑马营就没干过好事,杀人放火,劫掠民财,嚣张跋扈,比山匪更加令人不齿,下官想办法灭了他们,也算为国为民除去一害。” 曽布端了酒杯的手有些抖,为官多年,也曾身为左相,见过无数大场面,都没有今天的感觉刺激。 他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跟自己在说笑话,而是真有把握灭了黑马营。 尤其如此,才让他心动不已。 黑马营何尝不是如陈兵所说,罪恶累累,恶贯满盈。 激动了片刻,将一杯酒喝下去,这才让心情冷静下来。 “小子,稍安勿躁,你是觉得大宋没了律法吗?” 陈兵不服:“律法能制裁这些罪犯?” “身为大宋提刑司官员,须依法办案,不可任意胡为,你如此行事与黑马营有何区别?” “老大,下官曾上交古路村灭门一案的结案陈情,请问该案如何判决的?” 曽布一顿,伸手捏了颗花生丢进嘴里。 咀嚼了半晌后,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夫问你,那高三绝和李光荣可是被你杀了?” 陈兵也开始装糊涂:“下官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干啥的?” 曽布一双昏黄的眼珠紧紧盯着陈兵。 “别跟老夫装糊涂,那高三绝可不简单,家族中尽是高手,你这麻烦可惹得不小。” “下官身上的虱子多了,差他这么一个么。” “李光荣得其父真传,江湖绰号暗箭伤人,他有个妹妹,射箭的技艺还在他之上。” 陈兵知道这是老大在给自己透露消息,拱手称谢。 曽布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才正颜道:“陈兵,你去东京都帮老夫办件事,可持老夫书信一封,速去速回,不许惹是生非。” 陈兵回过神来,我跟你谈案子,你把正事拐到太平洋去了? “老大,下官在应天府还有要事没办完,可否...” “即刻启程不得延误,你的事老夫帮你办了。” “您知道啥事?” “不就是你那两个随从,老夫帮你弄出来。” “可是...” “不许再生是非,有时候吃些亏忍下来并非坏事。” 陈兵牙疼似的捧住了腮帮子,吸了会儿凉气。 “黑马营不讲道义,敢动我身边的人,生可忍孰不可忍。” “生熟老夫不管,人活着就好,不然蔡相那里不好交代,对朝廷也无法交代。” 陈兵无语了,自己一个低级官吏,老大竟然给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还有何话可说? 吐出一口浊气。 “老大,你敢保证我的人还活着?” “如果有误,随你如何行事。” 陈兵重重点头,起身拱手告辞。 看着陈兵远去的背影,曽布叹了口气,虽然是个大才,却很难管理,一个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抬手一招,从暗处走过来一个中年汉子。 “持老夫的印信去黑马营,让杨思仲放了提刑司的人。” “爷,不知是谁?” “杨思仲知道。” 那中年汉子躬身应是,转身要离开。 曽布再次叮嘱:“告诉他,如果人没了,他的命便也没了。” 中年汉子身体一僵,片刻后点点头走了。 曽布也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蓝布长衫,兀自嘟囔。 “杨戬小儿,老夫可是替你保下了亲弟的性命,最好别再生出些幺蛾子。” 缓步往天人阁大门溜达过去。 陈兵茫然回到客栈,见到慕容杰和黄俊两人坐在桌前,正吃喝的带劲。 看到陈兵回来,慕容杰笑道:“老大,知道俺俩辛苦,还备好了酒菜犒劳,有心了。” 陈兵沉着脸问道:“事情办好了?” 黄俊应道:“放心吧老大,俺俩办事您尽可放宽心。” “你俩留在此处,等待他们归来,我要出去些时日,待回来再说。” “老大要去哪里?” “不要多问。” “那小顺和李来您不管了?” “你俩等的就是他们,提刑司老大派我去东京办案,应该很快便回来。” 慕容杰笑道:“老大还是说出来了。” 黄俊抢着说道:“俺也想去东京看看。” “等你们集齐了,我还未回来时,便可去东京寻我。” “老大,刺杀你的事也不查了?” “暂时放一放,等老子回来再说。” 三人定好了汇合地点,陈兵则收拾一番,仍然骑了黑马营的黑马,除了黄信的腰刀外,还配了一条短枪。 上一次被袭击时,他感觉短枪好用。 一路往应天府西城门走,遇到高大的建筑时,便在上面画圈圈。 他知道朱小娥的能耐,看到圈圈时,顺着道就能找到自己。 到了西城门口时,有个汉子过来,也不说话,随手递给陈兵一个包裹,然后转头走了。 陈兵知道,这是老大给的东西,随手背到身上,催马出了西门,往西上了官道。 黑马速度快,跑起来也平稳,确实是一匹上好的良驹。 风一般尥出十多里路,肋下忽然一疼,陈兵暗道糟糕,自己的伤还未好,这一路狂飚,再次触及到了伤口。 放缓马速,虽然黑马平稳,仍然一颠一颠让伤口难过。 索性下了马,慢慢往前溜达。 应天府距离东京汴梁差不多三百里路,如果状况良好,黑马能在一天之内赶到。 但陈兵身上有伤,按这个速度,得需要走走停停三五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陈兵并不着急,老大也未说明期限,所以,眼看天色暗下来,四处瞭望一番,没有发现村镇,便寻了一处较为平坦的野地,捡了柴草点燃篝火,准备野营。 他是艺高人胆大,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能力。 一般意外都会发生在夜晚,而恰恰夜晚才是陈兵的主场。 他坚定地相信,自己就是暗夜之王,在黑暗中还没有人能够达到自己这般高度。 用弹弓凌空猎了两只野鸟,看着个头不小,浑身却没有几两肉。 架在火上烤熟了,虽然肉少,味道却香得很,纯天然无公害。 喝一口酒,啃一口骨头,倒也津津有味。 正悠然自得地喝酒吃肉,一扭头,发现夜色下远处有一只黑色的大鸟,贴地飞过来。 宽大的黑色大氅,被风吹拂着扑啦啦直响,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陈兵跟前。 黑色大鸟身体往起一竖,大氅兜住风头,人便立在火堆旁。 第一卷 第149章 这样扑腾不累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啃了一口鸟腿,笑道:“真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不知道的非让你吓死不可。” 朱小娥耸动了一下小鼻子。 “好香啊,吃啥呢?” 随即蹲到地上,伸手抢过陈兵手里的烤鸟,啃了一口。 “你不会弄匹马骑啊,这样扑腾不累吗?” 朱小娥嘴里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 “你懂个啥,这是在锻炼腿力,还有御风能力。” “这样飞来飞去的不累?” “累。” “还是的,骑马多舒服。” 朱小娥白了陈兵一眼。 “俺爹说了,人一旦舒服了就会越来越懒,骑了马就想坐车,能坐着就不想站着,渐渐就失去了动力和能力,然后完蛋。” 陈兵边听边点头:“你爹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处在咱们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不知下一刻会出现什么危险,确实不能过得太舒服。” 朱小娥抬手一指:“你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来杀你的?” 陈兵抬头看她指的方向,有一溜火把组成一条火蛇,蜿蜒游动着往这边过来。 “这么大的阵仗,恐怕不是来找我的。” “不管是不是咱还是准备一下吧。” 朱小娥说完一抖黑色大氅,迎风起舞一般,身体从地上拔起,一晃一晃地,眨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黑夜里。 陈兵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摇头叹了口气。 “恐怕我这体格,该是飞不起来。” 伸手将腰刀和短枪摆在手侧,再摸摸怀里的匕首,这才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火蛇。 时间不大,火蛇来到了陈兵的火堆不远处。 头前手举火把的是一个高大汉子,一脸胡须扎煞着,大眼珠子瞪的溜圆。 右手提了一把长刀,看到陈兵独自坐在火堆前,便高声叫道。 “嘿,兀那小子,可曾看到有人从这里跑过去?” 陈兵摇头道:“不曾看见。” 跟在大汉身后的一个小个子瞪着陈兵。 “哥,此人独自在此,想也不是好路数,咱何不拿了去交差?” 虬髯大汉外粗里细,知道敢一个人在夜里露宿野外的,定然简单不了。 遂摆手道:“你们散开,四处搜索,以这里为中心点。” 说完走到篝火前,将手里的火把往地上一戳,盘腿坐了下来。 “不知这位兄弟要去哪里?” “东京都。” “公干还是私事?” 陈兵抬手抿了一口酒:“你是公差?” 虬髯大汉用手里的长刀,挑动火堆里的木柴,让火苗跳动拔高。 “应天府高家,听说过吗?” 陈兵这才正眼看他:“高三绝?” “我家三爷,想是听过他的名号,也算是个有见识的。” 陈兵点点头,不再说话,默默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对头,那高三绝确实厉害,当时如果没有受伤,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那大汉见他不语,遂道:“在下高震,兄弟如何称呼?” “陈伍。” “陈兄弟做什么营生?” 陈兵正琢磨着该编个啥身份,忽然听到一声马啸,有人在远处高喊。 “大哥,有匹黑马。” 高震呼地站起身子,往远处看过去,在火把的映照下,隐隐看到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腾着四蹄,拒绝身前的几个想抓住它缰绳的汉子。 “陈兄弟,你的坐骑?” 陈兵点头:“别让它伤到你的人。” “兄弟可是黑马营的人?” 陈兵斜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高震见他如此模样,连忙挥手朝远处喊:“都他么去找人,谁让你们找马的?” 围在黑马前的几个汉子随即四散走开,黑马再次安静地低下头,啃着野地里的青草。 “我家三爷可是黑马营的教头。” 陈兵点头。 高震拱手道:“得罪了,俺哥几个在追一个仇家,不想惊扰了陈兄弟。” “好说好说,你家三爷去了哪里?” “听说出了远门,还没回来。” “哦,我说怎么好些日子没见呢。” 陈兵暗自琢磨,可能高三绝失踪的消息,杨思仲还未跟高家说明,想是怕高家炸了营。 自己出城并未掩饰行藏,不管是黑马营还是高家李家,都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本来想偷偷溜出来的,后来一想,躲不是办法,总之仇怨已深,还不如钩出几个想报复的人,灭掉一个少一个。 高震坐下,等待四周的家丁回来报告搜索结果。 两人在沉默中,听到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是从应天府方向跑过来的。 高震精神一振,起身将火把举过头顶,向四周晃动起来。 陈兵看到散到四处的火把,渐渐往这边靠拢,都没发出声音,想是早就计划好的信号。 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看清是三匹健马,发现这里火把众多,放缓了速度,慢慢走过来。 高震摇动火把,四周的火把开始呈扇形围拢着官道上的三匹马。 马上人高声喊道:“什么人?站下!” 说着话,就听到弓弦拉动的嘎吱声。 面对二十几个手举火把,提着刀的汉子,还敢公然拉弓对敌,看来马上三人均是高手,怡然不惧这方人多势众。 高震提刀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问道:“某乃高震,报上名来。” “原来是高兄,李家大小姐在此,俺是李图。” 高震摇了摇手中的火把,让四周的人散开,让出官道。 笑道:“原来是李大小姐,误会误会,您走好。” 三匹马并没有动,一把沉稳的女中音响起。 “尔等在此作甚?” “回大小姐,高家有仇人打伤了少爷,高震在此搜索缉拿。” “可曾见到单人独骑黑马的年轻人?” 高震顿住,他身后便是单人独骑黑马的陈兵,可李家大小姐的口气十分倨傲,让他很不待见。 高家的几位爷对此女谦让三分,自己不好得罪。 “呃...不...知道。” 李家三人懵逼了,见到就是见到,没见到就是没见到,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李图连忙喝道:“高震,我家大小姐怎好糊弄,好好说话。” 高震心中有气,李家大小姐吼老子也就忍了,你他么跟老子一样,充其量是个高级点的家丁,装什么大尾巴狼? “高某说的清楚,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噔棱一声,一支羽箭从他头顶穿过,带走了束发的巾帻。 周围高家的家丁顿时发一声喊,将手中长刀举起。 第一卷 第150章 你穷疯了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高震吓得一缩脖子,伸手摸了摸头顶,发髻有些散乱,却未伤头皮。 “李大小姐,这是要取高某的命吗?” 毕竟身后有高家三位爷撑着,他也不能太落高家的面子。 李图冷笑:“真要取你的命,还有你说话的份,我家大小姐脾气不好,小心说话才是。” 高震索性往后退了一步,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看他一脸不服的模样,李家大小姐一提马缰,越过官道边的土沟,来到火堆前。 用马鞭一指陈兵:“你是何人?” 借着火把的光亮,陈兵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李家大小姐。 脸有点长,眼睛不大却很亮,尤其是她的两只胳膊,真的能伸到膝下。 蜂腰猿臂,浑身充满了张力。 想必此人便是那暗箭伤人李光荣的妹妹,来此寻仇。 高震见陈兵看着李大小姐发呆,连忙道:“这是黑马营的,自己人。” 李大小姐不理他,盯着陈兵问:“你的黑马呢?” “李光荣是你什么人?” 陈兵不理她的问题,直接问道。 李大小姐身体一震,前倾。 “你认识我哥哥?” “原来是李家妹子,都是黑马营的人,如何不认识。” “我哥哥去了哪里?” “听说去追一个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在黑马营任何职?” 显然,李家大小姐比高震谨慎了太多,并非一个黑马营就能糊弄过去的。 “我跟焦广海一个队,队长袁铁。” 看他说的从容,李大小姐开始疑惑起来。 今日有人送信,说一个骑着黑马的年轻人,从西门走了,此人是她哥哥的仇家。 她见信纸左下角印了一匹黑马的印记,该是黑马营专用。 所以带人追了出来。 她哥哥李光荣出了任务,好多天没回来,去黑马营问了几次,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 这种情况很少见,她心里很是急躁。 听说是哥哥的仇家,管他是谁,先追上去问个清楚再说。 她从马上跳下来,蹲到火堆前,仔细打量了陈兵几眼。 “你跟我哥有仇?” 陈兵很佩服她的胆色,按说弓箭手该是时刻与人保持些距离才安全,知道自己跟其哥哥有仇,还敢凑近了说话。 按下想动手的躁动,淡淡地说道:“你哥哥欠我钱。” “欠你多少钱?” “两万两白银,要了好多次都不给。” 陈兵随口胡诌。 谁知李大小姐不屑地道:“这也叫钱?你穷疯了吧?” 陈兵心里暗骂,我草,这黑马营得多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老子都赌输了,身上没钱,不找他要找谁要。” 高震笑道:“你俩打起来了?” 李大小姐撇着嘴说:“要真打起来,这小子还能活着在此。” “黑马营可都是好手。” 李大小姐没再争辩,随口道:“钱我来还你,但你得帮我找到哥哥。” “你哥哥去哪了?” “知道还用你找?” 陈兵冷笑:“那得再给个万把两黄金才行。” “成交!” 陈兵立刻懵逼。 本想用巨款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谁知人家眼睛都不带眨的,当场答应下来。 唉,自找麻烦,你哥哥早让老子埋在野地里了,如何去找?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正好,我要去东京都,听说你哥哥也在那一带做任务,便走一趟好了。” “真的?” 李大小姐眼睛更亮了,激动的身体往陈兵靠过来。 陈兵往后撤了撤身体:“我也只是听说,等有消息了,会让人通知你。” “不行,我也要去,必须第一时间看到我哥哥。” “你也去?” “必须要去。” 陈兵觉得这个游戏真不好玩,明知道对方是仇家,这样骗过来,怎么下手? 真不如明刀明枪地打一架,谁输谁就死,来得多痛快。 “呃,此去凶险,不宜远走。” “切,在这个世上,老娘除了哥哥还怕过谁来?” 陈兵无语,看了看夜空。 “天不早了,该休息一会儿,天一亮就得上路。” 高震一看,两人达成了协议,自己还有要紧事得干,便举起烧了一半的火把,摇动起来。 四周的高家人等的早已不耐,见他发出信号,立刻整顿队伍,继续往前寻找仇家的踪迹。 高震带人走了,四周清净了许多。 陈兵添了几根干柴,也不看李家大小姐,兀自枕了包裹,就地躺下。 李大小姐也不怯场,抬手招呼两个跟班下马,也来到火堆前,给自己清理场地,坐下休息。 那两个跟班一个是李图,另一个是个女子,高瘦的身材,与李大小姐不相上下。 都安顿好了,李大小姐却睡不着,看着蜷缩在土地上的陈兵。 “唉,还没说你叫啥名字呢?” “陈伍,你呢?” “李花羽。” “挺好听的,睡吧。” “唉,陈伍,你真的听说我哥哥在东京都?” 陈兵也糟心,没事儿骗人家姑娘玩干嘛啊,徒惹烦恼。 “你有没有钱啊?”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只要找到我哥哥,钱给你加倍。” 我靠,两万两黄金啊,试问除了皇帝谁还能拥有? 现在想想,自己这些时日收到的钱财,只能算是毛毛雨。 真是贫穷限制了老子的想象。 “能不能先付一半?”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不像黑马营的作风。” “我现在缺钱嘛。” “谁没事身上带那么多钱,等我们回来时,一并付给你,一钱都不带少的。” “老子不管,没钱就不去,爱咋地咋地。” “你...” 李花羽气的柳眉倒竖,伸手抓住腰间箭壶里的一支羽箭。 李图伸手一拦,冲陈兵道:“兄弟,话别说的那么死,你也知道我家少爷李光荣是谁,可曾赖过账。” “你他么少说话,他李光荣就赖了老子两万两呢。” 陈兵窝在地上,连动都没动,只是呵斥道。 李图眼里放出狠色,转头去看李花羽。 那意思,这小子又臭又硬,要下手吗? 李花羽的脾气更差,哪里有人敢如此跟她说过话,还敢说她哥哥的不是。 银牙咬紧,攥着羽箭的手都发了白。 陈兵虽然蜷身背对着三人,却暗自绷紧了身体,就等几人忍不住动手。 他相信,如此近的距离,后发先至的可能性很大,对于弓箭手来说,这个距离该是致命的。 李花羽一咬牙歘地一声,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 陈兵一喜,终于不用再费心编瞎话骗人家姑娘了。 第一卷 第151章 母夜叉?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谁知绷紧的身体刚要发力,那李花羽却将羽箭一横,两只手抓住两头,一用力。 “咔嚓”一下,将羽箭掰成两段。 “我李花羽在此发誓,如有赖账,身如此箭!” 陈兵身体刚翻转过来,右手已经抓到了地上的短枪,身体却僵在了原地。 我日,看你风风火火一箭神,就不会干点有骨气的事儿啊? 陈兵无奈地摆摆手:“行,我认了,睡吧。” 说完身体一软,倒头跌在包裹上。 他却没有发现,李花羽已经委屈的眼睛含满了泪水,打小就没受过这个屈。 她身边的女子,连忙上前用手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陈兵也很委屈,老子这是犯了啥毛病,你们他么的有钱不假,也不能这么个有钱法啊。 让老子都大出意料之外。 双方再无交流,各自睡下。 天亮后,收拾好行装,李图将马匹牵过来,伺候李花羽上马。 周围没有树木,李图为了看管马匹,几乎一夜未眠,神情劳顿。 李花羽骑在马上,疑惑地看着陈兵,因为四处没有看见有马匹的影子,不知此人该如何赶路。 让李图等人羡慕嫉妒恨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陈兵收拾好行囊后,嘬唇打了个呼哨。 时间不大,远处便不知从哪冒出一匹神骏的黑马,撒着欢地奔过来。 硕大的马头在陈兵身上摩擦着,两个家伙显得十分亲昵。 这让对面的两个女子直翻白眼,心里虽羡慕之极,神情却表现出腻歪无比。 等陈兵翻身上马,四人一起打马往东京驰去,因为陈兵身上有伤,所以黑马只是小碎步往前行进。 李花羽虽然心急如焚,屡次催促陈兵加快速度无果,只得无奈地跟在这个令人无比讨厌的家伙身后。 走到中午时分,远远看到有一所孤零零的木屋,屋顶冒出袅袅青烟。 四个人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所酒屋,供过往客人打尖歇脚的地方。 正值午饭时刻,也不用商量,四人拨马拐进了路边院子里,栓好马匹。 陈兵照例跳下马来,便将缰绳往马身上一搭,也不回头,直接往屋子里走去。 有小伙计迎出来,分别去给马匹准备精料和清水。 这是一所用粗大原木建造的房子,客堂很宽敞,因为屋顶有几个地方露着天,摆了四五张八仙桌,长条凳横七竖八。 里面已经坐一桌客人,三个行脚商打扮的汉子。 四个人寻了一张空桌坐下,陈兵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靠墙的柜台里站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女子,一脸的横肉,眼珠子老大。 小伙计过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客官爷,吃点什么?” 天气炎热,李图已经满脸的汗水,闻听大声说道。 “好酒好菜尽管上来,热死个人了。” 另一个伙计早把一坛子酒搬过来,给四个人都倒了一碗酒。 陈兵低头看着眼前的酒碗,发了昏黄的酒液,很是浑浊。 端起来喝了一口,噗的一下吐在地上。 这他么分明是加了别的东西在里面,异味这么重,黑店啊。 扭头发现,那个膀大腰圆的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正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盯自己。 陈兵大脑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三个字:孙二娘。 用药酒麻翻了人,然后抬到后厨剥洗干净,做成人肉包子。 想到这里大热天的就打了个冷战,怎会在这里遇到母夜叉? 李图却不管这些,天气炎热,早就捧了酒碗,咕咚咕咚一气灌进肚子里。 李花羽和跟班女子则不饮酒,只挑了一个馒头,慢慢咬着。 老板娘这时从柜里转出来,走到他们桌前。 “这位爷,是本店的酒不好喝吗?” 几人都去看陈兵。 陈兵点头:“不好喝,太难喝了!” “吆,你也不打听打听,俺这酒出了名的透瓶香,十里醉,方圆百里没人敢说俺的酒难喝的,怎么,到您这里就难喝了?” 陈兵见她一脸凶恶,哪里会惯着,一拍桌子:“我呸,你这酒下了药,傻子都能尝出来,黑店啊!” 听他如此说话,众人都愣住了。 李图赶忙摸着肚子,惶急地用力往下压,想把喝下去的酒压出来。 “放你妈的屁!”老板娘大怒,伸手端起陈兵面前的酒碗,一仰头灌进嘴里,然后将酒碗摔在地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下药了没!” 陈兵傻了,刚才那一幕,活脱脱的孙二娘啊,铁铁的黑店嘛,怎成了这般状况? 听到酒碗碎裂的声音,从后面窜出一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提了一根扁担,瞪着眼睛喝道:“谁在闹事?” 陈兵一看,笑了,这不活脱脱的菜园子张青本青嘛,怎么看怎么是孙二娘的黑店。 再看那老板娘跟没事儿人一样,并未见其有中毒的迹象。 “嘿,这个小子说俺们开的是黑店,在酒里下了药,俺却说他没钱结账,想诬赖一顿酒饭吃呢。” 那持扁担的汉子猛地抡起扁担,砰的一声大响,砸在陈兵面前的桌子上,溅起乱汁一片。 “今日便拿你这厮见官,先打你个皮开肉绽,再来算算酒饭钱。” 两个男女声势惊人,让陈兵一时没了主张。 李图早就看陈兵不顺眼,此时嘿嘿冷笑。 “我也是一碗酒下了肚,你看我是否中了毒?” 李花羽也白了陈兵一眼:“无事没得乱讲,污人清白。” 起身冲两男女福了一福。 “是他热得糊涂了,看花了眼,误会二位,这里有纹银十两,给二位赔罪则个。” 她心里挂着去找哥哥,尽量息事宁人。 老板娘挥手将银子夺过去,连声道:“走走走,赶紧给老娘滚蛋,走慢些就打断了你们的腿!” 四个人很狼狈地被她赶出了店门,只得翻身上马,往前赶路。 走出半里多地,李图心中愤懑, “好好的一顿酒饭,让你搅成这样,没事在大小姐面前现眼,你们黑马营就这能耐?” 李花羽的跟班女子名唤李丹丹,也是没吃几口,心里不满,便跟着埋怨。 “大小姐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是好汉还是孬种,自然分的清楚,不需刻意表现,没得弄巧成了拙,丢人现眼。” 陈兵演砸了,自然无法反驳,心里只琢磨,怎么会不是母夜叉孙二娘呢? 老子的书没看仔细?没道理呀! 第一卷 第152章 让他多晒一会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四个人纵马跑出二里地,李图嘟囔了一路,眼见前方一片荒芜,如此炎热的天气,心里更是气苦。 “大小姐,咱可被他害惨了,以后别让他多嘴多舌才好。” 这两个跟班在李家十分受宠,在主家跟前说话也毫无顾忌。 陈兵早就焦躁的不行,都忍了二里地,李花羽都没多说话,他却还没闭嘴,便喝道:“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出门在外,都像你般闷头吃喝,怕是尸骨都烂没了!” 李图一听大怒,抬手将腰刀抽出半截来:“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敢是从小缺了教养,索性让老子来教训一番。” 说着拍马往陈兵冲过来。 陈兵冷笑,见两个女子没反应,心想正好,先宰一个讨厌的再说,抬手把短枪握住,刚要调转马头。 忽然,冲到一半的李图从马上倒撞下来,翻滚着摔在尘土里。 这一幕让几人呆住,也没见陈兵有什么动作,都是练家子,岂会看错。 李花羽和李丹丹惊讶地看着陈兵,心里琢磨,是不是此人身手厉害,未见动作便将李图打翻了? 可看到陈兵亦是一脸懵逼状,便知不对。 李丹丹立刻跳下马,上前将李图扶起来,拍打着他的后背。 李花羽则将马一横,拦在陈兵马前。 她怕陈兵趁机发作。 李丹丹忙活半天,终于发现,李图只是睡过去了,根本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李花羽。 “小姐,李图他...” “他怎么样?” “只是...睡着了。” 李花羽也懵了,扭头去看陈兵。 陈兵一摊手:“麻药而已。” 李花羽大怒,冲李丹丹喝道:“你看好李图。” 说完一圈马头,打马往酒屋冲去。 陈兵在她身后喊道:“算了,既然让你发现了,人就不会待在那里等你算账。” 李花羽根本不听他说什么,马速提到最快,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陈兵看了一眼护在李图身前的李丹丹,正紧张地瞪着自己。 拽了把马缰,让黑马溜达到几棵小树下,一片旷野,就只有这一处地方稍有阴凉。 下马后,从怀里摸出水壶,喝了几口,又淋到头面上,降降温。 他想明白了,这孙二娘自己是没看错,应该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想想也是,如果老在一个地方弄些人肉包子之类的,早就被人打死了。 李丹丹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看着睡得正香的李图。 她也想挪到阴凉地里,可李图怎么办? 一个女子如何能抱着一个大男人过去。 也不能把他放在太阳下酣睡,也许还没等睡醒,就被晒死了。 她无助地看向陈兵,就是不好意思开口,刚才两人已经对人家极尽嘲讽,现在求人,脸皮不够厚度。 陈兵哪管这些,看了看四周,心里琢磨着自己干脆溜走算了,省的看着几个人来气。 又待了一刻多钟,李丹丹实在顶不住太阳的热度。 “哎,陈...公子,能不能麻烦一下,将他...抬过去?” 陈兵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中了麻药,就需让太阳多晒会儿,不然就是清醒过来,也会变成白痴的。” 李丹丹一脸懵逼,还有这说法? 她不惯走江湖,哪里会知道这些东西,刚才陈兵就判断的准确,在她心里已经觉得此人本事很大。 听他这样说,亦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她起身往陈兵所在的树荫下走过来,独留下在太阳照耀下酣睡的李图。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远处尘土飞扬,一骑快马疾奔而来。 李花羽将马勒停在陈兵不远处,狠狠地瞪着他。 “你怎知那婆娘会跑?” “我说有毒你们不信,还给人银子赔礼,她们也知道,这药再过些时候便会发作,自然会有人回去寻她报复,此时不走还留下让你暴打一顿?” “你不早说!” 陈兵无辜地指了指李丹丹:“老子刚才说没说?” 李丹丹怯怯地看了一眼李花羽,再看陈兵,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看,老子说有药你们不信,说她们早跑了,你们还是不信,怎么着,要让我抱住你的马腿才行?” 李花羽当时也听到了陈兵的喊声,可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现在胸中一口闷气憋得难受,偏偏又发作不得。 扭头看到李图正躺在土地上,接受阳光的热烈,立刻大怒。 “你就让他这样晒着?” 李丹丹连忙躬身:“小姐,他...陈公子说,中了这种毒,就该多晒一晒,才能清醒的快,不然会留下...遗症。” 李花羽疑惑地扭头去看陈兵。 陈兵则拿了水壶喝水,仰面向天,不再理会两个白痴女。 李花羽无力地从马上滑下来,也挤到不大的树荫下,嘟囔着。 “陈...公子说的都对,是咱没这见识。” 李丹丹看着不远处横在太阳下的李图,担心地问。 “陈公子,能不能让他早点醒来?” 陈兵看了看天色不早,叹口气道:“你弄些水,泼到他脸上便醒了。” 如果不是要赶路,他还想让李图多晒会儿太阳。 当晚,四个人入住了一个乡村小镇,早上起来吃饭时,李图也恢复过来,只是脸色通红发黑,隐隐要有爆皮的样子。 与陈兵相见时,脸色讪讪的甚是不好意思。 “陈公子见谅,昨儿个是李图蒙昧无知,让陈公子见笑。” 看他被晒成这个模样,陈兵便原谅了他。 “不常走江湖,自然看不穿这些鬼蜮伎俩,李兄弟没事儿便好。” 李丹丹也羞涩地冲陈兵福了福。 “陈公子大才,无所不知,真让奴家佩服。” “好说好说。” 陈兵也是不惯走江湖的人,只是他的味觉太过灵敏,再加上早就有的熟悉场景,才判断出酒中有药。 就连不爱说话的李花羽也难得地露出笑脸。 “黑马营内果然藏龙卧虎,是我小瞧了天下英雄。” “哪里哪里,李家箭术无双,正是在下心中敬仰之最。” “啊,你知道我李家最善射术?” “看大小姐的身姿便能感受到老天赏了你李家射术所具备的要素。” 本来是夸赞的话,可李花羽听到此话,脸色顿时垮下来。 她最烦的就是这个,双臂过长,就像只猴子,人还没蹲下呢,手差不多就能触摸到地了。 也没少因此而遭人嘲讽。 同样,听到这话,李图和李丹丹连忙垂下头,认真地去研究眼前的早饭,都装作啥也没听见。 第一卷 第153章 可曾想过入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见状赶紧转移话题。 “大小姐,你怎会不知你哥哥去了哪里呢?” 李花羽听到他提起哥哥的事,立刻忘了其他。 “黑马营不同其他地方,每次出任务都管束的十分严格,不允许本人之外的知道,更不允许随意说出去。” 李图疑惑地问:“陈兄,这你应该知道啊?” 陈兵摇头道:“我每次出去公干,都跟我爹娘说的,哪里有那么严格。” “啊,我哥哥一再叮嘱过的,不许我等乱打听呢。” “嗯,我明白了,你哥哥执行的都是绝密任务,跟我们一般军士不同。” “也可能是如此吧。” “陈公子,您可知道我家少爷到底去了哪里?” 李丹丹也着急问道。 “我只听说就在东京都附近,具体地方,哪里会让我等知道。” “唉,希望我家少爷平安无事。” 李花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公子如此大才,怎会在黑马营籍籍无名呢?” “江湖小道尔,不值一提。” “这种小道关键时刻就能救人一命,哪里是不值一提。” 李丹丹察言观色的本事很高,眼睛在陈兵和李花羽之间转来转去。 “陈公子,你家中除了爹娘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也就是说,陈公子未曾婚配喽。” 陈兵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要给自己说媒的意思,连忙苦笑。 “唉,在下身无分文,穷的家徒四壁,哪里会有女子傻到嫁给我啊。” 李花羽武艺高强,不同于其他世俗女子,言语间落落大方。 “陈公子可曾想过入赘?” 陈兵连忙摇头:“爹娘都在,哪里会做此打算。” 突然,李图奇怪道:“陈兄,黑马营富得流油,你怎会身无分文呢?” “还是那句话,在下好赌。” 李丹丹机智,笑道:“别忘了,陈公子帮我们找到大少爷,即可拥有两万两黄金,摇身变成一方富豪。” “如果没找到呢?” 此话一出,三人尽皆沉默下来。 四人吃完早饭重新上路,此地距离东京不足百里,陈兵也勉强能纵马快跑一会儿。 估计再有一日便能抵达京城。 路上的人多起来,足以看出东京城的繁华热闹。 行商多架了马车赶路,小商小贩则推车挑担,还有逃难的人,各形各色,络绎不绝。 及至东京都城附近时,人流更加粗阔,来来往往摩肩接踵。 四人骑在马上很不方便控马,怕伤了人,便都下马牵着往前走。 正行走间,忽然,李丹丹惊叫一声:“哎呀,我的钱袋不见了!” 李花羽三人的钱财都由她保管,里面可是有不少碎银和银票。 陈兵并不在意,这么多人,被人盯上偷走钱包很正常,只能怪自己不谨慎。 李丹丹急忙四处查看,她抬手一指前方一个小个子的家伙,正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往前跑。 “就是他,刚才撞了我一下。” 陈兵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密集,根本无法追上去,更别说抓人。 李花羽皱眉盯住前方的小个子,突然翻身上了马背,随手将弓箭摘下来,迅速搭上一枝羽箭,拉开弓弦,只停顿一瞬,羽箭一闪消失在人群中。 陈兵紧盯着她做出一连串的动作,再向前看去,那小个子早已看不见身影。 小个子在人群里东躲西藏不停地移动,要想射中十分困难。 随着人群往前移动,突然闪出一块地方,人群躲到两侧,露出中间一个后背上插着羽箭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图快速上前,将那人翻转过来,见他手上还紧紧攥着一个绣花钱袋。 陈兵感叹,厉害,这样也能射中目标,忽然想起李光荣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自己凭着感觉险之又险地躲避对方的羽箭。 这兄妹二人真是为箭而生的射手。 李花羽没有去看那被射死的小偷,而是关注陈兵脸色的变化。 见他为自己的射术而惊叹时,顿时脸上得意起来。 虽然自己江湖经验不足,但论起射箭,这天下应该无出其右。 小偷的尸体被李图拖到路边的土沟里,人群好像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四个人也随着人流走到了城门口。 等他们排队进了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找到一家看上去有些高端的客栈,谁知已经客满。 四个人一连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客满,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房的客栈。 但是,只剩了一间上房,你再有钱也没地儿住。 京城有宵禁,不可以露宿街头,再去找别家恐怕也很难有空房。 四个人一商量,干脆挤一挤,明天再去找房住。 让伙计把马匹安顿好,四个人住进了一间客房里。 一张木床肯定是要让大小姐李花羽睡,其他三人各自寻了个角落,地上铺上被褥,就算是个床了。 陈兵想尽快脱离这几个人。 曾老大交给他的任务并没难度,就是让他将手里的信封送到相府,然后便可走人。 虽然陈兵不太理解,却也没多问。 在客房里窝了一晚上,天亮取消宵禁后,陈兵几乎是第一个走上街头的人。 打听着路,直奔相府而来。 半个时辰后,陈兵站在了左相蔡京大人的府门前。 古朴厚重的门楼,朱红的大门,肃穆安静。 到了这里,左右很少看到行人,即使有人路过,也是轻手轻脚,尽快走过去。 门前站了两个身穿黑色家丁服饰的男子,一个倚墙而立,一个抱了膀子靠在门前巨大的石头狮子座上。 见陈兵走过来,那个靠在狮子上的家丁斜着眼睛看着陈兵。 “相府门前禁止逗留,无事离远点。” 陈兵从怀里摸出信封和一张拜帖,往前一递。 “应天府提刑司陈兵,拜见左相蔡大人,烦请通传一声。” 拜帖和信封下压了一张百两纹银的票子,一并递给了家丁。 那人接过去翻看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上下打量陈兵几眼。 “来来来,里面客房等候,这就给你去传帖。” 陈兵被他从小门领进相府,走到一间格子间,里面有长条凳,长凳上已经坐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比老子来的早的人这么多啊! 陈兵暗自感叹着,找了个空位坐下,安静地等待传召。 “陈大人,是你吗?” 没等他坐定,就有一个声音惊喜地叫起来。 第一卷 第154章 十分无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连忙转头一看,正是分别多日的齐公子,他站在格子间外,一脸笑意地看着陈兵。 “哎呀,齐公子,好久不见,你怎会在此?” “行了,话不多说,跟我来。” 齐公子招手让陈兵过去,跟他走。 相府深远,没有人带路,走个十几步就能迷失方向。 陈兵在其他官员羡慕的目光中,跟着齐公子拐进了另外巷道。 “你可以在相府里乱走?” “谁跟你说我是在乱走?谁也不敢在此乱走的好吧。” “那你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要见相爷吗?” “咱算是插队吧?” “切,不想插队你得等到晚上,也不一定能见你。” “是因为我级别太低?” “相爷面前都没有级别。” 两人穿廊过道,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陈兵早已不去关注道路,根本不辨方向。 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进了一间像客堂的屋子,里面摆设十分整齐简单,只有几张座椅。 齐公子这才招呼陈兵坐下,有丫鬟端上茶来。 “你小子混得不错啊,竟然在相府里有人给端茶送水,厉害!” “本公子这是有靠山,不像你,全凭自己的努力平步青云,正是我辈羡慕且想做的。” “平步是有,青云在哪里?” “你还不满足,才多大岁数啊,就已经是七品提刑官,人心不足蛇吞象知道不?” “咱在这里喝茶聊天,不会耽误了正事吧?” “哪里敢耽误正事,放心好了,这次来慕容她们跟着没?”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挂挂着慕容,可惜就我自己来的。” 齐公子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 “见过左相后,我带你去开开眼,咱哥俩好好玩玩。” 没等陈兵答应,有一个小厮跑过来。 “齐爷,该您了。” 齐公子摆手:“赶紧的见相爷去。” 陈兵惊讶道:“这就轮到我了?” “走就是。” 两人急匆匆出门,齐公子边走边嘱咐:“见了相爷只记住一件事,怎么恭敬怎么来,怎么恭敬都不过分。” 陈兵笑道:“跟我说顺口溜呢。” “记住就行,没坏处。” 齐公子带陈兵走到一个门口站住了,摆手示意,让陈兵自己进去。 陈兵探头往里看了看,也没啥特别,便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有人过来给他带路,穿过一个长廊,那人站在门口躬身。 “相爷,应天府提刑司陈兵拜见。” “进。” 那人抬头去看陈兵。 陈兵知道,这是让自己进去呢,遂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屋子。 屋子里有些昏暗,眼前是一张巨大的书案,一个方面中年男子坐在案后,安静地看着自己。 陈兵连忙躬身施礼:“下官陈兵见过左相大人。” 那人没说话,屋子里很安静,陈兵弓着身子没敢起身。 过了几息后,中年男子抬手摆了摆。 一个站在暗处的官员往前踏了两步,伸手拍了拍陈兵的肩膀,冲他抬抬下颌,示意陈兵可以退下了。 陈兵懵的一批,这他妈是个什么鬼,连句话都没有就让走人? 顿了一瞬,抬头看了书案后的男子一眼。 “下官告退。”拱手作揖后转身走出屋子。 他身后的官员摇头轻叹了一声。 就算是朝中大员来见相爷,先是跪拜,然后说事,告辞时都是躬身退出门口后才敢转身走人。 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提刑,只是躬身作揖行礼,更过分的是,竟敢当场转身就走。 此人从此官道结束了,弄个不好,性命也难保得住。 几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小心地问:“相爷,这是…” 书案后的方面男子终于开口。 “此子果然有性格,老曾力荐的人才,可惜缺了礼数,随他去吧。” “是。”官员有些不明所以地答应着。 齐公子站在门口等着,没想到还没数几个数呢,就见陈兵走了出来,惊讶地瞪着他。 “这就完了?” “完了啊。” 齐公子皱眉道:“你把过程详细说说。” 听完陈兵的叙述,齐公子一脸便秘的模样。 “还真是完了。” “什么完了?” “你他妈完了!” “谁他妈啊,说清楚点。” “唉!” 齐公子颓然摇头,带头往回走,话也懒得说了。 两人回到原来的屋子,坐着喝闷茶,相对无语。 半晌后,齐公子才开口:“算了,老子交的是朋友,是兄弟,管他以后如何呢。” 陈兵也笑了:“齐兄乃性情中人,陈兵有此朋友,幸甚!”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消息传得很快,陈兵拜见蔡相的过程已经传到了杨戬的耳朵里。 杨戬每当想起陈兵便抓心挠肺地难受。 当听到此消息时,顿时仰天哈哈大笑。 “老天终于开了眼,这狂傲的小儿,不知官场厉害,这次老子看你还怎么活!” 开心过后,立刻招过手下一个小太监,附耳叮嘱了一番。 小太监点头哈腰,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的陈兵已经在齐宣文的带领下,从相府的一个角门中离开。 齐宣文家在东京都城,当然十分熟悉,知道陈兵找不到住处后,便让人带着去了自己的一所别院。 两进的宅子,虽然不大,却十分别致,有花有草有水有阁。 对于陈兵来说宽敞大了。 他立刻回到客栈去牵马拿行李,谁知李花羽三人根本没出门,一直等在客栈里。 见他回来,李花羽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到一旁。 “你干嘛去了?” “我有公务啊,哪里像你们这么自由。” “我以为你偷跑了呢。” “我跑啥啊,东西还都在这里。” “你以后出门必须跟我说一声,不准不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人影。” “我欠你的?” “咱们有约定,你帮我找哥哥,我给你钱。” 陈兵挠头,一直琢磨着跟齐宣文喝顿酒后,就回应天府,忘了李花羽这茬了。 “好吧,你们住在这里,我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说完提了包裹准备出门。 李花羽哪里会放他离开,紧紧拽住陈兵的衣袖。 “你去哪里?” “我得干活,不然谁给薪水。” “我可以给你,双倍...嗯,三倍如何?” 陈兵只好耐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说:“李大小姐,你们跟着我很危险,到处都是我的仇家,不知何时就会蹦出一个,会要人命的。” 李花羽笑了,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有我在,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让本小姐一箭送他回老家。” 陈兵呆住,显然这个理由吓不住生猛的李花羽。 第一卷 第155章 你安的什么心?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沉思片刻。 “你跟着我干活不方便。” “我不会影响你,还会帮个手,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花羽认定了陈兵,不管他说啥,坚决不让陈兵离开自己的视线。 没有办法,陈兵只得带了三人,结账离开客栈,往齐宣文的别院走去。 进了院子,三人四处查看着,李图老毛病又犯了。 顶着一张爆了皮的脸,阴阳怪气地说话。 “陈兄还说没钱,京都城里这么一所院子,得值多少,咱心里可是有数的。” 陈兵安顿着马匹,因为院子里没有别人,所有东西都得自己安置。 “李图兄恐怕还是晒太阳时间少了,药物遗留有点多啊。” “怎么,有什么症状么?” 李图一听紧张起来,他也知道这个陈伍不同凡响,江湖道十分在行。 陈兵指了指脑袋:“这里不太灵光,时间久了会更明显。” “陈兄救我,出钱出力皆随陈兄说话。” “咱兄弟客气什么,去找个大木桶,放满温水,把半斤干辣椒磨成粉状,在水中搅匀,李兄在水中浸泡半个时辰,便可将余毒全部排出。” 李图三人都没听说过这样的排毒法,一脸的将信将疑。 可是,陈兵之前的话都很准,尽管疑惑,李图也转身去弄木桶。 三人中只有李丹丹还算清醒点,琢磨了半晌后,悄悄跟了陈兵走到房间里。 “陈公子,李图嘴碎,你还是莫要戏弄他了。” “信不信在你们,别耽误了身子就好。” 陈兵摊手说道。 李丹丹叹了口气,扭身出去了。 陈兵忙活一上午,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 谁知刚迷糊没多久,就听到了李图屋子里传出了惨叫声,简直不出人动静。 工夫不大,李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陈伍,你安的什么心,看吧李图祸祸成啥样子了!” 陈兵忍住笑,装作无辜地辩解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话大小姐听过的吧?” “可...可他疼的厉害,你不会弄错了药方吧?” 李花羽立刻软了下来。 “黑马营都是这样处理的,不信你回去问问别人。” “那你能不能先去看看,李图可惨了。” “你一个大小姐,我在房里睡觉呢,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李花羽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双手互相搓弄着,就是不出去。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大院门一响,齐宣文带了两个跟班,大步走了进来。 陈兵住的是最靠近大门的一进,所以,三人很快便走了进来。 齐公子一步跨进房内,瞅了瞅躺在床上的陈兵,再看看一旁手足无措的李花羽。 “咦?你小子金屋藏娇啊。” 陈兵连忙起身:“别瞎说,这是我同仁的妹妹,跟着来寻她哥哥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赶紧起来走了,为兄给你安排了精彩的节目。” 齐宣文并未多想,概是因为李花羽长相一般,陈兵也不至于急色成这样。 陈兵起身穿上外套,跟着齐宣文往外走。 李花羽哪里会放他离开,一把将他拽住。 “你要去哪里?” 陈兵指了指屋外的齐宣文:“我们兄弟多日不见,出去喝顿酒。” “我也要去。” “我们只是去喝酒,你去做什么?” “我得看着你。” “我用得着你看吗?” “你自己说的,四处凶险之极,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看到我兄弟那两个随从吗?他们都是高手,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不,我必须跟着你!” 李花羽神情坚定,紧紧抓住陈兵的衣袖。 齐宣文等了片刻,见两人还在屋子里磨蹭,转身回来。 “你们这是难分难舍吗?” 陈兵无奈地点头:“还真是,多带个人没问题吧?” “走走走,赶紧的,好戏得排队等呢。” 陈兵跟着齐宣文出了门,后面跟着李花羽,再后面是李丹丹。 再加上齐公子的两个跟班,一群六个人。 李图因身体不适,被留在家里养伤。 众人来到一处十分别致的大门前,陈兵觉得像自己前世见过的凯旋门,虽然缩小了很多。 进了大门后,发现宽敞的院子里停满了马车,每一辆都很精致豪华。 显然,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场所不简单。 马车虽多,院子里却很安静,守在马车旁的车夫跟班很少有大声说话的。 陈兵等人在第二进门口被人拦住,只因为李花羽身上带了武器。 是一把折叠的软弓,还有彩色羽毛的三支羽箭。 齐宣文转身从跟班手里拿过一锭大银,塞进为首的汉子手里。 “兄弟,都是小孩子玩意儿,并非武器,通融一二哈。” 那大汉脸上绽开笑容:“齐公子说了,不是武器。” 顺手接过银锭,转身延请几人往里走。 过了一个高大的门楼,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大厅,摆满了矮几。 一个矮几坐了一个人,差不多得有上百桌,也不显拥挤。 齐宣文并未停下脚步,带着众人继续沿着大厅外围的走廊往里绕。 再进一座门楼后,人数大减,四周除了偶尔传来断续的琴声,别无人声。 几人来到一座朱红大门前,有两个黑衣汉子守在两旁。 齐宣文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冲两人亮了一下。 一个黑衣汉子转身推开一扇门,让他们进去。 门里有些昏暗,青砖铺地,迎面大厅里散坐了几组人。 陈兵观察了一下,大厅里一共分三堆人,各自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等待着什么。 齐宣文示意几个人躲到一个角落,寻了椅子坐下。 有人走过来收了齐宣文的牌子。 陈兵看得莫名其妙,凑近齐宣文问:“咱这是干嘛?” “排队等候召见。” “这比见左相还难?” “不错,而且难得多。” “到底是谁?” “待会给你个惊喜。” 见他不说,陈兵无奈,很无聊地左看右看,观察着其他几组人的神情特征。 他的目光让别人发觉了,其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生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见陈兵看过来,也把目光投向他们这组人。 看了几眼后,竟然离开人群走了过来。 来到陈兵这群人跟前,轻声说道:“颂兄,今日运道如何?” 齐宣文慌忙躬身施礼:“诜兄也来了,恐今日运道只能到此关隘。” “莫灰心,需持之以恒。” “多谢诜兄鼓励。” 那人目光看到李花羽和李丹丹,惊道:“这两位如何通关?” 第一卷 第156章 第九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齐宣文尴尬地笑道:“诜兄莫怪,她们算慕名而来,不会再进了。” “开个玩笑而已,勿当真。” 说完拱拱手转身回去了。 这个时候,大厅一侧的一扇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提了三块亮晶晶的牌子。 有人急忙迎过去仔细看她手里的牌子。 几组人有喜有忧,齐宣文也走过去,然后颓然而归。 “兄弟,今日寻个好地方饮酒,去去晦气。” 说完摆手示意陈兵跟他往回走。 陈兵不解其意,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齐宣文边走边说:“本来想带兄弟见识一下京都第一名妓的风采,谁知运道不好,差了两关。” “你说的可是李师师?” “兄弟也知她的大名啊,真乃艳绝天下的尤物,可惜难得一见。” “如此难见?” “只弄那块牌子就费了老劲,进门还需过五关斩六将,相当难。” 陈兵不以为意:“京都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怎会轮到我等上前。” “不然,只要弄到金牌入手,进了这个门,便再无官民之分,一律称兄道弟。” 两人说着话,穿廊过院,来到摆了矮几的大厅内。 这里仍然熙熙攘攘,人物众多。 齐宣文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带着几人往外走。 谁知还未出大厅,便听有人喝道:“是谁让携带武器者进入此处的?” 随着喊声,几个黑衣汉子上前将陈兵等人拦住。 有人盯着李花羽身上的软弓和彩羽箭。 齐宣文连忙上前一步:“不好意思,这只是小孩子玩具,并非武器。”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大步走过来。 “欺负我等无知吗?此等小孩子玩具能伤人性命否?” 有黑衣汉子上前伸手就去抓李花羽的软弓和彩羽箭,李花羽后退一步,拉开架势。 “怎么着,还想在此动手?” 那高大汉子冷喝道。 陈兵看到高大汉子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上前一步,喊了一声。 “昀然将军。” 那高大汉子猛然扭头看向陈兵,惊愣一瞬,随即脸上亦露出笑容。 “呵呵,陈兄弟,怎会是你?” 高大汉子正是陈兵的救命恩人之一,陶昀然。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看着两人的行动。 陈兵上前想抓住陶昀然的胳膊亲热一番,可陶昀然却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 “哎呀,陈兄弟一别数日,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陈兵尴尬的两只手在半路上拐了弯,拱在一起,作揖回礼。 “昀然将军更是威猛如昔,令人敬仰。” 两人假模假式地客套起来。 齐宣文疑惑的低声问:“陈兵,此人是谁?” 陈兵不及回答,就听陶昀然问道:“陈兄弟此来可是过关的?” “唉,在前面一关败退下来,正要回去,不想遇到昀然将军,咱去喝一杯?” 陶昀然挥手让黑衣汉子退下,又冲陈兵招招手,示意他一旁说话。 两人走到一旁,陶昀然低声道:“陈兄弟且稍等片刻,昀然去给你疏通一二。” 陈兵惊道:“这还能作弊插队?” 陶昀然笑道:“别人不能,陈兄弟你就不一定了,稍待。” 说完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齐宣文凑过来,拽了拽陈兵衣袖。 “这...这好像是...怎么有些面熟,他是...” “旧识,没想到在京都遇到。” “要等他吗?” “说是能帮忙疏通一下关节,不知成不成。” “怎么可能,这里面怎会有此好事,兄弟,咱还是早去吃酒为好。” 陈兵摇头:“且等片刻,给个交代再走,此人于我有救命之恩。” “以你之能还用他救?” 齐宣文惊讶了。 “老虎也有落入平阳之时。” “看把你能的,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两人正在互相打趣,就见一个黑衣汉子快步走过来。 “我家将军请您过去,仅限两人可以吗?” 齐宣文兴奋起来:“只限一人都行,快快带路。” 陈兵扭身对李花羽说:“你们在此等候,我跟齐兄去去就来。” 说完跟着那黑衣汉子往前走去。 谁知走了一段路,惊讶地回头发现,李花羽正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 见陈兵回头看,倔强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齐宣文摇头叹气,陈兵也无语凝噎。 黑衣汉子拐弯抹角来到一处小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小门打开,低语了几声。 招手让陈兵等人进去。 黑衣汉子站在门边,张了嘴,呆呆地看着李花羽紧跟着陈兵也钻进了小门。 这次换了一个婆子带路,上了一座三层小楼,将陈兵三人交代给站在三层的丫头。 终于,丫头带他们进了一间屋子,陶昀然将军正站在屋子里,含笑看着陈兵。 “陈兄弟,你们从这里悄悄进去,找个角落坐下,最好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兵还未说话,齐宣文抢着一拱手。 “将军大恩,宣文自当厚报。” 虽然他也没弄明白,这个将军是哪个部队的。 陈兵只好对陶昀然歉意地笑笑,跟着齐宣文从一道小门钻了进去,身后还跟着李花羽。 刚进小门,便是一道从大厅顶端垂下的帘幕,半透明的纱质,挡住了一些灯光。 三人悄悄顺着墙壁往前摸过去,透过帘幕找了处无人的空档,弓着身子钻出去,在一张空着的矮几前坐下。 三人坐定后才敢抬头扫视大厅中的状况。 厅中灯火明亮,陈兵估摸着有二三百平的样子,摆了八张矮几,每张矮几前坐了两人。 他们排在最后面,是第九桌,显然是刚加上来的矮几。 这能耐大了去了,齐宣文直冲陈兵竖大拇指,牛逼啊,他活了这么大,在相府公干也近三年了,哪里不知道这个,能在李师师台前加一张桌子,谁能办得到? 思索半晌也没想出京都会有这么个能人冒出来。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着前方一座高出地面两尺的舞台,并未注意身后多了三个人。 舞台上坐了一位佳人,正轻启朱唇曼声歌唱,双手还抚着矮几上的古琴。 仙音袅袅,绕梁不绝,让人忘记烦恼如处云端。 五六位女侍穿插在矮几间,端茶倒水,斟酒布菜,忙个不停。 有一位女侍转到陈兵三人这一桌,惊讶地张大了嘴,齐宣文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那女侍也乖巧,眼珠子转了转,端着酒壶走过来,给他们斟酒。 岂知当她看到陈兵时,差点把酒壶扔掉,小手捂住了嘴,瞪着眼睛,傻了。 第一卷 第157章 飞将军李师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纳闷,这女子可是认识自己? 齐宣文更是开始怀疑人生,老子想带兄弟来露个脸,哪成想,这位老弟咋人见人爱呢? 终于,那女侍惊讶过后,垂了头提着酒壶就走。 酒也没倒,因为桌子是临时加的,上面啥也没有。 三人安顿下来,终于可以将精神集中到舞台上,看美女抚琴演唱。 这一看,不论男女,都目光呆滞地盯着台上美女不能移动。 陈兵叹息着,这女子容貌比那童夫人都要胜上几分,应该是胜在气质上,一举一动,看似随意,无不带着韵律和意境。 这哪里是凡人,就连陈兵都怀疑,她该是偷偷下凡的九天仙女。 一曲唱罢,满厅皆是叹息声。 女子缓缓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台边,冲台下福了一福。 “各位看官,能来听小女子一曲,十分荣幸,不知哪位触景生情,为小女子作诗一首,当感激不尽。” 语音清丽,缓急有序,让人生出她的请求不去干,就不是个男人的情绪。 齐宣文顿时来了精神,作诗赋词正是他的强项。 这次,女侍不但端了茶具过来,还给他们送了笔墨纸砚。 俨然已经承认了他们的合法存在。 齐宣文乐得嘿嘿直笑,就差手舞足蹈了。 反观李花羽,一直正襟危坐,腰身挺的笔直,对眼前的一切仿佛不屑一顾。 作诗赋词这个环节要求比较放松,有人从矮几前站了起来,手抚额头转着圈子。 陈兵对诗词不感冒,反而疑惑地看着台上的女子。 这就是著名的李师师啊,果然不负后世重望,生的花容月貌不说,各方面都得给她打个满分。 但是,听着她的声音怎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肯定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陈兵对于自己的听觉很是有信心。 众人都在冥思苦想,只有陈兵和李花羽直愣愣地瞪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师师从台上走下来,端了酒杯在各张矮几之间转悠,不时与人交流几句,还碰一杯酒。 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很快,李师师便转到了陈兵这一桌,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陈兵的眼珠子跟着转到她脸上。 他确定,此人自己并未见过,尤其是如此美丽的女人,如果见过一面,自然终生难忘。 李师师展颜一笑,轻声道:“二位怎不动笔?” 听到她的仙音就在耳边响起,低头思索的齐宣文惊得差点扔掉了手中的毛笔。 立刻站起来,以前从容不迫,犹如玉树临风的状态消失殆尽,此时变得手足无措,神情扭捏。 “师师姑娘…在,在下齐宣文,为姑娘作诗一首,希望,希望师师姑娘喜欢。” 李师师是整个大厅的焦点,她走到哪里,哪里也变成了焦点。 大家都很奇怪,后面何时加了张矮几,多了几个年轻人? 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谁家孩子,好大能量,竟然能加桌子!?” “不认识啊,哎?那个家伙好像是齐家那小子,可他老爹也没这能耐吧?” “也许是蔡相出面。” “怎么可能,蔡相会为他家小子说这话?”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陈兵仍然盘坐在矮几后,端了茶水小口抿着。 他认为一个青楼女子,还不至于让他起身迎接,虽然确实漂亮,名气也大。 李师师没有理会齐宣文,只是看着陈兵。 “这位公子为何不动笔呢?是因为奴家还不够资格?” 陈兵笑道:“师师姑娘很够资格,只是我不会作诗赋词,让姑娘失望了。” 李师师微笑道:“原来公子不会作诗啊,只是…”说着扭转身体,面对众人,提高声音。 “前些日子,师师曾经收到一首诗,是有人专门给师师作的,师师觉得非常出色,在此诵给各位先生品鉴一下。” “好!” 众人纷纷叫好,还有人鼓起掌来。 李师师一边缓缓向舞台走去,一边开口吟诵。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陈兵听到一半便已经呆住,这不是自己抄袭前人的诗句,送给救了自己性命的飞将军吗? 突然,大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那飞将军便是眼前的李师师? 怪不得陶昀然能在此给自己加桌子呢。 一切豁然开朗,刚才是自己失礼了,面对救命恩人,不该倨傲自大。 他站起来,看着李师师的背影,欣慰地微笑起来。 李师师念完诗,大厅内响起一片喝彩声,有人甚至喊得嗓音嘶哑。 李师师踏上舞台,扭身去看陈兵,脸上带了些许玩味。 “师师还为这首诗配了曲子,请各位鉴赏。” 说完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坐回矮几后面,双手放在古琴上,屏息静气。 片刻后,响起一阵悠扬的琴音。 众人安静下来。 那个跟齐宣文打招呼的人走过来,凑到跟前。 “宣文,你好大的能量,这桌子是如何加上的?” 齐宣文得意起来,也不看陈兵。 “诜兄,你猜猜看哦。” “别得意,等师师姑娘抚完琴,我直接去问好了。” 说完扭头看着台上,安静地倾听。 齐宣文闹了个没脸,正要问陈兵是咋认识这么牛的人。 谁知转头发现,陈兵又呈呆傻状态。 陈兵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缓缓扭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因为天热,大厅的窗户都开着,轻风吹拂着纱帘上下起伏。 叮叮咚咚的琴声忽急忽缓,一切仿佛安静平和。 陈兵又去看李花羽,却发现她也正看向自己。 想是她也感觉到了异常。 作为一个优秀的弓箭手,对环境的异常会非常敏感。 陈兵无法找到为什会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但心里就是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站在那里,索性将眼睛闭上,完全凭借其他感觉寻找那一丝异常。 世界忽然清晰起来,大厅里的一动一静,皆在他大脑中显现出来。 他感受到李花羽慢慢探手将身上的软弓安插起来,一支彩羽箭安放到弓弦处,随时准备拉弓。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李师师的琴声中时,随着古琴被弹出一个重音。 窗外不知何处,也随即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噔棱声。 第一卷 第158章 你射哪儿去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的大脑中“看到”一支箭羽如电影中的慢动作般穿过纱帘,飞速刺向坐在大厅前排的一个男子。 看到飞箭的同时,陈兵手里的茶碗也下意识地甩手扔了出去。 这动作纯粹做在了脑动之前,好像就该这么做一般,自己也无法理解是为什么。 恰逢站在齐宣文一侧的诜兄转头看过来,猛然发现陈兵的茶碗扔向了前排。 他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拦截,只能惊恐地看向前排的男子。 结果他看到了这辈子最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陈兵甩出去的茶碗,正好与飞刺过来的羽箭,赶在前排男子的脑袋旁,撞到了一起。 茶碗被箭头炸裂,碎片纷飞,而羽箭则擦着那男子的脑袋掠了过去。 说的慢,其实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众人只听到啪的一声,茶碗碎裂在前排地面上。 有女侍尖叫起来,台上的琴声戛然而止,李师师抬头去看陈兵。 李花羽的反应慢了半拍,茶碗与飞箭撞击后,她才将软弓抬起,拉开弓弦将箭头指向窗外。 略一调整方向便松了右手,彩羽箭一闪而逝,钻出窗外。 李师师神情镇定,这一厅的贵人,其护卫都被她的人拦在院外,负责内院安全的就是陶昀然。 她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看到李师师镇静地坐在台上,脸上挂了微笑,不似作伪。 台下人渐渐平静下来,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事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尤其是坐在前排的男子,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用手摸了摸脸颊,还自嘲地笑了笑。 那个诜兄快步奔过去,两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然后诜兄招手将齐宣文喊了过去,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晌。 不多时,有女侍轻手轻脚地从角门进来,上台低头跟李师师说了几句。 李师师起身站在台前,面对大厅。 “对不起诸位,今晚出了点意外,刺客已被拿下,此刻安全无虞,扫了大家的兴致,改日师师再予补偿。” 说完弯身向大家施礼。 有女侍过来,引导大厅的客人有序往外退场。 李师师也由两位女侍跟着,从侧面转了出去。 陈兵带着李花羽跟着众人往外走,李花羽凑到他身前,低声说。 “陈伍,我的彩羽箭得拿回来。” “你射哪儿去了?” “应该还在刺客身上。” “这么有把握?” 李花羽不屑地一笑:“这都是小场面。” 陈兵笑问:“那你说说,刺客死了没?” 李花羽略一沉思,神情坚定地道:“绝对活不成了。” “走,咱去看看。” 两人寻了个女侍,打听陶昀然在哪里,女侍犹豫着不肯说。 正僵持间,齐宣文带了他的诜兄追过来,将陈兵拉到一旁。 “陈兵,这是王诜王大人,刚才是你扔出的茶碗吧?” 陈兵还未回答,王诜便抢先道:“陈提刑好身手,刚才救了我朋友一命,须当面道谢,还有些事情要求证一下,你看...” “嗯,没问题,咱去哪里?” 两人带着陈兵来到一间屋门前,门口站了两个彪悍的护卫。 李花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软弓和彩羽箭,便被留在屋外。 陈兵进到屋里,看到那个坐在前排的男子也在。 他身边还站了个胖胖的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王诜上前道:“哥,人带过来了。”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开口问道:“听说你是应天府提刑司的提刑官?” 陈兵点点头,虽然这个男子气度不凡,官肯定小不了,却没让自己坐下说话,心里很是不爽。 “身手不错,坐下说话。” 好像知道陈兵心里想什么,随口让座。 站在男子身侧的白面男子问道:“你怎知会有箭射过来?” 陈兵皱眉琢磨片刻:“我说全凭感觉,不知你信不信?” 齐宣文也找了个座位坐下,大刺刺地吹嘘起来。 “陈兵的身手可是超厉害的,你们可能没听说过,这小子不但身手好,还断案如神,就没有他断不了的案子,就说在...” 王诜打断了他的话头:“陈兄,这位是咱赵哥,刚才那一箭便是冲赵哥来的,幸亏你扔出的茶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某在此多谢了。” “好说好说,当时感觉不好,全凭身体自然反应,有幸没有伤到人,应该是赵哥洪福齐天。” “哈哈哈,好,好个洪福齐天,吾甚喜欢。” 赵哥满脸笑容地称赞起来。 此时有人敲门,王诜开门探出头去。 片刻后缩回来,对赵哥说道:“哥,那刺客被当场射死了。” “谁射死的?” “暂时不知,只说咽喉中箭,是一支彩羽箭。” “让人去查一下...” 赵哥刚说一半,眼睛看到坐在一边的陈兵。 “哎,正好,此事陈兵去办,三天内给我一个交代如何?” 陈兵有些发呆,你谁啊就让老子一个提刑官去办案,这是京都,我去办了,管辖范围内的衙门跟我没完不是。 王诜连忙凑过来,低声道:“陈兄尽管去办,赵哥很有势力,他说了话,几乎没人敢不听。” “很有...势力?” “放心去办,出了事全在王某身上。” 王诜用力点头,大包大揽。 陈兵伸出手晃了晃:“就没个什么招呼?” 王诜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往陈兵手里一塞。 “赶紧去办,这个就管用。” 陈兵点点头,起身带着齐宣文出了门。 齐宣文出来后又有了精神,探手夺过陈兵手里的牌子,仔细看了眼。 “都尉府的牌子,原来诜兄是这个身份。” “他什么身份?” “驸马都尉嘛,长公主是他老婆。” “我靠,皇亲国戚啊,连他都站着,那赵哥最小也该是个王爷。” “绝对就是,咱赶紧把这案子办好,陈兵你就发达了。” 陈兵瞥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发达,办不好案子呢?” 齐宣文得意地道:“这天下还有你陈兵办不了的案子?” “草,你说得我都信了。” 陈兵持了牌子很快便找到了陶昀然。 他看到陈兵过来,苦笑道:“若不是陈兄在场,今日之事很难善了,多谢了。” “咱兄弟客气什么,还是先看看刺客的情况吧。” “刺客已经死了,身上除了一副弓箭啥也没有。” 忽然想起什么,皱眉说道:“不知是谁射死了...” 他眼睛盯住了李花羽腰上插的两支彩羽箭,话头便截住了。 第一卷 第159章 小技尔,不值一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花羽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承认箭是她射出的。 陶昀然惊讶地说:“大厅内灯火通明,可窗外漆黑一片,姑娘你是如何射中刺客的?” 齐宣文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这陈兵身边咋这么多奇人异士? 当时还以为这女子身上弄了个小孩子玩具呢,谁知又是一位大能。 对于这一手箭法,陈兵心里也甚是佩服,果然是李家独传绝技,搁自己身上,也许能在黑暗中找到目标,却根本别想伤害到对方。 李花羽淡淡地说:“小技尔,不值一提。” 三个人立刻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逼装的成了,这算小技?那什么才是大技? 几人感叹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 陶昀然带着陈兵仔细查看了刺客的尸首,确实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陈兵看得很仔细,刺客的手掌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用弓射箭磨出来的。 年龄在三十多岁,皮肤粗糙,脚掌也有比常人厚得多的老茧。 肩膀上也有长年背物压出的茧子,却与抗枪或者扁担的压痕不同,应该是背弓的原因。 身体强壮却瘦削,没有一丝赘肉,显然是常年练武或者是军中兵卒。 两腿中间隙小,腿直。 陈兵看完后,已经基本确定,此人是行伍之人,而且是步卒。 然后又去观察刺客射箭的位置。 距离李师师三层小楼有近二十丈的地方,有一座玲珑塔,高有十丈左右。 陶昀然解释,此塔平时无人过来,只在李师师烧香时才遣人打扫一下。 陈兵一层一层登上去,观察着射击的角度。 如此远的距离,想要用弓箭平行射中目标,几乎不可能做到。 平行射箭肯定不行,要考虑羽箭抛物线的角度,还有三层小楼窗户的高度,以及目标人物的位置。 陈兵一直摇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李花羽。 她也是紧皱眉头,不住蹲下来又站上挑檐,寻找能射中目标的位置。 陈兵对陶昀然说道:“此人肯定是军中高手,射箭的技艺高超,这样的人无论在何处,都应该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不难找出,但是他能潜入这里,想是有人接应。” 陶昀然深以为然。 “陈大人说的是,昀然正在查找内奸,不会时间很久的。” 这时,忽然听到李花羽叫了一声。 “找到了。” 几人连忙探头出去,看到李花羽站在塔身外,二层到三层之间的一个凸出檐头上。 只见她拿了弓,拉开弓弦对准前方的三层小楼,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见陈兵探出头来,说道:“他是从这里射箭的,羽箭是从花格窗框的上方小孔射进去的,位置正好。” “我日,这也能行?” 陈兵不禁感叹。 几人也是懵逼之极,这样的位置角度,太难为那刺客了。 忽然,陈兵急道:“昀然将军,刺客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此处寻找射点,应该是内奸所为,而且是能无限接近师师姑娘的人。” 陶昀然不解地问道:“这座玲珑塔能来打扫的人不少,并不需要师师的近侍。” “能来打扫玲珑塔的人,会知道刺杀目标大概的位置吗?” 陶昀然顿时反应过来,立刻道:“我去安排一下,防止内奸狗急跳墙。” 陈兵摆摆手让他尽快去处理。 然后转头问齐宣文:“你在京都军中有熟悉的朋友吗?” “那谁还不认识几个将军校尉啊。” “嗯,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中,交给我了。” 陈兵沉思了片刻。 “你说这个赵哥被刺,会不会是他们家族内的斗争?” 齐宣文压低声音道:“我看很有可能,姓赵,定是皇族,咱插这一手,会不会...” 李花羽在旁插口道:“就是夹在几只大象中间的蚂蚁。” 陈兵无奈地说:“没办法,当时扔茶碗纯属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过脑子。” 这时,有两个女侍登上塔来,冲陈兵等人弯身施礼。 “我家飞将军请陈大人茶屋叙话。” 齐宣文立刻激动起来,戳了戳陈兵的后背。 “走走走,带为兄过去,嘿嘿,飞将军啊。” 三人跟着两个女侍往塔下走去。 待在客房中的王诜和那赵哥,正分析着目前的案情。 赵哥扭头问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 “你能不能用茶碗挡住飞箭?” 那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皱眉想了一下。 “老奴琢磨着应该能行,只是今晚的状况,恐怕不能。” “为什么?” “皇上您想啊,老奴根本无法预测会有飞箭射进来,如何能将茶碗挡在飞箭之前呢。” 那赵哥豁然便是大宋皇帝赵佶,慕了飞将军李师师的名,今晚前来观赏。 谁知道泄了行藏,被人盯上,如果不是陈兵这个意外,恐怕当晚便凶多吉少。 “王诜,你觉得这个陈兵有问题吗?” 王诜摇头:“不会,我问过宣文,这个陈兵是昨日刚到京都,是给蔡相送信来的。” “查过他的身世吗?” 站在赵佶身侧的是赵公公,他因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被赐姓赵。 “老奴已经派人去查了,皇上。” “这个宣文是什么人?” “赵哥,他便是蔡相身前做书记官的齐梁的儿子,叫齐诵,字宣文,眼下没有功名,暂时在相府听差。” 三人正说着话,有人进来送信。 王诜接过一个信封,拆开看了看,然后递给赵佶。 “赵哥,那个跟在陈兵身后的女子,叫李花羽,刺客便是被她射死的。” 赵佶惊讶地看了赵公公一眼。 “难道她凭着射来的箭矢,便能反射回去?” 赵公公也皱着眉头:“这黑灯瞎火的,让老奴也想不明白。” 赵佶叹道:“人才啊,都是人才,看他是否能将此案断个明白。” 王诜笑道:“放心吧哥,听说陈兵很有些断案之能。” 赵公公也说道:“老奴也派了人去查,看看到底是谁泄了风声。” 赵佶点点头:“走吧,今晚败了兴致,改日再来。” 王诜连忙出门去安排护卫和车马。 赵佶上了马车,从车窗中露出脸来。 “王诜,记得随时将情况给哥说说。” “放心了哥。” 看着马车启动走远了,王诜才松了口气。 虽然他与赵佶关系莫逆,却也被今晚的状况惊得出了身冷汗,到现在后背还是凉凉的。 第一卷 第160章 今晚可否待在师师屋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三人跟着女侍来到茶屋,齐宣文和李花羽被拦在门外,女侍只将陈兵自己让进茶屋里。 齐宣文急的抓耳挠腮,这李师师自己老早就想见一见了。 今晚托了陈兵的福,终于见了一面,却还未来得及说句话呢。 他在朋友中吹嘘了好久,说能弄到飞将军通关的牌子。 虽然如了愿,可面对如此大好时机,怎能不借机跟李师师说上几句,也好日后在朋友中吹上些日子。 李花羽则无所谓,转身站在门口处,身体挺直,眼睛望着夜空发呆。 陈兵走进茶屋,满屋的芳香沁人肺腑。 李师师盘坐在矮几后,正专心操弄着几上的茶具。 女侍在身后轻轻带了上房门。 陈兵走到矮几前,盘坐下来。 “真没想到,飞将军原来就是师师姑娘,这两个名号很难联系到一起。” 李师师也不抬头,手下也不停,两只雪白的小手如花般操弄着茶具。 “师师就知道,陈大人早晚会在京都出现。” “为什么?” “师师看人很准的,陈大人中非池中之物。” “师师姑娘过奖了。” 李师师终于泡好茶,给陈兵斟了一杯,双手递过来。 “陈大人...” “师师姑娘客气了,还是喊我陈兵吧。” “那你就叫我师师好了。” 两人客气一番后,李师师抿着茶水,一双剪水双瞳看着陈兵。 “陈兵,飞雪还好吧?”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飞雪惊雷如此贵重的礼物,让陈兵惶恐,哪里敢再骑,暂时寄存在朋友家中。” 李师师摇摇头,轻笑一声。 “陈兵,今晚你扔茶碗的动作让师师好生神往,不知可否教给师师?” “其实,连我都在懵懂中,不知做了什么。”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让陈兵一阵眩晕,只感到万种风情都包含在这一眼中。 “不想教罢了,还找些理由搪塞师师。” 陈兵急道:“我说的可是真话,不过,门外有位李姑娘,她的箭法可是绝技,师师如果有兴趣,可与之交流一二。” “师师只想跟你学呢。” 陈兵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师师会青睐一个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呵呵,你的身世,师师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最佩服的便是赤身缉凶,剖尸惊魂,这般手段哪里会是凡人做得出的。” “小道尔,姑娘过奖了。” “还有呢,单人独骑杀的黑马营损失过半,就连黑马营的教头都失了踪影,这也算小道?” 陈兵无语,人家把他的底都查翻了。 “自你出道以来,桩桩件件可都放在了师师的心里,最精彩之处便是你那首诗,到今天仍然时时盘绕在师师的心间。” 陈兵更是无话可说,这本来就是抄袭的玩意儿,自己此时说啥都是错的。 李师师还不放过,继续道:“关键之处不在这里,而是到现在你陈兵都安然无事,这才让师师最为奇怪,谁是你的靠山?” “不是,师师你今晚叫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喝茶叙旧啊。” “听着就像要跟我表白似的,让人心生旖旎。” “呵呵呵,你也可以当做师师在向你表白真情哦。” 陈兵摆手,端了茶杯喝茶。 “陈某有自知之明,远观之便已是福,不敢再做他想。” 李师师笑道:“妄自菲薄,却也将师师看得太高,今晚只求你一件事,不知可否?” “你是陈某的救命恩人,别说一件,十件八件都没问题。” “好,帮师师找出身边的内奸。” 陈兵惊讶地问:“此事不是昀然将军在做了吗?” 李师师叹了口气:“内奸狡猾,昀然茫然无绪。” “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能知道你的安排,还能清楚护卫的状况,能有几人?” “知道这些的不外乎四个人,师师与昀然除外,便只剩两人。” “为什么要把昀然将军排除在外?” 李师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怀疑他?” “在案子没有断明白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那师师岂不是也在你怀疑之内。” 陈兵点点头:“任何人作案都会有动机,无外乎金钱、感情、仇恨等原因,而在你这里,还存在了政治因素。” 李师师茫然摇头:“你说的话师师都没听懂。” “让人给我们几个安排住宿吧,今晚到此,明日开始排查。” “这个没问题。” 李师师拍了拍手,立刻便有女侍进来。 吩咐了女侍几句后,待女侍离开,李师师垂下头。 “陈兵,今晚可否待在师师屋子里?” 陈兵的心脏顿时大力一跳,我靠,不会吧? 历史上有名的李师师啊,怎么会如此轻松被老子拿下呢? 他开始怀疑人生。 激动的心情还没结束,就听李师师继续说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师师身边又有内奸,晚上想睡得踏实,就只有陈兵你在身侧。” 靠,老子想多了。 陈兵也知道自己是瞎激动,以此时的状况,李师师留自己在身侧最为明智,也真能安心睡个好觉。 “师师不怕陈某晚上有异动吗?” 李师师笑颜如花:“陈兵,师师观人甚准,哪怕让师师睡在你陈兵的身边,未经允诺,你可是会有异动?” “呃...这个...” 陈兵结巴了,心道,别的女人肯定是不会,可你李师师,老子还真没信心压住这份心思。 不管如何,夜色已深。 陈兵出来跟齐宣文和李花羽说明情况,让两人跟着女侍去休息。 齐宣文疑惑地问:“陈兄,你呢?” 陈兵指了指茶屋:“我得负责她的安全。” “怎么负责?” “就是...时刻待在她跟前。” 齐宣文急了:“这我也能啊,我也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待在她跟前。” 陈兵笑了:“你是能不眨眼,可如果来个刺客,立刻就能让你闭眼,再也睁不开的那种。” 齐宣文刚想争辩,但是想到刺客凶猛,便泄了气。 掉头跟着女侍走了。 陈兵看向李花羽:“去吧,好好睡一觉,明日继续。” 李花羽摇头:“我不走,你能干的事,我也能干,保证不会闭眼。” 陈兵指着走远了的齐宣文:“他是因为李师师,你是因为啥?” “我是因为你,陈兵。” “呃,你知道了。” “杀了黑马营一半的人马,大名鼎鼎提刑司提刑官,还来骗我!” 第一卷 第161章 咱到床上去说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虽然尴尬,但也知道,这事早晚都得露。 “我跟黑马营闹得确实不愉快,但这跟你没啥关系吧。” 李花羽面无表情:“当时我跟哥哥也曾谈起过你,还判断你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没想到却是一个如此文静的公子哥,很难想象当时的杀人情景。” 陈兵叹口气,李花羽是个好手,尤其是箭术无双,可惜跟自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花羽,这事他不怪我,本来我与黑马营毛关系都没有,可他们偏偏跑来杀我,难道我就只能等死不成?” “黑马营的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尽人皆知,你杀黑马营的人本就没错。” “难得你如此开...” “可是,我哥哥呢?他在哪里?” 陈兵卡住了。 半晌才道:“如果我说不知道,不知你信不信?” 李花羽沉默了。 两人站在茶屋门前,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时间过了一盏茶,李花羽才重重点点头。 “我信!” “为什么?” 这次轮到陈兵犯傻了。 “因为,以你之能,还奈何不得我哥哥。” “这话说的在理,我也放心了,快去睡吧。” “不行,我得盯着你,也许我哥哥会来找你。” “他来找我?干吗?” “替黑马营报仇。” “你呢?” “我不是黑马营的人,只关心我哥哥的安危。” 陈兵无奈道:“就算你哥哥找到我,那也是我完蛋啊。” 李花羽沉思片刻后摇头道:“不行,你这个人太狡猾,身手又好,我怕哥哥吃亏。” 陈兵无语凝噎,此人太轴,认定了的事,就要干到底。 “随你吧,反正我是要去负责别人的安全了。” “我跟着你。” 陈兵再次睡在了地板上,是李师师卧房的地板。 同时,身边还睡了一个李花羽。 这让陈兵很苦恼,他在想朱小娥,这个时候有她在,很多事情无疑好办的多。 朱小娥和李花羽同样是非常执着的女人,可朱小娥聪明,混江湖久矣,办事能力超乎寻常。 而李花羽就只会射箭。 他也曾鼓动李花羽去外间跟女侍一起睡,可惜这位姑娘坚决不干。 陈兵怀疑李花羽故意要挡在他与李师师之间,不让两人发生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再想到这次的刺杀案,脑中纷乱不能入睡。 正迷迷糊糊间,听到那巨大的卧床上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 过了片刻,一阵香风袭来,还带了些温暖。 耳朵边痒痒。 “陈兵,师师睡不着,想跟你说说内奸的事儿。” 本来陈兵还有些激动,听到此话,又想到身边还睡了个李花羽,才按捺住躁动的心脏。 “你说。” “师师这样很不舒服,咱到床上去说吧?” 陈兵把声音压到最低:“师师,你是不是想...”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算了,就知道你会瞎想。” 陈兵暗中翻白眼,是你他么让老子瞎想的,还上床去说,上床用啥去说? 本来睡在地板上女侍给打了地铺的,两层的褥子很是柔软,陈兵躺的并不难过。 下一刻,陈兵就很难过了。 他没想到,床是不上了,可李师师那软软的身体硬是挤到了他的地铺上。 深夜微风清凉,温度适中,陈兵虽然和衣而卧,因天热没穿多少。 李师师更是薄滑的绸衫,两个身体一碰,便互相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陈兵心里一荡,这传诵古今的美人,终于上了老子的床。 虽然他现在啥也不能动。 “别瞎想哈,师师跟你说正事儿呢。” 陈兵暗自摇头,哪有如此说正事儿的。 “师师身边有三个...朋友,陶昀然你认识,他是从出道就跟在我身边的,已近十年的时间,给了师师很大的帮助,从未有过贰心。” 陈兵身体不敢稍动,心思却上下翻腾,李师师如此说话,软软的身体不算,耳朵边软糯的声音,吐气如兰,哪里还有琢磨案子的心情。 “第二个是李士兰,与我亦师亦友,是她带师师出道,里外奔忙,才成就了今日的师师。” “第三个是肖巧儿,是师师的助手兼替身,如果师师或有不便时,都是她来救场。” 李师师诉说着,不时还加了些肢体动作,陈兵则专心在练气功,就是屏气静心的功夫。 自己说了半天,陈兵一个字都没回应,李师师用手戳了戳他。 “哎,陈兵,你在听吗?” 陈兵好悬鼻子里没蹿出血来,这纯粹是折磨人,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尤物,自己没点数么。 没办法,陈兵低声应付着,身体开始往一旁挪,既然啥都不能干,干脆拉开点距离,不然老子年轻的身体能憋出毛病来。 可是,他往外挪,李师师说着话身体也往里靠,就像一只求温暖求抱抱的宠物。 陈兵不得已再往外挪。 结果身体一僵,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好好说话不行吗,这边也没地方了。” 他身另一侧的李花羽无奈开了口。 李师师不好意思地说道:“惊扰到您了,师师睡不着,满心里都是身边的人怎会背叛于我呢?” “不是没有背叛,是背叛的尺度不到。” “您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是,别看现在没有背叛的人,那是因为让他背叛的尺度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陈兵解释道。 李师师一脸懵:“师师还是没有明白。” 李花羽简洁地说:“没有人不会背叛。” “所有人都会背叛?” “对啊,当与人心理契合度达到最高时,就会背叛。” “人的本性而已。” 一顿绕下来,李师师陷入沉思。 陈兵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僵硬木讷的箭神,竟然看得如此深刻。 刚刚思考问题,忘记了处境的陈兵,忽然被李师师惊醒。 她上半身压到了陈兵的身上,脸对着脸,虽然彼此都看不见对方,却呼吸可闻。 “陈兵,你说他们三个到底是谁背叛了师师?” 管他是谁呢,老子现在就想先背叛了你! 陈兵被两团柔软挤兑的毫无退路,鼻子里满是体香,身子上柔情似水,大脑里一团混沌。 她忘记了男女之防,还是故意引诱老子? 现在已经无法思考问题,只剩了体内的原始欲望海潮一般翻卷而上。 陈兵哪里还顾其他,猛然一翻身,将李师师压在身下。 第一卷 第162章 这事可大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师师低呼一声,她被一个火热滚烫的身体压在身上,一时也乱了方寸。 陈兵早忘了身处何地,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就在两人互相纠缠着,撕扯着对方衣服时。 忽然,陈兵正在扭动的身体,被人一把从李师师那已变得滚烫的身子上拽了下来。 李花羽凑到他的耳朵边吼道:“陈兵,你够了啊,老娘还在这儿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兵顿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草,老子这是怎么了? 李师师啊,狐狸精再世也没这么大魅力吧! 眼梢发现,一道在黑暗中闪着莹白的光影,晃动着奔上床去。 唉,也不知道让李花羽跟着自己,是对还是个天大的错误。 等自己燥热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耳中也听到了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感情这娘们睡得比自己还快。 天亮后,陈兵早早起来,用女侍端来的清水洗漱过,带着李花羽,穿过小花园,在外一进的客堂里见到了顶着黑眼圈的陶昀然将军。 喊他将军习惯了,也知道这是李师师带着他们外出行军布阵,扮做军兵打仗的称呼。 其实陶昀然就是李师师的外围管家兼护卫首领。 两人落座,有女侍端上早饭,李花羽坐在外面的格子间吃。 陈兵一边喝粥,一边问。 “有眉目了吗?” 陶昀然摇头,一脸愁苦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早饭,也无心下咽。 “都是跟了师师好多年的老人,怎会做出此等恶心人的事儿。” 陈兵诱导他:“那个叫肖巧儿的女子,会不会因心生嫉妒,暗中做些手脚?” “没有可能,巧儿自己知道,跟了师师才有今天的成就,不然在这个圈子里,她混个红牌都难。” “你这样看就错了,如果对方许诺,师师被牵连进去,便可推她上位呢?” 陶昀然一时呆住,半晌才愕然惊醒般盯着陈兵。 “果然如大人所言,甚是可能。” “自古财帛动人心,名利同样也是某些人的软肋。” “能用得起如此高手,自然背景简单不了,当然有能力推人上位。” 陶昀然越分析越觉得对头,瞬间兴奋起来,也学陈兵开始大口吃饭。 陈兵微笑着说道:“咱再说说那李士兰,身为师师的经纪人,她有没有可能因为财帛问题,而出卖师师呢?” “经纪人是个啥?” 陶昀然张着塞满了食物的嘴,咕哝着。 “就是对外联络客户,对内安排节目的人,她应该是最有可能背叛师师的人。” “为什么?” “她里外都熟,尤其是对外联系,需要跟各方大佬打通关系,认识的人也多,所受到的诱惑自然也多。” 陶昀然懵逼地看着陈兵自信的神情。 半晌后,猛然点头:“对对对,她的嫌疑最大,越想越该是她。”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招呼护卫拿人。 陈兵摆摆手:“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听我继续分析。” “还有谁?” “还有你。” “啊!我?” “你是师师的护卫首领,有人躲在玲珑塔上,竟然没有发现,是疏漏还是故意?” 陶昀然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地傻在当地。 “我...我...没有...” 半晌后才发出结结巴巴地声音。 陈兵笑道:“别害怕,还有师师自己,会不会与人串通,就是要刺杀赵哥呢?” 陶昀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双腿一软又坐回凳子上。 “陈大人您可吓死昀然了,不带这样唬人的,感情您都怀疑呀。” 高大威猛的想象,竟然露出了扭捏的娇态。 “你们都有疑点,在没有确定是谁前,都在我的怀疑对象中。” “那不等于没说。” 陶昀然冲陈兵直翻白眼。 “先说你吧,玲珑塔上埋伏了杀手,你这护卫队长如何解释?” “玲珑塔一直很少有人进入,况且能躲在塔上进行刺杀行动,很难想象的到,所以,是我的疏漏。” “杀手带了强弓,是如何混进来的?” 陶昀然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 “是不是你嫌疑最大?” 陶昀然额头上冒出汗来,很明显,那么老大一张弓,竟然被带进了内院,没有护卫掩护,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跟师师的时间最长,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肯定是护卫中有人被收买,做了背叛主子的勾当。” “那还待在这里作甚,当晚谁值班巡守,该是能找得出来吧?” 陶昀然腾地跳了起来,往外就跑。 “陈大人稍等,我立刻将人找出来。” 他跑走时间不大,齐宣文被人领了过来,见陈兵坐在那里悠闲地吃着早饭,气愤地满脸通红。 “老子一夜未眠,都在忙着查找刺客身份,你倒好,还能咽的下饭食!” “看来齐兄是查到了些什么,不然一大早跑过来,蹭早饭?” “我蹭你个鬼,昨晚你搂着李师师睡的?” “齐兄觉得陈兵有此能耐么?” “当然没有,你就是说有,老子也不信。” 他气哼哼地坐下,将一张纸扔到陈兵面前,招手示意站在门口的女侍。 “给来份早饭吃啊姐姐。” 那女侍没有动,只是将眼睛看向陈兵。 齐宣文顿时羡慕嫉妒恨,脸色又开始发红。 陈兵连忙道:“这位是相府齐大人,快快伺候早饭,不然大人该恼了。” 女侍掩嘴一笑,转身走了。 齐宣文见四周无人,瞪着陈兵问道:“昨晚你真没在她屋子里睡觉?” 陈兵拿起纸张展开看着,随意道:“确实在她屋子里睡的...” 扫了一眼齐宣文开始发红的眼睛,一笑。 “但是,老子是睡在地板上。” “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我咋那么不信你忍住不动手呢?”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你这信息准确率是多少?” “什么狗屁率,老子在问你睡没睡她呢!” 齐宣文恶狠狠地瞪着陈兵。 “她是你老婆吗?” “她是京都城十数万男人心中的老婆!” 陈兵见他有些疯狂的模样,叹口气。 “好吧,我承认...没睡。” “你怎么证明?” “李花羽也在场。” 齐宣文看着陈兵坦然的模样不似作伪,这才缓缓坐下,松了口气。 陈兵扬了扬手里的纸:“此人真是禁军的?” “你也说过,这样的射术高手,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再加上相貌特征,便是八九不离十。” “看样子还真是皇族内部纷争。” “陈兵,这事可就大了,咱得撤啊。” 第一卷 第163章 赵哥一言九鼎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皱眉沉思,手里把玩着王诜的腰牌。 “老子也想撒手不管,可撒得了吗?” “都是你,不管闲事会死啊。”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带老子来这里,哪能遇到这些烂事。” 两人互相瞪着眼睛,跟斗鸡一般。 过了一会儿,又各自低头。 齐宣文一摊手:“人已经死了,是谁在背后支使也无从查找,现在怎么办?” “走吧,去找赵哥,他是刺杀目标,自然行动小心,其行踪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就查是谁泄露出去的。” 两人出了屋子,招呼李花羽往外走。 李花羽却还挂念着李师师。 “陈兵,咱走了,那这里的内奸谁来查?” “我已经给陶兄说清楚了,顺藤摸瓜他该会用。” 在外进院里喊了李丹丹,再加上齐宣文的两个跟班,六个人一齐走出“凯旋门”。 其实这是陈兵自己的叫法,“凯旋门”上写了飞花聆三个大字。 回到齐宣文的别院,因齐宣文还要去相府听差,便与陈兵告辞,约好晚上再聚,带了两个跟班走了。 陈兵琢磨着持了都尉府的牌子去找王诜。 谁知王诜的家丁先找到了自己这里,说是他家老爷约陈大人相见。 这次是陈兵只带了李花羽,跟着王诜的家丁,在街上转了两刻钟的样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前。 穿过小院,来到二进宅子里,看到王诜正在一扇门前溜达。 一见陈兵,连忙招手让他过去。 李花羽照例被留在门外,屋子里还如昨晚的格局,赵哥在椅子上坐了,身侧站了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陈兵拱手叫了声:“赵哥。” 赵哥微微点头,示意他坐在下首位置。 王诜还是立在中间,扭头问陈兵:“案子查的如何了?” 陈兵略一斟酌。 “赵哥,事情从昨晚开始,那名刺客已被查明身份,是禁军里,万中无一的射手。” 赵哥听得皱起了眉头,王诜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陈兵继续说道:“刺杀案的主使人,串通收买了李师师身边的人,而赵哥的行踪亦被您身侧之人泄露出去,然后策划了此次刺杀。” “李师师身侧之人已由陶昀然着手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目前是赵哥这边,需尽快查明泄露者的身份,综合两家的供词,才能掀开主使之人的真面目。” 王诜追问了一句:“陈兵,你确定杀手是禁军的人?” “这样的射手,万中无一,其身份昭然若揭。” “你能找出赵哥身侧的内奸吗?” “只要让小弟介入,很快便能查出此人。” 王诜回头去看赵哥。 赵哥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陈兵果然神断,赵某十分钦佩,此案便到此为止吧。” 陈兵呆愣一瞬。 “赵哥,难道...” 那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喝道:“赵哥一言九鼎,说怎样便是怎样。” 赵哥见气氛有些凝重,遂笑道:“陈兵果然没让我失望,文武双全,确为我大宋栋梁之材。” “赵哥谬赞。” 王诜连忙道:“陈兵,案子的事先搁一搁,今儿咱陪赵哥散散心。” 陈兵一脸懵逼,案子弄到一半就算了不说,怎不拿要自己命的人当回事? 王诜一拉他的胳膊:“走吧,这里可是京都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咱去玩两手。” 说着话,几人起身往门外走。 赵哥出了门,看到李花羽正立在门侧,不禁伸出拇指。 “真乃女中豪杰也,是否箭术也是万中无一?” 李花羽傻傻地看着赵哥,不知所言。 陈兵连忙道:“此乃陈兵的干妹子,箭术比那刺客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哥边走边道:“好好,赵某有此两位护佑,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哈哈...” 他的心情瞬间又好起来。 陈兵却不感冒,这个赵哥虽然贵为王侯,可想让自己做护卫,肯定不行。 就自己这懒散的性子,当个提刑官勉强还凑合,至于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护卫,还是省省吧。 再看李花羽,虽然老跟在陈兵后面转悠,却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哥哥。 不然,她本是一个倨傲的性子,李家大小姐来的。 不说他们心里想啥,一路跟着几人来到一栋小二楼,大厅十分宽敞,光线充足。 大厅中间只放了一张巨大的案子,案子一边站了一个身着清凉的美丽女子。 而大案的另一侧,坐了三个人,两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年龄六十左右的老者。 赵哥进来后,径直坐到了大案一侧空位处。 王诜等人立在他身后。 王诜轻声跟陈兵解释着:“这里只用黄金结算,没有千两以上身家不得入内。” 陈兵问道:“怎么个赌法?” “当然是用骰子,牌九不用,都是高手,做不得弊。” “骰子也能作弊。” 王诜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群。 “难,都是高手,谁敢作弊,结局就是个死。” 李花羽哂道:“那就全凭运气喽。” 赵哥扭头赞道:“说得好,咱就是来拼气运的。” 显然,他非常欣赏李花羽的做派,不但身具无双的箭术,行动间总是站的笔直,不多话,一脸的沉着冷静。 天生就是个做贴身侍卫的材料。 尤其还是个女子,不像男子那样,贴身保护自己时,让他看着心烦。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他对李花羽的赞赏之意。 这时,站在大案另一侧的美女荷官,托起身前的木盘,上面放了三粒骰子,一一让四个在座的人查看。 然后用一个黑色的骰桶,盖住骰子,略一用力,将骰子摇进骰桶中。 哗啦哗啦地摇动起来。 众人都盯着她手里的骰桶,眼睛一眨不眨。 不知摇了几圈,美女猛地将骰桶顿在木盘上,脸上现出微笑,漂亮的眼睛看着案子前的四人。 “四位爷,可以下注了。” 陈兵注意到,美女荷官手摇骰桶时,站在赵哥身侧的中年男子,耳朵微动,全神贯注。 便知道这个面白无须的家伙是个高手。 而不同于他的投入模样,李花羽则面带微笑,一脸淡然从容。 陈兵也想关注一下骰桶中的骰子,谁知响声太过急促纷乱,让他一会儿便乱了章法。 李花羽见他一脸茫然,悄悄伸出指头,示意了三个数字。 分别是二三五。 陈兵连忙去看美女荷官手里的黑色骰桶。 美女荷官见在座的四位闲家都下了注,便娇声喝道。 “下定离手,开局见利。” 猛地将骰桶挪开。 第一卷 第164章 敢不敢赌大一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木盘上的三粒骰子。 陈兵发现,果然如李花羽所示意的数字,正是二三五,开小。 暗暗冲李花羽竖了竖拇指,这娘们的耳朵果然犀利,连这么纷乱的声音都能厘清,确实难得。 赵哥亦押了小,自然首战胜利,赢了四个圆形的筹码。 那代表了四十两黄金。 陈兵叹息,四十两黄金已经算是中富之家了。 赵哥连胜三局,筹码在身前堆了不少,还随手送了两个给李花羽。 二十两黄金怎能放在她的眼里,趁人都去看骰桶,悄悄将筹码塞进了陈兵的手里。 陈兵暗中苦笑,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个穷鬼。 美女荷官被一位中年男子换下去。 陈兵亦觉得看赌局很没意思,他还有好多事儿要干呢。 悄悄拽了拽王诜的衣袖,凑近了他的耳朵。 “诜哥,在下还得去断案子,就不陪赵哥了。” 王诜连忙摇头,将他拉得稍远一些。 “陈兵,难得赵哥高兴,你且待着,结局一定会比你断上十个案子都好,信诜哥一句吧。” 陈兵无奈,只得再次站在大案旁,暂且放下心事,专心关注那中年男子摇动骰桶。 这个中年男子摇动骰桶的速度慢,但是桶中的骰子却转动的快一些。 一慢一快,让倾听者产生了落差和错觉。 就连李花羽也皱起了眉头。 而那个面白无须的家伙,更是白白圆圆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陈兵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厅中各人的神情,不自觉将两手撑在大案边缘。 那中年荷官摇动骰桶几周后,猛地将骰桶扣在大案的木托盘上,里面的骰子四处乱滚一瞬后,静止不动。 通过触觉,陈兵感受到了三粒骰子清晰地反映在大脑中。 敏锐的听觉加触觉,一时让他如开桶直视一般。 赵哥第一次犹豫着将五十个筹码全部放在大的一边。 白面无须男紧张地扭头去看李花羽,因为他觉得李花羽箭术高超,自然听力目力都会超出凡人。 李花羽深吸一口气,冲他点点头。 这也给了白面无须男子一些信心。 中年荷官淡定地等赵哥的手离开筹码,才将骰桶用双手捧了起来。 众人紧张地抻着脑袋往木盘上看去。 三四一点,小。 赵哥第一次输掉了手里所有的筹码。 陈兵则微微摇头,他感受到这次的点数是三四五,是个大点,怎么开盘成了小点呢? 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白圆的脸更白了,几乎没有了血色。 赵哥又让王诜换了五十个筹码,再次等中年荷官摇桶。 落定后,皱眉等着身边几个人的结论。 白面无须男嘴唇都哆嗦了,他不敢说话,因为输掉几十个筹码事小,失去赵哥的信任事可就大发了。 李花羽也紧闭着嘴巴,上次听得很准,可仍然错了,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 王诜也看出两人的窘迫,能在赵佶面前受到青睐,王诜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的强悍。 就在荷官喊着让人下注,赵哥狠心把筹码往大处推去时,王诜举手喊停。 一众人都扭头看他,而他则去看陈兵。 通过调查,王诜知晓了陈兵的过往,没来由地对这个神奇的年轻人产生一种信赖。 这次陈兵依然通过感觉,骰子的点数是一一四,开小。 但上一次自己也判断错了,所以不敢大意,见王诜看过来,轻轻伸出小指。 王诜微微一笑,转头示意赵哥押小。 赵哥当即将五十个筹码推到小区。 另外三个闲庄则将筹码推到了大处,因为上一次跟着赵哥都输了。 陈兵示意完,便将全部精力完全关注到骰桶里面,一瞬不瞬地盯住了。 那中年荷官嘴角勾起,依然双手捧住骰桶,高喊一声:“开!” 将骰桶掀开,露出下面的三颗骰子。 陈兵心神一震,他发现,荷官开盘时,用右手小指弹动了一下骰桶下的木盘。 原来是一一四点的骰子立刻变成了一四五点,大。 看着几人对他投来失望的目光,陈兵并不在意。 笑着问道:“赵哥,可有大些的筹码?” 赵哥正懊恼间,听他如此问,便没好气地说。 “多大算大?” “越大越好。” 赵哥略一沉思,从身上摸出一块玉壁,有巴掌大小,通透光滑,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往大案上一放。 “这个算大了吧,是去年和田贡品,价值几万金都不止。” 白面无须男连忙躬身,凑到赵哥耳朵边。 “赵…哥,不可,这可是无价之宝,怎能听这小子胡说。” 陈兵一拍手:“好,大手笔啊,就赌三万金,如何?” 中年荷官探手去拿玉壁,却被白面无须男抢在手里。 赵哥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把玉壁缓缓放回了案子上。 中年荷官取在手里反复看了半晌。 “一万五千金,就值这么多了。” 王诜眨巴眨巴眼睛。 “陈兵,这可是你我的身家性命,赌么?” “为何不赌,陈某平生最喜欢赌大了,赌了!” 李花羽凑过来拽他衣服。 “你死了不要紧,可我去哪里寻我哥哥?” “你们咋都认为我会输呢?” 赵哥笑道:“玩个心跳,有何不可,哈哈…” 中年荷官立刻将骰桶拿起来,开始疯狂摇动。 陈兵发现,骰桶摇动的快,骰子在里面却缓慢翻滚着。 尽管他玩出这许多花样,最后还是摇出个三三四。 这个点数最好作弊,随意掀动任意一个骰子,便可改变大小。 中年荷官眼睛盯着陈兵。 “买定离手,无怨无悔。” 陈兵点头示意王诜将玉壁推到大区。 然后冲中年荷官说道:“为体现公平无私,这一局你摇骰桶,须让我来开盘,没意见吧?” 中年荷官冷笑:“小子,是来砸场子的?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赌坊。” “我开个盘就是砸场子?这是什么道理?” 王诜也看出了问题,大声道:“你们老板我认识,量他也不敢阻止我兄弟开个盘,你不敢,是不是之前都在出千?” “哼,我千金赌坊从不出千,但是这样的要求也从来没有过。” 陈兵也不客气:“那是我没来,开个盘都如此磨磨唧唧,想来是有猫腻在里面。” 这会儿连赵哥都察觉出问题所在,老大的不愿意。 “怎么着,你摇骰子,别人就开不得盘,老子看你就是搞了鬼!” 王诜笑道:“这样也好,赵哥家里又得多添些零花钱了。” “嗯嗯,千金赌坊可是挺肥。” 白面无须男也凑趣道。 中年荷官见这几人说话毫无顾忌,又加上这些人气度不凡,便犹豫起来。 那几个赌客也跟着叫嚣起来, “恐怕是真有猫腻,这算砸了千金的牌子。” “老子在这里输了怕有几万金了,原来都是他们出老千啊,嘿嘿,得给老子如数奉还才行。” “啥如数奉还,得加倍奉还。” “对加倍奉还!” 中年荷官脸上的汗都流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不同意吧,眼看这损失更大,可同意了,自己的名声就完蛋了。 双方僵持起来。 赵哥不耐,起身就走。 “走了走了,原来是跟老子耍流氓,不过,哈哈,老子喜欢!” 王诜一把将玉壁抓在手里,向陈兵挥挥手。 兴奋地说道:“陈兵,走了,这里面有你一份哦。” 几人跟着赵哥纷纷往楼下走去。 中年荷官把心一横,大声喝道:“敢在千金赌坊耍赖,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来人,给老子打!” 随着他的喊声,呼啦啦一阵脚步响动,从几个小门里窜出十几个黑衣汉子,手里各提着短棍,凶恶地围了上来。 第一卷 第165章 戾气甚重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白面无须男立刻横身挡在赵哥身前,警惕地观察围过来的汉子。 李花羽只在空中晃了一下,便将软弓组装起来,搭上彩羽箭,箭头下垂,谁也不看,安静地待在原地。 陈兵背着两只手,脸上挂着微笑,四处看那些黑衣汉子。 他之所以如此淡定,心里早盘算明白,既然贵为皇室家族成员,就是出来玩,也不会只带了一个护卫。 早在上二楼前,他就发现赌坊内看热闹的多,参赌的人少。 这些看热闹的大多还都是年轻力壮,身姿挺拔的家伙,一点都不像赌徒。 果然,双方对峙间,王诜双手连续击打了三下。 楼下那些看热闹的青壮们立刻转身往楼上跑,虽然都空着双手,却也步伐沉稳,丝毫不乱。 赌坊内这些看场子的大汉,从来都是一声令下,群起而殴之,哪管对方是些什么人物。 双方短暂对峙片刻,黑衣汉子们举起手里的短棍,冲上来就打。 赵哥见状大怒,沉声喝道:“给老子杀无赦!” 四处围过来的黑衣汉子与楼下冲上来的青壮汉子立刻呈乱战状态。 李花羽站在最后,她身后是陈兵和王诜,见黑衣汉子已经冲到跟前,随手将软弓挎到肩膀上,两手各执一支彩羽箭,左右一晃,冲过来的两个黑衣汉子,咽喉中箭,短棍掉落,身体也往地上栽去。 陈兵惊讶地发现,这娘们不光射箭厉害,这近身搏击也硬是犀利得很。 随着两个栽倒的汉子,那些持短棍的家伙俱是一愣。 打架是成天发生,可死人却很少见。 他们心里都惶恐起来,这些人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一直站在大案后的中年荷官看得最清楚,两个看场的保镖倒地身亡,咽喉处嗞出一蓬鲜血。 他也傻了,这些赌徒敢杀人? 看来自己判断错误,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本想将他们吓走了事,可现在闹大了! 只片刻间,那些黑衣汉子就被打倒了七八个,剩下两三个转身就跑。 此时后门奔出一个肥硕的女子,身后跟了两个高壮的汉子。 她瞪着眼珠子,眉毛竖起来,大声喝骂。 “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娘这里闹事,老程,怎么回事?” 赵哥哪里管她骂啥,冲王诜摆摆手,示意这里由他处置,自顾大步走出了赌坊大门。 王诜低头与一个汉子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扭身与那女子对峙。 “你是这里的老板?” “你他妈的是谁,给老娘揍他!” 肥硕女子脾气十分火爆,根本没有与人对话的耐心。 她身后的高壮汉子一个箭步窜上来,举手就是一拳。 王诜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话还没说就动手,一时懵逼。 陈兵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里一拉,那高壮汉子一拳走空,身体往前撞,李花羽手里的彩羽箭顺势往前一刺,戳进了对方的脖子。 两人动作就像演练过一般顺滑,瞬间一个高壮的大活人,转眼砸在地上,抽搐着,眼见不活了。 肥硕女子眼珠子瞪地溜圆,呆在了当地。 王诜与她拉开些距离,赞赏地看了陈兵和李花羽一眼。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此处的老板?” 肥硕女子缓过神来,知道撞在了铁板上,态度缓和了许多。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你这祸闯大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准备后事吧。” 肥硕女子身体开始颤抖,扭头看向仍然呆立在大案后的中年荷官。 “老程,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的,我...我不知道啊。” 肥硕女子转头冲李花羽瞪眼说道:“你杀了人,这可是京都,天子脚下,你逃不掉的。” 李花羽没理她,王诜笑道:“你先顾自己吧,看你这态度,也是个活不了多久的命。” 那肥硕女子往前靠了靠:“我父是户部的官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这个时候想起拉关系,可惜晚了。” “老娘有钱,不如和解,争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王诜摇头往后退去,他不想再与这肥婆继续纠缠。 那肥硕女子以为此路能说得通,颠着一身肥肉往前,想继续与王诜劝说。 她往前一走,李花羽不言不语抬手就是一箭。 陈兵离得近,探手一把抓住了箭杆,那闪着金属光泽的箭尖,距离肥婆的脖子仅半寸。 吓得肥婆差点一腚坐到地上。 陈兵感叹,我靠,这娘们戾气也够重的。 王诜在身后说道:“留下这婆娘,等问清楚再说。” 肥婆眼见和解无望,咬牙恨声道:“既然如此,可别怪老娘手黑。” 扭头冲另一个高壮汉子喝道:“叫人,把他们全留下。” 高壮汉子转身往后门跑去,他腿长脚大,几步便来到门口处,伸手刚抓住门把手,门还没等拉开,就被身后的一枝彩色羽箭,穿过后脑,咄的一声,钉在了木门上。 本来还勉强能站住的中年荷官,见此惨烈,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肥婆也脸色惨白,倒退着双手乱摇。 “别...别...别动手,我认栽,你们...要多少钱都行。” 陈兵正要说话,忽然外面街道上传来人喊马嘶声,还有刀枪盔甲的碰撞声。 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许多士兵涌进了赌坊的院子,犹如水银泻地一般,占据了各个方位。 然后一位将领急促地走进来。 王诜迎上去,两人私下嘀咕了两句,就此分开。 王诜招手让陈兵和李花羽跟着自己,三人从后门出了大厅,不再理会那呆若木鸡的肥婆。 军卒已经把整个赌坊控制起来,所有人都被赶到大院子里,赶作一堆。 有士兵过来给王诜三人带路,径直奔第三进院子。 别看这个赌坊外表很是陈旧,越往里走,就越显奢华。 每个屋子里都摆满了各种花瓶瓷器、玉器,红黑家具,锦缎丝绸。 王诜边走边悄悄对陈兵二人说道:“待会看好了啥就拿啥,反正已经是抄没家产,拿走的便不会记在账目上。” 陈兵笑道:“看来赵哥实力雄厚,不怕赌坊身后的背景。” “先抄了再说,以后再掰扯这些。” 三人说着话,在各个屋子和库房里转悠。 陈兵早已看花了眼,各种珠宝首饰,成箱的金银锭子,成垛的丝绸布帛。 几人感叹着,一个不起眼的赌坊,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帛。 第一卷 第166章 守望相助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们三人身后跟了两个书记官,随手记录着该入库的财宝,只要王诜指定的东西,便另外做个记号。 走了一圈,用了半个多时辰,陈兵和李花羽都啥也没拿。 王诜奇怪地问道:“怎么,什么也没看中?” 陈兵笑道:“看中的太多,只是没地方放。” “早说啊,看好的东西就先放在我那儿,过后来取便是。” 这王诜很会做人,面对比自己低得多的官员,仍然如此热心拉拢。 当然,他也是知晓陈兵的底细,才刻意结交。 直到过午,三人才从赌坊出来,一路来到一处酒楼。 临进门时,王诜将陈兵拉到一旁。 “兄弟,哥哥可是诚心结交与你,知道你目前的状况有些不妙,这个你收起来,不要轻易让外人看到,关键时可保你一命。” 说着话,将赵哥放在大案上做赌注的玉璧,塞进了陈兵的手里。 陈兵知道此物珍贵,还代表了赵哥的身份,心中十分感动。 刚想推辞,王诜摆摆手。 “你让哥哥发了一笔,怎也不能让你吃亏。” 拽了拽陈兵的衣袖,示意上楼,咱兄弟心里有便成。 原来,王诜与赵哥早就约好在此处会面,汇报抄家的具体情况。 在楼梯口陈兵再次拉住王诜。 “诜哥,赵哥被刺的案子还查不查?” “不能再查,过后你们可以回应天府,把这事忘了吧。” “为什么?”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赵哥已经根据你查出的问题,心中有数,这不是普通的案子,也不需要经过法司处置,回去干好自己的活便是。” “多谢诜哥。” “咱兄弟不用如此客气,跟紧赵哥,自有妙处。” 两人嘀咕完了,相跟上到阁楼。 这是一处建在楼顶的亭子,中间摆了一个八仙桌,赵哥面南背北坐在首位,白面无须男仍然揣了手,站在一侧。 赵哥让王诜和陈兵打横坐下,李花羽自动站在楼梯口处警戒。 三人端了酒杯各自抿着。 过了片刻,赵哥对陈兵道:“你小子单人独骑将黑马营杀了个人仰马翻,怎么做到的?” 陈兵简单地叙述了与黑马营的恩怨,最后愤然做了总结。 “本来就是他们做一起灭门案,为了掩盖真相,才与我结了仇,这理没法说。” 王诜接话道:“咱不说这些烦心事,就说说今天你是怎么发现赌坊出千的好了。” 陈兵笑道:“这个简单,那荷官用手指弹动木盘,临开盘时改变骰子的点数,看似简单,能做到让人无法察觉,却是很见功夫。” 赵哥点头道:“这次让我出了口恶气,你想要点什么?” 陈兵摇头道:“交朋友贵在意气相投,咱兄弟都是性情中人,怎能谈利益呢。” 赵哥哈哈大笑。 “好,陈兵,咱们便只谈义气,吃喝玩乐你来找我,在这大宋江山下,你我兄弟可守望相助。” 陈兵拱手:“必,守望相助。” 王诜也点头应道:“对,守望相助。” 赵哥回身一指站在身侧的白面无须男。 “他也姓赵,你便喊他赵公吧,以后你们也多亲近才好。” 陈兵起身拱手:“赵公。” 赵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赵哥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李花羽,满眼的欣赏之意。 “陈兵啊,你这干妹妹能否让她待在我身边呢?” “赵哥,这个我说了不算,得她自己拿主意,当然,我没意见。” 李花羽闻言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去找哥哥。” “你哥哥是...” “黑马营李光荣。” 赵哥惊讶地看看陈兵,再看看李花羽。 王诜奇怪地问:“陈兵,你与黑马营不共戴天,怎与她走到了一起?” 陈兵笑道:“她不是黑马营的人,自然跟我没啥仇恨。” “你哥哥去了哪里?” “陈兵说他来京都附近出任务,所以我便跟来了。” 赵哥摆手道:“此事简单,让赵公去查一下便知真伪。” 陈兵心里很是尴尬,本来是骗李花羽的,这谎言越走越深,谜底揭晓时,两人便成了死敌。 几人喝了一顿酒,然后便散了场。 陈兵带着李花羽回到齐宣文的别院,收拾东西准备回应天府。 案子的事,王诜不让查下去,李师师那里也不能再去深挖。 一旦挖出身后的主使,便如捅了马蜂窝一般,连赵哥都不愿意招惹的家伙,岂是个好相与的? 本来李花羽还要等赵公给送个信,谁知等了一日,并没有人来。 神情由期望变成了失望。 陈兵心里清楚,当赵公查出问题时,自然不能过来说。 心里挂念着小顺和李来,便催促要走,不然就一拍两散。 他很是希望李花羽不再缠着自己,将来再见,也许就是弓箭伺候。 可李花羽却十分坚定地跟着他出了京都城。 她认为别人都不靠谱,只有陈兵有本事也有能力,还有情有义,就把找到哥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此人身上。 给齐宣文和李师师分别留书告辞后,四人快马加鞭,一日便奔出一百多里,眼见天色已晚,寻了处村镇住宿。 晚上,天气炎热,加上陈兵心事重,睡不安宁。 他在琢磨,如果小顺和李来被黑马营所害,该如何想个法子,端了黑马营的锅。 那罪魁祸首杨戬,虽然身在宫中,藏得挺深,但也不能放过。 舍得一身剐也得弄死这个死太监。 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夜深才渐渐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就被一阵燥热惊醒。 按说天虽然热,但是已入深夜,该是凉爽一些的,怎知热得难过。 陈兵睁开眼睛,鼻端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 不对,这是哪里着了火。 翻身起来,穿上外套,将腰刀和短枪抓在手里,探首往窗外望去。 刚看到外面一片红色,突然一朵红花似的火焰,迎面冲过来,幸亏他五感灵敏,一缩脖子,火焰从头顶窜过去,噗的一下扎在木质窗扇上,吱吱啦啦燃烧起来。 我靠,有人要放火烧死自己! 跳下床,冲到房门前,一脚将门踢开,刚想往外冲。 岂知迎面便是十几朵红花似的火焰砸过来,陈兵翻滚着躲开,那些火焰扎得到处都是,满屋里开始窜起火苗。 陈兵冷静下来,这跟秦大哥的火器营有一拼了,屋子周围恐怕都是持弓的人。 火势凶猛,来不及过多思考。 陈兵见屋子里还有一盆昨晚洗漱的清水,将毛巾打湿,往口鼻上一扎,再把整盆水浇到身上。 四下里扫了一眼,咬牙往火势最旺的一方冲过去。 第一卷 第167章 死战不退的好汉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木质的房屋已经被烧得摇摇欲坠,禁不住陈兵一撞,人在地上翻滚着躲避上方射过来的羽箭,再次起身撞进了一所屋子。 毫不停留,撞开后窗,再次跌出去,依然不停地翻滚着,跃过一堵围墙,翻进黑暗中。 只有黑暗才是他的主场。 不敢稍作停歇,沿着跟前的角落,往前摸去。 现在他也顾不上李花羽她们三个人如何,首先得摆脱对方的追击。 不知绕了多少围墙和房屋,终于身后听不到追击的脚步声,这才返身往回摸。 老子哪里有那么好欺负,不留下几条人命,真就对不起暗夜之王的称号。 以远处火焰为中心,陈兵绕着圈子,从另一个方向往回摸。 当他纵上一所屋顶时,明灭的火光映出一个黑影,单腿跪在屋脊上,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正安静地等待目标出现。 身后的瓦面轻响,惊动了黑影,猛然转身,只是眼前一黑,咽喉一疼,意识随即丧失。 陈兵干掉了一个,继续顺着屋脊摸向下一个黑影。 另一个黑影惊觉得早,也怪陈兵轻功不行,屋瓦有些凌乱,动静就大了许多。 没办法,陈兵见对方发现了自己,随手将短枪掷了出去。 短枪贯穿了对方的脖颈,随着尸体翻下了屋顶。 想是此处的居民早被吓得逃走了,四周除了偶尔还有几声狗吠,十分安静。 尸体砸落地面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有黑影从四周往这边梭巡过来。 陈兵伏在尸体不远处的暗影中,等待时机。 有人从屋顶跃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近跌在地面的尸体。 而四周的屋顶上也相继出现手持弓箭的人影,十分戒备周围的异动。 陈兵伏在暗处,凭感觉找准逃逸方位,静静等待击杀对方最合适的时机。 那人缓缓接近躺在地上的尸首,伏下身子,想查看一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为黑暗,他便用手去摸,正当摸到插在尸体咽喉处的短枪时,异变突起。 一道微亮闪现,那人反应很快,迅速将手里的弯弓竖起,拦在身前。 谁知用紫杉制成的硬弓体,被轻易削断,再来不及反应便丧失了意识。 陈兵一刀得逞,毫不停留,前滚翻躲入墙下的死角。 在他身后咄咄咄数声响动,不知有几支羽箭插在陈兵刚才掠过的土地上。 陈兵不敢停留片刻,身体往前冲,也不管有没有阻碍,一跃而起,用肩膀撞开前方的一扇窗户,砸进了屋子里。 身后跟着他的移动轨迹,一路撒下十数支羽箭。 倚仗极其灵敏的感觉,陈兵一路避开障碍,再次从后窗穿了出去。 两手攀住房檐,身体倒翻上屋顶,侧身躲开一支射过来的羽箭,双脚用力一蹬瓦面,身体飞跃而起,在对方刚搭上羽箭,弯弓拉到一半时,腰刀横斩,连人带弓砍做两截。 扑倒在屋瓦上,利用尖顶屋脊,躲过数支羽箭的攒射,身体下滑,从屋顶落到地上。 等其他屋顶上的箭手追过来时,他已经躲进暗影中。 大火的亮光渐渐削弱下去,在不见星月的漆黑夜色里,陈兵真正化身为夺命死神。 连续与对方绕着圈子。 而对方在追逐中,慢慢发现,身边的同伙越来越少。 就在想到要脱离这个死亡现场时,却为时已晚。 最后一个黑衣人扑倒在地,渐渐失去意识时,陈兵已经来到被大火烧成瓦砾的客栈前。 他捡了一把弯弓,在瓦砾间扒拉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李花羽三人。 是死是活总得有个交代。 当时情况紧急,自己确实无法兼顾到他们三个。 这一场夜战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那些弓箭手死战不退,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汉。 天色亮起来,陈兵仍然在用力地翻动着坍塌的房屋,毕竟李花羽是跟着自己遭得难。 这兄妹二人也真悲催,一同死在了自己手里。 一边翻动着瓦砾,一边想起李花羽跟随自己,屡次维护自己的安全,并坚定不移地跟在自己身后。 这个女子虽然不爱说话,但心思缜密,观察事物敏锐,是个不可多得的最佳助手。 陈兵的两只手黢黑,脸上也黑灰满布,他失望地看着眼前被清理出的一大块地方,根本没有尸体。 每当看到被烧成弯曲棍状物体时,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被烧死的李花羽。 陈兵打了一晚上游击,身上不知受了几处伤,早已精疲力尽,拄着弯弓,呆呆地看着满眼的灰烬。 正呆傻间,有人在他身后问道:“你在找什么?” 陈兵听出是李花羽的声音,心里一阵惊喜,还有一丝失望,心情复杂地缓缓转过身体,看着一身狼狈的李花羽。 “陈兵,你是在找我吧?” 李花羽走到他跟前,脸上同样黑乎乎的看不出表情,身上被烧的衣不遮体,幸亏她身上都成了黑灰一般颜色。 未等陈兵回答,李花羽一把将他抱住,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在找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陈兵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任她发泄着死后余生的感慨。 这一战,陈兵身上受了七处伤,有一处是被羽箭射中了腹部,比较严重。 李花羽也是身中三箭,还有大腿和后背被烧伤一大块。 李图伤重不能自理,而李丹丹最惨,羽箭射穿了她的胸口,濒临死亡。 幸亏李花羽对箭伤十分了解,从残垣中扒拉出一瓶伤药,分别给几人清洗伤口,割掉外露的箭杆上了药,再用布简单包扎一下。 四个人挪到距村镇不远处的野坡里,躺在杂草间。 受了外伤,尽管用了药,但生死还得看自己的抵抗力,如果伤口感染,那结果还是个死,几乎无治。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李花羽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眼睛盯着天空问道。 “不知道,只知都是用箭的好手。” “你杀了几个?” “没数。” “我射死了七个,用箭扎死一个。” “不多啊。” “切,李图说他射死了俩。” “丹丹呢?” “叫得真亲热,她用命拼死一个,可惜,她自己也不成了。” 陈兵皱眉思索片刻,还是毫无头绪,只得叹息一声。 “你们是被我连累了,这些人都是冲老子来的。” 李花羽沉默一会儿。 “陈兵,他们不会是赵哥派来灭口的吧?” “不好说。” “毕竟只有赵哥才有此实力。” “不要瞎猜,赵哥欣赏你的眼神,不是假的。” “那会是谁?” 第一卷 第168章 怎么会是这娘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说话,他心里挨个捋一遍,蔡京虽不喜自己,却不屑下此暗手。 杨戬是最有可能不惜动用最高武力对付自己的人。 也有可能是李师师的人,那个内奸会不会出手? 毕竟他与一个十分高明的箭手有间接的关系。 忽然,陈兵由此联想到今晚的杀手,所具备的特质,很像军队中的弓箭手。 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 试问有哪个组织能一次派出几十个视死如归的杀手? 而且同样善于用箭,整齐划一的动作模式。 “唉!老子每次想干点正事,都会得罪一方大神,这他妈是个啥社会啊。” 陈兵觉得这个时代太难混了,不管你是做官还是做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想要坚持点正义,真的都很难活下去。 太阳开始发威,几人热得不行。 看了看李丹丹,已经气若游丝,以她身上的伤情,能活这么久,体质算很不错了。 这里肯定不能多待,得想办法寻个庇身之处。 陈兵正琢磨该去哪里,忽然觉得身下的土地有轻微的震动。 将耳朵贴在地上,感觉出有不少马匹在奔跑,看来是这波杀手的援军到了。 四野茫茫,如果没有马匹根本别想逃过马队的追击。 只有四个伤残,连武器都不知丢到了哪里,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敌。 难道只有等死一途? 李花羽也感受到了异常,黢黑的脸更黑了。 陈兵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山坡。 “你们三个去山坡后面躲一下,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我在,就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李花羽坚定地摇摇头。 “丢下你一个人,我做不到。” “不是你们丢下我,是我丢下你们,这还弄不明白?” “我不会跟你分开。” “那四个人都得死!” 陈兵有些牙痒。 地面震动的更加清晰,再不走就没了时间。 陈兵撑起身体,眼神犀利地瞪了李花羽一眼,再指了指小山坡,扭身往村镇里走去。 李花羽被他的眼神所震慑,瘪了瘪嘴没出声,眼睛里又流下泪来,将黑灰冲出两道白条。 陈兵不再回头,生死由命,不想活着就跟老子走好了。 野地距离村镇不远,陈兵一瘸一拐地来到被烧成残垣的客栈时,远处也出现了一队人马。 陈兵叹口气,在各处转悠起来,寻找自己在夜战中丢失的武器。 老子哪里有那么好死,想要老子的命,就得多找些陪衬过来,一起下去见见阎王爷才行。 村镇里的老百姓都吓跑了,四处死寂。 陈兵忍住伤痛和一阵阵的眩晕,在黑色垃圾中找到了一张弓。 完蛋,老子手里没有兵刃,等同于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他拄了弯弓,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虽然要死,可也得弄明白了主使人是谁。 一队二三十人的马队,从官道上拐了下来,直奔村镇。 远处看过去,盔甲鲜明,刀枪齐备。 这是要跟老子玩明的,暗杀搞不过,就直接官方来搞。 陈兵冷笑,这些朝廷大佬,视自己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探手摸了摸腰间,王诜塞给自己的玉璧还在,这根救命稻草,不知能不能管点用。 当先一匹白马,四蹄翻腾着迅速跑到近前,马上一位银盔银甲的骑士,手里提了一根马槊,脸上戴了一个飞隼面具,被雕刻的狰狞凶恶。 陈兵嘴角上扬,我靠,怎么会是这娘们赶过来了? 白马上的骑士也看到了立在黑色残垣里的陈兵,勒住奔腾的白马,长长松了口气。 李师师听到陈兵不告而别,心里生气,这小子还拿自己当救命恩人吗? 事没办完,内奸未除,李师师哪里能睡得着。 陶昀然查来查去弄了两天,却只找到了一个护卫,收了人家十两黄金,就放人进入。 审问了半日,确认只是见财起意,并无任何背后主使。 藏在身边的内奸仍然存在。 接连两天,李师师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尤其是在黑夜里,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哪怕陶昀然就站在门外。 收到陈兵的告辞书信后,琢磨再三,此事还得陈兵才能帮到自己。 遂点齐了三十人的马队,披挂整齐,趁着天色未亮,出城追赶陈兵。 陈兵认出是李师师后,心下一松,刚要开口说话,大脑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伸手想往山坡处指点,胳膊抬到半道,人却仰面跌了下去。 李师师大惊失色,立刻招呼人下马救治。 趴在远处小山坡后面的李花羽,探出头去观察着动静,当看到陈兵身体翻倒时,爬起来就往外冲。 李图伤重,本来想安静休息片刻,谁知他的大小姐不省心,硬要冲出去拼命。 没办法,李图也得拼命,翻身一把拉住李花羽的脚腕,用力后拽。 “大小姐啊,你赤手空拳出去送死吗?” 李花羽被他拽倒在杂草地上,仍然顽强地往起爬。 李图无奈,低声劝道:“大小姐,你这样出去送死不要紧,可咱家少爷谁去寻,万一少爷正需要帮助呢?” 李花羽听到此话,身体渐渐松下来,慢慢停止挣扎。 她趴在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陈兵被人抬着放到马背上,二三十个盔甲鲜明的骑兵,扭转马头,向来路奔驰而去。 李花羽双手紧紧攥住一把野草,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只留了漫天的烟尘缓缓散去。 李图勉强提起精神问道:“大小姐,咱怎么办?” “回京都,治伤,寻找杀害陈兵的凶手。” 李花羽的脸已经被泪水冲刷的一道白一道黑,成了个花脸。 不知为什么,看到陈兵倒下,她心里仿佛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没了精气神。 杨戬在宫中如坐针毡,他瞒着皇上私下找了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赵由敏,在几万禁军中挑选了五十名出色的步弓军卒,改装打扮后,跟着陈兵出了京都城。 这都快近午时了,五十名军卒竟然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也不知道任务执行得如何。 派了手下骑快马出城去侦查情况,到现在还没消息。 他可是担了天大的干系,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私自调派军队,恐怕当即被杖毙都是轻的。 赵由敏也派了人等在宫门外,他也担了同样的干系。 终于,被派去打探情况的小太监回到宫中。 只是他也懵的一批,只看到被烧毁的村镇客栈,远远地在边缘兜了一圈,连马都没下,便掉头吓跑了。 杨戬接到小太监的报告,啥也没弄明白,气得狠狠踹了小太监几脚,让人去回赵由敏,说没找到人,也许这些军卒自行回了军营。 可到了晚上,赵由敏亲自找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杨戬。 第一卷 第169章 你是真拿我当兄弟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个赵由敏也是皇家亲戚,虽然辈分血统有点远,却也敢跟杨戬瞪眼。 “杨公公,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五十个军卒,均是我帐下亲信,如果损了一人,我可跟你没完。” 杨戬反瞪回去:“你说的,这五十个人出马,别说是人,连苍蝇都没处可逃,结果呢?” 赵由敏耍赖:“老子不管,少一人都不行!” 杨戬苦笑道:“都指挥使大人,但有折损,跟咱家没完的也轮不到你啊。” 赵由敏顿了顿,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蹦跶不了。” “都指挥使大人,你赶紧多派些人手,仔细寻找一下,也好给咱家个准信。” “只有如此了。” 赵由敏垂头丧气地去了。 他回军营,带了四个亲信,打马直奔出事地点。 傍晚时分,赵由敏来到官道旁的村镇,立马在乌漆麻黑的残垣边。 首先入目的是一支折断的弯弓。 手下给他捡过来,拿到手里一看,心脏便是一哆嗦。 紫杉木的弓体,除了禁军专用,别无二家。 “给老子仔细找!” 四个手下分头行动,时间不大,就有人喊起来:“大人,这里有个死人。” 赵由敏连忙赶过去,从尸体的服饰到面孔,就是自己的步弓军卒。 赵由敏疼得心直抽抽,这五十个军卒可是从几万人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眼前就死了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 “好你个死太监,挖坑让老子踩,触了什么霉头啊,流年如此不利?” 他这里还没发完恨,就听到另一边手下喊起来。 “大人,这里有死人。” 赵由敏蹲着的腿直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给老子看清楚,死的是什么人?” “大人…是,咱营里的。” 赵由敏身体一晃,差点栽倒。 刚刚稳住,又听到喊声:“大人,这里又一个。” “大人,这里又一个。” “……” 赵由敏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自顾茫然地看着黑乎乎的残垣发呆。 这个死太监到底要杀什么人? 阎王爷么? 不知过了多久,四个亲信都聚在他的身边。 经过清点,五十个步弓军卒的尸体,都被找到。 赵由敏明白,看似都是军卒,可是里面也隐藏了两个校尉,还有一个是自己的亲戚,同样与皇家沾了些亲。 这让他如何交代? 天气黑下来,赵由敏被四个亲信扶着,有气无力地上了马。 “回去找人过来,处理一下现场,就说与山贼遭遇,为国捐躯,全部厚葬。” 赵由敏回了军营,这事太大,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摆平。 琢磨着就犯了心口疼的毛病,被人抬回了家。 派亲信去通知杨戬。 正坐在桌子前吃晚饭的杨公公,还没听完,身子就从凳子上翻了下去。 直挺挺全身僵硬,两眼翻白,口中吐出白沫。 陈兵醒来时,动了动,浑身都疼的厉害。 转头发现一个女侍坐在一旁,垂头打盹,被惊醒后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陈公子,奴家可是第二次侍奉公子喽。” 陈兵艰难地露出个笑脸。 “是你啊,算是救了陈某两次性命,多谢了。” “救命啊,让你轻飘飘的一句就揭过了?” “容后报答,那晚在大厅倒茶的是不是你?” “嗯,算你有良心,当时奴家就认出是陈公子了。” 女侍得意地说道。 “这是哪里?” “还用问,我家将军的卧房。” “陶昀然?” “师师姐。” “我睡了多久?” “嗯,第三天了。” “那你师师姐睡哪里?” 女侍冲里面抬了抬下巴。 雕花木床很大,睡个三四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可陈兵还是觉得不妥。 李师师不会是变态吧,守着一个也许下一刻就会凉凉的人,能睡得着? “师师姐说了,睡在你旁边觉得安全。” 陈兵苦笑:“睡在一个快要死掉的人旁边,会安全?” “师师姐说了,你不会死。” “你叫什么名字?” “唉,公子终于想起来问奴家的名字。” “抱歉,受伤过重,脑子不太灵光。” “小雨,崔小雨。” 两人正说话,房门一开,李师师走了进来。 “呀,你醒了!” 她吃惊的样子也让人觉得那么好看。 陈兵不好意思地笑道:“承蒙飞将军再次相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以身相许呀。” 李师师掩嘴轻笑。 “可别逗我激动,伤重受不得刺激。” “好,你饿了吧,昏睡好几天呢。” “你不说还不觉得,真有些饿了。” 小雨不等吩咐,早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师师坐在床沿上,给陈兵掖了掖被角。 “上次是黑马营,这次你又得罪了谁?” “仇家太多,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人家还等着你揪出内奸呢,怎就溜了?” 陈兵思索片刻:“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你知道了什么?” 李师师紧张地盯着陈兵问道。 “对方势力很大,不是咱能抗得住的,暂时隐忍为主吧。” 李师师愁眉紧锁,一脸惆怅。 她这个样子,让陈兵顿生保护欲,心中愤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连一个弱女子都护不住呢! 虽然知道李师师有毒,却也禁不住以身试毒的壮志。 “师师放心,有我在,便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李师师嫣然一笑,在陈兵眼中犹如百花盛开,一时身心俱醉。 “哎吆哎吆...” 由于心中激荡,身体产生了乱七八糟的反应,导致重伤处一阵剧痛。 李师师连忙往后退,与陈兵的身体拉远距离。 “师师有事了,晚上再见。” 李师师几乎每晚都要应酬到子时将尽,前半夜都由崔小雨在陈兵床前听差。 这几日伺候陈兵过于劳累,趴在床沿睡过去了。 陈兵则睡眠过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所事事。 万籁俱寂中,终于等来他熟悉的动静。 等朱小娥躺在他身侧时,才悄声问道:“这些日子你干嘛去了?” 朱小娥与他脸贴着脸。 “怎么,想我了?” “看看我这惨状,你不心疼啊。” 朱小娥轻轻扒拉他身上的绷带,摸过了身上的几处伤口后,再重新包好。 “就这你都死不了,命硬的程度超过了我。” “这个世上没人能超过你生命的顽强程度。” 两人沉默片刻,朱小娥幽幽说道:“陈兵,你是真拿我当兄弟了。” 陈兵无语,他知道,刚才朱小娥摸遍了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毫无波澜。 “少转移话题,快说你干嘛去了。” 第一卷 第170章 您昨晚干啥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我发现了姜无绵的踪迹,一路追到他二爷爷家,怎知府邸太大,院内房屋错综复杂,找了好几日也没找到。” “院子再大也不至于找不到吧?” “高手多嘛,防范甚严。” “关键是他知道你的特长,有针对性地防御,让你很难发挥。” 朱小娥深以为然:“怪不得呢,就算皇宫老娘也去得,怎就奈何不得一个官宅。” “那也不用找好多天吧?” “这不找你呢么,也费了几天工夫。” 不等陈兵说话,她又抢着问。 “你伤得如此重,可是遇到了超级高手?” “超级倒没有,主要是太他么多了,还是些视死如归的狠人。” 这俩人躺在床上,叽叽嘎嘎地说个没完,就好像多年未见一般。 直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朱小娥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溜了。 陈兵既紧张又兴奋,与天下闻名的女子同床共枕,是不是自己的高光时刻? 紧张的是,全身都是伤,关键时刻有心无力才是最尴尬的人生。 门扇一响,有人挑了一盏灯笼走进来。 随着一阵轻风吹过,陈兵的鼻腔里立时充满了幽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一年。 在陈兵的紧张期待中,一个软暖的身子带着香风钻到了身边。 “睡着没?” “就是睡着也被你弄醒了。” 陈兵身体很是僵硬,嘴里却是打趣道。 “唉,天天过这种日子,师师都烦透了。”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师师想驰骋疆场,杀敌立功,做个巾帼英雄。” 陈兵暗笑,身前这娇娇女子,与铁血战场形成一种反差,让他无语。 “敢是不信师师能在战场冲杀?” “你杀过人吗?” “目前还没有。” “最好是一辈子都没有。” “哎,这次你杀了什么人?” “这话问的,这次是人家来杀我好不好。” “那是谁?” “不知道。” 李师师一边说着话,小手无意识地在陈兵身上游走。 可陈兵却无法淡定下来,她的手到了哪里,哪里就紧张的不行,全部意念都放在一处,抵挡着来自原始欲望的冲击。 紧张兴奋中保留着一丝清醒。 “师师,为什么是我?” 陈兵很疑惑,李师师身边有多少优秀的男子。 不管从哪方面都不能理解,她怎会青睐自己这么个低级的官员。 李师师仍然不停地抚弄着陈兵的身体。 “那些文采斐然的,手无缚鸡之力,那些身手高超的,却粗鄙不堪,只有你陈兵,单人独骑大杀四方,就在那日,赠送给师师的诗词,便让师师瞬间为之倾倒。” 陈兵暗中惭愧,浑身冒汗。 那可是老子抄的,论文采跟人差了不知多少条街。 这算不算诈骗? 回头一想,老子杀人多可是真的,恐怕没人敢在老子面前称第一吧? “你在想什么?” 李师师也发现了陈兵魂不守舍。 “我...我让你弄得快爆炸了。” “嘻嘻,师师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说着话,手下更是开始胡乱游走,就欺负陈兵身体不能动弹。 “等等等等,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非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身边有内奸,只要跟你待在一起,就感到很安全。” “那你倒是给我弄个武器用啊,赤手空拳不说,还一身的伤,怎么保护你的安全。” 李师师俯身抱住陈兵:“不管你能不能动弹,师师就是觉得安全。”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李师师吐气如兰,让陈兵几乎迷失自己。 再加上她的小手很不老实,更让陈兵血脉贲张,咬牙要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可惜很不如他的愿,伤痛让他闷哼一声,放弃了想法。 “你别动,让师师来伺候你好吗...” 李师师此时也已脸上绯红,呼吸急促,情动处不能自已。 陈兵身受重伤,面对如此美色,只能老实躺着任人摆布。 李师师伏下身子,一点一点探索着。 给陈兵一种快要胀爆的感觉。 忽然,只觉身体一热,被包裹的感觉让陈兵直欲升天,大脑中轰然乱成了碎片。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睁开眼睛发现,床前换成了崔小雨,正在整理他身上的伤口。 见陈兵醒来,抱怨道:“公子啊,您昨晚干啥了?” 陈兵懵懂,茫然地看着她。 “您看看,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现在又崩裂出血,您是做了噩梦吗?” 陈兵连忙点头:“嗯嗯,昨晚梦中又遇厮杀,万分险恶。” “唉,一个看不住便弄成这样...” 崔小雨叹息着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又从一旁拿了一根暗红的木棍,放到陈兵身边。 “这是师师姐送给公子的,名字叫沉默,您收好。” 陈兵答应着,从昨晚的梦幻世界清醒过来。 将木棍拿在手中。 木棍入手沉甸甸的,色呈暗红,几乎成了黑颜色。 长有三尺左右,木质坚硬,两头削平,近三分之二处镶了一圈暗金色金属。 陈兵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个啥。 难道李师师送了自己一根拐棍? 崔小雨笑道:“这可是师师姐心爱之物,公子可扭动把手试试。” 陈兵根据小雨的提示,抓住镶嵌金属圈的一头,用力一扭。 没有任何声音,金属圈悄然弹了起来,形成一圈雕花圆盘。 再轻轻往外一拽,一把似剑似刀的锋刃从木棍中缓缓露出。 等整个刀刃从木棍中被拽出来,陈兵仔细端详,感觉这个兵刃很像后世的加长刺刀,还带了血槽。 在空中舞动了几下,刀刃很轻,用起来十分灵活。 “好东西,做的真巧妙。” “是杀人的利器。” 听她口气不善,陈兵问道:“你不喜欢与人争斗吧?” “谁也不喜欢啊,只是我家小姐喜欢行军布阵,驰骋疆场,我们便跟着舞枪弄棒。”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军队,咱老百姓便会饱受战争之苦。” “师师姐也说过,咱大宋与辽国连年纷争,总是吃亏,她很想带我们去找场子呢。” 陈兵暗自摇头,这战场哪里是闹着玩的,李师师太想当然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陶昀然去了哪里?” 自己在此养伤多日,这个家伙也不来看一眼,心里很是奇怪。 “他现在魔怔了,成天想查出师师姐身边的内奸,连饭都很少吃呢。”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也算师师身边的心腹了。” “小雨跟师师姐亲如姐妹,无话不谈。” “那你认为谁会是内奸?” 第一卷 第171章 京都水太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小雨沉吟片刻:“小雨觉得应该是肖巧儿,她一直在师师姐的压制下,肯定心有不甘。” “压制?” “对啊,肖巧儿生得美丽,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精,怎奈人前的风光全部被师师姐占去,她怎会甘心。” “另外两个呢?” “士兰姨仰仗师师姐出道生财,没了师师姐,她也没了依仗,陶昀然是师师姐青梅竹马的朋友,一心都在师师姐身上,怎会是内奸。” 陈兵笑道:“你这小脑袋瓜思路清晰,分析的鞭辟入里,做个女侍可屈才了。” “谁让奴家生为女子,不做女侍只能嫁做人妇。” 对于这个问题太大,陈兵也很无奈,只得招手说道。 “你去唤陶昀然过来,我跟他掰扯掰扯内奸的事。” “好的,你得劝劝他,别钻牛角尖,他没公子您那能耐。” 小雨边说边走出了屋子。 陈兵在李师师这里疗伤四五天的时间,外界没人知道他的死活。 第一个来探视他的却是王诜。 他费了好大的事,疏通关系,直到李士兰点了头,才让他进了内院。 小雨带他进了门,看到陈兵浑身裹满白布,像个木乃伊一般。 “哎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兄弟能耐大了去了。” 陈兵见到王诜很是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我受了伤,还住在此处呢? 王诜见陈兵一脸惊讶,连忙解释。 “李花羽受了重伤,跑到我家里求救,赵哥十分欣赏此女,我便将她留下救治,从她嘴里才得知你们被人袭击,后你被一伙人带走,生死不知。” 陈兵点头:“唉,差点被人家团灭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目前还不清楚,京都水太深,不好玩。” “据李花羽说,袭击者有好几十,多用弓箭,不知你看出了些什么?” 陈兵摇头:“被打懵了,啥也没弄明白。” 王诜奇怪道:“怎么会是李师师救了你呢?” “我也正奇怪呢。” 王诜无语了,两人沉默了半晌。 “陈兵,你是不信任王某,如果是我要对付你,直接派军队碾压即可,哪里还用藏头缩尾。”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这很难吗?根据李花羽的描述,去问守城的军卒即可,李师师号称飞将军,守城的人没见过的很少,不然,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如何能云淡风轻地进入京都城门。” 陈兵点头,承认这是事实。 沉思片刻后,才正色道:“我判断,袭击者乃军中精锐,不低于五十人,先用火攻,后用弓箭围猎,善弓者十有八九。” “不低于五十个军中精锐?还善弓...” 王诜显然对此不太了解,眼神迷茫地念叨着。 “李师师本来请我帮她追查内奸,王兄不让我深究下去,所以便留书告辞,她见信后便去追赶。” 王诜点点头:“是巧合了,我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有此胆量,敢在京都擅自调动军队。” “算了,我自己来吧,恐怕又是一个背景深厚的主,最后不了了之。” “那你查到了又能如何?” 陈兵冷笑:“你死我活而已。” “这是京都,你不可乱来。” “你也说了,这是京都。” “唉,咱都是小人物,受点欺负正常,如果想反抗,最好别动手。” 王诜说着话,用手指了指脑袋。 陈兵心领神会,琢磨着点点头。 “你安心养伤,我去找赵哥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将此案落到你身上,查出幕后主使。” “多谢诜哥。” “咱兄弟说啥见外的话,等我消息。” 说完起身告辞离去。 京都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赵由敏,在家里将家底划拉了一下,凑齐两万两黄金,派人通知杨戬来家里商量大事。 杨戬过府后,两人屏退下人,开始密谋。 “这次事情大条了,公公须用些心思。” 杨戬叹口气:“没想到那小畜生如此难搞,屡次坏咱家大事,老天咋不开眼呢。” “你到底惹了谁,怎弄成这个局面?” “提刑司的一个七品官员,让黑马营搞过几次,谁知他命硬,唉...” “没有其他背景?” “若有咱家也不会搞他。” 赵由敏皱眉道:“一个低级官员,杨公公不是在骗赵某吧?” “哎呀,咱家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感叹无用,还是尽快想办法摆平此事,我凑了些钱财,你再出点,好让蔡相满意。” “出钱没问题,你如何上奏?” “奏折就写步弓营遇袭,死伤五十余人,先让蔡相过目,然后想办法遮掩一二。” 杨戬点头道:“嗯,皇上一般不去细看,甚至略过许多奏折,只要蔡相出力,此事不难过关。” 赵由敏又道:“太尉那里也要打点到位,不然无法交代。” “哎吆,咱家攒了多年的金子吆...” “只要留得命在,金子还能再赚。” “话是如此说,可咱家心口疼的厉害。” 赵由敏心里暗恨,要不是你这死太监搞事,老子哪里会吐这么多心血! 陈兵在第八天上下了地,能自己在院子里溜达几圈。 要不是李师师痴缠,估计他能早个一两天下地活动。 怎奈两个年轻的躯体,犹如干柴烈火,哪里能抗得住燃烧。 幸亏陈兵身体强健,虽然肾气亏损,脸色有些青白,但伤势恢复得很快。 王诜又来过一趟,告诉他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李花羽和李图的伤势挺重,估计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但活下来是没有问题。 坏消息是,李丹丹没能幸免,还在野坡地时,便咽了气。 还有一个好消息,王诜在赵哥面前力荐陈兵,由赵哥请了圣旨,升陈兵为提刑司正六品提刑官,暂时待在京都,御前听用。 七品升六品是一道大关,很多朝廷官员,究其一生都在七品到六品这道坎前打转。 大部分蹉跎一生也没升迁的机会。 陈兵因祸得福,直接跨越了从六品,成为正六品提刑官。 尤其是御前听用四个字,这个在当时可就厉害了。 满朝文武百官,有几个能直接面圣陈情的机会? 王诜得意地告诉陈兵,在圣上面前能说话的,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其他官员只能通过上奏折陈述。 他还带来了提刑官金印和官服玉佩。 圣旨已经送到了提刑司的顶头上司,左相蔡京手里。 陈兵苦笑,自己都是差不多濒死一次,就能升一次官。 王诜说道:“现在你可大胆去调查夜袭案,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能查么?” 王诜压低声音:“赵哥也很想知道,是谁敢随意调用军队,搞这些下三烂的动作。” “得嘞,有诜哥和赵哥撑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无需客气。” 左相府中,蔡京坐在大案后,看着摆在案子上的圣旨发呆。 第一卷 第172章 我杀了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左思右想,却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在自己面前毫无礼数的家伙,怎么就越过自己升了官呢? 整个大宋朝,要想升官进爵都须经过他蔡京的手。 除了极少数圣上钦点的人,可这样的例子极少极少。 蔡京用手指敲打着圣旨。 “此人你可调查清楚了?” 站在大案前的中年官员,正是齐宣文的老爹,齐梁。 “回相爷,除了咱们已经知道的,再无异常。” “可这个怎么解释?” 齐梁垂头不语。 他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蔡京叹口气:“看起来此子果有过人之能,让你儿子好好笼络一番,探听清楚缘由。” “是,下官这就去办。” 又休养了一天,陈兵才让陶昀然备了马,带了小雨和一个护卫,出了京都城门。 因身体重伤未愈,三人走得很慢,一百多里路程,当天赶不到地头。 陈兵早有准备,带了野外宿营的物品,找了处有水源的地方停下。 小雨和那护卫对野外宿营也不陌生,经常跟了李师师在外行军布阵,这一套已很熟悉。 两人忙活着生火做饭,打水喂马。 三人吃着饭,小雨还担心地四处张望。 “陈公子,不会再有人来偷袭你吧?” 陈兵嚼着肉干,苦笑道:“老子就是个招惹是非的体质,跟了我的几个朋友,都被波及了。” 小雨吐了吐小舌头:“陈公子,你拿我们当朋友?” “当然是朋友。” 那护卫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生得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听闻陈兵如此说话,顿时一脸激动。 “陈公子如此随和可亲的人,怎么会有人刺杀呢?” “有人就是看我不顺眼。” 小雨抢着说道:“陈公子,你这朋友小雨交定了!” 陈兵抱拳道:“自当如此。” 在篝火旁,三人互相抱拳施礼,差点成了三结义。 第二日晌午时分,他们来到陈兵被袭的村镇时,三人立在马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本来被烧毁的客栈,地面已经收拾干净,重新打了地基,正准备盖新房。 四周受到波及的房屋和院落,打扫得十分洁净,当时逃走的住户也都回到家中。 总之,当时火烧箭射刀砍等痕迹都消失不见。 陈兵下马,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走停停,翻检着一些物品,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半晌后,他失望地直起腰,叹了口气。 草,谁他么如此专业,收拾得比狗舔得都干净。 小雨一直好奇地跟在他身后,见状问道:“公子,找到啥了?” “找了个寂寞。” 小雨捂嘴轻笑:“啥意思啊公子?” 陈兵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那些尸首被埋在了何处。” “既然是偷袭,为掩人耳目,很可能就近掩埋了。” “嗯~小雨的思路很清晰,不错不错。” “不过都这许多日了,新土也被晒成了旧土,恐怕不好找。” 陈兵扭头看着小雨发呆。 小雨摸着自己的脸颊,被他看得脸色发红。 “公子,奴家脸上可是长了花?” 陈兵惊醒过来,立刻道:“走,回城。” “公子想到了什么?” 陈兵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这么多人死了,难道他们的家属不办丧事吗?” “对呀,就找那几日办丧事的人家。” 三人打马往回跑,一路不再宿营,直至午夜时来到城门之下。 陈兵身上的伤口疼痛,身体也累得不行。 城门早已关闭,三人无奈,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几棵树下栓了马,坐等开门。 小雨点了火折子,为陈兵查看着身上的伤处,是否有不妥。 除了两处比较严重的伤口,其他都恢复良好。 那个年轻护卫扫视着漆黑的夜色,再扭头看看被伤痛折磨得疲惫不堪的陈兵。 “这样可不行,小雨,你得让陈公子躺舒服些,对伤口有好处。” 小雨愣了一下,连忙去搬马背上的铺盖卷。 年轻护卫则来到陈兵身前,蹲下来。 “我爹是大夫,我从小耳濡目染,见得多了,让我给您看看伤口状况吧。” 小雨笑道:“你还不放心我啊,咱飞虎营哪个受伤不是我给处理。” 年轻护卫不理会小雨的话,看着陈兵问道。 “陈公子,您真的一个人杀了半个黑马营?” 陈兵倚着树干,神色疲惫,但还是笑着说。 “侥幸而已,是他们嚣张惯了,太大意。” “那这些杀手比黑马营还厉害,都把您伤成了这样。” “确实厉害。” “他们是什么人,您心里有数吗?” 陈兵诧异地看了年轻护卫一眼,摇头道:“现在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我早就听说您的传奇,心里特别崇拜您。” 年轻护卫说着话,伸手去解陈兵腰间的布带。 陈兵用手一拦:“不用看了,小雨的手艺很好。” 年轻护卫有些尴尬,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小雨也搬了铺盖卷走过来。 年轻护卫突然抬头看着陈兵身后,惊讶地说:“那是什么?” 陈兵一惊,连忙扭头去看身后。 谁知那年轻护卫手里多了一把短刀,用力刺向他的心脏。 事发突然,陈兵也没想到这个护卫是个刺客,只来得及侧了一身子,短刀划破了衣服,刺中了身后的树干。 来不及抽出木棍中的刺刀,陈兵抬手用木棍戳到年轻护卫的咽喉。 两人一触分开,年轻护卫手捂咽喉,跌坐在地。 陈兵也低头摸了把胸前,又是满手粘腻血液,短刀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深痕。 小雨尖叫一声,将手里的铺盖卷扔向年轻护卫,随手从腰间抽出长剑。 陈兵喝道:“小雨,退后!” 年轻护卫冷笑起身:“果然厉害,这样都没弄死你,不过你很难活过今晚了。” 他声音有些嘶哑,想是被木棍戳得不轻。 说着话拽出腰刀,左手短刀右手长刀,慢慢逼近陈兵。 陈兵将木棍一扭,沉默出鞘,也是左手短棍右手刺刀。 “看来我又结了新仇。” “也许是旧恨呢。” 话音未落,年轻护卫长刀一扬狠狠劈了下来。 陈兵就地翻身,短棍一拦年轻护卫的短刀,刺刀从腋下刺出。 年轻护卫的长刀砍空,身体迅速后退两步,调整步伐,准备再次进攻。 小雨本来躲在不远处,见年轻护卫退过来,咬牙一个健步跳起,长剑猛刺他的后背。 她只是想扰乱一下对方的节奏,却没想到这一剑轻松刺进了年轻护卫的背心。 随着她的长剑从对方身体里拔出来,年轻护卫往前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小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我...我杀了...他...” 第一卷 第173章 举世皆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夜色黑暗,她只知自己的长剑刺中了对方,却没看到年轻护卫的咽喉处,冒出了大量的鲜血。 陈兵没有说话,蜷缩在树下,缓缓收刀。 原来沉默是让敌人一言不发。 刚才的动作过大,身上的伤口再次被崩开。 小雨扑过来,双手哆嗦着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公子,公子,我杀了个人,我...” “你家将军时常带你们行军布阵,就是带你们出来踏青的?” “嗯嗯,兔子我也没杀过。” 陈兵摇头无语,恐怕那飞将军也整天做梦,上战场?吓不死她。 伤口包扎好后,陈兵指了指尸体。 “他在你们飞花聆多久了?” 小雨皱眉沉思:“经常看见他的,也有一两年的时间吧。” “看来老子想放下,别人却不让啊。” “公子是说师师姐身边的内奸?” 陈兵点头:“他在担心什么?” “是怕公子把他揪出来。” “那我伤重昏迷时,岂不是更好下手?” “师师姐的卧房不是谁都能靠近的,再说公子伤重昏迷,生死不知,他在观望。” “嗯,有道理。” 两人分析半晌,等陈兵感觉稍微稳定些时,才起身把年轻护卫的尸体拖到路旁的土沟里。 陈兵也没力气挖坑,只能这样晾着他了。 两人靠到卯时,城门才缓缓打开。 小雨有些迷茫,问道:“公子,就咱俩,该怎么找那些办过丧事的人家?” 陈兵想了想道:“人手少,只能去棺材店问问,看看都有那些人家买了棺材。” “人都埋在了野外,他们买棺材干嘛?” “听说过衣冠冢吗?” 小雨一拍手:“对哦,走,去棺材店。” 小雨对京都城算是熟悉,但棺材店从来没去过。 两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一家棺材店,人家还没开门营业。 等棺材店开门,老板也很配合,拿出账簿让陈兵查看。 这些日子,卖出七具棺木,六具寿材,是家里有老人去世用的,还有一具是小儿夭折。 两人又找了两家,结果差不多。 陈兵体力消耗过大,实在走不动路,被小雨扶上马背,两人疲惫地回到飞花聆。 李师师还没起床,陈兵来到陶昀然的屋子,先让小雨去休息,自己与陶昀然对坐喝茶。 陶昀然容色有些憔悴,这些日子让他精神和身体都受到巨大打击。 李师师身前明明有个内奸,也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自己就是没办法找出真正的内奸。 很明显,李师师这些日子也开始对自己有了疏离,这让他十分痛苦。 两人相对无语,面前的陈兵虽然尽得师师青睐,却身处险境,只看这一身的伤痕便知一二。 陶昀然看着陈兵,心情忽然好了些。 “陈兄,能再看到你真好。” “你啥意思,我就是出趟门,也不至于回不来了吧?” “难得陈兄豁达,如果换做昀然,可就真活不成了。”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跟老子打什么哑谜。” 陶昀然叹口气:“唉,陈兄还有所不知,你住在师师这里的事,已经被传了出去。” “我也没打算隐瞒,早知道你们这里并非铁板一块。” “可知你现在的处境?” “昨晚还有一位你陶昀然将军的部下,欲刺杀于我,是否觉得老子天下皆敌?” 陶昀然喝了口茶,点点头。 “京都城内,老的小的,凡是仰慕飞将军的男子,都将与你为敌。” 陈兵端到嘴边的茶杯僵在了半空中。 这可是最新的敌方情报,陈兵还未想到有此一说。 这个压力就有些大了,那些大佬想杀陈兵,总有目标可做防御,满眼都是敌人,这可是众怒难犯。 李师师心里很明白这个道理,却顶了巨大的压力不跟自己说。 陶昀然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心情少有地出现一丝晴朗,这小子比自己的糟心事多得多。 陈兵愣了半晌,终于缓缓喝掉杯子里的茶水。 京都城内,仰慕李师师的男子,从上到下,从皇族王侯、朝廷大员到衙内公子、纨绔子弟,都成了老子的敌人,那自己还待得下去吗? 忽然想到昨晚的年轻护卫刺客,还真不一定是受李师师身边内奸的指使,随便一个有俩糟钱的主,就能让他舍命相搏。 思前想后,陈兵让陶昀然收拾东西,然后换了身装束,悄然从飞花聆后门溜走了。 自己受诜哥委托的案子还没有眉目,不能身陷这样的窘境,啥活也干不成。 明的肯定是不行,那就改为暗中调查。 陈兵从城西溜达到城东,在一处平民居住区,寻了所带小院的宅子租下来。 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没有达官贵人,全是老百姓,便没有了李师师的粉丝。 苦于没有人手可用,自己身上有伤,陈兵一路走过来时,已经在各处墙壁上画了好多圈圈。 朱小娥这娘们,要聪明有聪明,要能力有能力,她才是自己最为得力的助手。 小宅子里有东西厢房,陈兵住了正房两间,房主是老两口,五十多岁的年纪,膝下一儿一女。 儿女都已成家,儿子本来住在正房,腾出来租给了陈兵。 这是陈兵花了好几两银子打听到的地方,显然是要能进行后续动作的住所。 老头姓翟,见陈兵脸色苍白,走起路来还晃荡,便知此人有病。 等陈兵安顿好后,提了一杆烟袋踅摸进屋子。 “小兄弟是不是生病了?” “哦,前几日摔了一跤,跌断了肋骨,不碍事的。” 老头眼睛一亮:“摔了呀,正好,老汉俺有跌打损伤丸,祖上传下来的,好用得紧。” 陈兵连忙婉拒,谁知老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扭身出去了。 时间不大,老头带了老伴还跟着一个女子进来,每人手里都拿了东西,阵势颇为庞大。 老头说:“来来来,小兄弟,让老汉看看你的伤,保证今天上药,明天就能蹦能跳。” 老太太也嘟囔:“这么小个后生,自己出门在外,没个人照顾,可怜呐。” 陈兵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老丈有心了,俺的伤已经好了。”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不成,小小年纪可别留下隐疾。” 两个老人根本不理他的反对,只有那女子,手里端了一个黑色坛子,安静地站在后面。 老头上前扶住陈兵的胳膊,老太太则探手熟练地解开他的长衫。 两人的热情让陈兵很是尴尬,嘴上连声拒绝,可手上又不能用力推开,弄得一脸黑线。 老太太解开他的长衫后,看到缠了满身的白布绷带,嘴里啧啧有声。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可疼死个人喽。” 那女子脸色平静,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往前端了黑色坛子等待着。 等老太太把白色棉布解开,三个人都傻了。 第一卷 第174章 你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头最先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着。 “小兄弟,这...这个药...跌打损伤可治...” 陈兵苦笑道:“多谢几位,俺这伤摔得太重,但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也反应过来,连忙给他再次将白棉布包扎起来,手法还是很娴熟的。 三人扭身往外走,老头尴尬地笑着。 “小兄弟多休息,这伤没几日也就好了。” 陈兵摇头,起身相送。 等关了门,还能听到老头和老太太在院子里说话。 “你这死老头子,没弄清楚就动手,没得让人难堪。” “他自己说摔的嘛,谁知道是箭伤,哎呀我的个娘,中了这么多箭都不死,这是个啥情况...” 陈兵暗自琢磨,这老头是个行家,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院子里暂时安静下来,陈兵等到半夜都未入睡,终于等来了熟悉的动静。 他从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就连潘老师也是一拖再拖,有闲暇时上门去找的。 朱小娥这次很乖巧,是从门口进来的,之前还敲了敲门。 “你咋藏这旮旯里来了?” “草,老子现在举城皆敌。” “咯咯咯,你是犯了众怒。” “你还笑!” 陈兵探手将她搂住,本想翻身抱她到床上,谁知刚搂住了朱小娥纤细的腰身,便听到一声惨叫! 朱小娥浑身哆嗦着,蜷在陈兵怀里发出压抑的惨叫声。 陈兵也吓了一跳:“咋了这是?” 过了好一会儿,朱小娥才缓和下来,不再抖动。 “被人伤了。” “你又去找姜无绵了吧?” “我发过誓,只要他活着,就不能让他有一日安稳。” 陈兵撩开她的黑色长袍,里面只穿了贴身亵衣,胸腹上跟自己一样,裹满了层层白色棉布,还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次遇到高手了?” “唉,去得有些勤,踩了坑,被射中了好几箭。” “咱俩真是难兄难弟,都是被暗箭所伤。” 朱小娥很是疲惫,脸色惨白,话也不想多说,翻身冲里。 陈兵心里挺疼,自己对姜无绵没有很用心,导致朱小娥孤身奋战,却哪里是人多势众,交友甚广的姜无绵的对手。 “你伤成这样,就该多休息几日,不用急着赶过来嘛。” “我怕你有急事。” 陈兵抚摸着朱小娥骨瘦如柴的身子,眼睛开始模糊,差点哽咽出声。 “我也发个誓,等咱俩身体痊愈后,必跟你联手灭了姜无绵,如违此誓,天...” 誓还没发完,便被翻身过来的朱小娥堵住了嘴巴。 “唔唔...” 陈兵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条柔软滑腻的小舌头硬钻进了嘴里。 不敢用力,他知道怀里的小身体太过柔弱,两手捧了一件瓷器般,任她施为。 心里却有些尴尬,本来两人是兄弟,可一旦突破这层界限,那成了个啥? 以后还能如前般丝滑地配合作案吗?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处置朱小娥时,就觉得怀里一空,朱小娥的身子滚离了他的怀抱。 “嘿嘿嘿...陈兵,老娘也算满足了。” “咱两个重伤未愈的人,还来搞怪。” “你还骗我说是兄弟,可你对兄弟怎能有此龌龊的想法?” 陈兵惊得目瞪口呆。 “是老子主动搞你的?” “是老娘主动的,怎么地?” 陈兵无语,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朱小娥嘿嘿笑了几声:“刚才你敢说对老娘没想法?” “有啊,刚才就想该怎么把你扔出屋子。” “切,嘴硬吧你,可身体很诚实,出卖了你这伪君子。” 陈兵无言以对,他无法解释这是男人身体的自然反应,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在你的认知里,只有太监才是真君子吧。” 朱小娥却不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 “你喊我过来有啥事?” “唉,天都快亮了,你才想起正事儿啊。” “刚才你说的才是正事,其他对老娘都是假的。” “好吧,我在京都成了众矢之的,又没有人手,还得去寻找刺客的身份背景,这根本就是无米之炊嘛。” 朱小娥听了笑道:“正好,我在暗处认识了一个人,让他去给你找,正对路子。” “什么样的人?” “梁上君子。” “小偷啊,他会听你的话?” “有钱就行,啥活都能干。” 陈兵点头,把那夜刺杀自己刺客的特征说了一遍,就连寻找方向也分析给她。 朱小娥听完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看着陈兵。 “你不会无缘无故跑这里来住吧?” “你果然聪明,老子想在此守株待兔。” “你藏得如此隐秘,兔子会找过来?” “总得弄些饵料才行。” 朱小娥来了兴趣,抓着陈兵问:“到底怎么弄啊?” “你去附近找个地方藏身,咱俩呈夹击之势,来个瓮中捉鳖。” “为啥要在别地方藏身,我也在这里等就是。” “我怕对方下死手,人来得多,咱就得跑,我警觉些,你在外也有提前预警作用。” “人家要来就是高手,你能抓个活的?”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怎样引他们过来?” 陈兵仍然摇头不说。 只是拿出一张纸,让她明天去照章办理。 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朱小娥才拖拖拉拉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 朱小娥没走多久,翟老头便来敲门,他一夜没睡好,看到浑身是伤的陈兵,总担心会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要不是陈兵租金出得高,他真想立刻把陈兵赶出门去。 不赚这份钱也别惹上大麻烦。 老头端详着陈兵,发现他比昨天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怕是伤势要恶化的样子。 “小兄弟,你身上的伤是被什么人弄出来的?” “不瞒你说,是几个仇家所为。” “几个?” “呃...十几个。” “小兄弟是得罪了哪个帮派吧?” 陈兵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寻找他们。” 老头瞪大了眼睛:“你还要找他们报仇?” “不能让他们白白弄了我一身伤吧?” “能跟老汉俺说个实话不,您到底是什么人?” 陈兵笑道:“我出钱住了你的屋子,如此而已,别的就不需要你知道。” “俺可是遵纪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您可别害俺啊。” 陈兵随手从床头摸出一锭约莫十两的银子,往桌上一放,推到老头跟前。 “就当啥事也没发生过,闭紧了嘴巴,你们就很安全,可好?” 翟老头扭扭捏捏,想说句硬气的话,却又舍不得眼前的大银,最终啥也没说,摸了银子扭身走了。 可没过半个时辰,又有人推门而入,门也没敲。 第一卷 第175章 公子为何要来害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进来的是一个雄壮的汉子,虎背熊腰,一脸彪悍的模样。 “兄弟,既然住了我家的屋,便是有缘,是谁伤了你,自有俺来替你讨个公道。” 陈兵诧异地看着他:“你是...” “翟军,刚才是俺爹。” 陈兵顿时微笑起来,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人物。 纯粹见财起意,想惹事上身的样子。 “你如何替我讨回公道?” 翟军嘿嘿一笑,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 “只要兄弟出钱,俺可是快狼帮的,帮众近百,找个仇家还不简单,只要他在京都城。” “钱,我有,但是要能办真事儿才行。” 翟军大喜,一拍胸脯:“放心就好,只要钱到位,事情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陈兵也不犹豫,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往桌上一拍。 “这是定金,找到线索再视情况给钱。” 翟军更痛快,伸手就将银票揣了起来。 “您说,该去哪个方向找?” “近期内有谁家办丧事,死的是青壮年,葬的是衣冠冢,最好知道死者的身份背景。” “就这么一个人吗?” “约莫三四十个吧,能找到几个算几个,记住,须暗中打听,莫惹祸上身。” “三四十个?” 翟军顿时有些傻眼,一个两个还好说,一下死了这么多,这事儿太大了。 翟军虽然飚但不傻,什么人能一下搞死这么多青壮汉子? “这个...这个...” 陈兵一笑,再次拿出一张银票,这次是五百两。 “要么拿钱去办事,要么放下钱,该干嘛干嘛去。” 翟军最受不得激,眼见一张大票在手,哪里还想别的,伸手将银票抓住,一脸决然。 “您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了。” 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屋门。 陈兵冷笑,这么一大笔钱,就翟家这么个宅子,能买他五七个,敢自己找上门来惹祸的,也非良善之辈。 到了晌午,有人敲门。 是先前端黑坛子那个女子,手里提了一个食盒,一脸微笑。 “公子,奴家是翟军屋里的,给您做了几个菜,烫了一壶酒,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翟军呢?” “他去给公子办事了。” “哦,去喊你爹过来一起喝两口。” 那女子提了食盒走进屋里,返身将屋门关上,在桌子上摆了四碟菜肴。 给陈兵摆了一个酒杯,提了酒壶斟满。 “奴家想单独问公子几句话,请公子不要见怪。” 陈兵看她神色自若,动作利落,毫无羞涩拘束之感。 这家子人还真不是普通人家,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说。” “公子您出手大方,几百两银子扔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想来必不是一般人物。” “您身上带了箭伤,身前却无人伺候,恐怕是仇家强大,被迫独自逃亡至此躲避。” 她见陈兵不语,叹口气。 “奴家的夫婿鲁莽无知,受了您的钱财,却要招祸上身,还请公子收回成命,放翟家一马。” 陈兵笑了:“翟家娶了个好媳妇,你去跟翟军说,此事就此作罢。” “此事还需公子亲口说与翟军,别人的话他不听。” “哦,那你喊他过来。” 女子摇头:“现在谁喊他都不会回头,是被公子的银子烧坏了脑子。” 陈兵一摊手:“福祸自招,奈何不得。” 女子脸色沉下来:“公子,您得去跟他说才是,同时收回您的银子。” “呵呵,你让我一个伤重之人去哪里寻他?” “奴家不管,你惹下的便由你来解决,不然...” “不然如何?” “奴家便去报官。” 女子上身往前倾过来,眼睛紧紧盯着陈兵,一脸的坚定不移。 陈兵皱眉顿了片刻,点头道:“我看行,老子最怕官府了。” 女子听他如此说话,顿时丧气地缩了回去。 “只怕翟军已经坏了这个家。” “你也不是一般女子,既然有心,这样吧,让翟军拿了银子,你们一家走了便是,我不会追究。” 女子眼睛里有泪流下,往后一退,扑通跪倒在地。 “恳请公子救救翟家。” 说完以头撞地,抽泣不已。 陈兵摇头叹道:“晚了,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我们一家好好的,公子为何要来害人?” “你也是明事理的人,如何会把此事怨到我身上,凭空让我心里愧疚难过。” 女子跪在地上,呆呆地流着泪。 “命数如此,奴家却是怨错了人。” 说完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陈兵心下不忍,其实他是打了算盘的,专门花钱找了这么个人家,算准会有人找上门来,以便让他引出幕后主使。 不然他吃多了,找这么个地方住,多花了银子不说,还跑这么远? 只要翟军顺着自己给的方向去找,当会让对方起了警惕,自然会派人过来处置。 杀人灭口是必然程序。 只要派人过来,那就算吞了陈兵下的饵料。 因为翟军有帮派身份,信息扩散得就快,就不会让陈兵多等。 让陈兵没想到的是,翟军的老婆是个明白人,提前找上门来。 一番哭诉,陈兵便起了恻隐之心。 怎奈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想挽回已经不可能,至于翟军的老婆,陈兵想灭口也下不去手。 如果让他们离开,恐怕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给自己的计划带来变数。 翟军的老婆哭着走了,陈兵自顾端了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自己的计划没有错,中间出了这个意外,只能是尽量保全翟家人的性命,想个办法先拿下前来灭口的家伙。 喝着酒吃着菜,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变动一下计划环节。 怎奈缺少人手,很多办法无法实施。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昨晚一夜无眠,再加上些许酒意。 身体往床上一歪,睡了过去。 睡梦中觉得身上痒痒的,勉强睁开睡眼,就见一盏昏黄的油灯下,翟军的老婆正靠在自己身前,仔细地擦洗着他身上的伤口。 “你...这是...” 身上的衣服被她掀起,只剩了下身的半截裤子。 陈兵感到很是不妥。 但是,这女子轻柔地擦拭身体,让他觉得甚是舒服,虽然想拒绝,可懒得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这女子虽然皮肤粗糙了些,眉眼生得倒是端庄,身体丰腴,胸脯挺得老高。 看到陈兵睁开了眼睛,脸色袭上一片红云。 “公子醒了,奴家给您换些药膏,恢复得快。” 陈兵没说话,努力抑制着情绪,扭头不去看那女子。 那女子见陈兵没有拒绝,心下甚喜,两只手开始往下擦拭起来。 第一卷 第176章 仙人跳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女子边擦边说:“公子可是答应翟家拿了银子走人的。” “唔,没问题,要走就抓紧时间。” “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今夜就让奴家伺候公子吧。” 她见陈兵舒服得浑身瘫软,唯有一处被她刺激的反应强烈,所以大着胆子说出此话。 陈兵也被她搞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听清她说的是啥。 直到女子的一只手抓到要紧处时,陈兵才猛然惊醒过来,睁大眼睛瞪着女子。 “你...你,你们得快些离开...了。” 他努力压制绮念,意识模糊中仍不忘提醒对方,尽早走人。 谁知他不看女子还好,这一看,只见女子已经褪去外衣,上身只挂了个小红兜肚,被顶得老高,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在昏暗的油灯下,朦朦胧胧,女子娇羞的模样变得生动且美丽无比。 前些日子,陈兵被李师师撩拨得放开了手脚,深知个中滋味。 眼下如此状况,哪里能够把持得住。 本想伸手推开女子靠近的双峰,可双手绵软无力,中途改推为搂,将她拦进怀里。 一股热流逆冲而上,随想压制,却如巨浪中的小船。 两人霎时纠缠在一起。 就当他们摆脱掉身上的束缚,就要入巷时,突然房门被人大力撞开。 陈兵身下的女子惊叫一声,伸手拽了被单掩住自己的身子,惊恐地看向门口。 翟老头带着儿子翟军,身后还跟着老太太,三人一同闯了进来。 老太太用手指着床上的两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翟军手里提了一根短棍,眯着眼睛盯着陈兵冷笑。 也不说话,往前一冲,举起棍子就打。 陈兵心中已经异常恼火,就等翟军冲到近前动手,打算灭了眼前这四个给自己挖坑的家伙。 右手已经抓住压在枕下的沉默,结果翟军却被翟老头伸手拦住。 “小子,竟敢在人家里做下丑事,送官还是私了,你自己说。” 陈兵看了看身侧的女子,已经用被单掩住脸颊,嘤嘤嘤地哭泣着。 “奴家只是来给他换药,谁知他狼子野心,将奴家按倒在床上,欲强行羞辱奴家,奴家身单力薄反抗不得,爹爹夫君要给奴家做主啊...” 摸了摸脑袋,陈兵彻底清醒过来,叹了口气。 仙人跳啊,多古老的手段,百试不爽。 老子还是踩了坑,这也怨不得别人。 “私了怎么说?” 稳了稳情绪,沉声问道。 “哼哼,只要将你送官,三五十板子下来,焉有命在?” 翟老头先是恐吓一番,然后才点了烟袋,喷出一口浓烟后,咳嗽两声。 “若想保命,三千两银子,此事便算揭过,老汉一家五口迁往他处,也不需多说,这所宅子送与你。” 陈兵急于摆脱眼下的窘境,杀人灭口显然还差点火候,遂摆手道:“就依你们,三千两。” 翟军脸现喜色,低声说道:“痛快,公子放心,你交代的事儿俺已经找人去办,耽误不了。” 陈兵从床头的包裹中取出三张千两银票往床下一扔。 “赶紧走。” 翟军也不以为意,俯身捡起银票,三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那女子也穿上衣服,垂首快步走了出去。 陈兵迷茫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不知所措。 忽然,一阵压抑的笑声从窗口传了进来。 “咯咯咯...哈哈哈...” 陈兵皱眉瞪着窗口,咬牙切齿。 朱小娥从窗口飘了进来,用手捂住了嘴巴,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想止都止不住。 陈兵气得纵身跃起,也不管身上有没有衣服,探手去抓朱小娥。 怎知,朱小娥这次早有防备,身体轻轻往旁一荡,让陈兵抓了个空。 两人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朱小娥左一飘右一荡,毫无痕迹可寻。 边躲避陈兵的两只爪子,还有余暇笑着调侃。 “陈大人又要赤身缉凶,可惜追错了对象,俺是无辜之人啊,咯咯咯...” 陈兵明白,想抓住朱小娥是徒劳,除非她自己愿意被抓。 垂头丧气地回到床上,把衣服套在身上,坐在床沿生闷气。 朱小娥笑得差不多了,才站在桌子前,用小手指着桌上的酒壶。 “陈大人,终日打雁,今儿却被雁啄了眼睛,也不想想到底是为什么?” 陈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酒壶,恍然大悟。 “草,老子上当了!” “毒药你能尝出来,可这迷情的药粉,却无色无味,终让大人吃了个大亏。” “好,好,好啊,感情老子算计他们,岂知他们也在算计老子。” “这家子人不简单。” 陈兵点点头:“本来就是冲这样的人家来的,谁知江湖水深,老子大意了。” “好在人家只为了银子,不然你可危险了。” “切,如果他们心生歹意,我能感觉不出来?” “就别再吹牛了好不好,看看你那狼狈的样子吧。” 陈兵摆手:“算了,不与这些宵小计较,只要别坏了老子的计划就成。” 朱小娥将身上的包袱取下来。 “都弄好了,咱该如何布置?” “今日应该无事,明晚估计就该有人过来,你只负责隐身在侧,一切我来动手。”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半晌,才和衣上床休息。 朱小娥等陈兵睡下,悄悄爬上床,在里面躺下。 谁知刚躺好,就被陈兵一把抱住,翻身压在下面。 朱小娥紧张地喊道:“陈兵,你别孟浪,药劲还没过去呢,如果你是清醒的,小娥当随你如何。” 犹如一记晨钟,让陈兵顿时清醒过来。 颓然放开朱小娥,翻身躺好。 “唉,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朱小娥松了口气,心底却莫名地有些失望。 第二天,翟家几口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住了有些年头,东西很多很杂,一天估计收拾不完。 再加上老太太啥都舍不得抛弃,几个人直弄到天黑,也才收拾了一大半。 他们在外收拾家什,陈兵则在屋子里布置抓捕杀手现场。 子时已过,周边寂静,偶有犬吠之声。 陈兵一切布置妥当,放心睡去。 黑暗中,有两条人影凌空而来,脚踏屋脊,点水无声。 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赵由敏收到情报,有人在打听全城办丧事的人家,还专门问青壮年死者。 他立刻明白,对方出手开始调查此事。 本来他和杨戬花了大价钱,打点各处,将此事压了下来,怎容有人插手调查。 与杨戬商量过后,从军中挑了两个高手,再从宫里寻了一个内卫高手。 给三人下了死命令,任何沾到边的人,都要灭口。 这是在京都城,天子脚下,他不敢调派军队动手,只能暗中悄悄进行。 之前早派了禁军拿了几个打听消息的家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弄清楚了缘由。 循着这条线,找到了翟军的家中。 第一卷 第177章 老子也要灭口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在睡梦中被栓在手腕上的绳子拽醒,这是朱小娥在外发现了情况。 攥了攥手里的沉默,陈兵调匀呼吸,静静等待杀手上门。 两条黑影来到翟家院子,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又一条黑影往正房扑去,另两个黑影则往东西厢房摸去。 时间不大,一扇后窗无声被掀了起来,黑影飘进屋子。 陈兵闭了眼睛,让其他四感提高数倍,清晰地感受到一个细高挑的汉子,一身黑衣,手中提了一把细长武器。 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悄悄接近床前。 俯身往前探了探头,发现陈兵呼吸均匀,仍在梦中。 轻轻将长剑对准黑暗中沉睡的身体,咬牙用力往前一刺。 陈兵早就等他进入埋伏圈,长剑刺来,晃动身体,床板翻转,将自己翻到了床下。 随着床板翻转,牵动了早已绑好的绳索,一条渔网从屋顶撒下来。 黑影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渔网,挥手一剑,便将渔网削为两片。 刚想再去刺床下的陈兵,岂知腿上一疼,被陈兵从床下刺了一刀。 此时,破成两片的渔网也落了下来,黑影飞身往后退去,谁知被渔网的边缘挂到了身上。 整个渔网上布满了钓钩,只要沾了边,就会被鱼钩挂住身体。 随着黑影的动作,渔网被他拖了过去。 黑影想挥剑削掉身上的渔网,哪里知道,他动作越大,渔网上的钩子便挂上来得越多。 踢腿挥手间,渔网渐渐将他整个缠住,越挣扎勾住的地方越多。 黑影此时才慌乱起来,本来知道是条渔网,根本没有想到,渔网上到处是鱼钩,布网之人狠毒至此,江湖太过险恶。 黑影腿上已经负伤,挣扎间摔倒在地,鱼钩已经挂满了全身,越挣扎的厉害,身上鱼钩更是深入皮肉之中。 闷哼中,黑影知道无法逃脱,躺在地上倒转剑身,往自己心脏刺过去。 陈兵哪里会让他自杀,手中沉默一扫,当的一声,将长剑击落。 翻转刀身,用刀脊砍在黑影的脖颈处,让他当场昏厥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就在无声中结束战斗。 院子里的另外两个杀手,几乎同时从两处厢房内闪身出来,也同时听到了正房内那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彼此打了个手势,一个从正门处撞了进去,另一个则从里屋的窗户往里闯。 他们心里都明白,既然动了兵器,就是暗杀被人发现,并交上了手。 不再掩饰行藏,时间不等人,不如硬闯进去。 陈兵的手腕被朱小娥拽了三下,便知道她发现了三个前来灭口的杀手。 解决掉进屋的第一个后,毫不犹豫,起身躲到窗户侧面。 屋门和窗扇同时被撞开,但屋门与卧室还隔了一道门。 撞开窗户的杀手,砍刀在前舞动,身体跟着跃入屋内,窗下是床,从外入内,黑暗不能视物。 这对陈兵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那人舞刀落在床上,踩到翻转的床板,踉跄了一下,还没等站稳,就觉得左侧颈间被刺了一下。 扭转砍刀想防御自己的左侧,刀至半道,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床下。 对于陈兵来说,黑暗如同晴日般清晰,杀个人不要太轻松。 这边刺倒了一个,从门口撞入的杀手已经窜进了里屋。 虽然他也不能视物,但能听到兵刃舞动的风声,知道目标就在窗下。 屋外亮屋内暗,陈兵不能待在窗口前,刺倒一个后,立刻闪身往角落中躲去。 杀手一步踏进里屋,同时听到陈兵脚步移动的声音,手中砍刀跟着劈向屋子的角落。 他是凭着夜战的经验,判断目标人物的位置,再根据一般人的体型,进行攻击。 可陈兵则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一动一静,呼吸的频率,甚至心脏跳动的撞击声,判断出对手身体姿态。 只晃一晃,让过劈面而至的砍刀,沉默循着心跳声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那人刚倒在地上,朱小娥便飘然而入。 “陈兵?” “在呐。” “还有活的吗?” “地上躺一个。” 随着对话,陈兵点燃了油灯。 昏黄的亮光下,一个瘦长的汉子,被渔网紧紧捆住,躺在屋地中间不能动弹。 “你也够狠,弄这么个玩意儿抓人。” 朱小娥看着地上的状况笑道。 “都是高手,不然很难弄个活的。” “你可以刺伤他,然后擒住便是,还用费这个事?” 陈兵摇头道:“这正是我的硬伤,不敢与高手缠斗,出刀必见生死,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让躺在地上的汉子心中吃惊。 灯光亮起,他看到了倒在不同地方的两个黑衣人,正是自己的两个同伙。 这两个人自己十分了解,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浸淫武道数十年,三人不相上下。 他躺在地上,虽然看不见,却听得见门窗被撞破的声音,正是两人闯入之时。 在不到片刻间,两人就饮恨西北,连一招都没撑住? 眼前这个年轻体弱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鬼? 马上他就知道了这个家伙是人是鬼。 陈兵缓步走到困在渔网中的汉子面前,低头端详着。 鱼钩深深地扎进那汉子的皮肉中,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只有眼珠子不停地乱转。 “报个名号吧?” 陈兵淡淡说道。 那人也是光棍,没带犹豫地回道:“三十万禁军步兵教头袁镇。” “为什么来杀人?” “听命而来。” “谁的命令?” 袁镇沉默下来,他们来时,赵指挥使并未多说,只让杀人灭口后,自行回营。 至于让他三人来杀谁,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人物,自己当场就得抱病回家,撤职都不带来的。 陈兵见他不说,也不强求,转而问道:“来了几个人?” “就我们三个。” “谁跟你说的地址?” “步兵营校尉沈铜武。” “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一个是步兵营杨教头,一个是宫中李公公。” 陈兵叹道:“老子跟你们禁军步兵营有什么仇?” “不知道。” 袁镇知道不说恐怕要吃苦头,不如痛快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也不多。 “之前就是你们步兵营的弓兵去偷袭我的吧?” “这个真不知道。” 陈兵沉思片刻:“跟我说说谁让你来的,便留你一命。” 袁镇稍顿片刻:“禁军步兵营都指挥使赵由敏。” 陈兵点点头,冲朱小娥道:“给他解开,放他走。” 朱小娥一咧嘴:“这怎么解啊?” “靠,让老子装一下都不行。” 陈兵嘟囔着蹲下身子,开始一个一个给袁镇往下摘鱼钩。 每摘一个,袁镇都疼得直哼哼。 为了转移注意力,减缓痛苦,他看着陈兵。 “不知您怎么称呼?”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离开这里,消失些日子吧,不然老子也要灭口。” 袁镇顿时闭紧了嘴巴,连连点头。 第一卷 第178章 老子就是个流氓,爱咋咋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忙活到天快亮了,才把满身都是鱼钩的袁镇解救出来。 弄得袁镇像个血人一样,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龇牙咧嘴地走出了翟家院子。 直到此时,陈兵才想起翟家人的状况。 连忙跑到厢房去查看,翟老头和老太太两人安静地躺在炕上,仿佛还没睡醒。 再去看翟军两口子,也是好好地躺在炕上,很是安静。 陈兵便悄悄退了出去。 陈兵知道,这个禁军杨教头和宫内的李公公,都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不知如何下的手,人死了却未见血迹。 回到正房中,收拾起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将两具尸体抬到床上,盖上被子。 朱小娥歪着头打量着床上两具尸首。 “看来那杨戬与禁军步兵营的赵什么玩意儿,联合起来整你,也亏你命硬,但凡换个人早被弄死了。” “谁说不是,弄得老子成天一身伤不见好。” “是不是妨碍你发挥了?” 朱小娥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陈兵用力点头:“嗯,不然这两个家伙费不了多大事。” “少装了你,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啥?” “现在好像满城的人都知道,你住在李师师的卧房里,难道你俩仅仅是各自睡觉?” 陈兵摸着脸颊做沉思状。 “还真是,小娥,你跟他们不一样,聪明绝顶,不用想就能明白,当时我可是重伤濒死,除了昏睡,就连吃喝拉撒都不会整。” 朱小娥也学他的样子摸着脸颊思索。 “说的跟真的一样,可某些人昨晚上很是龙精虎猛,连人家的媳妇都不放过。” 陈兵的脸顿时绿了,恶狠狠地瞪着朱小娥。 “老子是中了那娘们的毒药,这你会忘记了?” “那前一晚呢,对我也是反应挺快哦。” 陈兵悻悻地扭头不去看她。 “行了,你就当老子是个流氓吧,爱咋地咋地。” 朱小娥见他抹不开脸急了眼,连忙转移话题。 “这样说,那晚袭击你的四五十人,肯定是禁军步兵营的军卒无疑。” 陈兵也紧跟她的思路。 “结合各方面的线索,确实是,但目前还没确凿证据。” “下一步咱们怎么干?” 陈兵扫视了一下屋子。 “放火烧了这里,咱换个地方继续查。” 陈兵觉得天快亮了,就算起了火,也会很快被人发现,从而将火势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不伤及无辜。 两人换了身装束,朱小娥一身书童装,就像陈兵的小跟班。 陈兵则穿了一件长衫,活脱脱一个文静的书生模样。 可两人却坐在一处长了草的墙头上,荡悠着四条腿,仰望着远处天空中滚滚的浓烟。 看了半晌后,跳下墙头。 朱小娥问道:“咱这是去哪?” 陈兵在前面摇头晃脑:“跟上,去快狼帮瞅瞅。” 杨戬和赵由敏此时还待在一起,两人一夜未眠,熬得双眼通红。 “赵大人,你的那两个教头身手如何?” “他们同李公公一样,不相上下。” 杨戬松了口气:“那咱家就放心了,李公公的厉害,可是仅次于何总教头。” 赵由敏担心地说:“如果这次再不成,咱俩可真就无人可派了。” “这个小兔崽子怕是老天派来折腾咱家的,怎么弄都不死!” 杨戬恶狠狠地说。 “发狠没用,杨公公还是多想想办法吧,如果让他弄清楚真相,咱就大难临头了!” “慌什么!” 杨戬不满地瞪了赵由敏一眼。 “咱现在跟蔡相和高太尉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事情爆出来谁也蹦跶不了。” “也是哈,那...” “那什么那,你去找高太尉,咱家去找蔡相,两位大佬出头,还怕弄不死这小畜生!” 赵由敏立刻拍手叫好。 “还是杨公公计谋深远,下得一手好棋。” 杨戬直翻白眼,心道,这草包,也不知如何混上的都指挥使,干啥都不中用。 摆摆手:“赶紧的,派人去看看情况,倘若事有不成,也好早做准备。” 赵由敏点头称是,起身出了屋子去安排人手。 陈兵带着朱小娥在街上溜达,虽然举城皆敌,走在街上却谁也不会认识自己。 他记得翟军跟自己说过,快狼帮的总舵设在一家赌坊里,名字好像叫快活乡。 位置就在距翟家西面不到三里地,只隔了两条街的地方。 两人走到快活乡时,人家还未开张。 朱小娥四处看了几眼,悄声道:“哎,咱可以先去找那小偷,距此不远。” 陈兵又跟着朱小娥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子前。 朱小娥捡起一块石子,在院墙上画了几个三角。 陈兵笑道:“这跟我找你很相似哦。” 朱小娥扔掉石子,拍掉手上的尘土。 “寻人嘛,都差不多,以后我要有事寻你,就在墙上画太阳如何?” “嗯,不错,就画太阳好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去一旁等会儿,运气好马上就到。” “运气不好呢?” “咱就去赌坊啊。” 两人退到墙角,看到街对过有馄饨挑子,相视一笑,一起走了过去。 正吃馄饨呢,朱小娥身边有个小孩子凑了过来。 “姐姐,赏碗馄饨吃吧?” 那孩子脏兮兮的小脸,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正谄媚地盯着朱小娥笑。 朱小娥连看都不看他,专心吃着碗里的馄饨。 “你都穷成这样了,白瞎了一手好活计。” 那孩子嘿嘿一笑,一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这一大早的,寻俺干嘛?” 陈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小偷? 还真是小。 朱小娥吃着馄饨问道:“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小孩子一脸得意:“娥姐的事就是俺小迁的事,俺小迁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你跟老娘说顺口溜呢,快说正事。” 小迁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娥姐,看赏呗。” 朱小娥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进他的手里。 小迁掂了两下,银子便凭空消失了。 “俺找了两家,都是青壮年死了,尸体没找到,只做了衣冠冢。” “打听到他们的身份没?” “娥姐,银子不够啊。” “你这个小滑头,快说,银子少不了你的。” 小迁四处看了一眼,凑近了朱小娥,压低声音。 “据说,两家都是禁军里的人,遭遇山匪殉职,给补了好多银子呢。” 朱小娥得意地看了陈兵一眼。 “哥,拿点钱呗。” 陈兵早把他们的对话听到耳朵里,满意地一笑。 “告诉我他们两家的地址。” 说着话,手里多了一张银票,上面大大地写着一百两,让小迁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大哥万福。” 小迁收了银票,写下两家的地址,转身不见了踪影。 陈兵凝神追踪了片刻,点头赞道:“果然厉害,溜得真快,他叫啥名?” 朱小娥皱眉道:“好像跟我说过一次,叫时迁吧。” “什么?” 第一卷 第179章 还是再下两注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见他如此惊讶,忙问道:“怎么了?” 陈兵默默地念叨着:“鼓上蚤时迁啊,咋跟书里描写的不一样呢?” “你在说啥?” “哦,这个小子可是有些真本事的。” “当然了,轻身功夫比我还溜呢。” “可他也太小了点吧。” “嗨,你看他样子生得小,其实已经成年了。” 两人边说边吃完馄饨,见赌坊有人开门洒扫门脸,起身走了过去。 进了赌坊大门,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惊讶地看着两人。 还真没见过这么早就来赌的赌徒,都是夜里耗尽银子和精神,早上哪里会起得来床。 “二位爷,是来寻人吗?” “来下两注,算命的说我早上运气好。” 陈兵笑道。 “哦,二位爷请稍等,荷官马上就到。” 伙计转身去找荷官,陈兵来到柜前兑换了五百两筹码。 两人寻了张宽大的案子坐下,四下里看了看。 赌坊里没有几个人,一大早的,根本没人会来赌博。 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子,脸上搽了厚厚的白粉,懒懒散散地走过来。 “二位爷,玩大小点?” 陈兵点头称是。 女荷官也不多话,从案子下取出骰子和骰桶,哗啷哗啷地摇起来。 她琢磨着眼前这两人也不知犯了什么病,一大早来下注,弄两下赢光了他们的筹码,早点打发走了事。 她只摇了三五下,便把骰桶往案子上一顿。 “下定离手。” 陈兵听得分明,将所有筹码往大区一推,抬了抬下巴,示意荷官开注。 那女子撇了撇嘴,随手将骰桶提了起来。 四五五点大,一赔一,陈兵瞬间便赢了五百两。 女子不服气地继续猛摇骰桶,这次摇了十几下才顿在案子上。 陈兵仍然把所有筹码往大区一推,示意荷官开注。 结果,那女荷官连摇了三次,陈兵面前堆了四千两银子的筹码。 朱小娥看得兴奋,两只小手都拍红了。 赌坊内的伙计掌柜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盯着陈兵两人。 女荷官变得恭敬起来,弯腰冲陈兵鞠了一躬,然后退出去,扭身去找高手了。 时间不大,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长了一张马脸,阴恻恻地盯了陈兵一眼。 陈兵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会出老千,也就是通常玩的,临开注时用手指换点数。 这次他早有准备,等中年男子提开骰桶时,陈兵的两只手装作兴奋地一拍案子。 “老子运气来了!” 随着手掌拍案的震动,将中年男子拨弄的骰子,再次震回原来的点数。 案子上的四千两银子瞬间变成了八千两。 中年男子心里明白,遇到内行来砸场子了,八千两啊,很少见到如此大的赌注。 他立在赌案后面不动,只扭头瞥了一眼柜台里的掌柜。 片刻间,陈兵感到地面有些震动,下一刻,从赌场后面大步走出一个高大强壮的汉子,坦胸露怀,肌肉虬结。 随着他的脚步踏地,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重量。 朱小娥惊讶地看着案子上的骰子也在一跳一跳。 大个汉子走到陈兵两人跟前,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句话不说探手就去捏陈兵的脖子。 看那蒲扇般的大手,正与陈兵细白的脖颈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把就能捏断。 只是他的大手还没触到陈兵的脖颈时,陡然顿住,凝滞在半空中。 陈兵手里的沉默已经出鞘,尖锐的刀头正顶在大个汉子的咽喉处,顶出了一个凹陷。 朱小娥赞道:“老大,您的刀使得越来越有样了。” 说着话,她还伸手摸了摸大个汉子那根比她腰还粗的胳膊。 陈兵连看都不看大个汉子,只盯着赌案后的马脸男子。 “二位,咱进屋谈谈?” 马脸男子尴尬地堆出一个笑脸,伸手延请。 陈兵点头答应,收回沉默,起身跟着中年男子进了一个房间。 有伙计端上茶水,躬身退出去。 马脸男子再次阴沉着脸,看着陈兵。 “说吧,阁下想要如何?” 陈兵不屑地说道:“怎么,快活乡赌不起吗?” “咱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想砸场子也得盘盘道吧,知道这是谁开的场子吗?” “快狼帮嘛,你撑不住便喊你们帮主过来。” 中年男子冷笑道:“本人乃快狼帮副帮主兼军师蒯维,本帮之事便能做主,朋友,报个名号吧?” 陈兵拱手:“原来是蒯副帮主,失敬失敬,翟军让我来问问,所托之事办得如何了?” 蒯维眼珠转了转:“翟军呢?怎么不来?” “我另外有事托他去办,此事有些急,便来过问一下。” “你们还是让翟军来问吧,一事不烦二主。” “那好吧,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再去下几注好了,等翟军过来再谈。” 蒯维傻了,再下几注,那老子得输多少钱? “呃...是这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报信,也不知为何,此事还需再等些时候。” 陈兵点头沉思,恐怕快狼帮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不来了。 “派出几个人?难道一个都没回来吗?” 蒯维拍了拍手掌,有伙计跑进来,附耳听蒯维吩咐了几句后,点头又跑了出去。 屋子里沉默着,陈兵知道蒯维也在等消息,便不再催促。 时间不大,伙计快步走了回来。 只站在门口冲蒯维摇了摇头。 蒯维只得对陈兵说道:“对不住,一个都没回来。” 陈兵心里感叹,还是时迁靠谱啊,人家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稳妥。 起身将筹码往前一推。 “行了,有消息记得通知翟军一声,我们走了。” 蒯维见他不要银子,顿时脸上浮出笑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您赢了银子就该拿走,快活乡这点银子还是输得起的。” 陈兵不理他的假客套,快步走向赌坊大门。 朱小娥不忍,回身往怀里扒拉了不少筹码,不理已经黑了脸的蒯维,用衣服兜住就跑。 来到街上,陈兵低声吩咐道:“尽快通知时迁,让他去寻找其余的亡者家属,能找几个算几个,一个一百两银子。” “不找快狼帮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不靠谱。” “好吧,我马上就去。” “记住,最好能问出姓名和死亡时间,我多加钱。” “放心吧,这小子吹牛说能夜盗八百户呢。” 陈兵笑道:“这你也信,光去看一眼就能累死他。” 朱小娥摆摆手:“俺当然不信,走了。” 陈兵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明天就去跟他们摊牌,弄快点哈。” 朱小娥也没回头,只在远处摇了摇手。 第一卷 第180章 此女比李师师如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再次寻了一所小院,租了两间正房,并在外面画了好多圈圈。 京都东城民居发生大火,烧毁了一所宅子,还烧死宅子里的六个人。 接到报告的赵由敏心里开始哆嗦,因为他没有听到,死去的六个人里,有一个具备陈兵的身体特征。 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打不死的小强,仍然没被打死。 这次他聪明起来,根本不用再与杨戬商量,直接准备钱财,前去拜见高太尉。 也就是京都八十万禁军的老大。 太尉高俅就跟个人精似的,在白虎堂接见了赵由敏,只瞥了他一眼,便知这个家伙惹了乱子。 脸青脸白的赵都指挥使,将礼单夹在奏折里,递给了高俅。 高俅打开折子,根本不去看礼单,只关注折子里写的内容。 见还是之前步弓营五十名弓箭手殉职的事,皱眉思索片刻。 “既然已经认定的事实,怎又上了折子?” 赵由敏躬身道:“下官再次补充了一些内容,想请太尉转奏皇上,不要听信宵小之言。” 高俅阴恻恻地笑起来。 “由敏啊,画蛇添足了不是。” 因为赵由敏还算是皇亲,高俅说话十分客气。 “太尉,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不得不谨慎行事,就怕有人故意作梗,让数万将士流血又流泪。” 高俅变了脸色,将奏折往案子上一放。 “折子本太尉会如实上奏,你去吧。” 赵由敏心下惶然,也不敢多言,躬身施礼后退出大堂。 再说杨戬,接到消息,也是颓然叹息了半晌。 打起精神,准备了财物,起身前往相府。 他更是尴尬,蔡京是礼物照单全收,其他问题一概不知。 两人约在赵由敏的府邸相见,屋内无人,两人都快泪眼朦胧了。 两次送礼,已经基本掏空了家底,可换来的却是模棱两可。 赵由敏都想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 就因为听信杨戬之言,派了五十名步弓军卒出去,造成了今日之祸患,悔的肠子都青了。 杨戬更是难过,自黑马营开始,与陈兵硬碰硬,就没有赢过一场。 弄到这个地步,自己在宫内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些日子,皇上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两人相对无语泪双流。 此时的陈兵,正坐在驸马都尉府中,品着入口绵香的茶水,眼前繁花似锦,小桥流水。 站在一侧的侍女都是肤白貌美腰身纤细,长相甜美。 王诜见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了花又看人,不禁笑着问。 “怎么,她的容颜比飞将军如何?” 陈兵尴尬道:“各有千秋,各擅胜场。” “不错,既然兄弟上了眼,便送你几个罢了。” 陈兵连忙摇手:“罢了罢了,在下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呢,哪里敢收都尉如此重礼。” “别跟我哭穷,你在本府存了不少好货呢。” “都送与都尉吧,在下无处安放。” “小子,跟我来这一套,也罢,就加送一套宅子给你。” 陈兵干脆闭了嘴,这越说越送的多,自己都无法解释。 可王诜还是不放过他,往前凑了凑身子。 “兄弟,那李师师的滋味可是让你尝足了吧?” “没有的事儿啊,诜兄别听人家瞎传,我都成京都公敌了。” “哼,你这公敌当的不冤枉,任谁都会眼红心跳,恨不得取而代之。” 陈兵正色道:“诜兄你想啊,当时我重伤在身,就算睡在师师那里,也该是昏睡嘛,能干些什么?” 王诜琢磨着点点头:“此言有理,你小子有艳福,连赵哥都嫉妒了。” “诜兄再见赵哥时,可代兄弟解释一二。” 陈兵是极力想撇清与李师师的关系,不然在京都很难再混下去。 王诜摇头:“此事很难说得清,外界传得有鼻子有眼,甚是详尽,我听了都耳热心跳。” 陈兵欲哭无泪,只得转移话题。 从怀里摸出一个册子,放在石桌上,往王诜跟前一推。 “这是袭击案的调查报告,请诜兄过目。” “哦,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王诜拿起册子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半晌后放下册子,叹了口气。 “唉,皇上放手让他们打理江山,谁知这些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陈兵点头不语,虽然时迁一天一夜的时间,找到了七个亡者家属,却也算证据确凿。 话说到这里,已经交代清楚,陈兵起身告辞。 王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花羽在我这里养伤,你去看一眼?” 陈兵心中矛盾,这个李花羽的哥哥李光荣被自己干掉了,她还蒙在鼓里,能不见最好这辈子也别再见面。 “算了,让她安心养伤吧,改日再来。” 王诜也未坚持。 给王诜留了自己的住址后,陈兵回到出租屋,虽然心里牵挂着自己的兄弟们,却暂时还不能离开。 他得等王诜跟赵哥汇报,然后再上奏皇帝。 再然后就是等皇帝弄出个最终结果。 放下心事,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便又想起了李师师,想起来前几日的缠绵。 顿时身体都热起来,自己偷偷溜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是对她也是个好事。 一个闻名京都的青楼女子,在自己卧房里养了个男人,不光是生意上受损,很多人因此对她都怀有敌意。 身心热归热,自己没有朱小娥的本事,不能偷偷去见李师师。 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等了两天,有人来叫门,是都尉府的家人。 王诜亲自过来找陈兵,就等在街道对过的马车里。 等陈兵上了马车,王诜命马夫起程。 陈兵诧异地问:“诜哥,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便知。” 在马车上,王诜东拉西扯,只谈风月,并不说案子的事。 弄得陈兵一头雾水。 过了近半个时辰,马车停下,王诜一拉他的手,两人下了马车。 陈兵见马车停在一处门楼前,黑漆木门,金色门环,两旁还蹲了两只石狮子。 有家人打扮的汉子,看到王诜后,立刻推开了大门。 王诜带着陈兵大步走进院子里。 入目是一座宽敞的院落,四周种了花草树木,右侧还带了一个池塘,池塘中央修建了凉亭。 左侧是一条长长的回廊,迎面高大的房屋,雕梁画栋,红漆圆柱,气势逼人。 王诜领着陈兵进了正中间的客堂。 门口两旁各站了一位侍女,其中一位陈兵还认识,正是都尉府中给他端茶上水的女子。 两人穿过客堂,后进院子里青砖铺地,整齐洁净。 再次穿过第二进屋子,来到后院。 竟然还建有一所后花园,虽然花草树木有些凋零,面积却很大,估计有十几亩地。 两人转了半天,最后又回到客堂里坐下。 女侍端上茶水后,王诜喝了一大口。 “兄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宅子怎么样啊?” 陈兵笑道:“这不会是要送给我的吧?” 第一卷 第181章 哥,今晚妹子就住你这儿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王诜一拍手:“不愧是干提刑的,一猜就中。” 陈兵惊讶地再四处看了一眼,指着外面。 “这...这,如何使得...” “我说出口的话怎能收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 陈兵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得发呆。 王诜笑着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侍。 “这也算在赠送之列,那天你也说看好了的。” 陈兵也算收了几处宅子,当时也没有多么惊讶。 可这次不同,这是在大宋的中心,东京都城内,驸马都尉王诜,那可是皇亲国戚,随口就送了自己如此一座大宅。 自己现在虽是六品官员,这样的宅子还是没有资格住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王诜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这是随圣旨一起赐下来的金牌,你瞅瞅好看不?” 陈兵接过牌子,触手光滑,两寸见方,上面刻了四个黑漆字:御前听用。 反面是年月日,还刻了一方印章,字迹陈兵认不出来。 王诜笑道:“本来我还琢磨着该送座什么样的宅子给你,有了这块牌子,兄弟想住哪就住哪,比我这都尉还威风几分呢。” 陈兵把玩着金牌,心中感慨。 忽然想起正事,连忙问道:“诜兄,皇上那里怎么说?” 王诜收起笑脸,郑重起来。 “此案牵扯了皇上身边的近臣,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得看时机才行。” “又是如此,皇上怎如此优柔寡断呢?” 王诜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 “兄弟禁言,妄议皇上乃大不敬,以后须谨记在心!” 陈兵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皇帝才给了自己一块身份牌子,就在这里说人家的不是。 “罪过罪过,以后不会了。” “行了,你先休息几日,改天咱与赵哥再聚一聚。” 王诜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陈兵连忙跟在身后相送。 直到王诜的马车拐过了街角,陈兵才转身进了大门,如梦似幻般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个陈兵看好的女侍轻轻走过来,冲他福了一福。 “老爷,屋子里还有驸马爷送的东西,请您去清点清楚。” “还有东西?” 陈兵跟着女侍来到客堂一侧的卧房,见屋地上摆了几只木箱。 打开看时,正是那日抄人家赌场的时候,他随手指点看中的十几件金银玉器。 “不用点了,你看着摆在屋子里就是。” “是,老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玟岫。” “这里还有谁过来?” “玉秀,李婶、王婶,张叔,刘叔...” “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会儿。” 陈兵还未完全从梦幻中清醒过来,需冷静冷静才行。 忽然想起什么,喊道:“玟岫,你让人去街上画些圈圈。” 好几天了,没见朱小娥过来,现在终于有了个固定住所,得让她过来认认门,大家高兴高兴,也可随时以此为根据地,方便外出作案。 谁知等了一夜,也没见朱小娥出现。 陈兵琢磨着,这个娘们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跑去找姜无绵的麻烦了。 自己也答应过她,等此事完结后,帮她搞定姜无绵。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便出了门。 一路打听着往姜家走过来。 他住的地方都是些权贵一族,距离姜家还真不远。 过了两条街,就看到前面有相对的两座高大门楼。 一般大户人家,门楼上都会挂上牌匾,写明是谁的府邸。 陈兵往前走,距离大门楼还差一箭之地时,突然就看到了墙壁上画了一个太阳。 朱红色的墙壁,就画在腿弯那么高的地方,不是很显眼。 陈兵再往前走,墙上没有了太阳。 转身往回走,沿着墙壁一直走到拐角处,才又发现了一个太阳。 继续拐弯沿着墙壁寻过去,每隔十几丈的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小太阳。 陈兵皱眉琢磨着,这是个啥意思啊? 是让自己进入姜府去找她? 还是这个娘们被追到这里,紧急时画了太阳,好给自己一个提示? 他发现,越往后,太阳画得越潦草,中间的圆圈成了长条像根黄瓜,四周的光线也随手划拉了两下。 最后就随手划成了一条线。 陈兵的心往下沉,他最了解朱小娥和姜无绵的恩怨。 如果朱小娥落到姜无绵的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抬头看了看高有丈二的墙头,自己翻进去没问题,可接下来呢? 朱小娥说过,姜府很大,她在里面都头晕,何况自己这个路痴。 陈兵在京都没有几个朋友,王诜算是刚结识的,他也有能力伸个手,但这个事却不方便去找他帮忙。 齐宣文只是个纨绔,这事根本帮不上。 时间耽搁不得,每过一刻,朱小娥都会有死亡的可能。 陈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往回走,直到走进自家宅子,才咬牙下了决断。 此事谁也不能说,就自己一个人扛吧。 陈兵决定捱到夜晚,单人独闯姜府,不救出朱小娥,自己也就不用出来了。 为此他准备了除沉默外的两把刀,一长一短。 黑色紧身短衣,外罩黑色大氅,黑色面巾,放弃所有多余物品,只在腰上捆了一圈布带。 一切准备停当,只剩焦急地等待天黑下来。 天近黄昏时,玟岫进来禀报,有人来访。 陈兵摆手道:“就说我累了,让他改天再来。” 刚说完,就听一个女子说道:“不知陈兄有多累,可否让妹妹给你缓解一下疲劳。” 陈兵起身苦笑:“不知是妹妹来了,身体可好些?” 李花羽翻了个白眼:“我都快死了,你却连问都不问一句。” 陈兵见她步伐矫健,知道她身体大好。 “知道你在诜哥那里休养,便放下心来,这些日子忙案子的事,正准备明日就去看你。” “切,信你个鬼,我不来找你,这辈子你也不会想到去看老娘一眼的。” 李花羽说的不客气,话语里带了很深的怨气。 “是哥的不对,当时哥也差点没活过来。” “查清楚是谁干的没?” “算了,这案子已经上奏,圣上自有决断。” 陈兵扭头吩咐玟岫:“去弄酒菜,得庆贺我们兄妹久别重逢。” “是大难不死。” 李花羽补了一句。 玟岫应是退出去。 两人相对而坐,觥筹交错,吃喝得热闹。 眼看二更已过,陈兵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此时正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他按住杯子,郑重说道:“妹子,今日就到这里,你重伤初愈,正该多休养才是,回吧。” 李花羽微微一笑:“哥,今晚妹子就住你这里了。” 第一卷 第182章 暗夜杀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一愣,接着笑道:“当然好了,哥这里房子有的是,妹子想住哪就住哪好了。” “我哪里也不住,就跟哥住一个屋子。” “呃…可是哥今晚有事要办,妹子还是…” “我知道。” “啊?你知道啥?” “哥一开始连问都不问,就拒绝了拜访者,肯定是有事要办。” “妹子还真聪明,那晚上哥就不陪你了。” “算我一个。” “啥就算你一个?” 李花羽冷笑:“哥要去报仇的吧,怎能少了我李花羽,别忘了老娘也是受害者。” “你咋知道?” “你一脸心事重重,酒喝得心不在焉,我就想不明白,以你的本事,会有什么样的大事,让大名鼎鼎的陈兵如此恍惚。” 陈兵叹口气:“事是挺大,可真不是去报仇,哥回来再跟你说清楚。” 说完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卧房。 李花羽又如从前一般,紧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不拉半步。 这个倔强的姑娘认定了的事从不放弃。 陈兵无奈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当李花羽看到他床上放的衣服和武器时,眼睛里放出光来,十分得意自己的判断。 陈兵示意她不要说话,对屋门喊道:“你们去休息吧,没事了。” 站在门外的玟岫和玉秀两人同时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四周没了动静,陈兵示意李花羽靠近些。 “今晚我要去救一个人,很是凶险,生死只在瞬间,真不是去报仇。” “那我更要去看着,你死了,谁去帮我找哥哥。” 陈兵无奈,估摸了一下时辰。 “现在就得出发,你需要准备一下吗?” “我得回去拿弓箭。” “来不及了,这里也有普通的弓箭,能用吗?” “效果差些,勉强也能用。” 陈兵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黑色,蓝色的长衫在夜色下也不反光。 再给她加上一条布带扎在腰间,一条黑巾蒙面,结束利落。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宅院。 路途早已走过一遍,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姜府一侧的院墙下面。 陈兵沿着院墙往前走,凝神倾听院内的动静,快要走到尽头时,停下脚步。 招手让李花羽靠到近前,低声说道:“里面人不少,看来是早有防备,今晚是一场硬战,咱俩你在高处我在低处,见势不妙先保自己,明白吗?” “放心吧,在夜里老娘还没怕过谁。” 陈兵也知道她的能耐,抬手指了指院墙方向。 “从这里进去,有一座角楼,你上楼,我往前摸,咱俩交替前进。” 李花羽疑惑地问:“哥,咱今晚进去找谁?” “找人的事我去干,你就打好掩护便成。” 没有过多交流,几句话说完,陈兵往后退了几步,提气前冲,两脚交替蹬在院墙上,瞬间翻过了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李花羽也不犹豫,跟着起跳,单手一搭墙头,身体便从墙头翻了进去。 陈兵落地无声,踩着杂草,警惕地往前走。 这里是姜府大院的一个角落,没有灯火,一片漆黑。 全凭着感官的敏锐,躲开许多障碍物,摸到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左前方有假山,陈兵距离假山还有一丈左右,听到了假山后有呼吸声,知道有暗卫。 也不停步,缓缓往前踏着均匀的步伐,当走到假山时,有黑影闪出。 只是,那黑影刚闪出小半个身子时,陈兵的沉默已经刺进了他的咽喉。 黑影捂住脖颈,沉默着倒了下去。 陈兵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朱小娥,但是知道不能停止向前的脚步。 一处花丛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影,长刀在黑暗的夜色里划出个半圆,然后甩了出去。 人也双手捧住脖颈翻倒在地。 当陈兵走到一座楼阁前,终于有人喊了出来。 “有刺客,来人,刺客在这里...” 本来安静的姜府内顿时哗然,瞬间灯笼火把被点亮,还有人敲响了铜锣,四处人声鼎沸。 陈兵冷静地将那个喊出声的家伙刺翻,然后改变方向,往左侧走。 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走,从四处往这里涌过来无数黑衣汉子,手里提了刀枪棍棒,吆喝着冲了过来。 陈兵见人太多,无奈撞开了楼阁的窗扇,翻进屋子里。 屋子里睡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赤着身子,颤抖着搂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色杀神。 陈兵没有理会两人,从容迈过两人的身边,往门口走去。 楼阁外的人越来越多,团团围住了这座楼阁。 有人撞开了楼阁的大门,人流开始往里涌。 陈兵躲在楼梯下,涌进来的人流开始分向三个方向搜索。 有人挑了灯笼过来查看楼梯下的阴影,还没看清就觉得脖子一疼,意识也如流水一般从大脑中消退。 陈兵贴着楼梯转到另一侧,接连刺倒了两个人。 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吆喝着围过来。 陈兵退到楼梯上,双手各持一把刀,退一步顿一下,楼梯上也瞬间倒下两人。 等他退到二楼时,楼梯上已经躺了十几个黑衣汉子。 后面跟上来的人被惊得停止了逼近,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 陈兵沉默着开始往楼下走,他往前走一步,人群便后退一步。 看了看他们身后越聚越多的黑衣汉子,陈兵摇摇头,转身退到二楼上,顺着走廊来到一扇窗前。 就在众多汉子面前,插好刀,探手抓住窗框,翻身上了楼顶。 好多人都喊起来:“屋顶,在屋顶,都去屋顶!” 陈兵便看到楼阁四处的房檐下,冒出许多头颅,好几个人往楼顶攀爬。 他不慌不忙,四处转悠着,随手一刀便将一人刺下楼去。 人上的多,跌下去的也多。 终于,陈兵刺出去的一刀被人挡了下来,还还了他一剑。 知道此人是高手,陈兵后退,准备与之周旋一番。 谁知那人持剑往前逼近两步,踏出第三步起剑前刺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箭,正中他的太阳穴。 那持剑高手无声地翻下了楼顶。 跟高手对峙的时间,楼顶爬上来十几个黑衣汉子,各持兵器从四面向陈兵逼近。 乌沉沉的夜色下,根本看不清人头,只恍惚能感觉出有人影在晃动。 可在陈兵的感受里,这些汉子的动作都清晰明了。 舔了舔嘴唇,老子的杀戮又开始了。 第一卷 第183章 残酷夜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因为看不清状况,爬上楼顶的汉子们小心地探索着楼顶的瓦面结构,以防绊倒跌下去。 陈兵完全没有这个顾虑,身体前窜,双刀各自刺向一个方向。 两个黑衣汉子的身体翻滚着一路跌下楼去。 听着身体砸的屋瓦乱响,那些汉子心下惶然,各自加了警惕。 再警惕也没用,目不能视物,犹如高度近视一般,往往钢刀临身,才感受到刀刃的锐利,刺激的皮肤发痒。 下一瞬,咽喉一痛,身体便如抽去了精气,浑身发软,抑制不住歪倒在倾斜的屋面,直至滚落楼下,半空中已经没了意识。 也许只过了半刻钟不到,楼面只剩了陈兵一人。 稍微喘了口气,忽然听到弓弦震响,顿时空中传来呲呲呲羽箭破风的动静。 陈兵翻身往下滚落,早就踅摸好一处挑高的房檐,翻滚中收刀,伸手抓住房檐往前一荡,身子飞出楼顶。 下方是一棵高大的柳树,枝叶繁茂。 陈兵的身体撞进绵软的柳条里,探手抓住一根柳枝,减缓下跌速度。 围在楼下的人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是根据刚才的战斗方向,冲楼顶攥射。 谁知目标人物早已顺着柳树滑落到地,闪身借着各种花草树木,钻到了别处。 陈兵也很奇怪,刚才还看到打着灯笼火把的家伙,各处乱窜呢,怎么现在到处漆黑一片了。 他哪里知道,李花羽善于夜战,她藏身一座假山顶上,对于那些拿着灯笼火把的人,犹如一个个活靶子。 两壶羽箭,除了帮陈兵一箭外,全给了那些挑灯的家伙。 弄得没人敢再挑灯举火到处跑。 满院子纷乱,黑暗中,那些武功高强的家伙也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谁是敌人。 李花羽的厉害之处便在此时尽情展现。 所有乱走的黑影都是她射击目标,管他是谁。 手里的弓很软,拉动不费多少力气。 如果是紫杉硬弓,开弓次数还是有限的,可手里这张弓,想拉几次就拉几次,射得十分惬意。 她射死的人比陈兵的双刀杀的还多。 姜无绵确实将朱小娥擒住了,这也是他费了好多功夫,才设陷抓住了自己肉里这根刺。 这座姜府是他二爷爷的府邸,自己住在这里,算是客居。 多次受到朱小娥的骚扰,他二爷爷已经心生不满。 看在这小子的老爹已经死去,这根枝上只剩姜无绵一人,所以忍下埋怨,尽量给予一些帮助。 这次姜无绵调集了许多江湖高手埋伏在府中,再加上府中护卫,凑了近二百人。 以朱小娥作为诱饵,想与陈兵一次结清恩怨。 随着陈兵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传奇事迹让姜无绵越来越心惊担颤。 当年的一个小捕快,迅速成长到了如此地步,再放任下去,焉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姜无绵与朱小娥是死敌,属于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次抓到朱小娥也是运气好,让他十分惊喜。 调集的江湖高手,个个名震一方,他有信心让陈兵折戟在此。 此时的陈兵,正在满院子乱闯,他根本不知道朱小娥被藏在哪里,或者是已经被姜无绵埋在了哪里。 没有时间展开调查,只能来莽的。 右手里的沉默依然锋利如初,而左手的长刀早已弯曲。 不知杀了多少人,姜府大院里呐喊声少了很多。 陈兵换了一把刀,依然往前走,虽然不知前方是何处。 李花羽也不时从一个高处,跳到另一个高处,与在地面行走的陈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早懵了,只埋头跟着陈兵跑,更是不知陈兵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从高处感受到了满院子的尸体,内心是震惊的。 陈兵杀疯了吧? 这个节奏是要灭人满门吗? 到底这户人家怎么得罪了这个杀神啊? 虽然她心里为这户人家悲哀,但依然坚定地跟着陈兵走,不时射出一箭,清理着陈兵身后的黑衣汉子。 两个人到底谁是暗夜之王,已经不好评价了。 但是,在黑暗中,这两个家伙联起手来,别人就只能为他俩的对手致哀。 她的手不抖,依然稳健如初。 陈兵的手也没抖,只是已经喘开了粗气。 刀把滑腻,有些攥不住的感觉。 面前是一座精致的小楼,楼高三层,楼前站了四个高大的黑衣汉子,院墙上插了十数根火把。 照的四周十分明亮。 那四个高大的黑衣汉子警惕地盯着对面孤独的陈兵,脸上都挂了惊讶之色。 他们知道今晚姜府大院里有多少好手。 可如此多的好手,竟然还是让人闯到了这里。 陈兵打量着火光中的小楼,心里琢磨,姜无绵不会把朱小娥关在这里,以他的作风,如果朱小娥还活着,就应该把她关在地下,或者泡在水里。 不可能让她舒舒服服地待在如此精致的建筑中。 再看对面四个汉子,站在那里渊渟岳峙,每人手里都提了长兵刃,一派高手风范,哪里是好惹的主。 陈兵往后退去,他要另寻别处,这座楼明显是姜府的主要人物居住之处。 这不是他的目标。 他后退,那四个汉子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否要跟上去灭了这个嚣张的家伙。 因为这个家伙就是躲避他们四人,退的也是如此从容,仿佛根本没将他们四个人放在眼里。 四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就定下了策略,留下两人,另外两人跟了上去。 陈兵退入身后的阴影中,转身寻找新的目标。 不想身后跟上了两个高大汉子。 加快脚步,脱离了火把照射的范围,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两个高大汉子往前跑了几步,失去了陈兵的身影,两人警惕地停下脚步,狐疑地四处扫视。 忽然,一个高大汉子的左侧发出轻微的声音,那高大汉子反应迅速,手中长枪几乎与声音响起的同时扎了过去。 锋利的枪刃刺到地面上,与青石相撞,擦出一溜火花。 另一个高大汉子借着火花的闪现,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他也不犹豫,手中的马槊一顺,往前一步冲着黑影躲闪的轨迹扎了过去。 咔嚓一声,马槊扎进了一棵水桶粗的树干里。 他一翻腕子,那粗如水桶的树木,从中断裂开来,吱嘎几声倾倒下来。 随着树木的倾倒,两个高大汉子也侧翻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留下来守卫的另两个高大汉子,听到不远处发出战斗声响,忍不住赶了过来。 等他们跑到歪倒的树木前,四周已经死寂无声。 第一卷 第184章 你妹子可真不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警惕地靠在一起,一个高大汉子摸出火折子点亮。 在火光下,两人悚然发现,他们的两个伙伴,横在地上。 一个咽喉处还往外冒着鲜血,一个后脑上扎了一根羽箭,几乎贯穿了整个头部。 两人亡魂大冒,挥舞着手里的兵刃,迅速往小楼处退去。 直到进入火把照射的范围,才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擦掉额头的冷汗,庆幸自己还活着。 两人心里很清楚,死掉的两个汉子,与他们同属一个护卫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弓马娴熟,刀枪耍了十几年,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也罕逢对手。 就在跑过去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弄死了。 刚才那个黑色的身影是鬼魂吗? 还是从阴间冒出来的死神? 陈兵已经转到了另外一个楼阁前,没有灯光也没有人迹,就在半路上还让他刺倒了两个挑着灯笼的提刀汉子。 转到这般时候,姜府大院子里,已经很少能看到提刀拿枪的家伙。 满处的死尸,让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家伙,吓破了胆,能跑的都跑了。 那些府里的家丁护卫,不能脱离姜府,就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反正黑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等到天亮时再假装出来追击敌人不迟。 姜府大院果然大到让陈兵迷糊的地步,就算是白天也得迷路。 他四处乱转,再也没遇到阻挡去路的人。 夜色依然沉浓,陈兵心里焦急,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姜无绵就是躲着不动,自己根本无法从上百幢的建筑中,找他出来。 李花羽此时也从后面高处跳下来,凑到陈兵跟前。 “哥,你到底在找谁?” “一个叫姜无绵的家伙,他抓了我的一个妹妹。” “嘿,你妹妹可真不少。” “跟你差不多,也是无依无靠,这世上就剩我这么一个哥哥了。” “那...你这是为了她,灭了人家满门?” 陈兵叹了口气。 “没办法,他们把我妹妹藏起来了,生死不知,老子岂能任他们胡为?” 李花羽沉默片刻。 “哥,假如我被人抓了去,你会这样来救我吗?” “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那种。” “灭人满门?” “老子灭他九族!” 李花羽不再说话,只在黑暗中龇着白牙,笑了。 两人不再隐藏行迹,开始挨门挨户地寻找,都是破门而入,惊得屋里的人吱哇乱叫。 有敢反抗的,陈兵立刻还以颜色,让他喉头冒血。 只是,他俩根本找不到姜无绵,更不用说朱小娥。 眼看天开始发白,陈兵知道不能再找下去,自己还是提刑司的官员,刚刚被提拔成六品。 尤其还是个御前听用的提刑官,让人认出来,会砸了他在大宋官方的饭碗。 无奈,两人退出姜府,躲避着街上的行人,回到住处。 两人悄悄换下染满了血迹的衣服,洗漱干净,包扎伤口,然后窝在陈兵卧房里的大床上休息。 刚刚闭目入眠,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没等陈兵说话,房门就被推开,玟岫轻轻走了进来。 她撩开床前的帘幕,挂在两边的钩子上,端了一盆清水,放在床前的凳子上。 无视了躺在床上的李花羽,低声问道。 “老爷,该起床了,奴婢给您擦洗吧?” 陈兵和李花羽本来各躺一侧,被她惊醒后,知道无法再睡。 “玟岫啊,我自己洗洗就行,你去弄点早饭,我饿了。” “老爷,玉秀已经去准备了,您洗漱好了,就可去饭厅进餐。” “哦,这是花羽姑娘,你再弄盆水来。” 玟岫低声应是,扭身出去了。 李花羽也是李家的大小姐,这种阵势司空见惯,大大方方地起身,穿上外套。 她的衣服早已经废了,这件外套还是陈兵在别的房间里偷的。 两人坐在饭厅里,狼吞虎咽。 玟岫和玉秀两人站在一边伺候着,看到如此情景,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她们哪里知道,陈兵和李花羽厮杀了一个晚上,体力和精神消耗早已超支。 早饭还未吃完,就听见府内家丁跑进来。 “老爷,门外有人来访,说是要您速去见客。”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心里猜测着是谁这么早跑过来,该是想看看老子在不在家吧? 两人一起来到客厅,见是总陪在赵哥身边的赵公。 陈兵连忙拱手:“哎呀,不知赵公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白白胖胖的赵公一脸微笑:“陈大人无需客套,咱家今儿过来是通知一下,昨晚礼部姜侍郎府邸遭人袭击,死伤惨重,皇...赵哥让你去看看,是谁这么胆大,敢在京都做下重案,三日内给赵哥回复可好?” “既然是赵哥说话,哪能推脱,赵公放心,三日内必有回复。” 赵公点头,起身往外走。 “赵公,您不吃了早饭再走?” “陈大人别耽误时间了,案情重大,尽快查案才是正事。” 说着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陈兵和李花羽送到大门外,看着赵公上马离开。 “好极了,咱去换衣服,马上去姜府看看,这次看那姜无绵还往哪里藏!” 陈兵带着李花羽赶到姜府时,大门已经被禁军封锁,门前站满了持枪的军卒。 亮出金牌后,军卒让两人进入姜府大门。 姜府中到处是公门的公差,还有禁军打扮的军卒。 两人刚走几步,就有人过来询问。 “两位是哪个衙门的大人?” “提点刑狱司,陈兵。” 那人愣住了,心里琢磨,这提刑司怎么会来京都凑热闹呢? 只愣了片刻,那人堆了笑脸,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官员。 “这位大人,那边是大理寺的,还有御史台的,今儿连刑部的官员也过来了,不知您是奉了谁的令前来查案?”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呃...是...驸马都尉王大人让我们来的。” 他还真不知道赵哥是啥官职,也不能说是赵公让他来的,只能挑个有官职的人说。 这下子那人更懵逼了,驸马都尉? 什么鬼? 这个官职就是个称号而已,啥也不管的一个专业技术职称罢了。 显然,陈兵面前的这个小官吏开始尴尬了,谁他么让自己多嘴,问啥问啊。 人家连驸马都认识,自己一个小吏,连个官都不是。 他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但是眼前这个官司还得打下去才行。 “哎呀,这真是,恕小人眼拙,大人您随意哈,您随意。” 说着躬身拱手,然后快步走得不见了人影。 第一卷 第185章 传奇故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不放在心里,往里走了几步,随手拉住一个差役打扮的人。 “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那人一脸懵:“大人,只有太多死人,其他并未发现异常。” “他们府中就没有牢狱啥的地方?” “暂时没发现啊大人。” 陈兵摆手让他走人,带着李花羽快步往前走。 姜府中,各人忙活各人的,来来去去都脚步匆匆,也没人搭理到处溜达的陈兵两人。 陈兵再次拦住一个差役。 “他们府中的管家在哪里?” “管家?哦,所有姜府的人,都被集中到那个地方。” 差役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陈兵两人来到一座大厅中,里面或坐或站了好些家丁丫鬟打扮的人,显然是姜府的下人。 门口站了两个军卒看管着。 陈兵往门口一站大声喝问:“谁是管家?这里有管事的没?” 厅里的人都看过来,没人说话。 见没人搭理自己,陈兵扭身出来,四处张望。 姜府太大,想藏个人不要太容易,如果找不到正主,就很难找到朱小娥的下落。 他本不想与那些官员说话,因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提刑司是主管各路刑狱的,东京都的案子一般由大理寺主管,倘若像这种牵扯到朝中官员的案子,御史台也可参与进来。 现在的情形,陈兵想尽快见到姜家正主,问出朱小娥的生死。 如果还活着,那就想办法救她出来。 如果已经被弄死了,便想办法把姜家灭了。 两人一路寻找,想去姜府正厅探查情况。 此时,姜府家主,礼部姜侍郎正一脸怒容,颌下的花白胡须颤动着。 姜无绵躬身立在屋子中间,额头上见了汗。 “说清楚点,你到底惹了个什么样的人物?” 姜侍郎怒喝道。 “爷爷,这个...无绵只是...没想到...” 姜无绵现在有口说不清了,他哪里想到,陈兵竟然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他在姜府里埋伏了上百条江湖好汉,里面不乏武功高强的好手,谁知道结果却是如此凄惨。 昨晚太乱,姜无绵根本弄不清到底进来了多少人,那些跑回来报信的家伙,也没看清楚状况。 早知如此,还不如悄悄弄死了朱小娥,也算了结双方的恩怨。 至于陈兵,他与姜家也没多大矛盾,有机会再说罢了。 可自己偏偏听信了周博文的话,设下陷阱,想一网打尽,一了百了。 现在面对恼怒之极的二爷爷,姜无绵心里没了章程。 姜侍郎已年近七十,本以为再过两年,便安安稳稳地休沐回老家。 谁知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自己的府邸内,一夜之间竟然死了一百多人。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就是贵为从三品的礼部侍郎也压不住。 眼下府中聚集了大理寺、御史台的人,甚至刑部也派来了官员。 禁军也出动了好几百,这么多人在自己家里乱跑乱看,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大半辈子的家底被人掀开了盖子,如何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怒气更胜,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姜无绵的脸上。 “你个小畜生,老夫就不该收留你在府中,来人,给我拿下他。” 门外有家丁护卫答应一声,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姜无绵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爷爷爷爷,您老保重身体要紧,只要别被气坏了,要孙儿如何都成。” 姜无绵的脸被压在地上,努力挣扎着喊道。 “说得好听,你惹下的祸事该如何处置?” “爷爷,您听孙儿一句,保您处身事外。” 姜侍郎冲几个家丁摆摆手,让他们放松一下。 “说!” “您就说是无绵的父亲,做通判时结下的仇家,前来寻仇,一切推到我父身上即可。” 姜侍郎琢磨片刻,觉得也对,反正那姜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下,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可让前来查案的官员找个借口,暂时退出府内。 忽然又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小子,昨晚进府寻仇的人可曾拿住?” 姜无绵哀叹一声,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眼前的老头,虽然七十岁了,脑子并不糊涂,知道重点在哪里。 见姜无绵沉默无语,姜侍郎便知道了答案,身子颤抖着缓缓坐下。 “跟老夫说清楚,仇家是谁?” “爷爷,就是那京东西路提刑司陈兵。” “昨晚有多少人进府?” “这个...据他们事后勘查,进府之人...约有两...到三个。” 姜无绵结巴起来,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对爷爷隐瞒真相。 “放你妈的屁,到了此时你还跟老夫说传奇故事呢?” “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来人,给老夫打。” 姜侍郎如何肯信,两三个人进府,一夜之间,一百多人被杀? 传奇故事也不会这么传啊。 有人提了棍棒过来,有人摁住了姜无绵,抡起棍子就打。 姜无绵惨叫着争辩道:“爷爷,您听孙儿说啊,别打别打。” “老实说出来,不然打死了送去大理寺定罪。” “爷爷,孙儿说的千真万确,只要您送孙儿到大理寺,这个恩怨便完全转到孙儿身上,再与爷爷毫无干系。” 姜侍郎沉思片刻,觉得自己确实与此人别无恩怨,全是这姜无绵招惹的祸端。 姜侍郎深深吸了口气,愣愣地盯着姜无绵。 “你到底如何惹了此人?” 此话说的咬牙切齿。 “当年我父,亲手提拔此人做了司法参军,本是想让他顶锅,谁知此人颇有手段,化解了祸事,只是留了朱家一个女子,与我姜家有灭门之仇,却与他交好,如今孙儿拿了此女在手,陈兵恐是因此动了杀心。” “那朱家女子何在?” “被孙儿囚禁在地牢中。” 姜侍郎点头道:“老夫欲将你送至大理寺认罪,事后再设法救你出来,你可知该如何说?” 姜无绵拼命点头道:“孙儿知道,爷爷您放心,就说是我父旧日恩怨,与爷爷无干。” 姜侍郎脸上终于浮上昔日的和蔼。 “你父昔日为官时,确曾结了许多仇家,追至府中想斩草除根,也说得过去,你且放心去认罪,老夫自有计较。” 姜无绵此时也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应允。 第一卷 第186章 天下第一狠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带着李花羽正往姜府正厅走过来,忽然在一条巷子拐角处,冒出一个老者。 老头拱手问道:“可是提刑司陈大人当面?” 陈兵疑惑地停住脚步,看着老头,并不认识。 “老朽乃姜府管家,老爷让老朽来此寻找陈大人,他已知晓姜无绵那小畜生抓了陈大人的朋友,如陈大人想解救朋友,可随老朽前去地牢。” “姜无绵呢?” “那小畜生已被老爷绑送大理寺认罪伏法。” 陈兵笑道:“他去认的什么罪?” 老头也微笑着说:“据他自己供述,昨夜冲突是因其父在青州为通判时结下的仇家,双方在府中大打出手,死伤众多,坏了官家规矩。” 陈兵听到朱小娥果然没死,心里高兴,其他也无暇计较,跟着老头往地牢走。 不知拐了多少弯,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假山后,被树木遮掩着一道铁门。 老头让人点了火把,进入铁门中。 陈兵艺高人胆大,让李花羽守在铁门外,自己跟着老头下了地牢。 潮湿阴暗,呼吸不畅。 这是地牢通常的配置。 陈兵放开五感,紧紧跟在老头身后,既然是在黑暗的环境里,他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一路往下,并无埋伏和机关。 陈兵见到朱小娥时,她已经被人放到一个床板上,平躺着。 身上盖了一条破布单,如果不仔细查看,真以为她只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朽已让大夫给陈大人的朋友上了药,可惜她受伤过重,不知还能不能...” 陈兵摆手让他们退远点,自己持了火把近前观看。 朱小娥很惨,露出的脑袋上没剩几根头发,显得她的整个头脸更像一个骷髅。 陈兵掀开布单,却见她的两处锁骨间,还穿了铁勾,因伤势过重,大夫也不敢往下取。 这娘们生来就是为了受刑罚的吧? 陈兵不禁感叹。 朱小娥也感受到陈兵的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干裂的嘴唇弯了弯,像是一个笑容。 “小娥...知道你...会找过来的...” 陈兵松了口气:“你他么不会小心点啊?” 朱小娥轻轻摇摇头:“我发觉你对姜无绵根本不上心。” “老子说过,等案子结了就帮你做了他。” “你跟他没有多少仇,不会用心帮我。” 朱小娥的声音微弱,陈兵得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听。 “你...” 陈兵疑惑地看着气息萎靡的朱小娥,忽然身体一抖。 “朱小娥,你不会是故意让他抓住你的吧?” 他联想到姜府院墙上的小太阳,当时虽然怀疑她为何会画在此处,却心急她的安危,没有多想。 被人抓住,当是在紧急意外中,怎会有时间画那么多小太阳? 听到这话,朱小娥脸上的皮肉动了动,努力做出一个笑脸状。 “我厉害吧,你是不是已经将姜无绵宰了?” 陈兵一腚坐到了地上,这个娘们对自己太狠了! 对自己耍手段已不是一次两次,而自己却屡屡上当。 “啥都别说了,先活下来再议。” 陈兵想去抱她起来,却被她制止。 “别动我,身上的骨头不知断了几根,你一动就乱了。” 我草,这都不死,老子也是真心服了这娘们。 陈兵腹诽着,招手让老管家找人抬了床板,往外走。 老管家路熟,带着陈兵等人一路从后院的角门出了姜府,然后让人把朱小娥送到药铺。 陈兵和李花羽等在屋外,药铺的大夫们都进了屋子,围着朱小娥,一起商议如何救治。 “这个便是你的朋友?” 李花羽憋了一路,此时才问出来。 陈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活不成了。” 李花羽也看出,朱小娥身体能量几乎被耗尽,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 陈兵皱紧眉头,思索着该如何留住朱小娥的性命。 忽然,他眼睛一亮。 起身进了屋子,不顾大夫的阻拦,伏在朱小娥的耳朵边。 “朱小娥,姜无绵还没死,他被拿到了大理寺,要想杀他,还需你亲自动手才行。” 朱小娥已经昏死过去,可是这话却让她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陈兵目的已经达到,在一众大夫诧异的目光中退出屋子。 给药铺留了一张千两银票,另派人喊来玉秀和玟岫两人在这里伺候着,还有一个小厮在外随时传信。 安排妥当后,陈兵带了李花羽直奔大理寺衙门。 站在大理寺门口的差役听到他俩是提刑司的,遂让他们自己进去,不用通传。 大理寺少卿是一个年轻人,姓武名行,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颌下留了短须,皮肤有些黑。 他正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兵和李花羽。 “按说这京都的案子,都由大理寺查勘定案,不知陈大人与这姜无绵有何瓜葛?” 陈兵也不啰嗦,拿出御前听用的牌子,递过去。 武少卿接过牌子,顿时站了起来,脸上也挂上和蔼的笑容。 这样的牌子他确实见过,只是,为了办案却是第一次出现。 御前听用的牌子,据武少卿的了解,大多是用在为皇族办理杂务所用,一般公事很少有官员持此牌干预。 “哎呀,陈大人何须如此客气,跟在下说一声便是。” 武少卿起身双手将牌子还给陈兵,然后招呼人带路。 大理寺羁押人犯的地方就在衙门后院,武少卿亲自陪着陈兵二人来到后院。 许是看在姜侍郎的面子,姜无绵并未戴上枷锁,而且从他的供述中,杀死前来报仇的江湖游侠,还算是正当防卫。 在武少卿的判断中,认定了陈兵是被姜侍郎恳请,前来捞人的。 不然一个提刑司的提刑官,手里持了金牌,没事过来显摆个啥? 当姜无绵来到提审室里,看到坐在案后的人是陈兵时,两条腿先软了。 原来的趾高气扬瞬间变成了垂头丧气。 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人家能在大理寺出现,显然也是走了比自己还硬的关系。 “没想到你陈兵竟然能走到这一步,是姜某小瞧了你。” 姜无绵站在案前,一脸苦笑。 陈兵耸了耸肩膀:“唉,谁让你得罪了天下第一狠人呢。” “你们俩很难分得清谁更狠一些。” “既然知道,还敢待在大宋的地头上。” “姜某有的选吗?” 陈兵再次感叹:“确实没得选,她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姜无绵皱眉问道:“陈兵,你为何会如此卖力帮一个孤魂野鬼般的女人?” 第一卷 第187章 成王败寇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笑道:“只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们互相帮助相依为命。” “我们曾经也是朋友,我父还是你的知遇之人。” “不一样,你父提拔我是因为前面有坑要踩,我便是他走在前面探雷的炮灰。” “不啰嗦了,成王败寇,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姜无绵此时也认了命。 陈兵摆摆手:“我今天只是来看看,确认你还活着就好。” “没有你俩,我便死不了。” “老子只是怕你已经被你二爷爷给打死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 姜无绵在他身后喊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陈兵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留你活着,好给朱小娥续命呢。” “她还没死?” “只要你没死,她便死不了。” 眼看陈兵已经走出门去,姜无绵急忙喊道。 “她是不是故意让我抓住,好引你出手?” 陈兵不再回应,带着李花羽走远了。 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久,李花羽才问道:“为了让你出手杀人,却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看来她真没了别的办法。” 陈兵琢磨着回道。 “你留这个家伙活着,万一跑了怎么办?” “你觉得他会往哪里跑?” “他二爷爷是礼部侍郎,随便安置一下就可让他安度余生。” “呵呵呵呵”陈兵笑了。 “他二爷爷早吓破了胆,不会再收留这个败家的孙子,不然,老子管他是个什么侍郎尚书,灭了再说。” 李花羽沉默了,半晌后才感叹。 “果然如此人所说,这天下第一狠人,未必是那朱小娥。” “这个世道,不狠能活下去吗?” 李花羽盯着陈兵的侧脸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正当陈兵疑惑时,她垂下头,脸色发红。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狠人。” 陈兵与大理寺武少卿探讨了半日,才取了一份结案陈情,表示两人对案件的勘查要保持一致。 大理寺结案后要上报刑部,而陈兵结案要给赵公送一份报告。 两人各为其主。 那大理寺武少卿对陈兵更加恭敬,送他出门时,凑近了身侧。 “陈大人,不知皇上为何忽然对此案有了兴趣?” “我哪里知道圣上会想什么,也不敢妄加猜测,只不过,皇上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总错不了吧。” “甚是甚是,以后咱可多加走动,陈兄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自然,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以后少不了麻烦武兄。” “敢不为陈兄尽全力!” “武兄太客气...呵呵” 两人说着话,直将陈兵送出了二里地,武少卿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大理寺。 陈兵跟李花羽在大街上溜达,因结了此案后,暂时无事,该琢磨回应天府看看小顺和李来如何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挑担推车摆摊逛街,人声鼎沸。 两人正四处观看,忽然听到不远处有鞭子抽击马匹的声音,十分响亮,还伴随着怒骂声。 显然,驾车的马夫遇到了倔强的马匹。 这种情形很常见,陈兵也未在意,两人继续往前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夫抽打马匹的声音还在持续,却听不到马匹发出动静,周围还围了一群吃瓜人。 忽然,李花羽拽了陈兵的衣袖一下。 “哥,你有没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兵心里也悸动了一下,仿佛有种牵挂或牵扯,总之说不清楚。 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个长身的马夫站在一辆马车前,手里挥动马鞭,狠狠地抽打驾车的马匹。 人群里也传来议论的声音。 “没见过这么犟的马,打成这样了还不动弹。” “这匹马瘦成了这样,还如此抗揍。” 议论让陈兵更感好奇,往前凑过去,伸头看了一眼。 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浑身没有多少肉,巨大的骨架稳稳地撑在那里,被鞭子抽在身上,也不稍动,马臀背部份已经冒出了不少血迹。 陈兵愣住了,这马...草! 这不是老子那匹黑马吗? 当时夜晚被火箭袭击,自顾尚且不暇,哪里顾得上黑马。 过后再去查看时,所有马匹都或被烧死或消失不见。 没想到黑马没死,被人抓来拉车。 再看黑马的惨状,一股怒火顿时直冲头顶,耳朵嗡嗡直叫,伸手将沉默拔了出来, 往前一步,从人群缝隙中冲出去。 他快,李花羽比他还快,随身携带的软弓,从腰上拽下来在空中一晃便完成了安装,另一只手同时抽出了彩羽箭,双方在中间撞到一起,李花羽只拉了弓弦一下,彩羽箭下一刻便穿过人群缝隙,钻进了马夫的后脖颈子。 此时正好是陈兵持刀刚冲到马夫跟前,刀还未往前刺呢,马夫已经翻倒在地。 人群顿时哗然,乱叫着散了开去。 陈兵几步跑到黑马跟前,举刀将车缰砍断,上前轻轻安抚黑马瘦长的马头。 黑马长且杂乱的鬃毛抖动着,马头在陈兵身上摩擦,眼睛里流出委屈的泪水。 李花羽将马夫的尸体扔到装了柴草的马车上,取回彩羽箭。 陈兵带着黑马往回走,两人根本不理会周围人的喊叫。 闹市中杀人,事儿挺大。 很快,就有公差出现,四五个提刀拿了锁链的汉子,冲过来。 李花羽根本不解释,手里握了彩羽箭,瞪着几个公差。 陈兵冲他们指了指黑马:“几位,黑马营的。” 他知道黑马营在京都也是名声大噪,有强大背景,几乎无人敢惹。 果然,那几个公差听说是黑马营的人,立刻放低态度。 “这位军爷,得让小的回去有个交代吧。” 陈兵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此人偷了黑马营的黑马,今日才被找到,谁知竟敢拒捕,还把老子的黑马打成了这个样子,死有余辜!” 几个公差也看清楚了陈兵牵着的黑马,浑身血迹斑斑,且骨瘦如柴。 几人凑到一起稍一商量,一个年纪大些的公差站出来。 “这位军爷,您能留个名号吗?” “黑马营焦广海。” “得嘞,焦大人您慢走。” 李花羽笑道:“黑马营的名号还真管用。” 陈兵一边走一边不屑道:“并非好名声。” “坏名声才管用,好名声只会招来麻烦。” 两人说着话,把黑马牵到了药铺,正是救治朱小娥的那一家。 陈兵也不管是治人的还是治牲口的,掏出银子,先让大夫给清理伤口,敷上药粉。 再去买了清水和上好的精料,让黑马慢慢吃着。 正忙活着,一个大夫看到陈兵,连忙上前招呼。 “大人,您来的正好,进来看一眼吧。” 第一卷 第188章 奴家也认输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随着大夫走进内室,看到玟岫和玉秀站在床前。 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害怕朱小娥没有挺住,一旦走了,自己该如何处置姜家? 姜无绵肯定是要随她去陪葬的,但是他的二爷爷与此事好像关系不大,是否一起带上? 大脑中胡思乱想着,把头探进了床帘内。 就看到了朱小娥那双倔强的大眼珠子,盯着自己的脸,间或转动一下。 陈兵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就好,就知道这娘们生命力顽强,凭着一口不屈的仇恨之气,硬是挺了过来。 “你,没有杀死姜无绵?” “他是你的死仇,该让你亲手灭了他,才算解了你这心中之气。” “他现在在哪里?” “在大理寺关着呢。” “大理寺能关得住他?” “放心吧,有我在,他二爷爷不会再收留他,姜无绵已成丧家之犬无处可逃。” “你杀了他们多少人?” “一两百总是有的。” 朱小娥终于不再梗着脖子,身体软下来。 “唉,总算这些罪没白受,不然可就赔大发了。” “好好养伤吧,等你能再次飞起来,就是了结恩怨之时。” 朱小娥无言地闭上了眼睛。 陈兵收回脑袋,冲玟岫点点头,转身出了内室。 当他和李花羽回到住处时,王诜已在此等了他一个时辰。 见他回来,急忙说道:“本都尉成了你的代言人了,赶紧的,赵哥让你去军中调查私自调派军队案呢。” “我刚弄完姜府杀人的案子,要不要让人休息一下啊。” “你先接了手,至于要查还是要睡觉,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陈兵坐下,接过王诜递过来的一卷布帛。 “这不是圣旨吧?” “不是正式的圣旨,但也差不了多少。” 陈兵将布帛放在桌上,端了茶水一口喝干。 “私调军队主犯肯定是杨戬,抓起来一问便知,干嘛还要去军中调查?” “杨戬在宫中关系复杂,不宜擅动,需在军中找到突破口。” “好吧,步弓营是谁的头领?” “步兵营总头领是都指挥使赵由敏,步弓营头领好像叫于顺章,是个校尉来的。” 陈兵点头表示记下了。 皱眉问道:“调派军队多少就算私自动用?” “五十名以上便须经太尉批准。” “不包括五十之数?” 王诜摇头否认,然后起身道:“那我走了,还有个约会不能耽误喽。” 陈兵在他身后喊道:“有没有期限啊?” “禁军复杂,你自己看着办吧,注意安全。” 陈兵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嘟囔着:“禁军,有那么危险吗?” 李花羽一直站在两人身侧,此时开口道。 “他说的是禁军。” “禁军怎么了?” “他让禁军注意安全,陈兵要来了。” “滚蛋,老子才没那么危险呢。” 两人正调笑,有家人在门口禀报。 “老爷,有客人来访,说是飞将军。” 陈兵一愣,李师师怎么会找到这里? 连忙起身往外迎去,刚走出客厅正门,就看到一身银白甲胄的李师师,手里提了一根马槊,立在院子中间。 阳光洒下来,让银白色的甲胄熠熠生辉,映衬着一张如桃花般娇俏的笑脸。 陈兵心里暗暗喝彩。 真不枉京都第一的称号,只这扮相,就让老子先酥了半边。 “飞将军驾到,陈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陈兵,是不是我不来寻你,你已经把师师给忘记了?” “怎么会,师师已经永远铭刻在陈某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少说好听的,今儿个师师是来讨个公道,打败了师师,任你所为,被师师所败,便由我发落。” 陈兵苦笑不得。 “师师,咱能换个方式吗?” “师师最崇拜英雄,这种方式也是我所梦寐以求。” “比武不是比舞,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浪漫,刹那间的生死,最是残酷无情。” “你只说敢不敢吧?” “我怕伤了你。” “太自信就显得过于自大。” 陈兵无奈,指了指李师师马槊刃下的一个铜环。 “让花羽姑娘用箭射穿这个铜环,就算你输了如何?” “射几箭?” 陈兵扭头去看李花羽。 “一箭而已。” 李花羽懒散的说。 “好,就让师师领教花羽姑娘的箭法。” 说完身往后退,马槊随手舞动出一个个虚幻的影子。 陈兵目瞪口呆,傻了片刻后叫道:“你别动啊,这让人怎么射?” “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陈兵无奈回身去看李花羽。 李花羽并不在乎,身体一晃,软弓与彩羽箭搭在一起。 拉开弓弦,箭头却不对准旋转的马槊。 李师师也是奇怪,手中的马槊越舞越急,在空中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李花羽一松手,彩羽箭离弦而去,直奔李师师左侧的一个石锁飞去。 李师师一愣,这是个啥玩意儿啊? 谁知就在她一愣间,手里的马槊缓了一缓,那支彩羽箭撞到石锁上被反弹了出去,与马槊形成一道平行线,迎着旋转而来的马槊刃刺过去,正正穿过刃下的铜环,两相角力,铜环挂不住,被彩羽箭带离了槊身。 李师师呆立在地,傻傻地看着挂了铜环的彩羽箭,扎在不远处的土地上,箭尾兀自颤动着。 陈兵也被这神乎其技的一箭震懵了。 我靠,这娘们如此厉害么? 想想与她哥哥李光荣暗夜对战,还真是创了个侥幸。 李家神箭,名不虚传! 李花羽若无其事地将软弓收起,仍然挂在腰间,转身进了屋里。 陈兵面对李师师一摊双手,表示行了吧,人家要想射你,你这会已经凉了。 “不算,这一箭你也躲不过去!” 李师师不服气地跺脚撒娇。 “好好好,不算不算哈,咱是玩脑子的,不跟这种人玩天赋。” 李师师破嗔为喜,刚露出笑脸。 谁知李花羽在屋子里听了陈兵的话,不乐意了。 “好,你说玩脑子,那我就陪你玩一把,让我看看你的脑子有多厉害。” 陈兵傻了,这他么的,女人咋这么难弄? 两个女人都歪着头戏谑地看着陈兵,等他出题。 陈兵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就玩一把。” 他取了一根蜡烛,点燃后放在一块竖起的木板后面。 “你看不到蜡烛的位置,能把它灭了吗?” 院子里有微风吹过,蜡烛冒出的烟散乱地飘向空中,根本无法判断蜡烛的具体位置。 李花羽瞪着眼睛,盯着木板,愣了半晌。 “我…认输。” 陈兵看向李师师。 “奴家…也认输。” 第一卷 第189章 发散性思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得意地笑道:“看看,你们难道就不会动动脑子?” 李花羽皱眉思索片刻,又将弯弓搭上剪枝,拉弓瞄准木板。 箭尖缓缓移动,大脑里琢磨着蜡烛的位置。 李师师也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木板,寻思着破解的办法。 过了有半刻钟,李花羽颓然放下弓箭,再次摇头认输。 李师师不服气地抓住陈兵的胳膊摇晃着。 “你来你来,你能灭了蜡烛,我们随你如何便是。” “行,你们看好了啊。” 陈兵微微一笑,从院子里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 在手里掂了掂,抬手用力将石块砸向木板。 木板在石块强力的砸击下,轰然倒塌,同时压灭了后面的蜡烛。 陈兵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向两个女子抬抬下颌,示意,看明白了吗? 李师师和李花羽同时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向一边。 陈兵嘿嘿一笑:“这叫发散性思维,琢磨明白没?” “你这叫玩赖!” 李师师娇嗔。 第二天,陈兵带了李花羽和扮成男装的李师师,因为暂时缺少人手,李图也跟在后面。 四个人一起驱马出了京都城门,往驻扎在离城三十里外的禁军军营奔去。 陈兵等人被两名小校领到一座大帐前,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身甲胄,站在帐门前,手捋胡须,一脸笑容地等在那里。 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至少是个正五品的官级,却站在门前迎候六品提刑官陈兵,可见提刑司在官员心目中的地位。 两人客套着走进中军大帐,分了宾主落座后,有军卒端上茶水。 “陈大人,不知这次莅临军营,有何贵干?”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下官这次前来是奉了上命,问清楚一些关于军队调派的情况。” “哦,既然如此,陈大人尽管问来,赵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由敏是一个白胖的油腻中年,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微笑。 “多谢赵大人支持,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陈大人请。” 陈兵略一沉思,问道:“上个月三日,禁军步弓营有五十名弓箭手被调出,并在离城百多里处遭遇山贼袭击,全部殉难,赵大人,不知这五十名步弓手是奉了谁的命令,去执行何种任务?” 赵由敏手捋胡须,呵呵一笑。 “陈大人,此事有我部上奏兵部和蔡相的奏折,所言甚详,陈大人是否看过?” “根据律例,五十名以上军卒的调动,须经兵部批准,五十名内,都指挥使便可自行定夺,对吗?” “正是。” “也就是说,这五十名步弓手的调用,当时未经上报,只是奉了赵大人的命令,前往执行任务的,对吧?” “正是。” “可是,当时这五十名步弓手的任务是突袭漳龙岭,在途中却被漳龙岭的山匪反袭,全部遇难,是谁走漏了风声?” “此事奏折中写的清楚,当时五十名步弓手中,有一个叫邹则是的,与漳龙岭的山匪通奸,泄露了军情,才导致此次任务的失败。” “邹则是在步弓营什么职务?” “步弓营什长。” “他是如何泄露的军情?” “他在混战中被杀死了,赵某也不知如何泄露的军情。” “人已经死了,赵大人是怎么知道内奸是邹则是?” “之后我们又抓了一个山匪,据他交代。” “山匪呢?” “因死亡军卒太多,山匪被群情激奋的军士们打死了。” 陈兵也明白,这个赵由敏主打一个死无对证,其奈我何。 “多谢赵大人配合下官调查案情,接下来下官准备到步弓营看看。” “陈大人请便,赵某将全程配合。” 有了赵由敏的陪同,陈兵全程看不到一个能说上两句话的士兵。 包括步弓营另一位校尉尉迟弓,陈兵问啥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最后,陈兵实在忍不住了,对赵由敏道:“赵大人,我们能自己转转看看吗?” 赵由敏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当然可以,只是军营之中颇多鲁莽之徒,赵某怕陈大人出什么意外就不美了。” “放心好了,自保尚无问题,怕事是干不了刑狱这一行的。” “那赵某便不再陪陈大人了,如有得罪在这里先恕罪则个。” 两人假意客气一番,赵由敏扬长而去。 陈兵带着李花羽和李师师,李图与他们拉开些距离跟在远处,四个人在步弓营区域开始转悠。 本来就跟无人区一般的步弓营,自赵由敏走后,便三三两两地出现了到处晃荡的军卒。 还有军卒提了弯弓,跑到操场上开始练习射箭。 陈兵见没有人搭理他们,便凑到操场上看他们射箭。 几轮射完,李花羽皱着眉头对陈兵说道:“禁军是大宋最精锐的部队吧,水平怎如此之差?” 陈兵笑道:“你可别总拿你家那功夫做比较,全天下有几个家族箭术传承?” “我没有跟自己比较,公平地说,你去射两箭也比他们强得多。” 李师师抢着道:“我的箭术也比他们高明很多呢。” 三人这么一说话,让一个离他们不远的军卒听到了耳朵里。 几个军卒交头接耳一番,便向他们三个走过来。 一个身形高大的军卒说道:“几位,听说你们箭射得不错,让哥几个见识见识啊?” 陈兵刚要谦虚一番,谁知李师师早就挺身而出。 “好啊,就让你们看看我飞...箭的厉害。” 几个军卒顿时鼓噪着叫好,有的还跑去喊其他军卒。 时间不大,便有大群军卒涌过来,围在四周。 李师师是个人来疯的性格,人越多她越兴奋,让军卒拿过一张弯弓,提了一壶羽箭,走到射箭位上,开始整理弯弓和羽箭。 虽然她一身男子打扮,但是粉嫩的肌肤和漂亮的面容,仍然让众多军卒惊艳,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李师师被围在中间,手里提了弯弓,用她粉嫩的小手拉了拉弓弦。 只是这一拉弓弦让她开始发呆,这张弓跟自己的用过的弓差了太多。 那个给她弯弓的军卒也是在心里不服气这几个人的说话,故意找了张紫衫木的硬弓递给李师师。 这么强的弓,李师师别说拉满,就是半弓也拉不到。 再抬头去看远处的草靶子,差不多百步左右的距离。 就是把胳膊拉折了也射不了这么远啊,更别说中靶。 好像看出了她的窘迫,周围的军卒开始起哄,一起叫好,让李师师尽快出手。 李师师此时尴尬的俏脸飞红,就像一枚娇艳欲滴的樱桃。 这让围观军卒更加疯狂起来,高声嚎叫着催促李师师出手。 第一卷 第190章 又玩脑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师师无助地看向陈兵,祈求之色十分明显。 陈兵在人群里用身体撞了撞李花羽,示意她赶紧出手救场。 射箭这技艺没有比李花羽更合适的人选。 李花羽白了陈兵一眼,身体站在原地不动。 她知道陈兵与李师师的关系,很想让李师师出个糗。 可架不住陈兵老撞她,显然不出手就得罪了陈兵。 没办法,李花羽往前走了两步,挤开几个军卒,伸手将紫杉木硬弓从李师师手里接过来。 随手在箭壶里抽出三支羽箭,一块搭在弓上,两膀用力,将弓拉满,大喝一声。 “前面的躲开了!” 站在前面的军卒挡住了草靶的方向,听到喊声连忙往两旁躲闪。 就觉得一阵风从脸旁掠过,三支羽箭分成三个方向飞了出去。 百步以外排列了一排人形草靶,三支羽箭分别射中了三个人形草靶的头部。 围观的军卒沉寂一刻,猛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这一手箭法,镇住了绝大部分军卒,在场的军卒都热烈鼓掌,赞不绝口。 李花羽兴奋得满脸通红,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人的当众称赞。 况且在场的军卒,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专业射手。 李师师眼见自己的风头被李花羽夺了去,心里很是不服。 “哎,你们有没有马槊?” 有人听到她说话声音好听,立刻回应。 “在这里哪能缺了兵刃,请公子稍等片刻。” 有人飞跑出去,想是去取马槊了。 不过盏茶时间,就有军卒扛了一根马槊过来。 李师师顿时来了精神,这个玩意儿她可是跟着师傅练了好几年,手法纯熟。 探手接过马槊,轮动起来,让四周的军卒散开,打出一个场子。 深吸一口气,将马槊使将起来,只见槊影重重,槊刃撒出片片光辉,几乎遮蔽了人影。 围观的军卒顿时大声喝彩,把喉咙喊得嘶哑难过。 陈兵站在人群里,面带微笑,看着李师师舞动马槊,也跟着军卒们大声叫好。 但是他心里清楚,李师师这是在舞槊,不是武槊。 也不知道她跟着哪个舞蹈老师学的技术,舞动起来是真的好看。 如果就这样上了战场,不被秒杀,老子跟她姓了。 李师师舞动马槊使了一个收式,将马槊抛到空中,在半空中翻动几周后,落到地上,正好槊刃刺进了土里,颤巍巍晃动的槊身,让众军卒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好声。 现场情绪达到了高潮,人人兴奋得脸色通红。 李师师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此时,一个站在场外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站在场子里的军卒纷纷给他让路,神色恭敬地喊一声:“林教头。” 那男子走到李花羽跟前,一拱手:“这位英雄,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显然,他看得出什么是真功夫。 李花羽也拱手回礼:“在下李羽,不知这位军爷怎么称呼?” “好说,这下林冲。” 陈兵在一旁顿时一愣,我草,大名鼎鼎啊! 林冲微笑着问道:“李兄祖上可是那怀柔伯飞将军李广?” “正是祖上。” “果然厉害!冲佩服。” 李师师不服,向前问道:“林教头,在下李师,刚才的马槊舞得如何?” “呵呵,这位李兄,马槊舞的好看之极,佩服!” 李师师得意地瞟了陈兵一眼,负了双手,溜达到陈兵身边。 林冲这才转身走到陈兵这边,再次拱手。 “这位想是提刑司陈大人了,步弓营五十军卒殉难的案子,可是有了眉目?” 陈兵连忙还礼。 “未有进展,正想请教林教头。” 林冲点头道:“军营自有军营的规矩,陈大人须露一手绝技,让我等佩服,便可获得真相。” 陈兵苦笑道:“舞刀弄枪本非陈某之长,奈何如之?” 林冲摇头:“黑马营的惨状众人皆知,陈大人无需客套。” 这时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过来,正是步弓营校尉尉迟弓。 陈兵观他双臂奇长,肯定是射箭高手。 他先是冲李花羽拱手作揖,然后再看向陈兵。 “陈大人,你是看不起我步弓营吗?” 陈兵奇道:“尉迟大人何出此言?” “他们二未皆连出绝技,陈大人怎能敝帚自珍,不是看不起我等又是什么?” 陈兵无奈问道:“尉迟校尉的绝技该是长于弓箭吧?” 尉迟弓也不啰嗦,探手取过一旁军卒手上的紫杉硬弓,也搭了三支羽箭。 不见他费力,弯弓被拉成满月,三箭齐发,在百步外刺进三个人形草靶的头部。 众军卒齐声喝彩。 尉迟弓将弓扔给军卒,眼睛盯着陈兵。 陈兵觉得自己不露上一手,这些军汉就不会老实跟自己说话。 沉思片刻,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根布带,大步走向草靶处,只是五十步左右停下,转身面向尉迟弓。 “尉迟校尉,用你的弓来射我,敢不敢?” 一众军卒顿时呆住。 都知道尉迟弓的箭有多霸道,别说五十步,就是一百步,想躲开他的羽箭也很不容易。 林冲和尉迟弓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 心里同时蹦出三个字:好胆色! 尉迟弓咽了口吐沫,迟疑着问道:“陈大人,可是来真的?” “尉迟校尉,林教头,你们觉得我会来步弓营开玩笑么?” 说着话,将手里的布带展开,围在自己的眼睛上,在脑后打了个结系住。 本来就惊讶的军卒,此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来找死的吗? 李师师有些急了,玩玩彩头可以,玩命就没意思了。 她扭头发现李花羽老神在在,一派风轻云淡。 便也按耐住躁动,皱眉看着陈兵。 尉迟弓心里冷笑,既然你来找死,老子岂能手软? 不射死你,射你个没脸应该不难。 他沉稳地取了弓箭,往后退了几步。 林冲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尉迟,三思。” “放心,有数。” 所有军卒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瞪着五十步开外蒙住了眼睛的陈兵。 他们从军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举动。 比武便真刀真枪地过招,比箭就看谁射得快射得准。 哪里有比谁死得快的? 在场的人里,只有李花羽明白,如果陈兵不蒙住眼睛,恐怕还真躲不开对方的羽箭。 这小子又在跟人家玩脑子呢。 尉迟弓缓缓将紫杉硬弓拉成满月状,箭尖对准了五十步外的陈兵。 弓箭被拉得嘎吱吱吱直响,同时也像拉动了众军卒的心脏。 第一卷 第191章 五体投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百年。 就在众人觉得喘不过气时,尉迟弓手里的弓箭噔棱一响,羽箭瞬间消失。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陈兵身前。 陈兵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还不时摇头晃脑。 其实他的五感被屏蔽了视觉时,其他感觉瞬间被提高数倍。 正如李花羽所想,如果能看到对方,他还真没把握躲开尉迟弓的羽箭。 而现在,他感受到一股锐锋直刺自己右侧膝盖上方的大腿处。 本来微微叉开的双腿,只右腿往外稍微扭了一下,羽箭带了劲风从他右腿内侧呼啸而过。 别人没看清楚,只觉得陈兵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羽箭便消失了。 心里想的是,尉迟校尉怎会真的射一个蒙住眼睛的人,不过是吓唬吓唬对方而已。 在场众人,只有尉迟弓,林冲和李花羽三人,清楚地看到,羽箭是如何被陈兵轻松让过的。 尉迟弓大惊失色,这还是个人吗? 他知道自己的羽箭速度有多快,根本无人能躲得过去,就连自己也不能。 本想让陈兵膝盖中箭,单膝跪地在众人面前出个丑。 谁知道人家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自己的羽箭。 他心里不服,觉得这只是个侥幸,咬牙喝道:“陈大人,可敢再受尉迟一箭?” 在场军卒均吃了一惊,尉迟校尉在步弓营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那手神乎其神的箭术,让整个禁军的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来都是他放过别人,哪里会出现此时的情景。 一箭不中还要再射一箭,这如同无赖打架,打不过人家就开始放赖吗? 林冲也皱起了眉头,觉得尉迟弓有些着相了。 尉迟弓已经没了思维,大脑懵懂一片,只知拉弓搭箭瞄准,右手一松,羽箭呼啸而去。 这次他射的是陈兵的腹部,这个地方面积大,又在身体中间,不易躲闪,即便被射中,也死不了人。 陈兵感受到锐锋刺向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好斜插了沉默。 他两手握住沉默扭动刀柄,略微将刀抽出一截。 羽箭刺开空气,一头撞到了沉默刀面上。 当的一响,陈兵被撞的后退一步,然后站稳。 随手将眼睛上的布条拽下来,看着持弓呆立的尉迟弓。 不只尉迟弓,整个校场上的军卒,都呆呆地看着陈兵,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惊恐。 时间僵持了近四五个呼吸,尉迟弓首先有了动作。 他将硬弓往地上一抛,单膝跪地,冲陈兵拱手施礼。 “尉迟惭愧,正该五体投地!” 军卒们见状,跟着自己的校尉,一个接一个地单膝跪地,沉默无语。 陈兵笑道:“尉迟校尉请起,陈某取巧而已,大家快快请起吧。” 陈兵哪里知道,他的这一举动,让站在一旁的李师师,眼睛里生出了崇敬,整个身心仿佛都融进了情绪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兵,越看越爱,无法自拔。 李花羽也是轻轻叹了口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让自己动心的男人。 面对生死,稳如泰山,淡然处之。 此时竟生出一种为其去死都无怨无悔的感觉。 尉迟弓引了陈兵和林冲来到他的军帐内坐定,让人弄来茶水。 李花羽则站在帐门一侧,警惕四周的动静。 李师师根本按捺不住躁动的心,眼见满眼都是军中精英,提了马槊四处寻人比武。 林冲喝了口茶水,沉声问道:“不知陈大人来此有何公务?” 还未等陈兵回答,尉迟弓抢先道:“自然是调查步弓营五十军卒被私自调派出去,集体殉难的案子。” 林冲点头表示明白。 陈兵看着尉迟弓问道:“尉迟校尉可有教我?” 尉迟弓眯着眼睛:“这里面有两个窍口,一是五十名军卒,是否经过太尉批准,二是派出的军卒够不够五十足数。” 陈兵皱眉思索,他收到的信息,现场死亡确为五十人,但是并未十分确定都是禁军步弓营的军卒。 尉迟弓继续说道:“这些军卒,都是在下手把手教出来的精英,却被那混蛋私自调派出去,枉了性命。” 他性格暴躁,说到愤怒处,一拳砸在地上,让坐在一侧的陈兵,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林冲疑惑地问道:“尉迟兄可知步弓营的人是被谁杀死的?” “我曾去问赵由敏那混蛋,可他只字未提,并强令俺不准出去乱说。” “听说是被漳龙岭的山匪偷袭致死。” 尉迟弓一脸不屑。 “漳龙岭?嘿嘿嘿,就那么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手里拿了锄头铲子菜刀,敢偷袭我大宋禁军精锐?” “说的也是,林某听说,漳龙岭聚集了近百名难民,打家劫舍都难,别说五十步弓营精锐,只二十军卒便会让他们溃不成军。” 尉迟弓越说越气愤。 “陈大人,提刑司是个什么态度?” 当他们说到五十步弓营军卒的死因,陈兵并未感到惭愧,说起来自己可是正当防卫。 听到尉迟弓问,便斩钉截铁地回道:“查清事实,一追到底。” “好,那俺尉迟便舍命相随,誓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林冲也迟疑道:“也算俺林某一个。” 陈兵点头道:“多谢二位相助,只是现在关键人物赵由敏不说,又不能拿下审问,当事人都已经死亡,此案该如何破局?” 尉迟弓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个知情人。” “谁?” “步弓营校尉于顺章,当时调派军队是由他选出的军卒,那些可都是老子教出的好手。” 尉迟弓说着话,就把牙咬的咯嘣咯嘣直响。 “此人现在何处?” “自从出了事,便被赵由敏放了假,该是回了老家。” “他老家在哪里?” “应天府人士,具体住址军中自有登记,一查便知。” 陈兵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们便从他这里寻找突破口,拿下此人再说其他。” 尉迟弓忽然道:“他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叫魏勉,倚仗他的势力,在京都城内开了家酒楼。” “如此,事不迟疑,咱这就赶过去看看。” “酒楼很大,如何寻找?” “让我试试,你们跟着就是。” 三人计议已定,起身各自准备行装。 陈兵出帐,问李花羽:“那个李公子呢?” 李花羽抬了抬下巴:“跟人比武呢,好犀利的槊法。” 陈兵苦笑:“李公子是被人捧着都怕摔了的瓷器,跟人比武...” 林冲在他身后笑道:“李公子的马槊舞得确实好看。” 尉迟弓性格直率,大声道:“这娇娇公子,哪里会经得住军汉们的一击。” 第一卷 第192章 太不要脸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予评价,冲远处的李师师招了招手。 满脸汗水的李公子快步跑了过来,娇俏的脸庞充盈着兴奋。 “陈兵,我终于过了一把军营激战之瘾,谢谢你。” 几人素质都高,看破不说破,大家纷纷称赞她武艺高强。 陈兵琢磨着,这也是李师师自信心爆棚的原因,所有人都会捧着她,根本没有人忍心说出真话。 几人一路出了禁军步兵营,径往京都城奔驰而去。 进了城门后,李师师依依不舍地与陈兵告辞。 她还有一大帮子人要养活,关键是她的团队如果离开这个灵魂人物,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双方分开,尉迟弓带了陈兵等人径奔酒楼而去。 正是晌午时分,酒楼前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陈兵抬头,见是一座三层楼阁,楼前竖了一杆酒旗,上书豪气冲天。 迎门上挂了牌匾,豪杰楼。 门前虽然人多,但是行人和观望的居大部分,进去吃酒的人并不多。 陈兵等人在小二的引领下,走上三层楼阁。 四个人加上李图,坐了一桌。 尉迟弓从进酒楼就四处踅摸,直到坐在桌前,才低声说没有看到酒楼老板魏勉出现。 陈兵笑道:“不忙,待会咱闹点事,看他出不出来。” 林冲立刻紧张起来:“怎么闹?万一闹大了如何收场?” 这个人谨小慎微,直到被压榨到了极致,才奋起反抗,也算个悲剧人物。 陈兵摆摆手:“咱哥几个先喝酒,在芸芸众生中能够相逢,缘分不浅,当浮一大白。” 酒楼规模不小,桌椅也很精致,三层楼上虽坐了四五桌客人,并无高声说话的人,环境还算安静。 陈兵等人推杯换盏,喝得热闹,一桌子精致菜肴也吃得舒适。 近一个时辰后,五人吃喝尽兴,林冲抢先招来伙计要付账。 陈兵立刻起身拦住:“林兄且慢,兄弟觉得这酒有问题,味道不对啊。” 说着话,身体开始晃荡起来。 李花羽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林冲和尉迟弓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 “你们没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两人看了看脚下的三个黑色酒坛,心里琢磨着,喝了这么多酒,自然会有反应,这不是正常的吗? 酒楼伙计见状笑道:“这位客官,任何英雄豪杰喝多了酒,都会头晕的,不需担心俺家酒水有问题。” “胡说,老子在别处喝酒怎么没有这样难过?” 陈兵瞪眼喝道。 那伙计脸色冷了下来:“客官,您待怎样?” 陈兵挥手:“跟你说不着,叫你们老板过来说话。” 那伙计也不动弹,只是抱了膀子。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店子,敢在此闹事,哪个不是被打个半死才送官的。” “怎么着,你家卖兑了水的酒给俺,还想动手打人,没了王法么?” 陈兵扯着嗓子吆喝。 那伙计见他胡搅蛮缠,顿时高声喊起来。 “掌柜的,有人闹事。” 随着他的喊声,楼梯一阵急响,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跑上来。 喘息着走到陈兵跟前,拱手道:“这位爷,本店从不卖兑水的酒,您只是喝得有些多,才觉得头晕想吐,俺可给您打个折,再赠您两个醒酒小菜爽爽口,您看可好?” 林冲刚要说话,陈兵把眼一瞪。 “你他么是说老子胡说八道吗?老子会喝多?再来三坛试试,去搬酒来。” 中年男子无奈地问:“您要如何?” “这酒菜钱你是不能收了,还得赔老子看大夫的钱。” 此话一出,整个三层酒楼上一片喧哗。 任谁都看出陈兵是想赖账,不但不给酒菜钱,反而还要勒索人家钱财,还要不要脸啊。 中年男子摊开双手:“客官,您可别难为在下了。” “说了不算过来作甚,赶紧滚回去,让你们东家过来说话。” 林冲也知道陈兵是在借机闹事,寻找魏勉,可他演的太不要脸了,难过的躲到一边,用手遮了脸面。 正当纷乱时,有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这人竟然如此赖皮,你们去揍他!” 陈兵斜眼一看,距他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小孩,十一二岁的年纪,生的甚是可爱,小脸粉雕玉琢一般,两只眼睛又大又亮,漆黑的眸子正奶凶奶凶地盯着自己。 小孩的两边各坐了一个高大汉子,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两个打架的好手。 小孩的身边还站了一位中年女子,专门布菜倒水。 听了小孩的话,其他酒客也很着起哄,“揍他揍他”一顿喊叫。 其中一个汉子立刻站了起来,往陈兵这边走了两步。 沉声喝道:“赶紧结账滚蛋,再敢闹事,老子从这里扔你出去。” 尉迟弓连忙凑到陈兵跟前。 “兄弟,差不多算了,先走吧,这帐俺来结。” “胡说,老子是差这个酒钱的人吗?卖假酒还找打手打人?好大的威风,你们让开,看看他能不能把老子扔出去。” 李花羽搀着他胳膊的手,用力捏了捏,把嘴凑到他耳朵边。 “哥,算了吧,这办法太丢人。” 陈兵不理他,仍然叫道:“老板再不出来,老子把你的酒楼拆喽,你信不信!” 那小孩从桌前站了起来,伸出一根粉嫩的小指头,指着陈兵。 “我不信,大刘,还不揍他!” 那高大汉子见没吓住陈兵,眉头一皱,跟着步子往前一迈,探手冲陈兵就是一拳打来。 尉迟弓站在一侧,用肩膀往那汉子身上一靠,将他顶到一旁。 “骂两句算了,动手就过了吧。” 那人惊讶地扭头看他,心道这家伙力气不小,是个练家子。 陈兵才不管他们干嘛,只是指着胖掌柜的吆喝。 “还他么不去找你们东家,等老子拆楼呢?” 胖掌柜无奈,冲伙计说道:“看住了他,别让他走了。” 说完转身往楼下跑去。 被尉迟弓撞了一下的高大汉子,心生警惕,不再往前靠,反而后退到小孩的身前,对另一个高大汉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同时伸手将依靠在酒桌旁的腰刀拿在手里。 陈兵看出这个小孩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提前冲他吆喝一声。 “此事与你无关啊,少来自找麻烦。” 岂知那小孩吃不得激,拧眉瞪眼大声喝道。 “你俩给本公子拿下这个无赖,送到大理寺让武征处置。” 陈兵见他对衙门口门清,就知道是个权贵子弟,不想与他纠缠。 抬脚将身前的八仙桌子踹翻,盘子碗菜汁乱飞,楼上顿时大乱。 第一卷 第193章 老子拆了你的鸟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楼上的酒客开始往楼下跑,两个高大的汉子持刀护着那个小孩也往楼梯口退去。 小孩一脸的不满意,嘴里叨叨着:“你们两个怂货,平时看着武艺高强的样子,真到关键时候,就跟两个缩头乌龟一般,去打他呀...” 两个高大汉子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只是稳稳地站在他身前,警惕地看着陈兵等人。 从楼下窜上来几个伙计,手里提了菜刀锅铲等武器,慢慢往陈兵等人身前凑过来。 陈兵一挥手:“竟敢对老子动手,给我打!” 林冲和尉迟弓迟疑着,互相对视,都没动弹。 他们都是守法军官,从来没做过欺负老百姓的事。 陈兵无奈,踉跄两步向前,抬脚将一个离得近的伙计踹翻在地,开启了战端。 四五个伙计立刻往上冲,举起手里的武器群殴陈兵。 李花羽在陈兵身后,探手将他拽了回来,从腰间抽出一只彩羽箭,挺身向前。 被她拽的踉跄倒退,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道:“别伤人性命。” 林冲和尉迟弓不再呆立,既然对方动了武器,伤了陈兵可就不妙了。 毕竟陈兵是官,被伤到身体,这些伙计算是惹了大祸。 他俩放轻了拳脚,只三两下就把四五个伙计打得倒退而回。 几个伙计见对方高大威猛,但拳脚上很软,顿时来了精神,叫嚣着再次往前冲。 双方正闹的不可开交时,楼梯上跑上一个汉子,面色黝黑,浓眉直竖,身量很高,手大脚大。 上楼先扫了一眼战况,然后高声喝道:“都给我停手!” 他声音很大,震得整个楼上嗡嗡作响。 几个伙计趁势往后退了几步,瞪着眼睛不服气地看着陈兵等人。 尉迟弓也退到陈兵身侧,低声说道:“此人正是那魏勉。” 陈兵不动声色,依然装作头昏脑胀状。 “你是何人?” 有伙计大声道:“这便是俺东家,你这厮好不晓事,敢在豪杰楼吃白食。” 魏勉往前一站,冲陈兵拱手道:“这位朋友,可是对酒菜不满意么?” “你们卖的是假酒,还来问我?” “唉,不管如何,这一餐便算魏某的,朋友请便吧。” 他这么一说,还待在楼上的酒客和那小孩子顿时嚷嚷起来。 “凭什么让他白吃?” “一看就是故意闹事,就这么放他走,太便宜他了吧。” “就该打一顿送官的。” 魏勉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就算魏某交个朋友,大家伙给个面子,让他走吧。” 众人见酒楼老板都认了,也不再说话,都去看陈兵如何。 尉迟弓和林冲都冲陈兵使眼色,那意思是赶紧走吧,正主找到了,这台阶给的很不错。 陈兵则把眼一横:“扯淡,老子喝了一肚子假酒,正难受呢,还有被他们打了,不要赔偿的吗?” 他这话一出,就连林冲都皱眉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尉迟弓也懒得说话,抱了两臂,退到了后面。 魏勉冷笑两声:“朋友,可是故意来闹事的吗?” 陈兵不屑地仰面向上四十五度。 “小子,可知道爷是谁吗?” “正要请教。” “京都八十万禁军教头,就是俺...三个。” 魏勉一愣:“朋友,原来你们是禁军的,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酒菜正该魏某请了。” “你也是禁军的?老子怎么不认识你。” “我兄弟就在禁军任职,步弓营校尉于顺章的便是。” 陈兵斜了眼睛瞅他:“少他么懵我,怎不见那于顺章提起过你?” “这个...他现在不在京都。” “嘿嘿,这话谁都会说,今儿个不赔老子一千两的精神损失钱,就拆了你这鸟楼。” 林冲此时也顺过劲来,见状上前一步。 “如果你让于校尉出来,俺们哥几个结了帐,扭头就走。” 站在楼角的小孩此时大声吆喝起来。 “你们便是知道那于校尉不在京都,才来借机闹事的。” 陈兵嘿嘿笑道:“你看看,就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老子的演技还是差了些。” 尉迟弓也走上前来:“魏老板,别啰嗦,于校尉既然不在京都,那就拿钱给俺们,事后让他来找俺哥几个领钱好了。” 魏勉犹豫起来。 小孩却尖叫着:“凭什么给你们钱,耍无赖么,大刘,你要不去揍他,回去我就不要你了。” 那个叫大刘的高大汉子很是尴尬,这是人家酒楼和几个流氓的事,与他们有毛关系啊,干嘛非要我去出手? 正尴尬间,那个一直跟在小孩身边,不说话的中年女子,俯在小孩耳朵边说了几句。 那小孩这才嘟着通红的小嘴,狠狠地瞪了陈兵一眼,掉头往楼下走去。 大刘松了口气,快步跟着下了楼。 许多酒客见势不妙,也纷纷往楼下走了。 三层楼上顿时清静了不少,只剩了魏勉和陈兵等人对峙。 沉默了片刻后,魏勉皱眉问道:“如果于校尉在此,此事便揭过不提?” 林冲立刻回道:“这是自然。” 魏勉并不信他,只是盯着陈兵。 陈兵摇头晃脑地看看四周。 “嗯,既然我这位兄弟说了,只要姓于的出面,这事就算了,老子不拆你酒楼便是。” 魏勉再次沉默,就在陈兵想继续刺激一下时,他才一咬牙。 “好,几位且随魏某下楼。” 陈兵撇嘴说道:“你别跟老子玩手段,禁军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魏某哪敢招惹禁军。” “嗯,知道最好。” 几人跟着魏勉往楼下走。 李花羽悄悄用手捏捏陈兵的胳膊,以示赞赏。 林冲低头跟在后面,尉迟弓则冲陈兵伸了伸拇指。 一群人穿过厨房来到酒楼的后院。 没想到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城内,豪杰楼的后院如此之大,估摸着得有个两三亩的样子。 院子里放了兵器架子,石担石锁等物。 酒楼在正面,院子后三面是半圈瓦房。 魏勉带了陈兵等人来到一间院子角落里的房门前。 他用手示意,让人停步等待,自己上前敲门。 陈兵扭头看了林冲和尉迟弓一眼,两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还是李花羽明白,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陈兵在心里暗赞,这娘们真聪明,如果是男子,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众人等了片刻,就听到屋子里响起说话声。 “谁啊?” “哥,有禁军的人过来见你。” 魏勉连忙回道。 “报上姓名。” 魏勉扭头去看陈兵。 “步弓营尉迟弓。” 陈兵报了尉迟弓的名字后,屋内说了句:“嗯,等着。” 接着就听到有人咳嗽着,脚步声响起。 众人等了有几个呼吸的时间,都在疑惑时。 陈兵上前几步,抬脚将房门踹开,同时手里沉默出鞘,挡在身前,硬闯了进去。 第一卷 第194章 皇上的谕旨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魏勉大惊失色,张着嘴跟着陈兵钻进房门。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 迎面是一溜占了屋里一半面积的土炕,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别的家具。 陈兵扫了一眼,然后伸手去摸炕上的草席。 还残留了些温度,知道刚才于顺章便是躺在此处的。 屋子的后窗没有打开,显然人不是从后窗走的。 陈兵抓住炕上的草席,猛然掀了起来,却发现土炕并没有通道。 尉迟弓和林冲也跑了进来,三人四处寻找屋子里的暗门。 陈兵对着尉迟弓用手指了指上面。 尉迟弓点头,几步跑出屋外,翻身上了房顶。 陈兵用手里的沉默刀鞘,依次敲打着墙面,听到屋子西墙壁上传出空洞的声音时,合身往上一撞。 哐当一声,一道暗门被陈兵撞开,他已经出现在另一间屋子里。 还未等他看清楚房屋的布局,就听到屋子后面李花羽的叫声。 “哥,他在这里。” 屋顶上的尉迟弓也喊起来:“在屋子后面。” 陈兵跟着跳上屋里的土炕,想从后窗穿出去。 刚伸手要去推窗扇,突然往后一跳,一把砍刀正砍在窗框上。 魏勉再蠢也看出来这些人与自己的兄弟不对付,所以就近抓了把砍刀,拦住了陈兵。 陈兵冷喝:“提刑司办案,无关人等让开,不然后果自负。” 魏勉哪里听他啰嗦,持刀再次砍了过来,形同疯狂,要与陈兵拼命。 陈兵眯着眼睛,看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身体略微侧了侧,让过砍刀,手里的沉默往前一探。 身高力大的魏勉,觉得瘦削的陈兵最好收拾,想用力量压下他。 整个身体前冲,一刀走空后,并不闪避,想将陈兵扑倒,却觉得自己脖子一凉,随即用手一摸。 惊恐地发现,一手的血红。 林冲跟着冲过来,见此情景大喝一声:“好身手!” 陈兵哪里等他称赞,早转身从后窗跳了出去。 当陈兵攀上后墙时,魏勉才捂住了脖子,从土炕上倒翻下去,砸起地上一片尘土。 林冲瞥了一眼,也跟着陈兵从后窗跳了出去。 陈兵站在墙头,看到北面有人影掠过,便纵上屋脊,从上面往北奔跑。 当他跳过三个屋脊时,看到远处尉迟弓正追着前面的一个汉子,紧追不舍。 李花羽已经被拉开距离,手里持了软弓,在胡同里弯腰喘息。 看到陈兵在屋顶上,用手指了前面喊道:“中...中了我一箭,跑...跑不远...” 陈兵有些惊讶,中了李花羽一箭,还能逃窜的人,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等陈兵从房顶跳下来,穿过一条街道,进入对面的胡同时,在拐角看到了尉迟弓和压在他身下的一条汉子。 那人后肩背处插了一枝彩羽箭,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后背。 就算如此,还顽强地与尉迟弓扭打纠缠着。 陈兵奔到近前,用手里的沉默往他颈侧一戳,那汉子顿时软了,不再挣扎。 尉迟弓惊讶地看了一眼陈兵,怀疑此人是会魔法吗? 他却不知道,人的颈侧最是孱弱,当然经不起重击。 李花羽上前拔了彩羽箭,用那汉子的上衣撕下一条,将他的伤口捆扎起来。 陈兵则看着昏厥的汉子问道:“于顺章?” 尉迟弓点头:“正是此人。” “警惕性很高嘛。” 这时随后追上来的林冲,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 陈兵笑道:“警惕性越高,说明摊上的事越大,咱得警惕有人狗急跳墙。” 尉迟弓道:“弄到军营中最是保险。”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现在你们军营是最危险的地方。” 林冲起身往四处看了几眼。 “这里距大相国寺不远,寺外有处菜园,看守菜园的是我的一位兄弟,有万夫不当之勇,咱先将人弄去那里安全些。” 陈兵点头同意,他知道林冲说的地方,而他的兄弟应该是鲁智深,确实勇猛。 几人将于顺章用腰带捆住了手脚,尉迟弓将他扛在肩上,林冲带路,迅速往菜园子走去。 路上,陈兵解下御前听用的金牌,交给李花羽,让她尽快去找王诜,调派人手来此接应。 李花羽却摇头拒绝,她认为陈兵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于顺章被人救走或者杀掉,都无所谓,只怕陈兵与人对敌时发生危险。 陈兵无奈,知道此女的倔强,只得让林冲扛了于顺章,尉迟弓持金牌前往都尉府调派人手。 提刑司在京都没有执法权力,也没有衙门口。 其他衙门都不能放心调用。 只有王诜和赵哥手下有资源也能信任。 赵哥的身份住处陈兵都不知道,便只有都尉府能去了。 三人来到大相国寺的菜园子,陈兵见到了身高体壮的鲁智深。 其形象跟自己想象的基本吻合。 陈兵问其要来纸笔,这还是大相国寺的高僧,要求鲁智深无事时,抄录经卷的工具。 虽然他从没用过。 林冲和鲁智深守在外面,以防有人偷袭。 陈兵让李花羽在旁负责记录,又用凉水将于顺章弄醒。 “知道我是谁吗?” 陈兵开始询问于顺章。 于顺章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木然地垂头盯着地面。 “你完了,也不用硬扛,赵由敏已经把你推出来顶锅,说不说都是个死,只是你的家人嘛...” 陈兵说到他的家人时,于顺章才抬起头看了陈兵一眼。 “你是谁?” 陈兵一笑,从怀里摸出帛卷,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皇上的谕旨,如果你配合我们调查,也许会保下你的家人。” 于顺章轻蔑的一笑:“这水可深,少吓唬老子吧,要让老子说出实话,家人才真保不住。” “嘿,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啊,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陈兵说着话,随手将帛卷展开,抓住两头往于顺章眼前一送。 “看清楚点,老子可有骗你,水再深还能淹了大宋帝王?” 于顺章看了一眼金帛,先是嘿嘿冷笑,然后仰头大笑,浑身颤抖着抑制不住。 李花羽惊讶地问:“哥,他怎么了?” 陈兵摇头道:“这家伙被吓疯了。” 李花羽皱眉仔细观察,却怎么也看不出一点于顺章被吓疯的症状。 “不对啊哥,他的样子好像在笑你呢。” “笑我,老子有啥好笑的?” 陈兵狐疑地收回金帛,低头看了一眼。 突然他浑身一顿,愣在了当场。 第一卷 第195章 弄完喝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当时王诜给他帛卷时,说算是圣旨,但陈兵并未打开来看。 他认为没必要,自己有金牌在手,圣旨不圣旨的无所谓。 谁知此时再看手里的金帛,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弄完喝酒。 铁钩银划,字写得很好看,可其意放在这里就让人尴尬了。 陈兵还在发呆,身后的李花羽已经苦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开了。 这一笑便停不住,直笑得捂住肚子,眼泪也流了出来。 陈兵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王诜也太他么不靠谱了,弄了个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假传圣旨,其罪当诛! 陈兵浑身摸了一下:“老子的金牌呢?” 李花羽止住笑:“哥,尉迟弓拿走了呀。” 陈兵摆摆手,重新整理思维。 “于顺章,你当时调派步弓营五十名步弓军卒,可有太尉手谕?” “哼,太尉手谕只在都指挥使手里,俺只管受命调派行动人选。” “五十名以上的军队调派,没有太尉手谕印信,可知你已经犯了重罪?” “这位大人,你听谁说的是五十名军卒,当时都指挥使下令调派四十九名步弓营军卒,俺犯了何罪?” “我手里已经掌握了当晚调派的人员名单,五十名步弓营军卒全部遇难,这个调派人数你是隐瞒不了的。” “四十九名人选一个不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我问你,调派这些军卒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不知道。” “当晚是谁带的队?” “不知道。” “人都是你派出去的,怎会不知?” 于顺章垂头不语,不再搭理陈兵。 “你既然没有违犯军中律法,为什么还要逃?” “俺没逃,只是放假而已。” “没逃?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俺以为是为非作歹的贼人。” “呵呵,一个禁军校尉,会害怕为非作歹的贼人?” 于顺章再次沉默。 陈兵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李花羽将询问记录拿过来。 “如果想脱罪,签上你名字,将来在公堂上可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这有什么不敢。” 于顺章抬手接过毛笔,在记录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兵刚把记录放进怀里,就听到屋子外面传来如雷般的呵斥声。 “谁在那里,给洒家滚出来!” 菜园子外面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上百名军卒手持长枪从各处冒了出来,围在篱笆墙外。 鲁智深大眼珠子转了几转。 “兄弟,这是你们的人吧?” 林冲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禁军军卒,正皱了眉头寻找这些人的头目。 菜园子门口的军卒往两旁一分,一个胖子走了进来。 林冲一见,立刻躬身施礼:“林冲见过都指挥使大人。” 赵由敏阴恻恻地说道:“林教头,你可知在做什么吗?” “属下正在帮助提刑司陈大人捉拿逃犯。” “逃犯是什么人?” “呃…禁军步弓营校尉于顺章。” “哦?他所犯何罪?” “这…” “蠢货,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给本官退到一旁!” 听到呵斥,林冲垂头往后退去。 陈兵听到外面说话,起身来到门口,正挡住了往里进的赵由敏。 眼见陈兵站在自己面前,赵由敏心里直发虚。 毕竟此人的名头太大,独自一人便灭了自己步弓营的五十弓兵精锐,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硬着头皮喝道:“陈兵,你竟敢抓捕禁军校尉,你可知罪?” “本官乃奉旨对你私自调派军队进行调查,不抓嫌犯如何取证?” “奉旨?可否请出圣旨让本官瞻仰一番?” “你这级别还没那福分。” “嘿嘿,那就是没有喽,陈兵你可知,提刑司根本没有权力在京都城办案,更别说圣上亲军的将领,本官劝你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陈兵四处扫了一眼。 菜园子周围围满了数百禁军军卒,自己这边只有两人。 林冲是个诚实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帮助自己的。 赵由敏见他犹豫,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纸张。 “陈兵,此乃高太尉的手谕,命本官维持京都城秩序,还望你好自为之。” 陈兵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赢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私自调派步弓营去做什么,心里该是清楚。” “本官只是奉了太尉手谕,调派军队进山剿匪,合规合法,步弓营军卒殉难只是个意外,本官亦奏明圣上,不知你陈兵仍然揪住不放,是何道理?” “你们这窟窿堵的密不透风,果然高明。” 赵由敏得意地笑道:“陈大人过奖,这为官之道还是要顺应天命才是。” 陈兵身体往他跟前靠了靠。 “不过,这面上的事,你们虽弥补的严丝合缝,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已经牵扯到了你赵由敏,老子焉能让你好过!” 赵由敏顿时大惊失色。 如此赤裸裸地威胁,放狠话,在官场上可不多见,一般都会被认为黔驴技穷。 可自己面前这个小子是谁,赵由敏自从调派军队被团灭后,很是对陈兵做了一番调查。 知道此人不好惹,不但单人独骑打残了杨戬的黑马营,更是将自己五十名步弓营的好手,一个不剩地干掉了。 本以为身在京都,依仗蔡相和高太尉,完全压制一个提刑司的官员不在话下。 没想到这个小子急了眼,已经准备不按套路出牌了。 “陈...大人,你我可都是朝廷命官,一切有圣上做主,须依法办事才成。” “依法办事?你他么弄了那么多人去杀我,依的是谁的法?” “那...那可...不关我事。” “哼哼,高太尉要杀我,何须弄这些鬼蜮伎俩,还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坑你,陈...陈大人,此事与我无关。” 陈兵一摆手:“人你可带走,现在你赵由敏就是老子第一个要杀的人,记得回家关好门窗吧。” 赵由敏傻了。 为官多年,还头一次遇到这种玩法。 身为禁军都指挥使,哪里会怕这种流氓打法。 可偏偏遇到的是陈兵,这种打不死的小强,不但智计百出,而且身手高深莫测,防不胜防。 一旦惹了这种麻烦上身,自己可就头疼的很了。 怪不得杨公公提起陈兵便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敢情此中果然令人寝食难安。 “陈大人...此事真不关赵某的事...” 赵由敏都快哭了,刚才的得意瞬间成了痛不欲生。 第一卷 第196章 规矩与道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很无奈,京都水太深,朝廷大佬们把规矩玩得纯熟,根本不留丝毫痕迹。 而自己在京都毫无根基,要权没权,要人没人。 阳的玩不过,只能玩阴的。 赵由敏带了于顺章走了,林冲跟着一起回了军营。 鲁智深自己去挑水浇地,不再理会陈兵。 陈兵坐在树下,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他想起了朱小娥,这次查案失败,让自己明白了该如何运用特长去办事。 老子暗夜之王难道是白叫的? 心里算计着,让朱小娥探明赵由敏的情况,然后自己跟李花羽动手,先诛除这个帮凶,敲山震虎,让背后主使成天睡不着才好。 李花羽一声不响地陪在他身边。 半天问了一句:“哥,你打算咋弄?” 陈兵笑了笑:“规矩有利咱就跟他们讲规矩,道德有利就讲道德。” “那都没有利呢?” “就都不讲呗。” “啊?” “能动手就不哔哔。” 李花羽笑了:“那就快点弄吧,弄完喝酒啊。” “滚蛋!” “哈哈哈…” 看她笑得畅快,陈兵觉得这娘们跟在自己身边这些日子,也开始有所改变,不再整日板着脸装酷。 此时,鲁智深浇完了菜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陈兵二人。 “你是个当官的?” 陈兵笑道:“怎么,不像么?” “不像,官有官威,哪里会像你一般,蹲在地上画圈子。” 陈兵上下看了鲁智深一眼。 “你还不是一样,一点当官的痕迹都没有。” 鲁智深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洒家?” “鲁达鲁提辖,天下谁人不知。” 鲁智深摸着自己的光头,嘿嘿笑起来。 “看来俺老鲁的名头都传到京都来了,阿弥陀佛。” “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好身手啊。” 鲁智深摇着大手:“过去了,都过去了,不知兄弟喝酒否?” “缺了酒怎能称为豪杰,必须喝。” “痛快,走,喝酒去,俺老鲁就喜欢痛快人。” 三个人刚走到菜园子门口,不防从外面涌进四五个公差打扮的汉子。 提刀拿锁,呼啦将陈兵三人围在中间。 鲁智深笑道:“兄弟,好像又是你的麻烦。” 陈兵看了眼几个公差:“老子就是个招祸体质,没办法。” 说着话,门口出现了几个人。 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腰挂弯刀,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簇拥在中间,而大理寺少卿武行正陪在一侧。 那小孩一指陈兵:“就是他,立刻拿到大理寺问罪。” 武行看到陈兵顿时一脸的惊讶,连忙往小孩身旁凑了凑。 “呃...德...公子,此人乃应天府提刑司陈兵陈大人,是不是您认错了人?” “胡说八道,本公子怎会认错...了...” 话还未说完,两条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说他是谁?” “提刑司陈兵。” “哦...就是那个打残黑马营,睡了李师师的家伙?” 陈兵一听,脸色发黑,老子咋混出这么个名号? 武行也一脸尴尬地点点头,还扭头冲陈兵歉意地笑了笑。 德公子一挥手:“你们让开,让本公子看看。” 公差们连忙往旁边一分,让出陈兵等三人。 “也没啥呀,长得跟弱鸡似的。” 陈兵脸更黑了,要不是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早就开口回怼了。 那小孩还不算完,继续皱眉说道:“按说京都城不缺这种小白脸啊,李师师怎会喜欢他呢?” 陈兵不能让他没完没了。 “武少卿,这是哪位大人物啊?” “这个...这个德公子嘛...” 他还没说完,便被德公子打断了话头。 “你先别管本公子是谁,只要你打得过大刘,我就告诉你。” 陈兵笑了。 “我干嘛要打得过大刘啊,你不说算了,让开路,别耽误我们喝酒。” 小孩顿时蹦了起来:“你又要去讹人,不行,必须得打过大刘才能走!” “我那是在办公务,并非有意讹人,明白?” “我不管,打不过大刘就得去大理寺蹲大狱。” 那个站在小孩身旁的高大汉子,听说眼前这人是陈兵,眼睛也亮了。 先不说陈兵睡了李师师的传闻,只凭此人打残了黑马营,就值得自己与之切磋一番。 高手都有个争强好胜的心思,如此好机会,哪里会轻易放过。 他挽挽袖子,往前踏了两步,一伸手。 “陈大人,请!” 陈兵摇头:“我从来不与人比武,既然误会已经说清楚,咱们还是散了吧。” 大刘皱眉道:“陈大人可是看不起在下?” “我就不明白了,这打赢打输的有何意义?” 小孩在后面叫道:“你就是个弱鸡,名不符实。” 陈兵气笑了,刚要再做解释。 他身后的鲁智深往前跨了一步:“都是男人,恁多啰嗦,让俺来试试你的拳脚功夫。” 大刘一愣,立刻抱拳:“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大相国寺鲁智深是也,看拳。” 鲁智深边说边提拳就打。 大刘双臂交叉硬挡鲁智深的拳头。 嘭的一下,大刘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好力气。” 话音未落,鲁智深的第二拳又打到了眼前。 大刘立刻卯足了劲头,闪身躲过,下面飞起一脚直踹过去。 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 陈兵发现,这个大刘身手确实很高,鲁智深可是知名的力大无穷,可看这情形,一时半会竟也拿不下他。 两人砰砰啪啪拳拳到肉,看得人十分过瘾。 李花羽从身后凑到陈兵耳朵边低声说道。 “这么个打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忒不痛快,让老娘只一箭便作罢了。” 陈兵点头:“让老子也只一刀的工夫。” 两人摇头窃笑。 两人斗了半晌,不分胜负,陈兵此时倒焦躁起来。 “算了吧,一同去喝酒岂不痛快?” 场中两人也正自拿对方无奈,听了陈兵的话,一起往后退开。 各自抱拳道声:“好手段,正是耽误了喝酒。” 陈兵招招手:“走了走了,我请客,今儿不醉无归。” 那小孩想是对陈兵产生了好奇,也不多说,跟着陈兵和鲁智深就走。 武行连忙上前躬身道:“德公子,既然此处无事,下官还有要务,就不陪您过去了。” 小孩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还有啥正事啊。” 说的武行一脸尴尬,冲陈兵一笑,拱手告辞。 八九个人呼呼隆隆直奔酒楼而去。 还是大刘熟悉,寻了离此最近的酒楼,聚贤居,是一座两层楼的酒肆,门面自然不差。 小孩子坐了首座,陈兵和鲁智深打横,大刘坐在下首。 另外几个高大汉子都站在小孩身后。 李花羽也站在陈兵身后,没有坐下。 小孩本来生的跟瓷娃娃一般,一碗酒下去,脸上浮出一抹红色,更衬托的如出尘的仙子。 他将酒碗往桌上一顿:“陈兵,你为什么从来不与人比武?” 第一卷 第197章 玩个游戏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顿了顿,心道这孩子还没完呢。 “我没弄明白,这比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分出胜负,看看谁的武功更高强。” “然后呢?” 小孩琢磨了片刻:“然后,打出名声,卖与帝王之家呀。” 陈兵笑了:“我现在就是朝廷官员,干嘛要比武?” “你不比武,朝廷怎知你的武艺是否高明?” 陈兵用手指了指脑袋:“提刑司是玩脑子的地方,不需要太高明的武艺。” 大刘闷声闷气地说:“俺便是因为武艺高强,才被朝廷重用的,却也是靠一步一步打出来的名声。” 陈兵又一指一旁闷头喝酒的鲁智深。 “他的武艺够高吧,却把自己打成了和尚。” 鲁智深不好意思地抚摸着光头,只知嘿嘿笑。 小孩显然不服,狐疑地问:“难道你把黑马营打残了,依靠的是脑子?” 陈兵一拍手:“对了,不然如何一个人抗衡众多高手。” 这个话题,在座的人都十分好奇。 “你能说说是怎么把他们打残的吗?” 小孩最是耐不住。 就连桌子旁边站着的人都好奇地伸着脖子,等待陈兵解说。 “对不住,不能!” 陈兵端了酒碗,仰头喝干,摇头说道。 小孩气的一拍桌子:“我看就是吹牛,根本是别人瞎传的。” 鲁智深也不满地说:“当我们是兄弟就说出来,让洒家也开开眼。” 见在场众人都一副急色地看着自己,陈兵微微一笑。 “这样,我跟各位兄弟玩个游戏,让大家动动脑子,如果有人能过关,我便说说与黑马营动手的过程如何?” 德公子一听,立刻兴奋地拍着手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了,你快说。” 陈兵一笑,随手从桌上取了一支筷子,又示意大刘把他的腰刀解下来。 一手举着筷子,一手拿了腰刀。 “大家看清楚了,谁能用这个根筷子将腰刀悬挂在桌子上?” 众人疑惑地盯着筷子,再看看腰刀。 德公子蹦起来,伸手抓过筷子和腰刀,放在桌子上比画着。 “我能用重物压住筷子吗?” “只能是你手里的这两样东西。” 所有人都在皱眉思索,如此重量的腰刀,一根轻飘飘的木筷子,怎么能挂得住呢? 陈兵不理众人的苦苦思索,兀自端了酒碗与鲁智深碰了一下,相对仰头喝干。 那鲁智深自问是个能动手就不动脑子的人,根本不去费那劲。 两人连吃带喝,十分尽兴。 其他人都很认真地在思考,尤其是德公子,平日自诩聪明伶俐,六艺比试总是能高出他人很多,甚得家长夸赞,对于这种游戏当然是十分自负。 可惜他试验了数种方法,总是不能将沉重的腰刀用一根筷子挂在桌子上。 “能破坏桌子吗?” 他无奈地问陈兵。 “如果能破坏就又成了比武力,咱在玩脑子好不好。” 陈兵和鲁智深都吃喝得接近尾声,两人打着饱嗝,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惬意地看着一帮子愁眉苦脸的家伙。 实在是没了办法,德公子只能认输。 “陈兵,我们都想不出来,你说答案吧。” “嗯,你这态度不错,孺子可教也。” 德公子气哼哼地瞪着一脸得意的陈兵,就等他弄不出来时,再好好羞辱他一番。 众人也是看得直摇头,这个玩意儿想破脑袋瓜子也挂不上,根本就是违反常理的事,任你陈兵本事再大,还能成了神仙? 陈兵接过筷子和腰刀,慢条斯理地摆弄起来。 他先将腰刀上的挂链解开一头,挂在筷子上,然后在桌面上将筷子放平,只放十分之一在桌面上,腰刀的刀柄顶住筷子的另一头,等腰刀吊在半空中稳定后,慢慢松开了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一根筷子,稳稳地将一把十几斤重的腰刀,挂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如此玩把戏的。 德公子更是凑到近前,两只黑亮的眼眸,上下左右地盯着看。 “这...这是个...啥技巧?” 他连说话都结巴了。 陈兵摆手道:“行了,酒足饭饱,咱该走了。” 说完招手让伙计过来结账。 德公子连忙上前阻止:“陈兵,这顿我请,咱再玩一次,我保证能赢。” 陈兵摇头道:“改天再玩,我还有要事去办,哪有工夫给人家看孩子。” 德公子大怒:“你说什么?你给谁看孩子,谁是孩子?说清楚喽!” 陈兵乘着酒意,伸手拍了拍德公子的肩膀。 “德公子,你很聪明,可要玩这些玩意儿,还差得远呢。” 大刘见他如此动作,顿时大惊,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 “陈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行。” 陈兵还未反应过来,德公子伸手就将大刘扒拉开来。 “你躲开,我就要玩,不让我玩谁都不准走!” 众人看着他瓷娃娃般的小脸被气得通红,胸脯子上下急促起伏着。 鲁智深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虽然焦躁却只能摸着光头叹气。 李花羽摸着腰间的彩羽箭,略略往前踏了一步。 陈兵连忙把手伸到背后,冲她摇了摇。 “既然德公子如此有雅兴,陈某就跟你玩,咱接下来玩个大的怎么样?” 德公子眼睛一亮:“多大的?” “保证让你玩得过瘾还玩得痛快。” “好啊好啊,快快说来。” 陈兵摇手道:“慢来慢来,既然是个大的游戏,咱就需要提前准备许多道具,德公子如此聪明伶俐,肯定不屑于这样仓促的小玩意儿吧。” “嗯嗯,快说,咱该准备什么道具?” “这样,德公子且随陈某去寻一个僻静的地方,咱要细细策划才是。” 德公子伸手拉住了陈兵的衣袖。 “走走走,咱这就去寻找好了。” 众人随着两人身后,出了酒楼,陈兵还在想该去哪里,迎面看到疾步跑过来的尉迟弓。 他的身后还跟了林冲,也是跑得气喘吁吁。 “陈大人,哎呀,可找到你了。” 陈兵笑道:“让你去搬救兵,这可好,你是给我招募军卒去了吧?” 尉迟弓连忙摇手,等气息稍微稳定一下。 “陈大人,别提了,尉迟拿了你的令牌,不敢稍有耽搁,直接跑到了都尉府,谁知...” 话还未说完,德公子从陈兵身后钻出来。 “谁,你们去找谁?” 第一卷 第198章 这位大侠,如何称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尉迟弓疑惑地看德公子一眼,见是个孩子,便没有理会,仍然对陈兵说道。 “当时都尉府王大人不在府中,俺便等在那里,结果到现在王大人都没回府,俺只好跑回来了。” 陈兵无语,这尉迟弓箭射的好,脑子却有些迂腐。 林冲也赶过来向陈兵道歉,他觉得辜负了朋友间的义气,不该向权势低头。 但是他一家子都在京都,让他像鲁智深般无所顾忌,肯定是做不到。 陈兵摆手道:“都别说了,走走走,人越多越好,咱一块去玩游戏。” 德公子欢呼雀跃,尉迟弓和林冲则一脸懵逼。 最后还是林冲人面广,寻了一处两进的院子,让众人当成一个据点。 陈兵安排诸人去采买物品后,自己则跑到药铺去看朱小娥和黑马。 没想到朱小娥已经走了,让陈兵不得不佩服她变态的恢复能力。 黑马也很有起色,见了陈兵十分亲热,一人一马腻歪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陈兵回到据点,沿途画了不少圈圈。 他策划的这场游戏,没了朱小娥是不行的。 这次的人员分派,德公子带了四个护卫,外加一个奶娘。 虽然他已经不吃奶了,但是这个奶娘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不管他到哪都得跟着才行。 尉迟弓和林冲加上陈兵和李花羽,一共十个人。 朱小娥在暗处行事,每个人都被分派了任务,虽然其间德公子表示要承担更多的任务,被陈兵否了。 鲁智深对游戏不感兴趣,自顾回了菜园子。 陈兵带了众人准备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在第三天的深夜开始了行动。 赵由敏从陈兵手里抢走了于顺章,一连几天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陈兵的报复。 谁知一切风平浪静,便渐渐放下心来。 心想,别人都把陈兵吹嘘的神乎其神,却也不过如此,老子只带了两百人,便压得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在京城搞事情,这小子差得还太远。 第三天的夜里,赵由敏心情不错,招了两个小妾,狠狠地释放了几次,直至精疲力尽才翻身睡去。 谁知睡至半夜,忽然被一阵呜咽声惊醒。 凉风微送,乌云遮住了星月,一抹淡黄在屋外摇曳。 身边的小妾一脸的紧张,伏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赵由敏侧耳细听,窗外的呜咽声越发清晰,是个男子在哭泣,哭声却十分幽怨。 这三更半夜的,赵由敏不由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毕竟自己是个武将,胆子没那么小,随手用力拧了一把小妾的大腿,听到了小妾大声呼疼的声音。 不是在做梦,立刻勃然大怒。 谁敢在老子头上玩阴的? 隔了窗户向外吆喝起来。 “你们他么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老子拿人,装神弄鬼,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喊了半天,周围却毫无动静,只有那哭泣的男子,仿佛还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赵由敏皱眉,翻身下床,随手取了床头挂着的长刀,披了件长袍。 “去掌灯。” 他吆喝着,不知是让小妾去还是让丫鬟去,总之,里外都无应答。 抬脚将房门踹开,大步往外走。 他知道,自己的宅院里每天晚上都会布置数十军卒轮番巡逻,不管是人是鬼,都不会毫无声息地灭了这么多军卒。 可整个庭院里除了风吹树叶响,再无动静。 赵由敏发现自己熟悉的花草林木间,到处发出绿幽幽的微光,烟雾弥漫间一阵恍惚。 这次在他的右后方又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呜咽声,仍然边哭边说,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他扭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巾帻,黑巾蒙面的男子,从半空中缓缓往下飘落。 当距离赵由敏不足两丈时,豁然发现此人身上背了一张紫杉硬弓,腰间挂了一壶羽箭。 这个黑衣汉子伸出两只手,往前探出,像是要去抓赵由敏的脖子一样。 嘴里还呜呜咽咽地说着:“赵由敏,你为何要害吾性命,还吾命来...” 将将一丈间距时,赵由敏看到了此人嘴里流出的鲜血,还有眼里流出的血泪,惨白的脸色和血红的血渍,让他不禁心生大恐。 身为武将的赵由敏自然不能被这个鬼魂吓瘫,惊恐中右手挥刀,想斩断眼前的汉子。 谁知刀过无痕,就像砍在了一簇云雾上,汉子还在,依然在一寸寸逼近。 赵由敏开始后退,脸色苍白,这个情形让他心里泛起极度的恐慌。 还没退上几步,另一个方向再次响起呜咽声,又是一个黑衣汉子,脑袋歪在肩膀上,手里拿了一张断弓,从半空中缓缓往赵由敏飘过来。 这还没完,猛抬头,见自己的上方再次出现一个黑衣汉子。 而且这个汉子他还认识,正是自己在步弓营的亲戚,被他挑选去杀陈兵的军卒。 这一幕击溃了他的防线,此事做得机密,他挑选的步弓军卒,除了于顺章再无他人知道。 赵由敏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落到地上,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颤抖着声音嚎叫起来:“这...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杨戬那个死太监让我干的,各位,对不住了,谁知道一个提刑司的低级官员,能杀死这么多的禁军精英啊...” 伏身在暗处的陈兵,举起手里的火折子,点亮后冲一个方向晃了几晃。 立刻有一个黑影,犹如巨大的蝙蝠,冉冉从屋脊上飘落至地面。 “赵由敏,将你的罪行写下来,或可让判官大人轻判,如若有半点隐瞒,刀山油锅割舌断足便让尔一一尝试。” 说着话,将一卷布帛连同笔墨往前一扔,缓缓飘到了赵由敏的身前。 赵由敏朦胧中发现,此人头戴高帽,身穿黑袍,一条长长的鲜红色舌头伸出嘴外,手里举了锁链和哭丧棒,妥妥的黑无常打扮。 心下不再犹豫,连忙接了笔墨,开始在布帛上哆哆嗦嗦地写起来。 此时,正拉着一根细绳的德公子,悄悄溜到陈兵跟前,压低声音。 “陈兵,你说能吓得他尿裤子的,怎没见如此?” “已经尿了,你离得远看不清而已。” “刚才我听他说被杀了很多禁军精英,就是你干的吧?” “你还小,不懂什么叫正当防卫?” “少懵我,今年我十二周岁了,不然怎会让我自己出来玩。” “哦,这位大侠,不知如何称呼啊?” “切,我就叫德公子,先说你杀人的事吧。” 陈兵见没忽悠出他的名号,转头看向远处。 “该撤了,那边有人过来,走!” 第一卷 第199章 你早忘了老娘是个女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德公子还没玩得尽兴,依依不舍地被陈兵拖着走了。 其他人收拾了现场,陆续撤出赵家大院。 陈兵坐在屋子里,仔细看着手里的布帛,上面是赵由敏写得歪歪扭扭的供状。 看了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李花羽接过布帛看起来,边看边不自觉地嘟囔着。 “原来他的确挑选了四十九名步弓手,还是懂得规避律法的。” 陈兵冷笑:“可惜他没料到,其中一个想赚钱想疯了的家伙,私自跟了上去,正好凑足了五十名军卒,显然触犯了私自调派军队的律例。” 德公子已经带了人回去,屋子里只剩下尉迟弓和林冲。 两人听着陈兵叙述,再看了赵由敏的供状,一脸的惊诧。 半晌后,尉迟弓才谨慎地问道:“陈大人,您是如何斩杀这么多禁军步弓手的?” 林冲也道:“夜黑风高,五十名步弓手趁夜袭来,用火攻之术,围住你们...” 最后自己喃喃着说不下去了。 是个正常人想想就难以为继,按说这样的布局,确实不会有人活着逃出生天,更别说反杀所有的军卒,还一个不剩。 这还是个人能干出的事儿吗? 陈兵自己回想起来也是一脸茫然,当时自己就跟疯了一般,脑子里只剩狙杀对方。 至于怎么做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看到两人疑惑的眼神,抬手指了指李花羽。 “她的箭术想必二位都见识过,当晚主要是李大小姐出手,才避免我被射成蜂窝。” 尉迟弓仍然不能释怀,看向李花羽的眼神带了质疑。 他觉得,这个女子的箭术确实高超,但相比自己也不是高出很多的样子。 陈兵并不解释,尉迟弓的箭术也算万中无一,但要与李花羽比起来,尤其是在夜里,那有可能被甩出八条街都不止。 “看来此案蔡相和高太尉都牵扯在内,这就复杂的很了。” 还是林冲理智,不再追问其他,只关注案件本身。 “赵由敏和杨戬花了大价钱,将两位高官重臣拉进来,打的便是没人能动得了他们的牌。” 李花羽转头看陈兵。 “哥,这事怎么处置?” “赵由敏是个草包,当时根本不知杨戬要干什么,但是杨戬已与我不共戴天,必须,死!” “诜哥也说过,那杨戬在宫中关系错综复杂,很难追究他的责任。” 陈兵沉声道:“官司确实难打,只是老子自有手段。” 这话听得,让林冲和尉迟弓不由打了个寒颤。 面前的年轻人,果真只是一个提刑司的六品提刑官么? 怎么连宫中权势熏天的杨戬杨公公都不放在眼里? 尉迟弓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从怀里摸出那块金牌,双手恭敬地递还给陈兵。 “陈大人年纪轻轻便能获此殊荣,真乃人中龙凤也。” “侥幸而已,不值一提。” 陈兵淡然回道,随手接过金牌,往怀里一揣。 林冲皱眉问道:“陈大人,我等二人该如何行事?” “赵由敏已不能再做禁军步兵都指挥使之职,你二人可安心做好本职,上面的事,自有我去斡旋,少不了你二人的好处。” 林冲和尉迟弓一同躬身施礼。 “多谢陈大人提携,今后我等二人敢不尽心尽力。” “都是兄弟,休得客套,你二人可没有智深兄洒脱。” 两人苦笑,人家没家没业,岂能与之相比。 此事已了,两人告辞离去。 陈兵与李花羽也各自回屋睡觉。 朱小娥早已经铺好了床褥,等带陈兵回来休息。 两人和衣而卧。 “陈兵,我去大理寺看了,那姜无绵已经被放走了,你什么时候帮我把他找出来?” “以你的能耐还用我去帮你找啊,等你找到他,我会帮你宰了他。” “哼,你每次都是在敷衍我,根本没有用心帮我。” “冤枉啊,当时知道你被他擒住,老子一时眼红,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朱小娥沉默了,当时陈兵确实杀了满院子的江湖好汉还有姜府护卫,可都是实打实地为了她。 半晌后,朱小娥幽幽叹了口气。 “陈兵,你是故意放过姜无绵的,是不是?” “没有,当时真没时间去找他,一心想找到你,看能不能救你出困。” “我被困也是自愿的,不然你根本不会出手。” “当时我哪里知道你的心思,只一味急着救人呢。” 朱小娥翻身一口咬住了陈兵的胳膊。 “啊!” 陈兵疼得龇牙咧嘴,还不敢大声叫出来。 “你属疯狗的,见人就咬!” 朱小娥松开嘴,恨恨地说道:“你就是故意放过姜无绵的,以你的能耐,要真心想杀他,怎能让他活到现在?” 陈兵无语,这事很难辩解,自己确实没上心,也有私心在里面作祟。 两人沉默着,都没睡着。 过了半晌,朱小娥的声音从黑暗中飘荡过来。 “陈兵,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放过姜无绵。” 陈兵依然沉默。 “你是不是因为,姜无绵死了,我就会回去陪朱小鱼?” “你会不会觉得姜无绵死了,我会为朱小鱼殉葬?” “陈兵,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陈兵仍然不说话,但是他已经从心里承认了朱小娥的这些推断,这恐怕就是自己的私心所在。 这个女子在陈兵的心里越来越重,她聪明,轻功好,江湖上的事懂得也多。 性格坚韧、顽强,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好兄弟。 朱小娥幽幽地说道:“陈兵,你用我已经用顺了手,根本舍不得让我去死。” 忽然翻过身体,压住陈兵的半个身子。 “陈兵,如果你想留住我,那就娶了我可好?” 这下,陈兵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哎,哎,忘了咱俩可是好兄弟,怎么又提这个,没的坏了兄弟感情。” “我看你是忘了老娘是个女人!” 朱小娥气得直磨牙。 陈兵不敢过分刺激她,连忙转移话题。 “小娥,你能放下仇恨吗?” “放下仇恨?那我还是朱小娥吗?” “唉,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干呢。” “切,老娘跟你睡了多久,哼,兄弟!” 陈兵已经打起了鼾声,不再搭她的茬。 赵由敏从噩梦中醒来,四处扫视着。 他已经被护卫抬进了卧房,床边上伺候的是他的两个小妾,都紧张地注视着昏厥中的赵由敏。 赵由敏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皱眉问道:“你们可曾看到恶鬼?” 两个小妾惊恐地看着他,一起摇摇头。 第一卷 第200章 鬼是怎么弄出来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我怎么了?” “老爷,您昨晚做噩梦了。” 赵由敏觉得头疼欲裂,捂住脑袋哼哼直叫唤。 两个小妾连忙上床,一个给他按摩头,一个轻轻揉着胸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老爷,您一直睡到午时三刻。” 赵由敏顿时一哆嗦,我的妈呀,午时三刻,怎么听得如此不吉利。 正惊异间,就听到门外乱哄哄地响起了人喊马嘶的声音。 有人哭有人喊。 “老爷啊,有人冲进来了!” “爹啊,您快出来看看啊!” 赵由敏连忙让小妾扶他起来,下床就往外走,小妾从后面给他披了件长袍。 刚出屋门,就看到无数军卒,执了长矛,涌进了院子。 自己的家人和仆人家丁,被军卒驱赶着圈在了院子的一角,然后有军卒用绳索一个一个串在一起。 “这...这是为何?” 赵由敏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军卒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有两个军卒冲过来,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赵由敏顿时大怒:“大胆,可知老夫是谁吗?” “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赵由敏大人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就又一个公鸭嗓子开始高声喊叫起来。 “圣旨到,禁军都指挥使赵由敏听旨。” 赵由敏在懵懂中被人擒住胳膊,用力压下,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两个小妾也被军卒拽到了一角,用绳索栓了起来。 “禁军步兵都指挥使赵由敏,私自调派军卒五十名出城,致五十禁军步弓手全部罹难,今由...家产充公。” 赵由敏已经听不清公鸭嗓子在说什么,迷茫无助,大脑缺氧。 等公鸭嗓子喊完了话,胖胖的身子被人用木枷锁了,木呆呆地被牵着往前走。 恍惚中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跟一群官员说笑着,缓步走过。 这次抄家,是由刑部、御史台、大理寺联合出动。 陈兵则是负责监察此次行动,干了本是御史台的活。 就因为他身上带了御前听用的牌子,无人能比。 本来陈兵听到要来抄没赵由敏的家产,立刻叫了尉迟弓和林冲过来,他想让这两个人在此次行动中,占一些好处。 谁知等他们凑齐了,进入赵府后,才发现这个赵由敏家里真没什么钱了。 除了家具还算值点钱,再就是些金银首饰,文玩字画等也为数不多。 相比这个品阶的官员,赵由敏算是个贫民。 陈兵哪里知道,赵由敏为了按下私自调派军队的案子,已经将家底快搬空了,上下打理了个遍。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陈兵早没了监察的兴趣,带了几个人出门而去。 路上,林冲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一旁说话。 两人避开众人,来到街角。 林冲不好意思地斟酌了一下才说道:“陈大人,林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兵知他正直,肯定是有难言之处。 “林教头但说无妨,自家兄弟还有甚不好说的。” 林冲从腰上抽出一把带鞘直刀,双手往陈兵面前一递。 “早就听说赵由敏有一把好刀,这次抄家林某便注意着,还真让俺找到了,就请陈大人笑纳。” 陈兵摇手道:“谁找到算谁的,这在来时陈某就说清楚了,还请林教头收好吧。” “陈大人能收下此刀,林某才敢说出不情之请。” “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恁多规矩啊,你先替我收着好了,说事吧。” “呃,林某想请陈大人去家里吃个便饭,不知大人...” “林兄有话直说便是,何用如此客气。” “不不不,如果陈大人不去,林某便不能说了。” 陈兵也不知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皱眉琢磨着,这个林冲除了以后被高俅陷害,逼上梁山,中间也没啥问题啊。 哦,对了,是不是他媳妇被高衙内调戏的事情?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那高俅之子,就是个混混加流氓,关键他还是个官二代,一般官员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去干这等出力不讨好,还会惹一身骚的事情。 但是,林冲此人正直忠厚,且武艺高强,日后也许能成为臂助。 当然,陈兵还是冲着他的为人,才点头答应去家里吃便饭的。 此时的高俅正在左相蔡京的府邸,两人相对喝着茶。 跟前只有两个伺候茶水的女侍,就连一直待在身边的齐梁,都退了下去。 “相爷,当时那赵由敏上了折子,说调派了四十九名步弓手出城,谁知却是五十名,这让下官措手不及,这个贼子,竟敢欺骗于我,真真可恨之极。” 蔡京微微一笑:“他也有奏折在这里,已经送到了圣上的龙案,只不过是后来补的折子。” “他到底想要作甚?” “据说要去剿匪,但本相可不信这些胡话。” 高俅往前凑了凑身子:“不知相爷该如何处置此事?” “本相已经准许提刑司陈兵,前往查处此案,该是有了结果。” “哦,不知这陈兵乃何许人也?” “呵呵,高太尉略做打听便可知此人是谁。” “哦,竟然如此有名,下官这是错过了什么?” 高俅皱眉思索。 蔡京的手指敲打着茶几,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此人须提防一二,能用则用,不能用时...” 高俅诧异地抬头看了蔡京一眼,这个朝中大佬,除了皇族,一向无视任何人,怎么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了心? “相爷如果不想用,蝼蚁般的人物而已,下官替你打发了他便是。” “哼哼,赵由敏便是个例子,不要太过轻视此人,杨公公还架在火上烤着呢。” “杨公公可是韦后的人,他担心个什么?” 蔡京摇头叹息。 “尽量拉拢一下吧。” “如不可用呢?” 蔡京瞥了高俅一眼,细目中闪过一道锐光,细微却凌厉。 高俅心里一抖,连忙垂下头。 蔡京端了茶碗,高俅见状立刻起身。 “下官告退。” 约好了晚上去林冲家赴宴,陈兵与林冲尉迟弓二人告辞。 回到暂时的据点,德公子早已等在此处多时,见他回来,一脸兴奋地扑过来。 “陈兵,怎么样,大发了一笔吧。” “唉,那赵由敏竟然家徒四壁,毫无油水可捞。” 德公子显然对财帛不怎么上心,拽着陈兵的衣袖。 “快跟我说说,昨晚那些飘在空中的鬼是怎么弄出来的。” 第一卷 第201章 这难道不是正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坐下,德公子的奶娘端了茶过来。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他端了茶杯,指了指站在大刘身侧的另一个高大汉子。 大刘笑道:“这是俺兄弟,大人喊他小崔好了。” 德公子不耐,挥手道:“你俩站远些,陈兵,快说昨晚的故事。” “昨晚有啥故事?” “那些鬼怎么会飞上天的呢?” “纸鸢啊,德公子就是没玩过也该听说过吧。” 德公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 “还能做个啥纸鸢的,让我玩玩吗?” “行,等我有闲暇时便给你做。” “好啊,不过,还有还有,那些赵府的军卒,怎么就那么听话,不喊不叫,各自猫在一处不敢出来?” 德公子化身好奇宝宝,啥都觉得新鲜。 李花羽此时笑道:“有种药草,燃烧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德公子没看见咱上风处都点了烟火的嘛。” 德公子黑白分明的眼眸转来转去。 “陈兵,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脑子里都装了些啥?” 陈兵无奈苦笑,这孩子的好奇心真重,这问题他无法回答。 “陈兵,咱们再去玩游戏啊,还有什么好玩的,别呆着了,快点走啊。” “哪能成天玩,我还有公务要干,改天再玩。” 本来陈兵想回来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去找王诜。 诜哥早就派人来说,赵哥找他有事。 现在被德公子痴缠着,无奈起身往外走,想快点逃脱这个小家伙的骚扰。 谁知德公子根本不会知难而退,继续跟着陈兵,呼啦啦,他带的四五个人也跟着走出院子。 “陈兵,你去哪?是不是要去断案?” “我去跟朋友见个面,哪来的那么多案子要断。” “你说的要去干公务的。” “其他公务。” 陈兵应付着他的追问,一行人来到一座三层楼前,看着花团锦簇的装扮,是个男人就知道这是什么去处。 “陈兵,原来你跑出来是来这样的地方,还骗我说干公务。” 德公子气呼呼地说道。 陈兵不理他,抬头去看楼前的招牌。 撷芳楼,正是王诜约他相见的地方。 陈兵大步往楼里走,德公子犹豫片刻,刚想跟着往里走。 忽然,大刘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德公子脸色大变,然后盯着陈兵的背影,咬咬牙,扭头带着人走了。 跟在陈兵身后的李花羽笑道:“这个小魔头终于知难而退了。” 陈兵也不回头,只是问道:“不知难在哪里?” “也许是他的家长不允许他来这样的场所吧。” “就他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恐怕另有原因。” 两人说着话进到楼里,大厅中有护卫过来,躬身请二人往楼上去。 在一间宽大的厅里,陈兵看到赵哥正在一张案子前挥笔写字,王诜则陪在一侧,赵公站在门口位置。 大厅里还站了两位女子,个个风情万种,妩媚多姿。 李花羽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走到门口便停住脚步,转身立在门侧。 陈兵独自走进大厅,拱手打着招呼:“赵哥,赵公,诜哥。” 赵哥连头都没抬,专心地写着字。 赵公则点头微笑,只有诜哥迎了两步,牵了陈兵的手,拉他到案子前。 “赵哥写起字来非常专注,且看着就好。” 他轻声说着话,眼睛看着案上的大字。 陈兵也低头去看赵哥写字。 赵哥的字写得是真好,就连不懂书法的陈兵,也觉得他写的字好看,而且透出一种神韵。 不由得入了神。 赵哥写完字放下毛笔,转头发现陈兵看得认真,不由一笑。 “你小子不会是也懂书法吧,评价一下?” 王诜用手捅了捅陈兵的腰,让他清醒过来。 陈兵舔了舔嘴唇,努力回忆前世的书法作品,还有人家书评的文章。 依稀记得这种书写方法应该叫瘦金体,是北宋皇帝赵佶首创,既然都是赵家人,肯定学的都是一个路子,管他呢,就按这个说呗。 点点头赞道:“此书法可用十六个字评之。” 王诜一笑:“赶紧说说。” “舒展飘逸,挺拔有力。气韵生动,不失腴润。” “吆~有点意思。” 赵哥惊诧地看了看陈兵认真的神情,确认他不是在忽悠。 王诜立刻问道:“听李师师说,这首诗便是出自你手,可是真的?” 案子上赵哥刚才书写的正是陈兵送给李师师的那首诗词。 “呃...我也是抄袭前人的词句,并非原创。” 赵哥皱眉思索着:“我怎么没有想起前人有此诗流出,你们可曾见过?” 王诜摇头,站在案旁的女子也皱眉摇首。 王诜用手一指站在另一侧的女子。 “这位可是撷芳楼的红牌姑娘,名唤红姝,那位我就不给你介绍了,省得再被你抢走。” 陈兵尴尬地说道:“诜哥把我说成啥了,抢姑娘可不是陈某的特长。” 赵哥冷哼道:“还说不是,师师可不就是让你抢了去。” 那站在案旁的女子,生得百媚千娇,容貌不逊于李师师,眉眼移动间,风情万种。 “这位公子想来便是陈兵陈公子喽。” 陈兵讶然问道:“姑娘怎会知道是我?” 女子掩住嫣红小嘴轻笑道:“天下谁人不识君,陈公子已经名动京师。” 陈兵立刻躬身道:“赵哥、诜哥,陈某要隐退,再这样下去,便成了混迹酒肆花坊之徒。” 王诜奇道:“能得师师青睐,这可是我等求之不得的殊荣,陈兄何必妄自菲薄,大家只是嫉妒羡慕而已。” 赵哥笑道:“有花有酒,有书有画,怎少得了明眸青睐,娇媚绕身?” 陈兵嗫喏着:“这难道不算不务正业?” 赵哥皱眉问道:“这难道不是正业?” 王诜立刻附和:“这当然是正业,人生无憾,唯诗书酒色尔。” 陈兵立刻清醒过来,这个家伙可是史上有名的玩家,除了吃喝玩乐,基本不干啥正事。 不过人家命好,能玩得起。 “想想还真如两位哥哥所言,琴棋书画、酒色财气,当如人生。” 王诜搂住他的肩膀:“哎,这才对嘛,咱跟着赵哥,人生方向便错不了。” 赵哥脸色缓和下来,把手一挥。 “来,无双给本公子舞上一曲。” 那个叫无双的姑娘立刻万福应是,抬手间,音乐响起,缓步飘向大厅中央。 陈兵凑近王诜轻声问道:“诜哥,赵哥让我来看舞蹈的?” “赵哥想让你进宫断案。” “啊?宫里出了问题?” 第一卷 第202章 人妻典范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王诜见赵哥专注地观看舞蹈,便悄声对陈兵说。 “宫内确实出了些问题,具体还需赵公跟你说说,到时候你去宫内干活便是。” 陈兵疑惑地问:“这皇宫中可是咱随便去得?” 王诜神情严肃地点头:“嗯,需要净身进入。” 陈兵立刻摇头:“老子才不去呢,爱谁谁吧。” 王诜顿时哈哈大笑,引得赵哥等人都看过来。 “怎么了?” “陈兵要进宫干活,我说需净身才能进入,哈哈哈...” 赵哥和正在舞蹈的无双,还有站在一侧的红姝,都抑制不住,开始笑起来。 站在门口的赵公则面无表情,神情严肃。 赵哥边笑边指着王诜道:“你不怕飞将军找你报仇,也净了你的身,哈哈哈。” 王诜立刻装作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那王某需要三思才行。” 开过玩笑,王诜从赵公处接过一块暗金色牌子,转手递给陈兵。 “持此牌,明日申时之后进宫干活,赵哥信任你就代表当今圣上也信任你,可放开手脚大胆办案,给赵哥一个圆满的交代便是。” “干啥活?” “明日有专人接待你,进宫后需谨慎,规矩多,禁忌也多,你自己掂量着点。” 此时,王诜交代完任务,赵哥那边也让人弄了酒过来。 几人端了酒杯,互相照了照一饮而尽。 陈兵躬身施礼告辞,赵哥眼睛看着美女的舞蹈,只轻轻摆了摆手。 王诜则送他来到楼梯口处。 压低声音叮嘱陈兵:“杨戬背后站了韦皇后,暂时动不得,你需压制一些性子。” “正当防卫也不成吗?”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被你弄死的,不都成了是你正当防卫。”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陈兵告辞离开。 王诜转身回了大厅。 他先坐到赵哥身侧看了一会儿舞蹈,等无双舞毕,才轻声说道。 “哥,让这小子进宫,不会害了他吧?” 赵哥笑道:“这便看他自己的定力,如果能抗住诱惑把活干完,可堪重用。” “是机会也是考验。” “是严峻的考验,我就抗不住,愁都愁死了!” “哥呀,您那后宫,是个正常男人都抗不住,不然怎会净身才能进入呢。” 赵哥摆摆手:“别想得太过,好多连我都认不过来的,让他自己掂量着弄吧。” 王诜笑道:“还是那句,弄完喝酒。”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陈兵跟李花羽回到自己的家,因朱小娥已经不在药铺,玟岫和玉秀就回来了。 伺候着陈兵洗漱更换了衣服,看了时辰,便跟李花羽一起往林冲家走去。 陈兵也习惯了李花羽的追随,这个女子一开始是因为要找哥哥,后来被陈兵所吸引,感觉一刻看不到他,就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林冲早就等在大门外,老远看到陈兵走过来,立刻往前迎过去。 两进的院子,主宅分成了两层,在官员中算是很普通的宅子。 林冲让陈兵坐在主位,李花羽本想站在陈兵身后,却硬是让林冲拉到了宾客位置坐下。 林冲唤出了自己的夫人,连同一个丫鬟一起,忙前忙后,果馔茶水端上来。 陈兵看到了林冲的夫人,果然秀色可人,年轻,美貌,看上去贤淑端庄。 怪不得高衙内非要上她,林冲的夫人算得上人妻的典范。 时间不大,又有人挑了食盒送进家门。 这也算最早期的快递跑腿,是附近的酒肆做好菜让人送过来。 当十几个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时,鲁智深和尉迟弓也相跟着上了门。 四人男人坐了一桌,李花羽则由林夫人陪着,在另一个房间进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陈兵的追问下,林冲才长叹一声。 “陈大人,不瞒你说,林某一身武艺,身为禁军教头,却混得十分憋屈。” 尉迟弓共情地点点头,他也知道在京都做低级官员的难处,如果你不会与某些人同流合污的话。 鲁智深却一顿酒碗,大声道:“这鸟京城有什么好,还不如俺在家乡混的爽快。” 林冲苦笑一笑,伸手从靠墙的刀架上取下一把带鞘的直刀。 “陈大人,您鉴赏一下,这是从赵由敏那里抄来的,刀名:颤动。” “呵呵,好奇怪的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陈兵不再矫情,林冲已经两次将此刀送到自己面前了。 接过直刀,抽刀出鞘,刀长三尺,暗沉的刀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陈兵抖手让刀震动一下,就感觉到一股声波般的波动,却也说不出什么感受。 其他三人也仔细观看,同时摇头,不知所谓。 陈兵收刀,坐下后说道:“多谢林教头赠刀,现在该说说你的难处,陈某但凡能帮便不遗余力。” 林冲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眼睛已经布满红丝。 “林某一家,俱在京都,善待邻里,旬日进香,不敢或忘,谁承想却招来了祸端。” 其他人都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林某的娘子,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却被恶人欺辱,屡次在大街之上被拦截调戏,身为男人,我...” 话到此处林冲哽咽着难以为继。 鲁智深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告诉俺是哪个浑蛋,便等俺半个时辰,提了那厮的鸟头来见。” 尉迟弓也拍案而起,不屑地说道:“林教头忒软弱了些,就让俺一箭射穿那厮的脖颈。” “二位休怒,且听我说。” “此人虽为街头霸王,欺男霸女已成日常,却无人能管也无人敢管,因为他便是那太尉高俅的儿子。” 鲁智深怒道:“洒家管他是谁的儿子,只一铲便让他成为两段。” 尉迟弓却默默坐了下来。 他明白林冲的难处,太尉高俅,那可是得罪不起,能让你家破人亡的主。 林冲继续道:“几次三番,林某寻人劝说,却没想到这厮得寸进尺,居然敢来家中混闹,如若不是家中老人,林某真想将他砍作数段喂了猪狗。” 陈兵没有说话,心下默然,果然是这段公案,如果自己出手,是否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可是,高俅身为太尉,却不去管束自己的儿子,任由他在街井间胡闹,到底是为了什么? 沉思中听到林冲说道:“陈大人身为提刑司官员,又有御前听用金牌在身,想是颇受官家青睐,可否寻个分量重些的人物,代为说辞,冲感激不尽,全家为您立生祠。” 陈兵感受到林冲心中的憋屈,一个男人,还是个武艺高强的男人,却被逼成了这个模样。 鲁智深也不再叫嚣,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一怒拿下高衙内,可一走了之。 林冲一家却无法脱身,被灭门都是轻的。 第一卷 第203章 小娘子,叫啥名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个男人一同看向陈兵。 陈兵斟酌片刻,刚要说话,就听到里屋传来压抑的哭声。 想是林冲的夫人,听到他们说话,激动处不能自已。 李花羽一挑门帘走了出来。 “哥,让我隐在暗处,一箭结果了那混蛋便是。” 陈兵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 “诸位且稍安勿躁,此事不难解决,调戏妇女,在太尉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大错,却不知,会给普通人家造成偌大的痛苦,但也罪不至死。” 举手阻止别人说话。 “既然林教头求到陈某头上,就不会是简单地杀个人,需让此事办得风平浪静,了无痕迹最好。” 林冲频频点头称是。 陈兵顿了顿:“先让嫂夫人去乡下小住几日,避开这个风头。” “好,林某这就去安排。” “尉迟兄派人调查一下这个高衙内的行踪,看他都喜欢去哪里,干什么?重点是有没有特别的喜好。” 尉迟弓起身拱手:“尉迟这就去做。” “我明日申时得进宫办案,最好能在明日就把事情搞定。” 林冲为难地摊手道:“这恐怕有些急了,那畜生除了特别喜好人妇,吃喝嫖赌样样有占。” “他经常到这边来骚扰嫂夫人吗?” “三天两头过来混闹。” 陈兵以手托腮沉思半晌,然后起身往外走。 “我去附近转转,捋一捋思路,待会儿再说。” 说完出了院门,李花羽连忙跟上。 见陈兵两人出门,林夫人拽了把林冲,两人进到里屋。 “看此人如此年轻,能行吗?” 林夫人忧心忡忡地问。 “陈大人虽然年轻,能力却是非凡,身居要位,还具御前听用之身份,听为夫的,不会错了。” “我爹说过,高俅位高权重,如事不可为,最好举家离开京城,另寻他处,也好过被人灭门。” “唉,你也知我努力走到这个位置的不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放弃容易,今后将如何谋生?” 林夫人听的流下泪来。 “咱老老实实的过活,一心向善,怎老天就不放过我们呢?” “夫人,我观此人重情重义,且赌一把,如若不成,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全你们一家。” 林夫人一把抱住林冲:“奴家愿与官人同生共死。” 两人紧紧相拥而泣。 陈兵和李花羽沿着胡同往南,拐到一条小街上,然后继续在四处逛荡。 “哥,你在找什么?” “找思路。” “费那劲干嘛,让我一箭射死他算了。” “高太尉啊,你还不知道太尉的能量吧?” 李花羽懵懂摇头。 “太尉掌管着大宋的兵权,如此高官,在京城跺跺脚,全天下都要哆嗦两下,你把他儿子弄死了,恐怕圣上都不会露面,整个朝廷上下都得躲开他的暴怒。” “他又不知道是谁干的。” “到时不说刑部、御史台、大理寺这几个衙门的人,再加上禁军,城卫等等,全城开始调查搜捕,一旦走漏半点风声,别说是你,就连我还加上林冲一家,都要遭殃。” “那哥想怎么弄?” “这不是在找思路呢嘛。” 两人说着话,在街面上昏黄的灯光下,以林冲宅院为中心走了一圈。 感觉还是不行,陈兵决定扩大范围,再转一圈。 这次有了收获,当他俩转到一条街道时,街道旁有一道沟渠。 陈兵蹲在沟渠旁往下看,这个沟渠是因为雨水坍塌下去的,深有大半丈,宽宽窄窄也有半丈距离,弯弯绕绕沿着屋角十几丈的长度,下面还有污水流过。 看了一会儿,再起身顺着沟渠走,又在一处蹲下观察起来。 李花羽有些不耐烦。 “哥,这都什么时辰了,咱该回去了吧?” 陈兵起身扫了四周一眼,很是满意地笑了。 “行,走吧,这个地方不错,等会儿再过来搞一搞,明日就给高衙内一个惊喜。” 他俩回到林冲家里,让林冲准备了些工具,待到子时,带了林冲和尉迟弓一起出了家门。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沟渠旁,按照陈兵的要求,上下左右一阵鼓捣。 弄得林冲两人莫名其妙,回到家里后,互相看着都是一身的烂泥污水,压抑着声音笑起来。 洗漱过后,陈兵就在林冲家里住下。 还是林夫人带了小丫鬟,亲自给他铺了床,全部用新的被褥。 临睡前,陈兵又叫来尉迟弓,面授机宜后,塞给他几张百两银票,让他改装打扮一番出了门。 第二日清早,陈兵等人吃过林夫人准备的早饭,各自改扮装束,走上街去。 陈兵打扮成一个老头,颌下贴了胡须,穿一件黑色粗布短褐,黑色布鞋,头巾垂下,遮挡了部分脸面。 李花羽也扮成一个老太太,跟在他身后。 尉迟弓早派两个军卒,改扮成普通老百姓,跑到太尉府远处盯着。 快近午时,终于有军卒跑回来报告,高衙内带了七八个家丁出了太尉府大门,往这边走过来。 陈兵算了算距离,等差不多时间时,向远处招了招手。 不多时,一个打扮朴素,却容颜秀丽的女子,挎了一个竹篮,从一处胡同里走出来,袅袅娜娜地在小街上走着。 高衙内带了一群家丁,正往这边走,忽然就发现了前面夸竹篮的女子。 虽然打扮朴素,腰身却十分纤细,走起路来扭动着臀部,非常诱人。 高衙内顿时兴奋起来,一招手,往前向女子指了指。 一群家丁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窝蜂地往前,挡住了女子的去路。 女子惊慌地低呼一声,一脸的恐慌之色,还略带了些许羞涩,正是作为良家妇女该有的表现。 高衙内摇着折扇,迈着方步走到女子跟前,低头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如此端庄秀丽的女子,老子怎才发现? 这是哪家的媳妇? 他用折扇一挑女子的下颌。 “嘿嘿,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极力躲闪着他的折扇,想垂头冲出包围圈。 一伙人叫嚣调笑着,似让似不让的,还故意挤挤撞撞往女子身上靠。 有人胆大,伸手在女子胸前摸了一把,还有探手摸臀的。 在女子的一声声惊呼声中,爆发出满足的大笑。 双方在互相挤撞中,渐渐接近了街边的沟渠,那伙家丁,故意将女子逼到沟渠边缘,再往后退就会跌进沟里。 女子无路可走,急切间看到沟渠对面的一处空地,就想跳过去。 就在将跳未跳时,高衙内张开双臂,往外一抖。 所有家丁都立刻往两旁退开,让出中间的小娘子。 第一卷 第204章 断其根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高衙内得意地笑道:“小娘子,跟了本公子便可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哦。” 说着话,身子往前压过去。 女子见他逼近,一咬牙,转身用力一跳,越过三尺沟壑,落在沟渠对面的一块被泥土遮盖的石板上。 众家丁一阵惊呼,连忙要上前,跳过去捉拿女子。 高衙内冷喝一声:“都他妈给老子躲开。” 他见沟渠对面就是一个凹陷的墙壁,女子根本逃无可逃,只能容下两三人落脚。 随手将折扇往脖子后面一插,挽挽袖子,往前跨出一步,用力一跳,也正好落在被泥土遮盖的石板上。 众家丁顿时高声叫好。 可还未等他站稳,被泥土遮盖的石板突然塌陷,将高衙内掀落沟渠中。 失去平衡的高衙内惊叫一声。 因石板是塌陷,高衙内依然是以站立的姿势下落。 就在距离沟底三尺处横亘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根。 下落的高衙内双腿叉开正骑坐在树根上。 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嚎,响彻云霄。 一群家丁早就傻了眼,听到惨嚎声,顿时浑身一哆嗦,惊醒过来。 不顾沟渠的深浅,纷纷往下跳,七手八脚地将高衙内扶起来,探查伤势。 这时,有个汉子扛了一块木板,跑过来往沟渠上一搭。 那个良家妇女轻手轻脚地踏着木板走过沟渠,然后快步离开了现场。 那汉子随即也拖着木板溜走了。 七八个家丁有人爬上来,接应下面的人,七手八脚把高衙内弄出沟渠,然后背了他一路往药房跑去。 高衙内很安静,因为早已疼晕过去。 陈兵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嗯,差不多废了。” 蹲在他身后的李花羽,此时才把张大的嘴合上,一脸钦佩地看着陈兵。 “哥,够狠!” “回了,这已经算便宜了他。” 两人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回溜达。 林冲家里,三个男人加上林夫人,正一脸茫然地互相对视。 半晌,林冲才喃喃自语般说道:“这…这陈大人,真的是大宋…官员?” 尉迟弓突然打了个冷战:“幸亏咱与他一队” 鲁智深却小声嘟囔着:“哪里有让洒家动手痛快。” 林夫人担心地问道:“官人,是不是咱就没事了?” 林冲迟疑着说道:“按说这事他该怪不到别人头上,就不知断了儿子的根后,高太尉的怒火会撒到谁的身上。” “那我们还用躲避些日子吗?” 林冲咬牙道:“无中生有的事还能怪到林某身上,那就太不讲理了,咱就待在家里,看他能如何蛮横。” 鲁智深也怒道:“他敢再生事,洒家打得他爹娘都识不得。” 不管林家几人在讨论什么,此时陈兵已经带了李花羽回到了家里。 洗漱之后,换上官服,佩戴整齐。 准备申时后进宫办案。 这是陈兵第一次将官服穿戴的如此整齐,暗灰色的长衫,腰间系了宽带,红色斜襟,腰间配了三块白玉。 软底黑靴,头戴巾帻。 后腰处用皮质扣带插了名刀颤动,刀柄探出身侧,正好抬手触到的位置。 沉默则拿在手中,像是一根拐杖。 当他收拾好走出来时,让李花羽一时挪不开眼睛。 从来没见过如此整齐的陈兵,让她觉得帅到了没边没际。 李花羽也穿了一套提刑司公差装束,依然是软弓折叠着挂在后腰间,同时在背上的扣带里插了三只彩羽箭。 两人同样英姿焕发,让路人侧目。 来到宫门时,李花羽还担心宫内不能带武器进入。 当陈兵亮出暗金色牌子时,守门禁军都没多说,直接让开了道路。 朱红色的高墙,威严肃穆。 宫院深深,人迹罕见,偶见几个宫女太监,也是脚步匆匆,垂头疾走。 也有带刀护卫,每隔一刻就有一队整齐地走过。 接待陈兵和李花羽的是一个小太监,叫小善子,今年才十五岁,清秀瘦削,腿脚麻利。 他带了二人,穿庭过院,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一排瓦房跟前。 “二位大人,这里便是公事房,再往后面走就是皇后嫔妃们的住处,如要进入内院,需先经杨公公批准才成。” “杨公公是杨戬吗?” “正是。” 陈兵皱眉,没想到这个杨戬在宫内权势挺大,很是受宠。 两人可以说已经不共戴天,分外眼红,现在又被这个死太监掐住了入口,这案子还如何办理? 虽然到现在为止,陈兵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别人说了不算?” “当然,还有李公公也可以。” “谁会告诉我,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善子懵懂地看着陈兵。 “哦,可能会有别人来找你吧,俺得回去了。” 说完小善子匆匆往后宫大门走去。 陈兵和李花羽只好先进了公事房,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甚至连茶壶茶碗等喝水的工具都没有。 相连的几间屋子里,有床但无铺盖,而且家具上都附了一层灰尘,显然很久都没人打扫居住过。 两人在每间屋子里转了转,然后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李花羽皱眉说道:“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冷宫?” “想啥呢,冷宫也比这里温度高一点吧。” “算了,哥你先歇会儿,我打扫一下。” 李花羽找了快破布,又从外面角落里的一口大缸中取了水,开始擦拭起来。 陈兵则出了房门,在四周转悠着。 他发现,公事房的三面都有院门,除了来时的路,另两面都排了好几个宫门,各有各的去处。 陈兵走到距离最近的一处宫门前,朱红色的木门半开,寂静无人。 他轻轻探进头去,往里查看。 门里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两面是高有丈二的红色墙壁,每隔几丈便有一个小门。 刚刚看了两眼,忽然就从旁窜出一个壮汉,凝眉瞪眼地逼近陈兵。 “什么人?干什么的?” 陈兵愕然看着来人,面白无须,身体肥壮,看外形应该是个太监。 “呃...公公好,这是谁的院子?” 那白胖男子更加诧异,此人竟然不知这是哪里,能进入到此处,还没人管。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提刑司的,来这里查个案子。” 胖公公立刻目瞪口呆,他在宫里待了近二十年,从来没听说宫外的衙门能进到宫里来查案的事。 “谁...谁让你来的?” “赵哥,哦,是王诜王都尉。” 胖公公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离这里远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兵也无语,知道自己说的茬口不对,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见他发呆,胖公公再次警告道:“在这里乱走,会被打死的,你信不信?” 第一卷 第205章 充仪申观音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缓缓退出大门口,看来这个门是进不去。 四处看了看,还有好几个门,都去试试,还就不信了,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子给打死? 他又开始往另一个红色大门里探头探脑地走。 还是这个好,都进去了十几丈的距离,竟然没有出现一个人。 其间有个两个小丫鬟匆匆走过,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将他无视了。 陈兵抬手想打个招呼,还没等开口,人家已经走远了。 没办法,继续往前走吧。 他来到第一个小门前,见同样是朱红色的木门,只是小了不少。 伸手推了推虚掩的木门,探头进去扫了一眼。 里面不同于外面的空旷整齐,不大的庭院里种了许多花草,还有鱼池。 院子里有两个丫鬟正在忙活着,修剪花枝,清理地面。 一个丫鬟猛然抬头看到了陈兵,吓了一跳,手里的扫帚都扔了。 “哎!你...你是谁?” 陈兵连忙摇手:“我只是来问个路,别害怕,不是坏人。” 他见两个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就跟哄孩子般说话。 “你怎么进来的?” 两个丫鬟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地看着陈兵。 “这个院子住的是哪位贵人?” 陈兵答非所问地说。 两个丫鬟闭了嘴,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谁回答我就给谁买糖吃。” 陈兵继续诱惑。 “是申妃娘娘。” 一个丫鬟嘴快。 陈兵立刻从怀里摸出块散碎银子,往前一递:“来,真乖,拿去买糖吃哈。” 小丫鬟迟疑了一下,试探着伸过手去接银子。 陈兵笑着把银子放到她的小手里。 “放心吧,哥哥真不是坏人...” 他说着话一扭头,发现院子里有一簇盛开的月季花,而花的后面正站了一位容貌美丽的女子。 她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兵的表演。 “哎呀,这位娘娘真是人面月季相映红啊,人比花更美。” 陈兵连忙奉承起来。 两个小丫鬟立刻垂头各自去忙手里的活计。 “你是何人?怎么进到这里的?” 美貌女子心里很是诧异,这里面除了宫女太监,就是那几个全身盔甲的带刀侍卫,很少有这种打扮的男子进入这里,是不想要命了吗? “提刑司陈兵,敢问可是申妃娘娘?” “娘娘不敢当,奴家充仪申观音。” 陈兵根本弄不明白这宫里的级别称谓,既然找到一个皇上的嫔妃,好歹也能知道的事多一些吧。 “娘娘可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异常?” 申观音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呆了一会儿。 “没有呀,都如往常一般,陈大人可知道,男子进入这里,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陈兵见她不像装出来的,便拱手施礼。 “那下官告退便是。” 申观音摇头叹道:“哪里会如此容易,恐怕来得去不得了。” 随着她的话音,门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一群灰衣太监,手里提着棍棒冲进了院子。 七八个太监都差不多的样子,脸上略显苍白,身体瘦削,好像营养不良一样,但动作却十分利索。 他们将陈兵围在中间,本来不大的院子顿时拥挤起来。 站在院门口的太监往两旁一闪,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处。 长脸,阴鸷,眼睛狭长,双手背在身后,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申充仪,此乃何人?” 申观音摇摇头:“不知道。” “既然如此,拖到后花园杖毙。” 中年太监说完,扭身就走。 申观音眼睛里露出惋惜之意,如此一个干净阳光的年轻官员,因为误闯禁地,就此殒命。 她进宫近五年了,头一次遇到这种让她心下不忍的事情。 那个小丫鬟也攥紧了手里的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兵。 她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大哥哥,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打死呢? 陈兵心里也在算计,老子被赵哥弄过来查案,结果弄成了这个状态。 也没人告诉老子这些规矩啊。 再看看四周的太监,一个个阴鸷压抑,犹如地狱中冒出的厉鬼,看着就令人讨厌。 七八个太监各自站位,无声无息,距离陈兵最近的两个太监,突然扬起手里的短棍向陈兵砸过来。 陈兵从他们的动作和棍子的速度上,判断出这些太监还是有些功底的。 可能是常常这样打人,习惯成自然。 他往后稍退半步,身体自然扭动,手里的沉默刹那间出鞘,根本未经大脑,防守反击的动作已经做出。 两个太监的短棍落空,人却因前冲的惯性,未能刹住,一左一右同时一头扎到了地上。 后面的太监们只等两人打倒对手后,就可跟着一顿乱棍,再拖了走。 谁知扎到地上的两个太监却不再起身,只在地上胡乱蹬着腿,翻动着身子。 众人正疑惑间,就看到了两人身下沁出的鲜血。 顿时大惊失色,从来没人敢在宫内动刀杀人,这个年轻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不过,也没看到他动手啊? 惊异间,后面的太监不再往前凑,只互相探视着。 尽管他们犹如活在地狱中,却也十分惜命,对于不可知的危险,谁也不敢冒险上前。 申观音呆住了,从来惩罚人犯,都是拖到无人处,或者一顿狠揍,或者乱棍打死,都不会当着她们这些嫔妃的面干这种活。 可今天她开了眼,见识到了杀人的场面。 无声无息,干净利索的两刀,虽然她并没有看到陈兵动刀,但从场面上就能脑补出杀人的画面。 一院子的人都无声地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中年太监负着手下完命令,转身走了四五步,却没有听到该有的惨叫声。 嗯?这事有些怪异。 想回头去看看,但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站住,等待有人过来报告情况。 可他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仍然无人出来,小院里也毫无动静。 暗骂一声,扭转身子回到小院门口,阴沉着脸。 只片刻间,他那阴沉的脸便成了惊愕。 院子里的人都还傻傻地站在那里,青砖铺就的地上,已经流满了鲜血。 他比任何人都感到吃惊,因为深知此处的规矩,哪里会有人敢在此撒野。 皇宫大内啊,皇室的尊严可都在此地。 这小子敢在此动刀杀人,夷灭九族都是最轻的惩罚。 抬头去看陈兵,见他正一脸的迷茫。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第一卷 第206章 大内副总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中年太监终于清醒过来,抬手扇了身旁小太监一个耳光。 “死了没,没死就去喊人。” 那小太监转身就往外跑,他早想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院子。 小院子又安静下来,那中年太监冷静下来后,再次负着双手,淡淡地看着陈兵。 “不知这位大人在哪个衙门就职?” “你又是谁?” 陈兵反问道。 中年太监阴阴一笑:“咱家大内副总管杨戬。” 陈兵瞳孔顿时一缩,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死对头,从黑马营到禁军步弓营,再到大内高手等等,这些针对自己的刺杀,几乎都出自这个死太监之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杨总管,久仰了。” “阁下怎么称呼?” “提刑司,陈兵。” 听到这话,杨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多年的养身功夫顿时破了功。 他往后退了两步,已经退到了小院的门口外,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门口。 院子里的太监丫鬟外加充仪申观音,都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杨总管。 平日都是沉着一张马脸,谁见了都会身心哆嗦,万分小心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慎,便被他拿住暴打一顿,不小心打死了都没人管。 因其背后站着韦皇后,他还是乔贵妃面前的红人,所以,就连身为大内总管的赵公公,都得给他三分颜面。 可如今,却被一个误闯后宫的年轻官员,吓得惊慌失措,乱了分寸。 幸好,杨戬终于盼来了大内带刀侍卫。 一队七个身穿盔甲的侍卫,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快步往这边跑过来。 带队的侍卫头领先冲杨戬躬身施礼。 “见过杨总管。” 杨戬用手一指院子里的陈兵:“此人擅闯后宫禁地,该如何发落,你们看着办吧。” 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狠,生怕激怒了陈兵,自己可比不得大内高手,甚至黑马营随便来个成员,就能在他的太监群里大杀四方。 那侍卫头领扭头看到手里拿着短棍,腰间斜插着直刀的陈兵。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此人能进入这里,而且还带了武器。 很明显,地上躺了两个身穿灰衣的太监,该是此人下的手。 那头领一挥手,身后的六名带刀侍卫整齐地哗啷一声,将腰刀抽出刀鞘,明晃晃地举在身前。 院子里的太监纷纷往角落里退去,因为门口被侍卫卡住了,出不去。 侍卫头领抬手冲申观音摆摆手,示意她退到屋里。 他刚要持刀上前,却被杨戬伸手拦住。 侍卫头领扭头去看杨戬,只见他神情严肃地冲自己摇头。 多年的侍卫经验让他瞬间明白,对方不简单,单凭眼前这些人手成不了事。 立刻冲一个侍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喊人。 陈兵此时心里在琢磨着如何处置眼前的困境。 赵哥请自己来宫内断案,却未说清缘由,本来想着会有人与自己接洽,谁知根本没人理会自己。 事情闹到这般程度,若说有错,该是自己错了。 又是动手在大脑之前,原因大概是看着这些死太监就生气。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对皇权不够重视,等级差别没那么大,就算面对皇帝,恐怕自己也不会卑躬屈膝,三跪九叩,将做人的尊严完全放弃掉。 就像他去见左相蔡京,只是拱手施礼,显得不亢不卑。 目前的祸闯得够大了,都持刀杀到了皇帝的后宫里来,现在需要在他们喊来大部队之前,杀出去,汇合李花羽逃出皇宫。 当然,杨戬这个死太监必须让他变成真正的死太监。 想到这里,陈兵叹了口气,自己的做官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下一步,水泊梁山应该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随手将沉默插进腰间,左右手握住两只刀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近黄昏,再撑半个时辰,便是黑夜,到那时,无论谁来,都奈何不得自己。 往前踏出一步,院内众人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陈兵无视他人的反应,照直往小院门口走去。 杨戬率先往后退,他心里最是清楚陈兵的能耐,也清楚陈兵心里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自己。 侍卫头领皱紧眉头,将腰刀垂下。 “慢着,这位大人,请问你是如何进宫的?” 他觉得奇怪,眼前这年轻人,带了武器来到后宫,按说这样的情况,他连宫门都进不了。 陈兵缓缓松开左手,摸出那块暗金色的腰牌,往前一举。 “陈某是奉命入宫。” 侍卫头领认识他手里的腰牌,持牌人是被允许宫内行走,当然,这个颜色的腰牌,也被允许带入武器。 “你任何职?” “提刑司提刑官陈兵。” “地上的人可是你杀的?” “老子是正当防卫。” 陈兵再踏前一步,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知道这个侍卫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 “停!” 侍卫头领举起一只手,示意陈兵停止前进。 然后环顾四周,小院内四处站了五六个灰衣太监,手里都持了木棍,小心地戒备着。 “某乃禁军四品带刀侍卫王琦,据目下状况,承认陈大人确为防卫杀人,收刀。” 他身侧的六个带刀侍卫听到命令,同时将腰刀收进鞘内,往后退了几步。 杨戬顿时傻了眼,什么情况? 这个王琦,擅自做出决定,想放过进宫持刀杀人的陈兵,胆子也够大了吧。 虽然两人并不同属,可大内副总管的职位,要比四品带刀侍卫更贴近皇上,更别说还有皇上的后宫佳丽们。 “王琦,你可知在做什么?” “杨副总管,你可知陈大人手里的腰牌?” “当时他并未出示腰牌,便出刀杀了咱家两名属下。” 陈兵笑道:“你他么进门啥都不问,就要拖出去杖毙,还不让老子自卫了?” 杨戬顿时大怒:“你跟谁称老子?” “当然是跟别人,你个不忠不孝的死太监,哪里配做老子的子孙。” “咝...” 这句话一出,四周俱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杨戬是谁,大内副总管,皇后娘娘的近侍,甚得皇后的喜爱,在这偌大的皇宫内,除了大总管,就该轮到他的权威最重。 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做死太监,还不忠不孝,这个年轻官员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屋子里,充仪申观音躲在窗下偷听,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这个阳光青年的嘴太损,虽然骂得痛快,可是已经将自己的性命甚至整个家族的性命都不顾了。 杨戬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指着陈兵,半天说不出话来。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而整齐的奔跑声。 第一卷 第207章 管杀不管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杨戬一阵惊喜,大部队终于赶了过来,此次如果拿不下陈兵,后面可就更难奈何他了。 昏暗的光线里,上百持了长矛的禁军军卒,涌进宫门,在申观音的寝宫门前摆开阵势,将林立的长矛对准了门口诸人。 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全身披挂,站在军卒中。 “杨公公,王将军,怎么回事?” 王琦还未说话,杨戬抢先说道:“梁统领,此人持刀在后宫内杀了人,快快将他擒住,他手上有刀十分危险。” 王琦拱手道:“统领大人,提刑司陈兵,持牌宫内行走,与杨总管的人发生冲突,导致死了两人。” 梁统领迟疑了片刻。 “提刑司陈兵近前来。” 陈兵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小院门外。 “见过梁统领。” “你的腰牌何在?” 陈兵将手里的腰牌举了起来。 梁统领一摆手,本来斜指向前的林立长矛瞬间竖了起来。 “杨公公,此事梁某须向上报告,且各自散去,等待结果。” 杨戬再次傻了眼,这个处理方式,明显偏向陈兵。 哪有放过杀人犯的道理? 那姓梁的统领,显然是有人跟他打过招呼,模糊地知道些内幕,所以,听到陈兵的名字,就明白这里面有问题,自己决定不插手进去找麻烦。 不理杨戬的质问,挥手命令军卒向后转,跑步走。 只刹那间,一群持枪军卒走得一干二净。 杨戬茫然回头,发现王琦已经带了六个侍卫,悄悄溜走了。 只有不远处,冷冷盯着自己的陈兵,脸上还带了些许嘲讽的微笑。 杨戬打了个冷战,这个杀神进宫,怎没人跟自己打招呼? 蔡相那里知道吗? 高太尉知道吗? 就连皇后娘娘也没跟自己透露半点消息啊。 陈兵缓缓踱到杨戬面前,歪着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 很想一刀削了这死太监的脑袋,可陈兵还是忍住了,自己毫无理由地杀人,还是个大内副总管,除非想去梁山发展,不然很难解释。 杨戬愤怒的脸变成了苦笑。 “陈大人,您持了腰牌进宫,咋没提前打个招呼呢,好让咱家隆重接待一番啊。” “杨总管,已经很隆重了,看看这长枪短棒的,要不是陈某有些能耐,恐怕此时身子已经凉了。” “陈大人说笑了,还没进膳吧,咱家去给您弄些好吃的如何?” “免了,老子怕你下毒。” 杨戬尴尬地挤出笑脸:“怎么会,咱俩之间都是误会啊。” 陈兵冷笑着伸出一根指头,捅了捅杨戬的胸口。 “是不是误会,这里可都清楚明白,今日老子暂且放过你,以后再见可就不一定了。” “误会啊陈大人,都是误会,您听咱家解释...” 陈兵摆摆手:“赶紧滚蛋,以后最好别出现在老子的视线内。” 杨戬无奈,认栽,他知道在陈兵面前就是只蚂蚁,被他捻死只是分分钟的事儿,还是容后再想办法的好。 尴尬地笑着,转身就走。 申充仪的小院子门口挤了一堆脑袋,正看着两人的表演。 见散了场,顿时也做鸟兽散去。 陈兵举步往大门走去,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申观音的喊声。 “陈大人且慢走。” 陈兵转身,看着袅袅娜娜走过来的申观音,皱眉问道。 “娘娘还有何事?” 申观音一指自己的小院:“那里面还有两具尸体呢,让奴家晚上怎么睡觉?” “你怎么不去找杨戬?” “杨戬已经被陈大人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工夫理会奴家。” “找我也没用,胆敢犯我者,管杀不管埋。” 申观音叹道:“好吧,就让奴家找人处置吧,不过,陈大人好有英雄气概哦。” 她拍着两只嫩白的小手,堆了笑脸恭维着。 陈兵见她一脸的妩媚,扭头就走。 心里暗叹,你用错了地方,应该多花些心思让你丈夫高兴才是正道。 陈兵回到公事房,李花羽正急的满屋子里转圈,见他进门,顿时一脸的恼怒。 “哪有你这样的,扭头就不见了踪影,我还以为你被人灭了呢。” 陈兵嘿嘿笑道:“老子有那么好灭的?” 正说着话,小善子带了一个宫女过来,提了食盒等物,两人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 在房屋里点上灯,摆上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酒。 忙活完了这些,小善子扭身就要走,却被陈兵拦住。 “小善子,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既带我进宫又伺候我饭菜住宿,此人在宫内官职该是不小。” 小善子堆了笑脸:“大人,您别问俺,屋子外还站了位大人呢。” 陈兵这次抬头注意到跟在小善子身后的女子,一身女官服饰,站在房前安静地看着屋里的情形。 连忙出了屋子,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女子也拱手道:“林文静,宫内掌尚食之职。” “哦,不知林大人此来何故?” “陈大人初入宫闱,林某怕食宿影响身体,特来观察。” “林大人有心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陈大人毋需理会,自去用膳便可,林某只想知道陈大人对膳食的态度。” 陈兵很是茫然,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待遇? 林文静见他犹豫,笑道:“陈大人不会要让林某在此站一晚上吧?” “哦,哦,好的,马上就去尝尝宫内的膳食。” 陈兵转身进了屋子,心里琢磨着,就这服务态度,膳食好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了。 吃完了饭,两人看着光光的床板,正想该如何睡觉时。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三四个太监宫女抱了被褥进来,还有各种洗漱用品。 进门也不多言,各人忙活各人的工作。 同样,屋子外站了一位女官,陈兵出去交流一番,是宫内尚寝的女官,前来观察陈兵是否睡的舒服。 之后又是宫内尚仪的女官前来,教导陈兵李花羽二人宫内的礼仪,要求他们如在宫内行走,必须要按规矩约束自己的行为。 好不容易捱到深夜,刚刚安静了一会儿,又听到敲门声。 陈兵起身开门,看到门前站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太监。 模样生得十分标致,清秀文静,唇红齿白,身材修长,总之看上去很是养眼。 年轻太监拱手道:“陈大人,咱家李彦,现为宫内副总管。” 陈兵连忙拱手:“李副总管驾到,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两人进了屋子,李彦四周扫了一眼。 “不知陈大人还过得惯否?” 陈兵笑道:“这待遇,让我觉得很是受宠若惊啊。” “呵呵,知道这是为何吗?” 李彦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兵问道。 第一卷 第208章 此人难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正要李副总管解惑。” “正是因为陈大人拔刀杀了两个太监,在后宫中立了威风,差点把杨戬那老儿吓死。” “可陈某杀了人,为何没有受到责罚?” “快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上面的态度,也不知皇后娘娘怎么想的。” “陈某也很困惑,拔刀杀人情非得已,却也不能免罪,尤其是在大内皇宫中,可现在...” 李彦笑道:“现在的待遇越来越好是吧。” 陈兵摆摆手:“不去想这些,陈某是来宫中办案的,不知李副总管是否知道,这宫中出了什么案子?” 李彦摇头道:“宫中的案子天天有,无非是斗来斗去,死几个太监宫女,甚至嫔妃女官都时有非命的,向来如此,从来也未有宫外的衙门插手进来的事。” 陈兵无语,他更是陷入了迷茫当中。 李彦看了他一眼:“陈大人与那杨戬可是有仇?” “副总管想多了,他与陈某八杆子划拉不着,能有什么仇怨。” “呵呵,杨戬的黑马营可是让陈大人灭了大半,即使你二人没有仇怨,想来也不会很和谐吧。” “嘿嘿,这倒是。” “陈大人放心,咱家与那杨戬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陈兵赞道:“那杨戬在宫中权势遮天,李副总管竟然能安然无恙,看来能耐不小。” “阵营不同,自然会产生争斗,咱家也是整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不知今日李副总管来找陈某有何贵干?” 李彦往陈兵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咱俩联手,弄死那杨戬如何?” 陈兵往后躲了躲,审慎地盯着李彦。 “如何联手?” “今日陈大人拔刀杀人,皇宫内外均无异动,想来此事大概不了了之,如果咱家提供杨戬的一切起居行动,陈大人只管动手即可。” “杀两个小太监跟杀大内副总管,怎可同日而语?” “以陈大人的身手,做到了无痕迹便可。” “此事非同小可,陈某干不了这活。” 陈兵摇头拒绝。 李彦冷笑道:“陈大人,你不杀他,以为他就会善待于你?” 陈兵不语。 李彦继续说道:“那杨戬在宫中日久,依仗韦皇后的权势,嚣张跋扈,怎会隐忍你杀了他的人?” “你为何会如此急切地想杀杨戬?” “两派相争不知会死多少人,一家独大,皇上的后宫才能安静下来。” “你掌了大权,会不杀人?” “只要听话,咱家怎会胡乱取人性命。” 陈兵思考片刻后,点头答应下来。 李彦满意地告辞离开。 李花羽从里屋走出来,不安地问道:“哥,你怎能轻易与这样的人合作?” “我只是想知道杨戬的行动轨迹,杀不杀是我的事。” “想知道就是想杀。” “想杀是肯定的,但是,需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行,把老子当枪使,自然得付出些代价。” 自李彦走后,公事房便再无人打扰,两人各自一屋,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前来送饭的宫女喊了起来。 杨戬被惊走后,入夜才去了韦皇后的寝宫。 伺候着皇后娘娘沐浴,一边给皇后娘娘擦洗着后背,一边诉说刚刚发生的大事。 韦皇后年近四十,肌肤保养的依然润滑,闭目伏在木质浴盆边缘。 她最喜欢杨戬给她洗澡,动作轻柔,手法娴熟,不用自己说,杨戬就知道哪个部位需要按揉还是拿捏。 不但拿捏的舒服,还能让她发泄一番长年见不到皇上的欲念。 这是她与杨戬之间的秘密,两人彼此都不说,但却十分默契,每隔三两日,便需要释放一次。 享受了半晌,皇后娘娘才轻声问道:“你想如何?” “那个陈兵,也不知是谁弄进宫里来的,刚刚入宫便杀了老奴两个属下,娘娘得为老奴做主。” 韦皇后懒散地说道:“你是副总管,随便派几个人去处置便是,还要本宫做的什么主。” “娘娘呀,陈兵不同于他人,这个小子太难弄死了,老奴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成事。” “哦?” 韦皇后睁开眼睛,翻过身体盯着杨戬。 “他以前就与你有仇怨?” 虽然皇后娘娘赤着身子,在杨戬面前根本没有一点避讳,两人都很坦然。 “娘娘,老奴在外弄了个黑马营,是为了给皇上收取农田税的队伍,就是被这个小子打杀了一大半,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没怪罪下来。” 韦皇后疑惑地问:“就他一个人杀了你的黑马营?” “所以说此人难弄的很啊娘娘。” “皇上也没怪罪?” 杨戬见皇后娘娘关注点不对,手上稍微加了些力道,揉捏着她那两团丰腴。 结果让在思索问题的皇后娘娘顿时软了下来,一阵舒服地喘息,再次闭紧了眼睛。 “娘娘,您得救老奴一命啊!” “你...你停手,让哀家好...好想一下。” 杨戬停了手,扶韦皇后坐起来。 “他会来杀你?” “娘娘,他必然要来杀老奴,我们二人已经不可调和。” “那你便躲在本宫这里,倒要看看,他陈兵有什么能耐,敢在本宫面前杀人。” “娘娘啊,他的手段太诡异,防不胜防。” 韦皇后犯了难,她明白,陈兵能进宫里来,肯定是过了皇上或者赵公公的手,不然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四处沉寂无声呢。 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些什么,自己硬不起心肠,便借了这个看似莽撞的小子,过来搞事情? 想到这里,她爱怜地看了看跪在木盆边的杨戬,再瞥一眼站在远处门口,面向外的两个宫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身边的人或许在不经意间,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对手拿住了痛脚。 “杨戬呐,你自己说说,该如何躲避此人,哀家都依你便是。” “娘娘,既然您都护不住老奴,那老奴须出宫避祸,请娘娘恕老奴不能再尽心伺候之罪。” 说着话,一个头磕在地上,哽咽着不能自已。 韦皇后顿起恻隐,伸手抚摸着杨戬的后背。 “你且收声,就待在此处,哀家还真想看看,那陈兵到底是个三头六臂的怪兽不成。” 此时的陈兵,正带着李花羽在后宫内四处转悠。 他心中迷茫,也不知赵哥让他来后宫的目的,也没人来交代具体任务,只得在宫内乱转。 再也没有人去管他,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侍卫女官,遇到他俩,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的,就垂头快步前行,两眼盯紧地面,心无旁骛。 两人走累了,找了块假山石坐上去,欣赏着周围秀美的园林建筑,颇为得意。 正讨论着不远处的凉亭的造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可是陈兵陈大人在前?” 第一卷 第209章 她是带了任务来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愕然回头,终于有人理会他们。 身后不远处站了几个人,中间是一位身材丰腴的女子,细腰宽臀,窄肩高脯,莹白的圆脸上,一笑一对酒窝,大大的眼睛,看着就让人觉得又漂亮又喜庆。 她的身周站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太监。 陈兵起身拱手道:“正是陈兵,不知这位娘娘是...” 一个小丫鬟福了福:“我家主子乃充容席娘娘。” 那女子笑道:“啥娘娘,奴家席珠珠,昨日听了陈大人的传说,今儿个就在这里遇到了,咱缘分不浅呐。” “娘娘客气,陈某还成了传说,恐怕名声不佳吧。” “陈大人过谦了,都说杨副总管欺人太甚,这次算踢到了铁板呢。” 两人说着话,转身面向不远处的水池,看着绿色的荷叶。 “娘娘是来欣赏花园景色的吗?” “嗯,闲来无事,出来透透气,听说陈大人在提刑司任职,奴家有个哥哥在兵部任职,到时可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一条路不是吗。” “当然,有娘娘撑腰,在外做官也硬气。” “唉,陈大人莫要笑话奴家,自打奴家进宫来,都没见过圣上的面,何谈其他。” 这话说的让陈兵无法接下去,只得装作赏花,没听见她说啥。 席珠珠见他不语,便笑道:“陈大人如不嫌弃,奴家那里有好酒,可否去小酌一杯?” 陈兵苦笑道:“圣上会扒了我的皮。” 席珠珠靠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反正奴家晚上也睡不着,不如陈大人晚点过去,或许有惊喜哦。” “呵呵,你想让陈某做个风流鬼吗?” “奴家的屋子里外就连个鬼都没有。” “娘娘请便吧,陈某还想多活两年。” 席珠珠幽怨地瞥了陈兵一眼。 “也许你能知道来皇宫要干什么呢。” “嗯?” 陈兵皱眉盯着席珠珠。 “娘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晚上你来奴家便告诉你。” 陈兵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算了,真要去了,老子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席珠珠冷笑一声,扭身走了。 看着她一扭一扭那肥硕的屁股,陈兵琢磨,这娘们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事? 李花羽在侧说道:“别看了,那身材,你不腻吗?” “老子是在琢磨她知道些啥事。” “如果我是皇上,也不想去见她。” 陈兵摇头:“老子琢磨着她想要搞事情。” “别找借口,想去就去。” “我敢跟皇上争女人?” “我发现,这个世上就没你不敢干的事。” 陈兵无语,仔细想想还真是,老子怕过谁来? “真想去?” 陈兵一摊手:“咱不能在这里转悠一辈子吧?” 李花羽严肃起来。 “哥,我觉得,既然没人跟你说案子的事,那咱就干脆,宰了那杨戬,然后拍屁股走人。” 陈兵惊讶地看着她。 “嗯,你说的好有道理。” “那还等啥,咱现在就去找杨戬。” “给老子站那!” 陈兵一把拽住要走的李花羽。 “你以为这是哪里?大内皇宫哎,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怎么着,你想杀就杀?” “不然呢?” 陈兵指指脑袋:“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咱不是那些莽撞的江湖汉子,做事得讲究策略。” “然后呢?” “回去等着,会有人跳出来的,咱不急。” “这又不急了?” “老子忽然想明白了,这个席珠珠为什么会过来找我?” “因为她想男人。” “扯淡吧你,因为她知道内幕,她也是带了任务的。” “你说的太恐怖了吧,这里成啥了?” “有人做了个局,让我来解,但是又不能说明白。” “听起来很别扭。” “所以,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 李花羽早听的头疼,无奈道:“咱们要如何?” “你没发现吗,咱待的时间越长,跳出来的人就越多,等着就是。” 两人回到公事房,陈兵用刀在房屋四周画圈圈,心里有些恶作剧般的快感。 你朱小娥不是能吗? 老子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跑到皇宫里来。 画了一会儿颓然住手,转身回了屋里。 想想也是,宫门外面没画,只藏在这里画,太难为人了。 谁没事跑这里面来看看,就是想来看也没那本事啊。 确实有人比他着急,吃完晚饭后,就有人提了灯笼过来。 两人小太监恭敬地弯腰施礼:“陈大人,我家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商量。” “哪位贵妃娘娘?” “崔妃娘娘” 陈兵问也是白问,他根本不知道谁是崔妃。 他对皇帝的后宫几乎一无所知。 管她是谁呢,到了夜晚,恐怕无人能奈何得了老子,况且还有李花羽。 起身喊了李花羽一起,跟着两个小太监往后宫里走。 崔贵妃年约三十来岁,说不上漂亮,却十分耐看。 气质高贵娴雅,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陈大人有劳了,请坐下说话。” 陈兵拱手施礼后坐在一张板凳上,李花羽则站在他的身侧。 “陈大人可曾娶妻?” “还未娶妻。” “可曾有定亲吗?” “呃,这个有。” 崔贵妃叹息一声:“可惜了,如此俊才,想也是早有人盯着呢。” 陈兵局促地搓着手,无言以对。 崔贵妃一笑:“陈大人,不知你现在官至几品?” “哦,正六品。” “厉害,如此年轻,竟然已官至六品,遍观大宋朝廷,可谓凤毛麟角的存在。” “娘娘过奖了。” “想不想再升一级?” “升官发财谁不想,娘娘莫开玩笑。” “好,本宫有个法子,可让你官至正五品。” 陈兵认真地看着崔贵妃,一脸的迫切。 崔贵妃满意地一笑。 “只要你帮本宫杀一个人,本宫便收你做干儿子,然后奏明圣上,一个五品官而已,还不手到擒来。” “娘娘想杀人,只需言语一声,便有侍卫将他剁成了肉酱,何须如此?” 崔贵妃苦笑:“此人非同寻常人,这天下除了圣上便只有你陈兵能要了他的命。” 陈兵讶然:“娘娘对下官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当然,五品官只是暂时,以后你的升官之路,将是一片坦途。” “娘娘的话让下官倍感压力啊。” “陈大人有此能力,本宫的眼光不会错,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也同时摆在你的面前。” 陈兵深深吸了口气。 “娘娘不如先说说此人是谁吧,好让下官有个心里准备。” 崔贵妃盯着陈兵的眼睛。 “本宫说出他的名字,陈大人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下官能拒绝吗?” 第一卷 第210章 被强上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半晌。 “你最好是接受,不然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陈兵愕然道:“娘娘,您不会是让下官去杀皇后吧?” “噗嗤”崔贵妃掩口笑起来。 “杀了皇后咱可一个都活不成,陈大人真是风趣得紧。” “哎,吓了俺一跳。” “行了本宫也不跟你绕圈子,直说吧,大内副总管杨戬,他与韦后勾结,大肆敛财,在宫内颐指气使,其他人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兵面无表情,静等她的下文。 “你替本宫杀了此人,他的万贯家财你可予取予求。” 陈兵还在沉思中,崔贵妃继续劝道:“你跟杨戬本就是对头,刚进宫时又杀了他的两个下属,你不杀他,安能在宫内待的安稳?” “他还有家财?” 崔贵妃冷哼一声:“那杨戬打着替皇上收取农田税的旗号,大多钱财却被他昧到自己家里,本宫听说,他在京城的府邸还有城外的庄园里,堆积了大量金银,堪称富可敌国。” 陈兵听到此处,心里暗中思量,莫不是皇上让自己进宫的目的就是干掉这个超级蠹虫? 可为什么皇上不自己动手呢? 也就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嘛。 “娘娘,圣上怎容他如此贪腐?” “皇上心软,再加上皇后力保,才让他嚣张至此。” “娘娘算是拿住了下官的心思,除掉杨戬也是下官日思夜想的头等大事。” 崔贵妃一拍手:“正是如此,咱娘俩算是一拍即合喽。” “娘娘可有计划?” “本宫可将杨戬的行踪告知与你,到时你便见机行事,最好做得干净利落,不留首尾才好。” 陈兵思索片刻,斟酌着说:“娘娘既然能知道杨戬的行踪,随便派一个心腹之人便可将之除掉,何必等下官动手?” 崔贵妃大摇其头。 “你哪里知道,杨戬在宫中多年,又有韦后撑腰,身边多有高手保护,一般侍卫根本近不得身。” 陈兵点头接受了她的说法。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陈兵才离开崔贵妃的寝宫。 回到公事房后,与李花羽各自回屋休息。 只是陈兵跨进房门时,就觉得屋内有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他立刻屏住呼吸,右手搭上了刀柄,也不点灯,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四周的异状。 床上的帘幕被拉上,锦被纷乱中有人暗伏在下。 呼吸十分轻微。 陈兵假装漫不经心地关上房门,沉默无声出鞘,缓走到床前,挑开帘幕往床沿上一坐。 按说俯伏的人此时该有动作了,怎知仍然暗伏在被吓一动不动。 陈兵安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动静,如此近的距离,感觉十分清晰。 此人呼吸绵长,心跳缓而有力。 说明至少是个行家里手。 只是,陈兵感受到此人的肌肉并非那种临动之前的紧绷,反而舒缓放松。 到底是个高手还是个恶作剧? 陈兵嘴角微翘,沉默缓缓往对方的脖颈处扎过去。 就在沉默刀尖快要触到锦被时,忽然,锦被一下被掀了起来,一条黑影扑过来,吓了陈兵一跳。 手上的沉默循着感觉刺向黑影的咽喉。 “陈兵,奴家等你好久了,差点睡着呢。” 沉默差点刺到对方的咽喉上,被陈兵迅速撤了回去。 他已经听出对方是谁,随着沉默的撤回,一个温热的身子扑到了陈兵怀里。 丰腴圆润,弹性十足。 这是陈兵的第一感受。 “席珠珠,你不要命了!” 席珠珠全身不着寸缕,紧紧地缠在陈兵身上,湿热的小嘴在陈兵脸上乱亲乱拱。 “奴家见了你早就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命在。” 陈兵想伸手推开她,却触手一团丰润,并伴有一阵娇吟。 心里一荡间,觉得事情很是诡异,身体凝住不动,感觉扩散开来,感受着房屋四周的异动。 这娘们不会是在给老子下套吧? 可探来探去,四周并无异常,十分寂静。 就在他一门心思琢磨外围时,席珠珠的身体变得更加燥热,两只手早已探进陈兵的衣服里,上下游动。 陈兵已非吴下阿蒙,身体反应仍在,但心思却保持冷静。 这个席珠珠的目的何在? 他才不信一个虽是久旷的女人,但身为皇宫充容,见了男人而控制不住自己。 席珠珠一边动作一边喘着粗气,兴奋地说道。 “陈兵,你果然不是个太监,真好!” 陈兵大怒:“谁跟你说老子是太监的?” 席珠珠娇嗔地说道:“奴家自己想的啊,一个男人,又不是侍卫,怎会随意进得宫内,不是太监又是什么?” “如果是侍卫呢?” “那些侍卫怎会如此简单就能进宫的,都是身家清白,不是与皇家沾亲就是带故,一大家子人都在京城,稍微出点子差错,就会连累整个家族,谁敢乱来?” 她嘴里说着话,两只手早已抓住了陈兵的身体,让他一阵眩晕。 这女子的身体柔中带了惊人的弹性,纤细的腰身,臀部却很肥阔。 而且她知道如何能讨男人的欢心,如何能让男人瞬间失去抵抗力。 陈兵费尽心力地挣扎着,原始的欲望和理智在激烈斗争中。 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放肆的地方,想要更加接近大宋的权利中心,必须控制住自己的各种欲望。 可是,年轻强壮的躯体,加上对此世俗的淡漠,让他很难自拔。 犹豫中,随着席珠珠的一声叹息,陈兵感到自己被巨大柔情包围着,无法自拔。 草,老子这是被迫的吧。 席珠珠疯狂地在他身上颤动,渐渐让陈兵失去理智,沉默也被丢落在锦被上。 两人在屋内放纵,李花羽站在门外,隔着花格的门扇,缓缓将已经拉开的弓箭垂下去。 很是失望地慢慢往后倒退。 尽管她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没有问题,可陈兵竟然敢搞到皇帝的后宫里来,是他胆子太大还是藐视皇权? 这个杀人如麻却又有情有义的男人,狠起来让人心胆俱寒,面对这样的女人,又难以拒绝。 李花羽思绪纷乱,这些日子跟在陈兵身后,渐渐忘记了寻找哥哥,已经将全部身心都系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是他感受不到还是装作不知? 难道自己也要学这样的女人,主动爬到他的床上? 可自己是什么人,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名将的后代,怎能放的下脸面? 到底自己要不要端着大小姐的架子等他来追? 他会追求自己吗? 第一卷 第211章 祖宗留下的规矩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与席珠珠缠战半宿,直到天将放亮,席珠珠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出门而去。 临走时留了句话:“小心李彦。” 陈兵仰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刚刚离去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从昨晚的纠缠中就能体会到,她肌肤弹性大,筋骨强健,半宿的时间,仍然能自己趁黑溜回去。 显然经常锻炼,胆子大,夜里出行不带太监丫鬟,也不用持灯笼照明。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对自己如此用心,目的是什么? 陈兵百思不得其解,加上昨晚疲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被李花羽叫醒时,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哥,今日我们做什么?” 两人边吃早饭边讨论今日的行动。 “我也不知道,摸不透此行的目的,只感觉这后宫水太深。” “哥,你这样不行,这后宫里都是皇帝的女人,随便碰一个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唉,都是些可怜的女人。” “这天下谁不可怜?” 陈兵严肃起来:“花羽,我这一路走来,每天都犹如踏在钢丝之上,一个不稳便是万丈深渊。” “如果你不这么折腾,活得就稳当了嘛。” “这是一个动乱的时代,谁都不稳,包括皇帝。” 李花羽大惊:“还有人会威胁到皇帝?” 陈兵伸手指了指外面。 “看看这个皇帝管理的朝廷,官员哪个不是在贪腐,就是在贪腐的路上。谁会为百姓着想,除了盘剥就是奴役,你说,面对如此状况,谁会去守规矩?规矩只是为百姓制订的。” 李花羽默默无语,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心里还一时接受不了。 陈兵往前压了压身子:“花羽,不是我吓唬你,这大宋的江山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内有奸臣弄权,民不聊生,外有强敌窥伺,颓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李花羽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哥,我们怎么办?” “本来我想尽快打入朝廷权力中心,跟几个权臣别别苗头,现在看来是白费力气。” “为什么?” “皇上整日玩乐,不是狎妓便是沉迷于书画之中,扬文抑武,导致军中也已腐烂透顶,倘若外患发作,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那咱们还跟着他们干吗?” “尽力而为吧,能救则救,不行便能救几个是几个。” 李花羽脸色发白,她太相信陈兵的眼光和判断,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基本都是正确的。 “哥,你还带我去找我哥哥吗?” 陈兵噎住,傻傻地看着李花羽。 半晌后缓缓摇了摇头。 李花羽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喃喃地问道:“我哥哥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陈兵无语。 “陈兵,你是不是知道我哥哥已经死了?” “呃...我觉得以你哥哥的能耐,如果还活着,早就该出现了。” “所以,他不出现就是...” 李花羽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胸脯急遽起伏着。 陈兵默默看着她,表情安详。 时间缓缓流过,李花羽终于平静下来,眼睛里的泪水也强收了回去。 “陈兵,你得对我负责,从现在开始,只要我哥哥不出现,我,就是你的人。” 陈兵点点头:“你李花羽早已经是我陈兵的亲妹妹了。” “不,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妻子。” “这事恐怕要麻烦,等安稳时再商量可好?” “一切都听你的,我李花羽生死相随。” 陈兵暗中直嘬牙花子,这女子聪明是挺聪明,就是太轴。 朱小娥虽然精神受了刺激,却比起她更加聪明灵活,江湖经验足,尤其是自我认知清晰,不会强迫别人如何。 在沉默中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陈大人,皇后娘娘请您前去说话。” 别人的邀请可以拒绝,皇后娘娘的话必须得听。 陈兵跟着两个小太监前往皇后居住的宫殿。 在宫殿门口,李花羽被挡在门外。 陈兵冲就要发火的李花羽摆摆手,自己跟着一个女官走进了宫门。 宫殿很大,在路上,女官仔细跟陈兵说着面见皇后该要行的礼,如何叩拜,如何说话等等。 一直教导到一所朱红门外才停住,伸手往里一引。 “陈大人请入内觐见皇后娘娘。” 陈兵冲她点头微笑,大步走进了朱红门内。 前方又是一道拱形门,门旁站了两个高壮的太监,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兵腰间的刀。 紧跟在身侧的女官连忙提醒陈兵。 “陈大人,您不能携带武器进入皇后娘娘的寝宫。” 陈兵停住脚步,皱眉道:“皇后娘娘是这么说的?” 女官躬身回道:“陈大人,这是宫内的规矩,不需娘娘说的。” 陈兵犹豫了片刻问道:“谁定的规矩?” “历代皇族传下来的规矩。” “只是你在说而已,有没有典籍记载?” “陈大人,典籍自然是有的,被供在祖祠之内。” “好,拿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女官愕然抬头看着他:“陈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皇家祖宗的典籍谁人敢动?” 陈兵笑道:“既然没人敢动,你是如何得知典籍内的规矩?” “这...” “都是他们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陈兵摇头笑道。 说完举步就往门内踏去。 站在门口旁的两个壮硕太监往中间一挤,拦在了陈兵面前,挺着胸脯子盯着他。 陈兵站住,冷冷喝道:“可知陈某进宫便杀了两个不长眼的太监,尔等是要试试某的刀还利是不利?” 两个太监加站在他身后的女官,集体呆住。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朝廷官员。 这是哪里? 大内皇宫里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 陈兵见两个太监仍然呆立不动,右手慢慢抚上腰间的颤动刀柄上。 显然,两个壮硕太监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负,并未将陈兵放在眼里,只是将身体绷紧,缓缓拉开架势。 陈兵眯起眼睛,右手握住颤动刀柄,开始用力。 不是他嚣张,皇上让他进宫,并未说为什么。 当时杀两名太监时,还可以用正当防卫做说辞,可这次算是他身带利器,擅闯皇后寝宫。 不管他杀人有没有借口,反正自己就是想搅乱大内,逼出真相。 既然杀了两个太监还未见有甚反应,索性继续闹大一些,让那些躲在后面的看客抻不住跳出来最好。 眼见两个太监身材壮硕,应当是以横练功夫见长。 那就试试颤动这把被林冲吹嘘的名刀,到底锋利程度如何。 颤动缓缓被拉出刀鞘,由于手臂用力,让刀身开始微微颤动,发出一阵莫名的波动。 受不得紧张气氛的压力,一名壮硕太监大喝一声,抖手一拳往陈兵打来。 第一卷 第212章 低劣的陷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抬刀往上迎去,想用刀拦住这一拳。 刀拳还未相撞,就听屋内传来喊声。 “停手,都给咱家停手!” 壮硕太监的一拳立刻凝在半空中,反应十分迅速。 可惜,陈兵的颤动并未停止上扬,嗤的一声掠过壮硕太监的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圈收回到陈兵腰间的刀鞘内。 而壮硕太监的一只断手在空中翻滚着抛出半丈跌落在地上。 陈兵往后一退,让过飞溅过来的鲜血,安静地看着对面的几个人。 壮硕太监抱住自己的断臂,恶狠狠地盯着陈兵,嘴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急步赶过来的一个老年太监,眼珠子瞪得溜圆,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的衣服也鼓动起来。 他手里拿了一把拂尘,本来白净的脸皮被涨得通红。 “好胆!竟敢在皇后娘娘驾前动刀伤人,还有王法吗!” 陈兵耸耸肩膀:“老头,你看清楚了吗?是他先动的手。” 老太监气得用拂尘指着陈兵。 “你...你...来人,将此人拿下,生死勿论!” 随着他的喊声,从院子周围蹿出四五个太监,手里都拿了短棍。 陈兵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博弈,短棍不是个能致命的家伙,可他的刀就没那么温柔。 刚才就试验出来,颤动果然犀利。 想那壮硕太监,敢以拳对刀,应该对自己的横练功夫很有信心,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超强。 却也没有挡住颤动的一削,还是陈兵见他收劲,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眼见四周的太监身手都十分矫健敏捷,显然早有准备。 如果自己听了女官的话,乖乖放下武器,现在面对这些强悍的对手,就很危险了。 这么低劣的陷阱,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太小看提刑司的提刑官了吧。 左右手将颤动和沉默一起拉出刀鞘,略微侧身,同时将眼睛闭上。 这些太监看到他竟然敢把眼睛闭上,互相对视一眼,一起默然出手。 陈兵的感受里,四五根短棍飞舞着凌空砸了下来。 每根短棍之间的间隙大小,速度快慢,砸向身体的角度,都一一反映在大脑中。 稍微往后一撤,侧身立直,两根短棍呼啸着从身体前后掠了下去。 左右手同时挥动,沉默和颤动分别准确地戳在两个太监的咽喉上。 毫无声息,半空中飙出两蓬鲜血,飞扬在阳光之下。 陈兵并未停息半分,转身往前踏上一步,趁着短棍落下去还未收回的刹那,双刀再起。 老太监和躲在墙根下的女官,只觉得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四名太监捂住了自己的咽喉,翻身跌倒在地。 剩下一名手里攥着短棍的太监已经傻傻地立在原地,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他想不明白,自己就上前砸了一棍子,人没砸着,咋同伙都给干翻了? 平时几人总是凑在一起舞枪弄棒,包括宫内众多太监和侍卫,还是少有敌手的存在。 怎么在此人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扛过? 陈兵收刀,转身面向老太监。 “陈某正当防卫而已,不知皇后还要不要见下官?” 他根本没有理会背对着他,那个手持短棍的太监。 因为从神情上判断,那个家伙已经被他吓傻了,基本失去了动手的能力。 老太监从惊愣中清醒过来,看着一身灰衣的陈兵,点血不沾,颤抖的手一摆拂尘。 “咱家这就去请示皇后娘娘,请陈大人稍等片刻。” 陈兵这才扭身冲着身后还在发呆的太监笑了笑。 那太监顿时丢掉手里的短棍,转身往外就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女官扶着墙壁将身体立正,整理了一下服饰。 “陈大人好手段!” 这句话说得由衷,因为她也参与了这次计划的制定并亲自实施。 几个制定计划的人认为天衣无缝,谁知陈兵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觐见皇后娘娘都不放弃身上武器,让她很是惊惧无奈。 陈兵冷笑道:“你们在皇后娘娘跟前,对一个无辜的朝廷命官放肆动手,你可知罪?” “本官...不知,是...你不守规矩的,我...” 被陈兵呵斥,女官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陈兵往她跨了一步,女官立刻吓得往后退去,双手乱摇。 “不不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带个路,陈大人不可...” 说着话连连后退,被身后的门槛一绊,翻身跌出了朱红大门。 陈兵扫了一眼满地的鲜血和四具横竖的尸体。 “敢打老子的主意,也算死得不冤。” 老太监快步走进内宫,来到皇后娘娘的客房。 早就接到报告的韦皇后,按捺住心中的惶恐,正想安慰几句身后的杨戬。 谁知扭身发现,杨戬早已钻到了桌子底下,浑身犹如筛糠般,撞得桌子上的茶碗乱响。 韦皇后摇头叹息:“这小子果然有大能耐,本宫不信他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杨戬哪里能听到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地闭目念佛。 老太监此时走了进来,躬身道:“娘娘,那陈兵连杀四人,气焰嚣张,该如何处置?” 韦皇后摆摆手道:“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改日再召他觐见吧。” 老太监也傻了,顿了顿,垂首领命而去。 韦皇后也没信心,尽管知道陈兵不敢对她动手,可架不住心中害怕,还是不见为好。 窝在撷芳楼的赵佶和王诜,通过赵公公的内线,知道了宫内发生的一切。 王诜虽然惊讶却也觉得合理,只是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 “哥,你就任由陈兵在宫内胡闹?” 赵佶正依偎在撷芳楼头牌的怀里,品尝着她樱桃小口中递过来的美酒。 闻听此言毫不在乎地说:“朕的后宫早乱七八糟了,让他闹一闹也好,正需要整顿,以振夫纲。” “可这样一来,恐怕会造成这小子在朝廷中任性妄为的性子,后面就不好收拾了。” “查案子而已,我不用他干别的,能闹出啥大事?” 王诜不说话了,心里暗叹,陈兵的官途堪忧,如此不知礼节,皇上肯定会将他挡在权力中心之外。 此时的左相蔡京,正坐在案前发呆。 他面前的大案上放了二十几个奏折,多是御史台的御史们弹劾陈兵祸乱皇宫的折子。 陈兵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早有人报给了蔡京。 震惊之余,却发现作为皇宫男主的圣上并没有发出声息。 这让蔡京着实摸不到头脑。 按照以往的惯例,上奏的折子到了他的手里,算是到了头,由他处置便可。 可此事牵扯到皇帝后宫问题,自然不能随便就处理了。 就算他要擒拿陈兵问罪,也需要先请示圣上,派人进入后宫才行。 蔡京此时头都大了。 第一卷 第213章 你睡了不该睡的女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如此大事,朝中重臣基本都知道了。 只要皇上保持沉默,他们也没人多说什么。 只将目光转向左相蔡京,看他该如何处置这件让人莫名其妙又兴奋难抑的大事。 大宋权力中心的震动并不影响陈兵的行为,从皇后宫殿回到自己的公事房,没有迎来该有的问责。 自己杀了四个太监的事,好像没人知道一般,宫内依然安静祥和。 只是公事房里坐着一脸兴奋的席珠珠。 见他进来,带起一阵香风扑进陈兵的怀里。 “陈兵,你又杀人了!” 陈兵连忙推开她,让她在身边站稳。 “消息传得真快,是不是说我正当防卫?” “啥防卫,说宫里来了个杀人魔王,咯咯咯…” “我杀了人,你咋这么高兴?” 陈兵一脸疑惑地看着席珠珠那张圆白喜庆的脸。 “有些人是真该杀,尤其是皇后的人,平时就目中无人,鼻子冲天,这次可碰上了硬茬。” 陈兵不理她的茬,往外看了看。 “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跑我这里来,是不是有损声誉?” “啥声誉?我是来向你报告情况的,现在宫里谁还敢说你的不是。” 席珠珠扭动着身子。 陈兵一时失神,这娘们腰胯比例夸张,前凸后翘的很是让男人眼热心跳。 陈兵镇定片刻,才问道:“啥情况?” “李副总管让我跟你说,杨戬那厮躲在皇后的寝宫不出来,他在想办法呢,让你耐心等待。” “你跟李彦一伙的?” “算是吧,我们一起抵抗皇后和杨戬的欺压。” “可你昨晚说…” 陈兵话未说完,嘴巴就被席珠珠翘脚用她那圆润厚实的红唇堵住。 陈兵身体一阵火热,被她柔软丰盈的身子勾起了地火。 两人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起。 陈兵之前还拿捏着分寸,自从与李师师缠绵过后,食髓知味。 又见多了那些朝廷重臣的嘴脸,便不再坚持自己的原则。 李花羽自动站到门口外面,她觉得毕竟这里是皇宫,这里面的女人都属于皇帝一个人的,尽管大多数女子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一面,可陈兵还是太过放肆。 一旦被人发现,传到外面,就算皇上不想杀他也不行,女人事小,面子事大。 陈兵啥都好,就是这点不好,抵抗不住漂亮女人的诱惑。 确实,陈兵正沉浸在极度兴奋中,席珠珠的肤色很白,纹理细腻还很有弹性。 腰身凹凸有致,一度让陈兵不能自拔。 夜幕降临,席珠珠已经走了一个时辰,陈兵仍然躺在床上沉思。 这是不是他们给自己设计的陷阱? 现在的状况,除了皇上,任何人都奈何不得他陈兵。 要想让皇上杀陈兵,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理由。 而陈兵睡了皇帝的女人,这个理由确实无比强大,强大到皇帝本人都无法拒绝。 这一招忒狠,算计到陈兵无路可退。 只是这个坑需要席珠珠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声誉和生命为代价。 从席珠珠的表现上,根本看不出她放弃了自己的大好青春。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她都表现出无比的热情和对美好感情的向往。 大概率是席珠珠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折服。 如果真是个坑,那席珠珠的表演就太让陈兵惊讶了。 自己的思绪纷乱,不知李花羽何时走到了床前。 “还在回味无穷呢?” 陈兵用锦被遮住赤着的身体。 “花羽,我是不是堕落了?”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只是你睡了不该睡的女人。” “我在琢磨,这是不是个坑呢?” 李花羽冷笑道:“你有没有想过,皇上让你在他的后宫为所欲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兵一惊:“你的意思是这坑是皇上给我挖的?” “皇上要杀你,还用给你挖坑?” “草,也是哈。” 陈兵身体软下来,重新躺平。 “陈兵,这是你的弱点,不能见到漂亮女人你都要上吧?” “凭良心说话,都是漂亮女人上的我好吧。” “你还有脸说,看看这个地方,遍地都是漂亮的女人,你接下来要被上几个或者是几十个?” 陈兵皱眉道:“难道我见到漂亮女人来骚扰,就拔刀杀之?” “你能做到不主动吗?” “这个我可对天发誓,绝对能!” 李花羽叹了口气。 “那就好,毕竟大多数女子都是要脸面的,不会轻易过来骚扰你。” 陈兵忽然顿住。 确实,作为一个大宋朝的良家女子,不可能看好一个男人就硬上,那不是她们的行为习惯。 “席珠珠。” 陈兵嘴里念叨着。 “她咋了?” “她如果不是带了任务,就是异族女子。” 陈兵重重地说道。 李花羽也恍然道:“她不但是异族,还带了任务。” “正是如此!” “我族女子就算带了任务,如果不是久在青楼,绝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事。” “这事龌龊吗?” “龌龊!” “算了,不跟你争这个,只说皇上不可能弄一个青楼女子进他的后宫,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异族。” 李花羽重重吐出两个字。 陈兵摩挲着下颌:“这就有意思了,得查查这个席珠珠的底子才行。” “一个异族女子而已,这里面有什么意思?” 陈兵摆摆手:“你不懂,本来是一场风花雪月,现在演变成了间谍之战。” 李花羽确实是一脸的懵。 她哪里知道,陈兵来自后世,早已经知道历史的演变。 目前是大宋联合金国抵抗辽国的战争,之后则是金国灭宋之战。 历史不可逆,那这个席珠珠该是哪个民族呢? 陈兵思索着,席珠珠设计硬上自己,其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争的层面。 见陈兵拧眉苦想,李花羽提醒道:“会不会是皇上派你进宫来查此事?” 陈兵冷笑:“他如果有这算计,也不会把国家弄成这个凄惨模样。” “大宋不是很好嘛。” “你是很好,兄妹二人倚仗绝技,赚了个盆满钵满。可你抬头看看那满大街乞讨的难民,遍野的饿殍。再想想黑马营是如何征收农田钱的,你又是怎样腰缠万贯的…” 陈兵说得有些激动,立刻刹车,深深吸了口气,强自平静下来。 “有钱也不是我们兄妹的错啊。” 李花羽委屈地说。 “都是这个皇帝干的好事,成天啥也不管,只知吃喝玩乐…” “你可别乱说话…” 李花羽及时制止他的话头,两人几乎同时住了口。 陈兵翻身将外套穿上,伸手抓过沉默。 李花羽则将软弓取在手里,往前一晃,同时一支彩羽箭搭在弓上。 两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第一卷 第214章 你还有正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四周一片沉寂,毫无半点动静。 陈兵忽然有所感触:“花羽啊,你说这宫里有没有超级高手?” 李花羽转动着眼珠,注意四周的异动。 “当然有了,只是咱还没资格让他们活动活动身子。” 突然,两人往后窗看过去,黑暗中从窗口上垂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头。 “你俩可让老娘活动身子了。” 陈兵本来出鞘的沉默瞬间插了回去。 李花羽的软弓也松了弓弦。 “你个神出鬼没的娘们,恁大能耐,这里也能找进来?” 人头一翻,从花格窗口钻进屋里。 “本来是不可能找到你的,老天有眼,让我听到了秘密,所以就找进来了。” 朱小娥头上包了一块黑布,身上依然黑色大氅,瘦如干柴的身子像极了一只吸血蝙蝠。 陈兵笑道:“看来身体是大好了,你在哪里听到的秘密?” “托您的福,身体不好都不行,我只是想去姜侍郎的府邸探听姜无绵的下落,谁知却听到了你陈兵竟然跑到了皇宫里来,还闹腾的不轻,想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咱俩谁也别说谁,你去人家府里,还不是走钢丝一般。” 陈兵说完指着李花羽:“这位是我的妹妹,叫李花羽。” 再对李花羽介绍道:“朱小娥,你见过的。” 其实两人都在暗中见过对方,只是互相不知道罢了。 两人点头微笑着打了招呼。 朱小娥在床沿上坐下,上下打量了陈兵两眼。 “你们这是…” 李花羽连忙道:“小娥妹子别误会,他这是跟人家嫔妃混闹了一番。” 朱小娥脸上带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嫔妃?陈兵,这么有出息了?” 陈兵摇手道:“陷阱,纯粹是给老子挖的陷阱,咱说正事儿。” “你还有正事儿?” 陈兵脸色严肃起来。 “你进宫时,有没有感觉到这里面有高手窥伺?” 朱小娥听到他问这个,也皱眉沉思起来。 片刻后摇头道:“没有感觉,应该是没被发觉吧。” “也是,如果能被你感受到,人家也不叫高手了。” “你是说这皇宫里有咱仰视不到的高手?” 陈兵摇头。 “只是有些不安。” 李花羽沉声道:“相信你的直觉,高手该是存在的。” 三人沉默片刻,陈兵摆手道:“睡吧,夜深了,管他呢,看能不能奈何得了老子。” 朱小娥瞪眼道:“你在门外画那么多圈子,就是喊我来睡觉的?” “这里水深活多,没你还真不行,明日跟你好好研究一下才好。” 李花羽退出陈兵的房间,自去睡了。 朱小娥和衣躺在陈兵的床上。 “陈兵,皇宫里有什么不妥吗?” “明日你换一下装,咱去查案。” “不行,我只在夜里活动。” “为什么?” “我畏光。” 陈兵无语,这是个啥毛病啊。 “陈兵,你说这皇宫里面有高手?” 陈兵皱眉思索片刻。 “这是刚才你来时让我忽然有这个感觉。” “我这样出现也不是第一次了。” 朱小娥无所谓地说道。 “不一样,这感觉好像在哪里有过,只是记不太清了,待我好好琢磨琢磨再说。” “嗯,可是皇上任由你在此混闹,是怎么个意思?” “我这不是在疯狂地试探嘛,看他能承受多大的篓子。” “唉,咱俩的命都不能消停片刻。” “唉...” 两人就此沉默,渐渐睡过去。 吃过早饭,陈兵带着李花羽让一个小太监领他们去了宫内主管典籍账簿的地方。 房内有四五个女官各自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陈兵见没人理会自己,提声说道:“各位大人,我想看看宫内的名册,不知在哪位大人手里?” 女官都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忙着,无人应答。 陈兵舔了舔嘴唇。 “如果没人回答,信不信老子放火烧了这里?” “放肆!” 终于有人喝道。 一个坐在屋子角落的女官站了起来,一脸愤然。 陈兵笑道:“看看,好好说话没人听,犯贱呢你们。” 那女官气得脸色通红,拧眉立目:“哪里来的浑人,跑这里来胡说八道,敢是嫌命长了么!” “老子数三个数,再不拿出宫内名册,就一把火烧了这个屁用没有的屋子。” “你敢!” “放肆!” “疯子!” 几个女官纷纷喝骂。 陈兵却不管她们,兀自嘴里数起数来。 “一…二…” “三!” 那个女官嫌他数得慢,便张口替他数到了三。 陈兵用手指着她笑了。 “看看,还有比老子更想销毁这里的人呢。” 扭身冲李花羽喝道:“给老子烧!” 李花羽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一晃燃起火苗,随手往一堆书卷堆里一扔。 火遇到纸,瞬间蹿起一丛一尺高的火苗,又开始往四下里蔓延。 本来几个女官就没想到陈兵敢真放火,都不屑地斜视着他。 眼见书堆里燃起火苗,都傻了。 火势发展很快,就在一众女官发呆时,已经蔓延成三尺大小的火堆。 站在角落的女官尖叫一声:“救火!” 其他人立刻奔向门口外的水缸,有提了木桶,还有端了脸盆的,乱纷纷冲进冲出。 尽管火势看似凶猛,其实只两三盆水便被浇灭了。 但是,那堆书籍却被水浇了个透。 那女官站在院子里高声吆喝侍卫,快来捉拿纵火重犯。 听到喊声的巡逻侍卫,稀里哗啦地冲过来好几队,近二十几个带刀侍卫持刀跨进典籍院。 “人犯在哪里?” 一个头领喝问。 女官愤然一指站在门口旁看热闹的陈兵和李花羽。 “就是这两个人放火要烧皇家典籍!” 众侍卫转身举刀往陈兵两人冲过来。 陈兵用手扶在刀柄上,一脸微笑。 李花羽手里把玩着一支彩羽箭,斜眼瞅着冲近的侍卫。 那侍卫头领疾跑几步,距离陈兵二人七八步的距离时,猛然看清了两人的模样。 身体前奔的速度没变,只是顿了一刹那,然后稍微改变方向,几个大步迈进了典籍院屋门口。 跟在他后面的侍卫们不明所以,见头领进了屋子,也一脸懵逼地跟着窜了进去。 侍卫头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火已经被扑灭,也没死人。 遂将刀插回鞘里,挥手道:“赶紧的,纵火犯已经逃走,你们四处搜查,务必拿下人犯。” 众侍卫轰然答应着,一起转身往外跑去。 侍卫里很多都是见过陈兵杀太监的,立刻领会了头领的意思。 往外跑的速度比冲进来的速度还快。 片刻间跑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那个喊哑了嗓子的女官。 尽管她跳着脚地指认陈兵,却没人理会。 几个女官,脸上带了汗水和黑灰,傻傻地看着一群侍卫,逃也似的出了典籍院。 第一卷 第215章 一个长得好看的娘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见几个女官安静下来,用手里的沉默敲了房门。 “嗨,信不信老子还能再点一把火” 四五个女官僵硬地扭头看着陈兵,欲哭无泪。 平时收集编纂皇家典籍,出现错字错页都是大事,轻则挨上十几板子,重则把命赔上。 可今天倒好,整个给烧残了几十本,本来还有个罪魁祸首,哪里想到,人家后台硬得很。 那个为首的女官,往陈兵跟前走了两步。 “别烧了,你想看啥就看啥吧,但求你一件事。” “啥事?” 女官指着屋子里的那一堆黑乎乎湿哒哒的书籍。 “请承认这是你烧的。” “你如果早听我的话,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可你啥也没有,本官能给你看吗?” 陈兵一摊手:“现在呢?” “只要你承认这是你烧的,想看什么都成。” 女官恶狠狠地盯着陈兵。 “哎呀,我这人最受不得威胁,不给我看算了,花羽,还是都点了吧,老子让你们谁也看不成。” 李花羽双手摸索着,装作在身上寻找火折子。 四五个女官顿时大惊,连忙扑了过来,一起跪在陈兵面前。 “您饶了我们吧,想看啥我们给你去拿。” 陈兵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为首的女官。 “老子要你去拿,数三个数,一...二...” “我去我去,别数了。” 那女官再也扛不住如此大的压力,急步往屋子里跑去。 陈兵和李花羽翻看着皇宫内的名册。 那几个女官也不干活了,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两人,生怕一个不满意,又拿火折子烧书。 陈兵找到了席珠珠的名字,见上面记载着,她是宣政司使赵良嗣的女儿。 李花羽很是疑惑。 “赵良嗣的女儿怎么会姓席呢?” 陈兵也弄不明白,皱眉思索着。 忽然,他想起跟前的这些女官,抬头招手让为首的女官近前来。 那女官忐忑不安地走到跟前,不知陈兵又要使什么坏。 “我来问你,这赵良嗣的女儿为何姓席?” 女官探头看了一眼名册。 “赵大人乃皇上赐的国姓,原来并不姓赵。” “哦,他是哪里人士?” “那不写着呢么,老家河东路太原府人。” “为何被赐姓赵?” 女官摇头:“这个真不知道,许多典籍我们也无权查看。” “谁有权查看?” “多了,圣上、皇后娘娘、左相蔡大人...” 陈兵举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能不能说个老子马上找得到的人?” 女官不服气地瞪着眼,顿了顿还是泄了气般往后退去。 身为司薄正使在外相当于五品官级,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年轻呼来喝去,心里着实不甘。 怎奈形势比人强,人家动不动就放火烧书,惹不起。 “宫内还有吕尚宫有此权力。” “吕尚宫?她在何处?” “自然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待命。” 陈兵不再说话,拽了李花羽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女官们大大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烂摊子,都愁眉苦脸,这该如何向上交代? 两人出了典籍院,路上拽住一个小太监,逼着他带路,直奔韦皇后的寝宫。 在距离皇后寝宫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时,小太监浑身哆嗦着死也不肯往前再走一步。 陈兵无奈,放走了小太监,两人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拐了两个弯才找到地方。 朱红的大门口,左右各放了一个仰首的凤凰铜塑。 大门旁各站了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 见到陈兵二人走过来,他们身为皇后的服务人员,消息自然比别处灵通。 都知道后宫内来了个混世魔王,杀人不眨眼不说,还杀了白杀的那种。 眼前这二人正符合魔王形象,立刻加了小心。 一个太监往前迎上一步,躬身问道:“两位大人,可是来觐见皇后娘娘的?” 陈兵摆手道:“我来找吕尚宫的,她在何处?” “吕大人就在娘娘宫内,只是进宫需要皇后娘娘的许可才成。” 陈兵右手再次摸到颤动的刀柄上。 “我要进去,也需要皇后娘娘的许可吗?” “呃…” 两个太监傻了,除了皇上能随便进出,其他人必须要禀报后,得到允许才行。 可是他眼睛盯着陈兵腰间的刀子,表情僵硬,嗫喏无言。 陈兵抬手一指其中一个太监。 “你,给本官带路,去见吕尚宫。” 那太监浑身一哆嗦,心里犯苦,为什么是我? 形势比人强,他看了一眼另一个太监,那个太监眼睛往下,死死看着地面,就是不抬头。 只得转身垂首往宫门内走。 陈兵两人跟着进了皇后娘娘的宫门。 拐了几个弯,太监抬手往前一引。 “两位大人,前面就是尚宫公事房,小的就不进去了。” 陈兵摆手示意他自便,然后上前伸手推开房门,一步迈了进去。 房内摆设十分精致,最多的就是书架,上前堆满了书籍。 在左侧靠墙一面放了张大案,一个女官正低头写着什么。 听到房门响抬起头看过来。 陈兵发现,这个女官尽管有近三十的年纪,却生得很是精致,眉眼口鼻组合在一起,相当耐看。 她正皱了眉头,两只黑亮的眸子疑惑地盯着陈兵。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尚宫房?”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了某种磁性,显得话语威严肃穆。 陈兵拱手:“提刑司陈兵,前来拜见吕尚宫。” 尚宫的品级相当于正四品,尤其侍奉在皇后身边,比起朝廷上正二品的官员都厉害。 吕尚宫听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两手,转到大案前面。 陈兵发现她身材比例很好,个头得有一米七靠上。 前世的肤白貌美大长腿。 陈兵给她打了个综合分,九分。 席珠珠是丰满性感型,这个女子则是御姐,高级白领那种。 吕尚宫冷冷问道:“你要如何?” “哦,我想查阅宫内诸嫔妃名册及身世家族记载。” “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没有。” “皇上的御旨呢?” “没有。” 吕尚宫不再说话,转身回到案后坐下,提笔继续写字。 陈兵呆呆地等了一会儿,见她专注于案上的大字,根本不理会前面还站了个活人。 “吕大人,可是要我自己动手查看吗?” 吕尚宫也不抬头,下笔稳健,随口说道。 “你可试试看。” 陈兵在宫内第一次被轻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个娘们不知道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嘿,老子还不信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娘们能奈我何! 第一卷 第216章 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不理会专注写字的吕尚宫,自顾在屋子的书架上寻找相关信息。 忽然,陈兵推开门,冲外喊道:“花羽,进来帮我找找名册档案。” 李花羽应声走进屋子,好奇地瞅一眼吕尚宫,然后扭头去书架上翻找。 吕尚宫已经停了笔,抬头看着在屋子里翻翻捡捡的两个人,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们真的不知道这宫内的规矩?” 陈兵一边翻着手里的一本案卷,一边回答。 “啥规矩?” “没有相关指令,随意翻看这里的任意一本案卷,都是死罪。” “我看了不止一本了,来杀我啊。” 他看都不看吕尚宫,只是随口说道。 吕尚宫皱眉沉思起来。 忽然李花羽喊道:“哥,这里存的应该就是了,你来看看。” 陈兵连忙凑过去。 吕尚宫啪地一拍书案:“住手!你俩是真的活够了,本官便让你们知道知道规矩的厉害!” 说完伸手一拉书案旁的一根绳索。 时间不大,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一响,一个高大壮硕的太监跨进门来。 吕尚宫一指陈兵两人。 “给本官拿下他们送入地牢。” 那太监转身凶狠地盯着陈兵和李花羽,抬起手臂正要往下挥动,突然就在半空中僵住。 一脸的凶狠之像,也变成了惊诧。 他正是在宫门拦截陈兵的两个壮硕太监之一。 另一个已经被陈兵削断了一条胳膊。 “你…你们,怎么又…” 他结巴着,转身去看吕尚宫。 “这,这个人,他…” 吕尚宫不耐烦地喝道:“你想说什么?痛快点!” 那太监摇摇头:“咱家去报告娘娘,此人又来了。” 说完冲还站在门外的几个太监挥挥手,窜出门口不见了。 陈兵笑道:“吕尚宫最好消停点,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打你。” “你!” 吕尚宫柳眉倒竖,气的握笔的手都泛了白。 “无耻之徒,皇宫重地,岂能反了尔等!” 陈兵冲她摆摆手:“别打扰老子,看书呢。” 说完低头去看手里的书册。 这本书册里详细记载了每个嫔妃的来历和家庭情况。 陈兵惊讶的发现,那席珠珠的父亲赵良嗣,竟然是辽国人。 因为联金抗辽有功,被皇上赐为国姓。 为巩固其纽带关系,又娶其女席珠珠为妃。 那么这个席珠珠该是辽国血统。 怪不得无论从身体发育状况和性格习惯,均迥异于宋朝女子。 席珠珠身在宫内,又如此的不安分,是否另有所图? 难道她父亲赵良嗣并非真心归宋? 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兵部任职,哪有在如此重要部门安排异族的道理。 足见这个皇帝有多么不靠谱。 陈兵自顾琢磨着各种可能性。 不知不觉间,忽然听到门外人声喧哗,有人在外喝叫。 “私闯后宫的贼人,给咱家滚出来!” 李花羽用胳膊碰了碰陈兵的身体。 “哥,来人抓我们了。” 陈兵将手里的书籍一扔。 “就怕他们不来,再杀几个就老实了。” 说着话用手指了指上方,自己则大步往外走去。 一出门便发现外面已经围了几十个人,有太监有侍卫,各持武器,将陈兵圈在中间。 侍卫头领知道又是陈兵,连忙跨前一步。 “陈大人,皇后娘娘寝宫不可擅闯,给在下一个薄面,退出去罢。” 陈兵点头微笑。 “正要走呢,改天请你吃酒。” 侍卫头领一听大喜,能兵不血刃地解决麻烦,算是烧了高香。 此人身手高超,又心狠手辣,关键是人家杀人不用偿命。 有此一点,谁也不愿意上前拼死一战。 死了白死。 侍卫头领抬手命令侍卫们让出一条通道,好放陈兵走人。 谁知命令还未出口,就听到一个声音冷声下令。 “所有人等听令,皇后娘娘有旨,拿下闯宫贼人,生死勿论。” 说话的正是吕尚宫。 侍卫头领一听,也慢慢放下了手臂。 不尊皇后娘娘的懿旨,那也是个死,还不得好死。 只能向前拼命,就算是死,或能惠及子孙。 陈兵知道这是韦后下了决心,一定要除掉自己这个祸乱皇宫的家伙。 她是为了自己后宫的安宁,还有杨戬的仇恨。 可皇上就在跟她唱反调,偏偏对陈兵的行为不闻不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妻二人是在通过自己互相掐架么? 不管为什么,今日此时又是一场杀戮。 陈兵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得近一个时辰,想拖到黑夜作战是不太可能。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再持续增加侍卫和武装太监。 就眼前这二十几个人,估计还奈何不得自己。 想到这里,伸手从怀里摸出御前听用的金牌,往空中一举。 “陈某乃奉旨进宫查案,胆敢阻挡者…嗯,死了白死,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围在四周的带刀侍卫开始犹豫,他们知道陈兵的厉害,只是鉴于皇后的命令,才不得不上前拼命。 现在又有皇上的金牌做借口,可以不用与陈兵为敌,当然是个好消息。 那些武装太监们则是皇后娘娘的亲信,自然唯皇后娘娘的马首是瞻,根本不听陈兵说啥,只管等待管事太监一声令下,便群起而殴之。 双方紧张地对峙着。 陈兵见太监们虎视眈眈,就知道金牌在此不太管用。 收起金牌握住刀柄,冷笑一声:“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的能耐。” 吕尚宫早等得不耐烦,立刻下令:“拿下!” 四周太监发一声喊,往前蜂蛹冲上。 陈兵闭上眼睛,用听触闻去感受身周的状况,沉默和颤动同时出鞘,寻隙刺出,轮番交替。 他身上还是挨了两棍子,砸得他骨头疼,因为人太多了,能预见危险,身体速度却跟不上。 但是换来的却是四五个太监被刺中咽喉,倒翻在地。 乱战之中,翻倒的太监越来越多,直到有一个太监用短棍拦住陈兵的刀,抽冷一脚踹中了陈兵的腰,把他踹出老远,虽然勉强未倒,却也一时直不起腰来。 高手! 陈兵忍痛不敢稍有懈怠,对方也不会让自己有喘息之机。 太监的短棍再次临头,颤动上挡短棍,沉默下拦飞起的一脚,却没挡住中间的一拳。 砰的一下,陈兵脸颊中拳,身体倒退几步一腚坐到了地上。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我草!在白日老子的身手折扣这么大? 咬牙忍痛站起来,随手捡起掉落的刀子,再次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对手的动静。 那太监跟得意,没有乘胜追击,任由陈兵捡起武器,做好防御准备。 他脸露冷笑,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跃至半空,手上短棍挟了强劲的风声,呼啸而至。 第一卷 第217章 正道太沧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感受到了他的强势,原地舞动双刀,紧张地寻找对方的破绽。 那太监飞临陈兵上方,以泰山压顶之势,往下砸去。 陈兵知道自己顶不住,无奈往后退去。 空中快过地面的速度,只刹那间,太监压到陈兵头顶,短棍临头。 陈兵咬牙举起双刀,交叉拦当。 只觉得双臂一震,酥软的手臂握不住刀柄,仓啷落地。 太监得势,奋力将短棍举起,猛地往下砸过来。 陈兵想往后退,怎奈对方速度太快,已然来不及躲避。 咬牙将手臂拦在脑袋上,准备丢车保帅。 众人眼见陈兵不敌,就要被那太监砸在棍下,一阵兴奋,终于要除掉这个恶魔了。 谁知那太监的一棍临头时,却偏了一偏,掠过陈兵的手臂,砸向一旁。 那太监的整个身体也跟着短棍往一旁砸下去。 嗵的一声大响,人和短棍都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团尘雾。 陈兵松了口气,俯身捡起地上的双刀,在手里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对面没剩下几个的武装太监。 龇牙一笑:“还有没有这样的高手?” 本来十多个太监,只有四个活着,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知道再上也是送死。 一起扭头就走。 陈兵刚才被打的火起,哪里容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起身就追。 但是他只奔出两步时,忽然一阵心悸,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超级高手再次露出一丝端倪,这次更加清晰,因为陈兵早在心里存了警惕。 陈兵颓然止步,并后退了半步。 那种感觉如潮水般退去。 陈兵琢磨,很可能是为了阻止自己去追逃走的太监。 被动防御可以,主动出击不行。 这是从刚才的意念之中体会到的高手意图。 陈兵回头走到刚才的战场上,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太监高手。 把高手太监太阳穴上插的一支彩羽箭拔出来,擦了擦血迹。 带刀侍卫们不知何时已经退得一干二净,只留了一个目瞪口呆的吕尚宫,站在那里发傻。 陈兵挥手,招呼房顶的李花羽往皇后寝宫大门走去。 路过吕尚宫身侧时,陈兵小声说道:“查个典籍而已,非得弄成这样,舒服了?” 吕尚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我只是…” 她说了三个字便顿住,眼见陈兵已经走远。 回到公事房,天色已经暗下来,桌子上摆了丰盛的饭菜。 陈兵和李花羽相对而坐,并未动筷子。 他们在等朱小娥。 等天完全黑透时,朱小娥仍然从后窗钻进来。 陈兵摇头说道:“你是习惯了不走正道啊。” 朱小娥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正道太沧桑。” 三人吃过饭,开始分析这次的任务。 陈兵首先说:“通过这几天的碰撞,我发现这宫里很复杂,不但有心怀叵测的异族女子,还有深不可测的超级高手潜伏,事情有些棘手。” 朱小娥皱眉道:“你划出范围,我晚上去看看,也许有收获。” 陈兵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图。 “这是韦后的寝宫,恐怕是这次的任务主要所在,因为杨戬也藏身于此不再露面。” 李花羽提醒道:“小娥妹子要去那里,务必小心谨慎,韦后宫里藏了一个超级高手,我们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朱小娥眨巴眨巴眼睛。 “打不过,总能跑得过吧。” 陈兵冷笑:“啥是超级高手?如果能让你来去自由,还称得上屁的超级?” “那你们俩就能在里面大杀特杀?” “怕是没有触到此人的底线。” 朱小娥和李花羽同时问道:“他的底线是什么?” “我琢磨着…应该是…韦皇后。” 陈兵琢磨着说道。 “他是在保护皇后?” “咱们都觉得危险的高手,这天下能奈何他的,真没想出来有谁。” 朱小娥问:“难道连皇上也治不了他?” 陈兵呆住, 两人见他沉思,也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后,才叹息一声。 “恐怕症结就在此处了。” “什么症结?” 两人异口同声。 陈兵拿手指点着朱小娥。 “就是刚才小娥的那句话。” 看两人一脸懵懂。 “连皇上都治不了他。” 李花羽疑惑地问:“难道皇上让你来折腾,就是想引出那人?” 朱小娥眼珠子转了转。 “还真是,这天下唯有你陈兵最适合干这活。” “为什么?” 轮到陈兵发问。 “因为只有你能打能扛敢折腾。” 李花羽接着朱小娥的话说道:“试问,这天下有谁敢在皇宫里杀人?” “还有谁敢睡皇上的嫔妃?” “还有谁敢放火烧皇家典籍?” “还有谁一个人打残了黑马营?” “还有谁能一个人灭了五十步弓营精锐?” “还有谁…” 两人一人一句,最后被陈兵阻止。 “停!老子这点子破事,能不能给说得好听点。” 两人闭嘴摇头。 屋子里沉默下来,只有蜡烛上的火焰,不时爆出一点灯花。 “这个家伙已经成了皇上心中的一根刺,他威胁到了皇权,比你陈兵更让人头疼。” 李花羽总结道。 “必欲除之而后快。” 朱小娥接口。 陈兵也点头:“可是皇上身边没人能干得了这个活。” “主要是没人敢去皇后的寝宫里寻人。” 李花羽疑惑地问:“皇上有这样的心机?” 陈兵冷笑:“他是懒得玩脑子,要说聪明,恐怕很难有人超过他。” “嗯,他只醉心书画和玩乐,对政治不感兴趣。” 忽然,陈兵皱眉问道:“那席珠珠这个异族女子…” 李花羽笑道:“典籍里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皇上能不知道?” “说的也是。” 陈兵点头称是,却再次皱起眉头。 “可是老子也没那能耐杀死这个高手啊。” 李花羽笑道:“哥,你的发散性思维呢?” 陈兵捂着脸说:“在绝对实力面前,我怕发散不出来。” “那就完蛋了,还是趁夜间黑暗,咱跑路吧。” 朱小娥也笑。 “你把皇帝的后宫折腾成这个模样,换作是我,必得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陈兵沉下脸来。 “好在我们占了主动,手里还有此人的弱点。” 两女将目光盯着陈兵,等待他说出答案。 “他的目的应该保护皇后,对于皇后之外的事一概不放在心上。” “所以…” “所以他的弱点就是皇后。” 两女异口同声。 朱小娥起身道:“多说无益,我这就去看看,到底那人高到什么程度。” 陈兵点头:“尽量别惹急了此人。” “我就想试试,这天下还有没有人比我跑得更快。” 第一卷 第218章 你,净身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走了,陈兵跟李花羽一商量,两人也整束装备,出门而去。 陈兵准备去找崔贵妃,不知她有没有弄到杨戬的情报,这是个突破口。 两人穿堂过院,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皇宫太大,地形复杂多样,没有人带路时,只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迷了路。 胡乱转悠间遇到了第一波遇到他不躲避的人。 一群七八个太监和宫女,簇拥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迎面走过来。 陈兵老远就看清楚走在人群中间的孩子,瓷娃娃般的脸,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正是德公子。 巷道不宽,双方迎面而走,须有一方道左避之才行。 陈兵和李花羽当然不会躲避,而那群太监宫女也不避开,就这样双方在巷中相撞。 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时,领头的太监举手示意双方止步。 “何人敢阻挡前路,让开!” 陈兵故意喝道:“前方什么人,报上名来。” 此时德公子才发现对面有人,抬头看时脸上露出笑容。 “陈兵,你怎进宫了?” “已经来了好几天,你呢,进宫做什么?” 身侧的太监喝道:“大胆,见了帝姬竟然不跪,该当何罪?” 陈兵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刚进宫的吧?” 德公子一摆手:“你们后退,这是我兄弟。” 那太监刚要发作,见德公子如此说话,遂躬身退到一旁。 德公子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我今日刚回宫,你待好几天了,不会是被生活所迫吧?” “还真是,过不下去了。” 德公子瞪大了好看的眼睛。 “你...净身了?” 陈兵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李花羽则忍不住笑出声来。 德公子脸上也飞了片红晕,转移话题。 “他们喊我帝姬,你怎不吃惊?” 陈兵笑道:“吃啥惊啊,早就看出你是个女孩,世上哪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听他夸奖自己漂亮,德公子有些不好意思。 陈兵接着说道:“不过,你这帝姬的身份倒是没猜到,还以为你是哪家的王公贵族子弟呢。” 德公子伸手拽住陈兵的衣袖,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 “陈兵,你不会是真净身了吧?” “不然呢?” 陈兵笑问。 “不然也进不得宫内啊,你怎如此糊涂,过不得可来寻我嘛,哎呀,糊涂啊!” 德公子一脸惋惜地说着。 陈兵摆手道:“小孩子懂什么,如果没啥事,带我去见崔贵妃可好?” 德公子警惕地问道:“你去找她作甚?” 陈兵不好解释,只得问道:“你还玩不玩游戏?” 德公子立刻来了精神:“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带我去找崔贵妃,咱路上慢慢说。” 德公子转身命令太监宫女掉头奔崔贵妃寝宫,早忘了之前的事情。 走在路上,陈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茂德。” “茂德帝姬!” “嗯。” 陈兵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据史上记载,这个茂德帝姬该是皇帝在后宫中最美丽的帝姬,没有之一。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茂德,果然生得细致,已经初具美人雏形,再过个两三年,必然是个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美女。 见陈兵不说话,茂德帝姬皱眉道:“陈兵,你还是喊我德公子吧,习惯你这样称呼。” “好吧,茂德帝姬。” “你...”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崔贵妃的寝宫门前。 茂德不进去,想来是与崔妃不是一个阵营的,不想随便见面。 陈兵与她说了自己居住的地方,两人告辞分开。 与李花羽面见崔妃后。 崔妃先是称赞陈兵用心,然后告诉陈兵,杨戬一直藏在皇后寝宫内不出来,想是被吓破了胆。 有皇后的庇护,在这片皇宫内院,谁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他自己出来。 陈兵告辞离开崔妃的寝宫,两人再往充容席珠珠的住处。 陈兵想当面问清楚席珠珠的目的,看看她如何反应。 席珠珠对陈兵主动来访十分兴奋,在房内梳妆打扮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见客。 有了男人的滋润,席珠珠更加丰润动人,一颦一笑无不带了似水柔情。 要不是有李花羽在侧,她早抑制不住激荡的心情,扑到陈兵怀里了。 “陈兵,可是想奴家了?” 陈兵故意带了李花羽在身边,好让他与席珠珠之间能正常交谈。 “娘娘,此次前来,是以提刑司的身份,问您几个问题。” 席珠珠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你我刚刚分开一日,便生分成这个样子?” “咳咳,两码事,咱先说正事。” 席珠珠沉下脸来,身子坐正了,等待陈兵问话。 “娘娘是哪里人氏?” “太原府。” “据我所知,您不是大宋族人吧?” “既然知道还来问我。” 席珠珠面无表情。 “你父赵良嗣乃辽国人,那你应该也是辽国人,不知原来的姓名叫什么?” “你在调查我?” “我在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 “男女相爱而已,很难理解吗?” “可,为什么是我?”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有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吧,很好,如果你继续作为提刑司的官员,那现在可以离开了,本宫累了。” 陈兵无语。 片刻后说道:“想跟我玩个游戏吗?” 席珠珠本来冰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什么游戏?” “杀杨戬。” 席珠珠半晌无言。 “杨戬躲在皇后寝宫里不出来,如何杀?” 陈兵笑道:“所以说要玩个游戏,让他不得不出来。” 席珠珠顿时来了兴趣:“你说说看啊。” “需要你愿意参与进来,听从我的安排才能说。” 席珠珠立刻举起手来。 “我参加,当然全听你的,你快说。” “行,从现在开始,你等候我的通知,咱跟他玩个大的。” 席珠珠只觉得浑身都软了,声音也变得粘腻起来。 “陈兵,奴家好喜欢你这样子,能不能让她回避片刻?” 陈兵见她如此,立刻起身。 “我还得去安排人手,耽误不得,你等我消息哈。” 说完起身快步退出了房门。 气的席珠珠用力跺脚。 “你个死人,气死奴家了!” 陈兵两人回到公事房,就看到茂德帝姬已经等在屋里。 看到陈兵回来,起身迎上来。 “陈兵,没想到你在宫里闹出了恁大的事!就不怕父皇砍了你的头?” “奉旨办案,你父皇怎会砍我呢。” “让你断案,可没让你杀人。” “正当防卫懂不懂啊,丫头。” “你喊谁丫头!” “难道喊你小子?” “你…无法无天啊!” 陈兵摆手:“别跟我谈法,大刘和小崔呢?” 茂德帝姬鼓嘟着嘴:“他们又没净身,如何进得来。” 第一卷 第219章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进屋坐下,站在茂德帝姬一旁的太监一扬拂尘。 “帝姬当前哪有尔等的座位,给咱家退后跪着。” 这个太监是茂德帝姬身边的老人,深得皇上和茂德帝姬的欢心。 刚才看到陈兵与帝姬毫无边界感,心里早就不爽。 现在陈兵又大剌剌地坐到帝姬跟前,立时大怒。 陈兵没有理他,独自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水。 那太监损了颜面,这大宋朝臣,少有在官家面前失了礼数的。 眼前这个家伙竟然无礼至此,还有王法吗? 他举起手中拂尘就要抽打陈兵。 陈兵端坐那里,手里端了茶碗,看都不看气的脸色通红的太监。 李花羽往前迈步,手里的彩羽箭已抵在太监的咽喉上。 “哥,我这也算正当防卫喽。” 陈兵一笑:“留他一命,德公子可是我的小兄弟。” 彩羽箭瞬间消失,全身僵硬的太监这才松了口气,举起的拂尘慢慢放下。 茂德帝姬眼睛一直盯着陈兵,大而亮的眼睛里冒出小星星来。 “陈兵,本公子就喜欢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感觉。” 陈兵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这一波装逼成功。 “大刘和小崔不在,咱玩游戏人手不够啊。” “你需要多少人?” 陈兵掐着指头算计? “怎么也得二十几个吧。” 茂德瞪大了眼睛。 “这把玩得比上次更大?” “嗯,更大。” “有多大?” “老子要让整个京都震荡起来。” 茂德帝姬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会是要把我家一把火烧了吧?” 陈兵摇头:“让他们震动一下而已,破坏力不会太大。” “父皇会不会扒了你我的皮?” “不会,我估计这也是你父皇想要的结果。” 茂德帝姬皱眉思索,却怎么也想象不出陈兵要如何震动全城。 “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现在不能。” “那我该干点啥?” “找三五个高手听用。” “这个容易。”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茂德帝姬离去。 过不多时,大内副总管李彦急匆匆跑了过来。 “陈大人,咱家听说你要对杨戬动手,可是真的?” 陈兵让他坐下,微笑点点头。 “可是,那杨戬躲在皇后寝宫不出来,谁也不敢动啊。” “副总管的任务是给我弄张地图,围绕皇后寝宫周边百丈距离即可。” 李彦大惊:“陈大人,皇后寝宫不可擅动。” “放心,陈某有数。” “这次能灭了那杨戬老儿?” “差不多吧。” 李彦心下暗喜,立刻起身道:“陈大人放心,咱家现在就去办。” 陈兵点头补充道:“记得标明房屋建筑的用途。” 李彦拍拍胸脯:“都在这里装着呢。” 说完转身离去。 到了傍晚时分,茂德帝姬带了四个小太监过来。 崔贵妃派了两个壮硕太监。 李彦也领着三个年轻力壮的太监过来。 席珠珠亲自领了四个人,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前来报到。 确定了人数,陈兵一一做了安排,让他们回去等待通知。 入夜后,朱小娥从后窗翻进来,也不说话,只坐在桌子前,看着丰盛的晚餐发呆。 李花羽等了半晌,见陈兵只知喝酒吃菜,也不搭理朱小娥,便忍不住了。 “小娥妹子,你怎么了?” 朱小娥身体不动,只眼珠子转了转。 “我遇到高手了。” 陈兵一听,停下吃喝,皱眉看着她。 “超级高手?” 朱小娥点点头。 陈兵上下打量她几眼。 “你这不挺完整的嘛,能高到哪里去?” 朱小娥苦笑一声。 “可怕就在这里了,人家根本不屑伤我。” “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朱小娥端了一杯酒,仰头灌进口里,喘了口气。 “昨晚去皇后寝宫探路,没想到转了不到一圈,就被人一脚踹下楼去。” 陈兵笑问:“是个什么鬼?” 朱小娥心有余悸,摇头道:“别说是鬼,连个人都没看到。” “也没听到动静?” “没有,十分突兀地出现,十分恰当的一脚。” 陈兵的脸色渐渐凝重。 朱小娥继续说道:“我在半空中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陈兵舔着嘴唇,皱眉思索。 “一个轻功卓著的人,被一个轻功更加卓著的家伙,一脚踹下楼去…” 李花羽接茬说:“竟然还没看到对手!” “你太大意了吧?” “没有,我一进皇后寝宫范围,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恐怕是个警告,这次不取你性命,下次再敢来可就难说了。” 朱小娥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 “他可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陈兵点头:“是我的人,也就是皇上派来的人。” “他还不想与皇上为敌。” 突然,陈兵拿手指着四周。 三人沉默。 半晌。 “你们说,他会不会就在我们身侧?” 李花羽和朱小娥不说话,只点点头,表示认同。 陈兵琢磨,这个家伙就跟鬼魅一般,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达到如此高度? 怪不得让皇上忌惮,连他身边的高手赵公都束手无策。 皇后有此高手傍身,哪里还把别人放在眼里。 杨戬为非作歹多年,没人能拿他如何,原来倚仗的就是皇后和她身侧的超级高手。 如何搞掉这个超级高手呢? 显然,群起而攻之不可能,除非皇上有充足的理由和皇后翻脸。 单打独斗也没人是他对手。 看来自己判断十分正确,必须用非人力去对付这个超级高手。 陈兵把凑起来的人手打散,让每个人都负责不同的工作,这让其他人猜不透他的真正目的。 李彦送来了皇后寝宫周边的地形图,并标注好各个建筑物的作用和其内部结构。 地图十分详尽,充分说明李副总管欲杀杨戬的迫切心情。 陈兵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半个晚上,期间还带了地图去实地勘察一番。 然后再画出许多工具的图案,交给茂德帝姬,派人去找工匠打造。 一伙二十几个人,光准备工作整整忙活了三天,才让陈兵满意。 接下来陈兵又单独给每个人交代任务。 这事让他费了一番心思,既要让人家明白该干啥,还要让人弄不明白,干这活的目的。 费心思是必须的,因为他才不信皇后娘娘在宫里没有耳目。 而且是遍布耳目才正常。 直到第五日上,一切顺利完成,没有人从中作梗。 第六日深夜,陈兵结束整齐,身穿黑衣,内衬软甲, 这是茂德帝姬送他的宝贝。 黑巾黑靴,腰间插了沉默和颤动两把宝刀。 后背则背了一个背囊,里面放了一些工具。 扭头冲李花羽和朱小娥点点头,转身从后窗翻出了公事房。 第一卷 第220章 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轻功不好,但是皇宫的建筑物普遍质量上乘,瓦面结实平整,踩上去不会晃动。 地形图已经装进了大脑里,只要按照地图指示,一路跨越屋脊直奔皇后寝宫。 很快,陈兵已经进入皇后寝宫范围,按照之前确定的目标,攀上最高的四层楼阁,站在顶端,俯瞰整个皇后寝宫。 院内几处灯火点点,除了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轻轻走过,四周一片宁静。 陈兵在挑檐下找了根横梁,将钩子挂牢,用力拽了拽,感觉还行。 又将寝宫外的绳索与钩子连接起来拉紧。 接下来,他在楼顶坐下,四处踅摸。 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并没有异动,也没等来超级高手。 陈兵只得起身冲楼下提声喊到:“杨戬老儿,你的死仇来了,滚出来与老子一战!” 声音滚滚,打破了皇后寝宫的宁静。 立刻院子四处涌出人流。 嘈杂声惊醒了沉睡的韦后。 她从床上坐起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本宫这里可是任人进出的么?” 杨戬在韦后室外伺候,听到陈兵的喊声,吓得浑身发抖,顾不得穿上衣服,从床上滚下来,直接钻进了韦后的屋子。 “娘娘,娘娘…他…他杀过来了…” 话没说完,躬身钻进了韦后的床底里去。 韦后大怒:“难道你就看着本宫受欺负,本宫要你何用?” 没有人应声,只闻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陈兵看着下面院子里举起数十灯笼火把,人群只在院子里乱走,并没有人敢往楼上攀爬。 便笑道:“杨戬,躲避不是办法,是条汉子就出来跟老子说说想法…” “哦,不对,你早已经不是汉子了,老子他么白骂了,哈哈哈…” “你喊够了吗?” 陈兵身后响起一把低沉嘶哑的话音。 陈兵顿觉汗毛竖起,心跳加速。 知道那人终于出现了。 还好,他没有一脚踹自己下去。 陈兵慢慢转身,面对站在楼顶的一个黑影。 身材细长,全身都罩在落地大氅中。 这个打扮跟朱小娥有一拼。 “你是何人?” “别管我是谁,立刻滚出皇后寝宫!” “我是来找杨戬报仇的,跟你没关系。” “哼哼哼,进入皇后寝宫就与我有了关系,再不走便永远也走不了。” “你有那本事么?能留下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要找死,须怪不得本座无情。” 黑影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原地。 陈兵闭上眼睛,只觉得迎面一阵劲风,知道那人速度快,根本不假思索,身体往后用力弹出去。 耳朵里听到一声轻咦,顾不得琢磨那人的惊讶心情,身体在空中翻滚着,伸手将滑轮挂在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上。 黑影速度太快,陈兵还在空中时,他就追到了身后,手里持了一根拐杖样的武器,往前一探,正刺在陈兵的后背上。 在绳索上滑动的陈兵被拐棍一捅,幸亏他在前后胸加上铜护镜,虽然眼前一阵发黑,强忍下恶心欲呕,往下滑动的速度却更快了。 陈兵挂在绳索上快速往下滑去,黑影紧紧跟在半空中,速度更快,每追近一些,拐棍就往前一捅。 虽然陈兵能感受到拐棍的方向,怎奈对方速度太快,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结果是陈兵被捅的滑动更快,人虽没被捅死,却也是欲仙欲死的状态。 不过片刻的时间,陈兵却觉得过了一年。 终于滑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所建在湖面上的房屋,四周是木板围墙,屋外有连廊环绕。 陈兵在挨了黑影最后一棍后,一头扎进了木屋里。 黑影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陈兵一点都没敢耽搁,进屋后放开滑索,翻身扎进了屋角的水池中。 木屋中弥漫着浓厚的白雾,目不能视物,黑影仅凭听觉便锁定了陈兵的位置。 跟进屋后转身直奔屋角的水池。 李花羽站在一处屋脊上,距离湖上的屋子约有二十丈左右,眼见陈兵一头扎进了进去,毫不犹豫,点燃箭头上的油布,拉开弓弦将箭射出。 躲在湖上房屋四周的人,看到夜空中一条火线飞临,顿时四散跳入湖中。 火箭钻入房屋里,稍顿一刹,猛然爆发出一股烈焰,腾空而起。 接踵而至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撼动,京都城中的建筑都在爆炸中颤抖起来。 睡在撷芳楼的赵佶猛然被惊醒,迷茫中看向皇宫方向。 赵公公从床上直接穿窗而出,跳上楼顶,凝目看向皇宫上空中腾起的一团巨大火球。 左相府中,蔡京惊慌地招来管家,询问状况。 总之各方平民大佬俱被从梦中惊醒,疑惑地走出屋门,抬头望向皇宫。 皇宫内更是一片惊慌失措,各处的嫔妃,太监,丫头宫女,女官等等,俱在震动中发抖。 受到震惊最大的还是这些直接参与者。 李花羽站在屋脊上,呆呆地看着前方那团浓烟烈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如何搞出来的。 陈兵到底是人还是神? 带给自己的震惊一次比一次大。 茂德帝姬的小脸更白,她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刚才的感觉,整个皇宫都差点被掀翻,自己也站立不稳,要不是扶着墙,就摔个狠的。 朱小娥一张瘦脸上毫无表情,她已经见多了陈兵的神奇,免疫了。 陈兵从水池底部潜入湖中,受到震动的湖水剧烈摇晃着。 翻了几个滚,从远处冒出水面。 此时湖上的木屋已经荡然无存。 只剩一个杂乱的石板平台。 按照约定,石台三面出现了灯笼火把,人声喧哗隐约传过来。 陈兵扭身向湖对岸游去,那里漆黑幽静并种植了花草树木。 当时预判,如果那高手没被炸死,在三面都有人的情况下,大概率会往此处躲避。 陈兵爬上湖岸,浑身被那人用拐棍戳得生疼。 尽管穿了软甲还加上前后铜镜,还是觉得有骨头断裂。 忍痛拔出沉默,缓缓往花草树木间探查过去。 四处寂静,远处隐有人声断续传来。 那人就算运气炸裂,恐怕也会是个重伤,绝对走不远。 陈兵闭上眼睛,身体内的其他感触伸展开来,往四周仔细查探。 行进了七八步左右,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隐隐有心脏搏动的声波。 陈兵的感觉异常灵敏,从对方的气息和心跳就能判断出,此人确实身受重伤。 沉默调转刀头,全身绷紧准备发力。 心里默默数着数:“三…二…” 一字还未出现,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陈兵。” 陈兵顿时身体一缓,收住刀势,皱眉静待。 “陈兵,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 第一卷 第221章 真人不露相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以那高手的心态,是不屑于用其他花招来保命的。 所以,陈兵断定此人已经失去了抵抗力。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那人喘息着:“你是如何弄出如此爆裂的东西?” “先说你的情况。” 沉默片刻。 “我是陪韦后进宫的,一直在她身边,曾在师门发过誓,要保韦后一生平安。” “你叫什么名字?” “吕薇。”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 “吕尚宫?” “是我。” “真人不露相啊,当时竟然没看出来。” “露相不真人。” “呵呵,当时怎不对我动手?” “皇帝已经派了几个送死的人过来,只要不惊动皇后,我便不急着跟他翻脸。” “你的武功是怎么练的,几乎脱离了常人的范畴。” “唉,天赋异禀而已,并未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你还能活下来吗?” “如果你不再动手。” “好,给你个机会,说清楚为什么要留你一命。” 吕薇又叹了口气。 “韦后强势,家族背景强大,导致他们夫妻不和,皇上本想废后重立新后,可忌惮有我在侧,迟迟不敢动手。” “那跟老子有毛关系?” 吕薇冷笑:“你在宫中如此作为,该不会认为皇上会咽下这口闷气吧。” “那也是他默许的。” “他想除掉我,做梦都想,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只要我一死,你就危险了。” 陈兵在暗中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 吕薇继续道:“你在宫中各种作死不说,竟然有能力杀死我,以他的多疑,断不会留你在世上的。” “留下你形成对他的掣肘,我便能勉强活下去。” 吕薇冷笑:“不错,你也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陈兵无所谓地说:“大不了老子去落草为寇,不做这个鸟官。” 吕薇沉默,她知道以陈兵的能耐,不管在朝还是在野,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半晌后,陈兵再次说道:“本来我也不是冲你来的,老子只要杨戬的命。” “可是,那杨戬却是韦后的命根子。” “你保护的是皇后,可不是杨戬。” 吕薇再次沉默。 “以你现在的状态,也不能阻止我去杀杨戬。” 吕薇咬牙道:“只要你不伤及韦后,随你如何行事。” 陈兵点头:“皇后与我无关。” “杨戬躲在韦后身边,你如何动手?” “没有你,老子杀他易如反掌。” 吕薇摇头:“你最好莫要在韦后面前杀人。” “她要保,我要杀,这矛盾不可调和。” “她毕竟是皇后,况且其家族势力强大,你当面与她翻脸杀人,以后会很麻烦。” 陈兵沉思片刻。 “杨戬那厮总不出来,如之奈何?” “这是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一二。” 陈兵想了想道:“你三日内莫回后宫,我想办法诱他出来。” “可以,我正要觅地疗伤,恐怕不止三日。”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 “谢了,不用,但你得告诉我,这爆裂的东西是何物。” “面粉。” “面粉?” 吕薇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确实弥漫在空中的雾气有一股浓重呛人的麦香味。 陈兵起身:“还得去收拾一下现场,别留下让人猜疑的证据。” 他刚走出两步,吕薇在后面叫道:“陈兵。” 陈兵停住脚步,并未转身。 “我现在相信了你之前的传说,都是真的。” “老子也没干啥大事。” 说完,迈步走了,虽然一瘸一拐,落在吕薇眼里,却是无比威猛高大的背影。 回到公事房,爆炸事件的一干主创人员都等在屋里。 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搞出这惊天动地的动静,谁也睡不着。 茂德帝姬坐在桌子前,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盯着陈兵。 而陈兵正慢条斯理地从身上往下脱装备。 李花羽接过已经变形严重的铜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哥,都被打成这个模样了?” “唉,那娘们下手忒狠,直往死里造。” “女的?” “哦...我觉得好像是个娘们来的。” 茂德帝姬忍不住:“你到底看清楚了没?” 陈兵摇头:“没有,那人速度太快,肯定是受了伤,但不致命。” “这个不是主要的,你弄的什么玩意儿啊,炸得老响了,估计全城都听得到。” “那都是你家厨房里的面粉嘛,我只是让花羽点了个火而已。” “面粉?面粉能炸出这么个动静,你骗傻子呢?” 李彦在外间屋里接话。 “帝姬,还真是面粉来的,我的人就被安排在屋子四周往里扬风撒面呢。” 茂德帝姬皱起眉头。 “陈兵,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此事延后再说,现在我们的目的还没达到,须想办法弄死杨戬才成。” 茂德帝姬无奈:“陈兵,你要把我家祸祸成啥样才算完?” “我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杨戬,这个事李副总管可作证,对吧?” 他面向站在门外的杨戬。 “正是正是,陈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茂德帝姬也是个无法无天,不守规矩的性子。 自遇到陈兵后,感觉自己成了乖乖女。 这一次搞出的动静连她都害怕的不行。 “陈兵,你不会又弄出个啥东西,把杨戬炸死吧?” 陈兵笑道:“美的他,这没卵蛋的家伙,只需一刀而已。” 说完忽然想起李彦在侧,很不自然地咳嗽起来。 李彦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只关心如何尽快弄死杨戬。 “陈大人可有好办法?” “简单啊,晚上让花羽去跑一趟,一箭射穿他的咽喉,一了百了。” 李彦傻了。 “这…这要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何能成…” “他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伴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吧?” 茂德帝姬也觉得事情太过离谱。 “你在皇后寝宫公然杀人,太无法无天了!” “今晚这事震动不够大吗?” 众人呆住,按说爆炸差点把皇宫掀翻了,没有比这事更无法无天的了。 “都回吧,好好休息,静等佳音好了。” 陈兵摆摆手说道。 见陈兵也受了伤,神情疲惫,茂德帝姬不再纠缠,起身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告辞离去。 李花羽给陈兵收拾好伤处,担心地问。 “你真想让我去射死杨戬?” “说给他们听的,这里面定然有皇后或者杨戬的耳目,这话早晚传到杨戬耳朵里。” “然后呢?” “咱去守株待兔。” 李花羽仍然懵懂。 “株在何处?” 陈兵指指脑袋。 “在这里。” 第一卷 第222章 可教你死的舒服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到了晚上,杨戬守在皇后身边,心里惶恐,无心伺候。 韦后见他神情恍惚,遂问道:“你怎么了?” 杨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救我,昨晚那声炸响,就是那陈兵设下的奸计,想是把娘娘身边的人给害了。” 韦后皱眉道:“按说吕薇的身手不至于被陈兵所乘,你想多了。” “昨晚有人来报,说那陈兵要来杀我,如果吕大人没事,他焉敢来犯?” “休得慌乱,且等一二日再说,吕薇不会有事。” 韦后对吕薇的身手不是一般的信任。 可一连两日,吕薇仍然不见踪迹,韦后也开始慌了。 那吕薇可是自己的依靠,让她能在皇上面前挺直了腰杆。 几次为了家族的利益,与皇上争执,虽然把皇上气得面青面白浑身哆嗦,却都以胜利告终。 这里面吕薇的威胁作用是巨大的。 现在吕薇都三天不见踪影,很大可能是被陈兵所害,自己没有了倚仗,以后该如何自处? 她和杨戬各自为了前途和命运担忧起来。 杨戬眼看皇后娘娘这里也不再安全。 一连两个晚上,都有神秘的人物在皇后寝宫周围活动。 杨戬待不住了。 韦后此时也无心管他,只担心自己的政治地位。 杨戬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整理一下东西,纠集了十几个太监,分了三路,都穿了一样的衣服,趁着夜色寻小路溜出皇宫。 杨戬对宫内的道路比谁都熟,他选了一条最为隐秘的小道,一路有惊无险地出了皇宫。 一出皇宫便如鱼入大海,杨戬大大松了口气。 杨戬在京城中有自己的住宅,而且规模还不小,不差于那些王公贵族的宅邸。 而且城外还有庄园,占地极阔,那是侵占了无数老百姓的土地形成的。 他目前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几件宝贝。 杨戬很聪明,从陈兵大闹皇宫开始,就知道他得了圣上的授意。 不然,谁敢在宫内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而陈兵要杀他杨戬,恐怕也是皇上默许的,自己在皇上面前早就成了一只惹厌的苍蝇。 只不过仗着皇后娘娘的宠爱,默默与皇上相抗。 如今皇后娘娘都失去了依仗,自然是赶紧收拾财宝偷偷跑路要紧。 有些东西是必须带走的,不然,皇上可以蒙蔽,但几个重臣就不好糊弄。 杨戬也娶了老婆,虽然用不了,放在家里充个门面。 当他趁夜深回到家里时,却发现自己的老婆正跟别的男子睡在床上。 这张雕花楠木大床,可是费了好大价钱,现在成了杨戬的耻辱。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身手不错,将杨戬的老婆和那个男人在睡梦中,赤条条地拖下床来。 杨戬不理他老婆的苦苦哀求,上前一顿猛踹。 直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吩咐两个小太监。 “拖到后面埋了。” 虽然两个人被他踹得半死不活,听到这话,立刻声嘶力竭地求饶起来。 杨戬哪里有心情管他们死活,从大床的一个暗格摸出一串钥匙,转身出了门。 两个小太监一人拖了一个,往外走,不顾两人的剧烈挣扎。 院子里有人听到动静,挑了灯笼来看。 见是杨戬,立刻缩了回去。 杨戬脚步匆匆直奔后院,来到一排库房模样的房子前,打开房门钻了进去。 他在屋子里点上蜡烛,挑了灯笼快步往里屋走。 房子里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摆满了金银锭子,一摞一摞不知数量。 屋子很长,杨戬快步走到尽头,移动一个木箱,翻开地上的一块铁板,露出台阶。 挑着灯笼沿着台阶进入地下。 也不知过了几道铁门,杨戬终于停在一处角落里。 蹲下身子低头鼓捣起来。 半晌后,他手里捧了一只木箱,这才松了口气。 自言自语道:“对不住各位大人了,如果保不住咱家,就一起下地狱吧,嘿嘿嘿…” 接着,他用包裹将木箱背在身上,拿起旁边的灯笼,转身往外走。 冷不丁看到有个人依在货架上,一双明暗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杨戬在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他呆呆地站在原处,惊恐过后,心思急转。 手一松,灯笼落地,翻滚着熄灭了。 周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杨戬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知道哪里能让他脱身。 可惜,他低估了对方在黑暗中的实力,刚钻到一处洞口,就被人薅住脖领子,提溜回来。 杨戬腿已经软得不能站立,跪伏在地,不停地叩首。 “陈大人,您高抬贵手饶了咱家这个不完整的人吧,咱家给您立生祠,子子孙孙给您供奉。” “一听就是扯淡,你哪里来的子子孙孙?” 李花羽笑道。 “弄个老婆还跟别人睡在一处。” 陈兵也跟着调侃。 杨戬哪里顾得上颜面,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把你身后的包裹给我看看。” 杨戬连忙解下包裹,双手奉上。 李花羽点了灯笼凑近,木箱里是一本账簿和一大摞银票。 陈兵翻看着账簿,里面记载了杨戬收取的各州农田税,上缴国库多少,自己截留多少。 关键之处在于,账簿记载了这些农田税被瓜分明细。 朝中大臣们,以蔡京为首,每年都有分润且数量惊人。 陈兵用手抖了抖账簿。 “你想以此保命,恐怕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你的命,打错了算盘。” 杨戬连忙叩首:“陈大人教咱家保住性命,这里的一切,都送于大人。” 陈兵叹息:“如此巨大的财富,陈某怕无福享受,你的命是保不住了,我或可教你死的舒服些。” 杨戬脸色惨白,颓然瘫在地上。 第二天,被莫名其妙救下性命的杨戬老婆,惊闻下人来报,家主爷在库房里上吊自尽了。 与此同时,朝廷中传出消息,杨戬在夜晚偷偷出宫回家,观看账簿,贪腐国家银钱巨大,深感愧疚,于是自挂东南枝。 账簿中记载了他这些年贪墨的钱财,还有朝廷官员的分润。 本来这本账簿是在杨戬自尽现场,后来不知被谁拿走了。 满朝文武皆在忐忑不安中。 各种猜测和谣言满天飞舞。 后来皇帝下旨,凡在杨戬处得到好处的人,朝廷设专门机构,不记名退款,然后不再追究责任。 至此,皇帝赵佶获得一大笔退款,连同抄没杨戬家产,妥妥地发了大财,国库顿时充盈起来。 陈兵则与李花羽揣了杨戬留下的大摞银票,悄然回了家。 刚进家门,玟岫和玉秀就迎上来。 “老爷,这些日子您不在,家里来了几个人,说是您的兄弟。” “哦?他们在哪?” “您不在,我便先安排他们住下了。” 陈兵摆手:“很好,待会弄点吃的来,再搞点酒,我饿了。” 玟岫领命退出屋子。 陈兵让玉秀去弄水,他要洗漱一番。 没等来酒菜,却有人闯进门来。 “哥哥,怎来了京都升官发财便忘了兄弟?” 第一卷 第223章 都不说人话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抬头一看,立刻大喜。 大牛那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脸的激动。 两人抱在一起,狠狠捶打着彼此的肩背。 “太好了,你小子终于来找哥哥了,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就是不见哥哥回来,心里总是没底。” “还有谁过来?” “你自己看看吧。” 大牛闪身,让出后面的人。 “嘿,小顺李来,你们两个小子最让老子挂念。” 小顺和李来躬身施礼。 “见过哥哥。” “少来这一套,赶紧来坐下。” 几个人在屋里坐下。 陈兵看着小顺问道:“你俩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小顺挠着头说道:“俺去应天府提刑司找哥哥,谁知被黑马营拿了去,挨了几顿狠的。” 李来接着说:“本来以为性命不保,不知为何,黑马营就放了俺俩。” 陈兵点头:“放心,等咱回应天府,哥哥给你俩出气,不弄死几个,老子心里不舒服。” 几人站起来。 “只要找到哥哥,俺们这心就放下了,挨几顿打算得了啥。” 小顺嘴巴灵巧。 陈兵欣慰地看着几个人,忽然想起来。 “慕容杰和黄俊呢?” 小顺连忙道:“慕容公子被他爹叫回了家,黄俊也跟着回了青州府。” “老焦没来?” 小顺笑道:“这次能找到哥,全凭他的人脉,东跑西颠的,累了,睡得也死。” 大牛嘟囔:“是喝得醉生梦死罢了。” 陈兵摆摆手:“都去睡了,明日咱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几人站起来往外走,大牛走在最后,扭身凑近陈兵。 “干爹让俺给哥带个话,不要昧心钱,做人须坦荡。” 陈兵点头表示收到。 第二天,陈兵让人去酒楼订了一大桌子菜,加上几坛子美酒,送进府来。 兄弟几个大早上就开始吃酒。 焦广海因为昨晚睡得死,先自罚三杯。 然后调侃道:“爷,您在京都混的风生水起,忘了我们哥几个了吧。” 陈兵笑道:“风生水起错了,步步惊魂是真的。” 焦广海指了指外面。 “爷,就这所宅子,没有四品官级都不敢住吧?” 陈兵无语,举杯喝酒。 “再看看这些家人侍女,一个个中规中矩,哪是一般官员能使唤得起的。” 小顺笑道:“不愧是黑马营出来的人,见多识广,无恶不作。”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一同举杯邀酒。 焦广海满脸通红,举杯一饮而尽。 “俺老焦不是吹的,在黑马营…”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焦广海。” 众人愕然看去,就见李花羽站在门口,一脸的激动。 焦广海扭头看到是李花羽,张着大嘴傻在当场。 “你怎会在此?” 李花羽没理他的问话,自顾问道:“你可曾见过我哥哥?” 焦广海也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还看了陈兵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当即明白了其中的窍口。 “花羽妹子啊,没想到在此遇到,你哥哥总是单独执行任务,俺哪里有机会见到他嘛。” “你真没见过?” “没见过。” “你怎会与陈兵在一起?” 焦广海倒了杯酒仰头喝干。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总之是陈大人的魅力吸引了俺,便誓死随从。” 小顺连忙站起来。 “哥,这位是…” “哦,箭神李花羽。” 大牛和李来也起身见礼。 李花羽就跟没看见几人一样,眼睛只盯着焦广海。 “你们黑马营就没人会说人话,一个大活人怎凭空就不见了呢?” 焦广海满脸尴尬。 “花羽妹子,你没去找杨校尉问问?” “他也不说人话。” “那你怎么跟陈大人在一起了?” “他能耐大,也许能帮我找到哥哥。” 焦广海缓缓坐下,拿了筷子吃菜。 “陈爷确实能耐大,该是能找到你哥哥。” 他心里却在腹诽,陈兵能耐当然大,大到把你哥哥都给宰了。 李花羽见焦广海也不知道自己哥哥的下落,只得对陈兵说。 “黑马营完了,咱去抓杨思仲吧?” 陈兵爽快地说:“没问题,黑马营是该对我的兄弟有个交代了。” 他如此痛快地答应,也不怕那黑马营杨思仲露了底,盖因杨戬一死,黑马营恐怕已经散了。 杨思仲作为杨戬的亲弟弟,自知罪孽深重,早不知钻进了哪条地缝里去。 找他跟找李光荣一样困难。 李花羽点点头。 “如此甚好,咱何时起程?” 陈兵一挥手:“今日便走。” 谁知话音刚落,就有人闯了进来。 “陈大人,您可回来了!” 陈兵皱眉看着有些狼狈的尉迟弓。 “怎么了这是?” “唉。”尉迟弓长叹一声。 “陈大人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那高衙内就像一条发了疯的狗,到处撕咬。” 陈兵皱眉:“他能察觉到我们?” “他根本不去察觉,凡看不顺眼的,上去就咬,林教头便受了害。” “啊!林冲他怎么了?” “高衙内继续纠缠林娘子,被林冲打了一顿,岂知被他设计陷害,发配沧州。” 陈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用再问,后面的事情自己都知道。 毕竟自己设计了高衙内,却仍然没有改变林冲一家的命运。 不是自己算计得不好,是高估了高衙内的人品。 “尉迟兄如何打算?” “陈大人能救救林教头吗?” 陈兵轻轻摇头。 “怎么救?以我之力硬撼高太尉?” 尉迟弓也知要求太高了。 “眼下该如何,在下也没了章程。” 陈兵招手让他坐下。 “此事既然陈某插了手,就须给林教头一个交代,高衙内是疯狗,那老子就让他疯到底。” 尉迟弓惊问:“如何做?” “你对太尉府熟吗?” “去过两次,但不熟。” “你去弄张太尉府地图,越详细越好,办得了吗?” 尉迟弓皱眉道:“办是办得了,只是陈大人要做什么?” “你只管去做,其他过后再说。” 尉迟弓起身拱手:“就依大人之言,尉迟这就去办。” “办得隐秘些最好。” “放心,弓晓得厉害。” 说完转身走了,无视了在座诸人,他无心吃酒。 焦广海来了兴趣,他对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很熟。 原来是烧杀老百姓,心里毫无压力。 可现在是面对大宋朝的太尉,这是个什么高度? 想想就让他心内狂跳。 “陈爷,咱要烧太尉府?” 陈兵兀自喝酒吃菜。 “你想多了,还不至于如此。” 大牛瞪大了眼睛。 “哥,干爹可说了,别做昧良心的事。” 陈兵不屑地说:“老子这叫替天行道。” 说完心里一动,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第一卷 第224章 以此谢罪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仔细一琢磨,这替天行道不是水泊梁山喊出来的么。 怎么老子也跟着喊口号? 他叹了口气,想是被这个世道逼出来的无奈。 到了傍晚,尉迟弓送来了太尉府的地图。 陈兵画圈圈招来朱小娥,加上李花羽和焦广海,四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大牛小顺和李来三人,只能做外围工作。 焦广海虽然被陈兵两次差点杀死,但是不可否认,能进入黑马营的人,都是高手。 尤其他在黑马营待惯了,也擅长夜战。 四个人分工合作,待至夜深后,分头出了宅院。 夜深人静,京都城内到了深夜,街道上也人迹罕至,除了打更人孤单的身影和偶尔跑过的野狗。 陈兵四人分别从太尉府的四个方向进入府内。 焦广海在太尉府一侧放了把火,引府内众人前去救火。 陈兵和朱小娥看到火光后,从另两侧摸进高衙内的住所。 乘乱将人擒住,提了往李花羽那个方向跑。 太尉府防守严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陈兵,大喊着追上来。 只是追到近前时被迎面射倒几个府卫。 其他人各找掩体躲避。 陈兵提着高衙内有惊无险地翻出了太尉府的高墙。 这活对他们来说太过简单,暗夜之王带了三个善夜战的超级变态,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在夜里挡得住他们。 第二天,京都城菜市场牌楼上吊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的身前挂了白色的长条纸,上面用黑色写了一串大字。 “本人倚仗权势,为非作歹,强贱妇女,恃强凌弱,无法无天,自知罪责难逃,以此谢罪。” 牌楼下围了一大群人,仰头观望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理寺,一群公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两个公差爬上牌楼,将绳索砍断。 下面的人接着,入手便知,人已经冰凉了。 太尉高俅下半夜都没睡觉,儿子被人劫走,调动了城外一千禁军入城,封锁四门,挨家挨户搜查。 一直忙到天色大亮,才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吊在了菜市场的牌楼上。 听到报告,高俅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 好多年没有如此气血充盈了,几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部。 挥手让人招来手下谋士。 三个中年书生模样的谋士,颤抖着身体,仔细分析这件齐天大案的凶手。 可惜,因为高衙内作恶多端,得罪的人太多,而且此种作案手法,江湖味道太浓,最后断定乃江湖人物下的手。 至于到底是谁,谋士们心里更是一点谱都没有。 最后被高俅一顿踢踹,狼狈地滚出了白虎大厅。 半天过后,处在气头上的高俅终于冷静下来,可以客观地琢磨自己儿子被害的过程。 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虽然调皮了些,但是得罪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其中包括几个低级官员。 敢于跟自己叫板的人,在大宋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那么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呢? 左相蔡京也正在府中与齐梁讨论此事。 将高俅的儿子吊在菜市场上示众,这事明显含了警告高俅的意思。 蔡京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单纯的复仇案子,肯定与政治斗争有关。 高俅是谁,当今皇上的宠臣,政治上绝对不会犯错,并与自己的关系良好,二人一文一武,掌控着大宋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 蔡京用手指敲打着桌子。 “此事透了奇怪,杨公公刚刚被搞掉,那陈兵大闹皇宫,震动朝野,最后替圣上拔掉了杨戬这颗钉子,难道官家的矛头开始转向高太尉了?” 齐梁摇头:“毫无征兆,该与圣上无关。” “虽然高家的小子混闹了些,可也很有分寸,那些得罪不起的人,根本不会去闹,也从未听说与王孙贵戚结下仇怨。” “莫非又是那陈兵...” “不会,陈兵是得了圣上的授意才敢如此作为,可高太尉乃圣上的肱股之臣,怎会无端下手。” 两人一头雾水,最后蔡京做出决断。 “你通知大理寺,让他们全力调查最近进出京都的江湖人物,还有与高家小子有瓜葛的人。” 齐梁低声问:“相爷,您的意思是,此事与太尉关系不大?” 蔡京点头:“很有可能是高家小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好的,下官这就去办。” 皇上赵佶此时已经回到了皇宫。 从杨戬家里抄出了大量金银财宝,一时让他心怀大慰。 这个家伙自己早就看不顺眼,跟韦后沆瀣一气,截留自己的银子。 你搞的民不聊生不要紧,可弄回来的银子,老子连一半都分不到,那怎么行。 刚刚回宫时,皇后便来拜见,态度恭顺谦卑,一改往日的不卑不亢。 赵佶十分得意,老子玩起计谋来,哪个能抗得住。 谁知还没得意多久,就传来了高俅的儿子被人吊在菜市场的消息。 赵佶一时懵了。 他大脑中第一个闪现出的竟然是陈兵。 这么大胆的手法,这么惊人的做派,除了那陈兵还会有谁能干得出来? 可他没有道理去搞高俅啊。 各方猜测,谁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京城内风声鹤唳,禁军封锁了城门,挨家挨户搜查了一天,抓了好几百可疑人物。 始作俑者陈兵,却在家里与几位久别的兄弟喝酒。 虽然禁军查得严,却无人敢进他陈兵的家门。 陈兵大闹皇宫的事,在私底下早已传开。 作为守护京都的禁军,都是有些家庭背景的人才能进入,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这几日皇宫发生的震荡,都是应天府提刑司提刑官陈兵搞出来的。 一时陈兵的名声大振。 人的名树的影,谁敢去查陈提刑官的府邸? 包括原来那些王宫贵族子弟,本来是吃了李师师的醋,拿陈兵作为情敌,到处嚷嚷着找陈兵决斗的人,现在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再公开叫嚣。 王诜来过一趟,传达了皇上对他的赞赏之意,并表示大闹皇宫之事过过风头之后,圣上自有赏赐。 陈兵陪着他的几个兄弟吃酒,他也认为以目前的威势,根本没有人敢查到他的头上。 可偏偏就在此时,自己的家门被砸的山响。 咣咣咣的声音,在座的人都听到了。 焦广海第一个跳将起来。 “草,这是来报丧的吧,老子去弄残了他!” 说着话转身往前院跑。 陈兵连忙吩咐:“小顺李来,你们拦住老焦,问清楚再说。” 小顺机灵,领命带着李来急忙追着焦广海去了。 焦广海跑到院门前,见家丁已经将门打开,正与来人吵吵。 第一卷 第225章 源隆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站在门前的是三个短衣汉子,一脸的嚣张跋扈。 一个汉子的手都快指到了家丁的鼻子上。 “你他么敢不让老子进去是吧,可别后悔,待会喊人抄了你们的家,到时候再叫老子爷爷都不管用了。” 家丁也不敢硬拦,只是陪着笑脸。 “您总得留个名号,让小的去跟家主报告一下吧。” “老子的名号你不配知道,让俺哥几个进去直接说给你家主子听就成。” 焦广海见多识广,只一眼便知道,这几个小子就是街边的混混,不知拿了谁的银子,前来故意闹事或者报个信。 三个汉子看到焦广海过来,仰脸喊道:“你就是家主吧,哥几个过来跟你聊句话...” 焦广海拦住他的话头,招手道:“来来,进来说话。” 那三个汉子得意冲家丁一笑,一个汉子伸手将家丁扒拉到一边,迈步进了大门。 焦广海冲家丁吩咐道:“别愣着了,去把门关了。” 家丁傻傻地过去将大门关上。 那三个汉子迈步往院子里面走,来到焦广海跟前,一个汉子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 焦广海此时脸上还带着笑容,探手擒住了汉子伸过来的手腕,一扭一转翻身将那汉子扔了出去。 另两个汉子还没反应过来,焦广海一脚踹在一个汉子的腹部,将他踹出近一丈远。 再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扇在最后一个站着的汉子脸上。 三个汉子立刻都成了滚地葫芦,哀嚎着在地上抽动。 小顺和李来此时才跑到跟前,不明白焦广海咋动上了手。 焦广海用脚踹这个一下,再踢那个一脚。 “你们他么的也不打听打听,此处是你们这些瘪三敢来闹事的地方?” “哎呦哎呦,爷,您脚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了,爷您轻着点啊...” 三个汉子哀嚎着求饶。 焦广海踹够了,蹲在一个汉子跟前。 “跟爷说说,怎么个事?” 那汉子抱了肚子,蜷在地上。 “爷,俺几个是来报个信,源隆帮让这家主人去一趟。” 焦广海知道,这个源隆帮乃京都城第一大帮派,背景很强,帮内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啥角色都有。 “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不?” 三个汉子都摇头。 焦广海气笑了:“那你们怎敢如此嚣张?” 一个汉子好歹坐了起来。 “爷,俺就是混街面的,看到这家门楣上也没挂匾额,想报上源隆帮的名头,该是能镇得住。” “想诈两个钱花?” 三个汉子低头不语。 “是谁让你们来的,总得有个名号吧?” “他说是源隆帮王大锤,让您去赐花牌坊,左数第三家门面报个名。” 焦广海招呼几个家丁,把三个混混捆了,扔进了一所空房里。 回到后院厅房,焦广海对陈兵道:“爷,是源隆帮的人。” “源隆帮是个什么鬼?” 陈兵讶然问道。 “源隆帮是京都第一大帮派,据说帮主叫谷云,背景挺强,帮内三教九流啥人都有,遍布京都城各处,势力庞大,官府也拿它没辙。” “他们寻我作甚?” 屋子里没人做声。 陈兵沉思片刻道:“本想明日便回应天府,那里还有几桩旧案需要处置,既然有人要找我,且再耽搁几日罢。” 焦广海担心地说:“爷,源隆帮不好惹,虽然高手不多,架不住下三滥多,手段也下作,好多官员都避之唯恐不及。” 陈兵笑道:“难道老子就好惹?” 小顺也附和:“当初黑马营都说难惹,可不也被哥干翻了嘛。” 焦广海嘿嘿笑:“说的是,爷乃九天下凡的神仙,谁敢不服。” 陈兵摇头:“老子乃十八层地狱钻上来的厉鬼,哪个不怕。” 李花羽连忙摆摆手:“该休息了,都喝了不少酒,开始说胡话了。” 几人还待去拿酒杯,却被李花羽一个一个拽着推出屋子。 陈兵也被她扶起来,架到了里屋床上。 他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兄弟,确实多喝了两杯,只觉得脚下轻浮,头脑眩晕。 拽着李花羽说:“花羽兄弟,明日咱俩去会会那个什么狗屁源隆帮...” 李花羽拂开他的手:“谁是你兄弟,真喝多了啊。” “你啊,来来来,咱兄弟大被同眠。” 李花羽见他喝得确实有些高,便喊来玟岫和玉秀两人伺候陈兵睡下醒酒。 第二天陈兵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李花羽来问:“昨日说的源隆帮还去不去?” 陈兵揉着脑袋,皱眉回想昨日的情况。 “源隆帮据老焦所说,是京都第一大帮派,他们找我做什么?” “你名声日盛,想是慕名而来吧。” “你这话说的,老子名声这么大,该是慕名而来,却不是找几个小混混通知我去,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花羽也琢磨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陈兵冷笑:“还真得去看看,勾起了老子的好奇心。” “嗯,如果他们带了厚礼上门拜见,恐怕你也不会见吧。” “有道理,咱晚点过去,说不定一言不合打起来,咱不能吃亏。” “一个帮派敢跟官府放对?” “这个帮派不同,背景强大,一般官员不会放在眼里,老子都正六品的提刑官了,还用这种方式,由此可见一斑。” 李花羽虽然喜欢质疑,心里对陈兵的决定都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两人待到黄昏时分,带了焦广海,让大牛小顺等三人在家歇着。 根据三个小混混说的地址,直奔京都城中赐花牌坊街而去。 来到赐花牌坊街口,从左数第三家门面房,见是一家铁匠铺,门前摆了炉火砧子,叮叮当当地正忙着。 两人立足观望,焦广海向前几步。 “哎,王大锤在不在?” 一个拉风箱的半大小子,两个打铁的壮汉,没人理他。 以焦广海的做派,该是上前踹翻人或家什后再说其他。 现在跟了陈兵,收敛了许多,也知道了先礼后兵的好处,经常把正当防卫挂在嘴上。 “你们就这么对待客户的?能赚到钱吗?” 那个赤着上身,浑身肌肉虬结油亮的汉子,停下铁锤,抬头看着焦广海。 “报个名号。” “王大锤叫我们来的,你们源隆帮的待客之道忒差了点吧。” 听到这话,那个低头拉火的半大小子起身往门厅里跑去。 时间不大,从铁匠铺子里走出一个矮小瘦削的老头,手里提了长长的烟袋锅子,颌下翘了几根花白胡须。 他站在铁砧前,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了陈兵等人几眼。 “老朽王大锤,哪位是陈兵?” 第一卷 第226章 谁敢顶风作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见他这个形象,怎么也跟大锤联系不上。 焦广海用手往陈兵处一引:“这就是我家大人,不知你们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 王大锤头往上仰:“自然是有要紧的事,你们跟着俺。” 铁匠铺子往里走,二十几步路就是一家酒楼,门面干净,楼高两层。 酒楼前挂了幌子,名叫隆盛酒庄。 王大锤带了陈兵三人,一直上到二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让陈兵等人进去。 陈兵往两边看了一眼,走廊很长,两面约有十几间客房,都静悄悄的没有客人。 转头往里看去,屋子里点了蜡烛,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靠墙有一溜红木椅子。 桌子上已经上了热气腾腾的酒菜,屋子里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三男一女,正说着话。 听到门响,一齐转头看过来。 王大锤拱手道:“堂主,陈兵来了。” 中间一个年轻人长身站起,冲三人拱手。 “久仰陈大人之名,今日才得相见,张某幸甚。” 陈兵点头,并未回礼。 王大锤在一旁说道:“这是源隆帮赐花堂张堂主。” 焦广海冷冷道:“源隆帮堂主,好大的官啊,最好能说出个让俺听着舒服的理由。” 对面的另外三个人并未站起来,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跟着冷笑一声。 “一个六品官而已,想见我家堂主的四品官有好多呢,来这里摆什么臭架子。” 焦广海左手抚着刀柄:“这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喽。” 屋子里唯一的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妩媚妖娆,腰身凹凸有致。 “哎吆,可别打打杀杀的,奴家就怕你们整天打架呢,好好说话不成么?” 张堂主摆手笑道:“打住打住,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可今天是本堂主请客,须以礼相待,武际鹏你说什么浑话。” 那女子也起身往陈兵走过来,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李花羽往前一靠,挡住了她的去路。 “哎吆,这妹子生得真俊,咱都坐下说话吧,酒菜都凉了呢。” 她顺势赞了李花羽,然后邀请陈兵等人入座。 八仙桌四个面,张堂主坐了主位,陈兵被邀请坐在客位,那女子和中年男子打横相陪。 其他人都站在四人身后,互相瞪着对方。 此时有两个丫鬟进了屋子,端了酒壶为四人添酒。 张堂主端了酒杯向陈兵邀酒。 “闻名不如见面,陈大人果然英姿勃发,让张某好生羡慕。” 陈兵叹了口气,也不去拿酒杯,只说道:“说说你的目的吧,啰嗦半天也没个正事。” “痛快,那张某便不客气了。” 张堂主放下酒杯,斟酌着词语道:“我帮副帮主卞容量的女儿卞喜儿,今年一十四岁,生的花容月貌十分漂亮,卞帮主夫妇只此一女,视为掌上明珠。” 他自己端了酒杯喝了一口。 “可卞喜儿却于前日深夜失踪了,疑似被人绑了票。” 说到此处,张堂主停住,眼睛盯着陈兵。 焦广海站在陈兵身后开口道:“报官便是,与我家大人有何关系?” 张堂主点头:“官是报过的,我源隆帮势力大人员分布广,有人于前日夜晚见到了卞喜儿最后一面。” 见陈兵等人不接话,那女子开口问道:“在哪里见到的?” “正是陈大人的府邸后门处。” 焦广海怒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家大人绑架了那卞喜儿?” 张堂主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几位想想,这几日禁军封城,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时,谁人敢顶风作案?” 陈兵笑了笑:“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深夜跑到我的府邸后门处,却是为何?” 女子跟着笑道:“喜儿顽皮,最好使气离家出走,一般只在京城中乱跑,帮众兄弟也会看顾一二,出不了差错。” “她在何处失踪,也不能就赖在何处吧?” 张堂主连忙说道:“那倒不会,只是,那晚有人看到陈大人府中有人进出,不知作何解释?” 焦广海叫道:“谁家没人进出,不让出门吗?” 女子娇笑:“谁说不让出门,只是陈府中的出入之人奇怪了些。” “有何奇怪之处?” “几人黑衣遮面,翻墙进出,正附和卞喜儿被人掳走的状况。” 焦广海不满:“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当场进府去找一找?” 张堂主摇头:“陈大人之名甚威,京都无论朝野,谁敢造次!” 陈兵没说话,默默地端了酒杯,浅啜了一口。 屋子里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等待他说话。 见他喝酒,立刻就有丫鬟过来给他把酒杯添满。 谁知那丫鬟看到屋子里的气氛沉重紧张,她的手也抖起来,酒壶中撒了酒,溅到陈兵身上。 小丫头连忙取了毛巾给陈兵擦拭着衣服,连声道歉赔罪。 陈兵本来并未在意,谁知突然觉得自己垂在一侧的手里被塞进了东西。 一番忙活过后,陈兵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左邻。 他抬头笑道:“我去方便一下,劳驾稍待片刻。” 说着起身往外走,有人立刻想跟上来,被焦广海和李花羽横身拦住。 焦广海挡在门前,李花羽则出门跟着陈兵往走廊的左侧走过去。 刚到左侧的客房门口,就看到一扇雕花木门拉开一条缝隙,那倒酒的小丫头伸出一张脸,冲陈兵点头示意。 陈兵跟李花羽转身进了屋子。 李花羽刚把门关上,倒酒的小丫头一矮身跪了下来。 “陈大人,奴婢给您磕头了。” 陈兵和李花羽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丫头眼熟。 正疑惑间,就听小丫头说道:“陈大人可能记不得了,奴婢是林教头家的丫鬟,那日服侍您入寝来着。” 李花羽顿时想了起来,笑道:“哦,原来...” 下面的话被陈兵拽了一下衣袖,憋了回去。 “...没印象了。” 她尴尬地憋出一句。 陈兵问道:“哪个林教头?” 小丫头委屈地说道:“陈大人啊,林教头就是禁军教头林冲,当日林夫人被高衙内欺辱,您说要帮忙出口气的,你跟这位姐姐还在林教头家中住了一夜,是奴婢伺候的呀。” “还有什么?” “林教头被高太尉陷害发配沧州,高衙内趁家中无人,闯进来侮辱了林夫人,事后,林夫人便上吊自尽了,家中再无别人,奴婢便被卖到了这家酒楼。” “哦,然后呢?” “今日奴婢认出是陈大人您,特来相告,这些人埋伏了杀手,想谋害大人,您快离开这里吧。” “你怎会知道他们埋伏了杀手?” 第一卷 第227章 陆地神仙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小丫头有些惊慌地说:“奴婢无意间偷听到他们说话,要摔杯为号,冲出来杀人,本来不知是陈大人您的,您快走吧。” 陈兵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你说了些啥,但是也很佩服你的勇气,最好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陈兵说完,转身带了李花羽出门。 李花羽疑惑地问:“哥,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一般真心想救我们的,面对要救的人虽然紧张却应该坦然,可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惶恐。” “这说明什么?” “是别人让她来跟我们说这话,很明显,她也知道这是个坑。” “我怎么没看出来?” “还有,她给我的纸条,字虽潦草,却带了书法的痕迹,一个小丫头,有条件认字练书法吗?” “哥,这是源隆帮在给我们挖坑?” “回去准备动手。” 两人回到房间的酒桌前坐下。 陈兵看着张堂主的眼睛问道:“张堂主要如何处置此事?” 张堂主笑道:“只想得陈大人一句话,这事您知道还是不知道?” 陈兵伸出手,竖起一根指头。 “第一,两日前我的府邸在深夜时无人进出,第二,老子府内也没有什么喜儿哭儿的女孩子,第三,说这么多也算对得起你们京城第一帮派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中年男子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堂主让你过来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老子让你来得去不得。” 焦广海一听也炸了毛,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在他们面前叫嚣。 哗啷一声将腰刀拽了出来。 张堂主立刻起身拦在前面。 “陈大人,敢在此处动手可想过后果?” 陈兵用手指点着那个中年男子。 “你问问他,敢在老子面前叫嚣,可曾想过后果?” 那中年男子呸地啐了一口:“你他么毛都没长齐呢,跟老子比,拿出你的后果让老子瞧瞧。” 焦广海再也忍不住,往前一跨步,举刀搂头就剁。 对面一看动了手,也纷纷后撤,张堂主举起酒杯就往地上摔去。 陈兵冷笑,一把将小丫头留在桌子上的毛巾从桌子底下甩了出去。 李花羽的三支彩羽箭被她从腰间拔出来,也不用软弓,只往前一扔。 三支彩羽箭一枝奔张堂主刺去,另外两支分头刺向屋子两旁的蜡烛。 被张堂主摔下去的酒杯,快要接近地面时,一条毛巾旋转着将酒杯缠绕进去,落地后翻滚几圈,悄然无声地钻进了椅子下面。 张堂主则伸手去抓刺到眼前的彩羽箭。 谁知突然眼前一黑,蜡烛被彩羽箭刺灭,他失去眼睛的修正作用,顿时一呆,刹那间,手在身前抓了个空,只觉咽喉一凉,倒退两步跌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陈兵此时压低声音喝道:“留个活的。” 随着喝声,左手的沉默被弹出刀鞘,隔着桌子扔向那个一声不吭的男子。 他对自己的飞刀技术不太放心,右手一按桌沿,身体从酒桌上跃过,身在半空颤动被拉出刀鞘。 果然,那个一句话没说的男子,用手里的扇子将沉默往旁一拨,眼见屋内黑暗,他的身体不进反退,往身后的窗户撞去。 就在快要撞到雕花窗扇时,陈兵的颤动已经砍到跟前。 凭着风声,那男子来不及闪避,举起手里的折扇挡住要害。 颤动刀震荡着砍在折扇上,铁骨折扇被颤动波震荡着没能挺过半秒,断开的同时,掠过了男子的脖颈。 他的人头跌落到靠墙的椅子上,然后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动。 与此同时,李花羽已经将软弓拿到手中,翻转弓背,抡动着将正往后退的女子套进去,用弓弦勒住了她细白的脖子。 听到陈兵的低喝,李花羽手上稍微松了一松。 只有焦广海费了两刀,才将对方砍倒在地,身体跌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 陈兵转身摸出火折子打火将蜡烛点燃。 从屋外看去,屋子里的灯火只灭了一两个呼吸间,又亮起来。 陈兵看了一眼战果,微微点点头。 嗯,他们三人的配合还算默契。 张堂主确实在楼下埋伏了不少人手,说好的以摔杯为号,众人便冲上去将人砍杀。 可是,埋伏的刀斧手只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再就是屋子里的灯暗了一下再次亮起来。 与之前的约定有误,带头的人神情疑惑,这是动手呢还是再等等信号? 陈兵来到那个被弓弦勒晕的女子跟前,示意焦广海拿碗酒过来。 捡起沉默,将刀尖顶在女子胸口,点点头。 焦广海将一碗凉酒泼在女子脸上。 女子打了个哆嗦惊醒过来,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陈兵手里稍微用了点力气,女子便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说实话便留你一命。” “小女子叫花想容,源隆帮在京都的四家青楼都归奴家管理,奴家今年二十九岁...” 陈兵差点气笑了,这娘们想转移话题拖延时间。 手上用力,然后低声呵斥:“谁他么管你叫什么,说说你们今日找我的目的。” 女子脸上的肉抖了一下,眼珠子转动着,发现来的四个人就剩她还活着。 “我们...我们是受人委托,来...来调查陈爷您是否...是虐杀高...衙内的凶...呃,人。” “那个什么卞喜儿是假的吧?” “卞喜儿是真的,但她没失踪。” “你们受了谁的委托?” “这个...只有帮主知道,奴家只是听说。” “你们帮主叫什么,住在哪里?” 花想容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怎么,想试试老子的手段?” “陈大人,奴家说出来...就是个死。” “你不说死的好像更快些。” “可是...可是奴家还能保住...家人。” 陈兵狞笑起来,脸上变得狰狞可怕。 “你想死得跟那高衙内一般模样么?” 花想容浑身颤抖起来,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不害怕,被人脱光了吊在大街口,想想那种情景,就是做鬼也没有脸啊。 哆嗦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奴家...奴家说出来,陈...大人能让...让奴家死好看些么...” 陈兵奇怪地问道:“你觉得老子收拾不了你们帮主?” 花想容凄惨地摇着头。 “你根本想象不到帮主的厉害之处,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既然不能活下去,她反而冷静下来。 “我们帮主谁也没见过,只是他想让谁死,谁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奴家怀疑他就是当世仅存的陆地神仙。” 李花羽嗤之以鼻。 “你连人都没见过,就知道他是陆地神仙?” “曾经有一个军中提辖,因与我帮堂主争夺一个青楼女子,喊了好几百个军卒,将堂主打成重伤。当时帮主大怒,说必取此人性命,那个提辖吓得连夜躲进了军营。” 花想容顿了顿继续说道:“谁曾想,即便是躲在几万人的军营中,到了第二日,这个提辖的脑袋还是不见了。”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 这事老子也做不到啊。 真的假的? 第一卷 第228章 小女子花想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不信邪。 “我们杀了你们张堂主,怎不见你帮主出来报复?” 花想容四处瞄了一眼。 “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出现,只是取人性命于无形无迹,谁也没见过他的尊容。” 说完这话,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凉风,蜡烛的火焰摇曳晃动,让屋内几人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本来说出这些话没人会信,可架不住花想容说得认真,表情严肃,便让人疑神疑鬼起来。 陈兵很快回过神。 “你们连帮主的面都见不上,如何接受他的命令?” “都是通过卞副帮主之口传达命令。” “卞副帮主很可怕吗?” “卞副帮主很和蔼,但有帮主在其身后撑腰,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陈兵一拍手:“得,就找卞副帮主了,应该不难吧?” 花想容脸色苍白,刚才被弓弦勒得脖子差点断了,到现在才稍微缓和了些。 “这个倒是不难,卞副帮主开了一家米粮店,叫粥及天下,他经常施粥,很好找。” 陈兵点点头:“行了,咱撤吧。” 几人收拾东西,开始往房门外走。 焦广海落在最后,悄声问道:“你管理的青楼有没有飞花聆和撷芳楼?” 花想容苦笑道:“这两家乃京师顶级所在,奴家还没那能力。” 焦广海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屋内。 “你知道该怎么说,我家陈爷能放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 花想容用力点头,以至于脖子疼痛,让她轻呼出声。 她很清楚这几个人的实力,能在眨眼之间灭了自己四个人,怎么说她们这几个人,也算是源隆帮中层往上的高手。 久混江湖的花想容当然能掂量出陈兵等人的分量。 三人离开隆盛酒庄,施施然出了大门,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中。 那些埋伏在楼下暗处的杀手,隔着雕花木窗,盯着几人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十分疑惑。 这是在楼上与帮内领导达成了协议? 怎不见上面传来信号? 三个人走在街上,焦广海往前凑了凑。 “爷,您能在几万军中杀人于无形吗?” “不能。” 李花羽说道:“我能在暗夜中射杀目标,让几万军卒找不到北。” 陈兵道:“那我也能伪装成军卒,宰了目标人物后,偷偷出营。” 焦广海垂头琢磨了半晌。 “这样说的话,好像俺也能。” 陈兵笑道:“所以啊,那个帮主并没有那么可怕。” 李花羽也笑着说:“就连那吕薇都被你炸成了重伤,要不是她跑得快,恐怕也会死于你的刀下。” 焦广海疑惑地问:“吕薇是谁?” “一个超级高手。” “什么是炸?” 李花羽两只手往上一扬,嘴里发出一声:“嘭!” 弄得焦广海更加迷茫,一脸的懵逼。 他们沿着赐花牌楼继续往里走,此时刚入巳时,街上已经少见人影。 这些日子被禁军搞得天怒人怨,如无要事,一入夜便少有人在街上出现。 三人提刀带箭,更是禁军和大理寺的主要查巡对象。 没走出两条街,就被一群公差拦了下来。 七八个公差挥舞着手里的腰刀,大声喊着:“放下武器,趴在地上,不然乱刀砍死!” 陈兵从怀里摸出腰牌,举在手中。 “提刑司陈兵,我认识你家武少卿,我们也是出来巡查的。” 几个公差很是狐疑,什么时候提刑司能进京城查案了? 有参与之前礼部姜侍郎杀人案的公差,对陈兵略有印象。 “哎哎,头,好像是真的,当时就有提刑司的人参与姜侍郎府邸杀人案,俺有印象。” 其中领头的公差皱眉道:“上面也没说啊,既然不是禁军,就都需要查明身份和夜行缘由。” “头,人家可是比咱级别高多了,一旦发生点啥,谁给咱兜着?” 看他们磨磨唧唧的,陈兵不耐烦起来,斜眼看了焦广海。 焦广海自然明白,立刻把腰刀拽了出来。 “尔等啰嗦个毛啊,要动手就一起上来送死,不然就给老子滚远点!” 一群公差愕然望着这个嚣张的家伙。 焦广海的嚣张可不是装出来的,那是长期嚣张惯了,自然流露。 场面沉寂一刹,那公差头目露出了笑脸。 “这就对了嘛,哥几个,大人让咱滚呢,还愣着干嘛。” 说完挥手转身,带着一帮子公差溜了。 李花羽呆呆地看着走远的公差。 “哥,什么情况?” “在京都当差,一天不被骂两句,心里就不踏实。” 焦广海笑着解释。 三人很快就来到一家门面很宽的店铺前,店铺的二楼上挂了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四个黑漆大字:粥及天下。 此时店铺的大门已经关闭,只留了两只灯笼,在大门两旁闪着昏黄的光晕。 陈兵观察了片刻。 “敲门。” 焦广海上前用拳头用力擂着黑漆门扇。 过了半晌,才有人在店铺里吆喝。 “来了来了,别砸了,再砸,门都破了!” 中间两扇木门吱嘎一响,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一个人头。 “这个点买米,是不是饿昏了头啊?” 焦广海喝道:“买什么米,俺们找卞帮主有话说。” 那人脸上一变:“没这么个人。” 说完缩回头去,就要关门。 焦广海哪里容他啰嗦,抬脚踹在门扇上,咣当一声,木门洞开,屋里的人却跌坐在地上。 那人张嘴就要喊叫,焦广海腰刀一闪,刀尖顶在他的咽喉处,将喊声憋了回去。 “有没有姓卞的帮主?” 看着凶神恶煞的焦广海,那人眨巴着眼睛。 “没有什么帮主,呃,却有一个姓卞的东家。” “他在何处?” “天黑打烊,回家了。” “他家在哪里?” “离此两条街的榕华道上,门楣写了卞府的就是。” 三人来到街上,一边走一边讨论。 “哥,他不会在说谎吧?” “看样子不像,但是,老子怎么觉得这是个坑呢?” 焦广海连忙问:“爷,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在府中埋伏好了,静等咱们去踩?” 陈兵沉思着,从一开始的混混上门,到自己被好奇心驱使来到源隆帮赐花牌楼下的铁匠铺,还有之后的酒庄丫鬟报信,出手杀人,再到现在的粥及天下。 看似无序,却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牵着自己在走。 是谁拿捏了自己的性格? 从林教头家的小丫鬟给自己报信,陈兵已经明白,高太尉将自己列入了重点怀疑对象。 或许是苦于没有证据,便请了帮派动手调查。 是不是这个源隆帮的后台就是高俅? 他们给自己下的套,终点该是哪里? 第一卷 第229章 火烧卞府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来到榕华道,老远就看到了门楼上高高挑着的两个大灯笼,上面写了大大的卞字。 陈兵看着面前的卞府宅院。 墙高院深,黑沉沉死寂一片。 就连成天在黑夜行动杀人的焦广海,也感到一阵心悸。 “爷,咱进么?” 陈兵不语。 李花羽说道:“咱总是给人家挖坑,现在轮到咱去踩坑了。” 陈兵冷笑道:“如果他们的后台是高俅,何必费这个事,直接几千禁军围困,咱哥几个还能飞了不成?” “爷,您可是御前听用,他敢明目张胆的动用禁军抓你?” 李花羽眼睛盯着远处的卞府。 “既然咱用了黑手段,他当然也要用帮派来对付咱们。” “可是,源隆帮的帮主不是如同陆地神仙般的人物吗?” 焦广海立刻一拍脑袋。 “对啊,直接给咱来个千里飞剑,取几个首级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必大费周章,还搭上了几条中层帮众的性命。” 陈兵摇摇头,好像要甩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抬头凝视黑沉沉的卞府宅院,半晌后眼睛一亮。 “咱一把火烧了这个卞府如何?” 焦广海嘿嘿笑道:“爷,简单粗暴,俺喜欢。” 陈兵指了指距离卞府不远处的楼阁。 “准备好材料,咱去那个制高点。” 三人分头行动,李花羽去找弓箭,焦广海去找燃材料,陈兵则去阁楼处踩点。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在阁楼顶上汇齐。 虽然街道上时有禁军巡逻队走过,但是三人稍作避让,那些禁军早就查了几天,身体劳顿,精神疲惫,巡逻成了例行公事,只想着尽快走完这一程,回去睡觉。 所以,就算模糊看到有人,也没有军卒给自己添麻烦。 焦广海提了一个黑色坛子,背上成捆的衣服布料,爬到阁楼顶上,开始制作引火材料。 李花羽弄了一张普通的弓,还有两壶羽箭。 三个人一阵忙活,将布料沾了油脂,再绑到羽箭杆上。 焦广海边忙着干活边笑道:“爷,看这架势咱得把卞府烧成灰了。” 陈兵冷笑道:“敢招惹老子的后果就是如此了。” 李花羽有些犹豫。 “哥,这个卞帮主可是天天施粥,是个大善人来的。” “那他的粥从何而来呢?” “做生意赚的啊。” “赚的谁的钱?” “...” 陈兵摇手道:“伪善而已,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尽管烧他奶奶的。” 说着话,率先拿起一枝沾满了油脂的火箭,搭在弓上。 焦广海连忙用点燃的火折子,凑到缠满油脂布的箭杆上。 一簇火苗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径往黑乎乎的卞府中扎下去。 当第三支火箭扎进卞府时,本来寂静的卞府大院子里,冒出了许多黑乎乎的人影。 有的往腾起的火苗处涌过去,有的开始翻越围墙,往陈兵三人站立的阁楼窜过来。 卞府大院里人影虽然多,看似行动十分杂乱,却很安静,都在忙着奔向自己的目标,没人出声。 陈兵面带冷笑,很显然,这些人本来是在等待自己进入卞府的。 李花羽尽量将火箭均匀地射往卞府大院的四处,十几枝火箭撒下后,有几处救护不及的地方,火势渐渐加大起来。 阁楼下也有十几个黑影开始往上攀爬。 一壶二十枝羽箭射完,李花羽去拿另一壶羽箭时,有人已经爬上了阁楼顶。 陈兵也不客气,沉默和颤动同时出鞘,分别将两个黑影刺翻,跌下楼去。 火势渐起,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周围的邻居也发现卞府里走了水,开始有人敲打脸盆水桶等物,大声吆喝着家人起床救火。 阁楼顶上,李花羽已经将火箭都射进了卞府,陈兵也把爬上来的人都刺落下去。 两人看向陈兵。 “走,咱去那里候着。” 陈兵指了指街道对面的一个小胡同口说道。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巡逻到这里的禁军也开始加入救火的人群。 卞府内大多是木质房屋,火势一起,就很难用一桶一桶的水浇灭掉。 救火的人只能将大火周围隔离开来,防止大火蔓延。 三人躲在胡同口看了一会儿,眼见加入救火的人更多起来。 陈兵一挥手:“走,咱也进去救火。” 三人冲进救火者的人群,随手夺了水桶和脸盆等工具,跟着人群冲进了卞府大院子里。 根本不用吩咐,三人各自散开,目标都是源隆帮卞容量副帮主。 陈兵往左转,专门寻找精致的建筑。 眼前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里面矗立了一栋三层小楼。 雕梁画栋,处处映射着价值不菲的光芒。 别处房子里或多或少总有几扇窗口亮着灯光,只有这栋小楼,乌沉沉没有任何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兵判断,这里面不是没人就是引诱别人上钩的坑口。 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在黑暗中无人能敌,陈兵从院墙上翻了进去。 并非故意跟自己过不去,陈兵的直觉中,这栋小楼应该是整个卞府的关键之处。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小楼中间的雕花木门。 伸出左手轻轻一推,木门无声洞开。 右手搭在沉默刀柄上,集中精神感受着小楼内的动静。 沉寂,或者说死寂,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呼吸声,也感受不到心跳的声音。 随机选了一个方向,陈兵缓步往里摸去。 走到头是阶梯,登上二楼。 终于,他听到了很轻微的呼吸声,距离自己有些远,外面人声鼎沸,楼内的呼吸声入耳却十分清晰。 陈兵继续往前,一道近两尺高的门槛,抬腿跨过去。 就在他一条腿抬起在门槛上空时,突然觉得一股尖锐的微风刺激得自己咽喉发凉。 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往一侧歪了半尺。 脸颊处有物掠过,瞬间又缩了回去。 右脚在门槛内落地,抬起左脚收进门槛里。 对方的心跳声加剧,呼吸有些急促。 陈兵再次感受到尖锐的微风冲至自己胸口。 依然侧身向前,躲闪的同时,探身展臂,沉默无声沿着微风来处刺了过去。 握在刀柄上的手感到一震,同时前方传来压抑着的闷哼。 陈兵迈步向前一跨,左手的颤动跟着劈了过去。 当的一声,陈兵手臂跟着颤动颤动着,有点发麻的感觉。 知道对手力量很大,所用武器沉重,颤动并未斩断反而被弹了回来。 毫无半点犹豫,沉默向前一推,颤动压低横扫。 对手后退一步,颤动再次被弹回,但沉默依然刺中了对手的身体某个部位,让压抑的闷哼又一次响起。 尽管对手一再压低声音,陈兵还是听得出来,对方年纪很轻,声音略显稚嫩。 但是,能在如此黑暗中跟自己过了两招,本事绝对不低。 到现在为止,在完全目不能视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抗住陈兵的一击。 第一卷 第230章 卞喜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思绪闪过,并未迟滞陈兵的动作。 沉默一击中的,身体跟进,探手再次前刺。 颤动改扫为上撩。 这次两把兵刃都走了空,对方撞翻了身后的木板墙壁,身体翻滚着躲到了隔壁房间。 陈兵跟着往前窜,不防墙壁两侧同时风声一起,两把锐器砍过来。 身体前冲的势子无法改变,沉默和颤动分别拦在身体左右,与人硬抗。 两侧的兵刃砍到了他的两把刀上,身体被砸的往下沉去。 迎面的锐器再次贴着地面往上刺到。 陈兵无奈,身子在下沉的过程中用力翻转,锐器刺穿了他肋下的衣服,在他肋下留了一道伤口。 没想到,根本没有感觉到还有人埋伏。 墙壁两侧的人,几乎听不到呼吸声,心跳也压抑到了极致,半天才轻微颤动一下。 这才是黑暗中战斗的天才。 陈兵身体一触地面,立刻反弹着往空处滚动,躲开一把钢刃的砍击。 滚动中随手反刺对手。 却被人轻易挡开,空中爆出一溜兵刃撞击的火花。 陈兵身体撞到一根柱子上,不敢稍停,颤动在地面上一撑,将身体转到柱子另一面。 刚翻身站稳,就听到柱子上发出两声闷响。 一声是刀砍的声音,一声则是锐器攒刺的动静。 这个屋内的三个人,动作都十分快捷,毫不拖泥带水,目的就是将来犯之敌,毙于刀下。 陈兵不敢待在一个地方,在他的感觉里,对方三个人分别站成了个三角形,安静地面对自己。 心中暗骂,草,原来黑暗之王的称号叫早了。 肋骨处火辣辣地疼,衣服黏糊糊的,想是流了不少血。 他不敢处置伤口,一个微小的动作,对方就能觉察得到。 轻轻吸了口气,陈兵用沉默往身旁的柱子上一敲,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冲去。 一把兵刃瞬间砍在刚才的响声处,而另外两人循着陈兵衣袂飘动带起的风声,砍刺过来。 身后有刀跟着,迎面刺来锐器,身侧又有刀砍击。 陈兵一动便陷入三方迅猛的攻击中。 尽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手的位置和攻击方向,怎奈三个人的速度很快,配合十分默契。 这个空间很大,除了中间竖了一根柱子,就像一个宽敞的练武场所。 陈兵狼狈地躲避抵挡着三件武器的攻击,心里急速盘算着致胜的方法。 左手的颤动与对方的武器撞到一起,一阵震颤的波动让陈兵的手连同耳朵很不舒服。 对方力量很大,手里的颤动让陈兵半个身体都发麻,几乎废了他的其他感触。 黑暗中不用顾忌形象,陈兵翻滚着拉开与三人的距离。 每次三个对手都会接踵而至,这次却稍微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跟着陈兵的移动轨迹,迅猛进攻。 陈兵感觉这三个人的身材都很瘦削,甚至称得上是矮小,可从接触中爆发出的力量却很大,爆发力强,动作迅速干脆,犹如双目能视物一般。 厉害,他么的,三个人都厉害! 感受到三个人几乎同时赶到,三件武器从三个方向同时攻击到身前。 陈兵差点崩溃掉。 颤动再次与对方的武器大力撞到一起,这次陈兵直接撒了手,那震动波太让人难过了。 仰身躲过一刀,沉默用力撑住从上而下砍击的大刀。 身体一扭,锐风掠过腰畔。 根本连还击的时间都没有,下一轮攻击再次涌过来。 颤动离手,在半空中发出波动,往地面落去。 但是它的震动波却让对手失去了刹那间的目标锁定,同样迟疑了瞬间,才缓过神来。 陈兵惊喜地从实践中发觉了颤动的这个强大功能。 虽然这个功能同样让陈兵的感触很难过,却没有完全掩盖住他的全部感觉。 不等颤动落地,抬脚踢在颤动的刀柄上,让它在空中翻转起来。 翻转的同时发出一阵阵波动,影响着对方的判断。 陈兵抓住这刹那间的机会,沉默刺出,瞬间来到其中离得最近的对手脖颈处。 那人已经感觉到不好,在颤动的影响下,失去了准确判断能力,只勉强让开重点部位,让沉默的刀刃撕开了他的颈侧。 一股鲜血泼洒开来,颈动脉被沉默割裂。 陈兵知道,此人无须关注了,他很难再活下去。 躲开对方的一刀,陈兵再次抬脚踢到颤动的刀柄上,继续让它在空中翻腾震动。 沉默沿着对方的轨迹,迅速刺了过去。 从沉默传至手腕的感觉,陈兵知道刺中了对方,但肯定不是致命部位。 沉默收回,用刀背撞击在颤动的刀身上,继续扩大它的震动波。 在对方失神的刹那间,陈兵冲进了对方那个用重武器的身前三尺。 对方长且重的武器在如此近距离下,失去了优势,只得横过武器抵挡沉默的砍击。 用刀的另一个人,在震动中缓过神来,持刀跟着陈兵身后追击。 陈兵一刀无果,身后砍刀又至。 他只得一矮身,用身体撞向身前的对手。 那人刚刚横起武器挡住一刀,未及收回武器,下腹便被陈兵撞中。 再次闷哼一声,往后翻倒。 陈兵根本不容他有反击的机会,跟着左手一揽对方腰身,将他圈住,沉默一横,贴在他的咽喉间。 两人翻滚着撞在角落里停住。 那个紧紧追击的人,仿佛看得到一般,砍刀在半空中凝住。 陈兵邪魅一笑,手里沉默往对方的咽喉上紧了紧,喘着粗气。 “我草,你们是人是鬼,怎么这么难弄?” “你是人是鬼,比我们还难弄。” 持刀的人也开口说话。 但是他的话让陈兵一愣,对方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怪不得身材瘦小,可力量怎这么大呢? “报上名来,老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被陈兵紧紧箍在怀里的人,咬着牙闷声道。 “卞喜儿。” 黑暗中,这三个字让陈兵更加惊讶,这才感受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在一团柔软上。 但是他并没有放松,沉默依然紧紧贴在卞喜儿的咽喉间。 “卞容量是你爹吧,他在哪?” “你是谁?” “你们挖了坑在等老子往下跳,却不知道老子是谁?” “你跟我爹的矛盾与我无关,能否先放开你的手?” 卞喜儿生在富贵之家,从小娇生惯养,虽然自己吃苦练武,却从来没有哪个男子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这次太让她难堪了,对方的大手正抓在自己的胸上,还很用力。 陈兵不理她的辩解。 “与你无关?怎话都不说,上来就往死里打?” 卞喜儿苦笑:“你家黑夜进了贼人,是否还要以礼相待?” “呃...” 陈兵也知道,这样抓着人家女子的胸很不礼貌,但是眼前这两个人在黑暗中的战斗力太强悍,自己不得不认真防范。 双方都十分尴尬。 第一卷 第231章 天赋异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卞喜儿也很无奈,脖子上的刀很锋利,稍微一动,就是一阵刺痛。 可抓在身上的手更让她难过。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会给你,先放开手可好?” 陈兵想了片刻。 “你俩把武器都扔远点,你,退到墙角去。” 卞喜儿手里是一杆大枪,撒手扔到了一丈开外。 那个持刀的女子也将砍刀扔掉,自己退到一旁的墙角处。 陈兵这才松开手,将沉默也收回。 卞喜儿翻身站了起来,拉开与陈兵的距离。 陈兵没起身,他的肋骨疼的厉害,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撕下一条衣服下摆,兜住肋骨处扎紧。 卞喜儿也缓过神来。 她住在这栋小楼里十几年的时间,她爹给她找了很多师傅,教她武功,教他听风辨器。 与两个丫头一起长大,三个人在此处配合无间,再加上天赋异禀。 自打两年前开始,再强的高手,只要进入此楼中,没有一个能站着出去的。 包括京都城内外的江湖高手,还有禁军中的许多教头。 没想到,今夜遇到了这么个怪胎,让自己组建的铁三角损失了一个角不说,还击败了自己,让自己的身心承受了巨大的羞辱。 卞喜儿在暗中揉着自己的胸部,让这死男人抓得太疼了。 比脖子上的伤口更疼。 因为这里还得加上心疼。 陈兵也尴尬,刚才的手感让他很明白,对方可能还没发育完全,是个小姑娘,让自己不要命地一抓,身心肯定受到了重创。 “你是谁?” “你爹没告诉你吗?” 陈兵很是怀疑,这栋小楼应该是卞容量设置陷阱的中心,如果进来的不是自己,恐怕很难活着出去。 自己也是犯贱,烧都烧了,破了对方的埋伏。 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跑进来,忍不住好奇地踏进了人家的中心井口。 都说好奇害死猫,原来真是这样。 “你到底是谁?” 卞喜儿都快哭了,她越想越气,越揉越疼。 “呃,我是黑马营的焦广海,告辞了。” 陈兵再次把黑锅甩给了焦广海。 反正这小子坏名声已经在外广泛传播了,黑马营还能更坏到哪里去。 陈兵想尽快脱身,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慢着!” 卞喜儿喝道。 “黑马营不是被一个叫陈兵的人打散了吗?” “是的,我这不是到处流浪呢么。” “本来我爹还想让我去黑马营,可我听说黑马营的名声不好,就拒绝了。” 陈兵连忙道:“幸亏你拒绝了,黑马营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卞喜儿举起一只手:“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陈兵本待迈出的腿停住。 “你靠什么能准确地对我们三个定位的?” 陈兵琢磨片刻:“我,天赋异禀,耳朵特别灵。” 卞喜儿疑惑地问:“难道你的眼睛也看不见吗?” 陈兵呆住,在黑暗中眨眨眼睛。 “姑娘,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 卞喜儿垂头道:“我爹说我生下来眼睛就啥也看不见。” 陈兵皱眉道:“她们俩呢,也是天生目盲?” “嗯,不然我们待的地方不见灯火。” “原来如此。” 陈兵释然,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黑沉沉不见一丝光亮。 而且这三个女子在黑暗中,跟自己这个暗夜之王打得难分难解,好几次差点搞死自己。 对老子这暗夜之王称号打击很大。 现在算弄明白了,人家才真正的天赋异禀。 “对不住了,都是误会,我还得去找你爹弄清楚些事情,咱后会有期。” 陈兵说完,捡起地上的颤动插回鞘里,转身往来路走去。 “焦广海。” 卞喜儿在他身后喊道。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打败我们三个的人,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陈兵边走边回道:“你们很厉害,我作弊了,不算真正打赢。”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见东西?” “是的,我能。” 说这话时,陈兵已经下到了一楼。 翻过院墙,回到卞府大院里。 卞喜儿站在原地没有动,嘴里默默地念叨着。 “焦广海…” 卞府大院的火已经被扑灭,人群渐渐散去。 陈兵肋下疼痛,腿也有些瘸,虽然差点被人干掉,好在有惊无险,还在危急时刻,悟出了些东西。 看到前面有几个人聚在一起。 陈兵也凑了过去。 “真他妈的狡猾,人没见到,院子差点让他给烧了。” 有人说着。 “害的副帮主他老人家白忙活一场。” “那家伙什么来头?值得我们动用这么多人吗?” “听说来头挺大,不然卞爷不会摆这么大阵仗。” 陈兵见院子内光线昏暗,便在人群后问道:“卞爷去哪里了?” 果然有人回道:“好像去看大小姐了,今晚太乱,怕她出了岔子。” 那人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看着陈兵:“你是哪个堂口的?” “张堂主座下,赐花牌楼那边的。” 那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陈兵一番,发现他神情镇定,意态放松,便转头不再关注。 陈兵趁机离开人群,返身再次往卞喜儿住的小楼走去。 行至半道,迎面过来几个人,前面有两个挑了灯笼,后面跟了一个白胖子中年男人。 陈兵见他面相喜庆,天然带了笑脸。 “卞帮主。” 那白胖中年男子一顿。 “谁?” 陈兵随即断定此人便是卞容量。 “我便是你要等的人,不认识吧。” 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两个壮汉,瞬间拔出腰间的刀子,往前一步挡在中年男子身前。 那中年男子笑道:“果然计谋过人,费了老夫好大劲,还是让你差点烧了老家,呵呵呵,厉害!” “要是我便笑不出来了。” 陈兵冷笑。 “冤有头债有主,卞某只是受人之托,想拿住陈大人而已,并无伤你性命之意。” “现在说这个没啥卵用,说说你到底受了谁的委托吧。” “这个还真不能说,老夫一大家子人都在京都呢。” 陈兵笑了。 “跟老子耍流氓啊,我要是跟你说,老子也是受人之托前来取你性命,你可别怨恨我,跟我没毛关系。” 中年男子噎住。 他身前的一个汉子喝道:“废话少说,想取人性命,先看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说着话,往前跨上两步,举刀就砍向陈兵。 他的动作很快,刀用得好,显然是个高手。 怎奈遇到的是陈兵,又是在光线昏暗的夜间,已经将自己处在十分不利的状态。 陈兵等他跨到跟前,再举刀动手,便已看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沉默无声出鞘,身子一斜,先一步等在汉子后续动作之处。 那汉子砍刀落空,抽刀跨步,想横刀扫击。 只是扫至半道,身体如泄了气一般,软软地歪倒在地。 第一卷 第232章 一触即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另一个壮汉见陈兵只一招便将人刺倒,心下大惊。 他当然知道自己同伴的身手有多硬,就算是再高的高手,怎么也能撑个两三回合吧? 源隆帮副帮主卞容量也不单是个生意人,早年也是叱咤江湖的人物。 当然也看得明白,自己手下护卫被人一招废了。 伸手拦住另一个欲持刀上前拼命的护卫。 “陈大人,咱可以坐下来谈一谈,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陈兵用手指弹了弹沉默的刀身。 他惊奇地发现,沉默依然沉默无声。 收回心思,笑道:“卞帮主,说出你受谁人指使,咱一拍两散如何?” 卞容量沉思片刻,往一旁走了两步,招手让陈兵跟过去。 两人往跟前凑了凑。 “太尉高俅。” 卞容量声音很低,但是陈兵仍然能清晰地听到耳朵里。 “你摆下的阵势,只针对我么?” “在这里是只针对陈大人的,另有几位不在此处。” “你不怕太尉恼火?” 卞容量一脸笑容,也不说话,只摇了摇肥白的大脸。 陈兵忽然问道:“你们帮主是谁?” 一直笑脸相向的卞容量第一次严肃起来。 “陈大人,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 “非人力所能及,除我帮众,知道了就是个死。” 陈兵笑道:“难道真有所谓的陆地神仙?” 卞容量扳着肥脸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行吧,不问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帮主所指使呢。” “如果是帮主他老人家,陈大人焉有命在。” 陈兵点头道:“你如何向太尉交代?” 卞容量摊开双手笑道:“能力不及,奈何?” “此事就打住,如果再有龌龊,可别怪陈某刀利。” “放心,早有耳闻,陈大人无所不能,咱两家往日无怨,近日也已无仇。” 陈兵点头:“告辞。” “恕不相送。” 陈兵转身往卞府大门走去。 卞容量站在原地,看着陈兵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一直没动。 他的护卫凑到身后。 “爷,此人与帮主孰高?” 卞容量叹道:“此人智计百出,身手高超,却也还是个人。” 两人就此沉默,不知所思。 陈兵虽然往卞府大门走,却早已忘记了方向,转了几个弯便迷失在大院子里。 走到一处小巷子里,迎面有人挑了灯笼过来。 “什么人?” “过来救火的,找不到出口了。” “蠢货,跟着俺走。” 陈兵站在了卞府大门外的街道上,看着天色已经发了白,不知李花羽和焦广海出来没。 思绪一转,想到了太尉高俅,他已经将自己列入杀他儿子的嫌疑人。 如果找到证据便可做实。 不敢明着抓自己,却委托源隆帮动手。 虽然源隆帮帮主厉害,但是偌大帮派,还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官方背景。 也许这个背景便是太尉高俅。 此时的高太尉已经收到了捉拿陈兵失败的消息。 他将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一群笨蛋,总跟老夫自夸,却连一个小小提刑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一个长身男子站在下首,听到太尉发怒,连忙躬身拱手。 “太尉,想那陈兵非同一般人,得逼源隆帮帮主出手才成。” “如何逼迫此人?” “太尉,既然源隆帮与陈兵已经交过手,小的想派人继续从中挑拨他们双方的关系,扩大矛盾,让源隆帮的帮主不得不出手对付陈兵。” “嗯,可,你马上去办。” 那人迟疑片刻后继续道:“太尉,如果源隆帮帮主出手,很有可能会伤了陈兵的性命。” 高俅沉着脸。 “一条贱命算得了什么,多给我儿找几个陪葬而已。” “是,小的立刻去办。” 陈兵一直等到日头老高了,才看到李花羽和焦广海从卞府大门内走出来。 三人汇齐,回到家里。 忙活了一夜,都十分疲惫,洗漱后各自去睡下。 陈兵在睡梦中被人晃醒,睁开眼睛,玟岫一脸焦急守在床前。 “老爷,不好了,咱家被包围了,您快起来看看呀。” 陈兵一脸懵逼。 房门被撞开,大牛冲了进来。 “哥,有人要杀进来了!” 陈兵翻身爬起来,穿上鞋子,从床头抓起沉默和颤动,疾步往外走。 院子里家丁们手里拿了棍棒,一脸惶急,四处乱走。 院门被撞得摇摇晃晃,院子外人声鼎沸,还能听到兵刃的撞击声。 陈兵刚走到院子中间,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被轰然撞开。 从外面涌进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汉子,叫骂着往四处打砸着,将陈兵等人包围在中间。 几个跑在前面的汉子已经与大牛小顺李来等人交上了手。 陈兵皱眉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汉子,高声吆喝着问了几句,竟然无人理睬,只一个劲地打砸。 玟岫和玉秀本来跟在陈兵身侧,一个不小心,被冲过来的汉子撞了个趔趄,扑倒在陈兵身上。 陈兵顿时大怒,老子管你是谁,晴天白日的闯入民宅,持械行凶,还有王法吗? 沉默出鞘,那个撞倒玟岫的汉子被他一刀削开了咽喉。 焦广海和李花羽也被惊醒,冲出屋子,就看到了满眼的乱象。 还有处在院子中心的陈兵,双手持刀,已经杀出了一个空场。 许多汉子看到见了血死了人,顿时安静下来,举着武器警惕地盯着陈兵。 陈兵见无人再乱跑乱闯,双手持刀,扫了一眼周围。 “你们谁是头领?” 院子大门处还有不少汉子往里闯,只不过进门后都顺着院墙,往四周走,只留下中间的空场和站在中间的陈兵等人。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提了一根狼牙棒,大步走了进来。 身高腿长,三五步便来到陈兵跟前一丈左右处站定。 “源隆帮卧虎堂堂主齐重钧,面前可是陈兵陈大人?” 陈兵点头:“请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是你放火烧的卞副帮主家吧?” “这个卞容量很清楚。” “你跟卞副帮主交过手?” “有问题吗?” “没问题了。” 齐重钧一举狼牙棒,大声喝道:“兄弟们,都听清楚了,卞副帮主就是眼前这个人杀的,咱们该怎么办?” 四周的汉子各举兵刃大声喊道:“杀了他为卞帮主报仇!” “杀,杀,杀!” 陈兵顿时傻了,这他么的,又是哪个王八蛋把锅甩给了老子? “齐重钧,此事应该交给官府处置,天子脚下不可妄动刀兵。” 满院子群情激昂下,根本无人听陈兵说什么。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卷 第233章 无奈的杀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侍,玟岫和玉秀两人脸色苍白,微微抖着靠在自己身后。 “大牛小顺,你们三人护住她俩,尽量退进屋子。” “放心吧哥。” 陈兵深吸一口气,眼下不多杀几个人,恐怕镇不住这群黑帮分子。 李花羽已经爬到了房顶上,身上背了一壶羽箭,手里抓了一张硬弓,三支羽箭搭在弓弦处,只等陈兵动手。 焦广海手里提了朴刀,一脸狞笑。 他对这种局面还是十分熟悉的,在乡下征收农田税时,经常遇到农民的暴力抵抗。 大牛小顺和李来三人持刀将玟岫和玉秀挡在中间,慢慢往屋子方向退去。 齐重钧将手中的狼牙棒一举。 “陈兵,可敢跟齐某一战?” 陈兵顿时松了口气,他也不愿意背着锅杀人,替真正的凶手挡枪。 这里一旦陷入乱战,肯定会死很多人。 事情就更难说清楚。 陈兵还未说话,焦广海拎着朴刀,大步走了过来。 “俺老焦愿意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陈兵点头,往后退开,让出中间的空场,两人对峙。 齐重钧见陈兵后退,扭头去看身后的几个汉子。 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往前一跳,手里一根黑黝黝的棒子一抡。 “让俺来试试。” 陈兵哭笑不得,老子家里成了战场,是不是还得弄个来将通名啊。 不管如何,眼下的情况是,来人根本不听自己的辩解,动手已经不可避免。 陈兵想尽量拖延一下时间,也许街上巡逻的禁军或者大理寺公差,听到动静能赶过来制止这场械斗。 “老焦,尽量不要伤人性命。” 听到陈兵这样说,齐重钧冷笑一声。 “少跟老子假慈悲,你杀卞副帮主时,可曾留手。” 陈兵无语,这个家伙总往这个话题上带,好像是说给源隆帮众听的,很有问题。 一众汉子顿时又喊起来。 “杀,杀,杀!” 声音震耳欲聋。 陈兵往大门处看了看,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外面的都是死人吗? 此时,焦广海和那持铁棒的汉子已经动了手,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 焦广海果然聪明,江湖经验老到。 陈兵一向杀伐果断,可今日让他不要伤人性命,当是要拖延时间,等待官府出面。 所以,他便尽量与对手缠斗,不然早一刀砍倒了那汉子。 齐重钧也看出了问题,一摆狼牙棒。 “陈兵,不要拖延时间了,还俺副帮主的命来。” 说着话大步往上冲,抡动狼牙棒砸向陈兵。 陈兵身体后撤,他不会与人缠斗玩花架子游戏,出刀必见血。 边退边道:“卞副帮主身边的跟班护卫呢,昨晚他们也在场。” 齐重钧嘿嘿冷笑:“都被你杀了,去下面找他们吧。” 狼牙棒砸在地面上,整个院子的人都感到一震。 陈兵躲过一棒,大声喊道:“卞喜儿也知道陈某与源隆帮只是误会。” 他想让其他人都听到,或许有明事理的家伙呢。 谁知齐重钧越砸越来劲,狼牙棒舞动得甚是急促。 陈兵退无可退,见对方一棒砸下来,不退反进,一侧身让过狼牙棒,手里的沉默同时探了出去。 齐重钧自恃力大,根本不将陈兵放在眼里,采取了只攻不守的战略。 谁知狼牙棒走空,再想收回重来,已经没了机会。 他粗短的脖子被沉默刺出一个血洞,一身的力气顿时急剧外泄,高大的身体晃了两晃,满眼不甘地瞪着陈兵,片刻后,咣当,砸在了地上。 一众源隆帮众,齐齐惊叫一声。 焦广海见陈兵一刀刺死齐重钧,也跟着加速一刀将缠战许久的汉子砍翻在地。 众人群里有人喊道:“齐堂主也被他杀了,大家伙一起上,为帮主报仇啊!” 陈兵心里叹息一声,草的,官府有猫腻,这场杀戮不可避免了。 源隆帮的一众汉子顿时一齐呐喊着举起武器往立在中间的陈兵冲过来。 屋顶上落下羽箭,射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汉子,怎奈人数太多,后面的仍然几步冲到了陈兵跟前。 无奈,陈兵左手颤动右手沉默,开始收割这些被愚弄的生命。 焦广海则舞动朴刀,左劈右砍,奋勇无比。 面对这些只知卖勇而无甚搏斗技巧的汉子,人数虽多,但两人并无多大压力。 大牛小顺等人护住玟岫和玉秀两女,退进屋子里,其间并没有人阻拦。 看来源隆帮众的目标只是杀人凶手陈兵。 涌在院子里的数十源隆帮众,虽然挥舞着武器奋勇前冲,但仍然成了陈兵、焦广海和李花羽三人的表演杀人现场。 既然矛盾解释不清楚,那就只有用刀剑说话。 陈兵倏忽进退,两把利刀准确地刺进一个个咽喉中,绝不多费一丝力气。 焦广海则大开大合,越战越勇,充分发挥了黑马营的功底,嚣张且无视规则。 李花羽比较清闲,一壶羽箭射完,手里再无可用羽箭,只能站在屋顶观战。 她后腰还插了三支彩羽箭,但不舍得用在这些人身上。 当院子里躺了三分之二的尸体时,剩下的源隆帮众再也抗不住心里压力,有一个汉子一声不吭,扔了武器,转身往大门口跑去。 有一个便有第二个,随着逃走的人增多,最后剩下的十几个汉子,发了一声喊,齐齐转身就跑。 只片刻间,院子里便只剩了站着的陈兵和焦广海。 还有躺了一地的尸体,四处横流的鲜血。 陈兵垂下双刀,让血滴在地上。 无奈地扫视着四周的死尸。 焦广海兴奋地喊道:“爷,俺老焦杀人的手法如何?” 陈兵瞪了他一眼。 “草的,咱与源隆帮是不是成了死敌?” 焦广海摇头道:“这才几个人,源隆帮乃京都第一大帮派,帮众成千上万,动不了他们的筋骨。” 李花羽从房顶一跃而下。 “没听说吗,源隆帮的帮主是个陆地神仙,杀人于无形呢。” 焦广海切了一声,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陈兵严肃地说:“尽管有些夸张,但也说明此人的厉害,咱不可不防。” 李花羽眼睛一亮。 “哥,咱再炸他一下呗?” 陈兵苦笑:“哪有那么容易,源隆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咱啥都不清楚,如何应付?” “哥,发散一下思维嘛。” “滚蛋。” 三人说着话,院门处探头探脑地走进几个公差。 他们一进门,便被这惨状惊得目瞪口呆。 陈兵用刀指点着对方说道:“你可别告诉老子,这里面没问题。” 第一卷 第234章 焦公子可在?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几个公差身后,大理寺少卿武行露出尴尬地笑脸。 “陈大人,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京都重地,天子脚下,治安如此之差,武少卿功不可没。” 武行低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竟然无处下脚。 他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指了指外面。 “陈大人,您信不信,封锁街口的禁军刚刚离去。” 陈兵脸色阴沉,他如何不知,太尉高俅早就想借源隆帮的手,除掉自己这个杀子凶手。 高俅手里并没有自己杀他儿子的证据。 可是,证据重要吗? 用刀指了指满地的尸体。 “武少卿,这些怎么处理?” “一伙暴民,竟敢持刀冲击官邸,死有余辜。” “我说的意思是,这些帮派分子,官府是不是该清理清理了?” 武行嘿嘿笑道:“陈大人,您别难为我,这事该是上头说了算。” 掉头对跟在身后的公差喝道:“赶紧去喊人,将这些死人处理掉,摆在这里好看啊!” 陈兵无奈,只得收刀入鞘,看了看满身的血迹。 “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看来这京都城也不敢保证官员的安全。” 武行尴尬地笑着,目送陈兵走回屋里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诜闻讯赶到陈兵的宅子里。 大体了解了一下过程,然后垂头不语。 此事牵扯到太尉高俅,他也不好多说,在皇帝赵佶面前,他的地位恐怕还比不上高俅。 半晌后,王诜抬头看着陈兵。 “兄弟,回应天府避一避吧,赵哥那里我去说,高太尉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府不会对你如何的。” 这算是跟陈兵表态,尽量正面保住他的性命。 陈兵不说话,他心里一度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能不能暗下里干掉高俅? 老子连皇后寝宫都去得,想那高俅的府邸,不会比皇宫还难进吧。 只是历史会改写吗? 王诜拍拍陈兵的肩膀:“哎哎兄弟,想什么呢,眼神这么吓人,听到哥哥说的话了么?” 陈兵顿时清醒过来,歉意地一笑。 “好吧,我就听哥哥的话,正好应天府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呢。” “最好蛰伏一段时间,别太张扬。” “好,今日我便回应天府。” 送走王诜后,陈兵开始收拾东西,这座府邸留下几个家丁看门,玟岫和玉秀跟自己走。 因为走得匆忙,加上特殊时期。 派人给李师师送了信去,不再当面告别。 兄弟几个骑了马,另外套了两辆马车,让玟岫和玉秀坐车,一行人奔了城门而去。 就在离城十里长亭处,王诜竟然等在道旁。 陈兵心中感动,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哥哥,在关键时刻真的出力帮助自己。 王诜拽了陈兵来到无人处,塞给他一个包裹。 “赵哥让我跟你说,有事不来送你了,包裹里有给你保命的东西,注意保管好。” “诜哥费心了。” “哪里话,都是兄弟,还有,赵哥已经奏明圣上,皇宫一案处置妥当,擢升你为正五品提刑,当思为朝廷尽心尽力。” 陈兵笑道:“我这是又升官了。” 王诜拍拍他的肩膀。 “恭喜兄弟,这可是连升两级,等风声过了,想着来看看哥哥。” “放心吧哥哥,不敢或忘。” 王诜把头凑得更近,声音更低。 “最近山贼闹的凶,京东几路州府无力剿匪抵抗,皆因军中上下贪腐,军卒无心用命。” 陈兵无语,这跟老子有毛关系? 王诜继续说道:“赵哥的意思是,让你去查证几个典型,严厉惩处一番,以振君威。” 陈兵惊讶地指着自己。 “哥,一个五品提刑,跑到军队里惩处军官,这不自己作死呢嘛?” 王诜指指包裹:“有圣上的旨意,谁敢明目张胆地抗旨?” “不是弄完喝酒吧?” 王诜忍住笑意,挥手让陈兵上路。 两人依依惜别。 即将分开时,王诜再次叮嘱。 “事不可为,保命为主,山贼闹得厉害,兄弟一路小心。” 陈兵鼻子有些发酸,这王诜与自己在勾栏中相识相交,谁知竟然如此义气,真如大哥般事事照拂,比之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冲王诜拱手,一言不发,打马上了官道。 一行车马跟着他隆隆往前驶去。 其实陈兵早预料到前途坎坷,不但山野盗贼横生,而且,只那太尉高俅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身为全国兵马主官,手中握着巨大权利,想搞死一个五品提刑,还不跟玩似的。 这次出行,不但准备了许多武器,还多带了几个护卫出来。 尤其是尉迟弓,此人自从陈兵把高衙内吊在菜市口后,便发誓,要誓死追随陈兵。 这次出行,尉迟弓不但跟了过来,而且还带了七八个步弓营好手,也是平日与他相交甚好的兄弟。 在路上,尉迟弓偷偷告诉陈兵,据军内消息,很有可能京东东路有山贼举旗造反,并且攻占了一些县城乡镇。 陈兵琢磨着,按照时间计算,这个举旗造反的大概率是宋江领导的梁山贼众。 因为限于通信滞后,现在还不能准确知道具体状况。 有了马车,前行的速度起不来,一路上让人画了些圈圈,好让朱小娥跟上来。 行出近五十里后,官道开始变得崎岖难行。 天色暗下来时,陈兵等人再次来到了之前遇袭的村镇。 新的客栈已经经营了一阵子,陈兵还是选择在此过夜。 一个人不能两次在一条沟里被绊倒吧。 吃过晚饭,各自睡下。 陈兵和几个兄弟坐在屋子里,讨论着当前的形势和回到应天府后,该怎么下手反击。 当时陈兵被人设计刺杀,还搭上了一个花魁的性命。 因为提刑司老大的压力,远走京城。 这次黑马营的幕后主使被自己干掉了,那杨戬的兄弟杨思仲,这个黑马营的实际指挥者,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吧。 还有当初花魁岑小小,惨死于自己的床上,用指甲抓出了一个类似林字来。 这个姓林的家伙,不是应天府的高层,就是提刑司的高层。 也得揪出来,让老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风云人物。 虽然哥哥王诜让自己蛰伏,但是面对这几个仇家,自己闹得也不算太大。 天过戍时,几个兄弟正讨论的兴起。 忽然,客栈外有人提声问话。 “请问,焦广海焦公子可是下榻在此?” 屋子里的人都诧异地转头去看焦广海。 焦广海初时愣怔片刻,挠着脑袋笑道:“嘿嘿,俺老焦在江湖上就是朋友多,不管到了哪里,总有道上的兄弟过来问候。” 说着话,起身往外走去。 可陈兵却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李花羽亦有同感,转头去看陈兵。 第一卷 第235章 骗得有些辛苦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走出屋门,抱拳问道:“不知哪位朋友来访,焦某慢待了。” 客栈大门外,有两个人策马而立。 昏暗的灯笼无法让人看得清来人面貌。 其中一人在马上拱手道:“焦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前去一晤。” “咳咳,不知你家主人怎么称呼?” 被人称呼为公子,焦广海觉得脸上挺有光彩,挺直腰背,故意把声音提高,好让屋内的众兄弟听得清楚。 “我家主人乃粥及天下卞公子。” “呃...” 焦广海大脑急速转动,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这么个卞公子。 但是,粥及天下是源隆帮副帮主卞容量开的粮店,这个人又姓卞,当是那卞容量的子嗣。 焦广海犹豫了,这个姓卞的跟自己不是朋友,该是仇敌才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陈兵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 “去牵马,咱去跟他们谈谈。” 仍然是三人组,陈兵、李花羽和焦广海。 这次在暗中还跟了个朱小娥。 嘱咐大牛等人看好门,别让人抄了后路。 几人上马,跟着两个汉子奔出村镇,向野外驰去。 距离不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众人转过一个山坡,月色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马车周边还站了七八个黑衣汉子,身背弯弓,腰悬长刀,手里还执了长矛。 带路的汉子将马勒停在马车前,低声报告。 “卞公子,焦广海公子请到。” 陈兵提马往前想靠近马车说话,却被几个黑衣汉子执矛挡住。 报信的汉子调转马头跑过来说道:“请焦公子一个人下马近前说话。” 陈兵心里早已明白马车上的人是谁,可焦广海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盯着黑色的马车发呆。 陈兵拍拍他的肩膀。 “在此等候,我替你过去探探路子。” 甩蹬下马,往马车走去。 焦广海怎么好意思让陈兵打头阵,刚要下马跟上去,却被李花羽拽住衣袖。 扭头不解地去看李花羽,见她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陈兵来到黑色马车前,低声问道:“卞公子,约在下来此有何见教?” 马车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焦公子,约你来见,只想问你一句话,我爹可是你杀的?” 马车里果然是源隆帮副帮主卞容量的女儿卞喜儿,陈兵判断正确。 “在下也想问一句,卞副帮主是什么时辰被杀的?” “昨晚丑时三刻左右,有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入府围攻我爹,结果...” 马车里传来压抑的哽咽。 陈兵连忙说道:“昨晚近子时,在下与你父达成协议,互不为仇,各走各路,然后在下便回了家。” 马车里沉默着。 半晌后。 “你可知是谁要杀我爹?” “在下只知卞副帮主是受太尉高俅委托,设陷对付在下,其他问题并不清楚。” “如果不是你做的,为何匆忙出走?” “高俅要杀我啊小妹妹。” 再次沉默。 陈兵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耐不住。 “卞公子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在下告退。” “焦广海,此事牵扯到你,须找出凶手以证你清白。” “卞公子,在下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查找凶手的能力。” “以你之能,再加上我的人手,当能查出凶手。” 陈兵琢磨了片刻。 “卞公子,查不出凶手,是不是不让我走?” 卞喜儿咬牙说道:“查不出凶手,那凶手就是你焦广海!” 陈兵扭头看了看仍然骑在马上,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焦广海。 “不知卞公子可有线索和查案计划?” “没有。” 这是赖上老子了。 陈兵安静下来,调集五感,立刻清晰地感受到黑色马车里有两个呼吸声,心跳匀速,说明卞喜儿和她的搭档很平静。 想了想,现在还真不宜与卞喜儿翻脸,无端惹上一个强敌。 “卞公子,高俅那厮正要取我性命,现在回京都无疑送死,如何查案?” “以你之能会怕那高俅?” “那厮掌管天下兵马,手下能人无数,如何不怕?” 马车里安静了片刻。 “你连皇宫大内都差点掀翻了,弄这推托之词有谁会信。” 嗯? 陈兵傻了,这小姑娘知道自己的底细,在这里跟老子装傻呢。 “你...你如何...” “陈兵!” 陈兵脸上尴尬,幸亏夜色昏暗,无人能看出来。 这小丫头在玩老子呢。 可恶! 陈兵感受到了马车内有压抑的嗤笑声。 不对,他忽然感到马车内不止两人,应该还有一个。 为什么刚才没有感觉? 陈兵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抓住沉默,皱眉仔细感受马车中的动静。 还是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刚刚出现的一个人,凭空消失了,就像自己的幻觉。 陈兵很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感觉,马车里肯定还藏着一个高手,能瞒过自己所有感觉的高手。 源隆帮帮主。 怪不得卞喜儿十分淡定,心跳平静。 原来是凭了这么个强大的后台。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扫了眼四周。 夜风轻抚,月色下只有马匹不时打个响鼻。 陈兵举起左手往后摆了摆,示意李花羽和焦广海后退,准备跑路。 他自己也缓缓往后退去。 几个骑在马上的黑衣汉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并未说话。 此时,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 “唉,陈兵,无须害怕,本座不会与你为敌,只是没想到你又折腾到我的源隆帮来了。” 声音入耳清晰,陈兵立刻吃了一惊。 这声音如此熟悉。 “吕薇?” “呵呵,陈兵,本座与你命里犯冲吧?” “你怎么会是...呃,我是天蝎座的,你呢?” “你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事,啥天蝎地蝎的,本座源隆帮帮主。” 随着话音,陈兵的眼前凭空多出一个人影。 大袖飘飘,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正随着微风飞扬在夜色里。 陈兵心里暗自琢磨,刚才这娘们怎么出来的,老子咋没看清楚呢? 太他么快了啊! 朱小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也有迹可循。 “恭喜吕帮主身体大好,陈兵这厢有礼了。” 陈兵躬身拱手施礼。 实力为尊,不得不低头。 假如这娘们想干掉自己,恐怕就算加上身后的两人,也很难抵挡得住。 “无须惶恐,你我经历过生死,生逢乱世,彼此当互为依存。” “你怎知此乃乱世?” “身在朝堂,上下贪腐,民不聊生,盗贼四起,乱象已显。” 陈兵点头:“接下来便是生灵涂炭,饿殍遍野。” 吕薇微笑着上下看了陈兵一眼。 “陈兵,你进步很快,几天不见感触竟然变得如此敏锐。” “怎么说?” “本座都要小心平息静气,不然很难躲过你的探查。” “这不还是骗过了我嘛。” “骗得有些辛苦。” 第一卷 第236章 拉抻大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在月下笑谈,陈兵渐渐放开了拘束。 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吕尚宫这些日子没有回皇宫去吗?” “自被你炸伤后,便一直在外养伤,不曾回去过。” “是不是韦后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应该是吧。” 陈兵闻言顿住,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旷野。 吕薇很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半晌,陈兵喃喃道:“圣上有旨,让我去查京东路各府军中贪腐,须严惩几个典例。” “这不是很信任你嘛。” 陈兵苦笑:“这跟作死一般,我算是弄明白了,真如你当日所言,鸟尽弓藏啊。” 吕薇略一皱眉:“哦,我明白了,这是让你去送死。” “皇帝老儿觉得老子拔掉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在皇宫中再无忌惮,所以,对之前的冒犯来个总结。” “这个结果你该想得到才对。” 陈兵神情郁闷。 “祈求上苍,这事诜哥不知道才好。” “为什么会这么说?” “诜哥对我太好了,希望是真心实意,不然这世界可就真没意思了。” “呵呵,你这人好奇怪。” 陈兵摆摆手:“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接下来吕尚宫要去哪里?” “我的副帮主被人杀了,这不是找你要个说法嘛。” “这事跟我没关系。” “知道跟你没关系,但是你得帮我找出凶手才行。” 陈兵一摊手:“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你?” 吕薇摇头叹道:“也是,不但高俅想要你的命,现在皇帝也不想留下你了,可怜。” 两人沉默片刻。 “你有什么打算?” “本想试试,凭一己之力,能不能挽救一下天下苍生,现在看来太有难度。” “难得你一片救苦救难之心,如有所求,敢不尽力。” 吕薇美丽的脸庞,在月下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陈兵笑了。 他就知道,像吕薇这种人,心怀天下,不用些大义之言,如何能够笼络得住。 “就冲尚宫大人这话,老子咋又有了些信心呢。” 吕薇抬手指着黑色马车。 “喜儿是我的弟子,本来还有翠儿和蝶儿,她们三个小丫头都是我从小训练出来的高手,现在剩下两个,你便带在身边吧,也许会有所帮助。” “啊,卞喜儿不是...” “嗯,名义上是的。” “原来如此,多谢尚宫大人。” 吕薇摆手:“毋需如此,我也想帮助天下苍生脱离苦难。” 陈兵略一沉吟。 “你能不能适当到皇宫去露一面?” 吕薇眨眨眼睛,调皮地一笑。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鬼点子甚多,便如你所愿。” 陈兵嘿嘿笑道:“你如果多笑一笑,如此美丽的一个女生,干嘛成天板着个脸啊。”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陈兵脸色一正,恭敬地冲吕薇一拱到地。 “吕老师,请您教在下一招吧,在下对您的武功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陈兵说的认真,吕薇皱眉沉思了半晌。 “我对你的反应持认可态度,但对你的身体素质,持怀疑态度。” 陈兵大喜,果然是高人,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短处。 吕薇挥手制止了陈兵再次行礼。 “如果对自己的身体不能如臂使指,婉转如意,再灵敏的感触也救不得你的性命。” “那我该如何是好?” 吕薇一笑:“听说过佛家的易筋之术吗?” “易筋经?” 吕薇点头:“从海外传入中土的一种拉伸之术,你可常习之,当有奇效。” 陈兵迷惘地问:“有没有图谱啊吕老师?” 吕薇摇头:“没有一定之规,你只要记住一点,务必将你身体的大筋,抻拉到极致便成。” “乱搞吗?出了问题怎么办?” “言尽于此,看你的天分喽。” “就没有几个基础动作?” “去问喜儿吧,我得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哎,吕老师…” 陈兵话还没说完,身前的窈窕身影已消失不见。 陈兵的队伍又扩大了不少,尤其是对卞喜儿和她的同伴,那可是能在黑暗中带给陈兵威胁的高手。 深夜时分,睡在床上的陈兵听到朱小娥从窗户翻进来的声音。 此时的陈兵正在拉伸大筋,动作很是怪异。 他是参考了前世的瑜伽动作,稍微改动了一下。 朱小娥钻到床上看见陈兵怪模怪样的动作,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干嘛呢你?没个女人陪着难受成这个模样了?” “懂什么,在练功呢。” 朱小娥和衣躺到一旁。 “怎么回事,走得如此仓促?” “高俅要下狠手。” “他知道是你吊死了他儿子?” “这个不难推断。” “可他没证据啊。” “一个执掌天下兵马的太尉,要杀一个五品小官,需要证据吗?” 朱小娥不服气。 “你陈兵可不是普通的小官。” “所以,老子还能活着走出京都城。” “接下来呢?” 陈兵换了个姿势。 “老子要杀回应天府,只要皇帝老儿不说话,我看谁敢明目张胆地动我!” 朱小娥都感受到陈兵的一股杀气。 “你杀来杀去的,到底为什么?” 陈兵斟酌着说道:“本来想掌握权力改变大宋现状,谁知贪官太多,皇帝无能,再想改变已经晚了,只能查出一个杀一个,尽些心力而已。” “你还年轻,怎么会晚了呢?” 陈兵无语,这个还真无法跟她解释。 沉默片刻只好改变话题。 “你看看我这个动作如何?” “这不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嘛,有什么神奇的效果?” “你懂个啥,这是传自少林寺的易筋经,七十二绝技之一。” 朱小娥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热切地问。 “少林寺绝技!?你是从哪弄到的?”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朱小娥翻身冲里,嘴里嘟囔了一句。 “睡吧,别瞎耽误工夫。”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等人便上了路,二十几骑加上三辆马车,在狭窄的官道上摆出了老长的队伍。 陈兵提前让焦广海回应天府城,寻一处宽敞的宅子,好安顿这许多人马。 日头偏西发红时,一队人马遥遥望见了高大的应天府城门楼。 陈兵正躲在卞喜儿的马车里,与喜儿和蝶儿两个小姑娘研究易筋经。 就听到小顺策马奔过来,在马车外报告。 “哥,城门处有官员迎接咱们呢,您出来看看吧?” 陈兵整理好衣襟,从马车里钻出来,接过小顺递来的马缰,翻身上了黑马。 两人打马往队伍前头奔去。 老远就看见城门处站了一群人。 里面有好几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陈兵暗自冷笑,之前进应天府城时的状况,跟现在相比,也就隔了没几个月吧。 走近时,他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靳凯旋。 听到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个家伙竟然没跑路? 他的依仗是什么? 第一卷 第237章 表差了情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人群为首的是提刑司第二把手楚之问大人。 他的身边站了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手里摇着折扇,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陈兵策马来到人群不远处,甩蹬下马,快走几步。 冲人群一拱手:“各位大人,折煞陈某了,惭愧惭愧。” 一群人中,有的拱手还礼,有的点头微笑。 只有楚之问和那白胖子,稳稳地站在人群中间,面色不变,只把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兵。 “陈兵?” 片刻后,楚之问很突兀地吐出两个字。 站在人群后面的靳凯旋快步走到陈兵跟前。 “原来是陈大人啊,没想到啊哈哈哈...” 他打着哈哈,上前拍了拍陈兵的肩膀,还亲热地搂了搂陈兵。 陈兵疑惑地扫了眼几人的表情,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就在尴尬间,有人突然喊道:“大人,来了。” 众人翘首看向官道,有一辆马车,旁边跟了四骑快马,正扬起烟尘往城门处驶来。 楚之问和白胖子连忙移步向前,跟着的人群也一起往前移动。 陈兵明白过来,这些人并不是来迎接他的。 草,陈兵心里不知有多少羊驼奔过去。 眼见人群快步迎出了五六丈远,正正拦住了马车。 车夫勒停马车,翻身跳下车辕,取了一条板凳,放在车门处。 车门开处,一个老者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他站在板凳上扫了一眼人群,然后目光又看向孤零零站在一边的陈兵,脸上便带了微笑。 楚之问身体前倾,拱手道:“曾大人无恙归来,下官已摆了接风酒,还请大人赏光。” 白胖中年男子也上前一步。 “曾大人神采奕奕,可见事情办得顺利,幸甚幸甚。” 老者正是应天府提刑司老大曽布。 他在马夫的搀扶下,从板凳上下来,冲白胖男子颔首微笑。 “有劳窦大人了。” 说着话,不理一群向他躬身施礼官员,转身向陈兵走过来。 陈兵连忙迎前几步,躬身施礼:“老大,您也是从京都赶回来的?” “你小子,让老夫好一个追,一身的老骨头都快被颠散了架。” 陈兵惊道:“老大,不知您追赶下官有何急事?” 曽布眯着眼睛看他。 “你小子差点把京城给掀翻了,老夫怕你回来把应天府给烧成了灰。” 陈兵尴尬地挠挠头。 “没有的事儿啊老大。” “正逢风雨飘摇之际,你还是安分些的好。” “...” 他俩自顾在一旁说话,让一大群迎接曽布的人傻了眼,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楚之问和那白胖男子自恃官级较高,互相对视一眼,一同举步走了过来。 就要走到陈兵两人跟前时,曽布突然想起什么,举手示意两人停步。 拽了一把陈兵的衣袖,两人又往无人处挪了挪。 “陈兵,菜市口的案子可是你干的?” “老大,冤枉啊,下官怎敢作死犯下如此重罪。” 曽布一摆手:“少来这一套,那杨戬是你动的手吧?” 陈兵依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他两人在一旁交头接耳,旁若无人。 可站在不远处的一众官员,早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 提刑司老大拽了陈兵去路旁说话,还拒绝了楚大人和窦大人的参与。 人群中靳凯旋面色凝重,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老大对这个低级官员青睐有加了? 楚之问和窦大人也沉下脸来,刚才的行为,无疑是当着众官员的面,狠狠打了两人的脸。 这在官场上可是大忌,尽管曽布高出两人一级,但是一般谁也不敢如此作为。 陈兵这边,不管曽布如何询问,他是一概否认。 看他乖巧的样子,曽布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谣传。 可左相蔡京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把京都发生的所有大事,都推到了陈兵身上,并责令自己务必压住此子,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曽布也非常震惊,不提高俅的儿子被杀。 据说皇宫内让陈兵搅成了一锅粥,韦后为此大为恼火,其家族中传出,誓要拿下陈兵问罪。 就是如此的恶劣形势,陈兵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飓风,怎是一个提刑司所能承受的。 他曽布这把老骨头,根本抗不住这种级别的风浪。 所以,曽布快马加鞭追赶陈兵,全然不顾自己年老体衰。 还好在城门口追上了人,看到陈兵在自己面前发誓做个安静的提刑官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行人相跟上进了城门,然后各自分开。 本来楚之问命靳凯旋来喊陈兵一起参加接风宴的,被陈兵冷脸拒绝。 城门口的尴尬老子还没放下呢,还让老子去赴宴,难道再让你们揭掉一层脸皮? 焦广海在路口接着陈兵的队伍,引领着往刚刚买下的宅院去了。 这是一所三进的宅子,是两所宅子合并成一个。 所以,前后院子都很大,房屋也多。 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房屋家具都有些破败陈旧。 好在面积大,不但能跑马,马车进出都毫无障碍。 后院子中间还有一片水域,目测有十几亩大小,周围种了不少树木,也伴随着杂草丛生。 一大家子人扰攘了两天,才算勉强安顿下来。 陈兵被勒令每天必须到提刑司报到,而且坐班满三个时辰才能离开衙门驻地。 曽布算是密切关注他的动静,从来上班没这么勤勉过。 也不让陈兵接案子,一到衙门便招他去公事房谈心。 让一众提刑司干员产生了错觉,以为老大正在培养接班人。 当遇到陈兵时,态度都十分恭谨。 这样过了不到七日,陈兵不去找事,可事情找到了他的头上。 这日坐满了三个时辰后,带了大牛小顺李来三人,一齐出了衙门口,径往家中走去。 刚过申时,街上仍然人流如织。 四个人拐了个弯,踏上另一条街道,没走两步,就在街道中间,站了一条高大的汉子。 路过的人都绕着这个汉子走,因为他不但生得威猛,手里还提了一条黑黝黝的铁枪。 右手抓了枪尾,枪身横拖在地上,本来就不太宽阔的街道,被他拦住了一半。 高大汉子一脸络腮胡子,两只眼睛犹如铜铃一般,不错眼珠地盯着走过来的陈兵。 大牛和小顺一看此人来者不善,连忙上前一步,将陈兵挡在身后。 李来高声喝道:“兀那汉子,让开道,不得扰民。” 高大汉子龇牙一笑:“来者可是提刑司陈兵?” 陈兵皱眉,并不认得此人。 李来见陈兵不说话,连忙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第一卷 第238章 两个只能活一个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高大汉子随手将铁枪一竖,抓住枪杆往地上一戳。 “高大风,便是俺的名字。” 大牛和小顺扭头去看陈兵,都是一脸茫然。 陈兵注意高大风手里的铁枪,手腕子粗细,长近一丈,锋利的枪头有二尺多长。 如果全身用铁打造的话,这条铁枪恐怕得有六七十斤的重量,比林冲的铁枪还重上不少。 高大风见对面几个人都不说话,眼神迷茫。 “俺说个人,你们就清楚了,高三绝,陈兵,你可曾听说过?” 陈兵一听,当然清楚,立刻明白了此人是来寻仇的。 “俺向来不玩虚的,如果你陈兵没有准备好,时间地点随你挑,只是有一点,你与俺只能活一个。” 陈兵暗自点头,此人一看就是个武痴,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也是个一言九鼎的江湖汉子。 高三绝确实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决斗不接也得接。 刚要开口应承,小顺后退一步。 “哥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五品大员,如何与一个江湖莽汉一般说话?” 陈兵犹豫了一下,跟着自己的这些人里,还真没有一个能正面与此人硬刚的高手。 如果是在黑暗之中,高大风再强,恐怕躲不过李花羽的一箭,也接不下喜儿和蝶儿三招。 人家是正大光明地前来挑战,总不能找个黑夜,来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战吧。 看到陈兵等人不说话,高大风轻蔑地一笑。 “陈兵,明日戍时,俺在西城门外十三里处等你,如果到时不至,却别怪俺手段粗劣。” 说完,也不等回答,提了铁枪转身就走。 晚间吃饭时,陈兵说了此事。 大家一起笑起来,这个汉子自己挑了个夜间决斗,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只有焦广海眉头拧着,垂头思索着什么。 陈兵知道他与高三绝同在黑马营待过,肯定会了解些情况。 “老焦,你琢磨什么呢?” 陈兵抿了一口酒,笑着问道。 焦广海一脸担忧:“爷,这个高大风可不好对付,外表看似粗犷,其实心思细腻,很会玩花样。” 李花羽也说道:“当时高三绝与我哥哥齐名,曾听他说过,高家三兄弟,老大虽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心思最重的。” 焦广海接道:“咱回应天还不到十日,高大风便寻上门来,肯定是受人点拨,也借机寻仇。” 陈兵塞了一块牛肉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决斗,可让你们这一说,好像内里藏了玄机。” 小顺说道:“不是俺多疑,此人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哦,你看出了什么?” “哥,那高大风当街挑战,以他粗犷的个性,就该直接下手,谁知却虎头蛇尾,转身而去。” “嗯,有道理。” “还有,既然是报仇,拖了这么久才找上哥,却又不着急动手,里面没问题才怪。” 陈兵点头赞同。 “老焦,你带两个人去看看,西城外十三里处是个什么所在。” 焦广海领命而去。 众兄弟姐妹吃完饭,各自回屋。 李花羽跟在陈兵身后进了他的卧房。 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陈兵,那高三绝可是你杀的?” 陈兵尴尬地回道:“当时他与黑马营的袁铁等人,追至野外,想要擒杀我,当时夜黑风高,我奋力反抗,差些把命扔在那里。” “你没死,他们都死了。” “谁也不认识谁,十几个黑衣汉子骑了黑马,疯狂地追杀老子,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李花羽虽然心情沉重,由此状况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处在这样的状况下,必然会拼命反抗。 “当时黑马营的人中有没有我哥哥?” “焦广海说没有。” 陈兵说的模棱两可。 李花羽用力摇摇头,好像要甩去烦恼。 “不如这样,咱晚上摸过去结果了这个高大风,省的猜来猜去的太麻烦。” 陈兵摇头:“没那么简单,他当众约战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说能不能找到他,现在的高家已经遍地是坑。” “那咱再用火烧啊。” “除非弄上三五百弓卒,一起开弓,不然作用不大。” 李花羽眼睛一亮。 “哥,你可将他们炸上天去。” 陈兵哀叹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啊,老子如果有炸弹就好了。 “不可,伤及无辜非吾之本意。” 他拽了一句文,听上去高大上,其实是真没那个本事。 两人坐着说话,玟岫和玉秀进进出出地忙着端茶倒水,还弄了果馔等零食。 看到陈兵的眼睛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 李花羽笑道:“哥,是不是心里很痒痒?” “说啥呢,哥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怎么,如此美人还不能入您的法眼?” “唉,美则美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李花羽还待说话,却听到窗外有人接茬。 “你可别在我等面前装圣人好不好。” 随着话音,朱小娥从窗外翻了进来,一身黑衣飘然落在床沿上坐下。 陈兵赞道:“小娥妹子的轻身功夫越来越精湛了。” “别转移话题,刚才在讨论你的真实想法呢。” 陈兵严肃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哥哥我是有底线和原则的人,切不可与那些王公权贵等而视之。” 玟岫和玉秀两人分了左右,站在门旁,面上带了微笑,不管屋子里的人说啥,都一律忽略之。 她们是经严格训练过的,心里只关注主人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李花羽身为小家碧玉,说话还是有些矜持。 朱小娥则毫无顾忌。 “哥,那京都城的花魁还有皇宫内的嫔妃,是不是都在您的原则和底线之上?” 陈兵尴尬,琢磨着该如何回应时,门外有人说话。 “爷,俺回来了。” 焦广海推门而入。 陈兵连忙问道:“好,什么情况?” “爷,您有所不知,那城西十三里处是一个义庄。” 陈兵眯起眼睛。 “高大风这是要顺手把老子送进停尸之地啊。” “我看他是在自掘坟墓。” 朱小娥不屑地说道。 李花羽很认真地说:“不要小看高家的人,他们家族中高手很多,我听哥哥说过的。” 陈兵用手指扣打着桌面。 “此事不难处置,高家这么久才找上我,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牵线。” “是什么样的人?” “每次我来应天府,都会有人安排几个惊喜,此人算是已经跟我摊牌了。” 屋子里的人听的一头雾水。 陈兵转眼去看焦广海。 “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第一卷 第239章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一脸懵逼,见陈兵看自己,惶恐地嘟囔着。 “爷,俺真猜不出来到底是谁。” 陈兵摆手道:“都去休息,子时过后再起来行动。” 听说晚上有行动,焦广海起身就走,他明白要抓紧睡觉,行动起来后就没得睡了。 按惯例,朱小娥是要在陈兵的床上睡的。 等玟岫和玉秀退出房间时,陈兵俯在朱小娥的耳朵上嘀咕起来。 子时刚过,焦广海就踅摸进来,也不避讳。 紧跟着李花羽、尉迟弓,在后面喜儿和蝶儿也相跟上走了进来。 屋子里并未点灯,众人就在黑暗中安静地站着。 这是目前陈兵最强班底,就眼前这些人,在大白天不敢说,如果是在夜晚,没有灯火的情况下,放在当世恐怕已经是最强班底,没有之一。 大牛放在家中镇宅,小顺和李来跟在陈兵身后听差。 见人都到齐了,陈兵低声吩咐。 “尉迟弓带领步弓手,小顺和李来带着卞喜儿的卫队,两队人马以焦广海为首,只管听令行事。” 说完,陈兵冲焦广海摆摆手。 几个人跟着焦广海出门而去。 屋子里剩下了李花羽、卞喜儿和蝶儿。 陈兵带着三人出了房门,转身往宅院后走,来到后院墙边翻墙出了宅子。 从小巷对过翻身上了屋脊,然后径往前飞跃着。 卞喜儿和蝶儿两人跟着陈兵和李花羽,毫不落后,她俩选取的落脚点和借力点,往往比陈兵都精准合理。 四个人中,只有陈兵起落时,踏得屋脊瓦面震动出声。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从屋脊上落到漆黑的小巷中。 喜儿和蝶儿这是第一次主动出击,心里充满了紧张和兴奋。 以前她俩都是守株待兔,以静制动。 四人安静地待在小巷中,贴墙而立。 时间不大,就听到了人声乱起来,紧接着听到有人动手,兵器相撞。 再等了几息,前方院子里越发嘈乱,还有惊呼惨叫声。 陈兵碰了碰卞喜儿的肩膀,然后带着她翻越围墙,跳进了院内。 而李花羽带着蝶儿从另一个方向,攀上了院内的屋顶。 陈兵根据地形,很快来到院子里的住宅前,屋子里早亮起了火烛。 一群人站在屋门前的小院子里,四周点了许多灯笼火把,照的院子通明。 陈兵和喜儿俯在屋脊上,等待着。 突然,院子里的灯笼火把开始依次熄灭,火把则被打落地上,翻滚几圈后陷入黑暗。 一群人开始慌乱起来,站在中间的男子大声呵斥着。 “慌什么,有手的拿出武器来,看这些大胆贼子到底有几条命留在此处。” 很快,院子里的灯火被弓箭射灭,整个小院一片漆黑。 陈兵低声道:“别伤性命,打散他们,然后按原路退回。” 喜儿在暗中点头,手里提了她的大枪,从屋脊上一跃而起,凌空冲向小院子里的人。 她的大枪在人群中爆开,倒转了枪身用做了棍棒,每次挥动便有两三个人被砸倒在地。 人群顿时混乱起来四处逃窜躲避。 那个站在人群中呵斥的男子,此时也悄悄退到屋子的角落里,伸手打开一扇小门。 正要闪身钻进小门中,突然他的胳膊被人拽住。 “靳大人哪里去?” 那人正是靳凯旋,本想偷偷溜走,却被人拿住了胳膊。 他一咬牙,从身上拔出早已备好的匕首,一转身就要刺出去。 谁知咽喉一凉,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顶在脖子上。 靳凯旋恨恨地说:“你可知在做什么么?” “乖乖听话,留你性命。” “老子...” 话未说完,颈上一痛,意识消退。 陈兵扛了靳凯旋打了声呼哨,自己先翻墙出了院子。 李花羽将一枝点了火的羽箭射向夜空,然后带着蝶儿撤往来路。 陈兵扛了靳凯旋回到家里,算计了一番时辰,整个行动干净利落,用时不过半个时辰。 时间不大,派出去的人陆续回到了宅院里。 靳凯旋被小顺和李来捆在板凳上,用凉水泼醒。 低矮潮湿的屋子里,点了一盏昏黄的蜡烛,周围摆了不少沾了血的刑具。 这是陈兵让他们布置的,好增加对方的心里压力。 靳凯旋清醒过来,那张还算英俊的脸,苍白扭曲起来。 “陈大人,你怎能干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呢?” 陈兵笑道:“咱都是私下进行,表面上不违法。” “你抓靳某来此作甚?” “你心里该是比老子都清楚,现在还装,作用不大了。” “靳某不知陈大人在说什么。” 靳凯旋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陈兵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四周的刑具。 “都是搞刑狱的,没听说过有人能扛住这些玩意儿的,靳大人听说过么?” “陈兵,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提刑司可能放过你。” 陈兵懒散地一摆手:“既然如此,就让靳大人尝尝咱的手段好了。” 说完起身往外就走。 小顺和李来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师傅,挽挽袖口,在地上寻找着合适的工具。 靳凯旋眼看陈兵要走,顿时大急。 他也知道,是个正常人就扛不住揍,自己成天摆弄这个,心里太有数了。 “陈大人慢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别伤了感情。” 陈兵心里明白,跟这样的人不用玩脑子,直接上手段比什么都管用。 在门口处停下,转过身来。 “靳大人愿意谈是最好的了,省的既伤感情又伤身体。” “陈大人给个提示,靳某不知该说些啥。” “坦诚些,岑小小是谁杀的?” 靳凯旋沉默了,这个事儿还真不好说,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满地的刑具。 这说不说的都是个死。 陈兵等了片刻,冷笑道:“靳大人是要考验一下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吗?” 靳凯旋是提刑司的老员工了,一向作威作福,锦衣玉食,享福享惯了,哪里敢试验自己的能力。 一咬牙说道:“那花魁岑小小是楚大人派人杀死的。” 陈兵暗自点头,当时岑小小在床板上抓出个林字,本来还怀疑是驻外的林大人,想想这楚之问的楚,上头也是个林字。 “楚之问为何要害我性命?” “楚大人拿了好处,而且他与黑马营杨思仲是拜把兄弟。” 陈兵微笑道:“想来靳大人也是楚之问的帮凶喽?” 靳凯旋哀叹一声:“陈大人,楚大人乃提刑司老二,靳某敢不听命于他,想来也活不到今日。” 陈兵又指着小顺和李来问道:“我这两个兄弟,也是你卖给黑马营的吧?” “这事也是靳某受了楚之问的指使,被迫无奈啊。” “杨思仲现在何处?” “啊?” 靳凯旋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第一卷 第240章 啪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再发问,盯紧了靳凯旋的眼睛。 “这个...这个靳某真...真不知道啊,陈大人。” “楚之问知道吗?” “他,他应该...知道。” “可知杨思仲的哥哥杨戬已经死了,家产也被抄没归公,如果楚之问胆敢窝藏杨思仲,便是与其同罪。” 靳凯旋皱眉思索片刻。 “陈大人,如果靳某做个人证,可否放过我的家人?” 他也想明白了,自从陈兵回来,提刑司老大成天拽着陈兵说话。 现在又抓了自己,显然,提刑司老大要对老二下手了。 胳膊抗不过大腿,如何选择站队,根本不用别人教。 陈兵点头应允。 起身冲小顺李来点点头,转身出了小屋。 小顺和李来给靳凯旋戴上了最重的木枷,再用锁链将其锁在屋子一角的木桩上。 陈兵看了看天色,现在应该是申时末,而提刑司点卯是在卯时末。 让人喊来焦广海,低声嘱咐了一番。 焦广海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半晌才回过神来。 “爷,您这也敢搞?” 陈兵摆手:“尽管去干,老子都能搞到皇帝后宫里去,这点子事也叫个事?” 焦广海只能竖起拇指晃了晃,扭身去准备。 等一切弄齐了,陈兵带人出了府门,转了两条街,在一处宽阔街口安顿下来。 众人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远处传来鸟叫声。 陈兵知道这是正主来了,挥手让人做好准备,他自己则起身往前走到街道中心。 清晨里,街上无人,只有路边的小摊来了一两家,正冒着青烟生火做早餐。 远处从薄雾中吱扭吱扭地一阵响动,一抬四人轿子穿过薄雾出现在街道上。 轿子前后跟了七八个提刑司公差打扮的汉子,腰里悬了刀,跟着轿子一路往前走过来。 陈兵站在街道中间,双手背负在身后,淡淡看着由远而近的四人轿厢。 一个公差见有人挡在道中,快走两步,低声呵斥。 “哎,让开让开,没长眼睛吗?” 陈兵身体没动,开口问道:“前面可是提刑司楚之问楚大人?” 那公差眉头一皱,见对方十分面善,再走进两步后,猛然想起这人的身份。 连忙抱拳道:“禀报陈大人,正是楚大人的大驾。” 陈兵点头微笑:“好,你让他们跟着我走。” 公差傻了,不能你说跟着你就跟着你吧,后面轿子里的人官职比你大多了啊。 他反应也快,急忙扭身跑到轿子跟前低声禀报。 轿子抬到陈兵跟前才停住,轿夫落轿,公差掀起轿帘。 提刑司二把手楚之问正端坐在轿子中,一脸淡然地看着陈兵。 “陈兵,你这是作甚?” “楚大人,请跟下官去个地方,到时自然明白。” “放肆,你是个什么身份,敢跟我家老爷如此说话!” 站在轿子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呵斥起来。 陈兵笑问:“你又是个什么身份,敢跟本官如此说话?” “你他么看清楚喽,本人乃楚老爷跟前大总管,在应天府敢跟本总管这么说话的,都被病逝了。” 陈兵扫了眼四周,拿眼睛盯着坐在轿子里的楚之问。 “多说无益,你是跟着走呢,还是有其他打算?” 那大总管见他十分无礼,往前踏上两步。 “来人,给本总管拿下此人,擒回提刑司问罪。” 陈兵眼睛看着楚之问,抬起一只手臂,手指做手枪状,指着跟前大总管的脑袋。 嘴里发出一声“啪!” 对面的人傻傻地看着陈兵,就连楚之问也懵逼了。 谁知,就在下一刻,从陈兵身后的薄雾中,突然钻出一只羽箭,一闪噗地一声,正插在大总管的额头上。 站在轿子周围的人顿时大乱,轿夫纷纷往后躲,护卫们立刻抽刀护在轿子前。 陈兵脸上带着微笑,手指缓缓转动,指向一个护卫的脑袋。 那护卫将腰刀举到胸前,全身绷紧,警惕地盯着陈兵的身后。 陈兵等了片刻,嘴里再次发出“啪”的一声。 尽管那护卫十分警惕,却防不住薄雾中闪现的羽箭。 另外几个护卫看着插在护卫额头上的羽箭,箭尾在微微颤动,人已经倒地毙命。 陈兵再次将手指调整方向,指向另一名护卫。 剩下的护卫扛不住巨大的心里压力,发了一声喊,掉头就跑。 瞬间街道上只留下了轿子里的楚之问和站在轿子前的陈兵。 “楚大人只能走路了,轿夫都吓跑了。” “你...你好大胆,陈兵,你可知这是在做什么...” 陈兵见楚之问身体哆嗦着,仍然坐在轿子中不出来。 只好再次抬起手臂,手指做枪状直指楚之问的额头。 楚之问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陈兵。 “老夫...跟你走...” 说完哆哆嗦嗦地从轿子里钻出来,跟着转身抬脚走路的陈兵身后,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此时从街边冲过十几个汉子,把两具尸体塞进轿子里,抬了就走。 还有人提了水桶等物,将现场的血迹打扫冲洗干净。 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之问被陈兵带到了府里,他只走了几步的路,其余时间都是被人搀着。 在一间低矮阴沉的小屋子里,同样的刑具挂满了整个墙壁。 楚之问坐在一张板凳上,眼珠子转悠着周围的情况。 陈兵站在对面,两人对视片刻。 “楚大人,你该清楚我为什么请你到此,废话就不多说了。” “呵呵,陈兵,你把老夫绑架至此,到底为了什么?” “杨思仲现在何处?” “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陈兵指了指满墙的刑具。 “你能扛得过去吗?” 楚之问不屑地:“陈兵,你敢对老夫用刑,可考虑过后果?” “行,还是你说得硬朗。” 陈兵说完后退,站在角落里的小顺走上前来,话也不说,抬脚将楚之问从凳子上踹翻在地。 身后的李来也扑了上来,用膝盖压住正在挣扎啸叫的楚之问。 与小顺两人将他拖到墙壁处的木桩前,扒掉长衫,用绳索将其捆在木桩上。 楚之问喘着粗气,大声喊叫着。 “陈兵,你敢动老夫,这可是大罪,朝廷必不会饶恕尔等罪行...” 话未说完,便被小顺用破布条勒住了嘴。 两人动作娴熟,将楚之问的衣服扒干净,从墙上取了一根皮鞭,放在水桶里。 一切弄好,见陈兵没有说话。 小顺提起带水的皮鞭抡起来抽在楚之问的胸脯上。 一声清脆的抽击,楚之问身上立刻现出一条红色鞭痕。 疼得他浑身哆嗦起来,嘴里呜呜有声,全身不停地抽搐挣扎。 “啪”第二鞭子抽过去。 楚之问摇着头,眼睛里流下混浊的泪水。 第一卷 第241章 慈不掌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小顺不顾楚之问的挣扎,抽了他三鞭子。 李来上前将他嘴里的布条取下来。 楚之问气喘的跟老牛一般,缓了半天才嘴唇哆嗦着说话。 “陈兵,你...你狠,老夫...招了。” 大半辈子锦衣玉食,哪里受过此等折磨,一开始他断定陈兵不敢动手,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 没想到真的挨了三鞭子。 第一鞭子抽过,他就怂了,可惜对方根本不让他说话,直到三鞭子抽完才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愿。 自此,陈兵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 等陈兵问完,在记录上签字画押后,才被戴了厚枷,锁在木桩上。 他的口供跟陈兵的判断基本吻合。 楚之问身为提刑司高官,一直与黑马营杨思仲勾结,并结拜为兄弟。 黑马营收上来的农田税,杨思仲也分给他一部分。 而楚之问负责抹平黑马营的非法行为。 加上杨戬在宫中为他们做后台,两人干的是风生水起,如入无人之境。 杨思仲派黑马营几次袭杀陈兵不成,便托楚之问设计了花魁暗杀行动。 谁知依然被陈兵躲了过去,他怕事情败露,便让靳凯旋找人杀了花魁岑小小。 本来他凭借多年的提刑司高官身份,已经脱开与杨戬兄弟的关系。 杨戬兄弟倒台,楚之问却上下斡旋,保住了自己。 谁知陈兵回到应天府,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用强暴粗鲁的手段,将自己拿下。 朝廷官员靠得是关系网,拼的是后台的硬度。 但凡被拿下动了刑,没一个能抗住这种强度的刑讯。 谁都不能,只有朱小娥是个例外。 这也是陈兵敢瞒着曾布,动手拿下靳凯旋和楚之问的依仗。 手里有了本人的口供,不管过程如何,自己都有话说。 羁押两人后,陈兵准备了奏折。 想直接往京都圣上呈送。 但是他低估了楚之问在应天府经营多年的根基势力。 陈兵抓捕楚之问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被应天府驻军近千军卒围住了府邸。 就连曾布也被迫出面做陈兵的工作。 应天府驻军都指挥使李凡斌,给了陈兵一个时辰的时间。 要么送出楚之问,要么与之玉石俱焚。 陈兵坐在大厅里,对面坐着提刑司老大曾布。 两人相对坐了近一刻钟了,谁也没说话。 “咳咳,陈兵啊,你这样做肯定行不通,这里不是京都,如果不与驻军打好关系,恐怕你连城门都出不去。” 陈兵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再过大半个时辰,天就黑下来了。 对于宅子外面的近千军卒,陈兵并未放在心上。 夜色降临,就他们这群人,别说千人,再多也无惧。 老子手里有楚之问的罪证,胆敢勾结杨思仲贪腐皇上的农田税,就是个抄家灭门的罪过。 如果李凡斌敢动手,那就跟他来个鱼不死网却破。 陈兵不怕把事情闹大,就怕闹不大。 “老大,咱提刑司是干嘛的,他楚之问犯了如此大罪,李凡斌还敢带兵来抢人,试问,这还是不是大宋的天下,这些军卒是在维护违法犯罪吗?” “你这办案程序不对,老夫也没接到查处楚之问的旨意,毕竟他还是朝廷正四品的大员,怎能说拿下就拿下。” 陈兵从怀里摸出御前听用的牌子。 “老大,这牌子管不管用?” “这牌子管用,但你得拿出圣上的旨意,不然,这牌子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王诜给陈兵的包裹里,只有赵哥的信件,是让他查处军中贪腐,并没有别的指令。 他拿下楚之问,此时来看,就是公报私仇的行为。 “老大,楚之问已经招供,包庇窝藏杨思仲,贪腐巨额农田税,这怎么说?” 曾布摇头叹息:“老夫说了,程序不对,咱怎么做都是错的。” 陈兵沉默了。 王诜传达了皇上的命令,让他陈兵到京东路各州府查处军中贪腐。 却只是个口谕。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没动军队的军官,就被人围住了。 一个不好就是被扎成刺猬的下场。 “老大,您心里应该清楚,这个李凡斌敢如此行事,肯定与楚之问和杨思仲脱不了干系,您给个话,让下官一并拿下此人如何?” 曾布一脸惊讶。 这小子不是在担心被近千军卒包围的困境,而是在琢磨着怎么抓贪腐官员呢! “陈兵,你这样搞下去,天下会大乱的。” “老大,就算我不搞,这天下就不乱吗?” 抬手一指院子外面。 “老大,现在山贼横行,民不聊生,怎不见他去剿匪,我就抓了一个贪官,看看他的反应,您不奇怪吗?” 曾布叹了口气。 “你想如何?” “一并擒拿,上奏朝廷治罪。” “你想拿下李凡斌,可知要死多少人?” “只要您下令捉拿人犯,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曾布摇头:“都是为了生活才来当兵的老百姓,大多是一家的顶梁柱,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陈兵急道:“曾大人,您做的是提刑司老大,并非礼部尚书,跟这些贪官污吏讲礼数吗?” “老夫知道不适合做提刑司的老大,可目下情形就是如此。” “慈不掌兵啊老大。” “没有圣上的旨意,没有蔡相的手令,这些人都动不得。” 陈兵无奈,皱眉思索对策。 这个李凡斌是应天府驻军都指挥使,闻听楚之问被抓,立刻调了军队前来解救。 表面上看是他们官官相护,内里恐怕是暗下接了太尉高俅的指令,针对他陈兵而来。 这是借机发难呢。 这次要是动手,再说成是正当防卫,恐怕皇上那里就过不了关。 因为皇上的意思也是不再留他陈兵在世上玩了。 曾布见陈兵垂头沉思不说话,耐不住了。 “陈兵,赶紧放人吧,到时老夫看看如何帮你圆过去算了。” “那楚之问已经恨我入骨,怎会轻易放过我呢。” 曾布也知此事很难善了,一时也沉默了。 陈兵并非琢磨怎么放人善了此事,而是在琢磨,既然皇上都想着除掉自己,那还留在朝中没啥意义了。 既然自己救不得这乱世,换个角度去努力一把,也许就能成呢? 想到这里,抬头看着曾布。 “老大,对不住您了,如果朝廷不能依律严惩贪腐官员,那下官便自己动手。” 曾布大惊:“陈兵,不可胡闹,这可是大罪。” 陈兵手指院外:“大人,看看这些官员,贪了钱还如此理直气壮,这个世道还有救么?” “陈兵,咱做事得讲究技巧,不能莽撞,你这样不但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些贪官污吏仍会逍遥法外。” 陈兵刚要辩解,忽然听到院门处有人大声喊话。 “陈兵,时辰已到,莫非你要顽抗到底吗?” 第一卷 第242章 上方宝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天色,昏暗中只透了一丝白。 起身冲曾布一拱手:“大人待下官不薄,就让下官恭送大人出门,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曾布摇头深深叹息。 “陈兵,你本有大好前程,只需稳一稳,必成大器,何必执着于此呢。” “大人,那楚之问屡次设计要害我性命,又勾结杨思仲贪腐税银,于公于私下官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这时,院外又传来喊声。 “各部听令,看本将军手势,长矛在前,弓手在后。” 陈兵冲曾布一笑:“老大,再不走您也走不了啦,请!” 说完冲门外招手。 小顺和李来急步进来,伸手一引,延请曾布从后门离去。 陈兵则几步跨出大厅,抬手冲对面的屋脊摆了摆。 李花羽早就伏在屋脊之上,看到院外的兵丁躁动,就知事态不可控,势必要动手了。 她看了一眼陈兵的手势,将羽箭搭上弓弦,缓缓拉满。 天色已暗,她将眼睛闭上,箭尖慢慢移动着寻找目标。 李花羽的任务就是一箭封喉,目标李凡斌。 让这一队千人军卒一开始就失去最高统帅的指挥。 府内各人也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各寻隐藏之处,静等军卒冲进府门,然后展开夜战。 门外的兵丁也都将长矛横起,矛尖对准大门,中间几个军卒两两相对,用绳索提了粗大的木桩。 这是军队中撞城门的工具,被李凡斌用到了此处。 再远处,一排排弓箭手,亦将弯弓拉开,向上四十五度角,对准了陈兵的府邸。 战斗一触即发。 曾布被送出后门,由提刑司的官员接手安全护卫离开。 李凡斌眼看府内并无动静,咬着牙,心里数着数。 高高举起一只手臂,握紧拳头。 李花羽也基本锁定了李凡斌的位置,只等他再次发声,便可一箭夺了他的性命。 正当李凡斌将举起的手臂落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由远而近,速度很快。 李凡斌犹豫了一下,毕竟他这行为也不算正当。 太尉高俅私下传信,让他找机会弄死陈兵。 可李凡斌也不傻,他在朝中的耳目也有信传过来。 据说这陈兵大闹皇宫,杀了杨戬,气病了皇后,不但无罪还升了官。 这次回应天府,有内线传出消息,皇上要对军队中的贪腐军官下手查处。 他借这次机会,想弄死陈兵,就是不知官家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一旦行差踏错,自己的身家也完了。 这才不到四十岁,家里已经借了杨思仲和楚之问的手,赚得盆满钵满,正是享受大好人生的时候。 人若死了,这一切可就白忙活了。 正犹豫间,几骑奔马出现在街道口,正全力往这个方向冲过来。 天色昏暗,看不清马上是什么人。 李凡斌将举起的手臂冲一个军官摇了摇。 那军官见状立刻指挥一队军卒迎过去,拦住奔马。 怎知马上的人高声喊了起来。 “圣旨到,应天府提刑司陈兵接旨。” 在双方剑拔弩张四周寂静之时,喊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院里院外的人俱是一愣,这是什么状况,皇上的圣旨直接下到了五品提刑陈兵这里? 所有人都松下来。 李花羽也稍稍松开拉满的弓弦。 李凡斌缓缓放下手臂,他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四匹战马直冲到院门近处才被勒住,前蹄竖起,唏律律一阵叫嚣。 马上一个嗓音尖细的太监高声喊道:“提刑司陈兵何在,立刻上前接旨。” 李凡斌反应过来,往前一步。 “且不说这位公公是真是假,只说那陈兵,私自擒拿朝廷命官,拒不服罪,顽抗到底,此人危险,还请公公退后,待本将军将人拿住后,再说其他。” 马上的公公将手里的一卷金帛往前一举。 “大胆,此乃圣上亲颁,谁敢作假,灭其九族!” 李凡斌再次犹豫起来,他在权衡,到底是听太尉的话还是听皇上的话。 这事看上去很明显的弱智问题,其实,整个大宋的军队都控制在太尉高俅的手里,皇上一般三五个月都不会露个面。 况且,放了陈兵,到时难过的就该是自己。 李凡斌此人别的都还好,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自己呆在暗影里举棋不定。 院子外面的局势被爬到房顶的陈兵看的一清二楚。 他冲李花羽摆摆手,示意她准备好。 就在马上的公公第二次断喝时。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胆敢阻挡本公公传旨,该当何罪!” 李凡斌仰头看着马上公公那苍白的脸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陈兵冷笑一声,果断把手臂往下一沉。 李花羽将再次拉满的弓弦一松。 她的软弓有个特点,就是声音小,在暗夜中几乎无声无息地将羽箭弹了出去。 就在李凡斌呆愣的一刹那,羽箭从侧面贯穿了他的后脑,箭尖从其嘴里冒出了个头,让他的惊叫变成了模糊的惨哼。 李凡斌一头扎到了地上,他周围的侍卫顿时一阵大乱。 慌乱中大门被拉开,陈兵出现在台阶上。 他不理周围的枪林刀丛,冲愣在马上的公公一抱拳。 “臣陈兵接旨,请恕兵乱中失礼之罪。” 驻军部队的头领一死,其他将领措手不及下,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当前态势。 马上的公公也知形势紧张,并不在乎陈兵跪没跪了,立刻举起圣旨喊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应天府提刑司陈兵,尚方宝剑一把,监督巡查京东路各州府驻军官员,如有贪赃枉法则严惩不贷。钦此!” 陈兵听完公公宣旨,连忙迎上前去,从公公手里接过金帛和一把带鞘的宝剑。 他的身后,大牛小顺李来焦广海等人持刀紧紧护在他身侧。 陈兵拿到圣旨和宝剑后,高高举在空中,面向一众军卒。 “应天府驻军都指挥使李凡斌,勾结提刑司楚之问、黑马营校尉杨思仲,侵吞百姓土地,草菅人命,贪腐税银,其罪当诛。” 他顿了顿,扫了眼前密密麻麻的持械军卒一眼。 “各位兄弟被蒙在鼓里,不知缘由,从现在开始,放下武器,本官则既往不咎,不然,公然造反当夷灭九族。” 一众军卒都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兵趁热打铁:“谁的职务最高,站出来听令。” 全场沉默片刻,一个军官往前踏了两步,躬身施礼。 “末将王成,添为骁骑校尉,谨遵圣上旨意。” 陈兵点头微笑:“就请王校尉即刻将兵马带回军营整顿。” “遵命。” 王成回身冲军卒挥手:“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回营!” 第一卷 第243章 大发一笔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等人看着门前一片空寂。 传旨的四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陈兵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李凡斌:“收起来,明日调兵抄了他们的家。” 焦广海嘿嘿笑道:“爷,这次皇上又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李花羽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侧。 “难道你们的老大就不大发一笔了?” 大牛紧张地盯着陈兵:“哥,干爹说...” 陈兵连忙打断他的话。 “行了,我知道,收队收队。” 众人跟着他进了院门,各自去收拾战场。 所有陈兵身边的人都聚在他的屋子里,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圣旨和尚方宝剑。 李花羽问道:“皇上怎会突然给你送来这个?” 陈兵微笑不语,但是他心里很是明白,这是吕薇回了皇宫,让皇上知道她这个超级高手还没死,可以继续支持皇后,与其争夺资源并间接威胁到皇帝的生命安全。 既然飞鸟还没死,他这个良弓就不能放弃。 皇上很聪明,却仍然没有玩过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让人通知王成,从驻军调来一千军卒,亲自带领着围了楚之问的府邸。 同时,小顺和李来带了一队,焦广海和尉迟弓带了一队。 分了三路,分别奔向李凡斌和靳凯旋的宅子。 还有一路由大牛带了二百军卒,直奔高家。 没想到高家早已人去楼空,整个大院子里空空荡荡,东西只剩了笨重物品没搬走。 根据楚之问和靳凯旋的供词,上报给曽布后,再次从提刑司揪出几个贪腐官员。 陈兵也不藏私,提刑司大院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箱子。 箱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等各种细软。 而且一辆辆的马车,还在不断地往这边运送着箱子。 提刑司全体总动员,分了好几个组,满头大汗地记录着各种财物。 陈兵与曽布站在三层楼的窗前,俯瞰着被阳光映照着,熠熠生辉的满地珠宝。 “唉,老夫不如你这小娃娃啊。” “老大,这也是您用命拼下来的嘛。” “老子是用命劝你放弃。” “谁知道这事啊,都认为您是去劝下官查处这些贪官污吏的呢。” 曽布无语,扭头看了一眼陈兵。 “你小子是有什么事求老夫吧?” 陈兵嘿嘿笑起来,用手指了指在下面忙活的大牛小顺等人。 “他们与下官生死相随,肝胆相照,老大您能不能都给个一官半职的,好让他们继续为朝廷用命?” 曽布苦笑:“陈兵,你现在可是钦差来的,手里还拿了尚方宝剑,拥有先斩后奏之能,老夫敢不遵命?” 陈兵连忙躬身拱手:“多谢老大,都是苦出身,谁不盼着有朝一日锦衣还乡,好给祖上增点光彩,在街坊四邻跟前长点脸。” 曽布惆怅起来,抬头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唉,老夫是该衣锦还乡了。” “老大,下官可没这意思,有您在,提刑司才名正言顺,下官也理直气壮。” 曽布拍了拍陈兵手里的尚方宝剑。 “这个玩意儿才能让你理直气壮。” 陈兵只能尴尬地笑笑。 曽布沉下脸来。 “下一步你做何打算?” “这不是有圣旨嘛,下官得去各州府巡查督办。” “现如今盗贼横生,世道乱得很,你去驻军里查贪腐,这营生可不好干。” 陈兵也知此事很危险,皱眉问道:“老大,您这里有什么内幕消息?” 曽布摇头:“不算内幕了,梁山泊上的一伙山贼,正闹腾得厉害,他们实力很强,你可得小心点。” “下官避开他们的活动范围即可,能奈我何?” “有些事避是避不开的,小子,好自为之吧。” 陈兵现在是兵强马壮,不但几个兄弟都受封于提刑司,而且还增加了几个从军队中挑出的高手。 大牛、小顺、李来三人最是高兴。 一直在衙门当差,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成为大宋朝的正式官员。 虽然都是八九品的末级官员,却也是正儿八经入了册的官,家里分了土地,还免交土地税。 就等于自家种了粮食,一点都不用往上交,纯粹自个吃。 这样的待遇,谁不高兴。 大牛小顺等三人,乐得三天都睡不着觉了。 都顶着一对熊猫眼,私下讨论着今后繁花似锦的日子。 李花羽和朱小娥眼里只有陈兵,对这些身外之物,虚头八脑的东西根本不值一哂。 焦广海和尉迟弓则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俩都等着陈兵的大前途。 一行车马队伍行进在官道之上。 大牛被留在了应天府的宅子里看家。 玟岫和玉秀等家人也都留在此地,拜托了曾大人照看着。 尉迟弓从禁军里带了八个优秀的步弓手,卞喜儿和蝶儿两个源隆帮的小丫头,吕薇也给送了八个身强力壮,武艺超群的帮众。 焦广海从应天府驻军中挑了二十个军卒,亲自带领着。 小顺和李来也从提刑司选了十二个公差,加上马夫和民夫,一共八十多人,七辆马车,近三十匹战马,浩浩荡荡。 以陈兵为首,直奔蓟州而去。 行前,陈兵也知道这一路很不太平。 太尉高俅掌管天下军队,而陈兵正好要去督查军中贪腐,一个不慎就会被不知哪只队伍吞没掉。 在州府中不安全,离开州府更不安全。 各地农民起义不断,被官府逼得无地可种,无家可归的农民,纷纷加入举旗造反的行列。 像陈兵统领的马车队伍,带着明显的官府标记,正是各地盗贼义军袭击掠夺的目标。 所以,这支看似强壮的队伍,就像一只怒海中飘摇的小船,在狂风巨浪中挣扎求存。 到底前途在何方,陈兵自己心里都没有个准数。 本想凭一己之力,进入大宋权力中心,左右朝廷的政策,增强军队战斗力。 避免在几年甚至十几年后,被人灭了国,百姓被屠杀,十室九空的惨状。 显然这条路走不通,自己的性子过于跳脱,又带了蔑视皇权的思想,根本融不进这个圈子。 陈兵想明白后,开始走另一种路,拉拢豪强,成立一个由自己掌握的军事力量。 一样可以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车马拉了许多补给,加上道路崎岖难行,一日只走了不到百里。 黄昏时分,在一个废弃的村庄里扎了营。 尉迟弓是行伍出身,最擅行军布阵,从扎营选址到营盘布置防御警戒,都是由他一手策划。 陈兵最担心的是晴天白日下遇到大股盗匪。 到了夜晚,反而心情平静下来,漆黑的夜色给了他十分的自信。 身上的责任成几何倍数增加,既然让人跟随了自己,就得负担起这份责任。 夜色深重,所有人都进入梦乡。 陈兵窝在一处残留了一半的土墙根下,正做着一个怪异的抻筋动作。 突然,他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 寂静中一丝异常的声音传入耳中。 第一卷 第244章 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是土地的轻微震动,还有微不可闻的喘息声。 尉迟弓在营地四周都放出了探马,一般距离营地一里到三里之间。 探马还没有被惊动,说明这些来袭的人,还在三里之外。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李花羽悄悄凑了过来。 “哥,有异常。” 陈兵心里暗赞,这个娘们的五感敏锐程度跟自己有一拼。 刚冲她点了点头,就听到又有人摸了过来。 “陈兵,好像有人马偷袭。” 卞喜儿娇小的身体靠到陈兵身侧,轻轻说道。 陈兵笑道:“你俩谁能感觉出是哪个方向,距离有多远,具体的人数...” 卞喜儿打断他说话。 “他们行进的很快,再啰嗦就不用感受了,直接用眼睛看好了。” “小娥,去跟尉迟说一声,做好接敌准备。” 说完扭头对李花羽:“怎么样,咱去跟他们玩个游戏?” “好啊好啊,我去跟蝶儿说说。” 李花羽还没说话,卞喜儿便连声叫好。 陈兵摆摆手:“咱各自为战,但是要统一听我号令。” 说完紧了紧身上的刀子,起身从断墙上翻了出去。 李花羽随手提了一只弯弓,从另一个缺口钻了出去。 夜色里,有一群三十几个汉子跨在马背上,每匹马都用棉布包了马蹄,马嘴里勒了竹片。 马上的汉子手里提了长矛,身背弯弓,腰上悬了腰刀,装备齐整。 马匹踏着小碎步,往前行进。 突然,打头的汉子举起了手臂,跟在身后的马匹顿时被无声勒停。 前方十几丈处,有一个骑了马的人,晃晃悠悠地在野地里转悠着。 这是尉迟弓布下的游动探马。 夜色深重,相隔十几丈的距离,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到任何异常。 打头的汉子从身上取下弯弓,搭上羽箭,拉满弓,上仰。 右手一松,轻微的噔棱一声,一枝羽箭离弦而去,冲进夜空中。 正在往前移动的李花羽,耳朵一动,立刻停止前进,快速将一枝羽箭搭上弓弦,一刻不停地射了出去。 黑夜中,两枝羽箭在游动探马的身前三尺处相撞,只发出嚓的一声轻响。 那探马被惊得一哆嗦,从马背上滚下来,伏在地面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远处射箭的汉子凭感觉知道目标被射翻了,便挥手让众人继续前进。 他们行进的更加小心,因为有了探马,就该距离中心目标不远了。 刚刚往前行进了不到两三丈的距离,其中一个汉子无声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身旁的人连忙下马查看,发现他的咽喉上插了一枝羽箭。 那人立刻冲领头汉子叫道:“老大,露了!” 走在最前面的汉子听到喊声,一举手里的长矛。 “冲!” 三十几骑同时催马往前冲锋。 陈兵伏在暗处,让过锋头,从地上跃起,沉默一挥,将跑在最后的一个汉子斩下马去。 自己则一抓马鞍,在疾奔中坐到了马背上。 冲锋中的马队,不时有中箭翻倒的马匹。 而队伍的后尾,也不时有消失的骑士,空着的马匹越来越多。 马队的另一侧,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两个黑影,从奔马群中穿了进去。 一阵人仰马翻,十几骑人马被黑影硬生生砸翻在地,场面极其暴力。 急冲的马匹很快进入了营地防卫的射程之内,只听弓弦一响,数十枝羽箭腾空而起,迎向仍在冲锋的马群。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没等第二波射击,只剩了三五匹马,分了方向,四散逃去。 可惜,陈兵等几个黑暗之神,岂容他们逃脱。 片刻之间,马上的骑士便被分别扑下马来。 众人点了火把开始收拾战场。 陈兵站在一旁高声喝道:“有活的没?留几个活的啊。” 他心情很好,刚才的暗袭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身手进步了不少。 感受明显就说明进步很大,筋骨肌肉没有以前的滞涩感。 看来吕薇的眼光真毒,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短板,也只用一句话就点醒了梦中人。 人家真的是天赋异禀,不用费劲就是高手,而且还是超级的那种。 时间不大,有人拖了几个偷袭的骑士过来,往陈兵跟前一丢。 “大人,这几个人还能喘气。” 陈兵招手让人点几支火把过来。 “咦?” 这第一个人陈兵就认识。 “呵呵,原来是王校尉,一别数日,怎么改做劫匪了?” 那人正是跟着应天府驻军都指挥使李凡斌围困陈兵府邸的骁骑校尉王成。 他浑身是血,气色萎靡,垂头道:“陈大人,没办法,半年没有发军饷了,弟兄们都要养家糊口啊。” 焦广海在一旁呸了一口:“放屁,黑马营在时,你们跟着拿了不少钱吧,这才几天,就穷成这样?” “没了收入来源,心里慌。” 王成继续狡辩。 陈兵也不啰嗦:“咱俩得有多大仇怨,至于一再往死里整吗?” 王成摇头:“下官与陈大人没有任何仇怨,只为赚几两纹银,别无他意。” “好吧,说说是谁让你来的?” 王成垂头不语。 陈兵叹口气:“算了,给王校尉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吧。” 几个军卒过来不由分说,拖了王成就走。 这几个军卒本就是应天府驻军的兵,早就恨透了这些当官的家伙。 有此出气的地方,当然不肯放过。 王成当即就傻了。 不是该逼问自己说出幕后人吗? 然后再三拉扯谈谈条件,争取体面点活着走人才是。 “陈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下官只是被人利用,陈大人…” 他被越拖越远,不停挣扎着。 陈兵不理会他的求饶,谁在幕后操纵这些军官,不用问都知道。 敢枉法私自对他这个钦差大臣动手,活埋都是轻的,灭门才是正解。 剩下的两个偷袭者不顾身受重伤,翻身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求放过。 陈兵对这些听命行事的军卒并无怨愤,挥手让他们赶紧滚蛋。 其他人四处收拢了战马,还能用的有十五六匹。 弓箭长矛腰刀等武器收了一堆。 清点尸首三十二具,埋了一个,放走了两个,此次夜袭者一共三十五人。 陈兵让人统计己方伤亡状况。 除了有一个军卒被马踢了一下腿,不能行走外,其他竟然再无一人受伤。 不说尉迟弓的战术运用,只说自己这些人的夜战能力,出奇地犀利。 这一战打了近一个时辰,收拾好战场,掩埋了尸体。 东方天际已然泛了白。 起锅做饭,吃过早饭后,众人启程继续前行。 这才离应天府城不到百里,就受到了袭击,不知前路还有多少人等着自己的到来。 第一卷 第245章 祝家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很明白,眼下大宋的军队,肯定或明或暗地接到了命令。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却能随意调动人手改装后对自己进行袭杀。 就算陈兵知道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人家也不怕他拿到桌面上说,估计就是一个死不承认。 所以,陈兵与高俅之间,形成了摆在桌面上的暗战。 陈兵面临的可不只大宋军队,还有散在大宋土地上多如牛毛的各种盗贼劫匪响马。 前路漫漫,步步维艰。 却又不得不迎难而上。 陈兵决定,就在一路杀戮中壮大自己,也锻炼队伍,以待将来更严峻的宋金之战。 又行了一日,在将近黄昏时,队伍迎面遇到了一大群劫匪。 说是劫匪,看对方的装备就是一群农民。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大部分拿了锄头铁锹镰刀等工具作为武器。 从田野中成弧形将陈兵的队伍嵌在中间。 尉迟弓深吸了口气:“大人,这几百流民如何打?” 陈兵也犯了难,这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杀之不忍,放之则形成危害。 “驱散了吧,尽量减少杀戮。” 尉迟弓也深以为然,一个职业军人,不屑于对这样的流民下手。 “各队注意,以驱散为主,马队注意间距一丈,冲!” 五十骑军卒各执长矛,随着尉迟弓一声令下,催动战马往数百流民冲了过去。 烟尘滚滚,五十骑战马踏起漫天的尘土,声势惊人。 对面的流民队伍顿时慌乱起来,面对林立的长矛和如雷的马蹄声,未经战阵的农民,有的已经开始往后退缩。 走在最中间的汉子,极力吆喝着,给他们鼓劲,手里挥舞起一根狼牙棒,兀自带着最坚定的三十几人,迎着奔驰的马队勇敢地开始冲锋。 他们身后数百流民,迟疑了片刻后,也慢吞吞地跟着往前跑,手里也挥舞着锄头镰刀,给自己打着气。 双方的箭头在一下刻撞在一起。 奔腾的战马和草鞋破衣的农民,高下根本不用判断。 三十几个勇敢的农民被马匹瞬间撞飞,只有带头的汉子,用狼牙帮挡住了一支长矛的攒刺。 可是也没挡住第二匹战马的撞击。 随着他的倒下,身后的数百流民乱了阵脚,眼见凶猛的战马毫无片刻停留地往自己冲过来。 有人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扔掉了手里的锄头开始乱窜。 有人开始跑,就有人立刻跟上,犹如水中投了一枚石块,涟漪般往四处散去。 五十骑在尉迟弓的指挥下,分成三队,各自往一个方向冲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数百流民被驱赶的四散而去,田野中只剩下十几个摔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的农民。 陈兵立马在稍高处,看着一边倒的战场,心里没来由地想到了宋金之战。 也许金人入侵之时,眼前的战斗双方便掉了个,这群流民就成了大宋的军队。 尉迟弓下令收兵,五十骑毫发无损地回到了车队前汇齐。 对于这样的战斗,根本无需搞什么总结讨论,陈兵直接挥手让队伍继续前进。 队伍行进了两天后,在一处村镇前停住。 有探马跑回来报告,前方有村镇,名字唤作祝家庄。 陈兵立刻笑道:“这个得去拜访一下,今日便在祝家庄留宿就好。” 李花羽见他笑得灿烂,疑惑地问:“怎么,你在此处还有相好之人?” “只是久闻祝家庄有三位英雄,祝家三杰,武艺了得,早就心生向往。” 这番说辞,并未打消别人的疑惑,都能看出其中定然有故事。 当然谁也猜不到陈兵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在水浒书中,就有这三位好汉,只是下场不太好。 说着话,队伍一路来到祝家庄前。 只见村口有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写了三个大字:祝家庄。 小顺上前通报,守门的庄客回身去庄中禀报。 时间不大,庄子里响起号角声。 随着号声,从庄子里涌出一群人,当前一个老者,一身员外服饰,快步行到牌坊前。 冲陈兵等人躬身拱手:“恭迎上使钦差大人莅临敝庄不胜荣幸。” 说着话,撩袍往下就跪。 陈兵上前一步双手扶住:“祝老太公免礼,陈某来的孟浪,还请见谅。” “蓬荜生辉啊,这是祝某祖上积德,才得有此荣光。” “祝老太公客气,久闻祝家庄有祝氏三杰,想来就是这几位公子了吧。” 祝太公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三个儿子,祝龙、祝虎、祝彪。 “正是三子,还不赶紧上前来见过钦差大人。” 三个年轻汉子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祝龙、祝虎、祝彪见过钦差大人。” “好好,果然人中龙凤,快快请起。” 双方一阵扰攘,陈兵等一行车马被迎进庄子里。 当晚祝家庄大摆宴席,并请来了附近两座庄子的主人。 陈兵便有幸见到了另外几个名人。 扈家庄的扈老太公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来拜见钦差大人。 扈老太公的儿子唤作飞天虎扈成,女儿便是一丈青扈三娘。 陈兵看去,果然此女英姿飒爽,眉眼生的十分俊俏,身材因常年习武,腰胯比例很是协调。 另外还有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蜂腰猿臂,手长脚长,身材健壮。 陈兵坐了首座,左右有祝太公和扈太公相陪,一众儿女纷纷坐在下首。 宴会极为热闹,山村野庄竟然来了一位朝廷钦差,当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在庄子里的人看来,这可是惊天大事,让整个庄子的农民都感到无比荣幸。 庄子里犹如过节一般,还有的燃了鞭炮,大人孩子举了灯笼火把,围在祝老太公的宅子外久久不愿离去。 酒宴上更加热闹,杯来盏去,觥筹交错。 李花羽很快和扈三娘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扈三娘喝了几杯酒后,红霞飞上脸颊,更显得她娇艳如花,乘着酒意,拽了李花羽出去比试武艺。 这引起了厅内众人的兴趣,就这么两朵鲜花,还要比武,当然兴趣盎然。 众人簇拥着两女来到庭院中,宽阔的院子里早燃起了数十支火把,照的整个庭院通明瓦亮。 立刻有家丁搬来椅子,放在一侧。 对待比武,陈兵向来不感兴趣,他只在琢磨着,如何收拢跟前的几个大好青年。 但是几个武艺在身的年轻人,早就安耐不住好胜心强,谁不想在钦差大人跟前表现一番,学武多年,一来是保卫自己的家乡,这二来可就是卖于帝王,博取功名。 焦广海悄悄在陈兵耳朵边说道:“爷,当年这三个庄子仗着势大,拒不交纳农田钱,黑马营也曾准备屠了他们主家的。” 第一卷 第246章 微服私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置可否,只淡淡道:“黑马营无法无天,屠杀过多少老百姓,比强盗更狠。” 焦广海尴尬地咳嗽两声,退到一旁。 祝太公和扈太公因年高体弱,早早告退,也知这是年轻人的世界,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孩子们玩的不够尽兴。 扈三娘见老父走了,笑声更加畅快,本就是个痛快的性子,扯了李花羽要与她比射箭。 李花羽哪里会与她一般见识,随手射了两箭,一叠声夸赞扈三娘的箭法好。 扈三娘更加兴奋,跑到陈兵跟前。 “大人,您看三娘的武艺如何?” “端的是好武艺,巾帼不让须眉。” 陈兵微笑赞道。 “那...大人觉得三娘能否成为您的护卫?” “呃,三娘的武艺高强,做陈某的护卫大材小用了。” 扈三娘嘴一扁:“大人可是看不上三娘的武艺么?” 陈兵当然想让扈三娘加入到自己的阵营,这个女子的命运很凄凉,如此优秀却被迫嫁给了一个矮个子的流氓,比潘老师还惨。 “你入了我的卫队,父母同意吗?” “三娘今年一十七岁,当是做的了自己的主。” 陈兵一拍手:“好,如果三娘瞧得起陈某,加入便是。” 扈三娘高兴地一蹦老高,一副小女儿态,十分可爱。 “大人,三娘加入卫队可是大宋的官了吗?” 陈兵笑道:“嗯,弄个八九品的校尉该是不难。” 扈三娘惊叫一声,跳将起来。 “大人,俺去给您舞个双刀来看,当得起大人的栽培。” 说完蹦跳着跑到院子外去牵自己的战马。 祝太公三个儿子在一旁瞧得眼热,谁不想当官? 你有再高的武艺,窝在这个庄子里,能有多大出息。 还是老三祝彪胆子最大,几步走到陈兵座前,屈膝跪到地上。 “陈大人,俺祝彪的武艺在这三个庄子里,自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还请大人收下俺,必效死力!” 看到祝彪自荐,祝龙祝虎也不甘于后,跟着跑过来跪倒在陈兵面前。 跟在后面过来跪拜的还有扑天雕李应,飞天虎扈成。 最后连祝家庄教头栾廷玉也跟着一起跪地要求陈兵收留。 陈兵心情大畅,这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 自己这是在跟梁山泊抢人才,在跟朝廷较劲。 最主要的还是目前要与高俅抗一下膀子,为以后的国战打基础。 凡跟了自己的,各领壮丁一百人入伍,可封校尉之职,职级九品到八品不一。 名字陈兵也已拟好,就叫做督查巡检护卫队,钦差大臣陈兵的亲军。 既然找到了这个路子,陈兵之后的计划就有所改变。 他要越过各州府,直奔青州,争取将秦明和黄信拉到自己的阵营。 以自己丰厚的家底,养一支千人队伍还不算太难。 对于之后的开销来源也做好了打算。 自己的任务就是查处军中贪腐官员,如何查处? 查出来处罚,羁押人犯抄没家产,这里面有太多的可操作性。 站在高处举目望去,不贪腐的官员几乎绝迹,随便抓出一个就是贪官,官职越高贪腐力度越大。 如果有可能,陈兵想把蔡京和高俅查了,那抄没的家产,恐怕要比国库都丰厚得多。 这是陈兵在行军路上琢磨的各种方案。 六七百人的队伍经蓟州城时,被蓟州守军拦了下来。 蓟州守军都指挥使魏杰早早收到消息,调了两千马步军卒等在官道上。 双方首领见面,魏杰在马上一拱手。 “陈大人,恕魏某行礼不便,就在马上说话了。” 陈兵也坐在黑马上,李花羽和扈三娘错开半个马身,一左一右护住两翼。 “好说,不知魏大人拦住陈某有何话说?” “陈大人,魏某听闻您奉旨督查军中官员,却略过蓟州守军,是没将俺魏某放在眼里吗?” 陈兵大脑一阵懵,我靠,还有上杆子求查的,你很清白么? “魏大人有话明说。” “恳请陈大人到俺军中督查巡检一番,也好对圣上有个交代。” 据陈兵掌握的信息,蓟州守军两万八千人,常驻军队八千人,其他都是农忙时为民,农闲时为军。 尽管是三分之一的八千军队,一旦入了他的军营,自己这区区六七百人,撑不了半个时辰。 “魏大人,蓟州非查不可吗?” “必须查。” “好,魏大人请在军营等候,陈某安顿好营地便去巡检。” 魏杰一挥手:“陈大人何必如此,魏某已在军营中安排好一切,请跟魏某前往便是。” 陈兵看着对面这个肥壮的汉子,一脸的真诚。 他才不信这个家伙没有接到高俅的密信,或是许以高官厚禄,让其拿下自己。 “不可如此,陈某奉旨督查,当然要与当地驻军厘清关系,如随意进出军营,便是坏了规矩。” “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是督查巡检当然就近来得方便。” 魏杰一再坚持,更让陈兵相信,这个家伙一定是在军营内挖好了坑,就等自己踩进去呢。 陈兵沉下脸来。 “魏大人,陈某添为钦差大臣,在哪里驻扎还须经过你吗?” “呃,陈大人,魏某一片好意,何用介怀。” “好意心领,从现在开始,蓟州守军都指挥使魏杰须在营中候命,等待查检。” 陈兵打起了官腔,不再与他虚与委蛇。 魏杰傻了,自己接到太尉密令,设计好了一切,就等陈兵上门。 可是人家不上当,自己算计了一晚上,都废了,还得重新计划。 “既然如此,魏某静候钦差大人莅临。” 魏杰明白,虽然现在手下两千对七百,胜算很大,但是,此地就在蓟州城下,公然动手恐怕有违太尉的本意。 再者说,自己对圣上也无法交代。 想到此,冲陈兵拱拱手,下令军队掉头回营。 既然躲不开蓟州,陈兵让尉迟弓在城外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 六七百人的武装军队是不能进城的,只能另寻别处。 尉迟弓是个很好的将领,对于行军布阵十分熟稔,很快就在一处依山傍水的野草地扎下营盘。 看着天色还早,陈兵决定玩一把微服私访,私下里对蓟州军做个外围调查。 既然要查就查个清楚,鬼才相信魏杰是个清官。 就是从面相上看也不像。 让焦广海弄来几套老百姓的粗布衣服,还有一辆独轮车。 本来他只想带着李花羽和焦广海,谁知扈三娘孩子心性,耍着赖非要跟着。 陈兵对待自己人很是宽松,也不计较其他。 随即,焦广海用独轮车推了扮成农妇的李花羽,陈兵挑了个担子,领着扈三娘跟在车后面上了路。 第一卷 第247章 饿了好几天,快吃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里距离蓟州城四五十里,比起应天府地界更加的荒凉贫瘠。 一行四个人推着车子挑着担子,往附近的村庄行去。 看着在杂草丛生的土路上蹦蹦跳跳的扈三娘,陈兵很无奈。 “我说小扈,你能不能装得病态一点。” 扈三娘瞪着大眼睛,疑惑地问:“大人,怎么装啊?” “就是那种饿了三天,只吃了点野菜树皮的样子,头发也弄乱些啊,谁像你似的,梳得那么整齐。” “可是...可是,大人,那样就...不好看了...” 陈兵有些急眼:“老子是让你来相亲的吗?” 见陈兵恼了,扈三娘立刻就萎了。 “大人,该怎么装?” 陈兵一指野草地:“去那里打几个滚。” “啊!” 扈三娘惊讶地看着满是尘土杂草的野地,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焦广海忍不住嘿嘿直乐。 他与李花羽还特地在脸上身上抹了几把灰,看上去还蛮像两个逃荒的夫妻。 扈三娘摸了摸自己嫩白的脸颊,还是在犹豫中。 陈兵沉着脸道:“怎么地,等老子踹你下去吗?” “哦。” 扈三娘一咬银牙,抱头往杂草地里扎了进去。 打了几个滚后,再爬出来,衣衫凌乱了,头发上挂了许多枯草,小脸上也带了灰尘。 笑脸也哭丧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假,但勉强说得过去。 四人在近午时来到一座村子前,看到村子上空有青烟袅袅,村口也有几个顽童。 说明这个村子还有不少村民。 一进村口,四五个顽童跟在他们身后,好奇地看着几人。 来到一个用木棍扎成的篱笆门前,焦广海放下车子,上前叫门。 “哎,家里有人吗?路过的,讨碗水喝。” 陈兵则挑着担子,带着扈三娘往另一家走去。 走了两家被拒,在第三家时,一个老太太让他俩进了院门。 因为老太太家里还有个老头,只要有个男人在,心里就有底,也敢让陌生人进来歇脚。 但是老太太还是埋怨着。 “你说你一个大后生,干点啥不好,有脸出来讨饭。” 陈兵叹道:“大娘啊,这兵荒马乱的,俺家被强盗烧了,只能带着妹子逃了出来。” “家里没地了?” “本来还有二亩田的,收成不好,连税都纳不上。” “你家里还有啥人?” “俺爹娘都被强盗杀了。” 陈兵说着话用手去抹眼泪,抽空还用脚踹了一下还在东张西望的扈三娘。 扈三娘扭头见他哭了,立刻捂住脸蹲在地上哽咽着。 老太太没看出破绽,老头则只顾抽着烟袋,望着篱笆外的田野发呆。 见两人可怜,老太太从草屋里端了一碗黑糊糊样的东西出来。 “别哭了,这世道死个人算啥,人命就跟这杂草一样。” 说着话将手里的黑糊糊塞给陈兵。 “吃点东西吧,俺家里也没啥好吃的。” 陈兵接过黑瓷碗,本想装出很是饥饿的样子吃上几口,谁知刚凑近了嘴,就闻到一股让他呕吐的味道。 用力压了压翻腾的肠胃,还是无法入口。 没办法,他转手将黑糊糊碗往扈三娘面前一推。 “妹子,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快吃点吧。” 扈三娘接过粗瓷碗,呆呆地看着碗里的糊状物,再抬头用她可怜的眼睛看陈兵。 她家庭富裕,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也算丰衣足食,哪里见过如此饭食,这怎么会是人吃的东西呢? 老太太还感叹着:“唉,这哥哥当的还算好,就得先让妹子吃才行。” 陈兵用力点头:“嗯嗯,谢谢谢谢大娘,这口饭算是救了俺妹子的命了。” 扈三娘无奈,垂下头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进碗里。 她是真哭了,根本吃不进去啊。 老太太连忙劝着:“丫头,放心吃吧,大娘屋里还有,快吃啊,别哭了。” 陈兵为转移老太太的关注点,便问道:“大娘,咱家里只有您跟大爷吗?”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算是个笑脸。 “俺还有个儿子,这会儿下地干活去了,待会儿俺还得给他去送饭。” “庄稼还好种吧?” 老太太还没回答,老头开了口。 “屁,就一个壮劳力,还天天被喊去当壮丁,自家地里的庄稼都荒了。” 陈兵羡慕地说:“咱家大哥还当兵呢,能拿不少钱吧?” 老太太开始抹眼泪。 “可怜俺的儿,成天累死累活的,哪里见个钱啊。” 老头愤愤地说:“头一年还给了半袋掺了沙子的粮食,近两年都是俺儿自己带着粮食去参训。” “不给钱粮谁还去当兵。” “你不去一个试试。” 老头翻了白眼。 老太太不服气:“好多都跑了的,也不见人家有事。” “人家独自一个,跟咱家能比么,咱俩老胳膊老腿的,能往哪里跑?” “唉,俺就说快死了算,没得拖累了儿子。” 两位老人虽然愤怒却没忘了一边哭得凄惨的小姑娘。 “哎呀,这丫头真善良,就知道哭,咋还不吃呢?” 陈兵见扈三娘实在下不了嘴,起身给她解围。 “大爷大娘,俺兄妹在村头还有两个一同逃荒的长辈,他们好久也没吃东西了,俺妹子心里记挂着他们呢。” 老太太立刻被感动得眼圈红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 “快去给他们送,俺家还有呢,唉,这俩孩子真孝顺。” 陈兵嘴里感谢着二位老人,挑了担子拽着还捧着黑瓷碗的扈三娘出了院门。 老太太出门送他们老远,直到拐个弯看不见人影才停住脚步。 两人走到一处破草屋后面,扈三娘才泪眼婆娑地冲陈兵躬身道谢。 “大人您真好,三娘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往地上一跪,以头撞地,真心实意地给陈兵磕了个响头。 陈兵伸手将她扶起来。 “以后记住,要想当好侦查兵,就是面对一碗毒药也得吃下去。” 扈三娘对陈兵的感激之情顿时减了一半。 “人都毒死了还侦查个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面对困难就要有迎难而上的决心。” 扈三娘也翻开了白眼,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暗自嘀咕。 迎难而上? 好像刚才那碗黑糊糊就是这个人硬塞给自己的吧。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村口处。 本来陈兵还要再到另一家去看看,扈三娘硬拽着他,说要平复一下心情再说。 无奈,两人来寻李花羽和焦广海。 谁知刚走到村口处,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伙人马向村子奔来。 陈兵狐疑地看着,心里琢磨着应该是什么人过来。 扈三娘则兴奋起来,高声喊着:“大人,是响马还是山匪?” “这大白天的,盗匪们这是饿急了么?” 第一卷 第248章 万军营中擒敌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伙四五十人,在五六个骑马的带领下,冲进了村子。 陈兵和扈三娘窝在一个角落里看着。 距离近了才看清楚,这些人的服装都是蓟州守军的打扮。 一帮子人冲进村子里开始吆喝起来。 “各家各户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有急报,所有在家的军卒立刻回军营报到,若有未到者,视为逃兵,全家都要充军。” 随着喊声,军卒们分散开,冲进各家各户开始往外拽人。 整个小村子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不多时,军卒们拽了好几个庄稼汉子来到村口集合。 陈兵和扈三娘也被人发现,从墙角暗处拖了出来,一并驱赶着跟那些庄稼汉子站在一起。 时间不大,陈兵看到李花羽和焦广海也被抓了过来。 四人相对苦笑,在陈兵的暗示下,他们安静地等待后续发展。 等蓟州军卒将整个村子搜索完,便驱赶着从村里抓出来的十几个汉子,开始往另一个村子赶去。 转了五个村庄,凑齐了一百多人,军卒们驱赶着人群回到了军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军营中满满当当挤了无数从四乡八邻抓来的庄稼汉,由军卒用皮鞭驱赶着分成好多小队,纷纷关进了一排排营房内。 一所营房挤进了三四十人。 房子里被挤得满满当当不说还不给点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陈兵四人凑到一起。 “等天完全黑下来,我们去魏杰那里看看。” 陈兵悄悄说道。 营房的门口有军卒把守。 陈兵带着三人挤到房子的北面,在土炕上的墙壁间开了两三个狭窄的窗口。 一群庄稼汉挤在一起乱哄哄的,谁也不认识谁,也没人注意陈兵等人从窗口钻了出去。 四人顺着营房后的走道往前摸,拐过两排营房后,前面有站岗的军卒,旁边还支起了照明用的火盆。 躲开火光照明范围,他们摸到了一处营帐前。 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不知指挥使大人抓这么多人来干嘛?” “听令行事就好,少打听。” “那咱哥几个这酒还喝不喝了?” 顿了片刻,有人说道:“听说朝廷有钦差要到咱军营巡检,估计这几天的酒是不能喝了。” 立刻有几个人在乱纷纷地骂着。 陈兵听出军帐中有五个人。 扭身冲三个人做了个手势。 陈兵的沉默如同一根短棍,一直是带在身边的,他不能没有武器。 其他三人并未携带武器,跟在陈兵身后,悄悄转到营帐门口旁。 有军卒持枪站在帐门外,面向前方一动不动。 陈兵手持沉默轻轻上前在军卒的颈侧一戳。 军卒无声地软倒在地。 焦广海立刻上前,解下军卒的腰带,将其牢牢捆住,再用布带把军卒的嘴勒住。 陈兵竖起手指,示意三人,一、二、三。 他数完抬手掀开账帘,一步跨了进去。 扈三娘既紧张又兴奋,跟在三人后面,急于动手,好显示自己的能耐。 眼见三人冲进了营帐,连忙跟着往里冲。 谁知一跨进营帐,里面的灯光突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了。 只听到耳朵里传来几声闷哼。 片刻间灯烛再次亮起来。 只是营帐里的军官们躺了一地,陈兵等三人正忙着扒他们的衣服。 什么情况? 这几个人动手这么快吗? 军官被扒下衣服捆成了粽子,堵住嘴巴,连同门口的哨兵一起堆在营帐的角落里,用被子盖了起来。 李花羽扔给扈三娘几件衣服。 “赶紧换上。” 转眼间,四个人成了军官模样,各自装备整齐,挑帘出了营帐。 陈兵带头往前走,他也不知道魏杰在哪里办公。 走到一个站岗的军卒前。 “你,带老子去见指挥使大人。” 那军卒奇怪地看了一眼四个军官,没敢多话,转身带着四人往一个方向走去。 军卒们是住在一排排用土积筑起的房屋里,而指挥使和军官都是在一顶顶营帐中办公。 指挥使的中军大帐十分高大宽敞,比刚才的军账足足大出十多个有余。 账前灯火通明,四周都站了持枪的军卒。 距离中军大账十多丈处,又设了一圈卫账,将其拱卫在中央。 陈兵将那军卒打发回去,他们四人蹲在暗影中,观察一番,选中一座处在大帐下风处的卫账。 采用同样的手段,冲进去将帐中军卒打晕捆好。 陈兵和李花羽都盘坐账中,闭上眼睛,安静地侧耳倾听中军大账中的动静。 焦广海和扈三娘则屏息静气,等待两人的结果。 陈兵听到中军帐中传出魏杰的声音。 “这两天那陈兵肯定会来营地巡检,你们几个须打起精神,谁要是坏了老子的好事,可别怪我手狠。” 有人问道:“大人,您怎么断定陈兵必然会来?” “哼哼,老子都跟他表明了态度,如果他溜了,怎么向圣上交代?” 另一人说道:“大人,我观陈兵此人对咱颇有防备之心。” “无妨,他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老子要对付他。” 又一人道:“大人,听说陈兵身手厉害,手下亦有能人,咱不可不防啊。” 魏杰嘿嘿冷笑。 “当然知道,好几个人都栽在他的手里,这次好教他知道老子的手段。” “莫非大人请了高手?” “何用请什么高手,老子把回家耕种的军汉们都招了回来,到时过万的军汉,哼哼堆也能堆死他。” “人海战术?” 魏杰得意地说:“都是些老百姓,他陈兵到时杀还是不杀?” “如果他杀呢?” “这么多老百姓,就算他能杀得过来,老子便参他一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到时太尉那里就可以动用手段围剿,失去了圣上的庇护,他啥也不是。” “那他不杀呢?” “哈哈哈,你可以试试被万人拥挤踩踏的滋味。” “哈哈哈...” “指挥使大人高明啊,看似简单却相当高明。” 帐中诸人笑了一阵,又听魏杰说道。 “谁让他得罪了太尉,他不死谁死。” “大人完成了太尉的任务,该是又要高升了。” “哈哈哈...” 听到此处,陈兵睁开了眼睛,沉默着看向远处的夜空。 李花羽轻声道:“哥,不如让我一箭射死了他。” “咱得有理有据,无故击杀朝廷重臣,于理不合。”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设计陷害咱们?” 陈兵笑了。 “吕薇曾在万军营中无声无息取人首级,老子便在万军营中无声无息擒其贼首。” 三个人都热切地望着他。 “怎么弄?” 第一卷 第249章 老娘整出你尿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摆手道:“没那么玄虚,只等夜深人静时,咱摸进去拿了人,抢其腰牌,偷出营去便可。” 焦广海笑道:“果然简单有效。” 扈三娘激动地看着陈兵。 “大人果然英雄,万人军中犹如闲庭信步。” 李花羽没好气地说:“行,你俩继续吹,最好待会能把那魏杰吹出营去。” 焦广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只要人在我们手中,想要啥证据还不好说嘛,看老子不整出他尿来。” 扈三娘抢着说:“俺能让他把小时候偷人家鸡蛋的事都说出来。” 陈兵皱眉问:“你跟谁学的?” “嘿嘿,跟俺娘学的。” 焦广海一脸猥琐:“你爹在你娘面前,该是没啥秘密喽。” 扈三娘急了:“滚你的,看老娘整出你尿来。” 三人极力压抑着笑声,都憋得脸色通红。 几个人窝在帐篷里准备等到深夜动手,谁知刚刚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有人喊起来。 “有贼入营,有贼入营...” 陈兵判断可能是他们捆绑的军卒有人挣开了束缚跑出来。 扈三娘紧张起来,提了刀就想往外窜。 陈兵一把将她拉住。 “稍安勿躁,静待时机。” 扈三娘看到他们三个都面色平静,好似此事跟他们没关系一般,心中甚是佩服。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开始吹号集合,在他们待的帐篷不远处脚步杂沓,无数军卒奔来喝去,显得杂乱无章。 陈兵摇头道:“就这么个状态,真有敌袭,立刻土崩瓦解。” 焦广海不屑地说:“当官的上下贪腐,眼里只有银子,哪管军卒死活。” 陈兵把帐篷门帘拉开一道缝隙向外观察片刻。 “走,咱们去添把火,让他们乱起来。” 说完摆手带头走了出去。 四个人都穿着军官服饰,遇到乱跑过来的军卒,也不敢质疑他们。 陈兵聚拢三人。 “咱们分头行事,搞乱军营为目的,看看谁先抓住魏杰。” 另外三人都很兴奋,扈三娘浑身颤抖,看着满眼的蓟州军卒,做着深呼吸,极力稳定自己的心情。 陈兵冲李花羽和焦广海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扈三娘刚要跟着往外跑,陈兵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跟紧了我,别走丢了。” “俺也想自己行事。” “你先学怎么行事吧。” 陈兵边走边说。 他每走到一处架着火架的旁边时,趁人不注意,一脚将火架踢到帐篷上去。 扈三娘也学着他的样子,蹦跳着到处放火。 陈兵觉得,应该去关押庄稼汉的营房,放出他们,军营会更加混乱。 看看整个乱糟糟的军营,他知道一时半会整顿不起来。 一拽扈三娘,两人疾奔关押庄稼汉的营房。 军营中心乱糟糟的,营房这边稍显安静,乱象还没波及到这里。 陈兵两人跑到一排营房前,站在门旁的军卒上前,刚要询问,就被他一脚踹翻。 “都他么滚蛋,山贼袭营还不快去迎敌。” 说着话,抬脚将营房门踹开,伸头冲里面喊。 “都滚出来,山贼袭营,快去抵敌。” 房中汉子们正憋闷的难过,听到他的喊声,安静一瞬,然后靠近门口的汉子探头出了房门。 后面的想尽快出来,屋子门口开始拥挤。 泥土筑起的房子,用茅草盖了顶。 陈兵嫌他们犹豫,很多汉子拥挤着不肯出门。 随手将插在土墙上的火把摘下扔到了屋顶上。 扈三娘也有样学样,开始往屋顶扔火把。 站岗的军卒见两个军官这么干,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屋顶一着火,屋子里的汉子们就不敢再犹豫,纷纷奋力往外挤。 有的房子甚至被众多庄稼汉子挤塌了顶。 其他营房里的汉子听到乱喊声,犹豫片刻后,也开始往外冲。 一时间形成了连锁效应,所有营房的汉子都开始冲出来,过万的汉子如一股股泥石流,四处流散,四处冲击。 夜色里,人们没有方向赶,只是随着大势奔跑。 遇到小股的军卒也根本阻挡不住这股人流。 军营中更加乱起来。 陈兵带着扈三娘转身往中军跑。 处在军营中心的都指挥使军帐周围已经布起一道防线,众多军卒手执长矛,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 庄稼汉们有的冲到近前,发现前方长矛林立便掉头往别处跑。 陈兵转了半圈,发现魏杰布置的防守严密,并无空隙可钻,皱眉琢磨着办法。 忽然,一团火光在夜空中划了道弧线直扎在中军大帐顶上,想是火团中加了油脂,一扎到帐篷上就开始流淌燃烧。 紧接着第二团火光再次飞临中军大帐。 等下面的军官发现时,帐篷上已经是四五团火燃烧起来。 夜风吹拂下,火势渐渐猛烈。 中军大帐里的人和站在帐篷外面的军卒都开始慌乱起来,有人大声吆喝着快去拿水救火。 陈兵趁机夺了一杆长矛往前冲,守卫在中军帐四周的军卒,见是一个军官冲过来,都在犹豫。 “都给老子让开,快去救魏将军!” 陈兵大声吆喝着,冲到守卫圈前。 听到他这么喊,守卫们把对外的长矛往上抬了抬。 陈兵顺势挤开守卫冲进了内圈,身后还紧跟着扈三娘。 两人冲进圈子里,几步窜到中军帐边。 陈兵示意扈三娘用刀将帐篷劈开。 扈三娘也是聪明,不用多说,举刀冲着大帐就砍。 只两刀就将大帐砍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有军官跑过来大声呵斥:“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陈兵立刻喊道:“帐篷着火了,要救魏将军必须多开几条通道,这都不懂?” “你他么说谁不懂,你是哪个营的,报上名来。” 那人显然是军营中的主要军官,对陈兵的态度很不满意。 陈兵哪里会跟他啰嗦,右手持矛,左手将沉默拽出来,带着鞘就戳到了那人的脖颈上。 只一下就将正在生气的家伙戳翻在地。 陈兵怕他醒来过早,还给他补了一下狠的。 这边扈三娘已经劈开帐篷,陈兵一个没抓住,她已经从破洞中钻进了帐篷。 中军大帐中也乱起来,魏杰抬头看着帐篷顶上越来越大的火势,琢磨是该跑出去呢,还是再坚持一会儿,等营中安稳了再出去。 帐篷外已经有人组织救火,可惜,帐篷太高,使用水桶根本泼不到火焰处。 而此时,魏杰的两个贴身护卫,已经与扈三娘动了手。 三个人刀来刀往,叮叮当当地在帐篷里打得热闹。 魏杰十分疑惑,怎么会有自己人互相打起来呢? 正疑惑间,陈兵也从破洞中钻了进来,看到帐篷里还站了七八个护卫和军官。 魏杰正坐在大帐中的帅案后面发呆。 第一卷 第250章 乘乱取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绕过护卫,嘴里喊着:“赶紧的,都出去,这里马上就会被烧毁的,快走快走!” 他喊着话,手脚并未停歇,连跑带颠地四处转悠。 众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疯了样的军官。 陈兵并非乱转,而是沿着帐篷边缘,在跑动中连踢带撞,弄翻了一个个火盆架,将火盆打翻在地。 魏杰大怒:“来人,将这个疯子赶出去!” 头顶的火势更大,夜风呼啸,风助火势,已然无解。 而帐篷内的火盆,有的翻倒后被倒扣在地上,有的被陈兵撞到帐篷边缘,开始燃起火苗。 陈兵的身后跟着四个护卫追击,就像几个人在玩警察抓小偷。 帐篷内的火盆都被陈兵弄翻,光线瞬间暗下来。 陈兵一个急转身,沉默同时出鞘刺向身后的护卫。 他不再留手,这种状况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沉默抖动着,一连两击。 两个追近的护卫中刀倒地。 后面两个急忙举刀防御。 陈兵不理二人,从他们身侧滑过去,沉默直刺帅案后的魏杰。 魏杰体胖,多年安稳,早就弃了武艺。 见陈兵刺过来,想躲,但肥硕的身体根本不听他使唤,只得哎呀一声,闭目就死。 谁知等了一会儿,并未觉得身体被击中。 陈兵早抢上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将他拖倒在地。 沉默架在他的脖子上。 “魏大人,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将逃跑的军汉们圈回来。” 魏杰本吓得浑身哆嗦,听到声音后顿时一愣。 “陈...陈大人?” “再不下令,老子就给你放放血!” 说着话沉默贴着他的皮肤一拉,顿时一股热流淌进了魏杰的衣领。 “哎,哎,陈大人手下留情,我这就下令。” 魏杰见了血,立马怂了,大声吆喝起来。 “来人,命令全军出动,将逃跑的军汉全部圈回营地,立刻,马上!” 有人在昏暗中听到魏杰的命令,传令官立刻转身跑出大帐。 听到命令,虽然一众军官心里很是疑惑,但是不敢耽误,各自命令手下组织调派队伍,往四处去拦截逃走的军汉。 中军大帐的顶部已经烧出了一个大窟窿,眼见高大的帐篷已经摇摇欲坠。 陈兵挟持了魏杰,从扈三娘劈开的破洞中钻出来。 此时,除了魏杰的卫队,别的队伍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让魏杰命令卫队牵来了战马,陈兵跟魏杰共乘一骑,打马往营外奔去。 后面跟了扈三娘。 再往后则是魏杰的二三十个卫队士兵。 而跟在卫队后面还有两骑,是闻讯赶过来的李花羽和焦广海。 一队人马疾驰出了营地,径往黑暗中奔去。 纵马奔驰了近两刻钟,陈兵勒住马,让魏杰下令其卫队原地待命。 李花羽和焦广海跟上来,四个人催马往前走,身后的卫队不死心,仍然追着他们,不即不离。 陈兵冷笑,冲李花羽摆摆手,示意她阻止后面的卫队。 李花羽在马上张弓搭箭,一扭身将箭射出。 暗夜中不辨方位,她的羽箭神奇地钻进了卫队中追在最前面的骑士咽喉。 那骑士从马上栽下来,战马乱窜,扰乱了后续的队伍。 就在卫队茫然无绪时,李花羽的第二箭射倒了又一位骑士。 这下子其他护卫才弄明白状况,跑在前面的护卫连忙勒住战马,忐忑地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不见任何人影。 四人带着魏杰摆脱了护卫队,拐了个弯,向自己的宿营地奔去。 营地中,尉迟弓等人正焦急时,陈兵已经带了魏杰回来。 让尉迟弓加强防御,放出探马,以防蓟州驻军来袭。 自己带了魏杰来到一辆马车中。 李花羽继续担任记录,陈兵连夜开始了对魏杰的审讯。 不出意料,魏杰跟绝大部分官员一样,享受太久,根本吃不得苦也架不住吓唬。 没费多大事,便一吐为快。 出乎意料的是,魏杰的贪腐牵连出蓟州大部分官员,甚至包括了蓟州知府同知等诸位高级官员。 他们上下勾结,鱼肉百姓,贪墨军饷,数额惊人。 更加让陈兵触目惊心的是,魏杰等一干蓟州高官,每年都会对口向上输送大量贿银,拔出魏杰便牵连出许多在朝高官。 陈兵看着魏杰的供状皱眉思索,心下犯了难。 如果按照律例,将整个蓟州官方一窝端掉,不但蓟州会大乱,整个朝廷也会震荡不安。 以自己跟前这些人手,根本控制不住一个州府的局势。 最为关键之处,自己一旦掀了盖子,很可能成为大宋朝廷的公敌,不说赵哥王诜,就是当朝皇帝也保不住自己。 陈兵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大宋已经烂透了,大罗金仙也救不得,更别说自己一介凡人。 魏杰见他神情迷茫,连忙劝道。 “陈大人,您看这个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您抓了我,便惹了朝廷很多大佬,殊为不智啊。” “你说如何做才是智者所为?” 魏杰顿时来了精神,肥壮的身体往前靠了靠。 “陈大人,如果您放了我,您也看到了我的家产,一半都是您的...不,您就只给我留一成,其他您都拿走如何?” 陈兵冷笑:“你该如何向高俅交代?” “高太尉那里好说啊,就说我魏杰奈何不得您嘛。” “都是你们这些蠹虫,看看遍地的农民都起来造反,以致盗贼横生,国将不国。” 魏杰不以为然:“都是些泥腿子,成不了大事的,陈大人,只要您放过我,在下或可为您和太尉斡旋一二,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陈兵摆手:“这个不用你操心,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在下的处境全在您陈大人手里啊。” 看到陈兵沉思不语,李花羽开口道:“哥,贪官是杀不完的,不如为己所用。” 魏杰立刻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这位美丽的女大人所说甚是。” 李花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魏杰的马屁让她心里十分受用。 陈兵抖了抖手里魏杰的供状。 “这个我先收着,你退赔所贪钱物,协助我控制蓟州,最后视你的所为再决定如何处置。” 魏杰眼睛一亮。 “陈大人,您要控制蓟州?” “别乱想,看看在你们治下的蓟州,乱成什么样了。眼下盗贼丛生,我得保证蓟州的百姓不受战火的荼毒。” 魏杰一拍手:“我就知道,陈大人心系天下苍生,为民所想,为圣上所想,魏杰必将全力以赴唯陈大人马首是瞻。” “你就不用拍马屁了,做好事情比什么都强。” “是是是,下官谨遵大人之命。” 就在此时,有人在马车外急促地说道。 “大人,营外有大批人马来袭。” 第一卷 第251章 破釜沉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看了一眼魏杰。 “你的人来找来了,记住,老子想取你性命,不管你藏在哪里,照样易如反掌。” 魏杰俯身,脑袋触到了木板上。 “陈大人放心,魏杰必不会让您失望。” 陈兵摆手道:“行,咱们出去吧,回到军营后等我号令。” “杰,遵命。” 几个人从马车出来,上马来到宿营地搭建的门口。 陈兵让人多点了几只火把,把周围照得通明。 几个人立马与魏杰并骑站在门前。 时间不大,远处响起一阵马蹄轰鸣声,大批的马队往这边疾驰而来。 等距离营门一箭之地时,一声号令,众马队开始减速,缓行至七八丈左右才停止前进。 魏杰看到了马队前方的几个将领,立刻脸现得色。 这几个都是他的老部下,为了寻找自己,奔波了一个晚上,对自己那是忠心耿耿。 看了一眼陈兵,一脸的淡然。 心里不禁很是佩服,面对千军万马而声色不动,如此年纪能沉稳如老狗般,还是不是凡人? 站在马队前的几个披挂整齐的将领,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立马在营门口,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个瘦高将军催马往前踏了几步,在马上躬身拱手。 “指挥使大人,您这是...” 魏杰挥手:“没事,我跟钦差陈大人有急事要谈,回营吧。” 说完扭身冲陈兵一拱手:“陈大人,魏某就先告辞了。” 陈兵微微点点头。 魏杰催马归入马队中,随着号令,无数骑士往旁闪去,让出中间的一条丈多宽的通道。 然后等待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将领通过后,前队变后队,跟着冲进了黑暗的夜色里。 尉迟弓放松下来,哂道:“看这样子还算训练有素。” 李花羽接话:“这恐怕是魏杰的嫡系部队,还没全部荒废。” 尉迟弓疑惑地问:“看这气势,该有个两千左右的铁骑,为何不动手?” “他心里没底。” 李花羽淡淡回道。 陈兵摆手:“走,回去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陈兵哪里睡得着,眼见魏杰的骑兵队伍还算有些战斗力,并非所想的那么渣,心里便有了压力。 他们回到营地,陈兵带了尉迟弓三人在四周转悠起来。 根据对人心的推测,陈兵觉得魏杰会更相信高俅,对自己这个年轻的钦差大臣持怀疑态度。 所以,等魏杰回去琢磨清楚利弊后,肯定会对自己的队伍发起歼灭战。 争取把贪腐证据和这里的所有人员都消灭干净。 陈兵边观察边思索着对策。 虽然他很不想打这样的内战,但此战根本避无可避。 自己这边满打满算能参加战斗的只有五百人,面对近两千装备还算精良的骑兵,恐怕不够看。 但是自己这边有个优势。 魏杰不会在晴天白日下,公然对朝廷钦差大臣的队伍发动攻击。 他只能在夜幕的掩盖下进行偷袭,运用快打快退的歼灭战。 这种夜袭不会太久,魏杰可不想让自己做太多的准备,所以,明天晚上该是他的最佳进攻时机。 陈兵一边思索一边跟尉迟弓等人讨论着。 宿营地背后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山坡倾斜三十度左右,稀稀拉拉地长了些小树,更多的是杂草和碎石。 左侧是一条小河,两三丈的宽度,正面和右侧都是杂草丛生的田野。 陈兵带着几个人登上小山顶,目测约有近百丈的高度,斜坡长度二百六七十丈。 山坡上乱石成堆,崎岖难行。 尉迟弓跟着陈兵踏遍了整个营地周边后,建议明日一早就走,五百对两千,根本不用打就知道结局,惹不起还躲得起。 陈兵摇头否决。 “如果我们离开蓟州城附近,面对的是成片的荒野之地,咱们的马车跑不过轻骑兵,而在野外,魏杰更加肆无忌惮,那时咱们就危险了。” 尉迟弓不服:“可我们就五百能站之士,如何守得住毫无遮挡的营地?” 陈兵指指脚下的山坡。 “我们可以守在这里。” 尉迟弓急道:“这是困守孤山,兵家之大忌。” 李花羽跟焦广海也皱起眉头看着陈兵,他们俩也觉得,面对数倍于己的对手,此地根本无法困守。 陈兵笑道:“啥叫困守?魏杰根本没那个时间,他敢用大宋的军队围困大宋朝廷的钦差大臣吗?” 几人皱眉思索。 “魏杰只会快打快退,赶在天亮前歼灭我们。到时候就推给山贼响马,将自己摘出来。” 尉迟弓摊开两手。 “可我们也守不到天亮啊,恐怕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死伤殆尽了。” “你太看得起魏杰的兵马了,也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我只是客观地分析当下的优劣,并不看好在此死守。” 尉迟弓坚持自己的意见。 陈兵无奈地问:“那你觉得咱们能逃得掉吗?” 尉迟弓立刻道:“我们分开几路,大人您可轻骑快马先一步进入距离最近的郓州城。” “老子是那种抛弃兄弟的人吗?” 陈兵不屑地叱道。 “那也好过在此与敌同归于尽。” 陈兵摆手道:“尉迟,听我安排,最差的结果就是损失惨重,不会被团灭的。” 尉迟弓沉默了。 李花羽说道:“你就不该放那魏杰离开,陷自己于险地。” “不放魏杰,我们死得更快。” 半晌后,尉迟弓咬牙道:“好,咱们就与他决一死战,如果事有不济,你们俩可保大人离开,尉迟至死也能挡住他们几刻钟。” 陈兵也不再多说,摆手下山。 在帐篷内,聚齐几个将领,在地上用树枝边画图边解释。 直说了半个多时辰,见众人再无疑问,便让大家各自回去准备。 众人领了任务,带着手下兵丁开始加紧赶工。 尉迟弓还派了一队探马,放出二里多地,预防敌方探查到自己的秘密。 很快,众人在宿营地前摆了拒马鹿柴,挖好了陷坑,设了无数绊马索。 总之,摆出一副与敌决战的态势。 直到夜幕降临,众兵丁才得以休息,埋锅造饭,宿营地中冒出袅袅青烟。 陈兵坐在山顶上,身后是百丈高的悬崖,天上无星无月,山风呼啸中,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悲壮。 身后的李花羽和扈三娘则迎风远眺,虽然也看不太远,风把两人的衣衫吹拂的猎猎作响,却也有英姿勃发,巾帼不让须眉的雄心。 黑暗中,有一点灯火燃起,在远处摇曳。 陈兵顷刻间感受到了脚下的小山在微微颤动。 他扭头看向李花羽,却看到李花羽也正在看他。 第一卷 第252章 九天战神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目光一碰,彼此都明白,大队骑兵隐在黑暗中渐渐逼近。 陈兵摆手,李花羽拉开弓箭,将一枝点燃的火箭射上半空。 山脚下,早有卞喜儿和蝶儿守在一处山石后面,用手里的棍棒有序地敲击着石面。 整齐排列着近二百弓箭手,听到敲击声,缓缓将弯弓拉满,向上倾斜,箭指夜空。 等所有人都感受到地面震动,耳朵里充满了闷闷的马蹄踏地声时,棍棒敲击石面的声音一改。 所有的弓箭手整齐地松开了右手,崩的一声,一片羽箭被弹上半空。 不用吩咐,弓箭手在第一支羽箭射出后,间隔三秒,第二支羽箭紧接着被射了出去。 黑暗中传出了马匹的嘶鸣声,和几声短促的惨叫声。 短暂的纷乱并未阻挡战马的速度,大片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震动得每个人心头发慌。 二百弓箭手射完五轮羽箭,也不用指挥,立刻后退,转身往山坡上奔去。 陈兵等人也跑到了半山腰处,这里是第二道防线。 战马经过各种防御设施和弓箭的侵袭,不知躺下了几多匹。 后面的马队冲过各种陷阱,踏上了缓坡,速度稍减。 有人发出喝令,立刻马队中出现了点燃的火把。 伏在半山腰处的人,眼前闪现出火光映照的大片的刀光矛影。 战马嘶鸣,蹄声杂沓,无数马队迅速冲过了二三十丈的山坡地。 在距离第二道防线不足三十丈时,有人再次敲击山石,发出命令。 从一道浅沟里站起二三百人,一齐将堆砌好的各种石块,用力往下推去。 一时间乱石蹦飞,与马蹄震动声交杂在一起。 还有几人一伙,用撬杠将巨大石块撬起,滚下山坡。 众人并不看结果,推完了身前的石块,所有人立刻转身往上跑。 完全置满山坡的惨叫和马嘶于不顾,尽全力赶至第三道防线处。 巨大的损失被黑暗遮掩,后面的骑兵越过各种障碍,踏过战友的尸体,继续往上冲锋。 此处的山坡更陡,马匹上冲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后续的马队也渐渐跟上来,站在第三道防线处就可以看得到,满山偏野的火把和努力往上攀爬的战马。 卞喜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木棍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石块。 已经就位的三百军卒再次起身,用力开始往下推堆砌好的石块。 而二百弓箭兵再次将弓箭射向马队。 由于山坡更陡,攻击面缩窄,巨大石块的攻击性更加明显,人马密集中,往往一块巨石能从其中间犁出一道血肉沟渠,让人触目惊心。 远弓近砸,一时半山坡上成了一所人间炼狱。 推完了所有的石块后,五百军卒转身继续往上跑去。 接下来是一道缓坡,缓坡后便是小山的顶部所在。 陈兵带着李花羽、扈三娘、焦广海,尉迟弓、小顺、李来还有祝家庄三杰,李应、扈成、栾廷玉等所有战将,成扇面散站在山坡上,安静地等待着骑兵的到来。 此时,能冲过三道防线的战马已经变得稀少,有的骑士放弃了马匹,持枪徒步往山坡上爬过来。 二百弓箭手射完最好一枝羽箭,弃弓后将腰刀抓到手里。 三百名推石的军卒,返身站在缓坡前,将地上早就准备好大刀长矛拿在手里。 一众人都在安静地等待进攻命令。 当第一个登上缓坡的蓟州军卒出现在众人眼里时,卞喜儿的敲击声急促起来。 缓坡上齐齐发出一声“杀”,然后长矛前伸,从两侧往下冲去。 紧接着就是二百大刀队,也分成两翼往中间包抄。 中间留出了一块空场,主要战将各持武器,迈步前冲。 冲锋的众人与刚刚攀爬上来的蓟州军卒轰然撞在一起。 陈兵等人飞身冲入战场,挥舞着武器,收割着生命。 本来以为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谁知陈兵在前,两翼是李花羽和扈三娘,三人只片刻间就觉得眼前一空。 已经杀透了敌阵。 陈兵有些懵逼,扭头看向身后。 沉声喝道:“举火!” 李花羽再次将一枝火箭射上半空。 立刻有人点燃火把,顿时四处火光大盛,照亮了整个缓坡。 陈兵跳上一块巨石,四下观察着。 片刻后,松了口气,缓缓在巨石上坐了下来。 火光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缓坡上只有自己的军卒,而爬上山坡的蓟州军卒,除了躺在山坡上的,再也找不到半个站立的人。 尉迟弓也傻了,所有人都懵逼。 两千骑兵对自己的五百战士,本就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所有人都怀了战至最后一人的决心。 谁知道,接敌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便只剩了自己的队伍。 呆傻片刻,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坐在巨石上的陈兵。 稍顿一刹,缓坡上响起了欢呼声。 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陈兵,举起手里的武器和火把,将巨石围在中间。 在他们眼中,陈兵已经不是凡人,而是九天下凡的战神。 看着满处都是一张张激动的脸庞,陈兵脸上挂了微笑,举手回应着。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在梦里一般。 虽然自己做了详尽的部署,可也没想到如此轻松就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谁也不会想到,五百战两千,竟然打得如此轻松惬意。 等众人欢呼片刻后,陈兵挥手下令。 “立刻打扫战场,活捉敌首魏杰。” 所有战士都纷纷往山下冲去,脚步显得异常轻松。 天亮了,坐在巨石上一直未动的陈兵抻了个懒腰,眼前是横七竖八的人尸和马尸。 半山坡成了一个修罗场,不管是人还是马的尸体几乎都残缺不全。 陈兵带着一直陪在身侧的李花羽和扈三娘,缓步往山坡下走去。 所有在战场上搜捡的军卒,看到陈兵后,都是一脸崇敬地弯身行礼。 尉迟弓从山下迎上来,一脸兴奋。 “大人,此一战将铭记在册,尉迟五体投地。” 陈兵微笑摆手:“战果如何?” “据统计,昨夜一战,毙敌一千二百有余,俘虏三百,其余逃散无踪。” “我们的战损呢?” “死了二十八人,伤五十五人。” 这话说的连尉迟弓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周围的几名将领。 陈兵也追问了一句:“可统计清楚?” 尉迟弓坚定地点点头:“数据详实。” “魏杰找到没?” “俘虏中没有看到此人。” 陈兵一摆手:“整队,去接管蓟州军营。” 第一卷 第253章 接管驻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蓟州守军营地里剩了不到三千的军卒,群龙无首,接管十分顺利。 陈兵下令,尉迟弓统帅全军,其余各将领分别收拢军卒,各有统属。 又让人发出通缉令,通缉蓟州守军都指挥使魏杰。 令焦广海、小顺、李来三人,各自统领五百人,进蓟州城,查抄魏杰家产。 正忙的焦头烂额时,有军卒来报,蓟州府知府率一干官员,前来拜见钦差大人。 陈兵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中,摆了桌椅,将蓟州知府等官员迎进来。 蓟州知府吴文智,同知谢麟,带了一干官员对陈兵执礼甚恭。 他们对战争之事还不知情,只知道朝廷钦差大臣陈兵,带人接管了蓟州守军。 在没弄明白陈兵的意图时,各个官员心里都悬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吴文智的屁股只在椅子上坐了一半,恭敬地看着陈兵。 “钦差大人,您这次来蓟州也未通知下官,恕下官不知之罪。” “你都不知道啊,何罪之有,呵呵。” 同知谢麟起身拱手:“钦差大人,不知您莅临蓟州,所为何事?” 陈兵摆手,身后的李花羽将圣旨拿出来,展开宣读。 读完圣旨,陈兵笑道:“这次前来,并未惊动各位,但是,蓟州军都指挥使魏杰,擅自调兵围攻,有谋反之意,本官已经将其通缉,抄没家产,等待圣上裁决。” 吴文智连忙起身:“魏杰此人傲慢无礼,早有不轨之心,幸钦差大人洞察其奸,为国除害。” 一众官员也连声附和。 最后,吴文智才问出了他们最为担心的问题。 “钦差大人,不知您接管蓟州军后,该作何处置?” 陈兵笑道:“各位大人,且放宽心,本官也在等待圣上的旨意,不会耽搁太久的。” 他说了等于没说,让一众官员的心还是提在半空中。 陈兵一再拒绝了蓟州府官员的热情邀请,推说事忙,过后再聚。 送走了一干官员,陈兵开始着手写奏折。 尉迟弓则忙着整编军队,安排人手接管各营。 在祝家庄收的那几个豪杰兴奋的不要不要的,面对如此多的军卒,都有种大将军的赶脚。 尉迟弓也没想到,自己选择跟了陈兵,这才几天啊,就成了统领几千人马的将军。 相当于州府驻军的都指挥使啊,虽然还没有正式下文公布职务。 看着眼下四五千的人马,一时意气风发。 按照陈兵的要求,他还要收拢四处流窜的流民、山贼盗匪等壮年男子进入蓟州驻军,继续扩大队伍。 因为原蓟州驻军正式编制八千人,预备役两万人。 因资金充足,军队待遇良好,渐渐闻讯赶来投军的人越来越多。 以至于陈兵下令,提高标准,严格要求入伍审查机制。 京都太尉府,高俅坐在大案后,脸色阴沉。 他弹劾陈兵的折子给留滞了,皇上没有回音。 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高俅很是气愤,陈兵私自在蓟州招募军队,还让尉迟弓统领近三万人的部队。 尉迟弓是个什么人,禁军中的教头,从八品官级,跟一个州的都指挥使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有资格统领一军? 陈兵更是胆大妄为,私自招募军队不说,还乱用官员,简直无法无天。 可皇上竟然不闻不问,任其胡为。 左相蔡京也跟自己打哈哈,推三推四的,让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在外逍遥。 高俅越想越气,招来军师,命他们想办法。 陈兵理顺了蓟州守军的事,心里琢磨着该去青州府一行。 根据记忆,秦明和黄信被梁山宋江擒住而反了朝廷,然后回头攻破青州府,把慕容知府一家老少都给屠了。 本来不关自己的事,可里面牵扯了一个慕容杰,此事就不能任其发生。 具体时间点不记得了,总之越快解决越好。 他以蓟州为大本营,计划出动五百骑兵,一般山贼流寇便不敢上门惹事。 尉迟弓因为官级低,无法任命其为都指挥使。 陈兵便任命他为蓟州府驻军总领,也就是总领蓟州军马,不论品级,就是全都得听他的。 两个副总领,崔小顺和李来。 下面就是祝家庄等一干好汉,各领一军。 自己亲手挑选了五百精骑,由焦广海统领,李花羽朱小娥卞喜儿蝶儿等一干女将,都随侍左右。 尉迟弓忙着训练军兵,陈兵在蓟州修整了半个多月。 正当他要起身奔青州时,突然蓟州知府等官员再次来到辕门求见。 吴知府这次只协同谢同知,三五官员傍身。 陈兵迎到辕门时,看到几个官员身后还跟着近二百盔甲鲜明的精骑兵。 一位全身锁子甲,头戴金盔的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立在一众蓟州官员身后,阴沉沉地盯着陈兵。 吴知府紧走几步,来到陈兵跟前。 “陈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往一旁走了两步。 “陈大人,这次吴某前来也是迫不得已,高太尉来了钧旨,命令下官做好引领交接。” “怎么个引领交接?” 陈兵皱眉问道。 吴知府压低声音道:“看到那位将军了吗,正是余正锋将军,奉了太尉之命,前来接手蓟州驻军都指挥使一职。” 陈兵抬头看过去,正迎上余正锋锐利的眼神。 “吴大人,此人什么来头?” “听说是太尉府参将,是高太尉身边的亲信之一,陈大人不可造次。” 陈兵笑一笑:“既然吴大人大驾光临,站在这里说活成何体统,先进帐饮一杯热茶再说。” 说着话,让人将一众官员迎进辕门。 自己则与吴知府相携走入军帐中落座。 余正锋带了二百铁骑,也跟着进了大营。 一众铁骑也不下马,就在陈兵的军帐外列队,安静地站在地上,连马匹都不带乱动的。 余正锋下马,手里提了自己的马槊,大步走进帐中。 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个高大魁梧的护卫,手里均提了一根黝黑粗重的狼牙棒。 吴知府连忙将余正锋让到主宾位置,自己则陪在对面。 陈兵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兀自端了扈三娘刚刚送上的热茶,细细品着滋味。 他身后站了李花羽和一身黑袍黑巾遮面的朱小娥。 吴知府见所有官员都坐定,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陈大人,这位便是余正锋余将军,此次前来接任蓟州驻军都指挥使一职。” 陈兵冲余正锋点了点头。 “恭喜余将军了。” 余正锋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吴知府见场面尴尬,连忙继续说道。 “陈大人,您看着交接军队的手续,何时进行?” 陈兵惊讶地问道:“吴大人,交接手续不是该跟您去办理么?” 第一卷 第254章 你退得出去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军帐中的官员都愣住了。 吴知府更是摸不着头脑。 “呵呵,陈大人,这驻军的事,该是跟您交接才对。” 陈兵摆手道:“此言差矣,本钦差只是来查处军中贪腐官员的,并不管什么军队交接之事。” “可是,陈大人,蓟州驻军就在您的手里啊。” 陈兵一脸的茫然,摊开双手。 “吴大人,哪里有蓟州驻军在此?” “陈大人,蓟州驻军都指挥使魏杰被您拿下,其手下军卒皆归了您管辖不是。” 陈兵摇头道:“蓟州驻军都指挥使魏杰,贪腐渎职,擅自调兵袭击朝廷钦差,魏杰已被本钦差擒杀,他手下的驻军亦被本钦差的亲军打散,现在诸位大人只是在蓟州驻军遗留的营地上而已。” 余正锋虽然坐着,但手里一直拄了马槊在身旁。 闻听此言,顿时站了起来,一顿手里的马槊。 “一派胡言,本将军进营便看到军卒正在训练,你怎敢胡说没有驻军?” 随着他的厉喝,身后站着的四位护卫,同时将狰狞的狼牙棒举起来,凝眉瞪目,看着陈兵。 陈兵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尔等可是在跟朝廷钦差说话?” 余正锋并不气短,双拳一抱。 “余某受太尉之命,前来接管蓟州守军,这也是太尉大人受了圣上所托,并无不妥之处。” 陈兵点头:“咱俩并不矛盾,蓟州驻军已被我打散,余将军可重新招募军卒,重组蓟州驻军。” 余正锋咬牙道:“那营中这些军卒却是哪个军队的?” “是本钦差的亲军。” “亲军?上万人的亲军,圣上也没你的派头大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是上万人呢?” “本将军从军多年,有多少人打眼一扫便知,你糊弄得吴大人,可糊弄不了本将军。” 陈兵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确实,营地上正在训练的军卒,任谁看上一眼就知成千上万,更别说一个老行伍之人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跟本钦差说话?” 陈兵一瞪眼,开始无理争三分。 余正锋一愣,自己只有二百铁骑,处在上万军卒之中,确实不该太过无礼。 “钦差也该讲道理吧?” “哼哼,你敢不敢在高俅面前讲讲道理?” “大胆,竟敢直呼太尉名讳,乃大不敬之罪。” 余正锋对陈兵怒目而视。 “老子去你妈的大不敬,你敢在本钦差面前叫嚣,是不是觉得老子的刀不够利?” 一众官员顿时目瞪口呆,本来温文尔雅的钦差大人,突然爆了粗口。 余正锋也是个粗直的性子,从军多年仗着武艺高强,太尉的宠爱,哪里受得了如此喝骂。 “你这贼厮鸟,竟敢违抗太尉钧旨,老子看你是活够了!” 陈兵嘿嘿冷笑,随手从李花羽手里拿过尚方宝剑,往上一举。 “小子,老子有先斩后奏之权,就算在此砍了你的狗头,高俅也不敢跟老子龇牙,你再骂老子一句试试?” 他算是跟高俅在众官员面前彻底撕破了脸皮。 余正锋张了嘴,傻傻地看着陈兵手里的上方宝剑。 他还真不敢再多说话,自己身后有太尉撑腰,可人家身后是圣上,怎么比? 陈兵见他也不是那种只管鲁莽的人,冷冷说道:“既然不敢再哔哔,就滚出老子的营地,去找你的蓟州驻军,不然剁碎了喂狗。” 余正锋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大员,被陈兵当着一众蓟州官员,一顿辱骂,面子上下不来。 涨红了脸,手里紧紧攥着马槊,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吴知府见事情闹僵,仗着自己官高人老,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哎呀,你看你看,都是同朝为官,何必闹得如此难堪呢。” 陈兵坐下来,接过扈三娘奉上的茶盏。 “像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不骂两句他难受的很。” 这句话就像一柄重锤,砸在正转身往外走的余正锋头上,各种恼怒情绪直冲顶门。 他大喝一声:“陈兵,你欺人太甚,老子焉能受此侮辱。” 喝声中转身将马槊一横,两尺多长的槊刃,闪着寒光,直奔陈兵刺过来。 他身后的四个高壮护卫,也一同将狼牙棒举起,大步冲向陈兵。 扈三娘正站在陈兵身前奉茶,见状将手里的茶盘子一甩,劈面砸向余正锋,手里往腰间一摸,顺势抽出腰刀,去拦挡马槊。 李花羽动作更快,将腰上的软弓一抖,三只彩羽箭同时搭在弓弦上,只一拉,三支箭一同射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羽箭离弦即至目标。 两个高壮的汉子被射中咽喉,翻倒在地。 扈三娘被余正锋的马槊震得往后直退。 余正锋歪头躲过飞来的茶盘子,却没有躲过李花羽的彩羽箭,幸亏他戴了金盔,看到箭时猛然低头,当的一声,彩羽箭刺在金盔上,只将他射退了一步。 刚松了口气,却不放眼前一黑,仿佛飞过来一片乌云般,只觉眼睛一痛,紧接着便是剧痛传来。 用手捂住右眼,弯身伏到地上,马槊也扔了。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直到此时,坐在帐中的官员才知起身踉跄后退。 另外两个高壮汉子,早被那片乌云笼住,霎时失去光线,然后咽喉一痛,全身发软,意识渐渐模糊。 帐内众官员就觉得只过了不到两三个呼吸间,高大威猛的五个盔甲骑士,已经全部歪倒在地上。 四个用狼牙棒的护卫毫无气息,只有余正锋,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手指缝隙中流出鲜血。 自始至终,陈兵坐在椅子上纹丝没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余正锋能躲过李花羽的彩羽箭,确实武艺不凡,也给了心高气傲的李花羽一记提醒,她的彩羽箭并非无往不利。 余正锋则算错了帐,眼看帐中陈兵的身后只站了两个娘们,如果能拿下陈兵,一切形势将大为改变。 可惜,他没想到几个娘们会如此犀利,自己带了四个高手,都没挡住人家一击。 尤其是陈兵,端坐帐中,纹丝未动,让他的脸更加抬不起来。 疼痛稍减,余正锋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右眼可能是被刺瞎了。 此时才记起太尉的告诫,让自己千万要小心陈兵此人,不可鲁莽待之。 可惜,自己被陈兵年轻的相貌所迷惑,又见有机可乘,才犯下大错,辜负了太尉的信任。 “陈大人,末将心服口服,可否退下?” 到了眼下这个状况,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活下来再图谋其他。 “你觉得还能退得出去吗?” 第一卷 第255章 奈何为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余正锋捂着扔在流血的右眼,呆呆地立在帐篷中不知所措。 吴知府见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只能垂头不语。 其他官员更是呆若木鸡。 “陈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余某可用帐外二百精骑换一条性命如何?” “二百骑兵在大营中的存活率是多少?” “确实不能存活,但余某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骑,必能搅翻你的大营。” 陈兵不屑地笑道:“他们没有机会。” “陈大人这是不给余某活路了吗?” “高俅就是让你来送死的,这你都想不明白?” 余正锋正想反驳,忽然呆住,愣愣地用一只眼盯着陈兵。 对于自己的性格,对于这一趟的任务,捋了一遍后才发觉,高太尉就是让他来送死的。 而且自己不死还真不行。 如果反水,一大家子人都在京城呢。 陈兵见他沉思不语,摆手让扈三娘去找大夫过来,给余正锋处理一下伤口。 最后,陈兵在大营的东北角切了一块地,让余正锋带着二百骑兵驻进去,又把许多在训练中淘汰下来的庄稼汉子划拨给他。 诸事齐备,蓟州驻军正式成立。 都指挥使余正锋走马上任,手下拥有二百精骑和五百步卒。 这是陈兵私下给他出的主意,让他心下感激之余,明面上却又不能与陈兵有任何交集。 余正锋也是条耿直的汉子,心存感恩,暗地里对陈兵表达了自己的归顺之心。 陈兵便将他划归尉迟弓统属,明面上是两支部队,暗里都归陈兵管辖。 理顺了自己的根据地,陈兵带了五百精骑,离开蓟州驻军大营,径往青州府赶去。 五百骑兵所需粮草供给很大,跟在队伍后面的马车就有四十多辆。 整个部队行进的速度很慢,一日只能行进百多里地。 虽然一般盗贼流寇不敢再骚扰,却挡不住大股的盗匪。 队伍离开蓟州的第三天,已经进入兖州地面,再行半日便是祝谅县城,部队可依城宿营。 谁知在行进中,迎面遇上了一大队人马。 根据探马来报,对方人马近千人,装备整齐。 陈兵判断,在这个地面上,能有如此规模的盗匪,就只有梁山泊上的好汉了。 不知领头的是哪位好汉。 焦广海是五百骑兵的首领,挥手传令。列好队形准备迎敌。 以陈兵为中心,往两旁列出一个箭矢状的攻击阵型。 李花羽换了一张硬弓,打算先取敌首,让对方做成一群无头苍蝇。 远远看向前方,尘土渐起,遮天蔽日。 一大帮子武装整齐的军卒出现在百丈开外,中间是数百骑兵,后面跟了步卒。 对方在距离陈兵队伍二十多丈处压住阵脚。 从队伍中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一员大将,手里提了一条长枪,径往两军阵前飞奔而来。 陈兵对这样的战斗很不熟悉,都是在书上或者影视剧中看到的。 果真有两军阵前斗将的场景? 正发愣间,焦广海凑上来问:“爷,让俺过去砍了那厮?” “这他么是哪里的军队还没弄明白呢,就动手打架?” “管他是哪里的,敢阻挡朝廷钦差的,一律砍了再说。” 李花羽笑道:“都砍了还说个甚?” 几人还在讨论时,就听军阵前来将喝道:“对面的,出来个管事的说话。” 李花羽讶然:“哥,我怎么看着像林冲?” 几人仔细看过去,然后互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陈兵笑了:“待老子过去说话,你们待在这里。” 说完提马往前奔去。 等两马凑到一起时,林冲也看清了来人是谁。 陈兵还没勒住黑马,林冲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疾步跑到陈兵马前,单腿跪地。 “原来是陈兄弟,没想到在此见面,可想煞哥哥了。” 陈兵甩蹬下马,搀起林冲。 “林教头这是何意?” 林冲声音已经哽咽:“陈兄弟,听闻你为了帮哥哥报仇,将那高衙内赤条条吊死在菜市口,林某感激不尽,恨不能当日便赶到京城,当面跪谢大恩,今日一见,自当大礼参见。” 陈兵笑道:“林兄莫言见外才好,那高俅纵子行凶,老子还没找他算账呢。” “高俅势大,陈兄弟勿要轻视之。” 陈兵抬头扫看一眼林冲身后的兵马。 “教头怎会来此?” “林某出走后到梁山入了伙,今日奉命攻打祝凉县城,是为山上弄些粮草。” “林教头这是做了贼寇!?” 陈兵故作惊讶。 “唉,大宋官府已容不下林某,走投无路了。” “想那梁山上怎会有良善之辈,岂是林教头栖身之地。” 林冲摇头无语。 “若林教头不嫌弃兄弟,且随陈某一行,日后当有发展。” “陈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陈某现为朝廷钦差,正为朝廷查处军中贪腐,不知林教头以为如何?” 林冲犹豫片刻后问道:“不知高俅那厮怎会容得下咱们兄弟?” “这大宋天下姓赵不是姓高,正要与林兄商议如何搞死那厮呢。” 林冲立刻点头同意,毕竟他出身正统,身为山贼也是迫不得已。 一指身后:“这些兄弟该如何处置?” “你可带他们回山,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收容下这么多人,待以后再做打算。” 林冲抱拳:“今日遇见陈兄弟乃林某鸿运当头,今后敢不为陈兄弟效死!” 陈兵呵呵一笑:“当与林兄同甘苦共患难。” “患难与共。” 林冲说完转身上马,催马回了本部阵营,大声下达命令。 不多时,近千梁山贼众,呼啦啦转身向后,相跟着越跑越远。 陈兵看着渐渐消失的众人,长长舒了口气。 又他么拽下一个,宋江该如何骂我呢? 祝谅县知县和县尉正在城头紧张地指挥众人抗贼,眼见城下贼人越来越多,根本不是手下这些兵丁所能抵挡得住的。 知县绝望地看了看低矮的城墙和一张张紧张害怕的面孔,与县尉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决然。 眼见远处又有一波去而复返的山贼奔过来,城上众人更加绝望。 谁知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有山贼骑马冲到城下,招呼其他贼人。 本来还乱哄哄的城下众贼,听到命令,转身向后跑去。 工夫不大,祝谅城下便空无一人,只剩了杂沓的脚印和马蹄印记。 城上众人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只需一拥而上就能拿下的城池,为何会转身溜走了。 就在众人发呆时,远处又有一大波人马奔城下而来。 刚刚放松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知县连忙招呼大家准备好武器,誓与城池共存亡。 第一卷 第256章 劫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率领五百精骑来到祝谅城下,看到低矮的城头上站了数百兵丁和民众。 遂笑道:“看来官老爷们并未放弃守城,还算有点爱民之心。” 说完摆摆手。 一个小校催马跑到城下,提声高喊。 “城上诸人听清楚喽,朝廷钦差大臣陈大人巡检到此,祝谅知县请开城门相见。” 连喊三遍,祝谅知县才听明白,不由得泪流满面。 钦差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啊,不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自己的家中老小加上这满城的百姓,都安然度过灾难,老天眷顾,天降福泽啊! 知县协同县尉,两人颤颤巍巍往城下跑。 命人移开堵住城门的杂物,将城门大开,不顾双腿发软,疾步迎出城去。 两人来到陈兵马前,噗通跪倒在地,匍匐向前。 “祝谅知县王福民,县尉郑同和参见钦差大人。” 早有城上的一众青壮百姓,也奔下城来,在知县和县尉身后匍匐在地,齐声高呼,迎接钦差大人的到来。 陈兵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跪满了一地哭喊声一片的民众,心情甚佳。 就像救世主一般狠狠满足了一把虚荣之心。 让两人跪地叩首三次后,陈兵才从马上跳下来,弯身扶起两人。 “二位大人快快请起,让你们受惊了。” 知县王福民哽咽着不能言语。 县尉则稍稍镇定些,一脸感激地说道。 “幸亏钦差大人来得及时,您再晚来片刻,看到的便是下官二人的尸首。” “言重了言重了,快让父老乡亲们起身吧,本官的亲军将会在城下扎营,以保城内安全。” 县尉郑同和连忙回身高声吆喝着,让众人起身,好让出道路迎接钦差大人进城。 在晚宴上,陈兵收到了祝谅县民众奉上的万民伞,还有鸡蛋、烙饼、粳米、腊肉等等。 让还没喝几口酒的陈兵,一直晕晕乎乎的不知仙乡何处了。 第二日离开县城时,黑压压一众民众直送出了十里地,哭喊着甚是不舍。 陈兵在路上感叹着:“多么淳朴的老百姓啊。” 李花羽笑道:“估计是害怕你走了,梁山贼寇又来骚扰。” “没办法,这股贼寇须慢慢图之,并非一日之功。” 在前行的路上,陈兵的亲军里再填豹子头林冲和青面兽杨志两员虎将,让他志得意满,为能尽快瓦解梁山泊,前进了一大步。 五百精骑绕过兖州府城,直往济州奔去。 队伍庞大,装备齐整,陈兵还弄了一面大旗,上书:钦差巡检。一路上张扬行事,却再也没有出现拦路的盗匪。 就在快要抵达济州城时,官道上出现了三个人,拦在道路中间,无视战马轰鸣和骑士的喝骂,坚定地站在道路中。 无奈,领头的骑士举起长矛在空中晃了几晃,做出停止前进的信号。 长长的马队渐次止步,带头骑士提马往前来到三人不远处。 “什么人?胆敢拦住钦差大人的队伍,不要命了?” 三人中间站了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手里还拄了一根粗长的木棍,虽然灰尘满面,衣衫褴褛,却难掩其锋芒。 “我等正要找钦差大人讨个说法。” 带头骑士不敢擅自做主,只得让身后的骑士快去报信。 陈兵听了也很好奇,拦路喊冤嘛,当然要见一见。 跟着提马来到队伍最前方,还没等开口,就听见有人喊起来。 “陈兵,可找到你了!” 我靠,熟人啊。 陈兵仔细盯着看了几眼,豁然发现,这个威猛的汉子正是李师师的贴身护卫,陶昀然将军。 “陶将军,如何成这般模样了?” 陈兵甩蹬下马,紧走几步,来到陶昀然跟前。 陶昀然见真的是陈兵,之前凭着一口气挺立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一腚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陈兵连忙命人拿来水和干粮,让三人先补充点能量。 半晌后,陶昀然终于平静下来。 “陈大人,俺找的你好苦啊!” 陈兵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紧眉头。 “可是师师出了事?” 陶昀然垂头道:“飞将军被人劫走了。” “什么情况?” “那日晚间,师师散了场,跟往日一般回到寝室,谁知,突然就有大批黑衣人冲了进来,护卫们根本抵敌不住,人太多了。” “然后呢?” “他们也不伤人性命,只是...只是将师师劫走了...” “可知是什么人?” 陶昀然颓然摇头。 “俺到处寻人打探,到现在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也不见有人给个信。” “就没有寻个分量重的出面斡旋一番?” “别看平时面对师师时,要死要活的,连性命都可奉献,一旦出了事,都缩了头,死活不见有人露面。” 陶昀然脸上的灰尘被泪水冲刷成了一道道沟壑,凄惨地摇着头。 陈兵心里早已有了判断,他觉得很可能就是高俅在搞鬼。 因为自己在京都时,与李师师的事情已成公开的事实。 拍拍陶昀然的肩膀:“好好休息,这事让我来处理。” 让人带陶昀然三人去休息,陈兵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远处在望的济州城楼出神。 李花羽在他身后轻声道:“哥,是不是高俅出的招?” “这个死踢皮球的,见武力拿不下老子,就出了这么个阴招,不是他还有谁。” “怎么办?” “恐怕老子要再次大闹京师了。” “哥,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不管有没有阴谋,就是前方是个坑,老子也得踩进去。” 李花羽眼里射出光彩,扈三娘在旁边也抓耳挠腮起来。 “哥,从没见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赴死的。” 李花羽的这句话让扈三娘甚为赞同。 陈兵摆手:“没那么高大上,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敢动老子的女人,必须得弄死他才行!” “嗯嗯!” 李花羽用力地点着头。 “我也要找你这样的男人。” 扈三娘生性豪爽,口无遮拦地嚷嚷着。 陈兵扭身对她说道:“你得给我看好后院,别起了火才行。” “怎么看?” 扈三娘睁大了美丽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陈兵。 “给你二百精骑,到时候会有任务分派。” 陈兵说完,转身往队伍中走去,两女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声令下,五百骑兵队伍继续往济州方向开进。 只是在临近济州城时,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第一卷 第257章 谁先进来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的五百亲军在距离济州城五十里外扎下营盘。 午夜时分,夜色浓重。 几匹战马悄悄地从营地中溜了出来,无声地往来路驰去。 陈兵留下林冲统领五百精骑,杨志作为副统领辅助,扈三娘独领二百精骑听命行事。 对三人没别的要求,只让他们带着五百精骑在清河县附近驻扎,随时关注自己家中父母兄长的安危。 这次出行,陈兵带了李花羽、朱小娥、焦广海还有喜儿和蝶儿,几个不但善于夜战还能近身的高手。 乘着夜色纵马直奔京都而去。 六人一口气跑了大半夜,及至天色发亮时,打头的陈兵才缓缓勒住坐骑,指了指路旁的缓坡,让大家下马休息。 焦广海和李花羽打水喂马,其他人散坐在草地上。 陈兵看着慢慢从地平线上爬出来的太阳,再扭头看看自己的人马。 “你们听说过孙子兵法中围点打援的计策吗?” 其他人都默默摇头,出人意料地,卞喜儿点点头。 “我听父亲说过,应该叫围魏救赵之计。” 陈兵笑道:“厉害,正是此计,老焦,拿地图来看。” 展开地图后,几个人凑到一起。 陈兵解释着:“你们看,这条路是从济州去往东京城最便捷的路线,如果陶昀然三人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那么,最好消灭我的地方,就是在这条路上设伏。” 李花羽接道:“就在你匆忙疲惫之时,突然一击。” 朱小娥笑道:“重点应该是疲惫二字。” 陈兵赞道:“聪明啊,疲惫在哪里?” 朱小娥指着地图说:“此地距离京都五百里有余,当然是你纵马没日没夜地奔驰后。” 她的指头沿着去京都的路线往前移动,突然停止在一处凝住不动。 众人皆以为然。 陈兵沉思片刻后,说道:“咱的有利之处,便是善于夜战,自今日始,晚上赶路白日休息,既去其匆忙又不使其疲惫,让他们想瞎了心吧。” 李花羽忙问:“怎又不着急了?” “杀人不过半秒,想那高俅劫走师师已经多日,他的意图在我,当然不会对师师如何。” “虽然你判断准确,可此去路上多险地,也不能不防。” 卞喜儿说道。 “咱们可以拉开距离,匀速前进,首尾相呼应。” 蝶儿插话。 陈兵点头同意,用手指点着几个人。 “咱们个个就像黑夜里的猫,还没有哪个人能悄悄靠近而不自知,尽管放松心情赶路。” 众人修整了半日,吃过午饭后,起身上马。 路上并不匆忙,放开了缰绳让战马一溜小跑往前赶路。 一旦入夜,在漆黑中也不举火,依次由卞喜儿打头,蝶儿、焦广海、朱小娥居中,李花羽陈兵收尾。 驱马做匀速前进。 卞喜儿和蝶儿很少单独出门,因天生目盲,自然不便。 没想到两女天赋异禀,就像信鸽一般,在漆黑的原野上,沿着回京路线一丝不差地纵马奔驰。 一日后的夜晚,正在前奔的卞喜儿突然勒住了战马,跟在她身后的蝶儿立刻感应到异常,也拉住了缰绳。 她俩身后的人也一连串的反应,纷纷停止了前进的态势。 众人聚到一起,记忆中,左侧有山,右侧有水。 这条道乃进京的必经之路,如果前方有伏,卡在中间,就算知道有坑也得硬踩。 况且,几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方有异,应该是游动探马。 陈兵聚拢几人,压低声音道:“咱们分三路摸过去,暗中拿住首脑,看看谁的动作快。” 李花羽问:“怎么分?” 陈兵指指右侧:“我跟小娥从水路潜过去,喜儿和蝶儿你俩各带一个,一路从中间趟过去,一路从山林中进入伏击圈中心。” 几个人都默然无语,各自思索着可行性。 片刻后一起点头同意。 焦广海嘿嘿笑着:“敢在黑暗中埋伏咱暗夜之王,真是想瞎了心。” 陈兵低声喝道:“开始!” 六个人立刻分做三对,各自寻找最有利的方位,瞬间消失在原处。 单说陈兵与朱小娥,两人并非第一次在水中合作,彼此知道对方的擅长,无需多说。 陈兵从水中悄悄冒出头来,凝神细听岸上的动静。 远处有近百处火把光芒闪烁,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岸边还有人间或过来打水,说笑声不断,显得很是放松。 陈兵摸上岸来时,已经找不到朱小娥的身影。 她嫌陈兵动作太慢,拖了这一组的后腿。 四处观察一阵子,见士兵布置的有些密集,想悄悄摸进去不太容易。 再次等来一个打水的小兵,被陈兵用沉默戳晕后,扒下衣服换上,人推到水里,顺水不知飘到何处。 陈兵提了水桶,径往军营中走去。 路过一处围坐在篝火前的几个军卒,有人吆喝起来。 “哎,那个谁,去给老子的马添些水。” 陈兵答应着从他们身前走过,竟然无人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根据一般宿营方式,军中最高指挥者会在军营中心,常规是一顶比其他人大的多的帐篷,很是好找。 陈兵提着水桶在军营中拐了几个弯,终于发现了一顶大帐。 看了看四周,很是平静,帐内也感受不到异常。 看来老子还是来得最早的人,这些家伙一个个动作潇洒飘逸,谁知是中看不中用。 他提着水桶迈步就往帐篷里走,在门口被一个拄了长枪打盹的军卒拦住。 “干嘛的?” “送水啊,将军不是要水嘛。” 那军卒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陈兵和他手里的水桶。 “你他么疯了,这是喂马的水桶,提到将军这里干嘛用?” “这里面可是有好东西,你不懂。” “嗯?” 军卒弯下身子仔细去看水桶里的东西,谁知颈子上一痛,意识丧失,歪倒在地上。 陈兵又给他补了一下狠的,然后才提了桶撩开门帘进了帐篷。 帐篷里漆黑,陈兵一步迈进去,突然就浑身一紧,手里的水桶往上一提,嚓的一声轻响,水桶从中被分成了两截。 陈兵将半截水桶用力扔过去,随后抽出沉默,紧跟着水桶之后往前突刺。 啪的一声闷响,两刃相撞,擦出一蓬火花。 沉默的好处便是触之无巨声。 陈兵手臂一震,顿时麻嗖嗖的,知道对方力量很大。 左手随即将颤动拽出刀鞘,抖手发出一阵音波,往前横扫出去。 刀至半道,就听到有人低声喊道:“陈大人,是俺。” 颤动随即凝在半空。 陈兵听出是蝶儿的声音。 蝶儿正是感受到了颤动的音波,这个让自己难过的武器,已经深深扎在记忆里。 陈兵讶异地问:“蝶儿,你先进来的?” 第一卷 第258章 凭什么手软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蝶儿是跟着焦广海从中路摸进军营的。 这条道是距离最近,也是防卫最严的。 谁也没想到,蝶儿凭着自己的天赋,甩开了焦广海,独自躲过几处守卫,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中军大帐。 “厉害啊蝶儿,你这不声不响的,暗夜幽魂一般哦。” “多谢陈大人夸奖,今晚俺可是第一。” “行,你当之无愧,这里的人呢?” 蝶儿突然哑了,嗫喏片刻。 “死了。” “啊?死了!” “他反抗得太剧烈,俺怕惊得别人,下手狠了些,就...” 陈兵闪身进到帐篷里面,仔细感受了一番。 确实没了人的体感,只有一具成了两截的尸体,是被人用刀拦腰斩断的。 陈兵感叹,这个瘦削的小姑娘,力量太大了,刚才就差点震掉了自己的沉默。 现在怎么弄? 中军帐中的尸体,显然是这支军队的首领,该是接受上司命令的主要人物,他知道的也最多。 “蝶儿,你再出去找找,看还有没有重要的人物,最好是弄个活的。” 蝶儿以为陈兵会发脾气,谁知此事轻描淡写地被揭过了。 “俺这就去找,保证不会再弄死了。” 蝶儿闪身出了帐篷,陈兵这里也晃着了火折子,点燃帐篷里的蜡烛。 到处是血,一个高壮的身体,被分成了两部分,内脏撒了一地。 陈兵四处寻找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最后他从尸体的身上翻出一块牌子,正面刻着一个禁字,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步弓营校尉。 这是尉迟弓的同行。 还没容他进一步思索,突然浑身汗毛炸起,心脏被人大力抓住一般。 想也没想,翻身后仰。 脸颊处一阵寒风掠过,一枝羽箭咄地一下,钉在帐篷一角,箭尾颤动着发出余音。 陈兵不及多想,打了几个滚,随手扔出火折子,将蜡烛砸倒。 帐篷里顿时陷入黑暗中。 随即一声裂帛,帐篷被人割开了一个口子,有人无声钻了进来。 陈兵趴在地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小声叫道:“花羽,是我。” “啊?哥,你没事吧?” “差点有事。” “还是你快。” “咱还是离开此地吧,再待下去,还得出事。” 两人从裂口钻出帐篷,来到无人处。 “帐篷里的人呢?” 李花羽悄声问。 “被蝶儿砍成了两段。” “你还不是第一啊?” “老子感觉有些不对头,有点太轻松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说。” 两人往四处扫了一眼,陈兵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 刚要走,忽然四处有火把亮起来,人声打四周响起。 “有人闯营,有人闯营,就在袁将军帐中,快来人啊!” 乱纷纷地叫嚷声中,更多的军卒往这边奔过来。 陈兵一拽李花羽,快步往山林处跑去。 还未跑出几步,迎面有箭矢带了嗤嗤嗤的风声扎过来。 李花羽对此甚熟,将弯弓挥动起来,拨打掉几支羽箭,拽了陈兵往反方向跑。 陈兵骂道:“草,老子怎么觉得踩了坑呢?” 李花羽边跑边安慰他。 “人家肯定知道你的习惯,但是,他们不知道咱们在黑夜里几乎无敌嘛。” “说的是,花羽,搞掉那边的几支火把。” 陈兵当然不会慌乱,只是对自己判断失误而懊恼。 李花羽打掉几支射过来的羽箭,随手抓住一枝羽箭搭在自己的软弓上,又射了出去。 就这样随接随射,两人往人群薄弱的地方靠近。 他们俩选择的这个方向,很快就被李花羽射出一个空档,火把熄灭,军卒往两旁躲闪。 陈兵抽出沉默和颤动,大步快跑,往军卒群里一头扎了进去,双刃展开,也不用眼睛修正,专扎咽喉,奇准无比。 李花羽想拽陈兵往山林处跑,被陈兵制止。 “别往那走,肯定有更深的坑。” 李花羽也随即明白,人家既然挖好了坑,早就料到他们这些人会往密林中躲。 陈兵带着她专往人多平坦的地方走,两人一个展开双刃,一个连环射箭,每到一个地方便清空一个场地。 随即,又有几处地方开始乱起来。 不用想就知道,朱小娥等人也开始与军卒接敌开打。 陈兵已经没了章程,只管埋头寻了军卒开杀。 哪里有人他就往哪里去,李花羽则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军营中四处转悠。 这让陈兵又想起了击杀山匪的一幕,当时杀红了眼,根本无视了对方的一切。 现在比之当时不知提高了多少,杀人的速度快了不知几倍,身体筋骨肌肉张力和柔韧性个强。 眼前刀光剑影乱闪,人影乱跑乱窜。 他脚下不停,双手不住挥舞,看似毫无规则,却总是以最简洁的距离,刺入对手的咽喉中。 杀到后来,李花羽跟在他身后,以至于无事可干,仿似跟在一头怪兽身后般,如入无人之境。 天,渐渐泛了白,太阳从地平线慢慢升起。 陈兵跟李花羽呆呆地站在染满了鲜血的土地上,看着四处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 半晌后,陈兵喃喃问道:“花羽,我杀了多少人?” 李花羽木木的摇头:“哥,数不过来的。” “咱们的人呢?” “在那边站着。” 陈兵扭过头去,看到不远处散站了几个浑身是血的人。 “花羽,去点点数。” “嗯。” 六个人一个没少,都坐在山坡上,从这里往下看,满眼是成片的尸体。 焦广海受了点伤,被人砍了一刀在背上。 朱小娥已经帮他包扎好伤口。 他哭丧着脸说:“俺的爷,说好的智取呢?” 陈兵无语。 李花羽缓缓说道:“刚才清点了一下,山下尸体五百一十七具。” 卞喜儿抢着说:“俺杀了至少一百三十多。” 朱小娥看了看四周:“恐怕逃走的也有五六百人。” 陈兵此时缓过神来,挠着头:“是我计划有误,当时杀得兴起,忘记了所有。” “你戾气太重了。” 李花羽担心地说。 “是不是因为别人动了你的女人?” 朱小娥玩味地问。 陈兵茫然摇头。 “不怪陈大人,是俺用力过度,没想到一个将军竟然如此体弱。” 蝶儿嗫嚅着。 焦广海撇着嘴:“也不看看你那刀什么样,还怪人身子弱。” 卞喜儿皱眉叱道:“蝶儿的刀怎么了?” “不说她的刀,看看你的枪杆子,都快赶上俺的大腿了,啥人能抗得住?” “这能怪俺俩么?” “那该怪谁,就不会收着点劲啊?” “敢跟俺动手的,凭啥要俺手软?” 陈兵举起手来:“停停停,别吵了,喜儿这话说得对,敢给老子挖坑的,凭啥要手软!” 李花羽连忙问:“对啊,可现在咱们怎么办?” 陈兵摆手:“走了,谁管他怎么办,老子管杀不管埋。” 一行六人略一收拾,找到自己的马匹,踏过满地的尸体,继续往京城驰去? 第一卷 第259章 怎么会是他呢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太尉府中,天还没亮,高俅就被人扰了起来。 是禁军中负责情报机构的官员。 高俅看着手里的简报,眉头紧皱,双腿有些发软。 一千禁军,还挑了个能打的营,没想到被几个人打散了,死伤无数。 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 这个陈兵自打来到京城,自己也没过多在意,只听说很能折腾,都把蔡相愁得不行。 现在轮到自己犯愁了。 因为事情是暗地进行的,京中各处都不知道,高俅也不能将此事跟任何人去说。 所有压力都得自己扛下来。 让人招来齐梁和两个虞候,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最后得出结论,像陈兵这种人不能以多胜之,只能挑选高手,设下圈套,暗中灭之。 陈兵等六人天黑前已经赶到了京都城近郊。 远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感慨,这离开还没几天,本来是想躲避高俅的报复,谁知形势所迫,自己这是送上门来让人快意恩仇。 因为是私自回京,六个人换了装束,将马匹寄养在一个村子的农户中。 雇了一辆马车,焦广海扮作车夫,拉了卞喜儿和蝶儿先走一步。 陈兵与李花羽扮作一对农民夫妇,弄头黑驴子,驼了女人,牵着驴子出了村子。 朱小娥依然恢复到从前,只在黑夜里出没。 六人分了三路,计划各选城门进入京都。 陈兵给自己贴了两撇小胡子,扮作中年汉子,牵着小黑驴,驼了李花羽,准备从西门进城,这是距离自己最远的城门。 京都近郊,山贼响马们还没那个胆子过来抢掠,所以路上很是清静。 距离京都城门楼还有不到二里地时,身后有一队马车赶了上来,呼呼隆隆七八辆车,声势颇为浩大。 马车旁还跟了好多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色不等。 衣服也花花绿绿,奇形怪状。 陈兵牵了毛驴往路旁让了让,放慢脚步等马车队伍过去。 谁知有一辆马车行到他身前时,放慢了马速,赶车的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头上戴了草笠。 “嗨,老弟,进城干嘛啊?” 陈兵奇怪地看老者一眼。 “俺老婆想去城里看看,头回进城,瞧个新鲜。” “嗯,像你这样疼老婆的汉子不多见喽。” “你们这是干嘛的,这么多车?” “嘿,没见过世面,杂耍啊,好玩得很。” “哦,还真没见过。” 两人聊着往前走。 老者跟陈兵聊了几句后,才以商量的语气。 “兄弟,你这小黑驴卖不卖?” 陈兵摇头:“俺媳妇脚软,走不得路,少了驴可就逛不成京都城了。” “给你个上好的价钱如何?” “不卖。” 老者见陈兵神情坚决,沉思了片刻。 “这样,让你媳妇坐马车,小黑驴卖给我们,价格绝对高高的。” 陈兵奇怪地问:“你非得要俺的小驴干嘛?” 老者无奈地说:“兄弟啊,我家少主子想骑驴,这不在车里闹腾呢嘛。” “你给多少钱?” “纹银五两,不少了吧?” “八两,一钱都不能少,俺俩还得坐你们的马车逛京城。” 老者苦笑:“成交,兄弟不做生意屈才了。” 陈兵和李花羽爬上了一辆没有篷子的马车,上面堆了些刀枪棍棒锣鼓和一堆杂物。 车队领头的进城门时使了钱,七八辆马车顺利进了京都城。 连同陈兵两人也跟着住进了早已订好的客栈,只是把两口子分开,各住男女房间。 陈兵也不在意,反正早就约好了集合点,谁发现了问题,就到集合点碰头。 白天行动不便,陈兵将寻找李师师的重任,寄托在朱小娥身上。 高俅此事做的秘密,根本无法寻人探听,只能围绕高俅的府邸和身边人进行暗中查询。 陈兵也明白,如此查找一个人,偌大的京都内,彷如大海捞针一般。 除非拿刀顶在高俅身上,才能逼问出真相。 但这不现实,只能压住心中的焦躁,慢慢等消息。 陈兵暗中决定,只等三日,如果三日内再无消息,那就别怪他对不起大宋皇帝了。 管你是太尉还是皇帝身前的红人,老子一律杀之! 他早将历史抛到脑后。 陈兵住的屋子,里面挤进了十二三个汉子,满屋子的味道甚是刺鼻。 没办法,他只得跑到客栈的院子里,坐在一角的石凳上发呆。 那个赶车的老头手里捏了把小茶壶,踅摸过来坐在陈兵对面。 “兄弟,咱就这居住条件,慢待了。” “客气了。” “不知兄弟做什么营生?” “种地嘛,除了侍弄土地别的也不会。” 老头嘿嘿笑着摇头:“你可不是种地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别的没一处像。” “家里有几亩地,俺看着别人种。” “嗯嗯,这算稍微靠点谱。” 虽然老头仍然不信,但陈兵不打算继续编,没必要跟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太多。 老头不死心,身子往前凑了凑。 “兄弟,可是为杀人而来?” 陈兵愣住,上下仔细打量老头一番。 “老哥为何如此说?” “不瞒兄弟,老朽给人看过几年相,你目中带了杀气,随身带了武器,尤其是你这扮相,与你的真实身份相去甚远。” 老头的言外之意就是陈兵很外行。 陈兵才不管像不像,三日之后救人无果,就大开杀戒,只要不是被当场抓住,过后便死不承认。 把一个玩脑子的人逼成了粗暴行事之徒,可见这个腐朽的朝廷,让人多么无奈。 处处不按套路出牌,以权压人,啥套路都不好使。 见陈兵沉默不语,老头得意地笑了笑。 “兄弟,一看你就是个做大买卖的人,老朽观人很准滴,呵呵。” “那老哥是做什么的?” 老头四处一指:“你也看到了,杂耍班子嘛,好大一家子人呐。” 陈兵也摇头:“老哥也别跟俺装正经,只靠这杂耍摊子,可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人。” “哈哈哈哈…” 老头仰脸大笑起来。 “行,老夫碰上对手了,果然不凡,就是不知道手底下硬不硬?” 陈兵不太懂老头的话,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捋。 “硬不硬得试过才知道嘛。” 老头盯着陈兵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试试?” “随你咯。” 陈兵毫不在乎。 “好,那就试试。” 老头说完冲一个屋子招了招手。 很快,屋子里跑出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拿了一卷白纸过来。 老头接过那卷白纸,随手往陈兵面前一递。 陈兵疑惑地接过白纸,轻轻展开看了看。 只见白纸上画了一个人像,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我草,怎么会是他呢? 第一卷 第260章 活的值五千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白纸上的画像有点粗糙,但是仍然能看出来,画的正是焦广海。 当然,陈兵跟焦广海熟悉,才能看得出来,如果让一个陌生人,估计很难辨别。 陈兵抬头看老者,有些不明所以。 老头嘿嘿一笑。 “此乃第一笔大生意,记住这个人,他值三千两银子。” 陈兵有点明白了。 “死的活的?” “老弟果然上道,活的值五千。” “有方向吗?” 老头用手指画了个圈。 “就在这京都城内。” “老哥这活从哪儿接的?” “兄弟,违规了。” “总得有个地方领银子吧?” “就找老朽便是。” 陈兵琢磨了一下。 “老哥,你们也是这么个营生?” 老头捏了茶壶嗞了一口。 “这只是最便宜的,让老弟试试手而已。” 陈兵不解地问:“老哥,你跟俺萍水相逢,就让出一笔大生意,为什么?” “呵呵,现在的京都城内,像你我一般的人不少了,过两天还会更多,若想拿到钱,吃独食可不行,需要多联系几家,才有把握吃进嘴里。” 陈兵暗自琢磨,这个死踢球的,竟然动用江湖力量来悬赏刺杀自己,这得多不要脸啊。 幸亏在这个时代没有照片,不然还真是个麻烦。 “俺夫妻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如何去寻找此人?” “两种方式,一是从老夫这里拿消息,赏金咱俩五五开。二是跟着老夫行动,赏金便只能拿一成。” “这么少?” “如果嫌少,请自便。” 老头仿佛吃定了陈兵,淡定自若地说。 陈兵思索片刻后说:“那俺跟着老哥干吧,安全还有钱赚。” 老头摇摇脑袋:“哪里有那么好赚的钱,你须向前拼命才有钱拿。” “杀人俺在行,找人俺路盲。” “呵呵,行,你就在此等消息吧,可别走远喽。” 老头起身溜溜达达回了自己的屋子。 陈兵带着李花羽出了客栈,在大街上转悠着,看似逛街一般。 李花羽身上背了个包袱,里面装了陈兵的行李和几件衣服还有她的软弓和三支彩羽箭。 陈兵则是将沉默镶嵌在一把油纸伞柄里。 这个时代,出门在外的人,很多都带着这种油纸伞,或拿在手里,或背在身上,很是寻常。 名刀颤动交给了卞喜儿带在身上,她不会乱走,有事才会出动,所以不用刻意遮掩。 很快两人来到约好的碰头地点,是一所无人居住的小院子。 看到墙壁上画了一个小太阳,知道有人先来到了。 敲门声三长两短,焦广海从里面把门打开。 “你们来得倒是快。” 李花羽笑道。 “爷,俺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来听听。” 三人凑到小院子的一角。 “俺在禁军有个朋友,据他说明天晚上轮到他们到太尉府值夜。” “然后呢?” “然后,说是可以带我去太尉府转转,开开眼。” 陈兵咂摸着牙花子。 “你们是在啥场合说的这些话?” “酒桌上闲谈嘛,乱七八糟的事说了不少。” “老焦,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值钱?” “啊?俺值啥钱?” “死的三千,活的五千。” 李花羽一脸羡慕地说道。 焦广海一脸懵逼:“啥死的活的,俺在跟爷说正事呢。” 陈兵严肃地说:“有人悬赏,要你焦广海的项上人头。” 焦广海摸着脑袋:“难道俺也算个人物了?” “反应倒是挺快,估计咱们六个人都各有赏金,就是不知老子值多少钱。” “这么说,太尉府轮值是个坑?” 没人回答。 焦广海皱眉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将俺拿下去换钱呢?” “他想钓个大鱼。” 李花羽回道。 “草,朋友也靠不住啊。” 焦广海哀叹。 “在重利面前,谁都会权衡利弊,选择最有利的一方。” “爷,咱们怎么办?” 陈兵蹲下身子,捡了一根枯枝,在地上胡乱划拉着。 “老焦你已经暴露了,估计现在院子外面会有人盯着咱们,等咱们人都到齐了,再一网打尽。” 焦广海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 “别慌,现在只是盯梢的,咱分开走,若有事观海酒楼再聚。” “可是,这些盯梢的...” 李花羽不屑地看着焦广海。 “你还是个老江湖吗?” 焦广海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哦,一时糊涂,这些宵小还难不倒俺老焦。” “行了,搞掉后最好换身装束,走吧。” 三人出门分了三个方向各自走了。 陈兵兜兜转转,找到一条小胡同钻了进去,甫一进胡同就翻身上了墙。 不多时,有两个汉子快步走进胡同,见前方没人,便快步往前跑去。 陈兵从墙上下来,本来想往反方向走,琢磨片刻后,将身体隐在一所门楼里。 大概有几息时间,两个汉子又快步跑了回来,气踹嘘嘘。 显然他们跟丢了目标,心里正着急。 刚走到门楼前,突然刀光一闪,两人分别被刺中了脖颈,连喊叫都没来得及,人已经软倒在地。 鲜血快速流出,在青石地面上蜿蜒流淌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陈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汉子,手脚间或还抽搐一下。 “敢跟老子为敌,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他突然想到,既然高俅不要脸地动用江湖力量,那还客气个啥。 谁为高额赏金动了心,那就得付出些代价。 有能耐的拿走赏金,没那本事的,就留下性命。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玩阴的。 陈兵回到杂耍班子居住的客栈,在门外画了几个圈,然后溜达进客栈大门。 刚进大门就看到老头站在院子里冲他招手。 “老弟,这是老朽给你配的搭档,在京都城,你们可做一组行动。” 因为整个客栈都被杂耍班子包下了,老头说话毫无遮拦。 陈兵看到站在老头身旁的一个瘦削的汉子,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尖嘴猴腮,一脸猥琐。 而站在瘦削汉子身后的是一个肥壮的婆娘,膀大腰粗,肚子老大跟怀孕七八个月了一样。 偏偏她的大脸盘子上还涂了厚厚的白粉,鲜红的嘴唇像两根刚出锅的肥肠。 老头笑着说:“你们是两口子,他们也是两口子,搭伙逛京城,呵呵,没毛病。” 瘦削汉子拱手:“俺叫顾刚,俺婆娘叫韩圆,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哦,在下陈伍,幸会幸会。” “好,陈兄咱去屋子里商量一下,这京城的水可深着呢。” “还请顾兄多多提点才是。” 几人寒暄着走进一所屋子,里面有一堵火炕,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二面积,炕上放了一张方桌,再无他物。 老头不知去了哪里,进屋的只有顾刚和他老婆韩圆。 两人进了屋子就脱鞋上炕,一叠声地招呼陈兵脱鞋上炕。 韩圆挨着陈兵坐在炕上,肥硕的身体故意挨挨蹭蹭。 陈兵再往外躲就得掉到炕下了。 第一卷 第261章 往哪戳都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顾刚也不以为意,还一脸猥琐地笑着。 陈兵很是尴尬:“顾兄,怎么嫂夫人如此行事?” “哈哈哈,她就喜欢挑逗她看上眼的男子,你俩处久了就知道她这个习惯了。” 陈兵脸上布满了黑线,还他么要处多久,只几分钟老子就快吐了。 “她不是你老婆吗?” 顾刚更是猥琐起来。 “你看看俺俩这体型,就知道当她的丈夫有多艰辛,幸亏这次她看上了你。” 我日,陈兵直接无语了。 “俺有老婆了,你还是继续喜欢顾兄吧。” 陈兵身子往外躲了躲。 “男人多几个女人怎么了,俺都不往心里去。” 韩圆第一次说话,嗓音比男人还粗。 “哎哎,等会儿,你是来杀人赚钱的还是来找男人的?” “嗯,俺两不耽误。” “你除了长相这个优点外,还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韩圆停住往前靠的肥硕身体,脸上现出严肃的神色。 “看看,这位哥哥会说话,俺没看错,俺除了长得好看,最值得骄傲的是横练功夫。” “横练?” 陈兵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她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 确实软中带了十分韧性。 顾刚嘿嘿笑道:“陈兄弟,如果你有宝刀,用力戳戳她的身子,但凡能戳出点血来,在江湖上绝对称得上高手。” 这话说的让陈兵很是不信,老子的颤动没在手上,不知能不能给她放放血? 不过,就是能抗住一般刀子,也算厉害了。 见陈兵一脸不信的样子,韩圆急了,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往陈兵跟前一送。 “俺这刀子绝对锋利,削铁如泥,你来试试。” 陈兵接过匕首,抽刀出鞘。 果然,不说削铁如泥但也看得出十分锋利。 他拿了匕首冲韩圆比划了两下。 “真能戳?” 韩圆把头一仰:“随便你用力。” 陈兵上下打量着韩圆庞大的身子,一时也不知该往哪个地方刺。 顾刚急了:“哎呀,还是个男人吗,拖拖拉拉的,往哪儿戳都行嘛。” 陈兵一咬牙,举刀稍微用了五成力道,刺在了韩圆的颈侧。 手感像是刺进了身体,可往外撤刀后,发现韩圆的脖子连个痕迹的没留下。 “咦?果然有些门道。” 陈兵赞道。 韩圆不满地说:“你不会就这么大劲吧?连老顾都不如。” 陈兵趁她说话,举刀削过去,锋利的匕首从韩圆的咽喉掠过。 三人顿住,韩圆摸了摸脖子,再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 “没出血,不过你的刀使得也算不错。” 陈兵把匕首插进鞘中,递还给韩圆。 “厉害,人型坦克啊,这要是在战场上,可碾压所有。” “啥克?“ 顾刚得意地问。 “一种非常厉害的战车。” 韩圆也得意,再次往陈兵身前靠了靠。 “怎么样,这条件够得上做你婆娘吗?” 陈兵连忙摇手:“条件太高了,只是俺婆娘也厉害的很,让她知道,俺可就活不成。” “有俺呢,你怕啥,看俺一只手就捏扁了她。” “咱还是说正事,眼下该如何完成任务,把钱赚到手才好。” 顾刚摆手道:“莫急,等消息呢,一旦锁定目标,就该咱去拼命了。” “杀个人还用拼命?” 陈兵一脸不屑。 “你还是莫要轻敌的好,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可是那么好拿的?” “怎么,点子很硬?” “不是很硬,是相当硬,听说之前可是在黑马营里混的主,手下能没点硬货嘛。” 陈兵一指韩圆:“咱有嫂夫人呢,任他豪横也无用不是。” 顾刚叹了口气。 “她是抗揍,可总是追不上人家,奈何。” 陈兵一拍手:“俺知道了,都是由你缠住了目标,再让嫂夫人压扁他,对不对?” 顾刚嘿嘿笑了:“陈兄弟好眼力,以前这招屡试不爽,可这次为啥找你们两口子合作,就是因为点子太扎手,俺怕缠不住。” “这没问题,俺负责缠住对方,只是俺想知道,还有没有更值钱的?” 顾刚往前探了探身子,伸长脖子,压低声音。 “俺听说这次好几个点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咱选的是最便宜的一个,那也值三千两呢。” “都什么身份知道吗?” “这个不清楚,大体上说了几点,总之一句话,都非常扎手。” 陈兵继续问:“这次有多少干这营生的?” “这个价格出得高,该是来了不少,如果消息再等不来,恐怕轮不到咱干活。” “雇主靠谱不?” “这你放心,只要拿了人头来,绝对能换到足称的银子。” 陈兵琢磨了一会儿。 “怎么证明是正主呢?” 顾刚一伸拇指:“专业,须雇主验明正身才有银子发下来。” 陈兵摇着头说:“顾兄,俺怎么觉得此事有点不靠谱呢?” 一直盯着陈兵的韩圆此时开口了。 “放心,咱都是有专门干这一行的兄弟,不会弄错目标的。” 陈兵仍然摇头。 “你们看哈,如果雇主一句话,说咱弄错了目标,岂不是白费了一场?” “陈兄该不是第一次干这营生吧,谁敢糊弄咱们。” “这次明显雇主来头不小,就算是被糊弄了,咱们又能如何?” 顾刚转头看着韩圆,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后两人又一齐掉头看陈兵。 “你有办法?” “这次的营生非同小可,咱能不能请雇主当场验明正身?” 两人一起摇头:“从来没有过这规矩。” 陈兵换了个方式说:“是不是当雇主验明正身时,咱们能在场?” 两人还是摇头:“这个也不行。” 陈兵还想继续诱导两人,这时门内进来一个半大小子,递给顾刚一张纸条。 顾刚展开看了一眼后,摆手:“走了,发现目标。” 韩圆倒也利索,翻身下炕,从包袱里摸出两把弯刀带在身边。 陈兵带了油纸伞,出门喊李花羽。 四个人出了客栈大门,跟着顾刚往前跑。 陈兵知道他们的目标是焦广海,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焦广海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改变装束。 等四个人赶到一处酒楼前,顾刚停住脚步,用手指了指酒楼门口。 “俺进去看看,你们分头堵在前后门。” 说完独自进了酒楼大门。 陈兵心情有些沉重,这所酒楼正是他与焦广海约好碰头的观海楼。 看来自从进入京都城,就好像四周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将自己网在中央,不管往哪冲,却始终冲不出被网兜住的下场。 第一卷 第262章 乱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韩圆一拉陈兵的胳膊:“咱俩在前门等着就好,让你婆娘去后门。” 陈兵苦笑,这娘们真霸道,敢当着人家的老婆下手抢汉子。 “你俩一人一个门,俺也上去,顾兄自己缠不住人。” 说完不等韩圆说话,闪身钻进了酒楼。 眼见酒楼内有不少人,眼角闪过顾刚上楼的身影,急步跟着上了二楼。 他怕焦广海吃亏,得盯紧了这些专业杀手。 陈兵几步跑上二楼,看到顾刚正站在楼道口,观察里面的状况。 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焦广海。 松了口气,便专心盯着顾刚。 观海楼有五层高,外加顶层阁楼,一般人只能上到二楼,越往上身份越高。 顾刚没看到疑似目标,便想往三楼走。 在楼梯口被人拦下来。 如果拿不出身份证明啥的,估计是上不去。 顾刚急了,这个营生可不是他们自己在干,如此优厚的报酬很少见,竞争自然激烈。 他回身看到陈兵站在楼梯口,也不怪他不守规矩,招手让陈兵过去。 “兄弟,你挡住这个家伙,俺冲上去看看,如果事成,算你一功。” 陈兵点头同意,身体往楼梯上挤。 那个守卫立刻拦住他,还没等说话,就被陈兵用身体挤在一旁。 顾刚趁机从空隙中窜上楼去,几个大步便消失在三楼入口处。 守卫拽住陈兵的衣袖不松手,怕他也跟着闯上三楼。 陈兵无奈,从怀里摸出提刑司的牌子,在那守卫眼前一晃。 “看清楚了没,再痴缠小心老子弄死了你!” 虽然守卫并未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却愕然放开了手,能拿出腰牌的人,自然不简单,自己只是个伙计,犯不着为此冒险。 他心里只怪陈兵,既然有牌子干嘛跟老子玩这一套,很有意思么? 陈兵也跟着上了三楼,四下一扫,见楼上放了六张八仙桌,每个桌子上都坐了客人。 顾刚已经跟一张桌子上的两个汉子在说话,还端了酒杯跟人碰来碰去,显得十分亲热。 肯定有情况,不然顾刚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陈兵冷静下来,边往顾刚处走,边观察着每一桌上的客人。 当看到顾刚身后的一桌客人时,坐在那桌上的一个猥琐男子,也抬头向他看过来。 那人颌下三根鼠须,头上戴了顶毡帽,三角眼,兔子嘴,看上去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偏偏他的身边还坐了两个小姑娘,都扎了两根羊角辫,一脸的天真模样。 虽然改扮成了这个模样,陈兵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 焦广海带了卞喜儿和蝶儿过来跟自己碰头。 他三个坐在三层楼的角落里,顾刚所坐的位置在对面,而右侧桌子上也坐了四个喝酒的汉子。 两张桌子正好将焦广海三人的桌子围在墙角。 陈兵大脑急速思索着对策。 焦广海都弄成这个模样了,怎么会有人认出他呢? 而自己扮成一个中年猥琐男,也没见身周有人窥探。 是对手隐藏太深还是自己的感触迟钝? 几步的路程,陈兵琢磨了很多,当他走到焦广海右侧桌子旁时,突然转身在四个汉子旁挤坐下来。 焦广海本来脸上已经绽出笑容,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陈兵坐在了邻桌,顿时觉得不妙。 而那四个汉子也一脸懵逼地看着陈兵。 “哥几个,喝着呢。” 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皱眉问:“你干嘛的?” “咱都一路人嘛,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干一杯。” 陈兵伸手去抓一只空的酒碗。 那汉子伸手一拦:“谁跟你一路的,滚!” 陈兵立刻沉下脸:“怎么,给脸不要是吧?” “我草,谁没系好裤子露出你来,再不滚蛋,老子宰了你下酒。” 四个汉子的桌子旁斜依了砍刀长剑等武器,见陈兵凑过来时,有人已经伸手去拿武器。 听到那胡须汉子骂人,陈兵顿时大怒:“你妈的,老子宰了你下酒!” 说着脚下一踢斜依在桌旁的砍刀,刀柄顿时往他身前倾倒过来,伸手一抓刀柄,再一抖手,将刀鞘甩脱。 那满脸胡须的汉子愣了一瞬,他也没想到这个猥琐汉子两句话就动了手。 陈兵横刀往胡须汉子面前一送。 那胡须汉子身子往后倒,下面抬脚踢向桌子。 陈兵只是虚晃一招,砍刀往回拉,砍向自己右手边的持长剑的汉子。 都是混江湖的,干啥营生的一看便知,身手稍弱的也不敢来此凑这个热闹。 那持剑的汉子长剑不及出鞘,举起来拦挡陈兵的砍刀,匆忙中用力不够,被陈兵一刀砍在剑鞘上,连人带剑往后翻倒出去。 此时胡须汉子已经将身前的桌子踹翻,酒水盘子碗乱飞。 陈兵大声喊着:“顾兄,这也是一路的。” 顾刚正与那桌的三个汉子称兄道弟喝得热闹,见陈兵闹将起来,心里叫苦。 这他么的,随便就树敌,这满楼上净是赶过来的杀手,怎么打? 其他酒桌上的人见这边动了手,纷纷抽出兵刃往角落里的焦广海这边冲过来。 焦广海立刻明白陈兵的意图,知道自己三人已经陷入了包围圈。 随即将刀抽出来,准备迎敌。 谁知楼上一共六桌酒客,除了自己竟然全是杀手,男男女女都有,还没冲出几步,互相便打了起来。 整个三层顿时大乱,谁想往角落里冲,立刻就有人拦住开打。 噼里啪啦乱响中,桌椅板凳碗筷碟子乱飞,刀剑碰撞加上喊叫,让楼上楼下的人都目瞪口呆。 只片刻间便有人被砍倒在地。 陈兵往后退,那桌上的四个汉子顾不得与他争斗,转身拦住了冲过来的人。 焦广海和卞喜儿蝶儿三人安静地坐在桌前,只须躲避一下偶尔飞过来的碗盘,竟然无一人冲到身前。 陈兵也退到墙根,提了不知谁的砍刀,观望着一群人在做拼死搏斗。 终于有身手敏捷的人冲到了角落里,满脸喜色,提刀迈步来到焦广海跟前,也不说话,挥刀就砍。 “这是老子杀的,都看见了!” 他的喊声还未落地,突然从一旁刺出一根短枪,正戳在他的肋下。 枪尖从右肋刺进,从左肋冒出一截,又迅速缩了回去。 那汉子张大了嘴巴,半空中无力地跌落地板上,砸起一蓬碎瓷片。 喜儿收回短枪,用抹布擦拭着枪尖上的血迹。 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状况,所有人正努力将对手砍倒,争取能拿到目标人物。 有一个女子,顺着墙角溜了过来,没人注意到她的行迹。 当她盯着焦广海,手里执了长剑,几步就要迈到近前时,突然一把刀从侧面斩过来。 来不及拦挡,细白的脖颈被砍刀斩断了三分之二,人头诡异地倒翻在背上,身体往前扑倒在地。 第一卷 第263章 不论男女都得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收回砍刀,在那女子的尸身上擦拭了一下。 神情没有任何波动,既然敢来干这个营生,便是刀头舔血之局,不论男女,早都有随时身陨的思想准备。 三层楼上的人越死越多,五桌酒客,近二十人,已经倒下了一半多。 陈兵扭身看了看窗外,三层楼,有些高度,恐怕跳下去目标太明显,四处肯定还有埋伏。 此时已近酉时末,天色渐渐黑下来。 陈兵决定再挨些时刻,等天完全黑下来后,再约定碰头地点,然后分头跳楼离开。 他计划的很好,可惜事情发展让人始料不及。 楼上的打斗接近尾声,整个三层楼上只剩了四五个人,都是手下有真东西的高手。 陈兵觉得差不多该在自己掌控之中,加上焦广海三人,收拾起来并不费劲。 谁知楼下又冲上来几个汉子,而三五个汉子身后,韩圆也跟着踏上了三层楼。 跟在韩圆身后的是李花羽。 韩圆不愧是人形坦克,不惧刀枪,一路横冲直闯,被她撞到的,都是飞出近丈远,失去平衡砸在地板或家什上,一时起不得身。 顾刚已经很是狼狈,见韩圆冲上来,顿时大喜。 用手一指角落里的焦广海:“圆子,这里。” 韩圆转身往角落冲过来,半道上被一个高大汉子拦住,挥刀砍在后颈上。 韩圆被砍的打了个趔趄,却没倒下,扭身怒目圆睁,浑厚的肩膀往那高大汉子撞过去。 那高大汉子也很惊讶,但反应很快,一侧身,让过韩圆的撞击,砍刀挥起,再次砍到韩圆的颈侧。 声音如中败革,韩圆身体晃了一下,伸出双手去抓高大汉子。 高大汉子知她身体坚硬,身体却不灵活,边躲边砍。 十几刀下来,韩圆累的气喘吁吁,那高大汉子也以手抚膺坐长叹。 另外还剩三个高手,一个被顾刚拦住厮杀,一个冲到了陈兵跟前,还剩一个无人拦挡,几步冲到了焦广海桌前。 卞喜儿故技重施,短枪突然前刺。 可是此人身手敏捷,侧身躲过枪头,手里长剑反刺卞喜儿。 蝶儿从桌下提起大刀,横扫过去。 那人一踏凳子,纵身半空中,蝶儿的大刀从他脚下掠过。 他的长剑却依然目标不变,刺到了喜儿的额头前。 喜儿仰头往后躲,短枪再次刺出,那人左手抓了剑鞘,硬挡短枪。 长剑如影随形,继续追刺喜儿。 他单脚一踩桌面,身体再次跃起,躲过蝶儿的大刀,长剑速度飞快地刺到喜儿的咽喉前。 四周声音太过杂乱,喜儿听力受扰,神色有些慌乱起来。 就在长剑就要刺中她的咽喉时,一枝彩羽箭凭空出现。 那人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而长剑和剑鞘的力量都已用老,只能尽力扭动脖颈。 彩羽箭速度太快,只一闪便刺中了那人的脖颈,虽然躲了一下,仍然被穿透了后半个脖子,像一只被射中的大鸟,从半空中无力落下,砸在酒桌上,再摔落到地板。 此时,那个与顾刚厮杀的汉子,已经将顾刚踹出老远,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韩圆仍然与那高大汉子对峙,两人谁也奈何不得谁。 与陈兵打斗的汉子,身体灵巧,躲过了砍刀的砍击,不时用短刀反击。 陈兵手里的砍刀夺自别人,刀面宽而厚,很是不顺手,但他考虑到沉默已经被记录在册,不敢轻易用出来。 两人也成了胶着状态。 踹飞顾刚的汉子,四处扫了一眼,见李花羽站在楼梯口不动,便转身往焦广海等人走过来。 李花羽根本不担心焦广海三人的安慰,她的眼睛盯着陈兵。 眼见陈兵与人打得上蹿下跳,谁都奈何不得谁。 想是陈兵自出道以来,最尴尬地一战。 李花羽嘴角微翘,捻了彩羽箭搭在弓弦上,弓都不须抬起,只横在身前拉开,松手。 彩羽箭在楼层一根梁柱上一撞,从另一个角度刺向陈兵身前的对手。 那人也是高手,听到弓弦绷响来自身后,早已注意。 凭着丰富的经验,他知道有人暗算。扭身挥刀砍去,却砍了空。 惊诧间,彩羽箭从他身侧钻了过来,不及躲闪,被穿透了脖子。 而刚刚走到焦广海近前的汉子,警惕地看着卞喜儿和蝶儿,知道这俩小姑娘厉害。 猛听到身后弓弦又响,立刻转身,发现李花羽只是拉动空弦,弹了一下。 知道上当,立刻身体往前蹿,想躲开身后的突袭。 可惜已经晚了,就在他刚转身时,一只短枪,一把大刀加上一把朴刀,从三处袭来。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汉子最终被短枪刺中后腰,瘫软在地。 至此,三层楼上,只剩了一个高大汉子在与韩圆对峙,顾刚则还瘫在地上到现在都起不得身。 顾刚看到陈兵李花羽两人身手高超,兴奋地撑着坐起来。 “陈兄弟,快快,拿下这厮,赏金就到手了,咱三七分啊。” 他用手指着与韩圆对峙的高大汉子吆喝。 陈兵缓步往焦广海三人跟前走了两步,眼睛盯着三人。 “你们是跟我走呢,还是让我杀死了再带走?” 焦广海站在桌前,一脸凄惨:“俺跟你走便是。” 陈兵用手里的刀一指卞喜儿:“一个小姑娘也学人打打杀杀的,还是让爷送你回家吧。” “不劳您的大驾,我自己能回去。” 卞喜儿冷冷地说。 顾刚吆喝着:“陈兄弟,还啰嗦什么,砍了头钱就到手了。” 陈兵扭头看着坐在暗处的顾刚。 “顾兄,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情报上说是那就是了,别再犹豫,想要钱的人很多啊。” “可是,拿活的钱会更多。” “傻不傻啊你,活的根本拿不出这个门。” 韩圆也看不下去了,急的喊起来。 高大汉子也开口道:“几位,咱也别争了,算兄弟一份如何?” 陈兵不等韩圆回答,提了刀奔过来。 “少分一份是一份,钱那么好赚的啊。” 他刚奔到韩圆跟前,举刀要去砍那高大汉子,谁知顾刚又喊起来。 “啊呀陈兄弟,点子要跑。” 陈兵连忙回头,发现焦广海带了两个小姑娘,闪身往酒楼花格窗冲去。 急切间将手里的砍刀甩了出去。 砍刀在空中打着转往焦广海身后飞去。 焦广海被卞喜儿推了一把,砍刀便从他身侧飞过,嘁哩喀喳一阵响动,宽厚的砍刀将花格窗砸了个稀碎。 三人毫不犹豫地从破碎的窗户冲了出去。 等陈兵赶到窗前时,三人早已消失在暗夜里。 韩圆扑通扑通跑过来,伸头去看楼外,哪里还有人影。 高大汉子笑道:“哈哈哈,早就说分老子一份,都有钱拿,现在,嘿嘿嘿,毛都没了,哈哈哈...” 李花羽跑过来去捡自己的彩羽箭。 顾刚懊恼地砸着地板。 陈兵挥手:“走走走,赶紧去追,能堵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钱跑不了。” 他转身刚要走,李花羽拽住了他的胳膊。 “哥,我的箭少了一枝。” “嗯?怎会少了...” 他还没说完话便明白了,被射中的人里,有个没死的,趁几人没注意,跑了。 第一卷 第264章 各显神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受了重伤,跑不远,咱去追回你的箭。” 陈兵说完,探身从窗口往下看了看。 楼下有火把在晃动,楼层间隔的挑檐上还挂了灯笼,目测每层楼高一丈半有多,三层便是四丈多高,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很难从这个高度跳下去。 回身四处观察了一下楼内。 三层东头有两扇小门,是酒楼传菜用的通道。 既然从窗外走不了,李花羽当时又站在楼梯口,就算有苍蝇飞过也能察觉。 与李花羽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往小门冲去。 路过坐在地板上的顾刚,被他拽了一把。 “陈兄,钱重要还是箭重要?” 陈兵挣开他的拉拽,边走边说:“她的箭有钱也买不到,你说呢。” 打开小门,各有一根绳索,上面有放物品的木板。 陈兵指了指旁边的传菜口,自己先跳上了一个木板,拉住绳索往下放去。 放到底,打开门,正是酒楼的厨房。 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厨房有两个出口,一左一右,左边的通往前厅,右边的通往后院。 两人想也没想,直接往后院走。 还没出厨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的鼻子都很灵异,因三层楼上血腥味太浓,无法分辨。 现在到了此处,这丝淡淡的血腥味尤为清晰。 李花羽笑了,这厮绝对跑不远,应该就在后院,藏在暗处苟延残喘。 两人分头在后院寻找,陈兵走到院子内的茅厕时,夜色下地上有几滴黑色血迹。 陈兵一脚将茅厕门踹开,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一条汉子,伏在门后,已经没了气息。 想是勉强逃到此处,因失血过多而亡。 陈兵从他脖颈处抽出彩羽箭,回身招呼李花羽,两人翻墙而走。 根据原来京城地图的记忆,两人径往卞家粥店方向跑去。 刚才与卞喜儿的对话中,陈兵提到要送她回家,传递出与三人在卞家碰头的信息。 陈兵急于与他们探讨是如何露出破绽,让人在短时间内盯上的问题。 在城内转了几个圈子,确认没有盯梢的,两人才从卞家的后院墙翻进去。 以陈兵的判断,卞喜儿回家,肯定会回到她自己的那栋黑色小楼内,只有那里才能带给喜儿和蝶儿很大的安全感。 果然,两人刚一进小楼门,焦广海便等在门内。 五个人聚在一起,也不点灯,各自思索着破绽露在何处。 卞家自家主死后,只留了几个打理花草家具的家丁下人,其余都被遣散了。 一到夜晚,整个大院里十分安静。 也可以说是死寂。 “你们是如何进城的?” 陈兵沉声问道。 焦广海皱眉回道:“当时俺赶了马车,绕城而走,最后选了最远的西门进的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 “你没有改变一下样貌吗?” 李花羽问。 “俺觉得咱击溃了伏军,一部分伏军仓皇而逃,咱并未耽搁多少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布置盯梢,所以并未做多少改变。” 陈兵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你进城后都找过谁?” “俺想尽快打听到飞将军的情况,然后帮爷展开营救行动,就找了几个相熟又靠得住的朋友。” “哼哼,只有金钱能靠得住,人心多变。” 卞喜儿插话道:“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完整的计划吧?” “你把高俅想得简单了,这个踢皮球的家伙十分聪明,手下又多谋士,怎会不做第二或者第三套方案呢。” 李花羽好奇地问:“哥,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 “他想啥不重要,只要不出声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几人再次沉默。 半晌后,陈兵沉声说:“这里也不安全,既然他知道咱们人员的构成,那就不可能不做布置。” 李花羽摊手:“这样说,整个京城内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当然有。” 焦广海急切地问:“哪里安全?” 其他四人都未说话。 李花羽和卞喜儿是想到了答案,蝶儿不喜说话,即使想不到也不会随便开口问。 陈兵摆手:“此地不宜多待,收拾东西,咱去皇宫。” 焦广海立刻张大嘴巴:“啊!皇宫啊,能藏人?” 李花羽笑道:“里面大的很,藏个几十上百的人没问题。” 卞喜儿说:“也没啥好收拾的,居无定所,收拾也没用。” 焦广海很是兴奋,这辈子能进趟皇宫也算值了。 “走走,咱爷们也去皇宫逛逛。” 他说着起身要走。 卞喜儿冷静地说:“现在走不是时候。” “怎么呢?” 焦广海不解地问。 陈兵叹了口气:“被人盯上了。” 卞喜儿将颤动还给陈兵,自己拽了蝶儿往里屋走。 “别担心,这里的武器挺多的,各取所需吧。” 除了焦广海有些紧张,其他都很平静。 这栋楼的特点最适合他们搏杀来犯者,当时卞喜儿三个小姑娘可以说在此地,打败了几乎所有不服来战的高手。 所依仗的便是此楼黑不见光,因为楼前楼后都被高大的树木遮挡,就算是白天,能见度也不高。 到了夜晚,在此楼中,不用说五指,人影都看不见。 如此黑暗且安静的场所,一旦有人进入此地五十丈之内,卞喜儿便能觉察得到。 她便往里走边说:“来人不少,又是一场恶战。” 陈兵跟着往里走。 “咱们分一下楼层吧,小心误伤了自己。” 卞喜儿笑道:“我跟蝶儿习惯了此处,还剩一楼和三楼,你们自己挑。” 李花羽抢着说:“我去楼顶,地方空阔,能施展得开。” 焦广海迷茫地问:“俺适合哪里?” 卞喜儿回道:“一楼地形复杂,适合偷袭和游击,三楼空旷些,适合大马金刀,硬拼硬杀。” 焦广海连忙叫道:“俺去三楼,有朴刀没?” “啥都有。” 陈兵默默地往一楼走去,他有沉默和颤动,不需要别的武器。 卞喜儿扔了个小瓶子过来。 “记得往身上撒点,记住这个味道,乱战中容易辨别身份。” 几个人拿了武器各自寻找伏击的地点。 此时,小楼外的杀手才悄悄接近到十丈左右的距离。 消息传播的很快,所有接到消息的杀手来得十分迅速。 一个个黑衣蒙面,收拾得整齐利索。 他们之间也都有人协调过,虽然各自为战,但是已经说好了,谁拿了人头赏金就算谁的。 每个黑衣人的左胳膊上都系了一条白色布带,好区分出敌我。 三十多个黑衣人,从四周悄悄接近着小楼。 都知道点子扎手,所以都十分小心谨慎,又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为了重金,谁都不想落在后面。 而走在最后面的,又不慌不忙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临近小楼时,有人从小门里踏了进去,有的直接翻墙进入,还有的从院墙上一纵身就上了二楼。 总之是各显神通。 第一卷 第265章 好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安静地待在一楼入口处。 左手颤动右手沉默,闭着双眼,体会着院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脚步有轻有重,有的呼吸急促,有的呼吸轻微。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高俅这是弄了些甚啊,他不知道老子就擅长夜战吗? 之前的伏击战,还没有打醒这个踢球的? 收拾心思,专注于第一个踏进房门的家伙。 这个家伙脚步急促,呼吸更是急促,是个毛躁但对自己身手非常自信的人。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舞动手中的一双短刃,护住身体往里硬闯。 虽然双刃舞动的又急又密,却仍然没有挡住陈兵的沉默,寻了一丝缝隙,钻进了他的咽喉里。 他又往前迈了两三步,才轰然一头扎到了地板上。 小楼只有一个门,却有很多花格窗户。 倒下一个,许多黑衣人便放弃了从门里进入,有人撞开花格窗扇,翻身跳进房间里。 陈兵在门后戳倒了三个黑衣人,然后从容开始后退,脚步轻轻不发出一丝声响,凭着五感的灵敏,寻找下一个目标。 此时楼上也开始有震动传来,显然也动上了手。 进入一楼的黑衣人有七八个,他们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目标。 陈兵跟他们绕着圈子,间或出手,便是刺倒一个。 很快,一楼只剩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两个人互相打着掩护,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交替前进。 陈兵等他俩进入自己的射程时,突然闪身一刀前刺。 本来很有把握的一刀,却被人用兵刃拦住,兵刃砸在沉默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兵手腕子也一震,有些发麻。 说明对手力量很大。 位置暴露了,陈兵毫不犹豫,立刻撤退。 两个人循着他的后退路线紧追不舍。 也不知对方用的什么怪兵刃,花花叉叉的稍一疏忽身上便被划上一道。 陈兵双刀轮番抵挡,没了进攻的机会,身上挨了好几下子,有血热乎乎地流到腿上。 身后是一根柱子,陈兵绕过柱子,终于缓得一缓,沉默一砸颤动,音波震动着散发出去。 颤动随着波动也横向削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一人在音波中失去听力和方位,只模糊觉得有东西袭来,举起兵刃拦在身前。 颤动扫过,连同那人的奇怪兵刃一起,扫成两段。 陈兵一击奏效,精神大震,跟着举起颤动由上而下用力劈向另外一人。 那人不知就里,仍然举起兵刃拦挡。 结果被颤动连同兵刃劈成两片。 陈兵松了口气,坐到地上,摸索着用布条包扎伤口。 手臂上,腿上,肚子上,估摸着挨了四五下。 “草,小看了天下英雄。” 缓了一会儿,抓起双刀,起身往二楼走去。 刚来到楼梯口,就听到门外脚步沉重,落地有声。 有人挤进门来。 陈兵感受到此人的庞大,还有扑面而至的压力。 正在琢磨该如何对付此人,就听到一声大喝:“给老娘滚开。” 听声音便知是韩圆,陈兵侧身让她过去。 这个娘们不惧刀剑,还真没想好怎么才能干掉她。 韩圆一步一步沉重地往楼上走去,陈兵则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二楼上叮铃咣当一直乱响,不知战况如何。 刚上楼梯就遇到一个从侧门往后退的人,陈兵毫不犹豫,一刀刺入他的后心。 韩圆感到异常,扭头问:“你是谁?” 陈兵压了压嗓子:“赚钱的。” “发现目标没?” “刚进来。” 韩圆没再说话,往前又走了一步,扭身突然冲陈兵一拳打来。 陈兵双刀交叉往前一拦,韩圆的拳头砸在他的双刀上,就感觉全身一震,脚下抑制不住往后疾退。 好大的力气! 陈兵暗自感叹一声,还得装作惊讶地问:“你干嘛?” 韩圆嘿嘿冷笑:“你刚进来就杀人,当老娘傻的么。” 说着话,肥硕的身子往前逼进,再次一拳暴击陈兵。 陈兵侧身躲过她的拳头,沉默随手刺出,正中韩圆的咽喉柔软处。 谁知触手柔软且韧性十足,沉默的尖刃刺入一分便不能再进半分。 虽然知道她的横练厉害,但沉默是宝刀,锋利自不必说,竟然也毫发无伤。 没办法,陈兵再次硬挡韩圆一拳,被砸得撞进了身旁的花格窗户里去。 韩圆一拳打飞陈兵,用手摸着喉咙。 “小子,刀不错啊。” 她也感觉到了咽喉有些疼痛。 陈兵翻身从屋子里站起来,压着嗓音说:“老子还有更好的刀没用呢,小心喽。” 韩圆不再说话,也不走房门,身体往旁一撞,直接撞开木质隔墙,走进屋子里。 “让老娘试试你更好的刀。” 两人谁也看不见谁,全凭听力和触觉寻找对方的位置。 韩圆迈步靠近陈兵,一拳打过来。 陈兵右手用力一抖,颤动发出一阵震荡音波,从下斜着往上削过去。 韩圆天赋异禀,身体本来就皮糟肉厚,虽然是横练却也不失警觉,就在颤动削来时,让她感到一震心悸。 瞬间收回右拳,挡住头颈重要部位。 颤动掠过她的手臂,陈兵往后退了一步。 韩圆怪叫一声:“呀!” 她感受到了皮肤被割裂的痛楚,紧接着一股热流迸发出来。 “好刀!” 她高声叫道。 多少年了,还没人能让她受伤,再尖锐的武器,都被她抗下来。 也不是没试过宝刀的砍击,顶多在身体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记,过不多时便消散掉,不留半分。 可今天被这个不知名的小子,一刀割裂了手臂上的皮肤。 虽然不是很深,却也让她惊诧之极。 “小子,报个名号吧,今儿个老娘算是跟你不死不休了。” “是你先动的手好吧,怎么就不死不休了?” “能让老娘受伤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自然不能再让你活着出去。” 陈兵气笑了:“天下不讲理的人多,你算天花板级别的,跟老子在这里死磕,耽误赚钱不是。” “只要人活着,赚钱的机会有的是,得把你弄死了老娘才能安心赚钱。” 韩圆说完不再啰嗦,往前进步举拳就打。 陈兵见颤动能伤到这个浑厚的娘们,心里安定下来,见她再次要打,往后退了一步,扭身从一侧的房门处溜了出去。 这个娘们心眼实在,虽然抗揍,但身子很不灵活,对自己威胁不大,暂且放过。 陈兵出了房门,不理韩圆在身后大骂,径直往二楼窜去。 二楼上的动静已经少了很多,间或有兵刃撞击一下,显然进入的黑衣人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陈兵凭着感觉,略过二楼上了三楼。 这里是焦广海的主场,相对场地宽阔,适合大开大合的争斗。 黑暗中还有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十分热闹,也不知谁跟谁过不去。 第一卷 第266章 顾大嫂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刚在门口露个头,就有风声袭来。 身体一偏,让过风头,沉默顺着来势往前一戳。 就听到一声闷哼,一个重物砸在地板上,一声大响过后,再无动静。 陈兵迈步进入房门,感受到屋子里还有四五个人,除了中间有两人在交手,打得十分激烈外,其他都躲在角落里,屏息静气等待机会。 黑暗是陈兵的主场,尽管兵刃交击声很大很繁杂,他却能准确地觉察到几个墙角边的轻微呼吸声。 轻轻往一侧靠近,待到进入攻击距离时,沉默突然刺出。 本来以为放轻呼吸声,便可躲过袭击的黑衣人,被无声无息的一刀刺入咽喉中。 惊诧不过一瞬,意识便脱离了大脑。 陈兵刺倒一个,继续往下一个呼吸心跳声处移动。 只要没有特殊的味道,那就是入侵的敌人,沉默毫不犹豫地刺出。 无奈,在如此黑暗的屋子里,一个犹如明眼的人,对付几个目盲的家伙,几乎可以用手到擒来形容。 此时屋子里只剩了中间两人的搏斗,金属碰撞的声音中还夹杂了闷哼。 两人旗鼓相当下,难免在目不能视的状况下受伤。 陈兵已经断定,两人其中一个就是焦广海。 “点子都跑了,你俩还打个屁啊!” 他在旁一声暴喝,让两人顿时停了手。 “还不去追?” 陈兵再说一句,好让焦广海听出是自己的声音。 焦广海听清后立刻往后退,一直退到陈兵身侧。 中间那人愣了片刻,听到焦广海退后的脚步声,心里有些迷茫。 他早在打斗中失去了方向感,已经忘记了屋门在哪里,自己该是前进还是后退。 陈兵两步踏上,沉默无声刺出。 那人十分警惕,没来由地感到危险的逼近,手中长刀抡起来往黑暗中劈过去。 只是他的动作慢了太多,陈兵的沉默刺中他的咽喉,身体已经退了回去,他的长刀才劈过空处,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拿捏不住,将长刀扔了出去。 尸体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焦广海才敢大声喘气,倒了半晌气才能说话。 “爷,您再不来,俺老焦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没那么严重。” “有啊,全是高手,一个个的贼滑溜,俺的血都快流干了。” “你处理伤口,我去楼顶看看花羽。” 陈兵说完,身体往花格窗前依靠,抓住顶部的空挡,翻身上了楼顶。 楼顶的能见度最高,模糊中,有一个人影站在屋脊中间,手里提了弯弓,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花羽,可还好?” “哥,恐怕就我最清闲了吧。” “没人上来吗?” “射倒了两个,再不见有个上来。” “没事就好,我去看看喜儿和蝶儿,她俩动静最大。” 陈兵说完翻身又从窗口钻进三楼。 他还不放心二楼的喜儿和蝶儿,这会儿两人应该跟韩圆打起来了,因为动静很大,符合三人的动手特点。 韩圆此时可算遇到了对手, 整栋小楼都发出呯呯怦怦的大响,声音来源就是二层楼。 陈兵不用下去就知道,三人都是力量型的选手,这一交手,声音自然低不了。 陈兵站在二楼的角落里,感受着三人的战况。 可以说韩圆遇到喜儿和蝶儿,就是一个人形靶子。 虽然她力量大,不惧刀剑,但她行动缓慢,根本打不到两人。 喜儿和蝶儿的力量也很大,一枪一刀将韩圆打得节节后退,只急得她嘴里乱喊乱叫。 每一枪每一刀虽然破不了韩圆的防御,但是戳在身上依然很疼。 没多久,韩圆被逼到了走廊边,被喜儿捅了一枪,刺在肥硕的肚子上,惨叫一声,仰身从楼上跌了下去。 小楼的院子铺了青石,还有鹅卵石小道,石桌石凳等物,韩圆庞大的身躯砸下来,连石桌石凳都砸得粉碎。 韩圆嘴里呻吟着,一时爬不起来。 陈兵缓步走到院子里,蹲在韩圆身边,低头看着她那张肥脸。 “顾大嫂子可还好吗?” 忽然,他被自己的话惊住了。 顾大嫂? 母大虫? 我靠,不会是水浒中那个母老虎吧? 韩圆哼哼唧唧地嘟囔着。 “陈兄弟啊,怎么才来,点子太硬,老娘扎了手了!” “这钱不好赚?” “赚钱?这次赔大发了,老顾还趴在客栈起不来呢,老娘又成这样了。” “人没死就好,还能走不?” “老娘身子骨硬,缓一会儿便成。” 陈兵不说话,心里在琢磨着,该不该趁她病要她命。 片刻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娘们对他的威胁性不大,而且还能通点消息,还是留着吧。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陈兵现在也没把握就一定能干掉这个死硬的娘们。 “那你自己回吧,我去楼上看看情况。” 韩圆连忙喊道:“别去,里面危险,有两个高手,俺都被打成这个模样了,你去不是送死么。” 陈兵拍拍她肥硕的脸颊,笑道:“放心,俺跑得快,如果侥幸成功,少不了你那一份。” “哎,俺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有情有义,再拍俺两下呀,舒坦。” 陈兵无语,起身往小楼走去。 韩圆在他身后叫着:“陈兄弟,保命要紧,钱以后再赚。” 陈兵回到楼上,几个人都凑到了三楼。 这次损失不大,只有陈兵和焦广海受了些轻伤,李花羽最清闲自在。 “爷,咱不能老这样被动挨打啊,一波一波的没完没了。” 焦广海捂着腮帮子说。 他脸上被人打了一棍,半边腮都肿的老高。 卞喜儿和蝶儿很兴奋,在她俩的主场,一次弄死了这么多高手,成就感很强。 两个小姑娘还在惋惜,如果她们的同伴还在,依然形成铁三角的阵势,那该是杀得更加轻松惬意。 李花羽也说:“哥,这些江湖游侠是杀不完的,高俅只动动嘴皮子,他们就会一窝蜂地涌上来,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才好。” 陈兵苦笑:“办法,有啊,只要弄死高俅,便一了百了。” 卞喜儿抢着说:“那就弄啊,谁怕谁。” 李花羽摇头:“高俅可不好弄,不说身边高手如云,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机关遍布,啥样的高手进去都是个死。” 卞喜儿不屑地说:“陈兵连大内皇宫都能杀个三进三出,一个高俅算得了什么。” 陈兵拍拍她的肩膀。 “还是喜儿了解哥哥,老子啥时候怕过别人。” “谁还不会吹个牛皮,拿个实实在在的办法出来啊。” 李花羽翻着白眼说道。 “呃...让我琢磨琢磨哈。” 众人沉默着,等待陈兵琢磨办法。 忽然,卞喜儿轻声道:“又来人了。” 第一卷 第267章 你还活着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里面除了焦广海,其他人都几乎同时感受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看看,没完没了不是。” 焦广海摊手说道。 卞喜儿冷哼:“切,大不了杀呗,谁让他们只想着赚钱,忘了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呢。” 还没等陈兵说话,外面又传来喊声。 “陈兄弟,还活着吗?不行就赶紧跑啊,保命要紧,跳下来老娘接着你。” 楼下的韩圆还没走,正蹒跚地转着圈子。 她犹豫着,心里还舍不得丢下陈兵。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四个人正快步往这边跑过来。 “先解决了他们再说其他。” 陈兵起身向一楼走,却被卞喜儿拦住。 “这些算我跟蝶儿的好了,你们都受了伤,多休息一会儿。” 说完拖了她那条粗重的长枪,径往楼下跑去,蝶儿也提了大刀跟在她后面。 焦广海叹道:“爷,您还收拢了俩好战之徒,唯恐没有杀人的机会。” 没等陈兵说话,就听到卞喜儿在一楼喊了一嗓子。 “姓焦的,老娘可听得清楚呢。” 焦广海在暗中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李花羽站起身来,往走廊处走了两步,将硬弓提起来,搭上羽箭。 “我帮她俩一把。” 陈兵一笑:“花羽,算了,在这栋小楼里,这两个小姑娘可称天下无敌。” 焦广海惊讶地问:“爷,要是换您来战呢?” 陈兵回忆之前与卞喜儿三人的搏斗,缓缓摇头。 “我也不行。” 李花羽收起弓箭,笑着说:“这评价够高了。” 三人说着话,楼外的四个杀手已经进了小院子里,遇到了还在院子里转圈的韩圆。 四个人警惕地拔出武器,散开队形,将韩圆围在中间。 “别跟老娘动手,目标在小楼里呢,俺刚刚出来。” “拿下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 “没有,都躲着老娘,一个没找到。” “都走了?” “肯定没走,你们进去看看吧,别去二楼,里面的人太厉害。” 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抬头去看面前黑乎乎的小楼,静寂中透出一股神秘凶险的味道。 他们在犹豫,韩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决定等天亮看看陈兵死没死再说。 四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片刻,然后两人一组,前冲几步,弹身而起,直奔二楼。 李花羽站在二楼厅内,见状笑了。 “本来不想动手的,可人家送上门来,奈何。” 说着话手下不停,弓箭再次往上一举,弓弦上搭了两只羽箭,同时拉弓射了出去。 跳上二楼的两人,刚刚把手搭在走廊栏杆上,还没等翻身跃进来,黑暗中一股锐风直刺脖颈。 就是在青天白日下,也很难躲过如此距离的弓箭,更别说目不能视的黑夜。 两人咽喉中箭,仰身跌了下去。 后面的两人刚刚助跑,身体还没跳起来,正好伸手将落下的两人接在怀中。 连楼都没上去就死了俩,后面的两个人懵逼了。 看着死在怀里的两个同伴,不知所措。 韩圆坐在地上叹息着:“你看看,不让你们去二楼,非要去,赔了吧。” 片刻后,两人也果断地做出决定,撤退,不再赚这个钱了。 两人抱着两具尸体,扭头往小院子门走去。 李花羽站在二楼上,冷笑着将两只羽箭搭在弓弦上。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把老娘当成什么了?” 说着话一松手,两支羽箭离弦而去。 看着两个倒在院子里的杀手,陈兵叹了口气。 “唉,花羽也越来越霸气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李花羽对他的称赞并不领情。 “我已经想到了。” 焦广海急忙问:“爷,怎么弄?” “走吧,收拾一下,咱连夜去宫里躲着。” “就这!?” 两人目瞪口呆。 “是让你们躲着,我去办事。” “是想抛弃我们自己跑路吧?” 卞喜儿拖了长枪走上楼来。 陈兵连忙道:“这个办法不能提前说出来,等我办完了,你们肯定夸我聪明。” 四个人异口同声:“办不完你也是最聪明的。” 众人换了装束,连夜从后院翻出去,跟着陈兵直奔皇宫。 宫墙高大却挡不住四人,进入皇宫后,凭着当时的记忆,陈兵带着几人,找了一处常年无人居住的废旧宫殿安顿下来。 李花羽还担心朱小娥。 陈兵说:“这天下除了吕薇,恐怕已经没人能抓得住她了。” 第二天,几人在宫殿里睡了一天,养足了精神。 入夜后,卞喜儿和蝶儿凭着敏锐的嗅觉,摸进了御厨房,弄了好些吃的。 天到寅时,陈兵装束停当,独自离开了宫殿。 这次离开,他将沉默和颤动都留下来,只在身上藏了一只从卞喜儿的小楼里找到的钢制拳刺。 就是那种套在手指上,增加击打力度和伤害度的类似指环样的武器。 从自己带来的包裹里带了圣旨和尚方宝剑,连同几份杨戬、魏杰等人的供状。 陈兵从宫墙上翻出去,转了个大圈,然后回到皇宫正门处。 此时,正是早朝时刻,各条街道上都有挑了灯笼往皇宫赶的马车和轿子。 陈兵随着一辆马车往前走。 当走到皇宫门前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或下马车,由家人挑了灯笼在前引路,从高大的皇宫正门一侧的小门进入皇宫。 此处有专人负责观察进入的官员,验明正身。 大门前排列了上百的禁军军卒,明晃晃的矛刺,映照出森寒冷厉。 乌压压的人群从这里通过,安静的就像没有人一般。 陈兵跟着这些官员往皇宫里走,来到小门处,被一个全身披挂整齐的军官拦住。 军官招手让陈兵跟他来到一旁。 压低声音问:“大人,不知您是...” 陈兵也不说话,把御前听用的金牌拿了出来,递给军官。 那军官拿了金牌翻看着,半晌无语。 “大人,此时乃早朝期,您可过后再来。” “圣上让我来的,耽误了事儿你能承担得起吗?” 军官皱起眉头,琢磨了片刻后,将金牌还给陈兵。 “大人,请您去内务府报个到行吗?” 陈兵抬手将挂在腰间的尚方宝剑提了起来。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个,认识吗?” 军官顿时傻了,怎么还骂人呢? 进皇宫还敢带把剑,老子可以当刺客拿下此人了。 不过,这个军官能在此执勤,当然是个老成持重之人,当下忍住腹中之气,仔细看了一眼陈兵手里的宝剑。 我靠,眼熟的很啊,难道真是尚方宝剑? “再他么啰嗦老子先斩了你!” 陈兵摆摆手,转身往宫里走去。 军官呆若木鸡,心里转了几转。 觉得金牌是真的,尚方宝剑有些悬,可此人气度从容,在这里还敢骂人,不像傻子啊。 那就随他去吧,万一是真的,被砍一剑多冤啊。 第一卷 第268章 高太尉,您来晚了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溜溜达达往前走,顺着一众官员行进的方向,也谜不了路。 心里还怀疑,这进入皇宫还能带兵器,怎么就没有个检查的呢? 正琢磨着,前面来到一排排的小房子跟前,所有官员都等在门前,有太监打开小门,让官员进入。 陈兵也不排队,往前走过去,抻头看了看里面。 原来是每个官员都要在这个小房子里换一下衣服,由小太监站在旁边看着。 哦,如果身上带了武器,在这个环节就会暴露出来。 陈兵连忙往前走,这前排的是小官用的房间,大官都在后面。 大门口放进来的,许多小太监也不管他,小房间不远处站了一溜持枪的禁军军卒,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陈兵大步往前走,终于走到了最前面。 换衣服的房门变得宽大起来,里面空间也大,设施家具都很齐全。 这才是大官们该有的待遇嘛。 陈兵看着最头上的几间房门,估计这个时刻,左相蔡京和太尉高俅这样等级的官员还没来到。 他不知道高俅应该进那间房子,所以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最头上的几间。 寅时初,天色还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只在周围点了几只火把。 官员行进还依靠家人在前挑了灯笼。 陈兵等了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看到有人挑了灯笼往这边走。 他站在黑暗处,没有人知道他是干啥的,也没人理会他。 直到陈兵看到挑了灯笼的家丁身后,跟了一个官员,身材高挑瘦削,颌下一蓬短须,眉眼生的端正,透出一股精明。 陈兵也没见过高俅,只是根据高衙内的样子,进行对比。 觉得此人应该是那高俅。 就在小太监伺候那官员进入房门时,陈兵走到近前,隔着门说了一句。 “高太尉,你来晚了吧?” 站在门外的家丁顿时大怒,一个小年轻的,竟敢跟太尉如此说话,那还了得。 “大胆,哪里来的贼厮,太尉当前还不跪下说话。” 陈兵听他如此说话,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手里拿了御前听用的金牌,往那家人面前一举。 “老子乃圣上钦差,滚一边去!” 那家丁一愣,眼珠子乱转,去看自家老爷。 高俅和小太监也傻了,在大内皇宫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 陈兵趁几人都在愣怔时,闪身进了房门,反手将房门关上。 见他如此,高俅顿时警惕起来,厉喝道。 “放肆,你要作甚?” 陈兵笑了,一把将腰悬的尚方宝剑拽了出来,往高俅颈下一顶。 “高俅,知道老子是谁吗?” 高俅身为太尉,见过大世面,虽被宝剑顶住,却也不甚惊慌,依然气度沉稳。 他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陈兵?” “聪明啊,没想到你球踢的好,脑子竟然也如此好使,这官当的不算太冤。” “陈兵,你可知在干什么?” “高俅,你可知你干了什么?” “你辱杀了老夫的儿子!” 高俅青筋暴起,每当提起此事,心下便疼的厉害。 “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便三番四次来杀我,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休要遮掩,当老夫愚昧么,此事还须什么证据,做下便是做下,遮遮掩掩算不得汉子。” “你儿子做下的龌龊事,你怎么说?” “虽有不当,可罪不至死。” “他逼死了多少良家妇女,这个都不死,那什么罪才能死!” 陈兵气的咬牙切齿。 “老夫身为太尉,弄死几个女子而已,赔偿些银钱便是,当得什么大事。” “我草,死几个女子而已?你老婆怎么不去死,你姐妹女儿怎么不去死,你儿子这不也死了,老子赔你几个银钱便是。” “呸,我高俅的儿子怎是几个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你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子女就不是子女了?” “王侯将相焉能与百姓同比。” 陈兵已经无语,顿了片刻。 “行,你高贵,李师师被你弄哪去了?” “呵呵,你讲证据,那便请你拿出证据说明老夫与那青楼女子有关。” “不想说?” 高俅默然无语,神态倨傲。 “算了,今儿个咱俩就做个了结,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 陈兵只得放弃询问。 “你要如何?”高俅不屑地问。 “宰了你不行吗?” “你若杀了老夫,当赔上你的九族。” 高俅恶狠狠地说。 只是他话音未落,陈兵举起左手,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上。 高俅哎呀一声,就要高声喊叫。 陈兵右手宝剑一紧,顶住了他的颈项。 “敢喊叫,老子就是一剑结果了你!” 高俅只得强行将喊叫咽了下去。 “你他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赔上老子的九族,我赔给你个乌眼青。” 说着话,陈兵又是一拳打在高俅的鼻梁上,鲜血顿时从他鼻孔中流了下来。 “你...你...陈兵,此乃大内皇宫,你走不掉的。” 两人在房间里关上了门,高俅的家丁和小太监在门外急得不行,上前轻轻地敲着房门。 陈兵在房间里怒声道:“敲什么敲,等会儿!”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两步,无奈地看着家丁。 屋子内,陈兵一手持宝剑顶住了高俅,一手将钢制指套取了出来戴在手指上。 “高俅,老子让你尝尝爆炒腰花。” 高俅懵得一批,怎么还吃上了? 陈兵管他明白不明白,戴了钢套的拳头用力捣在高俅的腰间。 这一下疼得高俅弯腰下去,张大了嘴。 陈兵迅速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宝剑往前用力一顶。 将将把一声惨叫压在了高俅的喉咙里。 高俅缓了一缓,嘶声道:“陈兵,要杀便杀,休得侮辱老夫。” 陈兵点头:“果然是条汉子,那老子便成全了你吧。” 说着话,手里的宝剑用力往前一送。 咔嚓一声,手里的尚方宝剑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剑尖只在高俅的脖颈上刺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我草,什么玩意儿啊? 糊弄人嘛。 陈兵也知道,所谓尚方宝剑,其寓意大于实用,根本就不是用来砍杀的。 却也没想到如此不堪,连人的皮肤都刺不破。 高俅一见如此,顿时大喜,高声叫了起来。 “快来人,有刺客!” 陈兵无奈,只得用戴了钢套的拳头,用力击打高俅的脑袋。 他离开了利刃,基本就失去了杀人的能耐。 门外的人开始猛力撞击门扇,这种门扇很脆弱,只是做得样子好看,并不实用。 只撞了两下,房门就被轰然撞开。 家丁首当其冲,一步跨进房门,眼见一个年轻人左手掐住了太尉老爷的脖子,右手用力一拳一拳地击打太尉老爷的脸上头上。 嘴里还大声问着:“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愣了瞬间,便扯了嗓子嚎叫起来。 “快来人啊,有刺客要杀太尉!” 第一卷 第269章 殴打朝廷重臣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屋外顿时乱起来,禁军军卒在一个校尉的指挥下,持枪冲了过来。 许多太监也跟着往这边跑。 陈兵觉得时间太紧了,只要再给他三五息的时间很可能就把高俅的脑子打出来。 但是,没人敢耽搁一瞬,冲上来的军卒在他身后用力将长矛刺向他的后心。 陈兵无奈,闪身将高俅让出来。 那军卒慌忙往回收长矛,差点刺到太尉身上。 陈兵弯身将半截尚方宝剑抓在手里,往高俅的脖子上一横。 “都给老子滚开,不然杀了他!” 众人齐齐往后一退,却围在屋子外不肯离得远了。 高俅已经昏迷过去,满脸满身的鲜血淋漓,看上去甚是吓人。 但是陈兵知道,他没有死,还差那么两三拳的样子。 没办法,现在当众打死了他,后果会很不好收拾。 双方对峙着,此事很快就风一样传了开去,禁军统领也被惊动,带了手下赶了过来。 大内副总管李彦也被急吼吼地扯了过来。 禁军统领是赵家本家,名字叫赵悟,他上任时间短,并不认得陈兵。 眼见太尉高俅被人打成了血人,凄惨无比,心里大怒。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偷入皇宫不说,还公然殴打朝廷重臣。 “小子,放开高太尉,本将军可给你个痛快。” “你痛快了,老子就难过得很。” “你看看四周,全都是禁军,你逃不掉的,还是放开太尉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陈兵把手里半截尚方宝剑往前举了举。 灯火通明中,宝剑上沾满了血迹,已经看不出任何跟尚方沾边的迹象。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手里拿的是什么,高俅贪腐军资,草菅人命,本钦差此来是奉了圣命,谁敢阻拦。” “多说无益,本将军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面对众多围观的文武官员,赵悟若无法短时间解决此事,皇家颜面何存? 更会给自己的形象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缓缓举起右手,示意众禁军军卒准备行动,不惜有损太尉性命,也要擒杀此等恶贼。 刚要将手臂落下,突然身后一阵扰攘,大内副总管李彦大步冲上前来,一把托住了他的手臂。 “赵将军且慢。”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诧。 李彦早就在人群中认出了陈兵,但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还是先观察一阵再说。 他相信陈兵的能耐,也亲眼目睹过陈兵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谁知赵悟竟然不顾高太尉的性命,欲要强行拿下陈兵。 不得已,此时出来表现一番,当可让陈兵知他一份人情。 想到这里,李彦才疾步冲了出来,拦住赵悟。 “赵将军,各位大人,此人名叫陈兵,乃圣上亲颁御前听用的提刑司提刑官,他手里拿的可是尚方宝剑,御赐巡查军中贪腐,惩治军中贪腐官员。” 李彦话说到此处,围观文武官员发出一阵惊叹。 原来此人说的话是真的,可从来没见过,查处贪官竟然弄成了血淋淋的场面。 很多官员心里很痛快,眼见平日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太尉高俅,被陈兵打成了狗,犹如酷暑间饮下一碗冰凉的甜水。 赵悟犹豫起来,李彦是大内副总管,位高权重,自然不可能说谎。 可面对如此恶徒,无视皇家威严,在众官员面前动手打人,打的还是朝廷重臣,这让自己一个守卫皇宫的头领如何收场? 正在彷徨间,人群中一乱,有人往旁闪开,让出一个空场。 左相蔡京咳嗽一声,缓步走上前来。 他看也不看陈兵,只是对赵悟说:“赵将军,皇宫内发生了此等荒诞之事,你可有解决之法?” 赵悟躬身一礼。 “左相大人教我行事。” 蔡京点头:“此事体大,应交由圣上亲裁,速唤御医前来,救治伤者,其余人等散开。” 左相一声令下,权威之下,无人敢不听。 文武百官立刻散了开来。 蔡京再扭头看着陈兵:“陈兵,高太尉是否贪腐,须本人承认,你不会要提个死人去跟圣上交代吧?” 陈兵叹了口气,他也承认,此次真要不了高俅的命。 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高俅,如果再拖延些时间,很可能就咽了气。 事与愿违,御医很快便小跑着赶了过来。 几个军卒小心地凑过来,从陈兵手里接过高俅的身体,抬了走到一旁让御医救治。 蔡京见陈兵放开了高俅的身体,暗中大大松了口气,当着众文武官员的面,陈兵总算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脸面。 官当到他这个地步,面子确实比天还大,宁可死也不敢掉了脸面。 “陈兵,随老夫一起面圣吧。” 陈兵低头看了看溅了一身的血,想想也无所谓,这样更有说服力。 遂点点头,提了断剑跟着蔡京向大殿走去。 路上遇到的上朝官员,纷纷往两旁躲避,让开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让左相和陈兵走过。 谁也不敢招惹这样疯狂的家伙,当着无数官员和禁军的面,把当朝太尉打成了这般模样,虽然不一定死,但肯定比死还难过。 就这样,当文武百官站在大殿中时,满身是血的陈兵则站在了左相蔡京的身侧。 时候不大,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看到身穿龙袍的皇帝,一步一步走上碧玺台上的龙椅。 陈兵并未惊讶,他也曾猜测赵哥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当今圣上。 赵公公随侍在侧,他是第一眼便看到了陈兵。 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一身是血不说,手里还提了一把断剑。 这是要干嘛? 皇帝赵佶则无视殿前的群臣,兀自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坐到了龙椅上。 陈兵随着文武百官跪拜皇上后,就有早已按捺不住的大臣疾步走出队列,跪在碧玺之下。 “万岁,有乱臣贼子,当众扰乱朝纲,殴打朝廷重臣,罪无可赦啊万岁!” 跟着这个大臣身后又走出十几个武将,凑在一起跪了一地。 有的大臣还痛哭流涕,要死要活。 赵佶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往下看去,这才发现了陈兵站在蔡京身边。 不理众大臣的哭诉,招手让赵公公近前。 “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赵公公躬身,一脸懵逼:“老奴也不知道啊,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 “有谁知道,赶紧去问问清楚。” 赵公公接旨,立刻转身招来小太监,让他立刻马上去打探消息。 然后转身来到碧玺台前,大声喝道:“各位大人,圣上有旨,各自归位,有本慢慢奏来。” 众人也知道,这样一通乱嚷嚷皇上肯定听不出啥,还得派个代表出来才行。 留下一位老臣,其他暂时退回班列。 赵公公再次发话:“说吧,圣上听着呢。” 第一卷 第270章 此人惹不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那位老臣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躬身施礼。 “万岁,今有提刑司提刑官陈兵,私自进入皇宫,将太尉高俅打得不省人事,满身是血,生死不知,似这等扰乱朝纲,不尊法纪,无视皇家尊严之徒,罪大恶极,罪无可赦,请万岁爷降旨,当以凌迟处死!” 陈兵心里暗骂,草你妈的,老子看你就像个挨千刀的模样。 赵公公心里也胆颤了一下,怎么滴,陈兵又跑进皇宫里打人了? 这次还捡了个身份更重的打? 赵公公扭头去看皇上。 “陈兵可来殿前?” 陈兵从蔡京身后往前迈步:“万岁,臣已至殿前。” “可有说法?” “正有下情上禀。” “讲。” 这都是赵公公代皇上说的话。 “万岁,臣奉旨意,巡查处置诸府驻军贪腐军官,得万岁信任,赐下尚方宝剑,臣内心惶恐,不敢稍有懈怠,至此,臣手里有两份贪腐官员供词,均有交代,每个年节及寿诞之日,供奉太尉高俅礼单十万余财物,万岁,您可以想象,这么多年,这么多太尉府下军官,他收了多少钱?” 陈兵慷慨激昂,已经不是低头往前,而是转身冲着众文武百官说话。 “太尉高俅收的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提高声音。 “那可都是皇上的钱啊,他搜刮民脂民膏,压榨大宋军卒血汗,蓟州驻军两万八千余人,三年了,半两银钱也没见到,只收到了半袋掺了沙子的粮食,每次参加军训,还得从自家捎带口粮,这可都是皇上的子民。” 陈兵顿住,眼睛看着一众官员。 整个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现在各州府之间,盗匪横生,造反之声四起,这么多盗匪哪来的?” “就是被这些贪官剥夺了生存的能力,不得不做了山贼匪盗,难道他们不想过安稳富足的日子,不想做大宋忠诚的子民吗?” 陈兵往前踏了几步,抬手指着刚才十几个跪伏台前喊冤的武将。 “你们扪心自问,有没有收受贿赂,有没有贪赃枉法,有没有偷窃皇上的银钱!既然敢为贪官叫屈,那站出来,表明你的身份,让万岁看看,你是不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老子告诉你们,最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就是你们这些尸位素餐贪墨无度,大肆盗窃皇家银钱的东西!” 陈兵顿住,扭身冲碧玺台上的皇帝躬身。 “万岁,臣暴打高俅,就是因为这个缘由。” 赵佶坐在龙椅上嘬着牙花子抽凉气,跟牙疼一个表情。 赵公公表情木然,转身凑近赵佶。 “老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赵佶低声吩咐:“去问问他,为什么不按程序办案。” 赵公公转身冲陈兵喝道:“陈兵,你为何违规办案?” “万岁,那太尉高俅,位高权重,手下能人无数,数次追杀于臣,迫于无奈,臣才出此下策。” 赵公公根据赵佶吩咐,向蔡京招手。 “蔡相,近前说话。” 蔡京连忙小步快跑,登上碧玺台,躬身凑到赵佶跟前。 “此事左相怎么看?” “陛下,您想保谁?” 蔡京深谙赵佶的行事作风,对于贪腐银钱,鱼肉百姓啥的,都不感兴趣,只关心谁有用,谁好玩。 “这个...” 赵佶也左右为难。 蔡京立刻点头:“老臣明白了,此事可各打五十大板。” “哦,说出你的想法。” “陛下,如果高太尉没有死,那他贪腐之事很难推脱,陈兵暴打重臣,也有违纲常。” “如果高俅死了呢?” “那就只能追究陈兵的肆意妄为之罪。” 赵佶凝目沉思片刻,点首称善。 台下众官员悄悄往上看着台上的皇上和蔡京、赵公公,三人交头接耳半晌,心里也在琢磨此事皇上会如何处置。 稍远一些的官员也开始交头接耳,交换彼此的看法。 时间不长,都得出了比较一致的结论。 不管高俅有没有盗窃皇家的银子,陈兵如此行为,严重有损皇家颜面,就算不会凌迟,想留下性命也难。 太尉高俅,身受重伤,脸皮无存,应该会受到皇上的安慰,在家休养些时日。 台上台下正在讨论,有太监从外奔进大殿。 赵公公收到消息,转身凑到皇上跟前。 “太尉身受重伤,性命暂时无碍。” 赵佶和蔡京都松了口气,彼此对视点头。 赵公公得皇上吩咐,来到碧玺台前,大声对群臣说话。 “万岁有旨,今日龙体欠安,有本择日再奏,退朝。” 一众文武尽皆瞠目。 怎么着,此事显然要暗箱操作,有猫腻啊。 所有官员都拿眼去看陈兵,这个满身血迹干结的家伙,手里还提了半截宝剑,木呆呆地站在原地。 顿了一刹那,众官员跪伏在地,口称万岁。 赵佶已经起身,在赵公公的搀扶下,走出了大殿侧门。 陈兵还是站在那里,琢磨着此事该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如果高俅被自己打死了,那怎么弄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高俅没死。 那就...太遗憾了。 两日之后,圣上的裁决在有限的范围内传送开来。 太尉高俅,因贪墨军资,荒废军力,罚俸三年。 提刑司陈兵,收回尚方宝剑和圣旨,连降三级,归家面壁思过,没有圣命不得外出。 高俅有幸保得一条命,脸上头上断了几处骨头,伤势十分严重。 昏迷了三天,第四天清醒过来,躺在家中想起此事,对陈兵是既恨又怕,感觉还不如就此死去才好。 本来在家人的安慰下,心情平静下来。 又加上丰富的物质蕴养,渐渐恢复。 谁知,这一日思起陈兵,让人去取圣上的裁决来看。 家里的人一直瞒着他,就怕他看到裁决书心里不快,影响身体健康。 可惜管家一个没看住,被一个新来的小厮,拿了裁决书给高俅。 高俅躺在病榻上,手里举了圣上的裁决书,愣愣地久久无语。 小厮见状自知闯下大祸,连忙喊来管家。 管家知道此事后,立刻传令让高俅最心爱的小妾过来服侍。 一切都已经晚了,高俅愣怔片刻后,心里一阵翻腾,一口老血喷出老远,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昏厥过去。 既然裁决书在有限的范围内传送,却哪里能守得住秘密。 不过半旬,满朝文武皆已知晓。 太尉高俅颜面大失,只等时间来治愈心理和生理创伤。 而陈兵之名,举朝皆闻,纷纷暗自告诫家下人等,此人惹不得。 第一卷 第271章 盛大宴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此时的陈兵,待在家里,正努力拉抻大筋,比以往更加认真用心。 皆因为此事也给他带来很大影响。 如果手里没有武器,连个人都杀不了。 这让身边的几个人嘲笑了好几天。 李花羽站在旁边,看着他做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动作,脸上忍不住笑意。 “我说哥啊,你打不死人还掐不死人吗?” 陈兵一边努力做着动作,一边思索。 “没那个时间,门外全是禁军,他也没那么老实让老子掐住脖子嘛。” “被你打的血糊淋拉,很难看的。” “本想一剑结果了他,谁知皇帝送的宝剑不给力。” 李花羽看他练得认真,好奇地问。 “你练这个管用吗?” “怎么说呢?” 陈兵沉思片刻后:“非常管用,吕薇这个超级高手,看问题相当准确,可谓一针见血。” “那我也试试。” 李花羽跃跃欲试。 “试试吧,现在有的是时间。” “难道你被弄成了八品官,就这样了?” 陈兵摇头:“蔡京高俅都是利益共同体,不会让老子好过的,况且皇帝也不能让我闲着。” “李师师怎么办?” “我估计就快回来了。” “怎么说?” “高俅被我打怕了,又奈何不得老子,还敢再拘着师师,那可是真不要老命的节奏。” 两人正说话,有家人进来报告说有人来访。 陈兵连忙起身,略微收拾一下迎了出去。 能在这个时候来家里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王诜自然很不一般。 “陈兵啊,你真能闹腾,偷偷回来送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惊吓。” 王诜大步走过来,嘴里埋怨着。 “诜哥,此中有隐情,正要找哥哥分说一番。” 两人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 有丫鬟端上茶来。 “嗯?玟岫和玉秀呢?” 王诜看了一眼小丫鬟。 “此次进京,凶险无比,哪敢带她们回来。” “你也知道凶险,怎不先通知一下,让赵哥有个准备才是。” “赵哥知道我要杀高俅,会同意么?” “当然不会。” 陈兵无语。 “你跟高太尉的矛盾能调解不?” “他认为是我杀了他儿子,哥你认为呢?” “你承认杀了他儿子?” “没有。” “那你还不要命地追到京师重地,暴打朝廷重臣,成何体统。” “高俅位高权重,随口一句话,诸州守军一窝蜂地找上来,扛不住啊哥。” 王诜叹了口气。 “唉,要不是赵哥顾念旧情,你哪里还有命在。” “嗯嗯,这一点赵哥确实让陈兵铭感在心。” “你还是不了解那高俅在赵哥心里的位置,这次事件,赵哥也头疼得很。” 陈兵无话可说,他跟高俅的矛盾无法化解,皇上说话也不行。 王诜沉吟片刻后。 “陈兵,你在蓟州屯了那么多人,怎就怕了高俅,还回来搞他干嘛?” 陈兵无奈,压低声音道:“哥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王诜一脸迷茫地看着陈兵。 见他不像装出来的,陈兵只好继续说。 “那高俅将师师劫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老子不弄他弄谁?” 王诜皱着眉头盯着陈兵看了半晌。 “冲冠一怒为红颜,千古佳话呀陈兵,一个青楼女子,值得你差点把命搭上吗?” “也许老子是为了面子呢。” 陈兵耸耸肩,端了茶碗喝水。 王诜敲打着桌面:“怪不得有些日子没听到李师师的消息,却原来被波及到她了。” 忽然,他皱眉问道:“你确定是高太尉动的手?” “我还没到京城呢,就受到了禁军的伏击,进城后更是如若进了天罗地网一般,不是他还能有谁提前挖了这许多的坑。” “嗯嗯,这么说也符合逻辑。” 想了想又问:“那他承认没?” “他儿子的事,我也没承认呢。” “如果李师师被他杀了呢?” 陈兵面无表情:“只要老子活着,他就必须死!” 王诜哀叹一声:“草的,这活真不好干。” “哥,不是陈兵不给你面子,你也清楚我们之间的仇怨,换做是你,能解得开吗?” 王诜无语摇头。 两人沉默中,王诜起身摆手告辞。 陈兵默默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街口,才要转身进门,看到大街对过有个青年公子正对自己笑呢。 招手让他过来。 “齐公子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齐某的确依旧,可陈兄却已成风云人物。” “怎不进门相见?” “陈兄门槛高,往来无白丁嘛,齐某得擦亮眼睛,省的撞上来弄个灰头土脸。” 两人寒暄着进了大门。 齐宣文自从陈兵住进了李师师的屋子,成了京都公子王孙界的公敌后,便不再与他来往。 这次前来拜访,也是缩头缩脑,犹如小偷一般。 “陈兄怒打高太尉的事,已经在京都疯传,私底下那帮小子都羡慕嫉妒得要死要活。” “齐公子此次来访,不是专为夸赞陈某的吧?” 齐宣文诡异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烫金的红色请柬。 “让您见笑,这次齐某可是占了陈兄的先手了。” 陈兵接过红色请柬,打开看了一眼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陈兵有些茫然,这封请柬是李师师亲手所写,大概意思是,前一阵子因事外出,昨日才得归来,为答谢一众倾慕者,特召开盛大晚宴,邀请某某某莅临。 看来高俅真被自己打怕了,乖乖将李师师放了出来。 可师师不该出来后第一时间来见自己么? 李花羽站在陈兵的身后,伸头过来看了一眼。 同样,她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见陈兵一脸迷茫,齐宣文甚是得意,他可是李师师的死忠粉,当时听到陈兵与李师师住到了一起后,死的心都萌生了好几次。 这次李师师安排他分发请柬,看到里面竟然还有陈兵的请柬,顿时心里灌了蜜糖一般。 早就盼着眼前的这一幕,当面看着陈兵尴尬的模样。 陈兵愣怔了片刻,苦笑道:“齐公子,你这是故意为难在下了。” “哪里哪里,师师特意嘱咐过齐某,陈兄可是重要客人,让我必须亲手送到。” 陈兵摆手:“齐兄会错了意,我的意思是,圣上亲裁,陈兵须在家面壁思过,没有圣上的旨意,不得出门。” 齐宣文顿时傻了眼,他日思夜想,一是想看到陈兵收到请柬时的尴尬,二是让陈兵亲眼目睹他在李师师跟前得宠的状况。 “这个...陈兄可偷偷前往嘛。” “呵呵,参加如此盛大的聚会,何谈偷偷?” “呃...” “唉,陈某恐怕要辜负师师的盛情了。” 第一卷 第272章 贴身护卫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屋子里沉默下来,谁都不想说话。 陈兵在琢磨李师师的用意,而齐宣文则在想着如何拉陈兵去参加盛会。 “陈兄,你可乔装前往,毕竟大多数人对你只闻其名未见其面。” “欺君之罪你给担着?” 李花羽冷冷问道。 “额,担不了。” 齐宣文连忙摇手。 随即又说:“不过,圣上的旨意虽然写得明白,但是按惯例,就那么一说,只要别让他找不到人,京城之内还是可以去逛逛的。” 李花羽还想呵斥,陈兵举手拦住。 “我还是想去看看,眼前总有些迷茫。” 齐宣文连忙附和:“对啊,得去问一问,到底为什么跟你生分成这样了。” “嗯,齐公子缺护卫不?” 齐宣文摇头:“不缺啊...哦,倒是缺那么几个能打的。” 陈兵笑道:“嘴巴严一点哈。” “放心吧陈兄,齐某可不想跟太尉一样的下场。” 两人约好时间,齐宣文满意地告辞离去。 李花羽疑惑地问:“你怎么想的?” “我想弄清楚,李师师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你觉得她不是被高俅劫走的?”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干脆晚上摸过去问个清楚不好吗?” 陈兵冷笑:“你不觉得此时她周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就等着老子往下跳了。” “齐宣文就那么可靠?” “这家伙没啥心机,况且他一大家子都在京都,也没那玩火的胆量。” “他也许不敢玩火,若是被人利用呢?” “嗯,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陈兵思索片刻:“晚宴所邀请的都是显贵人物,他们敢在这种场合动手,就不怕伤及无辜?” “这恐怕也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 “难道他不惧各王公大臣?” 李花羽不耐烦地说:“想那么多干嘛,你不去便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他好像拿准了老子的性格。” 李花羽只能冲着天翻白眼。 “你去门口外面画几个圈圈,让小娥过来讨论一下。” 晚上凑齐了六个人,在陈兵的屋子里谋划了大半个夜晚。 第二天白天休整一日。 到了晚上,陈兵换了一身护卫装束,面部修改成一脸冷厉的中年男子,身上只带了颤动,沉默放在卞喜儿手中。 李花羽也换了男装,本来面部线条较硬,稍微勾画一下,便失去了女性的全部特征。 她的软弓和彩羽箭也换成普通弓箭,用布套装起来背在身上,腰悬弯刀。 两人跟在齐宣文的马车后面,跟其他两个护卫站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浑然一体。 马车驶过街区,来到了模样建的有点像凯旋门的飞花聆大门口。 经过清洗和修整,飞花聆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齐宣文的马车在院子里停下,他带着四个护卫往内院走去。 院子里和门厅前,依然站了许多警惕的护卫,衣着统一,手里提了短棒。 因为齐宣文是李师师亲点的联络大使,所以他本人可以带了护卫,走进飞花聆的内院。 陈兵一路上仔细观察着飞花聆的护卫,竟然没找到一个稍微熟悉点的面孔。 而受邀前来参加盛会的王公贵族及其子弟们,要想入会,其护卫们只能待在外院,或者放弃武器,可进入第二进院子。 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院子里人人都在忙碌着。 整个飞花聆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齐宣文跟打了鸡血一般,进进出出没个消停,显得众人里面就他最忙。 陈兵和李花羽跟他走了几趟,不胜其烦,索性找了个角落两人站在暗影里看光景。 时间不长,渐渐有客人上门,不是豪华马车就是八抬大轿,一个比一个豪阔。 齐宣文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不停地跟人打着招呼,有的寒暄两句,有的上前勾肩搭背,十分亲热。 盛会主会场设在飞花聆最大的会客厅里,四周插了无数灯烛,照耀得通明瓦亮。 齐宣文指挥众人,按身份高低入座。 身份高的坐前面,依次往后排,直至坐满整个大厅。 众多侍女端了木盘,流水般往各个矮几上运送着精美菜肴和美酒。 大厅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陈兵和李花羽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乱哄哄的人头,等待着李师师的出现。 忽然,大厅外传来一阵吵嚷,陈兵也未在意。 片刻后,齐宣文的小跟班急匆匆地跑过来。 “二位,齐公子被人欺负了,快去看看吧。”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但不去肯定不行,两人的身份还是齐宣文的护卫。 两人来到院子里,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吵吵着。 挤进去一看,齐宣文正垂头站在人堆里,他的对面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哥,用手指着齐宣文开骂。 “你他么眼睛长狗身上去了,敢让老子坐后排,也不打听打听,俺老爹是谁,你不就是相府的一条狗腿子吗,在这里给人当上龟公了,看老子今天阉了你这狗东西...” 他骂得很难听,口里唾沫横飞,神情嚣张之极。 陈兵见齐宣文垂头不敢说话,神情很是难过。 任谁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这么多下人面前,让人指着鼻子痛骂,哪里还有活下去的信心。 陈兵本不想管,可齐宣文的跟班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齐公子快被骂死了,二位爷该管一管啊。” 齐宣文听到他的跟班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见是陈兵过来,眼睛里闪出一丝期望。 可这事陈兵无法插手,人家有权有势,骂几句就听着吧,又没动手打你杀你的,作为一个护卫又能如何呢。 那年轻公子哥犹在痛骂。 “姓齐的狗腿,今日你不给老子安排在前面,老子还真就阉了你,让你在飞花聆当一辈子龟公。” 周围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有人还热烈地讨论起来。 齐宣文忍无可忍,脸涨得通红。 “赵公子,前排已经没了地方,在下再想想办法如何?” 众人以为他要说几句硬气的话,谁知开口是这么几句,立刻都轰然发出嘘声。 见齐宣文怂的一批,那姓赵的公子哥更加嚣张。 “放你吗的屁,前排很多职不配位的家伙,你去赶他们走开,如果安排的让老子高兴,兴许给你留下半截也未可知。” “哈哈哈...” 更多的人凑过来,听他说的有意思,都大笑起来。 还有人动手拽齐宣文,嘴里喊着:“快去快去,不然半截也没得留了。” 齐宣文实在忍不下去了,伸手拽住了陈兵的胳膊。 “哥,您不能看着兄弟被欺负成这样吧?” 他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浑身哆嗦着说。 陈兵牙疼似的,抽了口凉气。 第一卷 第273章 熟悉的歌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见齐宣文拽了他的护卫求救,围观众人已经笑得打跌,主子没了章程,竟然向下人求救。 那姓赵的公子哥更是哈哈大笑。 用手指头点着齐宣文的额头:“小文子,就冲你这德行,老子怎么觉得你下面已经没有了似的,哈哈哈...” 他的话再次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齐宣文此时恨不得咬舌自尽,他是真不敢跟面前这个家伙较劲,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家亲戚,虽然是庶出,那也正儿八经的皇族血统。 陈兵被他拽住了胳膊,挣脱不得,也不知该不该管这事。 无奈之下只得说:“这位公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就放过我家公子吧。” 那赵公子正得意间,听到陈兵如此说话,顿时大怒。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你家主子都不敢多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环视四周一眼。 “来人,给我掌他的嘴,要是给他嘴里留下一颗牙,老子跟你们没完。” 一声吆喝,人群里立刻挤过来两个彪形大汉,恶狠狠地冲陈兵扑过来。 陈兵傻了,不会就因为一句话,就打掉老子一整口牙吧? 李花羽站在他身侧,用手捂住了嘴偷笑。 齐宣文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此时他看向赵公子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两个大汉已经来到陈兵身前,伸手就向他抓过来。 陈兵往后退,但身后的人故意往前挤,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没办法,眼看四只大手就要抓住自己的身体,腰间颤动一抖,瞬间出鞘往前一横。 同时压住了伸过来的四只手臂。 “有话好好说,退下去,别让老子伤了你们。” 他还在妄想人家会知难而退,再跟他讲一番道理。 那赵公子却在一旁一蹦老高:“他...他怎么能带刀的,谁让此人带刀进入的,还有没有规矩,齐宣文,你这是在找死!” 两个大汉不惧横在胳膊上的刀,往前一把就薅住了陈兵的脖领子。 陈兵哪里惯着两个护卫,颤动下压,横向一抽一拉。 两个大汉的两只胳膊顿时鲜血迸现,疼痛间齐齐往后一撤,留下了抓在陈兵脖领子上的两只手。 动了刀,见了血。 围在四周的人群顿时往外扩散,高声喊叫着护卫。 赵公子更是怒火万丈,在京城还有敢伤他护卫的人,要造反啊! 跟他进来的四个护卫,武器都留在了二进院的门口,伤了两个后,另外两个也不敢上前争斗。 “你,去外面喊人,带家伙过来,什么规矩不规矩,老子恼了!” 一个护卫撒腿就往外跑。 好多公子哥也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吩咐自己的护卫出去喊人拿武器进来。 齐宣文呆在当地,不知所措。 陈兵拂开胸口的两只断手,拽了齐宣文一把,三人往暗影里退去。 李花羽笑道:“你真是个招祸体质,到哪里都能闹出事儿来。” “你一直在场的,老子可是正当防卫。” 齐宣文嘴唇哆嗦着说:“我的哥啊,事情闹大了。” 陈兵不屑地说:“知道事大还把我拽出来干嘛?” “我...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那就别怕事大。” “老爹要打断了我的狗腿。” “那也总比被别人打断的好。” 三人说着话,院子里已经奔进了许多护卫,手里都提了刀剑,正四处寻找他们。 院子里乱起来,大厅里又出来不少人,拽了身边的人问情况。 陈兵拍拍齐宣文的肩膀:“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的事让我处理。” 齐宣文早就想躲避,得了陈兵这句话,立刻撒腿就跑。 陈兵在他身后喊:“记得闭紧你的嘴巴。” “放心吧。” 李花羽皱眉问:“哥,咱怎么处理?” “正当防卫啊。” “在这里杀人不好吧?” “谁知道是咱杀的,都是护卫之间的争斗。” “那不乱了套?” “乱了正好,待会去后院找师师方便些。” 没等李花羽再问,有人发现了他俩,吆喝着往这边冲过来。 陈兵摁住李花羽拉弓的手。 “别用箭射,容易暴露身份。” 李花羽收起弯弓,只将两只羽箭握在手里。 此时,两个护卫持刀冲到了跟前,也不多说,举刀就砍。 但是,眨眼的功夫,两个护卫就被一刀一箭戳穿了咽喉,翻身倒在墙角里。 李花羽跟在陈兵身后,开始移动,凡冲过来砍人的护卫,陈兵一时未及刺倒的,李花羽便在侧补上一箭。 两人动作迅速,一路往后院走,身后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看到出了人命,不管是院子里还是大厅内,顿时更加混乱。 那些王公贵族们很是惜命,对于自身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各自喊了自己的侍卫,围在身边。 飞花聆的护卫们反应也很迅速,手持短棍,警惕地站在后院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陈兵和李花羽一路杀过去,见两人凶狠,没人再敢追着他们。 他俩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助跑几步,翻身从高墙上跳进后院里。 后院内很安静,有几处点了火把,光线昏暗。 陈兵落地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前面闹得动静这么大,怎么这里死寂一片呢? 李花羽也觉得有异:“哥,这里不对劲啊。” 陈兵对这个院子不陌生,拐了几个弯,径直奔李师师的卧房处走。 “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就走,甚是不甘心。” “可是,此地很怪异的感觉。” 两人穿过一条走廊,出现在一个大院子里,从这里往前就是李师师住的地方。 为了安全好管理,这个大院子没有种什么花草,青石铺地一览无余。 两人站在另一侧的院门处,看着对面的房屋,距离差不多十丈左右。 “哥,我觉得这是个坑。” 陈兵点点头:“确实如此,老子心下甚是不安。” “怎么弄?” 陈兵摇头,到了这个地步,该如何,自己心里也没了章程。 两人正犹豫间,忽然对面的房子里传出一阵琴声。 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李师师的歌声随风飘了过来。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 正是陈兵当时辞别李师师所抄袭送给她的诗句。 陈兵痴呆呆地听着美妙的歌声,仿佛是被带入了情景中。 李花羽扭头看着他,正想提醒他,却忽然发现,陈兵正冲自己做着手势。 那意思很明显,是告诉自己,他要往那边去,要自己往相反的方向去,然后两个人在不远处的玲珑塔相聚。 李花羽又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除了琴声歌声,四周死寂一片。 缓缓地举步往自己的左侧回廊中走去。 第一卷 第274章 陈兵完蛋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距李师师居住的房子有二十几丈的地方,正是当时刺客刺杀赵哥的玲珑塔。 陈兵和李花羽两人各分左右往玲珑塔方向集中,从外廊进入窄巷,然后从窗户穿屋过堂,就是不将自己暴露在空旷的院子当中。 两人刚刚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师师居住处周围的房屋顶上,冒出了无数黑乎乎的人头。 在一栋高高的屋脊上,有人影在挥手做着动作。 不知数量的黑色人影随即开始动起来,无声地向玲珑塔方向汇聚。 陈兵和李花羽在运动当中,前方也出现了拦阻的黑衣人。 当陈兵越过一堵矮墙时,迎面发出了呲呲呲的声音,不用仔细分辨,便知是有弓箭飞来。 陈兵当即仰身,从矮墙上跌下地面。 随即一阵乱响,无数箭矢噼里啪啦地落在矮墙周边。 陈兵等箭矢落地,一跃而起,再次翻过矮墙,冲到一栋房屋下面,躲过第二波箭矢。 还未等他破窗而入,就有黑衣人从两旁窜了出来。 一式的黑衣,一式的弯刀,映照着闪闪锋芒,凌空劈了过来。 陈兵往左一晃,身体强行拉回,躲过一刀,颤动跟着刺出。 一个黑衣人被刺翻在地。 陈兵并不停歇,再次扭身将颤动刺出去,跟着抢进的黑衣人被一刀刺穿了咽喉。 这两个动作说起来很慢,其实在外看来,陈兵只是晃了一晃身体而已。 由于经常拉抻身体,这两个动作做出来十分顺滑,速度迅快,犹如左右拉出了一条虚影。 两个黑衣人倒下,后面的黑衣人相继扑了上来。 陈兵此时已经撞开房屋后的窗户,翻进了屋子里。 黑衣人也跟着一个个不要命地跳了进去。 屋子里黑暗不见五指,进入屋子里的黑衣人盲目地起身挥刀防御,后面跟进的黑衣人被前面的砍中,而前面的被后面的扑倒,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陈兵将身体靠近角落里,静静地等待黑衣人们安顿下来。 经过初时的纷乱,跳进屋子的黑衣人开始散开来,举刀防御着突袭,慢慢搜寻着目标。 根据呼吸心跳,陈兵判断出屋子里有四个黑衣人,各分了一角往外扩展。 陈兵悄悄闪过,颤动从最近的黑衣人脖颈处划过去,紧跟着挥刀刺中了对角的黑衣人咽喉。 翻身将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黑衣人刺倒,躲过另一个黑衣人砍击,反手将颤动刺入他的咽喉。 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四个黑衣人毙命。 陈兵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努力拉抻大筋的结果让他惊喜。 李花羽这边也很轻松写意,迎面射过来的箭雨,让她随手抓住了几支。 借着黑暗的掩护,拉弓上弦,一阵对射,黑衣射手被射死了五六个。 余下的人立刻散开,各自为战,向中间包抄。 李花羽的作战方式跟陈兵一样,翻身钻进一栋房屋,在黑暗中袭杀追击的黑衣人。 两人边战边走,渐渐向不远处的玲珑塔靠近。 在他们一路走过来的身后,留下了无数的黑衣尸身。 终于杀到了塔下,两人躲过塔前空地的一轮箭雨,从塔身上的狭小窗口钻进了塔里。 黑衣人犹如暗夜的浪潮,无声地向玲珑塔下汇聚过来。 陈兵在前,李花羽在后,两人迅速往塔上攀登。 在他们身后不足三丈的距离,黑衣人已经衔尾追了上来。 两人攀到了塔顶时,陈兵发现与追兵距离太近,根本无法脱身。 “花羽,你先走,在对面掩护我。” 说完返身往下,挥刀将一个黑衣人刺翻,跌落下去。 李花羽也不犹豫,攀到塔顶后,摸出一个铁钩,挂在一根黑色的绳索上,往下看了一眼,然后用力一蹬,身体飞速冲进了夜色里。 陈兵在黑暗的塔身里,挥刀刺落一个黑衣人后,发现不只塔内,连塔身外也有黑衣人攀了上来。 玲珑塔呈六棱形,每个面都会有黑衣人往上攀爬,自己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 他暗自琢磨了片刻,发现又有一个黑衣人爬了上来。 这次陈兵等黑衣人上到最高层时,才突然出刀刺入对方咽喉中。 然后迅速扒掉对方的黑衣,胡乱地套在身上,一脚将死尸踹下去。 听着塔内一阵踢里扑棱的砸落声,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衣后,等待第二个爬上来的黑衣人。 再次刺死一个爬上塔顶的黑衣人后,收起颤动,一咬牙,抱着刚死去的黑衣人,往塔下跳去。 凭着敏锐的感触,陈兵砸倒了好几个人,才接触到地面,浑身巨震下,差点晕过去。 而此时,塔顶已经被黑衣人占据,有人发现了挂在塔顶的绳索。 向下大声通报着情况。 “头,他们沿着绳索滑到了别处。” 在塔身上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探明方向,追过去,务必不放过任何人。” 没人再说话,黑衣人开始沿着绳索往下滑。 陈兵趴伏在塔底,周围都是黑衣人,包括身下死去的,还有塔内等着往上爬的。 也幸亏在半空中砸中了几个黑衣人,让他的下落速度缓了一缓,而地面上堆满了之前掉落下来的尸体,这才毫发无伤地从塔顶掉下来。 他试着慢慢活动身体,感觉没有哪里不适,轻轻松了口气。 刚才黑衣人追得太紧,他根本来不及从绳索上滑走,只得出此下策,混入黑衣人的队伍中,再图他路。 站在塔底的黑衣人,全身黑衣,黑巾罩头,虽然没有黑巾遮面,但如此昏暗中,谁也认不出是谁。 陈兵混在其中,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另类。 李花羽滑到一处屋脊上,焦广海负责接应,见只有她自己,连忙问道。 “陈爷呢,怎么就你自己?” 李花羽站稳后扭头看向夜空,根本啥也看不清。 “他断后,一会儿就过来。” 说完闭上眼睛,拿出弯弓,搭上一枝羽箭,静静地感受塔顶的状况。 玲珑塔顶的黑衣人依次抓住绳索,开始往下滑行。 徒手抓绳索根本无法完成滑行动作,只往前溜了几丈远,手掌便疼痛难忍。 上头有令,让紧追不舍,爬上塔顶的黑衣人一个一个跟着抓住绳索往下滑。 当绳索上挂了六七个黑衣人时,早已绷得过紧的绳索突然断裂,啪的一声,挂在绳索上的黑衣人惨叫着落入黑暗中。 这一头的李花羽心头狂跳,紧张地感受着黑暗中的情形。 玲珑塔高七层,离地十丈有多,如此高的落差,人摔落下来,根本无法幸免。 她等了片刻,挥手冲焦广海说:“走,过去找人。” 焦广海也懵逼了,绳子怎么会断了呢? 当时可是试了好多次,承担三四个成年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完了完了,陈兵完蛋了! 第一卷 第275章 宫里来的公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跟着塔底的黑衣人,听从命令,从飞花聆的院子里翻墙出去,沿着塔上绳索的方向往前追。 直到此时,陈兵才发现,这次出动的黑衣人很多。 大体估算了一下,得三百人以上,五百人之内。 行动如此整齐划一的黑衣汉子,肯定是从军队中调过来的。 难道高俅还不死心,没被自己打死已算幸运,还要继续往死里作吗? 看来李师师虽然回到了飞花聆,却仍然还在别人的控制之下,不然也不会用歌声提醒自己逃命。 陈兵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黑衣人们翻墙跨屋,往前疾奔。 他稍稍偏离了方向,根据声音搜寻着下达命令的领头者。 可惜,黑衣人的头领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出声,众人只管闷头赶路,也不知道去找什么样的人。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屋顶上一片黑衣人在往前跑,脚踏的屋顶瓦片噼里啪啦直响。 还有好多一个不慎,从屋顶墙头上摔落下去的。 惊得地面上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没办法,陈兵看到一个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飞身往他这边的屋顶跳过来,身体稍一停顿,等人刚踏上屋脊,突然往后一靠。 那人不防,惊叫一声,仰身翻倒,顺着倾斜的屋面滚了下去。 陈兵也跟着他往下跳到地面上。 那人在地上翻动着,嘴里疼得直滋啦舌头。 陈兵俯身:“兄弟,怎么样,没事吧?” 那人一愣,然后压低声音:“你怎敢回头,不要命了?” “俺怕你受伤不治可就坏了性命。” “谢了,快往前追,不然上头追究下来,谁也不好过。” “怕什么,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 那黑衣人往四周看了看。 “别瞎说,那个宫里出来的公公厉害得紧,在黑夜里也能知道你在干啥。” “宫里出来的公公?” 陈兵眉头皱紧。 那黑衣人突然问道:“你是谁?面生得紧,可不是俺们营里的兄弟。” “俺是步弓营的,你呢?” “哦,难怪,俺是锐金营的。” 陈兵索性盘腿坐下。 “咱到底过来杀什么人?” 那黑衣人摇头,一脸迷茫。 “谁他么知道,只说听令行事,让杀谁就杀谁呗。” “到底听谁的俺也没弄明白啊。”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公公,就会瞎指挥。” 陈兵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这些人是禁军军卒,指挥者是皇宫里的公公。 不会是李彦派来的吧? 摇头否定。 突然心里一跳,是赵公公? 如果真是他,说明赵哥想要自己的命了。 没有理由啊,如果皇帝想杀自己,早就该借暴打高俅的缘由干掉自己了,还用再费这些事。 还有谁? 皇宫里自己得罪的人不少,有分量的还有一个皇后。 可是,吕薇在她那里呢,不会任由韦皇后肆意派人来杀自己吧? 不过,韦后算是皇宫里最恨自己的人,这个错不了。 应该是高俅跟韦后勾结起来,誓要消灭自己。 经过推算,陈兵得出了这个结论。 看到陈兵发呆,那黑衣人推了他一把。 “赶紧跟上去吧,不然会被罚的。” 陈兵拍拍他的肩膀。 “好自为之。” 说完起身跃上房顶,在周围几处屋子上兜了一圈,往回跑去。 很快陈兵就回到了飞花聆后院。 这里已经变得空寂无人。 李师师居住的房屋里仍然亮着昏黄的灯光,琴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陈兵以她的房屋为中心,绕了一圈后,才从后窗翻进了屋子。 李师师坐在古琴前,神情有些呆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一身素衣,素面惨淡。 她身侧站了一个带了刀的女侍,冷冷地看着弹琴的李师师。 屋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就着一盏灯,手里捧了本古籍,认真地看着。 陈兵一进屋,李师师抬头看着他,瞬间便认出了陈兵,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小嘴,瞪着一双绝美的眼睛,愣愣地看着陈兵。 女侍则手扶上刀柄,皱眉盯着陈兵。 只有坐在屋角落的女子,淡淡瞥了陈兵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书。 “你…你怎么进来的?还不快快出去!” 李师师愣怔片刻,佯怒道。 站在她身侧的女侍也呵斥着。 “不好好守在外面,进来做甚?” 陈兵并不理会她,冲着李师师一笑,然后转身对坐在角落里的女子拱手施礼。 “师傅,别来无恙乎?” 那女子笑骂:“谁是你师傅,长本事了呀。” “得师傅指点,确实进步神速。” 那女子正是吕薇,她放下手里的古籍,歪头打量了陈兵几眼。 “外面是宝公公从禁军里精挑细选了五百精锐,没想到你还能从容进到此处,想必进步甚大。” 陈兵看了那女侍一眼。 吕薇摇头:“这是我的人,不必担心。” “看这阵势,师师是被韦后弄走的,针对我陈兵的吧?” 李师师连忙说:“是皇后请奴家去做客的。” 吕薇翻了个白眼:“韦后恨你入骨,偏你就没半点感觉?” “师傅为何不阻止她?” “韦后被你气疯了,皇上都阻止不了他杀你之心。再者,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敢不敢为了师师,踏入京城这个巨大的陷阱里。” 陈兵挠着头:“老子还以为是高俅那厮弄出来的事情。” “你还真给我长脸,没一出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也算你有良心,冒着生命危险为师师跑了回来。” “向老天借了个胆子。” 陈兵笑道。 “不过有一点让我甚是佩服。” “哦,竟然有让师傅佩服的地方?” “殴打高俅可算是借了天胆,却又打而不死,堪称神来之笔,留着高俅的性命比打死他高级数倍不止。” 陈兵听后心里尴尬,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师傅,我要是说当时没有打死他的能力,不知你信不信?” 吕薇白了他一眼:“那你这辈子也别喊我师傅。” “我的意思是,为了师师,只能留他一命,不然早被我两拳打死了。” 李师师已经哽咽有声,当着别人的面,极力克制着自己情感。 “陈兵,奴家在宫内多亏了吕尚宫的照拂,才得安然无恙。” 陈兵笑道:“她可是我的师傅,就该照顾照顾你嘛。” “你脸皮可真厚,比你的身手还厉害。” 吕薇再次笑骂。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李师师终于忍不住。 “陈兵,你得尽快离开京都,这里太危险了。” 陈兵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如何,韦后和高俅都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付我,若论暗战,老子不弱于他人。” 吕薇摇头不屑地说:“就你这水平?刚才踏得屋瓦乱响,身子重得像狗熊,怎好意思说出此话。” 第一卷 第276章 高俅还要作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服气地说:“那是当着师傅你的面,别人未必能听得到我移动的声音。” “你别不服,你这轻身功夫真的太差了。” 陈兵连忙一揖到地:“请师傅教我。” “教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的都好说,就怕在外说起来,有损师傅的名声。” “少威胁我,才不会承认你跟我有啥关系呢。” 陈兵叹道:“好吧,还是多谢师傅照顾师师,有朝一日必当报还。” “照顾师师也不是为了你,还是快走吧,他们也快回来了。” 吕薇说完,又低头看书,不再理会陈兵。 李师师听吕薇这么说,立刻紧张起来。 “陈兵你快走吧,奴家这里不会有事的。” 陈兵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李师师,扭身往后窗奔去。 刚翻出窗户,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的感触异于常人,仔细用身心感受一下风势吧。” 已经翻身上了屋顶的陈兵,心里一喜,这是吕薇在指点自己,心中感激。 脚下却不停,踏着屋脊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等他赶回家中时,李花羽等人已经等在屋子里。 见陈兵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跑哪去了?” “那些黑衣人追得紧,来不及滑走,我便返回飞花聆去,另寻出路。” 焦广海说:“爷,这些个人,俺怎么觉得像禁军里的。” “不是像,就是禁军里的军卒。” “啊!高俅还要作死?” 陈兵沉声说:“是韦皇后下的手。” 屋子里顿时沉默下来,没想到高俅后面还有更大的对手。 半晌后,陈兵笑道:“无需担心,宫内有我师傅在,那韦后便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只能暗中行事,从这两次暗袭就能看出她的忌讳。” 李花羽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只要我待在家里,她就奈何不得。” “嗯,毕竟皇上总得派人看着你吧。” “好了好了,都去放心的好好休息一下,累了一夜。” 众人随即散去。 本来陈兵打算睡个自然醒,谁知天刚蒙蒙亮时,就有人找上门来。 陈兵被从梦中喊醒,揉着惺忪睡眼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来人已经坐在客厅里,是齐宣文和他的老子齐梁。 一见陈兵进来,齐梁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陈大人,您可得救救宣文呀,这小畜生闯了大祸!” 说着话,扭头瞪了一眼他儿子。 齐宣文扑通跪倒在地上。 陈兵连忙搀了齐梁来到座位上。 “齐大人何出此言!” “唉,昨日晚上,宣文在飞花聆与幽王之子发生了争执,其护卫出手伤了小王爷的护卫,还杀了好几个王公护卫,小王爷发话,要宣文的一双手赔罪,明日之前在王府门前自断双手,不然就灭了我齐家。” 齐梁说的声泪俱下。 陈兵皱眉问:“如此张狂,蔡相不管吗?” “这混小子不知从何处找的护卫,昨晚断了对方护卫一条胳膊,又杀了王公好几个护卫,理亏在先,蔡相从中斡旋,才没要了宣文的命。” 陈兵知道,昨晚是他削断了那赵姓公子护卫的胳膊,又与李花羽宰了好些个护卫。 看来齐宣文谨守诺言,并没有把他的身份说出去。 “齐大人想要下官如何?” 齐梁老泪纵横。 “陈大人啊,宣文与您交好,您又名动京师,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住宣文的一双手?” 他希冀的眼神望着陈兵。 陈兵也明白,这恐怕是蔡京出的主意。 左相蔡京已经出面斡旋,面对几个王公权贵,不好硬压,所以才让齐家父子找上陈兵。 而让陈兵不明白的是,蔡京让齐梁求助于他,可是要将事情闹大么? 朝廷几个上层人物都知道,只要是他陈兵插手的事,哪一件都得惊天动地。 “齐大人,您的意思是让在下去跟那小王爷谈谈?” “呃...” 齐梁也傻了,他护子心切,只听蔡相之言,哪里想得到陈兵会如何处理此事。 眼下来看,一个从八品的提刑官,要去与幽王之子谈判。 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齐宣文却明白陈兵的分量,连忙说:“哥,我爹爹就是这个意思,请哥去跟那小王爷说说,能否多赔些银子,留住弟弟这双赖以生存的手。” 陈兵点头:“谈谈是没问题,可我现在得尊圣命在家面壁思过,不得圣命出不了家门,如何去谈?” “哥哥可修书一封,言辞恳切一些,或许那小王爷看在您的面子上,放过弟弟呢。” 齐梁听了两人的对话,眉头紧皱,这事越听越离谱了。 一个从八品的小芝麻官,给小王爷写信劝阻。 难道不会被王爷撕碎了派人过来扔到陈兵脸上? 反正此事放在他身上,大概率会这么做。 岂知陈兵听后沉思片刻,竟然点头答应下来。 只见他跑到书案后,让人磨墨扑纸,然后提笔就写。 很快,一封书信写好,招手让齐家父子过去观看。 齐梁带了好奇的心情,几步跨到书案前,低头看过去。 只见纸上写了不多的两行歪歪扭扭的字:小王爷台鉴,今有吾弟宣文,昨晚孟浪,吾与弟感情甚笃,望小王爷高抬贵手,以全吾兄弟之情。陈兵拜上。 齐梁看过,觉得言辞还算客气,可从双方的身份上论,这封信写得就太过托大了。 他还没说话,齐宣文如获至宝,伸手抢过白纸,叠吧叠吧塞进怀里。 “多谢哥哥,我马上就派人去送信。” 齐梁心里骂着,不会把信叠整齐,弄个正式的拜帖装好吗? 如此草率,是个人都会觉得对方不尊重自己。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齐宣文早几步跨出了客厅,快步跑的没了踪影。 幽王的庶子叫赵衍,此时召集了昨晚的几个受损的王公子弟,在王府中摆了宴席,边喝酒边等待齐宣文前来谢罪,并当众自断双手。 他要在一众纨绔中树立起小王爷的高大形象,挽回昨晚掉在地上的面子。 席间的一个公子问道:“小王爷,此事蔡相不会不管吧?” 赵衍不屑地笑道:“我爹已经给了蔡相面子,不要齐家小子性命,这是底线,还要如何?” 另一个人叫道:“小王爷,我家护卫死了俩,这笔帐该如何算?” “只能多要些银钱补偿,不然,你爹可是能抗得过蔡相?” 那人立刻缩了脖子,不再说话。 有人喊道:“小王爷,可否让俺狠狠揍那小子一顿?” “尽管动手,但有一条,别给打死了就成。” 酒席上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这些王公子弟,根本不在乎自己护卫的死活,他们只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小王爷,那小子啥时候过来谢罪?” “老子给他定了个期限,最迟明早卯时前,不然灭他一家。” 第一卷 第277章 撕碎了摔在他脸上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众小子在酒宴上吆五喝六地喝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十几个侍女犹如穿花蝴蝶般,在酒宴上来来去去地忙着倒酒布菜。 赵衍被一众小子捧到了天上,加上酒意上头,不知今夕何夕,竟然当众猥亵起一个过来倒酒的女侍。 这帮纨绔子弟见他如此,也纷纷效仿,伸手抓住经过身边的女侍,反手放倒在地。 女侍身份低微,不敢过分反抗,只能稍稍推拒便闭上眼睛,任其胡为。 本来身为女侍出来侍酒就不让多穿衣物,被一众纨绔们一番蹂躏,更是衣不遮体,面色羞红。 正当满堂纷乱荒唐时,有下人来报。 门外有个送信的,说是齐家的家人。 赵衍手下不停,揉搓着女侍的身体,头也不抬。 “让他滚进来。” 时间不大,一个家丁装扮的汉子被带进大厅。 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情状,只吓得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王府家丁在侧推了他一把:“你送的什么信,赶紧拿出来让小王爷看看啊。” 那齐家家丁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王府家丁。 赵衍身侧的一个中年师爷模样的男子,伸手接过信封,随手取出信纸展开看了一眼。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身为师爷,对外界的信息很是了解。 陈兵的大名他是知道的,暴揍高俅就是此人。 陈兵虽然不好惹,可怎么突然就成了齐宣文的哥哥了呢? 正在忙活女侍的小王爷根本没有把齐家的家丁放在眼里,早已精冲上脑,就地展开肉搏战。 师爷无奈地等在一旁,看着满眼的混乱,心里哀叹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怎么就侍奉一群如此满脑子男盗女娼的家伙。 时间也不多,小王爷便偃旗息鼓,喘着粗气,端了酒来喝。 他瞥了一眼师爷。 “怎么说?” 师爷凑近了小王爷:“小王爷,事情有些波折,您看看这个。” 小王爷拿过信纸看了片刻,一脸懵地抬头看他的师爷。 “波折在哪里?” “小王爷,这个陈兵不好惹,他要替齐家出头,此事还需再商量商量。” “怎么个不好惹?” 小王爷不耐烦地问道。 “暴打高太尉的那个家伙就叫陈兵,提刑司的提刑官。” 小王爷的酒意已经达到了个七八成的样子,满心地不在乎,天下皇帝老大他老二的感觉。 “我爹是幽王,我是小王爷,你让陈兵来暴打老子一顿试试。” 围在四周各自忙活着女侍的几个纨绔听了此话,都停下动作,侧耳听赵衍说话。 师爷斟酌词语:“小王爷,他当然不敢来见您,只是,此人颇有些手段,咱不得做些防备。” “老子只要那齐家小子,跪在门前断了自己的双手,如此而已,别无他话。” “小王爷想要的自然会有,但是得琢磨一下该如何给陈兵回个话。” 赵衍一挥手:“回个话是自然的,就叫赵全带几个人过去,将信纸撕碎了,甩在那厮的脸上。” 他这一说,四周的纨绔们轰然叫好。 小王爷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前来送信的齐家家丁一看不妙,垂着头想悄悄退出去,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小王爷,这个送信的如何处置?” 小王爷扭头看了那家丁一眼。 “敢看老子行好事,胆子不小,挖去双目,打个半死,抬到齐家门前示众。” 家丁暴应一声,喊了几个护卫冲上前来,将齐家家丁放翻了,绳捆索绑,不顾那人的嘶声求饶,粽子一般抬了出去。 陈兵送走了齐家父子,让人送上饭来,与李花羽等人吃过早饭。 各自回屋歇着,而陈兵自然很努力地修习拉抻大筋的功夫。 天到未时,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大门外响起了敲打门扇的声音,很是暴躁的动静。 几个人停止了咀嚼,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家人跑去开门,只见门口站了四五个彪悍的男子,簇拥着当中的一个胖子。 门开后,胖子举起手里的一块黑色牌子。 “幽王府管家赵全,谁是陈兵?” 家人听了一呆,王府的人啊,那得赶紧回报。 “各位爷稍等片刻,小的去通知家主。” “等个屁的等,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让老子等,兄弟几个,进去找人。” 胖子身后的几个汉子轰然应诺,跟着一起往府里闯进来。 陈府家人跑得贼快,不等把气息喘匀,就在饭堂门口喊起来。 “老爷,老爷,有王府的人来访,已经进府了。” 随着他的喊声,胖子带了四个汉子大步跟着走到了饭堂门口。 餐桌上正面坐了陈兵,两边是李花羽、焦广海,卞喜儿、蝶儿。 几个人都没动,只是间或往嘴里填口菜或饼,慢慢地咀嚼着,等待王府的人过来。 幽王府胖子管家赵全,大步走进饭堂门口,往餐桌前一站。 俯视着几个男女。 “谁叫陈兵?” 焦广海咽下一口鸡肉。 “你是谁?” 赵全将目光盯住焦广海:“幽王府管家赵全。” “什么事?” “看来你就是陈兵了,我家小王爷让俺过来。”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陈兵写给幽王的书信,用两只胖手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然后用力往焦广海的脸上砸过去。 “小王爷说了,让俺把这封信撕碎了,摔到陈兵的脸上。” 焦广海没动,碎纸片砸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四散飘落。 等纸片落下,焦广海缓缓扭头去看陈兵。 陈兵自顾吃着眼前的一盘炒青椒,并未抬头看人。 焦广海见他不理会,只好扭头冲那胖管家。 “你摔错人了,俺不是陈兵。” 赵全完成任务,刚要扭身就走,听到此话,顿时一呆。 “你...你不早说。” 看着满地满桌子的碎纸片,没有可能再捡起来重新摔一次,只能皱眉看向正坐的陈兵。 “你们坐在一起吃饭,自然关系很近,摔到他的脸上,就等于摔到你的脸上了。” 陈兵这才抬起头,看了赵全一眼,点点头。 “慢走不送。” 赵全得意地一笑,扭动着肥硕的身子,大步跨出餐厅门槛,带了四个汉子走了。 出了大门口,赵全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别看他趾高气扬,心里清楚得很,这个人敢暴打高太尉,自己算个屁,能全身而退,依仗的就是人家不屑理会自己这些听命而行的家下人等。 李花羽笑道:“哥,你的涵养功夫到了这等层次了,进步神速啊。” “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跟他们生气没得降低了我等身份。” 卞喜儿讶然问道:“啥身份,从八品的提刑官?” 陈兵不希理她。 平时不爱说话的蝶儿此时开口说:“我听到了此人的心跳快得很,想来他非常紧张。” 陈兵笑道:“他的心跳就跟打鼓一般,恐怕院子里的人都听得见。” 焦广海接话:“俺怕他尿在这里,没得毁了一顿好饭。” 李花羽总是看问题比较透彻。 “哥,你这是又有了打算?” 第一卷 第278章 陈大人恼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放下筷子,用毛巾擦了擦手。 “受点委屈怕什么,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了,就算摔我脸上,也不算个啥。” 焦广海委屈地说:“爷,他摔在了俺脸上。” “打你的脸就等于打了我的脸,咱兄弟不分彼此。” 焦广海立刻兴奋起来,大口吞了块鸡肉。 “那是,砍老子一刀又算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几人正在笑谈,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 大门口的家人再次跑过来。 “老爷,齐公子来了。” 齐宣文跟在家人身后,不需要通报,几步跨过来,一脸的焦急气愤。 “哥,派去送信的家人,被那混蛋挖了眼睛,还被打得几乎没了气儿。” 焦广海急道:“爷,这是没拿你当块干粮啊,待老子去砍了他。” 陈兵摆手:“你成天打打杀杀的也没个够,好好坐着。” 说完招手让齐宣文坐下。 “宣文啊,如果信得过哥,你明日卯时就去王府门前负荆请罪。” 齐宣文立刻脸色惨白。 “哥,他让我自断双手啊!” “这事既然我插手管了,就一定管到底,放心去吧,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齐宣文犹豫着起身往外走。 “那我等哥的消息...” 齐宣文走后,陈兵让人去院墙外画圈圈。 几个人各自散去,李花羽起身抻了个懒腰。 “又要杀人放火喽,陈大人很恼火。” 入夜后,陈兵让朱小娥前去幽王府探明小王爷的居处,最好能画个平面图。 子夜一过,陈府院墙里,从各个方位翻出了几个黑影。 有的黑影翻出院墙后,直奔城门而去。 有的黑影则往相反方向迅速奔跑。 守在四周的人,立刻分派任务,各自跟着一个黑影追了下去。 直到后来出去的黑影再无人跟踪,陈兵等人才从容翻到墙外,沿着朱小娥画好的线路图,跨越屋脊,飞奔而去。 依照原来的方案,陈兵让六个人各自寻找方位,有人负责吸引王府护卫的注意力,有人负责摸进去动手杀人。 尽量做到快进快出,不让王府护卫有反应的时间。 还是老办法,朱小娥跑到一处三层楼阁前,放了把火。 焦广海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另一处楼阁里纵火。 火势渐渐窜起来,吸引了王府中护卫的注意力,大家伙连忙喊叫着提了水桶等物,蜂拥而上救火。 陈兵和卞喜儿一组,李花羽和蝶儿一组。 两组人分头按地图往小王爷居住的房屋摸过去。 陈兵和卞喜儿首先赶到地头,由卞喜儿在暗中开窗翻进屋子里。 陈兵刚要跟进,谁知卞喜儿倏忽进退,再次翻了出来。 她用手捏了捏陈兵的胳膊,表示屋内没有人。 陈兵琢磨着,是不是这小子闻到不好的信息,提前躲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朱小娥从小院的墙头上飘了下来,冲陈兵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走。 两人跟着朱小娥,翻越屋脊,往后花园飞跃而去。 王府很大,两处起火地虽然人影纷乱,却没有影响到后花园这片地方。 后花园里有一处花厅,里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丝竹之声隐隐传出。 三人从远处望去,发现小王爷赵衍举着酒盏,频频邀酒,一帮子狐朋狗友还在叫嚣着。 他们是从午时开始喝酒,到了晚上又转移到后花园的花厅继续玩闹吃喝。 三人无言,各自用黑巾遮面,分成三个方向摸了过去。 光线太亮,不适合他们的夜战习惯。 陈兵琢磨着该如何弄灭了这些灯笼火把。 花厅四面都是梁柱,有轻纱垂了下来,随风摇曳。 每根梁柱上都插了一支火把,横梁上挂了无数盏灯笼,排成了纵横数排。 子时将尽,这些家伙喝得东倒西歪,有的人又开始抓住了女侍,或在原地或拖拽着女侍来到花厅外面的暗影中,施展浑身解数,浑然不顾女侍的哀嚎。 朱小娥凑近陈兵悄声道:“让我扮做女侍,接近主位上的家伙,一刀宰了他算。” 陈兵眯着眼睛盯着花厅。 “可老子也不想放过这些荒淫的家伙。” “那就硬趟过去便是。” 卞喜儿不耐烦地说。 她听到女子的惨叫,心里早就有些按捺不住。 陈兵点头:“行,那就硬杀,这些人死不足惜。” 三人刚要动手,忽然花厅上方的灯笼,歘的一声,成排地熄灭掉。 仅一个呼吸的时间,第二排灯笼又被灭掉。 陈兵看得出,这是李花羽用弓箭射灭的。 随即喝道:“动手!” 三个人飞身而上,从半空中扑向花厅。 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们,哪里会注意灯笼灭没灭,只有守在花厅外的护卫,发觉有异,立刻拔刀大叫。 “小心,有刺客!” 也只是喊了一嗓子,然后就被扑到近前的黑衣人用刀刺穿咽喉。 五个人分了四个方向,从外扑入花厅。 卞喜儿用长枪将那个在花厅外施展能耐的家伙,从裆下挑到了半空,然后大枪劈过去,差点将他砸成两片。 陈兵一进花厅,便直扑主位上的赵衍。 朱小娥速度快,进入花厅时,并不杀人,只是将梁柱上的火把熄灭掉。 李花羽则负责把逃出花厅的人一一射翻。 很快,女侍们不顾衣衫不整,尖叫着跑了出去。 陈兵此时已经来到赵衍跟前,沉默探出直刺他的咽喉。 赵衍醉眼朦胧,手里还抱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侍,只抬头看了一眼刺到眼前的刀,并不躲闪。 陈兵不想啰嗦耍帅,杀人就是杀人,没必要在这里装逼。 谁知沉默堪堪刺到赵衍的咽喉前,却被一把长剑拦住,两刃交击,绽出一蓬火花。 陈兵被震得往后直退。 高手! 他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长剑奏功,并不稍歇,略一翻转,掉头直刺陈兵。 雪亮的剑身,反射出毫光,让陈兵睁不开眼睛。 仓惶中,沉默上挡,颤动出鞘,侧身刺出。 此招用得很好,只是低估了对手的力量,别看是把长剑,力量却非常强。 与沉默再次相撞,陈兵的颤动也刺不出去了,身体被这一刺,趔趄着往后倒退,踩到了一只酒坛子,翻身往下倒去。 而长剑只顿了一顿,再次追着陈兵刺过来。 陈兵不顾地下的纷乱,翻转身体,打着滚地躲避长剑的追刺。 幸好此时眼前一暗,花厅里的灯笼火把都被朱小娥和李花羽弄灭了,整个花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陈兵一脚踢在一张矮几上,身体斜射出去,躲过对方的长剑,颤动随即削了过去。 那人感触也很灵敏,长剑转攻为守,横挡颤动。 两刃交击,陈兵心里一喜,能拦住颤动的武器很少见,一般是一刀两段的下场。 谁知一股大力袭来,颤动被弹了回来。 我草! 第一卷 第279章 又遇高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颤动算是第一次遇上对手,长剑无声跟着陈兵刺过来。 陈兵能听出对方的位置和动作幅度,只是脚下的纷乱,让自己也暴露了位置。 接连拦挡两次长剑的追刺,陈兵被崩出老远。 而长剑依然如影随形,跟着他的动作,追至身前。 陈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个动作尽量将幅度缩到最小,动作轻且迅速。 这样的移动对自己的身体要求非常高,幸亏自己努力拉抻,虽然身体依然有些僵硬和疼痛,却已经勉强符合标准。 稳住心态,调整好闪避幅度,便有了空闲去感受对手的呼吸心跳,揣摩出对手的动作。 两人犹如穿花蝴蝶般,在花厅内,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陈兵没来由地想起来吕薇的话,用身心去感受风。 到处是风,长剑刺过来的风,衣袂转动带起的风,闪避动作激起的微风等等。 人越在危急时刻,对某一时的记忆就越发深刻。 现在陈兵全部身心放在对手长剑荡起的微风,掠过脸颊时感受到冷厉刺骨的风寒。 剑尖距离自己身体不足几分时,尖锐凌厉的风刺激着皮肤。 黑暗中无人看到,陈兵正随着对手的长剑,扭来扭去,以极微小的距离,让过一次次剑击。 沉默和颤动循着长剑的轨迹,刺了出去。 每一刀都让对手有些慌乱,攻防之势渐渐转换了过来。 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陈兵开始追着对手打,两只脚交替在残碗碎碟子上踩踏起舞,迎着风声顺着风势,一刀一刀不紧不慢地刺过去。 他感受到了对手的热量,还有随着动作甩出的汗珠。 这个家伙冒汗了,可以说汗如雨下。 自己的刀忽然就不再带起微风,让对手根本无法感受到刀刃刺出的方位。 很快,陈兵手臂一震,感受到沉默刺中了对手的腰部。 闷哼一声,那人飞速后退,打算逃跑了。 哪有那么容易,陈兵调整脚步,随风而进,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也轻盈了很多。 对方从花厅穿了出去,也不辨方向,只一个劲地往后退。 陈兵却步步紧逼,沉默和颤动不离对方的要害,刀刀都见了血。 花厅外夜色正浓,有水汽扑面而至。 陈兵估计两人一追一逃,来到了近水处。 还没等他琢磨过来,脚下一空,两人几乎同时钻进了水里。 水中双刀不太听他使唤,水无长势,无论陈兵往哪刺,必然会被改变方向。 索性收回双刀,双腿用力,探手抓住了对方的身体。 在水里陈兵可不畏任何人。 双方在水中纠缠起来。 不过片刻,对方开始焦躁起来,因为他憋不住气了。 陈兵心中得意,你往哪跑不行,单单往水里去,那不是在老子面前作死呢么。 用力抓住对方直往下拽。 那人扔掉长剑,拼命往上窜。 怎奈在水里抗不过陈兵的拖拽,身体被渐渐拖着下沉。 努力挣扎了一会儿,动作慢慢缓和,然后停止了挣扎。 陈兵放开他,自己往上一蹬,将头露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辨别了一下方向,扒拉了两下就靠到了岸边。 这次跟水下的高手过招,虽然学到了真东西,却耽误了不少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能杀得了赵衍。 陈兵坐在水边,看着不远处的花厅,觉得自己已经不用过去,剩下的人估计早被李花羽等人灭干净了。 还找不找赵衍呢? 如果没杀死他,明天齐宣文过来请罪,那赵衍会不会迁怒与他? 陈兵拍了拍脑袋,自己也没想到,赵衍这废物身边,还会有如此高手。 有点失算啊。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水花一响,有个黑乎乎的人头露了出来。 “咦?” 陈兵惊咦一声,这个家伙没被淹死? 显然,那家伙没被淹死,却也精疲力尽,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他尽力游到岸边,也顾不上岸边有人,为了活命先得离开水深之处。 两只手抓到岸边的石条,刚要用力翻上岸来。 岂料脖子一疼,有锐器顶在了上面。 “小子,身手不错啊,可惜遇到了老子,你流年不利吆。” 那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慌乱的心情?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可是陈大人当前?” “咦!” 陈兵第二次惊叹,这家伙有些门道啊。 “你怎么猜出来的?” “京城之内,还没有人敢夜袭幽王府,刺杀小王爷,当然,除了你陈大人。” “你是谁?” “在下祝由昌,是幽王的师爷。” 陈兵不由感叹,这家伙不止身手高超,脑子肯定好使。 “可惜了,陈某很佩服你的能耐,只是…” “只是不能让在下活着。” 祝由昌替陈兵说了后半句。 “明白就好。” 陈兵心里叹息,手上却不慢,刚要用力刺穿祝由昌的咽喉,却听他说道。 “陈大人,在下能帮你找到小王爷赵衍。” 陈兵持刀的手缓了缓。 “你要背叛幽王?” 祝由昌也叹气:“这对蠢货父子,不知死活,根本不听在下之言,老的非要跟皇上争一争长短。小的更是荒淫无道,谁都不放在心里,以为他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你是如何来到幽王府的?” “本是经人推荐,当时也不知幽王无脑且刚愎自用,不听忠言,早晚是取死之道。” 陈兵见他颓废,不忍下手取其性命。 “那我便赌一把,你上岸吧?” “果然是雄才大略之人!” 祝由昌爬上岸来,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水渍,也不耽搁时间。 “陈大人请随我来。” 陈兵暗自点头,果然很有诚意,至少知道我耽搁不得时间。 两人迅速往花厅行去。 就在花厅里,刚才赵衍坐着饮酒的地方,身后便是一个暗道。 路上遇到朱小娥和卞喜儿。 陈兵让她们先行离开幽王府。 看到李花羽不走,其他人也都跟着陈兵钻进了暗道。 祝由昌带路,在前面边走边说。 “陈大人,我劝你此次就该连幽王一起做了最好。” “为何?” “幽王总是觉得自己是正统,老跟当今圣上别苗头,如果你宰了他,正好替圣上剔去一心中块垒。” 陈兵并未回话,只是感受着前方的黑暗。 祝由昌以为他在考虑,便继续劝说。 “就算你杀了幽王,圣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认真追究责任的。” “我觉得还是留着他的好。” 陈兵淡淡地回道。 众人都沉默着,跟着祝由昌快速通过暗道,从一个四方小口中钻出来。 别看人数不少,地方也够狭窄,但无一丝声音发出。 祝由昌心里不由感叹,果然都不是一般人物。 他们出现在一间房屋内,这里空无一物,四周寂静,显然赵衍已不知所踪。 第一卷 第280章 陷入重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祝由昌打开一扇门,顺着一道楼梯往上走。 李花羽在陈兵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 “哥,我怎么觉得有问题。” 陈兵停住脚步,让卞喜儿靠近,然后轻声说话。 “喜儿,你觉得四周有人吗?” 卞喜儿凝神倾听片刻,摇摇头。 “周围三十丈内没有活物。” “小娥,去看看。” 陈兵轻声吩咐。 瞬间一个巨大的蝙蝠飞了出去。 她带起的风,让陈兵感受到一股别样的体悟,与之前有所不同。 看来朱小娥是知道借助风势来帮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更快地飞纵。 祝由昌听到陈兵等人不往前走了,也不多话,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陈兵用手碰了碰李花羽的胳膊,黑暗中不见表情,李花羽却明白陈兵的心思,安静地转身走了。 喜儿和蝶儿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凝神倾听外面的异动。 陈兵调整心态,把这次的行动又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和遗漏。 如果赵衍的行为是故意引自己上钩,那这个在幕后策划的人就太可怕了。 今晚的变数就是这个祝由昌,从开始交手到在水里淹了他个半死,再到他为了保命叛变革命。 这一切好像也没有任何破绽。 正因为没有任何破绽,陈兵才很痛快地跟着他来到此处。 如果现在才发现不对劲,估计就有点晚了。 这时,李花羽悄悄回到陈兵身边,附耳说话。 “哥,密道已经被堵死,咱上当了。” 陈兵皱眉思索,这个祝由昌在水中是装死,该是个水性很好的家伙。 他心里有点难过,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拼命厮杀,而是因为没有算计过人家。 “哥,怎么办?” 李花羽不得不再次提醒处于呆滞中的陈兵,时间不多了,要尽快行动起来,才能有希望脱离困境。 陈兵清醒过来。 “占领制高点吧,目前来看,对方是希望我们突围,往外跑,而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就守在这黑暗之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等到天亮时,咱们的优势就没了。” “先装一下吧,等小娥回来再说。” 陈兵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朱小娥还能不能回来,心底有些刺痛感。 他走到祝由昌跟前。 “你赢了,老子算是踩进了坑,不得不服。” “陈兵,你是个英雄,在下甚是佩服。” “少说好听的,你有把握活着离开么?” “既然敢接这个任务,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我想知道,这个计划谁是主谋?” “便是在下。” “可惜了。” “计划能够成功,我很荣幸。” “老子的分量有那么重?” “比你想象的还重一些。” 两人说着话,陈兵手里的沉默悄然出鞘,左手的颤动一抖,发出一阵音波。 祝由昌身体迅速往后退,他早已找好了退路,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就有一道暗门,只要进入暗门,里面有三个岔道,随便选择一个就能脱身。 他身体猛然后纵,身前带起了一股微风。 陈兵自然前冲,顺着这股微风,飘忽左右,速度快得犹如鬼魅。 祝由昌知道只后退躲不开陈兵的刀,身在半空扭转脖颈,让沉默贴着皮肤刺到空处。 后背撞在了墙壁的暗门上,陈兵一刀走空,想再补一刀,却已没了机会。 只听到门扇轰然一响,连同身后响起的弓弦绷响,一起淹没进暗门中。 陈兵的身体也随之撞在了反弹回来的门扇上。 暗门的门扇设计精巧,弹回后竟然再也撞不开。 “我靠,老子又被耍了一道。” 陈兵有点颓废,被门扇弹回来,身体在黑暗中飘忽不定。 李花羽在他身后笑道:“别伤心,犯在咱们手里哪有那么容易逃脱。” “他中了你的箭?” “你见过在黑夜里能逃过老娘的羽箭的人吗?” 李花羽自信地说。 陈兵挠挠头:“嗯,确实没有见过哦。” “只是可惜了一枝彩羽箭。” “放心,等出去再给你多弄几支便是。” “如果有那么好弄,我也就不心疼了。” 正说着话,卞喜儿突然说:“有动静了,有人在慢慢靠近,很多。” 众人顿住,凝神感受。 果然,四处有脚步声传来,软底鞋,高抬轻落,几乎无声。 陈兵估计距离此处有五六丈远近。 “咱各自为战吧,记得有机会就走,争取天亮前突出包围,回到家里再聚。” 卞喜儿不屑地说:“在黑暗中还没人能奈何得了我们。” 陈兵无奈地叹道:“别太自信,老子就是因为这个,才大意出了差错,导致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自信并非一无是处。” 蝶儿补了一句。 陈兵摆手:“咱们在暗道里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暗道难行,估计距离花厅该有个五十丈左右,那里距花园后墙最近,树木花草繁多,是个突围的好去处。” 李花羽连忙说:“你想到的人家也想得到,慎重。” 陈兵一顿,在黑暗中冲她伸出拇指。 “有道理,咱就向王府中心杀过去,抄了幽王的老窝。” 卞喜儿兴奋起来。 “好,就是如此!” “喜儿跟紧我,花羽带着蝶儿,咱们在幽王老窝见。” 卞喜儿拒绝:“在黑夜里,你得跟着我才更安全。” “吆,如此甚好,就让我跟在你身后好了。” “进来人了,花羽姐姐跟着我,先杀个痛快再说。” 蝶儿叫道。 房屋四周冒出无数黑影,无声地以此处为中心涌过来。 四个人顿时成两组分散开来,各自扑向目标。 卞喜儿手中的大枪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往窗口外刺去。 窗口处聚集了不是黑色影子,大枪力猛,从第一个人的身体穿过透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后才停止去势。 陈兵从声音上判断出身前的情状,心里感叹,我滴个姥姥,这个小姑娘真是个冲阵的猛将。 自己心下感叹,身体也不游移,飞身冲入黑影群中,双刀专刺人咽喉。 他的身法更加诡异,循风飘往人群的缝隙中,左飘右荡,所过之处瞬间就倒下一片。 两人认准了方向,边杀边往王府中心处游走。 祝由昌设计的陷阱很完美,只是忽略了陈兵等人的犀利程度。 虽然知道他的夜战能力,就多布置了许多精英,妄图以多为胜,以数量压倒质量。 他布置的阵型,犹如用一块足够厚实的牛皮,无遗漏地将陈兵等人包裹进去。 岂知,牛皮里的几个人却是尖锥。 再厚实的牛皮,双方用力下,必然会被尖锥刺穿。 就如现在,陈兵跟着勇猛的卞喜儿,已经将这个方向的包围圈扎透了气。 两人一阵冲杀,前方一阵空旷,已透阵而出。 第一卷 第281章 他敢杀孤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拽了卞喜儿,两人往附近的建筑物内跑去。 本来卞喜儿还想回过头去,再冲杀一阵。 这小姑娘的暴躁脾气,极易上头,想必此时已经杀红了眼。 陈兵刚刚拽她躲进一间屋子,就看见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开始举火。 指挥者知道在黑暗中无法明确找到目标,极容易造成乱战,伤及自己人。 所以下令举火。 不多时,宽阔的院落里到处亮起了火把。 陈兵从屋子里望过去,一片黑衣人,手执明晃晃的砍刀,正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 诡异的是,从他们冲杀出来的房屋处,三面都有人群举火扫寻,就只有一面没有任何动静。 陈兵觉得,自己得李花羽提醒,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几人往花厅处逃离,恐怕会有更深的坑等着他们。 陈兵嘴巴凑到卞喜儿的耳朵边。 “走,咱去寻找赵衍,或许他跟幽王待在一起呢。” 屋内无人,两人翻身从后窗上了屋顶,稍一辨别方向,踏着屋脊院墙径往王府深处飘去。 另一方向,李花羽和蝶儿也杀出重围,消失在建筑群中。 在一座大殿中,烛火昏黄,幽王赵柽坐在首位,小王爷赵衍陪在一旁。 赵衍已经没有了当时的荒淫模样,面色冷峻,目光中透出忧色。 “父王,咱帮韦后设陷陈兵,如果不成,日后可就有大麻烦了。” 幽王手里端了杯酒,抿了一口。 “怎会不成,为父调了近千精锐,堆也堆死了他。”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此时幽王妃走进大殿,温声劝道:“王爷,小王爷,该休息了。” 幽王烦躁地一顿酒杯。 “都说几次了,别再来烦,孤不困。” 幽王妃吓得躬身后退,不再出声。 “由昌呢,怎地还不回来?” “父王,祝师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放屁,祝由昌是何等人物,孤从未见过如此文武双绝的高人,怎会被一个小小提刑比下去。” 赵衍转而看向站在大殿前的几个武士。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再去个人看看。” 有人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大殿。 他刚出大殿门,有一个身影踉跄着闯了进来。 几个武士立刻拔刀相向,警惕地看着这个高瘦汉子。 赵衍转眼看过来,惊叫一声:“祝师,您受伤了?” 说着话奔了过来,搀住了歪歪斜斜的祝由昌。 祝由昌的后背上插了一枝彩羽箭,四周的血已经凝固,他咳嗽着,被赵衍扶到座位上。 幽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心里有些紧张。 “去,找大夫过来。” 祝由昌接过赵衍递过来的一碗水,大口喝干,大声咳嗽着。 稍微缓和了一会儿。 “王爷,不知战况如何了?” “还没消息过来,你怎样?” “咳咳咳...没大事,可能是伤到肺了,那娘们的箭法太过犀利,竟然没躲过去。” 幽王皱眉道:“你弄的这个计划是否有漏洞,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王爷放心,这是在下一时大意所致,并不影响整个计划,只要陈兵几人往花厅方向逃脱,必然躲不过早已设下的陷阱。” “他们要是不往那边跑呢?” 赵衍担心地问。 “以我对陈兵的了解,他有七成会往那跑,况且我也给他留下了缺口。” 幽王喝了一口酒。 “不要小看此人,从一个小小的提刑官,崛起至此,闹出了多少大乱子,如果说其中没有艰险,谁会相信。” 祝由昌咳嗽着,赵衍又给他灌了半碗水。 “小王爷是此计划的核心,也是实施者,从开始到现在,一步一步都算计在内,应该不会出错的。” 赵衍也点头,证实他师父说的没错。 三人沉默下来,大殿中只有祝由昌的咳嗽声。 片刻后,有人从大殿外跑进来。 “报,王爷,负责夜袭的人举火了,说是找不到目标。” 幽王皱眉看向祝由昌。 祝由昌则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正浓时,黑沉沉的夜空无星无月。 “这个时辰举火无事,一般都在沉睡中,不会有人注意到王府之内的。” 赵衍挥手:“再探再报。” 那人躬身应声,转身跑了出去。 祝由昌咳嗽着,用手绢捂住了嘴。 半晌后,才喘息平静下来。 “王爷,此处已经不安全了,您该换个地方,这里由小王爷坐镇即可。” 幽王还未说话,赵衍惊叫一声:“祝师,您吐血了!” 祝由昌看了看手绢上的血迹,摇头苦笑。 “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能伤到了老夫,难道是我老了?” 此时一个衣衫不整的老头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个药箱,花白的胡须抖动着。 “王爷,您哪里不舒服?” 幽王不理会他,赵衍招手。 “这里这里,是我师父受了伤,你快来给看看。” 老头扭头打量了一下祝由昌。 “哦,原来是祝师爷,怎地大半夜弄成这个样子?” 他说着话凑上来,用手抚摸着祝由昌背上的彩羽箭。 “你被人射中了?” 语气中带了惊讶。 祝由昌没好气地哼道:“快点动手治疗,啰嗦个什么。” 老头摇着头:“老祝,不好弄啊,瞧瞧这箭,全是倒刺,而且这中箭部位太过危险,恐怕已经伤及了内脏。” 祝由昌控制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唉,伤到肺了吧,麻烦辽。” 幽王在一旁忍不住:“能治你就治,不能治说话,本王去宫内寻御医过来。” “王爷呀,他这个样子,别说御医,大罗金仙来都不成。” 这老头怕是与王府上下都熟悉的很,说话没什么遮拦。 祝由昌喘息着:“你的意思是,我死定了?” 老头虽然在说话,两只手也没闲着,用剪子除去了祝由昌前后的衣服,露出伤处,仔细观察着。 “这箭很奇特,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一退就真死定了。” “怎么往前走?” “嗯,便是透胸而出。” “靠,那不还是个死?” 老头捋着胡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殿里安静下来,没人说话。 老头皱眉问:“别再耽搁时间,老祝你弄是不弄?” 祝由昌痛苦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再等等,此事有个结果,老夫才能安心的走。” “不一定会死嘛。” 大殿外又有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声报告。 “王爷,失去目标,到现在还没找到。” 幽王没有说话,赵衍有些慌乱。 祝由昌皱眉苦思。 “这个陈兵果然难弄,怪不得能有如此成就,老夫精心算计半旬,竟然还是如此结果。” “师父,怎么办?” “别慌,去把高氏兄弟叫过来,保护王爷躲进暗室。” 幽王不屑地说:“怎么,他敢来刺杀孤王?” 第一卷 第282章 知道那支箭有多贵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祝由昌咳嗽数声。 “王爷,他不是敢不敢来,而是一定会来,请王爷移驾暗室别再犹豫了。”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你也别喊了,还要不要命!” 老大夫对他呵斥起来。 这次不用咳嗽,祝由昌的嘴角开始流下血来,灯光下让他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幽王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缓缓起身,往一处角门走去。 有两个侍卫迅速跟了上去。 老大夫用手比量了一下羽箭,估计着射入人体里的长度。 “老祝,想好没,老夫把后面的箭杆剪断,把箭头从你胸前起出来,或许有一线生机。” “你只剪断箭杆,我还能活多久?” “你的肺已经漏气了,是不是喘气都很困难?” 确实,祝由昌觉得自己很憋闷,不只是喘气,还有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的遗憾。 没了退路,他咬咬牙狠声道:“下手吧!” 老头微微一笑:“哎,这才是明智之举,已经耽误不得。” 说着话,他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来到祝由昌身后,用剪刀比量着箭杆的位置。 “小王爷,找几个人摁住他。” “打住,老子没那么窝囊,尽管动手便是。” “可是真疼,老祝你咬住牙。” “少啰嗦!” 老头不再说话,剪刀按照刚才比划的位置,将箭杆含住,正要用力。 突然,大殿里传来一个声音。 “嗨,你知道那枝箭有多贵吗?” 老头拿剪刀的手顿时凝住,愕然抬头看向声音处。 祝由昌却依然盯着地面,浑然没有听到一般。 他早就知道,该来的早晚会来,幸亏幽王听了自己的话,及时避开,不然事情可就大条了。 赵衍也不慌张,起身面向来人方向,一脸的坚毅。 那副纨绔子弟的嘴脸早已消失殆尽。 还站在大殿里的三名侍卫,抽刀聚拢过来,挡在赵衍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四周。 轻风微荡,陈兵不知从何处突然就在几人不远处冒了出来。 见那花白胡须的老大夫缩回了手,李花羽也将拉开的弓弦缓缓松下来。 “祝由昌,是你的真名吗?” 陈兵淡淡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何须藏头露尾,老夫从出生就叫祝由昌。” “痛快,这次设计是谁的授意?” “你心里该是清楚,不需要老夫说出来吧。” 陈兵看他神态倨傲,毫无死到临头的颓丧。 “啊呀,你受了伤,不严重吧?” 祝由昌不由得冲他翻了个白眼。 “花羽啊,你也是的,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往死里射,多么有智慧的一个大才,被你祸害了。” 李花羽气道:“他溜得那么快,哪里有让我选择的机会。” 祝由昌开始咳嗽起来,十分剧烈的那种。 老大夫慌乱地在他的药箱里扒拉着,想找点止咳或者止疼的药出来,可惜片刻后颓然住手。 陈兵等祝由昌勉强止住咳嗽。 “不好意思,那枝箭我得带走,那是花羽的心爱之物,不能留下。” 李花羽忍不住了。 “都说坏人就是死于话多,陈兵,你有完没完。” 陈兵拱手:“受教了,花大姐。” “你叫谁大姐呢?” 陈兵冲她摆摆手。 “老祝,这箭是你自己拿给我呢,还是...” “不劳尔等动手,小王爷,请给为师取箭。” 赵衍一呆,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他也知道,这箭只要一拔出来,祝由昌大概率要当场死亡。 “别犹豫,这是为师最后一次考验你了。” 祝由昌冷冷地瞪着赵衍。 陈兵抬手指了指老大夫。 “还是让他来吧,这个小王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要随你一起去的。” 祝由昌脸色一阵潮红,不由咳嗽剧烈起来,看那情形,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陈兵不再理会他,扭头问老大夫。 “如果你不动手取箭,那就让我来好了。” 老头颤抖着两手在身前乱摇。 “老夫来吧,老夫来吧。” 他颤颤巍巍上前,两手抓住箭杆,尝试了一下,颓然摇头退后。 祝由昌惨笑。 “赵衍,过来替为师取箭。” 赵衍不停地摇着头,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陈大人,可否饶过我师父,您想取我性命尽管拿走好了。” 陈兵点点头。 “那我问你一句,齐宣文可是被你逼迫的?” “他只是被我利用而已,那废物,如果跟他说出计划,后果你也能想得到。” 陈兵冲李花羽招手:“拿了箭,咱该走了。” 赵衍瞪大眼睛:“可是...” 李花羽走上前,在祝由昌身后,按住彩羽箭尾,稍一用力,彩羽箭便从他的胸前窜了出来,带出了一蓬鲜血。 祝由昌也狂喷了一口血,身子萎顿在地。 陈兵转身向外招手,示意卞喜儿等人,撤了。 李花羽跟在他身后。 “哥,那小子留下?” “祝由昌活不过今晚,幽王父子不足为惧。” “那齐宣文明日的请罪...” “你猜赵衍敢不敢再动宣文?” 李花羽冲他翻白眼。 两人说着话,已经跃上屋脊,径往王府外掠去。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发白。 几个人神情疲惫,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些皮外伤。 焦广海早已回来,他放完火后,根据计划,立刻撤了出来,就他最完整。 朱小娥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陈兵也不担心她的安危,知道她跑得最快,成天在刀光剑影中晃荡,趋吉避凶的能力最强。 其他人都各自去洗漱休息,只有李花羽不放心。 “哥,你这人狠起来比谁都狠,可仁慈起来就跟个娘们似的,幽王父子差点把你坑杀,为何还留下他们的性命?” 陈兵笑道:“哪里是老子仁慈,幽王父子与韦后勾结,你想想,他们与皇上的关系如何?” “自然是对立的。” “幽王是个闲散王爷,哪里有权调动禁军,昨晚围攻我们的没有一千也得八百,这么大的事,留下他们去跟皇上解释解释。” 李花羽思索片刻,点头道:“说的是,昨晚让咱们杀了不少,死了那么多人,该如何解释也是个技术活。” 两人说话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 陈兵自嘲地说:“咱们每天都晨昏颠倒,昼伏夜出,成啥职业啊。” “呵呵,就差溜门撬锁了。” “睡会吧,铁打的身体也不经这么造啊。” “可是...我饿了。” 他俩在商量吃还是睡,可是齐宣文此时已经来到了幽王府大门前的街道上。 看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齐宣文心里哆嗦着,寻了个距离大门七八丈远的地方,先蹲了下来。 跟着他的几个家人,老远就被他拦下了。 请罪得有个请罪的样子,所以为表心诚,他独自蹲在大门不远处。 之所以是蹲,是因为大门处还没人。 一旦出现人影,齐宣文便顺势跪下。 他是这么打算的。 第一卷 第283章 为玉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齐宣文蹲得腿都麻了,算计了一下时间,该是在此待了半个多时辰。 王府大门仍然紧闭着,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不只齐宣文懵逼,就连躲在远处的齐梁,也是一脸迷茫。 他不放心儿子的安危,偷偷跟了过来,眼见太阳升的老高,也不见王府有动静。 太他么诡异了,在平时,早有七八个看门的家丁糙汉,横着膀子舔着脸站在门前,路过的人稍微挨近点都会被一阵喝骂。 今天就是奇了个怪。 难道...他忽然想起陈兵,自己求告到其门下,这可是自己的恩相指点的路子。 齐梁对蔡京那是死心塌地的佩服和忠诚,蔡京说啥都跟圣旨一般。 蔡京说陈兵能解决此事,他就认为陈兵肯定能行。 虽然自己的一个家人被小王爷打了个半死,还留下了永久的残疾。 但是他也没怎么动摇,只是觉得等王府开门时,他儿子跪地请罪,陈兵在其中斡旋后,小王爷网开一面,自己凑上一大笔银两奉上,双方哈哈一笑泯恩仇。 眼下的情景并不在他的各种猜测之内。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王府大门依然紧闭,没有进出半个人毛。 齐宣文蹲不住了,哆嗦着站起来,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起身适应一会儿后,转身往陈兵府邸方向走。 他想问问陈兵,到底事情该如何结束。 结果,陈兵再次被人从美梦中喊了起来,睡眼朦胧中来到客厅里。 齐宣文父子都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角,紧张地等待着陈兵的答复。 陈兵打着呵欠说:“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幽王父子谈过,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地忏悔过去,希望再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做人,重新开始生活,还表示要去跟你们道歉,被我拦住了,本来就是小孩子们之间的打闹,说过去就过去了,不用当真。” 齐氏父子一脸懵逼地看着陈兵满嘴跑车,心里更加忐忑。 齐梁看了看儿子的一双嫩白的手,看来是要保不住了。 没有了双手,儿子的前途算彻底完蛋。 欲哭无泪啊,蔡相怎让自己求这么个人呢? 陈兵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父子二人解释,只能是胡说八道,等过几天没事发生,此事就真过去了。 谁知他越说,人家越难过,眼看两人都相对无语泪双流的样子,便闭紧了嘴巴,啥也不说了。 客厅里,三个人无语相对。 齐氏父子心里难过,又不知所措。 就这样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陈兵想喊人做点饭菜,款待一下两人。 而齐氏父子咬牙想再去王府门前跪一会儿,不管结果如何,总得有个结果才行。 父子两人刚站起身来,还未等说话,就有人进来报告陈兵,有人来访。 陈兵摆手让齐氏父子稍等片刻,自己起身迎了出去。 自从他被圣上裁决闭门思过后,几乎没人再上门,凡是能上门的,都是特殊人物,陈兵出门迎接准没错。 只是这次让他没想到,站在门前的竟然是幽王父子。 呆了片刻后,陈兵拱手施礼。 “下官恭迎王爷莅临,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陈兵让人大开中门,让幽王父子进门。 幽王一脸尴尬,进院子后四处扫视一眼。 “陈大人住得如此简陋,怎对得起身负重任?孤王有所宅子,虽然久未居住,却也一直有人打理,不如赠与陈大人,暂作存身之用,也比这里好上太多。” 陈兵心想,你一个王爷,哪里会有差的宅子,肯定又大又好,只是老子不敢要。 “王爷有所不知,下官现在乃从八品的官级,住在这里都僭越得很,哪里还敢收王爷的宅子。” “私人所赠,孤不说,谁也不知道嘛。” “王爷太客气了,还是先进屋奉上好茶再说。” 两人说着话,转过影壁墙,就看到齐氏父子呆呆地站在客厅门前,瞪着四只眼睛,看着幽王和小王爷赵衍。 陈兵连忙介绍:“这是齐梁齐大人...” 他话还未说完,齐梁父子已经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王爷,小王爷,下官替不成器的儿子齐宣文向您请罪了。” 说完两人俯身磕头,嘣嘣作响。 幽王父子连忙上前将齐家父子搀了起来,嘴里连道不敢,都是孩子们打闹,哪须如此。 双方很是和谐地交谈起来。 幽王因得祝由昌临死之前的告诫,要他务必带儿子到陈兵这里,带着诚意与陈兵达成和解,切记切记。 祝由昌在幽王府待了多年,幽王和赵衍深知他的能耐。 一直对他言听计从。 尤其是赵衍,从祝由昌制订计划开始,到计划实行结束,一直亲眼目睹。 他师父祝由昌是如何被陈兵击败致死的全过程。 父子两人被陈兵杀怕了,不但祝由昌被射而死,后来清点禁军损伤时,被陈兵等人杀了二百多军卒,伤者近三百人。 两人顿时傻了眼,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所以,父子二人对祝由昌临死前的叮嘱,很是上心,不敢稍有耽搁。 幽王又让下人奉上礼单。 看着长长的礼单,展开来从门口拖到了客厅的另一头。 陈兵连道客气,立刻让人弄了几个好菜,再买来美酒,款待上门的幽王父子。 席间,气氛颇为热烈,觥筹交错中,彼此化干戈为玉帛。 酒至酣时,就差插香跪拜,歃血为盟了。 不管如何,几人表面上算是和谐了,尽管官面文章,也许转身就能动刀子。 一场酒直喝到天色不早,幽王才借口年纪大了,身体不适为由,被人搀着告辞离去。 幽王走了,齐家父子仍然不愿离去。 千恩万谢之后,齐梁从衣袖里掏出一摞银票,塞近陈兵手里。 “小陈大人,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着齐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兵才欲推辞,齐梁拉下脸来。 “这些本来不够重谢于小陈大人,如嫌简陋,小陈大人可再开口,如若不嫌,且先收下,以全齐某感激之情。” 陈兵无奈,推辞不得。 终于,齐家父子涕泪四流地告辞离去。 陈兵回到卧室内,衣服也没脱,直接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两个小丫鬟费了老大的劲,才给他脱巴脱巴,弄了温水擦洗一番后,安顿下来。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方才被喊了起来。 管家早已安排好了午饭,李花羽等人也围坐在桌子前,等待陈兵动筷。 陈兵吃了两口饭,忽然想起来。 “有没有小娥的消息?” 众人尽皆摇头。 “嘿,这娘们也该冒个泡了,几百禁军而已,奈何不得她吧?” 还是没人搭话。 “去,派几个人四处看看,有没有在墙壁上画小太阳的,即可回来报告。” 管家接了命令,立刻奔了出去。 第一卷 第284章 我想娶个媳妇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刚奔出去的管家只一个转身,又跑了回来。 陈兵这一口菜还没咽下去呢。 “老爷,有贵人来访。” “谁呀?” “您请看。” 管家转身弯下腰去,让出了站在门口的王诜。 陈兵堆起笑脸:“诜哥,您这是赶饭点呢。” 王诜也不说话,走进饭堂里,一直走到陈兵身侧。 坐在陈兵身边的李花羽连忙站起来,将座位让给他。 王诜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 “够节俭的,就这饭辙哥还用赶?” “唉,八品大员呐,这就算奢侈了。” “有怨气,你小子心里怨气不小啊。” “怎么敢,赵哥家里银子多,不差钱。” 王诜一愣:“怎么说?” “你想啊,我打高俅是为什么?” “不是他把你心爱的女人给劫了吗?” “糊弄鬼呢。” “哦,不是他劫的?那你为什么打他?” 王诜一脸好奇。 陈兵咽下一口饭菜。 “高俅那厮贪墨了多少银子,恐怕咱数都数不过来,这些银子都是谁的?” “额,赵哥的?” “当然是皇上的银子,国库亏不亏?” “哦,说的有道理。” “我打高俅还不是因为他偷了赵哥家的银子,可为什么削我的职?还是因为赵哥家不差钱嘛。” 王诜摇头:“错了,高俅毕竟是当朝太尉,国之重臣,你动他必须得按规矩来,擅自动手打人,是该罚。” 陈兵冷笑:“哼哼,按规矩来,谁能动得了他?开玩笑呢你。” 王诜摇手:“不说这个了,哥单独跟你说几句。” 陈兵冲李花羽点点头。 李花羽便招呼几个正坐着吃饭的人,一起离开了饭堂。 见人都走了,王诜才凑近陈兵。 “赵哥有个活让你去干。” “官复原职不?” 王诜皱眉:“你小子也不是个官迷,急什么,事情办的好,还差你个官?” “还是说事情吧,没点诚意。” 王诜哭笑不得。 “你去帮赵哥赎个人。” “哪家青楼的花魁?” “你…怎么知道?” “切,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 “行吧,就你脚丫子好使,撷芳楼的花魁,记住了,姓折,叫花枝。” “折花枝?” “然也。”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王诜拊掌笑道:“果然是风流才子,哥没白交你这兄弟。” 陈兵转首问:“诜哥为何不去?” “哥一大家子人呢,传出去不好解释,你又没娶媳妇,怕什么。” 陈兵摇头道:“诜哥,你想过没,我就一从八品的官渣子,去赎花魁?” “有银子便成,人家管你几品呢。” 陈兵琢磨了一下。 “成吧,这种活,也就让我这样的人干了?” 王诜一拍他的肩膀。 “对辽,尽快去办,然后将人送到这个地址。嘴巴要严,切记!切记!” 说着话,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纸条,扔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陈兵在他身后喊:“什么时候把金牌和尚方宝剑还我?” 王诜头也不回:“先把事办好再说。” “这也叫个事?” 陈兵不屑地用筷子翻弄着碟子里的菜。 看到王诜走了,李花羽等人又折了回来。 “哥,什么情况?” 几个人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 “嗯…我想娶个媳妇。”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一阵嘘声。 焦广海问:“爷,这就要娶李师师过门了?” 陈兵摇头不语。 “啊?” “那是什么样的女子?” “也没见你有空找女人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 陈兵举手制止他们说话。 “刚才王大人给做的媒,这两天让把人娶回来。” “头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事儿。” “娶媳妇也得双方都同意吧,你见过你这媳妇?” “好像见过,但是记不得模样了。” 陈兵说的含糊,众人听的更是糊涂,七嘴八舌不知所言。 “晚上老焦和花羽随我去下聘礼,打扮精神点哈。” 焦广海顿时一脸喜气,李花羽却冷了脸子,扭身走了。 酉时刚过,陈兵打扮整齐,带了李花羽和焦广海出了门,有了赵哥的命令,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京城晃荡。 由于自己还处在强敌环伺中,三个人都武装齐备,不敢太过疏忽。 院门外备好了马车,陈兵与李花羽坐进车厢里,焦广海与马夫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 马车启动,焦广海问:“爷,咱去哪里?” “撷芳楼。” “啊?” 不止焦广海,李花羽也愣住。 陈兵娶媳妇去青楼下聘礼? 咱好歹也是个从八品的朝廷正式官员吧,咋还名正言顺地去青楼娶媳妇呢? 车夫不管别人怎么想,挥动鞭子,让驾车的马儿小跑起来,方向正是撷芳楼。 见陈兵不想解释,李花羽也不好多问,几人闷着头都不说话。 马车粼粼,很快就来到一处灯火明亮的大门前。 如一般青楼的特征,门前站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笑颜如花,不断跟往来的男子打情骂俏。 焦广海闷声说:“爷,撷芳楼到了,咱进去找谁?” “下车,当然是找老鸨。” 陈兵说着话下车,往撷芳楼大门前一站,立刻就有姑娘迎了上来。 “吆,大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幸亏几人成天待在一起,不然还真会以为老子成天往这里跑呢。 “咳咳,叫你们经理...不是,领班,也不是,领头的...” 焦广海连忙喝道:“谁是管事的,上前说话。” 三人往里走,就有一个中年女子迎上来,薄施脂粉,风韵犹存的样子。 “这位大人,您可是有相好的姑娘,不如让奴家给您介绍几个新来的,保您满意。” 老鸨引了三人径往楼下大厅走。 陈兵四处看了看,楼内装饰豪华,家具墙壁镶金嵌银,一团富贵之气。 来往的客人也都是穿戴整齐,气势非凡。 等走到一处稍微安静些的地方,陈兵低声问。 “折花枝姑娘可在?” 老鸨一愣,再次上下看了陈兵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 “大人可真是有眼光,花枝姑娘可是这撷芳楼的头牌花魁,想见她的人都排到了明年呢,不知大人名讳,可否让奴家帮您通传一声。” 陈兵四下里看了一眼。 “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鸨狐疑地盯着他,片刻后,转身带了三人往一间雅室走进去。 小心地将房门关严,老鸨回身等着陈兵说话。 陈兵咳嗽两声,郑重地说道。 “我,提刑司提刑官陈兵,想替折花枝姑娘赎身。” 老鸨好像是没听清楚,身子往前靠了靠,疑惑地看着陈兵的脸。 李花羽和焦广海忍住了笑意,他俩也看出来,这个家伙要娶的媳妇,人家撷芳楼的领导还不知道。 “大人您说啥?” 第一卷 第285章 老子非她不娶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呃...我想替折花枝姑娘赎身。” 陈兵只得再说一遍。 老鸨眼珠子转了半天,然后问:“花枝姑娘可是跟大人订好了?” “嗯...嗯,订好了的。” “陈兵陈大人是吧?” “正是。” 老鸨沉思片刻:“您在此稍等,奴家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三人回答,扭了腰身出了雅间。 三人只得在屋子里的桌旁坐下等待。 时间不大,有小丫鬟进来上茶。 陈兵堆起笑脸问:“小妹妹,你们家花枝姑娘在几楼?” 小丫鬟垂着头,倒完茶后才小声说话。 “在顶楼。”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陈兵摆手:“走吧,别傻等,咱找过去看看。” 三人往楼顶走,半道上遇到了下楼的老鸨。 老鸨拽了陈兵的衣袖,将他带到一旁。 “陈大人,花枝姑娘赎不得身子。” 陈兵皱眉:“可是认为我银子不够?” 老鸨摇头:“她不想走。” 陈兵翻手亮出一张银票,上面写了黄金一万两的字样。 “够不够?” 老鸨的眼睛虽然亮起来,仍然遗憾地摇摇头。 陈兵再次从衣袖里抽出一张万两票子,盯着老鸨的眼睛。 老鸨依然摇头。 “陈大人,不是银钱的问题,问题是花枝姑娘她不愿意。” 陈兵心里暗骂,这个王诜,不是事前说好了吗,怎人家姑娘不愿意嫁呢? “我能见见花枝姑娘吗?” “不好意思,陈大人,那得排队等候才行。” 陈兵不耐烦地将手里的两张万两黄金票往老鸨手里一塞。 “这样总该行了吧?” 老鸨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混在京城多年,见过一掷千金的富豪权贵,可从来没见过两万两黄金只求见面一谈的人。 “这...这...” 她不敢接话了,仿佛两张银票烫手一般,捧在手里,微微哆嗦着。 “老子只跟她见个面,谈一谈,这票子就归你了,如何?” “陈...大人,您...当真...” 陈兵一挥手:“快去给老子安排!” 老鸨立刻转身往楼上跑,连跑带喊。 “大人您随奴家上楼,花枝姑娘马上过来相见。” 陈兵坐在一张圆形桌子前,李花羽和焦广海站在他身后两侧。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精美的菜肴和散发着浓浓香气的美酒。 四个穿着清凉的美貌姑娘,穿花蝴蝶般在房间里布菜倒酒,端茶倒水。 李花羽凑近了陈兵的耳朵。 “哥,两万两黄金,你一把花出去了?” “这里面最不该心疼的就是你,当时你可是要花两万两黄金雇佣我的。” “我雇佣的是你这个奇才,能跟一个青楼的头牌相提并论吗?” 陈兵挠挠头:“呃,还真不能,可是已经给人家了,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 “唉,败家子。” 两人正说话,只见房门一开,两个丫头分左右将门扇扶住。 房门处袅袅娜娜走进一位女子,妆容精致,玉面朱唇,明眉皓目,端的是一位下凡的仙女一般。 她身后跟着老鸨,从女子身后转出来,满面笑容。 “乖女儿啊,这位便是陈大人,记得好好伺候哦。” 转首看着陈兵:“陈大人,花枝姑娘奴家可是给您请过来了,只是时间不多,有话捡要紧的说哈。” 花枝姑娘走到陈兵身侧,矮身坐下来,伸出玉手,轻轻斟满一杯酒。 “慢待了陈大人,花枝自罚一杯。” 陈兵只觉香气扑面,近处看去,花枝姑娘肌肤胜雪,白里透着红晕,甚是诱人。 摆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李花羽拖着恋恋不舍的焦广海出了屋子。 老鸨最后走出去,将房门关好。 陈兵沉吟片刻。 “花枝姑娘,陈某欲要替你赎身,你觉得如何?” 花枝面向陈兵,美丽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 “陈大人,你我二人可曾见过?” 陈兵再次仔细看了看折花枝,肯定自己从没见过此女,随即摇摇头。 “陈大人可否为花枝解释一二?” “花枝姑娘,陈某想问一句,可曾有人想替你赎身?” “有,很多,只是还进不了花枝的心里。” “那有没有进入姑娘心里的人选?” 花枝沉默下来,黛眉渐渐锁紧。 “还是说说陈大人的想法吧。” 陈兵清了清喉咙。 “我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宅子,只要姑娘点头,价钱随便开,之后就可开始你的新生活。” “是你还是为别人?” “呃...” 陈兵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只埋怨王诜事先没有与此女沟通好,到底让老子怎么个处置。 “有区别吗?” 花枝用衣袖掩了嘴轻笑。 陈兵也知道刚才的话很可笑。 可是自己两万两黄金花出去了,不能回去问问王诜,回来再花个大价钱说话吧。 “花枝姑娘,现在是无论任何人来替你赎身,是不是都拒绝?” 花枝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陈兵。 “如果陈大人多来几次,彼此熟悉些时日,或许花枝就嫁了陈大人。” 陈兵暗叹,这个娘们还真狡猾,就是不说自己的想法。 “王诜王大人你可认识?” 花枝皱眉思索。 “这王大人张大人李大人的,太多,花枝一时记不起来。” 陈兵一时没了办法,只得看着一桌子好菜发呆。 花枝见他不说话,起身道:“陈大人,稍待片刻,花枝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陈兵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她此去就不会回来。 花枝走了,老鸨又凑了过来。 “陈大人不要灰心,你可去寻东家,探讨一下价格,也许从根源上把问题解决了呢。” 老鸨眼里只有金钱,她觉得陈兵是个人傻钱多的主,不能轻易放过这泼天的富贵。 “你们东家是谁?” “东家是谁奴家不敢说,只是每月的五日,一定会来查收账目。” 老鸨也是因为这两万两黄金,才多说了几句,就害怕陈兵一时后悔,再讨要回去,那就不美了。 饭菜一口没动,陈兵垂头丧气地带着两人出了撷芳楼的大门。 焦广海轻声问:“爷,事没成不要紧,这京城多少青楼头牌,不一定就差了这个。” 陈兵没好气地说:“老子非她不娶。” 李花羽笑道:“两万两黄金都花了,事办不成,可不就亏大发了。” “两万两!还黄金!” 焦广海惊得目瞪口呆。 陈兵钻进马车,淡淡地说:“冲动了,去都尉府。” 这时已经过了亥时,都尉府门都没开,只说他家老爷不在。 没办法,马车只得掉头回家。 在京都城,一过亥时,夜里几乎没了行人,偶尔还会有城卫队巡逻,负责查缉盗匪。 陈兵的马车踏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很是惹眼。 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队城卫巡逻队拦了下来。 第一卷 第286章 万岁的老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城卫巡逻队也是属于禁军序列,归步兵都指挥使管辖。 夜间巡逻是个肥差,不管你是不是盗匪,只要超过时间还在街上游荡,一旦被抓,轻则罚款,重则关进大狱,等家属交上罚金才能出来。 老百姓一到夜间便很少出门,就算一般官员也很谨慎。 巡逻队二十人,手执长矛将马车团团围住。 他们眼睛里都冒着兴奋的光芒,因为又要小发一笔。 对于这样的马车,从外表看上去并不豪华,说明车主身份一般,但能坐得起马车,家中自然不缺金银。 面对城卫,陈兵也很无奈,身上的御前听用金牌被没收了,只剩了一块证明自己是提刑司提刑官的牌子。 在京城里,提刑司谁也没放在眼里,能管事的是大理寺。 在城卫的呵斥下,陈兵只得走下马车,接受检查。 他身上带了两把刀,李花羽惯常带了软弓和三只彩羽箭,焦广海随身腰刀加放在马车上的朴刀。 三人算是武器完备。 看着这些个武器,城卫的头目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 深夜外出,又是在权贵街区游荡,身上带了这么多武器,非奸即盗啊。 陈兵从来就没守过规矩,哪里想到这些,看着如狼似虎的城卫队员,一时懵了。 “说说,你们去干嘛了?” 陈兵支吾着:“将军大人,我说去提亲,不知您信不信?” 一众城卫哈哈大笑。 “你他奶奶的,提亲带的是聘礼,你倒好,带了这些玩意儿,抢亲还差不多。” 城卫头领伸出两根指头:“两个办法,一是交上罚款,可以走人,二是跟老子去大牢里待些时日,如果查证无事,自然可以放你回家。” 陈兵毫不犹豫:“我交罚款。” “痛快,一人一百两银子,没收据。” “行,就一百两好了。” 陈兵正好昨晚收了不少钱,今儿个花掉了大头,零散的银票还有不少。 他从怀里摸出一摞银票,挑了四张一百两的递过去。 城卫头领并没有接银票,只是两眼有些发直。 草的,罚少了,这个主不是有钱,而是非常有钱。 “呃,老子还没说完,夜间在街上走马,非法持有武器,各项加起来,得罚...” 那城卫头领瞄了一眼陈兵手里的银票,估摸着有多少。 “三千两...不,五千两银子一钱也不能少。” 他最终决定了一个让他认为很大的数字。 焦广海上前一瞪眼:“你他么想找死就说话,老子跟你们梁校尉是兄弟,敢讹我,弄不死你老子不姓焦了!” “呀?小子,跟谁说话呢,信不信立刻拿你下狱,治你个夜走街市,图谋不轨之罪。” “老子怕你啊,你拿一个试试?” 城卫头领一挥手,一群城卫立刻举起手中长矛,对准了几人。 陈兵苦笑,举起双手:“哎,哎,哎,我认罚认罚,五千两是吧,这就交钱。” 那城卫头领见他怂了,立刻嚷嚷起来。 “不行,冲撞巡城卫队,加罚五千两。” 陈兵脸色沉了下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罚款可以,但须让我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们是归赵悟管还是归高俅管?” 城卫头领嘿嘿一笑:“小子,你还能再说高点吗,老子归万岁爷管,怎么地不服啊。” 陈兵笑了,抬手指着城卫头领。 “厉害了,你跟谁称老子不行,竟敢跟万岁爷称老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你...你放...” 陈兵没让他把话说完,一挥手。 “给我打,竟敢欺君,灭门之罪啊。” 焦广海早忍耐不住,从马车上将朴刀拽下来,一横抡了过去。 城卫头领哪里是他对手,被焦广海一刀柄砸倒在地。 一众城卫立刻乱起来,端了长矛往上就冲。 陈兵和李花羽往后退,让出场地,焦广海自己往前跨步,抡动朴刀以一敌众,毫无惧色。 陈兵站在马车旁大声喊。 “把那个头领给老子踢过来。” 面对城卫队,焦广海可谓游刃有余,打斗中抽个空子,一脚将躺在地上的城卫头领踹了出去。 陈兵蹲下来,用手拍了拍城卫头领的脸颊。 “来,跟老子说说,你叫个啥名?” 城卫头领那一刀柄挨得不轻,再加上一脚,已经疼得叽叽歪歪不能说话。 “不说是吧,看来得给你上点手段才行。” 陈兵说着话,接过李花羽递过来的匕首,抽刀出鞘,亮出锋利的刀刃。 刀刃轻轻在城卫头领的脸颊上划过。 “给你切掉哪里好呢,耳朵?还是鼻子?” “哎哎哎,俺叫武见中,城卫队长,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你为什么说是万岁爷的老子?” “冤枉啊,俺哪里敢说此话,你可不要栽赃陷害。” “你说的话这里的人可都听见了的,抵赖没用,我这就拿你去见官,你好好念念佛祖保佑吧。” “是你诬陷,见官又怎样,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哎吆。” 李花羽见他嚷嚷,一脚跺在他的肚子上,让他立刻变成了一只弯曲的蛇。 “俺没说...” 武见中就是被打死,也不敢承认说过此话。 此时,焦广海已经把二十名城卫队员都打成了滚地葫芦。 正到处追打那些还能站起来的军卒。 陈兵扫了一眼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城卫队员,忽然意兴阑珊,满世界都是这样的贪官污吏,贪得无厌的大人和小人。 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心底却也存了一丝良知。 当然,对于这些底层人物,也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没了兴致,便起身摆手:“走了,不玩了。” 武见中见几个人准备开溜,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喊。 “可敢留下姓名?” “提刑司陈兵,武见中是吧,明日可去家中寻我。” 看着马车离去,有军卒将武见中扶了起来。 “走,去巡城司,调集人手,老子不把他的家抄干净喽,就不姓武!” 有军卒也跟着嚷嚷:“必须拿他们下狱,不打他个半死老子不姓于。” 一众军卒骂骂咧咧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巡城司老大姓季,名照才,官至参将,一般卯时在司所内坐班。 武见中等到季参将刚进巡城司大院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 “季将军,昨晚巡城被盗匪袭击,致损伤十余人,恳请将军调派人手缉拿盗匪。” 季照才心里一惊,京师重地,怎会出现盗匪,就算有也会尽量避开巡城卫队。 疑惑的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武见中。 “有多少人马?” “三五十人,刀枪齐备,战马数匹,马车一辆。” 武见中为了让他重视起来,随口胡诌。 第一卷 第287章 烫手山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季照才神情凝重起来,京城中进了如此大股盗匪,还敢跟城卫队动手,事情有些严重。 “可知是什么样的人物?” 武见中看到季将军眼里的凝重,心下暗喜。 “下官拼了性命才得知此人姓名,待将军调集人手,下官即可将此人缉拿归案。” 季照才更加疑惑,按说能将巡城卫队打成这个模样,怎么可能留下线索? “你确定人家留下的是真名?” “自然确定,下官去抄了他的家,自然少不了将军大头。” 季照才顿时松了一口气,摆手往所内走去。 这家伙是讹上了富户,什么盗匪,这点小伎俩敢在老子面前忽悠。 “需多少人手?” 他边走边问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武见中。 “嗯,二百人即可,将军。” “既然家在京中,可弄清楚底细?” 这个很重要,一个参将,小门小户的,发财事小,别踢到铁板才是正事。 “他报了姓名,只是提刑司的一个小小提刑官,家财却十分丰厚。” “哦,那你可持我令牌前往...” 季照才说着话,忽然大脑中闪过一道光,皱眉停住话头。 站住身子,扭头盯着武见中。 “提刑司?此人姓甚名谁?” “呃...他说叫陈兵,对就叫陈兵。” 季照才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呆滞。 身为巡城司老大,当然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比如这个人人都惹不起的陈兵,他比谁都清楚。 不然也干不了巡城这个营生。 自己的老大,太尉高俅,还在闭门谢客,深藏家中做着心理和生理恢复。 因为什么,他也听人说过,就是被一个叫陈兵的差点在皇宫内打死。 事后,他还专门去查了一下此人,就是提刑司的提刑官,而且打了太尉竟然只被削职三级,在家面壁思过。 想到此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努力调整着焦距,对准了一脸谄笑的武见中。 “你们与此人发生冲突,所为何事?”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老大,此人深夜游走街市,还身带弓箭刀枪,必是图谋不轨之徒,下官拦截后,想拿他回衙问话,谁知此人暴起袭击了巡城队,致我等损伤惨重。” “嗯,他有没有受伤?一共几个人?老实跟我回答。” “呃...老大,他们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没有受伤,只是伤了我们十几人。” 季照才招手让武见中跟着自己进了公事房。 “你详细跟我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不准隐瞒也不准有半点不实,听明白没?” 武见中看到老大越发重视,知道不能再隐藏事实,便将当晚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季照才听完仔细思索半晌,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铸成大错。” 但是问题来了,既然与陈兵发生了冲突,那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按说,陈兵与自己的老大高太尉是死敌,自己当然得站在自己老大一边。 可是,此人老大都惹不起,自己一个参将,那是被打死也是个白死的下场,怎敢跟人家叫板。 “老大,啥时候调拨人手?” 武见中急切地问。 “你且先一旁等待本将军安排。” “哎,将军费心。” 季照才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往上推,但是还不太敢,禁军统领是皇室宗亲,腰杆子硬实,也惹不起。 左思右想着实没想到好办法,抬头看到武见中还站在一边等着自己的答复。 “见中啊,你们巡城受了损伤,是该有些补偿,现在司里人手紧张,你可去大理寺组织些人手。” “可是将军,此人身边有几个高手,人手少了恐怕力有不殆。” “去大理寺请几个高手便是,就不用考虑其他人了。” 季照才说完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人。 武见中一脸迷茫地走出门去,心里琢磨着季老大啥时候见财不起意了? 带了两名手下来到大理寺,求见武少卿。 等他说明来意后,武少卿笑道:“咱俩是本家,你的事自然好说,但须在大理寺备个案。” 武见中明白规矩,点头应允。 可是当他说到夜行者姓名时,武少卿当即变了脸色。 “你说是谁?” “提刑司的陈兵,据说是京东西路提刑司的人。” 武少卿面色恢复过来,不动声色地问。 “你没跟季将军报告此事吗?” “季将军说了,巡城司人手紧,让在下来寻求您的帮助,咱们都是一家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武少卿心中冷笑,这个狡猾的季照才,想坑死老子啊。 “昨晚你们几个人被袭受损?” “二十整。” “你且让所有人都来大理寺。” 武见中高兴,看看人家大理寺的效率,就是不一样。 他立刻吩咐一个军卒回去喊人。 等那军卒飞奔出去后,吴少卿当即脸上一整。 “来人,将这两个锁起来,枷入死牢。” 四周公差顿时一愣,怎么回事,老大咋突然变了脸? 他们久经考验,干的就是这种意想不到的活,只瞬间恢复过来,暴应一声,一起扑向站在中间的武见中。 武见中傻呆呆地被一群公差扑倒在地,大铁链子锁住了双手双脚。 有人提了厚重的木枷,咔嚓一声锁住脖颈。 此时他才想起喊冤。 “武大人,武大人,在下不明白,您不能这样啊,是季将军让俺来的。” 武少卿摆摆手:“押入死牢,待会儿其他军卒过来,一并拿下。” 公差们不理他的嘶喊,拖了两人往外走去。 有公差被他喊的烦躁,取了口珠给武见中封了嘴。 拿下武见中后,武少卿立刻出门奔陈兵府邸而来。 陈兵此时正在犯愁,该如何为折花枝赎身,人家不愿意,自己不能强行给人赎身吧? 而难点在于,不能说出赵哥来,就算说出,人家一句没印象,自己也没辙。 到底赵哥在玩啥呢? 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嘛,非要如此大费周折干嘛? 管家进来低声报告,有大理寺武少卿来访。 对于这个管理京都刑狱的衙门,陈兵当然十分重视,连忙起身迎出门去。 两人把臂走进院子里。 “哎呀,陈兄原来有所好宅子啊。” “还不是在你大理寺的管辖之内,如果武少卿看着顺眼,送你又有何妨。” “打住,陈兄可折煞武某了,您就是敢送,兄弟也不敢住啊。” “在京都谁敢管你,你我不说,哪里会有人知道。” “级别不够,住进来算僭越,罪责不浅的。” 两人说笑着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后,丫鬟奉上茶来。 “不知武兄今日来寻陈某何事?” 武少卿一笑:“昨晚陈兄可是与人起了冲突?” “咦,不愧是大理寺,消息灵通之极。” “惭愧惭愧。” “怎么着,武兄这是来兴师问罪么?” 第一卷 第288章 封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武少卿连忙摇手:“非也非也,与你发生冲突的家伙,已经被武某拿下,这次前来,想问问陈兄,该如何处置才好。” 陈兵笑道:“陈某岂不是欠了武兄一份人情。” “见笑见笑,咱兄弟何用如此客气。” 陈兵略一沉吟。 “这样,小人物而已,武兄尽可榨干他们,然后放条生路即可。” “陈兄大度,小弟佩服。” 陈兵话音一转:“不过,武兄,兄弟这里却有一事相求,不知...” “陈兄但说无妨,只要兄弟做得到,必全力以赴。” “先谢了。” “陈兄客气。” 陈兵斟酌片刻后,沉声道:“撷芳楼武兄可是知道?” 武少卿脸上挂了微笑。 “这等场所,兄弟自然会重点照顾。” 陈兵点头:“是这样,昨晚兄弟在撷芳楼吃了点亏,被讹了不少银子,您看这事...” 武少卿眼睛瞪大,惊讶地看着陈兵。 “敢讹陈兄的银子,不会是在跟兄弟说笑吧?” “怎会说笑,兄弟想请武兄封了撷芳楼,一切可推到陈某身上,你看可否?” 武少卿皱眉问:“封楼没问题,只是要用什么理由?” “涉嫌欺诈嘛。” 武少卿凑近身子:“讹了陈兄多少钱?” 陈兵伸出手掌:“一共五万两黄金,只多不少。” 武少卿倒吸一口凉气,我草,这陈兵如此有钱,不亏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让人羡煞。 一拍手:“成,有陈兄做靠山,武某哪里会与他们客气,放心等我消息。” 陈兵笑道:“事成必有重谢。” “咱兄弟谈这个就生分了不是。” 两人说笑着,陈兵端了茶水喝,武少卿立刻起身告辞。 武少卿一走,李花羽从后堂转出来。 “哥你这主意挺缺德的。” “我怎么不觉得。” “花了两万,反手就讹人三万,那老鸨还不得哭死。” “两万两黄金她都敢收,说明她见过大场面,有身价也有依靠,五万两肯定拿得出来。” “你想逼出她的东家来?” 陈兵笑了:“老子想既收回成本又能娶到媳妇。” 李花羽立刻给他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回屋子里去。 武少卿动作很快,回大理寺后,立刻调集人手,在傍晚时分,将撷芳楼封了门。 撷芳楼老鸨李春桃,当时就急得跳脚。 撷芳楼一天的流水就是巨量白花花的银子,封一天损失有多大就不用说了。 东家平时联系不上,但是李春桃自然有自己的门路。 她收拾整齐,连夜上了刑部某官员的家门。 大理寺归刑部管,当晚,武少卿就接到了刑部的质疑信函。 指责他滥用职权,在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封了商户的生意,这对京都的经济发展和信息交流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武少卿没有立刻回信说明情况。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官员找上门来,要求他解封撷芳楼,并赔偿人家商户的损失。 武少卿一概打着哈哈应付过去,直到有重量级官员上门。 来人是刑部侍郎关大人,乃名副其实的刑部二把手,手握大权,炙手可热的当朝重臣。 关大人年近六十,身体依然健朗,脸色红润。 这会儿却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武行,你在搞什么名堂?” 关大人不理武少卿奉上的好茶,皱眉责问。 “大人。” 武少卿不敢坐,站在一旁躬身应道。 “不知您说的是哪件案子?” “哼,明知故问,老夫说的是撷芳楼,为何给人家封了门?” 武少卿明白,这么大的官,不说让人喊自己去解释清楚,而是亲自登门责问,充分说明了他与撷芳楼的关系十分密切。 “大人,撷芳楼涉嫌欺诈顾客,被人举报了,下官不得不封。” “欺诈?好大的事,赔些银子便是,用得着封门?” “大人,还真是好大的事,五万两黄金,大人,您说大不大?” 关大人瞪起了眼睛。 “好大的手笔,能拿得出来的人不简单,可撷芳楼真敢收?” “大人,撷芳楼还就真收了。” “有证据吗?” “有人证。” “证据不充分嘛。” “大人,关键是人证,证人的分量够重。” “不管有多重,这都属于证据不充分,你立刻解封撷芳楼,另行调查取证,不得影响人家的生意。” “大人,可是...” “没有可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老夫的命令。” 关大人已经疾言厉色起来。 武少卿只得躬身应是,不敢再多说。 关大人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顿时大怒。 “老夫说的话不管用了,还是你这大理寺少卿干够了?” 武少卿汗都下来了,连忙冲外面喊。 “来人,马上去通知,撷芳楼解封,不得再有丝毫干涉。” 有人在门外答应着。 关大人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还嘀咕,小子,还治不了你。 他放松心情,终于可以给李春桃一个交代。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嗯,好茶。” “是。” 武少卿恭敬地应道。 “什么人如此之重?让你封了撷芳楼的门。” 放下茶盏,关大人随口问了一句。 武少卿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提刑司陈兵陈大人。” “哦,不管是谁,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你就要...” 话还没说完,关大人就再次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武少卿。 “你说是谁?” 武少卿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大人,是京东西路提刑司陈兵陈大人。” “呃...你怎不早说?” “大人,您也没问啊。” “胡闹,如此大事,为何不立刻上报刑部?” 武少卿躬身回道:“大人,下官认为,先封了撷芳楼的门,然后进行调查取证,待证据确凿之后,再给您详细的报告...” 关大人挥手打断他的话。 “你的应对措施很好,就该果断行动,立刻追回成命,封门继续。” 说着话,起身往门外走,不等武少卿回答,边走边吩咐着。 “你继续,就当老夫没来过好了,切记切记。” 武少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大人,那撷芳楼...” “什么撷芳楼,你大理寺就应该尽职尽责,对作奸犯科之人严查不殆。” 说着话,人已经来到院子里,自己的八抬大轿就停在此处,钻进轿子后,轿夫起轿快步离开了大理寺。 武少卿恭送到大门口,站在门外目送关大人远离。 然后转身缓缓踱回公事房。 他早就与手下商量好了,凡是自己在屋子里发出的命令,一律拖延办理。 根本就不用去追回成命,因为并没有人去给撷芳楼解封。 第一卷 第289章 核对票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撷芳楼老鸨李春桃翘首盼着来人给揭了大门上的封条。 可是一直等到了半夜,大街上仍然不见有大理寺的人过来解封。 气的她大骂着姓关的老匹夫,竟然敢对她骗财骗色,自己不但送去了重金,还连自己的身子都搭了进去。 结果... 自己找了好几个分量重的人,均不见有结果,这说明得罪的人背景很强大。 李春桃琢磨了两天,也没想起到底得罪了谁。 唯一一个让她疑惑的人,就是陈兵。 可是,两万两黄金是他自己愿意给的,自己也安排他与折花枝见了面,两人没谈成,跟自己有毛关系。 再者说,那小年轻,也看不出哪里不凡,就是手里有俩钱而已。 还能抗得过自己所交往的这些个朝廷命官?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诡异。 李春桃自诩是个消息灵通之人,她也听说过高俅挨打的事,也知道打人凶手的名字好像也叫陈兵。 但是怎么也无法跟那天那个眉清目秀,一脸温和的小年轻联系在一起。 三天过去了,撷芳楼损失无法承受,东家会怎么想? 自己又得赔多少银子? 李春桃想得头都大了,只得去寻花魁折花枝,因为花魁认识的人比她更牛。 还是折花枝厉害,不到半天,就明确了事情的原委。 果然就是那个陈兵搞出来的鬼。 李春桃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痛骂陈兵。 给不起银子可以不给,老娘又没有开口索要,明明是你自己塞到了老娘的手里,却偏偏又来这一手,摆明了欺负人嘛。 可人家就是欺负人了,自己还真是毫无办法。 她来到折花枝的小院子里,一脸的苦相。 “花枝啊,你可是娘跟前最乖的孩子,你得给娘亲想个办法呀。” 折花枝这几天乐得清闲,撷芳楼封门没了生意,她也好好休息了几天。 见老鸨哭唧唧地找过来,很无奈地皱起眉头。 “娘亲,女儿也没办法啊。” “你认识人多,可否让人从中斡旋一二,那该死的想讹你娘五万两黄金呢,为娘就是把撷芳楼赔给他也不够啊。” 折花枝只好垂头不语。 李春桃哭了半晌,突然抬头说道。 “花枝啊,是不是你答应嫁给了他,此事就算过去了?” “娘亲,他不是女儿的意中人。” “此人年少多金,生得眉清目秀,再加势力又大,你嫁与他不会吃亏的。” 折花枝摇头不语。 她心里清楚得很,陈兵根本就是替人来为她赎身的,至于替谁来的,大体也有个数。 正因如此,她才拒绝了陈兵的要求。 如果是陈兵本人的话,也许不会有这许多波折。 李春桃力劝折花枝无果,只得再次备好银两,登门请人出面斡旋。 谁知,走了几家后,只要一听是那陈兵,连她的银子都不要,不顾往日情面,坚辞拒绝。 李春桃算是彻底没了章程。 心里哀叹着,瞧瞧这两万两黄金拿的,果然烫了自己的手。 无奈之下,强迫折花枝与自己一起,来到陈兵的府邸门前。 她准备跟陈兵来个悲情演绎,然后再用美人计,打动这个年轻人的心。 当然,那两万两黄金的票据,也揣在怀里,实在没招的情况下,只能忍痛退回。 面对陈兵,折花枝垂头不语。 李春桃则紧盯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恭谦大度的年轻人,心里无论如何都不信,他的心肠黑成了何样。 陈兵则若无其事地微笑面对,如春风拂柳般化解着对方的怨气。 在一旁还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短须宽面,也是一脸的和善。 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武行武大人。 李花羽和焦广海一左一右站在陈兵身后,好奇地端详着母女二人。 “陈大人,武大人,让奴家如何做,才能放过俺们孤儿寡母?” “唉,好可怜的孤儿寡母,不如让陈某给你母女二人安排一个住所吧,你也好颐养天年。” “俺有撷芳楼居住,就不劳陈大人费心了,还是给俺个痛快话,如何做撷芳楼才能解封?” 陈兵摇头:“撷芳楼这种敲骨吸髓的地方,最好还是让它关着的好。” 李春桃一听顿时蹦了起来。 “撷芳楼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怎会成了敲骨吸髓的地方,陈大人不要污人清白。” “陈某就被你讹了黄金五万两,不是敲骨吸髓又是什么。” “啊呀,俺的青天白日大老爷,俺只收了你两万两黄金的银票,还是你陈大人硬塞进了奴家的手里,何时成了五万两,这不是颠倒黑白,随口胡诌又是什么。” 陈兵依然脸带微笑。 “请问,陈某硬塞给你黄金要买什么?” “你想跟俺女儿见一面啊。” “好,那再请问,你女儿,也就是这位撷芳楼的花魁娘子,见一面该是多少银子?” “想见花枝姑娘怎么着也得...” “多少呢?” 陈兵追问了一句。 李春桃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觉得被陈兵引进了坑里。 说见花魁一面就要两万两黄金吧,明显是胡说八道,说平日需要黄金十两吧,为何收取陈兵两万两,左右都是坑,让她如何回答? “陈大人您甭管多少了,俺娘俩如何做,您才能放奴家一马,咱痛快些。” “很简单,还陈某的五万两黄金,撷芳楼解封。” 刚坐下的李春桃又蹦了起来。 “刚才说了,俺只收了你两万两,怎变成了五万两,狮子大开口啊!” 陈兵淡淡地:“老焦。” 焦广海立刻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一个账簿,指着其中一串数字。 “俺家老爷的银票都有登记,每一张银票都印着一个号码,其中有五张一万两黄金的银票号码都登记在册,需要俺给你们念出来吗?” 众人都不解其意,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 坐在一旁的武少卿终于出声。 “这是何意?” 李春桃也懵逼,这登记号码跟老娘有毛关系? 陈兵说:“五张票号都是相连的。” “然后呢?” 陈兵摇头:“没有然后了。” 李春桃立刻叱道:“陈大人休要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俺撷芳楼的事吧,再不解封,撷芳楼上下一百多口子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我已经说了,退回五万两黄金,其他休提。” 李春桃咬牙切齿:“陈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红口白牙,怎的编造谎言,歪曲事实,这满屋子的人都有耳朵,听得清楚,俺只收了你两万两黄金,再多一钱也没有。”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往跟前的桌子上一放。 “这就是当晚陈大人硬塞进奴家手里的银票,上面写得明白,一张黄金一万两,今日当着武大人的面,退还给你。” 说完虎视眈眈地看着陈兵,等待他的回答。 陈兵并不去看银票,微笑着说:“老焦,核对银票号码。” 第一卷 第290章 你真要娶那花魁?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答应一声,走上前来,就在桌子上展开银票,与自己拿的账簿核对起来。 片刻后,转身高声说:“老爷,银票号码核对完毕,正是老爷您的五张银票中的两张。” 陈兵点点头,眼睛看着李春桃。 “可看清了,还有三张呢?” 李春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呆呆地看着银票和账簿。 李花羽站在陈兵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比拿刀杀人还狠呢。 武少卿总算弄明白了缘由,皱眉瞪着李春桃。 “痛痛快快都拿出来吧,本少卿既往不咎便是,扭扭捏捏地,想是不要撷芳楼了。” 李春桃呆愣片刻,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打着两条腿开始嚎哭起来。 边哭边嚎:“俺那青天白日大老爷呀,您睁开眼睛看看吧,有人污俺清白啊,没有了天理呀,俺不活了啊...” 陈兵起身,沉着脸。 “武少卿,此人敲诈勒索,撒泼耍赖,该如何处置,你该有个章程吧?” 武少卿也跟着站起来。 “明白了,嘿嘿,好个老乞婆,在本官面前放赖,拿到大牢中,看你说不说实话。” 只一句话,就止住了李春桃的哭声,带了满脸的泪水,傻傻地去看陈兵。 “陈大人,俺再赔偿您一万两黄金,您放撷芳楼一条生路,毕竟还有一百多口子人要吃饭,如果还不答应,奴家撞死在你们面前。” 她神情坚定,牙关紧咬,等待陈兵的回答。 陈兵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说了。 武少卿抬腿往外走,边走边说。 “等着吃牢饭吧,诈人钱财还道德绑架,可恨。” 李春桃彻底没了招数,直愣愣地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折花枝。 “花枝啊,回去收拾东西,让大家散了吧,娘亲对不住你们,这就走了,咱娘俩来生再见。” 说完站起身来,冲着离她最近的墙角低头猛冲过去。 折花枝再也坐不住了,她尖叫一声。 “娘亲。” 听到她的喊声,李春桃并未停住身子,眼看就要撞到墙角时,却被焦广海一把抱住。 折花枝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面色惨白地说。 “陈大人,奴家答应了,就嫁与大人,请大人放过娘亲,放过撷芳楼。” 说完躬身一个头磕到地上。 李春桃闻听此言,挣开焦广海的搂抱,返身冲到折花枝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俺滴儿啊,为娘可委屈了你啊...” 两人相拥而泣。 武少卿走到门口停住,转身看着陈兵。 “陈大人,这...怎么说?” 陈兵叹口气:“既然如此,让撷芳楼老鸨拿出卖身契与我做个交割,然后撷芳楼就解封了吧。” 武少卿笑道:“好嘞,没想到成就一桩美事,佳话啊,哈哈哈...” 笑声中,他大步走出了陈府。 李春桃也与陈兵约定,算计个好时日,前往撷芳楼迎娶折花枝。 李春桃搀着哭得不行不行的折花枝,一步一步往外走。 当然,临走时,她顺手将桌子上的两万两黄金票据,抓在手里,一把塞进了怀中。 陈兵视若无睹,微笑着送两人出了府邸,一直上了马车后,才转身回来。 本来焦广海想说话,见陈兵一脸淡然,硬生生地憋在了心里。 回到屋子中,李花羽叹息着说。 “哥,你这样昧着良心办事好吗?” 陈兵还没说话,焦广海抢着说。 “有良心的都给饿死了。” “可惜了一个好姑娘。” “你可拉倒吧,嫁人总比待在青楼接客好上百倍。” 李花羽翻了个白眼:“那也得看嫁给谁。” 焦广海瞪眼道:“当然是嫁给我家老爷,还能有谁。” “我看未必。” 陈兵摆手:“此事不要妄议,大家忘了的好,切记,去休息吧。” 焦广海走了,李花羽仍然站在陈兵跟前。 “哥,你真要娶那花魁?” “不然呢?” “李师师怎么办?” 陈兵皱眉看着门外:“师师她,放不下飞花聆,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人。” 李花羽不甘心:“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儿你不娶,非要娶这些青楼女子,却是为了什么?” “想我陈兵的命该是一生飘摇,总在刀尖上跳舞,就连家中的老父母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娶什么媳妇,连累人家女子作甚。” 李花羽笑了:“哥,就知道不是你娶媳妇,还敢骗我。” 陈兵自知走了嘴,只得竖起一根指头在嘴边,示意她慎言。 李花羽凑近了他的身体,压低声音。 “哥,那老鸨也是在跟你演戏吧?” 陈兵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怎地,有漏洞?” “切,她揣走了银票,你咋话都不说?” “唉,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诚不我欺,本性难移尔。” “别尔了,如若不是最后这一把,恐怕连我都蒙进去了。” 陈兵沉下脸来:“记住,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会短寿的。” “呸,你们联合起来糊弄人家花枝姑娘,寿命也长不了。” “去睡吧,花枝姑娘嫁人,也许不是坏事。” 李花羽转身往外走。 “好事坏事得由人家自己来判断,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肯定不是好事。” “好好玩你的弓箭,想太多了你。” 陈兵在她身后呵斥。 房外只传来一声嗤笑。 这时管家在门外报告一声。 “什么事?” 管家有些局促:“老爷,有个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赶紧说,什么时候变这么磨叽了?” “老爷,今儿上午,咱家刘妈,就洗衣房那个,从家里回城,就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个画在城墙上的图,像个小太阳,她拿不准,就没敢说。” 陈兵立刻瞪大了眼睛。 “刘妈呢,马上叫她过来。” 刘妈在桌子上哆哆嗦嗦地模仿出她看到的图案。 陈兵端详了半天,点点头。 “辛苦,你做得很好,去休息吧。” 陈兵带了李花羽和焦广海上马直奔城门。 根据刘妈描述的位置,三人在城门洞壁上,找到了那个小太阳。 此时天黑,焦广海借了守城军卒的火把,才看清了小太阳的样子。 陈兵确定,这就是朱小娥留下的。 根据小太阳的高度,朱小娥应该是骑了马。 陈兵皱着眉头,这个娘们一向是不骑马的,不管路途长短,总是努力锻炼自己的奔跑能力。 在这个地方留了画,一定是出了城门。 陈兵看了看紧紧关闭的城门,转头对焦广海吩咐。 “老焦,去跟守城的说说,看能不能让我们出城。” 李花羽连忙说:“哥,城门关闭,没有巡城司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开城的。” 焦广海笑道:“俺去看看有没有熟识的,也许就能给开个后门呢。” 说完转身往城上奔去。 陈兵也没抱多大希望,心里盘算着,明日一早赶出城去看看也行,毕竟已经失联好几天,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 焦广海上城时间不到一刻钟,就有几个军卒跟着他奔下城来,招呼了站在城门洞的军卒,一起合力将高大厚重的城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第一卷 第291章 真不想让兄弟活下去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牵马出城,还带走了守城军卒的两只火把。 看着厚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李花羽赞道:“老焦果然是老焦,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焦广海惭愧地说:“让您老失望了,刚才俺找到守城校尉,刚说出是爷要出城,他只问了一句。” 陈兵两人惊讶地问:“他问了啥?” “可是提刑司的陈兵陈大人?” “然后呢?” “然后...” 焦广海一指城门:“就这样了呀。” 陈兵摸着自己的头,疑惑地说:“我这么有名了吗?” 李花羽接话:“这个事,恐怕光有名也不行。” 焦广海立刻点头:“嗯嗯,这名号还得有足够的杀伤力才行。” “杀伤力?” “爷,就是打个比方,应该说有很大权力背景。” 陈兵摆手:“不说了,赶紧找一找附近,看有没有画小太阳。” 三人分成两波,持了两只火把,以城门洞为中心,往两边寻找。 半天后,都回到城门处,一无所获。 陈兵看着远处夜色下的旷野。 “看来是小娥走得很急,城门上的这个图案,是想告诉我,她出城了,但并没有让我去找她的意思。” 李花羽问:“那天晚上她出走也不知道回来打个招呼?” “事情很急,她也看明白了,当时暗袭我们的人,还没能威胁到我的安全,所以她直接走了。” “她会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除了姜大公子,不会再有别的事能让她如此上心。” 李花羽惊讶:“你说的可是姜无绵?” “嗯,或者是与姜无绵有关的人,出现在了幽王府。” “听小娥说过,与此人有大仇。” “不共戴天。” 焦广海问:“爷,咱还追下去吗?” 陈兵琢磨了片刻。 “这样,咱们往前走,如果在第一个能画太阳的地方,找不到小太阳的话,咱就回来等消息好了。” “如果又找到了图案呢?” “继续跟进。” 两人没了问题,都跳上马背,催马沿着官道跑了下去。 三人奔驰了近大半个时辰,在官道一侧,发现了一所破败的茅草房子,该是以前的茶棚,已经无人经营。 下马,重新燃起火把,围着茅草棚子转了几圈。 凑在一起时,都摇了摇头。 “算了,看来她没有想让我们跟去的打算,回去吧。” 回程就无需打马快跑,三人熄了火吧,慢慢地坐在马上,悠然晃荡着往京城溜达。 本来出城时已过子时,三人再次回到城门时,天色发白,城门前已经排了长队等待进城的百姓。 又稍微等了片刻,城门轰然大开。 两天后,陈兵安排了四辆马车,披红挂彩,从撷芳楼将折花枝接到了王诜指定的宅子里。 这样既不算太过调低,也不能算张扬。 就算如此,此事也在京都城传了开来。 陈兵自暴打高俅后,又重新登上热搜榜。 他成了京都城新一代纨绔子弟的天花板,不但敢打朝廷重臣,还强行霸占了京都两大花魁。 是那些自诩顽主的王公子弟,自愧不如。 自此,陈兵成了新一代欺男霸女的典范。 坐在饭堂吃饭的陈兵,听着焦广海说着这些街头巷议,只能哭笑不得。 没过多久,王诜过府,给了陈兵一道圣上的手谕,官复原职不说,还又提了半级。 正儿八经的从四品提刑官,这与当时的提刑司二把手,被他拿下的楚大人同等级别。 一般在州府里都是知府之下,等于一府同知的高官。 陈兵将圣上的手谕翻看了半晌,心里琢磨着,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算不算正式通知。 没下圣旨,吏部也许都还不知道朝廷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官呢。 王诜也不解释,又拿出了那面金晃晃的御前听用牌子,放在桌子上推给陈兵。 用眼睛示意陈兵,其他人等回避。 草,陈兵心里骂,又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了。 果然,等一干人退出去后,王诜往他这边靠了靠。 “陈兵,你可知道圣上一直在忧虑什么?” “下官怎敢妄自揣摩圣意。” “你打住吧,我看这天下就没有你不敢干的事。” 陈兵不接茬,只问:“诜哥,又有啥脏活累活,您跟赵哥尽管吩咐。” 王诜瞪眼:“什么叫脏活累活啊,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荣誉,怎么来的?” “嗯,都是下官拼了性命赚回来的。” “少说这些风凉话,多少人想干还没机会呢。” “得得,咱说正事哈诜哥。” 王诜斟酌一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屡屡受到刺杀?” “很多人看老子不顺眼呗。” “别在诜哥面前说粗话。” “嘿嘿,您说您说。” 王诜的声音再次压低:“这里面可是韦后在操纵着呢。” 陈兵故作惊讶:“那赵哥也不管管他老婆?” 王诜摇头:“你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您继续。” “赵哥为此很是头疼,皆因为你上次的活干得不彻底。” “我?” “对,上次让你去宫里断案,本来一切顺利,怎后来就功亏一篑呢?” 陈兵装糊涂:“怎么又成了我的问题?” “你上次入宫,是不是遇到一个特别厉害的人?” “是啊,差点就让他给干掉了。” “后来呢?” “后来让我设计给炸死了呀。” 王诜大力摇头。 “没有炸死,这家伙还在韦后的宫殿内窝着,致使赵哥心里很不痛快。” “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你跟他交过手,怎会没见过面?” “当然没看到人,不然我早就被他杀死了。” “果然厉害。” 王诜叹息着,垂头不语。 陈兵也不说话,静静等待着。 半晌后,王诜试探着问:“陈兵,赵哥的意思,你能不能再搞他一次?” 陈兵愁眉苦脸地说:“难啊诜哥,此人太过厉害,根本没有机会,上次也是我侥幸逃得性命,只差一点点就完蛋了。” 说着话还撩起衣服:“你看看,这还是上次重伤留下的疤痕。” 王诜也犯愁:“此人可是赵哥眼中之刺,就因为有此人在,韦后行事才肆意妄为,多次调派人手,对你进行袭杀,赵哥也无可奈何。” “赵哥也是,下旨废了她不就行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一国之后,宫内有此高手支撑,宫外有韦氏家族做依仗,赵哥难呐。” “还真是无解。” 陈兵也无奈摇头。 “要不你再试试?” “诜哥这是往死里逼我,如果赵哥下旨,下官也算为国捐躯了吧。” “没那么严重吧?” “诜哥啊,你也不想想,如果轻松,哪里轮得到我陈兵出场,弄死个把人,赵哥连话都不用说嘛。” “唉,赵哥虽然没有下旨,却也明确要你陈兵再去宫内做一次努力。” 陈兵傻眼了。 “哥,真不想让兄弟活下去了?” 第一卷 第292章 送死之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王诜走了,只留下陈兵站在大门前,迎风凌乱。 赵哥的话自然是说一不二,让他干嘛就得去干嘛,不然数次保他性命所为何来。 就是觉得他陈兵是个人才,能干一些别人力所不能及的事。 比如,进宫杀超级高手,已经成了完不成也得去玩命的任务。 陈兵对进宫杀人没啥恐惧心,吕薇是自己师傅呢,自然不会有危险。 可是,这个任务是真完不成。 让吕薇离开皇后,人家肯定不会听他的话。 陈兵满脸纠结,回到屋子里坐下,手里下意识地玩弄着一只茶盏。 李花羽凑过来。 “哥,咋这个模样了?” “唉,这次得跟皇后抗膀子,想想就愁死个人。” “在你眼里,皇后不足惧,吕薇才让你头疼吧?” “可不是咋地,打不得骂不得,还长我一辈,奈何?” 李花羽笑道:“啥长辈晚辈,你从来都没放在眼里吧,主要是打不过,别不好意思承认。” “花羽啊,你是单挑疼的地方扎哥呀。” 李花羽正色道:“既然让你进宫办事,该是有个招呼才好吧?” 陈兵摇头:“此事绝密,两个老狐狸不会留半丝证据的。” “哥打算怎么办?” “正犯愁嘛。” 两人不再说话,都瞪眼看着从院子里溜达过来的一只小鸡,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窥伺两人。 由于陈兵对待家人宽厚温和,一众家丁下人也放得开。 有人就在宅子里养了小鸡小鸭,还有别的动物。 直到晚饭时分,也没想出办法。 几个人围在饭桌前,默默吃饭。 忽然,李花羽想起什么,问道:“哥,咱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陈兵茫然抬起头,看着她。 “嗯,小娥不知去哪作死了,还有一事,青州府秦明和黄信,乃我结拜兄弟,需拢到身侧才好。” 焦广海不解:“爷,秦明黄信都是青州府驻军将领,拢在咱的身侧干嘛?” “我得看着他们点,不然有难。” “你还会算命?” 卞喜儿好奇地问。 陈兵整了整脸色,肃容道:“老夫夜观天象,东方偏南,破军星发亮,近日恐有兵祸,得抓紧才好。” “你要不自称老夫,我还就信了几分。” 李花羽掩嘴笑道。 陈兵没笑,他说的可都是真事,自己没时间过去,也得想办法把秦黄二人弄过来。 不然,依着原来的事件发展,两人该与青州慕容知府翻脸,然后互相灭门,那慕容杰和黄俊怎么办? 此事放在心里已经好久,只因一直没时间,所以拖到了现在。 “花羽,老焦,准备准备,明日进宫办案。” 陈兵琢磨得差不多,决定尽快完成赵哥的任务,然后去处理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早上,三人装备整齐,在院子里与卞喜儿蝶儿告别。 谁知还未出大门,就有管家冲了过来。 “老爷,圣旨来了!” 陈兵愣了片刻,咋地? 难道赵哥要公开让自己去他家里搞事? 不容他琢磨明白,大内副总管李彦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陈大人,别来无恙啊,咱家可是挂念的紧。” 陈兵拱手:“哎呀,总管大人亲自前来颁旨,有劳有劳。” “咱哥俩还客气个啥,走走走,屋里说话。” 两人相携走进客厅里,分宾主落座,丫鬟端上茶水。 李彦也不多啰嗦,从身侧的小太监端的锦盘里拿过一卷锦卷。 “陈大人,咱就不弄那些有的没的,这是圣上给你的旨意,接旨吧。” 陈兵起身,躬身伸出双手,从李彦手里接过圣旨。 展开一看,见圣旨上写得很简单。 擢升提刑司陈兵为监察使,随队出使辽国西京。 陈兵看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向李彦。 “李总管,随啥队?” 李彦笑道:“先恭喜陈大人升官发财,本次出使辽国西京,由礼部侍郎赵良嗣大人带队,禁军五百精骑由赵悟统领指挥,陈大人为随队监军。” 陈兵依然迷茫。 “这是个什么差事?” 李彦凑近了他,压低声音道:“大宋与辽国连年征战,双方都疲惫不堪,朝中坚持和谈的大臣,终于争取到这次和议的机会,准备用和亲的方式,双方休战,也好让百姓休养生息。” “和亲?咱是嫁还是娶?” “当然是嫁,辽国占着上风呢,如何会下嫁与咱。” 陈兵琢磨片刻后问:“五百精骑恐怕不够人家塞牙缝子的,如何保证几位大人的安全?” “小种相公会派一千边军在真定府等候接应。” “这圣旨可是圣上亲颁的?” “那是自然,谁敢假传圣旨。” 陈兵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此事内里的曲折。 李彦见他无话,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陈兵送他出了大门,依然没有琢磨透赵哥是如何想的。 正要转身进门,老远就看到了都尉府的马车,快速奔了过来。 王诜从马车里出来,抬头就看到陈兵在大门口迎接,一脸的诧异。 “你怎知我会过来?” 陈兵苦笑:“哪有那么神奇,刚送走了李副总管。” “接到圣旨了?” “还在疑惑当中呢。” 两人边说边往院子里走去。 王诜凑近陈兵,低声说:“我正为此事而来,让你去辽国,是皇后的意见,她说非你不可。” “此行是有什么问题么?” “按说应该没啥问题,但是,皇后坚持插这一手,可能就有问题了。” “赵哥有什么话?” 两人进了客厅,屏退左右。 “赵哥的意思是,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陈兵呆愣:“这是要让我交代后事的意思吗?” “你也别有心理压力,作为天子使团,朝廷重臣,没人敢轻易对你动手的。” “本来是没有,可出了京都城,背后又有皇后支持,是个人就敢对老子下手。” 陈兵有些恶狠狠地说。 “唉,这就是赵哥头疼的地方,皇后拼死坚持,根本拦不住啊。” “她有这么恨我吗?” 王诜摇头叹息。 陈兵无奈,圣旨都下了,再说什么也没用。 “诜哥,那我提个要求可以不?” “我此番前来正是应赵哥之命,问问你有啥要求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好,请赵哥下道旨意,调青州府驻军统领秦明,步兵都指挥使黄信,率两千精锐立刻到大名府与我汇合,一并前往辽国。” 王诜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是出使议和,非出征打仗,军队不能超过两千人马。” “我觉得,既然坚持让我出使,其本意肯定不是议和。” “你只是监军,并无左右军队的权力,况且坚持让你去的是皇后。” “没有任何权力,让我去监个茄子?” “你的主要任务是发现违规问题,可写奏章弹劾使团内的任何人。” “别说这些废话,就问你我能带多少人吧?” 王诜伸出五指:“最多五百人马。” 陈兵皱眉道:“多带的人马可以驻守边防线处,我只带五百人入辽。” “不不不,你这不合规矩,赵哥不可能答应。” “那老子就不去,明明就是让我送死之局,还指望我伸长脖子等人砍吗?” 第一卷 第293章 出任监察使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王诜也被难住了。 “你...你不可抗旨不遵,同样是死路一条。” “你跟赵哥说一声,直接赐死罢。” 陈兵态度坚决。 王诜一时没了主张,皱眉思索着解决办法。 两人沉默半晌。 “兄弟,你可私下修书一封,让他俩多调军队前来即可。” “赵哥不说话,我让他俩私下调军,便将责任推到了他们二人身上,这怎是做兄弟能干出来的事?” “唉!” 王诜长叹一声。 “皇后摆明了给你挖坑,还怕你多调一两千的人马吗?” “就许他挖坑陷害,怎不许我垂死挣扎。” 王诜起身道:“我去跟赵哥说说,希望不大,你心里有所准备才是。” 说完不等陈兵回答,径自走了。 李花羽从内堂出来,不解地问。 “哥,宋辽之战已有多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议和?” “辽国抗不住了,要完蛋了才同意议和,这里面有阴谋。” “你是说韦后陷害你的事?” 陈兵摇头:“赵良嗣,据说是金国人,他有个女儿在宫内做嫔妃,还有个儿子在兵部,此次出使辽国,未尝没有金国的影子。” “金国人的阴谋?” “很有这个可能。” “赵良嗣是金国人,这个事皇上应该知道啊。” 陈兵摆摆手:“管他啥阴谋,老子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让多带人,那我中途就溜之乎也,谁他么说话也不好使。” “我觉得也该是这样,一群不干正事的家伙,把持朝堂,想让咱去拼命,傻不傻。” “行了,去准备行装吧,能带走的都带走。” 第二天,王诜再次来到陈兵家里。 两人偷偷摸摸地谈了半天,王诜才离开。 到了第三天,陈兵带了李花羽等四人,卞喜儿和蝶儿一辆车,其他四辆马车拉了行李等物。 赶到京都北门时,看到一长串队伍正等在大街上,准备出城。 左相蔡京带领一众官员,站在城门口相送。 陈兵懒得跟他们矫情,从马上下来,钻进了卞喜儿的马车。 谁知齐宣文寻了过来,告诉陈兵,待会出城要坠在队伍最后面,蔡相有话要跟他说。 齐宣文走后,陶昀然背了个大包裹过来。 说是李师师不能过来相送,准备了一些东西,祝愿陈兵一路平安。 说着话,陶昀然将军竟然泪眼朦胧,哽咽着感谢陈兵舍命相救李师师,让他铭感在心。 一个高过八尺的威猛汉子,哭天抹泪地站在陈兵的马车前,让车上下的人莫名有一种喜感。 临到陈兵缀着队尾出城时,蔡相一脸微笑地站在原地,看着无奈从马车上下来的陈兵。 “陈大人辛苦,监察之职十分重要,需尽心尽力,为朝廷为大宋...” 蔡京后面说了什么,陈兵基本忽略过去,拱手与众官员一一道别。 整个队伍只马车就有七十四辆。 这是陈兵无聊时,一辆一辆数过去的。 禁军精骑五百,车夫民夫好几百人。 逶迤三五里路,队尾看不见队首。 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多远,天色暗下来时,队伍前头开始在一片田野中兜了一个大圈。 七八十辆马车盘成了一个圈子,围成一个宿营地。 陈兵家的五辆马车也跟着车队衔接了前后,成为一个整圆。 所有人下马,随队家下人等开始忙碌起来。 起火做饭,打水喂马,伺候主人洗漱。 有个军卒跑到陈兵马车前。 “监察使陈大人在吗?” 焦广海问:“什么事?” “赵侍郎请陈大人前去议事。” 焦广海扭头看陈兵。 “走,去看看。” 陈兵带了李花羽和焦广海跟着军卒往一处马车走去。 三辆马车摆出了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人摆了几把椅子,还弄了小桌子,沏上茶水。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为首的是这次的领队,礼部侍郎赵良嗣,年过四旬,络腮胡须,细眉凤目,与宋人的长相上略有差异。 他左手一个粗壮的汉子,正是禁军统领赵悟,负责这次议和团队的安全。 右手边是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指修长。 在座的还有一位青年,长相与赵良嗣有几分相像,据介绍是兵部参将。 陈兵发现,在座的还有一位面白无须,三十岁左右的公公。 显然是宫里陪嫁出来的人。 几个人看到陈兵走了进来,均面无表情。 只有赵良嗣大人抬手相让,脸上挂了和煦的笑容。 “呵呵,陈大人请这边坐,喝口香茶解解乏。” 陈兵找了空位置坐下,冲赵良嗣点头示意。 “多谢赵大人体恤下属。” 整个领导团队,上司没有上司的样子,下属也没个下属的自觉。 按说,赵良嗣乃礼部侍郎,从三品的官级,而赵悟却是禁军统领,正三品大将军,这里面属他官职高。 但是赵良嗣是此次圣上任命的领队,一切议和事宜,必须得他说了算。 所以,赵良嗣见人到齐了,咳嗽一声。 “首先说明一下此次出使的纪律,必须听从指挥,谁敢违规,可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他见这个团队中,文武官都有,还夹杂了公公少年,所以也不拽文,只强调严厉严肃和严重性。 “安全上有赵大将军,亦须令行禁止,不得拖延违背。” “各自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陈监军在侧,谁敢任意妄为,必参之。” 他严肃地说完纪律问题,转而哈哈一笑。 “当然,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维持良好的团队和氛围,才能让这次长途跋涉平安顺和。” “如果这次出使平安归来,赵某必重谢各位。” 说着话,起身拱手,向在座的几位官员行礼。 这次,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拱手回礼,连称不敢。 接下来,都放松心情,各自谈起自己的看法。 赵良嗣为陈兵介绍道:“陈大人,这位可是荆王楫,速来见礼。” 陈兵立刻起身拱手施礼。 坐在赵良嗣右手边的少年,稳稳坐在椅子上,只微微冲陈兵点了点头。 “这位乃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大内副总管宝公公,陈大人速来见礼。” 那个白白肉肉的太监冲着陈兵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早就听过陈大人的威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陈兵一听,这位就是宝公公啊,就是他带了好几百禁军去围剿自己的。 这次出使,他以大内副总管的身份跟着过来,必然没安好心。 赵良嗣用手一引:“这位想来就不用介绍了吧,禁军统领赵大将军。” 陈兵还未拱手,就听到赵悟冷笑两声。 “陈大人的威风,赵某可是领教过了,这次出使须安分些才好。” 第一卷 第294章 相当不愉快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的话阴恻恻夹枪带棒,让陈兵心里很不舒服,正好还未拱手行礼,顺势坐了下去。 “陈某此次为圣上监军,正要监察军中一切,赵大将军可要循规蹈矩,别让人抓了把柄才是。” 赵悟愤然:“圣上亲军最为循规蹈矩,什么人敢来挑刺尽管放马过来,让赵某看看有没有这个抓住把柄的能力。” “圣上亲军不假,循规蹈矩却是未必,前几天听说在幽王府死伤好几百禁军,赵统领是派他们去杀幽王的吗?” “哼,此事本统领并不知情,但死伤数百军卒,总是常有的事情。” “天子亲军,禁军统领,数百军卒死伤,竟然不知情,那你跟我谈什么循规蹈矩?” “你!” 赵悟博然大怒,手按刀柄,奋然起身,怒目瞪着陈兵。 赵良嗣见事情要僵,立刻起身,伸出两手拦在赵悟身前。 “赵大将军息怒,之前的事情咱一概不提,只说眼下,和谐团结才是这次使团的主要目的,包括面对辽国。” 他拦下赵悟,转身面对陈兵。 “陈大人,吾素闻阁下嫉恶如仇,见不得官中龌龊,此正是圣上所重,必当尽心才是,但不可预测推断,须证据确凿才好说话。” 陈兵笑道:“我只是就事说事而已,急什么呢。” 荆王赵楫年少轻狂,见自家亲戚吃了亏,顿时怒容满面,怒瞪陈兵。 “陈兵,你一个四品的芝麻官,竟敢在孤王面前大放厥词,可知罪?” 陈兵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麻烦荆王给解释一下,陈某说的哪一句是厥词?” 赵楫见他如此,更是气的小脸通红。 “陈兵,胆敢对孤王无礼,信不信孤王斩了你!” 陈兵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赵楫。 “你真敢斩了军中监察使?” 赵楫苍啷一声抽出腰下宝剑,怒目而视。 “如若不信,孤王这就斩给你看看。” 陈兵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摇摇头。 “我还真就不信。” 荆王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手擎宝剑,大步往陈兵跟前跨过来。 赵良嗣心里叫苦,本来好好的一个团队,怎地圣上偏偏弄这么一根搅屎棍进来,这不让自己难做嘛。 他哪里敢让赵楫冲过去,两人谁伤了谁都不是个好事。 大步跨过去,拦在赵楫身前。 “荆王息怒,使团辄出京都,不宜动气,辜负圣上之意。” 荆王被赵良嗣拦住,手中兀自舞动宝剑,怒目瞪视陈兵。 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没人拦着老子,就剁了你。 见里面有人动了武器,马车外的侍卫们翘首往里看,时刻准备着冲进去动手。 陈兵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赵楫的表演。 赵悟一脸冷厉地看着陈兵,宝公公则始终温和,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所想。 赵良嗣劝着荆王回到座位上,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各位,如果不能勠力同心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咱何必出京,如果谁对此行有异议,请现在就离开,回京自己去向圣上请辞。” 他憋了一肚子气,这个使团才刚刚出发,就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后面的路还很长,该如何去走? 所有人都不说话,尤其是那个青年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赵良嗣平息了一下,缓缓说道。 “本官手里有圣旨,圣上还特赐了一把尚方宝剑,如果再出现此类争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都是在朝为官,这话说的就很重了。 天虽然黑下来,因为气氛凝重,没有人敢主动过来掌灯。 荆王年轻,面子上下不来,也不管赵良嗣如何严厉,兀自起身甩手就走。 赵悟在暗中狠狠瞪了陈兵一眼,也转身离开。 赵良嗣苦笑一声:“唉,陈大人,您能不能让一让,皇家要颜面,说不得动不得。” “圣上让下官来做监察使,不是来做保姆,互相看不顺眼,争吵打架都成,但别犯了规矩。” “圣上要你做军中监察使,荆王年轻,也不属禁军序列,陈大人谦让一二可否?” 陈兵摇头:“赵大人,圣上可不是让您来做和事佬的,该有的骨气还是得有吧。” 赵良嗣长叹一声:“算了,以后各走各的,不再招呼各位,请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吧。” 说完也转头走向马车圈外。 那个青年默默站起来,跟着他走了。 场中只剩了陈兵和宝公公二人。 “陈大人果然犀利,大闹后宫,名不虚传。” 黑暗中看不清宝公公的脸,只有尖细的嗓音传来。 “宝公公的大名,陈某也是如雷贯耳。” “好说好说,陈大人好自为之,告辞。” 等陈兵从马车缝隙中出来,李花羽迎上去。 “是不是闹得很不愉快?” “没有。” “嗯?” “是相当不愉快。” “看来这一趟出使会很不顺利喽。” “宝公公阴险,分明是带了韦后的差事过来,荆王被人当了枪使,也许赵良嗣是一心为了议和而来。” 李花羽肯定地说:“韦后的差事就是杀了你陈兵。” “禁军统领赵悟必是站在皇后一边。” 焦广海担心地问:“爷,咱们怎么办?” “明刀明枪他们不敢来,就算敢来老子也不怕。” 李花羽笑道:“暗刀暗枪咱更不怕。” “那他们会怎么来呢?” “且行且看吧。” 三人说着话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有人已经撑起了帐篷,筑好土灶,起火做饭。 陈兵带了四辆马车的补给,还有野外用品,加上家人护卫,一共二十五个人,十匹战马。 本来是用不到自己消耗补给的,可根据人数到使团后勤处领取。 可陈兵为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带足了补给。 他们待在大营的外围边缘处,撑起了五顶帐篷,十名侍卫轮流值夜。 喜儿和蝶儿待在马车上,李花羽和焦广海各自睡一顶小帐篷,其余二十人分了两顶大帐。 陈兵自己的帐篷也很大,处在四顶帐篷中间,与喜儿的马车离得很近,帐篷里点了两根巨烛,照得很亮。 一张矮几上摊开地图,陈兵仔细琢磨着这次出使的路线,所经过的州府县村山川河流。 他所面临的危险,该是从出京城后,到大名府之间的路段。 面对赵悟的五百精骑,自己只有十多个侍卫能战。 不论是明杀暗抢,他们都十分有利。 一旦放任使团来到大名府,秦明和黄信所率领的两千精锐便可与自己汇合,他们再想弄点小动作就很不方便了。 东京距离大名府约六百多里路,使团车辆多,行走缓慢,每日也能走出五六十里,总计十天左右的路程。 恐怕这十天中,就有一天是宝公公与自己的决斗之时。 第一卷 第295章 练摔跤呢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手指慢慢沿着地图路线移动,判断着对方动手的最佳地理位置。 李花羽挑帘走进来。 她与焦广海轮流值班,就待在陈兵的帐篷外面。 “哥,你的老相好来了。” 陈兵一脸懵逼,老相好是个什么鬼?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席珠珠一身便装从帐外钻了进来。 也不顾李花羽站在一侧,带着全身的热烈,扑进了陈兵怀里。 “你...你怎么...” 陈兵刚问了一半,嘴巴就被热而软的红唇堵住。 如此激昂的温柔,让陈兵渐渐陷入迷糊中,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起来。 百忙中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冲李花羽无力地摆了摆。 李花羽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回避,他俩要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可她与陈兵在一起这么多时日,在心中早将他视作家人,或者是藏在心底的男人。 两人一起经历生死,一起哭一起笑,也不止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她不能制止陈兵有别的女人,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眼看两人身上的衣物渐渐减少到不能再看的时候,李花羽才想起该将帐内的蜡烛熄灭,让两人做这事时有点安全感。 她轻轻来到蜡烛旁,吹熄了那朵摇摆不定的火苗。 然后转身往另一支蜡烛走去。 此时,陈兵与席珠珠两人已经纠缠到一起不分彼此。 两人发出的动静,让李花羽耳热心跳,越不敢看就越想看一眼。 李花羽也二十出头的年纪,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或在梦中曾与陈兵缠绵过。 她知道自己的条件长相,与陈兵身边的女子相去甚远,总是自卑心理作祟,不敢在陈兵面前表露半分。 当她灭掉蜡烛,让帐篷内陷入黑暗时,鼻端传来一阵燥热的气息。 她被这种奇特的声音和气息包围着,身体莫名地躁动起来,浑身发热发软,恨不得立刻扑过去,与那团黑乎乎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全力发泄自己的体力和情绪。 黑暗给了她胆量,李花羽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感受着那种激情澎湃,忘记了自我。 不知持续了多久,帐篷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了粗重的喘息声。 空气中的因靡气息更增加了几分。 “陈兵,想我了么?” “你怎么会在此出现,莫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我就是偷偷溜出来的,你敢不敢收留我?” “你是不是嫌老子死得不够快。” “哼,就知道你没那胆子,老娘吓唬你的,我是跟随父亲回家省亲呢。” 陈兵顿时释然,他忘了席珠珠是赵良嗣的女儿。 “你好像又胖了些。” “你喜欢不?” “肉肉的,很是舒服。” “这里更肉呢,你来试试,咯咯咯...” 两人说着话,又开始有所动作。 躲在角落里的李花羽心情还没平定下来,再次让两人的声息弄得动荡不安起来。 李花羽不知何时,也不知怎么出的帐篷,她斜倚在自己的帐篷外,眼睛看着遥远的夜空,呆呆地不知所想。 焦广海悄悄溜了过来,凑近了她身边。 “嗨,姐在想啥呢?” “想啥管你屁事。” 她与焦广海厮混熟了,说话也口无遮拦。 “看你发呆呢,想男人了吧?” 见李花羽没理自己,看了看陈兵的帐篷。 “俺猜是想他了。” 李花羽瞅了他一眼。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女人?” “那不废话嘛,难道你喜欢丑男人?” “可是,我也喜欢那些有能力的男人。” “男人需要女人的能力吗?” 李花羽沉默了。 焦广海连忙说:“你不一样,俺就觉得陈爷离不开你。” 李花羽眼睛一亮:“为什么?” “你的能力太出众,这天下的男人都被你比下去了。” “可是,他还是…” “那是不一样的喜欢,漂亮的女人只能在床上让男人喜欢,而姐姐你却到哪里都会被男人喜欢。” 李花羽依然迷茫。 “不管怎么说,陈爷离不开你,放心吧姐。” 想不明白,她烦躁地挥挥手。 “盯紧点,我去睡了。” “放心吧姐,还没有人能在晚上躲过俺老焦的眼睛。” “吹吧你。” 李花羽嘟囔一句,自顾回了帐篷。 刚一进帐篷门,就察觉里面有人,她退后一步,软弓和彩羽箭同时来到手上。 “花羽姐,是我。” 李花羽听出是卞喜儿的声音,身体放松下来。 “喜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卞喜儿压低声音:“姐,他帐篷里有个女人,是打起来了吗?” “没打起来。” “可我听着动静不对。” “哦,两人练摔跤呢,别担心。” 卞喜儿皱眉问:“姐,他好奇怪啊,半夜三更的跟女人练摔跤?” “他经常自己拉扯筋骨,这次是练双人的。” 卞喜儿撅着嘴:“那怎么不找我们练,还弄个外人过来?” 李花羽有些头疼。 “也许那女人懂得多,摔跤功夫厉害。” “我和蝶儿摔跤也很厉害,我们俩天生力气就大。” “行吧,等我跟他说说,去睡觉了喜儿,天不早了。” 第二天一早,陈兵被李花羽拽起来,感觉全身酸软,搭在李花羽身上放赖。 “赶紧起来吃饭了,等人家启程咱就跟不上了呀。” 弄了温水给赖赖唧唧的陈兵擦洗一番,再给他穿戴整齐。 陈兵十分享受,全程都不用自己动手。 早饭被端进了帐篷,一碗白米饭,一盆炖肉,还有一碗汤。 陈兵吃得很快,这事就不用别人喂他了。 谁知刚扒拉了没几口,嘎嘣一声,陈兵咬到了一粒沙子,硌的大牙生疼。 这动静连坐在一旁吃饭的李花羽都听到了。 陈兵皱着眉头:“谁淘的米?” 李花羽也懵逼,起身说:“我去看看。” 陈兵摆手:“算了,出门在外就别讲究这些了,待会告诉他们注意些就好。” 两人继续吃饭。 可是那盆炖肉里,竟然吃出了异物,好像一团黑乎乎的毛发或者是别的东西。 两人被恶心到了,放弃了炖肉,只吃米饭。 可是接下来一碗白米饭又硌了他两次,幸亏之后的咀嚼加了小心,才把大牙给保住了。 李花羽也被硌了一下,心中怒气升腾。 摔下饭碗就跑了出去。 时候不大,焦广海手里提了一个家人走进帐篷。 “爷,都是这家伙淘米做饭的,该怎么收拾?” 陈兵看着匍匐在地,满脸哭哭唧唧的汉子。 “以后注意点,还好没给老子下毒。” 那淘米汉子嘴唇哆嗦着。 “老爷,咱去领的米根本没法淘洗干净,里面全是沙子,如果不是赶时间,一桶米得淘掉大半沙子。猪肉也是洗好放在盆里端了来,直接下锅炖的。” 陈兵去看焦广海。 “不应该啊,按说这么个级别的使团,待遇怎会低了?” 焦广海也皱眉:“爷说的是,待俺过去问问再说。” 第一卷 第296章 物资匮乏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大步赶到使团后勤补给处,看到许多民夫都在忙忙碌碌。 他找了个持枪站岗的军卒。 “哎,兄弟,这里谁负责后勤补给?” 军卒上下打量了焦广海两眼。 “柴大人。” “在哪儿能找到他?” 军卒摇头:“不知道,柴大人很忙。” 焦广海没法子,继续在一团乱糟糟的马车中寻找。 终于在一个民夫的指点下,看到不远处的一座高大帐篷,比自家老爷的帐篷还要大上个几倍的样子。 帐篷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焦广海挤进门去。 帐篷里很宽敞,有两个腰悬弯刀的军卒站立两侧,中间放了一张桌案,后面坐了一个胖子。 好几个人排在桌案前,领了竹签出去。 焦广海排了队,轮到他时,走到桌案前。 “柴大人,您给弄的什么米啊,怎么都是沙子?” 那胖子抬起肿眼泡瞥了焦广海一眼。 “你谁家的?” “监察使陈大人属下。” “嗯,没办法,从户部调拨的都是这样的米,克服一下吧。” “那猪肉里怎么都是毛发和黑乎乎的东西?” 胖子一瞪眼:“你们家厨子是个死人吗?不会自己处理一下?” 焦广海被呛了一句。 “可是,领回去的柴火也是湿的,半天也点不着火。” “会不会晾一晾再烧啊?” “那水呢,一桶水半桶的泥。” 胖子一拍桌案:“嫌泥多自己去河里打水,老子这里没那么多人手伺候,官不大毛病不少,下一个!” 焦广海被后面排队的人挤到一旁,呆呆地不知所言。 回到自己的营地,悄悄让几个家人注意一下,对领回来的生活用品,进行仔细地再加工。 本想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息事宁人算了。 哪里知道,当晚上宿营时,去领物资的家人空着手回来了。 他们告诉焦广海,因为物资紧张,暂时需要控制发放。 焦广海问:“暂时控制要到什么时候?” 家人摇头:“他们没说,只让回来等通知。” 晚饭是用的陈兵自己带的补给,直到深夜,也没见使团后勤来通知。 没办法,焦广海去跟陈兵汇报。 陈兵都不用想,就知道又被人针对了。 这事好办,陈兵让李花羽趁夜色浓重,摸进后勤补给营地,将那胖子的账簿偷出来。 三个人在帐篷里翻看着补给账簿。 粳米、猪肉、菜蔬、马料、水...等等,其他家都一应俱全,只有陈兵所属团队是空白。 李花羽气的:“哥,让我去宰了那家伙。” “也许有人正等咱去闹事。” 焦广海拍着账簿:“爷,咱有闹事的理由啊。” “故意扣住补给不发,罪不至死,人只要没死,其他惩罚便可有可无。” 李花羽叹息着说。 陈兵冷笑道:“老子是监察使,难道其他惩罚真的可有可无吗?” 焦广海疑惑地问:“爷,您的意思是...” 陈兵敲打着账簿:“哼哼,老子可弄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焦广海兴奋地站起来。 “行,明日一早咱就去把他堵在床上。” “明日不行,要做就得今晚,有人想拦都拦不住。” “对对对,晚上谁敢与咱为敌,杀无赦!” 焦广海恶狠狠地说。 陈兵挥手:“走,事不宜迟。” “爷,怎么才能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按这罪名,挨个三十板子不过分吧?” “嘿嘿,俺老焦三板子就能让他半年起不得身。” 三人说着话,结束服装,拿了账簿,出帐喊人起来,一窝蜂往后勤宿营处赶去。 来到后勤宿营地,站岗的军卒见来了十几号人,连忙将长枪对准众人。 “谁?干嘛的?” 焦广海大步上前,举起手里的监察使牌子。 “监察使大人夜巡,让开!” 那军卒傻了,没听说过还有监察夜巡这事,但监察使也是大官,拦住他们就是找死。 一众人从呆立的军卒面前走过去。 李花羽带着大家来到后勤胖管事的帐篷前。 陈兵摆摆手,让众人停住脚步。 “去,将人拿出来见我。” 焦广海暴应一声,带了几个侍卫走到帐篷前,手中长刀一划,将帐篷劈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几人从口子里钻进了帐篷。 不一会儿,一阵踢里扑棱的响动,几个人拖了胖子从帐篷里出来,用力将胖子压到地上。 那胖子兀自拼命挣扎。 “你们干什么,本官乃禁军七品军需校尉,谁敢无礼!” “让他抬起头来。” 有侍卫用力抓住胖子的头发,往后一扯。 陈兵蹲下,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肥脸。 “跟老子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被扯得仰面向上,眼珠子在陈兵脸上转了几转。 “本校尉柴军荣是也,你是何人?” “监察使陈兵。” 陈兵说完,将手里的账簿举到柴军荣眼前。 “你恶意克扣本监察使的补给,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柴军荣一脸不屑:“监察使大人,此乃军中物资匮乏,暂时停发而已,待明日补发便是。” “那为什么别人都发了,就剩老子一人不发呢?” “正好发到了你们这里就没了。” “没人指使?” “绝无此事。” 陈兵起身:“那我就放心了,此事本监察使判你个三十板子,不冤枉吧?” “当然冤枉,只是物资匮乏,暂停发放而已,罪不在我。” “嗯,如果整个团队都停发,老子便也认了,你就可着老子一个人造,如果不揍你几十板子,这监察使的脸面何在。” 柴军荣连忙喊:“赵统领也说了,军需补给后半夜就到,明日一早便发到大人营地。” “难道是赵统领让你扣发本官的补给?” “没有,是正好发到大人处补给没了。” “你猜我信不信?” “信不信都是如此,与本官无关。” “行吧,就冲你嘴巴硬,本监察使准予减少五板子,来人,给老子打他二十五板子再说。” 柴军荣顿时大叫起来。 “大人,下官冤枉啊,只因军需匮乏,你不能滥用职权,是非不分...” 焦广海早已安奈不住,下令让人摁住了那肥胖的身子。 亲自下手,三把两把将胖子的中衣扯掉,露出肥白滚圆的屁股。 然后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抡起板子,用力砸在胖子肥白的股上。 “啪”声音清脆,伴随着胖子的惨叫声,响彻营地。 这个杖击十分讲究用力以及击打的部位,如果要手下留情,声音响而受力不大,皮破血流却伤害不大。 但让外人看上去十分具有震撼作用。 如果想下狠手,一杖下去,声音发闷,皮肤看似无恙,但是受的却是内伤。 焦广海的第一杖是警示,声音响而伤害不大。 接着,他再次抡起木杖。 第一卷 第297章 你他么是谁的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焦广海刚刚举起木杖,还未运力下击时,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喊。 “停,停,给我住手!” 焦广海看向陈兵,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索性不理喊叫声,用力下压木杖。 “嘭”,这次的声音发闷,胖子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叫声。 一群人举了火把跑过来。 禁军统领赵悟在一众侍卫的环绕下,疾步跨到陈兵跟前。 “本统领说了让你停下!” 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已经咬牙切齿。 此时,焦广海的第三杖,也落到了胖子的大腿根上。 但是胖子已经没了动静,早在第二杖时,疼昏过去。 陈兵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悟那双恶狠狠瞪视的眼睛。 “你没听到本统领喊话吗?” 陈兵摆摆手:“有事说事,我还要处理这个尸位素餐的家伙呢。” “陈兵,你的胆子太大了,竟敢随意处置禁军军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正是因为我眼里还有王法,所以才处置他,不然军中岂不乱了章程。” “你有什么权力处置本统领属下的官员?” “你好像忘记了监察使是干什么的。” “他犯了哪条法纪?” 陈兵拍了拍手里的账簿。 “随意克扣物资,致使我营中一日无粮可用,无水可饮,战马无食可喂,你就说他值不值这三十军杖吧。” “那只是暂时停发,暂时你懂不懂?” 赵悟开始吼起来。 周围陆续有火把点燃,听到争吵的声音,营中其他官员纷纷惊醒,有的赶过来查看情况。 赵良嗣也接到报告,衣服也没穿整齐,就惶急地跑了过来。 陈兵皱眉问:“暂停发放物资粮草,这事你知道?” “我...后来才接到柴校尉的报告,已经让他想办法补齐物资粮草,你如何就等不得这片刻时间?” 陈兵看到赵良嗣也来到现场,宝公公那张白面脸也出现在不远处。 他举起账簿,提高声音。 “众位大人,今日军需官柴军荣说物资匮乏,暂停发放,我营中二三十人,十余匹战马,一夜未食。” 他顿了顿,好让众人消化一下内容。 “如果整个使团都没有发放物资粮草,或者,只发放了一半,甚至发放八成,我都认了,可事实是柴军荣只留了我营二三十人,十余匹战马饿着等着,其他均按时发放。” 站在四处的官员军士安静地听着,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这个军需官因物资匮乏,停发我的粮草,那我也认,能不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如果哪位大人觉得柴军荣挨三十军杖不对,请站出来说话。” 这次连赵悟也傻了,他没想到,让这个家伙给陈兵使绊子,他竟然蠢成这样。 之前的米里掺沙子,柴火里浇水,都还可圈可点,只是这次是自己作死。 赵良嗣听清楚了始末,立刻往前站了一步。 “监察使大人判得很正确,柴军荣这三十军杖挨得不冤。” 赵悟迟疑着:“赵大人,如果物资匮乏,发放时正好没了,本统领觉得这只是个巧合。” 所有人都听的清楚,赵悟开始狡辩。 陈兵嘿嘿冷笑,赵良嗣皱眉不语。 场内沉默起来。 此时,被打昏的柴军荣醒了过来,扭头看到了赵悟站在场中,立刻有了主心骨。 “统领大人,下官冤枉啊,物资匮乏,粮草运送不及时,关我柴某何事,他陈兵不问青红皂白,拿住柴某就打,还有王法吗?统领大人要为小人做主啊!” 他一声声叫得凄切,让人心为之痛。 赵悟一摊手:“看看,我就说了是个巧合嘛,陈大人你不问清楚就滥用刑罚,这是军中大忌。” 陈兵心里呵呵了,赵悟用心太过明了,这是摆明,老子就是欺负你,怎么滴吧。 陈兵不再理会他,转首去看赵良嗣。 赵良嗣也束手无策,一个是五百精骑的禁军统领,一个是圣上钦点的监察使,他能说什么? 陈兵点点头:“好,就算巧合吧,整个使团,从上到下,就连马夫走卒都能吃上晚饭,偏偏就拉下了我这军中监察使,正四品的朝廷大员,这棍子他柴军荣挨得不冤。” 他说着看了一眼赵悟。 “既然敢跳出来当这个马前卒,就得有作死的准备,赵统领觉得呢?” “陈大人说什么,赵某听不懂,但是,柴校尉的问题,纯属巧合,应该从轻发落。” “好,那就依赵统领的意见,从轻发落,只打他十杖算了。” 说完冲焦广海挥挥手。 赵悟哪里能让柴军荣再挨棍子,看他那个怂样,再两棍就被打死了。 “慢着,本统领的意思,柴军荣罚奉即可,不需再动体罚。” 焦广海那边已经再次举起了军杖,听赵悟如此说,迟疑着不往下落杖。 扭头去看陈兵。 陈兵苦笑:“老焦,你他么到底是谁的人?” 焦广海闻言一哆嗦,连忙用力将军杖挥了下去,嘭的一下,柴军荣这次连哼都没哼就昏死过去。 赵悟立时大怒:“好胆,竟敢不听本统领的命令,来人,给我拿下!” 陈兵手里掂着监察使的牌子,一脸冷笑。 “他可是本监察使的人,赵大人是要跟我翻脸喽?” “我呸,圣上让你跟着而已,给你脸了是吧,再敢啰嗦,连你一并拿下治罪。” “好大的官威,那我倒要看看你赵悟的能耐,别到时候犯怂。” 随着赵悟的喝声,一队队禁军军卒持了长矛,踏着整齐的步伐跑了过来。 陈兵扫了一眼四周,火把有二三十支的样子,以李花羽的技能,数个呼吸间便能全灭掉。 陷入黑暗中的战场,陈兵等人怕过谁来。 军卒分成了数队,绕着在场的所有人转一圈,长矛向内,呈攻击态势。 再有五十刀斧手,奔到场中,在内圈中将陈兵等人围在圈中心。 赵悟嘿嘿冷笑:“陈兵,不听本统领之言,只好拿下你,到时请圣上裁决。” “监察使是圣上钦点,赵悟你敢违抗圣命,胆子也算大的,判你个谋逆不冤枉。” “到时再辨,就看你的嘴硬还是本统领的棍棒硬了。” 两人此时已翻了脸,赵良嗣心中叫苦,身为使团正使,自然不能不管。 “二位且慢动手,请听老夫一言。” 他张了两手,拦在陈兵和赵悟之间。 “都是朝廷官员,得圣上信任,出使辽国,身负国家和平之重任,岂能半道就起龃龉,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二位三思啊。” 赵悟喝道:“有此胡搅蛮缠之徒,使团怎能顺利完成任务,还是及早剔除这害群之马才是。” 陈兵被气笑了:“赵悟,你他么还能再要点脸不,指使下属干出这种龌龊之事,竟然倒打一耙,你是凭此不要脸的功夫,混上统领之位的吗?” 赵悟大怒! “你们还等什么,给老子拿下此恶徒!” 第一卷 第298章 娘娘,你这是在害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五十刀斧手暴喝一声,各举刀斧往前逼近。 陈兵安静地等待着,双手已经扶上双刀刀柄,眯着眼睛看向赵悟。 他在想,要不要先斩了此僚,一了百了。 焦广海嘿嘿冷笑着,扔掉军杖,顺手提了朴刀,在手里玩了个刀花。 其他官员纷纷后退,眼见刀兵要起,别误伤了自己才是正道。 荆王混在人群中,眼中释放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他早就看不惯陈兵,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敢藐视皇族,竟敢对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子不敬,活该他被拿下。 他已经在琢磨,面对阶下囚的陈兵,自己该如何使些手段,让这个家伙痛哭流涕地忏悔。 赵悟再次挥手,黑暗中又出现了无数弓兵,在最外圈拉弓搭箭,对准了圈子中心的陈兵等人。 他满意地缓缓退出圈子,站在外围,得意地看着陈兵。 都说这个家伙难搞,那是没有遇到自己。 成天混在军营中的赵悟,本身也是高手,在高手林立的军中,他还真没服过谁。 要不是陈兵名声在外,他还真想亲自下场,让陈兵看看自己的刀锋利不锋利。 双方对峙中,只等头领一声令下,进入肉搏战。 赵良嗣只急的跺脚,这弄了些什么事啊,不管哪一方被伤,都是他这个正使的毛病。 本来是一趟轻松的差事,谁成想,这两个家伙没一个听话的。 一个是皇族本家,一个胆大包天,从没将规矩放在眼里。 眼见两人势成水火,各自举起手准备下令攻击。 突然,有女子声音尖声高叫。 “住手,都住手!” 声音就在赵良嗣身侧,惊讶地扭头看过去,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皇上的嫔妃席珠珠。 “你...你要作甚?” 席珠珠不理她父亲的问话,从围起的军卒缝隙里挤进去。 几步来到陈兵的身前,转身面向四周。 “谁敢动手,他是圣上钦点的监察使,你们要谋逆吗?” 赵悟愕然看着这个丰满的娘们,皇上的嫔妃,她怎会站在陈兵一边? 陈兵更是哭笑不得,此时席珠珠出来站在他身边,让别人怎么想,都能脑补出许多画面,这不是在害自己嘛。 虽然她是奋不顾身地出来维护自己,却让陈兵怎么也感激不起来。 赵悟阴沉着脸:“娘娘这是何意?你是要维护这个胆大妄为,滥用职权,无视法纪的人吗?” 席珠珠绷着俏脸:“你不给人饭吃,还说人家无视法纪,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你...” 赵良嗣此时反应过来,连忙往前挤。 “珠珠,不得无礼,退回来!” “我不!” 陈兵无奈,凑近了她的身侧。 “娘娘,你这是在害我,赶紧退出去。” 席珠珠愕然回头,瞪着大眼睛。 “陈兵,老娘这是在救你,如果救不了你的命,我情愿与你同赴黄泉。”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弄这一出,还要不要回宫混日子了?” 席珠珠诡异一笑:“老娘这次出宫,就没打算再回去。” “你...” 陈兵突然顿住,老子是不是陷入了别人的坑里?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的老婆跟自己不清不楚,这是谁在算计老子? 他心里琢磨着,眼睛在四周打转,看到了在火把下脸色阴晴不定的赵良嗣。 难道是他? 压低声音:“珠珠,是谁让你过来的?” “没人啊,听到你身陷重围,我就冲过来了。” 赵悟此时嘿嘿冷笑道:“陈兵,你好手段,这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你们这是...” 他开始带节奏。 陈兵直翻白眼,屁的最爱,她进宫几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呢。 但事实却是如此残酷,面对这样的场景,让别人无法不往别处想。 他眼珠一转,立刻对席珠珠说。 “娘娘是不是听到了赵悟要害我的事情?” 席珠珠很聪明,当即就明白了陈兵的意图,使劲点着头。 “嗯嗯,我听到赵悟密谋要对你下手,所以跑过来阻止,却来得晚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四周很多人都能听到。 赵悟当然能听到,他气的大骂。 “放屁,老子何时密谋要害此人,纯粹胡说八道。” 趁此机会,陈兵低声吩咐席珠珠。 “珠珠,你退出去,待我宰了赵悟,放心,没人能奈何得了我陈兵。” 席珠珠半信半疑,看陈兵神情坚决,只得缓缓转身往包围圈外退去。 陈兵虽然知道,自己与皇上的妃子不清不楚的印象已经在别人的心里生成,但他还得努力改变,不能任由别人瞎琢磨。 赵悟和陈兵都在等席珠珠退到场外,然后才能发动战斗。 毕竟她是皇上的嫔妃,不管她做如何事情,这个身份让别人不敢轻举妄动。 当席珠珠退到赵良嗣身边时,赵悟才举起手臂,示意所有军卒准备。 他咬牙将手臂往下落去,却被一只手抓住,依然高举在半空中。 赵悟怒视着身边的宝公公,那张面团一般的脸,仍然温和,带了些许微笑。 “宝公公这是何意?” “赵统领,此时不可妄动刀兵,还请三思而行。” 赵悟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陈兵这边正等赵悟下令动手,忽然就看到宝公公出现,阻止了赵悟。 稍微愣怔,扭头看向身后的暗处。 瞬间,一枝羽箭从夜色里飞了出来,一个手持火把的军卒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同时也将火把扔了出去。 荆王此时在人堆里将宝剑抽了出来,大声喝道。 “给本王杀了他!” 他身边的武士纷纷拽出武器,纵身往包围圈子里冲去。 羽箭不停地飞出,凡是手持火把的军卒,纷纷中箭倒地,火把落在地上,火光被压小。 陈兵不等身周的刀斧手反应过来,双刀同时出鞘,左右一分,身体晃动间,两名刀斧手中刀倒地。 焦广海也大喝一声:“敢杀老子,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抡动手里的朴刀,扑向最近的刀斧手。 陈兵带来的几个侍卫,手持弯刀,背对背面向四周,举刀防御。 火把被持续减少,四周光线开始暗下来。 陈兵双刀灵动,步伐忽左忽右,身体随风而动,只要在他双刀范围内的刀斧手,沾之即死。 那些军卒根本看不清楚敌人到底在哪里。 陈兵的移动方向是冲着赵悟去的,这个家伙老跟自己作对,必须除之而后快。 宝公公见双方动了手,脸上收起了微笑,轻叹一声。 “这个小子太狡猾了,不知哪里不对,又触到了他的神经。” 最后一只火把熄灭,场中陷入黑暗,军卒和荆王的护卫失去了攻击目标,开始乱转。 赵悟抽出宝刀,护住宝公公,两人一起往后退。 赵悟和宝公公一直退到弓箭手身后,刚停住身子,不知从何处钻出一枝羽箭,直奔赵悟的咽喉而来。 第一卷 第299章 再遇高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等赵悟感受到锐风刺喉时,已经晚了,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动作。 他只能闭目等死。 等了一瞬,并无利箭刺喉的痛感,奇怪地睁开眼睛。 四周声音纷乱,夜风扑面,羽箭已经消失不见。 赵悟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怎么回事? 他心里有无数的疑问,自己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从来没有像今天般狼狈。 黑暗中与死神擦肩而过,手下士兵失去了自己的指挥,只能在田野中乱跑乱窜。 同样有疑问的还有站在暗处的李花羽,自己必中的一箭,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在自己的感受中,仿佛射中了某种物体,却没带给自己该有的收获感。 除了陈兵,她再次遇到了在黑暗中能避开自己羽箭的人。 难道是吕薇来了? 陈兵此时让过许多军卒,已经来到赵悟附近。 根据体感判断,赵悟该是站在自己左侧不足两丈处。 只踏出两步,身体便飘至赵悟跟前,颤动横在身前,沉默往前刺出。 赵悟也感受到有利刃袭来,身体后退,手中宝刀前挥,想拦住对方的刺击。 他一动,陈兵便更加清晰地感知到赵悟的动作和具体位置。 沉默收回,颤动一抖,一阵音波发出,随之横斩出去。 与赵悟的宝刀在空中相撞,发出一蓬火花,双刃一触即分。 陈兵心中叹息,又他么是一把宝刃,自己的颤动没有切开对方的拦击。 稍瞬,沉默和颤动轮番刺出,寻了赵悟动作中的着力点,不让他有闪躲的机会。 赵悟确实是一个军中高手,他能在黑暗中拦截陈兵的几次砍杀,虽然没有喘息的功夫,但也比很多高手高出不少。 也仅此而已,三五刀后,陈兵抓住了一个时机,沉默无声地刺到了赵悟的咽喉处。 赵悟脖子发凉,尖锐的刺激下,全身汗毛炸起,肌肉绷紧努力往后躲闪。 但是陈兵的沉默太过迅速,黑不见物的状况下,根本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赵悟已经感受到刀尖刺破肌肤的痛楚,又是一次闭目等死的体验。 他怎么也没想到,几个年轻人的团队里,一而再地出现高手,将他的自信心摧残至渣。 陈兵也准备收刀的动作。 异变就此发生,沉默被一股柔力带往一边,偏离了赵悟的脖颈,刺在了空处。 很奇怪的感受,就如赵悟身侧有一块隐形磁铁,将沉默吸引偏离。 不等陈兵想明白,一股重压随之而来。 陈兵大惊,幸亏他多次习练风之感悟,重压带来到钝风,让陈兵随风飘向一旁,就如重拳打蚊子一般,只是强大的风力,就把他吹到了别处。 就在他的胸前数寸之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嘭响。 以陈兵的判断,该是高手的重拳击打在空处,由于力气太大,与空气撞击产生的音爆。 好大力气! 来不及感叹,身体随风而动,扭曲腰身,音爆再次在身旁炸响。 一飘一荡间,音爆不离身体左右,数次差了几分就砸到了身上。 陈兵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动处都在大脑之前,生死之间,不止左右飘荡,现在上下翻动全方位躲避对方的攻击。 不知躲过多少拳,终于对方停顿了片刻,给了陈兵以喘息之机。 迅速拉开双方的距离,手臂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 双刀借机刺了出去。 一上一下,颤动在上,直刺咽喉,沉默在下,默默地削向腰身。 双刀一出即中目标,陈兵心下一喜。 手上用力,惊愕间,来不及收回颤动,撒手身体后翻,贴着后心一股震荡,将他凌空震出老远。 心口一紧,差点吐出血来。 索性收起沉默,全副身心躲避对方的拳风。 专心致志时,越发体会到身周的风向,借风势飘荡,距离音爆越来越远。 由原来的几分几寸到现在的半尺一尺,已完全感受不到音爆的震荡。 对方也感受到越拉越远的距离,攻击的间隔时间也大起来,往往凝神锁住后,才间或一拳。 力量更大,作用范围也扩大很多。 陈兵一度被他震得东倒西歪。 说的很慢,其实两人斗了只片刻功夫,陈兵已经躲过了数十重拳的暴击。 终于耗的对方没了力气,连续的强攻没有奈何陈兵,对方只得另寻他法。 两人相距三丈左右,都在缓气儿。 陈兵此时才有机会琢磨颤动的去向。 刚才他的手感告诉自己,颤动刺中了对方的咽喉,可如同刺入一个又软又韧的弹力球,想往回收刀时,却被对方紧紧夹住,只得忍痛放弃。 我靠,恐怕这又是一个超级高手,专门来对付老子的。 如果不是陈兵这个阶段进步神速,刚才那连珠炮式的攻击,每一拳的空爆声,恐怕他一拳也抗不下来。 挨上一拳,骨断筋折都是轻的,没有人的内脏能经得起如此震荡。 怪胎! 陈兵吐了口气,能经得住刚才的连环暴击,接下来也问题不大。 关键是这人对自己的攻击免疫,就连颤动都奈何不得他,更别提其他的武器。 得抓紧时间撤退。 这是在黑夜里,自己才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攻击,如果是在能见度稍高的地方,自己就很难幸免。 陈兵慢慢往后退,一边小心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一边辨别方向。 宝刀颤动也顾不得了。 他不能走得太快,心里还惦记着李花羽等人,如果遇到这个高手,估计得凉凉。 乱纷纷的战场渐渐安静下来,等陈兵觉得四周几乎没了人声时,自己也退到了营地边缘。 然后转身快速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赵悟早就在几个侍卫的环护下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今晚的冲突,让他心惊胆颤。 两次差点危及生命的状况,让他认识到自己太大意,太小看这个监察使。 自己在行伍中顺风顺水,感觉好像无敌于天下一般,却原来如此经不起一刀一箭。 他窝在帐篷里,吩咐侍卫增加人手,做好防护,让数百军卒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护在中间。 这才松了口气,琢磨着该如何处置这个局面。 陈兵回到营地时,发现李花羽、焦广海和卞喜儿蝶儿等人都已经安全回转。 除受了些皮外伤,均没有大碍。 大家看到陈兵回来,也都放松下来,围上来查看他的身体。 陈兵摆手:“我没事,今天很幸运,没想到使团队伍里藏了一个超级高手。” “吕薇来了?” 李花羽惊问。 卞喜儿笑道:“如果是师父她老人家,才不会对陈兵动手呢。” 陈兵摇头:“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此人攻击力强,防御力更强,几乎无死角,如果白天与之对敌,我恐怕走不过三招。” 焦广海惊叫:“这么厉害!?” 第一卷 第300章 你也不是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其他人也是脸现惊容。 “这样的人藏在队伍里,估计是为了对付我,在他们认为适当的时间和地点,突然发动,很难躲得过去。” 陈兵思索着说。 “今晚算是歪打正着,让他们提前暴露了底牌。” 李花羽分析。 焦广海担心地问:“我们明天怎么办?” “如果他们在白天悍然对咱发动攻击,咱们的胜算占不了三成。” “啊!” 所有人惊叹一声。 “今晚杀了多少人?” 陈兵问道。 卞喜儿举手说:“我估计有七八十个。” “我杀了五十有多。” 蝶儿抢着说。 焦广海皱眉算计着:“俺差不多得二三十吧。” 李花羽沉着脸说:“除了拿火把的,别的一个也没杀。” 焦广海瞪大眼睛:“你一个都没射着?” “我的第一箭就被人躲了过去,应该就是陈兵说的超级高手,然后我就一直在追踪此人,却总也没找到机会,确实手段高明。” 陈兵点头:“赵悟的五百精锐被咱干掉了近二百,如果明日他调动所有精锐,再加上那高手的牵制,咱们就危险了。” “赵悟敢违背圣上的旨意?” “他们自家亲戚,事后随便找个借口就成。” 众人沉默。 忽然想起来,李花羽说:“今晚那席珠珠跑出来的很是突然,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哼哼,那赵良嗣也不简单。” 陈兵突然一拍手:“对了,那赵悟跟这个超级高手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 “因为这里并不是他们动手的地方,今晚是我推动的战斗,显然,赵悟不知道皇后的计划,不顾别人劝说,命令军队对咱们发起进攻。” “但是。” 李花羽插话说:“当时我射的目标是赵悟,却被人半路救下了他。” 陈兵点头:“当时我的首杀目标也是赵悟,被那高手拦下,由此可见,虽然赵悟没有参与策划对付我,却是与他们一个阵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蝶儿突然冒出一句。 “很有道理。” 陈兵赞道。 “还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应对吧。” 李花羽说。 陈兵沉思片刻后说:“这样,把行装都准备好,咱们分两路,我与花羽一路,引开他们的主力,老焦带其他人撤回京都。” “在晴天白日下,面对数百精骑,咱俩几乎无路可走。” 李花羽摇着头说。 “他们公然对我们下杀手,也是冒了风险,毕竟我还是大宋议和使团监察使,想毫发无损地击杀我们,恐怕是在做梦。” 焦广海也说:“对,他们损失过大,根本无法完成去辽国的议和任务,赵悟应该没那么傻。” “无论如何,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防备这个无脑的家伙犯傻。” 众人听从陈兵的命令,开始收拾行装,除了帐篷外,其他东西都装到了马车上。 “如果来人太多,这些东西都别要了,逃命要紧。” 陈兵拍了拍装上车的物资,对众人说道。 李花羽在侧笑道:“哥,这就开启逃命生涯了。” “与老子为敌,有他们头疼的时候。” 陈兵看着远处灯火点点的军营,冷笑着说。 收拾完了一切,陈兵与李花羽全身整束利索,战马栓在帐篷旁边,安静地坐在帐篷内,闭目养神。 “哥,你觉得这个超级高手是哪个人?” 李花羽忍不住问。 “还能有哪个,不是宝公公就是赵良嗣的儿子。” “就不会是赵悟精骑中的将领?” “如果是他的手下,昨晚他不会亲自下场动手,他自认为军中无敌,刚愎自用,目中无人,都是军队里的那帮子废物捧起来的。” “说的是,谁会跟自己老大动真格的。” 陈兵叹了口气。 “整个朝廷连同军队都腐朽不堪,就算赵悟带着他的精锐全杀过来也不足惧,咱俩的首要目标就放在那个高手身上,联合起来全力干死他再说。” “你跟他交过手,发现缺点没有?” “没有,颤动都刺不穿他的防御。” 李花羽随手抽出一支彩羽箭,用手抚摸着锐利的箭尖。 “这个材料比较特殊,如果能射中,也许会破了他的防御。” 陈兵摇头:“希望不大,横练都有罩门,不知有没有机会找到它。” “昨晚的战斗,就跟放鞭炮一般,这个家伙的拳力不知怎么练的。” “都是有天赋的人,记住,如果遇到了,你尽量拉远距离,只要让他近身,咱就危险了。” 李花羽神情落寞。 “哥,第一次觉得心里没底。” “放心,咱联手过了多少关口,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你想想办法,弄个什么玩意儿炸死他吧?” “我就是想出办法,恐怕也很难弄死这样的高手,吕薇就是个例子。” “那我们就剩等死一途了?” “谁说的,咱可以跑啊。” “你跑过?” “远的不说,就跟吕薇交手那次,如果不是设计好了陷阱,基本就是被她追在身后打,现在想想,她还真是没下狠手,不然,根本跑不到陷阱里去。” “唉,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练成的,根本不是人。” “别妄自菲薄,就你那手箭法,我觉得也不像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也不是人。”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人身攻击。 正说着,有人在帐篷外说话。 “爷,有人过来了,七个人。” 陈兵冲李花羽点点头,两人起身钻出帐篷,往外看去。 此时天色已经亮起来,营地间氤氲着些许白雾。 不远处有七个男子,快步往这边走过来,各自身上还背了东西,手里也没空着,连提带扛。 陈兵摆摆手:“各自准备好,听我号令。” 很快,那一群人走到了跟前。 领头的是一个体格粗壮的汉子,手里提了一个黑坛子,身上没带武器。 那人走到陈兵跟前,单腿跪地。 “监察使大人,下官程兵卫,精骑营果敢校尉,暂代使团后勤管事。” 陈兵一愣:“程校尉此来何事?” “使团后勤供给有些瑕疵,下官特来给大人送补给,如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一并交代给下官便可。“ “起来说话。” “谢大人。” “这是谁的命令?” “精骑营赵统领。” 陈兵等人在疑惑中,收下程兵卫带来的补给,看着七个人离去。 这次送过来的各种补给,粮精菜鲜,肉香酒醇,都是上等物资。 陈兵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东西,确认没有不妥。 “赵悟这是妥协了?” “是不是想先安住我们的心,然后再突然袭击?” 陈兵摇头:“没必要,在这旷野里,几百精骑撒出来一围,你往哪跑?” “可,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不住犯嘀咕。 第一卷 第301章 半河而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赵悟一大早就让手下去清理昨晚的战场。 结果收到的战报让他大吃一惊。 自己出京带出来的五百精骑,经昨晚一战,死了一百七十多人,重伤五十余。 还没走出京都郊区呢,五百精锐这就去了一半。 他坐在大帐里,半天喘不过气来。 琢磨着昨晚发生的经过,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如果再来一次,不但杀不了陈兵,反而会将剩下的一半人也搭进去,到时如何向圣上交代? 昨晚要不是有高人出手,自己已经死两次了。 可是这个高手是谁? 昨晚夜黑风高,站在自己身侧的是宝公公吧,那高手是不是他? 赵悟思绪纷乱,突然想起事情的起因,连忙让人唤来程兵卫,将事情吩咐下去。 柴胖子两条腿被焦广海打折了,躺在床上不能自理,自然不能再任后勤主管。 吃过早饭,使团队伍继续前行。 赵悟此时带领的卫队只有二百骑,他又分出了一部分人马,护送重伤未死的军卒回城。 并让人拟了份奏折,说半途遇到匪徒袭击,死伤过半,希望圣上再派军队过来。 自此,使团队伍风平浪静,一路径往大名府赶去。 陈兵营地的补给,一直都是程兵卫派人送过来。 不仅足斤足两而且质量上乘。 席珠珠每晚都跑到陈兵的帐篷里过夜,这个久旷的嫔妃只要一看不到陈兵,就心烦意乱,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了。 “珠珠,你哥哥是不是也在使团里?” 这一晚,两人忙活完了,各自歇下,陈兵随口问。 “是哦,我哥哥叫赵普宁,是兵部的参将,” “那为什么你姓席呢?” “我随母姓。” “你这次随队出使辽国,是不是不打算回宫了?” “嗯。” “为什么?” “皇宫太寂寞,我根本见不到皇上,过得不快乐,爹爹就让我回家。” “皇上同意吗?” 席珠珠凄惨地一笑:“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爹爹随口一提,他都没想就同意了。” 陈兵也叹气。 赵哥的老婆太多了,很多嫔妃一辈子都没见到皇上一面,像席珠珠这样的算是幸运之极。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嗯,你能娶了我吗?” 陈兵摇头:“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不要命了呀。” “唉,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后该如何。” “你回家是自己提出来的还是你爹提出来的?” “这有区别吗?” “我就随口一问,不知有没有区别。” 席珠珠抚摸着陈兵的胸口。 “是爹爹提出来的,正好借此出使机会,顺便送我回家。” “那天晚上我与赵悟起了冲突,你是怎么知道的?” 席珠珠的手顿住,沉默半晌。 “陈兵,你是在怀疑我吗?” “没有,我是在赞叹,你在营中的消息很灵通。” 再次沉默,黑暗中响起了席珠珠的啜泣声。 “陈兵,我的全部身心都交给了你,可你却在怀疑我,好让人伤心。” 陈兵连忙安慰道:“珠珠,你也知道我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四处都藏了杀机,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知道,哥哥也曾说过,你这人到哪里都会搅起波澜,他曾劝我离你远点呢。” “没办法,老子到哪里都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连个官都不能好好当,烦透了。” “陈兵,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去金国?” “对呀。” 陈兵摇头:“你我终究会为敌的。” “怎么可能,我们金国正跟大宋联合打辽国呢,咱们可是盟友来的。” “珠珠,回家好好待着,世事正乱。” “你知道了什么?” “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跟我回家,我还有惊喜送给你。” “哦?什么惊喜?” “你答应了我才能跟你说。” “切,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陈兵说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席珠珠的惊呼声中,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距离大名府还有二百里左右,使团来到一条河边。 马车渐次驶进渡口。 陈兵站在车辕上,看着不远处奔腾翻卷的水花,皱起眉头。 李花羽提马过来:“哥,这里有问题么?” “估计这里该是对方动手的好去处。” “他们会在水中动手?” “兵家有云,半河而击。” “他们会公然出手?” “我正在想他们的借口是什么。” 此时有军卒骑马绕着众多的马车奔跑,边跑边喊。 “大人有令,马车按照行驶次序,依次有序渡河,请排好队伍。” 军卒绕车两周,喊完后跑远了。 李花羽冷笑:“哥,依次过河,咱可就放到了最后,这就是他们的机会了吧。” “我还是没想明白,就算把咱们放在最后,他们还是不能公开对朝廷的监察使动手啊。” 李花羽一指宽阔的河面。 “如果船到河中突然漏水沉没呢?” “嗯,有道理,但是,他们如果功课做得足,就该知道老子不怕水。” 李花羽的手指往河水下游移动。 “你落水后,如此水流定会被冲往下游,他们派些人在隐蔽处等待,还不成了痛打落水...人嘛。” “呵呵,小心别把自己绕进去。” “我不跟你坐一条船。” 陈兵叹口气。 “我琢磨着,赵悟是皇上一边的,虽然对我有意见,但不至于公开违抗圣命。宝公公恐怕是韦后派来专门对付老子的,但下手需要自己带来的人手。” “那个荆王呢?” “纨绔而已,不足为惧。” “他们先过河,然后派人去隐蔽处埋伏,等你落水被冲后动手击杀。” “可是,老子在夜里几乎无人能敌,在水里也没怕过谁啊。” “如果是那晚的高手,你活命的机会有多少?” “这个就难说了,如果他在水里的手段跟陆地差不多,老子的机会就很渺茫。” “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陈兵摇头笑道:“这个很好办,待会船来了,老子就去蹭他们的船坐,他们总不会把自己人也弄到河里去吧。” 李花羽也抚掌笑道:“果然好办法,让他们憋屈死才好。” 忽然,身后的马车里传来蝶儿的声音。 “你俩是在自娱自乐吗?” 陈兵与李花羽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作声不得。 片刻。 “都是你俩在猜测,人家未必就这么笨。” 陈兵点头称是:“蝶儿清醒,说的甚是有理。” 李花羽虚心请教:“请蝶儿小姐指点迷津。” “我啥也看不见,只是在想,如此野渡,水急浪高,如果在身后埋伏一支人马,还不是瓮中捉鳖。” “可是,他们不会公开违抗圣命啊。” “也许,不是朝廷的军队呢?” 几个人一时无语,沉默下来。 第一卷 第302章 暗夜死神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半晌后,陈兵缓缓点着头。 “韦后可派人联系山匪,等咱们人马渡河过半时,在身后发动攻击,以咱们现有的人手,恐怕抵挡不住,三面合围,又没处跑...” 李花羽接话:“只能拼死一战,这晴天白日的,战死的可能性很大。” 陈兵一笑:“还是那个办法,蹭个船过去,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所有埋伏都是无用功。” “他们拿住了我们来要挟你呢?” 依然是蝶儿的声音。 “咱几个都去蹭船啊,留下马夫家丁,他们便会放弃。” “你想好了要蹭谁的船吗?” 陈兵稍一沉吟:“我跟花羽去蹭赵悟的船,老焦带你俩去蹭席珠珠的船,如此一来,对方都会投鼠忌器。” “对方要破釜沉舟怎么办?” 陈兵顿住:“韦后不会如此疯狂吧?” 李花羽冷笑:“你可别轻视一个女人的仇恨。” “这不是仇深似海嘛。” “恐怕比海都深,你想想,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被你几次三番搞得灰头土脸,身边的两个最亲近的人,一个被你杀了,一个被你炸成重伤...” 陈兵举手:“别说了,这仇怨是不浅。” 蝶儿在马车内叹了口气。 “陈大哥在那晚主动挑起战斗,就是为了能破此局,可惜,对手虽然露了些马脚,却仍然没有能破掉这里的死局。” 陈兵苦笑:“蝶儿聪明,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心里瞎琢磨而已。”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 这个蝶儿一直少言寡语,今日怎这么多话? 他们在这里讨论破局之法,大河之上已经有船的影子出现在雾气之中。 使团从附近的州府调了四条大船,每条大船一次能装载两辆马车和四十多人。 使团共计一千人,马匹五六百匹,马车八十辆。 陈兵估摸了一下,如果全部渡过河,最少得三天以上。 艄公说过,此河风高浪急,夜间无法行船,只能在白天渡河,这么多人马车物,五天能完全过河就不错了。 赵悟开始行动,指挥手下的精骑,牵马上船。 圣上从京都又给他补充了近三百精骑过来,按计划先渡过三百人马,在河对岸扎营。 然后再开始使团官员随从依次渡河。 陈兵让人在岸上寻了片干燥平整处,搭起了帐篷,将五辆马车圈在四周。 他自己则弄了根树枝,制作了鱼竿鱼线等物,跑到河边钓起鱼来。 李花羽坐在不远处,看着波涛滚滚的水面。 “哥,你想好办法了?” “没有。” “怎会有闲心钓鱼?” “平静一下,也许就会有灵感迸现呢。” “钓鱼会想出办法?” “也许不会。” 李花羽只能翻个白眼,扭头极目远眺宽阔的河面。 “哥,这河得有多宽?” “据当地人说,这个渡口是水流最为平缓的一段,宽度也算窄的,估摸有七八里吧。” “哥要是沉入河中,能否活着靠岸?” “这算个什么,以哥的肺活量,在河里待个一天两天都没啥问题。” “肺活量?” “就是肺能装多少气,能憋气多久。” “可是。” 李花羽指着河面:“这样的风浪水流,你待得住?” “待不住,顺水飘呗,反正淹不死我。” 李花羽摇头道:“也许他们就是等你顺水飘下去呢。” “所以我们不能沉水,最好能待在船上。” “如何能待在船上?” “这个我想过了,靠人不如靠己,咱们一上船便控制整个船只,不论船上的人用手段还是水下凿船,都在咱们的控制之下。” “你不蹭船了?” “不蹭了,我怕连累了别人。” “哥啥时候如此慈悲为怀了,咱可去蹭荆王的船啊。” “我怕忍不住宰了他。” 李花羽回头看向来路。 “就怕放咱们在最后上船,有人赶上来,根本不及上船。” “我这不是在想对策嘛。” “可你在悠闲地钓鱼。” “我不钓鱼也是在数指头,有区别吗?” 李花羽只得再次翻白眼。 当他钓了三条鱼时,焦广海和卞喜儿也凑了过来。 卞喜儿用手抚摸着一条肥硕的鱼,十分兴奋。 “好大的活鱼,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活鱼呢。” 陈兵笑道:“烤熟了才好吃呢,待会儿我亲自给你们烤制一番,保证让你们从此爱上烤鱼。” “你最好还是好好琢磨怎么逃过眼下这一劫吧。” 李花羽没好气的说。 卞喜儿也跟着问:“对啊,你想好怎么摆脱他们了吗?” 焦广海指着大河的上游说:“咱不行顺着河往那儿跑,让他们都扑个空。” 蝶儿也慢慢踱过来。 “我想,咱可以挤在中间上船,让他们措手不及。” 陈兵摆手道:“去弄些柴火,咱烤鱼吃。” 蝶儿冷笑:“看来陈大人已经有了计划。” 陈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 “咱待会儿边吃边聊。” 火堆上的鱼被烤至金黄色,滋啦滋啦地冒着油,香气飘荡的满营地都是。 有人拿来了酒坛子,众人喝着酒吃着鱼肉,兴致勃发。 陈兵得意地说:“怎么样,这鱼可是美味?” “果然美味无比,此鱼只应天上有。” 卞喜儿和蝶儿吃得嘴边上都是油,兀自大口吃鱼,不及说话。 李花羽最是清醒,也担心陈兵的安危。 “你还是说说咱该如何摆脱当前的困境吧,烤鱼美味,也许待会就烤咱们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停下吃鱼,安静地等待陈兵说话。 陈兵抬手灌下一口酒。 “你们的思考方向没错,但是有没有想过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 蝶儿皱眉问。 “都在想如何躲过他们设下的局,难道老子是那么好惹的吗?” 蝶儿当即开始兴奋起来,小脸浸染了红晕。 其他人也凝眉思索着陈兵的话。 “爷,怎么弄?” “咱擅长的是夜战,在暗夜之下,无人能敌,何不发挥咱的长处,让他们难过不好吗?” 焦广海兴奋地说:“对啊,敢惹咱们,不弄他个死去活来,怎对得起咱陈爷的名号。” “咋地,老子的名号是死神吗?” 没等焦广海低头,李花羽一拍手掌。 “对啊,陈兵可不是暗黑死神嘛。” “草,能不能整个好听点的名号?” 焦广海立刻叫道:“爷,这个名号威武霸气,惊人胆魄,好名号啊!” 还是蝶儿清醒,咽下一口鱼肉。 “大人还是说说具体的计划吧,到底怎么个让对手难过法?” 陈兵环指四周。 “根据刚才的提示,再看看周围的地形,大家发散一下思维,看有没有好的主意。” “啊!你让我们想啊?” 第一卷 第303章 修罗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等七八条鱼只剩了骨头时,大致的行动计划也基本出台。 陈兵的颤动在与赵悟的精骑战斗中不知所踪,现在正缺少一把称手的武器。 卞喜儿说:“我从家中带了几件割舍不下的兵刃,你可去挑一挑,看有没有中意的拿来用即可。” “君子不夺人所爱。” 李花羽不屑地:“算了吧,蠢蠢欲动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 蝶儿也笑:“我已经听到了陈大人的心跳,快了不少哦。” 陈兵颓丧地说:“唉,在你们面前,老子算是无所遁形,连想法都不能有。” 卞喜儿的藏品中,陈兵相中了一把三棱尖锥,乌沉沉的锥体,正适合在漆黑的环境中使用。 “这个不错,两尺左右的长度,很是合手,跟我有缘。” 卞喜儿拿起尖锥的皮套递过来。 “此锥锋利,小心伤了自己。” “此锥可有名字?” “没有,叫无名锥吧。” “不不不,应该叫无语,跟我的沉默相陪,左右相合便是沉默无语。” “随你。” 渡河的船只不停地运送着使团队伍。 第三天时,使团队伍剩下了三分之一的人和车。 当晚,船只停歇在渡口,剩下的人马生火做饭,等待第二天继续渡河。 时至半夜,营地中除了值夜的军卒,都安然入睡。 陈兵等人躲过几支摇曳的火把,牵了战马,悄悄往来路摸去。 马匹都用棉布包了蹄子,马嘴也被勒住,只有间或的喷气声。 根据陈兵他们的判断,对方很可能会借助外力,对他们进行袭杀。 这些个外力,不外乎勾结盗匪或者从其他驻军中抽调人手,改扮后过来杀人。 渡河已经过了大半,也该是这些外力赶到附近等待出击的时候。 五匹骏马奔驰了半个时辰后,跑在前面的卞喜儿发出鸟鸣声,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五人跳下马来,放开缰绳,让马儿自行去寻找青草。 “前方有人,该是暗哨。” 卞喜儿悄悄对陈兵说。 陈兵拍拍李花羽的胳膊。 “花羽,灭了他。” “还没弄明白对方是谁呢?” “管他是谁,暗夜中在此驻营,还放了哨位,非奸即盗,杀之无错。” 李花羽无奈,将软弓拉开,搭上羽箭,凝神细听。 稍瞬,弓弦一声微鸣,羽箭弹出,没入暗夜中。 陈兵随即挥手,众人跟着往前飞奔。 往前跑了近二十丈时,路旁有一个身穿黑衣,短打扮的汉子,咽喉中箭倒在地上,有长矛扔在一旁。 陈兵用手上下摸了摸尸体。 “身体强壮,四肢粗大,两只手掌虎口处生有厚茧。” “没错了,如此体态又持有武器,不是盗匪便是军卒改扮,前方有营地,记住,杀无赦!” 他语气森冷,在暗夜里让人不觉心胆生寒。 其他人均不出声,紧跟着陈兵往前冲去。 淡淡的月色下,五条黑影犹如五只鹰隼,低空飞掠。 不过二十几丈的距离,出现了无数横七竖八躺在杂草地上的汉子,他们十分懒散放松,只在周围点了几堆篝火,时过半夜,火苗渐渐熄灭,只余被烧红的木枝。 营地周围的小树上,还栓了各种马匹。 陈兵不再示意,飞身扑向距离最近的汉子,沉默和无语同时出鞘,俯身刺了下去。 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无声地向营地纵身掠去。 其他人也分了方向,扇面般撒往四周。 不过片刻,有人濒死发出了一声惨叫,惊醒了不少黑衣汉子。 醒来的汉子发现不对劲时,纷纷大声吆喝起来,这个声波如同在水中投下的一块石子,快速往四周扩散。 更多的黑衣汉子爬了起来,慌乱中去拿身边的武器。 可惜,陈兵的双刀太快,对于站立起来还在懵逼当中的人,刺起来更加快捷。 卞喜儿的大枪再次一扎一串,拐着弯地串糖葫芦一般。 蝶儿的大刀过处,很少有还连在一起的两段身体。 焦广海动作扎实,一刀一刀往前趟,刚刚站立起来的汉子,被他一刀刀劈倒在地。 李花羽很少射箭,她跟在后面,警惕地注意着陈兵等人身侧的敌人,如果有幸存者,想从后面攻击几人,往往迎接他的就是一枝无声无息的羽箭。 漫山遍野的黑衣汉子被惊了起来,纷纷起身惊慌中四处张望。 这时,黑衣汉子们的头领立在高处大声喊叫,想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黑夜里,一阵阵的惨叫声犹如瘟疫般传播开来,让其他黑衣汉子惊恐万状,很多发自对黑暗的恐惧,还有更多未经过战阵的家伙,偷偷挪动脚步往后退却。 最先开始逃命的是处在卞喜儿和蝶儿周围的汉子,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吞噬生命的怪物。 断肢乱飞,粘稠的血液四溅,面对如此惨象,黑衣汉子们扭头就跑。 有人开始跑,形成了连锁反应,逃跑者扩散开来。 几个闯入杀人者的四周,就像白雪被开水浇过,迅速形成一片空场。 尽管头领站在一块大石上跳脚大骂,却无人理会。 五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里,追着杀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真空。 陈兵很快便发现了站在大石块上的汉子,兀自跳脚大骂。 几个起落,陈兵飞身扑上了大石。 那汉子手里提了一把朴刀,见有人冲过来,挥刀就砍。 陈兵在半空中发觉此人力大刀沉,迎面带给他很大的压迫感。 身子借着朴刀劈过来的锐风,一荡一侧,如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方向不变,只是让过了刀锋。 沉默往前一刺,直奔汉子的咽喉。 那汉子朴刀砍空,知道不好,惊讶地发现对手在空中还能拐弯,连忙一只手放开朴刀,顺带将腰中的短刀连鞘往上一举。 嘭的一声轻响,沉默刺在了短刀上。 陈兵去势已尽,从汉子身侧掠过,那汉子身手高超,挡住沉默后,反手就是一刀,短刀带着刀鞘砸向陈兵。 身在半空的陈兵只得将无语往后一背,贴着后背让短刀砸了一下。 身体飞得更快,胸闷恶心,头晕眼花的落在不远处。 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我草,怎这么多高手,一个不起眼的家伙,不但躲过了自己的快刀,还能反击。 陈兵挨打,主要是他的速度快,从来都是以攻为守,几乎没人能有机会反击。 站在大石上的汉子也呆愣了瞬间,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是了解,刚才差点被人刺穿了咽喉,月夜下,他在琢磨刚才那家伙是人还是飞鸟? 两人只是瞬间发傻,很快,陈兵再次荡起一阵微风,凌空扑向大石头上的黑衣汉子。 黑衣汉子眯起眼睛盯着在空中乱晃的黑影,手里的朴刀紧了紧,口里有些发干。 第一卷 第304章 陆将军是谁?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不容他多想,陈兵已经扑到眼前,双刀乱舞,毫无规律可循。 大汉一咬牙,朴刀斜劈准备以力破之。 怎奈陈兵的身影飘忽不定,朴刀劈了个空,瞬间刀尖刺到跟前。 这次刀速更快,大汉躲避不开,朴刀撒手短刀出鞘横斩出去,同归于尽。 陈兵身体上扬,短刀从脚下掠过,半空中俯身再刺。 大汉收住刀势,翻转刀刃,从下往上挑,全然不理陈兵的双刀往哪刺。 陈兵无奈,双刀交叉往下,迎上大汉的短刀。 三刀撞在一起,陈兵被挑到更高处,翻身往外飘出去。 大汉见机双腿猛力一蹬,短刀用力砍向空中的陈兵。 陈兵在半空中身体倾斜翻转,让过短刀,头下脚上,双刀刺大汉下半身。 大汉舍弃防御,上身用力扭动,将短刀改向,再次斜劈陈兵。 陈兵无奈放弃进攻,随风一荡,双刀翻转去抵挡大汉的短刀。 三把刀在空中交击,陈兵被震得直直坠落地上,大汉也紧跟其后,短刀追至身后。 陈兵落地不敢稍待,翻身滚动,大汉短刀嘭的一声砍在离他几分的地面上,溅起一蓬尘土。 两人从地上起身,陈兵调整气息,准备再战。 这个大汉虽然厉害,却还是怕他的刀刺,无奈跟不上自己的速度,选择同归于尽的打法。 有弱点就好,总有让自己刺中的时候。 大汉起身后往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手下几乎都跑光了,田野中只剩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跺脚,转身就跑。 可惜他的速度没有陈兵快,刚迈开腿,就听到身后风声尖锐,陈兵的双刃又刺到身前。 大汉恼怒,旋转身体,短刀再次不要命地砍向陈兵。 陈兵的刀能刺死大汉,可也躲不开大汉的短刀,看那个猛劲,被砍中身体的话,离死也不会太远。 两人兵刃交击,这一刀大汉用力过猛,陈兵力量不足,被他一刀砍得如落叶般翻滚飘荡出去。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去势。 大汉眼见有机可乘,调转身子猛扑回来,短刀跟着翻转的陈兵砍至身前。 陈兵刚稳住身体,短刀已经砍过来,无奈咬牙再次双刀迎上去。 嘭地一声闷响,陈兵又被砍了出去。 大汉紧追不舍,一刀接着一刀,他也看出陈兵力量不够,趁其反应不过来,可夺其性命。 陈兵双臂酸软,快要握不住刀柄了。 等大汉的短刀再次临头时,陈兵也发了狠,身体强行扭曲,在生死一线之中寻找生机。 短刀贴着他的后背砍过去,大汉身体扑到身前,陈兵的两把利刃几乎同时刺入他的身体。 而与此同时,一枝羽箭也跟着射进大汉的后勃颈子,箭簇从前面冒出头,距离陈兵的脸颊仅有数寸。 “我草,你他么早干嘛了,差点连老子也射死。” 陈兵骂了一句。 感到后背火辣辣地疼,大汉的一刀给他削掉了一大块皮。 陈兵将双刃从大汉身上抽出来,起身看向四周。 黑衣汉子们都跑光了,陈兵松了口气。 低头看看那黑衣大汉,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看来老子的武艺还是差得远,怎么这样的高手层出不穷呢? 李花羽从暗处赶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兵。 “哥,你受伤没?” “后背好像被砍破了,脸也差点被你射中。” 李花羽连忙给他处理后背的伤口,嘴里埋怨着。 “打不过就跑啊,那人又追不上你,死拼个什么劲。” “你都看到了?” “都感受到了你们的激烈程度。” “花羽啊,你早干嘛了,哪怕你稍微扰乱他一下,老子也能干掉他。” 李花羽嘟起嘴,手下不停地忙着包扎。 “你俩纠缠的紧密,根本没机会嘛。” “我的箭神哪里去了?我们俩在半空时,不正是你的活靶子吗?” “还怨我,你移动那么快,绕着他不停地转,我哪里敢轻易下手。” 陈兵不说话了,他能体会到李花羽的心情。 关心则乱,是她的心里太看重陈兵,一时不敢大意,所以心下犹豫了。 这场战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五个人除了李花羽外,都受了些轻伤。 收拢起来,找到马匹,五个人径直往渡口营地奔去。 避开营地守卫,偷偷回到帐篷里,各自洗漱睡下。 第二天,吃过早饭,又有船只启航,拉了两辆马车和二三十人,往对岸驶去。 再一趟就轮到陈兵他们营地的人马了。 陈兵看着渐行渐远的木船,心里琢磨着,对方肯定在等着身后的人马发起攻击,将自己这帮人围在河边死地。 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让老子好过,那也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李花羽在他身边感受到他的异常。 “哥,是不是伤口疼的厉害?” “伤口不疼,心疼。” “心疼?” “弄不死这些家伙,我心口就疼的厉害。” “切。” “接下来他们会怎么玩?” 卞喜儿和蝶儿来到两人身后。 陈兵苦笑,这两个小姑娘,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一夜杀戮刚结束,兴致未减半分。 焦广海也跑过来。 “爷,快轮到咱们渡河了,收拾东西不?” “不急,接下来他们会拖延时间,该回来的渡船也不会回来的。” “那咱们怎么办?” “等着,总会过来看看咱们死了没。” 陈兵继续弄了树枝钓鱼,其他人都安静地等着那香喷喷的烤鱼。 本来该是一天两趟的渡船,果然直到夜幕降临,也没再出现。 第二天,两艘渡船从雾气中冒了出来,站在船头的两个军卒,翘首张望着河岸上的状况。 营地里还有几顶帐篷未撤,马和车都不见了踪影。 营地里一个人都看不到,一片死气沉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到对方松了口气。 渡船靠到岸边,两个军卒不等船家搭上跳板就率先跳下船来。 两人疾步往帐篷处跑过来,他们是想尽早确定这个营地的人死没死,然后才好回去交差。 营地里的数顶帐篷都静悄悄,帐篷外的锅灶都冷冰冰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最大的一顶帐篷前,互相打了个手势,分开左右,将耳朵贴在帐篷上,仔细倾听。 半晌,不管帐篷内外,都死寂一片。 两人彻底松了口气,站起身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 “他么的,人吓人会死的,咱俩这是小心过了头。” “老大也是,直接开拔算了,非要让咱回来弄些证据。” “就是,陆将军该是带了一千多人马吧,再废柴也不会弄不死二三十人啊。” “你也别说老大,那陈兵有那么好搞,也活不到今天。” 两人说着话,挑开帐篷的门帘往里看着。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陆将军是谁?” 第一卷 第305章 阉了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个军卒听到说话,身体顿时一哆嗦,一齐转身抽出腰刀,举在身前。 陈兵背着双手,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 两个军卒眼珠子四处转了转,见只有陈兵一人,心下稍松。 “你,你没死?” “这话问的,会不会聊天啊你?” “呃,陈大人是在等渡船吧,已经来了,我们是过来帮您搬家什的。”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陆将军是谁?” 其中一个军卒看了另一个人一眼。 “陆将军?哪个是陆将军,你说过吗?” 另一个人摇头:“没有啊,我没说,也没听说有陆将军啊。” 陈兵用手指点了点两人。 “顽皮。” 两个军卒刚要笑,突然一枝羽箭冒了出来,正好射中了一个军卒的咽喉。 那军卒捂住脖子呜呜着不能出声,身体渐渐软到在地。 另一个军卒顿时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陈大人饶命,陆将军乃相州府驻军统领。” “是谁派你过来的?” “赵统领。” “不说实话的下场跟他一样。” “陈大人,真的是赵统领让俺俩过来的,说是把看到的回去说一遍。” “瞧你这一身军装穿得如此别扭,还敢在老子面前撒谎,看来你是活够了。” 陈兵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伙,急忙紧往前爬了两步。 “陈大人,俺是荆王派过来的,说是要找到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能换个人不?” “不...不换了。” “那你去死吧。” “陈大...” 那人话未说完,一枝羽箭已射穿了他的咽喉。 等陈兵上船时,焦广海已经带人控制了渡船,一条船艄公加水手一共四个人,两条渡船八个人。 陈兵留下一条渡船在渡口等待,自己带了李花羽和卞喜儿蝶儿三人上了另一条渡船。 渡船启航,向飘荡着雾气的河面驶去。 陈兵坐在船头,逐个打量那几个水手,又走到船尾去看艄公。 四个人都面色坦然,毫无慌乱之意。 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他们要在中途凿沉渡船,需要船上的人下手,不会有人在风急浪高的河水里埋伏。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韦后只安排了外援,没有计划沉船击杀的后手? 陈兵扭头扫了一眼宽阔不见尽头的河面,除了雾气浓重,浪翻风涌,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正疑惑间,就听到蝶儿的喊声。 “陈大人,你过来一下。” 卞喜儿和蝶儿待在舱中,就在渡船的中间部分。 陈兵进入船舱,看到蝶儿正向他招手。 听到陈兵走到跟前,她用手指了指身侧的座位,示意陈兵坐下。 等陈兵坐下后,两个小姑娘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陈兵奇怪地看着两人,刚要开口问话,突然眼睛转了一下,也安静下来。 周围的风浪声加渡船的吱杻声,让陈兵陷入一种相对静止的环境中。 他闭上眼睛,平息静气,四感开始往外扩散,从身边的船舱到甲板,再往下探。 终于,在众多的声音中,他感受到了其他声音。 有人藏在甲板下面,或者说,还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就在甲板之下。 渡船最吃重的部位,就在船中心处,这里还有人,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在等着干什么。 陈兵没有判断错误,也许等渡船到了指定水域,下面的两人将船凿沉,让急流带了陈兵等人往下游飘浮。 在下游的某处,肯定埋伏了杀手,用特殊的手段拦击自己。 整个过程迅速在陈兵的大脑中过了一遍。 他起身走出船舱,沿着甲板往前溜达,仔细观察着脚下的情状。 等他来到两人藏身的位置,站住,琢磨着该如何处置这事。 显然,船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事,艄公和水手都会是陪葬品,如此急流中,人到水中,水性再好,也会被冲到下游,或许中途撞到礁石,或许下游险滩摔跌,任何一种都会让人付出惨重代价甚至生命。 卞喜儿提了长枪,循着声音走过来。 “让我来吧。” “能留个活口吗?” “那我得跟蝶儿一起来。” “好,你俩一块动手。” 卞喜儿吹了声口哨,蝶儿提了她的大刀,轻手轻脚走过来。 “蝶儿,你死我活。” 蝶儿轻轻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摆手让陈兵站开点,各自找好位置,站在甲板上平静一瞬。 没任何动作,两人突然就同时动了手。 卞喜儿长枪下刺,穿破厚厚的甲板,丈二长的枪柄没入一小半。 蝶儿更夸张,双手握住刀柄,大刀几乎全部刺进了甲板里。 甲板下只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陈兵招手让一名船上的水手过来,示意他打开甲板入口。 甲板入口在渡船的一侧,水手还在疑惑几个人的行为,陈兵已经跳了下去。 甲板下两个黑衣汉子躺在里面,一个汉子被蝶儿的大刀斩断了脖子,人头滚落一旁。 而另一个汉子则被喜儿的长枪穿过肩胛钉在了渡船底部,兀自扭动挣扎着。 陈兵走过去,用手指弹了弹枪柄。 长枪歘地一声收了回去,那汉子再次惨叫,翻身捂住肩胛处,不住翻动着身体。 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会儿,陈兵用沉默捅了捅他的身体。 “能说话不?” 黑衣汉子借着出口的亮光,瞪着陈兵,嘴巴倔强地紧闭着。 陈兵四处扫了一眼,发现这下面并不是他想象的有凿船的工具,而是放了几个油桶,还有些易燃的棉布等物。 我靠,这是两个死士,在船内点了火,两人也无法逃出生天。 烧船确实比凿船更容易些,没有动静,一旦火势起来,很难扑救。 “让你在什么地方纵火?” 陈兵再次捅了捅那黑衣汉子。 见他不说话,陈兵抬手沉默捅到了他的伤口处。 黑衣汉子闷哼一声,眉头皱起,嘴巴仍然紧紧闭着。 陈兵暂时没了办法,抓住黑衣汉子的头发将他拖到了甲板上。 船上的水手很惊讶地发现,船下还藏了人,据陈兵观察,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他的嘴巴很紧,抱了必死之心。” 陈兵无奈地说。 “阉了他,但让他活着。” 蝶儿说。 陈兵惊讶地看着她:“蝶儿,你这都跟谁学的?” 蝶儿扭头不理陈兵。 “好吧,让我试试你的方法好不好使。” 躺在甲板上装死的黑衣汉子听到这话,突然就跳了起来,身体疾往船边蹿去。 陈兵没动,卞喜儿的长枪凌空砸了过去,拦腰将黑衣汉子砸在甲板上,嘭地一声大响。 黑衣汉子身体卷曲颤动,像极了一条遭到伤害的鳝鱼。 陈兵将沉默抽出刀鞘,蹲下来将黑衣汉子的中衣抓住,往下一拉。 “再不说,老子就让你当太...” 他话未说完,人已经呆住。 第一卷 第306章 四个打一个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卞喜儿和蝶儿正等着听效果呢,忽然就没了动静。 “怎么了?” 陈兵颓然起身。 “草的,这家伙本来就没了家伙事。” “太监?” “应该是。” “看来从宫里出来的人不少。” 陈兵点头吩咐道:“你们去看看那一个是不是太监。” 卞喜儿和蝶儿都站着没动。 陈兵反应过来,连忙说:“哦,我去看看吧,你们看住这个家伙。” 两个黑衣人都是太监,显然是宫内韦后的人。 活的太监被卞喜儿在身上戳了好几枪,虽然全身鲜血淋漓,却仍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 没办法,陈兵找到船上年纪最大的一个水手,了解渡口的情况。 说是年纪最大,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后。 “从这里过去,渡过河中心时,会有一段急流,过了急流便一路缓和,直到对岸。” “急流有多宽?” “一里左右吧。” “下游的险峻之处有哪些?” “很多,只不过从此下去,有一段较窄处,就算是俺也不敢轻易落水。” “怎么说?” “水流急,暗礁多,在水中就如刀片一般,人从水中过,会被切得七零八碎。” 陈兵琢磨了一会儿。 “除了对岸的渡口,还有没有地方能靠岸?” “有,但很少有船过去。” “距离渡口有多远?” “十多里路的样子。” 陈兵一拍手:“好,咱们就从那里靠岸。” 水手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家伙,点点头没说话。 七八里的水路,渡船要用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顺流往下就快了好多倍。 船过急流后,便顺流往下游冲去。 十几里路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两刻钟,渡船就靠到了岸边。 这里杂草丛生,碎石遍布。 根据水手的指引,这里距狭窄的险滩还有不足十里的路程。 陈兵安排好渡船,带了三人下船,踏着乱石杂草往下游继续赶过去。 他算准了,那处险滩肯定会埋伏了人手,说不定宝公公也在此处等着自己落水后漂到这里。 既然要杀,便杀个彻底,没有军队的牵制,想那宝公公带的人手也不会很多。 尽管有超级高手,自己这边也不怂。 四个人跑得很快,十几里路的距离,在他们脚下根本不叫个事。 卞喜儿和蝶儿依然走在最前方,她俩的耳朵比陈兵和李花羽的还灵了许多。 还没听到有人声时,前方传来了轰轰的水声。 看来险滩到了。 那埋伏的人也不远了。 四人放缓脚步,悄悄接近着。 在一处凹陷的地方,碎石形成了一个山谷样的地形。 陈兵等人攀到高处,探头往下看。 果然,有十几个黑衣汉子,散布在河边,人人拿了弓箭和标枪,各自寻找有利于投掷和射击的地方,安静地等待着消息。 还有几个汉子手里持了长长的钩子,站在近水侧,眼睛紧紧盯着湍急的水流。 他们也没想到,对手从身后赶了过来。 陈兵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想从中找到宝公公或者能辨别出那个超级高手。 李花羽凑到喜儿和蝶儿旁边,轻轻说着下面的地形结构和人员分布情况。 根据黑衣汉子的分布,四个人也悄悄分散开去,各自寻找有利动手的途径。 陈兵等了半刻钟的时间,然后举手向李花羽示意。 黑衣汉子们全部精神都聚在水中,仔细辨别着被水流冲下来的每一个物体。 忽然,一个站在最后面的黑衣汉子,无声地一头扎进了杂草丛中。 然后第二个黑衣汉子被射倒。 李花羽发箭很快,弓弦绷响被水流声掩盖住,让她瞬间射出了五六箭。 箭无虚发,每一箭都会带走一个黑衣汉子。 陈兵等三人也在快速接近着。 等李花羽的第七箭离弦而出时,凌空出现了一道白光,在一个黑衣汉子的脑后与李花羽的羽箭相撞,同时散落草间。 高手终于发现了异常,出手救下一个黑衣人。 陈兵不再潜行,飞身而起,凌空扑向最近的一个黑衣汉子。 卞喜儿和蝶儿也同时跃起,扑向早已确定的目标。 沉默从黑衣汉子的后脑刺入,从他的嘴巴里穿出一截。 陈兵不去看那黑衣汉子一眼,脚下踏在一块碎石上,身体改变方向,再次扑向另一个黑衣汉子。 就在他杀掉第二个黑衣汉子时,从一处巨石后掠出一个人影,急速往陈兵扑去。 其他黑衣汉子也纷纷扔掉手中的标枪,抽出腰刀,转身迎敌。 扑向陈兵的黑衣人,面上蒙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兵只看到他的眼白很大,那人已经凌空一拳打了过来。 强烈的音爆声再次响起,陈兵十分熟悉这个声音。 飞身闪退,那人紧追不舍。 连续的音爆声甚至盖住了湍急的水流声,可见此人的拳力有多大。 陈兵左躲右闪,感受着风向,时而扭曲身体,时而借势刺出一刀。 虽然有些狼狈,却也有惊无险。 李花羽的羽箭不时冒出来扰乱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剩余的黑衣汉子围了卞喜儿和蝶儿展开厮杀。 他们哪里是两个小姑娘的对手,时间不大,就被两人杀得四处逃窜。 逃得近的被两个小姑娘赶上刀砍枪刺,死像很惨。 逃得远的,也被李花羽用箭射翻。 一时之间,场中只剩了追着陈兵打的黑衣汉子。 陈兵借了身子灵活,在碎石和杂草之间乱转。 卞喜儿和蝶儿收拾完了剩余的黑衣人,寻着音爆声赶了过来。 两人很是不服,听陈兵说起人家是超级高手,嘴上不说,心里憋着劲想领教一番。 卞喜儿大枪抖出大团枪花,攒足了力气刺向黑衣汉子。 那黑衣汉子抬脚踢中枪杆,身体前窜,一拳打向卞喜儿。 卞喜儿一枪不中,人家的拳头已经打过来,只得将长枪横在胸前,硬抗一拳。 嘭的一声大响,卞喜儿被打得小身子凌空倒飞出去,跌在一堆乱石里。 蝶儿紧跟着大刀抡起来砍过去,不让那黑衣人有时间继续攻击喜儿。 陈兵也借机一锥刺中了黑衣人的后心。 依然是柔中带韧,锋利的尖锥只刺进了半寸,便被弹了出来,紧跟而来的是那黑衣人的拳头。 陈兵一击无效,迅速后退,仍然被一拳的余波震出老远。 黑衣人用胳膊挡住蝶儿的大刀,一拳打向她的小腹。 力量十分巨大,吓得蝶儿撤回大刀,用刀面一拦。 结果蝶儿飞得更高更远,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撞在了一块乱石上,口中喷出鲜血。 陈兵躲避得也十分辛苦,白天不是夜晚,对方看得很清楚,方向位置找得很准,让陈兵失去了优势。 第一卷 第307章 落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咬牙与之缠斗,卞喜儿爬起来,也学乖了,知道人家的厉害,刻意避开攻击,大枪转找缝隙刺进去。 卞喜儿自诩力大枪沉,枪头锋利。 但是,有两枪已经刺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却毫无效果,那人就像一个冲满了气的球体,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蝶儿擦了把血,捡起大刀,顽强地再次冲了上来。 三个人围着黑衣人打,却不时有一个被打飞出去。 只有陈兵,像一只采蜜的蜜蜂,倏忽进退,一刀一刺,在黑衣人的身体不同部位试探着。 只是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的拳风擦到,也是难过的要死要活。 李花羽的羽箭已经被黑衣人忽略掉,射到身上犹如挠痒痒般,不痛不痒。 有利便有弊,幸亏黑衣人的移动速度相对陈兵来说,慢了些。 不然三个人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那边水声轰鸣,这边拳风暴响。 陈兵三人狼狈不堪,黑衣人却越战越勇。 谁也没想到,一个赤手空拳的汉子,面对堪称高手且手持利刃的陈兵三人,不但毫无惧色,而且占尽了上风。 败退只是时间问题,陈兵根本想不出克敌制胜的法子。 现在的状况就是咬牙硬熬,与对方拼耐力拼韧性。 卞喜儿再次被崩飞出去后,就再也没加入进来。 蝶儿也渐渐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匍匐在乱石中,站立不起来。 李花羽已经放弃射箭,一手握了一枝彩羽箭,近身硬刚黑衣汉子。 作为箭手,放弃了自己的优势,以己之短攻人之长,结果可想而知,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黑衣汉子一拳崩飞。 这一拳还是陈兵尽力抵挡了一下,不然恐怕这世上再无神箭花羽这个奇女子。 目前是在一片乱石堆中,陈兵竭力扭转身体,左躲右闪,与步步紧逼的黑衣汉子周旋。 他借助风力加快躲避速度,黑衣汉子的拳速和力度与之前有所减缓。 他一个人打倒了三个,看似勇猛,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陈兵左手的沉默不知所踪,只剩右手的无语,间或能刺中黑衣汉子的身体。 两人从谷底打到谷峰,再从远处打到河水边上。 轰鸣的河水终于掩盖了黑衣汉子的拳风,湿滑的乱石上生满了青苔,让陈兵的脚步变得蹒跚起来。 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两个人的眼睛里只有对方,一个想尽全力杀死对手,一个咬牙坚持拖垮对手。 黑衣汉子看到陈兵脚步不稳,趔趄了一下,立刻抓住机会,往前一跨,猛然一拳轰出。 陈兵避无可避,身体随着拳风往后暴退。 岂知他的身后便是更加暴躁的河水,乱石谷峰下三四丈深,可谓乱石崩云惊涛裂岸。 陈兵一步踏空,身体往下坠落,那黑衣汉子凶性大发,看到胜利就在眼前,紧追不舍,挥拳凌空往下打。 在三个女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陈兵和黑衣汉子双双砸进了河水里。 陈兵的身体刚接触到水花,立刻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了出去。 黑衣汉子的命运也如同陈兵一样,在咆哮的洪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先后被水浪吞没,不见一丝踪影。 这条位于相州府和大名府之间的河流,叫流北河,是黄河主河道的一段,水流非常湍急。 陈兵自谓水性甚佳,落入水中也是浑然不知混沌何物。 努力保持清醒,屏住呼吸,尽量将身体缩小体积,往水下沉去。 水流太快,他的身体飞速撞到一块礁石上,差点把他撞散了架。 这比中了那黑衣人一拳还难过。 刚刚缓和一下,突然又被抛飞起来,撞在一块礁石上。 陈兵终于没抗住,大脑昏沉中,失去了意识。 李花羽挣扎着爬起来,跑到谷峰处往下看,只有咆哮的河水,和满眼白花花的水浪,空中水雾蒸腾,啥都看不见。 卞喜儿和蝶儿也相继摸索着爬上来,紧张地倾听着。 除了奔腾不息的河水,别无动静。 “陈大人呢?” 没人回答,三个人都呆呆地伏在乱石上不知所措。 一直都是听陈兵的话,让往东就往东,让干啥就干啥,一旦陈兵不见了踪影,三人都不知该干啥了。 此时的使团营地里,赵良嗣大人与赵悟统领正站在一处,看着远处的河岸。 “这也该过来了,怎还不见踪影呢?” 赵良嗣疑惑地说道。 “这个家伙事多,又不知出什么幺蛾子呢。” 赵悟不满地回道。 眼见天色已经过了午时,赵良嗣摆摆手。 “去吃饭吧,咱再等一天,怕是监察使大人有什么要事。” 赵悟无可无不可地说:“大人说等那就等呗,使团首领说了算。” “咱们该团结一心,做好圣上交代的任务,任重道远啊。” “是是是,都是赵某心急了些。” 听到赵悟服软,赵良嗣也不再多说,两人相伴回到了营地里。 赵良嗣刚进自己的大帐,女儿席珠珠便迎了上来。 “爹,陈兵他们还没渡过河来?” “没有,先吃饭吧。” “他们怎么了?” “老夫哪里知道。” 赵良嗣也有些不耐烦。 席珠珠急切地说:“之前他跟赵悟就有矛盾,会不会是...” “放肆,这些没有证据的话,休得乱讲!” “可是...” “没有可是,且等一天再说。” 席珠珠瘪了嘴,身子摇晃着跑到帐篷角落里坐下。 整个使团加上精骑五百多人马,家人民夫等一共一千多人,营中少了几十个人,几乎看不出来。 各个营地里仍然按部就班地开始做饭吃饭。 赵良嗣等到第二天早上,仍然不见陈兵营地的人渡过河来。 只得命令另外两条渡船,载了一队军卒,过河查看情况。 到了中午时,渡船回归,军卒报告说河对岸已经没有人,帐篷马车等也不见踪影,该是在渡河时出了问题。 赵良嗣顿时傻了眼。 使团监察使大人就这样消失了。 这让他如何交代,也不能跟圣上说,渡河时陈兵被河水冲走了吧? 整个使团难道就陈兵倒霉,河水只冲跑了他们营地里的人? 赵悟也头疼,都知道之前自己与陈兵打了一架,圣上会不会怀疑自己公报私仇,弄死了陈兵? 只有荆王高兴了,在自己的帐篷里哈哈大笑。 这个陈兵年少轻狂,没将老子放在眼里,老天有眼,替孤王除去一害。 在席珠珠的纠缠下,赵良嗣不得不派了人,沿河往下游去寻找陈兵的踪迹。 就算被河水冲走,总该在下游有些蛛丝马迹吧。 结果,他们在离营地十多里的地方,发现了渡船。 再往下找,又找到了乱石上的李花羽等三个失魂落魄的女子。 第一卷 第308章 放火烧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次赵良嗣得到了确切的情报。 陈兵也确实掉落流北河,被湍急的河水冲得不见了踪影。 但是具体是如何掉落河水的,三个女子均语焉不详,只是说遇到了袭击,同时在乱石堆发现的十多具黑衣汉子的尸体,也佐证了她们的说法。 十几具黑衣汉子的尸体,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除了全身黑衣和手里的武器,其他一概没有。 因为使团中也没有仵作,草草检看了一下后,便被当做盗匪,就地埋进了田野中。 李花羽等人是陈兵的随从,在使团中并无任何职务,所以,使团继续寻官道前行,焦广海李花羽等人则沿河往下游走,他们要去寻找陈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兵被河水冲出了不知多少里,昏厥中再次被水浪抛上了浅滩。 被炽热的阳光晒了半天,陈兵终于睁开了眼睛。 渐渐恢复的神经让他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不知撞到了多少块礁石,幸好还算完整,就是疼的厉害。 勉强在泥洼里翻动了一下身体,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身上的零件还全。 外套已经没有了,身上只勉强裹了一件牛鼻短裤和贴身内衣。 适应了半天,陈兵才慢慢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爬到岸上,找了一块石头斜倚在上面。 眼前是滚滚的河水,天上的日头已经偏了西。 头依然疼的厉害,随着心跳一鼓一鼓,里面的脑子仿佛要撞出来一般。 大脑一片空白,陈兵茫然地看着身周的一切,想回忆起之前的经过,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陈兵眼前这片水域十分宽阔,水流也相对缓和很多。 他抬头看着远处有几艘船正在河中行驶,心里琢磨着待船驶近些,可站在石头上呼救。 果如他的想法,七八条木船渐渐驶近。 陈兵想起身爬上石头,谁知头晕眼花下,根本站不起来。 我靠,这就废了? 眼睁睁看着木船从河流中驶过,陈兵想开口喊一嗓子,却发觉声带撕裂般无法发出声音。 只得颓然放弃。 腹中一阵饥饿感袭来,自己这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饿成了这个模样。 闭上眼睛,稳定一下情绪。 就在此时,七八条船中行驶在最后的一条木船,突然掉头往陈兵这边划过来。 船上有人看到了半躺在石头边的陈兵。 木船靠岸,有两个短衣汉子跳下来,走到陈兵跟前,低头审视着他。 “嗨,还活着吗?” 一个汉子吆喝。 陈兵连忙睁开眼睛,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结果张口说出的话,嘶哑难听不说,还毫无头绪。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 “原来是个哑巴,看样子很年轻,身体也还算健壮,弄回去再说。” 两人一左一右将陈兵搀扶起来,架在肩膀上,往木船走去。 木船继续行驶,陈兵被放在甲板上,有人端了一碗白糊糊粥过来,递给他。 陈兵从未吃过如此美味,腥中带点咸味,被他三五口吞下肚子。 肚子里有了底,陈兵这才有功夫看看四周。 这条木船长约六七丈有多,中间有舱,船围高出半丈,带了三根桅杆,很像一条海船。 船上的水手来来往往十几个汉子,看穿衣打扮不像渔民。 这时一个高壮的汉子,身上的短衫敞开着,露出巴掌长的胸毛,光着一双大脚丫子,一脸的络腮胡须。 长相十分凶恶。 他大步走到陈兵跟前,低头打量了一会儿。 “嗯,年纪还可以,就是瘦弱了一些,老八归你了。”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汉子,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河面上七条木船,左边三条右边三条,拱卫着中间一条大船,快速往前行驶。 在陈兵又吃了一碗白糊糊粥后,七条船终于停在一处港口。 因为他的腿还发软,站立不稳,那个高大的汉子留下陈兵看船,然后带了船上的十几个汉子手里提了武器,纷纷下船离开。 陈兵从船上往下看,七条船上一共涌下来近百个汉子。 手里持了各种武器,长枪短刀棍棒都有。 这是要去打架啊。 陈兵把着船帮看了会儿,觉得很没意思,坐在船沿用手捏着自己的腿,慢慢恢复肌肉筋骨的作用。 幸亏自己勤练拉抻,如此碰撞摔打,竟然没把身体给撞散了架。 活动了一会儿,觉得身体发热,稍微好了些。 忽然,有个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蹲在船舱顶棚上看陈兵。 两人目光相遇,那人身材瘦削,长条身子,脸色略显苍白。 “你是俘虏还是看船的?” 他的声音尖细,语速很快。 陈兵摇摇头,用手指指自己的咽喉,表示说不了话。 “哑巴?” 那人好奇地又看了陈兵几眼。 “我得把这些船烧了,你赶紧下船跑吧。” 陈兵无奈地又指指自己瘫在甲板上的两条腿,示意对方,自己走不了。 “还残疾!?” 那人很无语。 “崔老二怎么什么东西也往船上弄,善心大发吗?” 他不再关注陈兵,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打着了火,开始点燃船上的篷布等易燃物。 陈兵心里着急,老子腿脚不好,船上起了火,岂不是把老子也烧死了。 那人点了火后,诡异地冲陈兵一笑,纵身往水中跳去。 陈兵哪里能放他离去,情急之下,眼见身侧有一盘绳索,探手一抓,用力一抖。 那绳索宛如活过来的长蛇,飞出船沿在半空中将那纵火之人缠绕几周。 陈兵这头运气往后一拉,那人便被拽了回来。 瘦削的身体撞在船帮上,又翻转跌在陈兵身侧。 陈兵身体行动不便,遂将手里的绳索紧着往那人身上缠去,将那人缠的像个粽子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你...你,放开老子,死哑巴,臭哑巴,老子弄死你!” 那人拼命挣扎,怎奈绳索缠绕的太多,一时无法脱身。 陈兵也有些傻眼,没想到自己能玩出这么漂亮的活。 那人挣扎无果,无奈之下,他抻着头喊:“火,火,那火烧起来都得死,哑巴快去救火!” 木船顶棚的火势越来越大,陈兵看到不远处有水桶,便将另一根绳索抓在手里,往前一挥。 可惜,这次不灵了,绳索只将水桶打翻,并未如他所想,用绳索拎起来去打水救火。 那人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叫。 “快放开我,待会儿火烧过来了,你个死哑巴,快点解开我啊!” 陈兵再隔着船帮往岸上看去,老远的地方有个村庄,庄头两帮子人冲撞在一起,打得正热闹。 就这个距离,等他们发现木船着了火,再赶回来,陈兵早变成烤猪了。 那人见陈兵不为所动,口气变软。 “大哥,你放了我,有好东西给你。” 第一卷 第309章 喝着喝着就没了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火势渐起,陈兵没办法,用手提起那人,隔着船帮扔了下去。 在那人叽哩哇啦的大叫声中,陈兵也翻身扎进水里,拽了被捆着的家伙,往岸上游去。 陈兵经过大半日的恢复,手脚在水里划动并没费多大力气,此处水流平缓,很快便来到岸上。 回头看时,河里的几艘木船,都冒出了滚滚浓烟。 那被捆在绳索里的家伙嘿嘿笑起来。 “这回崔老二亏大发了,东西没抢回去,船却被老子给烧了,嘿嘿…” 陈兵往村头看去,两帮子人正打的难分难解。 “你们要玩完了。” 他嗓音嘶哑,已经能简单说话。 那家伙一愣。 “你不是哑巴?” 陈兵没理他。 “你说我们要完,他们的船都被老子给烧了,还能奈何?” “破釜沉舟。” “啥粥?” 陈兵指着激烈的打斗场。 “他们没了退路。” “啊!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你还没笨死。” 果然,在村头打架的崔老二,看到自己的船都冒出了黑烟,本想指挥手下撤退。 谁知道对方却拼命拦住他们。 时间一长,木船冒出了高高的火苗,眼见想灭都灭不了啦。 崔老二发了狠,大声招呼手下,开始不要命地往上冲。 人一拼命,除非你高出对手很多,不然,一般是挡不住的。 对方立刻抗不住了,被打的节节败退,很快被打翻的人越来越多。 那被绳索捆绑的家伙傻眼了,果然如陈兵所说,对方拼命了,自己人被打败只是早晚的事。 “大哥,大爷,不,爷爷,您快给想个法子啊!” 他虽焦急,陈兵却不为所动。 “你叫啥名?” “小的叫张顺,就是那边丰鱼村的,您快给个法子啊大爷。” “为什么打架?” 陈兵因为喉咙难过,说话尽量简短。 “俺们村截了崔老二一船粮食还有盐巴。” “大名府有多远?” 张顺被问的有些迷糊,怎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 顿了片刻才往大河下游看去。 “那边,大名府距此不足百里,快船半日即至。” “送我过去。” “可是,可是俺村里的人怎么办?” “败势已成,回天无力。” 张顺把头垂到了河滩的泥水里,不住哀嚎。 “都他么是俺的错,就不该过来烧他们的船啊...” 陈兵抬头看着远处的村子里冒出了浓烟。 “你回不去了,跟着我,或许送你一场富贵。” 张顺抬头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你?是什么人?” “你先说说有啥本事吧。” “俺打小生长在河边,世代打渔为生,别的不敢说,这水里的功夫,俺若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挺能吹。” “不是俺吹牛,俺在水里待个三五日也无甚事。” 陈兵皱眉问:“张顺可是你的真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打小就叫张顺。” “浪里白条?” 张顺瞪大了眼睛:“您识得俺?” 陈兵点头,没错了,刚才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原来是真的。 “你的家没了,跟着我保你富贵一场。” 张顺也看到了冒出浓烟的村落,知道以崔老二品性,为泄愤放火烧了村子,眼见村里的人也活不成。 “跟着您没的说,俺只要那崔老二的人头。” “崔老二就是那个魁梧大汉吧?” “就是此人。” “可以,你准备船只,等我取了他的人头,便往大名府。” “好,就是如此。” 两人定好,陈兵给他解了绳索,张顺跳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俺去弄船,您去取崔老二人头,咱晚些时候在此聚合。” 陈兵点头应允。 那张顺倒退几步,翻身钻进了河里,只见河面打起一个浪花后,人便再也不见踪影。 天色近晚,陈兵在河滩上拉抻了一会儿筋骨。 然后起身活动一番,觉得腿脚有些滞涩,但无大碍。 河风有些急。 陈兵往前紧走几步,借着晚风飘荡起来。 自与那超级高手一番生死之战,让他感悟良多,在危急之中悟出的技能记得格外扎实。 再次回忆着那天的激战,身体随风飘荡,借助风能左飘右荡往前飞奔,速度快捷,两脚半天才在地面上借力一下,真如御风而行一般。 如遇一阵劲风,还可如一片树叶般被吹上半空,晃晃悠悠飘落下来。 陈兵心中得意,老子这算不算成神仙了? 心思稍一走差,身体很诚实地跌落到了地上,踉跄几步,差些摔进杂草地里。 等他赶到村落时,夜色降临,村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崔老二一帮子人,正围了篝火,大声喝酒笑谈。 周边也无人站岗放哨。 陈兵寻了一个落单的家伙,从他身后探手掐住脖颈,只一瞬,那人身体软倒在地,昏厥过去。 脱巴脱巴衣服,将外套穿在身上。 陈兵从容往那崔老二所在的一堆人走过去。 村中刚有激战,刀枪棍棒扔的到处都是,陈兵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缓步接近篝火。 崔老二正往嘴里灌着酒,酒液顺着他的络腮胡子流下来。 其他人也学着他豪放的模样,大声说笑,大口灌酒。 陈兵走到崔老二的身后时,竟然无人注意到他。 也不啰嗦,对于灭人村子的家伙,根本也不用客气。 陈兵在崔老二身后抡起弯刀,嚓的一声轻响,崔老二硕大的人头飞了起来。 酒坛子落地翻倒,陈兵借着一阵吹来的轻风,身体往前一荡,左手顺势抓了一根烤羊腿,身子飘上半空,右手一探抓住正往下落的人头长发,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围在篝火旁说笑打骂的汉子们,兀自不知,他们老大的人头已经没了踪影。 崔老二宽大壮硕的身子往侧一倒。 几个身边的汉子还以为老大喝多了酒。 “哈哈哈,老大,就这几口便翻了啊。” “不对头啊老大,平时都是三坛子往上数的嘛。” “哈哈哈,翻了翻了...” 一个汉子说笑着伸手去扶崔老二,一边扶一边还拍着他的肩膀。 “老大,起来起来再喝两坛子,堵住他们的鸟嘴。” 谁知他这一拍,手上黏糊糊热乎乎,不知何物。 凑到火堆前一看,满手的鲜红。 “哎,老大吐血了?” 几个人扭头细看,场中顿了一瞬,然后炸了锅一般叫嚷起来。 等场中乱了半晌后,才渐渐在一个汉子的呵斥中安静下来。 众人瞪着没了脑袋的崔老二,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探看着,都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什么鬼? 怎喝着喝着头就没了? 是村子里的死鬼来寻仇吗? 安静下来的汉子们,心里冒出了诸多恐怖画面,互相靠拢着,在火堆前等待二当家的决断。 第一卷 第310章 大眼白的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提了人头,瞬间飘出了村落,无声无息地来到河滩处落地。 张顺还没有出现,陈兵啃着烤羊腿,琢磨着刚才的一番操作,肯定了自己的巨大进步。 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次进步,都是来自拼命忘我的时刻。 他等了近一个时辰,觉得自己被这个张顺骗了。 想想也是,一个并不安分的渔民,还敢劫海盗的船只,怎能老实。 举目四望,月色下,只有远处被烧毁的船只残骸,宽阔的河面上倒映了一闪一闪的月光。 大名府在流北河的下游,既然不足百里,那自己就走过去好了。 这会儿也吃饱了,正好在夜里赶路,学学朱小娥,锻炼自己的御风能力。 想到了就办,起身拂去屁股上的尘土,一脚将摆在一边的人头踹进河里。 “你妈的张顺,别让老子再遇到你,不然也跟这崔老二一般。” 骂完娘,陈兵转身顺着河岸往下游飘身而起。 刚刚飘出十几丈远,就听到远处有人喊起来。 “大哥,大哥你在吗?” “我靠,你能不能稍快点啊,这不是白挨骂了嘛。” 陈兵无奈,返身往回跑。 只见张顺撑了一条小船,站在船头正四处张望。 陈兵忽然从天而降,飘身落在船尾,吓了他一哆嗦。 “哎呀,大哥,您是从天上来的吗,吓死小弟了。” “等你半天了,去现造了一条船吗?” “崔老二把俺家都烧没了,没办法,去别地方偷了一条,路途有些远了。” “行了,赶紧走吧。” 张顺凝立船头不动,眼珠子四下里踅摸。 “大哥,那崔老二的人头...” 陈兵有些尴尬。 “刚才以为你不回来了,所以就把人头踢到了水里,这会子恐怕冲远了。” 张顺眼神里透出些不屑,显然他是不信陈兵此说的,自己去弄船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此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在人家一堆人里摘取他们老大的人头。 陈兵皱眉,他也没办法,人头确实被他踢到了河里,再怎么说也弄不回来了。 “你若不信,可送我到大名府,给你付重金如何?” 张顺摇头:“人在江湖上混,所重的便是一个承诺守信,人头拿不来,怎能相信你到时会付重金?” 陈兵也明白这个道理,是自己心急了些。 “好吧,算我没说,咱一拍两散。” 说完跳下船来,撒开步子往大名府方向走去。 张顺站在船头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扭头又去看自家村里黑乎乎的一片。 犹豫半晌,突然跳起来,在空中转体一头扎进了河里。 浪里白条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在水里犹如一条白色的大鱼,沿着河底兜来兜去地寻找。 他看陈兵的样子也不像欺骗自己,所以下河搜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如陈兵所言,人头被他踢下了河水。 只一刻钟多点的时间,张顺便从河里捞起了一颗人头,举到空中,借着月色打量一番。 确认了这颗人头就是那崔老二。 满眼兴奋的张顺,立刻翻上船去,撑里船篙径往陈兵走的方向追去。 能够这么短的时间拿下崔老二的人头,岂是凡人所为? 他很清楚崔老二一伙的厉害,这个家伙本身就武艺高强,不然怎当得了河盗的老大。 果然是一场泼天的富贵啊,怎能错失! 张顺撑船功夫了得,小船在水面上如一枝利箭,劈开水面往前疾驰。 陈兵在半空飘荡了一阵子,重伤之后身体有些疲惫,便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开步量。 他不敢离开河道边,只有顺着河水走向,才能到达大名府,不然夜里方向不明,容易迷失。 正一步步往前走时,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叫。 “大哥,大哥,小弟错了,前来认主!” 陈兵听出是张顺的声音,停下步子,转身看着月光下河面上的一艘小船如箭般冲过来。 有了张顺的小船,行进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两人在天亮时,已经顺河行到了大名府南城,远远地就能看到大名府城高大的城楼。 看是看得见,接下来的路需要弃船步行,还需要走上半日才到。 前面的官道上,有一个茶棚,供行人打尖解渴。 陈兵与张顺来到茶棚下,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有小伙计迎过来。 两人要了一大碗茶水,没敢要吃食。 因为两人通过目光交流,身上都没钱。 陈兵手里还提了那把弯刀,这个玩意儿虽然不是好刀,却也能换碗茶喝吧。 茶棚子下还有两桌客人,看样子都是行脚的,粗衣短褐,桌子上都摆了茶水和馒头等物。 目测距离大名府城门还有三五里的路程,陈兵琢磨着,秦明黄信两人应该从青州府赶过来了。 按方向计算,该是在大名府东城外驻扎。 肚子里有些饥饿,用大碗茶顶一顶,走到城东找到秦明黄信,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两人喝一碗茶,让人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无别的办法。 歇歇脚就该走了,弯刀也得抵押给人家当茶钱。 一碗茶水很快就被两人喝干净,招手让伙计过来。 张顺指了指桌子上的弯刀。 “伙计,你看这刀值多少银子?” 那伙计早就看出两人身上没啥东西,一直注意着。 “这把破刀可不值钱,二位身上没别的东西了吧?” “今儿不顺,没打到鱼,还真是没钱了。” 伙计也没辙,伸手拿起弯刀掂了掂。 “再给你二位上一碗茶,就值这些了,如何?” 陈兵苦笑着点头应允。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还真是说的没错。 伙计又端来一大碗茶水,放在他们桌子上,将弯刀提走了。 两人继续一人一口喝着大碗茶。 茶还没喝完,就有一个汉子从另一张桌子上过来,打横坐在陈兵两人桌前。 “两位从哪里过来?” 陈兵和张顺都看了他一眼,中等身材,身上穿了普通农户的衣服,头上还戴了顶竹笠,遮了半边脸。 看面相三十来岁,身体十分强壮。 那人问着话,一双眼睛在竹笠下盯着两人的脸转来转去。 陈兵没说话,低头喝着茶水。 张顺随口道:“俺从河里过来,打鱼呢。” “鱼呢?” “今儿个手不顺,一条也没捞着。” “看你也不像个打鱼的,当然一条鱼也捞不着了。 那人问话奇怪,陈兵瞅了他一眼。 本来竹笠遮了他的眼睛,当他稍微抬头看陈兵时,同时也被陈兵看在眼里。 这个粗壮汉子的眼睛很有特点,眼白大,黑眼珠小,让人看上去有些瘆的慌。 陈兵皱眉思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忽然,他心里一抖,大脑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第一卷 第311章 你不死,我姐睡不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在乱石谷中与超级高手对敌时,虽然他黑巾遮面,却没有遮住那双眼白大黑眼珠小的眼睛。 陈兵舔了舔嘴唇,这个家伙果然皮糙肉厚,两人同时落水,礁石没有撞死自己,肯定更撞不死他。 这是在此候着老子呢。 只是陈兵改变了衣着,头发蓬乱,此人一时认不准,所以上前打探一番。 他的神情立刻让对方明白,自己找的正主就在眼前。 两人都心里清楚,盯着对方的眼睛笑起来。 “你真是阴魂不散啊,能在此守候,也算脑子不笨。” “嘿嘿,你的命倒是真大,能活着自然会来大名府,但凡长点脑子的都想得出来。” “敢不敢报个名号?” “韦不全。” 陈兵点头:“韦家的高手,韦后果然下了血本。” “你不死,我姐她睡不着。” “可惜,我这人的命一向很大。” 韦不全嘿嘿冷笑:“那是你没遇到我,至少让你四肢不全。” 张顺傻了,来来回回看了两人好几遍。 “大哥,你俩认识?” “刚认识。” 张顺摇头:“不像刚认识,你俩的仇不浅呀。” 陈兵笑道:“知道还不躲远点,省的溅你一身血。” 韦不全根本不看张顺,只盯着陈兵。 “这次老子看你往哪躲。” “好像那天也是我去找的你们吧,老子躲过你吗?” “嘴硬没用。” 韦不全不再啰嗦,抬手隔着桌子就是一拳。 熟悉的音爆声再次炸响,陈兵却身子一飘,往后退出老远。 身在半空时,大声喊着。 “去给哥找把家什用。” 本来自己不善拳脚,手里没有武器,根本无法对韦不全造成伤害。 当然,尽管有武器也奈何不得韦不全。 韦不全蹿起来,跟着陈兵往前冲。 他的特点就是猛冲猛打,不用防御。 两人从茶棚里跃到官道上,再从官道跳到了田野中。 张顺立刻起身钻进茶棚里面的茅草屋里,去找那把弯刀。 茶棚里的客人都直起身子,呆呆地看着两人在田野里蹦来蹦去。 韦不全这次学乖了,不再一个劲地出拳,保留体力,寻找机会才重拳出击。 可是他奇怪地发现,陈兵的身体更加轻盈,随风一展时,距离自己更远。 本来就不善轻身功夫,这次与陈兵的差距更加明显。 打了几拳,眼见连陈兵的衣角都摸不着,心里更加焦躁起来。 他在自己的姐姐韦后面前拍了胸脯,夸下海口,说只要他出马,不管是谁,都活不成。 谁知这个陈兵如此狡猾,接二连三地让自己失手。 眼看这次被他堵个正着,却惊讶对方的进步神速,之前还躲的狼狈,现在从容了很多。 陈兵无法进攻,只能躲闪。 专心起来,身体更加婉转如意,尽管身前拳风激荡,却可让他借风闪避。 就像一个人拿拳头去打飘在空中的棉絮一般,混不着力,根本无法击中目标。 两人一个往后飘,一个追着身体打,越走越远。 等张顺踹倒了伙计,夺了弯刀出来时,田野中打斗的两人已经成了远处的小影子。 看着方向,正是往大名府城东门,张顺撒丫子开始追。 陈兵的想法就是靠近驻军,寻找秦明等人。 眼前的韦不全自己对付不了,得借助军队才成。 韦不全则想尽快拿下陈兵,一边奋力追赶,一边出拳干扰陈兵的逃脱路线。 两人在田野中绕着圈子,大方向却还是渐渐往城东门靠近。 韦不全着急了,自己带了姐姐身边的十几个高手,还从家族中带了四个高手过来。 现在只剩了自己。 再拿不下陈兵,都无颜活着回家去。 韦不全天赋异禀,身手超绝,自从学成武艺,从来未遇对手。 这是头一次碰到了难啃的骨头,自己安全无虞,却也奈何不得对手。 两人打了半晌,都开始喘粗气。 陈兵是因为伤重未愈,再加上腹中少食,幸亏进步大,不然还真熬不过韦不全。 韦不全则仗着皮糙肉厚,落水后根本没受重伤,只是在激流中喝了一肚子河水,且失去陈兵的踪影。 虽然陈兵气喘吁吁,身体却越来越顺畅自如。 此时,两人相距三五丈远,都用手扶了膝盖在倒气。 太他么累了。 陈兵又累有饿,头晕眼花的感觉。 韦不全则是纯粹累的,一顿拳头都打在空处,谁也受不了。 陈兵喘息一会儿,抬头去看韦不全。 这个单人独战自己四个高手时,刚猛无铸,拳风凛冽。 打得三个人失去了战力,自己也被打下了湍急的河水。 可是现在,被自己一个重伤未愈且手无兵刃的人,累成了狗。 想来是自己进步神速,在生死中感悟,效果神奇。 如此一想,信心大增。 “哎,韦不全,你姐姐干嘛如此恨我?” “你说呢。” 韦不全咬牙切齿。 “老子又没奸了她,不过是弄死了她的情人而已,还是个不能尽人事的家伙。” 韦不全大怒,不顾气息不稳,飞身往陈兵冲过去。 陈兵心情稳定下来,身体更加顺意,左飘右荡,韦不全的重拳根本沾不到衣角。 他比韦不全更省力,根本不进攻,只专心躲避。 几个呼吸的时间,韦不全喘息的更加剧烈,又急又气,明明陈兵就在眼前,可就是打不着。 又过了片刻,陈兵趁韦不全不注意,一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尽管伤害性没有,可侮辱性太他么强了。 一个高高在上,几乎天下无敌的高手,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韦不全目眦欲裂,那双眼差点看不到了黑眼珠。 爆喝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身体往前一窜,双拳不要命地轮番出击,空气中响起了连串的爆音,犹如放鞭炮一般。 陈兵随风荡漾,躲避的十分从容,面带笑容。 “嗨,韦不全,你跟韦后是亲姐弟吗?” 韦不全咬紧牙关并不做声,只一个劲地猛攻。 “你们不会是表亲吧,表姐表弟情意深长那种?” “你姐还没嫁给皇上时,就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吧?” “哎,说说,你俩到了什么程度了?” “有没有睡到一起啊?” 韦不全再也憋不住,仰天一声狂叫:“啊!!陈兵,老子要撕碎了你!” 狂叫声中,韦不全脸色通红,双拳不要命地连环击出,空中引爆剧烈炸响。 陈兵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上下左右在韦不全身周飘荡。 只片刻功夫,韦不全气息不稳,脸色潮红,身体开始晃荡起来。 气怒攻心再加用力过猛,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不要命地输出。 一个迟钝,被陈兵一脚蹬在了脑袋上,力气不大也让他身体趔趄了一下。 韦不全一双大眼白变成了赤红。 第一卷 第312章 老子是全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我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你全家!” 韦不全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大脑开始紊乱。 陈兵则哈哈大笑,间或踢他一脚,打他一巴掌。 “小全子,你不会也是个太监吧,看着青春靓丽的表姐无能为力?” “在皇宫里咋没看见你呢,是不是没脸见你表姐了?” 陈兵继续刺激他的神经。 韦不全口里溢出白沫,目光散乱,双拳无序地在空中挥舞。 陈兵落到地上,身体稍微摆动便能让开韦不全的攻击。 瞅准空子,一脚踢在韦不全的小腹上。 韦不全终于抗不住陈兵的连续击打,被他踢得翻身倒地。 挣扎着往起爬,陈兵跟上去一脚将他再次踹倒。 韦不全接连被踹,在地上翻滚着。 嘴里兀自不住嘟囔:“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你他么还会不会说别的词了,不会就闭上你的狗嘴。” 陈兵一边猛踹他的头、腹,一边骂着。 此时,张顺提了弯刀追到了不远处,看着陈兵正一脚一脚地猛踹那粗壮汉子。 而韦不全也成了滚地葫芦,一身的尘土,脸上头发上都是尘土草屑,狼狈不堪。 张顺站住,手里提了弯刀,呆呆地看着两人。 陈兵喝道:“张顺,把刀扔过来,老子要刮了这个家什不全的家伙。” 张顺连忙甩手将弯刀扔过去,陈兵接在手里。 韦不全断断续续地喊:“老子是...全的,老子弄死...你...” 陈兵接刀在手,抡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砍。 韦不全想躲避都没了力气,头上脸上挨了无数刀。 陈兵猛砍一顿,也是气息跟不上才停手。 抬起弯刀看了看,刀刃都翻卷起来,成了一把废刀。 “你他么家什不全吧,身子骨还硬是要得,刀都砍不坏,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啊?” “我...我天赋...” 韦不全话没说完,就被陈兵一脚踢在口鼻间。 这一脚管用,他的鼻腔里流出血来。 陈兵一见大喜。 “嘿,你也有血啊,老子以为你是石头做的呢。” 跟着又猛踹两脚,让韦不全成了一个血糊淋拉的大花脸。 韦不全翻身仰躺在地上,四肢摊开不再动弹,只有腹部在急剧起伏。 他又气又累,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 陈兵也知道,就算他这个模样,自己也无法弄死或弄伤了这个家伙。 蹲在韦不全脑袋一边,低头看着满脸血泥的家伙。 “小全子,不行了吧,认输吧。” “你...你杀不死我。” 韦不全赤红的眼睛上翻盯着陈兵。 张顺也凑到跟前,低头看着成了一个土人的韦不全。 “大哥,干嘛跟他废话,弄死算了。” “你试试,弄死了老子叫你爷爷。” 张顺不服:“咋?有那么邪乎?” 说着话抬脚用力踩踏韦不全的头腹部,猛踩几脚后,也开始喘粗气。 眼见韦不全只翻滚了两下,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嘿,真弄不死啊!” 陈兵摆手:“来,把你的腰带给我。” 张顺解下腰间的布带递给陈兵。 陈兵把布带在韦不全的脖子上绕了一圈,两头交叉用力拉紧。 “老子让你不死!” 韦不全开始挣扎起来,皮肉筋骨不怕刀砍枪刺,可呼吸还是得要,没了空气可不就憋死了嘛。 两人开始在布带上较劲。 陈兵经过打斗,力气下降得也很厉害,只片刻间便没了劲。 “你他么别傻呆着啊,勒死他。” 张顺清醒过来,连忙上前拽住布带一头,两人同时往两边拉。 韦不全扛不住了,头脸涨红充血,两只手拼命抓住布带。 陈兵脸现喜色,这个打不死的小强终于要完蛋了。 还没等他高兴半瞬,布带咯嘣一声,被三个人拉断了。 陈兵和张顺跌翻在两侧,韦不全大口吸着新鲜香甜的空气,感觉这个世界很美好。 陈兵从地上坐起来,无奈地看着张口猛喘的韦不全,呆呆地不知所措。 张顺也翻身跳起来,四处寻找可以用的条状物品。 片刻后,韦不全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扭身看着陈兵。 “老子说了,你弄不死我的。” 陈兵摸着下颌:“这次弄不死,下次就不一定了。” “你没有下次了,这活老子不干了。” 韦不全真心有些害怕,刚才差点就见了阎王爷,这个陈兵太他么狠了。 手段多不说,嘴还毒,自己骂都骂不过他。 姐姐哎,咋得罪这么个玩意儿啊! 陈兵也没办法,只得恨恨地说。 “你回去跟你姐姐说,别再招惹老子,不然回去弄死她。” “你别得意,我们韦家高手多的是,你再敢招惹我姐,我们韦家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两人只是嘴里说着狠话,心里都知道,还是互相躲远点好。 说话间,韦不全试着能站起身子,虽然还有些摇晃,但能勉强走路。 他转身往来路迈步,不再理会仍然坐在地上的陈兵。 陈兵坐在地上,也傻傻地看着韦不全一步一步蹒跚地越走越远。 两人之间的战斗,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 张顺凑到陈兵跟前。 “大哥,这就放他走了?” “不然呢,你去杀了他。” 张顺瞥了一眼扔在一旁的弯刀,看到那卷成麻花的刀刃,使劲摇头。 “这家伙怎么练的,浑身就没有能砍动的地方。” “天赋异禀。” “啥饼?” “老子想吃牛肉卷饼,哪里有卖?” “去大名府城里啊,只要有银子,啥都有。” “银子啊,还真有。” 张顺笑了:“哥,咱还讹人两碗茶水呢,银子在哪儿啊?” 陈兵无语。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忽然觉得脚下有些震动。 “哥,有马队过来。” 陈兵站起身来,往远处望去,老远就看到一股尘土飞扬在半空中。 张顺担心地问:“哥,不是响马吧?” 陈兵冷笑:“此地距离大名府城不足三里地,响马不要命的吗?” “也是,除非大股的土匪攻城,不然方圆几十里很少见这么不要命的盗匪。” 尘土飞扬中,一队人马正奔了两人的方向跑过来。 快到近处时,陈兵发现马上骑士披甲戴盔,装备整齐,显然是大宋精锐。 再近一些,陈兵便看到了一马当先的镇三山黄信。 脸上露出了笑容,果然,这家伙早就来到了大名府外驻扎。 黄信骑在奔马上,也看到了立在田野中的两个灰尘满面的人,一时并未认出是陈兵。 他举起手中武器,示意身后马队散开呈扇形,将两个人围在中间。 自己勒缓战马,慢慢走到陈兵跟前。 “什么人?” 张顺连忙道:“这位将军,俺是附近的渔民。” “在此作甚?” “呃...打渔...吧” 张顺没词了,转头去看陈兵。 第一卷 第313章 忍不了也得忍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缓缓抬头,看着眼前骑在马上的黄信。 “哥哥,别来无恙乎?” 黄信一愣,凝神仔细打量陈兵片刻,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哈哈哈,我就说你小子命大福大,根本不用担心嘛,你看看,你看看,哈哈哈...” 大笑着跳下马来,大步走到陈兵跟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拍打着后背。 “好兄弟,可想死哥哥了。” 陈兵也拍了拍黄信的后背。 “好,好,既然能出现在此,便是家中无事,幸甚幸甚。” 黄信没听明白,放开陈兵。 “兄弟说的啥话?” “秦大哥也来了吧?” “当然,接到圣上旨意,正坐镇军中呢。” 黄信稍拉远点距离,上下看了看陈兵。 “兄弟,你没受伤吧?” “差点没活过来。” “有这么严重?” “算了,走,咱回营吧。” “对对对,你再不回去,你那三个娘们都快哭瞎了。” 陈兵愕然:“她们怎会到你营中?” “还不是老焦找过去的,说你失踪了,让我们四处派人寻找。” “走吧,她们眼睛瞎不了。” 黄信令人让出两匹战马,陈兵和张顺一起上马随马队往军营奔去。 秦明和黄信将营地驻扎在距离大名府城二十里处,一共带了二千精骑过来。 众人进入营中,自然一阵扰攘。 秦明令人摆了宴席,众人落座,各叙离别之情。 陈兵还让人去城中报信,好教赵良嗣知道,自己已经安全回到军营中。 在大名府修整了两日,赵良嗣使人过来通知,说次日一早,使团将继续往北。 下一站是真定府,距离大名府八百里左右的路程。 使团队伍离开大名府一百多里后,视野中多见破败和荒凉。 路过的村落几乎都是断壁残垣,田野里不见人影。 偶尔路过的人群,都是一些结伙逃难的老弱病残。 使团队伍现在十分庞大,本来的一千多人再加上秦明黄信带来的两千精骑,三千人马车辆在崎岖的土路上拉成了一个长长不见头尾的队伍。 陈兵坐在卞喜儿和蝶儿的马车里,他身上有伤,还需要静养些日子。 李花羽在碎石谷捡回了他的沉默刀。 无语刺随他一起跌落水中,无法寻回。 陈兵整日坐在车中,对此次战斗进行复盘,消化着自身迅速提高的技能。 对于赵良嗣召集的会议,陈兵也去参加过一次。 在座的人对他的态度有了较大改变。 只有荆王还是爱答不理,对陈兵冷眼相加。 陈兵也不与这个孩子一般见识,这是帝王家的孩子该有的态度,让大家给惯出来的毛病嘛。 由于兵强马壮,路上就少了很多麻烦,一般盗贼土匪响马等都闻风躲开。 使团队伍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一路还算顺利地来到真定府城下。 从真定府再往北,下一站就是大同府,那里已经属于辽国的地盘。 小种相公的边军一千人马就在真定府接应他们。 边军带队的是一名参将,叫李文国,手下有两名偏将,对使团的到来很是高兴。 因为他们早就跟辽国打够了仗,就盼着朝廷能跟辽国和解。 赵良嗣召集使团官员,听李文国将军解释出使辽国的注意事项。 陈兵也被喊了过去。 李文国是个高大粗壮的汉子,黑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身上带了一种狠厉。 这是上过战场,杀过多人的气质。 见人都围在他的身侧,抬手一指北面。 “各位大人,再往前走不过三百里就是辽国地面,进入辽国后可就归人家管了。” 他四下扫了一眼。 “在咱大宋,各位都是头面人物,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到了辽国,必须态度恭谨,不管对方是个官还是兵,咱都要谦恭有礼,不可得罪。” “既然是去议和,就要有议和的态度,辽国人多凶狠霸道不讲道理,所以咱们能忍则忍。” “忍不了呢?” 有人问了一句。 “嘿嘿,问的好,忍不了也得忍着,他们一句话不好就会拔刀杀人,你在人家地盘上能如何?” 李文国身边的一个偏将不屑地说。 “到时候你若得罪了辽人,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人给你讨说法的。” 面对议论纷纷的众官员,赵良嗣大声说。 “切记,夹起尾巴做人,只等议和一成,咱回到大宋,老夫再给各位摆酒庆功。” 荆王此时忍不住大声质问。 “咱大宋兵精粮足,怎可怕了一帮番外粗人?” 李文国见是皇家王爷,语气稍微放缓。 “王爷,下官与辽国交兵多年,辽人多粗野蛮横,但在战场上又勇猛善战,圣上想与之议和,便是咱不敌辽国军队,多年都呈节节败退之势,希望王爷以大局为重。” 荆王不屑地冷哼一声。 “难道咱大宋就没有勇猛善战之人?节节败退,还不是你们不够用心用命,吃着朝廷的俸禄,拿着圣上的银子,却屡战屡败,怎对得起圣上,对得起朝廷。” 李文国闭紧了嘴,伸手拦住一旁就要发怒的偏将。 他知道跟这个锦衣玉食的王爷无法沟通,如果得罪了人家,只有自己吃亏。 赵良嗣也赶紧躬身施礼。 “王爷,咱大宋也不缺勇猛善战之士,但是化外之人,粗鄙无礼,在战场上从不讲规矩道理,使得咱大宋军士屡屡吃亏,此次议和,便是与之划清界限,各自休养生息。” 荆王一甩衣袖,转身面向天空不再说话。 陈兵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定到时候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李文国说完了出国的注意事项后,带着两个偏将告退。 赵良嗣再次强调使团纪律,杂七杂八说了不少,总之就是一条,不能与辽人发生冲突,一切以和、忍为中心。 开完会后,赵良嗣专门将荆王和陈兵留下,准备单独叮嘱一番。 大厅里只剩了他们三个人,下人都被赵良嗣屏退。 沉默片刻后,赵良嗣开口。 “陈大人,这次出使,你是使团的监察使,到时候须严厉监察各处官员,不得违反使团规矩,得费费心思了。” 陈兵笑道:“赵大人,恐怕使团中就我这个监察使该守守规矩吧。” “说笑了,陈大人也得以身作则才行。” 荆王不耐地说:“本王不管,那些辽人厉害,最好别惹到孤王头上,不然...” 他也没想出不然将如何,但语气却很严厉。 陈兵立刻恭维道:“荆王威武,虽然出使辽国,却也不能丢了咱大宋的威严。” 荆王这次没有跟陈兵怼,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赵良嗣见这俩货如此,心中有了不良的预感。 第一卷 第314章 好事来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不管如何,使团的步伐不能停在边界之处。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使团拔营起寨,离开真定府,迤逦往宋辽边界行进。 队伍行至宋辽两国交战的边界处,李文国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眼见前方扬起漫天的灰尘,正是大队人马疾奔而来的征兆。 李文国的一千边军加赵悟的五百精骑,还有秦明带来的两千精锐,立刻摆开阵势,将使团队伍挡在身后。 时间不大,辽国大军压到了五十丈内,缓缓停止前进。 李文国带了两名偏将上前交涉。 半晌后,李文国回来告诉赵良嗣,使团队伍可以入境,但是护卫队伍不得超过二百骑。 陈兵一听,转头去看秦明,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凝重。 就算全部三千多人马入境,也是个羊入虎群的态势,更别说二百人马,该是一只鸡入狼群的状况。 赵良嗣召集使团官员聚在一起。 “既然已经定下规矩,三千人和二百人马入境并无区别,我们是来议和,还送来了大宋的帝姬,辽国皇帝已经同意议和,咱多带人马也无益处。” 赵悟问:“既然辽人不允许兵马入境,咱谁该去谁该留呢?” “使团的人须入境辽国,赵统领可率二百精骑护卫。” 赵良嗣沉吟片刻后,看了陈兵和荆王一眼。 “本官认为,荆王年纪尚轻,留在边境多与军中将领学习,各位大人认为可否?” 一众官员无人说话。 “好,既然没有意见,便如此决定,还有...” 赵良嗣继续说道:“作为使团监察使的陈兵大人亦可留在边境,继续监察军队事务。” 众人听他如此说,开始低声议论。 赵悟起身:“赵大人,陈大人作为使团的监察使,该是监察使团所为,并非监察军队所为,留在边境之说毫无道理。” 一直不说话的宝公公也尖声道:“赵统领所言极是,若陈大人留在边境,使团如何监察?” 赵良嗣无语,他本来想留下荆王和陈兵这两个能捣蛋的家伙,就怕他们在辽国惹下祸端,致使议和出现不该有的问题。 荆王留下没人质疑,可陈兵留下很多人就不愿意了。 尤其是宝公公,皇后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本来以为韦不全出马,就大功告成,谁知陈兵活着回来了,韦不全却不见了踪影,想是凶多吉少。 自己最得力的干将没了,宝公公觉得应在辽国境内再寻机会,怎能让陈兵留在国内,身边有如此多的兵马,更没机会下手。 赵良嗣见使团的两位大员都不同意陈兵留下,无奈只得点头让陈兵跟随使团入境。 谁知还没等说完,荆王又不乐意了。 “赵大人,你单独留下本王却是何意?” “哦,刚才也说了,王爷年纪尚轻,可...” “他陈兵年纪好像也不大吧,怎么,他可以去,本王就不可以去?” 赵良嗣心下暗恨,这个家伙,怎就不知道老子是为你好呢。 以你荆王的脾性,入了辽国的地盘,还不是分分钟被人灭了。 宝公公也点首赞同:“荆王别看年纪不大,处事却绝非常人所能及,咱家同意荆王入境。” 他觉得荆王一直跟陈兵尿不到一个壶里,多给陈兵拉个敌人,也好创造更多的机会。 赵良嗣傻了眼,别看他是这个使团的正使,但是这些人一个个的身份,都不是他能左右得了,人家不同意,他也毫无办法。 当晚,使团在边境扎下营盘,等待明日一早入境辽国。 陈兵与秦明等人弄了几个野味,在营地上架起篝火,弄了个烧烤晚会。 秦明担心陈兵入境后会有危险。 “兄弟,明日我跟黄信一起保你入辽便是,就不信这些辽人能吃了咱。” 陈兵摇头:“你最好待在营里,两千精骑,如果有事还能调派得当。” “边军几十万人马都让人打得节节败退,咱这两千人能顶个啥事。” 黄信灌下一口酒,叹道。 “所以啊,去多去少都没意义,又不是去打架。”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不是。” “如果真闹翻了,多一个人就多一条命。” 秦明一拍陈兵的肩膀。 “兄弟,放心前往,如果有事,看看大哥这两千精骑,一个不拉,全部冲进辽国,能杀多少是多少,绝不回头。” 黄信大喝:“说的好,就是如此!” 陈兵心里感动,端了酒。 “大哥心意兄弟领了,我陈兵去哪都不吃亏,等兄弟回来咱再好好喝一场。” 焦广海在一旁也带了几分酒意。 “几位爷,辽国人欺负咱好多年,咱大宋就没有人站出来干他们吗?” 众人听了他的话,尽皆沉默。 不是没人,是朝廷腐败致使军队无能,当兵的谁也不想出这份死力。 军队中的将领,从上到下就没有不贪腐的,无所不用其极,军粮供应严重不足,军饷一拖再拖,哪里还有兵丁向前拼命? 这些事都已经摆在明面上,只是所有官员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连大宋皇帝也是能避则避,只看眼前的花团锦簇。 陈兵摆手:“不谈其他,明日前往辽国,送上皇帝的亲闺女,签订停战协议,如此而已。” 秦明笑道:“就是如此,明日我挑几个高手随行,兄弟尽管放心前往。” “几个高手有啥用,少浪费人才的好。” “他们的作用不在保护你,而是见机往回跑,只要有一个跑回来报信,大哥这两千人便可杀过去陪你。” 陈兵苦笑:“大哥怎就觉得明日之行是兄弟送死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哥心忧啊。” 陈兵拿出沉默,抽刀出鞘。 沉默刀在火光的映照下,乌沉沉毫无光泽。 “秦大哥,黄大哥,您二位看清楚,这是兄弟我的随身宝刀,明日之后,除非本人,见此刀后才能相信。” “好,无论是谁,持此刀者,说啥是啥。” “就是如此!” “哈哈哈...让老子看看辽人是如何霸道凶猛的。” “也没三头六臂吧。” 几人说笑喝酒,直到夜深方才各自散去。 陈兵与焦广海两人相携,歪歪扭扭地走在营地中。 “老焦,明日你留下,待在军中看好咱的退路。” 焦广海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俺老焦的命都是爷的,让俺离开你半步,休想。” “你的夜行能力出众,但是比起我们几个还差的有些远。” “哪里个个都是高手,爷也需要个跑腿打杂的嘛,没得说,俺不留下。” 陈兵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劝。 两人走到自己的帐篷前,看到李花羽站在门边,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怎么了花羽,你笑得好诡异。” “好事儿来了。” 第一卷 第315章 李代桃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狐疑地盯着李花羽。 “什么好事?”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兵迈步往帐篷里走,焦广海本来想跟着进去,却被李花羽一把拽了回来。 帐篷内点了两支蜡烛,说不上明亮,却也看得清楚。 席珠珠坐在一张凳子上,她身侧还坐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脸上戴了遮面丝巾,头上扎了一条红色绢帕,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地看陈兵。 陈兵往已经搭好的床铺上一坐。 “珠珠,你这是又闹哪出?” “陈兵,奴家说过,只要你娶了我,就会给你个惊喜。” 陈兵笑起来,一指那女子。 “是不是陪嫁的同房丫头?” 席珠珠摇头:“陪嫁的同房丫头?这个名称恐怕得给奴家了。” 陈兵皱眉:“怎么说,此人是谁?” “你猜猜看,都说你智计过人,今日就让奴家见识见识。” 陈兵借着酒意,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坐在一旁的女子。 只见她腰身纤细,胸脯高耸,红色长裙遮住了腿脚,一双手也拢在衣袖里,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呵呵,既然珠珠都说自己是丫头了,那此人该是要嫁入辽国皇室的帝姬吧。” 席珠珠嬉笑道:“果然有些头脑,再说说是哪位帝姬好了。” “这就难了,圣上的帝姬有多少,在下哪里知道,一个都不认识呢,怎么猜?” 席珠珠一指女子:“这位帝姬可是你认识的。” “哦?” 陈兵一惊,自己就只认识一位帝姬,就是那茂德帝姬赵福金。 按说茂德的命运可不是如此,虽然凄惨却也不是嫁入辽国。 “可是茂德帝姬?” 席珠珠瘪了小嘴:“这跟明说有什么区别。” 茂德帝姬此时才将遮面的丝巾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娇容。 “陈兵,你是忘了福金,只顾自己在外面快活。” “是挺快活,死去活来的。” “也是,你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之患,肉中之刺呢。” “行了,先说说你吧,出嫁辽国怎才跟我说?” 茂德帝姬叹了口气。 “宝公公看得紧,哪里有机会出来,只是现在公公身边少了许多人手,这才得了空隙。” “没想到是你,这快要进婆家门口了,才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话一说,茂德帝姬眼睛里流下泪来。 “爹爹狠心将福金嫁与辽人,本想一死,却怕碍了议和大计,彷徨无奈才来求到你陈兵跟前。” “是要嫁与那耶律延禧吗?” 茂德帝姬点点头。 “嫁过去,贵为皇妃,也许不是坏事。” 席珠珠不愿意了,在侧翻着白眼球。 “你个没良心的,忘了奴家的身世遭遇了?” 陈兵笑道:“帝姬美色冠绝京都,哪里会有男子不垂涎三尺,肯定会迷得耶律延禧找不到离开床笫的路。” 席珠珠大怒:“陈兵,你说清楚,难道奴家不美吗?” 陈兵立刻举起两手:“哎哎哎,都美都美,好了咱说正事吧,找我何事?” 席珠珠看着茂德帝姬问:“你说还是我说?” 茂德帝姬平静了一下。 “我来说吧,辽人粗鄙野蛮,本不是我大宋礼仪之邦可比,再者说,福金已经有了心上的郎君,岂能负了他的心,所以来寻你,如何摆脱今日的困境。” 陈兵舔了舔嘴唇。 “马上就要嫁进门口,现在找我,是不是有些晚?” “都说你陈兵智计无双嘛,福金也是才得有暇。” 席珠珠连忙说。 陈兵皱眉:“你的心上人怎不来抢人,你不负他,可他怎么能负你。” 不是陈兵推脱,之前来寻他求得帮助也还好办点,或可以盗匪帮派为借口,抢了人就跑,谁还能奈何得他陈兵? 现在已经到了人家门口,周围全是大宋精骑,找谁也不敢动手,就算敢动手,抢了人往哪放? 明日一旦进了辽境,更是两眼一抹黑,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茂德帝姬皱眉道:“你也不需多做什么,我已想好对策,只需你伸把手。” 陈兵点头:“说来听听。” “明日进入辽境后,寻个夜黑风高之时,你去杀了宝公公即可。” “杀宝公公跟你有什么关系?” “宝公公便是我脱离使团的最大阻碍,没了他,别人才不管嫁过去的是谁呢。” “然后呢?” “我改扮身份后,会跟在你身边,做个侍卫或者侍女,等议和完毕,再一起离开辽国。” 陈兵指指席珠珠。 “你跟着她不是更合适一些。” “珠珠姐要回金国的。” 席珠珠插话说:“陈兵要是娶我回家,我就不回金国了。” 陈兵叱道:“你想都别想,在大宋,谁敢娶你,诛灭九族都是轻的。” 席珠珠只得冲他翻白眼。 陈兵不理会她,对茂德帝姬说。 “你这计策可经得起推敲?” “当然,辽国人都没见过我,只听说过我的美貌而已,去掉宝公公这个障碍,一切便是坦途。” 陈兵点头笑道:“好计策,等回到大宋时,你的情郎再悄悄接你回家,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你们的小日子。” 茂德帝姬面无表情。 “确实是如此算计的,先过了此关,后面再说其他。” 陈兵一拍手:“成,这活老子干了,就为了咱大宋美丽的帝姬,怎么能成为辽人的媳妇。” 茂德帝姬脸上现出柔情。 “就知道陈兵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奇男子,有能力也有担当。” “先别夸我,等事成之后再好好感谢吧。” “以身相许行不行?” “这个不行,你的情郎打不过我,就该自杀殉情了。” “他不会自杀。”茂德帝姬摇头。 席珠珠不屑地:“你的担当呢?” “老子的担当是成人之美,可不是夺人之美。” “抢了就是自己的,管人家美不美。” “你们金人的想法与我大宋是有很大区别,以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切,胆小鬼。” 陈兵沉默片刻问:“你们对宝公公有所了解吗?” 茂德帝姬想了想。 “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平时很少露面,据说是皇后娘娘从家中陪嫁带过来的人。” “他身手如何?” “不清楚。” 席珠珠不耐:“你直接一刀砍了便是,问东问西的啰嗦。” “你懂个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在奴家心里,没人能挡得住你陈兵一刀。” “多谢你哈,原来老子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呢?” 茂德帝姬好奇地问。 “知己知彼才能出刀斩之。” “好,你成熟了许多嘛。” “吃亏吃多了,人自然就成熟了。” 三人说着话,忽然帐篷外传来几声鸟鸣,忽高忽低在夜空荡漾。 茂德帝姬站起来。 “我得回去了,你好好谋划,性命都交给了你。” 陈兵起身送她出去,靠近身体时低声问了一句。 “你心中的情郎是谁?” 第一卷 第316章 她要悔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茂德帝姬身体一顿,稍瞬。 “你会知道的。” 说完带着席珠珠匆匆融进了夜色里。 陈兵问这句话,纯粹是男人的通病,如此美丽的帝姬,心里有情郎很正常,让他心里痒痒得很,到底是哪个幸运的王八蛋呢? 两人走后,李花羽进了帐篷。 “那女子是这次嫁入辽国的帝姬吧?” “是的。” “她来干嘛?” “她要悔婚。” “悔婚?怎么会找你?” 陈兵往床铺上一躺,四仰八叉地展开身体。 “谁敢破坏宋辽两国的婚约?” 李花羽连忙上前帮他整理床铺,打了温水过来替他擦洗嘴脸。 “嗯,除了你陈兵还真没人敢干这事。” “过奖。” “这不是在夸你。” 陈兵很享受地哼哼着,等李花羽给他擦拭干净了,舒服地一翻身。 “花羽啊,你说那晚上救了赵悟的人,是宝公公呢还是韦不全?” 李花羽正在给陈兵脱外套,听闻这话,停下手。 她早听陈兵说了此次的遭遇,也知道那超级高手是韦氏家族的人。 “不好说,韦不全的呼吸粗重,动作刚猛,而宝公公阴柔,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不会这两人的手段都很高明吧?” “说不准啊。” 陈兵皱起眉头。 “那可就糟了。” “怎么了?” “帝姬悔婚的第一大障碍就是宝公公,让我想办法除掉此人呢。” “你答应了?” “当然答应,且不说让帝姬嫁入辽国让老子不爽,宝公公是韦后的人,自然是我的敌人,不杀他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可你杀得了他吗?” “本来觉得还行,现在嘛...有些不确定了。” 李花羽继续忙活陈兵身上的衣服,服侍他就寝。 “看来这个帝姬很是美貌。” 陈兵舒服地躺进被窝,懒洋洋地问。 “你怎么知道?” “唉,如果是丑的,该是打动不了你的心。” “老子是为了大宋着想。” “你骗我有意思吗?” “好吧,去睡觉了,好好想想怎么帮我弄那个死太监。” 李花羽将身上的软弓和羽箭解下来放在一边,起身去将蜡烛吹熄,和衣躺在陈兵旁边。 “算了,懒得回去,在这里凑合一夜吧。” “要不要我抱着你?” “滚。” 第二日,使团吃过早饭后,赵悟带了一百五十名精骑,李文国带了四十名边军勇士,外加那两位偏将,组成了使团护卫队,留下大部分马车,起程开始跨入辽境。 秦明黄信带队送出十里,与陈兵依依惜别。 使团在山地野坡间行驶了三十多里地,前方有一队辽国骑兵,约四五百骑,列了防御阵型,警惕地等候着使团车马靠近。 双方相距三十丈时,使团停驻,李文国带了偏将上前交涉。 很快,一偏将跑马回来,招呼使团车队继续前行。 辽国骑兵从中间分开两队,让出中间的道路。 当使团车队行过辽国骑兵时,那些辽国骑兵在马背上嘻嘻呵呵地看着走过的人马。 有的还用长刀挑起马车帘幕往里看,有的抬手指着某个大宋将领或官员,评头品足互相打趣。 浑然一副不将大宋使团当个事的态度。 忽然,一声女子的惊叫,立刻引起了周围辽国骑兵的哄笑。 有一个辽国骑兵用长枪挑开一辆马车的窗帘,探手进去摸了一把,然后在女子的惊叫声中,哈哈大笑。 李文国提马跑到辽国骑兵的领队跟前,大声用辽语说话。 那粗壮的辽人一脸猥琐,扭头冲骑兵队伍吆喝了两句。 辽国骑兵们轰然大笑着稍稍与使团车队拉开些距离。 等使团车马驶过,辽国骑兵们打马跟在了后面,显然是为了迎接使团的马队。 再往前走了十来里路,使团正式踏入了辽国边界。 为了尽快能赶到大同府,赵良嗣下令加快行进速度,争取在晚间宿营时,赶到桑干河边。 大同府前有桑干河,河面宽阔,但水流缓和。 早有渡船等在河岸,因天色已晚,使团就在河边宿营。 马车圈成一圈,使团主要成员都在圈子内,护卫队在圈外。 陈兵等人依然在圈子外自己横了马车,搭建帐篷,挖地筑灶,烧水做饭。 辽国骑兵就在不远处下马,啥也不用,从马背上取下铺盖卷,就地摊开,各自取出干粮大口吃起来。 还有辽人直接三两个人挤在一起,就那样酣然入睡。 陈兵老远观察着这些辽国骑士,与李花羽交流着看法。 “这些成天在马背上生活的家伙,真是适合野外战斗,说睡就睡,说走就走,哪里有我们如此拖沓。” 李花羽点头:“至少比我们的军队省去了一刻钟的准备时间。” “战场瞬息万变,一刻钟啊,已经能决定胜败了。” 辽国骑兵也有架起篝火炙烤食物的,还拿出皮囊往嘴里灌上几口。 陈兵判断,应该是酒不是水。 在战场上酒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能提神能止痛还能壮胆,端的是个好东西。 他们几个人也慢慢吃喝着,心情有些低落。 眼见刚接触就能感受到这些辽国军卒的傲慢与嚣张,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是忍气吞声还是奋起反抗,都不是好办法。 陈兵皱了眉头琢磨着。 圣上派出这个议和送亲使团,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心为了停战,那干嘛让自己这个专门搅局的跟着过来? 还有一点,皇上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荆王是个什么脾性,当爹的焉能不知,还让他跟着使团过来,明显是不想跟辽国议和。 茂德帝姬长相漂亮,性格刁钻跳脱,根本不是个任人摆弄的女子。 看看这个队伍的组成,哪里有半点议和的气氛。 但是他有没有想过,一旦跟辽国闹翻,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帮子人在人家地盘上全毁了。 陈兵想的头都大了,接过李花羽递过来的一根野兔子腿,狠狠啃了一口。 有李花羽就是好,不管野物多少的地方,都能被她搞出一只两只来吃。 正想得有些入神,突然被一阵女子惊叫声惊醒。 远处马车圈起的营地中,有女子尖叫还夹杂着喝骂声和狂笑声。 陈兵站起身来看过去。 李花羽倒是镇定,一边翻烤着火上的猎物,一边淡淡说道。 “不用看,又是那帮子辽人在闹事。” 陈兵嘴里嘟囔着:“难道他们也没有议和的打算?” 现在的形势有些微妙,按说宋辽两国的战争,大宋是被动挨打的一方,是想议和停战的一方。 辽国占了较大的优势,自然不想议和。 可是弄了一帮子军卒恣意闹事,到底是上层授意纵容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脾性? 第一卷 第317章 摸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放弃思考,带着李花羽走到马车跟前,站在圈外往里看。 在火把的映照下,三四个辽国军卒,衣衫不整,晃晃荡荡的样子,好像喝多了酒。 其中一个赤着上身的军卒,裸露着一身腱子肉,从一辆马车里拽出一个女子。 不顾女子剧烈地反抗,哈哈大笑着往草地上拖去。 随着女子尖声呼救,营地里四处有护卫跑了过来。 跟着女子的家人冲上去,被三四个辽国军卒踹倒,打翻,一时站不起来。 那赤着上身的家伙,根本无视了四周的纷乱,只专心对付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 那女子身子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嘴里叫骂着,身子却随那汉子任意蹂躏。 冲到近前的护卫被几个辽国军卒拦住,又不敢动手,双方互相推搡着。 眼见草地上的女子被那辽国汉子扒了个干净,当众就要被辱。 李花羽看不下去,将软弓一抖,搭上羽箭。 陈兵伸手拦住她:“别急,有人会忍不住的。” 话音刚落,就见七八个人从远处飞奔过来,当先一个年轻人,正是荆王殿下。 他手里提了一把宝剑,招呼着手下的护卫。 “都他么给老子砍了,竟敢肆意侮辱大宋子民,哪里有和谈的诚意。” 赵悟和赵良嗣也出现在不远处,边军参将李文国也跟着走出来。 “王爷,不可动手!” 赵良嗣大声喊着。 荆王不理他,大声喊道:“还有没有王法,给本王砍了他们!” 他手下的几个护卫立刻抽刀上前。 面对持刀的护卫,几个辽国军卒面无惧色,一脸的不屑,镇定地站在原地,护住身后那压住女子的汉子。 李文国带着四个军卒,先一步抢到跟前。 陈兵觉得,这个一脸铁血气息的硬汉,应该话不多说,直接动手才对。 岂知,只见他上前一步,将身体拦住荆王的几个持刀护卫。 “你们可是要破坏和谈?” 荆王见状大怒:“用你那狗眼看看,这可是和谈的态度!” “王爷,在辽国,这是常见的场面,辽国男子如果看好了哪个女子,便是抢了去做老婆,这跟咱大宋不同。” “他可是抢的咱大宋的女子。” “但是,王爷,咱们现在是在辽国的国境内。” 女子的家人此时已经爬了起来,赶到荆王跟前,噗通跪在草地上。 “王爷啊,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可是何大人的女儿,是跟随帝姬前来证礼的使者啊!” 还有两个婆娘,在那辽国汉子身后用力拉扯着。 辽国汉子哪里理会,挥手就将两个婆娘摔跌出去,粗壮的身体仍然压在女子身上,不顾众人围观,兀自蠕动起来。 荆王看得目眦欲裂,挥手冲李文国呵斥。 “你他么再不让开,本王先砍了你!” 赵良嗣和赵悟此时也赶到了近前,两人上前拦在荆王身前。 “王爷,不可造次,下官这就前去斡旋。” “你斡旋个狗屁,人都被辱了,你们丧权辱国!” 荆王喊叫的声嘶力竭。 陈兵暗暗点头,这个荆王别看嚣张傲慢,但是民族血性还是有的。 几个辽国军卒冷冷地看着他们争吵,抱着膀子歪着脑袋,一脸的不屑。 赵良嗣来到几个辽国军卒跟前,竭力地说着什么。 这个使团里,只有他和随队的一个翻译懂辽国话,李文国也懂。 别人只能瞪着眼睛看,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李花羽在侧瞪着陈兵:“哥,真不出手?” 陈兵摇头:“不能公开动刀。” “你的意思是...” “我没啥意思,目前的形势有些复杂,老子都没看懂,朝廷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要议和吗?” “看看辽人这个样子,说没有上层的默许谁信?” “是啊,他们这是要干嘛?” “也许他们正等着咱们炸营呢。” 李花羽沉默了,拉弓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此时,圈子正中的辽国汉子已经完事了,满足地站了起来,就那样赤着身子,伸展四肢抻着懒腰。 他身下的女子已经没了动静。 两个婆娘扑过来,哭喊着用破碎的衣服遮盖着她们小姐的身体。 那辽国汉子还用手拽起一个婆娘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 然后摇摇头,不知嘟囔了句啥。 陈兵阴沉着脸,低声问:“用个什么办法,杀了这些家伙,还不会被怀疑到我们?” “只要有杀戮,他们首先就会找到我们头上。” “让老焦过来。” 陈兵吩咐道。 焦广海在他们不远处,正看着场中的争执,听到陈兵叫他,立刻走了过来。 “老焦,你会不会辽国话?” 焦广海挠着头说:“爷,俺只会几句骂人的话。” “够用了,过来教教我。” 两人凑到一起,滴里嘟噜地开始交流起来。 很快,陈兵就学到了三句辽国话,第一句是,滚你娘的蛋。 第二句是,你个孬种,第三句很简单,一个字,草或者意思是草你娘的。 教完语言,焦广海小心翼翼地问。 “爷,您这是要干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回到营地帐篷里,此时已是接近午夜十分,外面的纷争已经平息。 只剩了马车里还有嘤嘤的哭泣声。 陈兵跟焦广海开始嘀咕。 又等了一会儿,陈兵让李花羽熄了灯火。 黑暗中,陈兵拍了拍焦广海的胳膊,两人悄悄摸出了帐篷,分头往野地里跑去。 陈兵兜了个圈子,来到辽国军卒的营地边缘,发现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军卒,毫无秩序。 营地中间还有篝火在燃烧,依然有几个辽国军卒围在火堆前,喝着酒吃着肉,却已经醉眼朦胧中。 陈兵摸了把弯刀,在一个睡着的军卒跟前,用手捏住他的颈侧,使其昏迷过去。 扒下他的外套,学着对方的样子进行改扮。 他的脸上已经粘了不少胡须,这是之前就弄好的。 再穿上辽国军卒的军服,俨然一副辽国汉子的模样,黑暗中根本无法认清脸面。 陈兵改扮完毕,提了弯刀就往那堆篝火处走过去。 三四个辽国军卒围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陈兵直接往中间一挤,招手示意一个辽国军卒把酒递给他。 那军卒醉眼惺忪,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只嘟囔了一句。 陈兵听得明白,是滚你娘的蛋。 他立刻大声骂:“草你娘的。” 那军卒立刻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陈兵大声骂起来。 陈兵不会别的,再次大声喊:“草你娘的!” 当他骂到第三遍时,两旁的军卒都皱眉看过来,那被骂的军卒恼羞成怒,随手抓起身边的弯刀,大声叫嚷着靠过来。 陈兵正等着发火呢,哪里容他后悔。 第一卷 第318章 全部脱衣检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等那军卒举起手中的弯刀,威胁陈兵时。 陈兵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的弯刀挥了出去,嘴里还骂着,草你娘的。 那军卒本意也只是吓唬一下陈兵,哪里知道陈兵突然就跟他玩真的,猝不及防下,被陈兵一刀砍在了脖子上。 鲜血顿时四下溅开,军卒那粗壮身子一头扎到了地上。 另外三个军卒呆愣片刻,一起站起身子,大声对陈兵呵斥着。 陈兵根本听不懂他们说啥,转身就跑。 三个军卒顿时傻了,这小子砍了人就跑是几个意思? 必须得抓住他啊,不然死了一个同伙,如何向上级交代? 三个人立刻拿起身侧的弯刀,追了下去。 陈兵往暗处跑,专门捡躺了军卒的地方,左一脚右一脚,还专门往脸上肚子上踩,把那些睡着的军卒都踩醒了。 他们一边喝骂一边懵逼地看着跑走的陈兵。 后面三个军卒大声吆喝着追了上来。 陈兵放慢脚步,等第一个追上来的军卒靠近时,猛然回身就是一刀。 那军卒正埋头追赶,哪里料到对方突然回头,懵逼中被一刀砍断了脖子。 后面追赶的军卒更是惊愕,怎么出来个如此傻猛的军汉? 他俩边追边喊叫,更多的军卒加入到追赶的队伍,尤其是那些被一脚踩在脸上的军卒,心中恼火,更是追得起劲。 陈兵绕着辽国军卒的营地跑,所过之处总是踩起更多的军卒。 有军卒跑得快,赶到他的身后,本想伸手抓住陈兵,谁知就被他回头一刀,砍断了脖子。 追赶陈兵的军卒越来越多,被陈兵砍倒的军卒也越来越多。 很多军卒追在陈兵身后,由于陈兵速度时快时慢,跑着跑着忽然就隐在前面的军卒身前,让追在后面的人错以为前面的就是陈兵,赶上来挥刀就砍。 前面的军卒则以为身后的人是疯狂的杀人者,也毫不犹豫,回身抵挡砍击。 到后来,陈兵转进了军卒群里,夜色黑暗,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一窝蜂的军卒四处乱窜。 陈兵也到处用辽国话叫骂着,挥刀砍人,毫不留情。 整个辽国营地乱成了一团,谁也不知道哪个是杀人凶手,只知道他们中的一个军卒疯了。 各处军卒很多都互相砍杀,乱了章法。 带队的头领喊叫着组织队伍,严厉呵斥一些乱跑乱窜的家伙。 虽然辽国军卒营地散乱,但是纪律性还是很强,头领出面,很快就组织起队伍。 陈兵又连续砍倒两人后,见再无机可乘,便悄悄隐身融入黑暗中。 辽国营地燃起许多火把,开始整队清查。 这次带队的头领叫萧震,职位是千夫长,从军二十年来,从未出现这样的诡异现象。 经过清点,五百骑兵死了七十二人,伤者五十六。 就算他带军冲阵,也不至于能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萧震傻了似的看着眼前排了一列列的死尸。 “谁跟老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恶狠狠地喝道。 队列中没有人说话,很多军卒都是在睡梦中被踩醒或惊醒,然后就加入了追击的行列,其实根本不知道追的是谁,又因为什么追。 萧震见无人应声,下令道:“给老子一个一个按编号查,到底是怎么引起的,第一个动手的是谁,最好自己站出来,不然等老子查出来,你的老婆孩子和牛羊都归公。” 十几个萧震的亲卫开始动起来,按照每个人的编号,有查死人的,有查活人的。 陈兵此时又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帐篷里。 李花羽一直等着,见他一身浓烈的血气,连忙打来清水,开始帮他清洗。 焦广海断后,悄悄跟着陈兵回到帐篷里,满眼的兴奋。 “爷,真有您的,杀疯了都!” “别啰嗦,把这些都埋了。” “好嘞。” 清洗过后,陈兵躺在床铺上,懒散地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李花羽忙活完,又出去叮嘱焦广海把那些东西埋深一点。 直到再也找不出半点痕迹后,才悄悄卧在陈兵脚下,像一只小猫一般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推醒。 “哥,营地里开始搜查了。” 陈兵朦胧中问:“搜查什么?” “辽国人要查昨夜的凶手。” “他们自己内讧,查我们干嘛?” “哎呀,快起来穿衣服了,你说他们内讧就是内讧吗?” 还没等陈兵穿好衣服,帐篷外已经有一队军卒走过来。 在他们的小营地前列队,前面是一队使团护卫,后面是一大队辽国军卒。 萧震亲自带队,李文国跟在一侧。 陈兵走出帐篷,扫了一眼在场的队伍,打了个呵欠。 李文国跨步上前,也不施礼,只面无表情地说话。 “监察使大人,辽国军队营地出了些问题,他们要求我们协同调查,请大人配合。” “如何配合?” 李文国没有回答,只是冲萧震点了点头。 萧震摆摆手,一个辽国将领立刻带了七八个军卒走出队列,钻进了陈兵的帐篷。 帐篷里随即传来噼里啪啦的翻动声,间或啪的一下,不知摔碎了什么东西。 陈兵笑道:“李将军,辽国人就是如此肆无忌惮吗?” 李文国面色沉静:“陈大人,之前下官曾说过的,请忍耐片刻。” 时间很短,那队搜查的辽国军卒退了出来,将领冲萧震摇了摇头。 萧震叽里呱啦地跟李文国说着话,只是李文国的脸色越来越黑,两人来回叨叨了半晌。 然后是沉默,再然后,李文国扭头面对陈兵。 “他们说了,在场的人必须让他们检查一下身体。” 陈兵一愣:“怎么个检查法?” 李文国顿了片刻:“只需脱下衣服让他们看一看就行。” 陈兵冷笑道:“男女都要脱衣服让他们看看?” “是的大人,都要看。” 陈兵还没发作,跟在他身侧的李花羽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使团营地。 “他们呢?” 李文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陈兵没有表示,只得回答。 “不好意思,都要看。” “大宋朝的帝姬,圣上的嫔妃,难道都要由着他们检查吗?” “帝姬乃辽国皇上未过门的新娘,自然不在检查之列,至于圣上的嫔妃,在辽国没有特殊待遇。” 李花羽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陈兵冷静地问:“不知他们为何要看我们的身体?” 李文国回道:“萧将军说,昨晚战斗中死了不少军卒,凶手肯定会身上带伤,凡身上带了伤的,一律带走由他们审讯。” 李花羽从未受到过如此侮辱。 “他们这是不拿我们当人看。” “请夫人慎言,只看一眼便行。” 陈兵被气笑了。 “李将军,那你给不给他们看呢?” 第一卷 第319章 同仇敌忾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文国脸色难堪,迟疑着没有回答陈兵的问题。 萧震已经等得不耐烦,大声催促着李文国。 “陈大人,请配合他们的检查,不然后果非下官所能控制。” “你就是这么当的使团护卫,真让本监察使开了眼。” 李文国一咬牙:“大人,辽国精骑五百,非我们所能敌,您可免于检查,但其他人请配合,免得坏了朝廷议和大计。” 陈兵一笑:“去你妈的,少拿朝廷来吓唬老子,你告诉这个家伙,他敢动老子的人半根毫毛,后果非本监察使所能控制。“ 李文国目瞪口呆,这个年轻的监察使怎如此桀骜,面对数百凶悍的辽国军卒,竟然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 焦广海立刻将手中朴刀提了起来,十几个家人护卫也各自亮出了兵刃。 李花羽眼中流露出欣慰,看陈兵的眼神竟然一时变得柔情似水。 辽国军卒也挺起长矛,只等萧震一声令下。 萧震冷笑一声,将一只手举起。 双方顿时紧张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喊叫:“萧将军且慢动手!” 从使团营地中跑出几个人来,当先就是使团正使赵良嗣,他身后跟着赵悟、荆王和宝公公。 赵良嗣气喘吁吁地赶到萧震跟前,两人用辽语叽里呱啦地开始交谈。 赵良嗣说得激奋,唾沫都开始乱飞起来,脸色涨红,目光愤慨。 荆王此时跑到陈兵身边,大声称赞着。 “监察使大人好样的,跟这些蛮夷废什么话,直接干就是了。” 陈兵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愣头愣脑,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赵良嗣交涉半晌,萧震终于不再坚持让全部使团的人脱衣检查,只是命令手下军卒搜遍了整个营地,发现可疑的人,直接带走检查。 几个被带走的男女,失魂落魄地哀求自己的主人救命。 其中还包括两个赵悟精骑中的精锐骑士。 宝公公手下的一个太监,嫔妃席珠珠的一个粗使婆姨,皆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被怀疑。 限于辽国军卒的强大压力,赵良嗣等人只能铁青着脸,装作没有看到,任由辽人将那几人拖走。 本来一早就可以渡河的,让萧震一折腾就是大半天,其间天色阴暗,开始下起雨来。 越来越大的雨水,犹如瓢泼一般,桑干河水暴涨,变得汹涌无序。 这样的状况根本无法渡河,使团只得暂时驻扎在渡口等待。 席珠珠跑到陈兵的帐篷里哭诉,两只眼睛哭得肿了起来。 赵良嗣大人追着女儿来到陈兵的营帐,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经常往陈兵这里跑,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陈兵让人端上茶水。 赵良嗣叹了口气道:“陈大人,为了大宋黎民百姓,议和大计不能废弃啊。” “赵大人,昨日他辽国军卒敢当众强奸使团妇女,今日又逼迫使团所有成员脱衣检查,明日呢?” “可是...可是...” “这可是他们辽国议和的态度?” “只要咱们诚意满满,相信他们会有所收敛。” 陈兵摇头冷笑:“赵大人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你也知道,这些辽人无所不用其极,既然这样做都激怒不了你,下一步会让你更加难堪的。” 席珠珠连连点头,刚要开口,被她爹瞪了一眼,吓得缩了回去。 “陈大人,你要本官如何做?” 陈兵耐下心来,掰着指头说:“赵大人,我给你分析一下,这帮子辽国军卒,目的很明显,肯定是来破坏议和的。” “怎么可能,议和可是经过双方皇帝首肯的大事,一个千夫长如何敢从中破坏?” “别说辽国,咱大宋朝堂上就一个声音议和吗?” 赵良嗣顿住,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 “陈大人果然睿智,请救救老夫的议和使团。” 说着话起身躬身一揖到地。 陈兵连忙起身双手扶住他。 “说句实话,我也不看好此次议和。” 赵良嗣惊问:“陈大人,这却是为何?” “赵大人,大宋与金国联合抗辽,可是您一手促成的吧。” “正是。” “辽国正由盛而衰,朝廷为何在此时提出议和?” 赵良嗣再次长叹:“唉,陈大人有所不知,连年战争让国库空虚,如今大宋各地盗匪横生,农民造反声不断,朝廷根本无力再支撑宋辽之战。” “贪污腐败才是根本,舍本逐末非是良策。” 赵良嗣大摇其头。 “贪污腐败非一日之功,现在圣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赵大人一力维护议和,怎会派我还有荆王前来?” “唉,陈大人不瞒您说,对于陈大人和荆王,老夫曾竭力婉拒,可根本推拒不得。” “这里面的水太深,恐怕咱都是其中的小卒子而已。” 赵良嗣面容惨淡:“陈大人,咱做好本职即可,请教老夫度过眼下难关。” 陈兵讶然:“这也叫难关?” “他们一心破坏议和,五百虎狼之师在侧,如何不叫难关?” 席珠珠也腻声说:“陈兵,救救我爹爹吧,求求你了。” “你们且回去等我消息,自然不能让赵大人难过。” 父女俩半信半疑地互相搀扶着去了。 两人刚走一会儿,赵悟走了进来,也不用人通报,他身穿便衣,头发被雨水打湿,脚下沾满黄泥。 陈兵皱眉问:“赵统领,怎如此狼狈?” 赵悟摆手:“陈大人,咱俩先前是误会,赵某在此道声对不住。” 身为皇家贵胄,号称八十万禁军统领,能说出此话,已经算很有道歉的诚意。 “好说,寻陈某何事?” “不啰嗦,想个办法,弄死那辽国骑兵头目。” “不怕事大?” “有事老夫抗着,敢抓我手下军卒,任意侮辱我大宋子民,老夫看不下去。” “赵统领手下过百精锐,趁其不备,杀将过去便是。” 赵悟摇头:“你哪里知道,名为精锐,实为银样镴枪头,别说百五十人,就是千五百人,也敌不过人家这五百骑士。” “你让我如何做?” “实不相瞒,知你陈兵厉害,你怎么说,赵某就怎么做,如何?” “赵统领过奖了。” “陈兵,如果这次让老夫出口恶气,回朝必保你一个从三品。” 这算赵悟拿出了很大诚意,要知道,官做到高级别时,想再往上进犹如登天一般。 “把这禁军统领让给我坐啊?” 陈兵笑着调侃。 “如果不是非要皇亲这条规矩,换你来做有何不可,但是,老夫或可保你为八十万禁军副统领。” “行,诚意满满,陈某这活就干了。” “痛快,老夫等你好消息。” “算我一个。” 随着话音,荆王一身濡湿,脚下黄泥,大步走了进来。 第一卷 第320章 团灭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摇着手:“行了,都准备善后便是,咱这几苗人马,损失不起。” 荆王不服:“陈兵,孤王手下尽是高手,你可别不服气。” “好,既然是高手,等我调度可行?” “没有问题,只要替孤王灭了这群王八蛋,你让我挥刀上阵都可。” 陈兵摆手:“好,回去等我消息。” 两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相继告辞离去。 李花羽凑过来:“哥,真要干?” “这群辽人必须得干掉,他们是来阻止议和使团进京的,不只为了给你出气。” “少找借口,哥就是为了给花羽出气的。” 李花羽得意地说。 陈兵一笑,随即目露凶光。 “准备一下,今晚午时一过,即可动手灭之!” “好,我去通知他们。” 赵悟与荆王出了陈兵的帐篷就后悔了,两人边走边互相看对方。 赵悟咂着牙花子:“王爷,你说咱就剩这百十个精骑护卫了,明日都交给陈兵,不知还能剩下几个人。” 荆王连忙说:“听说辽人凶悍,孤王手下只这四名高手,万一陈兵让他们打头阵,就算一人能拼几个辽人,那也弄不死几个嘛。” 赵悟一摊手:“话已说出去了,怎么办?” “不如这样,咱叮嘱手下,明日见势不妙,可先溜之大吉。” “就是如此,能保下一个是一个。” 大雨持续不停,营地的人都缩在帐篷或马车里,午时刚过,漆黑的夜空里,掠过几道影子。 根据约定,陈兵让焦广海善后,他与李花羽、卞喜儿、蝶儿四人,分散开。 各寻一个突破点,按照自己的特长对敌进行毁灭性打击。 陈兵跑得最快,摸到辽国营地的最远端,听到远处发出了惨叫声,知道其他人已经动了手。 也不再犹豫,抽出沉默,闪身冲入辽国军卒撑起的小帐篷里。 辽国军卒与大宋军卒的区别就在于,这些家伙不怕死,虽然前方黑暗,啥也看不见,就觉得一个个兄弟倒下去,再也起不来,可他们依然悍不畏死地往前扑过去,寻找战机,长枪弯刀不要命地挥动着,不求有功,但求给敌人造成哪怕一点点的干扰。 可惜,漆黑的夜色给陈兵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凭着感觉,沉默神出鬼没,每一次刺出,都会带走一个强悍的生命。 虽然辽国军卒身体强悍,却根本抗不住利刃刺喉,他们的武器在半空中舞动,身体却已失去意识后跌翻在泥水里。 陈兵边战边退,将对方往河边引过去。 上百军卒蜂拥扑过来,他们只是在黑夜里胡乱跟着前面的军卒冲锋,却根本不知道敌人在何处。 大雨如注,想点燃火把都不成。 如此被动挨打,很快,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至自己脖子上也一凉,全身发软,失去意识。 陈兵在大雨中四处飘荡,寻找着幸存的辽国军卒。 一个时辰,四个人仅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四百出头的辽国精骑,便被他们屠戮一空。 根据陈兵的感受,这些辽国军卒虽然遭遇突袭,却没有一个逃走的,全部直至战死为止。 沉默入鞘,陈兵缓缓走在大雨中。 这就是辽国与大宋军队的区别,悍不畏死,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怎么会输。 四个人凭着敏锐的感觉凑到一起。 “有受伤的么?” 陈兵问。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 这是卞喜儿的声音。 “还没过瘾呢,就没了。” 蝶儿说。 李花羽吐了口气。 “终于出了口闷气。” “好了,回吧,让老焦过来处理后事。” 大雨在清晨时住了,雾气蒙蒙中,焦广海带了赵悟的禁军,拖着一具具裹满烂泥的尸体往河里扔。 所有禁军都被惊得外焦里嫩,昨日还气势汹汹,要他们脱衣检查的辽国军卒,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冰凉的尸体,这是上天的惩罚吗? 赵悟和荆王一起来到近处观察着修罗场一般的山坡地。 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辽国军卒的尸体。 赵悟感觉自己脑袋木木的,他目光呆滞地转头去看荆王。 荆王年轻的大脑里也一团浆糊。 这难道是陈兵干的? 见赵悟看过来,他扭头回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呆傻。 半晌后,荆王问:“难道陈兵还有一支部队藏在附近?” 赵悟摇头。 “怎么可能,辽国探马是干什么吃的。” “可这个...” 赵悟仍然摇头。 “他没用你的精骑?” “恐怕也没用你的高手吧?” 这次两人一起茫然摇头。 此时,天色开始放亮,赵良嗣在家人的搀扶下,也来到辽国军营地。 席珠珠披了大氅,遮住掩面跟在后面。 赵良嗣扫视全场,呆呆地念叨着。 “圣上英明,让陈大人跟随使团,真乃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神人之举!” 席珠珠疑惑地问:“圣上有那么英明?” “不许质疑圣上。” 赵良嗣呵斥她。 大雨地上的血污冲刷干净,尸体被很快清理一空。 整个山坡地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陈兵回到帐篷里,洗漱过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家人端了早饭进来。 他刚吃了两口,就听到帐篷外有人嚷嚷。 “哎哎,起来快起来,陈大人正吃饭呢,不用这样。” 一阵扰攘。 陈兵皱眉问:“怎么回事?” 李花羽本来跪坐在一旁伺候他吃饭,听问,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间,李花羽回到帐篷里。 “你自己去看看吧,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嘴巴很大哦。” 陈兵扔掉手里的油饼,起身钻出帐篷。 只见一群禁军军卒跪在帐篷外的泥地上,带头的正是那两个被辽国军卒带走检查的禁军军卒。 不远处还跪了一个中年婆娘,独自一人面向陈兵的帐篷磕头。 “都起来说话,怎么回事?” 跪在最前面的两个军卒已经泣不成声。 “陈大人,您替俺俩报了仇,出了气,辽国人太不是人,太欺负人了!” 看来他们在辽国军营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不止身体还有心理创伤。 “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回去吧,后面的路还长呢。” 两个军卒磕了几个响头,就被身后的军卒扶了起来,千恩万谢地离开。 陈兵又走到那个一声不响,只知叩头的婆娘跟前,示意李花羽扶她起身。 “回吧,他们都死了,安心回去吧。” 那婆娘一脸泪水,也不说话,只深深地看了陈兵一眼,在李花羽的搀扶下走了。 船家直到过午,水位下降,水里的浪花平静下来后,才开始让使团渡河。 赵良嗣下令,所有人禁口,谁都不许提辽国五百骑士的事。 不管谁来问,一律不知道。 前途艰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在他心里,有了陈兵在队伍里,好像平静了许多。 队伍过了桑干河,继续往北行驶。 大同府城距离此地二百里路,虽然路途不远,却崎岖难行。 使团队伍走出五十里左右,就感受到大地在震动,这是有大队骑兵往这边奔驰。 第一卷 第321章 伏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每个人心里都很忐忑,刚刚灭了人家五百精骑,现在又有骑兵过来,该何去何从? 只是思前想后,都觉得已经走不了回头路,只有往前行。 也是所有人都想着一件事情。 管他有多少人马过来,咱队伍里有陈大人坐镇呢,谁怕谁? 很快,对方的马队跑到使团一箭之地,缓缓停住了前行。 与前次不同,对方马队中跑出三匹马,来到使团跟前,勒住马后大声喊话。 “对面可是宋国议和使团?请管事的上前搭话。” 说的是大宋语言,整个使团都能听得清楚。 赵良嗣带了赵悟,两人提马向前,来到三人跟前。 “大宋使团正使赵良嗣,统领赵悟,请问阁下何人?” “西京左相林国元,平章政事陈有道,上将军耶律德昕,前来迎接使团入境。” 赵良嗣听完对方介绍,在马上拱手。 “有劳诸位大人前来相迎,赵某深感荣幸。” 两个辽国官员都很客气,只有上将军耶律德昕倨傲地仰头,并不参与几个人的寒暄。 一千辽国马队分成两队,一前一后将使团队伍夹在中间,一起往大同府行去。 本来是一天的路程,加了使团的马车步行的民夫,队伍只能在野外宿营一夜,争取第二天落日前赶到大同府城内。 这次宿营,辽国一千马队在使团驻地外围了一圈。 使团也不再用马车做壁垒,只集中停放后,各自支撑起帐篷。 辽国左相林国元要求赵良嗣召集使团头脑人物,在他的帐篷内聚会。 赵良嗣经过慎重考虑,便带了赵悟、宝公公、赵普宁三人前往,没有通知陈兵和荆王。 林国元是汉人,原来也在宋为官,所以对待他们几位使团官员很是客气。 以赵良嗣为首的大宋使团首脑人物,更是显得谦恭有礼,态度温顺。 双方相谈甚欢,聚会在友好和睦的气氛下结束,除了耶律德昕的倨傲无礼,几乎再没有一丝瑕疵。 陈兵此时正在策划干掉宝公公,营救茂德帝姬。 使团队伍再往前走便是大同府城,看到今日迎接使团的辽国队伍,感觉气氛温和了许多,这应该是辽国主和派的人。 如果没有辽国人捣乱,想杀宝公公的机会就会少很多。 虽然陈兵不在乎杀了宝公公别人会怀疑自己。 只是怀疑,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就等同于胡说八道。 他与李花羽、卞喜儿、蝶儿三人,在帐篷里琢磨了半天,觉得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宝公公,必须让茂德帝姬搭把手。 明日使团就能赶进大同府城,据茂德帝姬说,在大同府城内,和亲队伍就得交由辽国护卫队做安全护卫工作了。 必须在今晚就得动手。 时过午夜。 陈兵埋伏在茂德帝姬的马车底下,茂德帝姬让人去唤宝公公到车前说话。 马车前后插了两只照明的灯笼,事前已经让侍女做了手脚。 李花羽在远处辅攻,卞喜儿和蝶儿埋伏在宝公公遇袭后,最有可能选择的逃跑路线处。 当然,如果这样的突袭还弄不死宝公公,那大概率两个小姑娘提前埋伏也没啥用。 时间不大,宝公公带了两个小太监赶了过来。 这么晚了,帝姬派人来唤,肯定是大事。 宝公公并没有怀疑有诈,这一路走来,茂德帝姬一直很乖巧温顺,一改往日的跳脱,很少走出马车一步。 再者说,现在辽国人与使团相处和谐,在营地外围做了周全的防护,安全问题不用考虑。 宝公公走到茂德帝姬的马车前,躬身说道。 “老奴不知帝姬有何吩咐?” 茂德帝姬在马车内痛苦地说:“宝公公,我肚子疼的厉害。” 宝公公眨巴眨巴眼:“那老奴去喊御医过来,帝姬稍做忍耐。” “你赶快呀,哎吆...” 宝公公再次躬身称是,刚躬下身子时,马车两侧的灯笼突然熄灭了,四周立刻陷入黑暗。 宝公公一愣,直起身子疑惑地转头去看灯笼的位置。 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一种危险降临的肃杀,身为常年隐藏在暗处,护卫皇后的太监,对黑暗中的杀机十分敏感。 身体扭转后仰,一致羽箭无声地从暗处飞过来,擦着宝公公的颈侧掠过。 宝公公还未庆幸自己的成功,突然身体一抖,来自马车底下的一股锐利,正迎了他弯曲的身体刺入。 情急之中,他肥胖的身体诡异地从中折断一般,想拉开与尖锐的距离。 这天下很少有人能同时躲过陈兵和李花羽的配合。 宝公公身手高强,躲过了羽箭,躲开了沉默必中的脖颈,却再也无力躲开整个身体。 沉默无声地刺入宝公公的肋下,刀入半尺时,宝公公已蹿了出去。 在半空中探手抓住了飞射咽喉的羽箭,两个起落,向着自己所居住的马车前飞蹿。 那里还有他的两个跟班,同样身手不错,现在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 可就在他距离自己的马车还有三五丈远时,突然从黑暗中刺出一杆大枪,风声虽大,却有扰乱人视听的功效,同样速度和力量也让他不敢轻忽视之。 宝公公身在半空不及躲闪,右手探出往前一拍,正拍在大枪杆上,身体借力改变了方向。 身子还未落地,又有羽箭袭来。 这次射得刁钻,宝公公正待躲避,陈兵的沉默再次追着刺到他的后颈。 身子一扭,躲开脖子,羽箭却噗地一声扎进他的后背中。 这一连串的袭击,让宝公公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扯开喉咙大声叫起来。 “有刺客!” 夜半更深,尖细的嗓音传播开去,几乎整个营地都听到了这一不似人声的动静。 陈兵早就冒了汗,本来觉得这个刺杀任务不难,谁知道这个死太监如此厉害,连续躲过了几次必杀。 眼见没了时间,听到喊声后,护卫反应就在顷刻。 陈兵咬牙身体猛然前纵,左手成拳打向宝公公的胸口。 宝公公双手一架,挡住陈兵的拳头,岂知陈兵团身撞了上去。 两人撞到一起,然后一起翻滚落地,沉默在落地的一瞬,悄然从宝公公的腋下透入,瞬息,陈兵在地上翻滚拉开与宝公公的距离,再弹身而起,随风一荡,消失在夜空里。 卞喜儿见陈兵走了,随即也跟着后退,隐入暗中。 宝公公的一嗓子,顿时炸了营。 四处灯笼火把依次亮起来,就连在外围驻扎的辽国军队也骚动起来。 陈兵并未往自己的帐篷跑,而是冲进了辽国军队的营地。 一千人马,围在使团四周时,军卒守卫已经很是稀薄,有几处地方只留了三两个军卒,窝在草地上睡觉。 陈兵偏偏从人多的地方,打横飞纵了出去。 引起了众多辽国军卒的喊声。 还有人立刻牵马,也不上鞍,直接跳上马背就追。 第一卷 第322章 濒死之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在黑夜中随风飘荡,竟然比奔马还快。 他在旷野中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从另一个几乎无人宿营的地方,进入使团营地,悄没声地回到了帐篷内。 李花羽和卞喜儿蝶儿三人,已经回到各自的马车和帐篷。 听到陈兵回来,李花羽过来替他整理擦洗。 刚刚躺进被窝里,就听到有人快步往这边奔跑过来。 赵悟手下参将易重建,带了一队军卒,跑到陈兵的帐篷外,先是让军卒团团围了帐篷,然后他站在门外。 “监察使大人,下官易重建,赵良嗣大人请陈大人到营地议事。” 陈兵懒洋洋地问:“这三更半夜的,议的什么事?” “下官不知,事情紧急,还请陈大人尽快起身。” “稍等片刻。” 陈兵站在床铺上,李花羽帮他整理衣饰。 当易重建再次开口催促时,陈兵才缓缓踱出帐篷。 陈兵身后跟了李花羽和焦广海,易重建陪在一侧,外围是一圈持枪军卒。 使团主营地不远,他们很快就进到营地里,发现营地中聚了很多人,灯笼火把照耀的十分明亮。 有人看到陈兵过来,大声吆喝着。 “来了来了,陈大人来了。” 众人顿时分开,让出中间一条路,让陈兵带人走进圈子里。 赵良嗣、赵悟、荆王等人都站在一侧,大同府左相林国元,上将军耶律德昕也在一旁冷眼观看。 杂草地上躺了一个人,正是议和使团的宝公公。 陈兵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宝公公怎会躺在此处?” 自从辽国五百悍卒被杀后,荆王对陈兵就存了忌惮之心,见他说话,也不再出言找茬。 赵良嗣见他不似作伪,皱起眉头。 “宝公公刚刚遇刺身亡。” “啊!刺客抓到了吗?是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他们要破坏宋辽两国的议和大计?” 林国元眼睛一直盯着陈兵,他也看出来,使团的高层人物,对这个人很是忌惮。 见无人跟陈兵说话,便咳嗽一声。 “本相觉得,这很可能是你们使团内部出现了矛盾。” 陈兵抬头看他。 “哦,不知这位是...” 赵良嗣连忙说:“这位乃大同府左相林大人,这位是上将军耶律大人。” 林国元冲陈兵微微颔首,耶律德昕则看都没看陈兵一眼。 陈兵也冲林同元点了点头。 林国元心里却一愣,自己这身份,这个年轻人不是应该躬身见礼的吗? 荆王他见过了,虽然年轻,但人家是王爷。 那这个人是个什么身份? 他疑惑地看向赵良嗣。 赵良嗣见状,赶紧笑道:“林左相,这位是使团监察使陈兵,陈大人。” 林国元按下疑惑,笑问:“陈大人可认同我的看法?” 陈兵摇头:“任何案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都不可妄下断言,还是等待赵统领调查后再说吧。” 赵悟现在心里正矛盾的很。 作为使团护卫统领,听到喊声,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在护卫们点燃火把,照亮四周后,只看见宝公公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杂草地上,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他上前查看宝公公的伤势,发现人并没死,便让人马上叫随队御医过来。 在等待御医到来时,宝公公回光返照,跟自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咽了气。 他的伤势太过严重,主要是陈兵的第二刀,自他肋下刺入,戳中了心脏,能坚持有人过来说话,已经算是小强了。 赵悟犹豫,宝公公最后跟他说,凶手就是陈兵。 但是,看陈兵过来后的表现,并没有一丝破绽。 而后来辽国军卒过来报告说有人闯出营地,正在追踪。 应该是凶手杀人后,已经逃出辽国护卫军队的营地。 既然凶手逃出营地,陈兵是自己手下易重建从他自己的营地请过来的,并无异状,那就不是凶手。 赵悟不敢跟其他人说,因为自从陈兵未动他的一百五十名卫队骑兵,一夜之间灭了辽国五百精骑后,他内心便产生了恐惧,这个人神奇的很,自己根本看不透,不但手段狠辣,而且诡计多端,自己这百八十人根本不够给他塞牙缝的。 林国元看到使团统领赵悟呆立无语,心中更加惊奇。 他是知道这个赵悟的,大宋皇室宗亲,八十万禁军统领,大内侍卫统领,可谓位高权重,身受大宋皇帝信任的人。 如此一个高官,怎会被这个年轻人一句话,搞得张恍无主呢? “赵统领,不知您的调查有没有头绪?” 没办法,既然认定是使团内部问题,林国元便只能问赵悟。 赵悟清醒过来,连忙拱手。 “林左相,案件诡异,凶手应该已经从营地中逃逸出去,且等贵军追踪的结果再议。” “不知死者与使团内部人员有无仇怨?” 赵良嗣连忙说:“议和使团成员,是经过圣上亲自审验过的,并无任何不妥。” 林国元摇头道:“那你们能不能确定,死者与辽国人有无仇怨?” 场中沉默了,谁都知道,宝公公与辽国八竿子打不着,怎会有仇怨。 可如果这样说,那就确定了是内部矛盾,凶手就得从使团内部寻找。 赵悟心里觉得,此事八成就是陈兵搞出来的,但他不敢说。 荆王在睡梦中被惊醒,早已困顿难过,他心里不以为然,不过是死了个太监而已,用不着一家人都陪在这里煎熬。 “赵大人,既然不能做出决断,就别让林左相和上将军陪着受此苦楚,还是留下相关人等,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吧。” 荆王在此虽然年轻,但身份最高,他说出的话,不能不理。 赵良嗣连忙点头应是。 “对对对,王爷说的是,还请林左相和上将军回营休息,案子有了进展,再告知二位大人。” 赵良嗣是使团正使,他说了话便名正言顺。 诸人渐渐散去,陈兵也打着呵欠往回走。 刚走到营地出口时,赵悟赶上来,在身后叫道。 “陈大人,可否暂留一步。” 陈兵转身:“赵统领有事?” 赵悟看了一眼李花羽和焦广海。 两人主动退开几步,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两人说话。 “陈大人,宝公公弥留之际说了一句话,虽然我知他那时神思已然恍惚,可是此话梗在心里不吐不快。” “赵统领但说无妨。” 陈兵面无表情。 “呃,不知陈大人与宝公公旧时有无恩怨?” “如果不是圣上委派入议和使团,我还从未见过此人。” “那就是说,你与宝公公并无旧怨。” “确实如此。” “好,那我就放心了,宝公公临死神智混乱,所说的话不予采信。” “赵统领果然睿智。” “陈大人谬赞了。” 两人一团和气。 陈兵拱手告辞,转身就走。 赵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 “陈大人不想知道宝公公临死时说了什么吗?” 第一卷 第323章 助酒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脚步不停,举手摇了摇。 “不管他说了什么,都是胡说八道,赵统领明白就好。” 赵悟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融入黑暗中的陈兵三人。 易重建来到他身旁,看了看远处,已不见人影。 “统领大人,此人哪里来的如此自信?” 易重建是赵悟心腹,今晚发生的事,赵悟已经跟他说过。 赵悟缓缓转身:“此人不可轻忽视之,万不可与之为敌。” 易重建苦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咱军中这百五十人马,几乎都视他为神了,哪里会与之为敌。” 赵悟点头叹道:“此人确实能人所不能,议和之路或许还要仰仗他来引领。” 易重建连连点头称是。 “回吧,加派人手,多关注帝姬车队的安全防护,刺杀只要不是冲着帝姬来的就好。” 宝公公一死,帝姬车队没了话事人,所有太监宫女都没了主张。 茂德帝姬派自己身边的女侍和太监出面,接管了送亲队伍的一切管理权。 就在进入大同府城时,宝公公手下的两个太监高手,找了个机会离开使团队伍,消失在旷野中。 一入府城,耶律德昕便接管了使团队伍中的帝姬车队,所有陪嫁的人和财物,由他带着住进了府城中的上将军府。 而议和使团则由林国元带领,住进了府城驿站。 大同府几年前也属于大宋朝的疆域,城中多是宋人,只是被辽国军队所管辖,管理城中其他事务的,皆为原宋朝官员。 当日晚间,林国元在左相府中设宴,款待使团一众文武官员。 特别让赵良嗣赴宴时带上陈兵和荆王。 他尤其对陈兵这个年轻的监察使感兴趣。 隐隐觉得,这个使团队伍,实际话事人,该是这个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年轻人。 林国元确实是辽国议和一派的骨干,对待大宋议和使团十分和善。 晚宴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其间还安排了舞女助兴。 宾主谈笑甚欢。 耶律德昕带了四名辽国武将,远远地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 李文国是小种经略府麾下参将,在边关已经待了四年,经过了无数次与辽国的战斗,他的模样在辽国军卒和将领中已经熟悉。 这次晚宴,他跟两名偏将十分低调地坐在角落里,兀自饮酒吃肉。 尽管低调,还是引起了四名辽国武将的注意。 双方对阵多年,能活下来的,哪个手里没有几条对方的人命,甚至更多。 这算是仇人相见,辽国武将借着酒意,眼睛便开始发红。 本来辽国军队控制在契丹人手里,战争中降辽的宋人,大多是文官。 就算是武将,也不管事。 而辽国将领绝大多数是反对议和的,因为在与大宋的战争中他们还占很大优势。 一个辽国武将站起来,将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一甩手把酒碗摔在地上。 碍于左相的颜面,他解下腰刀,大步走到李文国席前。 抬脚踩在李文国面前的矮几上,低头瞪着李文国。 酒碗碎裂,已经引起了大厅内诸人的注意,眼见两人斗鸡似的互相对视,都面面相觑。 林国元皱了眉头喝道:“上将军,此乃老夫家宴,请节制行为。” 耶律德昕满不在乎地吆喝。 “折山将军想为大家助助酒兴,无关大局。” 他用的是宋语,众人都听的明白。 那个叫折山的军官听到耶律德昕如此说,更是嚣张起来,冲着李文国一阵叽里哇啦地叫嚷。 李文国很为难地看向赵良嗣,他面前这个辽国军官骂的很难听,故意挑衅,想与之动手搏击。 虽然不用武器,但是身为上过战阵的军人,徒手亦能伤及对方性命。 赵良嗣脸色难看,他也听得懂对方骂的是什么。 就在他犹豫时,那个叫折山的军官端起矮几上的一碗酒,劈手泼在了李文国的脸上。 李文国大怒,再也隐忍不住,跳起身子,抡拳就打。 顿时两人在酒席宴前噼里啪啦地打将起来。 耶律德昕低头啃肉,而他身侧的另外三个军官,纷纷将腰刀解下来,起身往李文国冲去。 李文国带来的两个偏将,也站起来,毫无惧色地迎着三人冲去。 林国元无奈地看着乱作一团的大厅,身为文官,虽大声呵斥,却无人听他说话。 他的家下人等,更是不敢出手阻拦。 因为在辽国,宋人敢跟辽国人动手,被打伤甚至打死,辽人可以免于罪责。 荆王首先安耐不住,跳起来指着场中,大声喊叫。 “既然是助兴,孤王也可参与。” 说完拽下腰间宝剑,扭身就要冲过去。 却被他身后站着的护卫拦住,他带了两个护卫高手,一个拦住荆王,一个迈步冲进场中,寻着一个辽国军官就打。 八个人捉对撕打,大厅内顿时饭菜乱飞,矮几酒碗都成了武器。 众人纷纷四处躲避。 赵良嗣唉声叹气,无奈之下,转头去看陈兵。 陈兵坐在矮几后面,端了酒碗慢慢啜着,无视飞舞的碗碟碎片,安静地看着双方打斗。 李花羽手握一只羽箭,有飞过来的碎片,都被她一一拦下。 焦广海坐在陈兵后面的位置,早已兴奋地站起来,跃跃欲试。 本来宋人对辽国军卒的凶悍心存忌惮,可自从跟着陈兵杀了几个辽卒后,胆子就大了起来。 看到场内争斗的宋人渐落下风,就想上场试试拳脚。 陈兵也看出来,论身体素质和拳脚重量,宋人真不占优势,辽人皮糙肉厚,不怕打击,又加拳脚凶猛,就连荆王手下的高手,也有些吃力。 赵悟凑过来,悄声道:“陈大人,情况不妙啊,咱要吃亏。” “咱都是玩技术活的,跟他们比拳脚,岂不是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嘛。” “怎么办?” 赵悟竟然下意识地询问陈兵的意见。 “去问问林左相有没有木棍,当以棍击之才能反败为胜。” 荆王早就急的跳脚,听到陈兵如此说话,连忙跑到林国元跟前。 “林大人,不知你家有没有木棍,借几根用用,更助酒兴。” 林国元苦笑,这是不怕把事闹大啊。 略以犹豫,场中已见了血。 不知是谁,用矮几砸中了大宋边军的一个偏将头上,顿时流下血来。 大厅外听到里面打起来,护卫们提刀往里涌,在门口被耶律德昕挥手赶了出去。 林国元让家人拿了几根木棍从侧门进来。 陈兵摆手:“扔给他们,看看谁的技术好。” 焦广海和荆王拿了木棍,瞅准机会往里扔木棍。 第一个抓到木棍的是荆王手下,有棍在手,顿时精神一振。 本来被压制着十分憋气,有了棍子,连扫带砸,那辽国将领很快便抗不住了。 第一卷 第324章 杀无赦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文国是第二个接到了木棍,他将木棍当做长枪来用,抖了个枪花,一棍就戳到了辽国军官的咽喉上。 那军官用手捂了脖子,腾腾腾倒退了几步,翻身跌倒在地。 还剩两个辽国军官顿时傻了眼,还没等撤身,头上和后背上就挨了几棍。 连忙举手吆喝起来。 耶律德昕一看不好,立刻站起来大声喊叫。 “停手停手,本来徒手搏击以助酒兴,哪里来的木棍,坏了雅兴嘛,赶紧停手!” 两个辽国军官又挨了几棍后,李文国和荆王手下才收了木棍。 一个辽国军官咽喉受伤,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被人搀扶着去医治。 另外两个军官头脸上也见了血,跟大宋边将一个模样了,满脸血忽淋拉,也被带去疗伤。 整个大厅乱七八糟,几乎没有完整的席面。 林国元也没有了心情,让人送使团官员回驿馆休息。 陈兵回到分配给他的单间,李花羽则摆弄着屋子里的家什,准备好就寝的物品。 这时房门被敲响。 李花羽拉开门一看,赵悟站在亲兵身后向她点头微笑。 赵悟刚落座,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赵良嗣的儿子赵普宁。 李花羽关好门后,赵悟才低声说话。 “陈大人,今日辽人吃了亏,恐怕今晚不好过。” 陈兵转头去看赵普宁,这个年轻的兵部官员,一直很低调,直到现在。 他见陈兵看自己,也点点头。 “大人,在下也觉得今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陈兵手指敲打着桌子,沉思片刻。 “辽国现在是分了两派,凡主张议和的,都是以前大宋投过来的官员,而一直主战的该是辽国契丹人,他们掌握了辽国的兵权。” 两人纷纷点头称是。 “眼下的状况,契丹人一力要破坏和谈,所以想方设法挑衅我们的底线,总是在暗中搞些小动作。” 赵悟插话说:“这些我们都认同,就是觉得今晚不好过,陈大人得早做打算才行。” 陈兵笑道:“你是护卫统领,安全问题该你来管啊。” 赵悟苦笑:“陈大人,您就别讽刺我了,现在整个使团都唯你马首是瞻,我这统领成了摆设。” “怎么,他们不听你的命令?”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三人正说话,房门再次响起敲门声。 边军参将李文国带了两个偏将进来,也不说话,走到陈兵跟前,单腿跪了下去。 “末将多谢陈大人出手相助。” 陈兵双手虚扶:“诸位将军快快请起,棍子也不是本官递到你们手里的呀。” 三个人站起身来,往后一退,再次躬身。 “以后陈大人但有所使,末将必效死力。” “好了,咱们身在辽国境内,就如一艘飘摇的小船,稍有风浪便会被淹没,就该同心协力,共同抵抗风浪。” “陈大人所言极是,末将听从您的吩咐就是。” “好,今晚或有事情发生,各位回去警惕些。” 赵悟兴奋地问:“陈大人有了应对之策?”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我哪有未雨绸缪的本事。” 等人都离开,陈兵坐在椅子上琢磨。 李花羽手里端了水盆,瞅了他一眼。 “怎么,不洗漱睡觉吗?” 陈兵苦笑摇头:“契丹人怎会让咱如此安稳,不知在出什么幺蛾子呢。” “唉,真是难过,打不得杀不得惹不得,憋屈。” 陈兵眼神渐渐清明,咬牙说:“谁他么说杀不得,老子就想看看他们的底线在哪里?” “他们巴不得你动手杀人呢。” “老子杀人就有杀人的理由。”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驿站外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 “走吧,杀人的时候到了。” 两人带了武器走出屋子,来到驿站院子里。 这里已经站了许多人,值夜的护卫们已经执了武器,站在驿站大门两侧,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喊叫。 驿站外乱了一阵,就有人开始咣咣砸门。 使团官员渐次都来到院子里,值夜的军卒转头去看陈兵。 陈兵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赵悟。 赵悟也正尴尬地冲陈兵一笑。 “开门。” 陈兵沉声喝道。 有军卒上前将驿站的大门拉开。 从门里望出去,一片火把林立,好多辽国军卒,有骑在马上的,有站在门前的。 大门打开时,站在门前的一个辽国军官,大声用宋国话喊道。 “有贼偷了上将军重要财物,我等奉命封城挨户搜查,请各位配合。” 赵良嗣紧走两步。 “这位将军,这里是宋国议和使团驻地,如有贼人,自会擒住交与上将军的。” “上将军有令,无论何人何地,一律搜查,务必抓住贼人。” 赵良嗣辩解着:“将军,宋国使团驻地,便如国界一般,不允许随意进入。” 那军官嘿嘿冷笑:“这里是大辽国大同府城,老子管你什么使团,只知奉命拿下贼人,若有藏匿,将与贼人同罪。” “可是,两国交战...” 陈兵已经听不下去,这些军卒摆明了是来找事儿的,哪里会听你辩解。 他往前站到那个军官跟前。 “老子不管什么贼人还是军人,若敢踏入驿馆一步,就与入侵国界等同,杀无赦!” 他这番话一说,空气顿时变得肃杀。 周围的大宋官员和军卒听到陈兵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全体挺直了腰身,握紧手里的武器,怒瞪门口的辽卒。 站在门口的辽国军官脸现狞笑,火把映照出他渗白的牙齿。 他缓缓将腰间的弯刀拔出刀鞘,将雪亮的弯刀往上一举。 “老子就怕你不敢杀人。” 说着话把弯刀往下一挥,张开大嘴高声喝道。 “给老子...” 可惜他的下半句话被一枝羽箭堵在了喉咙里,眼珠子凸出眼眶,僵立一瞬,一头扎到了驿站院内的台阶下。 他手中的弯刀丁零当啷一阵响,摔落在陈兵脚前。 辽国军卒眼见自己的头领被人一箭射死,顿时炸了营,手持火把的往两旁一让,中间持枪军卒挺起长枪往大门内冲去。 驿馆内的使团护卫也提了刀往上迎。 陈兵摆手喝道:“放进来打,胆敢踏入宋国土地者,杀无赦!” 作为使团驻地,无疑驿馆便如同大宋的国土,擅入国界者就等同于侵略。 使团护卫后撤,让出前方一片空地。 辽国军卒等不及,搭了人梯,从驿馆院墙上翻了进来。 陈兵挥手喊:“弓箭,灭灯。” 一百五十护卫加四十边军,其中带了弓箭的,拉弓放出一片箭雨。 刚进驿馆院子的辽国军卒瞬间倒下十几个。 大战拉开序幕。 第一卷 第325章 盗匪入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进入驿馆大院的辽国军卒越来越多,使团护卫渐渐后退。 随着陈兵的喊声,李花羽的箭开始消灭墙上的火把,驿馆院内的灯笼火把渐次熄灭。 当驿馆院内陷入完全黑暗中时,护卫们都退到了房屋后面,空出了整个庭院。 上百的辽国军卒占领了整个前院,还没等开始继续前进,就遭到了不知来自何处的打击。 陈兵、焦广海、卞喜儿、蝶儿和站在屋顶的李花羽,五个人各自从一个方向往中间集中。 就跟比赛一般,各自施展浑身解数,对挡在身前的人进行无情的杀戮。 陈兵的速度最快,他右手持了沉默,左手夺了一把弯刀,左右开弓。 他的身影在众多辽国军卒的缝隙中,穿来穿去,所过之处军卒纷纷翻倒在地。 与陈兵的杀戮方式截然不同的是卞喜儿和蝶儿,两个小姑娘都是大开大合,挡者披靡,一扫一大片。 几乎十几个呼吸间,除了焦广海,三个人就在院子中间碰了面。 连招呼都不用打,早就配合默契,只通过熟悉的呼吸和体感就知道对方是谁。 扭头往外开始收拾落了单的辽国军卒。 从来没见过在漆黑的夜色里,如此高效率的杀戮速度。 辽国军卒从冲入驿馆院子中,到全军覆没,连盏茶时间都不到。 使团护卫和边军躲在房屋后方,紧张地等待对方的进攻。 一众官员,除了武将外,都躲进了房屋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结局。 辽国军卒往里冲锋时,都能看到,那从院墙上翻涌下来的无数的持刀军卒,声势惊人,令人胆战心惊。 可是等了半晌,漆黑的院子里便没了动静。 墙外的辽国军卒也正等待军官的命令,或者发起第二次冲锋,或者冲进去的军卒擒住宋国幸存的人。 双方静默了半刻钟,辽国军官发令,持了火把进行第二次冲锋。 大门外和院墙上再次冲进了无数辽国军卒。 跟第一次一个模式,先是放了一轮弓箭,然后逐个熄灭火把。 陷入黑暗后,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再然后,院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如此三轮后,辽国军卒在驿馆外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一个军官站在不远处,惊异地瞪着眼前十几个手持火把的军卒,眼珠子乱转。 他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他对宋国军队的了解和对自己军卒的信心,结果该是短时间拿下宋国护卫队,生擒使团官员等人。 可是事与愿违,冲进院子里的军卒都没了动静,哪怕能出来一个活的报个信也好啊。 都打了多年的仗了,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隔了老远,从大门里往里看,漆黑一片,根本啥也看不见。 挥手让一个持了火把的军卒过去打个亮,谁知那军卒刚走到大门处,不知何处飞来一枝羽箭,正中军卒的咽喉,火把都扔出老远,还是啥也没看见。 辽国军官琢磨了一下,这次过来带了三百多军卒,对付驿馆里的不到二百的护卫队,应该手到擒来,但是情况诡异,得赶紧回去报告才是明智之举。 他果断地挥手上马,带了十几个残存的军卒,打马往上将军府奔去。 他刚走,接到报告的左相林国元带了护卫赶过来。 议和使团如果出了事,那这次努力就又付诸东流。 好不容易打动皇上同意议和,没想到契丹人对于与大宋议和停战如此抵触。 等他赶到驿馆时,驿馆大门已经关闭,里面点了灯笼火把,听着有点乱。 使人上前敲门,过了半晌才有人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头来询问。 见是左相林国元,那人便将门拉开,恭迎林左相入内。 当林国元踏入大门时,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情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上百的使团护卫队员,正在忙碌着收拾地上的辽国军卒尸体。 在大院子一角,满满当当摞起一丈多高。 这得数百人吧!? 赵良嗣迎过来,拱手道:“左相大人,这是深夜入侵驿馆的歹徒,已被护卫杀死。” 林国元呆呆地问:“使团伤亡如何?” “暂时还没发现伤亡者。” 林国元身后的侍卫一脸狐疑。 “杀了这么多人,你们连个损伤都没有?” “哦,轻伤是有的,大夫已经处理过了,并无大碍,多谢左相挂念。” 林国元心里暗骂,老子挂念个屁,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这才是本相关心的问题。 “这个...这个,看起来并非盗贼啊。” 赵良嗣得了陈兵的授意,连忙指着那些辽国军卒尸体。 “左相大人可仔细看看,都是盗用了辽国军队的衣服,其实是抢劫的盗匪。” 林国元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示意自己的护卫过去看看。 两个护卫上前扒拉着地上的尸体,半晌后回到林国元身后。 “相爷,在下也看不出破绽。” “你的意思是...” “就是与驻军没啥区别。” 林国元心中冷笑,当然没区别,这他么明显就是辽国军队的人,该是来借故找使团麻烦的。 “去看仔细喽,连个盗匪都认不出来,吃干饭的吗?” 他呵斥起来。 那侍卫一脸懵逼,干嘛非得认出来呢? 另一个侍卫伶俐一些,一拉他的衣袖,两人重新过去仔细翻看着尸体。 两人边看边悄声嘀咕。 “相爷是要咱说出真相呢还是...” “我哪知道啊,看这情形明明是驻军的人嘛。” “那怎么办?” 赵良嗣见两个人蹲在那里不起来,就知道他俩根本没想明白。 转眼给赵悟丢了个眼色。 赵悟慢慢溜达到两个侍卫跟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二位看仔细喽,这一身的匪气,自然是盗匪无疑。” 两人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也不知道匪气从何而来,但是那个伶俐的侍卫有些明白了。 一拽另一个侍卫,两人回到林国元身后。 “相爷,经过仔细辨认,这些人确为盗匪。” “你确定?” “确,定。”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林国元一甩袖子:“这耶律德昕将军也不知怎么搞的,这么多盗匪入城,竟然没有惊动守城军士,真真荒唐。” 他话音未落,院子外响起了马蹄声。 众多战马踏在青石路面上,急骤如雨点般轰响。 顷刻间,战马在驿馆外被勒停,一阵稀里哗啦的甲胄声,一群人大步走进了驿馆大门。 耶律德昕被一群侍卫拥在中间,皱眉扫视着驿馆大院子里的状况。 当他看到被堆到墙角的军卒尸体时,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右手忍不住去抓腰下的刀柄。 左相林国元见状不妙,连忙几步跨到他的跟前。 “上将军,这些盗匪也忒猖狂,竟然在驻军的眼皮子底下劫掠议和使团。” 耶律德昕一口气憋在胸口,懵逼地看着林国元。 第一卷 第326章 鸡入狼群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不等耶律德昕反应过来,林国元立刻指着那些尸体。 “经过使团护卫队的亡命抗击,这些是被击杀的盗匪,还逃走了一大部分。” 耶律德昕渐渐反应过来,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些啥。 这个只知在战场上搏命的武将,要玩心眼哪里是林国元的对手。 “上将军,可命驻军追击逃走盗匪,给宋国议和使团一个交代。” 耶律德昕只得点点头,命令道:“让人将这些尸体拉回军营,仔细寻找线索,全城缉拿盗匪。” 有人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耶律德昕走到那些军卒尸体前,蹲下身子慢慢扒拉着,从衣服到身上的伤口。 他是越看越气,越看越惊。 这么大堆尸体,估摸着小三百具,到底是如何被杀的? 自己的军卒当然甚是了解,想杀这么多彪悍的军卒,需要一千马队围击,还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据他情报显示,大宋议和使团的护卫队,一共不到二百人。 当然,其战斗力等于他手下军卒的二分之一左右,甚至还不到。 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杀呢? 他抬头盯着赵悟:“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赵悟沉痛地说:“伤了不少人,正在救治中。” “就没死个人?” “幸甚。” 耶律德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头有些晕。 两旁的护卫连忙搀扶着他站起来。 再看看左相林国元:“本将军会尽快弄清真相,擒拿盗匪,给宋国使团一个交代。” “多谢上将军,宋国议和使团乃皇上亲口答应,必安全送往京都才算完成皇上的圣命。” “本将军晓得厉害,不劳左相提醒。” 耶律德昕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摆手。 “走,回营。” 一帮子人气势汹汹而来,垂头丧气而去,看得林国元也是一阵心情舒畅。 经过夜间一战,虽然战斗是在漆黑的夜里,众人只能听到惨叫和刀枪的碰撞声,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激烈程度。 谁知结果却一边倒,使团中没有人死亡,就连轻伤也没看到。 如此诡异的战斗,就连久经战阵的李文国和两个偏将,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是如何做到的。 使团众人更加谨慎对待他们的监察使大人。 现在大宋使团这些人,就像一群小鸡仔,周围圈了一圈的饿狼,发绿的眼睛盯着他们。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一口吞掉,毛都不剩一根。 可就是如此恶劣的环境,陈兵竟敢对辽国军卒动刀,成果还这样显著神奇。 这就不是人,而是众人心中的神祇。 赵悟、荆王两人现在见到陈兵都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更别说其他官员。 陈兵等人当然是受了不少的皮外伤,此时已经上好了药,静卧休养中。 只有李花羽,在屡次战斗中,总是处在外围,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陈兵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花羽啊,你给我看看后背,怎么有些疼呢?” “不疼才怪,被人刺了一枪,伤口很深呢。” “奇了个怪,老子的御风能力已经相当出众,怎会被人刺中?” 李花羽笑道:“御风啊,那是在人烟稀少的野外作战,你得有地方闪展腾挪,在驿馆院子里人挤人,你往哪里躲?” “还是没修炼到家。” “得了吧,如果到了家,就该成神了。” “还是你好,躲在暗处,想伤你都难。” 说到这里,李花羽脸上阴沉下来,眼睛看着别处出神。 “怎么了?” “唉,哥,你说我的箭术是不是还没入门?” “岂有此理,还没入门就如此厉害,那入了门该是你成神了。” “宝公公躲开了我三箭,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兵皱眉想了片刻,一拍手。 “当然是箭出了问题,如果你用彩羽箭和硬弓,那死太监一箭都躲不过去。” “真的?” “你是哥的亲妹子,怎么会骗你。” 李花羽点点头,松了口气,神情明显好了很多。 本来大同府左相林国元是要留议和使团在府城盘桓三日的,可是出了这档子事,让他感到议和之路的艰险,最好是尽快送使团入京才对。 第二天一早,林国元带了府城一众官员,将大宋议和使团送出了大同府城门。 这次上路,他委派了平章政事陈有道随队前往,也好对耶律德昕起个警示作用,虽然作用不大。 上将军耶律德昕带了五百骑兵和五百步卒,负责护送和亲团和议和使团前往京都。 使团的所有官员心里都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 队伍行进了两天,耶律德昕一直很老实,待在自己的帐篷里,不声不响,不知在想些什么。 议和使团的大小官员,都聚集在陈兵的帐篷里,一脸愁容。 虽然大同府平章政事陈有道极力安慰,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就连左相林国元都无法节制耶律德昕,别人就更没有能力干预这个辽国皇家贵戚。 这要是在路途上随便弄点事出来,和亲就成了泡影不说,眼前这一大家子人口,陷在辽国的地盘上,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此去辽国中京大定府,有千里之遥,一路上几乎千里无人烟,荒凉得很。 议和使团只有二百护卫队,面对一千辽国军卒,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一众使团官员对陈兵虽有依赖之心,却也知道,这可不是三百五百的兵丁,而是一千凶悍的辽国兵马,陈兵再有过人之能,他也是人不是神仙。 陈兵环视着愁眉苦脸的官员,心情也很沉重,议和使团走到此处,已经陷入迷茫。 这根本就是朝廷让他们来送死的。 当初他也觉得很没必要跟辽国议和,再过不久,辽国就完蛋了嘛。 金国正在紧锣密鼓地忙活着,准备灭了辽国,然后再灭大宋。 金国才是自己要全力对付的目标。 可正当自己全力发展势力时,就被派到了这里,与送死无疑。 “不知哪位大人有辽国的地图?” 颓丧没有任何作用,还是得早做准备。 众位官员抬头互相看了看,一齐摇头。 李文国说:“有边境简图,辽国内地的没有。” 赵良嗣警惕地问:“陈大人,您这是要干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咱们不该早早做些逃难的准备?” “形势还没恶劣到这个地步,咱还是要尽力与辽人打理好关系。” 在座的文官们都纷纷点头称是。 陈兵冷笑:“与虎谋皮而已,就别自欺欺人了。” 赵悟已经完全被陈兵折服,听他如此说话,也附和着。 “赵大人,就别幻想狼不吃肉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早做才是。” 陈兵点头:“林国元把我们推出来是为了什么?” 赵良嗣回道:“当然是为了早日到辽国京都,达成议和协议。” “切,是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耶律德昕。” 第一卷 第327章 不能引起纠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帐篷内众官员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但是对陈兵的话,在内心里还是认同的。 陈兵继续:“也许就在下一刻,耶律德昕发作时,就是咱们逃亡的开始。” 有人问:“陈大人,咱们能逃得出去?” “所以,咱们不能等他发作,先下手时才为强。” 赵良嗣立刻反对。 “咱们不能主动破坏议和。” 荆王跳起来说:“赵大人,咱们已经被动到老家了,主动在哪里?” “人家不动,咱就不能动。” 陈兵叹道:“等人家动了,咱想动都动不了啦。” 赵良嗣倔强地说:“反正圣上派咱们是来议和的,破坏议和不行,就是死也不行。” 听他说的坚决,帐篷里顿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兵无奈地说。 “这样吧,赞成我们早做准备,主动动手的,请举手表决。” 赵悟和荆王瞬间就把手举了起来,接着是赵普宁,易重建。 再然后,一些官员犹豫着把手举到脑袋旁,同时也垂下头去。 最后只有赵良嗣一个人两只手抓在一起,怒瞪着举手的众人。 “赵普宁,你这忤逆子,圣上待我们不薄,怎敢做出违逆圣意之事!” 他别人不敢说,自己的儿子还是敢呵斥的。 赵普宁脸上通红,站起身来。 “爹,耶律德昕贼子之心已昭然若揭,他是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到京都的,您还看不明白吗?” “放肆!就算他狼子野心破坏议和,那也是辽国个别官员的作为,并非辽国皇帝的意思,咱一家蒙圣恩久矣,为大宋牺牲性命在所不惜。” 他上升到了思想高度,别人就很难再从其他方面说话。 帐篷内再次陷入沉默中。 夜色深沉,帐篷内的烛火摇曳着,让每个人的脸色忽明忽暗。 谁也没有心思回去睡觉,满脑子琢磨着该如何保住性命。 陈兵苦笑道:“赵大人,我要一份辽国地图没毛病吧?” 赵良嗣坚决地摇头。 “不要做任何能引起对方误会和产生纠纷的事情。” 说完,他严肃地扫视了帐篷内的众人一眼。 “不要胡思乱想,咱秉承圣意,一心与辽国议和,都回去安心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许多官员听了他的命令,犹豫着站起身来,眼睛却一直往陈兵身上瞟。 而赵悟和荆王却安坐不动,冷眼看着赵良嗣激动的神情。 陈兵无奈,站起来说:“都回去休息吧,但是也要做好准备,也许下一刻就有事发生。” “你不要蛊惑人心。” 赵良嗣更加激动,听不得一点别人的意见。 赵普宁一脸郁闷:“爹,我们...” “你闭嘴,回去睡觉!” 众人没了办法,只得拖沓着脚步往帐篷外走去。 第一个到达帐篷门口的官员,伸手刚要去掀门帘,突然门帘从外面被一把拽开。 李花羽扶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愕然看着那女子,纷纷后退让开中间位置。 那女子匍匐在地,语带哭腔。 “陈大人,您快去救救帝姬吧,快要被他们糟蹋了。” 赵良嗣大惊失色,怒声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子哭诉着:“我们服侍帝姬刚刚就寝,辽国军卒就闯了进来,好多凶蛮的汉子,将我们拖了出去,大部分侍女都被他们侮辱了啊...” “帝姬如何了?” “奴家跑出来时,还听到帝姬在车内怒斥辽人。” 荆王一听就炸了,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吆喝着自己的侍卫。 “走,跟老子去宰了这些畜生。” 赵悟也坐不住了,起身吩咐。 “去,立刻集合卫队,进入战斗准备。”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有人开始往帐篷外跑。 陈兵举起两只手,大声喝道:“停!都停下来,听我一句。” 听到陈兵说话,众人停步转身,看着他。 陈兵冲众人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他走到那女子跟前,低头看着她。 “你是如何跑出来的?” “奴家被一个辽人拖到了暗处,侮辱过后,他就走了,奴家便趁机跑了出来。” “辽人打你了?” 女子点着头:“他...他一边侮辱奴家,一边用鞭子抽打奴家。”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荆王急道:“陈大人,事情已经如此明了,还犹豫个什么,咱去砍了这些狗日的辽狗。” 陈兵皱眉看着他。 “王爷,如果是你,能穿过两重辽人的营地,跑到这里来吗?” 荆王一愣,思索片刻,颓然摇头。 陈兵冷笑:“连你一个健壮的青年都过不来,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是如何逃脱至此的?” 那些激动的官员顿时都皱眉琢磨起来。 赵良嗣此时也不顾刚才的义正词严,几步跨到陈兵跟前。 “陈大人,老夫收回刚才的话,如此恶劣的行径,咱必须前去谴责。” 荆王气的骂道:“还谴个屁的责,直接杀将过去,砍了他们的狗头才是正理。” 赵良嗣还要说话,被陈兵举手制止。 “各位,他们是故意放这女子过来的,还想不明白吗?” “为什么?” “他们做下如此恶事,怎敢透露口风?” “没有那么蠢的人吧。” 帐篷里的官员乱纷纷地议论起来。 乱了一阵子后,都转头去看陈兵,等待他的结论。 陈兵指了指荆王和赵悟,还有一脸激愤的李文国。 “恐怕耶律德昕正等着咱们炸营,你们提兵冲过去,正中他的下怀,可用破坏议和的理由,将咱们拿下或直接杀死,一了百了。” 赵良嗣深深吸了一口气。 “狼子野心,死有余辜!” 从一心为大宋赴死到咬牙切齿痛骂辽国无耻,赵良嗣在短时间内,心理变化太大。 众官员都呆呆地看着赵良嗣,不知该说啥好。 还是李文国常在边关与辽人交战多年,情绪很快就控制下来。 “陈大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拼掉性命不要,也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赵悟经过气愤之后,冷静下来。 “能怎么干,对方一千人,随便一个冲锋,咱就得全军覆没。” 李文国叹息一声。 “在旷野中,面对辽国骑兵,咱想跑都没处跑。” 有官员声音颤抖着说:“那...那就等着被...灭吗?” “为什么是等着,咱不会去拼命吗?” “刚才陈大人说了,去拼命等于送人以口实。” “你明白你说怎么办啊。” “谁说我明白了。” 帐篷内开始吵吵起来。 巨大的压力下,许多官员心理渐渐崩溃。 陈兵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但是也不能让人乱下去。 他转身面向众人,举起手。 “各位大人,请听我一言。” 第一卷 第328章 夜的杀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帐篷内诸人见陈兵站出来说话,顿时都闭紧了嘴巴,竖起耳朵听着。 “诸位大人,从目前的态势来看,议和使团恐怕是不能再往前行,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大同府城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得想办法回到大同府,林国元应该会帮助我们回到大宋境内。” 李文国皱眉道:“辽国骑兵只需半个时辰便能追上我们。” “所以,咱们得兵分两路,一路负责引开对方的主力,另一路负责带着其他人等往大同府方向跑。” “可是,在旷野中,他们的行动速度太快,根本无法逃脱追踪。” 陈兵点头:“若我所判没错,咱现在的位置距离桑干河不远,得想办法从水路回大同府。” “我们没有渡船怎么办?” 有人焦急地问道。 陈兵对于这种问题根本不予理会,逃命的事,难道还让老子给你准备好鞋子吗? “我带领一队骑兵,负责引开辽人的主力,另一队由李文国将军带领,务必带他们回到大同府城。” 赵悟点头同意,知道陈兵是因为李文国常年在边境,熟悉辽人的作战方式,才让他为主。 “陈大人需要多少人马?” “我只带十几个家人护卫即可,其余都交给李将军。” “好,陈大人放心,咱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趁现在天黑,我带人先绕到辽人身后去骚扰他们,最终让他们追着我向西跑,与你们拉开距离,争取时间到达桑干河。” “然后呢?” “然后,如果咱们都还活着,大同府城见。” 李文国闷声说:“我只担心陈大人,辽国骑兵奔跑速度很快,咱宋人在战场上屡次吃这样的亏。” “放心吧,我会跟他们兜圈子,最终让他们无暇顾及你们。” 就连荆王都知道,在旷野上跟辽骑比速度,无疑自取死路。 “陈大人,你一定要活着,咱京都城见,兄弟与你不醉不休。” 陈兵笑道:“兄弟之称不敢当,王爷放心,陈兵与人争斗,还没吃过亏。” 荆王坚定地说:“你这哥哥我认定了,无关家族背景。” “好,兄弟保重。” 赵悟也激动地说:“陈大人舍身为了大家,我赵悟也认下你这兄弟了。” 又有人想上前说话,陈兵连忙拦住。 “时间无多,大家立刻回去准备,听从李将军号令。” 说完冲李文国点点头,示意他该发令了。 李文国连忙招呼诸人,带头走出帐篷。 等人都走光了,赵良嗣最后一个,他也不说话,伸开双臂将陈兵抱在怀里,用力拍打了几下他的后背。 然后扭头走了出去。 陈兵让焦广海准备武器装备,除了他们五个人外,还带上了十几个家丁护卫。 席珠珠派了几个护卫和侍女过来,牵了马车,将一直藏在卞喜儿马车里的茂德帝姬带回她的营地。 尽管茂德帝姬一身戎装,哭着喊着要与陈兵一起行动。 却被陈兵硬塞进了席珠珠的马车里。 这样的行动,在旷野中与辽国骑兵兜圈子,任何人都知道与送死无疑,哪里敢带这么个拖油瓶。 不提陈兵的黑马,其余人的战马都十分精良,相信在旷野中不输于辽骑。 当然要排除骑术耐力等因素。 带好了必备的物资,战马四蹄被包了厚厚的棉布。 一行二十骑悄悄出了营地。 因为进入了辽国腹地,耶律德昕全部军卒都放在了和亲队伍这边,根本无暇顾及议和使团,所以陈兵等人一路奔出营地,也无人发现。 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寻找好一个隐藏地点,焦广海带着护卫们和马匹在此隐匿。 然后陈兵带着李花羽、卞喜儿、蝶儿三人,一齐步行往辽国军队营地摸过去。 耶律德昕早已列好军阵,等待使团炸营,如果使团护卫队冲过来想跟他拼命,则两翼合围,全歼对手。 剩下的文官等人便成了他的奴隶。 此时他正坐在中军帐中,火把松明子照得铮亮,面前的大案上摆了酒肉。 宽大的帐篷内,铺了厚厚的地毡,有七八个身上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弹琴奏乐的是和亲队伍中的随队乐师,而跳舞的则是从和亲队伍中挑拣出来的侍女。 耶律德昕一只脚蹬在一张矮凳上,身子半躺在狼皮大椅上。 在他下半身处还趴伏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果的女子,正在努力服侍着他。 耶律德昕被弄到兴奋处,哈哈大笑起来,扬手灌下一碗酒。 一只手抓住那女子的头发,往后一拉,让女子被迫仰起脸来。 耶律德昕凑近了,盯着女子满脸的污秽物。 “茂德帝姬,哈哈哈,没想到吧,皇帝没见到,先服侍了老子,哈哈哈...” 那女子表情木然,眼神呆滞,全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耶律德昕一松手,女子立刻伏下身子,继续机械地蠕动着。 陈兵四人在营地附近分散开,各自选了一个空隙,钻进了辽军营地的后方。 辽军营地中很是松懈,除了列在前面等待战斗的军卒,后方辎重和看守军卒,有的在睡觉,站岗的也伏在马车上进入半迷糊状态。 在进入营地前,陈兵已经交代过,进入杀戮时刻,辽军营地中杀人和杀马同样重要。 如果在旷野中没了马匹,辽人就没那么可怕。 四个人早已配合默契,一进入营地后,立刻展开行动。 陈兵身穿一件黑色大氅,他是跟朱小娥学的,这样的着装,在天空中御风而行确实更加爽利。 他左手持了沉默,右手是一把三尺长剑。 这把剑是荆王的宝剑,也是荆王心爱之物,临行前郑重赠与了陈兵,希望代他多杀几个辽人。 陈兵的杀戮习惯是专刺咽喉,让对方无声逝去。 李花羽不用说,羽箭也是专取咽喉。 卞喜儿本来是大开大合,根本不管击中对方身体何处,只要让她的大枪沾上,非死即伤。 现在也学着陈兵,惯取咽喉。 蝶儿就不改初衷,大刀挥处,身首分离。 都知道今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偷袭时,尽量拖延被对方发现的时间,也尽量节省体力。 陈兵的速度最快,他一路飞过去,两把兵刃将路过的军卒一一戳漏了喉咙。 他在寻找中军大帐,偷袭习惯了,擒贼必须先擒王。 如果运气好,让他将耶律德昕弄死了,辽军在无主的情况下,会好对付很多。 当然,如果能擒住耶律德昕,会不会效果更好。 他不时被这个想法诱惑着,一路杀进了营地纵深。 任何军队的首领,都会将自己的驻营大帐放在营地中心,而且不约而同,都是最大最高的帐篷。 一千人的营地,占地方圆不足二十亩,如果在白日,一眼就能看到中间的高大帐篷。 可惜这是在黑夜里,陈兵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摸到了中军帐前。 他也庆幸,在这段时间内,另外三人没有暴露行藏。 第一卷 第329章 以命换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距离中军帐还有十几丈远近时,陈兵便听到了军帐中的音乐声。 一股奢靡的味道侵入鼻端。 大帐周围站了十几个护卫,任谁看到都明白,这里该是首领的驻地。 陈兵暂时停住脚步,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了进入大帐的最佳路线和方式。 再次在大脑中捋一遍后,猛然起身从夜空中飘了出去。 十几个护卫在大帐周围站了一圈,每隔两丈站一个,正是能互相呼应的距离。 陈兵借助风力和大氅的辅助,扶摇直上,在夜空里盘旋两周,伸手抓住了中军大帐的顶部旗杆,稳住身子,轻轻伏在了帐篷顶上。 头一次御风飘荡这么高,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原来朱小娥努力锻炼自己,所获得的就是这份让人爽到极点的飞翔。 平静一下心情,宝剑拿到手上,顺着帐篷顶部的牛皮缝隙插进一截,顺势一推。 锋利的剑刃就将帐篷无声地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两边一分,探头进去看了看帐篷内的情况。 深深吸一口气,平息着愤怒,眼睛紧盯坐在大案之后的耶律德昕。 只稍一停顿,陈兵的身体钻入了帐篷里。 耶律德昕正将一碗酒水倒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酒精刺激味蕾的快感。 忽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刺开空气的锐锋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身体。 久经战阵的反应,让他瞬间做出避让的动作。 但是凌空刺来的锐锋太快,根本来不及躲开全部身子。 耶律德昕只来得及扭动了一下腰部,颈肩部就传来一阵刺痛。 大惊失色间,耶律德昕本来抓在身下女子头发上的手一紧,抬手将女子扔向上方。 他则随着腰部的扭动,从椅子上翻滚下去,在厚厚的地毯上滾出老远。 一连串的应对,可谓老辣至极,让陈兵十分诧异。 一个身体粗壮笨重的家伙,动作却如此轻盈快捷。 若不是荆王的宝剑锋利,或许还破不开耶律德昕的厚皮。 陈兵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击未杀,空中转身,让开女子的身体,沉默和宝剑分刺耶律德昕上下两侧。 耶律德昕一边翻滚一边大声喊叫:“有刺客!” 不及起身,陈兵又刺到身前,只得继续在地上翻滚躲避。 大帐内已经乱了套,舞女们四处奔逃,各人寻找安全的地方藏身。 帐篷内有两个卫兵,提了弯刀冲过来。 就是如此短暂的时间,耶律德昕身上已经挨了十几刀。 沉默的刀锋破不开他的防御,但是荆王的宝剑却让耶律德昕苦不堪言。 耶律德昕赤裸的身体流满了鲜血,他全然不顾伤痛,拼了老命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尖锐刺击。 他本自恃武功高强,根本没把宋国议和使团的人放在眼里,却哪里想到,还能有让自己无法抵御的高手。 连个喘息的瞬间都倒腾不出来,一直全身紧绷,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半分。 耶律德昕战场经验丰富,枪林箭雨中往复多年,知道撑过最艰难的时刻,对手便泄了这口气。 两个卫兵持刀冲到近前,刚要举刀砍击,谁知突然冒出两支羽箭,准确地扎入两人的咽喉。 帐篷外的卫兵也在进入帐篷时,被黑暗中飞来的羽箭,一个个射翻在地。 陈兵这一气进攻时间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终于被耶律德昕撑了过去。 两人相距一丈多,一个站在地上垂下双刃,换口气,一个半坐在地,两手撑着血淋淋的身子,猛烈地喘息着,厚实的胸脯急遽起伏。 帐篷里很安静,躲在角落里的舞女和乐师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整个空间只听到耶律德昕那拉风箱似的喘息声。 远处传来了马蹄踏地,奔腾如雷的声音,接到消息的辽军急促赶了过来。 耶律德昕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想站起来,张嘴露出染了血的牙齿。 “嘿嘿,小子…” 话只说了半句,陈兵突然往上一跃,在半空划了条弧线,迅疾地冲向耶律德昕。 耶律德昕闭了嘴,身体继续翻滚起来,同时举手将一支羽箭挡在咽喉前。 陈兵心里也急,眼看辽兵将至,再杀不了这个看似粗鲁却在战斗中油滑无比的家伙,那自己这帮人就得开始逃命。 是否能躲得过辽骑的追杀,须看老天的心情。 怎奈,陈兵心里越急,手里的兵刃反而越拿不准,几次刺中对方,都非重要部位。 马蹄声已经来到中军帐外,有人喊叫着从马上直接扑进帐篷里。 陈兵此时心里骂娘,只差了这一点点时间,咬牙不理身后的辽兵,将手里的长剑使得更急。 耶律德昕脸上平静下来,躲过这一瞬间的攻击,刺客就会被群殴至死。 眼看长剑刺过来,他脸现不屑,从容向后翻去。 陈兵则失了望,完蛋。 他打算从耶律德昕的身上掠过去,再割裂他身后的帐篷,冲出去逃命。 就在此刻,耶律德昕的不屑还挂在嘴角,不防身后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身体受阻,在空中一顿。 就是这半瞬间的停顿,陈兵的剑尖刺进了耶律德昕的心口。 荆王宝剑锋利,突破耶律德昕厚实的肌肤,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陈兵不顾其他,拔剑,身体掠起,正好躲过身后刺过来的长矛,飞快地冲向前方的帐篷。 在半空中扭头看了一眼。 耶律德昕身后挤了一个人,正是那个被耶律德昕按在身下的赤身女子。 女子此时嘴角流出血来,却顽强地咧开嘴冲陈兵笑着。 她用自己的生命,从帐篷角落里冲出来,撞击到耶律德昕的后背,阻止他继续翻滚逃避。 同时也被陈兵的剑透过耶律德昕胸口刺中了身体。 只是瞬间的目光对视,陈兵看到了女子的欣慰和安然。 长剑划开帐篷,陈兵人已经飞出帐外,夜空无月,大氅飘动中,陈兵迎风扶摇直上,将帐篷内的哭嚎抛在身后。 辽军围在他们的主帅身前,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哭叫声。 浑身浸在血液中的耶律德昕,早已停止了呼吸。 耶律德昕手下有三个骠骑将军,在得知主帅死亡后,立刻红了眼睛。 在战场上主帅被杀,其从将罪责不小,如不能抓住凶手,他们也将面临责罚。 二话不说,点齐了各自的队伍,分从三个方向,追击陈兵,想将其合围擒杀。 黑暗中的旷野,陈兵在前飞奔,他的身后有奔腾的轰鸣声。 从听觉判断,三个方向近千人的马队和步卒。 陈兵得意洋洋,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怕就怕耶律德昕没死,在统一指挥下,兵分两路,分别对自己和使团进攻。 使团队伍尽管有二百精骑,在这些凶悍的辽兵面前,几乎没啥抵抗力。 大批的辽兵后面,还紧紧跟随着三个人,李花羽,卞喜儿和蝶儿。 第一卷 第330章 独战千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虽然辽兵马快,但在黑夜里,仍然无法准确地找到陈兵的逃跑路线。 就在失去陈兵的踪迹时,三路人马彷徨之际,忽然就有人发现前方闪过一个影子,立刻大声喊叫起来。 辽骑顿时提马追下去。 天色将明时,辽兵追到了一座荒山之中,再次失去了陈兵的踪影。 三名将领正犹豫着是不是退回去,忽然就有辽兵喊叫起来,有一个黑色大蝙蝠样的影子,从暗处冲入骑兵队伍,挥舞着兵刃掠了一圈。 就有七八个骑兵被人戳穿了脖子,跌在地上没了气息。 将领大怒,吆喝着军卒往前冲,立誓要擒住凶手碎尸万段。 天色大亮,近千人的辽兵追过了荒山,却再次失去了目标。 三路追兵凑到一起,下马休息。 三个将军商量着该如何拿下这个神出鬼没的凶手。 夜里追击,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辽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等辽骑放出探马,找到准确位置时,大半天已经过去,眼看太阳西下,天色暗下来,辽将下令就地扎营,等明日再搜索凶手。 伏在一处杂草里的陈兵,其实距离辽兵不远,也就一里路不到,从高处望过去,看到辽兵开始架火做饭,准备过夜。 自己也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吃起来。 填饱肚子,往草里一窝,闭眼就睡。 再醒来时,已是满天星光。 今夜能见度高,不利于偷袭。 只是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反正短时间内跑的比马快,大不了再带着辽兵兜圈子。 陈兵收拾一下装备,悄悄往辽兵营地摸过去。 辽兵追了一夜,很是困乏,都纷纷躺在土地上,鼾声四起。 陈兵故技重施,摸到辽兵营地边缘,躲过岗哨,来到一个窝在地上睡熟了的辽兵跟前。 这次不再客气,沉默一横,抹了辽兵的脖子。 换上辽兵的衣服,皮质的头盔往下拉,遮住半边脸,提了辽兵的弯刀,开始收割生命。 辽兵宿营,习惯各自寻找舒服的地方一躺,有的连铺盖都懒得弄,就那么蜷在地上睡觉。 满眼都是横七竖八的辽兵。 陈兵用弯刀压在一个辽兵的脖颈间一拉,辽兵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 当他杀到不知第几个时,一个未睡熟的辽兵被惊醒,起身疑惑地看着一个队友,提了刀往自己跟前走过来。 他嘀咕了一句,陈兵也听不懂,只得回答。 “滾你娘的!” 那辽兵顿时傻了,怎么还骂上了? 就在他懵逼间,陈兵已经走到他跟前,弯刀挥动,砍在他脖子上。 辽兵顽强,临死喊叫了一声,将附近的人惊醒。 辽兵警惕,虽然睡下,但是久经沙场,只要一有异常便迅速清醒过来。 陈兵周围的十几个辽兵翻身跳起来,虽然不知状况,都伸手去摸兵刃。 陈兵不再迟疑,身体飘忽不定,左一刀右一刀,瞬间砍倒好几个。 辽兵终于炸了营,无数辽兵翻身而起,抓了兵刃往陈兵处冲过来。 陈兵扔掉弯刀,拔出沉默和宝剑,一头扎进辽兵群里,双刃倏忽进出,片刻刺倒了无数辽兵。 辽兵追在他身后高声喊叫着。 前方的辽兵却一时无法认清敌我,都是一色的辽军服饰,很难在夜间能一眼认出陈兵。 得了便宜的陈兵专往人群里钻,好多辽兵在犹豫间被他刺死。 辽兵反应也快,不多时便整好队形,让身穿辽军服饰的陈兵无所遁形。 双方再次展开追逃之战。 一夜过去,辽兵连个人毛都没追到,反而在追击过程中,又折了不少军卒。 天亮时,疲惫的辽兵不顾头领的呵斥,从马上滚下来,就在草地上摊开四肢,除了喘气,哪个部位都不想动。 辽将领无奈,只得下令就地修整吃饭。 三支队伍凑到一起,三位将领又开始讨论该如何拿住这个狡猾的凶手。 他们环顾四周,那些瘫在地上的军卒,都有些颓丧。 黑夜中方向难辨,扑腾了一晚上,军卒再无余力去寻找目标。 这样的战斗成了一个死循环。 忽然,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将领想起什么。 “两位将军,咱是不是忽略了宋国的使团?” 另外两人一愣。 “对啊,这小子是在带我们兜圈子,好让使团的人逃脱。” “只要我们拿住宋国使团的人,那小子便不招自来。” 三人顿时精神振奋,起身各自去招呼属下起身集合。 躲在不远处啃干粮的陈兵,突然发现辽兵开始集合队伍,向后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这是琢磨明白了啊。 陈兵冷笑,哪里有那么好走,追了老子好几天了,这会想跑,没门。 收起干粮水壶,陈兵也起身,缀着辽兵的尾巴跟了上去。 奔波了一天的辽兵实在累惨了,这样昼夜不分地行军,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 一入夜,很多辽兵饭也不吃,倒头就睡。 他们哪里知道,入夜就是厄运的开始。 陈兵左刀右剑,凌空飞入辽兵宿营地,身在空中飞掠中,刀刺剑戳,将一个个沉沉入睡的辽兵送进真实的梦魇世界。 陈兵不再掩饰行藏,很快惊动了其他辽兵。 营地上乱纷纷地吆喝着,辽兵整队追击陈兵。 又一次上演了夜里追逃的戏码。 这次辽兵学乖了,追了一会儿后,留下断后的一对辽兵,其他就地休息。 可是他们错估了陈兵的狡猾,那队断后的辽兵很快失去了陈兵的踪影,结果就地休息的辽兵却遭到了杀戮。 就这样,近千的辽国军队,被陈兵牵着鼻子在辽阔的旷野中东奔西走,像一只没了头的苍蝇一般。 十多天很快过去,辽兵越来越少。 直到目前,还剩下不足二百人马,正狼狈地逃窜着。 他们身后不远处,陈兵骑了一匹战马,手里挥舞着一条长矛,驱赶羊群一样,追击辽国军队。 辽兵彻底失去了信心,晴天白日下,也不再回头与陈兵交战。 只一个劲地低头咬牙奔命。 白天不敢休息,夜晚更是梦魇的开始。 任是再强壮的汉子,没日没夜地赶路,身体也无法承受。 最终,辽兵的三个头领集结剩下的二百来军卒,在旷野中列成一个防御阵型,决心与陈兵分个生死。 这样逃命太他么折磨人了,不知下一刻哪个军卒就会被这个恶魔刺穿了咽喉。 与其等待死亡还不如拼死一战。 二百军卒悲壮地看着远处,旷野中单人独骑,破了好多洞的黑色大氅在风中飞舞,长矛斜提在手里,犹如魔鬼一般的轮廓,让人心底生寒。 陈兵立马在杂草丛中,也看向远处列队的辽兵。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些日子,他也被折磨得瘦了很多。 吃不好睡不好,精气神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第一卷 第331章 生力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不傻,对面被他杀得只剩了二百左右人马,可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不可力敌。 他与辽兵成了狗咬狐狸两头怕的局面。 双方在旷野中隔了不足一里地对峙着。 画面很诡异,二百对一个,从侧面看过去,是那么不成比例。 陈兵安静地等待了一刻钟,见对方仍然没有启动进攻的意思,便从马后的背囊中取出干肉和酒壶,开始补充能量。 这些都是缴获辽兵的东西,嚼在嘴里十分香甜,就是辽人的酒太劣质,不但辣嗓子,味道真跟马尿差不多。 辽兵不敢如陈兵般随意,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对面这个魔鬼。 谁都知道,如果他们稍微放松点警惕,这头怪兽就会如同飞天蝙蝠一般,冲入他们中间,择人而噬。 虽然精神都疲惫到了极致,却仍然不敢放弃残存的意志。 双方对峙了半个时辰,陈兵也吃饱喝足。 他坐在马背上,屁股有些疼,腰椎也很不舒服,脖子抻得难过。 总之整个身体都不得劲。 他也不敢冲上去杀人,辽兵也不敢对他发动进攻。 陈兵觉得,此时应该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说,等入夜后,再追上去干掉这些家伙。 一个时辰后,双方的身心都困乏到了极致,此时就在比拼彼此的耐力。 天上的太阳发出炙热的光芒,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陈兵发现自己的水壶里已经没了水,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片平原地带,如果对方决然发动攻击,还真不好摆脱。 可惜,辽兵早被自己杀怕了,根本连往前跨出一步的心思都没有。 他们也在期盼着陈兵或催马上前拼命,或调转马头离开。 胯下的战马也焦躁地不停喷着鼻息,四蹄不时刨动土地。 抗不住了,陈兵决定掉头先找地方补充水分和体力,然后入夜后继续追着辽人打。 正当他拽了马缰,双腿用力夹马腹时,忽然感觉到地面有轻微的震动。 这是又有人马过来。 不应该啊,这一片土地不会再有辽兵过来,就算有也无法短时间找到此处。 片刻后,辽兵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脸上顿时现出欣喜。 在辽国的土地上,如果有马队过来,百分之一百是辽国的骑兵,都不用脑子想。 辽兵气势一振,将领们大声吆喝着,重新振作起来,等新军出现时,立刻对陈兵发起攻击。 陈兵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是辽兵生力军,自己在大白天很难逃过他们的追击,还是趁早溜之乎也。 他一提马缰,战马终于得到了命令,能离开这个令马窒息的地方。 唏律律一声嚎叫,转过马头往后奔去。 辽兵一看,精神百倍,在头领的呵斥下,挺起刀枪催马就追。 终于要把这个恶魔般的家伙干掉了,人人奋勇争先,拼劲余力催马往前飞驰。 这边动了,辽兵身后的远处,飞扬起漫天的尘土,一队人马往这边冲过来。 由于辽兵疲惫,虽然勉强振奋起精神,但是速度比原来差得太远,很快就被新来的人马追了上来。 他们也不回头,一个劲地盯紧了前面的单骑,紧追不放。 后面追上来的骑兵队伍,赶到辽兵身后时,突然发起了冲击,带头的骑士全身盔甲,手里持了长枪,赶到一个辽骑身后,大枪一探,轻易地将马上的辽兵挑下马来。 辽兵的惨叫声引起了前面骑兵的注意,很多人扭头看向身后。 这一看,立刻魂飞魄散,后面追过来的是大宋的骑士。 在辽国腹地,怎会有宋国的骑兵队伍出现? 许多人未得命令,不敢回马接战,只得拼命催马快跑,想躲过宋国骑士的攻击。 怎奈人力和马力亏欠太多,想跑快一点都不能。 身后的宋国骑士冲入了辽国马队,开始大肆攻击。 许多辽卒被纷纷打下马来,前方也引起一片混乱。 大声嚎叫着,往两边跑。 陈兵正奋力逃命,突然听到身后人喊马嘶,好像打起来了,惊愕回头。 一团尘雾中,隐隐发现两队骑兵打了起来。 咦? 陈兵放缓马速,惊讶地仔细盯着身后的战场。 新加入战场的骑兵,气势如虹,越杀越勇,辽国骑士被打得四散逃窜。 陈兵勒住了战马,调转身子,安静地看着已经跑到近处的马队。 终于他看清楚,新来的马队由边关参将李文国带领,一百多骑士的马队,杀得辽国二百骑兵溃不成军。 陈兵皱眉,这些家伙怎么会回来? 老子不是让他们保护议和使团尽快回到大宋边界吗? 四处追逐中,陈兵发现了李花羽卞喜儿蝶儿还有焦广海等人。 这些家伙怎凑到了一起? 陈兵暂时放下疑问,挥舞着长枪喊。 “一个也别放过,必须全歼敌人!” 李花羽策马奔到他跟前,一脸兴奋地看着陈兵。 “哥,你没死啊。” “你那么盼着老子死吗?” “嘿嘿,不是到处找不到你了嘛。” “他们怎么回事?” 陈兵用枪指了指李文国带领的大宋骑士。 “他们把使团送到大同府,林左相答应保护使团人员,所以,放心不下你,就带了护卫队回来找你了。” “怎不回真定府?” “赵统领说,林左相有意相助大宋使团,目前在大同府很安全。” 此时,焦广海也催马跑了过来,他的马后还带了陈兵的黑马。 “爷,可找到你了,多亏了这匹黑马。” 陈兵大喜,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黑马跟前,抚摸着马头。 黑马也用它硕大的脑袋,用力蹭着陈兵,一人一马亲热起来。 李花羽嫌弃地说:“哥,别腻歪了,也不看看时候。” 陈兵翻身上马,挥手喊道:“走,随老子杀回去。” 焦广海连忙问:“爷,这些辽兵呢?” “散兵游勇不成气候,咱去将和亲团的人救出来再说。” 陈兵策马在前,李花羽紧随在后,焦广海去招呼李文国。 黑马神骏,跑起来犹如一阵风也似的,带着陈兵抛开了众人。 李花羽在后面着急地喊:“哥,哥,陈兵,走差道了!” 陈兵一时欣喜,早忘了回去的路。 幸好耳朵好使,听到喊声,立刻调整方向,放缓马速。 陈兵带了一百五十人的马队,经过两天的奔波,回到了当时耶律德昕的驻地。 辽人在营地里还留了五十名军卒看守。 被陈兵带人一阵冲杀,死的死伤的伤,能逃出营地的,也被李花羽用箭射翻。 众人占领了营地,四处搜索一番后,确定没有了辽卒,这才下马休息。 陈兵带了李花羽等人,寻到当初和亲团驻地。 当他掀开一顶帐篷时,当场呆在了原地。 第一卷 第332章 帝姬在哪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不禁发出惊叹。 帐篷里光线昏暗,周围被钉了十几根粗大的木桩,木桩上挂了铁锁链。 每根木桩上都用铁锁链锁着一个女子。 披头散发,蜷缩着赤裸的身子,窝在木桩旁边一动不动。 这些女子不但受到辽人的侮辱,身上还被抽打的伤痕累累,有几个气息微弱,处在濒死边缘。 听到有人进入帐篷,好几个女子吓得直往角落里躲,却被拴在脖子上的铁链拽住,哗啦啦一阵响动。 李花羽双手紧紧抓了羽箭,指头都已经发白,微微哆嗦着。 这些女子,显然都是随茂德帝姬和亲的女侍,其中还有两个女官。 陈兵发现,这些辽人就连粗使的婆姨都没放过,仍然被剥光了衣服,拴在铁链子上。 陈兵摆摆手:“花羽,你去处理,其他人回避一下。” 众人跟着陈兵来到耶律德昕的中军帐里。 宽敞的大帐已经被收拾整齐,地面上带血的地毡被换掉,帐篷中间摆了一口巨大的木棺。 也不用看,这里面肯定是耶律德昕的尸体。 “砍了他的狗头带回去。” 陈兵说完转身走出帐篷。 和亲团的其他人也被救了出来,本来一百多人的使团,现在只剩下不足三十人。 随便找了一顶帐篷,作为使团护卫队临时指挥所。 这次带队回来找陈兵的官员,除了李文国指挥骑兵外,还有赵普宁和易重建。 本来赵悟和荆王也要跟来,却被赵良嗣拦住。 两位一个是禁军统领,皇家贵戚,而荆王更是圣上的亲儿子,都不能有个闪失。 卞喜儿和蝶儿两个小姑娘还带了一个面白如玉,唇红齿白的年轻将军,全身披挂整齐,腰悬弯刀,英姿飒爽的很。 见了陈兵便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陈兵,福金也来救你了,厉害吧?” 陈兵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帝姬威武,杀死了几个辽兵?” 茂德帝姬鼓起小嘴:“她们两个小丫头都不让我上前。” “行吧,你能临阵腿不软,确实厉害。” 话音未落,茂德帝姬美丽的大眼睛里流下泪来。 “陈兵,你得为她们报仇,辽国兵都不是人。” 陈兵知道她说的是和亲团的女官和女侍,还有那些被杀死的下人。 “这仇是得报,且让我规划一番再说。” 茂德帝姬眼泪仍止不住。 “陈兵,能不能把替我死去的女侍带回去?” 陈兵沉思片刻,点头说:“可以,正好耶律德昕有口上好棺椁,一起拉走便是。” 茂德帝姬脸上带了泪水,却露出笑容,犹如梨花带雨,晃得陈兵一阵心旌摇荡。 “谢谢你陈兵。” 陈兵十分困顿,眼皮子老沉,只冲她摆了摆手。 卞喜儿感受到他的疲惫,便和蝶儿带着茂德帝姬离开。 陈兵挥退其余人等,倒头便睡。 他太累了,几乎虚脱。 使团护卫队进驻辽兵营地后,放出探马,其余人都安顿下来,起锅造饭,准备宿营。 李文国和两个偏将在各处巡视着,以防有辽兵来犯。 百五十使团护卫东一撮西一堆,都凑到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哎,老兄,成天听说咱大宋军队吃败仗,可今天杀得辽人大败,我都杀死了两个呢。” “按说此事有些奇怪,这些辽人根本不堪一击啊。” “那咱的边军是如何打仗的?” “这里边有猫腻。” 这些护卫议论纷纷,都被李文国和两个偏将听在耳朵里。 李文国满脸的苦涩,今天带了这些人冲过来,本是打着赴死的决心,如果救不出陈兵,恐怕自己带的这百五十护卫队,也就搭进去了。 别人不知道,他怎能不知辽兵的凶悍。 跟他们打了四年多的仗,输多胜少。 尤其是马上作战,根本就没赢过。 辽骑单兵素质高出大宋骑兵甚多,再加上悍不畏死。 反观大宋边军,粮饷都不足,士气本就低到可怜,再让人去战场上拼命,能赢才出了鬼呢。 这次百五十护卫队能获得大胜,李文国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些辽骑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止人没了精气神,战马也疲惫不堪,毫无战力可言。 李文国和两位偏将讨论过此事,心中是大为惊奇。 当时耶律德昕可是带了近千人马,陈兵带了几个女子,闯营刺杀耶律德昕。 后来辽兵一窝蜂地去追陈兵等人。 当李文国率部前来冒死救援陈兵等人时,在路上遇到了李花羽等三人,汇合后赶到地头时,只看见了眼前的二百辽骑。 那些人马都去了哪里? 他们三人并没有想别的,只是判断辽兵只派出了二百骑兵追赶陈兵,被陈兵几乎拖垮了。 再被他们一个冲锋,杀得丢盔卸甲,亡命逃窜。 可回到辽兵营地时,却只有五十军卒。 按说大宋军队百五十人对阵辽国五十军卒,这样的仗,很可能就是个输。 再次没想到,在陈兵的带领下,一个突击,就把这五十个凶悍的辽兵打成了老鼠。 由此判断,剩下的辽兵,或者追差了路,或者被陈兵打散了。 可这两条都不成立。 在辽国地盘上,辽兵追差了路有可能,但几天不见回转,就没这个可能了。 被陈兵打散了,也不可能,一个人对近千人? 三人面面相觑,只剩摇头。 这个监察使大人,越来越让他们看不懂。 陈兵睡足了一整天,醒来后,又喝了一锅李花羽亲手熬制的肉粥,顿时精神焕发。 辽国军卒被打成散兵游勇,肯定有人逃回城里报信。 但是现在所处位置,距离大同府最近,往东边的析津府也得八九百里路,骑马赶路也需三五天时间。 而大同府已经无兵可派,几乎全被耶律德昕拉了出来。 况且左相林国元还心向议和使团,那些散兵自然不会前去求援。 所以,他们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修整了一日后,陈兵命令拔营,方向大同府。 二三百里的路程,一天的时间就赶过了一大半,在第二天过午时,队伍就来到了大同府城门前。 早有人在城门处等着,是赵良嗣派的人,正日日翘首以待。 见大宋使团护卫队归来,飞奔回去报信。 赵良嗣持了大同府左相林国元的手令,城门卫便放了一干人等入城。 大家相聚驿馆,各叙别情。 赵良嗣说了几句后,便拉了陈兵来到无人处。 “陈大人,不知茂德帝姬现在何处?” 陈兵心里一跳,怎么会如此问呢? 赵良嗣见他皱眉思索,便解释道:“当时和亲团被耶律德昕困住,老夫担心帝姬的安危,寝食不安。” 陈兵放下心来,脸上带了沉痛的神色。 “茂德帝姬...” “怎么样?” 赵良嗣急切地看着他。 第一卷 第333章 别的打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唉!” 陈兵长叹一声,让赵良嗣的心脏也大力一跳。 “帝姬她已经被耶律德昕杀死了。” “啊!” 赵良嗣脸色惨白,往后倒退了几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陈兵一把没扶住,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啥,干脆闭了嘴站在一边。 半晌,赵良嗣缓过神来,抬头看着陈兵。 “陈大人啊,你让老夫如何向圣上交代...” 说着话,已是老泪纵横。 “此事无关你我,是那辽国契丹人要破坏议和,所以下此毒手,以绝两国的和解之路。” 赵良嗣拍着大腿:“事实确实如此,可圣上怎会听你解释?圣上把女儿交到老夫手上,却被人杀了…”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陈兵无奈地说:“赵大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咱们如何脱离危险离开辽地吧。” 赵良嗣抬起泪眼,不解地看着陈兵。 “陈大人,此地距咱大宋边境不足五百里,怎就不能离开?” 陈兵耐心地解释:“大人啊,边境并不安全,宋辽两国交战多年,边境赤地千里,正是辽骑纵横方便之地,咱到了那里,恐怕比大同府还危险。” “那咱赶紧启程吧,赶在辽人之前先入真定府城。” 陈兵摇头:“咱们车马辎重多,如何赶也不如轻骑快,埋头跑不是办法。” 赵良嗣皱眉问:“那你说该如何行事?” “走水路。” “水路?” “咱们可坐船沿着桑干河逆流奔太原府,虽然路途远了很多,却安全的多。” 赵良嗣低头沉思起来。 陈兵继续:“辽人不擅水战,且水路比旱路更加快捷一些。” “船从何而来?” “左相林国元自然会想办法。” 赵良嗣一脸颓丧:“陈大人,一切就交给你办理吧,老夫心里乱了。” 到了晚间,林国元亲自赶到驿馆。 他听了平章政事陈有道的汇报,知道事情的经过。 也真正看明白,想议和,有这些军中契丹人,根本就不可能让议和使团走到皇帝面前。 赵良嗣直接把所有事务推给了陈兵,说自己身体欠佳,回避了所有人。 林国元坐在首位,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陈兵。 “老夫早就看出,陈大人果然不凡。” “左相谬赞了,议和之事很遗憾,辽国皇帝恐怕毫无诚意。” “皇上是有诚意的,但是阻力也很大。” 陈兵冷笑:“没有上面的默许,耶律德昕敢如此放肆么?” 林国元默然。 片刻后,他抬头看着门外。 “陈大人想过议和之事该如何进行吗?” “左相不要再说笑了,眼下是议和使团该如何安全回到大宋境内。” 林国元点点头:“是该走了。” 然后扭头盯着陈兵的眼睛。 “陈大人,耶律德昕将军现在何处?” 陈兵一摊手:“我们只顾逃命,哪里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本相听说,耶律德昕部队已经被陈大人杀散了,上将军也死于陈大人之手。” “呵呵,谣言止于智者,左相乃大智慧之人,怎会信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林国元也笑起来。 “陈大人说的是,一千人马,怎么会被百八十人的议和使团打散,这不成了怪力乱神嘛,呵呵呵。” “呵呵呵,左相说的甚是。” 两人相对而笑,心里却不知都想了些啥。 “不知陈大人想如何回到宋境?” 林国元开始谈正事。 “左相能否给调集几条大船?” “走水路?” 陈兵点头称是。 林国元眯着眼睛,心里琢磨起来。 半晌后说道:“船是有,但是没那么多,马车辎重肯定装不了。” “左相费心,能装多少算多少好了。” “成,本相这就让人去找船。不知陈大人几时启程?” “越快越好。” 林国元也不再啰嗦,冲陈兵点点头,起身往外就走。 两天之后,林国元调来了四条木船,如果算上马车和马匹,辎重等,连一小半都装不下。 陈兵果断地留下了一大半辎重,木船上只上了两辆马车,卞喜儿和蝶儿两人坐的一辆,还有荆王的一辆,其余都留下来。 战马和一百五十骑兵都留在了大同府。 赵悟带了五十护卫留在船上,应付意外事件。 陈兵则带了李花羽、焦广海、李文国等人,从陆路往大宋边境进发。 赵普宁不顾父亲强烈反对,坚持跟着陈兵。 卞喜儿和蝶儿本来要死要活跟着陈兵留下,但是船上有茂德帝姬需要保护,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只能由两个强悍的小姑娘负担起这个重任。 众人在渡口道别,陈兵看着四条大船缓缓离开码头,逆流往上驶去。 桑干河面宽阔,可从此处直接到达真定府,沿途也没有太过危险之处,陈兵还是颇为放心的。 为了能让议和使团更加安全到达宋境,陈兵才决定留下,带领宋骑与辽兵周旋一番。 并非陈兵一心送死,主要是之前一战,陈兵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信心大增。 辽骑犀利,却在自己御风飞行面前不值一提。 林国元一心想送他们回大宋,所以私下为陈兵提供了一份大同府周边地图,包括一直到宋辽的边境。 只要他们能到达边境,进入大宋国土,对于道路地形,李文国等三位边关将领再熟悉不过。 等大船离开,陈兵带了百五十骑和几十辆马车,绕过府城径往北赶去。 大同府距离宋辽边境很近,不到三百里的路程。 但是,就这段路程却凶险异常。 辽骑马快,估计在这两天已经有部队渐次赶过来,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 想要安全过境,恐怕还要费些周折。 所以,陈兵反其道而行之,不回边境,回头往辽国腹地进发。 根据地图显示,辽兵派队伍对议和使团进行堵截,析津府肯定来不及,只能从附近的云内州和奉圣州两处调集,析津府的主力部队,会沿着边境从东往西兜过来。 两个州本就处在荒凉之地,所有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 辽国的边军大部分都集中在析津府附近。 所以,陈兵估计,两个州的人马先头过来牵住自己,然后析津府大部队赶到边境进行封锁。 很快,马队来到一处高山边缘。 此山唤作云奉山,是两州中间的分界线,山高林密,适合跟辽兵打游击战。 天色渐晚,陈兵下令找了个背风处宿营。 向三个方向放出探马,其他人埋锅造饭,准备休息。 李文国、易重建和赵普宁跟陈兵待在一起,目前这几个人算是这次游击队的主要领导。 赵普宁没想明白,所以疑惑地问。 “陈大人,咱不往大宋边境走,怎往辽国腹地来了?” 陈兵还没说话,李文国笑道:“现在宋辽边境恐怕很难过,陈大人这是暂避锋芒之策。” “陈大人还懂兵法?” 陈兵摇头:“我哪里懂那玩意儿,就事论事而已。” 李文国虽然说出了陈兵的计划,心里却还不是太明白。 “陈大人,您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第一卷 第334章 游击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笑了。 “李将军常年在边境与辽国交战,当然对排兵布阵十分熟悉,如果这次咱快马加鞭,或者能够安然离开辽国,这样做却有两个弊端。” 赵普宁等三人顿时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认真地听着。 “这第一个,咱们溜了,他们便会专心对付使团的船队。” 两人点头称是,然后还是盯着陈兵,等待下一个弊端。 陈兵看了看三人,再瞥了李花羽和焦广海一眼。 “如果咱就这么回去,不但自己灰头土脸,大宋朝廷也甚是难堪,关键是...” 众人都瞪大眼睛。 “老子想在辽国搅和搅和,让他们难堪才是正理。” 李花羽一拍手:“对,看看他们对咱们和亲团做出的恶事,此仇不报,就这么走了,老娘就算安全回去,也会憋屈死的。” 李文国和赵普宁三人眼睛同时一亮。 “草他妈的辽人,确实该收拾他们,陈大人威武!” 陈兵微笑问:“不怨我带你们入险地吧?” 李文国瞪眼:“身为大宋边军,成天打的是憋屈仗,跟了陈大人,才痛快一回,巴不得继续干呢,怎会憋屈。” 赵普宁也说:“听闻大宋军队屡战屡败,心里早存了不痛快,这次咱跟着陈大人打他个人仰马翻。” 易重建不爱说话,但神情十分振奋。 陈兵摇手:“别太乐观,辽骑确实凶猛无敌,咱要跟他们打,就得讲究策略,不能硬碰硬。” “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谁往后退谁是孙子。” 三人抢着发誓。 陈兵扭头吩咐:“老焦,你负责教授他们熟悉夜战的一些技巧,咱需要跟辽骑打打摸黑战。” “好嘞,爷您放心,保证让他们一个个变成夜猫子。” 焦广海痛快地点头应是。 “好了,吃饭休息,我再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打。” 众人刚要离去,李花羽脸上一变。 “有马蹄声。” 陈兵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异常。 “草,这么快?” 焦广海皱眉骂着。 “立刻回去,各自带好队伍,准备战斗。” 陈兵沉声喝道。 所有人连忙往回跑,李文国易重建和赵普宁各带了一队骑兵,三人得招呼人集结防御。 片刻间,马蹄声已清晰入耳,在黑夜里尤其明显。 “三骑。” 陈兵和李花羽同时说道。 “交给你了。” 陈兵放下心来,只有三骑,自己这边随便挑出一个人就能对付。 李花羽弯弓搭箭,闭上眼睛,缓缓将弓拉满。 这次她一下子就搭了三支羽箭在弓上,准备一次性全搞定。 陈兵斜倚在一块山石旁,手里提起酒壶灌了一口,安静地等待三箭击发。 可是,过了两个呼吸间,李花羽还是没有松开弓弦,反而慢慢放开了拉紧的弓。 “怎么了?” “有股熟悉的味道。” 陈兵疑惑地看着李花羽,他们独自来到辽国境内,竟然还能遇到熟人? 李花羽笑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三匹战马跑到营地前,焦广海已经站在前面,挥动着手臂,示意所有人解除警报。 随后牵了最前面的战马往陈兵住处走过来。 陈兵往前走了两步,惊讶地看着三匹马上的人。 “喜儿?” 卞喜儿跳下马,默默让到一旁。 茂德帝姬身穿盔甲,一脸喜色地从马上跳下来。 “陈兵,我来帮你了。” 陈兵哭笑不得,这他么的,你是给老子添麻烦来了。 卞喜儿摊摊手:“没办法,她非要跳船,拦都拦不住。” 陈兵知道,这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你可知道,我们深入辽国腹地,结局很可能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茂德帝姬满不在乎地说:“陈兵,有你在的地方,总是有奇迹出现,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不相信你的能力。” “实话跟你说吧,我从小就被训练骑射,还有刀枪剑戟等各种武器的使用,在马上你不一定比得过我。” 陈兵无话可说,伸手将茂德帝姬拉到一旁。 “我跟你说清楚,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是非常的那种苦!” “没问题啊。” 茂德帝姬那张还带有婴儿肥的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陈兵点点头,他也没了别的办法,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回头都没有了路。 第二天,陈兵召集起几个将领,把自己的计划宣布一下。 “咱们现在有百五十骑,但是我带大家来到这里,并不是要与辽骑做马上战斗,那是以自己的短处去搏对方的长出。” 他扫了一眼众人,顿了顿。 “咱们的长出是什么?偷袭,刺杀,挖坑使绊子,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不能与敌做马上对冲。” 茂德帝姬一脸鄙夷:“陈兵,咱能不能堂堂正正地与敌斗个输赢?你这都啥办法呀,太有损大宋的威严了吧。” 陈兵瞥了她一眼:“有道理,如果你想死的有威严感,可以去战阵上与辽骑对冲。” “未必就是我们死啊。” 李文国并不知道这个一身盔甲的年轻人是茂德帝姬,只认为他该是跟卞喜儿和蝶儿一样,是陈兵这帮奇人异士中的一个。 “这位小兄弟,辽国军卒,打小就生长在马背上,最擅长的就是骑射,跟他们拼骑战,基本等于自杀。” 赵普宁也不认识茂德帝姬,笑着打趣。 “是我们见识少了,也许这位小兄弟的骑射功夫比辽骑更精擅呢。” 陈兵拦住要发火的茂德帝姬。 “都闭嘴,跟着我就得听我的,不然横死他乡是你唯一的下场。” 茂德帝姬瘪了瘪小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有军卒来报,二十里外发现了四五百辽骑。 陈兵将探马放的很远,就怕来不及准备,因为辽骑行军速度很快。 深吸一口气:“咱们跟辽兵打游击,就是要把他们拖到黑夜,单纯的跑是跑不过他们。” 李文国点头:“辽人的追踪术十分厉害,基本是躲不过的。” “这个方向应该是云内州过来的辽兵,咱从这里往西北走,尽量走崎岖的山路,争取拖到黑天,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见众人都没了话说,陈兵挥手。 “走,收拾东西,不用刻意隐藏行踪。” “咱们的马车呢?” “不要了,到了晚上,咱可能还会到这里睡觉。” 众人带了随身武器和物品,跟着陈兵等人往山路上行去。 很多地方战马都无法行走,只得牵马爬山。 离陈兵他们二十多里路处,有一队四百多人的骑兵,一路追着地上的印迹,往云奉山下奔来。 直到看到了山林处停得到处都是被抛弃的马车,辽骑都哈哈大笑。 这些宋人吓得连马车都扔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很多辽卒跳下马来,各自去争抢物品。 辽骑的头领是一个三十多岁,身体十分粗壮的汉子,眼见自己的队伍开始散乱,立刻大声阻止。 “混蛋,没老子的命令谁让你们下马的,立刻上马给老子继续追。” “可是,这些东西...” “等拿下宋人,都是你们的。” 辽卒无奈,舍弃了快要到手的东西,爬上马背,沿着隐约的足迹进了山。 第一卷 第335章 死也要很你死在一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山路难行,陈兵带着一百多人放弃了战马也走得很慢,半天才走了不到十里山路。 身后隐约传来了辽人的叫喊声。 陈兵抬头看了天色,距离天黑还得近三个时辰,必须坚持往前跑。 幸亏是山道,战马都走得十分艰辛。 如果是在旷野中,早已被辽骑追到了身后。 又爬了半天,眼见天色暗下来,第一个撑不住的是茂德帝姬。 她拽了陈兵的衣服,就像挂在他身上一般,喘着粗气。 “陈兵,我走不动了,逃得这样狼狈,还不如与敌干一场,就是死了也痛快嘛。” “想痛快地干一场很简单啊,你等在这里,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赶上来,我们在上面欣赏你的无双刀法好不好?” “你休想丢下老娘,死也要跟你死一起。” 陈兵苦笑道:“真不能理解,你老老实实坐船回去,你心上人还在翘首期盼着呢,干嘛跑回来找这个罪受?” 茂德帝姬一只手抓牢了陈兵的衣襟,腾出一只手用力拧陈兵腰上的肉。 “你个没良心的,净跟老娘装糊涂,拧死你!” “老子装啥糊涂了?” 喜儿和蝶儿一直跟在他俩身后。 陈兵给两个小姑娘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茂德帝姬。 听到陈兵语气中不似作伪,卞喜儿轻声道。 “陈大哥,她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陈兵听到这话,身体抖了一下,老子真不知道啊,可不是装出来的。 茂德帝姬白了卞喜儿一眼,见事情已经透露出去,咬牙切齿地说。 “陈兵,自从你在皇宫里炸了水榭,我晚上做梦都是你,好几次想出宫找你,都被耽误了。” 陈兵沉默着,拖拉着她继续努力往山上爬。 茂德帝姬虽然性格活泼跳脱,但是让她当着陈兵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仍然忍不住心促气短,本来白皙如玉的脸,此时红成了一个熟透的苹果。 “这次听说父皇要选个帝姬嫁给辽国皇帝,都没有愿意去的,气的父皇要指令其中一个帝姬,不得违抗,就在这个时候,有消息说使团队伍中有你陈兵做监察使,我就自告奋勇地去找父皇,说愿意嫁到辽国来。” 陈兵心中叹息,还是没话可说。 “我就是想着,有你在,不可能让我嫁给辽国人,到时候肯定会救我出来的。” “你就没想想后果?” “嘻嘻,后果不就是这样了,我很满意啊。” 茂德帝姬一口气说出心里话,心情顿时轻松很多。 “那你该回大宋去,安全了再说其他嘛。” “可我放心不下你,就是想,要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没到这个程度吧? 陈兵再次无语,扭头去看山下林木晃动,辽卒已经追到了不足一里远的地方。 李花羽在陈兵身侧,伸手抓住茂德帝姬的后衣领,往上用力提了提,让她抓紧点。 “唉,好勇敢的小姑娘,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气...” 话未说完,兀自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陈兵连忙冲李花羽说:“花羽,你去阻止一下辽兵的进度,尽量拖到天黑。” 李花羽没吭声,转身往下走,去寻找合适的地方进行狙击。 让开后面的军士,李花羽搭上羽箭,也不用瞄准,只是拉弓射出去,再搭上一枝箭,再拉弓射出去。 连续几次动作,就把下面跟近的几个辽卒射倒,翻滚着跌下山去。 后面的辽卒大声吆喝着,纷纷觅地躲藏,还有得搭上弓箭进行反击。 李花羽站在一块山石上不动,有羽箭飞来,只稍稍偏一下身子,让羽箭贴着身体掠过去。 过了一会儿,辽卒见她不再射击,就从躲避的地方钻出来,继续往山上爬。 李花羽便再搭箭往下射。 三箭射死三个辽卒,让其他辽卒不敢再过分逼近。 陈兵看到这个效果,挥手让人休息,喘口气再跑。 很多人没有这样爬过山,走过这样的山路,不到一天的时间,体力消耗过大,都瘫软在乱石地上,只剩呼吸还在。 辽将看着近在眼前的大宋队伍,知道他们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也下令就地休息,等天一亮就将这些宋人拿下。 他心里很是得意,眼前的这一百多精壮汉子,如果弄到云内州去,能卖不少钱呐。 自己也可以留几个用,家里的奴隶都被打杀的快没有了。 那么多地,没人种岂不可惜。 天黑下来,尤其在山林中,更是黑到不见星月。 辽卒爬了一天的山,也是累到不行,很快就各自睡死。 他们根本没想过,宋人敢下山与之一搏。 多年的打仗经验告诉他们,宋人只会一窝蜂地逃跑,至于真敢拼命的很少遇到。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漆黑的夜里,黑色的杀神即将扑面而至。 陈兵悄悄带了卞喜儿和蝶儿,留下李花羽照顾茂德帝姬。 焦广海带着李文国、赵普宁和易重建三人,也跟在三人后面。 等摸到了辽兵营地时,陈兵打了手势,自己则一振大氅,冲进黑暗中。 他先收拾掉辽兵一个暗哨,便在黑暗中凭着过人的感触,一刺一个准。 那些窝在树后、山石下、土窝子里的辽兵,粗重的呼吸声,犹如暗夜里的明灯,让三个暗夜杀神毫不费力地干掉一个又一个。 三人比赛一般,三路挺进辽兵营地,毫无声息地各自忙活着。 焦广海带了三人跟上来是让他们学习观摩。 但是,三个人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犹如瞎子一般,只知跟紧了焦广海往前跌跌撞撞地走。 有时被横在地上的尸体绊个跟头,也用力憋住不敢出声。 好不容易来到辽兵营地中心,那里燃了一堆篝火,周围躺了很多辽兵。 陈兵三人在黑暗中干过无数次,早已熟能生巧,根本不用刻意去感受环境,任何异常变化都逃不过三人的耳朵和其他感触。 他们掠过篝火,并不动火堆旁的辽兵,只是加紧时间收拾外围的辽卒。 时间渐渐逝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辽兵营地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不知是谁没弄利索,让辽兵发出了叫声。 辽卒在战地宿营,对战场十分敏感,虽然惨叫声短促,却也惊醒了一部分辽卒。 许多人翻身跳了起来,抓了身边的武器,开始寻找敌踪。 有的辽人点燃了火把,刚刚举过头顶,就忽然连人带火把都消失不见了。 对于站立的辽兵,三人更是击杀的方便。 陈兵在站得乱七八糟的辽卒间穿来穿去,双刃挥舞间,夺走了一个个生命。 夜色正浓,辽兵知道受到了袭击,却无法准确地找到袭击者。 整个营地顿时乱了套,领头的辽将呵斥着,大声叫骂着。 很快将所有辽卒汇集到头领身边。 第一卷 第336章 别吓唬小姑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所有辽卒将武器对准外侧,背靠背围成一圈。 他们惶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山林,根本啥也看不清楚。 辽卒首领下令举火。 等了片刻,却一个火把都没有点燃。 辽兵很少有夜战出现,除非计划中有夜袭行动,不然,夜间都是睡觉。 多年与宋国的交战中,很少出现夜间被袭的场面。 不是少见,根本就是没有过。 陈兵见他们都集中起来,也不再进攻,只是打了个呼哨。 焦广海早就等得焦急,听到呼哨声,立刻跟着吹响了哨音,一连串的哨音让辽卒浑身发冷,好像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随着一声声的呼哨,接踵而至的是夜空中嗤嗤嗤的响声。 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围在一起的辽兵顿时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为了简装追击敌人,不但战马被留在山下,盾牌等重物也被抛弃掉。 到了此时,只能各找掩体,躲避箭雨的袭击。 射了几轮羽箭,四周又安静下来。 辽兵觉得,这次该是有敌人进攻过来,与自己短兵相接了吧。 谁知没有等到冲锋的声音,却从暗处再次伸出夺命的利刃,悄悄收割着一个个还能站立的辽卒生机。 辽兵首领发觉有异,立刻再次将辽兵集中起来,围成一圈,武器对外进行防御。 可惜,队形刚刚排好,就又迎来了一阵箭雨。 如此三轮,首领终于被一枝羽箭射中了后背,带着伤痛,就地翻滚着,往山下溜去。 首领消失不见,剩下的辽兵更成了无头苍蝇,各自寻找道路,开始逃命。 直到此时,陈兵才改变呼哨的声频,让山上的军队开始进攻。 大宋军士们摸着黑往山下跑,许多人跑着跑着就摔了下去,虽然不至于摔死,却也头肿脸青,狼狈不堪。 整个队伍乱糟糟地往下冲。 等冲到陈兵身侧位置时,百五十人的军队,没剩几个能完整赶到此处的军卒。 当然,陈兵也在训练他们的夜战能力,第一次干这个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看了片刻后,摇摇头?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陈兵一振大氅,迎风起跳,飞快地向山下冲去。 全歼辽兵才是正事。 一路往山下逃窜的辽兵,的确比宋军跑得快,就算是摔倒,他们皮糙肉厚浑不当个事,爬起来继续猛窜。 在黑夜里,少了双眼的修正,辽兵跑得毫无方向。 陈兵和卞喜儿蝶儿三人则如鱼得水,飞快地冲向逃窜的辽兵。 尤其是陈兵,从上往下,凌空飞舞,根本不用找地方借力,只片刻间便赶过了所有辽兵,站在了山下一块巨大的乱石上。 眼见辽兵从树林中蹿出来,毫不客气地迎上去一阵飞刺。 跑到近前的辽兵见势不妙,扭头往四处蹿去。 赶在辽兵身后的卞喜儿和蝶儿,展开武器,砍刺砸撩,每挥动一次武器,便有一个辽兵翻倒。 天色渐渐发亮,山上的宋军也渐渐跑到山下。 一路上借着微光,看到满山的残尸,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心里也是一阵阵发寒。 杀神啊! 这些人是怎么被杀的? 整个漆黑的夜晚,被杀神盯上,不禁后背都发凉。 当他们下到山边,仰望坐在一块山石上的陈兵,黑色大氅虽然有些破损,却依然让人生出敬仰之意。 众人围在山石周围,安静地站着,等待陈兵说话。 茂德帝姬被李花羽扶着走出山林,小脸惨白,毫无血色。 浑身哆嗦着,自己从小习练骑射兵器不假,却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战场情景。 那些散乱地抛在碎石杂草间的残尸,吓得她一路闭紧了眼睛,完全由李花羽拖着走路。 跌跌撞撞来到山下,中间还吐了两回。 当看到陈兵盘坐石上,闭目不语,一缕晨辉照在他瘦削坚毅的脸上,生成了一股圣辉般的光圈。 茂德帝姬没来由地泪流满面,仰望着陈兵,哽咽不能自己。 这是人还是神啊? 一众大宋军卒,默默无言,四周鸦雀无声。 陈兵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沉声说了一句。 “打扫战场。” 焦广海立刻招呼几个将领,各带自己的队伍,散开人手,进行搜索。 还活着的辽兵都要补上一刀,收拢战马物资,清点战损。 人一旦忙起来,就忘记了感慨,人人兴奋地收获着各种战利品。 李文国和他的两个偏将,四年多的战场生涯,几乎总是在逃跑中度过,与敌死战也曾有过,但无一胜绩。 像这样打扫战场,收获战利品的时候,以前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现在亲手干着这样的活,犹如做梦一般。 打扫完战场,全体大宋军卒被集中到一处空场中。 焦广海站在陈兵一旁,说着此次战斗的数据。 “爷,昨夜共歼敌四百三十八人,收拢战马一百零三匹,武器粮食等物资若干...” “说战损。” 陈兵打断他的话。 “哦,咱们这边死了三个,经查,是下山时看不清,坠下来摔死的,伤了一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都是在下山时磕碰出来的。” “嗯,你得抓紧训练他们,黑暗才是我们的主战场,以后这样的战斗会很多,谁适应不了,谁就会死在这里,明白吗?” “爷,俺明白,俺会往死里训练他们。” “好了,去让他们休息,探马继续放到二十里处。” 焦广海答应着离去。 李花羽搀着茂德帝姬走过来。 “陈兵,这些辽国士兵都是你杀的吗?” 茂德帝姬仍然嘴唇发白,休息了半晌,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当然不是,看看你身边的人,她才是真正的暗夜杀神,现在成了你的拐杖。” “啊!” 茂德帝姬惊叫一声,扭头去看李花羽。 李花羽白了陈兵一眼。 “你有点正事没,小姑娘都快被你吓傻了。” 茂德帝姬漂亮的眼睛里又流下泪来。 “陈兵,没想到战场是这个样子的,好多死人啊...” “你看看你,哭个啥,这些死人都是辽国军卒,你还没看到成片成片死去的大宋军兵,那才叫个惨呢。” “怪不得父皇要议和,死人太多了。” 陈兵不屑地说:“那是你爹觉得打不过人家了,才议和,看看,人家谁愿意跟咱议和?” 茂德帝姬傻了,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花羽皱眉叱道:“陈兵,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陈兵笑了:“小福金,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哈。” 茂德帝姬摇摇头:“我没经历过这些,但是也不傻,知道你陈兵说的都是真的。” 陈兵欣慰地点点头。 “你也不用忌讳什么,我赵福金从来到这里,就是你陈兵的人了,有什么事可别瞒着我。” 陈兵张了嘴,看着茂德帝姬。 第一卷 第337章 大宋第一美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见陈兵惊讶,茂德帝姬继续说。 “从此后,茂德帝姬赵福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嗯...陈兵,你给起个名字吧?” 陈兵已经缓过神来,也知道她不能再进皇宫。 想了想说:“叫旺财好不好?” 茂德帝姬皱起好看的眉毛,恶狠狠地瞪着陈兵。 “来福?” 李花羽也忍不住叱道:“人家整副身心都托付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陈兵笑着摆手:“我只是想让她放松一下,她太紧张了。” “哼,好好给我想名字啊,不然我...拧死你!” 茂德帝姬奶凶奶凶的样子,让李花羽都露出了笑容。 “小姑娘从此没了家,性命都依附在了你陈兵身上,唉...” 李花羽不由慨叹。 陈兵诧异地问:“怎么着,依附我陈兵身上不好是吗?叹啥气啊?” “当然不好,从此便在动荡中生存,哪里是个尽头?”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皇宫大内中的日子够平静吧,人家不喜欢嘛。” “在皇宫内确实平静安全,可是总要嫁人的吧,嫁给谁自己也做不了主。” 陈兵本想说什么,忽然沉默下来。 茂德帝姬以美貌著称,但是命运却十分悲惨,金国灭了北宋后,她被掳到金营,换了好几个主,最终被摧残至死。 现在被自己改变了一些命运的方向,但最终结局却不敢妄下断言。 身在辽国地盘上,能不能安然逃回大宋还不确定。 但是,就算是死,也比她之前痛快太多,老子不会让她难过的。 陈兵默默地看着唇红齿白可爱至极的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却被他看得红了脸,扭着两只雪白的小手。 “陈兵,人家有那么好看吗?” “咳咳,当然好看,大宋第一美人,可不是白叫的。” 茂德帝姬拧着眉毛问:“大宋第一美人不是你的李师师吗?” 陈兵举手说:“打住,首先李师师不是我的,再次,你跟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李花羽。 “你看,你花羽姐就是射箭圈的第一美女。” 李花羽也红了脸,啐道:“可别听他胡说八道,老娘走得可是实力路线。” “当然,论实力,你也是箭圈第一人。” “我们呢?” 几人扭头,看到卞喜儿和蝶儿站在不远处,正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陈兵连忙赞道:“喜儿是大枪圈的第一美女,蝶儿则是大刀圈第一美女。” “全是第一啊?” “嗯嗯,还有朱小娥是轻功圈第一美女。” 几个女子被他忽悠地心里美滋滋的。 陈兵继续补充:“当然,这些第一还都是实力与美貌并存的那种,厉害啊,这天下无人能比。” 茂德帝姬漂亮的脸蛋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陈兵,你是什么第一?” “他是说谎第一!” “对,他还是狡猾第一。” “打住,那叫智慧好不好?” “说谎呢?” “叫兵不厌诈。” “脸皮厚第一。” 几个女子围着陈兵叽叽喳喳的,浑然忘了身前这残酷的战场,还有四周环伺的强敌。 此时有人送上了做熟的干粮和熬好的粥。 百多人吃完了饭,有伤的得到了治疗,没伤的就躺在地上休息。 李文国和易重建加上赵普宁三人来找陈兵,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兵摊开地图,解释道。 “咱们现在云奉山,刚刚消灭了云内州的驻军,而奉圣州的驻军正往这边赶过来,所以,咱们往西去云内州,那里地广人稀,城中几乎已无兵丁把守。” 三人看着地图频频点头,其实心里也没想别的,现在他们已将陈兵奉为神明,无论他说啥,都是有道理的。 “咱们就在云内州消灭掉追踪而至的奉圣州驻军,然后便一切太平,因为在那里,辽军除了析津府的边军,几千里之内再无战力。” 三人领了指令,各自回去整队,准备行军。 陈兵等大家都休息了半日后,下令启程。 虽然队伍只有百五十人,但是马匹和马车很多,拖拖拉拉占了好几里路的长度。 队伍越往西走越是荒凉,本来半天还能看到个人影,到后来直接一天两天都不见个活物。 从地图上看,距离云内州五百多里,如果纯马队行进,估计三天就能到达。 加上马车就慢了几倍。 队伍走了三天,连一半路程都没走过。 后面却传来探马的消息,二三十里外,发现辽兵的身影。 这是奉圣州的驻军追了上来。 前后左右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杂草地,连个遮挡物都没有。 李文国紧张了,他深深知道,如果在旷野中与辽骑接敌,那是非输不可。 陈兵坐在马车里正抻大筋,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晃荡荡很不稳定,就让取名阿三的茂德帝姬帮着压住腿。 虽然茂德帝姬很不满意这个称呼,认为太随意了。 可陈兵解释,起名字越随意越好养活,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一个随意的名字,也许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契机。 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如果他们幸运地摆脱辽兵追杀,回到大宋后,谁也不会把阿三这个名字与大宋帝姬联系在一起。 没办法,让陈兵一通忽悠,茂德帝姬承认了阿三这个名字。 李文国来通报情报,陈兵皱眉看了看天色。 距离天黑还得一个多时辰,辽兵已经追到了三十里内,以他们的速度,再有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能追到眼前。 扭头看看李文国紧张的脸色,陈兵摆摆手。 “你继续领队前行,不用担心。” 打发走李文国后,陈兵起身穿戴整齐,喊来李花羽和焦广海带了二十个骑兵,离开队伍。 二十几个人在行进的道路上开始下绊子,挖坑。 一边挖一边往后退。 李花羽持了弓箭,骑在马上,观察着远处的辽兵。 很快,辽骑追到了一里以内,双方都看清了彼此的容貌。 一声吆喝,辽骑开始加速,战马轰鸣,腾起漫天灰尘,声势惊人地猛扑过来。 李花羽并不慌张,持了硬弓,搭上三支羽箭,安静地等待辽骑冲进射程之内。 不到几个呼吸间,辽骑就冲进了三十丈。 李花羽还是凝立不动。 二十丈时,李花羽开始拉弓。 辽骑兵对这一套司空见惯,根本不予理会,只埋头打马冲锋。 看到眼前的宋人,辽兵很是兴奋,抓到手就是自己的财产,可以换银子也可以自己用,稳赚不赔。 直到十五丈时,李花羽才松开了拉弓的手。 三支羽箭离开弯弓即消失不见。 打头的几个辽骑兵只听到弓弦绷响,还未做出反应动作,就已喉头中箭,翻身跌下马背。 第一卷 第338章 阿三就是陈家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骑落马,紧接着又是三支羽箭飞过来,同时刺入后面三名辽兵的咽喉。 当骑兵队伍冲至十丈距离时,已经有九名骑兵被射下马去。 李花羽射完三轮,调转马头就跑。 她刚起步,辽骑却是早就冲起了速度,所以很快就将距离缩短到不足三丈。 最接近的辽兵,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大声吆喝着,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绳套,在头顶上抡动着。 他要将李花羽套住,然后拉下马来生擒。 女子在辽国比男子还值钱,能干活还能生育,自然能卖个好价钱。 谁知他的兴奋还写在脸上,突然胯下马一个失蹄,将他从马背上掀了出去。 辽兵跌在地上又往前滑动了好长一块距离,就连杂草地都让他犁出一道浅沟。 跟在他身后的辽骑接连被绊倒,一阵人仰马翻,挡住了身后的骑兵队伍。 大队辽骑不得不拉住马缰,控制马速,以防地上的陷坑和绊马索再次给自己带来创伤。 速度一降,李花羽的身影立刻拉远到了二十多丈。 接踵而至的是她的三支羽箭,再次让三个辽兵饮恨内云。 就这样,前面的二十个宋骑,在紧张地挖坑下索,陈兵居中持刀稳定军心,李花羽在后,时跑时射。 几个人控制了近五百骑的辽国兵将前进的速度。 天色渐渐暗下来,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大宋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辽兵恨得牙都痒痒了。 怎奈断后的娘们箭法太过犀利,根本不容你躲闪,箭速太快,让他们心生忌惮。 辽骑首领观察了半晌后,觉得这是个陷阱,再往前还不知道有什么陷坑在等着他们。 这个从李花羽和陈兵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两人面色从容,不紧不慢地在马上晃荡着,面对大队的辽骑,一点害怕或者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辽骑将领果断地举手,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这边一停,李花羽也停止了射箭,距离三十多丈处,立马不动。 辽骑首领吸了口气,这个娘们真他么邪门,她就不怕老子让大队人马不顾死活地冲上去拿住了? 她难道不知道,被老子擒住的下场? 眼见天色暗下来,在黑夜里更不利于骑兵的冲锋,辽骑首领还是决定就地扎营,等待明日再分兵合围宋人。 他哪里想到,黑夜便是他的受难夜,眼前的一男一女,都是暗夜杀神,不紧不慢地态度,就是在等着天黑请你上路。 辽兵在外圈了马,在中间燃起了数堆篝火,更是架起了十几个火把照亮。 外围放出了数个明暗岗哨,加强防御。 他们虽然知道,黑夜里不会有宋人过来偷袭。 因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就没遇到过宋军主动过来偷袭辽军的事情。 可惜他们算错了帐,时间到了后半夜时,火把早已燃尽熄灭,火堆也半死不活地闪着暗红色的光芒。 根本已经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人困马乏下,几乎所有辽兵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就连放在外围的岗哨,也都在昏昏欲睡状态。 焦广海带了大宋骑兵,包裹马蹄,嘴里衔枚,一声不响地来到辽营附近埋伏下来。 陈兵则带了卞喜儿和蝶儿,清除了外围的岗哨。 然后三人分开冲入辽军营地开始屠戮熟睡中的辽兵。 不到一刻钟,辽兵被惊醒,营地中开始乱起来。 这也给了焦广海一个进攻的信号。 没等辽兵组织起反击的队伍,从黑暗中响起一阵闷雷般的轰鸣,无数骑马持枪的战士,勇猛地冲入辽军营地。 内有陈兵三人在无情杀戮,搅乱了辽兵的反击队伍,外有凶猛骑兵冲锋。 还没找到自己的战马,辽兵就被马队冲散。 本来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不算太多,没有战马的辽军骑兵,哪里抵挡得住百十多骑兵的冲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大宋骑兵分成三队,各自将领带队开始绞杀逃跑的辽兵。 李花羽冷静地骑着马,在外围溜达着,时不时射出一箭,将找到战马准备逃跑的辽骑射翻。 整个战斗不到半个时辰,辽军大败,死伤殆尽,逃走的十不存一。 宋军在军阵上从来没有这样的畅快过,骑在战马上,用长枪刺杀辽兵。 还有被战马撞翻的辽兵,乱蹄踏死的,不计其数。 这神圣的战果还不是主要的,用这种战斗方式,大宋骑兵伤亡几乎没有。 就算强如辽骑,也不可能在冲阵中保持无伤亡的战果。 李文国等头领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冲阵打仗,分明是一边倒的屠杀。 对手就是一群猪,恐怕也没他们杀得如此痛快。 天明后,宋军打扫战场,收获战利物资,然后清点伤亡,上报陈兵。 李文国、赵普宁、易重建还有两个边军偏将,都围在陈兵跟前,兴奋地看着自己的主将。 “陈大人,咱们杀回边关吧,把那些狗日的辽兵杀回自己的老家去。” “陈大人,咱回去接管边军,由您率领我们,打到黄龙府都是小菜一碟啊。” “陈大人,整个大宋军队就该让您来管,也不至于败落成如此模样。” “...” 几个人变身成了娘们,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 陈兵烦躁地一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呱噪。 “老子跟你们说清楚,只要让一个辽兵逃离此地,咱们这种战术就已经作废,都别做梦了。” “为什么?”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陈兵。 “你觉得辽兵是一群猪吗?” 李文国摇头:“比猪厉害多了。” “知道就好,现在整队,立刻向云内州进发,争取两天赶到,然后拿下城池。” “是!陈大人。” “是,明白。” 几人呼喝应是,然后分头指挥兵士整装准备出发。 两天后,陈兵等人终于来到了云内州城外五十里处。 云内州驻军大营,就驻扎在离城二十多里的地方。 不用陈兵吩咐,队伍停驻,开始做饭休息,士兵立刻各找地方睡觉,以备夜晚的军事行动。 陈兵也被阿三从睡梦中喊了起来。、 他坐在马车上,除了睡觉就是抻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舒展有力,御风飞翔能力进一步提高。 “阿三,咱到哪里了?” “听说距离云内州五十里路,就快到了。” “嗯,让人去探查一下驻军大营中还有多少辽兵,最好是进城看看情况再说。” 阿三答应一声,钻出了马车。 卞喜儿和蝶儿也与陈兵同坐一辆马车,此时听到陈兵的吩咐,笑起来。 “阿三好乖哦,怎么看都不像个帝姬呢。” “我家阿三聪明得很,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敢耍大牌,与找死无疑嘛。” “哎吆,你羞不羞啊,还你家阿三?” 没等陈兵反驳,就听到车外有人说话。 “阿三就是陈兵家的呀,没毛病。” 第一卷 第339章 怪我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随着话音,阿三钻进马车里,亲热地偎进陈兵怀里。 陈兵抚摸着她乌黑顺滑的头发。 “嗯嗯,阿三真乖,等我打下云内州,送你一座城池当礼物好了。” “云内州要送给我吗?” 蝶儿笑道:“云内州成了阿三州了,嘻嘻嘻哈哈哈...” “阿三州有什么不好?” “好,挺好。” 入夜十分,放出的探马回报,辽营中只有一百左右的辽兵守营,云内州城里除了二十几个守门兵士外,其他都是辽人自己组成的卫队或护院。 陈兵当即决定,今晚就去打下辽军大营。 所有人吃饱喝足,躺下睡觉。 等睡到午夜时分,被头领喊起来,各自结束整齐,包好马蹄,排列整齐等待出发。 陈兵也被李花羽收拾的整齐利落,出了帐篷翻身上了黑马。 无声地挥挥手,催马出了宿营地。 由于有了几次战斗经验,所有骑士都见过血杀过辽兵,所以气势很足。 等来到辽兵大营时,还是陈兵越过营寨高高的栅栏,打开营地大门。 那几个站岗放哨的辽兵都不用他去收拾,都被李花羽射翻在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次陈兵准备带着队伍进行一次夜间冲锋,既锻炼队伍的夜战能力,又增加队伍的实战经验。 因为后面的战斗越来越难打,不能只靠偷袭,也不能只靠他们这几个人冲锋在前。 面对大部队还是要用铁血士兵来与敌对冲,不然累死他们也杀不了几个辽兵。 开门放进马队后,陈兵示意灭掉营内的几处火把。 然后,静待片刻,举起手里的弯刀。 列队在他身后的骑兵都屏息静气,眼睛盯紧了月色下那微微发亮的弯刀。 下一刻,陈兵猛然将弯刀挥下去。 百五十的骑兵立刻催动战马,挺起长矛向辽兵营帐处冲去。 整个过程只听到了沉闷的马踏土地声。 睡梦中的辽兵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荒凉的州城边,会受到敌人的攻击。 正睡得香甜时,就被战马踏过了身体,惨叫着失去了意识。 有的辽兵反应快,迅速跳起来,还没等拿到武器,就被一冲而过的马队或踏翻或刺死。 大宋骑兵经过几次夜战,在黑暗中应付得有模有样。 整个战斗过程没超过两刻钟,辽兵就被冲得乱七八糟,失去了战斗力。 接下来就是各队头领带着自己的队伍,进行追击清除。 没有马的辽兵很快就被杀死,上了马的还没跑出多远就被羽箭射翻。 半个时辰后,辽军大营中点起了火把,开始清点收获和统计战损。 这次战斗宋军死了十二个骑兵,都是因为没适应夜战,自己盲目冲锋造成的伤亡。 伤了三十多人。 杀敌一百四十多,无一辽兵逃走。 收拾完了战场,陈兵决定乘胜追击,当晚就拿下云内州城。 骑兵队伍疾奔二十多里路,来到城门下,再由陈兵跃过城头,打开城门。 百十多骑兵一拥而入,分成三队,开始对城内的辽人进行清剿。 陈兵已经吩咐过,凡辽人一个不能放过,杀无赦。 毕竟此地原来是大宋地盘,城内还是宋人多,辽人很少,都是大户人家。 面对正规骑兵部队,辽人自发组织地卫队护院,根本没有多少抵抗力,再加上宋人见到自己的军队,立刻反水,尽力发泄着被欺压的怒火。 陈兵让队伍去打土豪分田地,自己则带了李花羽等人,找到府衙清除辽人官员, 然后作为自己的指挥部。 清除战搞了半夜,直到天色大亮时,才完成搜索清剿计划。 大量的金银和粮食被拉到府衙,堆积在庭院中。 府衙外越来越多的宋人挤在门外,等待观望。 李文国进来报告,有五百多青壮年宋人,强烈要求加入大宋军队。 陈兵沉思片刻。 “这样,你们各队首领负责,去芜存菁,筛选身体强壮的宋人加入队伍,其他可作为民夫成为队伍的后勤保障。” 李文国兴奋地说:“就是如此,大人英明。” 陈兵摆手:“无须吹捧,正常程序而已。” 到了下午,焦广海来见陈兵。 “爷,咱一共收了三百二十名青壮年加入队伍,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把咱们的百十骑打散,编入各队,你任总教习,负责训练他们尽快适应战斗。” “得嘞,交给俺了。” 焦广海脸上带着兴奋,大声应是。 整个队伍近五百人,分成三队,分别由李文国,赵普宁,易重建各带一队。 城中百姓分到了粮食和金银,人人兴高采烈,整个城池中就跟过年一般。 陈兵提醒李花羽。 “你让人去通知百姓,能离开的最好现在就离开,别等到辽兵来时再走就晚了。” 李花羽站在大堂下,看着坐在大案后的陈兵。 “怎么,辽兵会来这个偏远的地方?” 陈兵将两只脚搭在大案上,身体半躺,眼睛盯着大堂门口的横梁。 “谁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地盘上钉根钉子,很快他们就会大军压境。” 阿三全身盔甲鲜明,手里持了一根长矛,站在大堂门口当哨兵。 听到两人说话,转头问道。 “陈兵,这里不是送给阿三了吗?” 陈兵笑道:“当然送给你了,你现在过来,坐在我这里,我去给你站岗。” 阿三嘟起嘴巴:“能坐几天?” “嗯,两天...三天吧。” “阿三想坐一辈子。” “跟紧了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花羽冷笑:“你这画大饼的功夫见长啊。” “就是没有饼,你们也没得选不是。” 卞喜儿和蝶儿安静地坐在大堂一旁的椅子上。 “还是说说咱下一步该如何走吧。” 蝶儿话少,却向来冷静。 陈兵抖着腿:“已经放出了探马,我在等辽兵的反应,现在怎么弄,心里没数。” “啊?你都没数啊!” “战争这玩意儿没有一定之规,讲究灵活运用,如按常规来打,咱尸骨都干了。” 还没等几人说话,有大门口的侍卫来报。 “大人,门外有人喊冤。” 陈兵诧异地坐直身子。 “咦,怎么会有冤情呢,让他进来说说。” 侍卫带进一个老太太,腰都弯成了大虾,颤颤巍巍走上堂来,匍匐在地。 “青天大老爷,民妇冤啊!” 陈兵点头:“你且起来说话。” 扭头示意李花羽给老太太弄个凳子坐。 老太太坐稳了身子,然后咳嗽一声。 “大老爷,民妇有两个儿子,按律法,该留一个在家中的,可你们的将军都给弄到了军队里去,让俺一个老妪如何活下去啊。” “当兵不是自愿的吗?” “现在家中有粮,大老爷还给发了金银若干,谁还愿意当兵打仗?” “这...还怪我喽?” 第一卷 第340章 你是神仙啊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太太连忙说:“俺感激大老爷给钱给粮,只是两个儿子总得给俺留一个在家中吧?” “倒是说的有些道理。” 老太太转头看了看大堂上的几个女子。 “大老爷啊,这大堂之上女子太多不好,连个能干活的都没有,俺儿子可是读书识字的,可以给大老爷干个文差事的。” 陈兵点头:“嗯这个也可以考虑。” 老太太还不走,又说:“大老爷啊,辽人凶残,欺压的我们都活不下去,大老爷来了,就不能留他们活下去,一个都不能留。” “这个当然。” “可是,很多辽人大老爷都留下了。” 陈兵摇头:“一个都没留。” “呵呵,大老爷只坐在堂上可不行,他们糊弄您呐。” “老太太,你门清啊,你怎么知道还有辽人残留?” “大老爷您不妨去看看,那些个洗衣服的,铡草喂马的,打扫马厩的,洗刷马桶的,修理马车的,都是辽人啊。” 陈兵扭头去看李花羽。 李花羽轻声说:“都是女子。” 陈兵点头:“老太太,女子本老爷不杀。” 老太太瞪起眼来:“女子也不能留啊大老爷,他们辽人可曾把俺们当人看过,俺活得连他们的狗都不如,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连俺老婆子都不放过。” 老太太一气说了这么多,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 陈兵不敢说话,就怕这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就此西归。 等她平静一些后,陈兵才笑道。 “老太太,那辽人女子可曾欺负过你?” “她们更狠,稍有不如意,就拿咱宋人出气,打杀了还不管埋。” 陈兵举手说:“这样吧,你的两个儿子如果自己愿意,都可回家,你呢,本老爷允许你监督管理那些辽人女子干活,稍有不如意,随你怎么处置,如何?” 老太太不说话,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着陈兵。 众人都在等她说话。 半晌,老太太皱纹往中间挤,陈兵认为那应该是个笑脸。 “行,您这大老爷靠谱,前途光明着呢。” “谢您吉言,去忙吧。” 老太太被人搀下去,李花羽有些不满意。 “哥,你怎可欺负女子?”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话你去跟老太太说道说道。” “可她得了你的允许,会加倍为难那些辽人女子的。” “就看她那身体吧,没机会实施报复计划。” “怎么说?” 陈兵叹道:“我估摸着,探马该回来报信了。” 阿三笑道:“你是神仙啊。” 卞喜儿插嘴:“你还别说,他有时候比神仙还灵。” “啊?” “来了。” “谁来了?” “报信的。” “...” 她们说着话,就有快马往府衙奔来。 果然,片刻后有军卒跑上堂来。 “大人,探马回报。” 陈兵点头。 “大人,辽军从析津府出动了一万人马,分了三路往咱云内州杀过来,现在已经到了桑干河渡口。” “好,你做的不错,赏!” 别人没动,阿三从挂在腰上的小布袋里,摸出一锭银子,走过来递给那军卒。 “谢大人赏!” “去休息吧。” 军卒退下,李文国赵普宁易重建三人联袂进了大堂。 “大人,怎么办,一万大军啊!” “这一仗该怎么打?” 陈兵平静地说:“慌什么,坐下说话。” 三人落座。 “这哪叫怎么打,根本就不能打。” “那咱怎么办?” “跑啊。” 众人一愣。 “往哪跑?” 李文国讷讷地问。 陈兵招手,让李花羽把地图摊在桌子上。 “咱再往西跑,多备粮草,绕个大圈子,去打奉圣州。” “咱跑不过辽骑。” 李文国质疑。 陈兵指着地图。 “先入西夏边境,然后拐弯往北,再往东,让他们摸不着路线,找不到咱的踪迹。” 李文国等三人凑过来看着地图惊叹道。 “好大一圈啊!” “没办法,人家人多啊,只能拉长战线才能有活路。” 李文国疑惑地问:“大人,您说过不懂行军打仗的,可是...” “呵呵,若论排兵布阵与对方硬掐,我自然是一窍不通,若论跟对方玩这种游戏,却游刃有余。” 易重建问:“大人,咱什么时候回大宋?” 陈兵沉思着说:“这一圈跑下来差不多得小半年,干嘛急着回去,咱们这是在运动战中逐渐发展壮大,老子就想让辽国头疼,敢欺负老子的后果会让他们觉得承担不起。” 赵普宁不解:“大人,就咱这四五百号人,跟他们做举国之战,恐怕...” 陈兵摆手:“辽国现在并不好受,析津府的边军要面对咱大宋的军队,而他身侧还有金国,这个你应该清楚,金国的铁骑可是好玩的很。” 赵普宁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样的战况下,老子就在他腹地玩游击,让他头疼腿疼加肚子疼。” 李花羽笑道:“你真损。” “老子这是为阿三报仇呢,是吧阿三?” 老老实实战在大堂门口的阿三,听到说话,立刻站直了,大声回答。 “是的,陈兵威武!” “在这里得叫大人。” “是,陈兵大人威武。” “乖孩子,赏。” 阿三伸手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一块银子,举在手里晃了晃。 众人见此情景,都不禁莞尔。 “好了,都去准备吧,越早走越好,就是让对方摸不清我们的行动路线。” “城里的宋人怎么办?” “粮食银子都发了,散了吧,留在此地也是等死。” 众人纷纷散开,各自去准备行装。 第二天一大早,军队和车队开始出城门,迤逦往西南方向行去。 云内州城内,宋人也都携家带口,出城门各奔了东西。 只留了一座空城。 从析津府赶过来的一万辽军,首领叫耶律诛先,领上将军衔。 渡过桑干河后,将一万兵马分成了三路,严防陈兵部偷偷错过大军,从边境溜回大宋去。 其中一路三千人马,是沿桑干河顺流而下,再从大同府上岸,快马加鞭扑向云内州。 先头的一千骑兵不到两天就赶到了云内州城门外。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打马冲进城内,才发现只是一座空城。 领兵千夫长耶律措及立刻放出探马,四处寻找宋军踪迹。 他们追踪确实一把好手,可惜一千铁骑向西南方向追了不到二百里,就来到了黄河边缘,看着滚滚的黄河,耶律措及也没了章程。 擅长追踪的辽人确定宋军是渡河而走,而这条河段正好可以顺流往北,直接回到大宋境内。 他们终于还是来晚了一步。 耶律措及看着河面发呆,恶狠狠地将一块石头扔进了水里。 第一卷 第341章 悄悄发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而此时的陈兵,带着部队从河边沿着浅水往西走,然后折向正北,没有入境西夏就甩脱了辽军的追踪。 这与他的计划似乎不太一样,但是效果却好了很多,不用绕太大的圈子就达成了目的。 经过三个多月的跋涉,他们来到了奉圣州。 一路上经过的县乡之地,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宋人。 陈兵的政策就是杀掉辽人,分田地给宋人,再将辽人地主的财物均分给宋人,作为维持到来年有收成的时候。 听到是大宋的军队,凡是青壮年都强烈要求加入队伍。 陈兵的队伍便如滚雪球一般,慢慢壮大。 到了奉圣州城下时,整个军队已经扩大到了两千人马。 这还是在他极力控制着增速,稍微体弱点的便被淘汰,仍然有众多的青壮农民不断加入。 奉圣州的守军很少,一百多人,被陈兵挥军一个冲锋便如陷入了汪洋中的小船,淹没无踪。 在奉圣州的操作同样是打土豪分田地。 这里的好处是没有走脱一个辽人,所有析津府的辽边军到现在还以为陈兵已经带队回了大宋。 奉圣州距离析津府不足千里,却很少有辽人到此做生意。 当然,凡是来的辽人,都是肉包子打狗。 陈兵就很是安稳地在此当起了太守。 他鼓励民耕,不收税银,自己拿钱买粮食,发军饷。 如果没了钱,就让军队往四周扩散,缴获县乡的土豪,连人带家产一块收缴的那种。 他过得风生水起,就在辽国朝廷眼皮子底下,自己折腾自己的事。 当然,陈兵也不是无脑乱搞,他放出的探马很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收拾东西走人。 但是,辽国军队和朝廷,对边境严防死守,偏偏就眼下黑,对陈兵的所作所为好像一点都不知情。 近一年的时间,奉圣州人民过的富裕安康,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周围的县乡群众,纷纷闻讯赶过来安家落户。 陈兵的军队也发展到了三千人。 焦广海整天忙得脚不着地,发了狠地训练这些新兵蛋子。 现在的陈兵,兵精粮足,他在谋划着往辽国中京大定府发展。 奉圣州距离大定府两千多里路,但是大定府与辽国上京临潢府东京辽阳府形成铁三角,互相呼应,是非常重要的军事重镇。 如果陈兵拿下大定府,析津距离太远,东北就是金人的地盘,孤立无援下,辽国很可能就完蛋了。 这是陈兵的愿望,他觉得,此时距离辽国灭国也不太远,两年或几年,具体日子记不住,但是,他想加快步伐,灭了辽国,将自己的势力持续扩大,然后与金国抗衡。 陈兵并没有妄想干掉金人,但是能抗住他们的铁骑,让北宋继续发展下去,就是很不错的结果。 辽国确实是外强中干,整个大片的国土,腹地几乎没有了军队,他们把所有的军队都调到了边境,抵御金宋。 这就给了陈兵莫大的机会,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筹够了军粮。 三千人马也被焦广海训练成了精骑。 陈兵一个人也没留在奉圣州,全部家当都带在身边,挥军北上,破釜沉舟直奔大定府。 两地距离两千多里,一路上仍然实行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愿意参军的青壮也不拒绝。 走了半个月后,所有最初的规矩都被执行成了习惯。 陈兵决定先走一步,要细探大定府城。 不同于其他城镇,大定府可是辽国重地,号称中京,在军事政治经济上都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所以,不可轻忽视之,需要自己打探清楚才能放心。 陈兵只带了李花羽,两人轻装赶路,两匹都是宝马良驹,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虽然旷野道路难行,却依然比一般骑兵还快得多。 不到五天的时间,两人便来到了大定府城附近。 寻了一处山林野地,将两匹马放了出去。 两人等待天黑之后,这才徒步赶到城下,城墙高厚,目测得近十丈高度。 如此高度依然挡不住陈兵,他带了绳索,身穿黑色大氅,从城外一棵树顶飘然而上,在空中盘旋几周后,悄然落在城头。 放下绳索将李花羽拽上来,两人躲过巡逻的军卒,悄悄溜入城内。 时值半夜,街道上寂静无人。 有临街房檐上挂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地面青石发亮。 两人闲庭信步,在小街上溜达。 不时点评一下街道两旁房屋店铺的布局,却与大宋并无二致,想来也是,这本就是大宋的土地城池,被辽国侵占后,也未做改动。 街面上很少有巡逻的士兵,陈兵算计了一下,大约两个时辰才有一队军卒匆匆而过,再然后就天亮了。 街面上开始有人出现,在房门前生火,冒出袅袅青烟。 有人咳嗽,有人吆喝孩子,还有马车不知拉了什么,吱扭吱扭地路过。 一切有了生活的气息。 天气很冷,陈兵带着李花羽寻了个早点摊子,坐下喝碗热粥,暖和暖和肚子。 从街头上走过来一队宋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一个用绳子套在脖子上,串成了一串,步履蹒跚地往城门方向走去。 间或有走的慢一点,跟在两边的辽人,便提了鞭子抽打。 本来已经衣不遮体,两鞭子下去,更是碎布飞扬。 粥摊老板是个年老的宋人,见辽人过来,连忙躬身垂首,还悄悄摆手,示意陈兵两人行礼。 几个辽人押解着一长队的宋人走过去,老头才长出了一口气。 “幸亏他们没看你俩,造孽啊。” “怎么了?” 陈兵不解地问。 “你俩才进城的吧?不知道宋人见了辽人都要垂首敬礼?” “那些宋人犯了什么罪?” “能犯啥罪,都是青壮,被拉去干活的,早上去了,晚上就不一定能回来喽。” 说完看了两人一眼,压低声音。 “你俩也得小心,最好别到没人的地方去。”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那些都是被蒙头抓走的。” “还有这操作?” “除非你们有某官员府邸的牌子,不然很快就会成为...” 老头没说下去,只是抬手指了指那队宋人走去的方向。 “这府城里的宋人多吗?” 老头先是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低下头。 “很多都是某辽人家里的奴隶,家丁下人,没有辽人要的,一般都被拉去做了矿工。” “看来老丈还是有些背景的嘛。” “俺媳妇在萧重先大人府里做工,你们吃完就快出城吧。” 老头说着话伸手将两人面前的空碗收了回去。 陈兵放下一块碎银子,转身继续往城里走。 老头本来想说给钱太多了,见两人没听他的话,只得摇摇头,将银子揣了起来。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儿,街上只看到了宋人,来来去去地一脸忙碌模样,却很少见辽人出现。 为了验证老头的话,两人拐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刚刚走到胡同中间,就发现前面站了一个褐衣汉子。 第一卷 第342章 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从脸面上看得出,这是一个宋人。 不同于其他宋人,这个汉子身材粗壮,面色红润,身上的衣服也很完整。 显然,此人生活的比较滋润。 那粗壮汉子一脸玩味地看着渐渐走近的陈兵两人。 “谁家的?” “萧家的。” “萧家多了,拿出腰牌给老子瞅瞅。” “忘在家里,没带。” 那汉子笑起来。 “对咱宋人来说,腰牌便是性命,外出不带腰牌,就是想自杀了。” 陈兵皱眉问:“你是谁家的?” “老子是上将军府的,心里难过的时候想想俺,或许好受些。” 说完冲陈兵两人的身后招招手。 立刻从两边的院墙上跳下几个汉子,手里还提了短棍绳索等武器。 陈兵转头看了一眼。 “都是宋人,何必为难自己的同胞?” “为了活命,兄弟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不等陈兵再说话,身后的一个汉子抡起短棍往他头上砸去。 陈兵没有动,那粗壮汉子点点头。 “嗯,还算明智,下手轻点。” 谁知他话音未落,那动手的汉子已经被李花羽手里的羽箭刺中了咽喉,翻身倒地,脖子上嗞出血来。 陈兵身前身后的三四个汉子顿时愣住。 他们干这营生多年,很少见到敢动手反击的宋人,最多就是挣扎求饶。 “好胆,这是真不想活了。” 粗壮汉子低喝着,往前迈步,硕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陈兵。 可惜,他的胳膊没有沉默长,后发先至刺穿了粗壮汉子的咽喉。 后面剩下的三个汉子也瞬间被李花羽用羽箭刺翻。 陈兵探手从粗壮汉子的身上摸出一块木质腰牌,上面一边用辽文一边用宋文写了上将军府几个字。 两人收起武器,往前走出胡同,来到另一条街上,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城中心走去。 城中死了几个宋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让府衙忙乱起来。 因为这四五个宋人是被人杀死的,事情得搞清楚。 如果是辽人动的手,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如果是宋人之间的斗殴,那得找到凶手的主人,该抵命抵命,该赔钱赔钱。 陈兵两人的服装过于整洁,由于是宋人,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在一处胭脂铺子里,两人终于被辽人盯上了。 本来李花羽想买点胭脂水粉啥的,毕竟是个女子,虽然整天打打杀杀,心底里还是向往美好的。 铺子里坐了一个辽人女子,她身后站了两个宋人女子,还有两个辽人护卫站在门口。 本来人家也没在意他俩,只是李花羽一开口说话,便暴露了宋人的身份。 两个辽人护卫立刻挡在辽人女子身前,手握刀柄,警惕地看着陈兵和李花羽。 辽人女子会说宋话,见状问道。 “你们俩是谁府上的下人?” “上将军府的。” 陈兵没当回事,李花羽也只是关注手里的水粉颜色。 谁知那女子笑了,站起身来,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两人几眼。 “面生得紧啊,上将军怎么称呼?” 陈兵哪里知道上将军叫什么鬼名字,只得胡诌。 “耶律大王。” “哈哈哈...” 那女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用手扶了跟前的柜台,笑得直不起腰来。 铺子里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就连一直在认真挑选胭脂水粉的李花羽也转头看向女子。 女子笑了一会儿,终于止住笑声,还用手抹了抹眼泪。 抬手指着陈兵:“你,你说说,耶律大王长什么样?” 陈兵知道自己出了岔子,眼前这个女子肯定认识那什么上将军,就是来调侃自己的。 “呃,他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怎么滴?” 陈兵开始胡说八道,反正都是错的。 那辽人女子瞪大了眼睛,呆了片刻。 “你说的可是真话?” 陈兵一拍胸脯:“俺说的比真的还真。” 女子点点头:“说实话,你到底是谁家的,我不为难你。” 陈兵反手摸出腰牌,往女子眼前一举,也不说话。 女子抬手去接腰牌,陈兵却收了回去,塞进腰带里。 “还真是,我怎么不认识你?” “俺也不认识你啊。” “你没见过上将军吧?” 陈兵笑道:“上将军如此美貌,哪里是随便人等就能见到的,你以为是你们几个普通人呢。” 那女子也不恼,转头问几个随从。 “你们见过此人吗?” 辽人护卫和两个侍女都茫然地摇摇头。 “看来你是假的喽,不过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便跟了我如何?” 陈兵摇头:“上将军很厉害的,你带我们走,会被打死的。” 他随口胡说,就是为等着李花羽挑好东西,然后给钱走人。 现在还不是与辽人正面冲突的时候。 岂知那女子却来了兴趣,一脸笑意。 “那你说说,上将军耶律大王貌美如花又那么厉害,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陈兵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还用听谁说,大定府城谁不知道啊,都这么说好不好,你才来的?” 此时李花羽已经挑好东西付了银子,用手拽了拽陈兵的衣襟。 那意思,行了,别瞎忽悠了,咱走吧。 可那女子并不满意陈兵的回答。 “可是,我在此城内住了几年,怎么就没听人说过呢?” 陈兵跟着李花羽往门外走,扭身冲她微笑。 “你接触的都是上等人,俺们下等人都这么说,有空去打听打听哈。” 说完就走到了店铺的门口。 两个辽人侍卫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手握刀柄拦在门口处,紧盯着陈兵。 “让开,别让上将军弄死你!” 陈兵呵斥道。 两人听不明白他说啥,只是转眼去看那辽人女子。 那女子仍然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侍卫立刻往两旁一退,让开了门口。 陈兵带着李花羽走出店铺,来到街上。 “哥,是不是你魅力太大,所有女子见了都会心生好感?” “我也在怀疑,这辽人很好说话嘛。” “这女子肯定不认识上将军,不然你把人家说成个女子,早就冲你拔刀了。” “切,放咱走,是她幸运,还能多活些日子。” 两人边说边走,在大街上溜达着。 两张宋人的面孔,却敢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路,不管走到哪里都十分引人注目。 时近中午,两人饿了,在街边选了一家看起来有些档次的酒店。 走到酒店门口时,却被伙计拦住。 “两位,不好意思,这里不接待宋人。” “你不也是宋人吗?” 那伙计也是一副宋人面孔,很有礼貌但拒绝的也很坚决。 “俺是宋人,可俺不是老板。” “草,就吃个饭而已,还分辽人宋人?” “兄弟慎言,赶紧离开吧。” “老子非要进去吃呢?” 伙计开始冷笑:“如果不怕死,你就进去好了。” 陈兵摸出腰牌往伙计面前一晃。 “看到了没,老子是上将军府的,让开。” 那伙计依然稳稳地站在门口。 “是上将军府的...下人。” 第一卷 第343章 萧青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傻了眼,收回腰牌凑到眼前看了看。 “下人啊,草,还真吓人。” “走吧哥,咱去别的地方吃。” 那伙计冷冷地说:“二位还是别费事了,去哪儿都一样。” “那我们就没个吃饭的地儿了?” 伙计抬手指了指街边的摊位。 “那里可以,二位凑合着吃点吧,别招惹辽国大人。” 陈兵无奈,别因为吃个饭,就跟人家干起来,由着自己的脾气而放弃了侦查任务。 “走吧,哥请你吃小摊。” 刚要转身走,忽然有个声音传过来。 “让他俩进去吃饭。” 陈兵惊讶地转身,发现胭脂铺子里的辽人女子走过来,一脸笑意地冲伙计说话。 那伙计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躬身应是,伸手延请几位进店。 “走吧,今日我请你喝酒。” 陈兵这才认真地看了女子一眼。 虽然皮肤有些粗糙,却也眉眼端正,一脸英气,全身上下干净利落。 陈兵跟着女子往楼上走,从后面看,此女身材匀称,动作协调,一行一动都充满了张力,应该是有功夫在身。 几人上到三楼,伙计带他们来到一张临窗的桌子前,用毛巾擦着本来就铮明瓦亮的桌椅。 “请问您吃点什么?” 女子往主座上一坐,随口道:“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 陈兵坐了女子的对面,李花羽打横坐下。 几个女子的随从都张口结舌地看着两人。 从来没有哪个宋人敢在主人面前坐下的,难道这两位是真活够了? 就算是城内城外的官员将领,也很少有敢在主人面前落座的,一般都是躬身说话,然后尽快离开。 这两个家伙不但坐下,还不是那种挺腰拔背,端正坐姿的。 男的两只胳膊撑在桌面上,用手托了腮帮子四下踅摸。 女子身子后倚,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两个女侍和两个辽人侍卫,偷眼去看自己的主人。 结果看到女主神色平静从容,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 今日真是奇了个怪,几人只得转眼看向别处,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酒菜流水般送了上来,知道这一桌客人尊贵,伙计们特别卖力。 辽人女子端了酒杯示意陈兵。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陈兵也端起酒杯:“上将军家的人嘛,腰牌你都看过的。” “宋国面孔,衣着整洁,身上带了武器,招摇过市,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人会有这样的特征呢?” 女子抿了一口酒,自说自话。 李花羽那里已经动了筷子,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陈兵稍微礼貌一些,端着酒杯等女子先动筷子。 “今日街市中有宋人被杀,不会是你干的吧?” 陈兵摇头:“不会。” “别嫌我唠叨,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是什么人?” “上将军府的人。” 女子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陈兵,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见陈兵坦然地喝着酒,毫无说谎后的不自然。 没办法,辽人女子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金色的牌子,往桌子上一放。 陈兵看到那快金光闪闪的牌子,上面也刻了三个大字,上将军。 “咦,你也是上将军府的,真是巧了啊,咱们怎么没见过面呢?” “你的心理素质真好,都这样了还张口胡说,真让人佩服。” 女子抬手指了指站在桌子旁的女侍和辽人侍卫。 “他们都是上将军府的,也都没见过你,而且,你说上将军耶律大王,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对啊。” “好,你仔细看看我,算不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呢?” 陈兵瞥了她一眼,摇头。 “你比上将军还差了一半。” “哪一半?” “你只是貌美如花,没有倾国倾城。” 李花羽正把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听他说话,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辽人女子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扭头冲一个女侍示意。 那女侍弯腰向前:“这位便是上将军大人。” 随着女侍的话,辽人女子抬手将桌子上的金牌翻过来,牌子的反面豁然刻着,萧青黛三个字。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牌子,再看看萧青黛的面色。 “呃...是这样,我俩呢,其实是游历江湖多年的侠客,早就慕了上将军的大名,直到今日才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了。” “两个宋人在大辽国游历江湖,慕名而来是为了见上将军耶律大王一面?” “唉,都是那些江湖骗子说的话,让我俩上了这么个大当,没想到啊,我心中所仰慕的上将军却是一位巾帼英雄,闻名不如见面,那些骗子也有说实话的,果然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啊。” “又多了一半。” “是上将军的身份,自带的霸气。” “信不信拿你们去衙门里,不到片刻就能让你说出实话?” 陈兵连忙一拱手:“江湖游侠司马陈,公孙羽,见过上将军。” 萧青黛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兵表演,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李花羽心理素质差,听到陈兵胡说八道,实在是忍不住,只得扭头去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我不管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从现在开始,你去上将军府服役,如果不去,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萧青黛说着话,站起身来往楼梯走去。 她很自信,在大定府城内,还没有哪个人敢违背她的话。 陈兵没有起身,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他饿了。 “哥,她对你很宽容。” “因为她觉得老子是个人才。” “嗯嗯,你现在说谎话脸都不会红一下,包括被人戳穿的时候。” “其实我夸的是你。” “咱们去不去上将军府?” 李花羽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你有的选择吗?” “她们已经走了呀。” “她的话会马上传到手下的耳朵里,在府城中会让你寸步难行。” 李花羽马上起身跑到窗户前,探身往下看。 大街上没什么明显变化,就是有人时不时瞅酒楼一眼,还有看似乱逛的,却不离酒楼多远就折回来一趟。 她回来继续吃菜,刚才让陈兵闹得没吃舒服。 两人吃饱喝足,招手让伙计上前来。 “这里可有睡觉的地方?” 那伙计态度恭谨了许多。 “两位客官,上将军府里有的是睡觉的地方。” 陈兵挥手:“再上一坛好酒来。” 伙计笑道:“这个可以有。” 两个人又坐回酒桌。 “看来我们除了去上将军府,别的地方都不能去。” “俺公孙羽怕过谁来,咱闯出去。” 李花羽笑道。 陈兵确实没把萧青黛的话放在心里,以他现在的速度,恐怕吕薇都得跟在后面吃土,那不是一般的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他们是想把时间拖到晚上,黑暗加上速度再加上犀利的刀剑。 这世上还有谁能拦得住他陈兵? 第一卷 第344章 还真是个宝贝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们能拖,别人可不能拖,早有几个辽国军卒打扮的人走上楼来。 四个军卒往四周一战,手里握了刀柄,瞪眼看着两人。 那意思,再不走可就不用你自己走了。 “哎,别瞪眼,你们有会说宋国话的吗?” 四个辽卒面色不变。 酒楼伙计连忙笑道:“您跟小的说吧,我会说辽国话。” “好,你告诉他们,上将军让我去她府邸,但是没说什么时候去,所以,我决定,晚上去。” 那伙计深深看了陈兵一眼。 他还是头一次见宋人如此嚣张的,而且还是在上将军面前,他难道真不怕死吗? “小的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上将军府内高手如云,并非只有马上冲阵的军卒。” 陈兵不由得也看了伙计一眼,这小伙计也不简单,看问题很有深度。 “晚上必去上将军府。” 陈兵坚持。 小伙计没办法,只得跟四个军卒翻译。 “他们说,去上将军府之前,哪里都不能去,茅房都不行。” “我靠,你不说我还没感觉,这事闹的。” 陈兵拍着肚子说。 伙计一摊手,摇摇头走了。 李花羽看了看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四个军卒。 “上将军不会认为,弄四个军卒来就能把咱带回府去吧?” “当然不会。” “她也太自信了。” “她是太不自信了。” 李花羽听了一愣。 “怎么说?” “这个萧青黛精明得很,知道咱们不好惹,才溜走了,回去喊人。” “但是人家走的好有型,让我钦佩半天。” “来了。” 随着两人的话音,楼梯响动,走上两个人来。 一个满脸胡子的辽国人,一个却是宋国人,三十多岁,身材高挑,手里提了把带鞘的长剑。 两人一个步履沉稳,一个轻盈,显然都是高手。 他们站在不远处,上下仔细打量了陈兵和李花羽几眼。 “你们是现在就跟我们走呢,还是让我打个半死再抬走?” 那宋人男子看着陈兵笑问。 李花羽看向陈兵。 “嗯,我决定现在就跟你们走。” “聪明。” 那宋人男子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还冲辽国人摆摆手。 “上将军有些小心过头了,我看也没啥特别的嘛。” 这是他对辽人男子说的话。 那辽人男子也用有点生硬的宋国话说。 “不要妄议上将军,她的眼睛是我们辽国最明亮的。” “你觉得这两个人是高手?” “虽然我看不出来,但是听上将军的话总是没错。” 两人边说边下了楼。 陈兵两人跟在后面,再后面则是那四个辽兵。 李花羽凑近陈兵。 “哥,怎么这些人都如此自信?” “因为他们习惯了宋国人的软弱。” “你怎么想的?”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酒楼外面的街道上,陈兵抬头看了看天色。 “我想…” “行了,我明白。” 陈兵摇头笑道:“我的花羽越来越聪明喽。” “跟你待太久了。” “怎么,想离开我?” 李花羽叹了口气:“恐怕这辈子没机会了。” 陈兵伸手揽住李花羽的肩膀,紧了紧胳膊。 “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李花羽身体有些发软,靠在陈兵的怀里,鼻子感到了酸涩。 两人跟着辽人往前走,一刻钟左右,来到一个高大的门楼前。 四个辽兵看着他们从偏门进了门楼里,便转身离开了。 陈兵两人被带到一处屋子里。 “在这等着,一会上将军可能会见见你们。” 宋人男子说完,随手带上房门,转身离开。 屋子里有桌子和凳子,两人坐下。 陈兵还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 “你这也敢喝?” 李花羽见他仰头喝干了水,惊讶地说。 “酒喝得有点多,渴了。” 陈兵抹了一下嘴巴,不在意地回道。 “咱就这么等着?” “天快黑了,咱俩老实待会儿,让他们放松点警惕。” “然后呢?” 陈兵压低声音:“杀无赦!” 李花羽虽然有些惊讶,见陈兵面色严肃,理解地点点头。 “他们没把我们宋国人当人看,无所谓人性。” 陈兵微笑着解释:“简单点说,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 “哥,咱们能打赢这场战争吗?” “必须赢,没有其他选择。” “这么自信?” “你也看到了,辽国现在外强中干,而且文武官员的腐败程度已经不亚于咱们,南面有咱大宋,北面又有强悍的金人,被灭只是时间问题。” “那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险,拖死他们就是。” 陈兵叹息一声。 “咱们得加快发展实力,辽国不可怕,金人才是咱们的强敌。” 李花羽不解:“金人离得那么远,怎么会有交集?” “大宋羸弱,就像一群绵羊,温顺而多肉,谁也想涮一把。” 李花羽神色颓丧:“看来距离战争结束还早着呢。” “你的神箭,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光辉灿烂,和平时期便失去了意义。”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为战争而活?” “至少价值更高嘛。” “鬼才愿意成天杀戮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天渐渐黑下来。 有人进来给他们点上灯火,还端了饭菜放在桌子上。 “吃点东西吧,待会有力气杀人。” 陈兵拿起筷子开吃,一点也没担心饭菜有问题。 李花羽则用自己的银簪子,每样饭菜都测试了一下。 最后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上将军要干什么?” “她也缺人才啊。” 陈兵嘴里塞了肉,咕哝不清地说。 吃过晚饭,又等了近一个时辰,那个身材修长的宋人男子走进来。 “上将军要见你们,把身上的武器留下,跟我走。” 陈兵摇头:“我们的武器都是宝贝,不能离开视线。” 那男子笑了:“小子,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吧,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放下你的武器咱都好好的,不然,去死!” “咱都是宋国人吧,咋就成了仇敌呢?” “少啰嗦,上将军还等着见人呢,别到时候给她抬个死人过去。” 男子的话十分强硬。 陈兵只好摇头叹息。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宋人男子眼睛眯了起来,右手抓住剑柄。 “你这是急着去死喽?” 陈兵双手举在身前摇动着。 “不不不,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我们俩对上将军还是很仰慕的,就跟你一样。” 宋人男子绷紧的身体稍稍缓和。 “最好跟我一样,别玩什么花样啊,上将军府里高手如云,就你们两只蚂蚁一般的东西,只需上将军咳嗽一声的功夫,就被灭得尸骨无存。” 陈兵此时已经将腰间的沉默和宝剑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看到灯下的宝剑,那宋人男子眼睛瞪了起来。 “咦!还真是个宝贝呢。” 第一卷 第345章 小题大做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上将军府的正厅内,萧青黛坐在大案后,她的下首站了一个老者。 “上将军,您这排场是不是有点大?” 老者皱眉问道? 萧青黛微笑着:“木老,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上将军的眼光是没问题,可是就为了两个宋人,您把卫队几乎全调过来了。” 老者说着话还抬手指着大厅四周。 “还有这么多的高手埋伏起来,小题大做。” 立在萧青黛左右的两个侍卫中,有一个躬身道。 “木老,这两个宋人非同寻常,上将军都没有当街动手,就是怕打草惊蛇。” 木老微微摇首:“上将军这是打算收拢还是灭之?” 萧青黛皱眉道:“但凡他们稍有差池便灭之,以绝后患。” “嗯,尽量不留,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那就请木老搭把手好了。” “呵呵,若还用得着老夫动手,上将军可算抓了条大鱼。” “且看本将军的眼光吧,能过此关,方才获得本将军的赏识。” 大厅内四处都点上蜡烛,光线明亮。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大厅结构复杂,四周暗处埋伏了近百人,就等陈兵二人入坑。 此时,前去引领陈兵的宋人男子,正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兵放在桌子上的宝剑。 他也是用剑的高手,自然对上好的剑器非常感兴趣。 “这位仁兄尽可对在下的宝剑品鉴一番。” 陈兵笑道。 宋人男子眨眨眼,往前跨了一步,来到桌子前,也不动手,只略微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宝剑。 陈兵看了李花羽一眼。 “花羽,去把灯弄亮一些,好让人看得清楚。” 李花羽应声转身走到蜡烛旁,用小剪子剪着烛芯。 突然,她哎吆一声,小剪子一下将蜡烛剪灭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那宋人男子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有锐风袭来。 他身手不弱,一只手去抽腰下的长剑,身体随着风声往后翻倒。 陈兵早预判了他的反应路线,一拍桌面,沉默从鞘里弹出,翻手从桌下刺了出去。 两人在黑暗中根本无需辨别对手的位置,沉默准确地在男子倒下的半道上,刺进了他的颈侧。 宋人男子一声未吭就气绝而亡。 李花羽叹道:“反应真快,又躲过了我的羽箭。” “他本来就心存了警惕,不过的确不是庸手。” 屋子里灯光一灭,守在屋外的人立刻敲门。 陈兵上前将门拉开,屋内一片黑暗,屋外却稍有亮光。 站在门口的人啥也没看见,就觉得脖子上一凉,身子软倒在地。 跟在后面的人刚要惊叫,下一刻,也被利器划开了咽喉,叫声从半道漏成了一股气体。 陈兵将两人拖进屋子,关上房门。 两人安静地听了听屋外的动静,然后轻轻打开窗户,闪身窜了出去。 上将军府的宅子很大,大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零星的地方挂了灯笼。 两人寻了一处高些的楼阁,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府邸正厅。 四处观察了一番后,李花羽去找有利地形,羽箭提供支援,陈兵则摸进大厅,寻找机会杀掉上将军。 只要上将军一死,大定府群龙无首,等陈兵的部队一到,自然能轻易拿下这个重城。 纵过众多屋脊,陈兵在接近府邸正厅时,便从屋顶上没入下方的黑暗中。 虽然不知道怎么绕过去,但是遇墙翻墙遇屋过屋,只要大方向不错就成。 很快,陈兵摸到了正厅边缘,伏在不远处安静地感受这座在灯火中矗立的建筑。 夜很静,陈兵听到前方正厅处有很多呼吸声,间或有盔甲和兵刃的轻微碰撞声。 他当然知道这个萧青黛没那么好说话,之前可都是装出来的和蔼。 转了一个方向,从一处呼吸声比较稀少的地方,陈兵挤进了一个回廊。 说是挤,这个回廊两侧都很狭窄,跟前就有一个伏在栏杆上一动不动的军卒,手里提了一把利斧。 沉默无声出鞘,那军卒正凝神等着大厅中的信号,不想脖子上好像被蚊虫叮了一口。 他疑惑地用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一手。 他不敢出声,习惯性地探手凑到眼睛处,却啥也看不见。 只是片刻间,头晕眼花,呼吸急促,身体发软,然后意识渐渐丧失。 陈兵此时已经越过他,沉默刺中了第二个埋伏的军卒。 这次好杀得很,陈兵只需沿着回廊往前,一路上每隔一两丈的距离,就有一个军卒伏在栏杆处。 被刺中的军卒,有的还算清醒,但是到死也不敢出声,军法严厉得很,说了不准弄出任何动静的。 陈兵沿着回廊走了一圈,清理了外围的刀斧手。 然后从回廊的暗门开始往正厅的第二层里挤进去。 刚进入第二层,暗门旁就有一个人倚在花格墙上,疑惑地看了陈兵一眼。 在这里,正厅的灯光已经能透过花墙照进些许。 这是个年轻的辽人,怀里抱了一柄弯刀,皱着眉头盯着陈兵。 陈兵用手指了指正厅,那意思,我也是被喊过来埋伏在此的人。 年轻人也没多想,正要回头去关注正厅里的情况,忽然动了动鼻子,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反应很快,身体一躬想拉开与陈兵的距离。 可惜,陈兵比他的动作更快,沉默已经穿透了年轻辽人的脖颈。 年轻辽人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兵跨前一步,扶着他慢慢躺到了地上,这才停止了呼吸。 这里是正厅的一个角落,距离萧青黛他们很远,所以并未惊动堂下的老者。 陈兵整理一下衣袍,深深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上将军安排了这么多人,就为了对付自己两个,也太看得起他陈兵了。 从暗格中望进去,陈兵一个个数着正厅里的灯火,竟然点了四五十个,要想短时间内全部熄灭掉不太可能,技术要求难度太大。 还是先将伏在暗处的杀手搞掉再说。 陈兵心中算计好,沿着第二层的花格墙壁往左移动。 他的感触十分敏锐,听到自己左近两丈左右还有呼吸声,很粗重。 大脑中映出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正盘坐在地板上,安静地等待命令。 陈兵伫立原地片刻,调整呼吸,然后轻轻往高处一跳。 大厅高有两丈有多,空间足够他施展轻身功夫。 陈兵从高处越过大汉的头顶,无声无息地来到大汉的左侧。 而此时,大汉正被陈兵起跳时弄出的动静所吸引,扭头往自己的右侧看去。 就是这个瞬间,陈兵的沉默从半空中探出,无声地刺进了大汉的脖颈。 那大汉闷哼一声,随即瘫软在地上。 他的闷哼声虽然不大,却立刻引起了正厅中老者的注意。 第一卷 第346章 木老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者犀利的目光看向这边。 陈兵正从花格墙上的空隙看过去,仿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绽放出一蓬花火。 “上将军,您请来的高手有些不妥。” 萧青黛正悠闲地喝着茶水,虽然她也等得有些焦躁,但神情还是安静平和,颇有大将之风。 “木老,本将军所请高手,皆为名震一方的武术名家,自己族人不必说,就是宋国人,也已死心塌地为我所用,没必要担心他们。” “可否派人催促一下,这般时间,也早该到了吧。” “自诩高人,就会摆谱,木老且稍安勿躁。” 被称为木老的老者,心里虽然怀疑暗处有问题,但是没办法过去查看。 只能侧耳仔细关注这个方向的一切动静。 陈兵知道不能再沿着这个方向动手,只好往回走,想从另一个方向清除杀手。 只是时间过了太久,正厅本是花格墙壁,四处透风,虽然面积大,却也无法遮挡外部透过来的微风。 萧青黛和木老几乎同时看向对方,因为两人都闻到了血腥味。 “呵呵,看来本将军还是小瞧了此人的能耐。” 木老无声地点了点头。 萧青黛不再犹豫,随手将茶盏摔在地上。 正厅中响起茶盏碎裂声,跟着从暗处打开好多暗门,冲出了七八个手持各种武器的人。 木老沉声喝道:“尔等去保护上将军安全。” 七八个人立刻在萧青黛四周站了一圈,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 萧青黛苦笑着:“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么?” 木老冷笑:“上将军的眼光果然犀利,此人不可小觑。” 忽然,一个角落里门扇哗啦啦一身响,一个手执利斧的辽卒冲了进来,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着。 没见木老动作,他本来看上去瘦如朽木的身躯,已然来到辽卒身侧。 一脚将辽卒踹了出去。 只一脚,那辽卒被踹在半空中,已然没有了呼吸。 本来这个辽卒因内急,擅自出去方便,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茶盏碎裂的声音,慌忙持斧冲进了正厅。 谁知敌人没看到,却被一个老头一脚给踹死了。 木老摇摇头,知道自己踹差了,对手没这么好死。 “出来吧朋友,上将军一向求才若渴,有此能耐必会重用。” 木老沉声说道。 萧青黛也镇定地笑道:“两位高人,青黛以礼相待,怎换来如此结局?” 陈兵知道无法再在暗中动手,正厅里灯盏太多,一时无法灭掉,只得从一处暗门中走了出来。 “哎呀误会误会,上将军身侧有这么多持械之徒,在下怕他们心怀不轨,便想除之。” 木老站在一侧,安静地盯着陈兵的一举一动。 七八个高手中,站在最前的一个持棍大汉,看到陈兵走出来,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 心中不忿,大喝一声:“小子,死来!” 这个大汉还是个宋人,随着喊声,他将铁棍举过头顶,两条粗壮的长腿横跨几步就来到陈兵不远处。 运足了力气,铁棍挂动风声,力劈华山一般往下砸。 这气势,这动静,震得大厅中花格窗扇都簌簌抖动。 陈兵站在原处,气定神闲,心里琢磨着大汉下一步的动作。 谁知,大汉的铁棍刚砸到一半时,一枝羽箭从正厅大门处冒了出来,无声扎入大汉的咽喉里。 长近两尺的羽箭,一半透过了大汉的脖颈,让他身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嘭的一声,大汉硕大的身体,带着铁棍砸在陈兵面前,腾起一阵烟尘。 萧青黛身周的几个高手心里也大力跳了一下。 他们都知道这个大汉的实力,这些人被收入上将军府,时间一长,也相互有过切磋。 论力气,论综合实力,这个大汉与他们几乎不相上下。 都是在辽国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名动江湖的汉子,败人无数也杀人无数,却被无声无息地一箭射死,太突然了。 萧青黛虽然震惊,却表现的很平静,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前的桌子。 “这位大侠,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阿三就行,下一个该谁出场了?” 陈兵缓缓抽出宝剑,双手各执一刃。 他感受到了老者的气机,这个老家伙要动手,而且与萧青黛身周的人比,此老要高出很多。 木老嘿嘿一笑:“上将军,让弓手将此处围了,其他人后退。” 他给出了信号,萧青黛也明白,自己该退出这个战场,远离危险才对。 在四周高手的护卫下,萧青黛起身缓缓往后退去。 大厅中只剩了陈兵与木老两人,安静地对峙着。 陈兵从老者身上感受到类似吕薇和韦不全的气息,这个老家伙身手绝对不低。 这里灯光太亮,不利于陈兵行动,应该换个地方或者灭掉灯火才对。 陈兵一脸笑意,身体也缓缓向后退去。 “老子本来是见上将军的,可人家要走,那在下也要告辞了。” “你走得了吗?” “我想试试。” 老者身体一晃,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在烛火的映照下,划出一串残影。 陈兵心知要遭,这些灯火正是这个老家伙的主战场。 他满眼的幻影,身体立刻弹起来,往高处跃起,双刃护在身前。 吭的一声闷响,沉默撞在了一根兵器上,震得陈兵身体往斜处跌落。 如果眼能视物,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用眼睛去寻找对手的踪迹,可陈兵现在满眼都是晃动的烛火,根本找不到老者的位置。 身后微风一起,就知道人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陈兵连忙闭了眼睛,用听觉和触觉感受对手的存在。 沉默和宝剑拦在身前,挡住老者的又一刺。 从兵刃上感受到,老者的武器该是一根尖刺,短小灵活,却十分凶险。 两人眨眼间就过了几招,陈兵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险而又险地躲过老者的进攻。 得离开这个地方,带老者进入自己的主场,黑暗才是陈兵灭敌的最佳环境。 陈兵此时放弃与老者对抗,一心利用微风,左飘右荡,毫无规律地在宽敞高大的大厅里,躲避老者的尖刺。 老者心里很是惊讶,以自己的身手,横行辽地多年,根本没有了对手。 没想到一个刚刚出现的年轻人,竟然能在自己设下的主场中,躲过了数次攻击。 眼见此人的身法太过诡异,半天都不用落地借力,他是飞鸟变的吗? 本来老者在空中追不上陈兵,便预判他在下一刻会在某个地方借力,谁知判断错误,在空中拐了好几个弯的陈兵,依然能从容飘在半空里。 眼见陈兵就要闯出自己的灯影范围,老者心里大急。 第一卷 第347章 客房就是让人睡觉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旦让陈兵冲出大厅,进入夜色中,那他就失去了优势。 老者一边追击陈兵一边大声喊着。 “来人,举火,多举火把!” 他想让人点燃火把,把陈兵控制在火光范围内,只要陈兵稍有喘息,他的机会就来了。 高手过招,他只需要一次机会就行。 大厅外的辽卒听到喊声,立刻有人收拢火把,调集人手往声音处聚过来。 陈兵此时也从大厅中穿窗而出,身体跃在半空中,身下是一片火把。 他在空中一折身体,脚下一踏大厅挑檐,再往上窜,来到大厅顶上。 老者紧随其后,手上的短刺不离陈兵左右。 陈兵也不转身与他交手,一个劲地往前跑。 他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曾经判断过,此时的吕薇都得跟在他后面吃土。 所以,老者的动作虽然很快,却仍然无法追近陈兵。 两人犹如两道闪动的黑影,在大厅顶上快速穿梭,下面聚集了众多军卒,眼睛却跟不上两人的移动。 老者的火把战略失去了作用,手里举着火把的军卒,根本无法确定老者的方位。 陈兵终于成功地将老者带进了黑暗中。 他从大厅顶部翻身跳入房屋巷道纷乱的地面,就捡了最黑的地方扎下去。 老者不能放弃对手逃跑,只好跟着他衔尾急追。 一入黑暗,陈兵不跑了,身体略微调整角度,让过老者的短刺,沉默跟着就扎向老者的咽喉。 两人缠斗至此,陈兵第一次反击。 高手到了他们这种程度,略微的异常就能感受得出来,老者立刻明白,自己的陷入了对方的主场。 仗着身手高绝,老者也不太担心,躲过陈兵的急刺,手中断刺入毒蛇吐信,快速而又准确。 陈兵更是不惧黑暗中的战斗,左手沉默右手宝剑,将老者挡在外围,他的短刺根本够不着陈兵。 陈兵越攻越急,老者节节后退,眼见不能伤到陈兵,老者便想退走。 陈兵哪里会让他逃跑,刚才追得老子这么急,现在弄不死你,也对不起自己这一番急遁。 但是老者战斗经验丰富,身体小动作多,往往稍微扭动,陈兵的刀剑便失去正确的方位。 两人以快打快,全力应付对方,只要稍微一个疏忽,便是血溅当场。 十几个呼吸间,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 老者呼吸渐渐粗重,体力跟不上了。 知道再打下去就是个死亡的下场,老者拼着两败俱伤,奋力一刺。 趁着陈兵躲避,抽身就走。 他的速度很快,陈兵知道让他走脱后,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他,心里着急。 全力扭动身体,往前探出宝剑。 只差了一丝,宝剑划开老者的衣衫,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伤口。 眼见老者脱离了陈兵攻击的范围,陈兵一口气就要泄出去时,突然,黑暗中窜出一只羽箭,迎着老者的咽喉刺过来。 老者大惊失色,手中短刺上撩,身体极力往后仰。 羽箭被短刺挡了一下,方向略微上扬,擦着老者的额头飞过。 在老者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老者刚松了口气,谁知陈兵从后追上来,宝剑和沉默齐出。 老者躲过了宝剑却没躲过沉默,噗,沉默无声地扎进他的后肋。 老者不顾疼痛,右脚一踏身侧的墙壁,身子猛然往左斜飞,手上用力搭在房檐上,翻过屋脊,快速往远处飞掠。 陈兵追上屋顶,喘着粗气四处寻找着老者的踪迹。 不知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老者逃跑的速度快过以往,眨眼间消失在陈兵的感触里。 陈兵一腚坐在屋脊上,平息着刚才剧烈战斗留下的疲劳。 如果是平常的战斗,他就是打上一晚上,也不至于累成这个模样。 可刚才的战斗,不但凶险,而且精神和体力双重过度消耗,稍微一丝差池,就会把命搭上。 房屋下的弓箭手,终于发现了陈兵的踪迹,吆喝着开始冲他放箭。 陈兵身体翻滚着落到了不知哪所院子里,一伙辽卒兴奋地大声吆喝着,往这边冲过来。 可惜,他们举了火把,四处寻找,连个血点也没找到。 当时还以为射中了目标。 而陈兵早已掠过院墙,去四处寻找上将军萧青黛的藏身之处。 辽卒精锐面对这些高来高去的家伙,实在是无能为力,眨眼间就找不到对方的身影。 只能无序地四处乱找。 陈兵此时也在四处乱找,他也无法判断萧青黛到底去了哪里。 人家自己的府邸,肯定比自己熟悉的多,这么大的府邸,能藏身的地方多了去。 寻找了半夜,眼见天色要发白了,陈兵才不甘心地离开了上将军府。 他找了个最高的建筑,跃到顶上,坐在那里看日出。 等天亮后,李花羽也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 “主要人物一个没弄死。” “那咱晚上再去找找?” “没机会了,这个上将军不会待在府里,我估计她会跑到军营中躲起来。” 李花羽不屑地说:“不管她躲到哪里,也逃不出咱的手心。” 陈兵摇头:“驻守大定府的军队肯定不少于两万,偌大的军营,一旦触及警报,可不是房屋建筑乱七八糟的府邸,旷野中咱俩不好跑。” 李花羽沉默下来。 “就算咱能在军营杀了他们的上将军,但是要搭上咱俩,不值。” “那怎么办?” 陈兵一挥手:“先去吃饱睡足,晚上继续在城里搅合他们,等待大军到来再说。” “对,让他们疲于奔命。” 两人相视一笑,就像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般。 他们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不用办理入住手续,直接找一所无人的客房,从窗户翻进去,两人一张床,躺下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时分。 这些在城中做生意的,东家是辽人,干活的却都是宋国人。 小伙计带了入住的客人,来到房间外,一边介绍着,一边打开房门。 “客官尽管放心,我们这里不但干净还安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您不说话,绝对无人敢打扰您,您看这环境,您看这...”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眼见卧室的床上睡了一男一女,惊愕得张大了嘴。 那客人也是一男一女,瞪了眼看看床上的人,再看看小伙计。 “你他么弄错了房间吧?” “不不不,是...小的弄错了...” 小伙计连忙鞠躬道歉,带了两人出门。 “客官您稍等,小的去给您找客房。” 说完一溜烟去柜上差询空房。 经过再三确认,刚才的房间就是无人居住,怎么会有人睡在里面呢? 掌柜的见他懵逼,皱眉问:“怎么回事?” “掌柜的,那天字二号房有人睡觉。” “混账,客房不就是让人睡觉的吗!” 第一卷 第348章 蹭吃蹭喝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不不是,掌柜的,那天字二号房没租出去啊!” “嗯?” 掌柜的翻看着账簿,然后抬头。 “你确定里面有人睡觉?” 小伙计用力点头。 “什么人?” “一对青年男女。” “去报官吧,拿到府衙还可领赏。” 此时的大定府城内,已经拥进了众多的辽国兵卒,正分成了若干小队,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萧青黛确实溜进了辽军大营中,下令封了府城,搜索陈兵两人的踪迹,生死勿论。 抓到或杀死目标人物的,重赏。 小伙计出门就遇到了一队辽卒,立刻报告了有不明人物住进客栈。 带领辽卒的小头目立刻兴奋起来,伙计描述的人和他们搜查的人一个模样,很显然,上天眷顾自己,这重赏就要到手。 他立刻下令,包围客栈,进去拿人。 陈兵早在小伙计进屋时便已惊醒,避免尴尬就没睁开眼睛。 人走了后,两人才起身收拾有些凌乱的衣服。 “哥,我饿了。” “走,咱去找个地方吃饭。” 李花羽竖起耳朵听了听。 “恐怕外面乱得很,都在找咱俩呢,去哪里吃饭?” “嗯,找个辽国大官的府邸,去他们家厨房吃好不好?” “我看可以。” “走吧。” “有人来抓咱了。” “那你先去打发了他们再走。” 陈兵坐在床上没动,他还有些起床气要消散一下。 李花羽从腰间抽出两只羽箭,来到房门处,站在门后等待辽卒进来。 过道上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过来,房门被人用脚踹开,紧接着有辽卒持刀冲了进来。 李花羽没动,等屋子里冲进四五个军卒时,她才持箭冲入辽卒群里,左一下右一下,专刺咽喉。 两三个呼吸间,四五个辽卒软到在地,没了呼吸。 后面的辽卒顿时炸了营,乱喊乱叫着持刀往屋子里冲。 这一小队辽卒有二三十人,在外面警戒的留了一半,冲进客栈的有十来个。 不过,几乎连泡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十多个辽卒全被李花羽刺死。 守在外面的辽卒半天不见有人出来,小头目立刻命令全部冲进去抓人。 结果这次连跟着进来的小头目也没逃过李花羽的羽箭。 小伙计和掌柜的蹲在柜台里哆嗦,半天不敢露头出来看情况,直到外面安静了很久,才伸头出来,看到了一地的辽卒尸体。 当即两人一起晕了过去。 陈兵和李花羽此时已经翻墙越屋,寻了一家颇为宽敞的庭院,抓到一个宋国人,让他带着来到厨房里。 两人逼着厨师等人为他们做菜。 李花羽点了几个喜欢吃的,陈兵守在门口,谁也不准出去报信。 等两人吃饱喝足,才放这些下人出门。 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街上。 面对无数的辽国士兵,两人打杀一阵,然后翻墙就跑。 他俩跑得快,辽卒根本无法捕捉两人的影子,连个尾巴都抓不住。 两人跳入一家颇为气派的庭院里,循着人声,径往主厅里走。 路上遇到端了盘子来来往往送酒送菜的下人,都态度端正,挺胸抬头往前走路,对陈兵和李花羽视而不见。 两人跟着这些送菜的下人来到一处楼阁前,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好像是在开什么盛宴,还有丝竹乐音。 两人走进大门,一阵热气扑面而至,里面有好多人,地上摆了十几桌酒席,四人一席,中间还空出一个大场地,六个身着轻纱的美女,载歌载舞。 陈兵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一个桌子只坐了一个辽国男子。 他拽了李花羽,两人跑到那桌子旁坐下,看着满桌的精致菜肴,胃口大开。 那辽国男子四十多岁,颌下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宽袍大袖,一身正装,显然是个大人物。 只是,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兵二人踞桌大吃,旁若无人。 关键这两个家伙还是宋人。 “你,你们是...” 陈兵不理他,李花羽艰难地倒出嘴来,含糊地解释。 “这家亲戚,你也快吃吧,都凉了。” 那男子知道她在胡说,这家主是辽国人,怎么会有宋人亲戚。 可他是文官,只得转目四望,希望能找到一个管事的说说这事儿。 满大厅到处乱哄哄的,各自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还有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女看的,谁都没注意多了两个吃货。 终于,那男子抓住一个端菜的侍女。 “你,去叫管事过来,立刻马上。” 侍女连连称是,矮身行礼后转身跑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宋国人快步走过来,矮身行礼。 “耶律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那人抬手一指陈兵两人:“这是什么人?你怎敢将两个宋人安排到老子的桌上!” 文官也会发怒骂人。 管家这才注意到陈兵和李花羽,瞪了眼睛发呆。 他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干啥的,什么时候进来,还坐到了耶律大人的桌子上。 “你,你们是...干嘛的?” 弄不清楚原委,他也不敢过分说话,因为他没有辽人的身份。 陈兵此时已经狼吞虎咽了一气,暂时填了个差不多。 倒了一杯酒,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是干嘛的,连老子也不认识,去问问你家主人。” 管家看到陈兵的气势,不像个蒙吃蒙喝的人,一时没了主意。 那辽国男子冷笑一声:“老子管你是谁,先让他们滚蛋,别脏了老子的席面。” 陈兵扭头看他:“你跟谁称老子?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那辽人男子被他气势所迫,竟然一时不敢出声。 正在尴尬间,歌舞停了,大厅里安静下来。 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辽国老者,端了酒杯,高举过头。 “耶律大人,请满饮此杯。” 耶律大人一脸便秘的样子,指了指陈兵。 “萧老大人,这两位是什么人?” 那老者转眼看到了陈兵和李花羽,脸上一片愕然,大脑转了几圈,实在也没想起这是谁。 “这个...这个是...” 他的眼睛转向站在一旁犯傻的管家。 管家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来蒙吃蒙喝的,连主人都不认识,自己更是一点印像也无。 可是当庭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若是吆喝起来,事后肯定会追究自己监管不严的责任。 他眼珠子一转。 “二位,你们俩的座位在那边,喝多酒了吧,胡乱跑到耶律大人这里,赶紧回去!” 耶律大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早先怎么不这样说,显然里面有猫腻。 他一拍桌子大声骂道:“放屁,这两个宋国贱货,就是偷进来混吃混喝的猪,立刻给老子抓...” 他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僵坐在那里。 第一卷 第349章 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收回沉默,还用耶律大人的宽大袍袖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满大厅的人被耶律大人的骂声吸引过来,瞪着眼看着陈兵一刀将耶律大人的咽喉刺穿。 顿了近两个呼吸的时间,大厅里才发出惊叫声。 辽国人凶悍,起身吆喝着抽出随身武器,往这边冲过来。 宋人则吓得四处乱窜。 管家的两条腿一软,一腚坐在地上。 李花羽放下一根鸡腿,从腰间取了软弓,搭上羽箭,一箭将跑在最前面的辽人射翻。 陈兵则又开始喝酒吃菜,连看都不看四周的乱像。 李花羽一连射翻三人,其他辽人吓得开始后退躲藏。 那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浑身哆嗦着,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冒出两个杀神。 自己请了诸多官员将军,本来想着拉拢感情,这下倒好,死了好几个。 “快快去喊侍卫进来抓,抓住此人。” 大厅一乱,侍卫们早就听到,已经冲进了大厅里,顺着别人手指的方向,往陈兵两人处赶过来。 李花羽的身上只剩了三支彩羽箭,她见陈兵不动弹,只得抽出一枝彩羽箭搭在弓上。 彩羽箭离弦而出,直接从第一个侍卫脖颈处穿过,又刺穿了第二个侍卫的脖子。 第二枝彩羽箭跟着射出,再次将两名侍卫射翻在地。 后面的两个侍卫立刻刹车,举了手里刀,慢慢往前靠近。 宾客里的辽国武将,再次拿了武器,也缓缓往陈兵这边靠过来。 陈兵喝尽一杯酒,一扔酒杯,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左右飘荡着绕了大厅一圈。 拿了武器的侍卫和将军,还有没拿武器的辽人,纷纷被刺穿了咽喉。 当陈兵坐回位置上时,这些辽人才跟着跌翻在地。 他还顺手将两只彩羽箭丢还给李花羽。 好多宋人亲眼目睹了这一超自然现象,心里已经不是在惊叹,而是生了神怪临世的感觉。 “好快啊。” 李花羽擦拭着彩羽箭,感叹道。 “你指什么?” “身法啊轻功啊,还有什么?” “哦,那我就放心了。” “奇奇怪怪的。”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仰身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的咽喉已经被划开,往外冒着鲜血。 “吃饱了吗?带上些食物,咱该走了。” “嗯。” 两人收拾东西,扫了一眼大厅内,只剩了宋国人。 当他们出了大厅时,已经有人引了街上巡逻的辽兵,呼喊着冲进大院。 陈兵向那些冲到不远处的辽兵笑了笑,翻身上了屋顶,带着李花羽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留下一众辽兵仰头看着屋顶发呆。 辽兵大营中,萧青黛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大定府城区图。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陈兵和李花羽两人将整个府城搅合的乱七八糟。 城中的辽国权贵纷纷带了家人财物逃离城区。 目前陈兵两人已经开始对辽国富裕家庭开始动刀,很显然,只要是辽国人,这个两个杀才就不会放过。 虽然城中已经派进去了五千多辽兵,直到现在仍然连个人毛都没抓住。 “你们之前听说过这两个人吗?” 萧青黛看着站在大案两侧的诸位将领。 众人都默默摇头。 一个靠近桌案的将领大声说。 “上将军,不如立刻招募各大城的高手,前来围剿此人。” 萧青黛愁眉不展:“还有比木老更厉害的高手吗?” “肯定有...吧。” “木老都负伤而走,不知咱辽国还有哪位高手能挺身而出。” “咱可设重赏。” “比木老还厉害的高手根本对什么重赏不屑一顾,能看上这些赏金的,来了也是送死。” 大帐中一时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他们在军营中苦思对策,陈兵和李花羽却在府城中混得风生水起。 此时两人坐在一个辽国官员府上,辽国人几乎都已经跑了,现在只剩了下人,而下人都是宋国人。 这些下人正忙活着给两人烫酒做菜,杀鸡宰羊的一通忙活。 陈兵看着大厅外的庭院。 “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在府城中如此安稳?” 李花羽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思索片刻后回道。 “当然是咱们跑得快,武功高,辽兵又太窝囊。” 陈兵摇头:“就算是再蠢,整个府城中恐怕得五千多辽兵,就算抓不住咱,也该让咱在城中无立足之地吧。” “哥您说为什么?” “辽兵已经没了希望,除了中高级军官外,其他低级军卒都在敷衍。” “敷衍?” “对,就跟我们大宋一样,腐败导致了当兵的对朝廷和军官失去了信任,所以,都在敷衍所有军务。” 李花羽沉思着点头。 “怪不得只听他们嚷嚷的厉害,可手脚就慢了很多。” “没人卖死力,都不想为了这样的朝廷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嗯,原来凶悍犀利的辽骑,现在被自己腐蚀成了渣。” 酒菜陆续端了上来,几个侍女脸上带了微笑甚至媚态,在陈兵跟前走来走去。 李花羽见陈兵也以微笑对之,便打趣。 “不如挑几个带走?” 陈兵摇手:“态度问题,与其他无关,吃饱了咱该走了。” “去哪里?” “咱的部队也该到了,去与他们汇合。” “有了攻城对策?” 陈兵一笑:“刚才已经说过,后面全靠你了。” “靠我?” “对,攻城咱没障碍,我想跟辽骑正面碰一碰,看看我的对策是否正确。” “能不能说清楚点,我听得糊涂。” 陈兵拿了手里的筷子,在桌子上画着。 “辽兵已无战力,全靠中高层军官监督,只要咱们来个精准打击,灭了他们的军官,辽兵便不战自溃。” “精准打击?” “对,咱也学学那些名将,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你去取吗?” “我不去。” “你让我去?” “我让你射死他们,不用闯入军中舍命相搏。” 李花羽松了口气,想了想摇头道。 “用弓箭射也有很大难度,他们都在军阵后面,弓箭根本射不到他们。” “咱们可以去抄他们的后路。” 李花羽一摊手:“这跟现在去趁黑摸营有啥区别?” 陈兵顿时傻了,眨巴着眼睛半晌才叹口气。 “唉,还真他么差不多个事儿。” 说完低头吃菜,不再说话。 李花羽心里忐忑,凑过脸去看着陈兵的神情。 “哥,是不是受打击了?” “老子没那么脆弱,正想辙呢,吃你的饭吧。” “嗯,吃不成了。” “嗯?” “来高手了嘛。” 陈兵凝神,也听到了远处房顶上传来的风吹衣袂的声音。 “呵呵,如果来几个木老那样的高手,咱跑都跑不了。” “可能吗?” 第一卷 第350章 前世的情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陈兵两人所在的房屋上下都站了人。 陈兵两人坐在大厅内没动,依然安静地吃菜喝酒。 但是他们两个把站在庭院里的人看得很清楚,是两个和尚,宋国和尚。 再扭头,透过花格窗户,屋后也站了两位道士,也是宋国的。 陈兵笑了:“花羽,你猜在房顶上的该是什么样的人?” “嗯,尼姑,大宋的尼姑。” “嘿,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这是陈兵来大定府后,第一次大白天正面与人对敌,一般面对高手,他都是选择漆黑的夜里,因为把握更大些。 “哥,都是大宋人,杀不杀?” “宋人我不杀的原因是,不跟老子为敌。” 李花羽点头,表示明白。 陈兵拿起绢帕擦了擦嘴。 “老规矩,你躲后面去吧。” 还没等李花羽躲开,两个壮硕的和尚已经举起手里的武器冲了进来。 两个和尚用的是禅杖和戒刀,大袖飘飘中撞碎了花格墙壁,眨眼间来到陈兵跟前。 禅杖砸下来,将陈兵身下的椅子拍了个粉碎,声势惊人。 只是力气虽大,行动上慢了太多。 陈兵向后飘飞,瞬间拉回,就像有一根弹力很强的绳索拽着他,只一闪,从两个和尚中间穿过。 两个和尚身体前冲,撞倒了饭桌依然不能止住步伐。 最后的几步已经开始踉跄起来,然后扑到在地上。 身下沁出大团的血污。 只一个回合间,就被陈兵割断了喉咙。 两个道士见状立刻飞身穿过花格窗扇,两人两只长剑,不去刺陈兵,冲着后退的李花羽动了手。 李花羽才退了几步,和尚就死了,紧接着道士就冲进来。 她的动作也快,软弓一抖,两只羽箭搭上弓弦,后退中拉开松手。 两个道士中一个反应快些,抬起长剑改刺为上撩,将羽箭砸飞。 另一个反应慢些,长剑抬起时,羽箭已经刺入他的咽喉。 砸飞长剑的道士心中得意,长剑圈回,想继续刺击目标时,不防第二只羽箭已经飞临眼前。 他只能瞪大眼睛,任羽箭扎进自己的身体,手脚根本反应不过来。 两个道士相继翻倒地上。 屋顶一阵乱响,两个人从上砸碎瓦面跳了下来。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一眼,他俩都猜错了,尼姑是有,但只有一个,而另一个则是个壮汉。 尼姑手里用的是拂尘,壮汉双手抓了一根黝黑的铁棍。 陈兵见状冲李花羽摆摆手,自己则一腚坐在了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 李花羽从腰间抽出一枝彩羽箭,拉满弯弓,一扭身松手。 彩羽箭顿时消失在几人的眼里。 再出现时,已经带了血丝,钉在大厅对过的墙壁上。 刚才威风凛凛出场的两个人,此时呆呆地立在当地,停顿一瞬后,软倒在地。 一箭双雕。 陈兵走过去替她收回彩羽箭,用绢帕擦干净后,扔给李花羽。 “走了,估计萧青黛花了重金,后面这样的江湖人物会很多,咱避一避吧。” 李花羽收起彩羽箭,点头跟着陈兵翻过花墙,出现在另一个庭院中,连续过了几道院墙后,出现在一个小胡同中。 两人把身上的斗篷翻转,换了个颜色,这才戴上兜帽,施施然往大街上走去。 其实他俩换不换衣服颜色没啥卵用,满大街已经很少有人行走,两个人走过很是显眼。 不时有一队队辽兵走过,迈着整齐的步伐,目不斜视。 两人站在街边,目视着辽兵走过去,然后继续往前。 他们的方向是府城西门。 越往城门走,街道上的辽兵越多,没有平民百姓,满大街都是辽兵。 可是,两人走过时,那些辽兵盯紧了前方,根本无视了两人的存在。 李花羽凑近陈兵,低声问道。 “哥,他们在巡逻吗?” “应该是吧。” “那他们在寻找什么?” “据我估计,他们在寻找咱俩。” “咱俩这不是在这儿么?” “因为他们还没发现咱们。” 李花羽皱眉环视一圈,她也发现,辽兵中有人偶尔也看过来,见李花羽看过去,连忙扭头他顾。 “哥,他看到我们了呀。” “走你的路吧,他们当官的没过来呢,谁也不想多事儿。”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城西门,虽然不算大摇大摆,却也没有刻意躲避巡逻的辽兵队伍。 “哥,咱就这样出城?” “不然呢?” “他们会不会...” “不会。” “为什么?” “一是没看到有稍微大点的军官,二是他们巴不得咱们早点出城。” “有道理。” 两人说着悄悄话,一路往城门走去。 果不其然,两人身穿大氅,兜帽遮住头脸,一看就是形迹可疑。 只是穿过兵卒林立的城门洞时,竟然无一人上前盘问。 有交头接耳说话的,有倚在墙壁上闭目假寐的,还有向远处张望的,总之就没有一个辽兵去看走在眼前的两个人。 两人走出城门时,还隐隐听到了辽兵松气的声音。 当两人走出还不到一里路时,他们身后的城门轰然关闭了。 陈兵苦笑摇头。 找到当时进城的位置,再往前就是一片小树林。 陈兵有些担心,都好多天了,不知自己的黑马还在不在。 嘬唇为哨,长啸几声。 两人安静地待在小树林边。 半刻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换了个地方,继续呼唤马匹。 当他们换到第四个地方时,终于听到了远处有马匹奔跑的声音。 陈兵脸现喜色:“好马啊,这匹黑马恐怕是老子前世的情人。” “那你前世的情人够壮啊。” “怎么说话呢,就是一匹马嘛。” “李师师啊,席珠珠啊,阿三啊,她们是不是呢?” 陈兵不答,凑近了李花羽的脸。 “怎么没说你自己呢?” 李花羽顿时脸色涨红,往后倒退着。 “我可是你亲妹来的...” 没等陈兵继续调侃她,一匹黑马四踢撒开,急速奔到了陈兵跟前。 一人一马亲热异常。 黑马瘦了好多,显然自己在外,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时常警惕有人抓捕。 李花羽的战马也属于万里挑一的良驹,两人再次换了个地方召唤后,也从不知何处窜了回来。 陈兵寻了一片青草地,让两匹马吃草。 又找了小河水,让战马吃饱喝足,再休息半日后,两人才上马往回跑。 两匹战马奔跑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天将擦黑时,眼前就看到了一片帐篷和马车。 营地中竖起了几丈高的大旗,上面绣了一个大大的“陈”字。 红底金字,显得威风又富贵。 两匹马跑到近前时,早有人在营门迎接。 探马早就发现了两人,将信息传递了回来。 第一卷 第351章 你啥时候娶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众人拥着陈兵进入中军大帐中,分两列站在大案前。 陈兵坐进铺了羊皮的椅子上,看了看众人。 阿三仍然站在门口,偷偷看着陈兵笑。 左边一列李文国距离大案最近,轻声问道。 “大人,你们搅得大定府很难受吧?” 陈兵点头:“可惜,没杀了大定府的守将萧青黛,不然,大定府可不攻自破。” 李文国说:“我们已经探明,大定府驻军只有不到七千人,其他都调到了辽金边境去了。” “现在咱有多少人马?” 焦广海站在右列第一个,挺胸回答。 “爷,四千三百人。” 陈兵点头:“好,老焦你精挑一千人出来,组成夜战队,依然沿袭我们之前的打法,务必个个精良,单兵素质要高。” 焦广海疑惑地问:“爷,那剩下的人马呢?” “我想跟辽骑硬掐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咱们大宋的骑兵真不如他们。” 赵普宁说:“大人,这样拿着士兵的生命去拼,不好吧?” 陈兵扫视众人一眼。 “以后的战争不会再是小打小闹,列阵对冲比的是彼此士兵的力量耐心坚韧,毕竟是国战,咱们的战士必须要在血与火中锻炼成长,舍得拼命才能活命,不是只靠几个人的战争。”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仿佛下一刻就冲上战场,与敌拼杀一番。 “列阵交锋的部队,就交给李文国去训练指挥,你们几个各自负责一部,到时能否与辽骑一战,就看几位的能耐了。” 李文国疑惑地问:“大人,您呢?” “我还是用以往的打法,尽量消灭他们的中高层军官,配合夜战的一千精骑,打击他们的有生力量。” 中军大帐中众人谈谈说说,到了晚饭时间,让人端进来,一伙人围在一起庆贺陈兵和李花羽的归来。 面对不足二百里的大定府城,都不敢多喝酒,得时刻准备着进入战斗状态。 时间不多,陈兵就让大家早早休息。 第二天,接到探马来报,大定府驻军已经推进到距此五十多里的地方,扎下营盘。 约有五千人马。 萧青黛解决了府城中的闹心事,现在专心对付来犯之敌,虽然很突然。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身后就多了一支四五千人的大宋军队。 难道是边境破防? 也没接到报告啊。 不管如何,萧青黛决定先解决了眼前这些大宋军队再说。 双方相距五十里,都在建设自己的营寨。 刚刚过午,辽军就派人过来送信,要与宋军明日在两营中间一决胜负。 陈兵令人回信,只一个字“可。” 只是入夜后,陈兵便下令调集焦广海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千精骑部队准备夜战。 查看过地形图后,陈兵决定从西北侧发起攻击,让对方尽量往东南方向败退,并让李文国做好截击的准备。 另派赵普宁带一千人马,绕到敌军后方,堵截因战败奔逃回城的辽兵。 他对自己的夜战能力非常自信,虽然对手多过自己数倍,但是在夜间,又是乱战中,辽兵基本一冲就乱。 还是沿用了以前的模式,陈兵带了李花羽和卞喜儿蝶儿三人,在前头扫清辽兵明暗哨。 然后一千精骑在距离辽军大营一里左右的地方候命。 四个人悄悄摸进了辽军大营,午夜时分发动刺杀。 还是散开入营,各自寻找辽军的中军大帐,以刺杀主将为目的。 尽量拖延惊动敌军的时间。 可惜,这次辽兵非常警惕,也许是因为临战状态,四个人进入营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听到有人喊起来。 各营地开始有序地往中间集结,显得丝毫不乱。 火把也渐次亮起来。 陈兵无奈,顾不上寻找敌军主将,开始四处灭火。 他想尽量把辽兵拖进黑暗中。 焦广海也看到了敌营中的火把越来越多,他下令让精骑缓缓靠近营地,并不发动进攻。 前面没有了岗哨,派出一队工兵进行探路,清除障碍。 陈兵四人在敌营中灭火,间或杀人,从这个帐篷中穿过,再冲入下一个帐篷,让辽兵追不到自己的踪迹。 萧青黛已经接到报告,有敌入营。 她下令集结卫队,埋伏在中军大帐四周,专等敌人来袭。 陈兵等人冲来杀去,引得一众辽兵跟着乱窜。 他们在黑暗中寻找辽兵的军官,只杀当官的不杀当兵的。 时间到了两刻钟时,已经摸到营地边缘的一千精骑,整装上马,在焦广海的命令下,打马冲锋。 距离敌军四十丈左右,马匹的速度便冲了起来。 一千精骑挺起长矛,犹如一只利箭般扎入辽兵阵营。 箭矢头部扎过去,两翼开始分散成数个箭头,往两侧扩散。 好多失去军官指挥的辽兵,一见成群的骑兵冲过来,立刻便散了摊子,各自奔逃。 前方一乱,后方跟着乱,将领们喝骂着集结队伍反击。 可是,黑暗中根本没有人听令,很多处在队伍边缘的辽兵,趁黑转身就跑。 引领着更多的辽兵开始逃跑。 一千精骑杀得十分轻松,不到半刻钟便凿透了辽兵阵营。 战马冲出一里多地,然后圈回头来,进行第二次冲锋。 如此冲锋三次,辽兵彻底大乱,各个将领也无奈地放弃了整队抵抗,翻身上马,往大定府城跑去。 许多散兵游勇跟着往回跑。 谁知刚跑出不到十里地,迎头一阵箭雨射过来,无数辽兵翻倒在地。 第二轮箭射过,一声大喝下,千人队伍杀将出来,无数奔逃过来的辽兵被砍倒,后面的一见情况不好,立刻掉头往回跑。 萧青黛是领兵以来,败的最快最完全的一次。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手下五千人马,被冲击的四散逃窜,就像一群被惊飞的无头苍蝇。 她被护卫强行扶上战马,一群卫兵将她围在中间,选了一条没有辽兵逃回的方向,打马猛跑。 其实这就算落荒而逃了。 辽国占领大宋的大片土地,地广人稀,旷野中不辨东西,只低头伏在马背上狂奔。 陈兵在乱战中寻找着辽兵主将,当他来到军营中的中军大帐时,早已人去帐空。 眼见辽兵大败,他想组织人马趁夜拿下大定府城。 但是乱纷纷的战场上,谁也看不清是谁,想找个传令的都不容易。 没办法,陈兵叹口气,抢了一匹战马,掉头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安静地等待各方将士回归,还有他想要的统计数据。 大帐中此时只有留守的阿三陪着他。 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着小眼,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阿三突然问。 “陈兵,你啥时候娶我?” 第一卷 第352章 放火烧城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听到顿时一愣,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有些拐不过弯来。 沉思片刻后。 “等我们灭了辽国,回到老家后如何?” “嗯,你记得说过的话哦,别半道飞走了。” 忽然,阿三扑闪着大眼睛,疑惑地说。 “陈兵,以咱们的力量何时能灭掉辽国?” 陈兵笑了。 “好,阿三问的好,你没有说能不能灭掉辽国,而是说何时能灭掉辽国,让为夫心怀大畅。” “啥为夫啊,我还没嫁给你呢。” “早晚的事儿嘛。” “那也不行。” 陈兵举手:“好吧,先说灭辽国的事,根据我的判断,咱们在辽国腹地一通折腾,必然会影响边境的战事,从大定府城的驻军可以看出,辽国几乎无兵可用,他们腹背受敌,中间还加上我们捣乱,被灭只在一年之内。” “这么快?” “甚至还要快一些。” 阿三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陈兵见状一阵恍惚,凑近了她的脸。 “阿三,让为夫亲一口可好?” “不行,得过了门才行。” 陈兵扫兴地仰躺到椅子背上,眼睛盯着帐篷顶。 “今日休息一天,明日拿下大定府城,这里该是老子的根据地,辽国失了大定府,算是灭亡了一半。” 阿三好奇地看着他。 “你自己在嘟囔啥呢?” 陈兵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等他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所有人都回到了营地,只是来见他的将领,都被阿三拦在了帐篷外等候。 根据统计回来的数据,这次可算是大胜。 歼敌一千五百,伤敌无数。 关键是战损,死了一百多骑兵,伤了八百人马。 缴获武器战马帐篷等等粮食物资无数。 以少胜多不说,还以最小的损失,获得了最大的战果,算是辽宋战争史上的奇迹。 所有将领都十分兴奋。 尤其是李文国,他明白辽宋战争爆发以来的态势,哪里会出现这样的战绩。 战神附体啊! 这个陈兵肯定是战神附体! “各位安静一下。” 陈兵开口说话,帐篷内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顿时停了下来。 “今日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三军,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争取晚上拿下大定府。” “好!” “是大人。” 众人高声答应着,纷纷走了出去。 萧青黛在近百护卫的护持下,终于冲出了宋军的包围圈,一路仓惶逃奔。 眼见天色放亮,找了个高地,四下看了看,辨认一下方向。 一个护卫抬手指着前方。 “上将军,大定府城在那里,咱快马加鞭,半天便可入城。” 萧青黛面色灰白,正沉浸在昨晚的梦魇中。 闻言抬头看了看。 “大定府城已经去不得,从这里去仪坤州,然后奔临潢府。” 那护卫首领大惊失色。 “上将军,您是想去面圣吗?” “本将军须向圣上请罪。” “咱回大定府,组织人马,还可杀回来,最起码还能坚守城池,也好过丢了府城,被圣上责罚。” 萧青黛无神地看了他一眼。 “你守得住大定府城?” 护卫头领不服地说:“府城内还有两千人马,再加上路上收拢散兵,三千人是有的吧,守城有余啊上将军。” “再给你五千也守不住。” “为什么?” 护卫头领也急了,从来没敢如此跟上将军说过话。 萧青黛也顾不上这些,颓然说道。 “我算弄明白了,来大定府城闹事的宋人,就是这支宋军的人,既然高厚的城墙挡不住此人,再多的人马也抗不住宋军的冲杀。” “我们大辽精骑怕过谁来?” “失了人心啊,如今的大辽精骑,不堪一击。” 护卫头领单腿跪下。 “上将军,请让在下领军,拼死也守住大定府城。” 萧青黛的脸垮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护卫头领。 良久,她抬眼看了看站在护卫头领身侧的一个护卫。 那护卫身体一抖,咽了口唾沫,伸手抓住腰间弯刀,猛然抽刀出鞘。 未等跪在地上的护卫头领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将护卫头领的脑袋砍落地下。 鲜血四溅,周围的护卫惊呼一声,呆呆地看着无头的头领身子,依然顽强地跪伏在地上。 陈兵此时正在大营内四处转悠,查看着军兵们的服装和饮食。 随口还与军卒聊几句。 突然,有人大声喊起来。 “快看,那边着火了!” 所有人都望半天空看去,确实有一股股浓烟翻滚着往高空中冲去。 陈兵愣了片刻,转头冲跟在后面的焦广海。 “立刻马上集合队伍,冲锋队在前,辎重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定府城。” 焦广海连忙往自己的指挥处跑去。 很快,队伍集合起来,两千马队已经就位,李文国在前,也不多说,挥手让骑兵冲出了大营。 陈兵也让李花羽和阿三收拾好东西,上马跟着往大定府跑。 等他们来到大定府城门时,李文国已经带着两千骑兵进了城。 整个城池都被大火浓烟笼罩着,宋人都在努力救火,怎奈火势太大,很多人都呆呆地站在远处观望。 李花羽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 “哥,这是怎么回事?” “萧青黛放弃了大定府,临走想送我们一座烧毁的空城。” “你看到浓烟时就知道?” 阿三盯着陈兵的眼睛问。 “先去救火吧,让李文国组织人手,能救多少算多少。” 有传令兵迅速向城内跑去。 陈兵也很绝望,城里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烧起来就很难扑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烧完。 萧青黛是个狠辣的角色,让她跑了,是很大的失误。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渐渐熄灭,整个大定府城被烧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尽管如此,府城内和府城周围的宋人,纷纷涌入城内,要求加入大宋军队。 他们对辽国人恨之入骨,发誓要报仇雪恨。 很快,陈兵的队伍发展到了一万二千人,这还是在陈兵苛刻的条件下,收进军中的。 毕竟是大城,人员众多,宋国人也多。 焦广海忙得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精神旺盛,两眼发光。 他被陈兵委派为全军总教习,承诺等回到大宋,加为五品正职。 李文国为大将军,总领全军。 赵普宁和易重建为左右将军。 卞喜儿和蝶儿两人各领五百精骑,是原焦广海统领的一千夜袭军。 李文国原手下的两员偏将,主管后勤保障,成立后勤部队,将未编入军队的宋人青壮男子五千人,编入后勤保障部队。 陈兵一时兵强马壮,风头无两。 而且,大定府城周边的县镇,还在源源不断地有宋人青壮男子往这边赶过来。 大定府的消息已经慢慢传遍了整个辽国朝野。 第一卷 第353章 两面夹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萧青黛逃回辽国上京临潢府,面见辽国皇帝耶律延禧,诉说陈兵的所作所为,强烈要求皇上派重兵趁其还未做大时消灭掉。 耶律延禧听说萧青黛丟了大定府,顿时大惊失色,急招文臣武将进宫商讨对策。 现在辽国面临着金人在东北方边境虎视眈眈。 南边则是宋辽边境的压力,不敢稍有放松。 两边都不能往回抽调兵力,仅凭三个大城的驻军,恐怕很难剿灭大定府的宋人。 大定府失守,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金人开始频频发动袭击,让辽国守军十分紧张。 宋国那边虽然没有动静,但是谁敢忽视? 辽国皇帝焦头烂额,一众大臣也是束手无策。 只有萧青黛,极力要求带兵前去收回大定府。 耶律延禧很是欣赏这个上将军,又加上萧青黛是已故萧太后的子孙辈,只申斥了几句。 对于她要求至少五万人马,目前根本无法满足她的要求。 正当辽国朝廷在拉扯观望时,陈兵已经让李文国带兵收复了大定府周边的数个县城,地盘进一步扩大,势力直逼辽阳府。 辽国上京临潢府的两大屏障,一个是仪坤州,一个是龙化州。 两个州目前各驻军一万左右,面对陈兵的两万大军,显然不太够看。 被逼无奈,耶律延禧还是得先顾头,只得下旨,让析津府边军调派两万人马,掉头进逼大定府。 大宋这边本是由小种相公辖制的边军,自议和失败后,朝廷派了童贯做元帅,领兵十万,前往边境加强防御。 当童贯收到陈兵在辽国搞得风生水起,竟然占了大定府时,心里很是羡慕嫉妒恨。 按说当辽国调兵回援时,宋国边军必须将军队往前压,就算不开战,也得给对方一个压力,让他们不敢擅动才是。 可童贯却按兵不动,冷眼观望。 他心里嫉妒陈兵,陈兵打出这样的战绩让他在一众官军中有些黯然。 所有军官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童贯的做法实在让人不齿。 陈兵更是大怒,听说辽国从析津府边境调回了两万人马,而身为边军统帅的童贯却按兵不动。 “他么的死太监,竟敢拿国事开玩笑,赵哥怎么会让他这么个没卵子的货出来领军呢?” 听着陈兵的怒骂,李花羽和阿三憋不住地想笑。 “怎么自己人还不如人家金人,都知道提兵前压,就算不打,也得让对方动弹不得啊。” 其他众将领则感到了压力,形势严峻才让陈兵发火。 从来没见过主帅这样骂过人。 “草他的,等老子回去再说,看他姓童的敢不敢出现在老子面前。” 骂人归骂人,两万边军很快就会赶过来,而仪坤州也会集结兵力,配合辽国边军,对大定府进行前后夹击,一举将陈兵击败。 陈兵看着地图发呆,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看了半天后,陈兵招手让焦广海近前来。 “老焦,你去弄个宽大点的门板,然后弄几桶沙子过来,越快越好。” 焦广海摸着脑袋,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 很快,门板和沙子都弄进了府衙,这里暂时被当做指挥部。 陈兵让人把门板平放,下面垫了几张凳子,然后用水把沙子淘洗干净。 一家人都皱眉看着他忙活,谁也插不上手,根本就不知道陈兵要干嘛。 最后,陈兵按着地图开始堆积沙盘,如果一个地方的地形不熟悉,立刻就让李文国派人实地取证,画出详细的地貌特征。 一天的时间,一个巨大的沙盘就制作完成。 看着沙盘,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样也行啊? 尤其是李文国和几位将领,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一目了然地战场态势,太给力了吧。 沙盘弄好了,陈兵便开始跟几位将领推演这次危机的解救方法。 四五个人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弄到半夜,方才在李花羽和阿三的数次催促下,吃了点东西,然后窝在沙盘一旁睡下。 析津府距离大定府两千多里路,有山有河,辽国边军走得再快,也得十天以上。 因为他们不能没有辎重,粮草后勤也要跟上。 而仪坤州距离大定府五百里出头,不考虑粮草问题的话,快马两天就能赶到。 此时,仪坤州已经集结了龙化州的五千人马,再加上五千本地驻军,共一万人马,已经出了州城大营,往大定府方向行进。 他们走得慢,要配合边军一同进逼大定府,才能形成有利的战略态势。 所以,当析津府的边军越过滦河时,仪坤州的一万人马也临近过半的路程。 大定府城周边五百里范围的县镇,都被清空,不留一户人家,也不留半点粮食,全部收拢进了大定府城内。 陈兵实行了坚壁清野计策。 等到仪坤州驻军行进到二百里范围时,析津府边军也来到了距离大定府城三百里左右的位置。 因为两军无法通过实时沟通信息,陈兵便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做文章。 傍晚时分,陈兵集结了所有军队,悄悄出了城门。 卞喜儿和蝶儿率领的一千夜袭部队在前,一万精骑在后,一路向仪坤州的驻军大营奔去。 行进至五十里左右时停驻,以防对方的探马探听到消息。 时近午夜,一千夜袭部队结束整齐,趁着漆黑的夜色往辽国军营摸去。 一贯的打法,陈兵和李花羽在前,卞喜儿和蝶儿各领五百军在后。 遇到探马暗哨,一律由李花羽打发他们上路。 一路悄无声息地来到辽军大营百十丈处,军队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陈兵和李花羽纵身飞进了辽军营地中。 他俩刺杀了守门的军卒,清除路障,熄灭火把,打开营门后便不再掩饰行藏一路杀了进去。 远处的一千夜袭部队,看到营门处火把熄灭,已经陷入黑暗。 卞喜儿和蝶儿几乎同时发令冲锋。 本来就处于警惕中的辽军,听到沉闷的马蹄声,营地里立刻乱了起来。 陈兵和李花羽是专找当官的下手,从身边跑过的军卒,他俩连看都不看。 当一千人马冲进辽军大营时,辽军还未形成有效的防御队形,一时被冲击的到处逃窜。 一万人的大营,占了方圆近三里地,策马奔跑还得好长时间。 一千夜袭队分做两组,进入大营后,左右各一队,从两翼往前包抄冲锋。 等他们冲到辽军大营中间时,跟在后面的一万精骑又开始发起冲锋。 辽军营地里的乱象还没平复,李文国率领的一万精骑又冲了进来。 这次可是地毯式扫地冲击,几乎赶着辽兵往前跑,稍慢点的都会被浪潮一般的队伍卷进去,渣都不留。 溃败在一开始就形成了,辽军在上京附近待久了,安逸使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加上又处在漆黑的夜里,所有辽兵只知在惊醒后,胡乱套了件衣服,武器也不拿,就开始乱跑。 卞喜儿和蝶儿两人不分伯仲,几乎同时杀透了军营。 只觉前方一空,已经无人。 第一卷 第354章 纵火烧粮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及至天亮时,辽国军营中除了已经死去的辽兵尸体,便没了活着的辽卒。 陈兵下令打扫战场,统计数据,然后集结队伍迅速回撤。 这是一场闪电战,打一个两军的时间差。 但是效果非常之好,就连陈兵也没想到,辽军的战斗力差到了这个程度。 一夜歼敌八千多,整个辽军大营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这还没算上在营地外被追上杀死的大几百辽兵。 一万辽军,所剩无几,就连主将也在夜袭中丧命于军帐中。 陈兵带了大军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大定府城,抓紧让所有军卒吃饭休息。 接下来还要面对已接近百里的辽国两万边军。 但是,根据李文国的解释,宋军有高厚的城墙作为堡垒,两万边军根本奈何不得自己。 两万军卒守城,面对两万辽兵攻城,几乎没有哪个脑残将领会干攻城这事。 而且,城外大片的地盘已经被宋军清空,两万辽兵在无粮可用的情况下,坚持不了几天。 率领两万边军的将领叫耶律辰旭。 他带人在大定府城外安营后,骑着马在远处转了几圈,眼望又高又厚的城墙,叹息数声。 周边找不到粮食,远在千里之外的析津府无法维持这条供给线,自己这两万军队,就这样尴尬地待在了旷野中。 他派出了探马,绕城去寻找仪坤州的军队,快两天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耶律辰旭独坐营帐中沉思。 前进攻城不可能,绕城而走,更是冒险。 后退也是拿了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现在唯一期盼的是,仪坤州的军队到达位置,形成两面夹击,或许能改变战局。 没别的办法,等吧。 陈兵让部队修整了两天,现在兵精粮足,李文国强烈要求出城一战。 众将官也是请战声不断,有立军令状的,有拿自己脑袋担保的,出战热情空前高涨。 入夜后,陈兵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了李花羽,卞喜儿,蝶儿,还有站在门口的阿三。 “几位,今晚咱去偷营。” 李花羽惊道:“两万人啊,干嘛不让部队去冲锋?” “老子攒下这点家当容易吗?” “可就咱四个人,能杀几个辽兵?” 陈兵摆手:“没让你去杀人。” 三人安静下来,静等他说出结果。 陈兵伸出两根指头:“两个任务,第一,入营擒杀辽军主将。第二,烧掉辽军的粮草。” 李花羽立刻举手:“我去烧粮草。” 卞喜儿和蝶儿也学她说话,一起喊起来。 “我去烧粮草吧。” 陈兵叹口气:“唉,算了,你们早点睡觉吧,烧粮草的事,老子自己就干了。” “君子不立危墙,你是一军主帅,怎能随便冒险,还是我去烧吧。” 李花羽说。 陈兵不屑地说:“去他的危墙,哪里有危墙?在老子面前就没有啥危墙好不好。” “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毕竟是两万人的大营。” “你们老实睡觉吧,等以后我给你们闯一闯百万人的大营看看。” 陈兵说完站起身来。 “阿三,给我拿大氅来。” 阿三很乖,小步快跑着给他提了黑色大氅过来,从身后披在身上。 李花羽也连忙起身给他准备武器和要用的火折子,引火易燃物等纵火的工具。 “哥,真不用我们去杀辽军主将?” “不杀了,我想了想,还是留着他,看看他难堪的样子。” “好吧,我去给你备马。” “不用,我徒步前往。” “你这是生我们的气呢?” “切,用得着嘛。” 陈兵不屑地说完,转身走出了府衙。 卫兵连忙敬礼,陈兵点点头,转了个弯,消失在房屋黑暗的拐角处。 跨屋越墙,陈兵很快飞跃到城墙下,纵起身来,在城墙半腰踩了一脚凸起的石块,借力翻过了城头。 站在城墙上守卫的军卒,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夜空,觉得有东西飞过,又啥也没看见。 而此时的陈兵,已经仗着浮动的大氅和身体对风的掌控,一直在半空中向前飞翔。 城高十丈,距离辽军大营五六十里地。 陈兵在这段距离中,只落地借力七次,陆地飞腾直似飞鸟。 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绕到辽军大营,来的营地后方,距离大营一里地不到,有处凹地。 陈兵自上空掠过时,发现里面停驻着许多马车,还有搭建起来的粮垛。 盘旋一周,无声地落入粮垛群中。 随手抽出沉默,用力刺入粮垛中,抽出来观察,果然是装了粮食的仓垛。 粮垛外面是用石块和泥垒成的,里面用草席铺垫,顶上遮了草帘子。 整个山坳里排列了上百个粮垛,都独立于土地上。 要想点全部燃比较费劲。 陈兵此时后悔了,应该带了李花羽过来,用火箭比较方便些,比自己飞来跳去的点火好太多了。 虽然后悔,但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 他跳到一个粮垛顶上,掀开草帘子,将易燃物点燃丢到粮堆里,再盖上草帘子。 这波操作一直点燃了二三十个粮垛。 当他点燃第三十一个粮垛时,第一个粮垛冒出了红色的火苗。 远处立刻有人喊叫起来,引起了一阵乱纷纷的呼喊。 既然已经被发现,陈兵干脆取了一根火把,开始跳来跳去地放火。 叮叮当当的敲锣声,还有提了水桶水盆等物的辽兵,往粮垛这里跑过来。 陈兵还在点火,就有弓箭射过来,在夜空中发出嗤嗤的声音。 他被人发现了,好多辽兵举了武器向他围过来。 可惜,陈兵跑得太快,依然点着了粮垛后,才身体一弹,从容跃入黑暗中。 辽兵救火的人很多,但是作用不大,因为水太少了。 此地不临河,取水得到远处的小河中,距离营地三五十丈,来回奔波着。 火势一起,仅用水桶和脸盆根本不能浇灭,急的辽兵跳脚大骂。 甚至有的辽兵无奈下,纵身扑进粮垛里,想用身体压灭火焰。 这些都是陈兵站在高处看到的,粮食就是生命,用自己的生命换军队的生命,也是很无奈的事。 燃起的火光,引来了辽军大营的军卒。 无数奔马急急从大营中窜出,马上兵士手里提了水袋,用力打马飞奔。 过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山谷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陈兵盘坐在山坡高处,俯瞰着越来越高的火苗,摇头叹息。 这根本无法熄灭嘛,费这劲干啥? 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一群护卫簇拥着一个将军奔了过来。 陈兵起身往前跑了几十丈,拉近了与那位将军的距离。 他不是想刺杀将军,纯粹就是想看看此人的表情。 火光映照下,那位将军骑在马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满山冒火的粮垛,不知在想什么。 第一卷 第355章 阴谋还有味道?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耶律辰旭看着前方的火势,欲哭无泪。 两万人啊,一天得消耗多少粮食,眼见都烧成了灰。 如果军队没了粮食,军卒没饭吃,用不了两天就散了摊子。 宋军的手段太黑了,以前在边境跟宋军打了好几年,怎么也没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儿呢? 他呆立半晌,眼见火势凶猛,扑救不及。 只得调转马头,往大营方向跑去。 陈兵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头领带了护卫又回去了,也不知对方下一步要如何做。 但是从对方的行动中,他感觉出了一股颓废。 “恐怕这家伙要跑。” 陈兵自己蹲在暗中嘟囔着。 他站起身子,往辽军大营看去,黑乎乎看不清楚。 “不能让你们如此轻易地来去,好歹留下点什么才行。” 陈兵嘟囔完,纵身往空中扑去,盘旋着冲向大定府城。 已经是后半夜了,除了放哨的,城上城下的军卒都睡得很香。 陈兵从城头跃入城中,回到府衙,一路让站岗的哨兵去喊李文国、焦广海等将领,立刻来指挥所报到。 不到半刻钟,一众将领都睡眼惺忪地来到陈兵屋子里。 一脸不解地看着陈兵。 “这伙辽兵要跑,咱得做点什么才好。” 李文国疑惑地问:“大人,怎知辽兵要跑?” 陈兵拍打了一下黑色大氅。 “刚才我去给他们点了粮垛,把他们的粮食烧了个七七八八。” “啊!” 众人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一军主帅啊,不声不响地独自去烧人家的粮食,这是活着回来了,万一回不来呢? 李文国有些不满:“大人,您能不能行动前,跟下官打个招呼啊。” 陈兵摇手:“我去,啥事没有,你们去,至少死一半,此事不用再议,各人回去集合队伍,出城追击辽军。” 这次追击辽军的行动,陈兵没有参加,他带了李花羽和阿三,站在城楼最高处,看着远处红彤彤的地方。 那里正是辽军的粮仓。 半个时辰后,军队集结完毕,城门打开处,一队队骑士冲了出去。 因为粮食被烧,动静太大,几乎所有辽兵都看到了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 没有了粮食,人心开始动摇。 耶律辰旭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态势,回到大营后,立刻命令所有将领,各自整队,连夜往析津府方向撤退。 所有辽兵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整个营地人心惶惶。 但是知道要往回跑,动作都很利索,很快就收拾完毕,拔营开始起程。 谁知还有一小半没动身呢,远处就传来了地动山摇的轰鸣声。 黑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只从声音上判断,大地都在颤抖,辽兵的心也在哆嗦。 哪里还有斗志,人人都想尽快离开此地,远离轰鸣声。 骑兵爬上马背,打马就跑,步兵撒腿乱窜。 手里举了火把的,因怕目标太明显,随手将火把扔出老远。 两万辽兵,漫山遍野地开始逃跑。 军卒一旦失去斗志,再高明的将军也无法挽回颓势。 耶律辰旭带了自己的卫队,跑在最前面,大势已去,自己在或不在,作用都不大,还不如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震天的轰鸣声终于变成了呼啸,无数战骑从黑暗中冲出来,无情地冲进了逃跑中的辽兵群里。 就像坦克车碾压进散兵群中一样,辽兵惨叫着被马蹄踏翻,被长矛刺穿身体。 前面的辽兵逃得更快,后面的跑不迭,只得开始往两侧散开。 但是,身后的骑兵太多,整个呈扇面冲了上来。 人人奋勇争先,痛打落水狗一般。 这一场追击战,直打到天色大亮,李文国才下令鸣金,收拢骑兵。 两场战争打下来,陈兵名声大振,不但辽国上下震惊,就连金国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就因为陈兵只凭了不足两万人马,几乎全歼了辽国前后夹击的军卒,前后三万人马只逃走了不足两千人。 仪坤州更惨一些,回到州城的不到五百人。 金国边军元帅完颜宗翰,直接下令,全线进攻,趁着辽军势弱,争取拿下几个重镇。 而陈兵此时也挥兵往东,直奔来州和锦州,进而直逼辽阳府。 要想进攻辽国上京临潢府,必须得先下辽阳府,不然让他在身后待着,陈兵后背发凉。 金人则过通州直逼龙化州,站在了临潢府的最前沿。 耶律延禧彻底慌了神,召集众臣,在金殿上忍不住哭泣起来。 萧青黛自告奋勇,要领一万精骑,发誓不消灭陈兵,便埋尸荒野。 陈兵已经成了军中战神,不用他出马,只要让军卒知道他待在军中,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每临战阵,不要命地往上冲。 辽阳府有近四万辽兵,全部缩回府城中,据守不出。 此时陈兵手下虽聚集了五万人马,但是,攻城明显人手不足。 他也知道,得多出对方数倍人马,才能攻城。 这五万人,是陈兵拿下了辽阳府后面的辰州和开州,整个府城周边已经被他扫清。 宋国人听到陈兵大军到处,立刻奉上粮食和物资,青壮强求入伍参战。 陈兵不但在军队中成了神,同样在辽国这片土地上,也成了宋国人的神祇。 当他赶到辽阳府南城下时,金国元帅完颜宗翰也同时攻到了辽阳府城的北城下。 赵普宁自告奋勇,要求前往金营,与金人沟通,联合起来拿下辽阳府。 陈兵坐在军帐中,手指敲打着跟前的桌面。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这两个家伙出现了。” 站在他桌子边的阿三好奇地凑近了他。 “陈兵,你在嘟囔啥?” 陈兵扭脸看着阿三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婴儿肥的两腮,还有清澈明亮的双眸。 突然绽出一个笑脸。 “阿三啊,你认识完颜宗望吗?” 阿三茫然地摇摇头,盯着陈兵等待解释。 “金国二皇子,这次金兵统兵的元帅之一。” “阿三为什么要认识他?” 陈兵无法跟她解释,如果没有自己搅和这一下子,阿三的悲惨命运,该是先从这个完颜宗望开始的。 当时宋国皇室被金人全部掳到了金营,眼前这个可爱之极的小阿三,就是被金国二皇子等人玩弄致死。 “因为这个家伙很讨厌。” 阿三一龇小白牙:“那阿三更不想认识他了。” “好,他敢认识你,我就打死他。” “嗯,你最厉害了!” 两人说着话,赵普宁回报。 “陈大人,完颜宗望元帅想与大人您见面谈谈,您看...” “他什么意思?” “他想什么,下官...不知道。” 见陈兵皱眉,赵普宁连忙解释。 “完颜宗望元帅说仰慕您的威名,很想与您见面一唔,希望您能拨冗相见。” 陈兵揉了揉鼻子。 “老子怎么觉得里面有股阴谋的味道?” 阿三立刻皱眉:“阴谋还有味道?” 第一卷 第356章 分疆裂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摆手:“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别打岔。” “哦。” 阿三缩回脑袋。 “他说过要在哪里见面吗?” 陈兵扭脸问赵普宁。 “他说地点由您定,时间也随机。” “嗯?如此自信么?倒是有些诚意。” “大人,您见是不见呢?” “见,既然有如此诚意,哪能不给个面子,你说是吧。” 赵普宁笑着点头称是。 陈兵心里琢磨的是,如果有可能,最好弄死这个完颜宗望,前世是个玩弄女性的魔鬼,这一世又是自己的劲敌。 不用费脑子也知道,完颜宗望跟他想的一样,大宋出了这么个犀利人物,怎能让他活着离开? 最后两人约在了没有兵马的辽阳府城东门,距离城门楼一箭多的地方。 陈兵只带了李花羽和赵普宁,而完颜宗望则带了两个护卫。 完颜宗望,身体粗壮,满脸络腮胡子,两只眼睛如马眼一般,又大又有神。 他骑在马上不言不动,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两人都让随从留在原地,催马向前跑了二十多丈远,在旷野中相距一丈左右,勒住战马。 陈兵得保证把自己放在李花羽的射程范围内。 赵普宁作为联络人和翻译,紧跟在陈兵马后。 “陈大将军。” “完颜元帅。” 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大将军,宋国皇帝赵佶,昏庸无道,只知吃喝玩乐,放任你在辽国孤军奋战,宋军元帅童贯,故意按兵不动,置你于危难之中,其心胸狭窄,不顾国之大事,此等朝廷怎能让苦战于外的大将军心安?” 完颜宗望开门见山。 他的宋国话说的还能听明白,显然深研过大宋。 赵普宁这翻译便成了摆搭。 陈兵摇头道:“完颜元帅,我不是什么大将军,现在还是议和使团的监察使,与辽国拼命,都是我为了报私仇的行为,并未得到朝廷任何旨意。” “可是,宋国朝廷也未制止你报仇行为吧?” “这倒是没有。” “没有制止,便是默许,战争打到了这个程度,作为朝廷该如何做,就算是再不作为的官员,也该知道吧?” “嗯嗯,也是。” “所以,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陈兵很尴尬,被外人指责自己的家事,还弄得门清,何其不堪。 见陈兵哑口无言,完颜宗望得意地笑了。 “陈大将军,看我金国,皇上圣明,群臣得力,军卒用命。身为皇子的我,亲临阵前,为了国家安危,并未丝毫考虑我个人的生命安全。” 北宋皇朝为什么被灭,就是目前这样的状态,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完颜宗望说的都是事实,陈兵无法辩驳。 “陈大将军,我完颜宗望在此立誓,如果你来我金国,征辽元帅之位便是陈大将军的。” 陈兵笑道:“这可是个苦差事。” “拿下辽国,陈大将军即可封王。” 陈兵还未觉得如何,赵普宁已经动容,他知道金人的高傲,完颜宗望能对陈兵如此说话,确实怀了莫大的诚意。 “完颜元帅的条件甚是诱人,可惜,我宋国有句俗语,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不知元帅可曾听过?” “陈大将军放心,只要有我完颜宗望在一天,必保你一世无忧。” “是一时无忧吧?” 赵普宁看了陈兵一眼,心里犯了思量,这是要动心的意思吗? 完颜宗望沉默下来,这个事根本无法回答,世事无常,谁也不敢为以后的日子打包票。 陈兵笑了笑:“完颜元帅,咱还是各为其主,各凭本事,拿下辽国后,分疆裂土各拿一块,如何?” 完颜宗望明白,陈兵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心智很坚定。 反而那些义正辞严,道貌岸然的家伙,却很好说服。 琢磨明白后,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好,既然陈大将军视权贵为粪土,完颜甚是佩服,咱双方在此立议,就以辽阳、临潢为界,裂土一分二,先入城者即得之。” “如此甚好。” 陈兵也没别的办法,朝廷不支持,自己独木难支。 这大好的江山只能割让给人家好大一块。 两人错马而过,互相击掌为誓。 完颜宗望大笑着纵马离去。 陈兵带着两人也往回溜达,抚摸着自己的手掌,暗自感叹。 李花羽发现了他的异常。 “哥,你怎么了?”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肯定是故意的。” 李花羽笑了:“是你的力气太小吧。” 陈兵摇头:“草,这家伙身手不错,没敢动手。” 李花羽冷哼:“他那两个护卫也不弱,咱留不下他的。” 赵普宁则是担心战争大事。 “陈大人,咱只有五万人马,可金国边军二十万,如何争得过人家?” “老子哪里会跟他们争城池土地,只想保住大宋眼下的稳定而已。” 赵普宁瞪大了眼睛。 “可...可这大片的土地,咱拱手让人了?” 陈兵惊讶地看着他。 “拜托,你好好看看脚下,这是辽国的土地好不好。” “这里本来就是大宋的土地,是被辽国抢夺了去,现在咱们又抢了回来,就该是咱大宋的地盘。” 赵普宁据理力争。 “好的很,没想到你很有爱国情怀,从现在开始,你给老子拿出个保住脚下这片土地的计划,希望明天我能在桌上看到它。” 赵普宁顿时傻了眼。 如果没有陈兵,别说脚下这片土地,就是放眼南方几千里,自己也别想沾个边。 李花羽见他为难,遂笑着说。 “算了,赵大人,就咱这五万人,放在如此广袤的土地上,能自保已经很不错了,别想太多哈。” “咳咳,是在下冒昧了,大嫂教训的是。” 李花羽立刻瞪起了眼睛。 “你喊我什么?” “呃...难道,喊错了?” 陈兵装作没听见,李花羽也转头去看旷野上飘摇的野草花。 三个人闷头催马赶路,不再说话。 因为路途不近,李花羽转移话题。 “哥,封王哎,你动不动心?” 她耳朵好使,虽然隔得距离远,立马在下风处,却也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说不动心吧,好像很假,如果把自己放进异族,老子还真没有安全感,就是给个皇帝当,恐怕没几天也会被人弄个死无全尸。” “如果赵哥给你个王爷当当呢?” “自然当仁不让喽,怎么也得给你封个王妃吧。” “谁要做你的王妃。” 李花羽给了他个白眼。 “呃,那你就是郡主,长郡主。” “还是琢磨你的攻城战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听他改口,李花羽心里有些失落。 听她说攻城战,赵普宁顿时来了精神。 “大人,辽阳府城,墙高且厚,还得采用里应外合的办法,才能破城。” “拉倒吧你,就算能打下辽阳府城,咱们立刻就得面对金国十几万的人马。” “大人不是与完颜元帅约定好了吗?” “切,也就你信。” 第一卷 第357章 正面对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赵普宁再次傻眼,怎么这些大人物说话,云山雾罩的,到底哪句是真的? 陈兵不屑地说:“记住,在战场上,如果有把握,他会毫不犹豫地干掉咱们。” 李花羽补充道:“所以,咱绝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中。” 陈兵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花羽成熟了。” “我早就成熟了,只是被你的光芒遮住而已。” 陈兵想再开句玩笑,只是瞥了眼赵普宁这个态度严谨的家伙,还是放弃了。 三人马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自家营地。 当听到金人要与大宋裂土分疆时,都兴奋的不能抑制。 面对身后几千里的疆土,谁不激动。 一众将领在中军大帐中欢呼雀跃,没了一丝严肃的态度。 等他们闹够了,陈兵才咳嗽两声。 “诸位,高兴的差不多了吧,那咱就说说撤军的事。” 众人都没听明白,笑容还挂在脸上。 蝶儿坐在角落里,此时大声重复了一句。 “撤军了!” 陈兵也注意到了,帐篷里就数这个小姑娘冷静,坐在那里不笑也不动。 李文国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看着陈兵。 “大人,咱要往哪撤?” 陈兵起身来到沙盘前,端详了良久。 帐篷里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指了指沙盘上的地形位置,陈兵沉声说。 “今天夜晚,各部整队,咱从这里往锦州撤,然后从锦州回大定府。” “然后呢?” “整顿一下,分组经奉圣州进大同府。” “这不是要回咱大宋了?” 有人惊问。 陈兵沉思片刻:“我想,大同府城该是我们坚守的地方。” 李文国不解地问:“大人,这么大片的土地,咱就放弃了?” “辽国军队不可怕,但是金人就厉害了,不但人强马壮,关键是战斗力强得离谱,十几万人马,就是给我五十万军队,也不一定挡得住他们。” “金国的二皇子完颜宗望元帅已经答应与咱大宋划地而治了。” “他没有跟大宋签什么契约,就算有,你们谁敢信?” “这大片的国土就拱手让人了?” “这本来也不你们的,何谈让不让呢。” 没人再说话,只是从每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不服气。 陈兵才不管这些,挥手道:“各首领立刻回去集结部队,趁金人还没拿下辽阳,今晚就走。” 所有人不管服的还是不服的,都乖乖听命而去。 陈兵的五万大军悄悄在夜晚向西南方向撤走。 及至天亮,有探马回报完颜宗望元帅。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不枉本帅下重注招揽一番。” 辽国在辽阳府集结了重兵,金人无法短时间内攻破城池,只能任陈兵部队从容离去。 陈兵躲在马车里,继续抻大筋,一点都不担心会有追兵。 李文国催马来到马车边。 “大人,需要绕道迷惑他们一下吗?” “没必要,直接奔大定府就好。” 李花羽问:“哥,为何如此笃定?” “都顾不上我们,五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想吃掉我们,人马少于五万不行,多派重兵,金辽双方都不敢擅动。” “照你这么说,咱回大定府是一路坦途喽?” “便是如此。” 马车内外的人听到几人对话,都对陈兵的判断理论生出敬仰之意。 谁知陈兵帅不过三秒,就有探马来报,前方二十多里处发现大队辽兵。 “草,这么不给面子!” 陈兵有些尴尬。 李文国喝道:“再探!” 时间不大,第二波探马回报。 辽骑有一万出头,正快速接近中。 “一万?” “这不是来送死吗?” 众人都有些疑惑。 “有古怪。” 陈兵凝眉思索片刻。 “这样,三万骑分做三队,中间与敌对冲,两翼辅助,直接碾压过去。老子就不信了,咱们的精骑打不了硬仗。” 李文国大为赞同,作为常规部队将领,老弄些摸黑偷袭,心里也憋屈的紧。 各队领命而去,辽骑来的快,必须抓紧时间。 李文国领中路,易重建和赵普宁分做两翼,各领兵一万。 陈兵也不犹豫,挥手让他们进攻。 三万精骑满山遍野地呼啸而去,踏出满天的尘烟。 一万辽骑的首领是萧青黛,她在耶律延禧处立了军令状,不灭陈兵绝不回还。 见她说的坚决,辽国皇帝耶律延禧便给了她一万精骑。 这次萧青黛的打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陈兵一个措手不及。 她心里还是觉得宋国边军比辽骑差得太远,况且陈兵的这五万人马,都是在当地收拢起来的宋人,除了会偷袭外,啥也不是,在白日下,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冲散对方。 所以,探明陈兵部队的位置后,挥军直下,往宋军冲了过来。 让她没有想到,迎面的宋军也摆开阵势,与她对冲。 双方在旷野中轰然撞到了一起。 杀戮开始。 双方在最初打成了胶着战。 萧青黛心往下沉,如果不能短时间冲散对方,那她就危险了,毕竟宋军有五万人,比自己多出数倍。 尽管她竭力嘶喊着让手下将领督促辽骑死命冲锋。 但是宋军一改以前的状态,没有被瞬间冲散,而是奋力拼搏,人人不要命地硬抗,虽然马上战力比辽骑差了不少,却也死战不退。 两队纠缠不到半刻,宋军再次冲出两队精骑,犹如两根尖刺,从辽兵两翼扎了进去。 辽骑顿时大乱,曾经天下无敌的铁骑,在他们这里何曾看到过撤退,更没出现过逃命的辽兵。 可是今日不同以往,任辽兵头领如何怒骂,还有头领挥刀砍了两个想逃命的辽兵,却依然阻止不住溃败的态势。 外围辽骑调转马头往野外跑去,那也只是很少一部分,绝大部分辽兵,已经被两翼的宋军围在中间,想逃都很难。 失了斗志的辽兵如山倾倒,战场上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宋军越战越勇,三万人围了一万辽兵,只半个多时辰,就几乎被屠戮殆尽。 萧青黛见大势已去,骑在马上拔刀横在颈间,看着还剩不到千人的辽骑,哀叹一声。 两眼一闭,手上用力就要自尽。 手下护卫忙抢上前,拼命夺下萧青黛手里的刀。 招呼二百近卫,护住了萧青黛,一同往外冲杀。 此时的战场上,辽骑已经被杀干净了,而萧青黛的卫队,是跟随她多年的精锐,个个武艺高强,拼了性命保护她冲出了包围圈。 萧青黛目光呆滞,被护卫们簇拥着亡命奔逃。 她身边已经只剩三个护卫,但也个个身上带伤。 在逃命的路上,又有一个护卫因伤势过重,倒下马去。 萧青黛等人马快,后面追击的宋骑也被甩的不见了人影。 两个护卫终于松了口气,放缓马速,透透紧张的气息。 当他们转过一个缓坡时,三人同时勒住了战马。 第一卷 第358章 铡草喂马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距离萧青黛三人不足二十丈处,有两骑立马在旷野中,正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两个护卫立刻紧张起来,同时抽出腰下弯刀,提马向前。 萧青黛举手一拦。 “你们分头往左右跑,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两个护卫一愣,一个郑重说道:“上将军放心,我们拼死也救你出去。” 萧青黛黯然摇头。 “去吧,回去告诉他们,我萧青黛已战死沙场。” 两护卫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 “上将军保重!” 说完一夹马腹分方向往前冲去。 李花羽看着陈兵。 “一个也别放过。” 陈兵语音冰冷。 李花羽拉弓将箭射了出去。 萧青黛见状大声喊叫。 “上将军萧青黛在此,请放过他们。” 陈兵不为所动,李花羽已经瞬间射出了两箭。 两个护卫跑出十几丈后,几乎同时翻下马去,在地上翻滚几圈,不再动弹。 陈兵提马上前,来到萧青黛马前。 “上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要杀就快动手,休得侮辱本将军。” “我在想,如果有个上将军做俘虏,也是一段佳话。” 萧青黛气极而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说完抽出腰下弯刀,左手控马,往前进身,举刀砍向陈兵。 陈兵从马上跃起,身体在空中翻转,倏忽间越过萧青黛头顶,来到她身后,正做在她马上。 沉默出鞘横在萧青黛的脖颈间。 “老实点吧,不然人头不保。” “哼哼,有种你割啊!” 萧青黛根本不理陈兵的威胁,反手将弯刀捅向身后。 陈兵没想到这娘们早就不想活了,惊诧中翻转刀柄,砸在萧青黛的颈侧,让她昏厥过去。 陈兵和李花羽拉了三匹好马,一匹马上还驮着被捆绑起来横搭在马背上的萧青黛。 这一战,是与辽骑正面冲锋而不落下风的一战。 李文国身上带了伤,脸上却带了骄傲的笑容。 他在边境与辽国战斗了四年多,从来都是被辽骑追着打。 只有今天,将士用命,主帅用心,既锻炼了队伍又提高了士气,是一场划阶段的胜利。 接下来的路程再无阻碍,陈兵率部回到大定府城。 以大定府城为中心,整个辽国腹地都在陈兵控制之下。 晚饭时,陈兵命人将萧青黛带到府衙大堂上。 为了防止她自杀,仍然捆得如同粽子一般,让她无法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昔日威风八面的辽国上将军,现在蓬头垢面,衣衫凌乱,却依然昂着她高傲的头颅,不屑地看着陈兵。 “萧青黛,如果你放弃自杀,或可以给你松绑。” 陈兵微笑说。 “你留着我也没用,不如现在就杀了,或可感激你做人痛快。” 萧青黛冷冷地说。 “杀了你有什么痛快,不如留着,让你见证辽国的灭亡,那才痛快。” “辽国不会灭亡,宋国却是摇摇欲坠,你更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不跟你做口舌之争,留着你是想看看,到底辽国还有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我只是一时之争,我大辽国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等着看吧。” 陈兵冷哼一声。 “真不要脸,还大辽国,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大片的土地,都是你们抢夺别人的,一个游牧之族,厚着脸皮去抢夺别人的东西,枉你人模狗样地装个人罢了。” 萧青黛把眼睛一瞪。 “你们弱鸡一般的宋人,凭什么占着如此广袤的土地,天下沃土有德者居之,你们无德无能,自然该拱手让出...” 陈兵摆手:“咱俩就别骂了,没啥卵用,还是让你看看最后的结局吧。” “最后的结局也是你们被灭,再遭屠戮。” 陈兵不语,觉得她这话也对,遭屠戮的是宋辽两国,胜者却是现在偏在一隅的金国。 “你也是个有见识的,应该能看清楚当前局势,不要急着去死,结果很是意外哦。” “确实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还敢坐在此处逍遥。” “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不杀你,你也别自杀,就看看咱俩谁先死。” “哼,赌又如何。” “前提是,你不得逃跑,也不得做伤害别人的事。” “那你也不得用任何方式侮辱我。” “当然可以。” 陈兵见她同意,摆手让人给她松了绑。 萧青黛活动着胳膊。 “咱的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输了,那便是输掉了性命,如果我输了,便还你自由。” “便是如此。” “但是有一点,你得干活。” 刚刚放松的萧青黛再次警惕起来,瞪着眼睛问。 “我萧青黛只会打仗,别的都不会干。” “不会干只是个托词,是个人都会干活,不然就不是个人。” “你说的是什么活?” 陈兵掰着手指头:“洗衣做饭,铡草喂马,端茶送水,铺床叠被,洗刷马桶,打扫卫生...你挑一样干好了。” “这都是下人干的活,你让我干?” “你现在比下人还要下人,让你干这些算是优待俘虏。” “你...” 萧青黛气的胸脯急剧起伏,却说不出话来。 陈兵得意地看着她,心里还琢磨着,这娘们很有料哦,辽人多丰满健壮,这个萧青黛下地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 “如果我不干呢?” “既然咱们赌约已成,公平起见,我将你圈养,没意见吧?” “什么是圈养?” “呃,就是跟牲畜吃住在一起。” “老娘杀了你!” 萧青黛大喝一声,猛地往前扑过去,疯了一般去抓陈兵。 可是她刚刚跨前两步,距离陈兵半丈左右时,被人一脚踢翻在地。 陈兵稳稳坐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变成滚地葫芦的萧青黛。 萧青黛支撑着半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陈兵。 “你,你不得好死,老娘要亲眼看着你去死!” “这个没问题,说出你的选择吧?” 萧青黛呆滞地目光往四处看了看。 “我,我铡草喂马。” 陈兵一摆手:“这多痛快,来人,送她去马厩干活,别忘了定量啊。” 有人答应着上前拽起萧青黛,半扶半拽地将她弄出了府衙。 见人出了门,李花羽笑起来。 “哥,你真够损的,不让人家去死,还忽悠着去给你干活。” “老子还管她吃饭呢。” 阿三皱着眉头:“陈兵,她可是辽国上将军,你就让她去铡草喂马?” “如果她不是上将军,老子早砍了她的头。” “为什么?” “我就是想让辽国这帮孙子看看,他们敬爱的上将军,在老子这里只配喂马。” 坐在角落里的蝶儿此时开了口。 “陈大人,她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嗯?哪句话?” 第一卷 第359章 情况不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堂内众人都转头去看蝶儿,等着她说话。 “咱们在这里就很危险。” 蝶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阿三嘴快:“为什么?” “大定府城处在辽国腹地,南面是析津府,驻守边境的十五万人马,北面是辽国上京临潢府和东京辽阳府,两处兵马不少于二十万。” 蝶儿缓缓说道。 李花羽不解地问:“析津府边军要面对大宋的几十万边军,而临潢府和辽阳府则要面对金国的几十万大军压境,我们怎会危险呢?” 陈兵突然以手扶额。 “我明白了,蝶儿大智慧啊。” “你明白什么呀,快说出来嘛。” “刚才萧青黛就说我还敢在此逍遥,应该看得出来我目前的状况,析津府虽然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暗藏玄机,如果辽国调派十万人马,前来肃清腹地之患,你们猜会是个什么情况?” 焦广海这会儿听得明白,连忙放下手里肉脯。 “爷,辽国敢调十万人马过来,边境必然空虚,他们敢冒此险吗?” 陈兵摇头:“看似风险很大,实则仍然是风平浪静。” 众人迷茫地看着他。 “大宋边军不会动的。” 蝶儿插了一句。 李文国一拍大腿:“童贯这个老贼,好事干不了,尽干坏事!” 陈兵一脸淡然。 “再说北面,辽国一旦抵挡不住金人,便会后退,败军可以不理会咱们这座城池,可乘胜追击的金人,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在他背后插上一脚。” 赵普宁手里端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果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凶险无比。” “这个萧青黛的上将军也不是白当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阿三撅着嘴:“看来这大定府也不能待了。” “不是不能待了...” 陈兵接口说。 众人都是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而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顿时一屋子吐气声。 陈兵不管他们怎么想,挥手道:“立刻,收拾东西,争取明日起程。” “大人,咱往哪里去?” “大同府。” “为什么?” “大同府濒临辽宋边境,能攻能守还能退,西边是云内州,东边是奉圣州,确实比此地安全的多。” 阿三不舍地:“大定府就这样被放弃了?” “也许咱还会打回来,毕竟这里也是咱大宋的土地。” 既然道理都说明白了,众人也不再磨蹭,纷纷出了府衙,各自去准备。 五万军兵加上后勤保障民夫等,一共七八万人的队伍,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才准备了个差不多。 陈兵命令将探马放得再远一些,别让自己闷在鼓里。 当队伍开出大定府城西门时,就有探马来报。 析津府方向,五百里处有辽国军队出现,约两三千骑。 陈兵当即判断,这只是辽人的先头部队,后面跟着便是大部队,绝对不少于五万。 “我靠,幸亏老子醒悟的早,不然被人包了饺子。” 他骑在马上,愤愤然地骂。 李花羽跟在他一旁,抬头看着南方。 “辽国真敢赌,看来有高人啊。” 陈兵点头:“他们确实摸准了童贯的心思。” “也许,不只是猜测和判断呢。” 蝶儿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陈兵是骑马跟在卞喜儿的马车旁,车上拉了阿三和保护她的卞喜儿、蝶儿。 “你的意思是,童贯这个死太监与辽军有勾结?” 众人都没说话,只剩了马蹄声和马车的吱扭声。 陈兵也暗自沉思,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没有事先沟通,边军岂是敢随便离开的? 就算是有高人预判的非常准确,那辽国的皇帝也不敢来这样的豪赌。 所以,辽军与大宋边军绝对有勾结。 辽国是为了拔除自己胸腹上的一根刺,而大宋边军则是为了消灭一个朝廷劲敌。 很显然,童贯是兵马元帅,他不会让一个军功超过他的人存在下去。 如果他配合陈兵拿下辽国南部土地,那这功劳该是谁的? 朝廷当然会首选陈兵。 在童贯心里,这比胸腹中的刺还厉害,应该是眼中钉才对。 想到这里,陈兵哀叹,前世北宋被灭,这场战争输的不冤。 将士在外,不但要与敌拼命,还得时刻防备身后的一刀。 “来人,去通知李将军等人,多派探马斥候,不要让辽军知道咱们的行军路线。” 有传令兵领命飞奔而去。 陈兵又命令队伍改道而行,多往西绕一点,拉开与析津府边军的距离。 大军行走了三日,派往北地的探马急急跑了回来。 “大人,距此三百多里处,发现有军队跟过来,大约五千骑。” 陈兵李文国等将领都有些懵。 按说辽国被自己打得大败,怎敢只派五千骑过来? “不管怎么说,既然敢追过来,必然有过人之能,做好接敌准备。” 陈兵果断下令。 大军留下了一万精骑,陈兵亲自带了一千夜袭队,等在路上。 三百里路程,对于骑兵来说,只用两天就能赶到。 第三天的夜里,探马就来报告,说敌骑已经接近五十里处扎营。 陈兵笑了,这状况太帅了吧,就是给老子摆出个斩敌的姿势。 显然这些辽兵并不了解自己的打法。 经过商讨,陈兵带一千夜袭队,在半夜时分偷营,然后一万精骑对敌形成包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全歼敌军任务。 一千夜袭队已经多次执行这样的偷袭任务,卞喜儿和蝶儿各领五百骑,熟练地结束整齐,在临近半夜时出发。 陈兵和李花羽按惯例先入敌营,尽可能熄灭火把等照明物,一刻钟后,一千骑冲营。 再一刻钟后,一万精骑从两翼冲锋,全歼敌军。 套路还是那个套路,陈兵两人更是熟能生巧,摸进敌营后,干掉哨兵,依次开始熄灭火把。 只是,这次出了变故。 当陈兵刺死了两个哨兵时,他就感觉不太对,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已经与李花羽分开,无法进行沟通,只能继续往前摸。 敌营里的帐篷排列的很整齐,武器马匹等作战工具也摆放有序。 当陈兵摸进一顶帐篷时,竟然遭到了反击。 虽然被陈兵刺死,但是发出的动静立刻惊醒了周围的人。 没有之前乱七八糟的报警声,有序的哨音由近及远传了出去。 然后整个营地都动起来,士兵们跑出帐篷去取武器和马匹,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有沉着的喝令声。 陈兵有些懵,这与辽兵的作战方式差别太大了。 难道这些人是辽国皇帝的亲兵? 不容他多想,许多战马和兵卒持械向他围过来,目标很明确,进攻毫不慌乱。 陈兵飞身而起,窜进敌兵队伍中,双刃乱刺。 军卒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虽被陈兵刺倒了不少,依然不顾性命,拼死往前围杀。 我靠,情况不对啊! 第一卷 第360章 遭遇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入营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而战况已经展开,且十分激烈。 幸亏陈兵不怕这些军卒拼命,身体左右上下飘忽不定,让对方根本无法确定目标。 整个敌营的军卒都动起来,里外分了层次。 终于,陈兵等到了一刻钟时间,营门外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 一千夜袭队开始冲锋。 营地里的军卒大声叫起来,许多人调转方向,还不忘排列好阵型,应对营门处的异常。 陈兵此时也听出来,这跟辽国话不一样,应该是金国的语言。 这是深入辽地的一支金国军队。 那他们来追老子是个什么意思? 陈兵满脑子的问号,此时却顾不得多想,展开双刃,闯入阵中乱刺乱杀。 一千夜袭队轰然冲入敌营,将排在前面的军卒冲开,卞喜儿挥舞着大枪,冲在最前面。 蝶儿带的五百人也以她为箭头,从另一个方向冲进敌群。 陈兵飞身离开,伏在一顶帐篷上,观察战况。 这些金人粘性非常大,战马冲锋时,并不能让他们分散开,而是稍退又聚,拼命抵抗着战马的冲击。 本来马队冲锋时,犹如狼入羊群,一冲就散。 可现在箭头的冲锋速度,渐渐缓慢下来,前头的阻力非常大。 一千人冲进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陷入了缠战。 陈兵吸了一口凉气。 这金人的战斗力果然厉害,不但敢拼命,更主要是应对得当,反应迅速,而且每个军卒的能力都很出众。 这样的队伍当然是很难战胜的。 唉,老子的一千夜袭队恐怕要折损严重。 陈兵无奈,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往前冲,稍有犹豫,就是个兵败身死的结局。 没办法,他飞身往下冲去,哪里艰难一些,就往哪里冲。 经过他的一番刺杀,稍稍缓解一下夜袭队的困境。 两刻钟的时间,没想到如此漫长。 杀入金兵群中的大宋骑兵,犹如冲进了粘稠的浆糊里,拼命搅动着。 陈兵等得都快抑郁了,草啊,怎么还不到时间啊! 当远处响起如雷的马蹄声时,陈兵如闻纶音,心里祈祷着马儿跑得更快些吧。 一万精骑从两翼冲了过来,金人队伍开始收缩,还是未显慌乱。 但是,金兵中还有很多没有上马的,就是那些骑在马上的军卒,也无法与极速冲过来的大宋骑兵相抗。 面对无数冲击,金兵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后退。 只是一万大宋骑兵是从四面围杀过来的,金兵根本退无可退。 双方厮杀了半夜,天色发白时,战斗才结束。 整个战场非常惨烈,死尸躺得到处都是。 几乎全部尸体都残缺不全。 大宋骑兵整队,陈兵也让一千夜袭队排列起来,清点人数。 半个时辰后,战损数据送到了陈兵手上。 金兵五千人马,一个没落,都战死在当场,没有俘虏。 陈兵的一千夜袭队,死了一半,剩下不足五百人。 一万精骑战死近四千人。 陈兵咂着牙花子,直往嘴里吸凉气。 这他么还是偷袭,外加四个暗夜杀神,战斗还打成这样,如果是白日对阵,哪里有赢的机会? 自己训练的队伍,路还很长啊! 可是为什么金人跑进辽国腹地上,来找我打架呢? 完颜宗望疯了吧? 天亮后,后勤保障部派人过来收拾战场,死亡的大宋军卒,记下姓名,找地方埋葬。 各种武器马匹收归后勤保障部。 收拾了一天,第二天继续启程往前行进。 几天后,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收到了己部五千精骑兵被灭的消息,这让他大惊失色。 他叫来探马,仔细询问了战况,然后陷入沉思。 正值边军主攻临潢府的金兵元帅完颜宗翰过来商量事情,进帐后看到他在发呆。 “你怎么了?” 完颜宗望回过神来。 “哥哥,我派到辽国腹地的五千精骑被灭了。” “啊!怎么回事?” 完颜宗望摇摇头。 “具体还在调查,只是想不明白,辽国腹地怎会有如此犀利的部队?” “难道耶律延禧还藏了后手?” 完颜宗望呆呆地念叨着:“五千精骑,是从我的嫡系中挑选出来的,如果没有五万人马,休想灭掉这群精英骑士。” 完颜宗翰不屑地说:“就算有五万人,也不可能全部被灭,总有勇敢的骑士冲破包围圈吧。” 两人皱了眉头,正在思索。 又有探马来报:“报元帅,前往辽国腹地的斥候回来了。” “让他进来说话。” 一个金国斥候衣衫褴褛地走了进来。 “元帅,我已探明,灭我精骑的部队,是宋国军队。” “嗯?他们不是在大定府吗?” 完颜宗翰不解。 “回元帅,不知什么原因,宋国军队已经放弃大定府,往西南而去。” 完颜宗望一拍桌案:“谁让他们去找宋国军队的?” “元帅,当时可能入辽国的精骑并不知晓前方是宋国军队,是遭遇战。” 完颜宗望沉默了片刻。 “有没有探明宋军死伤多少?” “回元帅,宋军将死亡军卒就地掩埋,立了碑文,应该是四千五百左右。” 两个边军元帅互相瞪视着。 几乎是一比一的战损,这在进入金辽战争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惨败。 金人凶猛,每次战斗,都能保持在一比三或者一比更多的比例。 完颜宗翰呆滞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这个陈兵不可小觑,放弃大定府是明智之举,将来恐怕是我金国的劲敌。” 完颜宗望笑道:“这话说得过早,还是先对付辽国吧,拿下辽阳府是首要任务。” “嗯,兄弟说的是,辽阳府一下,临潢府孤立无援,灭亡就在眼前。” 两人从震惊失望中缓过来,互相击掌,哈哈大笑。 陈兵的部队渡过滦水,来到奉圣州,这里依然是空城一座。 他放出去的探马也探明,从析津府调派的七万辽军,临近大定府时,转头跟着追过来。 按照路程计算,七万辽军距离奉圣州还有近一千里路程。 而奉圣州距离大同府五百里左右。 在大同府城驻守了从析津府边军调派的两万辽军。 陈兵算计着,他们会先于七万辽国边军五天到达大同府城,如果这五天拿不下大同府城,不得已,就需要绕过大同府城进入宋国边境,回到大宋。 也就等同于他在辽国搅扰了许久,然后被人家赶回了宋国。 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但是,对于两万守城军卒,自己仅有五万不到的人马,想攻下大同府城,恐怕力有不逮。 此事李花羽却不以为然。 “还是老办法,咱俩进城去闹他个天翻地覆,然后开城门,五万人一拥而入,拿下城池不要太容易。” 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陈兵不同意也得如此办理。 不敢耽搁时间,陈兵立刻挥兵南下,直奔大同府城。 第一卷 第361章 继续内卷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大同府城接到报告后,早已厉兵秣马,一边向析津府求助,一边等待着宋军的到来。 析津府是再也派不出援兵,如果再抽调军队,恐怕就真的抽空了边境,宋军再内卷,面对大好战况,也耐不住这份泼天的功劳。 陈兵用了三天的时间,率先头部队三万精骑,赶到了大同府城下。 被称为西京的大同府城,同样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只不过,这难不倒陈兵,依照惯例,靠到半夜时分开始偷城。 尽管辽军已经知道了他这一习惯动作,可是城墙周长近四十里,两万人站上去,能很密集地站一圈。 陈兵可不信他们会把两万辽军全部派到城墙上站岗。 总有疏漏的地方吧。 现在正是夜半时分,陈兵与李花羽分头围着城墙转悠,寻找着辽军的疏漏之处。 时候不大,陈兵便寻到一处无人值守的地方。 这里临近桑干河,不宜行军,战马也很难跑到此处。 因此,这里的守城军卒也少。 等卞喜儿和蝶儿带着再次补充到一千人的夜袭队过来,陈兵已经登上城墙,放下了数根绳索。 卞喜儿和蝶儿顺着绳索爬上城墙,立刻分了两边去防御辽军巡逻队。 三根绳索,很快就爬上去一百多军卒,此处距离南门最近,都跟着陈兵往南门奔去。 早有传令兵回报李文国等将领,三万精骑偷偷集结,牵了战马往大同府城南门靠近。 有陈兵在前开路,一千夜袭队员,陆续跟着来到了城南门。 而此时守城的辽军还未发现,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宋军。 李花羽的飞箭配合陈兵的双刃,无往不利,无声无息地来到城下大门洞中。 消灭掉十几个守门军卒,让夜袭队打开城门,同时放下吊桥。 三万大军开始进城。 当宋军几千人入城,终于惊动了辽军,这些辽兵确实对国家和军队失去希望,如果没有军官督促喝骂,他们根本不认真去巡逻。 等军官看不见时,各自觅地打个盹。 迷糊了一会儿后,抬头就看到满街黑压压地人在行走,揉揉睡眼,才看清楚是大宋的军兵。 开始没人敢出声,只悄悄猫着,想找机会跑的离这里远点。 后来被宋军发现,无奈之下才大声示警。 辽卒的喊声也正式开启了巷道争夺战。 陈兵的三万精骑犹如洪水般涌入府城各处街道,辽军根本无法抵挡,闻讯而出的辽卒,刚冒出头,便被洪水淹没。 陈兵站在城门楼最高处,默默地看着城中的一切。 “哥,咱这偷营的技巧,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我在想,如果换成是金兵,该是何种状况。” 李花羽思考片刻:“恐怕进行不到三分之一就会被发现。” “打仗不能只看军事素养,关键还得看精神状态,辽兵的精气神都没了,这仗根本没法打。” “哥,你的命令是不是有点狠了?” “嗯?” “屠城啊,手段太过狠辣吧。” “哼,再辣也辣不过辽人,哪里拿我们宋人当人看过,老子屠他的城算轻的。” 李花羽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三万宋军入城后,开始屠戮辽卒,不管是当兵的还是当官的,是军队的还是辽人百姓,只尊了陈兵的命令,凡是辽人一律杀之。 整个大同府城陷入人间炼狱一般。 四处有火燃起,鬼哭狼嚎,还有妇孺儿童的哭叫声。 陈兵面无表情地看着,守在他身后的人,都没人敢说话。 天亮起来,宋军也基本控制了整个城池。 大同府左相林国元来到城头求见陈兵。 “陈大人,不知对我等辽国降官作何处置?” 林国元并无惧色,只是拱手问。 “我不杀你们,恐怕你们也很难过,不管是逃到辽国还是再回归大宋。”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请允许我林国元选择自尽。” 陈兵没说话,也不看他。 众人都知道,这已经算是默许。 林国元悲戚的躬身拱手:“多谢陈大人体恤,只是在下想恳请大人放过我的家人。” “没有问题,林相曾经帮助过议和使团,这个算是报答。” “多谢大人,在下告退。” 陈兵转身面向城外,不再说话。 林国元神情黯然地退到了城下。 三万宋军对上失去战意的两万辽军,几乎没有几个逃出城外的,除了几个高级将领。 陈兵让李文国等人整顿城区,加强防御设施,继续招兵买马。 因为他们身后的七万辽军,已经距离不到五百里。 很明显,七万辽军面对守城的五万宋军,攻城是没陈兵的能耐,只能硬打硬攻。 可惜,辽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气,强攻三日,抛下了一地的死尸,败退下去。 停顿了三天,辽军向析津府边境求援。 陈兵站在城头,往下俯瞰辽军大营。 辽军没有围城,这么点人也围不了,他们把临近辽宋边境的城门给陈兵留着,想让他们退出府城,回到宋境。 可陈兵哪里会走,大同府城是他来辽国的唯一战果,再灰溜溜地回去,脸皮还要不要。 双方相持了三天,辽军见陈兵坚持守城不退。 无奈,经过紧急磋商,辽军南路元帅耶律元成,大了胆子,从边军中再次抽掉五万人马,径往大同府城开过来。 析津府边军只剩了五万人马,对面便是大宋的边军,小种经略相公加童贯元帅,两处的大军二十五万人马。 一旦两人发起进攻,肯定是势如破竹,一路能杀到辽国上京临潢府城。 耶律元成也是赌了一把,就赌童贯之前的表现,小种经略相公是被辽军打怕了,不敢出头。 两人如果兵和一处,自然可拿下这泼天的功劳,可是奇怪就在此处。 宋军两只军队要想谈合作,何其困难,各自心里打着算盘,谁也不肯先说话。 如此一来,大宋二十五万边军,依然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辽军几乎抽空的析津府城,坐等陈兵战败。 五万辽军汇合之前的七万人,十二万辽兵将大同府城围了起来。 陈兵在城头骂了半天娘,却也无可奈何。 既成事实,还得先解决眼下的危机。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死守府城一途。 入夜,攻城的辽军暂时收队回营,城上的宋军也终于能歇上口气。 陈兵越想越气,决定不能就如此待着,得让辽军不得安宁才成。 招手让李花羽和卞喜儿蝶儿三人留下,凑到一起开始嘀咕。 三个都不是安分的人,一听陈兵说要上演一场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的戏码,都大为兴奋。 卞喜儿强烈要求分开行动,谁也别妨碍谁,蝶儿也同意这样的作战方式。 这两个小姑娘都是自信心爆棚,根本不需要别人插手。 陈兵则沉稳一些,让李花羽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见机行事。 焦广海也想去,被陈兵否掉。 他们四个人,都是能保证安全退出的,老焦则能闯进去,出不出得来,得看老天的心情。 四个人偷偷结束利落,暗中出门上了城墙。 第一卷 第362章 避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夜色正浓,辽军攻城一天,大多士兵也进入了梦乡。 军营中点燃的火把,此时也只剩了暗红的颜色,除了几处还在燃烧的篝火外,几乎都隐在了黑暗中。 陈兵和李花羽是直接从城头飘然而下,落地时,已经到了辽军大营边缘。 而卞喜儿和蝶儿则是顺着绳索溜下城来,在黑暗中行进的十分迅速。 陈兵与李花羽拉开距离,避过岗哨,在一座座帐篷顶上飞跃前进。 十二万辽军,分了四个营盘,正面的大营距离城门五六里路程,大营里立了无数帐篷,就像一朵朵巨大的白色蘑菇,安静地矗立在土地上。 按照惯例,陈兵专找个大的帐篷,里面住的肯定是军官。 往里前进了半里路,终于寻找到了一顶高大的军帐,比其他帐篷高出一半,直径也大出几倍。 陈兵掠上帐顶,用沉默轻轻将帐顶割开一道口子。 伸头进去看了一眼。 大帐里点了两只蜡烛,烛光很弱,昏黄色的光泽,让帐篷内处于昏暗中。 有两个女侍,一个待在毛毡旁打盹,一个窝帐篷门口,也昏昏欲睡的样子。 宽阔的地毡上横了一个粗壮的辽人,光着上身,胸毛老长,挺着一个大肚子,呼呼睡得正香。 这个辽人的身侧还蜷缩着一个女子,身上光溜溜地,就像一只白色小猫一般。 陈兵判断,此人肯定是个能在这个大营里说了算的主,不然怎敢如此放肆。 四周十分静谧,陈兵屏住呼吸,仔细感受一下周围的气息。 觉得没有异常,刚要行动。 忽然,一丝细微的,宛如猫咪般的鼻息,擦过耳朵。 陈兵顿住,然后再次安静下来,仔细倾听。 这次又没了声音。 既然处在敌军大营中,还是小心为好,陈兵耐住性子,伏在帐篷顶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果然又有一丝鼻息样的声音传过来。 陈兵这次明确了异常的存在,肯定有异人躲在暗处,这下面便是一个陷阱。 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帐篷,就是因为太正常,差点让陈兵上当。 轻轻合上帐篷顶上的口子,陈兵翻身仰躺在帐篷上,眼前是漆黑的夜空,琢磨着。 这是辽军主帅也了解老子的行事风格,故意挖了个坑,专门针对我来的。 那粗壮的汉子肯定不是个主要人物,替死鬼而已。 四处有无数帐篷,辽军主帅随便睡在一顶小帐篷里,老子就无法找到他。 琢磨了半天,反正你们不动老子也不动。 忽然,陈兵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办法。 经过一刻钟的思考,他决定冒一次险。 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人惊呼起来,顿时四周有火把被点亮,许多辽兵开始往那处集中过去。 陈兵叹了口气,果然都是有准备的。 悄悄起身,一个飞跃,径往暗处飞纵而去。 他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蹲在一顶小帐篷边,仔细感受了一下帐篷里的动静。 然后割裂帐篷钻了进去。 帐篷里睡了四五个辽卒,尽管外面有人呼喊,这里却依然鼾声如雷。 辽兵的装备不错,全身铠甲,还配了面甲。 陈兵用沉默送五个辽卒离世,然后开始穿戴起辽卒的盔甲,遮上面甲后,再抹点灰,根本看不出辽人还是宋人。 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乱,想是卞喜儿和蝶儿勇猛,找不到当官的,就开始杀当兵的。 陈兵不管这些,提了长矛和盾牌,钻出帐篷,在营地间乱转。 有辽卒低声冲他吆喝,陈兵听不懂人家说啥,只能装聋作哑,掉头离开。 转到另一处角落,钻进一顶帐篷内,见还是五个人横在地毡上,随手拖了一个出去。 那辽卒还在做梦,挣扎着想喊,被沉默抹了脖子。 尸体被扔进了草丛里,陈兵再次钻进帐篷里,往地上一横,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兵竟然真的睡着了。 等他被人踢了两脚时,才清醒过来,自己这是还在辽军大营里。 其他辽卒都已经起身,叽里呱啦地说着话,一边往身上披挂着装备,一个个钻出帐篷,最后一个还向陈兵招了招手。 陈兵连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大营里已经哨音连天,各处有人不停地吆喝叫骂。 整个大营开始运转,第二次攻城战又拉开了序幕。 陈兵跟在几个辽卒身后,往前跑,一队队的辽卒排列成一个方阵,安静地等待着攻城的命令。 陈兵也站在队伍里,四处踅摸着一个个忙碌的军官,寻找高级头目到底藏在哪里。 他看到一个全身披挂整齐的家伙,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也没人管他,只是四处转悠着,这里看看那里瞄瞄,不时还喊上几句。 这个家伙官不小,应该是个督察样的职位。 陈兵见他往这边走过来时,用手一捂肚子,冲旁边的军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示要方便。 然后急急地往一处无人的地方跑去。 那督察样子的军官猛然看到有军卒单独溜走了,立刻大步赶过来。 转到一堆杂草后面,看到陈兵正蹲在地上,手里拄着长枪,用力呢。 他嘴里叽里呱啦地一阵说。 陈兵也不理他,只是低头认真搞自己的事情。 那军官骂了一阵,见陈兵不理他,顿时恼了,大步走过来,抬脚就踢。 陈兵正等着他这一下,手里拄的长枪稍微倾斜了一下,正好迎向那军官。 军官想躲开枪尖,往侧让了让身体,谁知下一刻,长枪尺长的尖刃偏偏就来到他躲避的地方,噗地一下扎进了他的脖子。 一身军官装束的陈兵,从杂草丛后面走出来,手里提了军官的腰刀。 四处转悠着东看看西瞧瞧,仔细辨别辽军军官的服装。 突然一个辽卒跑到他跟前,大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看着他,等待回答。 陈兵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啥,只是傻傻地冲他点了点头。 那辽卒立刻转身往回走,陈兵则跟了上去。 心里暗暗琢磨,这是让老子去见谁吧,懵对了? 两人穿过一众军卒方阵,眼见前方城墙方向,已经有攻城的云梯开始往前运动。 城头上也涌出无数大宋军卒,准备着砖木雷石。 双方攻城战一触即发。 陈兵跟着辽卒来到方阵后方,那里停了一辆战车,敞篷,四匹战马拖拽着。 上面有栏杆,一个中年辽人站在战车上,眼睛紧盯着远处的城头。 不时低头冲下面的军卒说着话,听到他说话的军卒,立刻转身就跑。 陈兵一脸笑意,好小子,躲在这里呢,让老子好一个找啊。 他放弃跟随前面的军卒,自己从另一个方向靠近战车。 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就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第一卷 第363章 斩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立刻觉得犹如芒刺在背,那目光十分犀利,毒蛇一般。 不好,有高手。 陈兵立刻变得老实起来,装作认真地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抬头看着城墙方向。 那目光审视良久,才从他的身上撤离开。 陈兵暗自吐出一口气。 处在万军丛中,再加上这么个高手,不知能不能安全脱离? 如果是夜晚,自然无话可说,找到这个高级军官时,他已经动了手。 陈兵感觉不到高手的如刺目光,这才转头去看一个站在战车一侧的人。 瘦削的身材,全身裹在盔甲中,跟陈兵一个模样,根本看不出样貌,只能间或看到他的两只眼睛,亮亮的,转动灵活。 战车上的将领不时发出一串命令,许多传令兵模样的辽卒,一个个策马奔出,还有快速跑回来的,显得十分忙碌和混乱。 战车周围还站了不少护卫,手持武器,很是警惕。 陈兵观察了半晌,根本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如果强行刺杀,能不能跑得掉先不说,有那高手在侧,能不能杀得了人家还不好判断。 正当陈兵发呆时,有军卒跑到他面前,呱啦呱啦地说了几句话,同时抬手指了指战车方向。 陈兵话听不懂,但是意思很明白,那高级将领让自己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陈兵知道,过去就等于暴露身份,不用两句话就露了馅。 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战车走去。 一步一步来到战车前,垂头站稳。 站在战车上的高级将领并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远处的城墙,还有城墙上饺子一般往下坠落的辽兵。 嘴里兀自念叨着什么。 当然陈兵也听不明白。 忽然,那将领用力一拍战车上的栏杆,吓了陈兵一哆嗦。 他说话的声音大起来,叽里呱啦,神情还很激动。 陈兵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粗豪汉子,滚圆的身体裹在盔甲中,没带头盔,黑红的大脸,腮肉都在颤抖。 他抬手指着前方,冲着陈兵就是一阵吆喝。 陈兵再次垂下脑袋,一动不动。 老子听不懂啊,你说的什么鸟语花香。 心里算计着两人相隔的距离,如果一击得手,是不是能活着逃出敌营。 还没等他算计好,从一旁走过两个高大的军卒,两人来到陈兵身后,探手就把他的胳膊扭住,往后反剪,然后用力推着他往一边走。 陈兵懵逼,这是老子犯了错,要推到一边斩首示众吗? 两个军卒押着他一路来到一个杂草凹地,从后面一踹陈兵的腿弯,让他跪在土地上,还用力将他的脑袋压住。 另一个军卒一把拽掉陈兵的头盔,抓住他的头发。 陈兵已经明白了,这是标准的砍脑袋模式。 按照刚才的步数,加上凹地中杂草有一人多高,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到这里的状况。 就在一个军卒抽出腰刀,往后撤了半步,准备举刀砍陈兵的脑袋时。 陈兵两手被放开,同时握住腰间的刀柄和剑柄,也不用抬头去看,只往两侧一挥。 沉默和宝剑同时刺入了两个军卒的咽喉,两人瞪着大眼,惊诧地看着陈兵的笑脸。 陈兵起身拍打了一下腿上的土屑,上前将一个军卒的盔甲扒下来,给自己穿上,然后将自己的盔甲给一个军卒穿上。 挥刀砍下他的脑袋,再套上头盔,提在手里。 收起自己的武器,腰上挂了军卒的腰刀,提着戴了头盔的脑袋往回走。 他收拾这些东西,担心时间过长,又是去时两人,回来只剩了他一个,这事却无法解释。 正想辙呢,却发现走入这群辽兵中间,不管是高级将领还是其他辽兵辽将,几乎都无人注意他的动作。 现在是攻城失利,死伤严重,高级将领正在恼火。 所以,站在战车附近的辽将人人自危,都垂了头,不敢稍动。 陈兵提着人头走到战车前,将人头扔在车下,躬身后退,站在了战车一侧。 他故意避开那个高手,来到战车另一侧。 这回他距离高级将领更加近了,几乎在车下就能挥剑斩断那高级将领的双腿。 陈兵忍住这个诱人的想法,现在虽然能暴起杀人,可是逃走却是个大问题,得想好退路才行。 一个辽军高级将领,还不值得自己用命去换。 攻城战继续激烈地进行着,辽军急于在短时间内拿下大同府城,析津府边境空虚,他们这些边军,一刻也耽搁不得。 怎奈宋军顽强,出乎意料地勇猛,让辽军在攻城战中损伤惨重。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兵在等天黑。 虽然时间还有些长,但是,天黑下来才是自己的主场,进退都随意。 他不相信站在一侧的高手,会比那个木老更厉害。 就算跟木老差不多,在黑夜中只能是个被杀的狼崽子。 时间到了午时,辽军鸣金,让攻城的军卒退下来休息,吃饭喝水。 那高级将领也站累了,招手让人送上一把椅子,仍然坐在战车上,看着前方的城墙发愣。 陈兵趁机转头四顾,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这是一个草坡地,处在辽军最后方,再往后是杂草和旷野地。 如果是骑马逃跑还行,在晴天白日下,很难逃脱对方的追踪。 正无法可想时,忽然发现距离战车不远处,有两个辽卒,正在打理一匹战马,只一眼就看得出是一匹好马。 这匹战马应该是这个高级将领的坐骑,还有两个专门的马夫照顾。 陈兵终于找到了逃走的方法。 在心中推演了两遍行动方案,再扭头去看战车上的高级将领,那家伙正在吃饭。 手里提了一条猪腿,啃了几口,还有皮袋里的酒。 站在战车一侧的高手,也退到一处平缓的草地上坐下,拿了肉干咀嚼着。 他坐的地方,正是战车与战马的中间,陈兵杀人后,得从他的身侧路过。 陈兵只能继续等待,心里暗暗叹息,要是李花羽在就好了,先抢战马,然后一箭干掉辽将,多么方便快捷。 此时有人送上了饭菜,递给了陈兵一份。 粗糙的青稞面饼子,配了一碗黑糊糊样的汤,但是能喝出一点肉味,还算厨师有良心。 休息时间只有不到两刻钟,随着高级将领一声吆喝,战鼓开始咚咚咚地敲响,战场上的辽兵呼啦啦地往前涌去。 眼前的战马奔进奔出,传送着一条条的命令。 陈兵看着这繁忙的状况,心里有些焦急,那高手犹如一根树桩,杵在战车一侧就是不动地方。 陈兵心中烦躁,伸手慢慢握住沉默,琢磨着,老子先杀人,就不信逃不掉。 沉默被缓缓拉出刀鞘,陈兵深吸一口气,正要发动。 突然,前方不远处一阵喧哗,有辽兵从马上摔下来。 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战车一侧的高手也往前踏了两步,伸头去看情况。 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第一卷 第364章 机会有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等待这么个机会,已经在辽军里站了大半天的时间,哪里会错过。 沉默瞬间弹出刀鞘,他的身体也从原地飞纵而起,斜向上来到战车栏杆处。 本来他距离就近,只轻轻一跃间,与高级将领就是个脸对脸的状态。 那高级将领也被摔下马的辽兵所吸引,正瞪着眼睛看呢,忽然眼前就出现了陈兵那带着头盔的脸。 两人眼睛互相瞪视着,仅仅是一瞬间的呆愣,沉默已经刺入了辽军高级将领的咽喉中。 那身材粗壮的汉子几乎连反应都没有,还在呆傻中,陈兵已经错身而过,一脚踏到战车横梁处,身体径往战马方向飞过去。 陈兵一动,站在战车前不远的辽军高手就感受到了异常,几乎与陈兵同时行动,不及回身,直接往后跃出。 半空中长刀出鞘直刺陈兵的后背。 可惜陈兵速度快,瞬间拉开了与辽人高手的距离。 两人一追一逃,纵出十几丈后,战车周围的辽兵才惊觉过来,有人跳到战车上去看自己的首领,有人提枪去追陈兵。 整个指挥处顿时大乱。 由于辽人高手追得紧,陈兵也没机会抢夺战马,只得越过战马往山坡下飞跃而去。 辽人高手紧追不舍,长刀挥舞,就差了半丈距离,却如何也拉不近与陈兵背影的距离。 他们身后的辽兵纷纷上马,催马寻着两人的背影追下来? 陈兵速度快一些,在旷野中渐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一边奔跑一边将身上的盔甲脱掉,迎风飘荡起来。 在他身后紧追的辽人高手目瞪口呆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消失在杂草丛中。 辽人高手神色茫然,听到身后马蹄声急,翻身而起,将一个追至身后的骑士撞下马去,自己用刀背猛砸马臀,战马奋力,向着陈兵消失的方向奔下去。 陈兵掠过草尖,向前飞奔着。 他也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比自己判断的差了不少。 辽兵死了主将,积极性便差了太多,就连追击刺客也没那么用心。 身后只有那个辽人高手,还在紧追不舍。 跑了半个时辰,那辽人高手依然寻着痕迹跟在陈兵后面。 陈兵放慢速度,与他不远不近地吊着,心里琢磨着试试这家伙的能耐。 曾与吕薇交过手,当时被打的很惨,后来经过吕薇的指点,自己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后来又跟韦不全打架,虽然狼狈,也算是打赢了。 再就是木老,被陈兵引入黑暗主场中,借李花羽的一箭,重伤对手。 这几个高手可都是当世顶尖的存在,也没奈何自己。 那今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是不是也很硬呢? 陈兵觉得手开始痒痒起来,索性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停下脚步,安静地等待对方追上来。 不到半刻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那辽人高手出现在不远处。 看到立在地上,气定神闲的陈兵,就是一愣。 猛地勒住战马,呆呆地看了陈兵一会儿。 “你,怎么不跑了?” 此人的宋国话说得还挺溜。 陈兵宝剑在手上挽了个剑花。 “我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也许你会后悔这个决定。” “也许你会后悔追上来。” 那辽人高手慢慢从马背上滑下来,抽出腰下长刀。 他依然全身盔甲,一步一步往陈兵走过来。 两人相距三丈左右,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 “在辽国军队中,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叫萧衢。” “陈兵。” 萧衢一愣。 “陈兵?宋军主帅?” “正是本人。” “你,你身为主帅,竟然亲身犯险,所为何来?” “老子喜欢。” 萧衢十分不解,却也不多想。 “萧青黛可还活着?” “哦?你认识她!” “她是我姐。” “活的挺好,在我府中喂马呢。” 萧衢没说话,陈兵分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下一瞬,萧衢扬刀晃了一下, 大步上前,猛力下斩。 陈兵见他动作,便知其下一步的走向,身体微微一侧,闪到左边,沉默跟着刺出。 萧衢长刀劈到半道突然就拐了弯,横斩陈兵腰腹。 陈兵躲闪不及,只得用宝剑迎上硬拦。 当的一声,陈兵被长刀震出一丈多远,手腕子发麻。 而萧衢则用手抚摸着胸前盔甲上的一个孔洞,正是沉默所刺。 “果然有些手段,老子倒是小瞧了你。” “切,老子倒是想高看你一眼呢,不过如此。” 两人说着话再次冲到一起,展开生死搏杀。 交换几招后,陈兵觉得这个萧衢比木老差了些,如果是在黑夜里,恐怕已经被自己刺穿了咽喉。 就算是在白日,萧衢身上已经留下几处伤口,幸亏穿了盔甲,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影响了他的行动。 萧衢明白,再打下去,自己就走不了啦。 长刀大力横扫出去,将陈兵逼开数步,自己转身就往战马处急跑。 陈兵见状一笑,身体借风一荡,瞬间从萧衢的头顶跃到了他的前面。 萧衢急速奔跑,因全身盔甲限制了他的速度,距离他的战马还有两丈时,猛然抬头,发现陈兵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萧衢急刹车,停在两丈处瞪着陈兵发呆。 “跟我说说,你在军中任何职务?” 萧衢平息了一下气息,从来都是他虐别人,今天终于碰到了硬茬子。 “你可知道今日刺杀的是何人?” 他不答反问。 “老子管他是谁,只要杀的是当官的,就没白跑一趟。” 萧衢摇摇头,叹道:“圣上的第七子,此次征西大元帅,统兵十二万的最高将领,耶律元成。” “我靠,这不是让老子撞了大运啦。” “我劝你还是快走吧,估计待会就有大批的元帅卫队追过来。” “人都死了,他们还会过来拼命?” “皇子死了,其卫队一个也别想活,不过来拼命也不成。” 陈兵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这个第一护卫也得死吧?” 萧衢又开始咬牙:“如果拿不下你的人头,辽国也再无我存身之地。” “不如到我哪里喂马吧?” “你...” 萧衢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看看与陈兵的差距,就是再拼命,恐怕结局也是个死。 两人对峙了片刻,远处传来了马蹄轰鸣声。 萧衢抬头盯着陈兵。 “我姐真的没死?” “不如跟我杀过去看看你姐。” “你不怕他们追上来?” 萧衢抬手指了指马蹄传来的方向。 陈兵扭头看了一眼。 “你觉得他们能奈何得了我?” 萧衢再次哀叹:“宋国怎会出了你这么个怪胎,天不灭宋啊!” 陈兵不希理他,眼见辽国骑兵追到了近前,一拨马往前冲出去。 “走了,想去看看你姐就来找我。” 第一卷 第365章 单面屠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辽骑三百多人追了过来,他们不及跟萧衢打招呼,催马往陈兵冲去。 陈兵的战马好,在旷野中撒开四蹄,风一般往前狂飙。 短时间内就与众辽骑拉开了距离。 但是,这些辽兵都是皇子的护卫,如果不抓到杀害皇子的凶手,大概率是死定了。 所以,三百多辽骑尽管被拉下很远,却还是穷追不舍。 陈兵也不往府城跑,只是在这辽阔的杂草旷野中跟他们兜圈子。 敢这么追老子,等天黑下来,就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是几只眼。 直到胯下的战马跑得吐了白沫,身后的辽骑也不得不停下休息,天色此时也暗了下来。 双方相距一里多地,都知道彼此的位置,甚至在黄昏时还能互相看两眼。 三百多辽骑很是无奈,体力耗尽,战马根本不能继续奔驰,只好呆呆地看着陈兵坐在一处山坡顶上看夕阳。 余晖落尽,黑暗染满了整个旷野。 辽骑卫队因追击急促,并未携带照明物,而满地的野草,根本无法持久燃烧。 双方都待在黑暗中养精蓄锐,等待明日东升。 陈兵确定辽骑都歇下来,自己躺在杂草丛中闭目睡了一觉。 等醒过来时,已经将近夜半。 整理了一下武器和衣带,深吸一口气。 “杀戮开始!” 嘟囔一句后,纵身跃入夜空中,展开身形,随着夜风无声地往辽骑休息地飘了过去。 三百多辽骑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鼾声此起彼伏。 大半天亡命的追击,不论是战马还是骑士,都消耗过大。 虽然勉强留了岗哨,结果那站岗的辽兵睡得比别人还死。 陈兵双刃弹出,开始收割生命。 原野上连个虫叫鸟鸣都没有,呼吸声就是目标,对陈兵来说,比太阳下用眼睛看都清晰了然。 双刃准确无误地刺入一个个咽喉,切断了无数的呼吸声。 直到两刻钟过去,才有一个辽兵顽强地捂住咽喉,嘶声喊了一嗓子。 这临死的喊叫声惊醒了剩余的辽兵,从草地上翻身跳起来,伸手抓了武器,四顾茫然。 黑暗中根本无法确定异常在何处,茫然中有轻风掠过,只觉得脖子一凉,惊诧中,大脑的意识渐渐模糊。 三百辽兵,陈兵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小心地一一刺穿了他们的咽喉。 也许有遗漏,却也毋需求实,选了一匹高壮的战马,策马循着来路奔驰而去。 经过一丛一人多高的杂草时,陈兵嘴角微弯,抬手招了招,然后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片刻后,杂草丛中伸出一个脑袋,继而站起一个人影。 正是萧衢,疑惑地看了看战马远去的方向,然后快步往辽骑驻扎的营地跑。 奔跑中被一物绊了个跟头,单手撑地,翻身立住身体。 伸手摸出火折子,打火点燃一片野草,火苗冒起时,四周黑暗褪去,露出了一地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死尸。 萧衢倒吸一口凉气,傻傻地任野火越烧越旺,照亮整片野地。 散在四处的战马惊叫起来,往黑暗里逃去。 傻站了半晌,萧衢失去魂魄般,转身毫无目的地往前走。 陈兵回到大同府城时,天色已经亮了。 李花羽阿三等人一夜未眠,都聚在府衙内等候消息。 陈兵突兀地出现在门口时,一众女子和将领们才将心脏放进了肚子里。 “陈兵,你可回来了。” 阿三哭喊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放松。 李文国沉着脸,走过来单腿跪地。 “大人,您以后能不能给个准信,好让末将心里有个着落?” 将领们都单腿跪下,以示附议。 李花羽抻了个懒腰:“他如果能做到,就不叫陈兵了。” 蝶儿轻轻道:“花羽姐不也是一夜没睡着嘛。” 李花羽白了她一眼:“就你聪明。” 陈兵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以后这样的行动不会再有了。” 所有人纷纷站起来。 “大人,战果如何?” 陈兵抱着阿三来到大案后面坐下,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宰了一个皇子,好像是此次辽兵的主帅,被追了一天一夜。” 一众人惊讶地瞪大了困倦的眼睛。 “啊!皇子?还主帅!死了?” 李文国兴奋地说:“大人,咱今日可以出击了吧?” “先弄点吃的过来再说。” 陈兵早已饿得不行。 吃过饭,陈兵带了众人登上城头,观察辽营的动向。 辽军失了主帅,剩下的将领正在商讨,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整个辽营毫无生气,死气沉沉一片。 陈兵摸索着古朴厚重的墙砖,思考片刻。 “这样,我带领夜袭队,负责冲击辽军指挥部,其余各部,重点打击正面的辽军营地。” “大人,是要来一场正面攻坚战了?” 李文国语气有些颤抖。 “就是如此,趁他们无主时,冲散他们的队伍。”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转身去集结队伍。 两刻钟后,城门轰然大开,陈兵策马跑在最前面,李花羽紧随其后。 卞喜儿和蝶儿各领五百骑,跟在两人身后冲过吊桥,打马往辽军营地冲去。 辽军为了攻城方便,营地距离城墙不足二里地,战马几个呼吸间就能冲过。 辽军岗哨早早发现了冲出城门的宋军骑兵,大声呼喊着往中军猛跑。 中军帐里的将领正在争论着,还没弄出个结果。 接到报告后,立刻冲出大帐,四处吆喝着集结队伍。 可是哪里来得及防御,谁也没想到宋军会在此时出城迎战倍于己身的辽军。 许多辽兵还在发傻时,陈兵带着一千铁骑,已经呼啸而至,掠过辽卒,杀入辽营深处。 很多辽将正在疑惑,宋军怎么会弄出这么点子人过来送死呢? 下一刻,就感到了地面的震动,猛然扭头,发现大批的宋军骑兵,乌压压一片,正全速冲向自己。 喊叫声,惨叫声,战鼓声加上凄厉的哨音,辽军营地乱成一团。 大批大批的宋军铁骑冲进了大营,四处追击杀戮着慌乱无序的辽卒。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辽军顿时陷入了绝望。 十二万大军,正面驻扎了四万多,两侧各驻扎三万多人马,只留了南门,算是给陈兵留了个退路,让他知难而退,逃入宋国境内。 此时,宋军的五万大军,专一冲击正面的四万辽军。 从高处看去,就如热水流入白雪之中,宋骑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残尸败迹。 无数辽卒无心恋战,撒丫子往旷野中逃去。 陈兵的一千铁骑,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杀到了辽营中军大帐处。 也不知哪个是官哪个是兵,只见人就杀,后面还有人点燃了辽营大帐,片刻间狼烟四起,哭爹喊娘。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第一卷 第366章 并非幸至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远在两侧的辽军营地,收到情报后,立刻集结队伍,从两侧往中间集中。 等他们赶到正面营地时,宋骑已经杀透了大营,正掉头往西杀过来。 陈兵的一千铁骑在前,五万大军分成四个箭矢状冲锋阵型,卷起漫天的尘烟,满耳朵都是振聋发聩的马蹄轰鸣声。 西侧的辽军顿时陷入慌乱,在将领的竭力嘶吼声中,勉强形成防御阵型,撑起长矛,等待宋军的冲击。 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宋军骑兵从三面兜过来,跑在最前面的却是亡命奔逃的辽军骑兵。 两千多辽军骑兵,被追着屁股杀,根本顾不上方向,也躲不开自己的阵营,蒙着头冲进了自家阵营。 防御阵型被瞬间冲得乱七八糟,还没等重新集结阵型,宋军骑兵已然冲到了跟前。 陈兵左前方是手持大枪的卞喜儿,右前方是抡着大刀的蝶儿。 两个小姑娘比辽卒壮汉都猛了数倍,纵马冲入地阵,片刻间就梨开了两道沟壑,随后一千夜袭队铁骑横冲直撞了进来。 两翼的宋骑也随后扎入辽军阵地,双方未经缠斗,辽军便败下阵来。 兵败如山倒,哭爹喊娘的辽军四散逃命,根本无视了辽将的嘶吼。 而那几个挥刀吆喝着,组织抵抗的辽将,被李花羽用弓箭射翻。 从大同府城东门过来救援的辽军,眼见大势已去,领头的辽将急令全军掉头,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迅速往析津府方向撤退。 临阵撤军,乃兵家大忌,辽将乱中出错,出此昏招。 这个命令带给辽军军卒的是一场灾难。 宋军铁骑分出两万骑,调转方向衔尾急追。 辽军步卒瞬间淹没进宋骑的海洋里。 辽骑亡命奔逃中,掉队的被马踏如泥,成军的骑兵根本无视身后的惨叫,埋头逃命要紧。 这一路追逃,一直奔了近二百里地,宋军才鸣金收兵,止住了追击的脚步。 这一仗尽歼辽军七万余人,逃回不足两万,其余重伤逃散的不计其数。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收到信报,辽兵大败不说,还痛失一子,让他差点从龙椅上跌下来。 “这个陈兵是从何而来?” 喘息半晌才颤颤巍巍地问。 有大臣出列回道:“此人是宋国议和使团的监察使,后来不知如何,成了领兵统帅。” 耶律延禧茫然地看着群臣。 “议和使团?谁能告诉朕,这议和使团为何崩溃于道中?” 没人说话。 “还有和亲一说,朕与宋国皇帝已经达成共识,如何半道变成了如此局面,是什么原因?” 依然无人接茬。 耶律延禧用力一拍龙案。 “一个议和使团的监察使,如何领兵五万人,击溃了朕的十二万大军?”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呼吸都困难起来。 耶律延禧暴怒过后,感到一阵虚弱。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殿内群臣,期待有人出列,说出一个让人振奋的计划。 可惜,一众文武大臣都低垂着脑袋,大殿内落针可闻。 析津府败势已成,加上逃回去的近两万骑辽军,一共不足七万人马,如何抵挡大宋二十五万边军? 况且还有凶如猛虎的陈兵部,盘踞在大同府虎视眈眈。 正当殿内众人沉默时,又有边军急报传入大殿。 辽阳府告急,完颜宗望部十万人马,攻击甚急,辽阳府城摇摇欲坠。 而挡在临潢府最后一道关口的龙化州,集结了辽国十五万大军,抵挡着完颜宗翰的十万军队。 也是节节败退,败相已成。 耶律延禧眼中流下泪来,堂堂大辽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 他全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绝望的眼神,看着整整齐齐,垂首而立的文武群臣。 完颜宗望坐在大帐内,安静地听完军卒的报告。 过了良久,他的眼珠才转动了一下。 “呵呵呵,果然厉害,能吃掉本王的五千铁骑,并非幸至。” 站在他座位一侧的一个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 “此人确有雄才大略,当初王爷的注下得有些薄了。” 完颜宗望摇头:“裂土封王啊,不是注下的薄,是此人并未将咱大金国放在眼里。” “王爷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全力拿下辽阳府,灭了辽国,然后本王好好与他碰一碰。” “嗯嗯,让他看看咱大金的实力。” 完颜宗望转而望向大帐外,眼神十分坚定。 陈兵将辽国十二万边军击败,收获了无数粮草器械,用马车运了两天,才清理完毕。 大军在大同府城修整了两个月,闻讯从各地赶来的宋人,充斥了整个府城。 五万军队再次扩张了两万人。 焦广海此时身为总教头,已经不用亲自下场,他手下也算能人无数。 依着陈兵的想法,军队训练完成后,趁势拿下析津府,完成整个大宋北部的防线。 但是,自己孤军作战,到现在两年有余,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 赵哥又是个什么想法? 李花羽和蝶儿已经给他分析了当前大宋朝廷的形势。 皇帝赵佶只顾吃喝玩乐,根本不理朝政,大权已经落在以蔡京为首的一伙人手里。 这伙人跟陈兵都不对付,包括太尉高俅,元帅童贯,皇宫内还有一个对陈兵恨之入骨的韦皇后。 虽然陈兵在辽国大放异彩,做下了丰功伟绩,却得不到朝廷的认可。 甚至,边关元帅童贯再而三的给陈兵使绊子,置陈兵于危险中而不顾,显然是不想让他回到大宋。 陈兵还在犹豫中,最后让李花羽一句话安定了心思。 “哥,你管别人怎么想干嘛?” “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的。” 蝶儿补充了一句。 陈兵笑了:“你俩这话说的,让我无法反驳。” 阿三在旁也坚定地说:“你往哪走我们都跟着就是。” 陈兵举起右手:“明日集结队伍,留一万人守住大同府城,其余兵发析津府。” 有传令兵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本来安静平和的大同府城内,顿时紧张起来,各自准备着出发的物资。 最忙碌的要数后勤保障部,四处调集粮草马匹还有民夫工兵等等。 焦广海、李文国、易重建、赵普宁四大将领,各领一万五千人马。 卞喜儿和蝶儿率领的一千夜袭队,平时算作陈兵的护卫亲兵营,跟随陈兵列在中军。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六万队伍开拔,由李文国部做先锋,径往析津府方向行进。 析津府辽国边军留守上将军耶律栋梁,四十多岁的年纪,驻守边军已经五年多,属于老牌行伍。 这次冒险抽调边军去征剿陈兵部,他是极力反对的。 虽然宋国边军不可虑,但是毕竟在边境摆了二十五万人啊,怎能无视? 可架不住边军主帅是皇子,还是主帅,一句话便定了方向。 耶律栋梁沉稳老练,听到征剿兵败后,收编了逃回的残余部队,便紧守孤城,闭门不出。 只是,你不找事,事情却偏偏找上了你。 第一卷 第367章 偷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前方探马来报,大同府陈兵部六万人马,已经渡过了桑干河,看方向,大概率是析津府。 耶律栋梁顿时慌了。 陈兵五万人便将十二万边军击溃,自己现在只有六万余,孤立无援下只能据城而守。 耶律栋梁最担心的还是宋国的二十五万边军,陈兵就算厉害,仅凭他的六万人,还不能攻破析津府城。 但是,一旦宋国境内边军十万以上过境围城,自己就真完蛋了。 他多派了斥候偷入宋国边境,专门守在宋国边军附近。 一旦军队有异动,立刻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再做打算。 一边加紧巩固城池,四门封闭,只留北门进出。 府城周边的县镇,都被他清空,不给陈兵留下半点可用物资。 紧张地忙活了七天,也就是陈兵的先头部队到达城下的那天,才停止了其他活动,专心守城。 析津府城矗立在边境多年,城墙比其他府城还要高出一丈多,墙高且厚,一般云梯都不够长。 因为城门封闭,想偷城都很困难。 如果强攻,死伤必然很多,这可不是陈兵想看到的结果。 整个六万人的大军已经在析津府城西门前扎下营盘,修筑了营寨工事,两营相距五里路程,遥遥相对。 陈兵选了一处高地,坐在马背上,遥望着城高墙厚的析津府城。 李花羽和阿三伴在他的左右。 一众将领都立马在四周。 “哥,这场仗该怎么打?” 李花羽皱着眉头,观察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咱们去转转,回去老焦和文国弄个沙盘,大家一起想想该怎么打。” 陈兵说完催马往山坡下跑去,众人则紧随其后。 陈兵等人围着析津府城绕了一圈,期间走走停停,还让李花羽用笔在纸上画了标记。 大半天的时间,众人才回到营寨里。 陈兵安排卞喜儿和蝶儿两人在营寨前一左一右安顿下来。 她俩的感触比任何岗哨都好使,营寨门前后都不用再安排岗哨了。 众人吃完晚饭,聚在中军帐中,开始研究攻城策略。 沙盘已经做好,大家伙围着沙盘,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 李文国焦躁起来。 “大人,明日让我带人第一个往上冲,就不信上不了城!” “云梯都够不着城头,你飞上去啊?” 焦广海撇嘴。 “大人,要不咱还是用偷袭?” 赵普宁说。 陈兵缓缓摇头:“他们只留了一个城门,必然重兵把守,恐怕一时半会打不开城门。” “那找一个人少的地方爬上去,再用绳索往上吊人。” “不行,今时不同往日,城内有六万人,防守必然密集,哪里会有人稀的地方。” 众人沉默下来。 李文国眼睛忽然一亮。 “大人,此地距离大宋边军不远,我快马去找小种经略相公,直接调十万边军过来,碾压式攻城就是。” “有童贯把持军务,小种相公未必有胆抗命。” “不试试怎能知道不行?” 陈兵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既然到了边境,那就让边军打这一仗,正好避免自己的军队损失,也让边军赚些功劳。 “边军败退多年,也该出出这口恶气了。” “好,我连夜起行。” 李文国兴奋地说。 他在边军多年,都是些过命的交情,这泼天的功劳,怎么能不带上那些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们呢。 陈兵见他急着要走,摆手让他稍停。 “记住,此去大宋边军驻地五百里左右,我等你三天,报信过来,不然便不用回来了。” 李文国重重点头:“好,就是三天,成不成末将都会有信过来。” 说完拱手行礼,匆匆走了出去。 陈兵挥手:“都去歇了吧,明天再琢磨这事。” 众人都散了。 陈兵睡不着,出了大帐,向营外走去。 李花羽和阿三跟在他身后,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出声打扰。 三人一直来到营外远处,再往前走就是桑干河,河面宽阔,滔滔河水翻滚向前,发出轰轰轰的声音。 陈兵站在河边,感受着水汽氤氲。 河边风浪有些大,阿三拽了陈兵的衣服。 “陈兵,你往后站点啊,别被风浪卷进去喂了鱼。” “老子只会吃鱼。” 陈兵笑呵呵地说。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想起来什么,又没抓住。 他用心去琢磨,半晌无果,只得挥手。 “走了,回去睡觉。” 三人骑马往回走,路上李花羽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城墙。 “哥,你说辽人会不会晚上来偷营?” “这活咱擅长啊,他们敢出来吗?” 陈兵很自信。 “如果是我,今晚就来偷一把。” “为什么?” “你想啊,对手人数差不多,刚刚扎下营寨,军卒疲劳,必然睡得死。” 陈兵点着头。 “继续。” “而且,咱距离大宋边军不远,肯定会去求援,只六万人攻城不现实。” “嗯嗯,他们得趁援军未至,先想办法搞掉我们。” 陈兵补充着。 “花羽厉害啊,我都没想到,走走走,回去准备准备,来不来都得把防御做好。” 三人说着话,回到了营地里。 陈兵召来几个将领,吩咐一番。 再派人去跟卞喜儿和蝶儿打个招呼。 一般对付偷营劫寨的,都是清空营寨,将对手放进来,然后合围击杀。 有的会挖什么陷坑,放尖刺等等,都已经来不及。 陈兵只让军卒藏到营寨周边,弓箭手围了两圈。 后面就是精骑冲锋,简单有效。 整个大营里,帐篷连着帐篷,巡逻的军卒不时列队走过。 从外面看去一切正常。 陈兵则又去卞喜儿马车里抻大筋。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不但管用,而且一天不抻一抻,就浑身难受。 时间渐渐过去,已经过了午夜,营里营外一片安静。 本来众军卒还瞪着眼睛等待着。 谁知半夜过去,已经到了卯时,还是一点异常也没有。 所有人渐渐松懈下来,开始合上眼睛打瞌睡。 陈兵也觉得累了,既然判断错误,也没啥,小心无大错嘛。 他也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突然,卞喜儿伸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喜儿?” 陈兵迷迷糊糊的问。 “有动静。” 陈兵瞬间睁开眼睛,仔细倾听着。 果然,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就像枯枝折断的声音。 其间还夹杂着棉布包裹马蹄的踏地声。 他们对这种声音很是熟悉。 “果然来了,花羽真神人也。” 陈兵轻轻赞叹。 卞喜儿顺了顺大枪。 “来得便去不得了。” “唉,小姑娘家家的,戾气太重哦。” “我跟蝶儿就是为杀戮而生。” 陈兵心里叹息,却没再说话,起身轻轻从马车后门溜了出去。 第一卷 第368章 官升三品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漆黑的夜色下,无数黑乎乎的人头晃动着涌入宋军营寨中。 他们行走间无声无息,只有间或有地上的枯枝被踩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陈兵伏在马车顶上,也不用眼睛,只是闭目感受着前方辽军的人数。 五千来军卒差不多吧,他算计着脚步声。 时间约有半柱香,辽军最前头的军卒已经进入营地中心,随即开始冲锋,不再隐藏。 他们持械冲进帐篷内,发现都是空的,有辽卒立刻发出哨音,通知首领,上当了。 正在辽军首领发愣时,天空上响起了一片嗤嗤的声音,上过阵的军卒都清楚,那是羽箭在空中飞行发出的动静。 所有辽卒都是轻装简行,根本没有遮挡羽箭的工具,四周也无物遮挡。 能不能被射中,全凭各自的人品。 第一波羽箭落下,辽军顿时翻倒了无数。 辽军首领吆喝着让军卒散开,因为第二波羽箭再次光临。 如此三轮弓箭过去,宋军骑兵开始冲锋,从四面八方往中间合围。 一团乱转的辽骑如何抵挡冲锋的战马,只一个冲击,几乎便灭了百分之八十的辽卒。 有骑兵兜马在辽卒中转着圈子,轻松地歼灭了这次偷营的辽军。 这次歼灭战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五千辽卒基本没活下来几个。 收拾完战场,留了警戒后,其余人都去睡觉。 经过这次失败,辽军再没人出城找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内固守。 陈兵在三天内转遍了城池周围的地方,他觉得如果靠人力攻城,实在人手太少,必须得用别的办法,减少自己的折损。 到了第四天傍晚,李文国没回来,而且也没派人回来报信。 陈兵也能预料到这个结果。 有童贯掌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好过,夺了他这个元帅的风头。 自己思前想后,与童贯并无任何恩怨,纯粹是这个死太监的嫉妒心理在作祟。 只是嫉妒而已,就能置国家安全于不顾,大宋这些官员已经烂到了根子上。 陈兵放下心事,专心思考攻城的问题。在这几天的苦思中,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是利用眼前这条汹涌的河水,但是具体该如何操作,还未完全弄明白。 他整天蹲在河边,用铁锹挖了沟渠,用泥沙筑了城池,用作推演。 结合析津府城的地理形态,进行了无数次的研究。 干这个活,阿三最是兴奋,跑来跳去的,玩得很欢,脸上身上成天带了泥水灰尘。 第五天时,陈兵招了所有将领来到中军帐里,开始安排任务。 可任务还没安排完,就有人通报,说是大宋朝廷来人了。 陈兵一愣,自己在辽国南征北战了两三年,始终不见朝廷有信,如今一到边关,便有朝廷信息,这些人是因为怕死才不敢深入辽地的么? 军帐内进来三个人,中间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身穿锦衣,手里捧了一卷轴。 此人神情倨傲,行走间顾盼自如,净白的脸上仰三十度。 “上座者可是议和使团监察使陈兵?” 声音纤细尖锐,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太监。 陈兵坐在桌案后,没有说话。 “你是谁?” 站在桌案前的焦广海皱眉问。 “咱家乃大宋朝廷,圣上座下大内御使,王朝丰,陈兵接旨。” 他说着话,将手里的卷轴高高举起。 陈兵摆摆手,李花羽上前去拿卷轴。 王朝丰一缩手,让李花羽抓了个空。 “陈兵,接旨须有接旨的规矩,怎么着,你要坐着接旨不成?” “不行吗?” “哼哼,你这可是藐视朝廷,藐视圣上,罪过可不小。” 王朝丰身后的两个护卫,呛的一声,将腰刀抽出一半,眼睛瞪着陈兵。 “王朝丰是吧,跟老子好好说话,这里可是辽国,死了都不能埋进祖坟的。” “嘿,小子,敢跟本御使如此说话,咱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焦广海一脚踢在腿弯处,哎吆一声跪了下来。 两个护卫刚将腰刀抽出刀鞘,就有四支长长枪刃,压在了他俩的肩膀上,利刃贴紧了他们的脖颈。 两个护卫缓缓被枪下压,跪在了地上。 李花羽这才慢慢伸手,拿过王朝丰手里的卷轴,转身递给陈兵。 王朝丰没敢再说话,因为焦广海的刀在他面前晃荡着。 陈兵摊开卷轴,看了一眼。 确实是大宋皇帝的圣旨,有赵佶的玉玺,还有那看着很养眼的瘦金体字。 圣旨上的意思,是封陈兵为提刑司司正,官居从三品,即可回京履职。 陈兵知道,提刑司司正原来是曽布,现在提拔他代替了司正之职。 “赵哥是个啥意思?” 李花羽在旁瞅了一眼后,也皱眉看着陈兵。 陈兵也看她:“这恐怕不是赵哥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蔡京他们想让你回去,不要在这里搅和事了?” “不是搅和,他们是想来摘桃子而已。” 李花羽不屑地:“他们能拿下析津府吗?” “析津府不重要,辽国已经空了,早晚会挥师北上,去保卫上京的。” “那这大片的土地,可就无主了呗。” 蝶儿坐在角落里,沉静地说。 “你走了,他们离死就不远了。” 陈兵面对跪在地上的王朝丰。 “这道圣旨是你从皇上手里接的吗?” “圣旨啊,还能从哪里来,假传圣旨是要抄家灭族的。” “行了,你回吧,替我启奏圣上,拿下析津府我便回去。” 王朝丰没起来,直接跪着说:“那可不行,违抗圣旨可是大罪。” “你没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吗?” “听过,但是你必须得跟咱家回去复旨。” 陈兵有些不耐烦,这道圣旨明显是蔡京等人弄出来的,想让自己让出这个功劳,并承诺升自己的官。 “王朝丰,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埋了,就当没见过?” “咱家...信了。” 没办法,王朝丰头一次见这样的官,升官都不去,而且面对官家一点也不畏惧。 这在他印象中与朝中官员的形象十分不符。 王朝丰带了两个护卫离开,在童贯派来的五百边军护卫下,回到了大宋边境内。 打发走了王太监,陈兵想接着安排任务,接下来该攻取析津府。 谁知任务还是没有安排完,就有人来报,朝廷有人来见。 这次是一个禁军将领,手里持了一面金牌,上面刻了一个“敕”字,代表了当今皇上亲临。 所以,当看到陈兵坐在椅子上并未跪迎,那禁军将领十分吃惊。 “陈兵,你可知此牌犹如圣上亲临吗?” “不知道啊。” 第一卷 第369章 撞城墙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你...算了,说正事吧,圣上让你见牌如见圣上,即可起身回朝,不得有误。” 那人被噎得差点翻了白眼。 陈兵摆摆手:“这面牌子留下,人,赶紧滚蛋。” 那将领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焦广海上前一手夺过金牌,一手抓住他的后领子,直接拖出了中军大帐。 “陈兵,你抗旨不遵,想过后果吗?” 随着喊声渐渐变小,那人被强行驱逐出了军营。 陈兵已经没了安排任务的兴致,挥手让众将官退下。 “哥,皇上这是啥意思啊?” 李花羽忍不住问。 “还能有啥,他哪里知道老子在干什么,只是听从蔡京等人的蛊惑,弄出这等破事儿而已。” “你抗旨了,怎么办?” “老子抗啥旨了?” “圣旨啊。” “圣旨?在哪儿那?” “你...” 阿三见陈兵烦躁,连忙去弄了点酒菜进来,放在桌案上,亲手给他筛酒布菜。 可是,还没等这顿酒吃完,就又有军校来报,朝廷有人进营了。 来人一脸的风尘仆仆,手里持了一道金牌,大声吆喝着跑进军帐。 “皇上有旨,宣陈兵即刻进京面圣!” 陈兵摆摆手,焦广海立刻让人将此人架住,从帐篷里叉了出去。 “不管是谁,再敢进营,一律给老子打死埋了!” 陈兵恼了,这让他想起了岳飞,十二道金牌宣进京城,然后被抓起来弄死了。 老子可没有岳飞那么善良,不听众将劝阻,执意进京面圣。 到了第二天,陈兵招来众位将领,再次开始安排攻城任务。 他已经将圣旨的事抛在脑后,沉着地一步一步讲解攻城计划。 析津府城南面就是桑干河流经地,距离城墙不足三里。 宽阔的桑干河从西向东,经过析津府城再往东流二三百里远,又汇入了黄河干道。 只是经过城墙的河水流速慢了许多,这也是陈兵日夜琢磨的焦点问题。 他想用河水的流动速度,加入粗大的树干,在城墙前改道后,能不能将高厚的城墙撞塌。 改道的地方已经选好了,正是河道拐弯处,流速变缓的第一个弯道。 那里距离城墙最近,也不用靠近城墙,在辽军的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动工。 辽军许多将领都聚在城墙上,往下看宋军的工兵在挖河道旁的土地,他们都很好奇,这是要干啥? 几个高级将领围着耶律栋梁,议论纷纷。 “他们这是要用河水淹城吗?” “呵呵,笑话,咱这城墙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雨冲击,哪里会让河水侵入。” “以城墙的高度,他就是再多筑堤,城内也进不去水啊。” 听着几个将领的话,耶律栋梁皱眉看城下的宋军挖得起劲。 “你们不要臆断,好好琢磨他要干嘛才是,陈兵此人诡异之极,多次以少胜多,咱们该记住教训。” “末将实在想不出他要干嘛,疯了吧?” “是不是要用河水冲击咱的城墙?” 一个辽将头脑还算清晰。 众人一起摇头,不说流水的速度,就着水量根本撼不动如此高厚的城墙。 最后,耶律栋梁摆手道:“不管他如何,守好各自的岗位,我们将与析津府同生共死。” 所有辽将躬身称是。 桑干河的上游某段,宋军工兵们砍了许多粗重的树干,整齐地排列在河岸边。 这个河段的水流很急,从这里往下游,一直到改道之处,几乎没有遮挡和弯道,树干从此处下水,一路加速往下冲,等流到河道改变处时,撞击城墙。 这便是陈兵这几天想出来的办法。 一旦城墙被撞开一道口子,他再挥军冲锋。 那么这次的攻城战,宋军的战损会降到最低。 为了让树干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大,陈兵命令在树干下水处再往上游一里的地方,开始储水。 就是选了一段河道最窄的地方,先在河底打桩,然后用麻袋装了沙子,筑起一个河堤。 当然不能全部挡住水流,他们也没那个本事,至少挡起一部分水流,从而使得余下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 等开始放树干时,这边再决堤放水。 陈兵的计划推演的很完备,他根本不信如此粗如水缸的树干,在水流的加速下,会撞不开城墙。 经过三天的准备,终于全部完工,就等陈兵一声令下了。 易重建,赵普宁、焦广海三人各领队伍在营外待命。 陈兵、李花羽、卞喜儿和蝶儿四人,是撞开城墙后的第一冲锋纵队,负责强力拿下城墙缺口。 所有人都立马城外,安静地等待发令。 而耶律栋梁也带领一众辽将,站在城墙上,看着乌压压地一片宋骑。 双方隔空对视,气氛凝重。 陈兵沉默片刻,一举手猛往下落。 这边的上千工兵,快速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沙袋往河道中堆积,水下有木桩支撑,沙袋不会被水流冲走。 桑干河慢慢转了向,开始往城池流过去,慢慢冲击出一条新的河道。 水流越来越急,新的河道渐渐加深,水位也在上涨。 耶律栋梁担心地看着漫到城墙半腰的水流,依然没明白,就凭这样的水流,很难对城墙造成伤害。 真不知道这个陈兵在跟他玩什么。 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河水再次上涨,经过新的河道,冲击着析津府城墙。 所有人,包括辽兵和宋军,都在紧张地盯着水流。 到现在,除了几个听过陈兵解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还是看不明白,陈兵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直到湍急的河水中出现了第一个粗如水缸的树干,在浪花中若隐若现,犹如一根离弦的羽箭,飞速往下游冲击过来。 站在城墙上的耶律栋梁眼睛已经直了,他终于明白了陈兵的意图,但是也明白,已经晚了。 粗壮的树干,接二连三地出现在视线内,让他惊骇欲绝! 第一根树干猛烈地撞在了高厚的城墙上。 站在城墙上的人,只觉得脚下晃了一下,也仅仅是晃了一下而已。 这让他们生出了些许的希望。 但是,这份些许的希望,在接下来的撞击中,渐渐变成了绝望。 平时看上去又高又厚的城墙,在巨大树干的连续撞击下,渐渐发生了偏斜,站在城墙上的军卒都能明显感受到这种大厦欲倾的动感。 随着轰轰轰的声音,不知多少根巨大树干,如一把巨大的钉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城墙。 而此刻的城墙也在巨锤的敲击下,一下一下地往里倾斜。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析津府城墙承受了最后一根巨木的撞击,放下坚持,轰然倒塌。 第一卷 第370章 人屠陈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河水带着巨木冲进了城内,将房屋楼阁撞了个乱七八糟。 城内的人群惶惶而逃,却也快不过水流的蔓延速度,顿时哭爹喊娘一片。 李花羽立马在陈兵身侧,压低声音。 “哥,好像老百姓也被淹了。” “在战场上,慈悲就是失败的最终原因。” 陈兵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连他也没想到,撞开城墙后,河水依然汹涌地冲向城内,将整个析津府城漫进了水里。 焦广海高声喊叫:“爷,咱冲不冲?” “你冲进去送死吗?” 焦广海缩了缩脖子,安静下来。 所有将士都眼睁睁地看着河水急速冲入城中,里面的房屋几乎在片刻间就被水淹没不见踪影。 陈兵想了想扭头冲焦广海。 “带着你的人,去北城门处,拦截逃走的辽军。” “他们要逃?” 焦广海不解地瞪着眼睛。 “你傻吗?不逃命留在城里喂王八呀!” 李花羽呵斥道。 “哎哎,俺这就去。” 耶律栋梁把东西南三处的城门封死了,在水中一时打不开,只能从北门往外跑。 焦广海和易重建带了三万人马,赶到了城北门处,静等辽军突围出城。 辽卒中百十分之九十的都是旱鸭子,那百分之十也不善水。 焦广海两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城门打开,只看到从门缝中射出几道高高的水流。 不到两刻钟,整个析津府城便被桑干河水淹没。 城中之人,百不存一。 等到河水找到了宣泄口,城中水位下降后,才有人打开了城门,蹚着齐大腿根的河水,逃出城内。 见时间差不多了,陈兵下令工兵将河道改回去,让桑干河老老实实回到它的正路上。 陈兵带了大部队,开进城里。 耶律栋梁和几名副将,被宋军在一处楼阁上找到。 除了他们几个将领外,还有十几个护卫,各处高出水面的楼阁,都挤了不少人。 整个府城活下来的不到三百人。 陈兵叹了口气。 “草,老子也没想到,这河水如此桀骜不驯。” 没人敢搭茬,都明白,这一城池,加上五六万辽卒,恐怕要超过十万人,就剩下眼前这三百来口子。 这比屠城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整理城市街道房屋碎屑,收拾被淹死的军卒百姓。 陈兵手下的军卒民夫全部上阵,整整忙活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稍微恢复了一个大城的样子。 但是他的名声也被传了出去,一人屠了十多万,是真正的人屠陈兵。 也自此时起,辽国南部边军,被陈兵屠戮一空。 修整了一个月后,陈兵部队基本完成建制和训练任务。 李文国仍然没有任何讯息,陈兵估计他被禁足或者已经被抓了。 金国仍在与顽强抵抗的辽国战斗,虽然辽国身后已经成了空白,却依然不死心。 陈兵带了两千亲兵卫队,踏上了回国的路。 他的第一站是河间府,这里是小种经略府的驻地,边军十万,就驻扎在这里。 听说陈兵到来,小种经略相公亲自迎出十里,大张旗鼓,还列出仪仗队。 整个官道上彩旗飘飘,迎风飞扬,十分壮观。 小种经略相公名叫种师道,五十多岁,留了长长的胡须,面色有些苍白,眼睛很亮很有神采。 相距老远便拱手笑道:“哎呀,陈大人,种某终于见到了真人,久仰久仰啊!” 陈兵甩蹬下马,一拱手。 “小种相公客套了,在下亦久仰相公威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相公神采斐然啊!” 两人互相客气着,把臂转身往一辆战车上走。 这是接待贵客的最高标准,在离城十里处,用一辆宽敞无蓬的战车,八匹战马拉动着,往河间府城行去。 陈兵和小种相公站在战车上,手扶栏杆,看着欢迎的队伍,还有远处的景色。 “陈大人,种某听说了你在辽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确实快哉,令种某向往。” “种相公客气,此事说起来好听,行则艰险,真没啥好玩之处。” “英雄之气昭然若揭,凶险的战场,让陈大人比作游玩,真让种某汗颜。” 陈兵有点烦这种没完没了的客气。 “种相公,我能问问,为何放弃眼前的大好时机,按兵不动?” “唉,陈大人有所不知,童元帅有令,未得他的允许,谁也不得擅动一兵一卒,否则,杀无赦。” “他的想法难道小种相公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又能怎样?他手里有圣上的旨意,谁敢不从?” 陈兵无语了,确实,这个世道,真没有人敢像他陈兵那样,抗旨不尊。 毕竟脑子里的封建思想意识严重,身为朝廷官员,熬到现在,实属不易。 见陈兵不说话,脸色不豫。 “陈大人,种某可是听说,你无视圣上旨意,执意要拿下析津府,此事可是真的?” 陈兵笑了:“种相公啊,你想想,圣上可是会维护辽国的城池?” “哦,那倒是不会。” “当然不会,所以,这种传言都是恶意中伤。” “说的是。” 小种经略相公是听多了陈兵在辽国创下的奇迹,有些相信的,大多还是半信半疑。 就算是自己,经历了大半生的军旅生涯,也不敢带军独入辽国腹地。 就算是麾下十万人马,面对辽国军卒,整日如履薄冰。 如今再看看身前的年轻人,他还是相信,这些传言都是假的。 道听途说的神鬼故事,怪力乱神而已。 但是,眼前的年轻人确实让人看不透,绝对是那种有大本事的人,自己再恭敬也不为过。 进了河间府城,种师道大摆宴席,招待陈兵等人。 酒席一直喝到半夜方散。 种师道和陈兵都喝得有些高了,送陈兵出门时,他拉住陈兵的手,就是不放开。 其余人都等在门外,看着两人互相拉扯着。 “兄弟,种某得说你两句。” “种兄有话尽管说来。” “你得罪了童元帅,这事有些大条了。” “种兄说哪里话来,陈某没得罪他呀。” 种师道用手指点着陈兵。 “不说实话,元帅大人手眼通天,调你回京,数次不成,早已恼羞成怒了,呵呵呵。” 陈兵回到大宋境内,实比在辽国的环境还要凶险一些,哪里会喝多了酒。 “是圣上调陈某回京,不是童元帅,老兄你弄错了。” “去,哪里会错,要错也是你陈兄弟错了。” “好吧,我错了,可眼见陈某身处危机之中,你们俩竟然按兵不动,这算什么?” “嘿嘿嘿,陈兄弟还是年轻了,元帅大人保得边境平安,就是最大功劳,岂能擅动刀兵,乱了国境。” “见死不救而已,何用找这托词。” “呵呵,陈兄弟,出头的橼子先烂嘛。” 陈兵眼睛里闪着寒光。 “呵呵,果然如此。” 第一卷 第371章 你可回来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回到驿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吃过早饭后,来到经略相公府,与小种经略相公分宾主落座。 “种相公,你手下有一个叫李文国的将军,不知他现在何处?” “呃...李将军他,目前在家休沐。” “可否喊他过来相见?” “陈大人要见,自然无有不可。” 说完,种师道让人去叫李文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种师道斟酌半晌。 “陈大人,不知你接下来欲往何处?” “不瞒相公,我想去拜访童元帅。” 种师道盯着陈兵一时呆愣。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可是昨晚种某说的不够清楚?” 陈兵笑道:“多谢相公好意,这童贯我是非见不可的,好多事情想问问他的想法。” 种师道琢磨了片刻,一挑大拇指。 “佩服,陈大人在辽国的所作所为,种某已经信了八分。” 陈兵摆手:“这些不重要,辽国已经快完蛋了,接下来该是金人入主辽地,不知种相公是如何想的?” “我们大宋与金人有约,当是同盟,只是,辽国败亡,金人或许会对咱大宋不利。” “不是或许,而是必然,种相公要做好准备,金人非常犀利,我之前曾打过交道。” 种师道点头:“辽兵已经让我宋军吃尽了苦头,却被金人打败,可见金人之利。” “我已经拿下辽国西京大同府和南京析津府,在两府驻兵七万,以后需要种相公的边军配合,或许能挡住金人的入侵。” 种师道心里虽然不太相信陈兵的能力,但是,两府被陈兵攻下来,却是事实。 “那是自然,只要童元帅首肯,种某必全力配合。” 陈兵还想劝他不要听童贯的,但是想想这不太现实。 两人沉默下来。 此时,有下人来报,李文国将军到。 李文国走进屋子,看了一眼陈兵,并未说话,只是走到种师道跟前,单腿跪下行礼。 “末将李文国,见过经略相公。” “起来说话。” 李文国起立,垂手站在一旁。 “陈大人想见你,或许是怕你出了什么事儿吧。” 李文国冲陈兵一拱手:“多谢陈大人挂念,末将很好。” 陈兵观察着李文国,见他神情很自然,并无异常。 “嗯,你没事便好,明日我便启程去真定府,咱们有缘再见吧。” 李文国垂下头,闭紧了嘴。 种师道挥手:“你下去吧。” 李文国往后退了几步,躬身拱手后转身出了房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自己不想说,陈兵当然不能追问,便由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兵带了亲兵卫队出了城门,汇合自己的两千人马,径往真定府而去。 种师道一直送出了十里地,在十里长亭处,与陈兵饮下一杯酒,这才依依惜别。 河间府距离真定府不足五百里,陈兵所带的除了卞喜儿和蝶儿的马车外,其他都是骑兵,轻装快马,自然走得不慢。 依着当前这个速度,两天就能赶到真定府城下。 两千人赶了一天的路,带兵的首领是焦广海,他让探马寻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扎营过夜。 陈兵叫来焦广海。 “老焦,你派几个能跑的,一人双马快速回析津府,要易重建带两万精骑,三天内赶到真定府城五十里处驻扎。” 焦广海一脸迷茫:“爷,咱要打真定府?” “要真打两万人恐怕不太够,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吓唬?” “别啰嗦,快去办理,出了岔子拿你是问。” 焦广海一缩脖子,扭头就跑。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陈兵并未下令起行,仍然让众人休息。 他带了李花羽和阿三骑了战马,跑出去游山玩水。 四个护卫跟在他们身后,绕着山路往前溜达。 “哥,咱们干嘛不走了?” “再待一天,等重建他们赶过来。” 阿三从来不关心这个,只是看着山清水秀的景色,笑的十分灿烂。 李花羽不放心:“哥,你准备跟童贯翻脸?” 陈兵不屑地冷哼一声。 “翻脸?凭他也配。” “那你调兵干嘛?” “啥也不干,起个威慑作用而已。” “童贯麾下十五万人马,咱两万精骑能起到什么样的威慑?” “乌合之众,岂能与老子的铁血精骑相比,你信不信,我可凭这两万精骑冲散了他的十五万人马?” 李花羽没说话,只默默地点头。 她承认,大宋军卒基本没啥战斗力,就算现在羸弱的辽军,也能打得他们找不到北。 几个人边说边转到了山的东面,仰头看着山上的悬崖峭壁,感到十分雄奇。 阿三大呼小叫地指着山林间出没的一只猴子,嚷嚷着让陈兵帮她抓过来玩玩。 还没等陈兵说话,就听到了左近山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花羽皱眉道:“百十来人,山贼?” 陈兵侧耳细听片刻:“不像,感觉很整齐的队伍,有些像大宋骑兵。” 马蹄声飞快地接近着,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山路一头出现了一队骑兵。 盔甲鲜明,右手执长矛左手持圆盾,呼啦啦将陈兵几个人围在中间。 只要不是山贼就好,陈兵不想在自己的境内杀人。 为首的一个骑士提马往前踏了几步。 “留下你们的所有马匹衣物,然后离开。” 陈兵惊讶地问:“怎么地,让我们几个光着走?” 那人冷笑道:“光着走怎么了,至少还有性命在呢。” “你们是谁的部属?” 李花羽听他说话,连衣服都不让穿走,立刻生气地问。 “少啰嗦,想要命的就给老子光着走人,想要脸的,性命留下。” 李花羽扭头冲陈兵说:“看看,还是山贼嘛,盔甲装备都是抢的。” 陈兵也是奇怪,看这些人的装备,哪里有半点山贼的样子。 但是,想让他们几个光着屁股跑路,还不如直接杀人劫货呢。 “就你们几个蟊贼,还不够老子填牙缝子呢,让老子看看你们都有些啥本事。” 陈兵吆喝着,探手将沉默和宝剑都拽出鞘来。 李花羽将软弓搭上三支羽箭。 身后的四个护卫抽刀将阿三挡在中间。 那山贼头目嘿嘿冷笑。 “就你们这几块货,不知死活啊,给老子将他们戳成蜂窝。” 周围的骑士将长矛对准陈兵等人,催马就要进攻。 李花羽一抬软弓,拉个满弦,直指哪山贼头目。 双方一触即发。 忽然,山道处有人大声喊着:“都给我住手!” 一骑黄骠马飞奔而来。 马上一人盔甲整齐,头上戴了面盔,看不出模样,但是其身材魁梧有力,战马速度也快。 几个呼吸间便奔到了跟前。 “陈兵,你可回来了!” 第一卷 第372章 诡异的打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听到声音便知是谁了,脸上挂了笑容,收起双刃,提马迎了过去。 “黄大哥,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镇三山黄信,两人跳下马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 亲热了一阵子,黄信摘下头盔,上下打量着陈兵。 “你小子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嗨,说来话长,先说说你们如何了?” 黄信与陈兵来到一处山石上坐下,挥手让众人散开。 “你走后,我跟秦大哥就驻扎在真定府,谁知你一走就是几年,这让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来童贯率军接管了真定府,把我们编入宋军。” 黄信脸上带了迷茫。 “童贯老儿欺上瞒下,贪腐军饷,弄得整个军队怨声载道,一直听不到你的消息,一年前,我跟秦大哥商量后,带了五百亲兵,反出了真定府,眼下正在此山落草。” 陈兵奇道:“你们在童贯眼皮子底下落草,他如何会不管?” “只要不影响他贪腐,他才懒得管别人死活。” “秦大哥呢?” “他在山上坐镇,轻易不下山。” “也难为你们了,有家难回,却落草为寇。” “别说我们了,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陈兵大概说了一下自己在辽国境内的所做作为,略过了艰难之处,只捡了那些快意杀伐的事说。 听得黄信一阵阵激动不已。 “早知道就跟着你去辽国了,守着这么多贪官污吏,心里堵得难受。” 他俩这一说就是大半天,眼见天色不早,陈兵让黄信喊秦明下山,去营地喝酒。 三兄弟见面,十分激动,当晚直喝的大醉,三人睡在了一个帐篷里。 秦明和黄信的五百骑兵,加入了陈兵的亲兵营,第二日天明,拔营往真定府行进。 陈兵下令,队伍行进速度慢一些,等到了真定府城二十里处,再次扎营休息。 两千五百多精骑距城二十里,童贯的大军当然立刻就知道了。 童贯的十五万大军驻扎在真定府城北五十里处,而陈兵的两千五百精骑是在城东下的营。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大批的骑兵从城北冲了过来,距离陈兵的营地二里处停住。 探马来报,有骑兵冲近二里处,人数约一万左右。 秦明和黄信紧张起来,起身就要集合人马。 陈兵摆摆手,让两人坐稳了。 “两位大哥,无需慌乱,咱大宋的边军是个什么德性,咱都清楚的很,他们没那胆子冲过来的。” 秦明两人松了口气。 “兄弟说的也是,为兄的这两年荒废了武艺,连同这镇定的功夫都差了兄弟甚远。” “大哥可别妄自菲薄,是我在辽国拼死拼活的,生死淡漠了许多。” 三人说着话,有人来报,大宋边军骠骑将军魏震域,要求管事的出营说话。 陈兵摆手:“走,两位哥哥一起去见识一番边军的威风。” 三人一起上马出了营地,来到两军之间的空地。 对面十几骑早等在那里。 中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高臂长,颌下虬髯,看上去十分威武。 见陈兵等人来到跟前,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陈兵。” 简单地两个字,让魏震域有些迷茫,你他么说个身份也行啊,就俩字? “陈兵,你私自带兵进入府城之下,有何用心?” “我是来拜见童贯元帅的,这些都是我的亲军。” “老子不管你去拜见谁,立刻退出百里距离,不然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显然,这个魏震域并未听过陈兵的名字,只是军中的一员中级将领。 陈兵皱眉:“退是不能退的,还是让我看看你如何不客气好了。” 魏震域愣了,对面看样子也不过两千来人,面对自己的一万大军,怎会如此镇定? “小子,真不退?” “别啰嗦,拿出你的本事来,让老子佩服一下。” 秦明和黄信在一旁看得心情起伏,看看这小子,几年不见,面对一万大军都不带怂的,厉害啊! 魏震域难堪了,对面明显是宋军打扮,模样也都是宋国人,而且眼前这小子气定神闲,肯定官职不小。 他扭头看着几个军官。 “有什么建议?” 跟在他身后的军官都摇摇头,一脸茫然。 没办法,魏震域再次问:“小子,拿出你的身份证明,不然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陈兵摇头:“没有身份,你快展示你的不客气让老子看看。” 两人的对话让双方的随从都糊涂起来。 一方是尽量给自己找台阶,一方则逼着对方动手。 魏震域一咬牙:“好小子,既然急着找死,老子便成全了你。” 说完一举手:“都给老子听好了,准备冲锋,杀无赦!” 他身后的军官齐声高喊:“杀、杀、杀!” 黄信担心地说:“陈兵,你干嘛故意激怒于他,一万多人呢。” “我就是想看看大宋边军还有没有点血性。” 说完冲焦广海一摆手。 焦广海立刻一吹哨子。 营门处的军卒也跟着吹起长而尖厉的哨音。 紧接着,营地里开始传出马蹄踏地的轰鸣声,两千多精骑列队冲出营门。 陈兵冲秦明和黄信笑了笑。 “两位哥哥,这次冲锋就交给您二位了,看看能不能用两千人,凿透边军一万精骑。” 秦明和黄信都一脸懵逼,怎么自己人还玩真的啊? 秦明不多想,从马背上摘下狼牙棒,在手中抡动一圈。 “兄弟,瞧瞧哥哥的手段。” 黄信也跟着将马槊抖了个枪花,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对面的魏震域傻眼了,眼见对方要跟自己玩真的,这哪行啊。 自己还站在双方马队的中间呢,一冲锋,先死的肯定是自己。 陈兵抬手指了指魏震域:“小子,别掉链子啊,不然老子看不起你。” 一个军官从后面拽了拽魏震域的袍角。 “将军,咱得到阵后指挥才行啊。” “有道理,后退,让军队冲锋。” 后退是指军官们,冲锋当然是一万军卒。 他下达了命令,跟着调转马头往旁边跑,而另外几个将官挥手让身后的马队冲锋。 陈兵哪里能让他们跑了,立刻挥手示意马队冲锋,从两翼兜住这十几个军官。 两千精骑立刻催马往前冲,一声也不吭,只将武器前伸,打马提速。 魏震域见状大惊,用力敲打着马屁股,快速往侧后方跑。 同时大声吆喝自己的队伍冲锋。 战场上哪里容得如此做法,身为领军人物,临阵逃跑,还让军卒冲锋送死。 他这边十几个军官一跑,对方两千人马前冲。 那列队在一里外的一万骑兵,立刻跟着往斜刺里冲去。 站在马队前面的军卒知道,往后退是不可能,身后全是马队呢,根本退无可退,只有往斜面跑,才能以最快速度掉头逃命。 霎时间,战场上呈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第一卷 第373章 吓跑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从高空俯瞰,一万大宋边军,策马偏向右方冲锋,躲开了正面冲过来的两千精骑。 而先头马队是跟在魏震域身后跑,把整个马队的侧翼横在对方面前。 陈兵等人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打仗,这不纯粹送死呢嘛? 无奈,陈兵摆手。 焦广海连忙吹哨,尖厉的哨音此起彼伏。 冲锋的马队渐渐放缓马速,前冲了一里多地时,勒住了战马。 所有骑士都傻傻地看着一万大宋边军的铁骑,跟着魏震域将军,死命地往旷野中冲去。 陈兵提马跟上来,向秦明打个手势,让他带领骑兵队伍跟着自己。 二十里的路程,两刻钟不到,就跑到了真定府城下。 大宋边军早已不见踪影,而陈兵带领着两千精骑,立马在城门外的护城河边。 府城军卒早将吊桥拉起来,城上城下严阵以待。 城头上出现了许多身穿盔甲的将领,神情慌乱地看着城下的马队。 陈兵跟秦明黄信坐在马背上,平静地看着真定府高大的城门楼。 “兄弟,真没想到,大宋军队如此不经吓。” 秦明感慨着。 陈兵不屑地指了指身后这两千骑兵。 “两位哥哥好好看看,这些骑兵,可是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真正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兵,一身的杀气,就能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吓破了胆。” 黄信一挑拇指:“兄弟真乃英雄也。” “他们才是真英雄。” 三人说着话,城门打开一道口子,从里面跑出三匹战马。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官员,身穿官袍,头戴乌纱,三缕长髯随风飘洒。 国字脸,丹凤眼,十分的端正。 他们隔着护城河,上下打量陈兵等人。 “对面可是议和使团监察使陈兵陈大人?” “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哦,童元帅帐前监军,文清河。” “文大人,童元帅可在城中?” “正在城中。” “为何不让陈某进去拜见元帅?” 文清河摆手:“非是我等小心,陈大人挥军直奔城下,谁敢擅自放你入城。” “都是大宋军卒,你们怕什么?” “规矩不可废,陈大人入城不得超过二百骑,大宋律法写得清楚。” “没问题,我只带二百骑入城见元帅。” “其他人后退十里,城门即开。” 陈兵苦笑:“这些家伙被吓成了这个模样。” 随即扭头叫道:“老焦,带人后退,留下二百精骑。” 焦广海答应一声,自去下令。 两千铁骑轰隆隆调转马头,开始往远处跑去,原地只留下二百骑,整齐地排列在陈兵身后。 文清河看到人马远去,随低声吩咐身边的人,传令放下吊桥。 陈兵带了二百骑兵跟着文清河进了真定府城。 秦明压低声音说:“兄弟,咱这不是入了虎口吗?” 陈兵笑道:“大哥,这也算是虎?充其量算头猪而已。” 只说了两句,文清河放缓坐骑,与陈兵并骑而行。 “陈大人,文某听闻大人在辽国的作为,心中甚是佩服,此举让大宋朝野振奋。” “哦,过奖了,不知童元帅怎么说?” “童帅自然是不住口地夸奖陈大人年少英雄。” “呵呵,那个死...人挺多的,童元帅倒是坐得住。” “这个...自然,边境重镇须再小心也不为过。”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真定府衙门口。 这里被暂时用做边军元帅指挥部。 府衙门口站了几百军卒,手持长矛,里外都站的满满的,刀枪林立,映着阳光闪烁耀目。 文清河下马。 “陈大人,这里得步行进入,童帅便在帅府内恭候大驾。” 陈兵的二百骑被挡在院外三十丈处,允许进入帅府的只有陈兵、李花羽、卞喜儿、蝶儿和秦明黄信等不足十人。 等进入府衙大门后,来到帅府大堂前,又有军卒拦住他们。 要求陈兵等人放下身上的武器才能入内。 陈兵举手,让其他人都等在外面,自己解下双刃交给李花羽。 在几个人担心的目光中迈步走进大堂门槛。 为首的一个军卒,还上手搜查一番陈兵身上是否带了别的武器。 然后,四个军卒带着陈兵进入帅府大堂。 四周沉寂,只能听到夸夸夸的脚步声。 大堂内光线昏暗,眼前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放了一张大案,大案后拉了一面布帘。 陈兵被带到高台之下,为首军卒转身从一侧的台阶上跑上去。 过了片刻,高台上响起一个声音。 “可是议和使团监察使陈兵?” “是童元帅吗?” “正是本帅。” 陈兵听声音觉得也差不多是,声音尖细,符合一个太监的动静。 他站在高台下,根本看不到人,只能隔着台子、大案加布帘说话。 “童元帅,能不能让在下瞻仰一下仪容?” “站远了说话。” 草,一个死太监,毛病真多。 陈兵腹诽着往后退出几步。 有人将布帘拉开,里面的光线更暗,只能模糊看到有人坐着,身边还站了两个人影。 “陈兵,你这是准备回京就职吗?” “童元帅,辽国析津府和大同府已被拿下,边军可以往前推进,收回所失国土,将边境线尽可往前推进千里之外。” “陈兵,此事朝廷会有旨意,不劳你操心,圣上还等你进京履职,留下你的部队,这就去吧。” 陈兵沉默下来,心里算计着,自己能不能冲过去,拿下这个死太监。 两边的人影应该是护卫童贯的高手,不会轻易击倒。 再者说,这个黑乎乎的影子,未必就是真的童贯。 琢磨了片刻,觉得还是莽撞不得。 “好吧,我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启程回京。” 说完话,也不等对方回复,转身就往外走。 “放肆!” 站在童贯一边的黑影大喝一声,布帘一晃,有人凌空扑了下来。 陈兵冷笑,你们不动手,老子倒是很难找点茬。 从对方的速度上判断,此人身手虽好,但距离超级高手还有很大距离。 陈兵待他扑到身后时,大声叫道:“有刺客!” 身体稍微一侧,让过对方的凌空一脚,探手抓住他的另一只脚,用力往旁一抡。 让对方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猛往地上掼去。 “嘭”一阵尘土飞扬,那人被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昏厥过去,生死不知。 大堂外有人听到喊声,立刻持枪冲进来。 陈兵立刻往后退,指着地上的人。 “这是刺客,赶紧抓住。” 那些冲进来的军卒,一脸懵地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此时陈兵已经退到高台前,双腿用力,身子跃上高台,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保护元帅,刺客肯定还有帮手。” 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快到布帘时,听到有人高声呵斥。 “陈兵,止步!” 第一卷 第374章 一同进城吃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随着喝声,有拳风呼啸。 陈兵站在黑暗中,怎会有比他还高明的人,只稍微晃动身体,砸来的一拳便从脸旁掠过。 陈兵探手拿住对方的手腕,借力往前一拽,瞬间将一个粗壮的身体扔了出去。 “拿下刺客!” 他同时喊了一嗓子。 坐在暗影中的童贯急忙喝道。 “陈兵,本帅在此,安敢放肆!” 陈兵根本不理他的说辞,转身就是一拳,正砸在童贯的脸上。 “你竟敢假冒元帅,还不给老子束手就擒。” 陈兵嘴里乱喊,手脚不停,对着已经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童贯,拳打脚踢,并不留力。 “哎呦哎呦,你怎敢动手殴打本帅,你…你…” 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只被陈兵打得头晕脑涨,昏厥过去。 陈兵暴打了童贯一顿,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来人,把这个冒充元帅的家伙拿下。” 从外面涌进大堂的兵丁,手里持了长枪,围在高台下面,呆呆地听着上面一阵踢里扑棱的动静。 虽然知道有人在打元帅,却没人敢爬上高台。 元帅曾经严令,任何人在没有他的允许下,不得踏上高台一步,否则杀无赦。 兵丁发呆,被陈兵扔下去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疾步跳上来,刚要开口,不防暗处飞来一脚,正蹬在他的脸上。 那汉子再次从高台上摔下去,跌了个七荤八素。 陈兵抓住童贯的后脖领子,将他提在手里,拖拽着来到高台边。 “此人冒充元帅,罪无可赦,拿他下死牢关押。” 说着话,抬手将童贯扔下高台。 台下众兵丁连忙躲闪,让出空地,人便踏实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响,只这一摔,便丢了半条命。 陈兵拍拍手上的尘土,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那些兵丁被他气势所压,不知所措,一步一步跟着后退。 陈兵冷笑,就这些玩意儿,怎么能起到保护作用,这童贯也太不靠谱了。 正在此时,文清河一步跨进大堂里,眼见里面乱成一团,童元帅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顿时大惊失色。 “陈大人,你…你这是做甚?” 陈兵一指趴在地上的童贯。 “此人假冒元帅,被我识破,文大人可前去问清楚原委。” 文清河哪里会信陈兵的说辞,连忙上前,小心地将童贯的身体扶正。 “童帅,您不…” 他说了半截话就顿住了。 然后文清河茫然地扭头看陈兵。 “陈大人,你是如何看出这个人冒充元帅的?” 陈兵一愣,嗯? “他…一说话,我就听出是假的。” 文清河放下那人,站起来。 “陈大人果然厉害,不愧是纵横辽国,无一败绩的战神。” 陈兵暗叫惭愧,看来这个童贯真是假的。 本来他想借这个由头,暴打童贯一顿,出出他按兵不动的气。 看来这个计划落空了,人家本来就是个假的。 童贯此人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啊。 陈兵见计划落空,转身出了大堂,招呼手下就走。 要想出气,还得另想他法。 一群人从府衙出来,文清河追在身后,大声呼喊。 “陈大人,陈大人慢走,不知你这次来真定府有何贵干?” 陈兵也没停住脚步。 “就是想见见童元帅,久仰他的大名,很是倾慕。” “陈大人可在城中留宿,等待童帅召见便是。” “呵呵,他要是想见我,就不会弄个假太监出来糊弄人了。” 这句话很无礼,让文清河不敢接茬,但是,眼前这位年轻人,可是闻名辽国的战神,身为文官,自然想有个统帅,统领边军战胜辽国,收复失地。 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童贯可不是个好的人选,只有这个年轻人,最有希望。 “陈大人,可否暂时留在府城,文某可保证你的安全。” “哦?文大人认为我很危险?” 陈兵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追上来的文清河。 文清河身为边军监军,其身份地位能让他知道一些内幕,而从几个高级将领那里,也明白了童贯与陈兵之间的故事。 他虽不齿童贯的做法,但是身份摆在这里,无可奈何。 “陈大人,童帅或许不在城中,你我可谈一谈。” 陈兵想了想:“文大人,你可有进出城的权利?” “这个自然是有的,不知陈大人有何想法?” “想法没有,只是让我的手下出城去报个信,让他们安心。” “那没问题,文某这里有手令,可派人快去快回。” “多谢文大人了。” 陈兵从文清河手里接过手令,转身招手让焦广海近前,眼睛盯着他。 “老焦,你去城外跟他们说我很安全,看看其他人也该到了,到时一块进城来吃酒。” 文清河听得明白,这是陈兵让自己的将领进城吃酒。 而焦广海听到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他冲陈兵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带了两个护卫上马往城门跑去。 陈兵转头对文清河:“文大人,可否安排些饭食,我们饿了。” “那是自然,陈大人请随文某来。” 文清河将陈兵等人请到了自己府上,让人置办酒席,安排宿处。 酒过三旬,文清河放下酒杯,沉吟片刻。 “陈大人,文某听闻你在辽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每每在战场上以少胜多,可是真的?” “呵呵,没那么玄乎,只是在辽国近三年,我陈兵活着回来了。” “陈大人过谦了,文某对目前的战局有些迷惑,能不能请陈大人为文某解惑?” 陈兵也看得出,这个文清河还是以大宋朝廷为重的人,并非那些一心只知贪腐,已经忘记了国家和老百姓的家伙。 点点头:“文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这辽国还能坚持多久,眼前这大片的土地,咱大宋能不能收复?” 陈兵笑了,拿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口。 嘴里咀嚼着刚要说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还有甲叶子和武器的碰撞声。 文清河一皱眉头:“何人喧哗?” 有家人立刻冲了出去。 只是他出去得快,回来得更快,狼狈地踉跄着退进客堂。 “大人,元帅府的人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伙盔甲武士持械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位武士扫了一眼客堂内众人。 “谁是陈兵?” 陈兵身侧的李花羽、卞喜儿和蝶儿几人,都已经习惯这种突变,跟陈兵一样,镇定地坐在位置上,连头都不抬,只安静地吃着东西。 秦明和黄信则站起身来,手握腰刀刀柄,警惕地看着来人。 文清河喝道:“来者何人?” 因为都带了面盔,他也认不出是哪位。 那为首武士一拱手:“监军大人,某乃元帅帐下伍雄飞,奉元帅之命,前来请陈兵等人过府赴宴。” 秦明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请还是抓?” 第一卷 第375章 你坐得很稳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伍雄飞嘿嘿一笑。 “当然是请,可是你们敬酒不吃,那就请吃杯罚酒也未尝不可。” 从门外陆续涌进了不少盔甲武士,都持了腰刀,分站在四周,虎视眈眈地看着陈兵等人。 陈兵咽下一口鸡肉,用桌上的绢布擦了擦手。 “童元帅终于肯见我了?” 伍雄飞并不搭茬,只冷冷看了陈兵一眼。 “你只回答我,去或不去。” 陈兵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客堂内一时气氛紧张起来,李花羽等人也停下筷子,手都摸上了身边的武器。 “呵呵,元帅请客,焉能不去,走吧,头前带路。” 陈兵哈哈一笑,起身冲那些盔甲武士挥挥手。 文清河也跟着起身,准备同陈兵一起前往元帅府。 他琢磨着,如果童帅发难,也好伸手帮陈兵一把。 陈兵几个人被一群盔甲武士拥在中间,呼呼隆隆地往元帅府行去。 文清河的府邸与府衙相隔不远,时间不过一刻钟,众人便来到了元帅府。 再次进了府衙大院,伍雄飞走在最前面,举手让众人停下。 “元帅设宴,所有人等必须解甲弃械。” 他的大眼珠子紧盯着陈兵。 陈兵也解下双刃,转手递给李花羽。 “他们都吃饱了,就在外面等着吧。” 陈兵之所以敢放下武器,以自己的身手今时不同往日,凭一双手也能放翻那些高手。 “随意。” 伍雄飞的目标是陈兵,其他人不进去当然更安稳一些。 进门的只有伍雄飞和陈兵。 两人跨进大门,大堂里灯火通明,两边矮几相对排列,上面摆了精美佳肴。 矮几后都坐了人,或者是盔甲将领,或者是长袍文官。 陈兵发现,武官都没有解甲弃械,腰下悬了弯刀或者长剑。 草,就让自己一个人空着手进来是吧。 两排矮几一直延续排列到高台前,而高台上已经换了一张矮几,后面坐了一个面白无须,体态丰腴的男子,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的笑容。 伍雄飞来到高台前,躬身道:“元帅,陈兵带到。” “呸,怎么说话呢,是请。” 伍雄飞连忙单腿跪地。 “元帅赎罪,属下一时口误。” “滚出去。” 伍雄飞躬身往后退去。 “呵呵呵,陈兵陈大人,听说你一进城便替本帅拿下了一个假冒货,真真火眼金睛呐。” 陈兵也笑呵呵地看着高台上的男子。 “想来这位可就是童帅真身了吧。” 童贯还没说话,就听席中有人大声呵斥。 “大胆陈兵,还不跪下说话。” 陈兵扭身看了看说话的武将,只是人家戴了面盔,无法看出模样。 “看什么看,老子乃车骑将军巴东山,让你跪下回话听到没?” 陈兵深吸了口气,刚要说话。 高台上到童贯摆摆手。 “如假包换,本帅听闻陈大人的战绩,甚是欣慰,特设此宴,犒劳陈大人。” “如此多谢了。” 陈兵转身在高台下面的一个空几前坐下。 这一矮几正好与车骑将军巴东山相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火气。 童贯呵呵一笑,举起酒杯。 “既然陈大人已经到来,咱们可以喝酒了,本帅今日请陈大人赴宴,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辽国战事,还请陈大人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陈兵不吭不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巴东山立刻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童帅还没喝呢,安敢如此无礼,老子今日...” 他的话还未说完,陈兵已经伸手拿了一盘热汤,挥手砸在了他的脸上。 “啪”巴东山满脸热汤,还带了菜叶肉末。 烫得他跳起来直跺脚哇哇大叫。 “啊啊啊呀...” 陈兵看了厅内众人一眼:“元帅让你来吃席,张个破嘴一直哔哔个什么。” 许多武将手按刀柄,眼睛直看童贯。 而文官则被惊得目瞪口呆,当着童元帅的面,这小子敢这样干,与找死无疑。 童贯那白脸上依然平静,只是一直挂着的微笑消失了。 巴东山烫得睁不开眼睛,别说还击了。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给本帅退下!” 童贯呵斥道。 立刻过来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扶了巴东山出了大厅门口。 让他遗憾的是,临走连一句狠话都没来得及撂下。 大厅里安静下来。 “陈兵,威风你也抖了,该说说辽国的战事了吧?” 童贯沉稳地说道。 陈兵抬手指了指大厅里的众人。 “元帅,不怪咱总是固守一隅,看看这些武将,连点血性都没了,面对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刀都不敢拔,何谈与辽军作战?” 说着话,自顾斟了杯酒,摇摇头抿了一口。 不屑之意让人难受。 一个武将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从坐上跳了起来。 “放屁,童帅治下,军令如山,岂是你这样无视法度的东西能明白的道理!” 陈兵笑着点点头。 “你还别说,就是我这样一个无视法度的东西,驰骋辽国四大府城,灭敌无数,逼得辽人不敢出战,你这样的东西能做到吗?” 那武将顿时哑了。 一个文官摇头晃脑地起身说话。 “辽国地大,地形复杂,也许陈大人躲在一个深山中,趁人家不备溜了回来,却把自己吹成了战神。” “这位大人看似生得端正,却满脑子大粪,一支守在国境的边军,十几万人马,却连个斥候都不敢越境,就躲在自己窝里瞎琢磨吗?” “你...你胡说八道,辽国军队是被人打败了,可怎么证明是你陈兵打的呢?” “那你说说,还有谁跟辽国打呢,难不成他们都是自杀?” 那文官语塞,急的脸色通红。 “也许是金人打的呢。” 又有人起身说话。 陈兵转头去看童贯。 “怎么猜来猜去,就不会说是童元帅调兵去打的辽国呢?” 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难道说,童元帅从未想过越境杀敌?还是对两国之战有什么误解?” “陈兵,你敢对童帅不敬,你可知道这是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在你们的老窝嘛,怎么,辽人不敢去打,对自己人却如此疾言厉色。” “牙尖嘴利,我看你这战绩就是吹出来的。” “在下也觉得此人没有那个能力。” “原来是个骗子。” 大厅里众人开始纷纷出言嘲讽。 陈兵无语,只能低头吃菜。 有人跳出来大声喊:“元帅,恳请元帅将此人拿下,仔细审问来由。” 文清河连忙起身:“不可造次,陈大人在辽国的战绩,已经军中斥候证实,怎可对国之功臣如此行事。” “军中哪个斥候说的,你把他叫出来。” 文清河也无语了,这些人开始无理取闹。 大厅中乱糟糟地说话,童贯一直保持沉默。 等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下去时,他才缓缓开口。 “陈兵,你坐得很稳,似有所依仗。” 第一卷 第376章 让他自尽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抬头冲童贯挤出一个笑脸。 “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在辽国,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说是不是?” “本帅要是将你拿下呢?” “那就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童贯嘿然冷笑:“在边境,本帅就是理由,这个回答可否满意?” “甚是满意,你童贯元帅可以按兵不动,不去理会我陈兵与辽人苦战,也不去理会破敌的大好时机,更不去理会军卒的生死,果然是国之重臣,大宋幸甚。” “放肆!” “大胆!” 厅内众人纷纷跳起来大喝,生恐童贯看不到他。 坐在大厅门口的一个武将,扭头冲门外喊了一声。 顿时,从大厅门口处冲进四个武士,手里拿了锁链和枷锁,大步奔陈兵而来。 陈兵冷眼看着,这是早就给老子准备好的家什。 他仍端坐不动,眼睛看着文清河左拦右挡,怎奈独木难支,没人理他。 就当四个武士冲到跟前时,陈兵突然身体弹了起来,犹如一只狸猫,纵身上了高台。 单脚一踏,身体打横往童贯冲去。 童贯亦是端坐不动,冷冷地看着陈兵。 陈兵立刻明白,这里有埋伏,身体在半空转弯,向一旁落去。 “哗啦”一声,从上方落下一副铁丝网,正砸在陈兵刚才的落点上。 还没等陈兵站稳,身侧的布帘后突然探出一只利剑,闪电般刺过来。 利剑速度很快,显然是此道高手。 陈兵扭身躲过剑尖,身体后仰,手中在矮几上抓的筷子,疾刺布帘后的高手。 对于黑暗,陈兵连看都不用看,刺出的位置绝对准确。 那高手觉得对方看不见自己,并未注意,谁知下一刻便后悔了。 只是后悔也晚了,陈兵手中的筷子犹如尖刺一般,没入他的咽喉。 放弃拔出筷子,陈兵一旋身,打了个转再次射向童贯。 此时童贯已经慌了,他没想到,自己设下的两重保护,都被陈兵轻易破了。 此人果真如传说般的厉害。 童贯的右侧也有一名高手埋伏,是防止他从右侧进攻,这会儿启动,慢了陈兵半步。 飞临童贯身前的陈兵,身子后仰,右脚蹬了出去。 童贯还在愣怔中,就被他一脚蹬在了白脸上。 “啊...” 童贯叫了半声,就被蹬得飞了出去。 满脸是血地跌在一丈处。 右侧的高手也赶到近前,手中弯刀力劈华山,往陈兵砍过来。 陈兵借蹬童贯的力量,身体打了个旋转,躲开弯刀,拼两指前刺,戳在高手的喉咙上。 那人捂住咽喉,往后倒退,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 陈兵不管他,身体往前一窜,跳到童贯身前,一脚将刚刚爬起半截的童贯踹倒。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来说,已经挺重了。 翻身倒地的童贯,嘶声喊着。 “陈兵,本帅乃圣上亲封,你这是...” 话未说完,陈兵附身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嘴上。 合了满口的血水,童贯吐出两颗牙齿。 “你他么的,按兵不动,不顾老子的生死,不顾国家的安危,不顾军卒的死活...” 陈兵说一句就是一拳,两句就是两拳。 拳拳打在童贯的脸上,让他变成了个血糊淋拉的葫芦。 大厅中所有文臣武将都傻傻地听着这瘆人的动静,他们立在高台下,看不到高台上的情景。 但是,只听动静就能在脑中勾勒出生动的画面。 “你个死太监,还好意思说是圣上亲封,你个死太监还嘴硬...” 陈兵不知打了多少拳,童贯已经不能发声,也不再动弹。 此时,文清河已经赶到高台上,拼了老命拉住了陈兵的胳膊。 这里面也就他敢上来动手,别人都被吓傻了。 “陈大人,陈大人,再打就打死了啊,快停手。” 两人在高台上拉扯,大厅中伍雄飞已经带了一队军卒冲了进来。 听到动静后,他毫不犹豫,带着人就往高台上跑。 刚跑到半截台阶时,陈兵已经提了童贯站在了高台边,眼睛冷冷地看着台下众人。 “老子在辽国拼死拼活,这个死太监竟敢见死不救,放弃进攻析津府的大好时机,就为了等辽人把老子弄死,这还是大宋的重臣吗?这他么就是辽国的奸细,今日我陈兵就是来此捉拿这个奸细的。” 伍雄飞见文臣武将中没有人说话,大声喝道。 “陈兵,放开童帅,不然,灭你全家!” 陈兵笑着点头:“小子,刚才就看你不爽,现在还敢跟老子叫嚣。” 说着话一伸手,掐在童贯的脖子处。 “你给老子跪过来,不然掐死他!” “你...你无耻。” “废话,再无耻有你们无耻吗?” 伍雄飞还在犹豫,陈兵手上用力,童贯被掐得闷哼一声。 伍雄飞顿时一哆嗦,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得慢慢靠近陈兵。 “老子让你过来跪下,不然童元帅会为你而死,想想你的处境吧。” 伍雄飞没了办法,一步步走到陈兵跟前,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陈兵冲他龇牙一笑:“灭我全家?你要怎么个灭法?” 说着话,一脚踢在伍雄飞的肚子上,让他变成了一个大虾米。 对于练武之人,陈兵动手是不留余力的,这一脚让伍雄飞差点把胃液吐出来。 刚蜷缩起身体,就被陈兵又一脚从高台上踹了下去。 嘭的一下,震起一蓬烟尘,让众人心脏大跳了一下。 童贯被他一掐,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陈兵,你如此殴打朝廷重臣,你是脱不了罪的,在真定府城,你也走不掉。” 大厅外的李花羽等人,也与院子里的军卒对峙着。 现在没有头领说话,谁也不先动手。 “谁说老子要走,要走也是带你一起走,你就别心存侥幸了。” “陈兵,你在大宋还有家人,你就不想想以后会怎么面对圣上吗?” 陈兵劈手就是一巴掌,响亮的声音让台下众人心里一哆嗦。 “你个死太监,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府衙外响起马蹄声,越来越多的边军骑兵往这里集中,纷纷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伍雄飞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指着高台上的陈兵,嘶声喊着。 “陈兵,你完了,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你死定了!哈哈哈,看你还跟老子狂,待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陈兵看着他疯狂的样子,伸手拍了拍童贯的大白脸。 “元帅大人,让这小子自尽吧。” 童贯痛苦地看着台下,这可是自己最信任的爱将,执行自己的命令从不打折扣。 陈兵见他不语,轻声提醒道。 “他不死,你就去死。” 童贯身体一抖,颤声道:“雄飞,委屈你了。” 第一卷 第377章 接管边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伍雄飞愣了一下,立刻高声喊道。 “童帅,请您照顾好雄飞的家小,雄飞不能伺候您了!” 声音悲壮,让一众文武心生戚戚。 伍雄飞喊完,将腰下弯刀拽了出来,往脖子上一横,瞪着眼睛,怒视陈兵。 “你也蹦跶不了几天,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说完用力一拉,鲜血飞溅,身子摔在地上。 大厅里发出一阵唏嘘声。 陈兵却笑了。 “唉,你们这些人,演戏倒是真好,那些成千上万被辽人奴役的大宋百姓,生不如死,日夜备受煎熬,稍不如意便被辽人打死或被活埋,怎不见你们感叹一声?” “老子在辽国东征西讨,杀死辽人无数,解救大宋百姓无数,可你们在这里喝着美酒,吃着精美菜肴,感叹着一个贪官的生死,圣上养着你们干什么?天理何在?” 他越说越气愤,抬手指着大厅里的众人。 “老子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大厅里,有一个算一个,如果有一个贪腐少于万两的,老子也当场自尽。” “敢不敢站出来?” 大厅内的众人都垂了头,且不说贪腐到没到一万两,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找死吗? 正在沉默中,门外甲叶子哗楞哗楞一阵响,一群盔甲武士簇拥着一位将军走了进来。 那为首的将军看到高台上的状况,顿时一惊。 他急往前跨了了两步,冲陈兵一拱手。 “这位可是陈兵陈大人?” “你是谁?” “中军副将楚莫寒。” 陈兵点点头。 “陈大人,您错怪童帅了,当时您被困大同府,童帅当时就要发兵攻击析津府,谁知被种师道所阻,他说析津府乃是一个骗局,是辽人为大宋边军挖的陷阱。” 楚莫寒说的很真诚,表情也相当到位。 如果不是陈兵前世就知道童贯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就信了他所说的话。 “所以...” “所以陈大人应该放开童帅,让末将率军随您去河间府向种师道追责。” “如果我不回来,就不用追责了是吗?” “童帅正在商量这个事情,毕竟种师道拥有十万边军,一个处理不好,会引发暴乱。” 陈兵点头称赞:“楚莫寒将军是吧,是个有头脑的武将,大厅内的这些文官都比不过你。” “陈大人谬赞了,末将只在述说事实而已。” “好,这个事是童贯只跟你一个人商量的是吗?” “呃...确实如此。” 陈兵一指文清河:“这里有监军,有谋士,还有镇边大将军,哪一个也比你的职位高出很多,一个中军副将,有什么资格单独跟元帅商量处置镇边大员的事情?” “因为...末将是童帅的心腹之人。” “心腹就你一个?” 楚莫寒见骗不过去,只得转移话题。 “陈大人,您不放了童帅,不说朝廷以后会如何处置您,就说现在,童帅的五千亲军,已经将这里围了,您走不了的。” “老子说要走了吗?” “那您的意思是?” “暂且等上一等你就知道了。” 大厅内众人都琢磨着,陈兵到底要干什么? 楚莫寒看了一眼跌坐在高台边缘的童贯,满脸满身的血渍,甚为凄惨。 “陈大人,可否先让人给童帅治疗一下?” 陈兵理他,举起一只手。 “来了。”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此静静地过了片刻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面的轻微震动。 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此时也听到了远处马蹄的轰鸣声。 这是...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帅府大院外传来了呼喝声,然后是马匹武器的撞击声,夹杂着军卒的惨叫声,显得十分混乱。 众人心里疑惑,再看陈兵,已经提了一把椅子,坐在高台边,他的脚下是一脸惨像的童贯。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外面的混乱渐渐停止。 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盔甲碰撞声,紧接着一群盔甲武士走进了大堂。 十几个武士走到高台下面,单腿跪地。 “大人,末将来迟望乞恕罪。” 陈兵笑道:“来得正好,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一群武士为首的两个将领,正是焦广海和易重建。 焦广海带了陈兵的命令,出城通知刚刚赶到的易重建,随即率领两万精骑,凭着文清河的手令,骗开城门,冲进真定府城。 两万精骑加上陈兵的两千亲兵营,进城后立刻接管了整个城池的防卫。 童贯的五千亲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仅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被冲散,然后被一一擒拿。 十几个武士身后跟着李花羽等人。 一直坐在高台边的童贯,知道真定府城失去了控制。 “陈兵,本帅的边军十五万正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处,你考虑过后果吗?” “切,你现在考虑的该是自己的后果。” “你擅自率兵入城,殴打朝廷重臣,置边境军情于不顾,这每一条都是重罪。” “老子不知这些,只知道你个死太监罔顾军情,嫉贤妒能,贪腐军资还卖国求荣。” 童贯顿时一愣:“本帅如何卖国求荣了?” 陈兵一摆手:“来人,将这个死太监枷入死牢,等候审讯。” 立刻有四个武士跑到高台上,将童贯架起来往外走去。 “焦广海,你领一千军卒去抄了这个死太监的住所。” 焦广海大声应诺,转身跑了出去。 陈兵又指着楚莫寒:“这个也拿下了,是死太监唯一的心腹。” 楚莫寒大声喊冤。 “大人,末将并非童帅心腹,冤枉啊。” 但是没人听他喊冤,上来几个武士将他放翻拖了出去。 陈兵看着傻站在大厅里的文官武将。 “从今日开始,我陈兵接管真定府边军统帅之职,各位可有意见?” 厅内众人没有说话的,只是间或转动眼珠子,看着持械站在四周的武士。 “文监军,你怎么说?” 陈兵见无人说话,转头看文清河。 “咳咳,陈大人这事须经朝廷任命才行,你这样做虽然一心为了大宋江山,却没有依据。” 陈兵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牌,举在手里。 “这是圣上的金牌,见牌如圣上亲临。” 一众官员抬头细看,见金光闪闪中刻了一个“敕”字,果然是当今皇帝的御用金牌。 所有官员立刻跪了下去,扣头山呼万岁。 陈兵得意地弯了嘴角,这牌子可是他收自传令的禁军,那禁军牌子也没要回来,估计还在真定府城住着呢,因为丢了牌子回不去了。 “众位大人,可还有异议?” 有人立刻回答:“陈大人统帅边军,我等并无异议,定尊令行事。” “好,都起来吧,明日来此议事。” 第一卷 第378章 瓦解十五万边军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官员们走了,陈兵可没闲着,他命令焦广海带人,捉拿童贯心腹,挨家查抄他们的家产。 忙活了一晚上,收获了大量的金银细软。 成车成车地拉到了府衙,现在是陈兵统帅指挥部。 陈兵令李花羽监管,找了数十人清点财物。 自己则去了卞喜儿的马车里睡觉,他觉得有卞喜儿和蝶儿在身边,很是有安全感。 谁知正睡得香甜时,被人推醒。 易重建站在马车窗户边上,正等着他醒来说话。 “怎么了?” “大人,真定府城被围了。” “什么人?” “童贯的十五万边军,肯定有他的心腹将领漏网了。” “走,上城去看看。” 陈兵边说边让阿三伺候着穿好衣服,下了马车,胯上自己的黑马,带着众人往城楼跑去。 陈兵并不紧张,虽然城内只有两万多人马,面对十五万边军,数量看似悬殊,其实这十五万边军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军官失了童贯的压制,除了心腹外,没人真心替这个贪腐成性的死太监卖命。 一行人快速来到城楼上,往城外瞭望。 正面相距一二里处,乌压压一片的军卒,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根本不用行动,只这气势,就让城墙上的军兵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但是,陈兵手下这两万多人,都是经过了血与火的锻炼,大部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里会怕这个。 虽然气氛压抑,却都面无表情,镇定地注视着远处的无边军阵。 看到陈兵来到城楼上,更是一颗心跳的十分平稳。 这些军卒都视陈兵为战神,自从跟着陈兵上战场,就从来没输过,不管对方有多少人马。 时间一长,打潜意识里认为,这个老大无人能敌。 陈兵站在城楼上,正想辙呢,就见城下战阵中有人催马往前冲过来。 十几匹战马冲到护城河边缘上停住,双方相距二十多丈。 为首的一个全身盔甲,身长腰粗的汉子,手里提了一支马槊。 “嗨,城上的可是反贼陈兵?” “你他么才是反贼,你全家都是反贼!” 陈兵大声喝骂。 让城上众人不禁莞尔,咱老大这骂人的气势也很帅哦。 城下将领有些傻眼,怎么不按套路来? “陈兵,交出统帅饶你不死,不然,老子十五大军将你踏扁。” “老子是圣上亲封的边军统帅,你这家伙敢私自调动边军,死罪难逃。” 陈兵再次举起金牌晃了晃,让城下的人看清楚。 不等城下的人说话,陈兵压低声音。 “花羽,这个距离能不能射死他?” 李花羽皱眉算计着:“如果在黑夜里当是没问题,这会儿有难度,距离过长,他有反应时间。” “可惜,让他多活一会儿吧。” 那城下将领大声吆喝:“反贼陈兵,竟敢假传圣上旨意,还不出城就擒。” 陈兵也不想和他多说,抬手指着他。 “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让你活过明日,老子便承认是反贼。” 那将领顿时一阵寒意流过身体。 他可是童贯的心腹大将,当然知道陈兵在辽国的战绩,此人被传得神乎其神,辽国境内根本就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辽国上将军萧青黛和七皇子完颜元成,一个被擒到军中喂马,一个被斩杀于万军丛中。 都是这个杀神干出来的奇迹。 此时说出此话,别人可以不当回事,他哪里敢大意。 童贯是否还活着都不敢说,别为了这个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你说,童帅可还在世?” 他的气势一下子垮下来,让左右随从很是诧异。 “小子,那些死命跟着童贯走的,都已经被抄家灭族,你可别自误前程。” 陈兵连名字都不问,可想而知,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手里的金牌可是真的?” 陈兵听得出他已经怂了,胳膊肘撑在墙垛上,一根指头挂了金牌上的锦绳,让金牌在城墙外晃荡着,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耀人眼目。 “如假包换嘛,如今我已经是边军统帅,你们再执迷不悟,真就成了大宋反贼,想想你们的家人吧。” 城下有七八个边军将领,里面也有几个身份高,听说过陈兵的战绩。 可如今看陈兵这派头,哪里有战神的气势,整个一痞子嘛。 边军首领中一个瘦小的汉子,提马凑近了说话的将领。 “大哥,这个陈兵在辽国的战绩并非空穴来风,听说五万人马打得辽国十二万人大败溃逃,连统帅七皇子完颜元成都被他给宰了,就咱这些人马,还不足十万呢,不如...” “如今都到了这般时刻,痛快点说。” “得,大哥,咱不如先假意顺从于他,待看到统帅时再做打算。” 那带头的将领皱眉琢磨着。 他号称十五万人,其实还有几个将领并不听他指挥,带了五六万人按兵不动。 这些将卒早就受够了童贯的压榨,心里正有气呢,巴不得童贯完蛋,哪里还有心过来救他。 再者说,陈兵有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的能耐,那自己这颗项上人头可就危险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好,就依兄弟之言,暂且信了陈兵的说法。” “大哥明智之举啊。” 两人商量完,带头将领催马往前踏了几步。 “陈大人,看您手中的金牌不像假的,本将军便信你一回。” “嗯,聪明的选择,你叫个啥名字?” 陈兵俯瞰着那将领。 “末将中军大将军,程启善。” “好,落下吊桥,让程将军入城。” 随着陈兵的命令,护城河上的吊桥嘎吱吱响动着落了下去。 程启善看着眼前的吊桥有些犹豫,自己这一入城门,可就任人宰割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将领和护卫,那瘦小的汉子冲他点点头。 “大哥,如果他想杀咱们,就是回到大营,一样也躲不了。” “兄弟说得甚有道理,走,随本将军入城。” 程启善说的豪迈,一提马缰,催马就跑上了吊桥。 他身后的将领和护卫等十几个人,一起随着他打马进了真定府城的大门。 陈兵也没想到如此容易便化解了眼前的战争,他并不是惧怕城下这十几万边军,而是不愿意自己人杀自己人。 当然,如果必要,尽可带着两万精骑,杀入敌阵。 以他保守的估计,半个时辰就可冲散这些乌合之众。 他让焦广海接管这些将领,按照名册进行登记,顺便收了他们的腰牌军符。 尤其是军符,乃调兵的凭据,在军中可以见符不见人。 焦广海带兵带出了经验,立刻从自己手下的将领中,挑出几个有能力的人,分派任务,各自出城收编队伍,将十万边军打散,重新编队。 这个活很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的,焦广海和易重建等主要将领,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而陈兵则很悠闲,下令犒赏三军,吃肉发饷。 并补齐以前所有欠的军饷。 这一命令,立刻赢得全部边军的空前拥戴。 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两,很多左右摇摆的将领,当时就死心踏地归顺了陈兵。 第一卷 第379章 宁杀错不放过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很感慨,坐在马车里,面对几个女子,摇头叹息着。 “唉,这些军卒太容易满足了,如此就对我感恩戴德,岂不知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东西。” 李花羽冷笑:“本来是应得的,可童贯让其变成了遥不可及。” 陈兵忽然问道:“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置这个死太监?” “干脆一刀杀了,让他们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卞喜儿抢着说。 “我看也是,有他在一日,边军就会有变数。” 李花羽也赞同。 陈兵琢磨着说:“已经抓了一批童贯的心腹,我觉得还有漏网之鱼,喜儿和蝶儿辛苦一下,守在死牢附近,凡有异动,来一个杀一个。” “你要钓鱼呀。” “要想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必须使其团结一心,不然,很容易从内部被瓦解,所以...” “怎么样?” “宁杀错莫放过!” 阿三忽然叹了口气,引得车内众人都去看她。 “陈兵,我父皇如果有你的一半能力,也不至于将整个大宋江山送出去一半还多。” “毋需叹息,你父皇有我这样的统帅也很幸运,这不是给他收回了不少地盘嘛。” “啥你父皇你父皇的,难道不是你的父皇?” 陈兵立刻举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 “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阿三笑道:“这世上还有谁的耳朵比喜儿和蝶儿的好使?” “咱俩还没成亲,再说,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变了,你叫阿三。” “好吧,阿三知道了。” 阿三皱了小脸,垂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陈兵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十五万边军的改编和训练。 他发现,只要保证军卒的粮饷,就能真正焕发队伍的战斗力,再加上明确了奖励制度,上阵杀敌一人,就会有一亩田地奖赏。 田地在军卒心中是最崇高的奖赏,比之金银都重要的多。 他们都信陈兵的话,憋着劲想上战场与辽人拼命呢。 陈兵又以边军统帅的身份,给种师道发去通报,调李文国部尽快到真定府边军指挥部报到。 他知道,当时李文国不跟着自己走,是迫于压力,顶头上司不敢得罪童贯,他跟着陈兵走,就是不给种师道面子,自己的家人和兄弟就会难过的很。 现在名正言顺,自然没了阻碍。 又过了半月,陈兵命令边军启程,分两部,一部八万人马奔西南的大同府。一部八万人马奔东南的析津府。 其目的是接收两府之地,彻底将两府收归大宋所有。 大同府辖下的云内州和奉圣州,析津府边军直接推到滦河边。 然后再让小种经略府相公率领其十万边军,进驻析津府,而自己的八万人马继续往前推,最后越滦河,进驻大定府。 自此,辽国近一半的国土,被陈兵拿下。 收到消息的大宋朝廷,朝野震惊,就连成天混迹于花街柳巷的赵佶,也破例出现在早朝上。 从来没有如此神清气爽过,腰板挺直,俯瞰碧玺之下的文武群臣。 文武百官尽皆奉承称赞之词在大殿上回荡。 皇帝赵佶正式颁旨,封陈兵为镇北大元帅,官居从二品。 下辖六府兵马,包括种师道的十万边军也归其辖制,辖区从太原府开始往北的真定府、河间府,才收回的析津府、大同府和大定府。 陈兵的权利一时无两,风光无限。 蔡京、高俅等文武官之首,也都大声称赞圣上的英明。 他们心里自有其章程,已经将皇上的心思揣摩的比他自己还清楚。 赵佶只是一时兴奋,他的兴趣爱好不在这里,而是心属青楼,琴棋书画。 陈兵在他心里只占了两天的重要位置,之后就会被其抛之脑后。 这大宋的天下,还是属于蔡京和高俅等人的。 陈兵领旨安定了边境,目下的形势,金人和辽国进入了拉锯战,辽国拼尽全力,抵挡住了金人的强攻。 双方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陈兵不想伸手,他在等,等两个国家拼个两败俱伤。 所以并不理会完颜宗望派来的使者,要求陈兵出手相助,拿下辽国,可与金国划地而治。 此时,陈兵想的是,该回家看看了。 三年多的时间,自己的父母,朋友都什么样了? 别看他在边境混得风生水起,可在大宋朝内,根本没有嫡系的人手,所以内地的消息很是滞涩。 眼见焦广海、秦明、黄信、李文国、易重建、赵普宁等将领都已十分成熟。 自己尽可放心离开,回家看看。 经过仔细琢磨,让李文国率军十万,驻守大定府,另派人马进驻锦州和来州,形成三角防线。 秦明和黄信率军十万,驻守大同府,另派人马进驻云内州和奉圣州。 易重建和赵普宁各领两万人马,在析津府,协助种师道的十万边军。 说是协助,其实是监督,如果发生战事,种师道敢退缩的话,两人必会有所动作。 焦广海率五千亲兵,枷了童贯和他的一众心腹,跟随陈兵回大宋内地。 从析津府到大宋东京开封府,近五千里路,如果乘船沿着黄河北流,逆流而上,速度是最快的。 但是,五千人马加上民夫辎重等,队伍过于庞大,没有那么多木船可以使用。 陈兵决定还是沿着河流走陆地,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他还有些别的想法。 从河间府往南,一路经过县乡,陈兵都要停下来查贪官污吏,然后打土豪分田地,免去各种苛捐杂税。 凡是贪腐超过一万两白银的,一律斩立决,抄没家产分给百姓。 他这一做法虽然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欢迎,却也受到官府豪绅的强烈反对。 一方面,弹劾陈兵的奏折像雪片一般飞向京都,另一方面,官府和豪绅组织驻军和自卫队,进行反抗。 在陈兵行进间的几个月里,圣旨一连来了七八道,首先是申斥他的行为有违圣意,然后是让他立刻停止这种错误的做法,再然后降低他的官职,再再然后,将陈兵削职为民。 最后的一道圣旨,上面已经将陈兵列为反贼,要求各州府驻军联合讨之。 对于这些圣旨,陈兵只当是一堆废纸,而面对各县乡组织的反抗活动,来自边军的五千铁骑,无情地碾压过去,那些驻军和自卫队根本连半点抵挡之力都没有。 四个月后,他从河间府越过真定府,来到邢州。 这是行程中第一个州,是大名府的门户,这里驻扎了八千军队,还有从其他州府调过来的一万大军。 近两万人的军队,在陈兵部队的必经之路上扎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邢州军队首领崔如范,派人给陈兵送了信,请求陈兵绕道而行,并奉上白银五万两作为绕道费,他不想也不敢跟陈兵交战。 第一卷 第380章 谁是反贼?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传颂,陈兵在辽国的战绩已经传到了大宋境内各个州府。 不管信不信,在军中的将领,谁也不敢轻易去跟他碰一碰。 接到朝廷的圣旨,各州驻军将领都能躲就躲。 这个崔如范是实在躲不过去了,被高俅点名领兵前来剿匪。 他左思右想,终于弄出这么个办法,给钱还不行吗? 可他不知道的是,陈兵如果想赚钱,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哪里会缺他这几万两银子。 “你们崔统领为何不自己来说?” 陈兵看着跪在前面的一个瘦弱文官。 “回大人话,崔统领不敢来。” “噗嗤”一旁的阿三没忍住笑出声来。 陈兵瞥了她一眼:“他不来就是没诚意,你回去跟他说,拿出点军人血气来打上一仗。” “哎呀,大人啊,崔统领就是怕您打他,如果钱不够,我们再回去筹集好了。” “你们不用掏钱,如果不敢打就退走。” “大人,我们也不敢退,高太尉会杀了崔统领的。” “难道老子杀不了他?” 那瘦弱文官疑惑地抬头看陈兵。 “大人,我们给您钱了啊。” 陈兵摆摆手:“滚蛋,带着你的钱赶紧滚蛋。” 那人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两边过来护卫架住他往外拖去。 “大人啊,不能打啊,钱不够还能凑,如果打起来都不好看...” 瘦弱文官一边踢蹬着两条腿,一边大声哭喊。 陈兵对焦广海说道:“老焦,明日一早摆阵冲锋。” “得令。” 焦广海拱手应是。 第二天一大早,焦广海命令五千铁骑吃过早饭后,集合整队。 在卞喜儿和蝶儿带领下,径往对面的宋军营地冲去。 马蹄轰鸣,振聋发聩,卷起漫天烟尘。 冲锋阵型摆出双锋阵式,卞喜儿和蝶儿就是两个尖锋,这两个小姑娘已经在军队中打出了威信,是军卒心中的疯狂杀神。 双方营盘相距不足五里地,铁骑前冲一刻钟后,就看到了宋军大营。 相距一里时,铁骑加速,一阵风般冲进了大营。 让一众骑士意想不到的是,整座大营已经空无一人,帐篷还在,也已空空如也。 五千铁骑漫过营地,兜了一圈后,纷纷勒住了战马。 有人回报陈兵,崔如范部,已经悄悄退走,不知所踪。 “你们看看这些大宋养的将领,只知贪腐,早已失去了军人的勇气。” 陈兵不屑地说。 李花羽摇摇头:“他们处在安逸环境下久矣,哪里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试刀。” 陈兵挥手:“走,进邢州城。” 五千铁骑开进了城门打开的邢州城,迅速接管了城防和治安。 当陈兵等人进城时,一众邢州城官员,列队在两旁相迎。 一如既往,陈兵按之前的政策开始整顿邢州。 一时间,邢州百姓欢天喜地,官员个个如丧考妣。 邢州府城周边几百里的青壮年,纷纷聚到邢州府城,强烈要求加入陈兵的队伍。 焦广海再次成为总教头,对新加入的军卒进行大力训练。 邢州城一下,直接面对的就是北京大名府。 大名府知府梁中书是左相蔡京的女婿,他知道自己的老丈人跟陈兵不对付,现在直面陈兵军队,心里慌得不行。 八百里加急往京都求援,想让蔡京给他派出禁军相助。 蔡京和高俅也慌,大名府如果让陈兵拿下,那京都开封便首当其冲了。 高俅连忙调集周边驻军,再加上从京都派出两万禁军,凑齐了五万人马,集中在大名府前扎营。 陈兵这里并不急着往大名府去,新兵正在训练中,而自己身后的州府县乡改革也没巩固。 所以,陈兵便在邢州住下来。 他派出了探马,改变装扮分往全国各地,收集各种情报。 还专门派人去自己的家乡,寻找父母朋友,还有当年派驻在附近的人马,不知现在状况如何了。 探马还没回报,就有人寻到了他住的府衙里。 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百姓打扮。 陈兵当即认出,一个是扑天雕李应,一个是一丈青扈三娘。 “哎,怎么是你们两个?” 两人一见真的是陈兵,立刻匍匐在地,纳头便拜。 陈兵扶起两人,让人拿了椅子来坐。 两人喝了几口茶水后,便迫不及待地诉说这几年的遭遇。 当年陈兵让林冲带领五千人驻扎在清河县附近,照顾看护自己的父母兄弟。 这支队伍里有青面兽杨志,还有祝家庄的三兄弟,李应、扈三娘等人,各领一队人马。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兵如石沉大海,出使辽国后不见音信。 直到一年后,太尉高俅使人送来手令,让林冲率队归大名府辖下,驻扎在齐州。 高俅是太尉,节制全国兵马,他的命令不能不听。 可林冲和高俅有仇,知道一旦归队齐州,必然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所以跟其他人商量,想找个山头落草为寇。 一边是朝廷,一边是做山匪,这五千人马立刻成了分崩之势。 林冲杨志尉迟弓带了李应和扈三娘等人,还有麾下的一千多人马,躲进了山里,落草为寇。 而祝家庄三兄弟则带了人马归顺了齐州总兵。 时至今日,他们听说陈兵带人从辽国杀回来,已经到了邢州,所以先派了李应和扈三娘前来探查情况。 扈三娘娇俏的面上带了些许风尘之色,她看着陈兵。 “陈大哥,咱们可算是一路人了,都成了盗匪,当年跟你出了庄子,可是奔着当官来的,如今落草为寇,平白连累了老父亲,连同庄子都被人抄了。” 扈三娘说着话,痛哭起来。 李应也唉声叹气,他的李家庄也被官府抄没了家产田地。 陈兵皱眉问:“你们走时,可曾见过我父母兄弟?” 李应沉稳些,摇头道:“这事林统领已经做了安排,先送走了他二老,但没跟别人说去了哪里。” “嗯,林大哥做事还算靠谱,你们休息几日,然后回去通知林大哥,前来相聚,咱们一起做大事。” “哥,你要做皇帝吗?” 扈三娘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问。 陈兵摇头笑道:“老子才不做那劳什子玩意儿呢,累死累活也赚不出个好。” “你这已经算是造了官家的反,以后该如何计划?” “放心吧,我只是想清一清皇帝身边的贪官污吏,改一改现行制度。” “然后呢,咱还是反贼啊。” 陈兵拍了拍扈三娘的肩膀。 “谁是反贼?这个称号该是由胜利者来定,不是蔡京高俅一伙说了算。” 李应和扈三娘听不明白,两人都是一脸懵的样子。 陈兵也不再解释,到时候他们自然就能明白。 以前世的历史来看,大宋朝真是一点战力都没有了,被金人势如破竹地冲进了京都开封府,俘虏了皇帝赵佶一家,灭了北宋。 现在历史已经被自己改写,何不趁势清除朝廷的毒瘤,还天下一个清明。 第一卷 第381章 天助我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没有太大的理想,到时候自己做个自由的富家翁,娶上几房媳妇,过个优哉游哉的日子多好。 他已经派人去了辽宋边境六府,调集五万边军过来。 而邢州这边,也加紧招募青壮,训练新军。 林冲和杨志、尉迟弓也率了一千人马归入邢州,各自领了一军。 李应和扈三娘也成了骠骑将军,各领一千人马,在陈兵身侧听令行事。 陈兵当年的铁哥们大牛和小顺李来,坚持护卫陈兵的父母,并未与林冲他们一同过来。 很快,朝廷调集的大军推进到了大名府和邢州之间,距离三十里扎下大营。 而陈兵这一方的五万边军也赶了过来,加上新军和原来的五千人马,整个邢州驻扎了近七万人。 这次朝廷五万兵马的统领叫张叔夜,曾经多次击败境内造反的盗匪山贼,包括梁山泊宋江也曾败在他的手下。 此人颇有军事才能,统兵手段高明,甚得军卒拥戴。 陈兵的统兵办法很简单,首先得让军卒吃饱,军饷不但不能拖欠还要足额发放。 然后是奖惩要重奖重罚,让当兵的看到拼命后的希望。 最后一个便是身先士卒,将领必须冲在最前面,在辽国的战斗中,他便是这样做出的表率,才能让军卒用命,将士用心。 其实他在军事方面真是一个小白,只不过鬼点子多些,好多别人觉得是拼命的活,在他来说,依仗自身武功高超有惊无险而已。 有如今的战绩,就靠了以上几点。 双方将领的统兵方法不一样,张叔夜虽然军事才能高超,但是他保证不了军卒的军饷能足额或准时发放,仅能保证军卒吃饱。 但他会画饼,能让军卒觉得跟着他未来生活必然十分美好。 当然,军卒大多都是农民,心眼实在,可并不傻,只要军饷到不了手,那他说啥也得打个问号。 而这次调集过来的队伍,有一大部分是从京都过来的禁军。 禁军可就不好糊弄了,都是京都城里有些背景人家的子弟,啥不知道啊。 张叔夜有些头疼,因为这批禁军军卒很难调理。 个个自大骄狂,浑没把他这个统领放在眼里。 面对陈兵这个战绩辉煌的战神,还有杀人如麻的人屠称号,不只当官的打怵,当兵的更是心里哆嗦。 尤其是禁军里这些人,消息灵通,都知道陈兵在辽国干了些什么。 人的名树的影,对面可是人屠陈兵啊,本就是过来上个战场镀镀金,好回去搏一个官职,弄不好这次要把命丢这儿了。 双方还没开战,张叔夜率领的军队,就开始军心不稳。 张叔夜琢磨着,他亟需一场胜仗,提高军队的气势,不然,这样下去,不用打就已经垮了。 他开始日思夜想给陈兵挖坑,正面战肯定是打不过人家,那就玩阴的吧。 陈兵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如果大宋有能人,也不会短时间内就把大好江山让人给占了。 当然,后来是有能人出来,不也被自己人给弄死了嘛。 所以他不担心眼前的这五万朝廷军队,能奈何自己。 一力降十会,自己的军队能横推辽军,那践踏对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双方军团都往前推进,直到相距十里时,扎下营盘,开始对峙。 大名府和邢州之间有两条河,一条是黄河主河道,贴着大名府城由南向北。 一条叫浞水,是黄河的支流,正处在两地中间。 这次两军对峙,中间隔着这条浞水河。 河面不宽,不足一里地,但水流湍急,河水很深。 浞水有桥,已经被张叔夜派人弄断了。 陈兵在河边查勘了半天,觉得渡河无望,就算是有小船,这个长度也难以架起浮桥。 他疑惑地抬头看着对岸。 “这个张叔夜要闹哪样?” 李花羽不屑地说:“肯定是怕与你交锋,弄断了桥,让双方都无法过河。” 陈兵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便继续带人沿着浞水往上游走。 这一走就出去了二百多里,沿途荒芜,河上也没有桥梁。 再往前就是一座县城,名字叫浞县,浞水河紧依着浞县城东而过,就像一座水上城池。 由于这算是战时,陈兵出行,焦广海一般都会安排五百亲军护卫。 陈兵抬手指着远方的城池。 “老焦,去拿下此城。” 焦广海答应一声,吆喝着身后的卫队往前冲去。 浞县也有驻军,按名册是一千人,战时为军平时为民,一般平时只留三百军卒。 焦广海的五百骑兵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浞县的军卒还没来得及关上城门,骑兵已经冲到了眼前。 吓得守城军卒撒丫子就跑,谁还管城门这事。 县城不大,五百骑兵冲入城中就显得有些拥挤,当然,只是感觉。 主要是许多县城里的居民百姓,见来了这么多骑兵,很是好奇,都涌上街头围观。 县衙内,浞县知县颤颤巍巍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县尉县丞等官员。 因为陈兵的卫队都是大宋军装,他想问问,是否有什么误会。 焦广海也不解释,只等陈兵过来说话。 陈兵坐在县衙大堂上,浞县知县等官员站在堂下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褚实彬,不知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浞水下游的桥断了,我想渡河,这附近可有方便之处?” “哦,这个...如果是将军几人,河中自有渡公,城东就有渡口。” “如果是军队渡河呢?” 褚知县眨巴眨巴眼睛,扭头去看县尉。 县尉是个矮壮的汉子,见状连忙行礼。 “将军,如果是军队渡河,可从县城往南十里处,有一个叫浞沙峪的地方,那里水浅,河底是碎沙石。” 陈兵点头表示满意。 “有地图么?” 堂下官员都摇头无语。 “老焦,派人去探一下。” 此时已经是过了午时,褚知县令人摆了宴席,请陈兵赏光。 陈兵坐在酒桌上,发现这一桌子也没啥好菜,便觉得褚实彬应该是个好官,不说多么清廉,至少在这个大环境下,算清正廉洁。 听说县衙来了位将军,褚知县还摆了宴席。 浞县城里的老百姓送了些蔬菜鸡蛋猪肉过来,表示对军队的欢迎。 这让陈兵更增好感,老百姓当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给褚实彬面子,知道他平时清廉,请客没啥好东西,所以送了不少吃的过来。 陈兵走了这一路,百分之九十九的官都贪,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清官,心里很是高兴。 多喝了几杯酒,还承诺给浞县留些银子。 陪在一旁的浞县官员都感恩戴德,替老百姓谢谢陈将军。 喝完酒,探路的斥候也回来了。 回报说,距浞县城十里处确有浅滩,最深处不过马背,水流也算缓和。 探马过河后,继续探出五十里,周围全是旷野。 李花羽叹道:“这真是天助我们也。” 第一卷 第382章 将计就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很兴奋,因为多饮了几杯,让褚知县寻了所房子,先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陈兵下令大部队从邢州往浞县开过来。 并让人先一步将地形图送到他这里。 等陈兵摊开地图仔细看了看时,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这个浞县的位置,已经与大名府平行,过了浞水便离大名府城不足二百里路了。 这么一处重要的位置,张叔夜会忽视掉吗? 李花羽也觉得,这个地方该是张叔夜给他们挖的坑。 再回想昨日的一切,仿佛都是依着陈兵舒服的方式进行的,包括清官,包括百姓送菜。 陈兵与李花羽对视半晌,两人忽然就笑起来。 “哥,浞县的这些官员和送菜的百姓,是不是张叔夜安排的?” “大概率是,只不过这些人演的真好,骗过了咱们。” “张叔夜对你可是下了功夫的。” “嗯嗯,了解得很是彻底。” 阿三在一旁鼓着嘴巴不高兴。 “阿三你怎么了?” 李花羽首先发现了她的情绪不正常。 “哼,你们都懂,就我不懂。” “我们也是刚刚想到的,差点就上了当呢。” “可我刚刚也没想到,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分工不同嘛,阿三只看住了你的陈兵就行,其他哪里用你操心。” “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夜,他了解陈兵,我怎么就比他了解的差了?” 陈兵探手搂她进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子,摆摆手:“叫老焦过来,既然大军已经在途中,咱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将计就计。” 五万大军在浞县城外扎了营,一众将领都来到县衙,陈兵临时设立的指挥部。 陈兵说了目前的状况和自己的判断,让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对张叔夜进行反击。 扈三娘首先跳起来说:“大哥,还不把那几个官员抓起来,逼问一番便知真假。” 陈兵摇头:“这个陷阱不用问都是真的,抓住他们反而会让张叔夜警觉。” “张叔夜会用什么战法呢?” 黄信问道。 林冲冷笑:“肯定是半河而击,趁我们渡河时,聚而歼之。” 秦明不屑地说:“就他们那么点人马,只要让咱们两万人马过河,我就能冲散了他们的队伍。” “据探子回报的消息,大名府梁中书正在到处调集人马,恐怕过段时间,他们就不是五万人,而是十万或者更多。” “如果他们敢正面对阵,十万二十万都不在话下。” 林冲通过这段时间对陈兵这支队伍的了解,清楚其战力的可怕,非是朝廷禁军所能抵挡。 陈兵笑道:“这事他们也明白,根本不会与咱正面对敌。” 还是蝶儿稳妥,虽然不太爱说话。 “大人,可有河对面的地形图?” 陈兵一拍手:“看看,蝶儿总能抓住关键问题,我正让探马再探,争取今日弄出一个沙盘来。” 林冲疑惑地问:“沙盘是个什么东西?” 焦广海笑道:“林将军待会你就知道了,是陈爷弄出来的好东西。” 等到下午,陈兵派出去的探马陆续都回来了。 这次派了上百人过河查勘,甚至连河道也让他们来来回回探了个遍。 沙盘很快就根据探马的回报弄好。 这让一众没见过的将领大叹惊奇,这玩意儿可真是战场上的利器,整个地形地貌一览无余。 众人围在沙盘旁边,仔细琢磨着办法。 从浅滩过河,对面是一个凹地,如果大军渡河,过了一半时,对方开始骑兵冲锋。 从三面冲过来,陈兵的军队都处在凹地中,以下对上,气势便弱了几分,再加上地形的便利,很可能会被冲散队伍。 渡河速度又不能加快,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打散。 探马说,他们几十骑,往外扩散出去近百里,并无发现有敌军出现。 李花羽疑惑地说:“那他们是怎么判断咱要不要渡河或者什么时间渡河呢?” 陈兵一拍手:“嘿,这就得说张叔夜的厉害,咱这里开始渡河,浞县里便有人报信,根据咱的渡河速度,张叔夜可安排骑兵越过百里路程,对我们进行袭击。” “他们会用何种方式报信?” “这是个漏洞,咱可用此进行反击。” 陈兵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有了腹案,摆手让大家散会,回去早早休息。 夜晚,陈兵屋子里只留了李花羽、阿三、卞喜儿和蝶儿四人。 陈兵掰着指头说:“如果县城里要往外报信,不外乎这几个方法,第一个是飞鸽,第二个是利用光线,第三个利用水流,还有一个狼烟。” 阿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办法!” “应该还有,但我暂时没想到。” “声音?” 陈兵摇头:“声音和狼烟目标太明显,他们大概不会用。” “必须是隐秘,不为外人知道的办法。” 陈兵转头问:“喜儿蝶儿,你俩听过鸽子的叫声吗?” 卞喜儿点头:“自然听过,当时我爹也养过几只鸽子的。” “好,今晚你俩分头在城里转一转,看看谁家养了鸽子。” 李花羽笑道:“不需要如此费事,让我等在城墙上,放飞的鸽子必然要往东飞去报信,它能躲过我的羽箭吗?” 陈兵摆手:“鸽子我还有用,得给张叔夜一个错误的信号才行。” “对啊,等咱过了河,摆好阵势后,再放鸽子报信,就可半道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花羽兴奋地说。 蝶儿忽然问:“大人,光线报信是怎么回事?” 陈兵随手摸出那面亮晃晃的金牌,借了烛火的光线,将光影折射到墙面上。 众人一看,顿时明白来其中的道理。 阿三兴奋地摇晃着陈兵的胳膊。 “陈兵,你怎么啥都懂啊,哪里学来的?” “那一年我还小,在街上遇到一老者,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停停停,不想说就算了,不用懵人。” 蝶儿又问:“如何防备光线报信呢?” “让人控制制高点,凡是高出城墙的地方,或者能看到河对岸的地方,都需要控制起来。” “水流呢?” “这个有点难,有人在城中用弓箭射到河水里,信息就会顺流而下。” 陈兵最后拍板,大军渡河时,让李花羽和尉迟弓带几个军中射箭好手,待在东面的城墙上,以备拦截各种能飞出城外的东西。 城中各处高出城墙的楼阁,都派人控制住。 沿河两岸多派斥候,以防漏网,让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接下来,陈兵招来众将,安排渡河时间。 七万人马要渡过河道,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然后渡过浞水后,还要在指定的地点设伏。 这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秘密进行着。 第一卷 第383章 老夫输的不冤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当天晚上,卞喜儿和蝶儿带了两个护卫,就在浞县城内转悠。 县城不大,东西二里多地,南北一里半的宽度。 就算她们走得很慢,一晚上的时间,也足够转好几圈。 开始并未发现问题,直到后半夜时,卞喜儿耐不住想回去睡觉,但是蝶儿觉得有几处可疑的地方还要再走一趟。 两人分头行动,一南一北,一左一右。 终于在卯时,蝶儿听到了疑似鸽子的叫声,很轻微,却没躲过她灵敏的耳朵。 立刻通知陈兵,派人将几个疑点都控制起来。 养鸽子的是浞县主簿,他说自己养鸽子好多年了,家里养了十几只。 确实也有几只信鸽,但大部分是当做菜鸽用的。 陈兵不管他干啥用,总之先把他连人带鸽子都抓到了县衙大狱中,让人细细审问。 第二天拂晓,大军开始渡河。 陈兵站在县城最高处,一座三层楼阁顶上。 这座楼阁是一处青楼,此时楼内的人还在睡觉。 坐在楼脊上,陈兵手里拿了一壶酒,小口抿着,眼睛四处扫视可疑的地方。 小小的县城,一眼就看到了边,只要有人敢露头,必然会暴露在陈兵的眼下。 焦广海则站在县衙的院子里,抬头盯着陈兵,只要一打手势,立刻就派兵赶过去抓人。 等了片刻,也就是陈兵的军队开始渡河时,城中的县尉府里,有人悄悄从屋子里走出来,爬上屋顶,手里持了弓箭,四处扫了一眼后,将弓拉开,向着东面的城外射出了一箭。 陈兵立刻用手指了指方向,焦广海连忙带人往这个方向冲去。 而那人射出的一箭,也被李花羽用弓箭拦击,落到了城内。 太阳还没升起,光线无法利用,陈兵专注地盯着,看看有没有人施放烟雾。 直到日上三竿时,也只有这两个报信的方式被用了。 经过审讯,县尉和主簿都抗不住酷刑,先后招认了给张叔夜报信的事实。 陈兵又等了一晚上,就在三天上午,才让两人分别用自己定好的方式,将信息传了出去。 浞县的全部官员都被陈兵关进了大狱。 然后,陈兵带了亲兵,出城渡过浞水,赶往摆好的军阵。 他要亲自冲锋,争取一击将张叔夜击败,并活捉这个对手。 陈兵刚刚赶到军队的埋伏地点,就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轰然传过来。 张叔夜效率很高,接到信息后,立刻发令军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渡口。 五万大军,一个都没留下,全部出击。 张叔夜也是打着一击将陈兵部队打到溃散的地步,不让对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很快,张叔夜的五万大军出现在远处的旷野中,先头部队两万精骑,迅速向前冲锋。 一百多里的路程,当他们赶到渡口时,正好是陈兵部队渡河过半的时刻。 张叔夜算计得很准确,可惜事情败露,他还不自知。 陈兵等待张叔夜的军队全部处在攻击范围内时,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顿时,四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声和马蹄的轰鸣声。 张叔夜处在军队的正中,本来埋头赶路的他,突然被喊声惊得一哆嗦。 抬头疑惑地往四周张望着,瞬间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七万对五万,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在辽国战场上经过血与火的铁骑,张叔夜的五万人马不到片刻就土崩瓦解了。 五万大军开始四处溃散,毫无半点抵抗力。 张叔夜立马在旷野中,眼看大军溃散,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哀叹小看了陈兵。 陈兵此时已经率领两千亲兵,冲入了对方的中军队伍,直奔张叔夜而来。 这两千铁骑更是犀利,如入无人之境,片刻间便冲到了张叔夜卫队眼前。 张叔夜的一千卫队还是有点血性,迅速组织反击,结成防御阵势,紧张地看着越冲越近的铁骑。 直到双方一接触,张叔夜的卫队才感受到对方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半分。 防御阵型瞬间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陈兵、卞喜儿和蝶儿三箭头冲入敌阵,卞喜儿和蝶儿往左右一分,陈兵独自带人冲向张叔夜。 张叔夜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马去,最后只留下他坐在马背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陈兵?” “张叔夜?” “没想到你竟然冲在最前面,老夫输的不冤。” “身先士卒本该是一个将领的惯常做法。” 张叔夜摇摇头:“现在已经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了,除了你陈兵,老夫信了你在辽国战场上的战绩。” “你信不信的没所谓,这场战斗你是彻底输了。” “老夫打了半辈子仗,没想到会输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可悲。” 陈兵不想与他啰嗦,挥手让人将他拿下。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五万宋军毫无抵抗力。 各位将领带了自己的队伍追击溃散的宋军,直到夜幕降临才收兵。 陈兵整束军队,往大名府城推进。 梁中书在府城得到了张叔夜大败的消息,顿时惊得跳了起来,自己正在调集各方军队,期望张叔夜打不赢也行,总得支撑些日子吧。 怎么会一个交锋就败到了底呢? 目前大名府除了这五万人外,再也没有可用的军队,也就是说,大名府就像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女人,只能任人施为。 慌乱片刻后,他命人立刻收拾细软,准备弃城而走,还是到老丈人身边安全点。 善财难舍,他弄好了包裹,让人准备了马车,一共七辆马车,二百个护卫。 匆匆往城南门而去。 来到城门后,持了知府令牌让守城军卒开门放行。 守城军卒见是梁知府的车队,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城门让车队出城。 同时,他们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明白,恐怕这大名府城是守不住了。 陈兵的部队从城西门而入,毫无阻挡,守城军卒见大片的骑兵冲到跟前,连忙落下吊桥,打开城门,主动放下武器,老老实实地跪在城门两侧。 陈兵带人来到府衙,得知梁中书已经从南城离开,立刻令人追击。 梁中书的七辆马车哪里会比得过陈兵的铁骑,不到半个时辰便看到了他们的影子。 梁中书无奈,只得令二百护卫断后,挡住追兵,自己则捡了几样重要的东西,放弃了马车,上马逃窜。 焦广海带了五百铁骑追赶上来,二百护卫根本抵挡不住铁骑的冲击,瞬间散了开来。 各自往旷野中逃去。 焦广海并不追击,只留下一百骑兵,收拢马车,他则带人继续去追梁中书。 陈兵已经入驻大名府衙门,而七万大军也入城两万,控制了城中的城门和主要衙门口。 至此,大宋京都开封府已经近在咫尺,中间只隔了一个相州。 第一卷 第384章 师傅的心真够硬的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京都城内,蔡京和高俅慌得整夜难以入睡,而反观赵佶却依然留恋青楼柳巷,不知大祸将要临头。 两人找来大内副总管李彦,然后再联系后宫之主韦皇后,四个人凑在一起,紧急商量如何对付陈兵。 他们都明白,从兵力上无法压倒陈兵,本来七万人马已经无法抵挡,现在拿下了大名府,更是如虎添翼,再增实力。 经过一天的磋商,由韦皇后决断,从各处花重金请高手,无法从军队压制,就用其他手段好了。 高俅在禁军中还有几个亲信高手可用,韦皇后则让吕薇去找高手帮忙。 当然韦皇后的家族中也有高手。 四个人凑了十多个高手,准备用暗杀的手段,将陈兵这个反贼拿下。 陈兵整顿大名府,让无数青壮热血沸腾,加入陈兵队伍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许多落草为寇的农民,也从各处往大名府集中。 一时间,陈兵的人马发展到了十二万,这还是陈兵下令提高入伍门槛,严格审查体能的情况下。 大名府的权贵土豪们纷纷被镇压,各地官员也被严格审查梳理了一遍,留下清官,严惩贪官。 田地被分到了农民手里,陈兵还下令各家各户发了种子。 整个一府之地,欣欣向荣。 没想到,陈兵的这些举措,彻底得罪了大宋国的权贵和土豪们。 他是与整个上层阶级成为了敌人。 不用皇帝说话,各地的权贵土豪们自发捐款捐物,成立了自卫队,联合朝廷的驻军,纷纷往京都集中。 一时间,京都风云四起,从各地赶来的自卫队和州府驻军达到了四十多万人马。 原来抗击辽国入侵时,无论皇帝许下什么承诺,很多权贵豪绅们都不为所动。 但是这次陈兵是真真地戳到了他们的痛处,让这些人觉得,如果不干掉陈兵,到时候自己的一切将付诸东流。 蔡京等人自然是大喜过望,没想到陈兵自己作死,得罪了全国的权贵阶层。 他立刻派了禁军统领赵悟为镇贼军总元帅,统领四十万大军。 赵悟本待推辞,他跟陈兵并无怨恨,但架不住他赵家的天下,一半都让陈兵踢蹬得乱七八糟,自家的堂兄弟赵佶又不理政事,只得勉强站了出来。 他将四十万大军分成三路,分别从东中西三个方向,往大名府推进。 经过近一个月的整治,陈兵现在是兵精粮足,政治清明,将士用命。 许多有识之士自荐任职,替代了原来的官员。 这也让陈兵松了口气,他缺少文官,地方治理缺了文官根本不行。 这里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接到报告,从京都有四十万大军,已经越过一半的路程,直逼大名府城。 陈兵也不紧张,就算给他们八十万,也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他立刻下令,所有队伍收缩进城,各个将领守好自己的城门。 大名府城高墙厚,再加上城池面积大,容纳十二万军队一点问题没有。 赵悟统领的四十万大军团团将大名府城围了起来,只留了北城门,好让陈兵知难而退。 陈兵站在南城门高大的城门楼上,俯瞰远处驻扎的军队。 距城不足五里处,旌旗招展,彩旗飘飘,各种颜色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连绵不知多少里路。 直到延伸到天尽头一般。 李花羽笑道:“这么多人啊,就算冲进去杀也杀得手软脚软。” 陈兵抬手指着大营。 “你看看他们的装备,各式各样,这不是乌合之众是什么,到时候根本不用去杀,只冲到一半时,他们便作鸟兽散了。” “这仗该如何打?” 守南城的林冲皱眉问道。 “暂时先耗着他们,等我想想再说。” “他们攻城怎么办?” “这些人里面没有几个上过战场的,攻城对他们来说难度很大,估计赵悟不会傻到干这事。” 陈兵站在城头看了一会儿,便回到府衙的指挥部。 他让传令兵四处传令,到了夜间谨防敌方袭城。 吃过晚饭,陈兵站在刚刚制作好的沙盘旁,盯着大名府四周的地形,琢磨着御敌方法。 忽然,盘坐在角落里的卞喜儿和蝶儿同时将武器拿在手里,警惕地站了起来。 “嗯,你们两个小丫头倒是进步了不少。” 随着一声说话,一个身材修长文士打扮的人,从后窗飘了进来。 卞喜儿和蝶儿同时跪倒。 “师父。” 陈兵脸带笑容,拱手道:“哎呀,师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你就别假惺惺了,我可不敢劳驾你去相迎,你俩起来吧。” 吕薇几步来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她是坐习惯了,能坐着绝不站着。 “师傅,您这是随军前来征讨徒弟的吧?” 吕薇端详了陈兵半晌。 “陈兵,你这是要干什么?半个大宋让你搅得天翻地覆,你还真是放在哪里都不安生啊。” 陈兵微笑着说:“师傅,你没到北边的府城县乡看看吗?” “我倒是听说你搞什么打土豪分田地,惩处贪官污吏,大力发展农耕,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不是真的?” “你这俩爱徒一直在我身边呢,怎敢糊弄您。” “嗯,那我抽空去北边看看,若有不实,看我怎么收拾你。” “您尽管去看,不过,这次您怎么来了?” 吕薇沉声道:“韦后让我邀请了几位高手,准备摸进城来杀了你。” “您这是要跟徒弟翻脸?” “呸,你的脸皮那么厚,想翻也翻不过来。” 此时,卞喜儿和蝶儿端上了茶水,奉到吕薇面前。 “师父,那些贪官污吏不该杀么?” 蝶儿轻声问。 “该不该杀是由朝廷说了算,可不是由得你们胡闹。” “师傅是来兴师问罪喽?” “我要是想问你的罪,就不会露面了。” 吕薇喝了一口茶,沉思片刻后。 “韦后和蔡京高俅等人联合,一是纠集了四十万大军,二是重金招募了不少高手,你要小心了。” “什么大军我不怕,可高手多了挺烦人的。” 陈兵也皱起了眉头。 “我这边请的三个高手,就是来转一圈应个景,其他的你可得自己想办法对付。” “师傅,您就让他们帮徒弟对付一些呗?” “休想,我师门可不允许跟韦家翻脸。” “暗中下手啊师傅。” “既然能称得上是高手,谁也别想糊弄谁。” 陈兵指了指卞喜儿和蝶儿。 “她俩都是您的爱徒,就眼睁睁地看着被那些高手杀了?” 吕薇摆手:“少跟我来这一套,喜儿和蝶儿的手段也不差了他们。” “师傅的心真够硬的。” 吕薇把眼一瞪,身体当即消失在椅子上。 第一卷 第385章 挑拨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下一刻,陈兵抬手挡住了她劈面一拳,身子一扭,又躲过她下面踢出的一脚。 两人错开,眨眼间又过了两招。 吕薇返身坐回椅子上,伸手端了茶水抿了一口,好像是根本没动过一般。 “陈兵,你的进步让我甚是惊讶。” 说完松了口气。 “好了,我得走了,就不该担心你这臭小子。” “师傅,您说说都有哪方面的高手...” 陈兵话还未说完,吕薇的人已经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 卞喜儿和蝶儿再次跪下:“徒儿恭送师父。” 陈兵眯着眼睛,看着门外的灯火。 “这次高手很多,该如何找出他们?” 李花羽从暗影中走出来。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 陈兵摇头:“老子哪里顾得上他们,外面还有四十万人马呢。” 忽然,他扭头去看卞喜儿和蝶儿两个安静的小姑娘。 “嘿嘿,有了,这次咱两个方面一起玩。” “怎么玩?” 卞喜儿问。 陈兵抬手指了指大堂:“把这里布置成你俩当年的房间,然后找个跟我差不多的人待在里面,就让那些高手进来试试喜儿和蝶儿的身手,哈哈哈...” 说到这里,自己先得意地笑了。 想当年,自己闯入卞喜儿领地时的狼狈,如果不是自己对黑暗有很深的认知,那次已经交代掉了。 卞喜儿和蝶儿也点头称妙。 陈兵立刻让焦广海找了几个亲兵,开始着手布置指挥部的大堂。 又从军中选了一个跟自己身材和模样有些相像的年轻军卒,穿上自己的衣服,也弄了两把刀带在身上。 然后在这个院子周围布置了许多明岗暗哨,巡逻队不到半刻就走一趟。 这就给外人一个凝重感,不用想就知道这里面住着重要人物。 具体细节就让两个小姑娘去搞,她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陈兵带了李花羽和阿三悄悄溜了。 传令焦广海让四城军队紧守城池,不得擅动。 陈兵带着几个人来到城墙边的一所房屋里,留下焦广海和两个亲兵,安顿了阿三,只带了李花羽,连夜从城墙翻了出去。 两人换了装束,就是一般江湖游侠的打扮,从城墙上下来后,悄悄往对方阵营摸去。 “哥,咱们这是要去斩首吗?” “这些人都是杂七杂八凑起来的,杀几个头领根本没用,就是把赵悟杀了,对军心也没啥大的影响。” “那咱们这是去干嘛?” “去找找机会,看能不能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李花羽在暗夜中的眼睛发亮。 “你是说,让他们自己先打起来。” “看运气吧。” “嗯嗯,他们人员复杂,各不从属,这个办法妙啊。” “噤声,老实跟我走吧你。” 李花羽闭了嘴,跟着陈兵躲过岗哨,往营地中的帐篷群里溜去。 他俩在营地中串来串去,如入无人之境,营地中站岗的不像站岗的,巡逻的也很散漫,哪里有军队的严谨。 不多时,就遇到一群围在篝火旁吃喝的人。 他们大声谈论着,篝火上烤了不知什么肉,散发着香味,七八个汉子,每人都拿了酒壶酒碗等物,边吃边吵吵嚷嚷。 陈兵招手,两人钻进了篝火旁的一顶帐篷里。 他判断这些人的帐篷就在附近,果然,帐篷里没有人,只散乱地放着毯子和一些武器。 两人躲在帐篷里静静地听着外面汉子们说话。 “石老三,老子在京南路说一不二,怎地到了这里,就给这样的价钱?” “王大春,别他么得了便宜卖乖,这样的条件已经不错了,好多人还捞不着呢。” “我呸,你打发要饭的呢,这样的价钱,谁他么愿意干谁干,老子是干不着。” “你他么不干,有的是干的,吓唬谁呢。” “放屁,你说谁能干?” 两帮人吵吵闹闹的,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陈兵拍了拍李花羽的肩膀,让她待在帐篷里,自己则顺手拿了顶竹笠戴在头上,钻出了帐篷。 他手里也拿了一个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打着酒嗝往篝火边晃。 篝火旁的汉子们都喝得眼睛发红,有一个高大的汉子,一脸胡须,指着对面的一个汉子叫骂。 他身边的汉子们也帮着喊。 而对面的汉子也不断反击叫嚣。 陈兵见两帮人吵得正欢,身体渐渐靠近那帮神情激动的汉子。 他找了个茬口,大声喊着:“大哥,跟这帮子蠢货说什么,不想干就宰了他们!” 说着话,一脚踢在一个坐在篝火旁汉子腰下的刀鞘上,将他的腰刀弹出鞘外,然后伸手抓住刀柄,往旁一挥。 咔嚓一声,将那个正骂得起劲的高大汉子,砍翻在地。 “我草!” “敢动刀!” “石老三杀人了!” “....” 篝火旁当场就乱了起来,一群汉子叫骂着跳起来去拿武器。 石老三也没看清是谁动的手,正懵逼间,就看到有汉子持了刀砍过来,连忙拽出腰刀抵挡。 陈兵往下拉了拉竹笠,手中弯刀将一个赶近他身边的汉子砍倒。 同时大声吆喝:“太他么欺负人,敢跟我们大哥动手,都别愣着了,并肩子上啊!” 看到篝火旁的几个老大都动了手,散在四处的汉子们也往前冲了上来。 顿时人群陷入乱斗中,各种武器漫天飞舞,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陈兵在人群中闪来躲去,不时挥刀砍倒一个,左转右转地来到那个叫石老三的汉子身前。 石老三正挥刀抵挡着两个汉子的进攻,嘴里还嚷嚷着。 “都他么给老子住手,谁让你们动手的...” 他吆喝着往后退,不妨陈兵从他身后暗中戳了一刀,正中肋下。 石老三身体一顿,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的手脚慢了下来。 跟他打斗的两个汉子趁机一刀一枪都扎到了他的身上。 石老三瞪了眼,扭头去找背后扎刀的人,只看到一群激愤的人影,模糊中摔倒在地。 陈兵此时已经跳到人群中,指着倒下的石老三,大声喊叫。 “完了完了,石大哥被人砍死了,咱找谁要钱呢?” 有人还问:“对啊,咱怎么办?” “他们故意的,想独吞我们的钱,找他们算账。” 陈兵吆喝着往前方还在打斗的人群冲去,他身后立刻跟上了一群汉子。 渐渐的骚乱往外蔓延着,陈兵故意用刀犁开一座座帐篷,让乱打的人群践踏着睡在帐篷里的人,然后被踩醒的人,骂骂咧咧地跳起来,加入到战斗中。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有马队往这边跑过来。 一队盔甲整齐的骑兵,手里长矛圆盾,策马冲击着打斗中的汉子,试图分开他们。 第一卷 第386章 我缺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退到战场的外围,有骑士用长枪逼迫他,让他后退。 眼见长枪在眼前挥舞,陈兵一探手抓住枪头,用力往下一拉,那骑士没有防备,晃了一下跌下马来。 陈兵往前一进身,手中弯刀抹了他的脖子。 黑暗中到处混乱,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 陈兵蹲下,将盔甲胡乱披到身上,翻身上马,持了长枪和圆盾,催马往战圈里冲。 嘴里大声喝骂:“谁敢放肆,老子乃皇家禁军,不想要命了吗,给老子滚开!” 他一边喝骂,一边长枪探处,将几个围观的汉子刺翻。 “不准再打斗,不想要命了?” 一路喊,一路用长枪或刺或砸,也不管是在打斗的人还是围在一边看的兵士。 有人骂着:“你他么禁军了不起啊,在这里发什么疯?” “谁骂的?谁在骂皇家禁军?啊,给老子站出来,老子灭你全家!” 陈兵嚣张地喝骂着,战马乱窜乱踏,手中的长枪也一顿乱刺。 终于有围观的汉子受不了他,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本来就是冲着钱财来的,哪里受得了官家的气。 就有人跳出来,抡了武器打砸陈兵的战马,还有那大胆的,手里的武器直砸陈兵。 “哎,你敢对皇家禁军动手,抄你家灭你族,哎你别跑,叫什么名字!” 陈兵手里的枪使得更欢,一人一马与一群汉子打起来。 终于他被人拖下马去,丢盔弃甲,狼狈地钻入人群中,身子一飘一闪,不知所踪。 当他来到另一边时,立刻变成了一个义愤填膺的江湖汉子。 “他们禁军杀人啦,不但不给钱,还乱杀人,走,找他们算账去,不去找钱就没了...” 他乱喊着,手里换成了弯刀,遇到盔甲骑士,抡刀就砍。 几刀下去,将战马砍翻,马上骑士跌下来时,也被他在头盔上猛砍几刀。 没被砍死的骑士,翻身跳起来,大声疾呼自己的队友。 “老子被人差点砍死,他们动真的,不要留手...” 被陈兵这一搅闹,战场继续往外扩大,本来是江湖汉子之间的战斗,现在已经发展到与禁军的战斗。 黑暗中的大营里,骚乱加剧着。 这动静早已惊动了睡在中军大帐中的赵悟,他爬起来,唤进侍卫问情况。 得知营中骚乱时,立刻命令多派禁军前往进行制止。 显然,等了一会儿后,骚乱的动静更加大了。 没办法,赵悟只得披挂整齐,让人牵来战马,集合队伍,亲自带兵前往制止骚乱。 陈兵见乱起来,便脱离了战圈,站在外围观望。 忽然听到远处又有人高声叫骂着动起手来。 看方向距离自己一里多地,而且时间不大,有帐篷被点燃,冒出火苗子,映照出打斗的人群。 陈兵疑惑地看着,心里琢磨,怎么回事,怎么那边也打起来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如此大的营地,多弄几处骚乱不是更好。 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不多时,另一个地方的人群开始乱起来,叫骂击打声越来越多。 就这样,陈兵在敌军大营中四处招风点火,引起汉子们的械斗,继而变成骚乱。 本就是从各地凑起来的军队,各种人物都有,成分复杂。 成群的汉子被收拢在一起,没有强有力的管制手段,一旦发生骚乱,便很难压制的下去。 在大名府城门楼上观望的巡夜将领,惊讶地发现,五里外的敌军大营内,到处冒起了火苗,映照着乱战的人影。 焦广海已经跟几位将领通报了陈兵的计划,此刻见时机成熟,立刻集合队伍,打开城门。 数万铁骑,放开速度,在距离敌营数十丈处将速度催到极致,犹如一只巨大的飞箭,瞬间扎进乱七八糟的敌营中。 在营门处站岗放哨的军卒,早就发现从城门里冲出的骑兵,立刻吹哨示警。 还有军卒举火为号,示意有敌袭。 谁知他们身后的大营早乱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关心其他,一心想找回面子里子啥的,当然也有不知为了啥,就是被激起了恼火的汉子。 直到数支铁骑冲进大营,开始真正地收割生命时,这才警觉,老子是来打仗的,这是被人袭击了啊。 但是为时已晚,当首领的无法整合队伍,形成有效的防御反击。 当兵的哪里见过马踏人肉的场景,既然没人阻止,还不如躲开再说。 城南门是主力战场,整个营地驻扎了二十多万的队伍,这时被数万铁骑冲击,开始了溃逃。 早在城门楼处引火出兵时,陈兵便往大营边缘跑,当他的铁骑队伍冲入敌营时,陈兵早已出了营地,站在一处高坡上看着热闹。 本来他就没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心上,眼见四散溃逃的人影,战斗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轻松许多。 他心里琢磨着,应该全线出击,一举将四十万军队全部击溃才对。 这时,一个黑影贴了草梢往这边飞驰过来。 陈兵没动,他们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不用刻意去感受,就知道对方的存在。 李花羽在陈兵身侧停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哥,怎么样,我搅和事的本事也不错吧?” 陈兵笑了:“当然不错,比我搞得还要热闹。” “他们主力溃了,两侧的队伍不知作何打算?” “估计影响不大,本来就各不统属,别人败了,管他们何事。” “他们会不会乘机攻城?” “没那么勤快,看完热闹再说,白日攻城尚且不易,更别说晚上了,该是他们睡觉的时间嘛。” 李花羽嘿嘿笑起来。 “他们哪里是来打仗的,根本就是来度假赚钱的。” “我也是来赚钱的。” 忽然,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夜色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杂草地里,灰色的长衫随风飘拂,一头半长的黑发,遮挡了他一半面孔。 陈兵和李花羽互相从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因为这个家伙的到来,两人都没有感受到异常。 “超级高手。” 两人心里同时出现的字样。 陈兵将敏锐的感觉放到四处,并未发现其他异常状况。 “别找了,就我自己,这点钱我自己赚刚刚好,再多一个分的,不太够。” “你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吗?” “只要能赚到手,就能花出去。” 灰衣男子的声音很温柔,语调不紧不慢,仿佛面对的是已经到手的猎物。 “有个名号没?” “韦熙若。” “呵呵,你们韦家也不缺钱啊。” “我缺钱。” “韦不全是你什么人?” “失败的人。” 虽然韦熙若的声音温和,却透出一股傲娇凌人。 “唉,何必呢。” 陈兵叹了口气,右手缓缓握住了沉默的刀柄。 第一卷 第387章 你变得越来越快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花羽慢慢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韦熙若并未理会她的举动,只是安静地看着陈兵,仿佛世间只剩了眼前这个年轻男子。 虽然他很平静,却也知道,韦不全曾经败在此人的手中,自然不可小觑。 两人相距三丈,沉默片刻后,陈兵率先动了。 他一踏草地,身体往前冲,右手的沉默同时弹出刀鞘。 三丈距离一闪而逝,沉默刀尖已至对方的咽喉处。 陈兵没有用眼睛看,只觉得若按距离计算,沉默已经大半刺入了对方的体内。 可手感并非如此,就知道他只刺中了对方的虚影。 韦熙若身体晃动着,犹如随风拂柳,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软软的,如一条蛇般,蜿蜒探向陈兵的胸口。 李花羽站在远处,弯弓搭箭,审视着两人。 看似动作柔缓,但是她知道,那只是留在自己眼中的残影,实际上速度快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在心里默默慨叹,陈兵这个怪胎,渐渐将自己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两人以快打快,根本无法用脑子去想,全凭自身的机体反应。 陈兵越打动作越快,这种打法对他十分有利,根本无须用眼睛去看,全凭身体的感触,充分发挥自身超人的敏锐触觉。 韦熙若心中叫苦,临来时,韦不全还专门提醒过他,让他打起精神,最好与别人合作。 面对一个失败者,韦熙若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到了这般时刻,才知道自己平时太过傲娇,从未将他人放在眼里。 他渐渐跟不上陈兵的节奏,好几次被对方的刀尖划破了衣衫,但是韦熙若从来没有逃过,不管对手是强还是弱,他都会坚持到底。 他只是想拉开与陈兵的距离,好重新调整节奏,换一种进攻或者防御的办法。 谁知不后退还好,他身体稍微往后一动,便被陈兵抓住了机会。 毫无声息,两人倏然分开,各自站在草地上,瞪视着对方。 陈兵垂下的沉默刀尖上有一粒血珠,缓缓垂落。 韦熙若修长的身体依然笔直,夜风吹拂着灰色长衫,拉动了他的腰身,欲随风而起,轻轻飘落进杂草丛中。 在李花羽眼中,两人只是对攻了瞬间,也许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陈兵缓步走过去,俯身查看着韦熙若的尸体。 他除了手中的软剑,还有腰间挂了一块竹牌加一个钱袋。 “哥,死了?” “是他死了。” 李花羽快步上前,看了看躺在草地上的韦熙若,松了口气。 “哥,你变得越来越快了。” “你指什么?” “身体的移动速度啊。” “呃,那就好。” 李花羽皱眉,根本没弄明白他的话。 怎么成天待在他身边,连想法都跟不上了? “走了,回去看看。” 陈兵捡起韦熙若的软剑,在手里把玩着。 李花羽俯身摘下腰牌和钱袋,跟在陈兵身后往城门走。 “哥,你与韦家算是不死不休了。” “韦后身为一国之后,心胸也忒狭窄,容不下一个为国捐躯的栋梁之臣,还有何脸面继续做皇后?” “你可真能自吹自擂。” 李花羽听他说得直翻白眼。 府城南门正面的敌营已经被冲垮,四散奔逃的军卒到处都是。 “主力被我们打散,两边的也快完蛋了。” 李花羽说着话,抬手射出一箭,将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汉子射翻。 陈兵连看都不看,只是不屑地说。 “本来就挺不了多久,咱只是加快了他们溃散的速度。” 冲出城门的铁骑分成了十几队,各自追逐着逃散的敌兵,马踏加上杀戮,营地上顷刻间横满了尸体。 两人不敢走得太快,怕遇到铁骑产生误会。 有乱逃的军卒见他们俩在旷野中闲庭散步一般,也跟着跑过来,想套套近乎。 陈兵冷笑,手中软剑挥起,卷住了对方的脖颈,往后一拉,整个脖子差点被切断,只连了些许皮肉,诡异地耷拉在胸前。 身体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原地站了片刻后,才轰然倒下。 陈兵将软剑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刃口,连声感叹。 “嗯嗯,好剑好剑啊。” “比荆王的宝剑还好?” “两种类型,这把剑会拐弯,更让人防不胜防,只要用的好,就能平添些奇诡的招式。” “在超级高手面前,任何奇诡都无所遁形。” “你错了,当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时,这个玩意儿就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可是,像韦不全那样的,你这剑再诡异也奈何不得他。” 陈兵点头:“韦不全得用重武器硬砸才行,那小子欠揍。” 两人边说边绕着营地往城门溜达,见到有逃散过来的军卒,顺手解决掉。 陈兵的样子,凡是他所属的将士,不论高低,都深深记在脑海中。 所以,当他的铁骑追击到这里时,立刻在马背上敬礼,然后调转马头迅速离开。 两人一路畅通来到城门处,守城的军卒躬身为礼,让他们进了城。 陈兵并不去府衙指挥部,而是在离府衙不远处寻了所小房子安顿下来。 军卒见他回来,立刻前来报告情况。 焦广海也闻讯赶了过来,兴奋地说道。 “爷,喜儿和蝶儿那里,已经干死了三个高手,在外面都能听到打的激烈,快要把房子给拆了。” “喜儿和蝶儿两人身手不差,再加上黑暗无敌,只要敢摸进去,基本等于肉包子打狗。” “爷,城外朝廷的四十万大军,已经被我们冲散了一大半,其他部队还在观望中。” 陈兵手指头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赵悟抓住了吗?” “呃,目前还没有报告。” “你去关注一下,留他一命,毕竟跟咱们还算有些交集。” “好嘞,俺这就去传令。” 焦广海走后,又有将士进进出出,汇报战况的,请示下一步走向的。 陈兵苦笑,这么一来,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些前来刺杀的高手,哪一个也不是傻子。 正琢磨着是不是换个地方,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响,好像是墙倒屋塌的动静。 陈兵和李花羽立刻来到屋外,弹身上了屋顶,往响声处观望。 正是自己设立的府衙指挥部,也是卞喜儿和蝶儿的主战场。 不知遇到了什么样的高手,几个人在屋子里厮杀,现在连屋子都给拆了。 有军卒举了火把往前跑过去,暗影中有几条身影在飞快地缠绕争斗。 其中一个高大的影子,挥舞着一根粗大的狼牙棒,一人对战两个瘦小的人影。狼牙棒带动的风声,连离得老远的陈兵等人都听得很清楚。 陈兵笑道:“两个小姑娘终于遇到了对手,这个家伙的力量定然比她俩大了不少。” 第一卷 第388章 一个俘虏一亩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花羽连忙说:“我去帮她俩一把。” “以她俩的性格,你若硬插一手,会跟你恼的。” 陈兵苦笑摇头。 李花羽止住往前的脚步,无奈地站在屋顶上看着夜色下,一大两小撞击出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还有不时飞溅出的耀目火花。 许多军卒不知就里,许多人举了火把往前,想给两位小将军照个亮。 陈兵连忙让人传令,都远离打斗现场,保持那一片的黑暗。 三个人已经开始从拼技术和力气到拼耐力。 天色渐渐发亮,三个人依然叮叮当当地打个不住,但是身影都已站立不稳,外人看上去都有些晃动。 两个小姑娘咬紧了牙关,不要命地一下一下抡了武器硬砸。 那个高大的汉子,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头发披散开来,脚步虚浮,明显到了强弩之末。 陈兵凑近李花羽的耳朵。 “待会你缀着他,别让他走脱了。” 李花羽心领神会,点点头没说话。 战斗中的三个人都十分强悍,性格也强悍的很,谁都不肯认输罢手。 尤其是那高壮的汉子,知道自己处在四处皆敌的环境里,仍然不顾生死地搏击。 如果被两个如此小的小姑娘击败了,自己这一世的英明算是丢尽了。 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尽了力气,这两个小丫头就是半步不退。 余光中,看到四周站满了军卒,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他的心理压力更加无法承受。 罢了,老子独身处在敌营中,自然不能用尽力量,导致无法脱身,就不跟这两个丫头计较长短了。 他终于想明白,还是活着比面子重要。 想到这里,挥动手里的狼牙棒,将两个小姑娘逼开两步,扭身就从废墟中大步跨了出来,散开长腿就跑。 卞喜儿和蝶儿哪里肯放他走,一人扛了长枪,一人提着大刀,纵身就追。 两个小姑娘体力几乎已经耗尽,飞步赶了不到十几丈的距离,身体晃动,脚步不稳,主要是晕头转向不知对方跑向哪里。 陈兵早就通知下去,不要阻拦那汉子逃跑。 站在远处的军卒见那高大汉子跑过来,立刻闪开道路,不与他动手。 高大汉子龇牙一笑:“嘿嘿,聪明的紧,知道拦不住大爷。” 将狼牙棒往肩膀上一扛,放开大步就往城门处跑。 他也是咬牙硬走,体力所剩无几,身处敌营不跑出城去就是个死。 晃晃荡荡跑出几百丈后,转过一道街口,眼见城门在望,心里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松下来,忽然就觉得后脖颈子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他疑惑地低下头,就发现自己的下巴抵住了一根箭头,还带了血丝。 想伸手去抓那箭头,怎奈胳膊僵硬,脚步也迈不开,晃动了两下,咣当摔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 李花羽从后面走过来,抓住箭杆,将羽箭从高大汉子的脖颈处抽出来,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迹,然后冲几个军卒招招手。 三四个军卒跑过来,拖了那高大汉子的尸体就走。 李花羽回到陈兵身边,微笑着说。 “也许一代大侠,无声无息地陨落在大名府城的一条街边。” 陈兵冷哼:“官家的钱财,哪里是那么好拿的,这些人也不用脑子想想。” “看来是许下了不小的钱财,不然怎会让这些人头脑一热,就撂了性命在此。” “嗯,不知我陈兵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两人说着话回到小房子里,有人端上早餐来。 “咱先去看看两个小姑娘怎样了。” 陈兵跟李花羽来到墙倒屋塌的府衙大堂,在完整的屋子里,看到卞喜儿和蝶儿正躺在一架木床上,沉沉睡去。 “确实累脱了力,让他们伺候着,别出了差子。” 有军卒立刻站在屋子门口,等待两人醒来。 城外的战斗也已经收场,二十多万朝廷大军,被陈兵部五万铁骑撵得到处飞逃,留下一地的死伤。 而在东西两侧扎营的另外两部,根本没有动,依然在观望。 吃过早饭,站在城墙上的陈兵,见此情景摇头叹息。 “这就是大宋官军惯常的做法,只要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管你死活呢,好像跟他们没半毛钱的关系。” “接下来咱怎么打?” 李花羽问。 “怎么打怎么赢,老子都不想杀人了,一场战争得死多少人啊,都是青壮年,种地的好手。” “你想让他们去种地?” “给他们一人分上十几亩地,多种的粮食拿来换钱,这个社会便富裕起来,多好。” “你想的是挺好,就算不打仗,这些人也是游荡江湖的混子,才吃不了种地的苦呢。” 陈兵眯着眼睛盯着远处一顶顶的帐篷,忽然笑起来。 “传令,让秦明、黄信、林冲、杨志...各领部队,正面冲击西面的军营,活捉一个赏地一亩。” 传令兵瞪着懵逼的眼睛,快速跑下城去。 李花羽急道:“哥,城里不留人吗?你全给派出去了。” “不用留人,这些人的秉性跟那个死太监一模一样。” 说话间,鼓声震响,马蹄轰鸣。 城门打开间,无数战马撒着欢地往外跑,将领们各自带着自己的部队,分了方向冲着敌营猛跑。 敌军营地里瞬间响起了号角,各处帐篷里钻出人来。 远远看去,就像无数的蚂蚁,从窝里爬出来,寻找自己的战马和队伍。 经过短时间的整队,敌营里冲出一排排的骑士,迅速催马迎向冲锋的马队。 双方战骑在宽阔的旷野中轰然撞在了一起,惨烈的杀戮拉开了序幕。 乌合之众根本无法与陈兵的铁血战骑相比,短短的半柱香,敌骑便开始溃败。 溃败的面积越来越大,外围的骑兵纷纷往四处逃窜,排好的军阵已经被凿透,带头的将领调转马头,开始挥军收割生命。 十多万人马,没有顶住半柱香的时间,这也让陈兵赞了一句。 “真没想到,能扛这么长时间,不愧是刀头舔血的汉子。”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你是夸呢还是损。” “你猜猜这次能抓多少俘虏?” “十多万人呢,怎么也得抓个一万两万吧。” “一个俘虏一亩地呢,老子觉得他们能抓这个数。” 说着伸出手掌,五根手指齐张。 “五万!” 李花羽摇头:“难。” “就算全给你抓回来,你去哪里弄那么多土地种?” “大宋地广人稀,有的是土地,让他们去开垦荒地就是,别说一亩,就是十亩,谁能开出来就算谁的。” “唉,我也想看看,成片成片的粮食地呢。” “会看到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军卒喊起来。 “大帅,东边的军营动了!” 第一卷 第389章 摄政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顿时一愣,怎么地,面对老子的一座空城,心动了? 他急忙上马往东城赶去。 当他爬上城墙,眼前的一幕让他哭笑不得。 驻扎在东城外的十多万朝廷大军,确实已经出动,不是过来攻城,而是开始撤退。 许多将领,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匆匆忙忙地往京都方向跑,谁也顾不上谁,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统帅。 陈兵无奈地看着他们渐渐跑远了,他手下没了兵用,都去西城抓俘虏了。 两场战斗打下来,一共杀死敌军两万三千二百人,伤敌五千八百人,俘虏三万九千七百余。 朝廷此次派出的四十万大军,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做了鸟兽散。 赵悟带了剩余的两万多禁军,狼狈地逃回了京都。 其他凑起来的军队,没脸跟着,遂各自散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讨伐战,以失败告终。 蔡京和高俅脸色难看地坐在相府的客厅里,相对无言。 他俩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人,当年连自己门下的官员都不会用正眼看的家伙,只几年的时间便成长至斯,还有没有天理? 高俅更是恨得牙根都快咬断了,陈兵与他的仇恨可谓不共戴天,他日夜盼望着能手刃这个家伙。 四十万大军加上无数高手,就给他带回来这样的结果。 欲哭无泪啊! “相爷,您可得想个办法,不然任这小子嚣张下去,京都可就危险了。” “稍安勿躁,明日上殿让群臣共议,必会想出良策。” 高俅忽然面现狠色。 “陈兵还有父母和一个兄弟在清河县,我这就派人去将其拿来,就不信这小子连父母都不认。” 蔡京沉思着点点头。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且去办,本相再召集谋士想想办法。” 话说到此,高俅便匆匆告辞而去。 而此时的陈兵,已经下令让五万人马往前推进到了相州。 相州已经无人驻守,只剩了几个文官在州衙内值班,这几个文官也是那种郁郁不得志的人,平时便与上司处得不好,心中有气,别的官员吓跑了,而他们则留下,心中存了期望。 相州城里的权贵富户都已经逃到了京都城,城内也都是平民百姓还在安稳地生活。 都知道陈兵不杀平民,还分地分钱分种子。 相州距离东京开封府只两三天的路程,快马一日便可赶到。 京都城算是直面陈兵的重兵压城。 城内的所有文武官员加上皇族贵戚,都十分紧张不安,就连一向不理朝政的皇帝赵佶,也回到了皇宫内,召集心腹蔡京等人,紧急商讨对策。 正在卞喜儿马车上抻大筋的陈兵,忽然接到报告,说京都城有人求见。 陈兵不想与蔡京高俅还有韦后等人和解,所以凡京都来人,一律不见。 可报信的军卒说,京都城来人名字叫李彦。 陈兵想了想,让人将李彦带到相州衙门大堂中等候。 这次他只带了李花羽前去,不能让阿三出面,李彦对宫内的人都熟悉得很。 “李总管,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陈兵满面笑容,大步走进州衙大堂。 李彦心中正忐忑不安时,见陈兵笑容温和,并无冷淡,心中放下了一半。 “哎呀,兄弟啊,自宫内一别,可想死咱家了。” 两人寒暄着,在堂下的椅子上坐下。 有人端上茶水。 “李总管此次来见陈某,有何贵干?” 陈兵开门见山,不想与他多啰嗦。 李彦瞥了一眼大堂内的人,除了李花羽站在陈兵身后,其他人距离都远,遂压低声音说话。 “陈兄,可还记得赵哥和诜哥?” “自然记得。” “他们让咱家带个话,不知陈兄想要什么,赵哥和诜哥无有不应。” 陈兵沉吟半晌。 “这个还真难说,赵哥身边尽是些佞臣,我想清理一番可否?” 李彦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陈兵。 “不知陈兄指的是哪些大臣?” “多了,以蔡京高俅为首的,只知贪腐不知为赵哥办事的,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昏庸无为不知拒敌的将领等等吧,总之,我能查出来的就算。” 李彦倒吸一口凉气,这范围也太大了,目前朝中官员哪个不贪,哪个还想着办事实? “陈兄,您这是想改朝换代啊...” 陈兵摆手:“赵哥虽然昏庸,无心打理朝政,陈某也还认他这个哥哥。” 李彦稍稍放了点心。 “陈兄,赵哥想让你代替高太尉,掌管天下兵马,不知...” “啥官不官的,朝廷这个制度得改一改,不然灭国不远矣。” 李彦听的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啥制度不制度的,见陈兵连太尉都不放在眼里,所图甚大啊。 “呃...不然让圣上封您个王爷?” 陈兵笑道:“李总管,你回去跟赵哥说,让他不用担心皇位就是。” 说完端了茶碗,抿了一口。 站在大堂门口的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见状立刻高喊。 “送客...” 李彦无奈,一脸懵地起身往外走,面对往日的合作伙伴,他也不敢再多纠缠。 盖因陈兵的名声太响,杀人如麻啥的,成天萦绕耳边。 接下来几日,京都城内与陈兵有些关系的人,都纷纷来相州拜见陈兵。 别的人陈兵都拒绝了见面,但是诜哥也偷偷来到相州,他不得不见一面。 两人在后堂相见,唏嘘了一番后,才说正事。 “陈兵,赵哥那边已经诚意满满,不知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诜哥,兄弟对当官并不感兴趣,只是赵哥这管理能力太差,把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让我看了难受。” 王诜往前探了探身子。 “兄弟,你想取而代之?” 陈兵沉吟片刻:“这样,既然赵哥不想打理朝政,那就让我替他管理一番如何?” 王诜瞪大了眼睛,盯着陈兵看了半晌。 “你真要做皇帝?” “不是皇帝,暂时叫摄政王如何?” “摄政王?” 王诜一脸懵地念叨着,陷入思索中。 “赵哥还是皇帝,赵家还是皇族,只是让我替他打理一番大宋的江山,然后...” “然后如何?” “我便归隐田园,做个富家翁。” 王诜琢磨着说:“赵哥那边应该没啥问题,关键是朝中大臣恐怕不会同意。” “只要赵哥同意便可,那些大臣嘛...” “陈兄要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活在这个世上除了为害别无作用,还不如送他们回去重造。” “重造?” 陈兵摆手:“诜哥回去就如此跟赵哥说吧,我等你三日可好?” 王诜为难地看着陈兵。 “三日恐有些急,三十日如何?” “好,那就两天吧,送客。” 第一卷 第390章 她家没品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王诜被送出了州衙门口,满脸的无奈。 等过了两天后,王诜派人送来书信,说要陈兵亲启。 陈兵才懒得亲启,甩给了李花羽,自己则继续抻筋。 李花羽看完了书信,对陈兵说道。 “哥,赵哥说了,摄政王一事他也同意,只是兹事体大,须让你去金銮宝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听封。” 陈兵笑了:“好啊,一点问题也没有,咱立刻进京。” “他们会不会给你挖坑?” “老子现在身量太大,他们没那能力挖出够大够深的坑。” “还是小心点的好。” “这是自然,无论啥时候,大意都是强敌。” 蝶儿此时问道:“你准备如何进京?” “大军压境,然后一万铁骑入城,接管禁军和京城提督衙门。” 诸人都不再说话,陈兵的入京之法确实稳妥,该是毫无悬念。 第二日,陈兵在大名府城留了一万人马驻守,相州府再驻守一万军队,剩下的十多万人,全部开拔,径往京都城行进。 十万大军压境,让京都城上下心里都哆嗦。 除了老百姓,凡是有点官职的人,心都悬着,不知陈兵入城后该怎么处置他们。 各大小官员可是都听说过陈兵的暴行,一言不合就开刀杀人。 蔡京和高俅也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城下乌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马,盔甲鲜明,刀枪耀目。 高俅好不容易凑了五万多军队,结果陈兵的十万大军一到,顿时做了鸟兽散。 就连禁军统领赵悟,也早早出了城门,抢先与陈兵做了个接触,奉上兵符,声明京都禁军现余三万多人马,都归陈兵管辖。 陈兵带了一万铁骑入城,看着夹道欢迎他的京城百姓,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快一年的时间,北方各州府的事情都传到了京都。 那里的老百姓日子可谓天翻地覆,别提有多爽。 陈兵在京都的府邸,由于有王诜府的人在打理,暂时还没荒芜。 他们一行人便下榻在此。 此处也成了军队总指挥部。 还没有安顿好,各路朝廷大员便开始登门拜访。 陈兵让焦广海做管家,守在门口,凡是送上的礼单,一律收下,人却拒之门外。 不到一日,只礼单就摞了半间屋子。 拉礼物的马车都是从后门拉进院子里,没有过多的房屋,便露天存放在外。 阿三快乐的像只小鸟,带了几个丫头开始一张一张地数,看好的东西都记下来,再去后院对照实物。 京都城太大,一万铁骑不太够用,陈兵让人再调一万步卒入城,彻底接管了京都城防和治安。 当然,陈兵也不是任谁都不见。 此时他正襟危坐,对面是李师师和站在一侧的陶昀然将军。 两人相对无语,互相打量着对方。 陈兵的变化是成熟与稳重,还带了一丝让人窒息的气势。 而李师师则更加妩媚,娇俏中却又显出一抹端庄。 陈兵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陶昀然。 “陶将军,这个称号我可是喊了有些年头了,不知可否入我军中,做一名将军呢?” 陶昀然高大健壮的身子有些扭捏。 “陈兄弟,可别笑话人家了,哪里能够做得了真正的将军。” “飞将军呢?” 李师师灿然一笑:“奴家倒是可以,你想让我带多少兵?” “看你的能耐,带多少都可以。” 李师师用手托腮,歪着头想了一想。 “奴家能带三千人马,能做个什么将军?” “师师可带三千铁骑,称号依然是飞将军如何?” “好,奴家回去收拾一番,三日后上任。” “飞将军请自便。” 两人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几句话就敲定了李师师入伍的事。 送走了李师师,李花羽好奇地看着陈兵。 “哥,怎么会让一个风尘女子入伍带兵呢?” “风尘女子怎么了,师师从小立志想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我有了些能力,便让她梦想成真,捎带手的事,为何不做。” 送走了李师师,陈兵又迎进了赵良嗣。 两人相见互相感慨一番,说了一些离别思念的话后,赵良嗣也不问陈兵要做什么,只是压低声音。 “陈大人,可曾婚配?” “还未婚配。” “老夫在京都还算有些人脉,不如让老夫做媒,说一家如何?” 陈兵笑了:“赵大人,陈某虽未婚配,却已默许了一家。” “哦?敢问是哪家闺秀?” 陈兵冲坐在门口,一身长袍纶巾的阿三招手。 “阿三,过来见过赵大人。” 阿三羞答答地走过来,冲赵良嗣行礼,虽着男装,任何人一看便知,如此娇嫩的模样,肯定是女子。 赵良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阿三。 等阿三回去坐好,这才合上嘴巴。 “陈大人,这阿三是谁家姑娘?老夫怎有些面善?” “呃,我们是在辽国认识的,大同府人氏。” 赵良嗣大摇其头。 “差矣,陈大人,这婚配乃人生大事,岂能儿戏,以陈大人的身份,这门当户对是该讲究的,不可乱了章法,大同府如同乡下之地,她的家世肯定不及,还请陈大人三思。” 陈兵挠着头:“赵大人,这个阿三的家世肯定比得上我,这个倒不用担心。” “那你说来听听,难道是大同府林左相的门第?” 陈兵尴尬地去看李花羽。 李花羽也只能扭头他顾,不肯与陈兵对视。 赵良嗣笑道:“看你尴尬的模样,定是那阿三家差了门第,陈大人欲要婚配,咱不敢说王公贵族家的女儿,那起码也得文武世家,四品以上吧?你说说,这阿三家是几品?” “呃...她家...没品。” 赵良嗣一拍手:“你看看,这哪行啊,就算是我家女儿嫁与你,也不会辱没了陈家嘛。” 陈兵不说话了,他无法解释,心道,你家女儿是不错,可老子也不能明媒正娶呀。 赵良嗣见他尴尬,也不多说,起身告辞。 “行了,陈大人且稍待几日,老夫去为你寻一门好亲。” 陈兵连忙推辞:“赵大人,此事不可为,我已经定了与阿三的婚事,就不劳赵大人操心了。” “这哪里使得,门不当户不对的,有辱门楣,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不会的赵大人,要是有也是我配不上阿三。” 赵良嗣摇着脑袋一步三晃地往外走,也不理陈兵的辩解,兀自嘟囔。 “岂有此理,从哪里蹦出个阿三,听听这名字,庄户人家的女儿嘛,如何娶得。” 说着话已经出了大门口,几步上了马车,走了。 陈兵立在客堂门口,呆呆地看着赵良嗣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便皱眉去看阿三。 只见阿三没事人一般,小巧白皙的两只手,掰了松子往嘴里填。 第一卷 第391章 查抄韦家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花羽在旁安慰道:“你怕啥,他给你拉媒,你不同意就是。” “无端端地生些是非,没得让老子烦心。” “哼哼,心不动便不会烦,难道你是想多娶几房?” “我娶你个头,赶紧准备上朝的东西,明日要干大事了。” 按例,第二日早朝是大朝,文武百官必须全部到齐,也是王诜与陈兵约好的,皇帝颁布摄政王的日子。 “等你当了摄政王,再开始干大事即可,急啥?” 李花羽不解。 “让李应和扈三娘带人去接我父母来京。” “再让老焦过来。” 焦广海闻招,快步走了进来。 “老焦,你带人去围了蔡京的府邸,拿人抄家,不许留情。” “放心吧爷。” 焦广海领命而去。 “让林冲过来。” 林冲一脸懵地快步走进来,拱手为礼。 “你带人去抄了高俅的家,一个也别放走了。” 林冲闻听顿时一脸激动,半晌才讷讷说道。 “谢,谢大人成全,冲必不辱使命。” 陈兵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办事。 “花羽,喜儿蝶儿,咱们去韦家,成天派高手杀我,就让老子看看你家还有多少高手。” 陈兵带了两千铁骑亲卫,一路往城南的韦家赶去。 韦家是大族,府邸占地面积大,整条街上只有韦家一个高大宽阔的门楼。 门前站了八个家丁,横着膀子分立在一座牌坊下面。 一般官员从这条街上过,到了牌坊下,文官得下轿,武官必须下马步行。 陈兵等人骑了马带头来到韦家牌坊下面,抬头打量着气势磅礴的青石牌坊。 这时,几个家丁大声喝道:“放肆,来者何人,下马!” 他们的吆喝声刚落,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轰鸣声,都皱了眉头看过去。 片刻后,大群的骑士策马冲了过来,在军官的指挥下,沿着韦家院墙,绕了一圈,勉强围住了韦家大院。 陈兵一挥手,留在他身后的数百骑士,提马往韦家大门冲去。 八个家丁一看这阵势,立刻往府里跑去,大声疾呼着。 可他们哪里跑得过战马,数百骑一拥而过,将八个家丁撞翻在地。 有骑士直接策马从小门中进了韦家大院,从里面将大门打开。 数百骑士打马冲进府中。 韦家大院内立刻乱了起来,哭爹喊娘,高声叫骂,踢里扑棱... 陈兵等人进了院子,发现好大的一个庭院。 “我靠,这都赶上皇宫内院了,如此恢宏啊。” “好有气势呢。” 李花羽也赞道。 有头领过来请示陈兵。 “全部拿下,有抵抗者,杀无赦!” 陈兵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头领转身带人冲进内院。 陈兵又转头对李花羽等人说:“喜儿蝶儿去找找他们的高手,花羽去高处监管一下。” 三人立刻分方向冲了出去。 陈兵身后还留了八个护卫,都是他从军中选出来的好手。 “大人,咱去哪里?” 护卫头领问。 “老子就站在此处,等韦家高手找过来说理。” “说理?” 护卫头领一脸懵。 “一会儿就明白了。” 陈兵也不解释,他知道,韦家自恃身份,突然遭到袭击,高手们必然会找到他这个罪魁祸首。 可陈兵不怕,以自己现在的身手,这天下恐怕也不会有能伤他的人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找过来。 “草,来人少了,没想到他们家这么大。” “再去调人即可。” 护卫头领建议。 “不用了,你们也去抢他娘的一把,看看手气如何,不用在此守护。” 见八个人都不动,接着忽悠。 “谁抢到就算谁的,不论什么东西。” 八个护卫依然屹立不动,在他们眼里,陈兵的安全比任何财物都重要。 陈兵摇摇头:“唉,傻不傻啊。” 八个护卫一声不吭,坚定地看着四周的动静。 就当陈兵还要再忽悠一下时,突然半空中响起了一阵衣袂破空声,有人凌空扑了过来。 苍啷,八护卫拔刀,似乎只响了一声。 陈兵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退后,你们挡不住他。” 说完从黑马背上弹身而起,空中抽出沉默迎向半空中的人影。 来人是个老者,花白的发须,在空中飞扬,灰色长袍,手中一根黑色拐杖,两人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噗的一下,沉默挡了黑色拐杖一击。 陈兵的宝剑却在此时刺了出去,老者身体在空中仍然能变动方向,躲过了宝剑,只在灰色长袍上留下一道裂口。 两人落地,老者用手提了长袍看了一眼。 “陈兵?” “正是本尊,你是何人?” “果然难缠的紧,老夫韦白奇。” “身手不错,居然能躲过一击,让我看看下一击是否还能躲过。” 陈兵说完就要动手。 那老者突然喝道:“慢着,老夫有话说。” 陈兵看了一眼,院子里渐渐有军卒将韦府里的人驱赶着来到院子角落中,心中也不着急。 “说。” “我们韦家并非全部都听那蠢妇的话,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嗯,我也承认你说的是事实,可你让我如何分辨?” 老者呆了片刻,觉得连他也无法分辨,只得哀叹一声。 “毁我百年韦家,好蠢的贱妇啊!” 说完举起拐杖,猛向陈兵砸来。 陈兵已经能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稍微侧身,沉默等在一旁。 老者一击未中,转身往左踏去,才待换招,岂料他的移动正好迎上陈兵等在一旁的沉默。 沉默无声地刺入老者的体内,直没至柄。 老者瞬间被抽空了气体的皮囊一般,全身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陈兵抽出沉默,在老者身上擦了擦血迹。 “韦家没了高手吗?还是老子进步太快?” 护卫头领笑道:“大人的身手已世上无敌了。” “切,别给老子灌迷魂汤,世上高人多了去,凡成点气候的谁会再入凡世,跟我争这些风头。” “您说的世外高人不算,他们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半仙之体了嘛。” 见护卫头领说的认真,陈兵不由问道。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高手吗?” 护卫头领一脸诚实。 “大人,确实有这样的高人。” “你见过?” “能见到就不算高人了大人。” 护卫头领苦笑。 “那就是没有。” 陈兵不再探讨这个话题,带了几个护卫一起往内院走去。 外院的一个角落里已经挤满了韦家的人,被军卒用绳索拦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十分烦乱。 转过正面大厅,进入二进院子。 这里相对狭窄一些,十分安静。 该抓的已经让军卒带走,其他人都去了更后面的院子,所以此处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陈兵正要带着护卫往三进院子走时,突然眼角闪过一道影子。 第一卷 第392章 看老子擒他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举手让护卫们停住,他自己慢慢往一处楼阁靠过去。 护卫头领连忙说:“大人,让我们进去抓他出来便是。” 陈兵摇头:“此人速度很快,恐怕你们对付不了,别多生伤亡。” 陈兵艺高人胆大,已根本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就算抓不到人,自保应该毫无问题。 伸手阻止护卫们跟随,独自进了房门。 虽然是白天,楼阁内光线昏暗,整个楼阁内静悄悄的。 陈兵沿着人影闪过的方向,缓缓往前探查,前方是一道花格门,花格上贴了花纸,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陈兵抬脚将门踹开,是一所丈半方圆的房间,一桌两椅,窗下有榻。 扫了一眼,继续往下一个门走过去。 花格门开启虽然声音很小,却很难逃过陈兵的耳朵,他没听到有门开合的声音,说明那人影并未进屋。 四处扫了一眼,房梁花格屏风等物,并无人迹。 仔细倾听,也无喘息的声音。 再往前走,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木质楼梯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高且陡峭。 陈兵原地弹起身体,根本不走楼梯,翻身上了二楼。 一条长长的走廊,北面是数个花格门窗。 陈兵沿着走廊往前走,如果屋子里有人,必然能听到呼吸声,如果能屏住呼吸,也该有心跳的动静。 总之,只要有人就瞒不过陈兵的感触。 缓步往前踏着,快要过半时,突然一处花格窗内窜出一个影子,直往楼下跃去。 陈兵不等大脑反应,右手沉默已经挥了出去。 一刀两段,凌空洒落一蓬血雨和两段残体。 一只花猫被陈兵砍成了两段,落到了楼下。 陈兵心里暗骂,这个操蛋的家伙,竟然弄这么个替死鬼过来。 又走过一扇花格门窗,窗扇一响,一物再次窜出窗口往楼下冲去。 陈兵凝神去看,这次没再鲁莽挥刀,却上了对方的当,那是一道娇小的人影,半空中亮光闪过,一剑刺到陈兵咽喉处。 “草!” 陈兵强行扭转脖颈,剑刃擦着颈侧刺过去,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口。 幸亏一直抻筋,不然只这一下强扭,颈椎真受不了。 右手沉默左手宝剑,几乎同时刺出去,沉默拦截对手的长剑,宝剑刺向对方的身体。 而身体已经随着对方的掉落方向,跃出了走廊。 好久没有受伤了,陈兵心里憋着一股气。 尤其是在这种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环境下,怎么会有人能让自己受伤呢? 娇小的人影落地并无稍有停留,就像一只皮球,落地立刻弹起,斜往外窜了出去,身法十分迅捷。 陈兵的速度更快,不等落地,身体已经凌空拐了弯,直往对方追过去。 只着毫厘之差,他的宝剑已经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娇小人影发出一声惨呼,身体速度蓦然加快,扭头又钻进了阁楼里。 陈兵已经听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看其身量,跟卞喜儿和蝶儿差不多。 陈兵紧随其后,若比速度,陈兵琢磨着还真就没人能比他再快。 眨眼的功夫已经追到那女子身后,宝剑再次如蛇信一般探出,女子在前也感受到危险,一扭身体,被刺中了肩膀。 又是一声惨呼,身体跃起,凌空撞碎一扇花格窗扇,逃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很黑,她想借助黑暗躲避陈兵的追杀,可惜正中了陈兵的意愿,黑暗才是他的主场。 只片刻功夫,女子身上连中两剑,虽然她极力躲闪,身法灵巧,可架不住陈兵剑快,这几剑刺下来,不死也伤势严重,眼见速度越来越慢。 女子仍然顽强地逃遁,从撞出窗口沿着走廊往前奔跑,不妨一头撞到了一扇门板上,反撞之力让她跌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陈兵早已凌空从她头顶跃过,随手将走廊上的一扇门打开,让女子撞了上去。 宝剑抵在女子咽喉处,安静地等待她的清醒。 这个女子年龄不大,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小脸苍白无血色,嘴唇哆嗦着,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陈兵。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倔强地闭紧苍白的嘴唇,狠狠地瞪着眼睛。 “我数三个数,三...” 女子不屑地眼神往一旁看去,陈兵手上稍一用力,宝剑立刻刺穿了她的脖颈。 那女子愕然,怎么二还没数呢? 陈兵纵身从二楼走廊跃下,身体打横一飘,落下时正是自己的黑马背上。 挥手:“走,继续往后搜。” 八名护卫催马跟着他往后进院奔去。 路上,护卫头领取出一条白色棉布。 “大人,您脖子上有伤,包裹一下才好。” 陈兵随手接过棉布条,一边往脖子上缠绕着,一边叹了口气。 “没想到有人能在暗中伤到了我,看来还是有些大意。” “这世上能人异士不少,邪门歪道更多,不得不防。” 护卫头领深以为然。 陈兵待手下温和,所以他们说话也无遮拦。 “大人,再遇到楼阁时,让我们先去探一下路才好。” 另一个护卫说道。 陈兵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刚才若让你去探路,恐怕此时的你,已经浑身缠上了白布。” 那护卫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大人,这是属下该干的活,就算是全身缠了白布,只须大人给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便是。” 陈兵沉吟片刻。 “日子越来越好过,咱们小心活着才好,尽量避免伤亡。” 几个护卫沉默着。 他们来到第三进院子的楼阁前,打量着三层高的建筑,雕梁画栋中凸显了富贵豪华。 陈兵扭头看着几名护卫,脸色严肃。 “都给老子记住喽,安全第一,只要不死,怎都好说。” 八个护卫一齐重重点头,在马背上躬身拱手。 “请大人放心。” 陈兵不再说话,带着他们绕着楼阁转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异常,显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周围不时有军卒跑过,追逐着漏网的韦家人。 陈兵挥手,继续往后面走。 韦家府邸甚大,不知几进几出的宅子,总之就是走不到尽头。 陈兵等人打马跑到韦家后花园时,眼见是一片水域,水面种了荷花,满是绿色的荷叶,半空还氤氲了轻薄的雾气。 水面宽阔,目测有二三百丈方圆。 水中有亭,隐约看到亭中立了一个白衣人,白色长袍随风飘拂,仿佛飘飘欲飞的仙人。 陈兵立马水边,眯着眼睛想看清白衣人的面容。 李花羽此时也来到他的身侧。 “哥,此人不简单,他不走,应该是等着你来。” “没人过去吗?” 李花羽环指四周:“没有船,目前除了哥,恐怕没人能过得去。” “行,都等在一旁,看老子擒他。” 第一卷 第393章 兵不厌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说完,就想从马背上躬身跃起。 李花羽从一边伸手将他拽住。 “哥,明显是个坑,就等你去踩,怎如此鲁莽。” 护卫头领也连忙说:“大人,刚才就是个教训。” 李花羽听他说话,这才注意到陈兵脖子上的白布。 “你受伤了?” “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哥,能擦破你点皮说明此地藏龙卧虎,小心没大错。” 陈兵冷静下来,看着满眼的绿色荷叶,自己过去没啥问题,看来这韦家已经了解过他,知道想跟他单独对决,此地正合适。 而身处亭中的人,恐怕是韦家高手中的天花板人物,有把握拿下自己。 想了半晌,忽然笑起来。 李花羽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非得去踩他们挖的坑呢?” “我不拦着你不就过去了吗?” “我能过去,难道打不过就不会跑吗?” 李花羽摇头:“你只要过去,想跑就难了。” 陈兵挥挥手:“让他自己待着吧,你们继续搜查,务必做到除恶务尽。” 聚拢在水边的军卒立刻转身往宅子里跑去,只留下陈兵和他的八个护卫,依然站在水边看着亭子里的白衣人。 李花羽也转身消失在小巷子里。 陈兵坐在黑马背上,手里玩弄着马鞭,眼睛盯着白衣人。 “老子看你能撑多久。” 那站在亭子里飘飘欲仙的白衣人,终于往前踏了一步,隔着大几十丈的距离。 “陈兵,有胆过来跟某家拼一场。” 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 “报个名号,陈某不斩无名之辈。” “韦无庸。” “无用?好名字,陈某在此等你过来一较高下。” 韦无庸摇头:“不公平,你人多势众,某孤家寡人。” “我知道拦不住你,咱俩去皇宫最高处如何?” 陈兵忽然想起来紫禁城之巅的决斗,就喊了这么一句。 “如你所愿。” 韦无庸说完,白衣飘拂下,身体如有一根绳子牵着往水面滑去。 看似慢实则迅速,只眨眼的功夫,白衣人影渺然,只留满目的绿色荷叶。 护卫头领担心地问:“大人,您真要去皇宫与他决斗?” “说完就后悔了,放弃了自己的优势,还身处对敌方有利的环境下,老子是不是有点飘啊。” 八个护卫都不说话,心里腹诽,这哪里是飘啊,纯粹去找死嘛。 皇宫暂时不在陈兵军队的控制之下,对方可以从容召集高手,一起对陈兵下手。 “唉,话已经说出去了,奈何要做小人吗?” 陈兵继续嘟囔。 护卫头领一咬牙:“大人,不如趁机拿下皇宫。” 陈兵立刻摆手:“算了,咱先回吧,容我再想想办法。” 调转马头,几个人往韦家大门奔去。 陈兵抄了韦家,焦广海等人也将蔡京和高俅一并查抄,并把人控制在自己府内,算是软禁起来。 回到自己的家里,陈兵等所有人都回来后,召集大家商量去皇宫打架的事。 大家一听都炸了,七嘴八舌地劝阻陈兵。 陈兵听得头都大了,举手制止他们说话。 “我说去跟他打,又没说现在就去,等晚上时再去干掉他不就完了嘛。” “晚上也不行啊,他们人多,咱就几个人能跟得上你的脚步,太吃亏了。” “太危险啊,根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安静安静,让你们来想办法的,吵吵什么。”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谁也想不出好办法。 “好了,先吃饭,然后再想办法。” 陈兵令人端来饭菜,大家一起在屋子里摆上桌子,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时,有传令兵来报,说大门口有许多人要求见陈兵。 来了许多人,有陈兵军中的将领,有京都内相熟的朋友,李师师也扮了男装夹在人群中。 陈兵站在门口,看到了满院子的人,一时傻了。 终于,站在最前面的军中将领说话了。 “大人,听说您要去皇宫最高处与韦家高手对决,可是真的?” 陈兵皱眉:“你们这是听谁说的?” 人群立刻乱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 “满城都知道了啊,有人在四处传播呢。” “有人都开了赌盘,一赔五。” “还有人四处撒了传单,上面写得很清楚啊。” 陈兵举起两只手往下压了压,终于将一众乱声压了下去。 “这是有人怕我不去,在城内造势,如果我不去,就会说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很不错的算计嘛。” “那你到底说没说啊?” “就是啊,你没说就不算失信嘛。” 院子里又乱起来。 “行了,都回去等消息吧,你们这样守在这里也没用,回吧回吧。” 陈兵说完转身进了屋子里,让他们弄得脑子都乱了,到现在都没想好该怎么办。 李花羽安静地守在一旁,阿三担心地偎在他身边,撅着小嘴,两只小手扒拉着他的头发。 卞喜儿和蝶儿平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陈兵咳嗽一声。 “没啥大不了的,老子到夜里去斩了他的脑袋便是,瞎琢磨没用。” “哼哼,皇宫内恐怕已经召集了无数高手等着你呢。” 李花羽冷笑一声道。 “你抄了韦家,韦后已经疯了。” 阿三小声嘟囔。 焦广海立在门口,此时开口道。 “爷,让俺假扮你去吧?” “滚,让你去送死吗。” “俺就是死了,爷也是守信之人。” 陈兵一瞪眼:“老子为什么非要做个守信的人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陈兵只对自己人守信,至于敌人嘛,有句话说得好,叫做...” “兵不厌诈。” 坐在角落里的蝶儿接了他的话。 陈兵一拍手:“看看,蝶儿才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奇女子。” 阿三不服地说:“我也会陪你去死的,算不算智勇双全?” “你只能算个小迷糊。” “你才迷糊,乱讲话。” 陈兵不理嘴撅得老高的阿三,摆手让焦广海靠过来。 “老焦去传我命令,就说我陈兵决定子时一刻,前去皇宫最高处,迎战韦无庸。” 焦广海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一时不能动弹。 陈兵抬脚踹了他屁股。 “愣什么愣,还不快去!” 焦广海揉着屁股慢慢走了出去。 陈兵招手让李花羽俯身过来。 “你去跟尉迟弓说,让他调集军中用弓好手,到时在宫外听用,同时让秦明黄信林冲杨志等人,调集军队把皇宫围起来。” “你这是要...” “嗯,快去,不要乱猜。” 李花羽疑惑地出去传令。 焦广海出去一会儿就回到屋子里,说已经将陈兵的决定传了出去。 陈兵从怀里摸出一个金牌,丢给焦广海。 “这是禁军兵符,你去调动两万禁军,在宫外集结待命。” 焦广海又是一阵呆傻。 第一卷 第394章 钟楼决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叫进传令兵,让他去各部传令,围住皇宫后不准放进任何人。 蝶儿笑道:“大人这是要给人造成一个,防止对方高手集结的样子吧?” “还是蝶儿看得明白,说说接下来呢?”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想让对方多多召集高手,前往皇宫围杀你喽。” “可我已经派兵围住了皇宫啊。” “如果能被你的军卒挡在宫外,那还叫啥高手?” 陈兵越来越欣赏这个小姑娘,不但武力高,智力也如此高。 “蝶儿,你都看出了什么?” 蝶儿微微一笑。 “大人从开始就设计了这么一个计策,先让人觉得你不会入主皇宫,然后随口一句在皇宫最高处决斗,吸引众多高手前往,因为他们都会认为你的军队不会入宫,所以便会召集所有高手,来个绝地反击,争取拿下你陈兵。” 卞喜儿突然插话:“他们弄了太多的高手,陈兵已经不胜其扰,决定聚而歼之。” “嘿,喜儿也开窍了啊。” “别的地方都不会让对方放心,只有皇宫是最佳场所。” 陈兵摇头:“得了,全让你们看透了,不知对方有没有人会察觉。” 蝶儿也摇头晃脑:“当然不会,就算有察觉,也会上当。”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如果让你做实了摄政王之位,那他们再对你动手可就得掂量掂量,谋反之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陈兵叹了口气:“厉害,我这点小伎俩都被你们看穿了。” 蝶儿也叹气:“大人这可不是小伎俩,这是智慧,高出我们一大截呢。” 卞喜儿疑惑地问:“就凭咱的军卒,怎能灭了那些高手?” 陈兵沉吟道:“我并没有指望他们灭了这些高手,子夜时,我还是要到皇宫最高处的。”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 陈兵摆手:“但是,只需要这些军卒阻住他们片刻,我们便可痛下杀手。” “我们行吗?” 卞喜儿担心地说。 “我已经查看过了,皇宫最高处是一座钟楼,而钟楼正处在后宫广场中央,钟楼高近三十丈,除了我,不知这个世上还有谁能从上一跃而下。” “那韦无庸也可以。” 李花羽一步跨入屋子里。 “看他的身法,应该能办得到。” “好吧,就算他能,但他能在急遽下落的空中,躲过你的彩羽箭吗?” “好像...不能。” “所以,尉迟弓的弓箭手不是摆设,让他们堵在钟楼口,下一个射一个,能阻挡几时算几时。” 蝶儿抢着道:“咱们能多杀几个算几个。” “正是如此。” 陈兵总结性地一挥手。 “好了,休息几个时辰,然后我们去赴约。” 时近子时,陈兵等人收拾整齐利索,出门上马,直奔皇宫。 焦广海早持了兵符,命令皇宫内外的禁军严阵以待。 见陈兵等人策马飞驰而来时,立刻下令大开宫门,让陈兵等人直接策马跑进了皇宫大内。 这种待遇只有皇帝才能有。 站在宫门内外的禁军军卒,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几个人策马奔腾,连个停顿都没有就直冲内院而去。 自皇宫外有大军围拢起来时,宫内的人便心下惶然,从皇后到太监丫头,都睡不着觉。 默默地守着烛火,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安静的皇宫内响起了急遽的马蹄声,就像踏在每个人的心上,紧张而刺激。 陈兵带着李花羽、卞喜儿和蝶儿三人,在皇宫最高的建筑物前下了马。 仰头看着钟楼顶端,直入漆黑的夜色里,啥也看不到。 “你们各自寻找有利位置,等待狙杀。” 李花羽拉住正要进钟楼的陈兵。 “你自己...要小心。” 见陈兵扭头看着自己,李花羽有些结巴起来。 陈兵拍了拍她的手,再冲两个小姑娘点点头,尽管她们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 钟楼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陈兵沿着阶梯往上走,除了眼睛,他放开所有感触,警惕着四周的异常。 一切死寂。 钟楼分了九层,加上长长的尖顶,高二十多丈。 楼顶上挂了一口硕大的铜制挂钟,四周留了一丈多宽的空地。 当陈兵踏上钟楼顶时,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韦无庸,正坐在楼顶凸起的女儿墙上,身边还摆放了一只带鞘长剑。 “果然英雄出少年,韦家与你为敌,显然是走错了一步。” 陈兵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韦无庸是一个中年男子,胡须有些花白,头发整理的一丝不乱。 白衣如雪,眉眼如剑。 “你不会是来道歉的吧?” “我是来纠正韦家的错误。” “如何纠正?” 韦无庸不说话,抬手将长剑缓缓拉出剑鞘,在黯淡的星光下,闪烁着点点亮白。 陈兵也不再问,右手握住沉默刀柄,左手放在了宝剑握把上。 两人相对静默片刻,然后各自身体一晃,消失在彼此的眼前。 空中顿时闪出一串火花,几乎没有声响。 夜色浓重,钟楼下的人根本看不到上面的状况,也听不到上面任何声音。 只不过,从暗处窜出一条条黑色的影子,速度迅捷地往钟楼入口处掠去。 钟楼外壁十分光滑,无法让人暂留,那些黑影只能从钟楼内部往上冲。 时间过了一刻,楼下不再有人影出现时,不知何处响起了几声鸟叫。 再然后,皇宫外的军队开始缓缓往宫内涌入。 黑色的后宫广场内,一队队军卒像一群蚂蚁般,流水样从四周流淌到钟楼前,刀枪闪着微微的寒光,犹如杂草伸向空中的尖叶。 此时,陈兵与韦无庸已经在钟楼顶端拼了许久。 陈兵心里暗叹,自己还是不如此人厉害,速度也渐渐跟不上,身上好像中了他两下,虽然并不致命,却更加影响了发挥。 不能再打下去了,自己之前冠以暗夜之王,还是叫早了,成了井底之蛙。 韦无庸不仅速度快,身法还很飘逸,看似不紧不慢,却让人无法跟上他的节奏。 陈兵跟他越打越难过,能看穿下一步动作的特异功能也失去了作用。 韦无庸竟然能在一个动作的中途,随意改变其目标。 当楼顶上又出现了两个高手时,陈兵终于抗不住压力,身体随着韦无庸的一剑刺来,往后急速退去。 他的身后已经是钟楼围墙之外,面对二十多丈的高空,没人敢一跃而下。 韦无庸瞳孔一缩,他也没试过在如此高处,没有辅助借力的情况下,直接跳下去。 也许摔不死,但受伤应该是没跑。 下面围满了军卒,都是陈兵的人,如果让他跳下去,很可能会死里逃生。 韦无庸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决定,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不能让陈兵逃出生天。 第一卷 第395章 赵哥现在有点紧张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韦无庸在另外两个高手的惊呼中,紧跟着陈兵冲进了黑暗的夜空里。 这也是陈兵算计中的一环,如果能引导韦无庸跟着跳下来最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只要跳下钟楼,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后再说。 可对韦无庸来说,决不能让陈兵有以后。 两人在空中急速往地面坠落,跟在陈兵身后的韦无庸咬牙盯紧了他,暗自算计着该如何在落地时,一剑结果了陈兵。 二十多丈的距离,几乎眨眼间便会跌到地面,陈兵在心里数着数字。 当数到五时,四肢一张,身上的衣袍被连在手腕和脚腕上,同时被张开,成了一个兜风的伞状。 然后他顺着兜住的风势,往旁一荡,让过了急速坠落的韦无庸。 韦无庸目眦欲裂,怎么也没想到陈兵会有此一招,还能在如此高空中施展邪术一般。 想改变计划已然来不及,如果就这样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更要命的是,陈兵一闪身的瞬间,迎面冲上来三支羽箭,一个是急速往下坠,一个是急速往上刺。 再高的身手都已失去了作用。 韦无庸勉强在空中侧了侧身体,让过一枝羽箭,让另外两只刺入了肋下和肩膀上。 还没觉得疼痛,身体便是一震,高速撞到了青石铺就的地面。 嘭的一声大响,平整的青石被他撞出了一个人形深坑。 韦无庸咬牙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想翻身爬起来,却被无数长矛抵在了身上,让他不能动弹。 陈兵舒展身体,用宽大的衣袍兜住风,在空中飘荡片刻后,也悄然落到了地上。 军卒让开路,几步跨到韦无庸跟前,沉默抵住了他的脖颈。 陈兵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韦无庸的脉搏。 “还没死啊,这家伙是铁打的吗?” 陈兵不由惊叹,如此高度摔下来都不死,此人果然能人所不能。 李花羽也跑过来,在韦无庸身上扒拉着。 “中了两只箭的,跑哪去了?” 结果差点让她崩溃,两只射入韦无庸身体的彩羽箭,被砸折了。 李花羽摸索着断成四段的两只彩羽箭,欲哭无泪,神情沮丧。 韦无庸更是难过,老子几乎天下无敌的存在,却被两个小辈设计陷害成了这个模样。 他伏在坑中没有声息,可陈兵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知道他时间无多,从他身下抽出长剑,这是好东西,比自己的宝剑还要好上一个层次。 可惜的是,韦无庸的长剑也断成了两截。 “唉,空难啊!” 陈兵无奈地将断剑扔到一边,一腚坐在地上,转头去看钟楼前的状况。 尉迟弓调集的弓箭手,围了一圈在钟楼四处,前面是长矛手。 有人从钟楼内冲出来,躲过长矛的攥刺,再迎接弓箭的洗礼,两重关都闯过来,迎面就是卞喜儿的重枪和蝶儿的大砍刀。 陈兵调集的军队围在四周,军卒都是全身盔甲,手持盾牌,一个挤一个,长矛手后面是短刀手。 广场空旷无他物,从钟楼冲出来的高手,满眼全是盔甲鲜明的军卒,而且都挤在一起。 如果不是飞鸟,就得落地进入军卒群中。 任何高手都会头疼,想从军卒头顶踏过,得躲开林立的矛尖,如果不小心落入队伍中,有再大的力气,都打不散挤在一起的军卒。 只能哀叹几声,艰难地杀掉几个军卒后,被其他军卒乱刀戳成蜂窝。 能过这几关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十几个黑影从钟楼窜出来,只有两三个冲出了人挤人的军阵。 而等待他们的还有重枪和大砍刀。 还有漏网的,急速往外飞逃的一个年轻汉子,在一处屋脊上,看到了衣衫被风吹得猎猎飞舞的陈兵。 经此一战,陈兵共围杀了十七个高手。 最让他满意的是,干掉了韦无庸这个超级强的高手,也许从此以后自己会安静些。 及至天明时,所有军队都有序地撤出了皇宫,后面跟了工兵收拾一切,让皇宫内看不到半点异常,就像昨晚谁也没来过一样。 第二天午时,王诜悄悄来到陈兵家里,将他扯到无人处。 “陈兵,赵哥想见见你,只见你自己。” “花羽跟着也不行?” 王诜叹了口气:“还是你自己吧,现在赵哥有点紧张。” 陈兵琢磨片刻,点头答应。 两人出了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陈兵在窗口冲李花羽摆摆手,示意她回去等着。 马车拉了两人往前跑去。 不知拐了几个弯,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 陈兵估计,这个时间,恐怕马车绕着京都转了半个城的路。 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座门楼,拐了个弯将两人拉到一座楼阁前。 两人下车直接面对楼阁门口,进门后,右转进了一个屋子,里面摆了两张矮几。 迎面的矮几后,赵哥盘坐在那里,他身后站了赵公公。 陈兵进门后冲两人点点头,让王诜领着来到矮几后坐下。 屋子里很安静,半晌,谁也没说话。 赵哥先叹息一声。 “陈兵,哥对你如何?” “亲兄弟一般。” “你可想过,要取而代之?” 陈兵摇头:“还是之前那句话,帮赵哥清理一下官场,还百姓一个清明的朝廷。” “然后呢?” “然后归隐田园,过我喜欢的日子。” 赵哥盯着陈兵的脸,眼珠子转来转去,神情也是犹疑不决。 王诜只管垂着头,盯着矮几上的一只玉杯发呆。 赵公公则两手捧了一个瓷瓶,如一尊泥菩萨一般,一动不动。 陈兵笑道:“赵哥,算了,如果我真有心代之,昨晚已经踏平了你的皇宫。” 赵哥终于吐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端起一杯酒,冲陈兵示意了一下,仰头喝干。 陈兵也不动酒杯,只捡了矮几上的一根鸡腿,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半晌后,赵哥低沉地开口。 “明日早朝,朕正式下旨,封你为摄政王,希望你记得今日之言。” 他这样一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好像搬开了压抑着的重物。 陈兵站起来:“好,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早朝见。” 说完独自往屋子外走去。 王诜看了赵哥一眼,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两人依旧乘了马车,时间不到两刻钟,便回到了陈兵的家。 来时肯定是乱转了半日。 李花羽等人见陈兵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迎了他进屋子里。 “去见赵哥怎么说的?” “明日便下旨封官,一切如前所言。” 陈兵一边脱下外套,递给阿三,一边端了桌子上的茶杯一口喝干。 “赵哥这是连茶水也不管一口啊。” “他是准备了酒菜,可我没敢用。” 蝶儿突然说道:“恐怕准备的不止酒菜吧?” 第一卷 第396章 幸亏他没用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挑指给了她一个赞。 “蝶儿聪明,赵哥自然会给我准备几百刀斧手的,只是他也很难过,不知该不该用。” “幸亏他没用。” 蝶儿说。 李花羽不解:“为什么?” “以陈大人现在的身手,几百刀斧手一动,他这个皇帝算是做到了头。” 陈兵笑道:“做皇帝太累,赵佶做到了头,还有他儿子替他延续赵家皇位,我不会去争这个。” 卞喜儿不解地问:“大人,难道这大好的江山不值得你去争取?” “倒不是江山的问题。” 陈兵摇头。 “那却是为何?” 李花羽微笑着说:“因为他还算有点良心。” 蝶儿也笑着说:“赵家人黑了心,捂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只知吃喝玩乐,不听不看天下疾苦,所以他这皇帝做得很快乐。” 陈兵沉思着,赵佶是昏庸无道,只知玩乐,可他的结局会很惨。 如果不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走向,等待赵佶一家人的就是金人的百般凌辱。 几人正在说笑,门外跑进两个人来。 李应和扈三娘一脸焦急地跪下行礼。 “大人,家父母和兄弟不见了,我等追查了几日都无结果。” 陈兵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会自己动的,无非是有人强迫他们,或者被抓或者被软禁在什么地方。 或者... 众人沉默片刻。 陈兵喊道:“老焦,去提审蔡京高俅等人。” 焦广海在门外答应一声,使人将命令传达下去。 陈兵坐在屋子里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 “走,老子要亲自去审。” 众人立刻准备,阿三给陈兵穿上外套,李花羽将刀剑提在手里。 一行人上马直奔京都左相府邸。 陈兵未将这些高官下到狱中,只是将他们软禁在各自的家里,可以在小院子里自由活动,吃喝都有人送过来,并未受到虐待。 而相府的家下人等,都被一一甄别遣散,只蔡京的家人,留滞家中等待处置。 蔡京坐在屋子里,态度从容,不显半点颓唐。 “小陈大人,咱可是有缘分的,本相对你向来没存恶意。” “老蔡,我父母在哪?” 陈兵根本不与他啰嗦,直奔主题。 “这个本相真不知情,再怎么着也不能祸及父母,这可是本相执政以来的底线。” 陈兵凑近了蔡京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 “老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父母在哪?” 蔡京的镇定功夫自然是一等层次,神情丝毫不乱。 “本相从来...” 陈兵不想听他啰嗦,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等我查出真相,如果与你有半丝关联,老蔡,到时可别怪我心黑。” 蔡京起身张大了嘴,想说什么。 怎奈陈兵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 当陈兵端详着坐在对面的高俅时,心里暗自叹息。 让林冲来对付他,确实心狠手黑了些,高俅面上的淤青还在,肿胀处依然明显。 从他的走动中,就能看出,挨了不少揍。 “高俅,我父母在哪?” 高俅不说话,垂了头,轻微地摇了摇。 “你这身子骨恐怕再经不起折腾,还是老实跟我说出来的好。” 高俅抬起头,一脸的冷厉,恶狠狠地盯着陈兵。 “刑不上大夫,老夫乃朝廷太尉,执掌天下兵马,陈兵小儿,竟敢屡次欺我,岂有此理!” 对待高俅跟蔡京不一样,蔡京与自己一直保持着面上的和谐,虽然背后不知搞了什么鬼。 高俅早就与自己撕破脸,哪里还跟他客气。 “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 陈兵一摆手,身后冲出两个高壮汉子,上前一把将高俅拖翻,架起来就走。 高俅用力挣扎着,嘶声吼叫。 “陈兵,休得侮辱老夫,你杀了我吧!” 陈兵才不管他说什么,这些老家伙一辈子锦衣玉食,哪里受过丁点的苦,稍微用些手段便会连他娘的糗事都能说出来。 高俅被拖到院子里,摁在长条凳子上趴着。 陈兵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 “高俅,待会让你的家人出来看看你这模样如何?” 高俅目眦欲裂,高声喝道。 “陈兵小儿,休得侮辱老夫,今儿个打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都是体面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既然你嘴硬,那就开始吧。” 陈兵摆手,示意军卒动手。 几个军卒摁住了他,有的探手褪下他的中衣,露出屁股来。 再有军卒持了板子,站在一边。 见陈兵不再说话,遂抡起来砸在高俅的屁股上。 “啪”的一下,高俅浑身颤抖,惨叫声差点撕裂了喉咙,顿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两板子下来,高俅虽然痛不欲生,却依然咬紧了牙关。 陈兵焦躁起来。 “别打了,把他的脚筋挑了。” 高俅踢球的技术一流,赖以受宠的技术就是这两条腿。 有军卒取了刀子,用手摸索着他的脚腕子大筋处,顿时让高俅浑身汗毛炸了起来。 “慢着!我...说了。” 陈兵摆手让人将他拖到了屋子里,扔在地上。 “你父母被老夫派人送进了宫里。” 陈兵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他已经派人抄了韦家,也杀了不少韦家高手。 如果自己的父母被送到韦皇后那里,在这个疯婆娘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谁出的主意?” 高俅缓过劲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鼻涕。 “是老夫与蔡相商量的,想以此逼你就范。” 陈兵不再啰嗦,让人将高俅上重枷,押入大牢。 在高俅临出门时,凑到他脸前。 “我父母无事便罢,如果出了事,高俅,你这满门的族人可就悬了。” 高俅立刻高声喊叫起来。 “陈兵,老夫只是将人抓了来,并未想害他们性命,如果有事,也是韦后下的手,与老夫何干?” 摆摆手,赶苍蝇一般让军卒将高俅拖了出去。 陈兵出了大门,翻身上马,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 眼下已经是快入子夜时分,时间不等人,陈兵带了李花羽,又顺路喊上卞喜儿和蝶儿,四人一起打马往皇宫赶去。 来到宫门前,守门的禁军认得陈兵等人,自然不敢耽搁,打开了一旁的小门,放几人进宫。 陈兵和李花羽在宫内的道路很是熟悉,也不用人带路,催马就奔韦后的宫殿冲去。 寂静的皇宫内院,响起了急遽的马蹄声,格外刺激耳膜。 这几天京都风雨飘摇,连同皇宫大内也人心惶惶,睡觉都不安稳。 当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很多人都惊厥地起身查看状况。 陈兵也顾不得有什么影响了,心急父母的安危,虽然自己跟这世的父母没多大交集,但也有内心的牵扯,毕竟在这个世上,父母和哥哥算是他的血亲。 黑马速度很快,三转两转来到了韦后的寝宫。 宫门敞开着,陈兵在门前跳下马,大步跨过台阶,正要进门时,一个人影挡在了前面。 第一卷 第397章 你有该死的理由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顿住脚步,身后的卞喜儿和蝶儿已经叫出声来。 “师父。” 吕薇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中间,手里还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不用说话,这样的阵仗,很明显是不允许陈兵等人入寝宫。 陈兵冷下脸:“师傅,这是要与弟子翻脸吗?” “陈兵,这个天下随你如何折腾我不管,但是,韦后是我要保的人。” “可我的父母就在里面,让我带走他们。” 吕薇放缓口气:“陈兵,韦后心情不好,思维有些乱,你再等几日如何?” “我能等,可我父母在她手上,能等么?” “你抄了韦后的家族,如果此时再带走你的父母,她会死的。” “我不杀她,师傅你也尽心保护着她,奈何她自尽,这与他人何干?” 吕薇摇头:“保护她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自残自杀都不行。” 陈兵冷笑:“这么说,她的生死都寄托在我父母身上喽?” “也可以这么说。” “她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我没有管吗?” “我再喊你一声师傅,如果是你的父母被人抓了,你该如何自处?” “陈兵,我说了,再等几日,韦后心情稳定时,我自然帮你接出父母。” 陈兵苦笑着:“我等不了。” 吕薇叹了口气:“陈兵,韦后不能动,并非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人子女,父母被抓,我却不管不顾,只为了一个疯狂女人的安危?” “多说无益,今日有我吕薇在此,你们退出去吧。” 见她铁了心地维护韦后,陈兵心里的怒火渐渐高涨。 他的手缓缓抚上沉默的刀柄,眼睛冷冷地盯着吕薇,这个帮自己进步巨大的女子。 卞喜儿和蝶儿两人垂了头,小身子直往后缩,进退两难。 “这是我的私事,你们都不得插手。” 陈兵沉声喝道。 吕薇也冲她们点点头:“躲远点,让为师领教一下陈大人的进步。” 眼见无法缓和,陈兵脚下用力,身体往前弹了出去,沉默跟着刺向吕薇。 吕薇沉着,挥剑抵挡。 两人在韦后的寝宫大门处打了起来。 这次一接触,陈兵看出了吕薇的下一步动作,自己的身体也能跟得上变招的速度,沉默跟着改变方向,刺向吕薇的心窝。 吕薇正要往那处躲闪,谁知陈兵的沉默已经抢先迎了过来,无奈之下,身体强行往后退。 沉默距离她的心口一寸突然撤回,吕薇本来想用胳膊代替胸口挨这一刀,见他回撤,顿时一愣。 就在他愣怔间,陈兵已经从她身侧掠了过去,晃动间越过了门前的影壁墙,消失在寝宫大院里。 吕薇咬牙喝道:“陈兵,留她一命!” 人影杳然,只剩吕薇和她的两个徒弟,呆呆地立在宫殿大门外。 李花羽也不知所踪。 韦后的寝室内,花格子门扇洞开,两只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辉。 一个中年女子跌坐在地上,她身侧有一个女官模样的人,手里拿了短刀,顶在中年女子的后背上。 而韦后则披散着长长的头发,眼神凶狠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陈兵。 她早料到陈兵会来,就让人把陈兵的母亲带到她的房间,让人用刀逼住,威胁陈兵。 “嘿嘿嘿...” 韦后一阵冷笑。 “陈兵,你杀本宫的家人,手段凶狠,怎么样,看到你娘亲会死在你的面前,是不是心里很痛?” 陈兵提了刀,站在门外,一时不知所措。 陈兵的母亲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花白的头发蓬乱,挡住了半个脸。 “是小兵么?娘不要紧,去干你的大事吧。” 陈兵无奈,只得先稳住韦后再想办法。 “你身为一国之后,屡次对我下杀手,现在却来怪我杀你家人,就不想想缘由吗?” “呵呵呵,陈兵,你也知道本宫乃一国之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宫要杀你,你就有该死的理由。” “这道理让你讲的,真他娘的明白。” 韦后稍微冷静一些。 “当年你肆无忌惮地进入后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难道本宫杀你有错吗?” 陈兵摆手:“不提当年,只说现在,如果你杀了我娘亲,恐怕你也活不了,你舍得这皇后的身份吗?” “你毁了韦家,本宫早已心如死灰,今晚就让你娘陪本宫一起奔赴黄泉好了。” “放了我父母,我不杀你,从此你我再无纠葛。” 韦后瞪大了眼睛:“你算的好帐,杀了韦家那么多人,这就算了?” “是你屡次派人杀我,难道我就该俯首就戮?” 韦后一指陈兵的娘亲:“今晚你娘俩只能活一个,是你去死还是她去死,由你选择。” 陈兵看到了韦后眼中的疯狂,知道这个女子被仇恨烧疯了。 转头去看自己的娘亲。 “娘,我爹他们呢?” “你爹还有你哥被他们关着呢,阿牛为了救我,被他们打死了。” “什么?你说大牛死了?” “阿牛和小顺两人都不见了。” 陈兵缓了口气:“到底是不见了还是被他们杀了?” 陈兵娘摇着头,眼里透出迷茫之色。 韦后在旁嘿嘿冷笑:“你也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你我之间不共戴天,陈兵替你娘去死吧。” 陈兵身体一动,那蹲在陈兵娘身后的女官立刻用刀往前一顶。 陈兵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陈兵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算计着双方的距离,虽然不足两丈,但是仍然快不过女官手里的刀。 韦后抬起一只手臂:“本宫数三下,陈兵你引颈就戮,不然后果你也知道。” “一...二...” 陈兵没了办法,只得做最后的冲刺,缓缓将沉默抽出刀鞘,横在自己身前。 不等韦后喊出三字,陈兵脚下全力一蹬,身体瞬间向前冲去。 那持刀女官手臂储力,紧盯着陈兵。 陈兵一动,她手上正要用力将刀刺入身前妇人的心脏时,噗的一声轻响,一枝羽箭贯穿了她的太阳穴。 短刀只刺进了半寸,女官软倒在地。 陈兵此时也扑到了他娘亲的身前,一个旋转,将其娘亲抱在怀里。 韦后紧皱眉头,发现女官杀人失败,顿时状如疯狂,从身上摸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往陈兵的娘亲扑过来。 陈兵知道韦后疯了,精神受到极大刺激。 琢磨着吕薇极力维护此人,该是事出有因,还是先将她打晕再说。 所以他身体不动,背对着韦后,就等她冲到身前时,将其击晕。 谁知事出意外,他这怀里抱着娘亲,而他娘亲的双手也紧紧搂住了陈兵的腰。 韦后从陈兵背后持了剪刀扑过来,还未等陈兵转身时。 一枝羽箭再次从黑暗中穿窗而入。 第一卷 第398章 人太嚣张不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李花羽担心陈兵的安危,立在远处的屋脊上,感受到陈兵与他娘亲互相搂抱着不动,而韦后手持剪刀已经扑到了他们身后。 她不再犹豫,右手一松,已经拉满的弓弦噔棱轻响,羽箭飞速窜出。 韦后手中的剪刀距离陈兵还有半尺,羽箭已经刺透了她的太阳穴。 与她的女官一个位置,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身体扑在陈兵脚下,瞬间咽了气。 陈兵回身发现韦后被李花羽射死了,觉得有些牙疼,咂磨着牙花子直抽凉气。 草,吕薇该要跟老子彻底恼了。 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眼见韦后也救不活。 陈兵蹲下身子,将羽箭从韦后头上抽了出来,再用沉默刺入韦后的太阳穴里。 他琢磨着别让吕薇将气撒到李花羽身上,有本事就冲他陈兵使就好。 做完这些,转身背起他娘,往门外走去。 还要去救出他爹和大牛小顺李来等人。 将娘亲交给李花羽,让她先带出皇宫,自己继续寻找老爹被关在哪里。 谁知他刚找到一个小太监,用脚正踹呢,逼问人关在何处时。 就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有高手逼近袭击,身体自然往旁一旋,躲开袭击。 与高手拉开距离,沉默出鞘,在身前一横。 只是看到眼前的吕薇时,有些发傻。 吕薇手里执了宝剑,一双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死死地盯着陈兵,高耸的胸脯急遽起伏。 陈兵连忙堆了笑脸。 “师傅,至于嘛,一个皇后而已,当时她要偷袭我来的,一下子没收住劲,您看看我该赔你些啥才能抵罪?” “陈兵,赔我一条命吧。” 吕薇不再跟陈兵说话,身体一动,宝剑闪了一下就刺到了陈兵的胸前。 现在的吕薇与陈兵动手,已经不占优势,从速度上就落了下风。 两人刀来剑往,也听不到兵刃的撞击声,招式不待用老就换了招。 打了半天,谁也奈何不得谁。 吕薇只得停了手,经过这一发泄,愤怒的心情稍稍平息了一些。 两人相对一丈而立,在黑暗中无言。 过了片刻,吕薇长叹一声,仓啷将宝剑扔到了地上。 “陈兵,命该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陈兵收起沉默,奇怪地问。 “师傅,怎如此说话?” “你别叫我师傅,咱二人从此陌路吧,我的师门会来找你要人的。” “你的师门?” 吕薇无奈地摇摇头,想将烦恼甩出去一般。 “我在师门因慧根不足,修行无望,才被派到俗世,领了一个闲差,既能享受荣华富贵,又能安度余生。” 陈兵惊讶地:“以师傅的身手竟然是修行无望?” “咱们俗世之人,都是井底之蛙,哪里能窥探到神仙般的境界,陈兵,你杀了韦后,这算是坏了我的任务,师门问责是跑不了的,你我皆要对此付出生命为代价。” “有这么严重?” “在他们眼里,俗世之人皆为蝼蚁,逃不脱的。” 吕薇沮丧地找了走廊边的围栏坐下,神情颓靡。 “师傅,到底是个什么门派?” “多说无益,陈兵,抓紧去安排后事吧。” “这样吧,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让我来面对你的师门。” 吕薇冷笑:“无知,他们根本不会听解释,只会探手捻死了你我。” “要多长时间?” “快则仨月,慢则半年,你我必死无疑。” “你怎么不早说?” “你听我说话么?” 两人沉默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出现在空中,让人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过了半晌,陈兵才缓过气来。 “多想无益,老子还是继续把未竟的事业搞完再说其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说完一脸豪气地转身,依据刚才小太监的供词,向韦后寝宫后院走去。 他爹可能被关在后院的地牢中,得先救出来再说其他。 陈兵来到后院,正琢磨着该去哪个方向找地牢时,吕薇用手一指。 “地牢在那里。” “咦,师傅,你怎么也跟来了?” “没办法,你是凶手,我得跟着你,要死也是一起去死。” 陈兵笑道:“咱俩联手,天下谁能破之?” 吕薇大翻白眼。 “蝼蚁而已,别痴心妄想。” 地牢里只关了陈兵的爹,大牛和小顺等人还是不见踪影。 韦后只关了他爹娘二人,根本不屑关押其他人,他们应该还被关在高俅家的牢狱里。 陈兵琢磨了一阵,带着吕薇出了宫门,汇合李花羽等人一起回到家里。 卞喜儿和蝶儿不知就里,见师父也跟陈兵一起行动,心里很是高兴。 陈兵让焦广海多派人手去寻找大牛小顺等人,自己忙活了半夜,也该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阿三给陈兵准备衣服,梳理头发。 吕薇坐在屋子里,奇怪地瞪着阿三,觉得这个穿了男装的小家伙很是眼熟。 她怎么也不会去想,大宋的帝姬会待在陈兵屋子里,成了一个给人梳洗打扮的丫头。 憋了半天,她才迟疑着问。 “你...叫什么名字?” 阿三冲她甜甜一笑:“我叫阿三,姐姐好。” “阿三?” 吕薇更是迷茫,这名字太普通,也太土了,与帝姬无法联系起来。 “你家是哪里的?” “嗯,陈兵说我家是大同府的。” “陈兵说?你自己不知道?” “陈兵说,在大同府找到我的嘛。” “那你不会是姓阿吧?” 陈兵见阿三渐渐招架不住,才摇头笑起来。 “师傅,阿三的家在大同府附近,是我救回来的,你觉得有问题?” “不是,我觉得她太像一个人了,她...” “别瞎想了,要不要跟我去上朝?” “当然要去,从此刻开始,我会寸步不离你左右,等师门来人时,好将你这个凶手交出去。” 陈兵一摊手:“那咱走吧。” 陈兵骑马在前,左边是李花羽,右边是吕薇,身后跟了八个护卫,前面还有家人挑了灯笼引路。 焦广海还想派军队跟随保护,被陈兵拒绝了。 眼下皇宫内有两千禁军值守,保证皇宫的安全。 可是,大内统领赵悟已经卸任,被陈兵换成了林冲做大内禁军统领。 所以,陈兵的安全问题一点也不用担心。 众人一路来到皇宫大门前,下马后,有人将马匹接了过去。 陈兵等人徒步进入皇宫大门,穿过刀枪林立的禁军侍卫队,大步往金殿走去。 没人管他身后的八个护卫,也没人要求他放下身上的武器,甚至连问都不问。 因为,林冲早就来到陈兵跟前,亲自引路向前。 等快走到金殿大门时,李彦正等在台阶下,躬身迎着陈兵。 一行人来到金殿大门口,陈兵将武器交给李花羽,让护卫们在此等候。 “咱别坏了规矩,人太嚣张不好。” 陈兵笑着说。 第一卷 第399章 老子有这么好欺负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围在陈兵身边的大臣们,集体暗中翻白眼。 这还不算嚣张啊,难道持了武器,带着护卫,一拥而入才算嚣张吗? 皇上赵佶还没到,文武百官已经分了两列,安静地站在大殿内。 陈兵和吕薇站在最前面。 蔡京高俅等一些原来站在前列的朝廷重臣,都不见了踪影,别人也不敢问,当然,陈兵也不会说。 有陈兵站在大殿里,整个高大宽阔的金殿中,一改往日的喧嚣,变得落针可闻。 时间不大,赵公公来到碧玺台上,高声喊。 “皇上驾到!” 赵佶由一个小太监搀扶着走上台去。 文武百官同时跪到地上,磕头高呼万岁。 只有陈兵和吕薇两人,只躬身行了个拱手礼。 赵佶坐在龙椅上,看了陈兵和吕薇两人一眼,转头冲赵公公点了点头。 赵公公立刻展开手里的一个锦卷,高声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元帅陈兵,收复辽国数座州府有功,特敕封摄政王,从今而后代朕行事。钦此。” 赵公公念完圣旨,大殿内依然一片宁静。 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赵公公才又开口。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老臣走出班列,往前踏了几步跪在地上。 “臣,翰林院大学士,郑桐,有本要奏。” 赵公公扭头去看赵佶,见皇上微微点了点头,便喊道。 “准奏。” 郑桐缓缓垂着头,谁也不看,只大声说。 “陛下,陈兵乃乱臣贼子,昨日还是反贼,天下共讨之,今日便被奉为摄政王,陛下可是被这贼子挟持了?” 大殿内更是安静,连咳嗽声都听不到。 见皇上不说话,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郑桐便继续说道:“陈兵虽然收复辽国数州府,却带兵回朝,挟持天子,私将朝廷重臣捉拿下狱,抄家灭族,收受朝廷官员大量贿赂,这条条件件,都是灭族重罪,他陈兵,死有余辜啊!陛下!” 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哽咽的不能自己。 此时大殿内有了其他动静,有几个大臣从列班中走了出来,来到前列跪下。 “臣,御史王文附议!” “臣,文学殿大学士李甄附议。” “臣...附议。” “附议...” 陈兵看着跪在前列的七八个大臣很无语,再转头看看武将行列,并未出现附议的将领。 文臣都不管其他,只要与自己想的不对付,就要反对。 而武将则现实的多,都知道陈兵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军队,哪里敢多说话。 现在出列反对,基本就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赵佶也无语,老子都封了陈兵摄政王了,代朕行事听不懂吗? 陈兵等了一阵,见无人再出列附议,便堆了笑脸,转身来到一众跪地的大臣面前。 “各位都是朝廷重臣,既然有本,那就交给本王处置吧。” 几个跪地反对的大臣都懵逼了,老子反对的就是你,把奏折交给你? 郑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陈兵的鼻子。 “你...反贼,老夫...” 话未说完,陈兵早已忍不住,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你妈的,老子有这么好欺负么?竟敢指着鼻子骂人。” 郑桐年事已高,身体本来就弱,被陈兵一拳打翻在地上,鲜血顺着鼻子往外喷洒。 他身体哆嗦了一会儿,渐渐僵直不动了。 另外几个跪伏在地的大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谁知道这个反贼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打人? 本来想冒死博取一个清官之名,谁知道是这个死法,那还不如不说话不坚持,反正前面已经表明了态度,皇上也看到了。 赵佶虽然只知吃喝玩乐,但是他对大臣的态度还是温和的,所以看不得如此粗暴的场面。 他连忙冲赵公公摆摆手,示意要走。 赵公公也高声喊:“退朝~~” 然后他躬身等赵佶在小太监的扶持下,走下碧玺台,从一边的门口走了。 赵公公回头看了陈兵一眼,跟着皇上也出了门。 虽然皇上退了朝,可见陈兵站在一溜跪在地上的大臣前面没动地方,满大殿的文武百官也都站着没动。 “你们几个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本王甚是佩服,这样,如果经过调查,你们中间没有人贪赃枉法,那本王将重用你们。” 几个跪在地上的大臣没人敢回答,因为没有哪一个官员敢说自己很干净。 为官多年,每年收上几千几万两的贿赂,都是应该有的。 陈兵抬头看着满殿的文武官员。 “提刑司现在谁在管?” 一个中年官员闪身出列,躬身行礼。 “提刑司司正樊公证,见过摄政王。” 陈兵对此人很陌生,确定以前没有见过。 “明日本王将从军中调一部分官员对你们提刑司进行审查,凡在审查中过关的人,可继续执行提刑司公干,然后提刑司将对在朝所有官员进行审查,希望各位好自为之。” 陈兵此话说完,大殿内顿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都散了吧。” 陈兵知道此举将会引起朝廷地震,但是,根除贪腐不遗余力。 文武百官渐渐散去,整个空旷的大殿上,只有陈兵和吕薇站在一根圆柱旁。 “陈兵,咱俩就要走了,何必再找这些不痛快呢?” 吕薇摇头叹道。 “师傅,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人生理想?” 吕薇满脸的迷茫之色,抬头看着金殿的穹顶,半天不能作声。 陈兵很有耐心,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以前在师门时,一心只想好好修行,日后能与那些神通广大的师叔师伯们一样风光。” “到后来,被师父判为慧根不全,只能在门派内做些俗务,便有些心灰意冷,再然后,师父给了个方便,让我下山来到俗世,乐享荣华富贵,直到生命的尽头。” “你当时只是一个尚宫,怎么能称作荣华富贵?” “虽然我是皇后宫内的一个女官,但是韦后知我有大能耐,很多事情也依靠我,所以,我的权利很大,也很自由。” 陈兵点头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你可以取而代之嘛,做个皇后不是更加威风。” 吕薇不屑地叱道:“我可看不上这个皇帝,整天吃喝玩乐没有正事。” 陈兵皱眉问:“韦后家族都是俗世之人,为何会受到你师门的重视?” “保护韦后的安全,是师父随意给的一个借口而已,只要让她活着,我们师徒二人对门派就有个交代。” “随意的安排,也就是说,她并非受到你师门的重视喽?” “尽管她可有可无,但任务就是任务,师门不允许失败。” “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啊。” “切,跟咱们这些蝼蚁般的东西,讲什么理?” 第一卷 第400章 别再喊我师傅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很无语,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就没有别的办法,消化掉这次危机?” “人都被你杀了,人家不会听你解释的,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征兆,你就会被送走了。” 陈兵冥思苦想了半天。 “哎,师傅,能不能把韦后装扮成自杀?” “陈兵,你觉得就你聪明是不是,能修行者,哪一个是傻的?” “他们既然不听你我解释,但是他们得过来调查吧?” “嗯,会派人过来问我的。” “那你就说韦后是自杀啊。” 吕薇这次干脆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大殿角落里站着的一个小太监。 陈兵见自己的主意都不被她接受,只得转身往大殿外走。 “回吧,她们该等急了。” 陈兵回到家里,却感到没有事情做了。 因为他那一套政策,手下人都在从北方一路施行过来的过程中很是熟悉,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指挥。 所有政策实施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来自吕薇的师门。 被吕薇说的如此严重,不得不重视起来。 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将一直跟着他东征西讨的手下将领,各自分封了官职,让他们各管一块。 并当众宣布,自己要修炼功法,外面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李花羽代劳。 到了晚上,众人围坐在餐桌前,都没有动筷子,也不说话,整个大堂很是安静。 陈兵用筷子敲了敲跟前的饭碗。 “吃饭了,默哀呢?” 没人说话,李花羽皱眉开口。 “哥,你要去哪里?” 陈兵知道一个说不对,这些身边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单独外出的。 “我师傅。” 抬手往吕薇那里示意了一下。 “师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得跟她走一趟,时间短则三个月,最长不过半年。” “要去什么地方?” 吕薇面无表情。 “昆仑山。” 李花羽依然不放心:“是去解决麻烦吗?” 陈兵连忙摇手:“这跟武力没关系,主要是想学些功法,主要是情商和智商的博弈。” 几人都没听明白,情商智商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不能一起去?” 李花羽还不死心。 “一呢,这次不是动武就能解决的事情,二呢,你还要主持推进我的计划,有事多与蝶儿商量。” “我要跟着你去。” 阿三扭着身子噘着嘴说。 陈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阿三需要主持内部事务,打理好咱的家。” 自从跟了陈兵南征北战,阿三的性格改变了很多,加上一直以男装示人,就让吕薇一时没往茂德帝姬身上想。 见所有人都还不动筷子,陈兵沉下脸。 “吃饭,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这天下能威胁到我跟师傅的人,还没出生呢。” 众人想想也是,这两个人一起,还真没什么人能打得过。 蝶儿第一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其他人也跟着吃了起来。 陈兵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不能远离此地,万一吕薇师门的人前来问罪,一个控制不好,连累了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好。 自己打不过人家,送了命也就完了,可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再上前与人家拼命。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她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呢。 安排好后,第二天一早,陈兵跟着扮了男装的吕薇出了京都。 他们起得早,天还没亮就悄悄走了,其他人还梦乡中。 陈兵计划着要躲到山里去,安静地想想办法,看看能否躲得过这次危机。 能躲过去最好,如果不能,也好给自己找一处风水好点的葬身之地。 他们来到城门口时,看到了站在城门两侧的人。 左面一排,站在第一个的是李花羽,依次是阿三、卞喜儿、蝶儿、李师师、扈三娘。 右面是焦广海、秦明、黄信、林冲、杨志、李应... 陈兵面带微笑,冲众人点点头。 “好好治理这个国家,等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谁干不好,老子就降他的职。” 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骑着黑马,缓缓走出城门洞。 出了城门后,陈兵向后挥挥手。 “别闲的没事干,散了。” 说完狠狠一抽马臀,黑马吃痛,一声嘶鸣,放开四蹄往前窜了出去。 片刻间,城门处只留下一蓬尘烟。 两人一路往东南而去。 陈兵选择的地方是距离京都五百多里的嵩山。 在前世就知道嵩山少林寺的名号,这次他计划进嵩山,拜访一下名山古刹,给自己选个好地方。 既然吕薇说她的师门不可战胜,那就让自己悄悄去死,葬在名山也不错。 两匹马都是千里宝马,速度很快。 一天跑下来,三百里路抛在了身后。 为了让马匹休息一下,天色暗下来时,两人来到了一处县城。 进城后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点的酒馆,点了几个特色小菜,陈兵还要了一壶酒。 陈兵给吕薇倒了一杯酒,端了酒杯。 “师傅,是我害了你,让你的悠闲日子过到了头,对不起。” 说完就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薇伸手将他拦住。 “以后别再喊我师傅,如果我的师门知道咱俩是师徒关系,那我更活不成。” 陈兵仔细一琢磨,点头称是。 “我杀了韦后,还是你的徒弟,也许能饶了我,却不可饶了你的性命。” “你知道就好。” “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吕薇想了想道:“你是杀韦后的凶手,而我作为保护人,却打不过你,只能跟着你,看有没有机会将你拿下。” 陈兵皱眉:“我是凶手你是追凶的人,一直跟着我,那为什么我不将你杀了?” 吕薇嘴角微弯。 “因为你也奈何不得我。” 陈兵喝掉杯中的酒,缓缓点头。 “嗯嗯,咱俩谁也奈何不得谁,就这么互相耗着。” “就是如此。” 陈兵笑着一指桌子上的酒肴。 “这么和谐的对手不多见哦。” “既然谁也拿不下谁,只能互相靠近点,寻找机会动手呗。” “好吧,只能如此了。” 两人这才再次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以后咱俩怎么称呼对方?” “直呼其名便是。” “是不是彼此间还不能太和谐?” “嗯,最好是那种假意和谐其实各自找机会动手的状态。” “吕薇,没想到你很有心机嘛。” “陈兵,比起你来,我可差得太远。” 两人相对嘿嘿一乐,拿起筷子启动吃菜程序。 吃喝的正爽时,从一旁桌子上走过来一个身穿灰布衣袍的男子,四十来岁的年纪,三缕长髯,飘洒在胸前,显得很是优雅。 “二位客官,可是游走江湖的好汉?” 第一卷 第401章 是自己心思脏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两人抬头看向中年男子。 “老兄眼力甚好,不如坐下一同喝一杯如何?” 陈兵笑着说。 那男子也不客气,顺势打横坐了,接过陈兵给他倒的酒杯。 “二位好汉,可想发一笔财?” 吕薇只管埋头吃菜,并不理会他。 “当然,我兄弟二人出门游走江湖,只为求财。” “小兄弟甚是爽快,那在下可就放心了。” “有甚财路尽管说来,看看我兄弟能否吃得下。” 那中年男子捋了捋颌下胡须,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往陈兵身前凑了凑。 “小兄弟,可知现在的天下大势?” 陈兵摇头:“我兄弟只管求财,管他什么大势小势。” 中年男子摇手道:“要想发财,这天下的形势不可不知啊。” “老哥说来听听。”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不瞒小兄弟,现在的朝廷变了天,皇上将一切政务都交给了摄政王打理。”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盯着陈兵的反应。 陈兵不解地看着他:“皇帝把政务交给谁管,跟我有毛关系?” “不然,那摄政王名字唤作陈兵,是从辽国打了胜仗归来的大将军,听说一路查遍了贪官污吏,将权贵富户都查抄一空,所有钱粮分给了百姓。” 陈兵填了一口菜,只唔唔应声。 “陈兵归来即做了摄政王,那从北到南便开始施行新政,咱不能没有准备吧。” “新政旧政也管不到江湖游侠身上,咱操得哪门子心?” “此人手段狠辣,动辄屠城,虽只杀有钱有权之人,但对你等这些不安定的人,也不会很客气。” 吕薇此时转头看着中年男子。 “他陈兵还管江湖上的事?” “只要危害百姓的事,他都管。” 吕薇转头冲陈兵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没想到这个人做事还算靠谱。” 陈兵重重点头:“嗯,听说此人一向靠谱。” 吕薇立刻对他翻了个白眼,竟然让陈兵目眩了一下。 吕薇生得美貌,平时一副端庄神态,不苟言笑,刚才那一抹娇媚,确实让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中年男子摇手道:“咱不管他靠不靠谱,就说如何乘势发财。” “对对对,还是说说怎么发财吧。” “嘿嘿,现在大宋朝的官员哪个不贪,又有哪个是身家干净之人,新政一到,人人自危。” “然后呢?” “然后咱的机会就来了,在下组织一帮江湖好汉,先下手为强,早早抢他一票,想那些贪官污吏也不敢有所大动,岂不是白赚一笔?” 吕薇不屑地:“这与强盗有何区别?” “咱这是劫富济贫啊,替天行道嘛。” 中年男子摇头晃脑。 “各处都有驻兵,就凭几个江湖汉子,很难成事,我们不干。” 陈兵摇头拒绝。 “不不不,都是贪腐的财物,他们哪里敢动用驻兵,而且都在偷偷往外运送财物,正是我等发财的最好时机。” “你对这些熟悉的很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到摄政王的人马一到,咱恐怕连根毛都捞不着了。” 陈兵沉思片刻。 “老兄,你联系了多少人?” “人多不好分,也太乱,在下只选那些身手好的江湖高手。” “你如何看出我们兄弟是高手?” “嘿嘿,在下混迹江湖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陈兵端了酒杯与他碰了碰。 “老兄好眼力,我兄弟二人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真不是吹出来的。” 中年男子脸上挂了勉强的笑容,仰头喝了酒。 “好说好说。” “老兄咱先抢谁家?” “咱可不能去家里抢,他们防守都严密,还加了机关,去了与送死无异。” “老兄的意思是...” “今晚就有一家富商,雇了十四辆马车,三十个镖局镖师趟子手,从此地运往颖昌府。” 陈兵赞道:“老兄你这工作做到了家,想不发财都难。” 中年男子得意地一笑。 “以后跟紧了我,发财真乃小事一桩。” “不知老兄如何称呼?” “哦,在下蒋敬便是。” “原来是蒋兄啊,久仰久仰。” “好说好说。” 吕薇皱起眉头看着陈兵。 “你认识?” 陈兵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尴尬一笑。 “不认识。” 蒋敬也不尴尬,都知道那是客套话而已。 “二位不知在何处发财?” “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如此甚好,等我召集人手,咱聚一下,也好商量如何劫了那大宗财物。” 蒋敬留了地址,与陈兵相约晚间见面后告辞离去。 吕薇见陈兵沉思,连忙问。 “咱的事还没个着落,你还有心思去劫财?” 陈兵手指敲打着桌面。 “他们这么搞不成,这些财物我还有用,怎能被他们搞走了。” “你有何用?” “所有被查抄的财物都会被用来发展农业和手工业,只有这样才能民强国富。” “唉,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先想想如何保住性命吧。” “你也说了,凡人如何跟神仙相争,恐怕你师门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 吕薇也皱眉无语,陈兵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的师门自己甚是清楚。 忽然她眼睛一亮。 “当年你与我相差甚远,不也弄了个爆炸,差点要了我的命吗?” 陈兵苦笑:“你与神仙差了老远呢。” “也是。” “我也是想最后为国家为百姓做点实事。” 陈兵面色严肃地说。 这句话却感动了吕薇,她面带愧色,拧紧了眉毛。 “没想到陈兵你是个一心为民的英雄,收复了大片国土不说,还视权贵金钱如粪土,就连皇权都不放在你眼里,真乃世上难得的男子汉大丈夫。” 陈兵听到她一半话时,还以为吕薇在调侃,谁知瞥了她一眼,发现吕薇面色郑重,甚至说到最后,神情竟然十分激动。 嘿然一笑,摆手无言。 陈兵仔细一琢磨就弄明白了。 吕薇从小被送到山上学习修行,直到修行不成,又被送到宫内任了个闲差。 平时只知看书,很少与他人接触,她的认知全从书本中得来。 她是把陈兵理想化了。 他们吃完饭,陈兵顺便在附近的客栈找了两间客房住下。 陈兵想先小睡一会儿,到了晚间再去与蒋敬见面。 虽然开了两间客房,但吕薇一直坐在陈兵的房间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兵暗示了几次,见吕薇仍然没有感觉,很无奈。 “吕薇,要不你睡这间,我去另一间客房?” 吕薇摇头:“你睡你的,我坐一会儿就行。” “可是,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啊。” “我又不能怎么着你,怎会睡不着?” 吕薇奇怪地看着陈兵,眼神清澈干净。 陈兵反而让她看得不好意思,都是自己心思肮脏了。 第一卷 第402章 浪子燕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索性,陈兵也盘坐在床上,开始抻筋。 吕薇这才笑起来:“你果然用功,我还奇怪你的进步怎么会如此之快呢。” 陈兵苦笑,没有说话。 心道,你如果去房间睡觉,老子早就想躺下睡一觉了。 靠到了亥时,两人出了客栈按照蒋敬所留的地址,来到一处小巷里的一个破旧的门楼前。 陈兵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来,谁知吕薇还是半步不离。 “吕薇,我要是去如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一起去呢?” 谁知吕薇竟然点头,神情还很严肃。 “当然愿意,你不知我师门之人的厉害,恐怕会在咱不知不觉间,被取了性命。” “以你我目前的身手,这世上会有这样的高人?” 吕薇不答,只重重点头。 “唉!” 陈兵哀叹一声,上前叫门。 陈旧的木板门,被拍得啪啪响。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响起,来到门前站住。 “谁?” 声音很粗重。 “蒋敬兄可在家?” 听到此话,木门吱扭一声被拉开,露出一张肥脸,上下打量着陈兵和吕薇。 月色下,陈兵和那张肥脸同时瞪圆了眼睛。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木门大开,韩圆那肥硕的身子占了整个门框,一脸的兴奋。 “陈兄弟,你怎么会到了此处?” “四海漂流,无处不可去啊,顾大嫂不也是来到了这里嘛。” “快些进来,老蒋正等你呢。” 韩圆将两人让进了院子里,迎面是三间瓦房,里面亮了昏黄的灯光。 几人进了屋子,蒋敬起身迎上来寒暄。 陈兵看到屋子里还坐了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一个是年轻人。 等都坐定后,蒋敬为陈兵介绍起来。 他指着那位三十来岁的男子。 “这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人称小尉迟的孙新,还有这位更是有名,江湖人称浪子燕青。” 陈兵顿时看向那位年轻人,剑眉朗目,面色白净,生得十分俊俏。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燕青啊。 连忙拱手:“久仰久仰,在下陈伍,这是我兄弟陈文。” 蒋敬再将手往韩圆处一引。 “这位便是...” “母大虫顾大嫂嘛,是我的旧识了。” “呃...陈兄弟,俺现在是孙大嫂了,旧事不提也罢。” 韩圆不好意思地搓着肥手。 “孙大嫂?” “这是俺的丈夫。” 韩圆冲孙新示意了一下。 陈兵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移话题。 “蒋兄,难道就我们几个?” “主要的便是这几个了,还找了十几个汉子打下手。” 屋子里的六个人分宾主落座。 陈兵扫了一眼众人,他好似记得这个蒋敬也是梁山好汉来的。 “蒋兄,如果兄弟没有记错,你们这几位该是梁山上出来的好汉吧?” “正是梁山兄弟。” “你们梁山上的众位兄弟呢?” “唉。” 蒋敬长叹一声。 “陈兄弟有所不知,我等梁山兄弟在宋大哥的带领下,受朝廷诏安,前去征讨方腊,谁知一场争斗下来,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有兄弟去做了官,有兄弟出了家,我们几个本想返乡种田,却没有立命的本钱。” 陈兵奇怪道:“你们为朝廷上了战场,为何没有封赏?” 燕青气愤地说:“朝廷黑暗,宋大哥和我义父被狗官下药毒死,再待下去,焉有好果子给我们吃?” “官场确实够黑。” “我燕青想去找那高俅报仇,没想到老天有眼,蔡京高俅一伙狗官已被摄政王拿下大狱,估计命不久矣,何其快哉。” 陈兵点点头。 “如果只想安身立命,弄上几百两银子便是,何用冒险劫那富商财物?” 蒋敬笑道:“陈兄弟,谁又嫌钱多呢,回家做个富家翁不更好。” “财物是多,可有性命之忧。” 韩圆嘿嘿笑起来,伸手拍了拍陈兵的肩膀。 “陈兄弟,你我旧识,从前可都是做些无本买卖,哪个不是刀头舔血的营生。” 陈兵见劝不住几位,想了想。 “如今摄政王铁骑犀利,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不好做。” 蒋敬摇头:“摄政王刚刚主政,哪里顾得上这个,咱兄弟正是瞧了这个缝隙,再以后可就难做喽。” 孙新见陈兵和韩圆相熟,心里早已不耐。 “陈兄弟莫不是不想与我等一起?” “哦,我只是想做得更稳妥一些。” “杀人越货哪里会有稳妥可寻,胆子小的便退出即可,不过...” 孙新脸色一变,刚要放个狠话,却被韩圆打断。 “你懂个什么,陈兄弟的身手比老娘还犀利,此处哪由得你说话。” “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俺们如何认识关你甚事。” 韩圆一点面子也不给孙新留。 虽然韩圆浑身肥肉,那孙新却把她当做了心头肉一般宠溺,半点也不敢回嘴。 但是他最见不得韩圆与年轻俊俏的男子过分亲昵。 之前一个燕青,现在又出来一个陈兄弟,心里已经是十分窝火。 韩圆却故意气他,伸手揽了陈兵的肩膀,肥脸就要贴在陈兵脸上。 “俺与陈兄弟可算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了。” 陈兵裂了嘴挣了两下,没有挣开。 “哎哎,孙大嫂,你可是有了丈夫的人,名花有主了啊,别再做这些惹火的动作。” 他本想表明态度,让孙新放心。 谁知这话听在孙新的耳朵里,无疑火上浇油一般。 他腾地一声蹦了起来,戟指怒喝。 “兀那小子,放开老子的婆娘,知道她名花有主还敢如此放肆!” 陈兵顿时呆傻,这家伙长了眼睛干啥用的? 蒋敬连忙起身上前拦住。 “孙新,都是老夫请来的人,不得胡闹。” 陈兵想挣开韩圆的胳膊,谁知这婆娘不知为何,手臂一紧,更是将陈兵搂进了怀里。 孙新见状大怒,随手从屋角拿过一只竹节鞭,抢上前来,要打陈兵。 韩圆是个人型坦克,力气大的惊人,陈兵无法跟她较劲,除非动用武器。 可目前这个状况,怎么能动刀伤人? 他眼见孙新来到跟前,竹节鞭一举往自己头上打过来,本想躲避,却被韩圆搂住了,不能动弹。 心里顿时一惊,这帮家伙见自己不肯入伙,是要灭口吗? 燕青和蒋敬退到一边,并不去阻拦孙新。 眼看竹节鞭要打在陈兵的头上,忽然,不知为何,孙新的身体倒飞了出去。 别人没看清楚,只有陈兵看得明白。 就在一瞬间,吕薇上前一拳将孙新打了出去,然后回身坐到角落里,就跟没动过一般。 孙新噗通一声摔在屋角,竹节鞭也扔在了一边。 这一拳打得挺重,让他一时爬不起来。 屋子里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卷 第403章 你是有大气运的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伙梁山好汉里,燕青的身手是最好的,就连他也没看清陈兵是如何动的手。 当然,他根本没去想一直安静地坐在屋角的吕薇。 韩圆呆滞间,陈兵挣脱了她的束缚。 冷笑道:“看来你们是想灭口,那老子还跟你们客气个啥。” 蒋敬连忙上前拱手:“陈兄弟...” 他话刚说出口,就被陈兵一拳砸在了脸上,翻身滚跌到桌子下面。 燕青一见双方翻了脸,一个箭步冲上来,飞起一脚去踢陈兵头面。 陈兵往侧一躲,顺手给他稍微换了个方向,燕青的一脚便踹在了韩圆的胸口。 韩圆闷哼一声,身体只晃了一晃,仍然稳稳地坐在凳子上。 可燕青却被陈兵从侧面一脚踹在腰间,打横飞出去。 燕青轻身功夫好,人在半空中调整重心,翻了个身落在地上,摆了个防御架势,紧张地盯着陈兵。 韩圆慢慢站了起来,冲陈兵堆了笑脸。 “陈兄弟,没想到你功夫见长啊,让俺再试试你硬了多少。” “看到你谁他么能硬起来。” 陈兵骂了一句,抬手将沉默抽出刀鞘。 “让你试试它的硬度吧。” 韩圆人往前冲,犹如一个肉山,横冲直撞过来。 陈兵不欲取她性命,沉默一偏,噗地扎进了她的肩窝。 原来面对韩圆,他无可奈何,无论刀砍斧剁,这娘们皮糟肉厚,根本无所畏惧。 可现在陈兵早已不是吴下阿蒙,随手一刀,便扎进她的皮肉中,刀入半尺有余。 拔刀,带出一蓬血花。 韩圆肥肉一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惊讶陈兵的进步巨大。 挥起未受伤的右拳,硕大的拳头往陈兵头上打过来。 陈兵冷笑一声,沉默再次一闪,又刺入了她右肩窝。 韩圆顿时两只手都抬不起来。 燕青此时飞身又起,在房梁上借力,全力往下冲,双脚一前一后往陈兵脑袋上踢。 陈兵叹了口气,这还没完没了啦。 身体一转,沉默翻转刀背一下抽在燕青的肋骨上。 身在半空的燕青惨哼一声,啪地摔在地上,狼狈地翻转身体,滚到墙壁下面。 四位曾经的梁山好汉,颤巍巍地或坐或站在四周,脸色惨白,无助地看着陈兵。 他们都已经看清楚,就算再来四个也是白给人家练手。 陈兵用沉默敲打着手掌心,一步一步来到韩圆跟前。 “好算计啊,你身子肥,脑子却没进肥油,老子是该宰了你呢还是...宰了你呢?” 韩圆肥硕的身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被肥肉挤得快要看不见的小眼睛里流出泪水。 “陈兄弟,都怪俺眼瞎,就不该对你起坏心思,如果不是劫财事儿大,俺也不会如此谨慎。” “你除了杀人劫财别事也不会干,留你在世上还是害人,老子想了想还是除掉你的好。” “哎呀陈兄弟陈大爷陈爷爷啊,俺再也不敢了,留下俺的小命给您做牛做马都成...” 韩圆将肥硕的身体扑倒在地,大头磕在地上,震得满屋子哆嗦。 陈兵顿觉索然无味,转身看向蒋敬。 蒋敬已经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没敢站起身,直接跪在地上给陈兵磕头。 “陈兄弟,都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等几个贱民吧。” 陈兵的眼睛又转到坐在墙角的孙新身上。 吕薇的一拳太重,孙新到现在都无法起身。 虽然他站不起来,但是眼睛仍然恶狠狠地盯着陈兵。 “看来你们几个人里面,只有这孙新最有骨气。” “俺哥是病尉迟孙立,登州的兵马指挥,你敢动俺试试。” 陈兵笑了:“原来是有所依仗,还以为你骨头硬呢。” 燕青已经捂住了肋骨站起来,疼得额头冒汗,显然肋骨断了几根。 “陈伍,什么来头?” “你倒是没啥恶行,让老子不知该如何处置。” “俺燕小乙别无所求,只须让俺死个明白。” 陈兵点头应允。 一转身,沉默刺进了正跪在地上发呆的韩圆咽喉中。 原来无论如何也破不开她的厚皮,如此只一刀,几乎刺了她个透心凉。 这个娘们只作恶事,就没干过好事,送走了她也省心。 孙新见状大吼一声,合身奋力扑过来。 陈兵倒转刀柄砸在他的喉头上。 孙新扑过来得快,倒退得更快,身体撞在墙上,然后软软地滑到地上,喉骨碎裂,不再喘气。 蒋敬知道自己也难以幸免,他武功最差,只得闭上眼睛跪在那里任陈兵施为。 “神算子蒋敬,现在还不准备跟我说实话?” 蒋敬脑子好使,自然能听出陈兵的话里有活口,立刻磕头如捣蒜。 “陈兄弟,有人给了大价钱,专等你二人前来动手,谁知原来是个坑,老夫算计错了。” “什么人给你们出的价钱?” “一个蒙面男子,武功很高,先给了五百两银子。” “怎么说的?” “说从京都过来的两个年轻人,一个骑黑马一个骑白马,杀一个再给三千两。” “三千两?” 陈兵扭头去看吕薇。 吕薇苦笑摇头:“给多了就把他们吓跑了。” 神算子蒋敬接话道:“三千两我也觉得太重,所以找了韩圆两口子和燕青来,谁知...” “行了,你俩如果想活命就跟着我走吧。” 燕青还是有些骨气,忍住疼痛。 “不知二位是何许人?” “你不需要知道,只是,就算我留你性命,估计他们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蒋敬连忙点头:“确实如此,五百两银子岂是如此好拿的。” 陈兵指了指屋子里的两具尸体。 “你们把这里处置干净,明日寅时末在城南等我。” 蒋敬磕头称是。 陈兵和吕薇回到客栈,两人一个在床上抻筋,一个如老僧入定,盘坐在椅子上。 “我们的马快,竟然还是没有快过他们,此事有些奇怪。” 陈兵皱眉说道。 “京城中奇人异士不少,传信可不只一种方法。” 吕薇没有睁眼。 “对啊,老子忘了这茬了。” “跟我说话别爆粗好不好?” “哦,好吧,您是文化人,不习惯我们这些江湖人物。” “摄政王呢,将来在金殿上也这么说话?” “对那些官员客气了他们就不会好好干事。” 吕薇没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后,陈兵突然“咦”了一声。 吕薇连忙睁开眼睛,看着他。 “刚才你说将来在金殿上说话,那意思是我们还能有将来?” 吕薇对他翻了个白眼。 “吓我一跳。” 稍微思忖后,吕薇面色严肃。 “师门虽然严厉,但是我觉得你陈兵是有大气运的人,不该命绝于此。” 第一卷 第404章 荆远镖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气运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陈兵也无法琢磨其中奥妙。 听了吕薇的话,思索了半晌后颓然放弃。 两人捱到凌晨时分,起身整束装备,出门结了账,上马从南门出了城。 纵马跑了半刻钟时,吕薇转头四顾。 “这两个家伙不会跑路了吧?” “哼哼,他们不跟着我,也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从前面一片小树林中钻出了两个人,近前看时,正是神算子蒋敬和浪子燕青。 两人确认了陈兵和吕薇,便从路旁拉出两匹马,翻身爬上马背,跟在陈兵两人身后。 “你们想明白,跟了我,前途凶险,但结局可能会不错。” 神算子蒋敬笑道:“不跟着您,我们结局会很凄惨。” “呵呵,你倒是挺会算。” “在下趋吉避凶很是有一套的,不然也难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四个人说着话,因燕青肋骨断了,不能奔马,便放马缓行。 路途上放眼旷野,除了杂草丛生,看不到有庄稼生长。 晃到了中午,四人在一处路边的草棚子下打尖。 百里内只有这一处能喝碗热水吃口热饭的地方,并且还有辣喉咙的酒。 所以,这座野地酒店人满为患,草棚四周停了许多马车,好多人买了酒肉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吃喝。 陈兵发现,有四十几辆马车上都插了一样的镖旗,应该是某一家镖局走的镖。 许多精壮的汉子,端了酒碗,手里攥了干粮,一口酒一口干粮,吃喝的很带劲。 陈兵四人来得早,占了草棚下的一张桌子,上面摆了酒和炖的肉。 肉炖的很粗糙,陈兵都看到了肉皮上的毛发,让他难以下咽。 吕薇更不用说,只小口地咬着干粮。 蒋敬和燕青吃的很起劲。 有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一身短打扮,腰下挂了弯刀,看样子是个镖师。 他慢慢走到陈兵这一桌,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对桌子旁坐的四个人逐一审视了一番。 “几位朋友,这是要去哪里?” 蒋敬见陈兵和吕薇毫不理会此人,便放下酒碗,扭头看着老者。 “我等游走江湖,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那请问你们以何为生?” 蒋敬顿住,他摸不清陈兵的底细,自然无法乱说。 陈兵抿了口酒,抬头问:“你是何人?以何为生?” 老者一笑:“老夫荆远镖局总镖头,何振良。” “我等兄弟四人乃京城人氏,出来游玩散心的,有问题么?” “政局动荡,乱象四起,你们却有心思外出游玩,必然有些本事。” 陈兵抬手指了指燕青。 “当然,我这位兄弟一个能打你们四十个,你信不信?” 燕青挺了挺胸,引起肋骨一阵疼痛,咳嗽起来。 何振良看了他一眼,嘿嘿冷笑。 “看这小兄弟的体质,恐是有伤在身吧。” “你想说什么?” “我们走镖的最好结交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几位的帐老夫结了。” “不用套近乎,我们没打算劫你的镖。” 蒋敬坐回位置上,随口道。 没想到老者也是性情中人,见他如此说话,不屑地回了一句。 “就凭你们四个人,想劫镖可不就是送死。” 陈兵再次一指燕青:“他一个人打你们四十个呢。” 吕薇在旁扯一把他的衣袖,皱眉娇嗔。 “有个王爷的样子吗?” “嘿嘿,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 那老者一瞪眼,往草棚另一边招了招手。 一个高壮的汉子,喝得满脸通红,起身走了过来。 “不用他打四十个,就问你敢不敢跟这个汉子玩两手?” 燕青有点傻眼,他昨晚被陈兵敲断了三根肋骨,哪里敢跟人动手。 陈兵立刻站了起来。 “我一人能打你们二十个,让我来。” 吕薇那里气的直翻白眼。 镖局的汉子们一见有热闹,最是喜欢比武打架,纷纷吆喝起哄,还有人当即开了赌局。 陈兵身材瘦削挺拔,而镖局汉子高大粗壮,从形体上看便是输多赢少。 所以,赌局是一赔五,陈兵差了人家五倍。 陈兵见他们玩赌,更是来了兴趣,转向蒋敬。 “老蒋,有多少银子?” 蒋敬也兴奋,他知道陈兵的厉害,当然不可能输给这镖局汉子。 “有,五百两还在呢,赢得他们裤子都没得穿。” 一众镖局汉子们吆喝着来到草棚外的草地上,围成了一个圈子,陈兵和那高壮汉子站在中间。 那个开赌局的家伙拿到蒋敬递过来的五百两时,两只眼睛都发了绿光。 他心里清楚,高壮汉子在他们镖局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会轻易输给一个竹竿一般的年轻男子? 见有银子可赚,那些刚才还在犹豫的汉子们,立刻摸出自己的私房钱,纷纷上前下注。 竟然也凑起了一百多两。 何振良扭头发现蒋敬拿出了五百两银子时,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再次上下打量陈兵,却怎么也看不到特别之处。 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反悔已经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了二十两银子。 反正不是赢就是输,到时候赔钱也得从他这里走账,还不如押一把再说。 他凑近了那开赌局的汉子,压低声音。 “小子,给老子押对方胜。” 那汉子本来一脸笑意地接过总镖头的银子,听他如此说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发什么呆,赶紧写条。” 那汉子木呆呆地给了总镖头押条,然后再抬头看向那一圈人群。 就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凉。 陈兵和高壮汉子相对而立,静等赌局收盘后宣布开始。 何振良见没有人再下注,大步走进圈子里,举起双手,示意双方准备。 所有人的闭了嘴,等待发令。 何振良猛地将双手向下一挥,随即后退两步。 那高壮汉子狞笑一声,大步往前,一个如此瘦削的年轻人,怎能挡得了自己三拳两脚。 他往前冲的毫无顾忌,坦克一般碾向陈兵。 陈兵安静地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双手背在身后,并未有任何动作。 高壮汉子距离陈兵还有一丈远近时,突然身体腾空跃起,展开双臂扑向陈兵。 他高大的身体,犹如泰山压顶般扑过来,周围的汉子顿时一阵喝彩。 陈兵等他扑近,身体往左侧一转,伸手抓了高壮汉子的脚腕子,用力往上一掀。 那高壮汉子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借着自己跃起的力量,把自己掀到了更高处。 身体翻转,颈肩部着地,差点将脖子折断。 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扭动着身体各部位的筋骨,看向陈兵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这次他沉稳地一步一步踏向陈兵,暗中运起硬气功夫,准备对陈兵进行致命一击。 第一卷 第405章 咱俩还住一屋?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仍然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看着高壮汉子越逼越近。 等那高壮汉子踏进了一丈距离后,还未发动进攻时,突然身体弹了起来,凌空一拳打在高壮汉子的咽喉处。 借着对方身体的反弹之力,迅速回到原位,依然背着双手,一脸微笑地看着对方。 在外人眼里,陈兵就没动过地方,一直站在那里等待对手的逼近。 可是,那高壮汉子却用手捂住了咽喉,嘶哑地不知喊着什么。 他也很是迷茫,眼前只是一花的功夫,咽喉处便遭到了重击。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被压上了大石头一般,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恶心。 他双腿一软,跪伏在地上,一手撑地,剧烈地干呕起来。 周围的汉子们都疑惑地互相问着心中的疑问。 “哎,老齐怎么了?” “不会是中了暗器吧?” “没见人家动手啊?” 七嘴八舌乱七八糟地一顿嚷嚷。 可是圈子中的高壮汉子已经被憋得脸红脖子粗,张大了嘴巴,却无法将空气吸进嘴里,咽喉处难过得想用手撕裂开。 何振良也没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人没动就成了这个模样。 但是以他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知道是遇到了高人,此时才庆幸,自己押人家赢是多么的高明之举。 他挥手让两个汉子去帮助高大汉子,自己则冲陈兵一拱手。 “厉害,没想到年纪轻轻,却身手超高,何某佩服,老齐输的不冤。” 那开赌局的汉子立刻明白了总镖头的举动,他在怀疑是不是总镖头跟人家挖了个坑,让自己踩了进去。 不但是自己栽了,连同众位兄弟也一起被坑进去了。 人家押了五百两,转手就是两千五百两,总镖头虽然押对了,却也只有一百两而已。 那汉子转头看了看自家的马车,又想了想自己的全部家当。 草的,就连自己给卖了,也凑不起两千五百两银子。 怎么办? 镖局的汉子们全部垂头丧气,自己仅有的私房钱都被人弄走了,怨谁? 他们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开赌局的汉子。 只有蒋敬笑呵呵地来到那汉子跟前,摊开手掌看着他。 他尴尬地笑着:“这位老兄,在下...在下现在手头...没有。” “没有银子?怎么敢收我赌注?” “俺没想到...” “没想到会输?” “您看这事闹的,大爷您说怎么办吧。” 蒋敬见他开始摆烂,冷笑起来。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钱不要紧,人可走不了。” “俺不走就是,但是...没钱。” 何振良见事情僵持起来,捋着花白的胡须,皱眉看着陈兵。 “这位小兄弟,依老夫之见,让他将所有银两皆给你们留下,不足部分可去寿州索取如何?” 蒋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眼见那汉子的手里也就不足一百两银子,哪里是剩余部分。 “老头,两千五百两银子呢,如果交不出来,那就用东西顶吧。” 何振良一听这话,脸上阴沉下来。 用东西顶? 这是看上镖局的马车了,里面可是押运的镖货,难道是冲着这个来的? 仔细一想也不对,刚才可是自己主动找上人家的。 “几位,可是想留下老夫的镖车?” “你没银子,可不就得留下点值钱的东西嘛。” 蒋敬一摊手。 那设局的汉子眼珠一转,立刻叫起来。 “老大,他们就是来劫镖的,这是圈套。” 众镖师一听,立刻稀里哗啦地从各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兵等人。 燕青也是久走江湖的主,见状立刻冷笑。 “想耍赖,找的好借口,老子在战场上可是杀人无数,你们这些小场面而已,别为了几两银子枉送了性命。” 何振良摆手让众人稍安勿躁。 “且都住了,听老夫一言。” 他很清楚,这几个人不简单,只陈兵的身手自己就没看清楚,如果真动起手来,胜负且不说,自己这些人肯定会有死伤。 “我们走江湖的汉子,从来不耍赖,如果信得过老夫,便随老夫去拿银子,到了寿州一文不少地奉上如何?” “我们不去寿州。” “几位这就不讲道理了,谁出门带恁多银子?” 陈兵本就是玩闹的,没把这几两银子放在心上。 “算了,你们走吧,算我们倒霉就是。” 何振良顿时悄悄松了口气。 谁知那坐庄的汉子委屈地喊着:“俺们诚心给钱的,是你自己不要,须怪不得哥几个。” “那你现在就给钱啊。” “俺老大说了,到寿州就给,一文不少。” 陈兵算了算时间和距离,觉得还很有余。 “行,那就随你们走一趟寿州。” 他这么一说,何振良扭头狠狠瞪了一眼那坐庄汉子。 你他么少说一句会死啊,到了寿州老子上哪弄钱去? 到时你给吗? 话说到了这里,也只能暂且一起上路,半道上再想办法。 陈兵四个人随着镖车队伍上了官道。 陈兵骑马总是觉得屁股疼,索性将让黑马自己跑,他爬上一辆镖车,半坐半躺地晃悠着。 何振良和几个镖师凑到一起,低声商量着对策。 两千五百两银子啊,这些人的全部家底都算一块也没这么多钱,怎么给人家? 吕薇骑着白马,跟在镖车旁边,看着陈兵优哉游哉地仰脸瞅白云。 “哎,陈兵,干嘛非要为难他们,走镖不容易,吃个辛苦饭,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陈兵也不看她,依然看着蓝天白云。 “开个玩笑而已,等到了嵩山咱就改道,让他们自去便是。” “人性受不得考验,两千两银子,可让他们变成恶魔。”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恶魔。” “可你成功毁了他们的人生。” 陈兵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琢磨着吕薇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本来是一群一心一意走镖吃饭的汉子,如果被他一逼,变成了违法狂徒,也不划算。 “那咱明天一早就告辞走人吧。” 吕薇嘴角微弯,很是欣慰。 到了晚上,镖车停在一处驿站,这里虽然是给官府留着歇歇脚的地方,但平时无接待任务时,给钱也可以住进去。 蒋敬去要了几间上房,让陈兵和吕薇都有个单间休息,他与燕青一间。 走镖的汉子们住的是大通铺,屋子里是一溜火炕。 镖头何振良自己住了上房。 几十辆马车被赶进大院子里,排成几列,打水轧草喂马卸行李等等一阵忙乱。 陈兵进了屋子,想弄点水洗洗身上的灰尘。 谁知吕薇跟着走了进来,仍然往一旁的桌子边一坐,自顾倒了水来喝。 “吕薇,咱俩还住一屋?” 第一卷 第406章 奴家全顶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没有理会陈兵,端了水慢慢啜着。 “我想洗个澡。” “洗就是。” “可是你...” “我不看。” 陈兵心道,你就是不看,坐在这里老子也洗不安稳啊。 “吕薇,走了一天土路,灰头土脸的,你不洗个澡清爽一下?” 吕薇不语,她确实很想洗澡,在宫中多年,哪里受过这等大罪。 但是,陈兵这小子太狡猾,犯了师门重罪,自己怎能让他出了视线之外,到时如何向师门交代? 这一路行来,就连陈兵上茅厕,都要亲眼看着他进去再等着他出来。 虽然吕薇很欣赏陈兵,为失去这么一位良友惋惜。 可自己的师门不会放过陈兵,也不会放过自己。 陈兵见吕薇沉吟不语,咬牙喊来驿站小二,让他给自己弄个大盆水洗澡。 既然人家女子不怕,自己怕个毛。 陈兵见水弄好,脱巴光了衣服,坐进了水盆里,稀里哗啦开始洗澡。 吕薇有些抻不住了,听着水声,不由自主地大脑中显现出一个画面,赤裸男子在背后洗澡呢。 陈兵洗着澡,还不时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让吕薇恨得直咬牙。 看到吕薇的肩膀有些抖,陈兵暗自发笑,这娘们从来没遇到过这场面吧。 “吕薇啊,这人身上就不能有污垢,赶路一身汗水,加上漫天的尘土飞扬,两下一结合就成了泥巴糊在身上,那个难受劲啊,弄得俺浑身痒痒。” 听陈兵絮絮叨叨地说话,吕薇也感到身上开始痒痒,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你闭嘴,洗你的澡就是,瞎嘟囔个啥!” “哎吆,这头发这个痒啊,再不洗可就生虱子了,哎呀真有虱子啊,你快看看,白白肉肉的恶心不。” 吕薇禁不住伸手去挠头发。 这不想还好,只要一注意,就觉得自己头发出奇地痒,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爬一般。 她想得浑身发麻,大脑中出现了一堆白色蠕动的虫子。 实在是忍受不住,猛然起身冲出了屋门,倚着墙壁直喘粗气。 耳朵里听到陈兵那得意的笑声。 被他勾起了心思,琢磨着怎么也得想办法洗洗身上的污垢,头发也必须要洗干净才能活下去。 正琢磨着,就看到一个袅娜的女子,从走廊一头走过来。 扭着腰胯来到吕薇跟前,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她。 “这位公子,奴家是何总镖头的侍妾。” 吕薇瞥了她一眼,这何总镖头真够享受的,走镖还带着侍妾。 “你有何事?” 那女子手里拿了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眼睛。 “何总镖头欠了公子的银子,想让奴家来顶债呢。” 吕薇再次打量了她一眼。 “你准备顶多少银子?” “总镖头说了,奴家归公子所有,债务便免了吧。” 女子尽量展示着自己身体的优点,脸上带了娇媚的神情。 吕薇惊讶地:“什么?你可知道他欠我们多少银子?” 女子茫然摇头:“怎么,公子认为奴家不值?” “不是不值,在宫中一百两银子便可买五个上等丫头,而你自己便将债务全部顶了,你哪里值这么多钱?” 女子扭了扭身子,傲娇地挺了挺胸前的雄壮。 “公子啊,就值这么多嘛。” 吕薇无语,转身敲了敲房门。 “你洗好了吗?” “洗好了。” 陈兵在屋内回道。 吕薇推门走了进去,谁知一抬头就看到光溜溜的陈兵,正站在床前往身上套衣服。 “哎呀!” 吕薇连忙转身,脸色通红。 “你不是说洗好了吗!” 陈兵不慌不忙地说:“是啊,我说洗好了,但没说穿好了呀。”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也没想到你进来的这么痛快。” 陈兵说着话,刚提上裤子,就看到一个妩媚的女子走了进来。 “吆,这位公子好好看的身子呀。” 陈兵这才有些慌乱,连忙将长袍披在身上。 “谁让你进来的?” “公子啊,奴家是来顶账的。” 吕薇不说话,垂头坐在桌子旁,她还没缓过劲来。 眼前还是晃动着陈兵那白皙健壮,线条分明的身体。 从师门到皇宫,她一直潜心修行,连男子的面都很难见到,更别说男人的身子。 刚才的一幕,犹如被箭矢射中了心脏,剧烈跳动中,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陈兵上下打量了女子几眼。 “你给谁顶账?” “何总镖头让奴家来找公子的。” “你顶多少?” “刚才就跟这位公子说了,奴家归公子所有,何总镖头的帐就免了。” 陈兵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草,你?都顶了?” “如何?” 陈兵抬手一指吕薇。 “她也不值...” 忽然顿住,知道自己惊讶之下孟浪了,赶紧改口。 “不知...才能行吧。” 吕薇已经愤怒地看着陈兵,眼神像要吃了他一般。 陈兵挠着头发:“你是无价之宝,怎么能比呢,我是让你定价的。” “陈兵,当时饶你一命,是我最大的错误。” “误会误会,我根本没那意思。” 吕薇气的站起来想走,但是往前跨了两步,又站住了。 “你,滚回去跟姓何的说,帐消了,明日各走各路,不再打扰。” 那女子看出吕薇是个女子,眼角眉梢都含了笑。 “公子,这可是您说的,别反悔哦。” “赶紧滚蛋!” 女子却不慌不忙地看向陈兵。 “这位公子怎么说?” 陈兵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人。 那女子恋恋不舍地看了陈兵一眼,然后扭转腰肢,出门走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起身准备赶路时,发现停在院子里的几十辆马车早已走得一干二净。 蒋敬大惊,连忙招呼陈兵等人追赶。 在他和燕青的眼里,两千五百银子是个天大的数字,怎么能让它跑掉。 吕薇冷着脸根本不理会他,陈兵则微笑摆手。 “让他们去吧,昨晚那镖头用自己的侍妾顶账了。” 蒋敬和燕青一脸懵地看着陈兵。 “侍妾?” “嗯,他们送来一个妖艳的女子,说是何总镖头的侍妾,要求顶掉所有的欠账。” 陈兵一边骑马出了驿站大门,一边跟他俩解释。 蒋敬皱眉思索片刻。 “奇怪,按常规,走镖人不可能会带侍女出门的,他们怎么会...” 燕青不关心这个,只关心赌债。 “老大,您同意顶了咱们的赌债?” “同意了,所以他们赶早就吓跑了,估计是怕我反悔。” “那女子呢?” “我没留,让她继续去伺候他们的总镖头了。” 蒋敬摇头道:“老大,这里面有问题,是不是他们从外面弄了个女子来糊弄咱?” 陈兵摆手:“算了,昨天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走镖人赚口饭吃不容易,且让他们去吧。” 蒋敬顿时哀叹一声。 “两千五百两啊,老大!” 第一卷 第407章 老大,死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被他叨叨的头疼,皱眉呵斥。 “你很缺钱吗?” 蒋敬和燕青都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吕薇,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神情告诉她,难道你不缺钱? 不过两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只看陈兵两人骑的马匹,就知道他们确实不会太缺钱。 尽管两人不缺钱,但那是两千多两银子,不是二百两啊。 说算就算了? 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但也不敢多说。 吕薇昨晚心里不痛快,也不说话,四个人闷头赶路。 都过了中午,也没人说要打尖休息,只一味让马匹小跑往前。 远远有一座高山,夕阳从山巅照过来,告诉他们,得找地方过夜了。 陈兵转目四顾,旷野中并未看到有村镇人家。 刚要让蒋敬去寻找住处,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片刻间,从前方道路上跑过来几匹健马,马上的人显得十分慌张紧迫。 等来到陈兵等人跟前时,七八匹健马被紧急勒停。 当先一匹马上,趔趔趄趄地跳下一人,紧走几步来到陈兵马前,噗通一声跪在尘土地上。 “四位大爷,救命啊!” 陈兵早就发现,此人正是走镖的何总镖头,身上带了殷红,显然是受了伤。 七八个人都跳下马来,人人都见了血,带了或轻或重的伤势。 蒋敬低头问:“怎么回事,镖被人劫了?” “大爷啊,正是如此,前方有山,山上有贼,本来跟他们已经说好的,二百两银子过境,谁知他们突然反悔动了手,四十辆镖车一辆没给我们剩下,人也死伤过了半啊...” 何总镖头一改往日的沉凝气度,连哭带嚎地诉说着他悲惨的遭遇。 “你找我们没用,赶紧去报官啊。” 燕青淡淡说道。 “几位大爷,你们身手高超,请救我等一命吧。” “他们还会追杀你吗?” 何总镖头摇着头:“几位爷,非是我等惜命,这四十辆镖车装了二十万辆白银,如果讨不回来,我等不但没了性命,而且家破人亡,整个镖局三百多口子人,都活不下去了啊。” 蒋敬和燕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万两!” 陈兵冷静地看着跪在马前的何振良。 “你们跑出多少人来?” 何振良摇头道:“都被打散了,这个方向就我们这几个。” 陈兵示意蒋敬和燕青下马去给几个人看看伤势,顺便检查一下真伪。 七八个人伤处都不一样,但是确实是真被伤到了,有两个还危及性命,需要赶紧救治才行。 何振良是被箭矢射中了后背,咳嗽中带了血,想是伤到了肺。 这些镖师被他们扶到路旁,坐在杂草地上,或躺或坐。 “这里距离哪个衙门最近?” 何振良回道:“往南一百多里地,该是颖昌府城。” 何振良凄惨地摇着头,也不多说。 蒋敬叹道:“老大,报官没用的,就算他们能派兵来剿匪,万一还让他们打了胜仗,恐怕那二十万两银子,更是肉包子打狗。” 陈兵看了看几个镖师的惨像。 “你们多少人啊,怎被打成了这个模样?” “一百三十几号人,除去马夫,能打的八十多人。” 另一个镖师半躺在地上,艰难地扭过头来。 “他们太厉害,动手也太突然,杀人犹如喝水吃饭,据说都是战场下来的人。” 陈兵看了看天色。 “你们准备怎么办?” 何振良哭丧着脸:“本来是想回去邀人,没想到在此遇到了几位爷,您几位行行好,不然我等性命不保啊。” 蒋敬冷笑:“二十万两银子,还想要命?” 燕青也揶揄着:“我等几人的两千五百两银子还不是打了水漂。” 何振良连忙作揖:“几位爷若能给讨回镖银,别说两千五,两万五在下也绝对奉上。” 陈兵笑道:“算了,我怕你再弄个侍妾给顶了帐。” 何振良垂头连说惭愧。 “天快黑了,先寻个村镇治疗一下伤势吧,不然别说镖银,性命也堪忧。” 陈兵看着快要落下山的夕阳说道。 何振良充满期望地看着陈兵。 “爷,您这是答应替我们去讨镖银了?” “这山贼又不是我家亲戚,我说去要他就给吗?” “可您说过一个能打我们二十个的,那位爷还能打我们四十个,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伸伸手吧?” “吹牛逼你也信,这手可伸不得。” 何振良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看了看几个手下的镖师。 “咱们也别歇着了,回去拼命吧,死在山贼手上,也比狼狈回家的好。” 几个镖师本来失血过多,一听这话,脸上更加惨白,还有一个当场就晕了过去。 何振良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挣扎着用刀拄着地,站起身来。 “废话不多说了,想让家人活下去的,跟老夫上山,拼死在山里或可保住家人的性命。” 说完当先迈步就往来路走。 有几个镖师也跟着站起来,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 看着几人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十分悲壮。 吕薇终于忍耐不住,上前悄悄拽了拽陈兵的衣袖。 “陈兵,咱就帮他们一回吧。” 陈兵皱眉道:“不是我不想帮,只是觉得这是个坑。” “他们都伤成了这样,难道为了对付你,还把自己弄成快要死了的样子?” “如果是坑,那他们也太拼了。” 他俩正嘀咕着,还剩下两个躺在草地上的镖师,其中一个头一歪,不再喘气。 燕青跳过去查看了一番,看向陈兵。 “老大,死了。” “你才死了呢。” 燕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俺说这个人死了。” 吕薇连忙说:“你看看,谁会为了设个陷阱,把自己人先弄死了。” 陈兵还在犹豫,蒋敬凑了过来。 “老大,您是否认为这个事儿是针对您而来的?” 陈兵立刻点头:“嗯嗯,老蒋你的脑子是好使的。” 吕薇瞪眼:“我的脑子不使是吗?” “老大,我对您的身份越来越好奇,到底是谁要千方百计地对付您呢?” 陈兵摆手:“身份的事先放一放,我来给你们推演一下。” 燕青也连忙凑到近前,四个人蹲在地上。 陈兵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你们看,镖局走镖是被人安排好的,但他们就是正常走镖,根本不知道将来要发生危及他们生命的事情,他们在路途上遇到我们应该是必然,一伙常走江湖的汉子,跟我们走到一起,也必然会发生某些交集,然后他们再安排人手在山上,也就是走镖的必经之路埋伏劫镖。” 三个人懵懵地看着陈兵的脸。 “重点来了,如果我们去帮忙夺回镖银,必然会到山上去寻找山匪,而山匪是什么人?” “当然是他们早就给老子准备好的杀手。” 第一卷 第408章 去踩另一个坑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说完,得意地看着三个人。 蒋敬第一个反应过来,皱眉思索片刻后,开始摇头。 “老大,您说的理论上存在,可现实中就有很多变故,比如,我们要是不去帮忙呢?” 陈兵把手一拍蒋敬的肩膀,转脸看吕薇。 吕薇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去帮助这些镖师。 “那他们怎么就知道咱必然会去帮忙呢?” “嘿嘿,因为他们知道你和我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兵抬手指了指两个一死一伤的镖师。 “这就是他们设计好的场面,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恻隐之心,然后劝我伸手帮忙。” 吕薇依然不以为然。 “你的心里太阴暗了,为了杀你,不惜杀这么多无辜的人?” “你太阳光了,他们何曾将这些底层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燕青皱了眉头,虽然在琢磨,大脑中却一片模糊,他是善于动手疏于动脑的人。 蒋敬却觉得陈兵说的有理,但是又有些怀疑,对方弄出的阵仗太大,来对付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是不是太过了。 “这些镖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可那个总镖头应该知道些的吧?” 陈兵摇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神情很自然,不像是演出来的。” 蒋敬不太服气地问:“老大,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昨晚去顶账的女子就很可疑,走镖的人不会带侍女出行,此其一,是个人都知道这个世上女子的价格,她很自然的说用她自己顶了咱所有的帐,没问题么?” “也许她不知道那镖头该咱多少钱呢?” 陈兵笃定地说:“她身为何振良的侍妾,肯定是一直跟在镖车队伍中的,而且我还知道,此女一定是近期内跟了何振良的。” “老大的意思,这个女子也是杀手中的一个?” “七八成吧。” 蒋敬看着陈兵年轻的面孔,心里很是不服,这么个年轻人,怎么会通过这些判断出这是个陷阱呢? 他的外号叫神算子,不光是指他算盘打得响,账目算得清楚,还有他脑子好使,对事情看得更深。 “此事也好办,咱不理会他们,改道走人。” “既然是设下如此缜密的陷阱,他们自然不会让咱们轻易就走脱的。” 燕青立刻跳起来,游目四顾,想看看有没有异常。 此时,何振良带着几个镖师,已经歪歪斜斜地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咱不去救他们吗?” 陈兵沉着脸:“救也没用,这些人必死无疑。” “为什么?” “他们设计杀我,不管成不成,这些人都不能活下去。” 蒋敬心里惊悸,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手,必然与自己相差太远,难道是朝廷政争? 他看着陈兵,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想起他挥刀杀韩圆的情景,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却又狠辣无比,这两相对比,给他很别扭的感觉。 三个人被陈兵说的心里都没了主张。 陈兵指了指右前方。 “这里有条岔道,如果咱们从这里走下去,肯定会有另一个坑让我们去踩。” 吕薇不耐烦地问:“你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陈兵看了看快要黑下来到天空,挥挥手。 “走吧,咱就往这条岔道上走。” “老大,咱去踩他们的另一个坑?” “且走且说。” 四人上了马,催马走上了岔道。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四人已经走出近三十里路去,四周依然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大,您说的坑在哪里?” 蒋敬看着黑暗中的旷野问。 “你就这么急着去踩坑啊,一旦踩下去,想上来可就难了。” “老大,这黑灯瞎火的,不能再往前走了。” 燕青也叫起来。 一片漆黑的旷野之地,哪里还能辨别出道路和方向。 陈兵也叹气,这两个人不惯走夜路,只能先走到此处,歇了再说。 四人下马,找了处稍微平坦些的土地,各找地方坐下。 燕青想点个火,被陈兵制止。 “都安静点,让我听听有没有人跟踪咱们。” 其他人听话,都放轻了呼吸,默默等待着。 过了片刻,陈兵吐出一口浊气。 “方圆三百丈内,没有人迹。” 蒋敬和燕青在暗中转悠着眼珠子。 三百丈? 那么老远的距离,他能听得到动静? 此人如此神秘,到底是神还是个人? 两人心情复杂,越来越琢磨着陈兵这个家伙不太靠谱。 什么都怀疑,做事也让别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行走江湖如此蹑手蹑脚,不能快意恩仇,那还不如回家猫着别出来,岂不更安全些。 “你俩趁夜快马奔颖昌府衙门,告诉他们,此山中有二十万两银子,即可派人过来收取,越快越好。” 陈兵吩咐蒋敬和燕青。 “老大,您要去哪里?” “我们在嵩山汇合,到时再告诉你们。” 陈兵很有耐心地回答蒋敬。 燕青小声问:“老大,俺的伤势已经好了,如果是与人动手,不如带着俺?”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答复,燕青便又疑惑地叫了声。 “老大,行吗?” 四周静寂,只有马匹打了个响鼻。 “燕青,他们可能是走了。” “啊?怎没听到动静?” “如果能听到动静,还能做了你我二人的老大?” 燕青呆呆地摸了摸肋骨,小声嘟囔着。 “果然厉害。” 陈兵带着吕薇在夜风中御风而行,两人飘荡着,速度十分迅疾。 吕薇终于逮到机会。 “陈兵,咱这是要去哪?” “前面的山上。” “你要去替镖局夺回镖银?” “我要去把那帮子给老子挖坑的家伙干掉。” “你只是判断,怎能当真?” “如果没有陷阱更好,拿回二十万两镖银,岂不是小发一笔。” “啊?你不想还给人家镖局?” “笑话,我凭能耐拿回来的银子,会送给他们,咋想的?” “可是,如果没有了镖银,他们便没了活路。” “吕薇,你的师门为什么会把我们当成蝼蚁?” 吕薇不说话了,两人在沉默间,已经飘到了山下的树林中。 陈兵在暗中拍拍吕薇的肩膀,示意要保持静默。 两人无声地往山上飞跃,速度很快,却毫无声息。 整个山峦都没有灯光,按说此时还没到深夜,如果山上有山匪,怎么会不点灯? 吕薇也感到了异常。 两人脚下是一座房屋的屋脊,通过感触,前方是一片低矮的平房。 这应该就是山匪的老窝。 陈兵飞临房屋群的中间,伏下身子,安静地竖起耳朵。 片刻后,一拽吕薇的衣袖,两人向一个方向飘过去。 脚下的这间屋子高出其他房屋很多,两人贴着屋脊不再前行。 屋子里有人说话,吕薇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大哥,咱要等到什么时候,目标已经走了半天。” “稍安勿躁,据说此人善于夜半行动。” 第一卷 第409章 咱要杀什么人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听到屋子里的人如此说话,抓在陈兵胳膊上的手,紧了紧。 果然,这些人都是冲着陈兵来的,之前的判断十分正确。 吕薇在暗中扭头看了看夜色下的陈兵,觉得此人真是有大智慧,总能在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丝异常。 似乎感受到吕薇那崇拜的目光,陈兵得意地露出笑脸。 屋子里再次传出声音。 “老娘也没看出那人的特别之处,咱用得着如此小心吗?” 陈兵和吕薇都能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出自何振良用来顶账的女子。 一把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 “那小子从岔道走了,想是看出了些破绽,要不然,咱更得小心谨慎才行。” “既然他不来山上,咱这是在等谁?” “老子说了,夜半时分才是正点,且闭嘴等着。” 屋子里安静下来。 陈兵拿了吕薇的小手,用指头在她手心里画着。 吕薇有些痒痒,想缩回手,但她知道陈兵是在跟她传递消息,便安奈住有些躁动的心,仔细感受陈兵画了些什么。 片刻后,吕薇用手拍拍陈兵的手,表示明白了他的意图。 两人随即在屋顶上分开,各自飘向一个方向。 陈兵贴在一个屋顶上,静静地感受下面的动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缓。 陈兵转了周边的几个屋子,几乎每个屋子里都有人埋伏。 从这些人的呼吸和心跳中,他能感受出,都是高手。 呼吸平缓深长,心跳有力。 陈兵舔了舔嘴唇,选定了一处最外围的屋子,决定就从这里开始吧。 他无声地滑下屋顶,仔细判断着屋子里有几个人,还有这几个人所在的位置。 用手指将一枚石子弹了出去,石子撞在一只夜行的黑猫身上,那猫受到惊吓,叫了一声飞窜出去。 屋子里的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到黑猫方向,都能听出,这是猫叫和猫窜动的动静。 屋子里有三个人,各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了武器,安静地等待着信号。 除了刚才的猫叫,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此时,坐在靠窗火炕沿上的一个人,起身走到屋子中间的桌前,摸索着茶壶,想倒杯水喝。 其余两人在黑暗中皱眉看向桌子。 这个崔老六,这么点时间都坐不住,亏他还是京西北路上的高手。 两人只看了一眼,便扭转头,不再关注崔老六。 谁知这个崔老六端了茶水,往坐在屋门旁的一个人影走去。 两个人影凑到一处,一碗茶水送到了黑影脸前。 那黑影压低声音:“崔老六,你他么的想找死别带上老子。” 他呵斥着,扭头不理送到嘴边的茶水。 可是下一刻,只觉得脖颈一凉,想张嘴呼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身体用力想挣扎着跳起来,也被那崔老六按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意识渐渐消散,黑影仍然安静地坐在屋门旁。 催老六转身又往另一个守在屋子南窗口的人影走去。 那人等他走近,也压低声音说。 “崔老六,安静点吧,时辰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杯茶水递到了嘴边。 那人伸手去推,就觉得咽喉处有冰凉的东西钻了进来。 顿时大惊,想挣扎时,已经晚了。 陈兵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身体凑到房门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无异常后,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身手不错,行动须十分小心。 就在黑猫叫的时候,他从后窗钻了进来,首先将坐在离得最近的崔老六干掉,让他的尸体横在炕下。 自己代替他坐在炕沿上。 陈兵看了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都是紧身黑衣,头上蒙了黑巾。 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便没换他们的衣服。 悄悄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这是一个四合院,陈兵所在的是西厢房,他听到正房里还有人在,便往正房门口走。 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打开,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头。 “怎么回事?” “崔老六,有事跟老大说。” “什么事?” “得跟老大说。” “草!” 那人缩回头,陈兵趁机跨前一步,挤进了屋子。 正好处在那人的身后,沉默无声地刺入了那人的后心。 屋子里还有两人,各自缩在角落里,听到有人进屋,其中一个人立刻站了起来。 “什么事,快说。” 陈兵用力将身前的尸体往那人推过去,自己则飞身跃起,沿着房梁划了道弧线。 站起来的人猛然发觉黑影向自己冲过来,顿时将手里的刀往前一劈,正砍在尸体上,发出噗的一声。 他立刻感到了异常,因为刀砍入身体后,黑影连哼都没哼,就如砍了一个死人。 立刻抽刀,想再仔细看时,陈兵的沉默已经刺到了他颈上。 沿着颈侧刺穿了脖颈。 那人十分顽强,就在受到致命一击时,嘶吼了一声。 嘶吼声在寂静的夜晚被传得远且令人惊悚。 所有房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一嗓子不似人声,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几乎是瞬间,从各处房屋中窜出了人影,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来。 陈兵飞速抽身,从窗口中翻了出去。 而待在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则紧跟着他窜出屋子。 陈兵落地后反手就是一刀,紧跟着他跃出窗口的家伙,还以为陈兵要逃,根本没想到他会等在窗下。 身体刚钻出窗口一半,就被陈兵一刀刺中咽喉,然后死尸挂在窗口上晃动着。 陈兵听到空中有衣袂掠空的声音,知道有高手过来,连忙伏低身体,往屋子后面的杂草丛中钻去。 潜行了数十丈后,陈兵翻身跳起来,顺着来人的方向往前跑。 别人还以为他也是听到嘶吼声,过来查看情况的人。 陈兵混在各个黑影中,东看西看,还拽住一个家伙问情况。 “怎么回事,不是不让出来吗?” “谁他么知道怎么回事,躲在屋子里都被人宰了。” 陈兵跟着那人跑。 “咱要杀什么人?” “据说就一个,召集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老子头一回干这样的事。” “大哥是哪里的?” “江陵府的,你呢?” “这么远也赶过来了?” “钱给的多嘛。” “我是京都过来的,也没说给多少钱啊。” “这钱还不多啊,山下围了四十辆马车,二十万两呢,一人得分不少吧。” “啊,那些镖银是给咱的赏钱?” “可不是咋地,要不是那白花花的银子,谁会过来拼命。” 两人边说边踏着屋脊往事发地走,周围一个个黑影快速掠过。 陈兵大致数了一下,得有个二十多人。 正琢磨怎么收拾这些家伙呢,走在一旁的家伙忽然反应过来,狐疑地看了陈兵一眼。 “不对啊,这些事你怎会不知呢?” 第一卷 第410章 终于来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被问的一愣,抬手一指黑影身后。 “那个是不是咱要杀的目标?” 那人嘿嘿一笑:“跟老子来这一套,江湖混得少了吧。” 说着话他已经抓住刀柄,将弯刀抽出刀鞘,用刀指着陈兵喝道。 “小子,从哪里混进来的,银子就这么多,少一个人就多分一份,别怪老子心狠。” 嘴里啰嗦着,手里的刀却稳稳地擎在空中。 陈兵知道了事情始末,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这场伏杀,所以不再犹豫,身体一晃。 那汉子还在嘟囔,猛然发现站在对面的陈兵不见了。 连忙挥刀防御,可惜陈兵速度太快,从他身边一掠而过,沉默已经抹了他的脖子。 这些杀手看来是从各地召集过来的,身手良莠不齐,就算高手也比之前的韦家差了太多。 陈兵往前纵掠,路过那些站在屋脊上的黑影,毫不留情地一刀毙命。 没有人能躲过他的一刀,等听到身后风声时,刀刃已划过身体,人往远处冲去。 陈兵在夜色下,东飘西荡,瞬间刺杀了五六个黑衣人。 直到第七个黑衣人倒撞下屋顶时,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剩余的黑衣人呼喝着舞动武器,往陈兵围过来。 陈兵从屋顶飞跃起来,一个俯冲扎进房屋下的黑暗中。 夜色浓重,众多黑衣人如同一群苍蝇般纷乱地寻找着目标。 陈兵的速度快过了他们的眼睛,只是变换一个方向,就能从他们追踪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当他从几个黑衣人身后冒出来时,沉默无声地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带走了几人的意识。 二十多个黑衣杀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陈兵屠戮一空。 陈兵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还站了一个黑影。 随即一个跳跃,身体拔高几丈,再从半空中往下俯冲,将速度拉满,犹如一只黑色的鹰隼,划过夜空冲至对方跟前。 那人依然凝立不动,静静地等待陈兵的迅速接近。 当陈兵掠至黑衣人两丈处时,身体一个盘旋,围着黑衣人绕了一圈,落在她的身边。 “你的身法进步如此之大,连我都自愧不如远矣。” 吕薇轻轻叹息着说。 “你在宫中运动太少,而我一直在战场上做生死之战,进步自然就快得多。” “也许你才是修行的好苗子,可惜命运没有让你遇到我师父。” “不管啥苗子,都已经晚了,咱先去找找镖银。” “我听说就在山下的一处山坳里,一时半会也丢不了。” 陈兵点头。 “那咱走了,去嵩山。” 两人随即飞身而起,往山下飘去。 回到原来的地方,用口哨招来马匹,随即纵马往嵩山方向奔去。 陈兵在黑夜中行动惯了,他在前面带路,吕薇策马跟在身后,奔驰的速度非常快。 此处距离嵩山不到二百里的路程,及至天色微亮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嵩山脚下。 仰望巍峨的嵩山,高耸入云的山巅,林木葱茏,云遮雾绕。 两人放开马匹,让它们自己去旷野中撒欢。 对于登山来说,陈兵和吕薇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说着话便已来到半山腰上。 再往前走,一个群山环抱的山坳里,坐落了许多灰瓦红墙的建筑,恢宏、古朴、厚重。 一个高大的庙宇门口上,写了少林寺三个金色大字。 陈兵和吕薇缓步登上台阶,与出现在门口的知客僧合十见礼。 得知两人是来瞻仰佛容,祈祷安康的香客,知客僧带着他们往大殿里走。 一路游览,一路讲解,到了晚间,还给两人准备了斋饭。 当然,陈兵也没少给香火钱。 得知陈兵和吕薇要长住时,庙里的方丈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每日跟着寺中僧众礼佛念经做早课,然后出门游览嵩山各山峰。 三日后,蒋敬和燕青也寻到了寺里,随着两人留在少林寺中。 陈兵得知二十万两白银已被颖昌府派人运走,便放下心来,一心向佛,不理私事。 蒋敬燕青两人对陈兵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寺中清静无聊,却也耐下性子不走。 陈兵每日都去听方丈讲经礼佛,好像开了窍般,让三人觉得他下一步就该是落发出家。 一晃三月有余,陈兵与吕薇同吃同住同礼佛,两人出双入对,看似斟破红尘,其实内心十分紧张。 吕薇说过,她的师门早晚会找到他们。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 此时已经三个多月过去,距离师门问责越来越近。 这三个月陈兵也没白过,吕薇将她师门的功法说与他听,让他对修行有了初步的认识。 在陈兵看来,也没啥玄奥之处,只是需要时间打磨,慢慢积累而已。 这日两人来到一处山巅,坐在一块大石上,看山下翻卷的白云。 忽然,陈兵耳朵一动,他发觉了一丝异常。 扭头看去,发现有一个全身罩在月白色长袍下的人,静静地立在三丈外,透过月白面巾,冷冷地注视着两人。 此人全身都被罩住,兜帽罩头,白巾遮面,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 吕薇全身抖了一下,终于来了。 陈兵看了那人一眼,心情反而松弛下来,早晚有此一战,生死在这几个月中,已经看淡。 他缓缓起身,左手握住沉默刀柄,面对白衣人。 “请问怎么称呼?” “陈兵,韦素月可是你杀的?” 声音嘶哑难听,分不出男女。 陈兵皱眉,韦素月应该就是那韦后的名字,刚要回答,吕薇却抢先说话。 “尊者,韦素月劫持了陈兵的母亲,导致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陈兵为救母亲,失手杀死了韦素月。” “啰嗦,陈兵,你只回答是与不是。” “是我杀的。” “很好,是条汉子,准备受死吧。” 陈兵还想说点啥,想了想,人家都当自己是蝼蚁,说什么都是无用功,还是打起精神迎战吧。 闭紧嘴巴,手腕用力,沉默出鞘。 那人冷笑一声,身体未见动静,突然便消失不见。 陈兵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对方移动的轨迹,干脆闭上了眼睛,全凭敏锐的感觉分辨对方的位置。 突然挥刀身侧,沉默被撞了一下,瞬间一股大力涌来,将他撞跌出去。 踉跄了三四步,陈兵被吕薇伸手扶住。 看了看手中的沉默,刀口上缺了一个豆粒大的口子。 “咦,你竟然能挡住本座的一击,果然有些本事。” 陈兵并未放松警惕,就在对方说话时,他再次发觉有危险临近,沉默上扬,用力刺出。 又是沉重的一撞,陈兵再次身体后退,连同扶着他的吕薇一起,后退了几步。 两人相拥,稳住重心。 陈兵右手持刀,左手揽住吕薇的腰肢。 吕薇左手持剑,右手抓住陈兵身后的腰带,双双警惕地看着那白衣人。 陈兵在吕薇耳朵边低声说话。 “也并非无迹可寻。” “他只是在试探,接下来恐怕就是致命一击了。” 两人身体紧紧靠在一起,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内血液急速奔涌。 第一卷 第411章 你俩有啥遗言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白衣人站在山石上,山风凛冽,吹拂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宽大的袍服内没有实体一般。 “吕薇,你可是本门弟子?” “正是。” “为何会伙同陈兵,反抗师门之命?” “尊者,能容吕薇略作辩解否?” “你只说反或不反。” 人家根本不给陈兵吕薇两人辩解的机会,让他们很难通过解释达到目的。 “反与不反是不是都得死?” 陈兵冷笑道。 “谁允许你提问,回答的痛快点,就会死得痛快点。” “老子不回答是不是就不会死。” “哼哼,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陈兵眼睛一眯:“还是?” “咳咳,本座早就听说过你陈兵所为,还是去死吧。” 白衣人身体一闪即逝,再次凭空失去踪影。 陈兵和吕薇各防一边,背后是万丈悬崖,自然不用防备。 两人闭上眼睛,全凭感觉防御。 陈兵心里悲哀,老子南征北战数年,击杀高手无数,可在此人面前,竟然连反击都不会有,根本找不到对方的位置。 手里的沉默一震,拦住了对方的一击,谁知胸前又是一响,垂头一看,见吕薇的长剑挡在自己身前,拦住了白衣人的双击。 如果不是吕薇,自己可能已经被人击穿了心口。 白衣人双击不成,幻影般出现在两人前方。 “吕薇,此番已经坐实了你反抗师门的罪名,这次恐要与他一起去死。” “既然尊者不容辩解,便由得你吧。” 吕薇坚定地说道。 白衣人并未动手,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 “吕薇,你是不是喜欢他?” 陈兵和吕薇正紧张地等待他的攻击,突然冒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两人都是一愣。 “这与你有关系吗?” “你只回答是与不是。” 白衣人强势习惯了。 吕薇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陈兵一眼,脸上有些发红。 “是又如何。” “陈兵,你到处沾花惹草,不知谁是你意中人?” 陈兵端详着对面的白衣人,觉得此人很有可能认识自己,却又找不到丝毫痕迹。 “你知不知道,话多死得快。” “呵呵,你,蝼蚁尔,本座无须在意。” “那就痛快点,斩杀你面前的蝼蚁吧。” “你就这么急着去死?” “难道你想多跟我说两句?” “嗯,本座今日心情好,且容你多说两句。” 陈兵本来与他过了两招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可现在又让说话,既然打不过人家,这应该是个攻心的好机会。 “那韦后本来就是我杀的,吕薇极力阻拦不成,只好跟着我来到这里,目的是让你清楚事件的始末。” “所以呢?” “所以,吕薇与此事关系不大,如果你们要杀她,是否惩罚过重?” 吕薇急道:“陈兵,我已经决定与你一起赴死,闲话少说罢。” “哈哈哈,你小子,还来指点本门的规矩,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是你让我说的,听不听在你。” 白衣人摆摆手:“本座想让你说的不是这个。” “你便没得说了。” 白衣人的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看看陈兵再看看吕薇。 “你俩之间就没啥遗言么?” 陈兵扭头看着吕薇。 “只是可惜吕尚宫,认识我后,便断送了自己优渥的日子。” 吕薇与陈兵互相靠在一起,脸与脸的距离不过咫尺,不知是因为与白衣人动手的缘故,还是心情激荡。 她的脸色一直绯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陈兵,你是个英雄,吕薇喜欢你,愿与你同生共死!” 知道不能幸免,吕薇也大胆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陈兵何德何能,得此美人眷顾,上天待我不薄。” 说完话,陈兵凑近了吕薇的脸,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 白衣人顿时大叫起来。 “哎呀哎呀,让你们说话,谁让你们动嘴了,可酸死我了...我的牙...” 他大声叫唤着,却忽然顿住。 再看陈兵时,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何时入了修行门派?” 听到陈兵发问,他知道再遮掩不住自己的身份,索性也不装了。 “当时出城去追姜无绵,谁知人没追到,却遇到了一个老道,说我骨骼清奇,是个修行的好苗子,不容分说,强行带我上了山。” “我怎么听着像骗子。” “骗不骗的,老娘这身功法骗不了你吧。” 吕薇在旁听的一头雾水。 “陈兵,他是...” “朱小娥,当年在宫中被你踢了屁股的家伙。” 朱小娥嗤笑:“还好意思说我,那时你被吕薇追在屁股后面打,是谁弄了一身伤回来?” 吕薇明白过来,连忙摆手。 “哎,别提当年,我被陈兵差点炸死。” 陈兵上下打量着一身白袍的朱小娥。 “你别说,身上的肉没长,本事确实长了一大截。” “刚才我只是试探你的,如果真要杀你,早一刀穿心了。” “别说你胖你就喘,你的功夫增长了,我也没闲着不是。” 朱小娥摆手:“爱信不信,总之你我已经是仙凡之隔,不想与你这蝼蚁说话。” “毛病,在山上待了几天就成了仙啦?那神仙也太不值钱吧。” 吕薇连忙止住他的说话。 “陈兵,你别不信,如果是我师父下山,咱俩当是抵不住他老人家一根手指的。” 朱小娥笑道:“吕薇,你别劝他,此人一向自高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你这次来的任务是啥?” “来杀你俩的嘛。” “现在呢?” “在山上听说是除掉你的任务,我好不容易才抢到手,就想过来警告你,这事很严重。” “我已经了解,你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都如此厉害,更别说其他人,看来我的性命堪忧。” 朱小娥皱起眉头。 “此次下山,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让你有个准备。” “根本无法准备。” 陈兵苦笑。 沉默片刻,朱小娥才咬咬牙。 “陈兵,我将功法传给你,你一向聪敏,或许能悟出些什么。” 吕薇惊道:“不可,私传功法可是重罪,如此你也活不成。” “我私自与你们通风报信,还放你们生还,已经是罪无可赦。” 陈兵微笑着:“小娥,不枉你我相识一场,谢了,我与吕薇已经决定一起赴死,这里便是我早就选好的风水宝地。” 朱小娥急道:“你还拉上人家吕薇,想啥呢?你的发散性思维跑哪去了?” “小娥,我愿意。” 吕薇也一脸微笑。 “你俩别再秀了,反正老娘不会让你们去死的。” 陈兵无奈地看着语气坚决的朱小娥。 “不知你学了多少时日?” “四年。” 陈兵在心里默默算计着。 “没用的,我师父已经修行上百年。” 第一卷 第412章 人都死了,还管舒服不舒服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如此巨大的差距,让三人都默默无语。 过了半晌。 “陈兵,试试吧,我才四年,已经将你抛出老远,你基础比我好,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子。” 朱小娥继续鼓动。 “没用的,我的基础比你俩都好,也粗传了些功法给他,可如今呢?” 吕薇颓丧地说。 陈兵点点头:“小娥,咱有多少时间可用?” “如果我不回山,估计半年内,咱们应该是安全的。” “如果有用,还等你来传功嘛。” 吕薇无奈。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你们甘心受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朱小娥是早就该死的人了,如果不是你陈兵屡次相助,也许老娘的骨头都烂成了尘埃。” 吕薇还想说什么,陈兵一举手。 “我决定试一试,与老天争一回命。” “对啦,这才是我心中的陈兵。” 朱小娥拍手说道。 “那就别啰嗦了,找个僻静之地,开始领悟功法。” 陈兵一旦决定下来,便不再犹豫,带着两人下了山头,进入少林寺的客房。 这里本就十分安静,平时没人过来打扰。 陈兵让蒋敬和燕青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他带了两人坐在客房里间的一处狭小禅房内。 这里本是和尚领悟佛法之地,只要有人在内,便少有打扰。 朱小娥开始传法,陈兵安静地听着。 其实功法很简单,来来去去就三五十句口诀,悟法的关键在于悟,高深的精要放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是看了也看不懂。 为了让陈兵尽快领悟其中精妙,朱小娥和吕薇都把自己当时的见解说出来,供他参考。 陈兵之所以决定走这条路,放弃了朱小娥的生命。 就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他是一体双魂,从其他空间穿越而来,魂魄本就比别人强大。 虽然体内以他为主,但前世的魂魄依然没有消散,只是沉睡而已。 所以,他对父母兄弟才如此上心着急,应该就是潜意识起的作用。 对于朱小娥和吕薇的师门功法,经过两个人的详细解释,陈兵略微有了些想法。 他跟两人交流时,差点让两人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些功法口诀,自己的师父讲经说道,不止一年,她们才琢磨出一些皮毛。 可陈兵听她们解释才两天,就有如此见识,果然是个怪胎。 朱小娥师门功法分了御气和御意,御气是初级阶段,御意是高级阶段。 御气便是练气的功夫,最后达到全身一气贯通,可御气伤敌。 御意的难度就大了,一般修者修炼了一辈子也达不到御意的境界,就连吕薇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否达到了御意阶段。 说御意和御气相辅相成,目前陈兵修炼的是御气的功法。 首先便是以意御气,游走全身。 朱小娥和吕薇给陈兵解释完了口诀,便退出房间,让他自己领悟。 陈兵自己坐在禅房内,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几乎全部时间用作修炼。 朱小娥和吕薇两人另外找了间客房,相对而坐,愁容满面。 “小娥,你跟师姐说句实话,你心里是不是也存了必死的决心?” 吕薇清楚师门的实力,所以才有此一说。 “陈兵曾数次帮我报仇,虽然他故意放走了姜无绵,可那也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我怎能舍弃他,独自存活在这个世上。” 吕薇听她如此说话,也明白了朱小娥的心思。 同样,朱小娥心里也很清楚,师门是不可战胜的,仅凭这几个月的时间,陈兵根本无法与师门对抗。 “好吧,就你我二人,相伴他的左右。” “你们找好了地方?” “就在那山峰之下。” 两人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相视而笑。 一晃两个多月的时间,陈兵依然沉浸在苦修中,他感觉朱小娥跟他说的功法好像有缺陷。 但是,自己体内确实也游走着一股气体,当然,这不是肚子里的废气,而是能通经脉,强筋骨真实存在的气体,简称真气。 通过两个月的苦修,他体内的真气越积越多,在经脉中游走的越来越快,不再有一开始的滞涩感。 意念也因驱使真气运转而变得通灵如意,如臂使指。 他想出去试试这个阶段的成就,起身出了禅房门,来到院子里。 此时是夜半时分,为了不打扰别人,陈兵弹身跃起,想越过屋脊,直奔后山。 谁知道,他以往常的动作,双腿用力一弹,身体飞速地窜到空中。 本来用感触定好的借力点,却在眼中急剧缩小,陈兵的身体没有停住,持续往空中直冲而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少林寺高大的寺庙建筑,在眼中成了一堆玩具。 这得有近三十丈的高度了吧。 陈兵并不慌张,当时他可以从三十丈高的皇宫钟楼上一跃而下,这次虽然略高一点,却也难不住他。 让他兴奋的是,自己修习御气只六七十天的时间,成效竟然如此之大。 控制着体内的真气流转四肢,身体借着风势,缓缓在夜空中盘旋,掠过寺院后山,直接飞临自己选好的山峰。 落地时,紧跑几步,消减掉惯性,稳稳站在一块巨石上。 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凉的空气,心情忽然变得舒爽起来。 自己是不是天赋异禀? 这修炼速度赶超多少天才啊。 很想高声啸叫,发泄一下心中的激情,却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人,脚步很轻,但速度很快。 距离,嗯...六十丈开外。 修炼过御气功法,就连他的耳目都变得更加灵敏,如此远的距离,就能听到这轻轻的脚步声。 而且在几个呼吸后,他还能从脚步声分辨出哪个是朱小娥,哪个是吕薇。 十几个呼吸后,朱小娥和吕薇联袂来到山峰上。 两人睡不着,相约一起过来看看自己选好的葬身之地。 陈兵躲到巨石之后,安静地等待两人走近。 “师姐,就是这山峰下面吧?” “是的,当时我与陈兵曾下去勘察过,地方不错,很适合长眠于此。” 吕薇语气平淡,就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为什么不在山峰顶上呢?” “傻瓜,这里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每日山风凛冽,再加上日晒雨淋,睡在这里很不舒服。” “人都死了,还管舒服不舒服。” “死前总感觉得到嘛。” 两人边说边站到山顶巨石上,往下面看着。 此时夜半,山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陈兵修炼的如何了?” “还能如何,就这么几十天的功夫,恐怕连门都没有入,只当让他有个念想吧。” “说的是,就算比我们强,也有限。” “可是...” 吕薇的话刚说一半,就见朱小娥身体突然跃起,在空中拐了个弯,绕到巨石的另一边。 “师姐小心...” 第一卷 第413章 心意门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的话音在黑夜中散开去,身子则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吕薇呆呆地站在巨石上,四处转头寻找朱小娥的踪迹。 还没等她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陈兵?你怎么来了?” “刚才他袭击了我。” 朱小娥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哎呀,你俩到底搞什么鬼?” 吕薇脑子都乱了。 陈兵微笑不语,朱小娥用手揽过吕薇的身体,将头搭在她肩膀上。 “师姐,刚才陈兵就躲在巨石后面,偷偷袭击了我。” “然后呢?” 朱小娥叹了口气。 “然后,看看我的头发。” 朱小娥的头发本来是盘在脑后的,用一根银簪子纶住。 现在则是长发披散下来,银簪子已经在陈兵手里捏着。 “你的簪子被他拿走了?” 朱小娥点点头:“这就是你意中人七十天的修炼结果。” 吕薇看了看两人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他取你发髻上的簪子时,你故意让他拿走了是吧?” “没有故意,他伸手来拿簪子时,我还不知是他,怎会轻易让人取走簪子,那不等同于让人拿走首级嘛。” “你没躲过他的偷袭?” “正是如此。” 吕薇也有些紧张,缓了口气。 “也就是说,陈兵修炼了七十天,已经超过了你?” 朱小娥苦笑摊手:“师姐,就不能给师妹留点面子吗?” 吕薇根本没理她的茬,自顾自地嘟囔。 “也就是说,陈兵的天赋或者慧根都超过了你我许多。” “看情形确实是这样的。” 本来她俩大脑中兴奋了一下下,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师门,立刻又萎了。 就算陈兵天赋过人,但修炼时间太短。 如果给他十年八年,也许能逃过师门的追杀,也仅仅是有可能逃脱追杀而已。 两人呆立在巨石上,各自想着心事。 陈兵在夜空中盘旋了一阵,落在巨石一端。 “怎么样,在你们的师门中,我现在能处在什么位置?” 朱小娥看着他兴奋的脸,不忍打击他。 吕薇向来直爽:“你现在有可能在我师兄手下走上个一招半招。” “一招半招?” “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么残酷。” “也许真相比这还要更加残酷。” 陈兵兴奋的心情被她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感觉修到了极致,很难再往前进,心中烦躁,便出来走走。” “你这是到了瓶颈处,通过日积月累可破颈而出。” 朱小娥耐心地说。 “哪有时间让他日积月累。” 吕薇再次降维打击。 “不努力,我们就是在等死。” 朱小娥的毅力比任何人都大,曾经的她,数次被人抓到大狱中,几乎每次都是折磨至死的节奏,可都被她顽强的挺了过来。 “还有些时间,我将努力奋斗,直至死亡来临的一刻。” 陈兵庄严地宣誓。 “只要努力,死亡不一定就属于我们,我看好你!” 朱小娥继续打气。 陈兵嘿嘿一笑,翻身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冲进了山下的黑暗中。 修炼无日月,陈兵窝在禅房中不再出门。 少林寺的僧人,只要给足了银子,就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反而还按时送上精美的斋饭。 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陈兵从禅房出来时,精神有些萎靡。 通过他不懈地努力,终于还是没有能冲破瓶颈,进入下一个御气层次。 眼前就像有一层透明的膜,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这柔软且坚韧的一层阻隔。 由于时间有限,他再次对自己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对于朱小娥的鼓励和吕薇的打击,都被他免疫了。 时间已过去五个月,按照规律计算,该来的或许已经临近。 就像当初朱小娥的出现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朱小娥入门三年,在师门就是小师妹的存在,处在尾巴尖上的位置。 随便来一个师兄或师姐,便可将三人的性命带走。 三人坐在山峰顶的巨石上,相对无语。 “你们师门有多少弟子?” 陈兵无聊地问道。 “一百四五十人吧。” “这么多?” “当然,得到真传的弟子没这么多。” “没这么多是多少?” “嗯...” 朱小娥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 “四五个是有的。” “啊!只有四五个?” 朱小娥冷笑:“这世上能挑出四五个已经不错了,大多都跟吕师姐一般,断了慧根便断了前行的路。” “果然,能站在金字塔尖上的本就不能多了。” “你也算站在了凡间的顶端。” 吕薇不理两人的说话,正自顾捏着指头算计着什么。 “师姐,你自己嘟囔啥呢?” 吕薇瞥了她一眼。 “师祖和师叔祖不会出山,师父也很少下山,能来收拾我们的,就只有师兄和师姐他们。” “他们能来就已经够了啊。” “如果陈兵能突破目前的瓶颈,也许能有一拼之力呢。” 朱小娥也点头。 “嗯,再给他一两年的时间,或许就能突破。” 吕薇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陈兵也暗中叹息一声,怎么不早传我功法,也许就改变了目前的困境。 “你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 “心意门。” “哦,为什么会叫这么个名字?” “炼心炼意,一心一意,专心专意等等就这个意思啦。” 吕薇此时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兵。 “还有心意相通的意思。” “嗯嗯,心意相通,这个解释靠谱。” “我的解释也很靠谱。” 朱小娥不服气地叫道。 “好,你的也靠谱,请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朱小娥摇头道:“师父的名讳不能言传,这是规矩。” “那他修到了什么层次?” “这我哪里能知道,总之他心念一动,对手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这么玄乎?” “比这还玄乎,我曾亲眼看到她面对一只猛兽,只安静地与猛兽对视一眼,那猛兽便倒地咽了气。” 陈兵舔了舔嘴唇。 “我靠,野兽也能用心念杀死?太诡异了吧。” “所以,你这进度还差得太远。” “我明白了,那就继续努力,直至他们找上门来,是死是活交给老天决断。” 陈兵说完,冲两女点了点头,表示他不会放弃。 转身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他回到禅房,皱眉思索,将朱小娥教的功法和吕薇教的都反思一遍,在口诀中寻找着突破口。 正入神时,房门轻响,吕薇走了进来。 她也不说话,安静地坐在陈兵对面,两人相距三尺。 过了片刻,陈兵奇怪地睁开眼睛,看着吕薇。 因为他觉得吕薇的心跳有些快,血液在体内运转的很是汹涌。 “你怎么了?” 第一卷 第414章 身心相连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又是半晌没有开口。 陈兵也只好沉默对之。 等听到她的心跳渐渐放缓时,才听到吕薇很轻的声音。 “陈兵,当时你说喜欢我的...是么?” “咱俩都要同生共死了,当然是喜欢你。” “如果...咱俩都死不了,你会不会娶我?” 陈兵苦笑道:“咱去阴间做夫妻便是,能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 “我说如果。” 吕薇倔强地说。 “好,如果能活下来,定然娶你做媳妇。” “你的阿三呢?” “阿三离开了我,恐怕也活不成,一起娶回家便是。” 陈兵也不说谎,坦然说道。 吕薇点头,表示接受他这样的说辞。 “我师父曾经教过我一个功法,当时想让我嫁与雷师兄,然后将功法传与他。” “你说的有点绕,现在时间紧迫,能简单点吗?” “嗯,我想把这个功法传给你。” 陈兵一听大喜,这说明吕薇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 “那就赶紧吧。” 吕薇垂下头,两只手将衣角扭来扭去。 “只是...你得...” “痛快点啊,需要我如何做?” “陈兵,你...得娶了我才行。” 陈兵连忙点头:“放心,我一定娶你,要不要我发誓?” “嗯,要。” 陈兵也没想到她会说要,听到后顿时一愣,还有觉得发誓有用的人吗? 他对发誓连自己都不信,拿出实际行动才行。 “呃...好吧,我陈兵在此发誓...” “等会儿,你须跟着我念才成。” “好好好,我跟着你说。” 吕薇正容坐直,先平静片刻。 “我,吕薇...” “我,吕薇...” “停下,你得说,我,陈兵。” “对对对,我,陈兵。” “在此立誓,在有生之年,一心做陈兵之妻(吕薇之夫),不离不弃,绝不背叛,若有三心二意,必发心魔而亡!” 陈兵也跟着念了一遍。 吕薇伸手握住陈兵的手,两人再次念了一遍誓言。 “嗯,你的心跳缓和有力,应该没有说谎。” “哎,我都说了真心实意嘛。” “好,那我们便是夫妻了,可以传功给你。” 陈兵连忙点头应是。 接下来,吕薇念了口诀给陈兵听,然后逐字逐句地解释。 陈兵听得频频点头,又眉头打结。 因为此功法能说得通,却有些地方逻辑上说不通。 吕薇给他讲解清楚后,起身出了禅房,在门口时转身看了陈兵一眼。 “给你三日的时间,将此功法练熟,到时传你关键法则。” 陈兵没说话,暗自点头,怪不得说不通呢,还有关键部分没传。 不知是心意门多么重要的功法,竟然如此谨慎。 反过来一想,如果是门派重要功法,也不会传给一个断了前程的弟子。 况且,看吕薇的层次,这功法练不练好像效果不大。 索性不再琢磨,既然发了誓,那就先把口诀里的内容弄熟了再说。 修炼进入惯性期,陈兵一坐便是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吕薇教给他的口诀让他运转的滚瓜烂熟。 刚过三日,吕薇便端了斋饭走进来,看来她也是一刻不休地等待陈兵。 吃过斋饭,吕薇让陈兵去沐浴更衣,然后焚香静心。 两人相对而坐,等待各自心平气静时,吕薇才开口。 “接下来便是功法最为关键的时刻,可能对你的要求比较高,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好,你尽管说。” “心意门主修的便是心意相通,心中所想,意念通达,而师父单独教授我的这门功法,要求尤其严谨。” 陈兵凝神静听。 “你我已为夫妻,须赤诚相待,双方心意相通的最直接方式,就是夫妻身体相连。” “是否做夫妻该做的事?” “不完全是,是在夫妻之事时,通过多处连接,形成循环。” “明白了,你我都是年轻人,此事该不难嘛。” 吕薇摇头:“你还没有理解其中的难度。” 陈兵有些迷茫,自己也不是懵懂小子,那事怎么会难? “你必须在房事中压住漪念,将意念放在功法运行上。” “可是,如果全部身心放在功法运行上,那怎么维持咱俩的连接?” 陈兵一听就傻了眼,这事可是由意念支撑,一旦心念转到别处,肯定夫妻之事就做不成。 “嗯,师父说过,此功法难就难在此处,如果你贪图快意,功法运转便废了,会陷走火状态。” “可我不贪图快意,根本就无法维持下去。” “我不知道这事该如何维持,此功法的关键就在于你。” 陈兵傻傻地看着貌美如花的吕薇。 如果对面是个丑陋的女子,那自己将无法做出夫妻之事。 现在吕薇是个漂亮的女子,能让自己兴奋起来,却不能兴奋起来。 好矛盾的功法,是什么样的变态搞出来的东西? 陈兵琢磨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只得看着吕薇说。 “要不咱先试试?” 吕薇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也不矫情,心里都想着这是在修炼功法,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 当两人都褪去衣物,肌肤相接时,陈兵早兴奋的不能自已。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吕薇那汹涌澎湃热血奔涌。 两人瞬间便无法控制自己,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忘记了功法忘记了天地甚至忘记了自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喘息着停了下来。 “功法呢?” 吕薇轻轻问道。 “忘了。” 陈兵伏在她丰满处,毫不在乎地说。 “我也忘了...” 吕薇羞赧地低声说。 两人都不想动,就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安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情。 时间不大,吕薇轻轻哼了一下,她感受到陈兵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体温上升,血液在体内涌动,心跳加剧。 好像无休无止,又好像雷电闪过,酥麻焦脆,外焦里嫩。 如此三番五次地纠缠,终于两人都软软地瘫在禅房的竹席上,只剩了呼吸声间或传来。 静默中吕薇慵懒地说:“陈兵,如果这样下去,咱俩都废了。” “我也想控制一下,将功法运转起来。” “其实...就这样死去,也无甚遗憾。” “千万别,咱还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呢,还是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就这样如何能过得了关?” 陈兵翻身爬起来,扶起软搭搭的吕薇。 “让我试试看,现在能不能达到要求。” 吕薇无力地依偎在陈兵身上。 “随你试啊,全力配合你便是。” 陈兵努力集中精神,将意念控制在体内的真气循环上,不敢有丝毫杂念。 他体内的真气鼓荡起来,沿着经脉一遍一遍地冲刷着。 这次确实是按照吕薇教授的功法进行运转。 一刻钟后,吕薇缓缓摇头。 “陈兵,你这样运转功法属于无用功。” 第一卷 第415章 以意御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也很无奈,吕薇的师父怎么传给她这么变态的功法? 人的自然欲望被强行转移,便不能尽人事,而想达到两体相连的状态,那必须要大脑意识的支撑。 两人暂时分开,各自盘坐在一边,苦苦琢磨着解决办法。 “吕薇,你这功法是突破瓶颈的最快方法吗?” 陈兵琢磨半天不得其要领,只得问吕薇。 “师父说过,如能修炼,便是破颈良药。” 见她如此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吕薇在迷糊中听到了陈兵发出呼噜声,他睡着了。 吕薇想起身叫醒他,谁知腿软手软,全身没有一处想动弹的地方,无奈中也沉沉睡去。 两人都太过疲劳。 日升日落,陈兵从睡梦中醒过来,抬头看到吕薇正睡得香甜。 起身给她盖上一件长袍,自己则穿好衣服,出了禅房,站在庭院里深深吸着清新的空气。 他脚下微微用力,身体轻飘飘地上升,缓缓落到屋脊上,从这里看向远山的青翠。 “陈兵,你们俩可真能折腾。” 听到声音,陈兵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朱小娥。 “我跟吕薇已经结为夫妻,如何折腾都是合理合规,你嫉妒了?” 朱小娥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我没有嫉妒的资格,想当年我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谁知被姜无绵那厮祸害成了这个模样,心里只有恨。” “姜无绵还没找到吗?” “本来是有了线索,就在追踪时,被师父弄到了山上。” “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报仇。” “本来是有,可现在没有了。” “是我拖累了你。” “少来这一套,你俩往死里折腾,是不是觉得没有了生路?” 陈兵凑近她的耳朵。 “是她师父传了一套特殊功法,需要两人配合才能修炼。” 朱小娥恍然大悟。 “我好像听说过,雷师兄当年往死里追她,一是因为她的美貌,二是因为她身上这套功法。” “这功法有什么说道吗?” “具体不清楚,但是听说能修炼时,便可功力大增。” 陈兵点点头:“那就是了,吕薇为了让我增加功力,所以...” “她是真的喜欢你。” “我也是真的,都发了誓。” “你?发誓?有屁用。” “确实没用,但这次不用发誓,我都知道,是真的。” 朱小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怎么没看出你功力大增的样子?” “没练成。” “怎么了?” 陈兵苦笑道:“具体原因你不想知道的。” “你不说怎知我想不想知道?” “算了,你一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 “切,老娘跟朱小鱼已经私定了终身。” “你们...” 朱小娥一仰头:“怎么,不行吗?” “嗯嗯,非常行。” 陈兵狠狠点着头说。 “那就说说你们的困惑,让我给你们参谋一下,旁观者清嘛。” 陈兵沉吟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这事除了当事人,真没办法说的清楚。 “有那么难说吗?咱只讨论方法,不说感觉。” “呃…方法啊,就是我们两个无法心无旁骛的连接在一起。” 朱小娥一听也傻了,这事跟她们女子没啥关系,完全是男人一方的问题。 琢磨半晌后,无奈地拍拍陈兵的肩膀。 “好好努力吧,我知道你俩为什么没命地折腾了。” 说完起身就走。 “哎,你怎如此不负责任呢?” “我没办法啊,又不能代替你上阵。” “不说吧你非要问,说了吧,你溜了。” 陈兵说完,空中寂无人声,朱小娥已经走远了。 休息了一天,陈兵和吕薇都觉得,此事还需在实际操作中摸索出路。 两人再次沐浴更衣,焚香静心,相对坐在禅房中。 等心跳达到平缓沉稳时,两人开始做身体接触,渐渐融入对方的身心里。 一开始,还能保持平静相对。 可是经过身体的摩擦,特有的温度气味情景感触等等,几乎同时都被刺激起原始的渴望。 不知是谁先坚持不住的,带动了另一方,进入了疯狂的纠缠中。 等两人喘息着分开时,对视一眼,颓然叹息。 又失败了。 如此再战,再失败,再战,再失败。 这一天下来,两人又瘫成了软泥。 “陈兵,这样下去不行,你得想想办法。” 吕薇有气无力地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也不听我的话啊。” 陈兵呆呆地看着禅房顶棚上的祥云图案。 “你试试将功法运于其中。” “里面没有经脉,如何运于其中?” “用意念意识精神力,总之你得用尽全力才行。” 陈兵皱眉仔细琢磨着,她们心意门主修的便是意念,真气辅之。 可自己御气都是刚入门径,而距离御意的境界差得老远呢,怎么玩? 只是吕薇提醒自己这样做,不管如何都要试试,成不成看天意吧。 陈兵撑起身体,盘坐起来,闭目凝神。 开始用意念驱使体内的真气往下面集中。 一连两天,他都在做最大的努力,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吕薇虽然与他折腾了好几天,可终是羞于开口跟他讨论这方面的具体问题。 反而朱小娥在他面前放得很开,她也着急陈兵的进度,如果突破不了目前的瓶颈,她们三个人都得死。 “你们那玩意儿是用什么支撑起来的?” 这次又是朱小娥与陈兵坐在屋脊上看天。 “用血液呗。” “你用真气不行,难道不会换个方法啊?” 陈兵再次苦笑,这些日子,自己不知道苦笑了多少次了。 谁能想到,修炼身心会修炼到下面去。 真气是无形之物,很难捉摸,想让气体凝聚成形,需要多年的修炼积累。 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是成形之物,运用起来相对较为轻松些。 陈兵得朱小娥提示,坐在屋脊上就开始臆想起来。 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陈兵便惊喜地发现,他运用意念搬运血液,竟然比以意御气容易的多。 思考了半天,觉得应该是自己一体双魂的原因,修炼御意的功法相对轻松很多。 朱小娥看到陈兵脸上的表情,觉得可能有戏。 “怎么样,还是老娘聪明一些吧?” 陈兵不理她,专心以意御使体内的血液往下面集中。 在经过无数次冲击后,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兴奋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坐在屋脊上,已经从白天坐到了繁星漫天的夜晚。 陈兵顾不得其他,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滑出七八丈远,然后折身,径直冲进了禅房的窗口。 吕薇正闭目盘坐在竹席上,静心修炼。 突然听到有风声传来,睁开眼睛,便看到陈兵那张兴奋的脸,正冲着自己傻笑。 第一卷 第416章 空中停留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一抹红晕升上吕薇的脸庞,白里透着红,像一棵熟透的苹果。 陈兵竖起一根指头。 “这次咱俩各运功法,谁都不许瞎想。” “呸,都是你在瞎想好不好。” “好好好,这次我不会瞎想了,再试一次。” 沐浴更衣焚香,这些活一件也不能少。 然后两人正襟危坐,开始平心静气,闭目运功。 再然后,宽衣解带进行第无数次的无缝衔接。 终于,这一次陈兵没有陷入癫狂状态,心下十分冷静,感觉也很是清晰。 两人同时开始运转功法,通过几个接触点进行循环交流。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也同时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中,体内的真气循环往复,在两人的体内流动起来。 而陈兵再也不用费心地用血液做支撑,而是通过真气的流动来维持现状。 不到半天的时间,陈兵忽然听到体内像是被打破了什么东西,耳中清晰地听到一声脆响,身体顿时轻盈起来,飘飘欲仙的感觉。 再次循环时,有一种通透感,真气在体内流动的不再有丝毫滞涩,顺滑无比,自然无比。 陈兵将自己的意念加持其中,他都能感受到真气形成的海浪一般,一波比一波强劲。 他指挥真气通过接触点涌进吕薇的体内,冲刷着她的经脉。 两人心意相通,共同努力,真气流动越来越快,越来越顺滑。 这一次,两人互相拥坐着,从天黑到天明,再从天明到天黑。 朱小娥在外等了五天,实在忍不住才推门进入禅房。 看到两人光溜溜抱在一起的样子,也没感到尴尬,伸出手指试了试两人的呼吸和心跳,这才放下心来。 直到第九天的晚上,陈兵和吕薇才同时睁开了眼睛,同时面对的是彼此的笑脸。 “你师父果然没有骗你,这功法老厉害了!” 陈兵感叹道。 “如果不是我的慧根有限,师父才舍不得让我入世呢。” 吕薇想起了师父对她的好,心里不禁觉得对不起师父,眼睛发红,泫然欲泣。 “你也不是故意要背叛师父,是天意弄人。” “是你弄人!” 吕薇娇嗔地说。 “嗯嗯,是我弄了你还不行。” “都是你的错!” 吕薇说着一口咬在陈兵的肩膀上,疼得他一咧嘴,并没出声。 “你俩有完没完,如果不是还有气,老娘以为你俩坐化了呢。” 朱小娥在门外嗤笑道。 吕薇惊道:“你...你进来过?” “没有,我耳朵好使,能听到你俩的呼吸声。” 吕薇连忙起身,脱离了陈兵的束缚,拿了衣服套在身上。 “还好你没进来,不然可羞死人了。” “我进去你害啥羞,该害羞的应该是陈某人吧。” 陈兵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朱小娥,你当年被关在水牢中,身上可有衣物?是谁救你出来的?” 朱小娥哑了,心里想,陈兵这样救了她可不止一次。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说这些都见外了,还是出去试试我的功法到了何种境界吧。” 两个女子都十分兴奋,陈兵突破了瓶颈,进入下一个层次。 没有师父的教导,都不知道陈兵处在哪个层次,只能通过交战,看看他厉害到什么程度。 三人穿过禅房的后窗,越过重重屋脊,来到山峰顶上的巨石上。 互相看了看。 “怎么试?” 谁也不知道。 朱小娥皱眉道:“你再来取我头上的发簪试试?” “好啊,你注意了啊。” 听到陈兵说话,朱小娥立刻集中精神,双手捂住头上的发簪,脚下一蹬,迅速往后飘退。 陈兵站在巨石上没动,双手负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退到远处的朱小娥。 “你有本事来取啊。” 朱小娥见距离足够远,做了个鬼脸挑衅着。 吕薇也提醒陈兵。 “差不多了,你该动手试试。” 陈兵将手从背后伸出,举起一只手,放在眼前端详着一只银质的发簪。 两个女子见状顿时一惊。 朱小娥连忙去摸头发上的发簪,只是摸了个空。 “啊!刚才还在的嘛,怎么被取走的?” 吕薇也惊讶地看着陈兵。 “你动都没动,怎么取走小娥的发簪的?” 陈兵冲朱小娥招招手:“过来说话。” 朱小娥连忙纵身回到巨石上,凑近了陈兵。 陈兵将发簪在手里一抛一抛地,想了想。 “其实我也感到很神奇,你说让我取你的发簪,我心里便将发簪作为了目标,心意一动,发簪便到了我的手里。” “御意!” 两个女子异口同声地喊。 陈兵摇头:“应该不是,还是御气阶段吧,只是体内的真气被御使得十分圆滑如意罢了。” 朱小娥也点头。 “嗯,确实如此,不会一步登天的,那就太怪胎了。” “你觉得比你们的师兄如何?” 陈兵有些紧张。 朱小娥歪着头想了一阵。 “不好说,以我的层次,还无法试探出师兄们的深度。” 陈兵有些失望。 朱小娥接着说:“可从刚才这一手,仿佛又高于他们一些。” 转头看向吕薇:“师姐,你的功法到了什么层次?” 吕薇一脸微笑:“我只觉得体内顺畅,念头通达,但是真气没有了。” “啊?为什么?” “这个功法师父跟我说过,双修后,真气便渡给了对方,自己须从头来过。” “你这不是吃了大亏?” 朱小娥瞪大了眼睛,吕薇身子给了人家,修炼多年的真气也给了人家,这亏可真够大的。 吕薇一脸的轻描淡写。 “又不是给了别人,再说了,师父说过,念头通达,经脉顺畅才是最重要的,也许将来能破了瓶颈,再上一步呢。” “嗯,这样想来也算是个好事。” 两人叽叽嘎嘎地说话,完全将陈兵晾在了一旁。 陈兵抓耳挠腮,他很想从朱小娥这里知道,自己到底达到了何种水平。 原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一旦进入其中,发现前面可是一方更加广阔的天地。 终于等到两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小娥,咱俩再试试,你可根据在师门的经验,评价一下我的水平。” 朱小娥歪着头想了想。 “我跟师兄们也交过手,当时的情形很难说,不知是他们让着我,还是与他们距离太远,根本无法知道这里面的深度与广度。” 陈兵很失望,就像一个孩子刚刚获得了件好玩的玩具,却不知怎么玩。 忽然,朱小娥眼睛一亮。 “我看到过蓝师姐有短暂在空中停留的能力。” “哦,短暂是多久?” “嗯...好像是好几个呼吸的时间。” 陈兵皱眉思索着,如果在空中盘旋,自己可不止几个呼吸那么短,如果就是静止在空中,自己还没试过该如何操纵体内真气或者是体外运转。 这个能力得试试。 第一卷 第417章 雷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琢磨了一阵,扭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下。 先在大脑中想好了真气运转的线路和层次,再试着运转几次,没发现问题后,便从巨石上一跃而起,一头扎进了氤氲的悬崖之下。 山风凛冽,从他身旁掠过,带起衣衫猎猎作响。 虽然下降速度极快,陈兵心中并不慌乱,体内真气依照既定路线循环往复。 意念中引导着真气全身游走,并试着探出体外抵御下降的速度。 只是没有成功,陈兵开始在空中盘旋,借此减缓下降速度。 时间不大,陈兵已经落入山谷中的树林中,没有半点停留时间。 陈兵不服,施展轻功,沿着悬崖峭壁攀援到顶端。 朱小娥和吕薇期待地看着他。 陈兵摇摇头,再次一头扎了下去。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三次,陈兵开始无限循环模式。 这个玩意儿如果有师父教,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并运用。 如果是自己摸索,那就得看自己的天赋和运气,或许还得拼一拼人品。 陈兵属于那种天赋好运气也逆天的怪胎,所以,他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试验,费了近五天的时间,终于摸索出了门道。 一旦入了门,其过程就非常简单了。 在陈兵的不断试验改良下,他的滞空能力越来越强悍。 在朱小娥和吕薇惊讶的目光下,陈兵双脚离地半尺,就那样悬浮在两人面前。 朱小娥数着呼吸次数,在数到三十息时,陈兵才缓缓落了地。 按钟表计算,得有两分多钟,这几乎脱离了凡人的认知范畴。 “小娥,这个能耐是不是比你蓝师姐要厉害?” 朱小娥木呆呆地点点头。 “厉害,厉害得多,蓝师姐只能待三五个呼吸的时间,而你...” 吕薇上前抱住陈兵,喜极而泣。 “陈兵,咱们是不是不用去死了。” 陈兵探手揽住她的腰肢,左手也将朱小娥揽到身前。 “不知你们的师兄师姐有什么必杀技,此事还是大意不得。” 朱小娥将脸贴在陈兵的胸口。 “只要师父不下山,他们就无法奈何得了我们。” “再给我几年的时间,也许有把握让你师父放弃对我们的惩罚。” 陈兵信心满满地说。 依偎在陈兵怀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摇头。 “你就别做梦了,师父如果下了山,你抗不住她老人家一个念头。” “有那么强吗?” “比你想象的还要强。” “那我们还挣扎个鬼呀,束手待死不就完了。” 吕薇微笑道:“至少我待在山上那么多年,从未见师父下过山。” “所以,只要你能战胜雷师兄和蓝师姐,咱们的活命几率就很大。” 朱小娥补充着。 “哦,你们师门还有什么比较厉害的进攻手段?” “我们俩的手段都跟你说了,剩余的时间你就只管练习便是。” “既然如此,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从此就在这山巅之上练到他们到来。” 陈兵坚定地说。 吕薇却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在哪,我们就在哪。” 朱小娥苦笑着附和:“师姐都这样说了,我要走了也不仁义,勉强待在这里吧。” 陈兵也不力劝,只是冲她们点点头,然后沉浸在招式的推演中。 三个人的体质都不同凡人,长时间待在山顶上也毫无问题。 这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陈兵一直沉浸于招式练习和以意御气的修炼中。 又是一夜过去,正在闭目修炼的陈兵,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远山林木间,那里有飞鸟被惊起。 朱小娥和吕薇同样感受到了异常,一起看着从远处的树梢上飘荡过来的人影。 “果然是雷师兄来了。” 陈兵看到一个身穿朱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脸的络腮胡须往外扎煞着,眉毛也往上竖起,一双牛目,瞪得老大。 虽然他身材身高马大,在树梢上飘荡的却如行云流水般滑顺。 眨眼间就从远处来到山峰近前,片刻后从山下冒了上来。 朱小娥和吕薇连忙起身,冲着男子弯下腰行礼。 “见过雷师兄。” 一身红袍的雷师兄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一直坐在巨石上的陈兵。 “你俩这是一起背叛了师门吗?” 他的声音带着共鸣,像极了天边轰轰的雷鸣声。 陈兵坐在巨石上没动,但是身心却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抑。 好强的气势! “雷师兄,小娥有下情禀报。” 雷师兄一抬手:“我不听什么下情上情,你没有完成师门的任务,更没有及时回到师门请罪,已自动视为背叛了师门,师父命我前来清理门户。” 朱小娥只能闭嘴。 雷师兄将目光转向吕薇,往上竖起的眉毛抖动了一下。 “你...你已破了身子?” 吕薇看了陈兵一眼,躬身应是。 “是为了他?” 雷师兄一指陈兵。 吕薇点点头没有说话。 “好,好,好。我心意门出了两个好弟子,师父已经算出,你俩会被蛊惑,果然如此。” 吕薇此时忍不住开口。 “雷师兄,你能容我等开口说话吗?” “不需要了,眼见为实,毋需辩解,我这就送你们上路。” 他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心灰意冷,应该是心痛吕薇的所作所为。 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波动,雷师兄扭头看了看四周。 “嘿嘿,你们倒是自己找的好去处,那我便成全了尔等所求。” 陈兵实在忍不住了。 “这位老兄说话着实可笑,我等求你啥了,还需要你的成全?” 雷师兄把牛眼珠子一瞪。 “小子,谁让你说话的,忒过放肆!” 他这一声大喝,直震的陈兵耳朵嗡嗡作响,心跳加速,大脑中一阵眩晕。 我靠,厉害,这是什么功法? 陈兵心中惊悸,心意门果然手段高超。 这一嗓子,若放在一般江湖高手身上,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 陈兵迅速运转功法,真气在体内转了一圈后,一切恢复平静。 雷师兄冲陈兵吼了一嗓子,然后一脸不屑地扭头去看吕薇。 “吕薇,师父怜惜你,让你来俗世享受荣华富贵,你却倒好,如此轻松的任务都能搞砸。” 边说话边摇头叹息。 “吕薇的任务是被我搞砸的,有啥惩罚冲我来便是。” 陈兵轻声说道。 雷师兄一脸惊讶地转头去看陈兵。 在他的记忆里,凡是被他吼上一嗓子的人,几乎都七窍流血,耳不能听声,目不能视物。 基础好点的,过上十天半月的还能恢复过来,基础差的,这辈子恐怕就那样了。 谁知这小子看着文文静静,身材瘦削,当是抵不住自己的一喝。 “你...可是叫陈兵?” “正是,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雷战。” 第一卷 第418章 打脸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雷战佩服陈兵的抵抗能力,所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雷兄是来对我等实施惩戒的,尽管冲我来便是。” “嘿嘿嘿,你们三个谁也逃不掉的,你敢第一个站出来,也不枉男人二字。” “可惜,你连女子都杀,却枉了男人这两个字。” “少跟老子逞口舌之利,先送你去西天礼圣便是。” 说着话,他将红色长袖一挥,就像拂去巨石上的灰尘一般。 顿时,巨石上卷起一阵轻风,打着旋地往陈兵处吹过来。 陈兵很奇怪,这个雷战从形象上看去,是如此威猛,一行一动气势逼人。 谁知他挥出的真气却十分轻柔,无声无息不说,吹拂到身上,真如轻风拂面般温柔。 陈兵坐着没动,只是调动意念,让体内真气随吹拂过来的轻风一起在身前打了个转,然后从身体一侧掠过。 结果,其他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体纹丝不动不说,就连衣衫也不见一丝波动。 就跟雷战刚才只是挥了挥衣袖,仅此而已。 朱小娥和吕薇还不觉得如何,雷战则心中大震。 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按照情报上说,他是武功高强,尤善夜战,可也仅限于武功高强,听力感触灵敏而已。 可现在展现在雷战眼前的则是,人家根本连他拂出的一记轻风斩都视若不见,不会是其他门派的精英弟子吧? 情报有误啊! 雷战这才正儿八经地盯着陈兵,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 “敢问你出自哪个门派?” 陈兵没出手,他也看不出其功法属性。 “我是散修,没有门派。” 陈兵随着他的话胡说一通。 雷战当然不信,但是既然你不说门派,那就别怪别人不给面子。 他不再说话,高大的身躯如一阵旋风般飘起,两只长长的衣袖在空中飘来荡去,荡起一阵阵飓风,震荡的空气发出一声声爆鸣。 陈兵知道雷战生气了,要跟他玩真的。 也不敢托大,从巨石上一跃而起,身体随着撞过来的飓风旋转飘荡。 体内真气随意引领冲击到身体上的撞击,外面看上去,犹如一条在暴风巨浪中的扁舟,顽强地漂浮在海面上。 雷战发了一阵脾气,真气鼓荡下,给陈兵来了个全力打击。 谁知等他稍稍停歇时,却发现陈兵依然稳稳地站在巨石上,平静地看着自己。 雷战懵了,刚才的一阵猛烈打击,就连蓝师姐也得认真应付,一番抵抗躲避下来,怎么也得喘口粗气吧。 可眼前这小子是如何做到气定神闲的? 这还是人家只防御躲避,并没有反击的状况下。 雷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身上抽出一条软鞭,在空中抖了抖。 陈兵觉得从视觉上看,一个如此高大威猛的汉子,竟然用一条软绵绵的鞭子,很有种差异冲击感。 鉴于人家动用了家伙,陈兵也不敢不认真对待,沉默瞬间从鞘里弹了出来。 原来沉默出鞘,需要他一手握住鞘口,按动机关,沉默才能从鞘里弹出。 现在只需他意动之下,沉默被真气一逼,自己就从鞘里蹦了出来。 显得陈兵出刀动作十分牛逼。 雷战将长鞭在空中舞动着,近三丈长的鞭子犹如一条灵动的蟒蛇,蜿蜒翻转。 雷战稍微一抖手腕,长鞭的鞭梢迅速一闪,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朱小娥和吕薇娇容失色,连连后退。 这还是雷战没有针对两人,只集中在了陈兵一个身上。 陈兵被吓了一哆嗦,我草,一根细长的玩意儿,竟然能发出如此惊人的动静。 就在他稍一失神时,长鞭已经无声地抽到了他身前。 鞭子还没抽到身上,陈兵就觉得肌肤一阵刺痛,显然不是好相与的一击。 他身体离地飘荡起来,顺着风势往外荡去,沉默往前一拦。 鞭梢抽在刀背上,闷响了一下,又弹了开来。 陈兵则像让雷战一鞭子抽出去的陀螺,旋转着飘到老远的半空中。 雷战见一鞭子没有见功,手腕一动,一声炸响中,再次抽向陈兵。 陈兵此次有了准备,随风翻转,躲过鞭梢,往雷战冲过来。 不能只被动挨打,那样就是等着被鞭子抽中的下场。 雷战的鞭子像活的蛇身,追着陈兵抽打。 天空中响起接连爆响的炸雷,朱小娥和吕薇已经躲出老远的距离,垂下头不敢去看战斗场面。 朱小娥此时才察觉出,自己与师兄的差距是如此巨大。 天上炸雷的动静,就连少林寺中的僧人都被惊了出来,围在院子里,抬头往天上看。 一开始,陈兵被雷战的鞭子抽得很是狼狈。 就像一只蜻蜓,被人用鞭子抽,尽管灵巧地飞来飞去,可总有个不小心被抽到的时候。 一旦让鞭子抽在身上,下场将非常凄惨。 他在惊险中穿来躲去,寻找机会往雷战身边靠。 经过了几次惊险后,陈兵的身法渐趋圆润,躲闪得越发从容起来。 雷战却是越打心里越吃惊。 这条鞭子可是自己最拿手的武器,浸淫了大几十年的功夫在里面,在一众门派的三代弟子中,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拿出鞭子对敌。 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家伙,门派的情报机构太失职了。 他稍微一走神,陈兵的沉默无声无息地刺到了咽喉前。 长鞭是强,可被敌人近身后便失去了作用。 雷战只得飞身后退,身体已经退出了巨石,凌空处在悬崖之外。 可陈兵的沉默刀一直追着他,距离他的咽喉只两寸,不进也不退。 雷战在半空中滞留片刻,身体便往下坠去。 陈兵也毫不犹豫地追着他,丝毫不拉开彼此的距离。 雷战在坠落间,长鞭翻转,鞭梢从陈兵的身后刺向他的后背,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认准了心脏位置。 本来两人往山下坠落,成了自由落体,速度越落越快。 雷战的长鞭比两人坠落的速度还要快,眼见就要刺到陈兵的背心处。 陈兵人在半空,无处借力时,深吸一口气,真气随着意念转动,福至心灵一般,突然加速往前。 沉默已刺中雷战咽喉半分,他的肌肤已经被刺的下陷。 雷战顿时大恐,虽然他身体坚韧,但是看陈兵的能力很不俗,刺穿自己的防护也很有可能。 可要让自己跟陈兵一样在空中突然加速,好像还做不到。 无奈之下,他强力扭转脖颈,让沉默划过自己的皮肤,刺到空处。 沉默刺空,陈兵的身体也来到雷战跟前,身后还追着鞭梢,他行动已经快过自己的大脑。 左手成拳,一拳打在了雷战的脸上。 雷战吃疼长鞭一歪,从陈兵身侧扎了过去。 陈兵得势,左拳再次击打在雷战脸上,雷战处在急速坠落中,根本无法做出大幅度躲闪动作,只能歪头躲闪。 陈兵干脆放弃了沉默,空出右手,左右开弓,对着雷战那张颇具威势的大脸开怼。 第一卷 第419章 还有没有隐秘功法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呯呯嘭嘭一阵响,直到雷战的身体砸进了山谷中的杂草里,陈兵才运转真气,往旁掠去。 这一顿拳击,虽然不会伤到雷战,但侮辱性太强。 从山巅摔落山谷,雷战那高大的身体在碎石山底砸出了个大坑。 有真气护体,雷战并未受到很大伤害,只是跌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尤其是脸上,被陈兵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 雷战挣扎着从深坑里爬出来,喘着粗气,大眼珠子瞪着不远处的陈兵。 陈兵则站在深坑三丈处,胳膊交叉在胸前,一脸的和蔼。 他心里有了数,刚接触时,与强敌对阵的紧张感消失殆尽。 原来把他们视作蝼蚁的家伙,也不是强大得太离谱,也被自己一顿暴揍,打成了眼下这个惨状。 如果不是怕打了小的引出老的,陈兵刚才就能让雷战失去再战的能力。 雷战平息了一下有些纷乱的情绪,从坑里跳了出来。 “小子,不敢报个师门吗?” 陈兵也想报个假名,可是他对修者的圈子根本一无所知,想编都没处下手。 “散修是真的,咱还要打吗?” 雷战琢磨了片刻,知道自己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恐怕也奈何不得此人。 “你可以走,那两个本门弟子得留下。” “她们两个与我同生共死,不可分割,有事冲我来即可。” 陈兵的语气十分坚定。 “小子,别张狂,可知我心意门的名头?” “不是很了解。” “本门在众多修者门派中位属上乘,别以为能躲过我的惩戒就能安然无事。” 陈兵脸上带了诚恳。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所谓不打不成交,如果你介意,这事就算了如何?” “呵呵呵...” 雷战一阵冷笑,牵动了伤处,让他的脸扭曲难看。 “你算个什么东西,说没事就没事,本门的脸面岂能被你们几个小玩意儿毁掉。” “在老子面前充大个是吧,我不是东西,是个小玩意儿,请问,你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陈兵被他说恼了,敢跟他如此说话的,早已不在人世。 “小子,废话少说,再来打过。” 雷战也是个暴脾气,虽然首战狼狈,他却不认为非输不可。 两人一言不合,再次打到一起。 雷战的长鞭炸响,让山巅上还在忐忑不安的两女,再次陷入绝望。 听这动静,雷师兄的战力更胜刚才。 而在山谷中,陈兵再次与雷战对敌,比第一次从容了许多。 虽然他会的少,但胜在真气充足运用得当,意念通达,魂魄强大。 他进退自如,其速度让雷战非常头疼,自己的长鞭根本寻不着对方的踪迹。 三丈长的鞭子,本来笼罩的面积很大,但速度却跟不上陈兵,徒唤奈何。 不到片刻时间,雷战脸上又挨了陈兵两拳。 打人不打脸,这个混小子却专往脸上打,气的雷战哇哇怪叫,却又无可奈何。 陈兵也不想打他的脸,只是雷战有真气护体,打到其他地方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只有脸上,身虽无伤,却能伤其自尊。 两人又打了几个回合,雷战大声喝道。 “停,不打了!” 他索性收起了长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里又挨了几拳。 雷战不蠢,当然知道,陈兵不想取他性命,不然,早就用刀了。 “陈兵,既然你不想说门派所属,那我也不问了,我打不过你,可你也别想就此躲过我师门的追索。” 陈兵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无话可说。 见陈兵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雷战更是气得肚子疼。 “你别嚣张,老子可不领你的情,我们大师姐的能耐大的很,她一个能打我八个,到时候可别怂。” 雷战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陈兵两眼,身体后退,掠过几株高大的树梢,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陈兵站着没动,他不是恭送雷战,而是在心里仔细复盘着刚才的战斗。 他对雷战刚才的威胁没有放在心上,什么大师姐二师兄的,来打过才知道。 朱小娥从山峰上跳了下来,而吕薇却只能沿着山体往下飞纵,不时得借力减缓一下坠落的速度。 “陈兵,雷师兄呢?” “走了。” “你们谁赢了?” “你觉得呢?” 朱小娥围着陈兵转了一圈,上下看了看。 “看来是你赢了,怎么不留下雷师兄?” “我想化解这场恩怨,让你师门知道我的善意。” 吕薇此时也赶了过来,听到他的话,深以为然。 “陈兵你做得对,不然无解。” 朱小娥想了想问吕薇:“师姐,你在门派中待的时间比我长,该知道师父待人很是宽容,可大师姐呢?” “你没见过她?” 吕薇奇怪地反问。 “没有,我这功法都是二师兄传的,在山上待了四年,从没见过大师姐的面。” 吕薇垂下头。 “看来大师姐还没被放出来。” “啊,她怎么了?” “大师姐因一怒杀了悟真派的两个精英弟子,被师父关到后山面壁思过,说是百年,谁都知道那只是师父的气话,就是怕她再出去惹祸。” 陈兵正奇怪她俩怎么突然说起门派中的事。 “陈兵,之所以提起心意门的大师姐,就是想跟你说,那是个暴戾之人,虽然屡次给师门闯下大祸,却仍然被师父所宽容遮掩过去,就是因为...” 朱小娥接下吕薇的话头。 “因为她天赋极高,是能接师父衣钵的人。” “唯一的人。” 陈兵点头道:“你们担心心意门的大师姐会来找我索命。” 两个女子点头无言。 “刚才雷战走时也跟我说过,他大师姐一个能打他八个,我还在笑他吹牛。” “没有吹牛,据传大师姐是真的有能耐,有她在,其他门派的三代弟子,都老老实实奉我们为老大呢。” 陈兵摆手:“没关系,你们大师姐被关在后山面壁百年,此时应该不过半百吧。” “就怕雷战回去添油加醋,让大师姐暴怒,那可是个爆仗来的。” “雷战可是个粗豪的汉子,看看他那模样,也不像个会玩阴谋的家伙。” 吕薇依偎进陈兵的怀里,用手玩弄着他胸前的玉扣。 “雷师兄啊...你看看他用的武器吧。” 陈兵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一琢磨,便明白了吕薇话中的意思。 朱小娥也点头道:“雷师兄是粗豪的外表,阴柔的内心,粗中有细,很有心机之人。” “算了,不说这些,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谁来,俺陈兵都挡在前面。” 朱小娥赞道:“嗯,果然是条汉子。” 陈兵也转脸对她微笑着。 “小娥,你师父没传你些隐秘功法啥的?” “滚!” 第一卷 第420章 土堆里的豹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三人回到少林寺,让厨房给做了好几个精美斋菜,叫来蒋敬和燕青。 他们围桌而坐,以茶代酒,吃喝起来。 不管如何,雷战败退回了昆仑山,任他回去如何回禀,都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回。 陈兵有了底气,自然心情放松,打算回京都去看看朝政改革得如何了。 第二天早上,陈兵等人拜别了少林方丈等一众高僧,出了寺门往山下走去。 这五个人里面,蒋敬和燕青最是兴奋。 他们已经知道了陈兵的身份,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当朝摄政王。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荣华,谁知道自己命中会有此鸿运。 五匹马,燕青跑在最前面开路,蒋敬随在陈兵身后,吕薇和朱小娥一左一右伴在身边。 在路上,陈兵问朱小娥和吕薇。 “这世上有多少隐世的门派?” 吕薇略微思考了一下。 “据师父说有名的四个,无名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么多隐世门派,他们的弟子都不入世吗?” 朱小娥抢着说:“凡是有望破境的,除非有特殊任务,一般不会入世。” 吕薇叹道:“是的,除非像我这样断了希望的弟子,或帮门派打理俗务,或放入世俗任其生死。” 陈兵一脸歉意地对朱小娥。 “我这是又耽误了小娥的前程。” “呸,屁的前程,没你陈兵,俺早化成了灰。” 朱小娥不屑地说道。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到头来镜花水月皆成空。” 吕薇像在念偈语。 燕青在前头转身问:“老大,咱先去哪里?” “先去颖昌府,看看那二十万两银子让他们弄哪去了。” “好嘞。” 燕青打马往前跑去。 朱小娥赞道:“好精神的一个小伙子。” 陈兵连忙说:“咦,如果小娥有兴趣,我可做个媒人。” “你可拉倒吧,哪个男人会看上我这一把骨头的女子。” 朱小娥向来放得开。 “哎~到了咱这个层面,就不应该以貌取人,咱小娥可是女中豪杰,看遍世上,有哪个女子会比你强。” 吕薇笑道:“小娥,陈兵这个评价可是很高哦。” “当然,这个世上还是有识货的人嘛。” 陈兵接道。 “你是伯乐,小娥是千里马。” 朱小娥调皮地看着陈兵。 “怎么样,伯乐兄便收了这匹千里马呗。” 陈兵连忙摆手:“我虽为伯乐,能识得千里马,却驾驭不了如此桀骜的雌马。” “我呸,你就是看不上俺!” 朱小娥啐了他一口。 吕薇捂嘴直乐,笑的花枝乱颤。 几个人说说笑笑,路上也不寂寞,很快就来到颖昌府城门前。 陈兵在少林寺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李花羽在朝,代为执政,对当代制度的改革力度有多大。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在场,李花羽的压力会很大,推行政策的难度成几何级递增。 五个人进了颖昌府城,街道上人来人往,虽然看着热闹,但这些人流却多是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偶尔有车马路过,会集聚起不少跟着乞讨的百姓。 街边店铺林立,各种招牌幌子在风中招摇。 几人牵了马往前溜达,走到一处三层高的楼阁前,陈兵眼前一亮,发现是一所酒楼。 在少林寺一年来,每日只是斋饭,别说是肉,就是油星都很少见到。 蒋敬和燕青还好,忍耐不住,便经常下山偷腥。 “走走走,先去酒楼吃上一顿好的。” 陈兵连声招呼众人。 几人都没意见,当即转身上前。 小二在门前热情相迎,招呼人牵了马去后院准备精料,这边有人引着几人往楼上走。 吕薇仍做男子装束,朱小娥则依然白巾遮面,兜帽罩头。 五人在三层楼上寻了一处临窗的座位,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等待伙计上菜上酒。 酒楼面积挺大,但客人却不多,尤其是三楼,摆了六张桌子,只有两桌有客人在座。 另一桌上的客人只在桌前坐了一个人,他前后却站了八个大汉,外加一个中年师爷模样的人在侧伺候。 伙计上菜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个动作没做好,让客人生气。 那个坐着的客人是个年轻的胖子,一身肥肉,张着两只油手,撕扯着一只流油的猪脚。 胖子满嘴的猪蹄子肉,含混不清地嘟囔。 “老褚,老子说没说过,这层楼不准再上人?” 中年师爷躬身凑近了他。 “段少,咱没说这话。” “放屁,老子不说你不会说吗?” 不等师爷说话,他继续骂道。 “难道老子不说这话,他们看见咱们在楼上,就不会用猪脑子想想,让其他人回避?” 那师爷陪着笑脸解释。 “段少,咱原来也没这要求,他们还没领会,在下马上就去跟他们说清楚,以后就不会出现此等大错了。” 那胖子用捏了猪脚的手晃了晃。 “赶紧的,去让他们清场,别影响老子的胃口。” 师爷连忙躬身称是,转身往楼下小跑着去了。 陈兵几人那是什么觉悟,早就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只是不想与这些人计较而已。 此时,酒楼的伙计已经陆续端上了各种菜肴。 五个人同时开动。 陈兵专门对付肉食,他觉得没有比这家酒楼做得再好的肉了。 燕青给他满上一碗酒,左手端酒右手夹着肉,这一通忙活。 刚吃了几口,酒楼掌柜的走上楼来。 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张长面,三缕长髯。 他来到陈兵几人的桌子前,堆了满脸的笑容。 “几位客官,都是小老儿的错,忘记了三楼已经被人家整层包下,几位客官爷,这顿就算免费赠送,咱是不是挪到二楼用餐?” 五个人都没理他,只顾手嘴并用,就像饿了几年似的。 掌柜的皱了皱眉头,无奈只得继续劝。 “客官爷,小的在二楼准备了雅间,一般人都没机会进的那种,请几位挪一下可否?” 如果不是听到那胖子的说话,陈兵还真就信了他编的词。 蒋敬应付此类事比较拿手,他放下手里的酒碗,慢条斯理地开口。 “掌柜的,我们也不难为你,看看,很快就吃完了,都有事,节约时间吧。” “可是,可是人家包下了三层,这样我们会损失很大的。” “你的损失我们给你承担,说个数出来。” 蒋敬自从跟了陈兵,说话也大气了很多。 掌柜的扭头看一眼胖子和他身后那雄壮的八个壮汉。 “客官爷,您就别难为小的了,这不是钱的问题,事关酒楼的名誉,小的多赔付几位银子成吗?” 陈兵此时正空出嘴来,瞥了一眼那胖子。 “成,给一万两银子,我们立刻就走。” 这话一说,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那胖子已经噗的一下,将嘴里的猪肉喷了出来。 “草的,哪个土堆里钻出来的包豹子,比狮子的嘴都大。” 第一卷 第421章 你有多少家产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蒋敬连忙笑道:“朋友,都是来吃个开心,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说着话,转脸冲酒楼掌柜的。 “掌柜的,这位朋友的帐算在我们身上便是。” “我呸,老子差你这几两糟银子吗?” 别人还没说话,那胖子已经啐了一口。 他抬起一只肥手,指着陈兵等人。 “给他们双倍银子,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掌柜的满脸苦笑,冲陈兵等人不住作揖。 “几位,这位少爷可是咱颖昌府的少公子,给个面子,拿了银子走人吧。” 陈兵皱眉问道:“颖昌府少公子?” 掌柜的压低声音:“知府段大人的小公子,无人敢惹的,几位若想安然离去,还是赶紧走人的好。” 燕青疑惑地看着掌柜的。 “知府大人家这么有钱?” 陈兵也满脸迷茫:“不是要施行新政吗?怎还有如此差异?” “新政?都是说给老百姓听的,那些权贵大人们怎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财产,傻了么?” 掌柜的更是连连摇头。 他们还在嘀咕,那胖子已经很不耐烦,摆摆手。 “轰他们出去,别忘了让他们留下饭钱。” 他身后站着的八个壮汉立刻有六个站了出来,大步往陈兵等人走过来。 掌柜的张开两只手臂。 “哎哎,他们就走了,就走了。” 壮汉们哪里理会他,一个汉子伸手将他扒拉了个趔趄,大步走到跟前,伸手去抓燕青的衣领。 燕青早就做了准备,他惯用摔角,转身顺势抓住壮汉的手腕,一拉,肩膀扛住对方的腰胯,将壮汉掀翻在地。 另外几个壮汉见状大怒,围上来对燕青动了拳脚。 燕青怡然不惧,东一窜西一躲,闪躲间将壮汉们挨个摔翻。 片刻间,六个壮汉没有一个站着的。 陈兵等其余四人连动都没动,边吃喝边冷眼看着。 胖子看到他的人不敌对方,大声冲师爷喝道。 “去,给老子喊人过来,将他们拿到狱中仔细审讯。” 师爷转身往楼下跑,刚刚跑到楼梯口,突然一个跟头摔在墙角,正好头顶撞到了墙壁上,一时爬不起来。 陈兵看着胖子:“你很有钱?” “钱不多,但买你们几个的狗命是够了。” 胖子依然嚣张。 “一个知府,一年的俸禄不过百两左右,你这一桌酒菜就得过十两,还有这些家人的薪水开销,不知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 胖子看白痴一样看着陈兵,这人是从海外来的吗? 陈兵知道问也是白问,扭头冲燕青说道。 “拿下这个胖子,咱们一起去知府家里看看再说。” 燕青得令,满脸兴奋。 他打小就在社井里混,后来上了梁山,跟随义父卢俊义和宋江,一个是财主,一个是衙门里的押司,哪里见过大官。 可身边的老大就是当朝摄政王,而将要去讨伐的还是一府的老大。 这个反差就让他热血沸腾。 几步来到胖子身前,一把薅住胖子的脖领子,脚下一绊,将胖子掀翻在地。 不顾胖子的厉嚎,拖了就走。 那两个站在胖子身后的壮汉,早被燕青的身手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他一番操作,竟然没敢动手。 酒楼掌柜也不知所措,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陈兵不管别人的反应,起身径往楼下走去。 几个还想站起来反抗的壮汉,却被隐在长袍中的朱小娥,挥挥手,再次翻倒在地。 陈兵等人走得快,燕青拖着胖子走得太慢。 陈兵随手从站在一旁的壮汉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扔给燕青。 “不老实跟着走,就阉了他。” 燕青探手接过匕首,往胖子身上一比划。 吓得胖子赶紧爬起来,跟着燕青往前快走。 蒋敬走到楼梯口时,也将那师爷拽起来,拉着他一起往楼下走。 楼上的八个壮汉,都一起跟着往楼下跑,谁知刚跑到楼梯口时,不知为何,突然都翻身跌倒,龇牙咧嘴地一时不能起身。 朱小娥回头看了一眼,凑近了陈兵的耳朵。 “你这一手使得好,是不是到了御意的层次?” 陈兵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想这么弄,他们很是配合而已。” 吕薇偎在陈兵身侧,皱起好看的眉毛,俏脸上带着凝重。 “陈兵,我感觉你有了师父的一丝气势。” 朱小娥惊道:“师姐,有这么夸张嘛?” 吕薇郑重点头。 吕薇当年是她师父的最爱,成天跟师父待在一起,自然熟悉。 而朱小娥上山后,只是跟着二师兄学习,四年间就没见过师父几面。 陈兵不管两人的惊讶和凝重,只一心想弄清楚,新政施行一年了,怎会还有如此贪腐的官员在任。 几个人押着胖子和师爷走过两条街,来到一处高大的门楼前。 大门处站了四个黑衣大汉,抱着膀子横着脸,冷漠地瞪着过往的人。 忽然他们看到站在几个人中间的胖子,立刻脸上现出恭敬的神态。 “少爷。” 一个领头的汉子上前躬身行礼。 燕青将顶在胖子后腰的匕首紧了紧。 胖子连忙喝道:“赶紧滚过去把门打开。” 那汉子连连称是,挥手让人将大门旁的小门敞开,然后躬身站在一旁。 陈兵带头跨进了院子里。 庭院很宽敞,摆了许多花草,有人匆匆走过,整个大院安静整洁。 人群来到正厅,迎面墙壁上挂了一副猛虎下山的中堂,中间一张条几,左右摆了椅子。 整个大厅没有人,陈兵摆手让人各找地方坐下。 “去喊知府大人出来。” 蒋敬拍拍师爷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去干活。 师爷立刻小跑着往大厅后面去了。 胖子也想找个椅子坐下,被燕青踹了屁股一脚,只好一脸委屈地站在一边。 时间不大,院子里乱了起来,许多持了武器的家丁围到了大厅门前,一脸紧张地盯着里面的人。 跟着从大厅后门也涌进来一群人,几个精壮的汉子,簇拥着一个中年官员模样的人走过来。 别人还没说话,那胖子先高声喊了一句。 “爹!” 他想跑到他爹跟前,看了一眼燕青,见他面无表情,就没敢动。 那中年官员瞥了胖子一眼,没应声,只是打量着稳稳坐在厅中的陈兵等人。 “几位可是与本官有甚仇怨?” 陈兵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怎么称呼?” 站在中年官员身侧的一个方脸汉子,眼睛一瞪,大声呵斥。 “休得无礼,此乃颖昌知府段大人,还不过来拜见!” 陈兵没有理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动作让一众持械家丁一阵骚动,站在知府身侧的汉子们,也将他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陈兵。 “段大人,不知你有多少家产?” 第一卷 第422章 三十万两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段知府看了看老实站在大厅一角的胖子,这种情形,应该是自己儿子被绑架了。 这些人是高手,面对一众持械家丁没有丝毫慌乱,还敢开口要钱。 “你尽管开个价,本官应下便是。” 他语气沉稳,是个见过世面的。 “你觉得你儿子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 段知府沉吟片刻。 “十万两如何?” 陈兵笑了,只一句话便透露出许多信息。 这个知府手里有钱,这个胖子在他心里很重要。 陈兵还未说话,就听到后厅有妇人哭喊起来。 “你个挨千刀的,你亲生儿子就值这么几个钱啊,儿子没了,奴家也不活了...看你留着钱给谁花...” 段知府皱起了眉头。 “给个痛快话。” 陈兵缓缓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两,少一两便切他一根指头。” 段知府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汹涌的怒意。 “好说,本官定能凑齐三十万两,可否先放了吾儿?” “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吧。” 陈兵淡淡地说。 段知府伸手拦住了想往前冲的方脸汉子,他知道眼前这几个人不是善茬,能在持械环伺中镇定自若,必然有所依仗。 “管家,去凑银子。” 段知府扭身吩咐一个中年男子。 说完,段知府回身坐在墙边的椅子上。 “不知阁下可有名号?” “收到银子后,我便跟你说说名号。” 段知府点点头,知道名号便好,到时候就让你知道敢绑知府少爷的票,该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屋子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管家去凑足了银子前来赎人。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那胖子站得腿都在哆嗦了。 中年管家才顶着一头的汗水,匆匆走了进来,他手里捏了一大叠银票,往段知府跟前亮了亮。 段知府看都不看,直接转头去看陈兵。 中年管家会意,捏了银票走过去递给陈兵查看。 陈兵接过银票翻看了一下,银票是真的,虽然差了些,但也凑足了二十七八万两的样子。 管家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这位大侠,实在时间紧急,暂时能凑这些已经不易,请容在下再想办法。”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陈兵。 陈兵用银票拍打着手掌。 “算了,这些已经不少,我想知道,这些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中年管家笑道:“大侠放心,都是段家产业的收益,绝对干净正当。” “段家的产业好多哦,多久才能收到这么多银子?” 陈兵这句话引起了管家的警惕,他没有再回答,只是扭头去看段知府。 “放人吧,银子已经到手,本官也不难为你等。” 段知府淡淡地说,神情从容,面色平静。 陈兵点头赞道:“好一派大家风度,三十万两银子送出手,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方脸汉子怒道:“赶紧放人离开此地,啰嗦什么。” 陈兵也不恼,只是坐着没动。 “既然不足三十万两,那就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段家产业多久才能收获三十万两银子?” 段知府两只眼睛瞪着陈兵。 半晌后,才冷笑出声。 “半年差不多吧,这个回答阁下满意否?” “满意,一年便是六十万两白银的收益,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知你这知府是清呢还是污呢?” 方脸汉子大怒:“是清是污与你有何干,莫不是三十万两银子还不够,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贪,会要人命的。” 他说着话,将手指头掰得嘎巴嘎巴直响。 “嗯嗯,确实如此,做人不要太贪,同样,做官也不能太贪,毕竟人命可都是一样的。” 段知府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来人家家里绑票,拿了钱还墨迹着不走,任谁也无法忍受如此嚣张。 “朋友,你到底想如何?” “知府大人,稍安勿躁,我想知道,朝廷新政已施行一年,可为何颖昌府还是如此局面?” 段知府愣了愣,再次打量了陈兵几眼。 “朝廷新政与你何干,本官当然是积极拥护,带头施行。” “不知知府大人是如何施行的?” 段知府瞥了一眼陈兵手中的银票,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一阵不安。 如果是绑匪,该是拿了银子就想脱身,但这些人银子到手还赖着不走,一个劲地问银子的来处,还有朝廷新政的施行。 这事要大条啊。 段知府再也顾不得儿子的性命,他转头看了一眼方脸汉子。 那方脸汉子心领神会,对着身侧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便不着痕迹地慢慢往大厅四处移动。 他们的动作岂能瞒过在座的几位,可看陈兵不动,别人也安稳地坐着没动。 段知府咳嗽一声,伸手端了桌上的茶碗,举到嘴边要喝。 谁知他手一抖,茶碗便失手落到了地上,啪嚓一下,碎成了几片。 随着茶碗碎裂,方脸汉子第一个一跃而起,冲向燕青。 其他汉子也大喝一声:“动手!” 挤在门口的持械家丁顿时吆喝一声,拿了刀枪往大厅里冲。 陈兵冷笑,挥手在空中划拉了一下,那身在空中的方脸汉子,不知为何,身体突然转向门口冲进来到人群,横着砸了过去。 那些家丁只得弃了刀枪,伸手去接砸过来的方脸汉子。 谁知一接触,就有大力传来,冲在前面的三四个汉子根本站不住,被砸得一齐往后倒,又砸到了身后的家丁。 稀里哗啦一阵响,冲进大厅门口的家丁倒了一地。 另外动手的几个汉子,也被朱小娥挥手击飞,跌在墙角起不得身。 只是眨眨眼的功夫,所有行动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段知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状,如何也想不通,自家这些平日目高于顶的高手,连人家衣角都没摸着,就被打成了滚地葫芦。 听到动起手来,厅后哭泣的妇人也奔了出来,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扑向站在大厅门口一旁的胖儿子。 跑过蒋敬座前时,被他伸腿一绊,整个人跌翻过去,滚了几滚,一时也爬不起来。 大厅内乱成一团,有丫鬟赶过来去扶那妇人,连哭带嚎的。 段知府铁青着脸,依然端坐在椅子上。 “不知朋友意欲何为?” 陈兵叹了口气。 “段知府,你为官多年,还看不清当前状况么?” “就请朋友报个名号吧?” “当朝摄政王,陈兵。” 段知府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眼泪都流下来,用手指点着陈兵。 “小子,你冒充谁不好,单单去冒充摄政王,谁不知道,那摄政王陈兵早已失踪多时,生死不知,他的那帮手下也成了一盘散沙。” 陈兵听到此话,也傻了。 “哈哈哈...施行新政,那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吧,让我们拿出钱财给那些愚民,真真是疯了,哈哈哈...” 第一卷 第423章 分崩离析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觉得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没想到李花羽和蝶儿没有控制住局面。 当年李花羽无时无刻不伴在自己身边,该是有一定的基础和威信,怎就没控制住呢? 难道自己那些手下都不听话了? 吕薇也疑惑地问:“陈兵,你那帮兄弟怎会背叛?” 陈兵脸色有些难看,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自己不在,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有谁能经得住权利和金钱的诱惑? 也许兄弟情谊还在,但新政施行恐怕就悬了。 刚刚建立的新政权中心,突然关键人物不见了踪影。 有一帮子权贵在拼命阻挡,拉拢诱惑无所不用其极,除非有自己压制,不然,还真难为了花羽。 当然,这也不能怪陈兵,当时自己就存了死志,没琢磨能活下去。 现在形势缓和,可局面已经乱成了这样。 陈兵思索了半晌,缓缓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银票甩到段知府身上。 “走了,回京都。” 说完带头往大厅外走去。 呆在门口的家丁和刚刚爬起来的方脸汉子,乖乖地让开了道路,看着陈兵从眼前走过去,昂首出了大厅。 其他四人也紧紧跟在陈兵身后,快步走出了段家大门。 段知府看了看身上的那叠银票,眼睛里渐渐升起一层恐惧神色。 以此人的气度和做派,十有八九是那摄政王。 三十万两银子,人家连眼都不眨地扔给了自己,天下还有谁能做到如此? 这是要坏菜啊,摄政王重现朝廷,那新政施行,自己的状况人家也都知道了,是否还有活路可走? 段知府一时间彷徨无主,看也不看搂在一起痛哭的那对母子。 挥手让管家近前,吩咐了一番。 他要召集府城一众官吏,商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新政浪潮。 陈兵等五人骑了马,冲出颖昌府城门,急急往京都赶去。 在他心里,新政施行不施行的不重要,关键是自己的家人兄弟是否还在,只要都还活着,那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或者东山再起不起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经看见了一片新天地。 遏制不住地想去探索,想去参与体会神仙般的手段。 如果不是还跟着四个人,他可弃了马匹,飞身前往京都。 估计他的速度会是黑马的好几倍。 颖昌距离京都不足五百里,黑马狂奔一日即至。 而自己御风飞行的话,也许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陈兵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后面的蒋敬和燕青渐渐跟不上速度。 两人被拉下了老远,他们胯下的马匹也直吐白沫,显然再跑下去就废了。 天黑下来,两人勒住马匹,叹了口气。 没办法,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神仙也追不上陈兵啊。 催马疾跑了半夜,陈兵三人终于赶到了京都城门下。 城门早已关闭,陈兵从马上跃起,在半空中喊了一句。 “我先走一步,咱们天明汇合。”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城墙顶端。 本来三人皆能越墙而入,可还有三匹马,骑了人家好久,不能说扔就扔。 陈兵的黑马自己知道路,还能回家,可另外两匹马虽然也是千里良驹,却不能自己回家。 知道陈兵心急他的家人兄弟,吕薇也不为怪,跟朱小娥两人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坐等天亮。 陈兵这才真正放开速度,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黑线,眨眼间来到自家宅院的上空。 轻轻落在屋脊上,安静地站住,将感触笼罩了整个院子。 夜色正浓,四处屋子里都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人都在沉睡中,十分寂静。 有熟悉的味道和心跳,正是李花羽和蝶儿喜儿等人。 陈兵的心稍稍放下,只要人没事就好。 后院的一所房屋里,自己的父母也安然入睡中,显然也没什么问题。 一切很平静,可陈兵觉得还是有异常。 门口有四名持枪的军卒站岗,院内有一队七人的军卒巡逻。 前院的西厢房里,有几个陌生的呼吸声,均匀悠长,心跳也平缓有力。 应该是武功高手。 但是,这几个高手从感触上判断,不会是李花羽等人的对手,还威胁不到她们。 没有看出问题所在,陈兵身体一闪,穿过李花羽所在的窗户,站到了她的床前。 李花羽睡得很安然,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平缓,身体无恙。 陈兵轻轻坐到床沿上,伸手用挂在床架上的绢帕,给她擦了擦汗水。 李花羽眉头一皱,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一绷,刚要动手。 当看清了眼前的人时,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一头扑进了陈兵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去,身体轻轻抖动着。 陈兵抚摸着她的后背,知道自己将这么一大摊子事扔给她,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硬抗了多久。 两人就这么搂抱着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李花羽才渐渐平息了激动的心情,缓缓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陈兵的脸。 “你可回来了,再晚些日子,可能我就不在人世了。” “有那么严重么?” “我没能守住你的江山基业,他们...他们都...” 李花羽哽咽着说不下去。 陈兵拍拍她的脑袋。 “啥江山基业的,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咱不跟他们玩了还不行嘛。” “你说的什么话,谁跟他们玩了?” 李花羽说着话,眼泪又流下来。 “他们都不听我的话,各自为政,现在被那些老奸巨猾的朝廷大臣富商巨贾们,拉拢的四分五裂,怎么说都不听,急死人啦...” “是人都会有贪婪之心,只要不离大谱,还能挽回。” “我们都被软禁在家里,不得随意出门。” “就这么几个货色,能禁得住你?” “唉,我们姐妹也无处可去,还是待在家里等你回来。” 陈兵给李花羽擦干净眼泪。 “现在朝廷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一开始还记得给我送邸报,后来干脆忘记了有我这么个人。” “算了,明日咱去看看就是。” 他们俩说了半天的话,早已惊动了卞喜儿和蝶儿。 两人摸进屋子,见是陈兵,也是惊喜万分,围住了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听说自己的师父也跟着来了,就在北城门外等候开门,两个小丫头安耐不住,直接穿窗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陈兵又去看了阿三,这小丫头比其他人都强,见了陈兵竟然没哭。 她从内心中坚信陈兵会回来。 也许是生在帝王之家,见多了生离死别,人情淡漠,虽对陈兵牵肠挂肚,面上表现的很是坚强。 陈兵没再惊动其他人,就在阿三屋子里睡下。 第一卷 第424章 一盘散沙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天亮后,阿三伺候陈兵洗漱穿衣,李花羽早早等在一旁。 打扮整齐,李花羽将摄政王的金牌挂在陈兵的腰带上,然后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一直跟着陈兵的八个护卫,已经走了三个,现在还有五个坚持待在家里。 这次见到陈兵归来,心中激动,跪在陈兵面前,扶了半晌都没搀扶起来。 陈兵带着众人来到前院,西厢房里的几个高手,听到动静后已经出门查看情况。 看到陈兵带着众人走到院子里,一时有些懵逼。 李花羽他们认识,也是重点要看护的对象,可陈兵面生得很,但是他腰间那块金牌,明晃晃的十分显目,便知道该是真正的摄政王陈兵来了。 上面交代过,不能让李花羽出门,可没交代不能让陈兵出门。 一共四个高手,不知是上前阻拦还是待在一旁的好。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陈兵早带了众人走到大门前,有护卫上前将中间的大门拉开。 大门外站了近二十个军卒,持枪列在两旁。 听到大门被拉开,一齐回头看。 有军卒是认识陈兵的,惊奇地发现他回来了,立刻单腿跪地,垂下头去。 剩下的七八个军卒已经懵逼了,不知跪还是不跪。 陈兵也不搭理他们,一阵风从中间走过。 在街道上汇合了已经进城的吕薇和朱小娥,还有跟在两人身后的卞喜儿和蝶儿。 他不需要太多的人跟着,也不骑马坐轿,步行往皇宫走去。 一路上没人注意到他们,在京都这样的排场算小场面,百姓根本不予理会。 就这样陈兵一路来到皇宫门前。 守卫宫门的禁军,已经换了一批新人,虽然有好几十个,却没有人认识陈兵。 长矛交叉,拦在陈兵面前。 护卫头领往前一步,大声喝道。 “让开,摄政王在此,谁敢造次!” 禁军头领是一个年轻人,家庭背景不错,皇族后裔。 “摄政王?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花羽站在陈兵身侧,淡淡地说。 “你总认识我吧?” 那年轻禁军头领看了她一眼。 “你,我倒是认识,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敢出现在此?” “这位是大宋摄政王陈兵,代圣上执掌朝廷政务,放行吧。” 那年轻头领不屑地冷笑一声。 “什么摄政王,老子从来没听过,代圣上执掌政务?把我皇爷爷放在哪里?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吗?” 陈兵不想多啰嗦,又不便当众自己动手。 还没想出好办法时,朱小娥早已一晃身体,劈面一拳,将那年轻的禁军头领打翻在地。 然后顺手将陈兵腰间的金牌摘在手里,举起来。 一众禁军正乱喊乱叫着,持了长矛往这里涌过来。 朱小娥举着金牌喝道:“摄政王在此,阻挡者,死!” 陈兵身后的一众侍卫也将腰刀呛啷一声拔了出来,明晃晃地举在手中,向前一步面对众禁军。 李花羽沉声问道:“禁军统领焦广海何在?” 没人回答,只有几个禁军军卒伏下身子去看他们的头领。 “不好了,他们杀人了!” 显然,禁军头领被朱小娥一拳打死了。 宫门大乱,宫内执勤禁军被紧急调往大门处,还有人快马往外跑去报信。 陈兵被人护在圈子内,叹了口气。 自己才走了一年,再回来就没人认识他了,可见自己的根基还是太浅。 这个焦广海是怎么当的统领,严重失职嘛。 焦广海出身黑马营,本就是个油滑的人,自从被陈兵收服,倒是尽心办事,忠心耿耿。 可陈兵走了一年,渺无音讯后,他被京都的大佬们一顿拉拢腐蚀,便忘记了自我。 迷迷糊糊地将禁军统领之职还给了赵悟,他被升为一等公,品级为朝廷一品大员,专门管着审核一众官员的升迁。 看似官级大无可大,可以说皇帝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实际上已经被人架空,啥也说了不算。 当然,以他的品性,也懒得管这些,只顾自己花天酒地逍遥自在。 赵悟是皇亲国戚,心里自然向着皇帝,陈兵做了摄政王,是在他掌握了兵权,武力压迫下,才交出了禁军统领的职务。 现在将兵权收了回来,陈兵又没有音讯,自然不能按陈兵的政策走向进行。 保护好皇权和各王公贵族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听到有人前来报告,说皇宫门前出现了一个自称摄政王的人,并且李花羽陪在一侧。 赵悟明白,陈兵真的回来了。 他不敢出面,既然已经翻脸,他出去除了找死并无任何改变。 皇宫门前的禁军越聚越多,带队的将领都是新面孔,没有一个是陈兵认识的人。 焦广海到现在都没出现,陈兵就知道他也出了事。 站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除了禁军军卒列队站在皇宫门前,挡住陈兵等人的去路外,稍大一点的官员都没露面。 那些禁军头领也不傻,见没有一个说了算的人出面,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各自命令手下军卒,紧守宫门,需用生命挡住对方。 终于,一个多时辰后,林冲第一个出现在宫门前。 他现在官拜金吾卫上将军,是从二品的大员,却也是一个无权无兵的闲置官员。 林冲来到陈兵跟前,双腿跪地,垂头无语。 他接受了人家开出的条件,自愿放弃手中的兵权,也放弃了坚持新政的想法。 “林冲,现在手里还有兵权的人,都剩下谁了?” 林冲黯然摇头,他也想到有这么一天,当陈兵回朝时,自己该如何交代所作所为。 当初跟随陈兵东征西讨时的雄心壮志,都被名利消磨殆尽。 “现在朝中谁在掌权?” 陈兵问了第二句。 “左相蔡京。” 林冲低声回答。 陈兵笑了笑,当初自己没有心思处置此人,后来又走得匆忙。 而他没留下话,李花羽便维持原来的状态。 “高俅、童贯等人也都官复原职了?” “陈大人,您带来的人,基本都被升职闲置了,就连守护边境的将领,也都换了人。” “从谁开始的?” 林冲摇头无言。 “林冲,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拖个一年半载,我还不回来的话,你们这些人都会被人家当猪宰了。” 林冲开始哽咽起来。 “陈大人,您不在家,没有人替我们做主,都成了一盘散沙...” “老子走的时候不是说了,李花羽代我说话,没听到吗?” 林冲又不说话了,只顾痛哭流涕。 李花羽在侧惭愧地说:“哥,当时根本压不住,没人听我的话。” “回吧,回去好好做你的上将军。” 陈兵心灰意懒,挥手让林冲走人。 林冲以头撞地,只是不起来。 “陈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时,一个人在旁轻声说道。 第一卷 第425章 他没那么无情无义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早就发现王诜从暗处悄悄靠近自己。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王诜笑着说:“陈兄弟一回来便关心政事,一心为陛下担忧,确为国之栋梁。” “王哥,咱别来虚的,有话直说便是。” “好,陈兄弟痛快,赵哥现在很担心陈兄弟的安危,你手下的人都被安置在重要位置,却没了兵权,赵哥怕有人会对陈兄弟不利。” 陈兵也笑了,摊开双手。 “那要怎么办呢?” “赵哥说,陈兄弟如不嫌弃,可在赵哥身左任职,有赵哥在,没人敢动兄弟一根毫毛。” “不知我能任何职?” “太子太傅如何?正一品大员。” 陈兵叹了口气。 “当年我曾说过,以后会做一个富家翁,过一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会在朝为官的。” “可是,陈兄弟现在仇人满天下,没有赵哥的庇护,很可能会出问题。” 陈兵摆摆手:“无需为我的安全操心,赵哥该为国家多操点心,如果将边境将领都换成了蔡京高俅的人,恐怕将有大难临头。” 王诜紧张地问:“会有何种大难发生?” “金人早就对我大宋虎视眈眈,一旦边境松懈,没人能挡得住金人的铁骑。” 王诜松了口气。 “陈兄弟但请放心,边境将领都是多年的老将,都有多年的带兵经历。” “这些你怎会知道?” “你王哥常伴赵哥左右,蔡相和高太尉的奏折写得明明白白呢。” 陈兵点头称是:“这两个人可真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为我大宋操碎了心。” “呵呵,陈兄弟也觉得他们一心为陛下了吧。” “好,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就此告辞。” 王诜惊讶地问:“陈兄弟要去哪里?可知前途危险?” 陈兵伸手拍了拍王诜的肩膀。 “王哥,也许你的前途比兄弟更加凶险一些呢,好自为之吧。” 王诜一脸懵逼,他弄不明白,身处皇帝左右,谁敢对他下手? 他哪里会知道,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走,金人会在灭了辽国后,对大宋下手。 而且金兵对宋兵,势如破竹,大宋军卒犹如一群羔羊,被狼群所驱赶。 大宋会在短时间内被金人攻入京都,所有王公贵族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下场都十分凄惨。 陈兵不再理会他,转身冲自己那群人招招手,示意往回走。 既然他们瓦解了自己的阵营,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说明这些人的意志还不够坚定,对自己信心不足。 主要是陈兵现在找到了新世界的入口,一脸好奇的他,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就被迷住。 至于现实世界里的事,便懒得再去操心,该有的劫难就让他们自己承担,这也是因果报应。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吕薇师门中有一个暴躁的大师姐,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师父。 哪一个都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神仙般的人物。 所以,自己的命运还悬在半空里,哪里还有闲心去实行自己原来的抱负和理想? 拯救大宋的百姓? 还是先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再说其他。 林冲满怀惆怅地看着陈兵等人渐行渐远,费力地站起身来,拍打掉膝盖上的尘土,转身走了。 吕薇紧随在陈兵身侧,疑惑地看了看身后那恢宏的皇宫。 “陈兵,你放弃新政了?” “我身边的人都被腐蚀殆尽,而自身又处在生死边缘,很难集中精力去搞啥新政。” 朱小娥也说:“咱还是集中精力提升自我,好在师门之下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吕薇不甘心地说:“可是,这满朝的贪腐官员,老百姓如何过上好日子?” “我能做到的就是谁贪杀谁,换个人来当官。” 陈兵沉思着回道。 “治标不治本,如果换上来的人还是个贪官呢?” “我也顾不上这些,说不定哪一天,你师父亲自下山收了我的性命,这世道不还是如此嘛。” “师父不会下山的。” “那你们的大师姐我也对付不了啊。” 吕薇沉默下来,一群人往前走,无人说话,只有杂沓的脚步声。 当他们拐过一条街,来到一条相对狭窄一些的街面上时,陈兵突然举手,让众人止住脚步。 朱小娥扭头看了看四周。 “有埋伏?” “你带他们回去,我先走一步,尽量少杀人。” 陈兵吩咐几句,然后身体一晃,从众人眼前消失。 下一刻,陈兵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看到一片安静,显然对方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 他刚刚站在院子中间,西厢房中的几个高手便冲出屋门。 四个汉子将陈兵围在中间。 “谁派你们来这里的?” 陈兵打量着几个高手。 其中一个汉子狞笑一声。 “小子,先顾好自己吧。” 说完一招手,示意其他几个人动手。 陈兵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身体略一转动,四个人便用手捂住自己的咽喉,瞪大了惊诧的眼睛,不甘地瘫倒在地。 陈兵立刻飞身在自家宅院里转了一圈,看到家人都安然无恙,便又回到正厅里。 又过了片刻,朱小娥带着众人回到家中。 “他们埋伏了上百弓箭手,都被我打晕了。” “定是事起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调动人手。” “估计待会就会有人过来,咱该如何应对?” “都是些听令行事的军卒,咱须擒贼先擒王,其他人留在这里,守住宅院,小娥跟我去拿人。” 陈兵考虑到这是白天,别人翻墙过院太明显,只有他跟朱小娥才能不着痕迹。 其他人都听命去准备防御,陈兵带了朱小娥闪身上了屋脊。 他早就在心里计划好路线,能调动兵马的,只有太尉高俅,也只有他恨不得杀死陈兵。 京都城本来很大,但是放在现下的陈兵眼里,已经微不足道。 只十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落在高俅的太尉府。 高俅自从拿回太尉之职,立刻将军中的重要职位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当然,他听从蔡京的意见,暂时没有对陈兵的人下杀手,只是在等待陈兵的消息,到底是生是死。 当听说陈兵出现在皇宫门前时,连忙调动人手,埋伏在街道两侧。 此时高俅正在调兵遣将,准备给陈兵雷霆一击,力求将其杀死,不留后患。 太尉府白虎堂内,高俅阴沉着脸,听着自己的三个军师策划围剿陈兵极其他的家人和属下。 一众将领也安静地站在堂下,等待太尉发令。 他们都听得认真,还没有察觉到,白虎堂内多了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一身文士打扮,摇头晃脑地说着话。 “现在陈兵手下已经没了人手,三万禁军入城,就算他能跑,难道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 另一个军师皱眉道:“性命都没了,须防他狗急跳墙,真不顾家人,自己逃脱。” 陈兵站在三个军师身后插话说。 “他没那么无情无义。” “老夫只说万一。” 那军师争辩着。 第一卷 第426章 你俩有啥缺憾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不屑地说:“没有万一,只管下手就是,你们如此患得患失,人都跑了。” 高俅也不看他们,听陈兵如此说,立刻点都赞同。 “说的是,你们几个谋来谋去,到底有没有定论?” 那军师连忙拱手:“太尉,在下的意见,就是用人堆死了他,不留一个活口。” 高俅还没说话,陈兵接口道。 “你他妈也太狠了吧,比陈兵都狠!” 那军师扭头看向陈兵。 “陈兵号称人屠,无论如何对他都不…” 他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口,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兵。 “你…你是何人?” 听到他的质疑,白虎堂里的人都转头去看。 有人是认得陈兵的,惊声尖叫起来。 “陈兵!” 三个站在一起的军师浑身一抖,连忙后退,拉开距离,惊恐地瞪着眼前一脸微笑的年轻人。 高俅是最为惊惧的人,他自从被陈兵当着众人,在皇宫内暴揍后,心里便留下了阴影。 听到有人喊出陈兵的名字,顿时吓得差点缩到桌子底下去。 他强忍着恐惧感,扭头去看。 果然,他的目光正碰上陈兵看过来的眼神。 “高太尉,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老子揍你也不是一次了,怎还不长记性呢?” 站在堂下的武将,有不认识陈兵的,四五个人一齐上前,摩拳擦掌要将陈兵拿下。 白虎堂内不允许带入兵器,所以他们只能动用拳脚。 可是,这四五个人还没冲出几步,就被一个长袍罩身的人,凌空掠过面前。 朱小娥已经看到了陈兵眼里的杀意,所以下手不留情,四五个武将被她抹了脖子。 鲜血四溅,四五个武将扭曲着脑袋,跌倒在堂下。 “一个不留!” 陈兵借用了那个军师的话,沉声喝道。 朱小娥的身影立刻在白虎堂内再次飞扬。 几个呼吸间,站在大堂里的十几个武将,已经没有人站着。 连声呼叫都没来得及。 高俅浑身哆嗦着,牙齿撞击在一起,话也无法说出口。 陈兵一挥手,站在他不远处的三个军师,几乎同时倒地,不再有任何声息。 他看着高俅:“高俅,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回不来了?” “我…我有圣上的…免死金牌。” “哼哼,你觉得老子不杀你,是因为那狗屁金牌?” “你…你要如何?” “立刻下令,恢复原有军内秩序,所有将领恢复原有职务,慢一刻,老子剁你一根手指头!” 高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听到此话,立刻点头。 “马上就办,马上就办。” 陈兵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小娥,你在这里看着他干活,我去拜访一下蔡京。” 说完,转身出了白虎堂。 高俅见他走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松口气。 谁知朱小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将他的官帽打飞了。 “没听我哥说话吗?再磨蹭剁你指头!” 高俅连忙去拿毛笔,一点都不敢耽搁时间,眼前这个人,杀人可不比陈兵慢。 陈兵出了太尉府,避开人多的地方,七拐八弯地来到左相府。 左相府门前依然如故,排队等候拜见左相的官员,都躲在府墙阴影中,等待召唤。 陈兵知道,这些官员等级低,只能在大门外等,还有许多官员已经入府,等在里面。 他稳步走到大门前,登上台阶时,便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也不说话,只是仰脸向天。 一般来人,都是立刻奉上礼单,根据给钱多少,安排等待名次。 可这次出了意外,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连忙低头去看时,早已不见了人影。 他转头四处扫视了一眼,也没看到刚才的人,只得自顾嘟囔几句,退回到大门旁。 陈兵早已从小门闪了进去,躲开几个家丁的目光,径直往院内走去。 相府他来过,知道路途。 一路上并没有人走动,直到走到一处长廊时,才看到许多官员坐在走廊边的栏杆下,有独自发呆的,还有三两个交头接耳的。 因为皇帝很少上朝,相府便成了办理各种政务的地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须在此排队等候蔡京的召见。 陈兵发现好几个熟面孔,他不想跟这些官员纠缠,琢磨着该从何处进入蔡京的屋子。 忽然,从一旁走出一个人,看到陈兵后愣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跟前。 “陈...兵?” “齐大公子,一向可好。” 齐宣文一脸惊诧地将陈兵拽到一旁。 “你怎还敢来此,不知他们已经将你列为必杀之人么?” “他们都有谁?” “蔡相、高太尉、童元帅等等吧,你赶紧走。” 陈兵淡淡一笑:“我也将他们列为了必杀之人,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过好你的日子便是。” 齐宣文叹口气:“唉,听说了你的传奇,我都以你为荣呢,不过在京城公子圈里,你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老子不需要他们说好,本来就想回来革他们家的命呢。” “陈兄,你真的要分了权贵们的家产?” “嗯,还要抄没贪官的家产。” 齐宣文知道陈兵的能力,这些年来没少听说他的传奇故事。 所以,期期艾艾地问:“那...我家算不算?” “你父跟随蔡京多年,恐怕难以说得清楚。” “我已经成家立业,自己单独立了门户的。” “哦?娶媳妇了,不错不错,只要你没贪腐,便不需要担心这些。” 齐宣文还是不放心,紧着追问。 “陈兄,我的家产可也是从双方父母家里分出来的,如果他们被查贪腐,可不也连累了我们?” “你可以提前交出这部分贪腐财产嘛。” 齐宣文一脸的肉疼,琢磨了片刻。 “陈兄,可否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政策便是政策,如果对你宽松,又如何对别人严苛?” “陈兄,我媳妇你也熟悉,我们俩的面子总可以让你放宽一线吧?” “我也熟悉?” “呵呵,想不到吧,她便是慕容洁。” 陈兵一时呆愣,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当时慕容杰跟黄俊可是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的。 “终是让你追到了手。” “本来我父与慕容伯父早就有约,只是慕容洁性格跳脱,一直在外游玩,年龄也未到,所以拖到了前年。” 陈兵听着他的唠叨,心思也回到了当初的懵懂时期,慕容杰和黄俊跟着自己一路厮杀,跌跌撞撞,甚至生死相依,很是让人怀念。 正在喋喋不休的齐宣文忽然发现陈兵一脸缅怀,索性咬牙道。 “陈兄,不如今晚就到舍下饮酒,也算是为在下与慕容补上缺憾。” “你俩有啥缺憾?” 陈兵奇怪地问。 第一卷 第427章 俺立马自尽于此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齐宣文坦然道:“陈兄现在贵为摄政王,不说你当年与在下相交,只说与慕容洁出生入死,我们二人的婚礼怎能缺了陈兄呢?” 陈兵连连点头:“好,好,就是今晚,自当到贵府补齐贺礼。” 齐宣文十分兴奋,他知道陈兵的能耐,或许他的回归,就能改变现有的朝廷秩序。 “那我与夫人扫塌相迎。” “呵呵,离开这里吧,蔡京已不适合左相的位置。” 齐宣文点点头:“我去通知父亲,马上就走。” 两人说了半天,然后分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陈兵避开其他官员,独自来到蔡京办理公务的大厅。 左相蔡京正闭目坐在大案后,静静地听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官员奏报。 陈兵上前拍了拍那官员的肩膀,在他惊诧的目光中,示意让他出去。 那人一脸懵逼,眼珠子转了两圈后,悄然起身退出了大厅。 蔡京眉头一皱,怎没了动静,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正在端详他的陈兵。 “呃...陈...王爷来了,怎不通知下官一声。” 蔡京心思灵活,立刻就将陈兵捧了起来,然后起身转到大案前,躬身施礼。 “蔡京啊,你不适合做左相。” “呵呵,王爷说的是,不知王爷要给下官安排个什么位置?” “嗯,看你如此乖巧,本王便安排你入宫做个太监如何?” 蔡京的脸立时垮了下来。 “王爷,你走时招呼都不打一个,圣上为了维持朝廷的运转,便下旨恢复下官的左相之职,下官并无替代王爷的想法。” 陈兵并不理会他的辩解,摆摆手。 “童贯现在何处?” “童贯已奉旨前往边军,圣上让他统率边军,稳固我大宋边境。” “嘿嘿,稳固,有他在边境怎会稳固,即刻下令让他回来。” “可是...” “蔡京,如果童贯十日内不进京城,本王就让你入宫做个副总管。” 蔡京浑身一抖,不再争辩,转身回到大案前,铺开纸张开始写圣旨。 赵佶成天不见人影,所有奏折的批示都由蔡京负责。 至于圣旨,则由蔡京拟出后,送进宫内找赵公公盖章。 看着蔡京将圣旨写完,招人进来,拿了圣旨入宫盖印。 陈兵一直待在一旁,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置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他苦于手下无人可用,自己原来的手下都被此人分化腐蚀,不说背叛了自己,起码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整个朝廷被这几个人统治着,凡是与他们政见不同的大臣,都被清理掉了。 满眼都是蔡京高俅等人的党羽。 陈兵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军管吧,找回焦广海,让他继续统领禁军,接管京都城的管理,控制所有官员的行动。 想到就做,转身指了指蔡京的身体。 “记得本王说的话,不要枉做了太监。” 蔡京连忙躬身:“王爷,如果不是下官一直压制,高俅那厮已经将您的家人处置掉。” “为何你会压制高俅?” 陈兵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下官一直觉得,王爷非常人也,能让您消失的人,恐怕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不愧是能在左相位置上稳坐的人,果然思维超常,好好按我的政策实施,让我看到成效,不然,你连太监也做不成。” 蔡京再次躬身称是。 陈兵说完后闪身消失在蔡京眼前。 蔡京觉得自己就是眨了眨眼睛,刚才站在跟前的人就没有了,怎么走的? 刚才是幻觉吗? 他用手揉了揉额头,确认刚才不是在做梦后,身上冒出了白毛汗。 这家伙来去无踪,比自己认知的江湖高手还厉害,老夫不要做太监,后院里刚刚娶了一房新妇呢。 只要自己全力配合此人,也许还能留住职务。 不管蔡京如何想,陈兵从相府出来,略一辨认方向,腾身而起,飞速往一个方向冲去。 焦广海已经摆烂躺平,整日醉生梦死。 就是大白天,他还卧在飞花聆的一处雅居中,身侧陪了两个漂亮的女侍。 对于京都发生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他不笨,知道自己被明升暗降后,啥事也管不着。 如果陈兵长时间不回来,不知哪一天,自己就会被蔡京高俅一伙寻个由头弄个死无全尸。 他时常在夜晚睡不着觉,自己当时就是没抗住,被成车的金银珠宝和几个绝色美人所诱惑,放弃了手中的兵权。 将三万禁军交给赵悟的当天晚上,他就后悔了。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所以,他现在就是能过一天算一天,早将生死交给了命运。 飞花聆重新开业,李师师也卸去飞将军之职,再担京都头号花魁的名头。 焦广海便成天腻在她的飞花聆,不管如何,李师师曾是陈兵的女人,与自己总算是旧识,在这里还算有些安全感。 陈兵从焦广海的一等公府邸出来,听下人所说,知道了焦广海几乎天天在飞花聆度日。 现在是上午,飞花聆中很安静,众人一般都是中午才开始启动,下午准备好所需物品,晚上才是上客的黄金时间。 陈兵站在院子里,略一感触,就知道了焦广海所在位置。 焦广海刚刚睁开眼睛,就让女侍拿来美酒,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将手在美貌的女侍身上游走。 两个女侍,一个给他倒酒,一个衣不遮体,任他施为。 那个倒酒的女侍刚满上一杯,抬头看到了站在屋子里的陈兵。 “你,你是何人,不知这里乃当朝一等公所在吗,赶紧退出去!” 见陈兵没有动,连忙起身往门口走,想去喊护院进来拿人。 另一个女侍听到呵斥声,知道有人进来,用手掩盖着身上的衣服,娇嗔地喊着。 “公爵大人,您看看这孟浪的小子,随意就闯进您的卧房。” 焦广海还没喝迷糊,半躺在床榻上,扭头瞥了一眼。 刚想呵斥,忽然就把眼睛瞪得溜圆。 身体一软,从床榻上出溜到地上,然后蜷缩起来,以头拄地不敢动弹。 陈兵叹了口气。 “起来说话。” 焦广海哪里敢动,只是俯伏在地,嘶声喊着。 “爷,您弄死俺吧,俺已没脸见您。” 那女侍见状也吓得赶紧从床榻上下来,顾不得穿衣,学着焦广海的样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陈兵后退一步,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老焦,我知道一般人都抗不住他们的拉拢诱惑,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交出手里的兵权,你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爷,俺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听李花羽的话?” “爷,你让俺听一个娘们的话,好多事俺都直不起腰来。” 陈兵一拍椅子扶手。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直不起腰来!” “爷,您一句话,俺立马自尽于此。” 第一卷 第428章 怎么没去死呢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怒道:“瞧你这点出息,当初面对金钱美色,怎不见你有如此决心?” “爷,是俺没抗住诱惑,现在后悔也晚了,俺对不住爷的栽培。” 焦广海哽咽起来。 “行了,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随我去收回禁军控制权,敢不敢?” “只要有爷的话,俺水里火里都去得。” “穿好衣服,立刻走人。” 焦广海马上跳了起来,抓起床榻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跑。 两人出了飞花聆的院子,有下人给焦广海牵过马来,想服侍他上马。 焦广海一脚将下人踢开,抓了缰绳,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到陈兵跟前。 “爷,您请上马。” 陈兵不搭理他,从另一根马桩上解下一匹马来,翻身上马,打马往皇宫跑去。 焦广海连忙爬上马背,催马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皇宫前,陈兵让焦广海上前叫门。 焦广海原来是禁军统领,很多军卒都认识他,现在则是官高位重,起码在军卒眼里是这样的。 有禁军头领过来见礼。 “公爵大人,您怎么来了?” “呸,老子不能来吗?” “您当然能来得。” “少啰嗦,赵悟呢,叫他出来见我。” 那小头领呆了一呆,统领大人哪是说叫就叫的主,但是眼前这位也不好惹。 焦广海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且带路,我去见他。” 那小头领松了口气,连忙应是。 两人跟着小头领进了皇宫院内,虽然有军卒模糊认得陈兵,却也记得不扎实。 既然有一等公带路,他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很快,几人来到大内禁军统领专门的公事房前,小头领凑近站岗的军卒,嘀咕了几声。 站岗的军卒看了一眼焦广海,他也认识这个前统领大人,随即转身进了屋子。 时间不大,那军卒出来,冲几人摆摆手。 “进去吧。” 焦广海扭头对陈兵说。 “你看看,老子这一等公还不如一个军卒,您说憋屈不。” “是你自找的。” 陈兵也不同情他,跟着小头领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瓦房,里面并不宽敞,只在靠近里面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后面放了一把椅子。 赵悟今日来得不早,时近中午,正要回去。 抬头看到焦广海站在前面,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公文,一边笑道。 “公爵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少跟俺来这一套,把统领的金印交出来。” 赵悟听说,立刻抬头瞪眼。 “焦广海,你这是早上吃酒吃多了吧?” “俺吃啥了?” “嘿嘿,你吃了啥你自己知道,你干了些啥,你心里也清楚,不怕本统领参你一本,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你交是不交?” “放屁,老子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我的好茶拿出来。” 赵悟大喝一声,本待喊人进来,谁知看到了焦广海身后的陈兵,立刻改变了语气。 放下手里的公文,几步来到陈兵面前,单腿跪地。 “下官见过王爷。” “赵悟,我就不跟你啰嗦了,交出禁军统领金印,饶你不死。” 陈兵冷冷地说。 “可是,王爷,这禁军统领一职,乃圣上下旨钦封,怎可说交就交。” “摄政王也是圣上下旨钦封,你当本王说话是放屁?” “下官不敢,交出金印可以,须有圣上的旨意才行。” “赵悟,念你我有一段同生共死的经历,本王才一再宽容你的行为,别以为我取不得你的性命。” “王爷,下官感激您的宽容,可是...” 赵悟话说到一半,眼睛发直,手捧着胸口,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来。 片刻后,身体往前倾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焦广海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可是盯着说话的两人,陈兵一动未动,赵悟便挂了? “去拿金印,指挥禁军,封锁城区,所有官员均不得出门,违令者杀无赦!” 陈兵说完,转身出了屋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焦广海过了几个呼吸,才将张大的嘴慢慢合上,上前摸了摸赵悟的颈脉,已经停止了跳动。 这才摸索一会,从赵悟身上搜出金印,拿在手里。 禁军指挥调动,全凭金印。 焦广海下令,调动城外禁军入城,即刻封锁全城。 然后让人去叫自己原来的属下,他知道,要完全控制禁军,靠他一个人还不行。 陈兵出了皇宫,缓步走在街道上。 过了不久,就听到马蹄轰鸣声,无数战马嘶鸣着从各处奔过来。 有军卒手里持了武器,大声喊着。 “所有人等听清楚,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所有官员不得出门,违令者斩!” 街上人群顿时乱起来,各自往家中跑去。 只是乱了一阵,当听清楚,只是朝廷的官员不让出门,并没说老百姓不让出门。 街面上又开始热闹起来,许多摊贩继续经营,该逛街的逛街,该干活的干活。 街道上每隔几十丈便有一个持枪的军卒站立,两只眼睛只管扫寻着有没有当官的出现。 陈兵回到家门前,看到李花羽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往外张望。 看到陈兵后,连忙迎上来。 “哥,你可回来了,他们在院子里跪了两三个时辰了。” “谁啊?” “秦明、黄信、扈三娘、李应、林冲、杨志等等吧,你进去一看就知道了嘛。” “哦,没说什么原因?” “还不是听说你回来了,都来请罪的。” “他们有什么罪?” “你知道啊,怎么还来问我。”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院子里,真如李花羽所说,院子里跪了好多人,双膝跪地,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陈兵就像没看见似的,径直往正厅走去。 秦明是个火爆脾气,看到陈兵理都不理他们,咬牙喊道。 “陈兄弟,为兄前来请罪!” 他嗓门大,满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兵在正厅门口站住,也不回身,只是淡淡问道。 “秦兄,何罪之有?” 虽然语气很淡,声音不高,每个人却清楚地听在耳朵里。 秦明大声回道:“愚兄受他人蛊惑,忘记了陈兄弟的嘱托,真真罪该万死。” “呵呵,那怎么没去死呢?” “呃...” 整个院子里安静下来,一时没人敢接下句。 谁也不敢说,现在就去死给你看。 都是被名利和金钱所诱惑,才抛弃了底线,正所谓锦衣玉食,衣锦还乡,正露脸的时候,谁愿意去死? 陈兵见无人接话,扫视了一下跪着的人。 “有愿意现在就去死的吗?” 所有人都垂下头,不知所措。 陈兵摆摆手:“都去左相府,领回自己的职务,该带兵带兵,该施政施政,跪在这里等死吗?” 众人听到此话,顿时欢呼一声,纷纷起身往院门跑。 谁知道刚跑两步,一个个摔跌在地上,成了滚地葫芦。 第一卷 第429章 你爹我想当个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摇头叹息,转身进了正厅。 这些人是因为跪得太久,起得猛了,膝盖适应不了,才纷纷跌倒。 回到正厅时,朱小娥已经回来,见到陈兵问道。 “哥,高俅怎么处置?” “给他一杯毒酒,家产充公,家人发配。” “好的。” 朱小娥答应着往外走,却被陈兵喊住。 “这些事让老焦去做,你去收拾一下那些江湖高手,愿意干点正事的留下待命,不愿意干的留下性命。” “嗯嗯,明白。” 等朱小娥走了,焦广海全身披挂整齐,甲叶子哗啷哗啷响着走了进来。 单腿跪地:“爷,俺已经将全城封了,下一步该干些啥?” “凡查出贪腐的官员,一律下狱待决,抄没家产。” “爷,这事太多了,都抓起来,恐怕朝廷会无官可用。”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去执行命令吧。” 焦广海喊了声得令,起身走了。 “花羽,你跟喜儿和蝶儿去甄选人才,许多官职空缺需立刻填补起来。” 李花羽等三人也领命就要往外走。 “去叫上我哥哥陈秀,让他跟着锻炼锻炼,也许以后能发挥大作用。” “你早就该让他出面做事了,成天读书都读成呆子。” 李花羽笑道。 三人说着转身出了正厅大门。 正厅一时安静下来,吕薇和阿三站在陈兵一侧,静静地看着他。 陈兵本来想放弃自己的新政施行,带了自己家人和信得过的兄弟姐妹往南迁移。 等安置好家人后,再与朱小娥和吕薇去研究如何对付她们师门的事情。 现在看看,一股无形的力量,又一步一步将他推上了施政的轨道。 索性大胆点,大步往前。 这行进的速度,可能就是个血流成河的局面。 见正厅已经没有别人,吕薇笑着问。 “陈兵,我看阿三越来越眼熟,现在可跟我说说实话吧?” 陈兵也知瞒不住吕薇。 “阿三啊,小时候人家曾经叫她赵福金,后来遇到我,就改了名字。” “赵福金?” 吕薇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眼睛一亮。 “帝姬,茂德帝姬!” 陈兵和阿三两人微笑不语。 “好啊,我说怎么看得如此眼熟呢,陈兵你把人家帝姬拐了回来,还叫人家阿三,就不能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 阿三笑道:“姐姐,阿三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好听什么,就像邻居家的小子似的。” 陈兵点头:“好养活,越娇贵的名字,越难活下来的。” 三人正说话,正厅门口咳嗽一声,进来两个人。 陈兵一看,是自己的父母,连忙起身笑脸迎到主座上,让他俩坐下。 陈兵的老爹陈武,一脸严肃地正襟危坐,母亲陈王氏也挨着陈武坐下。 “听人说,你做了摄政王?” “是的。” “这摄政王是个什么官?管什么的?” “就是代圣上处置政务,管理国家的。” 陈武皱眉思索片刻。 “那皇上干什么?” “吃喝玩乐,尽享荣华富贵。” “就是啥正事也不干?” 陈兵笑了:“老爹,你这话说得可是有些大逆不道。” “该死该死,一时失言。” 陈武脸色发白,赶紧改口。 陈王氏嗔怪地白了陈兵一眼。 “你可莫吓唬你爹,他胆小。” “俺怎么胆小了,当年抓盗贼,哪个捕快比俺抓得多?” “行行行,你最厉害就是。” 陈武突然摆摆手,叹了口气。 “提这些做啥,今儿俺跟你娘过来,就是想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你说门亲事,成家才能立业,当个什么王,就该给老陈家留个后。” 陈兵点头应是,拽了拽阿三和吕薇两人的手。 “爹,娘,我这媳妇都替你们找好了,看看漂亮不?” 陈武和陈王氏惊讶地上下打量着阿三和吕薇两人。 吕薇是生的端庄美丽,一行一动大方得体,尽显大家气度。 而阿三虽做男子打扮,却面如玉琢,娇小可爱,就是呆萌呆萌的样子。 陈王氏打量了两人一番,对相貌是很满意,只是凑近了陈兵低声问。 “兵啊,这两个女子都是什么出身?” 陈武也疑惑地问:“谁家正经姑娘没过门就跟着你瞎跑?” “爹,娘,我是谁,大宋摄政王啊,哪家闺女不随便我挑?这两位便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如果你们还不满意,恐怕这天下就没有能让你们满意的姑娘了。” 二老琢磨琢磨也是这个理,眼前这个二小子,从来是只让他们操碎了心,哪里干过正事? 可现如今,竟然成了朝廷摄政王,就跟做梦一般。 “兵啊,你是摄政王,可这两位姑娘呢,不得跟咱门当户对才成嘛。” “放心吧娘,自然是门当户对的,门户只比我高,绝对不会低半点。” 陈武不解,瞪着眼睛。 “比你高?难不成是皇亲国戚?” “差不多吧。” 二位老人不说话了,他们内心是一再受到陈兵的震动,几年过来,差点心脏病都给吓出来。 见他们二老脸色发白,陈兵安慰道。 “爹,娘,您二位只管乐享天年就好,其他事都交给我来办。” “你是摄政王,俺老俩倒是想操心呢,可也插不上手不是。” “说的是,想干点啥就跟我说,一般都能满足。” 陈武冷笑:“你爹我想当个官,你也能满足?” “不知爹想当个啥官?” 陈王氏笑道:“你爹总想去刑捕房呢,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去给人打杂都没人要。” “这个倒是好办,爹您一生最恨贪官,不如就去提刑司任职,专查官员贪腐如何?” “拉倒吧,俺可不想给你添麻烦,都是年轻人,让人呼来喝去的,你爹脸面上挂不住。” “那让你去对他们指手画脚可好?” “呵呵,指手画脚,他们也得听才行。” “我保证他们很听话。” 陈武摇摇头,一脸淡然。 “你能哄爹开心就很好了。” 陈兵也不多解释,任二老在这里自己琢磨。 阿三和吕薇听他们说话有意思,只掩住了嘴偷笑,并不插话。 两位老人多年不见儿子,这次逮住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然后才满足地走了。 陈兵见天色不早,就对吕薇和阿三说。 “你俩跟我去赴个宴。” “谁要请你?” “是我以前的朋友,你们可能不认识,多年不见,就是去叙叙旧而已。” 三人收拾整齐,带了护卫出门。 李花羽不能跟随左右,她还要主持政务。 被陈兵强行推给自己这个烂摊子,已经单独跟陈兵叨叨了好几次,不想操这份心。 怎奈陈兵信任的人里面,除了她,别的人根本不适合干这事。 好在这次加了陈秀,李花羽可有了盼头。 一旦带陈秀捋清套路,自己还是跟在陈兵身侧,她不习惯没有陈兵的日子。 第一卷 第430章 那个也是我媳妇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夜灯初上,陈兵一行来到齐宣文的家门前。 一座中型门楼上,张灯结彩,门前站了两列人。 齐宣文夫妇盛装站在中间。 当看到陈兵等人走过来时,连忙快步迎上前来,躬身施礼。 “摄政王百忙之中莅临寒舍,宣文铭感于心。” 他大声喊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陈兵根本没理他,只是看着站在齐宣文一侧的慕容洁,含笑点头。 慕容洁没有抬头,只躬着身子行礼后,垂头呆站在一旁。 虽然她不言不语也不抬头,陈兵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还有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慕容洁,黄俊没有来京都吗?” “回王爷,黄俊她依然在青州府,此时已是府中团练。” “哦,当官了呀,不错不错。” 齐宣文连忙伸手延请众人入府。 等众人坐定,精美菜肴和新鲜果子美酒等流水般送了上来。 陈兵和男装扮相的阿三一席,吕薇和朱小娥一席。 齐宣文与慕容洁相对而坐,都是矮几,人须盘坐在软垫上。 “陈哥,不知这几位是...” 陈兵洒然一笑:“这位...” 他伸手拍了拍阿三的肩膀。 “我媳妇,那位也是我媳妇。” 他又指了指吕薇。 齐宣文看了阿三一眼,心里觉得此人在哪见过,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当年茂德帝姬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她的盛名在京都公子圈中比李师师还高,盖因她的身份地位无与伦比。 齐宣文借着在左相府公干的便利,有幸见过两次茂德帝姬。 虽然只见过两次,但茂德帝姬的美丽倩影却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历久弥新。 这次阿三伴在陈兵左右,做了男人装束,他认真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面熟。 对于女子打扮的吕薇,他倒是不敢多看。 齐宣文起身冲阿三和吕薇施礼,口称大嫂。 阿三对他没啥印象,京都公子圈中,她也认识几个,却不包括齐宣文。 都认识过后,宴席开动,几杯酒下去,气氛热烈起来。 此时,慕容洁也敢抬头与陈兵对视。 两人的容貌都没有多大的改变,依然是当年的样子。 慕容洁心中感慨,当年县衙的一个小捕快,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成长为当朝摄政王。 当时自己就看好此人,谁知造化弄人,成了如今这般情形。 再看陈兵身边的女子,个个生得花容月貌,虽然不知家世如何,但是从她们的一举一动中,自然流露出一股雍容典雅,大家风范。 酒过三巡,齐宣文站起身来,躬身冲陈兵行了个礼。 “陈兄赎罪,我父今日也不请自来,想拜见摄政王,不知...” 齐宣文的父亲齐梁是左相蔡京身边的亲信,多年来,一直服侍在蔡京左右。 他今日来此,肯定与蔡京有关。 陈兵本不想见,但是来到了人家家里,又吃又喝,然后还拒绝和其父见面。 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既然来了,便出来吃上一杯酒吧。” 齐宣文一拱到地:“多谢摄政王恩准。” 他话音未落,大厅后门一开,齐梁走了出来。 他几步跨到陈兵面前,双膝跪倒在地,一个头磕到了地上。 “齐梁见过摄政王。” 陈兵用手虚扶了扶:“齐大人快请起身,坐下喝一杯如何?” 齐梁磕了两个头,这才起身后退到儿子的席位处,挨着儿子坐下。 他双手捧了酒盏,看着陈兵,恭敬地往上举了举。 齐梁心里五味杂陈,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印象很深,当年此人是唯一一个敢站着与蔡相说话的官员。 也因此让蔡相不喜,自己还为其说几句好话。 可现在,人家已经贵为摄政王,代圣上处置政事。 蔡相当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也是代皇帝处理政务,但是需要仔细揣摩皇上的心意,生怕触到皇上的不快。 陈兵则是要强推新政,根本不顾及圣上的心意,蔡相与其相差甚远。 现在蔡相还在府中忐忑不安,不知陈兵会如何处置自己。 今日听说齐梁的儿子要宴请陈兵,便派齐梁前来探听状况。 几杯酒下肚,齐梁斟酌着词语。 “王爷,不知接下来朝廷该是个怎样的走向?” “对于施政方面,具体的我已经交由李花羽负责,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去问她。” “哦,对于政策方面,下官已经了解的很透彻,只是不知王爷对几位朝廷重臣将如何处置?” “嗯,敢于阻拦新政实施的人,一律处以重刑。” “可是...王爷,蔡大人为相多年,为朝廷为大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不可以将功补过?” 陈兵端了酒刚要喝,听到这话,不禁笑了。 “齐大人,你具体说说,蔡京都做了哪些贡献,还不可磨灭?” 齐梁站起来,挺直了胸背,大声陈词。 “蔡相大力改革盐法和茶法,使朝廷盐税和茶税增加了两倍之多,蔡相还积极推行居养坊和安济坊,带动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另外...” 陈兵打断了齐梁的发言。 “蔡京的这些做法,都与我的新政背道而驰,虽然他让朝廷和官员富了,却让百姓更加贫穷,而且,背着我极力阻拦新政实施,将我提拔重用的官员将领,全部用拉拢腐蚀的办法,使其放弃了新政。” 陈兵抿了口酒,看了一眼齐宣文。 “蔡京为相多年,有没有不贪腐的官员?他与高俅童贯等人勾结,使得边军不能抵御辽人的侵略,丢失了大片国土,军饷三年不发,军心涣散...” 陈兵还待说下去,阿三在旁扯了扯他的衣袖。 “行了,多说无益,你退下吧。” 齐宣文见老爹被驳了面子,脸色不豫。 “陈兄,你推行新政,动了所有官员的利益,以后朝廷会无官可用,政令不通,百姓会造反的。” “笑话,我反贪官百姓高兴还来不及呢,会造反?” “你这样强行推政,根本不可取。” 齐梁也愤然地说。 “我没多少时间慢慢渗透,必须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阵痛会有,但不会长。” “天下有多少王公贵族,地主富豪,他们都会强烈反对你的政策。” “他们比老百姓还要多吗?我不信杀不完,就算杀不完,杀个一大部分总是有的。” “陈兵!” 齐梁暴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戟指陈兵。 “你倒行逆施,残害朝廷官员,这样做,你会遭天谴的!” 陈兵身体后仰,长长舒了口气。 “天子乃天之骄子,他赐我为摄政王,代天子行政令,你说老天会帮谁?” “你...你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圣上现在吃得好睡的香,乐看天下百姓富裕安康,只是你们这些官员权贵着了急。” 陈兵也用手指了指齐梁。 “看看你这个样子,正是老子想要的结果。” 第一卷 第431章 你要替他去死吗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齐梁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不能说话。 他儿子急忙给他抚背捶胸,想让他平静下来。 陈兵推开矮几,携着阿三站起来。 “算了,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咱们回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吕薇和朱小娥也起身跟上。 门口的几位护卫将陈兵等人簇拥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 等他们出了齐家大门,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个声音叫着。 “陈兵,可否暂留片刻?” 陈兵回头,看到慕容洁疾步跑出大门口,惶急地看着他们。 陈兵摆摆手,让其他人先行一步,自己则留在原地等慕容洁赶上来。 两人并肩缓缓往前走,谁也没说话。 街灯昏暗,映照着圆滑的青石路面。 两人走了几十步,慕容洁终于忍不住开口。 “陈兵,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父子一命?” “那得看他们贪腐程度,你跟着他们可能要受苦了。” “这就是命,当年我想跟着你,可你...” “当年我亦是漂泊不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会想到有此一日。” 慕容洁肩膀抖动,声音哽咽起来。 “我父那边可有余地?” “唉,放心吧,我还没木到如此程度,总有缝隙可循。” 慕容洁大眼睛白了他一眼。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坏,总吓唬人家。” “放心回吧,别让你的夫婿担心,我心里有数。” “嗯,陈兵,咱俩还有见面之日么?” 陈兵抬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微微一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慕容洁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越走越远的影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得到处都是。 陈兵回到家里,他准备收拾东西,举家前往南方的临安府。 不管北宋将来如何,至少临安这个地方是没有被战争波及到。 在走之前,得先把朝廷整顿利索,不可再出现之前的局面。 对于那些有贪腐有影响有背景有能力的官员,必须灭之则绝。 例如,蔡京、高俅、童贯等人,必须得验明正身然后处以极刑,让他们死得不能再死才行。 一旦有所疏漏,让他们死灰复燃,后果很严重。 目前陈兵缺乏一个能压得住的人,来主持京都政务。 自己肯定是顾不上的,不知道啥时候,吕薇朱小娥的大师姐就会从天而降,收割了自己的性命,那将对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朋友的打击是致命的。 忽然,他想起吕薇来,这个女子可是一直待在皇宫做女官的,她博览群书,对朝廷那一套十分熟悉。 由她来做这个摄政王最合适不过。 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以她的身手,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如果哪个家伙不听话,尽可以拔剑斩之。 整个京都再也找不出一个能抗得住吕薇长剑的高手。 而且,吕薇是支持新政最坚决的人,有着与陈兵共同的方向。 有了这样的想法,陈兵十分兴奋。 再说,自己去临安,与开封相距不算太远,快马五六天也差不多就到了。 如果情况紧急,以自己的身法速度,一天时间便能赶到。 陈兵单独叫了吕薇,两人跑到一个屋子里,开始嘀咕。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屋门,半天不见出来。 朱小娥撇着嘴直翻白眼,就她知道,这两个家伙在少林寺就开始背着人干坏事,现在又开始了。 阿三见她笑得暧昧,便拉了她到角落里打听。 朱小娥哪里会说,只是推脱说自己也不知道,等两人出来后再问便是。 陈兵和吕薇一直嘀咕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晚饭前走了出来。 吕薇脸色不是很好看。 朱小娥认为是陈兵没有伺候好她。 实际情况是吕薇不愿意离开陈兵,自己对政治不感兴趣,本来闲散惯了的人,让她整天去处理繁杂的政务,很有压力。 陈兵费了好大劲才劝说地让她试试,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没办法,现在能信任的人里,只有吕薇最合适干这活。 众人在沉闷中吃完了晚饭。 陈兵宣布准备举家迁移至临安府。 让李花羽打前站,去临安府购买宅院,打理好一切。 李花羽很兴奋,终于不用她来弄这个劳什子新政了,管人管物管财产,让她一头的虱子没处下手。 从第二天开始,吕薇走马上任,李花羽启程奔临安。 其他人开始收拾家当。 朱小娥知道,陈兵这是在安排后事,一切安顿妥当后,就该是他与自己的师门对决,胜了一切好说,败了,就跟吕薇和自己葬在一起。 第三天时,齐宣文找到了家里。 他单独跟陈兵见了面,期期艾艾地不说话。 陈兵等了半天,不耐烦地起身。 “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吧,我这里还好多事呢。” 齐宣文终于咬牙往地上一跪。 “陈兄,我爹让我来为人求情。” 陈兵冷冷地说:“蔡京?” “正是。” “你打算怎么说?是要替他去死吗?” 齐宣文顿时傻了,自己哪能替人家去死,只是求个人情而已,不行就算了的那种。 “我,我只是觉得,别不开老爹的命令。” “你爹怎么不来?” “他觉得跟你没交情,就让我来,我不来就打死我。” 陈兵又慢慢坐下,看着齐宣文。 “你为什么不为你爹求情?” “啊!我爹也有事?” “你不会认为你爹没贪污过钱吧?” “贪污是贪污过,可他一直尽心办事,听命于蔡相,他自己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蔡京此人罪大恶极,罪无可赦,你爹是他最得力的帮凶,你不否认吧?” 齐宣文无语垂下头,半晌才嘟囔着。 “朝中哪个官员没贪腐过银钱,要说有罪,谁也开脱不得。” 陈兵沉声喝道:“那就都活不成。” 齐宣文吓了一哆嗦,一个头磕到地上不起来。 陈兵叹了口气。 “齐宣文,你还是给自己留点香火情吧,也许会牵连到你身上,到时再来求我好了。” “多谢陈兄,宣文知道怎么做了。” 到了晚上,陈兵收到吕薇的消息,说童贯拒绝卸任回京,仍然以三关元帅的身份,统领边军。 陈兵知道,京都的事肯定童贯已经知道了,他回来就是个死,所以只能抗旨不遵,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别人拿他没办法不代表陈兵拿他没办法。 且等自己安顿好家人后,亲自跑一趟边关便是。 蔡京、高俅等一众官员授首。 陈兵也准备好了行装,留下卞喜儿和蝶儿帮助她们的师父吕薇办事,其余人启程奔临安府而去。 吕薇泪眼朦胧地看着长长的车队消失在无尽的旷野中。 她很想跟着陈兵,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可为了完成陈兵的愿望,只得咬牙答应了陈兵的要求。 第一卷 第432章 葬身之地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临安府距离开封一千多里路,一路州府众多,江南富庶,人也多起来。 陈兵的家当不多,不到二十辆马车,还有二百禁军护卫,自然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现在他身边换成了阿三和李花羽,吕薇留在京都主持朝廷政务。 朱小娥则临时掉头去了宋辽边境,按照陈兵的要求,提童贯的人头回来。 马车行进的慢,陈兵也不着急,带着家人一起游览风景,边走边玩。 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陪伴家人,别看自己在朝廷官员面前威风无限,但是,在人家师门眼里,还真算不上个东西。 一路无话,只千里之途,他们就走了一个月的时间。 来到临安后,在府城门口将二百禁军打发回了京都。 陈兵不想惊动官府,只想安稳清闲地做个富家翁。 李花羽找的地方不错,临湖而居,山青水秀,安静而清幽。 陈兵的父母也很满意,老两口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终于可以乐享清福。 安顿好了家人,陈兵面临着一个难题。 自己要去面对生死之战,当然,死的概率占了一大部分。 就是说,大概率会死在外面。 这样的状况,如何能说服阿三和李花羽待在家里? 两个人都是人精,不好糊弄,早就从朱小娥和吕薇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根本不给陈兵溜走的机会。 当然,陈兵也不是不能偷着溜走,但是这两个女子说过,只要陈兵舍弃她们,自己偷着走了,那她俩就自杀,不活了! 可是,陈兵是去专心对付心意门的强敌,带着她们不但会分心,而且也危险。 琢磨了两天,最后陈兵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让两个人做男子装束,与自己分开行走,就是装作不认识,拉开距离,各走各的。 但是,不管在何处,双方互相都能看得见。 两人终于同意了陈兵的意见。 陈兵也暗自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糊弄自己,拿人家世外修者当傻子吧。 又过了一日,陈兵拜别了父母,独自出了城门,径往南而去。 早就打听过,从临安府往南偏西方向三百里左右,有一座叫黄茅尖的高山,那里山高林密,人迹罕至。 很适合做决斗或者安葬自己的处所。 陈兵骑了黑马,一个人往前溜达,相距他二十里左右,李花羽和阿三打扮成江湖游侠的模样,一人一马,悠哉游哉地跟着前行。 两人也不知道陈兵会去哪里,只是埋头跟着他,但行陌路,不问前程。 不止一日,陈兵来到黄茅尖山下。 仰头上望,山巅之上白雪皑皑,山间悬崖峭壁,直立如刀。 林木葱郁间,隐有泉水瀑布悬挂其上。 “这地方不错,埋个摄政王倒也不屈才。” 他自嘲着,一脸的笑意。 “山是好山,只是锋锐有余而宽厚不足,摄政王如葬在此处,恐怕天下又要刀兵四起。” 陈兵一愣,他并没有察觉出附近有人。 随着话语声,一个老道从一株高耸入云的树木上飘落下来。 长长的道袍随风飞舞,手里拿了拂尘,白须白发,好似神仙降世一般。 陈兵坐在马上没有动,既然能骗过自己的感触,此人必然不普通。 老道落地,往前走了几步,冲陈兵一稽首。 “可是当朝摄政王莅临?” “已是山野之人陈兵,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陈兵也拱手为礼。 “老道茅尖道观玄功是也。” “玄功道长却是为在下而来么?” 玄功一脸高深莫测。 “三日前,老道掐指一算,今日会有贵人驾到,便在此等候。” “神仙啊。” “却还差了些火候。” 陈兵此时甩蹬下马,背着双手往四处走了几步,然后抬头观山。 玄功看着他:“摄政王来此是寻墓地吗?” “确有此意。” “吾观王爷面相,非是短命之人,怎会有此想法?” 陈兵顿时来了兴趣,转脸看着玄功。 “道长认真给在下看上一看,还能活多久?” 玄功仔细打量着陈兵的面容,皱眉思索,指头快速在指节上移动。 半晌后,玄功眉头紧锁,满脸迷茫。 “卦象不显,玄功无能。” “那你怎说我非短命之人?” “依据表象看来确实如此,但深入看进去,却总是一团迷雾,贫道无能。” 陈兵笑了:“所以,在下来此寻找葬身之地,并非无因。” 玄功点头,伸手往山道上一引。 “王爷且请到观中一谈。” 陈兵摆手:“道长且请自便吧,在下有祸在身,不宜延展祸患。” 玄功凝立片刻,突然手中拂尘一挥,身体看似不动,却已来到陈兵跟前,万千尘丝笼罩了陈兵的整个上半身。 陈兵早已看出这老道并非与自己真动手,身体轻轻向后退出两丈,避开了拂尘。 玄功呆愣瞬间,苦笑一声。 “果然,王爷非常人,身上有祸,贫道恐无力解之。” 陈兵不语,玄功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转身纵上山体,飘然而去。 陈兵叹了口气,此道长亦非常人,眼光甚至比自己还高,知难而退。 他摇摇头,抬腿开始往山上走,不急不缓,一步一步沿着陡峭的山道,进入山中。 身后的黑马早就熟悉这样的场景,见主人走了,便自行去寻找青草水源。 半天的时间,陈兵踏上了冰雪覆盖区,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单薄的衣衫。 终于在快接近山巅时,找到了一处稍微平缓点的山体,此处有巨石探出悬崖一丈多长。 陈兵便飞身而上,盘腿坐到山石顶端,俯瞰着身下的万丈深渊。 他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白云从脚下飘过,身边雾气缭绕。 陈兵一时觉得自己成了神仙。 “王爷是想得道成仙吗?” 声音清丽,毫无烟火之气。 陈兵扭头发现一个道姑站在巨石的另一端,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 “想就能成吗?” 这个道姑看不出年龄,也许五六十岁,或者三四十岁,给人一种朦胧感。 “想成自然能成,贫道玄静,茅尖观主。” 陈兵起身躬身施礼。 “原来是玄静真人,打扰了。” “听玄功说,王爷在此寻找葬身之地,不知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真人悲天悯人,诚不欺我,如果是在下扰了真人的清修,罪过可就大了。” “还是说说你的难题吧。” 玄静不予争辩其他。 陈兵也不知为何,看到玄静平静的神情和清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在下得罪了一个隐世门派,不日便会有其弟子前来取在下性命。” “隐世门派?” “嗯,一个叫心意门的强大门派。” 玄静上下打量了陈兵几眼。 “王爷功法不俗,身具得天独厚的基础,也许可化解此难。” 陈兵陡然瞪大了眼睛。 第一卷 第433章 骨骼清奇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眼前的道姑果然是个高人,她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问题。 功法好坏暂且不说,自己身具双魂的事,就连自己都怀疑人生,更别说他人该如何理解。 “真人能否具体说说?” 陈兵开始认真。 道姑微笑道:“王爷可移步到观内,你我仔细探讨一番。” 陈兵当然愿意,跟着道姑就往山下走。 一间静室,两盏香茶。 香气氤氲间,陈兵与玄静相对而坐。 沉寂半晌后,玄静缓缓开口。 “王爷...” “如不嫌弃,真人便叫我陈兵吧。” “好,陈兵,你与普通人不一般,贫道从你的身体中看到了别人。” 陈兵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事很难解释,只能意会。 “贫道所说的得天独厚就在这里了,你的魂魄比普通人要强大太多。” “你所练功法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吧?” 陈兵只能点头:“心意门的。” 玄静沉思片刻:“贫道便是隐世门派中的一个小门派,茅尖观是其真名。” “真人不说,我便认为是个普通的道观。” “茅尖观不以功法见长,却以归藏为理论依据,主观变化,预测,占卜,趋吉避凶,化解危难。” “给人算卦的。” 陈兵淡淡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你可是不太相信?” “本来是不怎么信的,只是见到真人后,有所改观。” “呵呵,贫道不需要安慰,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陈兵摆摆手:“真人,跟我说这个有些远了,本来陈某不想把自己的祸患带给其他人,还是让我去山顶吹吹风吧。” “好,你听贫道说完就可自由离去。” 陈兵无奈,端了茶盏抿上一口,安静地看着玄静。 “百年前,贫道的师父曾占了一局,说今日会有人来黄茅尖山寻找葬身之地。” 陈兵心里有些好笑,老子都说过了的,还用你们算? 玄静不理他的神色,继续说自己的。 “师父说,此人非同一般,可继承发扬本派的衣钵,让贫道务必留住此人。” “真人是想让我出家喽。” 玄静不回答他,只顾自己说。 “本派心法注重算计,必须心神强大,即使有天赋之人,也要修炼几十年后,才能承受这非人的熬炼。” “陈兵,你身具心意门功法,心意门注重的便是御气御意,其魂魄承载能力非出众不可的。” “然而,你又具备雄厚的根基,当是我派传承最佳人选。”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舒了口气,看着陈兵。 陈兵点头微笑:“真人说了这么多,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贫道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欲传你绝世武功,只需纹银三十万两便可。” 玄静也笑了。 “贫道不需要银子,但能解你之困。” “如何解?” “按照归藏之理,布一阵法,让心意门的人找不到你。” 陈兵苦笑:“心意门欲得之人可不只我自己,他们找不到我,就会去找别人,我同样不能舍弃。” “你的意思,你与心意门必有一争?” “必有一争。” “那贫道可布阵困杀对方,解你之困。” “没那么简单,我必须打服了对方才行,最好让其知难而退,才能解了其他人的危难。” 玄真也头大,眼前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见玄真面露难色,陈兵起身拱手。 “多谢真人真心相助,我陈兵早就怀了必死之志,如能与心爱之人葬在此地,当算功德圆满。” 说完转身往静室外走去。 玄真沉默片刻,扬声说道。 “陈兵,一切都被贫道的师父算准,这里有一本经书,你拿去参悟一番,或许能助你走出困境。” 陈兵没有转身,只是停住脚步。 “这本经书也是你师父让你送给在下的?” “正是。” 陈兵摇头,继续往前大步走去。 可他刚走了几步,一本发黄的古籍就漂浮在他的面前,犹如有人用手托着送过来一般。 陈兵好奇地上下看了看,确实是古籍自己漂浮着,没有任何东西辅助。 伸出手去,小心地捏住古籍,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而去。 这一手把陈兵震住了,别看人家道姑谦虚,说本门不善功法,以算计为主。 可刚才这下子,不是神仙手段又是什么? 这跟心意门的御意差不多,以意御使物体,达到自己的目的。 能做到这个境界的,应该是吕薇朱小娥的师父级别了吧。 陈兵对古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道姑所说的故事也信了八九分。 如此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会跟自己开玩笑? 闲的吧。 “陈兵,如果有兴趣可入静室领悟本派功法。” 陈兵扭转身体,看着静室的门口。 “不知领悟贵门功法,是否需要皈依道门?” “师父说过,法赠有缘人,你或可先参悟一番,也许跟你无缘呢?” “说的是,那有缘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陈兵本来就洒脱,说完大步走进了静室。 茶盏仍在,玄静真人却不知去向。 陈兵盘坐榻上,翻开古籍的扉页,认真看起来。 “其经:初乾、初(坤)、初艮、初兑、初荦(坎)、初离、初釐(震)、初巽,卦皆六画,即此八卦也...” 只二三十个字就让陈兵看得头晕目眩不知所以然。 马上合上古籍,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碧蓝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我草,还是老天好看,这玩意儿可真不是我的菜。 看来玄静的师父算错了,有缘人并不是我。 陈兵起身,走出静室,看到道观的院子里,玄静正拿了一把扫帚,扫着落叶。 见陈兵出来,微笑问道。 “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兵苦笑:“真人,我与此书无缘,根本不知所云,您还是继续等待吧。” 他也没将书拿出来,直接放在了静室中。 “你的心不静。” “看到这些东西,无法静下来。” “你就甘心这样死去?” “没人甘心去死,只是无解。” 玄静想了想:“这样,让贫道给你诵念,你只安静地听着就好。” “真人就认定了是我?” “所有卦象都合,为什么不是你?” “被你的真情打动了,再推辞就是矫情,不管是不是,我都认了!” 陈兵咬牙回到静室,盘腿坐下,压下烦躁,安静地等待玄静。 过了一会儿,玄静进来,先点了一柱香,然后冲扔在矮几上的古籍拜了拜。 “闭上眼睛,平息静气,放空所有。” 玄静沉稳地声音念叨着。 等陈兵的呼吸心跳皆放缓到了极致时,玄静开始念诵古籍上的内容。 陈兵似听非听,似睡非睡,整个状态无我无他,啥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昏昏欲睡的陈兵,忽然感到腹中一热,好似一股热流从底升起。 第一卷 第434章 凝魂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精神一振,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茅尖门派的秘籍如此犀利么? 只听听就会让人产生身体反应,听明白了也算,可是他一直听得稀里糊涂的,果然是神仙道法。 睁开眼睛想看看玄静的神色,却发现她正俯身用手掌贴在自己的小腹处,一脸的疑惑。 “呃...真人,我是否睡着了?” 陈兵有些尴尬,人家在给自己传功,自己却睡过去了。 玄静不语,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陈兵觉得从下往上传来的热流,正是玄静用手掌渡入,那股热流正在自己身体四处流动。 半晌,玄静收回手掌,皱眉思索着。 “陈兵,你体内功力不深,意念却十分雄厚坚韧,正是本门所需传人。” “真人,只要不影响我娶媳妇,怎么着都成。”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别误了自己的修行。” “没了色只剩刀,可不尽是杀戮嘛。” “杀戮也不全是坏事,摄政王收复大片国土,推行新政,可不都是依靠杀戮,哪一件是坏事?” 陈兵笑了。 “看来真人很了解我啊。” “贫道虽然出家,却也心挂天下苍生,摄政王的一切行为,更坚定了贫道的决心。” 玄静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青色玉石,方方正正,表面光滑,像一块抛了光的平安牌。 “此乃本门镇门之宝,凝魂牌,其功能将人的灵魂意念精神集中,不为外物所迷,修炼本门功法时,事半功倍,能发挥十二分精神功效。” 青色凝魂牌出现在眼前时,陈兵已经感受到一阵清爽,自己的意念好似灵活了许多。 听玄静解释完,更是惊讶此物的不凡。 玄静伸手将凝魂牌往陈兵跟前一送。 “以后,须依仗此牌,救你性命。” 陈兵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他没明白玄静的话,自己会依靠一块玉牌活命。 玄静微微一笑:“此牌也是心意门觊觎已久的宝贝,它对心意门的功法有莫大作用。” “真人的意思是,我用此牌能换取活命的机会?” 玄静摇头:“此牌是本门至宝,不可丢失或送人,它能尽快提高你的意念层次。” 陈兵眼睛一亮:“御意?” 玄静点点头。 陈兵连忙将青色玉牌接到手里,光滑圆润,一阵清凉透入肌肤,从手臂传入身体,大脑顿感舒适快意。 “好东西。” 他抬头看着玄静。 “真人,我有一事不明,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玄静掰着白皙细长的手指。 “一个是师父的遗命,一个是贫道对你的了解,还有一个是考核过后的承认。” “原来这么复杂。” “你时间无多,须更加努力认真,不然后果不堪。” 陈兵点头应是,这个事他当然知道,心意门很快就会有反应,自己还怀了必死之心。 “真人,我现在算不算茅尖门的弟子?” “能活下来才算。” “那我就放心了,道门深邃,不知就里。” “比你们王侯之门还深?”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别玩文字游戏了,赶紧戴上凝魂牌,听贫道诵法。” 陈兵连忙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将凝魂牌挂在自己胸口,贴着肌肤戴好。 玄静又开始念诵古籍上的内容,虽然陈兵听不明白,这次却认真地将每个字都收进大脑中。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两人待在静室中动都没动过。 李花羽和阿三两人跟着陈兵来到了黄茅尖山下,看到了陈兵的黑马,知道他弃马登山。 两人找了山下的一处农家,寄存了马匹,然后也沿着山道往山上爬。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爬到了被冰雪封盖的山巅,却没看到陈兵的身影。 两人四处转悠着,直到黑夜时,才找了一个山洞,燃起篝火准备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身继续在山中转悠。 她们用了五天的时间,几乎踏遍了整个黄茅尖山,就是没找到陈兵,甚至连有人的痕迹都没发现。 阿三皱紧了眉头。 “姐,陈兵是不是没上山?” “不会啊,他说过要寻一处名山大川,好与我们葬在一起的嘛。” “可这山上连个人烟都没有,也没有半点痕迹。” “他的黑马还在山下呀。” “怎么办?” 李花羽毕竟跟着陈兵见多识广,沉思半晌后,一挥手。 “扩大范围,继续找,我相信他如果在,就会给我们留个信的。” 阿三也用力点头,她相信李花羽,同时也给自己打打气。 玄静和陈兵两人这一坐便是半个多月,中间不吃不喝也没去茅房,呼吸若有若无,如入定的老僧一般。 玄静嘴里依然在念念有词,她不用去看古籍,上面的内容都已烂熟于心。 同样,陈兵也不再刻意去听她念诵,体内气流意念婉转如意,通贯全身。 其间,茅尖观的玄功真人也曾过来探视过,他贴了耳朵在静室门板上,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便以为人已经外出。 此时的陈兵,全身上下都被一层黑乎乎的污垢盖住皮肤。 这是从他体内排出的杂质。 仔细观察下,才能看出,陈兵的身体竟然悬浮在半空,身体与地板相隔一寸左右。 又过了两日,陈兵的身体缓缓落下,在地板上坐实,然后眼睛慢慢睁开。 玄静感受到他的异动,也睁开眼睛。 看着陈兵的眸子,玄静心里大为惊讶,那双亮如繁星深入潭水的眼眸,多看瞬间就会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 连忙将目光移开,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陈兵,你感觉如何?” “呃...除了饿得难受,别无异常。” “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陈兵转动着眼珠子,想了半天。 “啥也没有,大脑里出现的都是些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水煮鱼...” 玄静连忙摆手让他打住。 “走吧走吧,出去吃饭,观中有上好的白米饭供你填饱肚腹。” 两人起身都有些艰难,关节僵硬,且身体污浊,气味也让人不敢喘粗气。 犹如两个耄耋老人,陈兵和玄静互相搀扶着走出静室。 在院子里活动着手脚。 “茅房在那边,你去处理一下身体吧,气味太大。” 玄静早就忍受够了。 玄功闻声从别的屋子里出来,立刻给陈兵准备好洗漱用品,还有浆洗干净的衣物。 陈兵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自己清理干净,换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此时,陈兵更加清濯,一身道袍,黑发飘逸。 妥妥的一个得道高人,仙气氤氲。 玄静和玄功等在屋外,见他走出来时,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家伙才入观几日,怎觉得比自己这修炼了大几十年的人还像真人? 第一卷 第435章 野猪肉和烈酒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玄静和玄功两人一阵恍惚,见陈兵走到跟前,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观中只有白米饭,你凑合着吃点?” “好,我一向简约,白米饭甚好。” 陈兵扒了三大碗米饭,大脑才想起了李花羽和阿三,两人不知现在去了何处,有没有来道观看看? “玄功真人,这些日子可有人来寻我?” 玄功摇头:“本观不会有人前来。” “为何?” 玄静笑道:“茅尖观处在阵法之中,外人不会见到,就算误闯也不会有。” 陈兵惊道:“那心意门有人过来,也不会找到此处吗?” “如果到了一定层次的修者,一定遮掩不住他的眼光。” 陈兵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万一心意门的大师姐过来没有找到自己,便迁怒于吕薇和朱小娥,那可就糟了。 “两位真人,我得去明处待着,不能老在观中居住。” 玄静明白他的心思,点头同意。 “不管在何处,别懈怠了修炼,贫道会时时关注。” “真人放心,为了自己的性命,怎会懒惰。” “如此甚好,你去吧。” 陈兵冲两人一笑,身体不见晃动,却已消失在道观的院子里。 下一刻,陈兵的身影出现在巨石上,还是那快探出悬崖的石头。 看了看山下的白云,还有绕身的雾气。 陈兵摸了摸身上的道袍。 “忘了问他们要一只拂尘,拿了岂不更像一个仙人。” 他在巨石上待了一整天,也没见李花羽和阿三找过来,不禁皱眉琢磨着。 两个家伙跑哪去了? 不过,以两人的本事,不管去哪里,应该不会有危险。 真要找到自己,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陈兵盘坐在巨石上,想闭目平息修炼一番,却无法入定,心里总是冒出两个人的影子。 不行,还是得先确定两人的下落,尽管不见面也好,得知道她们是不是安全。 想到此处,陈兵心意一动,身体便从巨石上落入下方的云雾中。 现在的陈兵,不再像以前,他可以在空中自如地调整方向,直似飞鸟般,往山下来处冲去。 只是几个呼吸间,陈兵便来到山下,嘬唇呼哨,呼唤自己的黑马。 这次在山上待的时间有点长,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黑马是否还在附近。 果然,他换了几个地方吹哨,都不见黑马过来。 没办法,陈兵只得绕着山边开始转圈。 黄茅尖山不但山高,地盘也大,绕山一周得有好几百里路程。 陈兵是寻人寻马,不是赶路,所以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十几里路时,便呼唤一次黑马。 总也不见人马闻声跑过来。 眼见天色暗下来,陈兵只得停住脚步,往四周看了看。 一切景物在他眼里非常明晰,要比之前的感触清晰了好几倍的样子。 距他二三十丈处,有一头硕大的野猪,正四处寻找着食物。 忽然,野猪好像听到了召唤声,放开四蹄,往陈兵这个方向冲过来。 两根长长的獠牙最先冲刺到陈兵跟前。 陈兵坐在一棵老树下,安静地看着刺到身前的獠牙。 野猪瞪着凶残的眼睛,猛地往前撞过来,临到陈兵身前时,硕大的身体一斜,獠牙刺入盘根错节的树根中,野猪的头却撞到了粗大的树根上。 咚的一声,野猪被自己撞得昏头昏脑,獠牙被树根别住,只急得吱吱乱叫。 陈兵这才起身,沉默出鞘,熟练地给野猪放了血。 早就收拢了不少干柴,点起火堆。 将剥干净的野猪腿架在火堆上炙烤着。 边烤野猪腿边琢磨着刚才的行动。 自己用意念将这头硕大的野猪召唤过来,是不是传说中的御意? 不管是不是,相距三十丈,野猪可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意念,这可不是御气所能做得到的事。 御气能用意念调动真气,御意呢,是否能用意念调动具体的实物? 想到就干,陈兵集中精神,将意念落到草地的一根干柴上。 他想让干柴飞到自己手中,谁知努力了半天,干柴却一动不动。 陈兵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干柴依然稳如泰山。 无奈放弃,现阶段自己的意念只能影响生物的精神意识,并不能随意调动物体。 不但不能动实物,刚才的一番努力,还让自己一阵头晕脑胀,传来空虚的感觉。 “草,用脑过度了,还是吃肉痛快。” 看到被烤得焦黄流着油脂的猪腿,陈兵食指大动,执了沉默,割下一大块猪肉,大口咀嚼起来。 满口溢香,脆皮爆汁,连他干净的道袍上都被溅了些油点。 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陈兵吃着肉,心里琢磨着,如果再有一壶烈酒,可不就达到了人生的顶点。 想啥来啥,不远处杂草一阵晃动,出现了一个黑影。 陈兵早就发现这个活动的物体,知道是个人,还是个背了竹筐的老人,便没在意。 老头蹒跚地走到火堆前,满脸的皱纹往外宽展了一下。 “好香啊!” 陈兵摆摆手:“来吃些吧。” 虽然他觉得在如此黑夜里,一个老头出现在山野林间很不正常,但是,自己是谁,快要成仙的人了,在这个世上,能威胁到他的生物,已经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老头凑到跟前,卸下背上的竹筐。 陈兵看到,竹筐里有蘑菇、药草还有把柴刀。 随手割了一块猪肉,递给老头。 老头也不客气,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接过猪肉就啃。 两个人在荒野中,各自认真啃着手里的野猪肉,谁也不说话,只剩火焰烧灼干柴发出的噼啪声。 老头吃掉手里的肉,意犹未尽地看着架在火堆上的猪腿。 陈兵抬手指了指猪腿,示意他可随意吃。 老头脸上现出歉意,两只手反复在身上擦拭。 “呃...俺家就在不远处,俺偷偷存了些酒,咱可以去吃些酒的...” 陈兵饶有兴趣地盯着老头看了片刻。 现在他除了心意门的人能伤害自己外,其他并无瓜葛,不会有任何威胁。 “好啊,咱去吃酒。” 老头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 “嘿嘿,好,好啊,咱这就走,酒很烈,俺保证好喝。” 陈兵灭了火堆,一手提了猪腿,一手提起缺了一条腿的野猪,跟在老头后面。 老头显然对这一片山林很熟悉,在前面走得很快。 时间不大,两人便来到一处茅草屋前,有树枝扎成的篱笆墙,围了一个大院子。 茅草屋分了北屋和东屋,从外面看应该有三四间屋的样子。 老头转身冲陈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显然,茅草屋里有让老头害怕的人。 陈兵冲他笑笑,跟着老头悄悄地进了院子里。 两人在院子角落里放下东西,老头就去拿酒。 不一会儿,他抱出一个黑色坛子,还有两个粗瓷碗。 果然,老头的酒很冲,喝进喉咙里犹如一道火链,一直烧到胃里去。 黑灯瞎火中,两个蹲在篱笆墙下的黑影,一口酒一口肉,无声地享受着人生幸福的一刻。 第一卷 第436章 不如死了的好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头吃喝得带劲,还嘀咕着。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这才活得像个人样。” 陈兵也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温馨,整个世界仿佛如这刻般美好起来。 只是这温馨时光很短暂,一个黑影从屋子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两人跟前。 陈兵发现,这是个老太太,矮矮瘦瘦的,顶着一头乱发,衣衫不整,刚从炕上爬起来的样子。 老太太就站在一边看着老头。 老头已经呆住,一缕酒液,顺着嘴角往外流,粗糙的手也开始抖动起来。 “好喝么?” 半晌,老太太才开口说话。 “好...不好喝。” 老头不敢回头,两只眼睛盯着酒碗回话。 老太太这才看了一眼陈兵,脸上的横肉稍微缓和了些。 “肉好吃,你可多吃些肉,少喝酒才对。” “嗯嗯...” “可你总是不听话啊。” “没有这肉,俺就忘了还有酒。” “你这是在怪人家给你肉吃么?” “没...没有。” 老太太用手给老头摘掉头发上沾的草屑。 “俺跟了你一辈子,无儿无女,就咱俩过日子,你要是再走了,可让俺怎么活。” 老太太声音有些哽咽。 “不...俺不会走的。” “你喝酒就是想走了!” 老头无语,老子喝点酒就是想走了? 老太太仍然不放过老头,两只手捧起老头那满是皱纹的脸。 “俺不是不让你喝酒,你的身体不好,再喝下去,就真的挺不住了,俺不想一个人过日子,要走也是咱俩一起走,老张头,你说好不好?” “好,好...” 老太太的泪水低落到老头的脸上,让他痒痒的不行,身体扭曲起来。 陈兵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悲伤的情绪,他想到了吕薇、阿三还有朱小娥和李花羽。 如果自己被人杀死了,这几个女人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不是被人杀死,就是为他而死。 再看眼前的老太太,满脸的悲哀,一辈子无儿无女,唯有相依为命的老头,却不珍惜自己生命。 想着看着,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老太太还是没完没了地嘟囔。 “如果你继续喝酒,还不如咱俩现在就一起离开这个寂寞的世界,再活下去也毫无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天天如此,只靠回忆过日子,还不知道哪天一个闪失,莫名地先走了一个,留下另一个孤独寂寞无助,该是何等凄惨。” 听着老太太的话,陈兵渐渐陷入一种悲悯无助,哀伤难过,痛不欲生的境地。 他觉得老太太说的太对了,假如自己被人杀死,留下几个女子,该怎么活下去? 还不如就此结束生命,还能安稳地葬在一起。 他这样做,朱小娥吕薇等人肯定不会同意,那不如让玄静真人帮忙,将自己葬在何处告诉几个人,愿意跟自己走的,便可实现生同屋,死同穴。 想到此处,陈兵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转身向篱笆墙外走去。 他不想再寻找李花羽和阿三了,他想回到茅尖观,让玄静玄功埋了自己。 身后还隐隐有老太太的哭声,前方一片黑暗,犹如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出路。 陈兵一路往山上走去,寻找着那处巨石下的山谷。 那里是自己看好的墓地,好像玄静知道那个地方。 他大脑混乱,一会儿想着自己死后,她们几个女子该如何。 一会儿想着玄静真人白白跟自己浪费了许多功夫。 一会儿又想起老太太和老头的凄惨模样。 就这样昏昏然走到了山谷中,四周依然漆黑一片,有生物被惊起,啸叫着逃走了。 黑夜中,有鸟凄厉地鸣叫,就像那老太太的哭泣声。 陈兵走着走着,脚下一空,跌入一个土坑里。 他也不起来,干脆躺在坑底,闭上眼睛。 不如走到哪算哪吧,老天让我摔进这里,那我的葬身之地就应该是这里。 怎么死? 沉默刀自己从刀鞘里跳了出来,横在陈兵的脖颈上。 锋利的刀刃,冰凉地刺激着陈兵的神经。 这把刀是当年李师师赠给自己的,此刀下不知死了多少亡魂,没想到自己也要死在这把刀下。 他的手缓缓握住刀柄,慢慢用力下压,冰凉的刀刃将脖颈压出了一道凹痕。 只要陈兵再用力往旁一拉,沉默就会切开自己的脖子,切断喉咙气管甚至动脉。 一切便将结束。 夜鸟呜咽,犹如老太太哀哀的哭声。 陈兵大脑中跳出父母的模样,自己的父母也将会是如此的命运吗? 刚刚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便被自己这一刀,葬送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自己已经顾不得这些,哀莫大于心死,老太太的悲哀彻底让自己失去了生的希望。 陈兵一咬牙,握刀的手用力往旁一拉。 沉默刀无声地牵动着他的肌肤。 只是,刚拉动了半寸的距离,沉默就被挡住,刀柄碰到了一块石头。 陈兵再次用力,石头却坚固无比,半分也不动摇。 “唉,自杀都这么多事吗?” 陈兵自己嘟囔着,想起身换个角度。 “自杀不难,难在让自己想明白,为什么会自杀。” 头顶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陈兵一惊,有人来到他的身边,自己却一无所知。 也许是自己一心求死,忽略了周围的异常。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杀?” “因为你中了别人的圈套。” “圈套?” “醒醒吧,贫道很失望,你领悟了许久的功法,怎一点作用也没有呢?” “玄静真人。” 陈兵这次是真清醒了,他一跃而起,从土坑中跳到地面上。 “玄静真人,我这是怎么了?” 玄静在黑暗中沉默着,半晌后,才幽幽说道。 “没想到心意门的御意功法,强到了这种程度。” 只一句话,陈兵便明白了之前的一切。 “原来御意竟然可以御使别人的精神意念,让人不知不觉中,踏入陷阱中不能自拔。” “便是如此。” “咝...好厉害!” 陈兵只觉得后背发冷,全身哆嗦起来。 “刚才的老太太便是心意门的大师姐?” 玄静摇头:“贫道没敢靠近,不知道具体状况。” “这也太离谱了吧,干嘛要用这样的方法杀掉我?” “杀个人而已,还用费心挑选方法。” 陈兵忽然明白过来。 “她是想让我在悔恨,难过,无助,孤独等等所有负面情绪下死去,该是最狠毒的一种杀人手法。” 玄静一直好奇,却也没问,此时忍不住。 “你到底如何得罪了心意门?” 陈兵嘿嘿笑道:“好手段,暴躁的大师姐,原来她的暴躁是这样表现的。” 玄静奇怪地看着陈兵,觉得他好像还没完全从迷惑情绪中清醒过来。 下一刻也许会暴起,自己杀掉自己。 第一卷 第437章 再弄死你一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感受到玄静的疑惑,连忙摆手。 “玄静真人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当年是我失手杀了心意门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们没完没了地想要我的命。” “心意门这次来的人手段不低,不知不觉间便达到了目的。” 陈兵心有余悸,若不是玄静真人跟着,恐怕此时自己已经凉了。 “据说心意门大师姐层次很高,性格暴躁,却没想到会用这种手段,差点要了我的命。” “也许她觉得不值得对你动手。” “她会不会跟过来看看战果?” 玄静摇摇头:“此人心高气傲,对于你这样的对手,何须担心失败。” 陈兵立刻跳了起来。 “不行,我得让她知道,老子还没死。” “为什么?” “一旦让她走了,我的两个朋友便会遭殃。” “命都快没了,还在担心朋友,真性情也。” 陈兵身体已经飞速往刚才的茅屋飞跃而去,夜空中传回一句。 “是要跟我葬在一起的朋友。” 玄静无奈,只得跟着陈兵跑,因为她已经将陈兵确定为茅尖观的传人,这个天下或许已经没有比他条件更好的人。 陈兵速度很快,心意到了,身体成了随意运转的物体。 来时走了好长时间,回去只用了几个呼吸。 茅屋仍在,院子里的火堆还跳动着几簇微弱的火苗。 四周很安静,夜风掀动着屋顶的茅草,发出簌簌声。 陈兵落在院子里,凝重地盯着茅草屋,黑夜中,屋子像一个张了嘴的怪兽,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他不敢确定,屋子里有没有人,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查看。 被那老太太诡异的手段吓住了。 茅草屋里好像已经没有人,可陈兵依然站在院子里不动,他的直觉中,那老太太还没走。 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双方在沉默中僵持着。 陈兵能再次出现在这里,说明没有被意念所控制,成功地抗住了强大的意念杀机,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蝼蚁。 老太太正是心意门的大师姐,她利用在这里居住的老头,将陈兵引入陷阱中,用意念左右了陈兵的思想。 让她惊讶的是,陈兵竟然没有自杀。 本来她已经准备动身去寻找吕薇和朱小娥,还没来得及走,就感受到了活着的陈兵的存在。 双方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老太太心情开始烦躁起来。 对于是不是要再次出手将陈兵杀死,她还在犹豫。 一个蝼蚁般的凡人,竟然能抗过自己的精神杀戮,这心意门大师姐的脸皮还要不要了? 她虽然暴躁易怒,却是个极为讲究脸面的人,除了师父,她在其他弟子面前,一直维持着无比崇高的威严。 如果是其他门派的高手,自然不妨碍她第二次下杀手。 可陈兵只是凡人世界中的一个武功高手,怎会抗得住自己精神控杀呢? 老太太本来蹲在茅草屋里的土炕上,此时烦躁地一把将面前的木格子窗户扒拉碎了。 站在院子里的陈兵,听到一阵木屑乱飞的尖啸声,然后就感到了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从空洞的窗口中射向自己。 那眼神幽绿中带了昏黄,让自己感到一阵眩晕。 立刻,陈兵心中默默念诵起古籍中的真言,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老太太不知何时从屋子里来到院子中,就在距离陈兵不远的地方,来回走动着。 陈兵感到很好笑,这个老太太弓着身子,像极了一头饿狼,想进攻又不知害怕什么,只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地走。 如果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老太太那烦躁至极的心情。 “小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来回遛了半天,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们夫妇二人在此生离死别的样子,我不忍心看,就到别处等了一会儿。” 陈兵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少跟老娘装糊涂,不说实话,老娘不介意再弄死你一次。” 老太太恶狠狠地说。 “不知我哪里得罪了老人家,干嘛非要弄死了我?” “小子,你本事不小,蛊惑了本门两个弟子,老身岂能留你性命。” “不留便不留吧,你在等什么?” 陈兵说完,仿佛能看得见,老太太的两个鼻孔里喷出的白烟。 这老太太气性太大,恐怕再忍下去,她的肺都承受不了。 “你以为老娘真不敢宰了你?” “刚才已经差点让你宰了,再来一次又有何难。” 陈兵故意淡淡地说话。 老太太愤怒地挠着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两只眼睛冒出火来。 她最怕这样,让她两次动手杀一个凡人,自己心理上过不去,可眼前的人又不能放过。 她像一只推磨的驴子,只剩了转圈。 大意了,本来伸手就能收割此人的性命,可是突然心血来潮,看到老头和他的茅草屋,便生出这个烂主意来,以致现在把事情搞成了这个模样。 “小子,老娘想杀了你,你不生气?” “你比我厉害,我生气又能如何?” “你可以来杀我啊,来来来,拿出你的刀子,过来杀我,我保证不会还手。” 陈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老太太,多么幼稚,你暴躁老子可不暴躁。 感受到陈兵的不屑,老太太差点蹦到屋顶上去,呼吸更加急促,圈子转得更快。 她头上的乱发都竖立起来,脸色涨红,眼珠子瞪得老大,每转到陈兵跟前,就嘟囔一句。 “气死老娘了,撕了你都不解气!” 陈兵紧守内心的平静,默念经文一般,背诵着古籍的内容。 老太太转了十几圈,见陈兵仍然面色平静,像看猴一样看着自己,心里愤怒加难过。 “陈兵,老娘治不了你一个普通人,却还能收拾那两个逆徒,心意门要清理门户,那两个逆徒必须死!” “你说的逆徒说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哼哼,一个叫吕薇,还有一个叫啥名字来,老娘这就去活埋了她俩。” 老太太说着狠话,转身就往外走。 吕薇和朱小娥是陈兵的逆鳞,他决不允许两人死在自己之前。 “站住!你个死老婆子,连一个普通人也弄不死,还好意思去杀别人。” 老太太停住脚步,桀桀桀地笑起来。 “小子,老娘就想看看,她俩死在你面前时,你会是什么表情。” “老子会先弄死了你!” 陈兵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吕薇和朱小娥被她杀死,自己坚持还有什么用? 沉默从刀鞘中跳了出来,被陈兵一把握住刀柄,身体一晃,再出现时,已经来到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刀尖临近自己的咽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第一卷 第438章 拳打脚踢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沉默刀迅疾刺中了老太太的咽喉,只是握着刀柄的手,并没有以往熟悉的感觉。 陈兵心往下一沉,全力往回收刀。 可惜已经晚了,老太太的拳头在陈兵眼前迅速放大着。 他脑袋一懵,身体飞了起来,如一只被猛兽撞重的羔羊,只一闪,砸进了后面的茅草屋里。 老太太嘿嘿笑着,抬手看着自己那只皮包骨头的手。 “别以为老娘只会玩意念,当年可是很能打的哦。” 陈兵的身体穿过茅草屋的两层土墙壁,最后撞断了两棵粗壮的树干,才止住退势。 他全身就像散了架,没有不疼的地方。 沉默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龇牙咧嘴地想往起爬,谁知挣扎了两下,均告失败。 不知何时,老太太已经站在他的身前,很是奇怪地看着陈兵。 “咦!竟然没有死?” 陈兵张嘴喘着粗气,就像一条躺在干土地上的鱼。 “死老婆子,力气不够大啊。”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往中间挤,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突然抬脚踢在陈兵的胸口上。 陈兵再次飞了起来。 这次是高,他的身体越过树梢,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不知落向何处。 陈兵看似被打得很惨,其实身体只是感到了剧痛,筋骨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老太太的拳脚虽然快,也够狠。 但是陈兵的意念更快,他躲避不开,却在拳脚及身的刹那间,已经将体内的真气凝聚起来,抵挡在皮下,硬抗击打。 还未等他落地,老太太早等在了下方。 这次是挥拳打在陈兵的后背上,再次将他打上天空。 在这片山脚下的树林杂草中,陈兵被老太太像只皮球一般,踢来打去。 他惨叫着,心中紧守口诀,意念调动真气护体,咬牙坚持。 老太太发现拳打脚踢了好几下,陈兵依然喘气,心中暴躁,体内真气越加运转的充足,几乎用了全力。 陈兵每挨一下狠的,便利用在空中拋飞的短暂时间,将体内真气运转到全身,来回循环一周,再集中到与老太太拳脚的接触点,奋力抵抗着力量越来越大的打击。 老太太的暴脾气上来了,她就不信用拳脚打不死陈兵,只要探知陈兵还在喘气,就不停地对其拳打脚踢。 两人杠上了,一个顽强抵抗,一个倔强地击打。 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虽然陈兵浑身疼痛难忍,但是体内真气却越加流畅起来。 终于在又一次抗住老太太的一拳时,陈兵奋起反抗,一脚蹬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 老太太被蹬了一个趔趄,愣愣地傻在当地,忘记了冲过去打人。 陈兵也得了些许时间,落在地上。 他差点没站住,伸手扶在身侧的一棵树,稳住身体。 舔了舔嘴角,有点腥甜。 在高高的黄茅尖山中,半山腰处有一块凸出的石头,玄静默默站在石头上,看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陈兵。 她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如果这样持续下去,这孩子快要被打死了。 但是她暗中观察着那个老太太,觉得很没把握,自己出手也不一定拿得下? 万一不成,就彻底将茅尖观也拖入危险中。 眼下与心意门还有差距,师辈的人都不知还在不在世。 可惜了一个天赋极高的苗子。 陈兵是她近百年来,遇到的,最适合也最有可能成为,茅尖观成就最高的人。 时机就是如此尴尬,假如早点让她遇到陈兵,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就算她现在能救下陈兵,可短时间内无法让他达到抵抗心意门的高度,最后还是拖着茅尖观被人灭掉。 就在她犹豫中,山下发生了变化。 陈兵在毫无还手之力下,被打了半天,非但没死,还找机会踹了老太太一脚。 这让玄静眼睛一亮,决定继续等待,也许这个怪胎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惊喜。 老太太短暂的呆愣后,更加暴怒,身影一幻,再次一拳将陈兵击飞。 然后又开启了暴击模式。 只是现在的状况是,老太太打陈兵四五下,陈兵便能还击个一下半下的。 两人从天黑打到了天亮。 准确地说,是陈兵被人打到了天亮。 但是他依然顽强地抵抗,并寻找机会反击。 老太太累了,是心累。 这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眼见下一拳就能让他断气儿,可打了好几拳后,这小子还能站起来。 两人相距三丈,互相瞪视着,像极了两只斗鸡。 老太太的呼吸急促,那是被气的。 陈兵的呼吸急促,那是真的急促,下一刻就要断掉的感觉。 两人对视良久,老太太渐渐平静下来,目光中带了安宁,不再如斗鸡般发红充血。 受老太太的影响,陈兵也平静下来,呼吸稳定,心态平和。 老太太站着不动,陈兵也不敢乱动,他真被老太太打疼了。 又过了几个呼吸间,陈兵忽然发现了问题。 他很平静,平静的很怪异。 心跳缓和,血液流动也渐渐缓慢下来。 而且越来越慢。 他想用呼吸来调整心跳,却毫无效果。 心跳慢得让他喘不动气,费力地吸口气,好像还没到肺里,就被挤压出来。 再过一会儿,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凝固了一般,不再循环。 陈兵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渐渐发黑。 完了,老子这是被那死老婆子用意念控制了身体。 当他弄明白这个问题时,已经晚了,大脑中仅剩了一丝丝念头在维持着生命的延续。 老太太见拳脚打不死陈兵,便用意念控制住他的精神,令其体内的所有零件都罢了工。 陈兵再也站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能呼吸,大脑缺氧,幻象顿生。 濒临死亡。 果然,心意门的拿手功法,御意。 老太太显然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 陈兵脸上现出微笑,自己死的不冤,隐世门派的神仙般的人物,还跟自己打了半天呢。 就在他停止呼吸的瞬间,耳中有个声音炸响了一下。 “疾!” 这个字让几乎失去意识的陈兵振了一下。 同时,他挂在胸口的凝魂玉牌发出一股清凉,透入体内,蜿蜒游动着钻入脑中。 此时的陈兵,毫无来由地忽然明白了玄静给他念诵的古籍内容,好多懵懂的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么? 难道这种神奇的事情,非得要在这样的状况下才能发生? 不管如何,陈兵的大脑瞬间清醒,意念随之游走全身,呼唤失去联系的五脏六腑,重新开始工作。 心脏首当其冲,微微颤动了几下后,依着原来的样子,缓缓律动起来。 老太太得意地站在不远处,静等陈兵死透了,然后走人。 忽然,她抬头看向山腰处,然后转头发现,陈兵又支撑起了半个身体,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第一卷 第439章 进步神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到了她这个层次,基本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去,刚才玄静对陈兵发出的警言,她自然能察觉得到。 陈兵再次活过来,老太太却有些意外。 她知道陈兵不是普通人,但也仅仅不普通而已,在她来说,仍然属于蝼蚁层次。 可是这个蝼蚁,屡次突破自己的预料。 而且,竟然还有人在帮助他。 老太太凝重起来。 此事已经脱离了门户清理范畴,这暗中有其他门派插手进来了。 必须得弄清楚其中的问题,牵扯到门派之争,就没有小事。 老太太的念头在心里一转,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山腰处的石头上。 这里已经没有人。 老太太皱眉耸动了几下鼻子。 “你跑得掉吗?” 她冷笑着说了一句。 “谁说老子要跑。” 陈兵已经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 “小子,老娘低估了你,既然你活够了,老娘就成全你吧。” 老太太看似凝立不动,陈兵却感受到一股压力,正高速向自己撞击。 此时的陈兵,经过凝魂牌的洗礼,其意念随之起了变化,本来无法预先感触到的攻击,现在觉得很明显。 抬手往面上一张,老太太迅猛的一拳,正砸在他的手掌上。 巨大的冲撞能量透过手掌传向身体。 陈兵的意念极速转动起来,将冲进来的能量分解扩散,呈弧形绕过身体,传送到身后的虚空之中。 老太太的这一拳,仅让陈兵往后退了两步。 陈兵感叹,这就是顿悟后的进步,呈几何级数扩展着自己的能力。 更为吃惊的是老太太,刚才还被自己打得狼狈不堪,差点断气的陈兵,怎忽然变得如此之强? 老娘这是遇到了一个怎样的怪胎? 虽然她心中疑惑,并不妨碍手上的进攻节奏。 她的拳脚快,陈兵本来是只能用身体抵抗,现在却能用手脚进行防御。 意念的清明,让他对老太太的进攻路线分得很清晰,虽然老太太的拳脚很重,他却能边退边抵挡得有模有样。 再也不是之前的皮球,被人打来踢去。 两人从山腰处打到山脚下,再从山脚下打到旷野中。 陈兵越打越来劲,胸前的凝魂牌源源不断地输出清凉,温润着他的大脑,使其精神越发集中,意念灵动。 一个时辰后,老太太的身上也挨了陈兵好几下。 暴躁的老太太不再暴躁,她冷静地寻找陈兵的破绽,同时心里也后悔,下山时托大,没有携带武器。 又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的打斗成了有来有往。 老太太撑不住了,这家伙进步太快,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该处在下风了。 又互相过了一招,老太太身体一闪,与陈兵拉开距离,阴沉着脸。 “小子,不是老娘怕了,这个地方有人在帮你,先留你一命,老娘要去清理门户。” “怕了就是怕了,找什么借口,先杀了我再去清理门户不是更好。” “小子,当真以为老娘奈何不得你么?”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当真了。” 老太太又开始生起气来,鼓着腮帮子瞪着眼,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陈兵摆摆手:“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要打赶紧动手,玩花样对老子没啥用。” 老太太瘦小的身子开始鼓起来,像只充气的皮球。 下一刻,身体一弹,消失在陈兵目光中。 陈兵早已戒备,拳头充满真气往前迎上去。 咚的一声,两只拳头在空中撞到一起,两人各自后退了两步。 陈兵右脚往后用力一蹬,身体前冲,闪电般冲向老太太。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动作根本没有招式可言,完全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快怎么打。 有时候两人同时中了对方的拳脚,身体也同时向后抛飞出去,撞倒了不少大树。 下一刻,起身再次冲撞到一起,拳脚相加。 与老太太打了这么久,陈兵弄清楚了状况。 这老太太没了别的杀招,除了拳脚重,速度快以外,最让人难以防备的就是意念的控制。 可惜,陈兵对她的意念控制已经免疫,不再受到影响。 所以两人以快打快,以重对重,斗了个不相上下。 老太太没想到陈兵进步神速,从被她意念控制自杀,到像个皮球一般被自己踢着玩,到现在谁也奈何不得谁。 当然,如果陈兵没有外人帮助,早已经被自己杀死好几次了。 两人又打了半天,从白天打到了黑夜里。 老太太想走了,下山时没带自己的武器,是个最大的失误。 如果现在有宝刃在手,眼前这个小子,会被自己拆成零件。 既然弄不死对方,还是尽早回山,再想办法吧。 老太太做事一向痛快,想到这里,两人对了一拳后,身体往后飞退。 陈兵脚下用力,再次前冲。 老太太却借着后退的力量,扭身就走,晃动间,消失在夜色中。 陈兵哪里会放她离去,意念瞬间锁定老太太离去的方向,身体真气充盈,借着空中飘荡的气流,直往前追去。 两人一逃一追,相距二十几丈。 玄静躲在山间,本想着陈兵有危险时,出手再挽救一下。 谁知一个恍惚间,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 老太太的速度犹如瞬移一般,突然就窜出老大一截距离,然后在前方拐个弯,继续飞奔。 陈兵让她搞得就像狗撵兔子,一个突然变道,就错出老远的距离。 幸亏还在他意念锁定的范围,咬牙紧追不舍。 这个老家伙差点弄死了他,哪里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不留下点什么,显得老子太过好欺负了吧。 两人的速度都快出了人类的极限,在星月下,划出了两道黑线。 只片刻间就飞出了几十里地。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后,陈兵发现自己被拉的距离越来越大,意念中的黑影开始缩到很小。 他知道追不上这个老婆子,虽然自己年轻气盛,却也比不上人家大几十年的功力。 弄到现在这个程度,足以傲视隐世门派中的三代精英弟子群。 他这里心尤不甘,却不知道老太太这里更是难过得想死。 想她一个高级门派的大师姐,在几个隐世门派中,向来被尊为三代弟子中的楷模,典范。 怎么会被一个凡世间的小子追到如此狼狈。 本来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作为大师姐,只要下山走上一趟,一切便安然回到正轨上来。 谁知出现了变故,她下山踩到了钉子。 雷战师弟回山向自己哭诉,被一个怪胎般的家伙欺负了。 本来怀疑是其他门派隐在暗中的弟子,谁知打听一番,却是凡世的摄政王。 一个凡人能将雷战打败,已经透着古怪。 现在更古怪了,这得去找师父请教才成。 第一卷 第440章 卑鄙的手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老太太边跑边琢磨,直到翻过一座山,趟过一条河,再绕过一座城池。 然后才发现,身后的陈兵不见了踪影。 终于被她摆脱掉追击。 老太太姓蔺,名字唤作明珠,具体多大,她自己都忘了,是心意门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姐,也是各个隐世门派中,三代弟子第一人。 虽然很多年没有出山,却依然在各派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受到各派精英弟子的尊崇。 这次她下山是为了替师弟报仇,顺便代师父清理一下门户。 当然,既然大师姐下山,谁也没当个事,只当大师姐下山散心去了。 此时,蔺明珠在旷野中停住脚步,茫然地往前小步挪着。 太阳当头,四野无人。 她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置当前的囧境。 再回头的结果还是这样,两人缠斗,自己是没啥收获,可对方的进步速度让她心惊胆战。 借着跟她的战斗,恐怕这小子又进了一步。 如果现在回山去取宝刃,再回来宰了这小子。 可是,自己的宝刃被保存在师妹的手里,如何开口去要? 难道说自己打不过人家,回来拿菜刀出去砍人? 没脸啊! 自从自己几十年前出山,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所有门派的三代精英弟子后,就再没出现过这样的困境了。 蔺明珠小步溜达着,不知目的地在哪里。 忽然,她想起了此次下山的任务,一个是杀死陈兵,为雷师弟出气,另一个就是清理门户,把背叛门派的两个家伙清理了。 一个是吕薇,自己师父当年的爱徒,另一个叫朱小娥,几年前才收入门的弟子。 吕薇好说,已经断了修行的前路,清理掉也就罢了。 可朱小娥据说是师父发现的天才弟子。 能擒回去最好,让师父处置。 那就先办了这两件事吧。 蔺明珠琢磨明白当前的任务后,不再溜达,起身往大宋京都奔去。 陈兵急速往前追击,当失去对方的身影后,便放慢了速度。 最后他停在一处旷野中的土坡地上,四处观察了一番。 这老婆子该是往自家山头跑吗? 以此人的心性,断不会狼狈回山,应该还在琢磨怎么弄死自己才是。 可是,很显然,她已经奈何不得自己了。 那下一步该怎么走? 陈兵思考片刻,觉得这死老婆子该是去找吕薇或者朱小娥。 她拿自己没办法,自然会将气撒在这两个心意门弟子身上。 陈兵想到此处,仰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就往京都跑去,速度跟追击时一样。 因为他心系吕薇的安危,朱小娥现在不知位置,可吕薇处在明面上,谁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陈兵继续与蔺明珠比赛速度。 以他现在的能力,千把里路,不说眨眼即至,也不过小半天的时间。 当天色再次暗下来时,陈兵已经越过京都的城墙,进入自己家里。 陈兵走后,吕薇不愿意另找地方,仍然将这座宅院当做摄政王的办公地点。 所有朝廷事务,均在这里处理。 焦广海调了两千禁军,就在左近处驻扎,保护摄政王的安全。 卞喜儿和蝶儿成了吕薇的近卫,一刻也不离她左右。 当然,以吕薇现在的身手,在大宋这片天地,几乎已无人能是对手。 她不怕明面上的挑战,就是怕在自己用心思考政事时,那些宵小会用卑鄙的手段。 陈兵来到时,就看到了一幅典型的刺杀画面。 吕薇坐在案后,专心地在审视着手里的奏折,眉头紧皱,想是遇到了难题。 而卞喜儿和蝶儿则一左一右,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大厅的门口处,站了八个持枪的禁军军卒,院子里还有一队十二人的巡逻队,在不停地转悠着。 而大厅的四个窗口处,也站了两名军卒。 这样的戒备,算是十分森严。 只是,事故往往出在内部,这些禁军军卒大多出身皇亲贵族家庭,虽然焦广海已经换掉了不少。 但是短时间内,还无法全部被替换完毕。 而站在一处窗口下的两名禁军军卒,其中一个军卒手里拿了一只冒着青烟的东西,凑近了窗口,悄悄往花格间的窗纸上塞着。 很明显,他要用迷药,将大厅内的人迷晕。 陈兵安静地站在对过的屋脊上,看着那个禁军军卒。 他没急着动手,想看看吕薇能否躲过这样的暗算。 军卒手里的迷药非常猛烈,当卞喜儿和蝶儿闻到烟味时,猛然起身,想冲过去保护吕薇。 可是,她两人刚刚站起身来,就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已然中毒。 吕薇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伸手将大案旁的宝剑拽了出来,左手捂住口鼻,右手一挥,将蜡烛扫灭。 她没有呼喊,知道门外这些禁军面对高手,只是鸡肋而已。 吕薇的身体飞纵起来,想撞开后窗,先离开这个被迷药笼罩的范围。 她不过比卞喜儿和蝶儿坚持的稍微久些,头脑中已然混沌起来。 大厅内灯光一灭,就从宅院四处窜出几道人影,快速往大厅内冲去。 手里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陈兵不再等待,身体一晃间,已经出现在大厅内。 左手揽住身体有些晃荡的吕薇,在黑暗中退到了大厅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对方闯进来。 只片刻间,四个窗口都有人撞了进来,手里的武器挥舞着往大厅中的案子后冲。 有人还晃着了火折子,毕竟在黑暗中很难认清目标人物。 陈兵揽着吕薇的腰肢,真气从她的腰部渡进去,在她体内循环一周。 吕薇随即耳清目明,头脑也清爽无比。 闻着身边熟悉的味道,心里十分欣喜,知道陈兵又回到自己的身边。 陈兵借着对方火折子的光线,低头看了一眼吕薇。 两人目光相撞,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关爱和怜惜。 四个黑衣蒙面的汉子,从昏暗的火光中,发现了陈兵的位置,还有歪倒在角落里的两个小姑娘。 他们都很惊诧,情报上没说屋子里还有个男子啊? 怎么突然就多出一个人? 几个蒙面汉子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情报有误,但那男子揽在身边的女子,便是今晚刺杀的目标人物。 他们四个人只顿了一刹,立刻举刀往陈兵冲过来。 吕薇身体要动,被陈兵紧了紧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陈兵也不动,眼神冷厉地看着冲到近前的汉子。 四个汉子心里虽然奇怪他的镇定,但见他刀光在前,仍然凝立不动,心下大喜。 这不是在送死么? 据说那摄政王吕薇,身怀绝世武功,怎的见了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就吓傻了呢? 不管如何诡异,如今箭在弦上,已经无法停止。 闪着寒光的长刀,凌空劈了下来。 第一卷 第441章 御意层次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知道陈兵的能耐,所以偎在他的怀里,安然看着临头的钢刀。 四个黑衣汉子眼睛里露出喜悦的光芒,眼见长刀落下,血光飞溅中,大笔的银子就要到手。 忽然,陈兵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两个冲在前面的汉子,两把锋利的长刀,在半途中拐了弯。 左边的汉子一刀劈在了右边汉子的颈子上,而右边的汉子,长刀同时砍在左边汉子的脖子上。 两人同时摔落地上,就在陈兵的脚下断了气儿。 后面跟进的两个汉子,不知所以,见前面两人失利,立刻举刀向前。 两人展现出惊人的举动,与前两人一个动作,再次互相砍死了对方。 四个人就这样出现的猛烈,进攻的激烈,死的惨烈。 吕薇同样也露出了惊异的目光,她皱着好看的眉毛,仔细审视陈兵,又看看倒在地上的四条汉子。 “陈兵,你怎么弄的?” 陈兵得意地说:“这可是跟你大师姐学的,称作意念控制术。” 吕薇一惊:“大师姐来了?” 陈兵点点头。 吕薇立刻脸色苍白,急促地说。 “咱不能待在这里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躲得过她的搜索吗?” 本来想拉着陈兵往外跑的吕薇,听他如此一说,颓然放弃。 “完了,没想到师父真的生气了,竟然让大师姐出山,咱们惨了。” “你的大师姐就那么厉害?” 吕薇苦笑:“不是厉害,而是...” “而是什么?” 吕薇指了指地上死去的汉子。 “她只需看你一眼,你就会跟他们一样...” 忽然,她好像明白过来,转头盯着陈兵。 “陈兵,你说这是大师姐教给你的?”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此妖术。” “这可不是妖术,乃心意门上乘的功法,御意层次才能领悟的功法。” 陈兵微笑不语。 “你...陈兵,你竟然到了御意层次?” 不等陈兵回答,吕薇兀自嘟囔着。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这根本没可能的,陈兵你跟我说清楚啊。” 吕薇激动的不能正常思维,只是胡乱地猜测着。 陈兵将她揽进怀里,凑近她的耳朵。 “不要乱想了,你的夫婿如今可不比从前,你的大师姐也没那么可怕,我们交过手了。” “啊,你们交过手了?结果如何?” 陈兵笑了:“你说呢?” 吕薇明白过来,结果就是陈兵活着站在自己面前,还问啥。 “那...大师姐呢?” “没追上,不知去了哪里,我估计她会来找你,就先跑回来看看情况。” “没追上?什么意思?” “就是她跑得太快的意思。” “你追她?” “怎么了?” 吕薇再次陷入混乱中,这怎么可能出现,大师姐是何等神仙人物,天下各个隐世门派,三代弟子的领军人物,会被陈兵追击? 还跑得贼快? 吕薇一时无法自拔,想的脑袋都大了。 陈兵拍拍她的肩膀。 “行了,别瞎琢磨,让人用清水给她俩冲洗,然后处置一下这里,追查他们身后的主谋,必须连根拔起才行。” 吕薇也回过神来,自己眼前还有一大摊子问题需要处理。 连忙喊人进来,该干啥干啥。 看着军卒们一阵忙乱,吕薇皱眉问陈兵。 “你说谁能追查出幕后主谋?” 陈兵一笑,伸手一指:“蝶儿便可以,这小丫头的思维十分缜密,必然能揪出主谋。” 吕薇摇头笑道:“这丫头在我面前可老实了,没想到被你发现了特长。” 陈兵将嘴巴凑近吕薇的耳朵。 “摄政王大人,今晚咱休息,明日再忙政务可好?” 吕薇当即便红了脸,伸手捏住陈兵的胳膊肉,用力扭着。 “哼,都怪你把我一个人抛下不管,还敢回来讨打。” “哎吆,大人今晚可好好出气便是。”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两人互相打情骂俏着走出大厅后门,径往二进院的卧房走去。 狂风暴雨过后,凌乱的床榻上,玉体横陈。 陈兵大张着四肢,舒坦地深深吸一口气,刚要夸赞吕薇两句。 突然,他心中一动,知道有人快速靠近过来。 陈兵伸手拍了拍慵懒地横在一旁的吕薇,示意她赶紧起来穿衣服,有情况。 吕薇立刻从情浓中清醒过来,两人迅速起身各自翻找着往身上套衣服。 但是,来人速度太快,根本不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心意门大师姐蔺明珠脸色阴沉地站在屋子中间,瞪视着床上两个衣衫凌乱,不能遮体的男女。 吕薇对自己这个大师姐很是敬畏,师父是疼爱她,可这个师姐向来不苟言笑,对待其他弟子十分严厉。 没办法,眼下这个样子,丢人是丢人,可大师姐来了,丢命应该是真的。 吕薇用两只手遮掩着身体,在床榻上弯下身子。 “大师姐,您来了。” 蔺明珠最恨这种男女关系,她身体瘦小,样貌丑陋,打小就这样,师父拿她当个男孩子养。 “你跑得倒是快。” 她没理会吕薇的话,只狠狠地盯着陈兵。 既然人家已经进到屋子里,啥也看到了,陈兵反而不再慌乱,不急不缓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咱俩到底是谁跑得快,你心里就没点数?” “陈兵,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陈兵一愣:“你不是了解过我吗,怎么,情报不够准确?” “本派情报是很详细,可是老娘怎么觉得你太过诡异,肯定是哪个隐世门派潜伏在此的弟子。” “你我已经不死不休,还管啥门派,尽管动手便是。” 蔺明珠当然想动手,可又知道自己跟陈兵谁也弄不死谁,再打下去也没结果。 她不再理会陈兵,目光转向吕薇。 陈兵立刻用身体将吕薇护在身后,这老娘们的意念太过厉害,吕薇要是跟她对上一眼,很可能跟自己第一次一样,内脏罢工。 “陈兵,老娘要清理门户,你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 “吕薇已经是我陈兵的妻子,当然要护她一世,有本事都冲老子来。” “好,那就看看你的能耐,如何能护她一辈子。” 蔺明珠说完冷冷一笑,身体渐渐虚幻起来。 陈兵也跟着一闪身,从窗口中冲了出去,用意念感受着老太太的方向。 谁知心中一惊,迅速返回屋子里。 就看到吕薇神情呆滞,一脸的绝望。 陈兵知道,那老太太刚才诈了自己一道,只刹那间,便将吕薇的意念控制住。 “草,这狡猾的老狐狸。” 陈兵骂了一句,两手将吕薇的肩膀扶住,让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在心中调动一股积极向上,生机勃勃的意念,在对视中传送过去。 吕薇的目光依然痴呆呆的,无法接受陈兵意念中的生机。 陈兵只得用真气渡入她的体内,目光里蕴含了无限爱意,一点一点消融着她精神中的颓废死志。 第一卷 第442章 镰刀能否开刃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身上几乎被汗水溻透,不只精神疲劳,体力也消耗很大。 人家是心意门的大师姐,其精神意识攻击,根本不是他能轻松解决得了的。 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靠着凝魂牌的帮助,或可抵御住蔺明珠的精神攻击。 可放在吕薇身上,陈兵不知如何才能让吕薇清醒过来。 而现在的吕薇,就像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一般,一个不注意就会寻找机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兵折腾了半天,也无法消除吕薇的危机。 琢磨了片刻,这个问题,得去寻找玄静真人,她或许能解掉这个死局。 没办法,陈兵用手指捏住吕薇的颈侧动脉处,稍稍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见吕薇晕厥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用床单将她包裹起来,背在身上。 迅速在屋子里的桌案上,给卞喜儿和蝶儿留了张纸条。 然后穿过窗口,急速往南飞奔而去。 他也不走城门,越墙出了京都城,展开身形急速往南方飞腾。 半个时辰后,背着吕薇的陈兵,被蔺明珠拦住。 这是一处旷野,方圆近大几十里内,无半点人迹。 蔺明珠一脸冷笑,阴恻恻地盯着陈兵。 这次,她手里握了把尖刀,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刃特有的冷厉。 心意门大师姐的脸面也不顾了,誓要将陈兵杀死才能心安。 陈兵深吸一口气,眼下对他极为不利,身上背着吕薇,手里也无任何武器。 他高估了这个死老婆子的心理底线。 为达目的,不惜撕下了脸皮。 吕薇身上本来是有一把软剑缠在腰间的,今日两人衣服穿的匆忙,身上除了衣服啥也没有。 蔺明珠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话都懒得再说,腾身而上,尖刀直刺陈兵咽喉。 这可不比拳脚,能凝聚真气抵挡个大部分,尖锐的刀锋能破除真气防御,直达身体内的柔软组织。 陈兵只能躲避。 本来两人不相上下,在拳脚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老太太手里有了尖刀,形势急转直下。 没过几招,陈兵身上就被划了两刀,衣衫破裂,差点伤及皮肤。 如果不是真气凝聚,就是个皮破血流的局面。 他也不敢放下吕薇,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在陈兵无暇顾及下,弄个自我了断。 无奈,陈兵咬牙全力进行躲避抵挡,两个人在旷野中,转着圈子,外人根本看不清这里还有人在打架。 陈兵是只要有机会就跑。 跑一阵就会被蔺明珠追上,然后再纠缠一番,寻找机会继续跑。 此时陈兵身上已经见了血,终于没有抵挡住尖刀的划刺。 前面是一座县城,陈兵不顾有人没人,寻到一个机会,飞身往城里窜去。 蔺明珠在后紧追不舍。 此时正值申时,县城内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陈兵一身是血,还背着一个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钻进了人群中。 那些在他身边的人,纷纷避让,惊异地看着他。 陈兵惶急地四下打问:“谁知道药铺在哪里?帮帮忙,有人受伤了。” 不用他说,人家也知道受伤了,只看他这一身的血。 总有好心人,指点着方向,让他走快些。 蔺明珠隐在城门楼的阴影处,愤怒地盯着人群中的陈兵。 隐世门派有铁律,不得惊扰凡世,因为各门派的目的是修行道心,以求长生大道,或得道成仙。 门派之间可以有争斗和杀戮,但凡世间不得有恩怨。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戒律,暗中如何做,就看你的手段。 所以,蔺明珠当着众人的面,是不会擅自动手,这样做太过明显,会被追责。 陈兵终于能喘上一口气,背着吕薇来到一家大药铺子里。 几个伙计上前帮着他把吕薇卸下来,然后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一番忙活过后,陈兵尴尬地发现,自己一钱银子都没有,吕薇也是身无分文。 药铺的伙计们,一脸的鄙夷,斜眼看着陈兵,以防他逃跑。 陈兵苦笑,大脑中琢磨着办法。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一个一身绸缎的胖子,快步走进了药铺,大声吆喝着伙计快去救人。 陈兵看胖子一脸焦急,就知道他家有人病重。 随即趁人不注意,咳嗽了一声,吸引胖子的注意力。 对于意念控制,陈兵还需要对方与自己对视才行,否则无法传输自己的意志。 那胖子不经意间瞥了陈兵一眼,只刹那间,胖子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不能自拔。 胖子几步走到陈兵跟前,躬身问道。 “可是陈兄弟,怎么受此重伤?” 陈兵笑道:“哎呀,幸亏遇到了你,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知兄弟方便否?” 胖子一拍胸脯:“兄弟有难怎能不管,伙计,我兄弟的帐都算在某的身上。” 两个守在陈兵身边的伙计一脸疑惑,但是两人的对话都很清晰明白,尽管有些许疑问,却也不敢多说。 陈兵起身拱手:“多谢兄弟,此情日后必还,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那胖子豪爽地一拍胸脯:“放心走,一切有为兄在呢。” 陈兵转头冲两个伙计点点头,背起吕薇大步走出了药铺的大门。 那胖子在身后还高声喊:“兄弟,有什么事就跟为兄说,在这里就没有...” 后面的话陈兵已经充耳不闻,他一路往前,寻找铁匠铺子。 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太吃亏了,让那死老婆子用刀划拉的身上全是伤口。 虽然没有致命的伤,时间多了,身上的血也流干了。 沉默不知被丢到了何处,现在只能先弄一把铁器,以抵挡老太太的尖刀。 县城只此一条主要街道,几乎所有买卖小铺都在这条街上,陈兵打听了一下,知道前面不远处就有铁匠铺子。 时间不大,陈兵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陈兵身上没钱,还得故技重施,骗人家一把刀才行。 他的意念中,探知那死老婆子还跟在身后,也不用刻意感触,就能知道,两道恶狠狠的目光盯在他后脑勺上。 铁匠铺子门前,有两个人正在打铁,一老一少,两人的击打声十分有节奏感。 陈兵扫了一眼挂在铺子门面上的铁器,竟然全是锄头铁锹镰刀等农用工具。 凡是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一概没有。 陈兵只得上前问:“老板,有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刃卖?” 那打铁老者头都没抬。 “没有。” 陈兵再次看了看那些农具,都没有柄,根本无法当做兵刃用。 如果没有锋利的刀刃,就无法给老太太造成伤害,就算是铁匠手里的铁锤,砸在身上,还不如自己的拳脚厉害。 无奈之下,陈兵指着一把镰刀。 “老板,那镰刀能不能给开一下刃?” “不能,买回去自己磨。” 陈兵直翻白眼,这铺子生意好到这种程度了? 顾客的需求人家连理都不理。 第一卷 第443章 铁锹对尖刀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没办法,陈兵只得选了一只铁锹。 这玩意儿虽然没有手柄,作为防御工具却是不错。 老板终于停下打铁的动作,走过去摘下铁锹,递给陈兵。 陈兵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接,铁匠老板便抬头看了陈兵一眼。 陈兵就等他这一眼,瞬间让打铁的老者陷入了自己的意念控制中。 “你先拿去用吧,回头把钱送过来就是。” 老者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去继续打铁。 陈兵道了声谢,提了铁锹头转身就走。 一路径往县城另一头走,当快走到城门口时,陈兵忽然琢磨明白,自己留在人群中,那老太太就不会动手,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 陈兵转身来到一座茶棚里,寻了个座位坐下,将吕薇从背上放下来,抱在怀里。 有茶博士端上茶壶茶碗,奇怪地看了陈兵一眼,然后小心地给陈兵斟满茶水。 陈兵试了试温度,将茶碗端到吕薇嘴边,慢慢给她往嘴里灌水。 吕薇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陈兵。 等她意识稍微恢复一些,陈兵便凝聚精神,将自己的意念传输到吕薇的大脑中。 陈兵的意念包含了愉悦,高兴,爱意,温馨等等情绪,试图让吕薇感受到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吕薇的眼睛里也渐渐有了光彩,灰暗渐渐散去。 可是陈兵刚松了口气,转而想去喝口水休息一下时,再一转眼的功夫,吕薇眼神中的灰暗再次覆盖了刚刚出现的光彩。 我草,这么厉害? 陈兵无法想象,自己专心灌输的意志,还不如人家瞥了一眼,这差距十分明显。 只能继续给吕薇灌输正面能量,两人就想斗鸡一样,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让外人看来,这两个青年男女,当众在秀恩爱,实在有伤风化。 正当两人抱在一起相看两不厌时,茶桌对面的凳子上突然出现了蔺明珠的身影。 她冷冷地看着陈兵,虽然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中却露出一丝惊诧。 “你...你跟谁学的功法?” 看了半晌后,她才问道。 陈兵没理她,此时正是消除吕薇眼中灰暗的关键时刻。 直到吕薇眼里的灰暗颜色完全被驱赶出去后,陈兵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知不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怎么会心意门的功法?” 蔺明珠再次逼问了一句。 陈兵冲她笑了笑,低头看了眼吕薇,这次她眼里的灰暗没再侵蚀进来。 蔺明珠仿佛也明白了,皱眉瞥了吕薇一眼。 “她慧根不足,已经被师父打发下山来,按说你跟他学心意门的功法,当是半成品而已。” 陈兵摊开双手:“我现在就是个半成品,不然怎会被你追着打。” 蔺明珠摇着头,端详陈兵。 “你从何时开始学习心意门的功法?” “从知道要被你们追杀开始。” 蔺明珠扳着指头算计起来。 “两年?还是三年?” “差不多吧。” “你以前学的是哪个门派的功法?” 陈兵笑道:“以前好像学了少林洪拳还有武当太极拳,或者五虎断门刀之类的吧。” “我问的是哪个隐世门派的功法。” “头一次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隐世门派,唯一的就是心意门。” 蔺明珠两只手肘撑在茶桌上,以手托了瘦削的脸颊,眼中透出了迷茫之色。 过了半晌,忽然一震。 “不对,在黄茅尖山,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在帮你。” “哪里有什么帮助我的人,你想多了。” 陈兵为了不给茅尖观带去麻烦,才不承认有外人相助。 “哼哼,这是赖不掉的,会是谁呢?” 陈兵干脆不再说话,端了茶碗喂吕薇喝水。 吕薇此时也精神起来,撑起身子,扭头看蔺明珠。 “大师姐,您来了。” 蔺明珠只是哼了一声。 陈兵却说:“你别看她,刚才差点要了你的命。” 吕薇倔强地看着蔺明珠。 “大师姐,是不是师父要您来清理门户?” “哼,此事还用师父她老人家说话?” 吕薇咬牙说:“大师姐,都是吕薇的错,您要清理,只清理了吕薇便是,与他人无关。” “丫头,这话你说晚了,你觉得老娘是傻的吗?” “大师姐,陈兵只是为了保命,才学习心意门的功法。” “不管为了什么,敢私自传功,偷学功法,心意门要么收功要么收命,没有其他选择。” 见她说得坚决,吕薇叹了口气。 “陈兵,看来咱俩能葬在一起,我很欣慰。” “说这话还有点早,这老太婆的话你也不要拿着当回事。” 陈兵捋了捋吕薇额头上的散发。 “你觉得能逃过老娘的手掌?” 蔺明珠恶狠狠地说。 “咦,老太婆,之前是谁在逃?好像不是我吧。” “现在呢,谁在逃?” “如果你不拿别人威胁我,也许现在逃的人还是你。” “老娘向来不会威胁别人,只是这个丫头犯了门规,必须被清理掉。” “你先找上的我,应该先清理掉我才是。” 蔺明珠扫了四周一眼。 “小子,出城去,老娘便先清理掉你。” “没问题,谁不去谁是孙子。” 蔺明珠被他气得脸色又开始发红,本来她脾气就暴,遇到这么个专门气她的人,也是够了。 她站起身来,瞪着吕薇。 “你老实待在城里,若敢出城,必先清理掉你。” 吕薇本来是打算跟着看看的,谁知被蔺明珠一句话,吓得不敢应声。 蔺明珠没把握拿下陈兵,所以不想有人看到两人之间的战斗。 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陈兵争斗,竟然还是没有灭掉对方,这张老脸挂不住,若再让人看见,自己也不要活了。 陈兵拍了拍吕薇的后背,起身提了铁锹跟在蔺明珠的身后,两人往城门走去。 出了城门,来到无人处,蔺明珠这才展开身形,往旷野飞纵。 直到从感觉中发现不了半个人影时,蔺明珠才停住,转身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陈兵。 “小子,几天没见,功夫又见长啊。” “老婆子,你得抓点紧,不然再过上个半月十天,老子就能拿你开刃。” 说着话扬了扬手里的铁锹头。 “狂妄!” 蔺明珠大喝一声,身体前纵,手里的尖刀迎风刺向陈兵咽喉。 陈兵手里有了铁锹头,怡然不惧对方的尖刀,将铁锹往身前一拦,下面飞起一脚。 顿时,两人打到一处。 吕薇看着两人出了城门,她不敢出城,纵身跃上城墙,来到城门楼最高处,极目远眺。 依然人影渺渺,看不到任何情状。 蔺明珠的刀也是从别处偷来的,并非什么宝刀,与陈兵的铁锹撞在一起,虽然能给铁锹开个口子,却也伤害不大。 反倒是陈兵的疯狂打法,让她有些吃力。 这个年轻人的意念和真气,都在快速增长中,正如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 半个时辰后,蔺明珠明显感到优势在渐渐往陈兵一侧倾斜。 第一卷 第444章 美女,是在等小生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这是个怪胎,自己学习修炼心意门功法已经近百年的时间,不论真气的积累还是意念的运转,都不是普通弟子所能望其项背。 怎知这个怪物,学习两三年的功法,竟然与自己拼了个旗鼓相当。 难道此人才是天才中的天才,比自己的天赋还厉害一百倍? 蔺明珠越想心里越难过。 在心意门,她可是师父之下,唯一一个进入御意的弟子,遍观几个隐世门派中,并没有百年之内进入御意层次的弟子。 这足以傲视群英,也值得门派大力培养。 谁知,就是这一次随意的下山行为,成了她的噩梦。 她在战斗中有点走神,被陈兵一铁锹拍在了后脑勺上,顿时头晕目眩,接连身上挨了几下狠的。 瘦削的身体,被陈兵踢出老远。 她想挽回颓势,可陈兵不给她机会,也学着她的样子,不待她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紧紧跟上再次给予重击。 此刻正好与当时成了反比。 蔺明珠被陈兵当成了皮球,开始踢来打去。 只是一个走神,便失去了先机,只能被动挨打。 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再加上真气充盈,多打几下也能抗得住。 就是脸面上非常难看了。 老太太羞愤欲死的感觉,就算是刚刚入门时,自己也没被人如此羞辱过。 她努力想翻盘,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气的肺都快炸了。 陈兵坚决不让她有半点复盘的机会,脚下用力,手上的铁锹头都打成了烂铁,就是不住手。 他用坚强的意志,持续对蔺明珠进行殴打。 而且是没完没了的殴打。 躲不开,逃不掉,蔺明珠完全陷入挨打境地,连半招都还不回去。 两只手臂,遮住了头,屁股上就挨上一脚,拦住拳头,结果胸口又挨了一铁锹。 陈兵打得性起,越打越有劲,越打越兴奋,很想放声长啸,以抒发自己的畅快。 蔺明珠感受到了他亢奋的情绪,心里越发崩溃,咬牙忍住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羞愤,寻找机会翻盘。 谁知,陈兵的拳脚更加顺畅,身体移动速度也一次快过一次。 足足一个时辰过后,蔺明珠终于嘶声喊了一句。 “停手,陈兵你停手!” 见陈兵仍然对她拳打脚踢,蔺明珠忍不住哭出了声。 “陈兵,你停手,老娘不打了啊...” 陈兵还是不听不闻,拳脚更加有力。 没办法,蔺明珠又撑了一刻钟,在一次被陈兵击飞出去后,窝在一处土坑里不再起身。 陈兵用脚往下跺,蔺明珠抱住头面,只露出腰背和屁股在外,抵抗着。 “陈兵,老身认输了,别打了...” 陈兵听到她如此说,终于停住了击打,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看着窝在土坑里的瘦小老太太。 一身灰衣上全是尘土,一脸的灰尘被泪水和鼻涕和成了浆糊。 灰白相间的乱发,衬托出一张老脸。 心意门的大师姐,各隐世门派三代弟子的领头人,曾骄傲的如同天上的雄鹰? 此时被一个眼中的蝼蚁,打得如此之惨。 蔺明珠心态彻底崩溃了,心灰意冷。 如果此时陈兵想要了她的命,只需一个眼神,将颓丧情绪灌输到她的意念中,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兵叹了口气,老子是如何对这么一个老太太下狠手的? 两人都平静半晌,一个站在坑外,一个跌坐在土坑里。 “陈兵,你真的只学了两三年的功法?” “这事吕薇知道。” “你是如何修炼的,进步怎会如此之快?” 陈兵耸耸肩:“谁知道,被你杀了两次,然后就成这个样子。” “唉,天赋异禀都不能形容你这怪胎,天选之人啊。” 蔺明珠垂头叹息,此时表现出老态龙钟,耄耋老人的颓丧之貌。 陈兵见她颓丧之意不是装出来的,便一腚坐到土坑沿上。 “可累死我了,你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心意门并不以攻击杀戮为主,而是注重修心修意,其目标是长生至得道成仙。” “可你们对待凡人也太苛刻,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取我们的性命,还不给解释的机会。” “蝼蚁而已,岂能让吾等多费心思。” “看看,还是高高在上的嘴脸,老子也是凡人,怎么把你揍成了这般模样。” “你可不是凡人,你比我们都高贵,该是天选之子,上天都眷顾的人。” “既然心意门修的是意,你怎经不住这次的打击?” “陈兵,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件事不但透着诡异,别说是凡人,就是神仙也想不明白啊,谁的意志能抗得住?” “算了,此事你要如何处置?” “我要回山面壁,此事爱谁管谁管。” “你想甩手走人?” 蔺明珠呆住,她没想过会败在别人手里,自然也没考虑失败之后会怎么办。 “你…你不会要我的命吧?” 陈兵皱眉盯着土坑里的老太太。 “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想回去可以,但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蔺明珠疑惑地抬头看陈兵。 “你,你想要啥?” “我想要你的一个承诺。” “啥承诺?” “回去后不允许再派人过来送死。” 蔺明珠琢磨片刻:“我以下的弟子肯定不会再来,可是师父师伯他们,我可管不着。” “你不会跟你师父说明情况啊?” “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老人家了。” 陈兵只得摆手:“走吧走吧。” 蔺明珠从土坑里爬出来,一步三回头,渐渐走远了。 陈兵沉思半晌,刚要往回走,忽然,蔺明珠又转瞬回到他跟前。 “陈兵,我…我想跟你交换一样东西。” 陈兵警惕地看着她:“什么东西?” 蔺明珠从身上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是我修炼的意控之术,非常犀利,送给你,以你的天赋,肯定会有大的成就。” 陈兵没有伸手去接她的功法。 “你也要背叛师门,私传功法?” “不不不,这是我多年来的修炼心得,不是师门功法。” “你想要什么?” “嗯…陈兵,你能不能忘了你我之战?” 陈兵愣了片刻,抬头迷茫地看着蔺明珠。 “成么?” 蔺明珠忐忑地追问。 陈兵伸手接过蔺明珠手里的小册子,低头翻看着。 只看了一页,他就知道,这本心得非同小可,好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几句话便让他豁然开朗。 他看得入神,蔺明珠却忐忑不安地盯着陈兵的脸色。 “陈兵,你同意交换不?” 陈兵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谁啊?在此做甚?” 蔺明珠一愣,接着露出笑脸。 伸出拇指冲陈兵亮了亮,转身飞纵而去。 陈兵也将小册子收入怀中,扭身一个晃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小县城的城墙上。 吕薇还在翘首企盼着远处。 忽然听到有人说话:“这位美女,为何独自在此,是在等待小生么?” 第一卷 第445章 百般求告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吕薇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惊喜莫名。 原来自己的丈夫竟然能从大师姐手下逃得性命,不知暴躁的大师姐为何会放过他们夫妻。 转身扑进陈兵怀里,将俏脸贴近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这才放下心来。 “陈兵,大师姐怎会放过我们?” “唉,是我百般求告,最后还说你已经有了身孕,求她放过。” “哎呀,你怎么能说瞎话呢。” 吕薇嗔怪道。 “你大师姐吃这一套啊,听到这里,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吕薇皱紧眉头,沉思起来。 她认识的大师姐不是这个样子啊,脾气暴躁不说,一言不合就暴起杀人才对。 想了半天,陈兵又真实地站在自己身边,从身体的温度和心跳呼吸,没有半点假象的痕迹。 “那大师姐说没说过,怎么处置小娥?” “哦,你大师姐说了,等小娥回来,让我送她回山,接受处罚。” “让你去送小娥?” 吕薇再次陷入迷茫中,大师姐太陌生了。 可能是多年不见,大师姐被师父罚在后山面壁,性格发生了巨变。 不管如何,他们三人终于可以活着团聚在一起。 “陈兵,这次你就不再走了吧?” “不走了,待会先送你回京都,我去黄茅尖山一趟。” “你还要去山上作甚?” 吕薇心里一惊。 “别担心,花羽和阿三在那里,我的刀也丢在那里了,还有黑子还在那里吃草呢。” 现在,吕薇心里稍有变化,陈兵就能清楚地感知到。 “嗯,那你快去快回,我可不想当这劳什子摄政王。” 说起摄政王这个差事,陈兵沉默下来。 对于现在状态的陈兵来说,摄政王也好,皇帝也好,他都不太感兴趣。 但是,自己制定的施政措施,除了他和吕薇等自己身边的人,别人肯定不会全力去执行。 只要身份稍远些的人,比如焦广海、秦明等人。 如果让他们担任摄政王,负责施行新政。 估计用不了一年半年的时间,在没有自己监督的状况下,他们就会被人拉拢腐蚀。 不是与那些皇亲贵族同流合污,就是早已经被人家干掉。 而自己与吕薇朱小娥等人,心里已经有了更远大的目标,更让自己心动的目标。 尤其是通过这几次与心意门的交战,陈兵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所具备的天赋和价值。 送吕薇回京都后,陈兵在京都城内弄了一辆马车,将车内布置得很舒服,还带了许多食物和美酒。 他知道李花羽和阿三不会有危险,这个世上除了隐世门派,很少有能奈何得了李花羽的人。 他不急着往山上赶,想在路上好好捋一捋这些日子的收获。 尤其是蔺明珠给他的心得,他得好好研究一番。 马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将马车赶得十分平稳。 陈兵坐在马车内,认真读着蔺明珠的修炼心得。 就这样,一走就是十多天的时间。 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陈兵对心意门的功法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他感觉茅尖观的意念算计,跟心意门功法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些内容,越是深入越让他着迷,这些天来,几乎没有下过马车,除了解个手,活动活动身体外。 京都距离黄茅尖山一千五百里,以现在的行进速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就在他行程过半时,朱小娥追了上来。 她给陈兵展示了童贯的人头,然后随手将人头扔进了野草丛中。 随后她钻进马车里,兴奋地抢过陈兵手里的小册子,认真阅读起来。 一天后,朱小娥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脸的惊讶和亢奋。 “没想到啊,这功法还可以这样练,真是开了眼。” 陈兵点头赞同:“这有师父和没师父的区别就在于此。” “我有师父啊,可她不但见不到面,而且师兄传法也从来没这么详细解释过。”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全靠自己悟的状态,就看谁的天赋高。” 朱小娥频频点着小脑袋,忽然想起什么。 “陈兵,师门又有人来找咱麻烦吗?” “有啊。” “谁来的?” “一个灰发老太太。” “啊?老太太?” “嗯,据她自己说是心意门的大师姐。” 朱小娥的嘴巴不大,此时却张得老大,半晌合不上。 “她来找你了?” “是啊,她找到了我和吕薇。” “你们竟然还都活着?” “废话,现在是我的魂魄跟你说话吗?” 朱小娥伸手捏了捏陈兵的胳膊,再捏一把他的脸颊。 “确实是真实的活人,可怎么会呢?” 陈兵苦笑:“当然是让我费了好大的口舌,才劝说得她老人家放过了我等。” 朱小娥翻着白眼,根本不信。 “你就扯吧,大师姐又不是小姑娘,会上你的当?” “什么话,老子也没骗过小姑娘。” 朱小娥冷笑:“看看你身边的这些吧。” “那你说说,我哪句话是在骗人,哪件事是在骗小姑娘?” 朱小娥皱眉盯着陈兵的眼睛。 “可是,大师姐怎么会放过我们?” “我承诺过,等见到你时,会带你回师门听候发落。” 朱小娥顿时跳了起来,头顶撞在了车厢板上。 她顾不得疼痛,大声呵斥。 “陈兵,你狼心狗肺,老娘这么帮你,你竟然出卖我!” 陈兵伸出手掌摇摆着,笑呵呵地看她。 “我也一起去,又不是你自己,老子出卖你啥?” 朱小娥冷静下来,用手摸着没有几两肉的腮帮子。 “此事诡异,你没句真话,老娘可不上当,休想骗老娘回师门。” 陈兵摆手:“算了,我去哪你去那就是,要死一起死,早就说好了的事,瞎激动个甚。” “哼哼,这话说得在理,老娘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行了,快好好看看书吧,提高自己的能耐才是最靠谱的事。” “说的是,这本书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大师姐送给我的。” “陈兵你越来越不靠谱,满嘴的胡言乱语,觉得老娘好骗是不是。” “爱信不信,你看不看,不看还给我。” 朱小娥把小册子往怀里一收,警惕地看着陈兵。 “休想,老娘得吃透了才能还你。” 陈兵往软垫上一躺,闭上眼睛。 “随你。” 接下来的时间,朱小娥如饥似渴地阅读蔺明珠的修炼心得,陈兵则试着在睡眠中修炼自己的意境。 当然,陈兵很佩服朱小娥的坚韧和耐性。 这娘们在四五年的时间内,能达到如此境界,并非幸至。 她确实付出了比常人多出几倍的努力。 修炼的时间过得很快,马车停下时,陈兵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黄茅尖山下。 两人下车,付了钱给车夫,打发他自行回去。 陈兵带了朱小娥徒步往山林中走。 他得找回李花羽和阿三,还有自己的沉默刀,还得确定黑马是否还活着。 第一卷 第446章 名誉观主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他与朱小娥约定,两人分头从两个方向绕山转一圈,然后在原处集合。 陈兵往右走,这里距离他丢失沉默刀的地方近一些。 现在他只需在山林树梢上借力,便能在空中飘荡许久,而且在上百丈的距离内,所有景物都瞒不过他的感触。 时间不到半个时辰,陈兵就发现了沉默的所在。 此地处在山脚旷野中,人迹罕至,就算是有猎人或者拾荒打柴的农户,也不可能在这么荒芜空旷的地方发现一把刀。 距离沉默二十几丈处,陈兵立在一棵高大的树木顶端。 随手一招,躺在杂草丛中的沉默和不远处的刀鞘便嗖的一声,落到陈兵手里。 陈兵抚摸着沉默的刀刃,感慨一番后,将其插入刀鞘别在腰间。 随即继续往前搜索,期望能看到有人和黑马的身影。 按说黑马的灵性十足,主人在哪里下马,一般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太远。 除非是有人或猛兽靠近,黑马才被迫远走。 不到半天的时间,陈兵回到原点,没有发现人和黑马的踪迹。 同样,朱小娥也孤身回到此处。 “算了,现在跟我去见个人,然后再决定行止吧。” “见啥人?” “到了山上你就知道了。” 朱小娥一头雾水,只得跟着陈兵往山上纵掠而去。 没有人带路,陈兵转悠了半个时辰才寻到一丝破绽,从阵法中找到茅尖观的入口。 听到有人进入观门,玄静和玄功赶出来查看情况。 当看到是陈兵时,玄静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小子没让自己失望,果然活着回来了。 他可是茅尖观近百年来的希望所在,自己把所有的底牌都压在了陈兵身上,一旦他被人灭掉,同时茅尖观也等于走到了尽头。 玄静将陈兵迎入静室内,让玄功陪着朱小娥在外喝茶。 当陈兵简略地说了一遍他与蔺明珠的战斗结果后,玄静端详着陈兵的脸,感叹师父的神算,还有茅尖观从此有了崛起的希望。 当然,陈兵并未说他把蔺明珠虐哭了,只是大概地说两人没有分出胜负,蔺明珠知难而退了。 玄静当然希望陈兵加入茅尖观,她将退位让贤,做陈兵的助手。 陈兵摇头拒绝,出家?他没考虑过这事。 自己还有两个娇妻在期盼着他的回归呢。 玄静真人觉得让陈兵放弃自己的妻子和摄政王的职位,需要很大的决心和毅力。 一般人能做到很难。 “陈兵,不如你在本观挂个名号,算名誉观主如何?” “不影响我凡世生活吧?” “自然不影响。” “没问题,就冲真人救了我两次性命,这都不答应,就太不地道了。” 玄静微笑点头。 “好,咱现在就去拜一拜祖上,也算有个入门仪式。” 陈兵自然应允。 拜完茅尖观祖上的牌位,陈兵跟着玄静在观中转悠,熟悉一下环境。 “玄静真人,咱茅尖观有多少弟子?” “以后便唤贫道师姐吧,这算代师收徒,现在就带你去见茅尖观的其他弟子。” “玄静师姐,我能见见师父吗?” 玄静摇头:“我也好多年没见到师父了。”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观内的厨房,看到玄功真人正在做饭。 “玄功师弟,陈兵已是本观名誉观主,茅尖观三代弟子。” 玄功连忙迎上来稽首。 “玄功见过观主。” “玄功师兄客气了。” “贫道给你们做饭,一会儿就好。” 陈兵连说辛苦,跟着玄静往回走。 来到静室坐下,陈兵看着玄静。 “其他弟子呢?” “没了。” “啊!就你们俩?” 玄静苦笑:“现在想找个有些天赋的弟子,太难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隐世门派的事?” 玄静沉思片刻。 “现在已知的有五个门派,心意门因为有个三代弟子蔺明珠,隐有五门之首的趋势。” 陈兵安静地听着,他很想知道,隐世门派的结构和现状。 “第二个门派应属静海门,三代弟子多达十余个。第三个是长生殿,亦正亦邪,很是诡秘。第四个门派叫众信门,以天下信徒供养为基础。” “咱算第五个门派,垫底的?” 玄静点头:“因为第二代弟子已经不出山了,或者很少面世,所以,三代弟子谁厉害谁就往前排。” 玄静喝了口茶水,看着陈兵。 “其实,隐世门派的主要目的是证道长生,或得道成仙,很少与俗世发生纠葛,一般是断了修行道的弟子,会被放到俗世,也被严令,不得透露半点信息。” “看来我是误打误撞了。” “你是命数使然,躲不过去的。” “你师傅算出来的?” “是咱师傅。” “好吧,咱师父在哪里?” 玄静茫然摇头。 “不知道。” “那我做这个名誉观主,需要做啥工作?” “专心修炼,提高修为,振兴茅尖观。” 陈兵疑惑地说:“这活挺宽泛,就是没啥实际工作呗。” “有,每过十年,会有一场门派交流,重新排名。” “这个排名有什么用?” “可以在分配资源上多占便宜。” “这修行道还有资源?” 玄静笑笑:“当然有,许多辅助修行的宝贝,得到后可让你的修行事半功倍。” 陈兵顿时来了兴趣。 “是不是就像你给我的玉牌一样?” “确实如此,这玉牌还是师父留给你的,该知道它的功效了吧。” 陈兵点点头没说话。 他太知道这个玉牌的作用了,非常神奇的宝贝,不但能凝聚魂魄的能量,还能让人清心安神,快速进入修行状态。 玄静继续道:“茅尖观已经有五十年落在最后,修炼资源都被他们瓜分掉,渣子也没留一点。” “为什么?” “因为咱们的功法主要是算计,并非以武力见长,所以总是在争斗中吃亏。” “哦,原来心意门老得第一,这便宜可占大了。” 玄静不语,微微颔首。 “可是,心意门的大师姐身上也没见有啥宝贝啊?” “据说那蔺明珠天赋异禀,不用辅助便能领悟功法深意,甚是奇特。” “嗯嗯,原来也是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 陈兵想起来两人争斗时的场景,蔺明珠被逼使出各种办法,最后脸皮都扯下来,还是被自己打到崩溃。 玄静见陈兵面现微笑,沉浸在臆想中,也不打扰他。 因为在修行者中,都知道有种老天给的福利,叫做顿悟。 这个玩意儿可遇不可求,谁也不知道它会何时到来。 一旦到了,反被打扰,那可是比杀父之仇都狠。 过了片刻,陈兵回过神来,见玄静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玄静微笑摇头。 忽然,陈兵想起一个问题。 “师姐,你说心意门会不会恼羞成怒,弄个二代弟子下山?” 第一卷 第447章 他弟弟被老子砍死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玄静沉声道:“可能性不大,因为各门派的二代弟子,已经进入一种特殊时期,须闭关冲境,多则百年眨眼即过,少则大几十年,不可无功而返。”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很安全了。” “不过,也有例外。” 刚刚高兴起来的陈兵,顿时被她一句话如劈面泼了一盆凉水。 “且看天意吧。” 玄静丢下此话,起身出门而去。 朱小娥早在外等得心焦,见玄静走了,立刻钻进了静室。 “哎,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谈未来谈理想谈谈当下该怎么活着。” “说的什么废话,大师姐回山,那该我师父过来收掉你这个妖孽了。” “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不跟你争口舌之利,说说怎么办吧。” “你师父不是很少下山出世吗?” “很少不代表没有,咱得早做打算。” 陈兵也头疼,打了小的就出来老的,自古都是拼背景拼家世,一个老妖婆就差点要了自己好几次的性命,更别说来个更老的老妖怪。 只要是朱小娥的师父真的下山来寻自己的麻烦,恐怕玄静都不敢露出半点气息。 刚刚轻松些的心情,立刻被朱小娥的一个问题,跌入沉重之中。 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依然锋利如昔,自己该如何面对? 左思右想了半晌,最后只得放弃。 自己已经有了师门,活着是茅尖观的人,死了也是茅尖观的鬼,终有埋身之地。 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屁用不管。 想完起身,招呼朱小娥走人。 还是先去寻李花羽和阿三回来,再将吕薇替换出来,然后集中到此,等待命运的安排。 跟玄静打了个招呼,二人下山而去。 陈兵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在山上时便琢磨着李花羽和阿三的去向。 两人在此山中遍寻不见自己,那会去哪里? 陈兵判断,该是去了距此最近的城池,找个显眼的地方住下,等待自己去找她们。 那离此山最近的城池是歙州,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 以陈朱二人的脚程,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但现在是白天,两人不好施展飞腾之术,还是下步量的好。 走出山区,来到官道上。 旷野中行人很少,就算遇到一个半个,也是逃荒的老弱病残。 两人走了半日时,终于身后官道上有铃铛响起。 这是牲口脖子下挂的铃铛,几乎所有赶路的牛马驴都挂着这玩意儿。 两人停住脚步,等待身后的铃铛赶上来。 虽然修炼之人应该十分勤奋,但对于枯燥且辛苦的步行赶路,陈兵很是不耐。 人生不能享受当下的生活,那还有啥意义。 令两人失望的是,铃铛声赶上来,却是三骑快马,马上骑士做江湖游侠装束,头上戴了竹笠,身上都佩着刀剑等武器。 朱小娥知道他的想法,悄悄靠近陈兵,低声问。 “怎么着,抢不抢?” 陈兵咽了口唾沫。 “咱能不能买?” “想什么呢,在官道上买人家赶路的马匹,疯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要试你试,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两人说着话,三匹马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就要错身而过时,陈兵扬声喊着。 “嗨,几位壮士,且听在下一句如何?” 三匹马也没急着赶路,只是小跑向前,听到陈兵的吆喝声,一齐勒住了马匹。 扭头去看陈兵。 陈兵穿了一身灰色长袍,腰中系了宽带,肋下插了沉默刀,头上束发纶巾,一派文雅书生的样子。 而朱小娥依然是大氅兜帽,全身都隐在衣服里,只露了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 大氅里仿佛没有实物,被风一吹,飘飘荡荡的,给人以古怪的感觉。 三匹马上领头的一个壮硕汉子,竹笠下露出一脸络腮胡须,生得十分威猛。 “这位先生有话请说。” 他的话很温和,与其形象有较大差异。 “好,我兄妹二人赶路辛苦,想出些银两,购买你们两匹马代步,不知可否?” 大汉还没说话,三人中一个女声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位公子好有意思,你赶路辛苦,我们赶路难道很轻松?” 那个女子头上的竹笠压得很低,看不见她的容貌,但从声音上判断,年龄不过二十。 另一匹马上坐了个年轻汉子,一脸不屑地看着陈兵。 “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嘛,如果不同意,那就是银子出的少了。” “我们出二十两,你俩过来给我们牵马如何?” 女子娇声问。 陈兵伸出两根指头:“二百两一匹马。” 三人顿时一凝。 “五十两,过来给老娘牵马。” “四百两一匹。” 空气再次凝住,没有人说话。 领头大汉神情凝重,扭头去看那年轻人。 此时,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才轻轻开口。 “看来你身上的银子不少,该不是徒步赶路的人,可为何却没有马骑呢?” “我们的马走失了。” “一匹马一千两纹银。” 那年轻人缓缓说道。 陈兵得意地看了一眼朱小娥,见她直翻白眼。 “成交。” 年轻人稳稳地坐在马上,只开口吩咐。 “老童,去收银子。” 那络腮胡汉子跳下马来,大步走到陈兵跟前,伸手冲陈兵抬抬下颌,示意他掏银子。 陈兵身上哪里有银子,他只是想看看三人的品性,跟朱小娥显露一下人性。 随手从怀里摸出手绢,郑重地递到汉子手里。 “这里是纹银两千两,你可收仔细了。” 他也不看对方的眼睛,只是暗自凝神,将一股意念扩散出去,笼罩了那壮汉。 络腮胡汉子神情一呆,然后满脸疑惑地接过手绢,凑到眼前看了看。 也随手将手绢塞进怀里,转头冲马上的年轻汉子点点头。 年轻人嘿嘿冷笑:“果然是个有钱的主,既然付了银子,马匹就该归你所有,我叫孙立,你可到前面的歙州城寻我,到时自然将马匹奉上。” 说完一摆手,提马就走。 女子紧跟着一夹马腹跟着跑了。 那络腮胡汉子还看了陈兵两人一眼,也跳上马,大力一拍马股,一溜烟走了。 陈兵呆呆地看着前方滚滚的尘烟,不能作声。 朱小娥却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指着陈兵。 “哈哈哈,两个骗子撞到了一块,还是人家技高一筹,赚了你一块手绢去。” 陈兵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苦笑着看朱小娥。 “你以为我在后悔被骗吗?” “不然呢?” “你没听到那人说叫孙立吗?” “自然是听到了。” “他是孙新的哥哥,江湖人称病尉迟的,可能是在歙州做官。” “那又如何?” “他弟弟孙新被老子砍死了。” 第一卷 第448章 门派排位战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止住笑声。 “你干嘛砍死人家?” “总之这兄弟二人均不厚道,恐怕都得死于老子的手下。” “又想杀人?” 陈兵抬腿往前走,边走边说。 “最好别让老子再遇到他,不然很难说会怎样。” 朱小娥紧紧跟着他:“这才是拼人品的时候,他不该死时,便不会再遇到你。” 陈兵若有所思。 “这该就是茅尖观的主旨,命数使然,通过算计,提前给人定下运势。” “你开始学算命了?” “本人现在可是隐世门派,茅尖观的名誉观主。” 朱小娥也频频点头。 “听我师兄说过,茅尖观嘛,几个门派中垫底的存在,原来观主是你。” “切,那是以前,有了我这个观主,茅尖观以后想垫底都难。” 朱小娥翻着白眼说:“你确定敢跟心意门放对?” “咋地,老子这两年干了些啥,你不会都忘了吧。” 朱小娥想了想,叹口气道:“还真是,从我开始,你已经安然度过了三次要命的灾祸。” “嘿嘿,命数使然。” “别美了,还真当自己能掐会算啊。” “不说这个,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就是个神仙一样的人喽。” “具体的样子呢?” “我也没看清楚。” 陈兵惊讶地瞪着她。 “你师父把你带上山,教你功法,督促你修行,你竟然没看清楚人家长什么样?” 朱小娥皱眉道:“带我上山时,他是个老头,后来见过一次,变成了个老太太,再后来就没见过了,都是师兄代师授业。”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行了,你就是知道他长什么样,如果真下山寻你,只能是等死一途,知道多了不好。” “我呸,当时你大师姐没下山时,好像你也是这么说的。” “师父能跟大师姐比吗?那是神仙之道,你再能也还没脱离凡人的范畴。” “如果真是神仙,怎会跟我一介凡人计较。” “说的也对。”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忘记了赶路的痛苦。 官道上再没遇到骑马坐车的人,两人一路在天黑时赶到了歙州城。 陈兵身上没银子,这可难不倒朱小娥,当年她曾经和时迁搭档,入户盗窃权贵人家的钱物,对这一道门清。 不多时,朱小娥已经顺了几个钱袋,都是那些穿金戴银的富贵行人。 两人住进了一家客栈,还如原来一样,只开了一间上房。 吃饱喝足后,各自盘坐在房间一隅,闭目练功。 陈兵打算第二天就去找孙立,如果这小子知趣,乖乖送上马匹还回银两,那就留他一命。 谁知时至半夜,正当他沉入深度修行中,屋子里悄然进来一个黑影。 陈兵已经分出一缕心神,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正是茅尖观的观主玄静真人。 朱小娥却深入修炼中毫无知觉。 玄静悄悄坐在陈兵对面,黑夜中两只眼睛闪着微光。 陈兵却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愧疚和担忧。 两人都沉默片刻,玄静终于开口。 “陈兵,虽然你刚刚入观,有些事情却来得突然,贫道不得不跟你说清楚。” 陈兵看她郑重的样子,以为心意门的二代弟子出山了,心下不由一沉。 “命数而已,真人但说无妨。” “贫道刚刚收到消息,隐世门派的排位之战,三个月后举行。” 陈兵刚松了口气,就听玄静继续道。 “由于你的出色表现,陈兵,能不能前往一战?” “啊!让我去?” “没办法,如果贫道前去应战,一如以往,茅尖观仍然垫底。” 玄静在暗中的脸色已经发红。 陈兵却不关心这个名次问题,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排名战在哪举行?会不会有二代弟子参与?” “贫道已经打探清楚,排名战将在昆仑山中举行,会有二代弟子前去参会,却绝不是心意门中的人。” “师姐啊,我与心意门的恩怨你最清楚,这算不算送货上门?” “玄静惭愧,老让茅尖观垫底,五十余年来,每日都反复自责,已成心病,玄静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茅尖观,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不知贫道还能不能坚持活下去。” 玄静话说得严重,都到了生死边缘。 陈兵苦笑:“师姐,五家门派,总得有家垫底的存在吧。” “五十年啊,但凡有一次不在最后,贫道也算抓到根稻草。” “我怕去了,还没等参加排位战,就会被心意门干掉了。” 玄静恳切地说:“陈兵,你跟师姐一起前往,只需帮助茅尖观不排在最后,就算救了师姐一命。” 陈兵心里犹豫,门派排位会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么? “每次的排位战,心意门都是由蔺明珠带队参加,二代弟子从未出现过。” “再者说,一入排位战,不得公报私仇,任何恩怨皆须放下。” 看到玄静都说到这个份上,陈兵再拒绝就显得很不仁义。 “那好吧,我便随师姐走上一趟。” 玄静大喜,情不自禁地抓住陈兵的胳膊摇晃着。 “多谢师弟,以你战败心意门弟子的实力,茅尖观今年当能往前踏上一步,也算玄静对得起师父了。” 说着话,喜极而泣。 一个修道多年的修者,情绪失控,说明这个排位战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我也去。” 朱小娥早就倾听他们谈话多时。 陈兵拒绝:“你一个心意门的叛逆弟子,去找虐啊。” “陈兵,你别没良心,老娘是为什么背叛的师门,你心里清楚。” “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那我谢谢你,老娘就是死了,碍你啥事?” “你咋听不进好赖话呢,一个排名战,你去有什么好玩的。” “我听师兄说过,排名战即是修炼资源的分配战,如果有资格参加,可是有宝贝可拿的。” 陈兵听后顿时有了些兴趣,盖因为自己胸前挂的凝魂牌,就属于修炼资源的一种。 这个东西有多好,他知道的最是清楚。 玄静连忙解释:“你们别争了,咱茅尖观能往前进一步便是天大的好事,至于辅助修炼的宝贝,你们别想多了。” 陈兵无视了她的话。 “师姐,这排位战是怎么个战法?” “根据往年的规则,当是参战者进入一个划定的区域内,凡退出者即视为失败,坚持的时间越多,排名便越往前。” “有没有作弊的行为?” 朱小娥很感兴趣。 “自然会有,一般他们会联合起来,劝我茅尖观先退出去。” 玄静羞赧地回答。 “参加排位战的人,有没有奖励?” 陈兵关心这个。 “在参战区域内,便有辅助修炼的宝贝,谁找到算谁的,前提是你得保得住。” “这玩法不错,我喜欢。” 朱小娥还是有些担心陈兵。 “参战的不会有二代弟子混淆其中吧?” “几乎都是熟面孔,很难在这方面作弊。” 陈兵一拍手:“老子去了。” 第一卷 第449章 阴阳锥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玄静和朱小娥同时鄙视他。 “能不能文明些,跟前是两位女士好不好。” 陈兵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不起,有些激动了。” 玄静心里高兴,她参与了陈兵与心意门大师姐蔺明珠的生死之战。 虽然陈兵差点被蔺明珠杀死,要不是自己冒险出手,陈兵早已不在人世。 可是到了后来,陈兵神奇地崛起,竟然在蔺明珠的残酷追击中活了下来,说明什么? 说明陈兵具备了在蔺明珠跟前保命的能力。 蔺明珠是谁,是所有隐世门派中当之无愧的老大,三代弟子中的魁首。 按照每个门派两名参战弟子的规则,只要陈兵坚持住,在其他门派有退出的弟子时,再逃脱出来。 那么,此次排位战,茅尖观当然就有希望不再是最后一名。 三个人也不睡觉也不修炼,心里都在琢磨着这次排位战的事情。 陈兵挖着鼻孔问道:“师姐,排位战中会不会有伤亡出现?” “这个肯定会有,如果你死战不退,最后很可能会被杀死。” “战斗会带武器进入吗?” 玄静一拍大腿:“还忘了重要的事情,这个是师父当年使用的武器,送给你。” 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根黑黝黝的短刺。 陈兵接过来,仔细抚摸着。 短刺长有尺半左右,像一柄大匕首,把柄很短小,锋刃上有锯齿,尖端非常锋利。 “这是师父的阴阳锥,能破护体真气,锋利坚韧无比。” 玄静介绍着。 陈兵好奇地问:“这个武器能用意念驱使么?” 玄静笑道:“师弟果然奇才,其实这柄阴阳锥,就是师父当年用飞剑的材料制成,当然可以用意念驱使,但是以咱们目前的修为,还是拿在手里好用些。” 陈兵立刻更加兴奋,他早就知道飞剑取人性命的传说,可也知道那只是传说。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真有这种宝贝,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师姐,师父有没有留下口诀什么的?” “有啊。” “太好了,能说给我听听吗,你看,我都是名誉观主了呢。” “当然能。” 陈兵已经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鼻子里都开始往外冒泡。 飞剑啊,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只在自己挥手之间,多么潇洒,多么牛逼! 朱小娥见玄静不说话,便撇着嘴。 “需要我回避么?” 陈兵立刻瞪眼:“当然了,这还用问,茅尖观的绝密怎能有外人知晓。” “毛病!” 朱小娥翻了他一个白眼,起身要走。 玄静连忙拦住她:“小娥姑娘毋需回避,其实这驱使飞剑的口诀,贫道已经传给了他。” “嗯?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那本古籍当中,你须背熟领悟就好。” “啊!?” 陈兵傻了眼,那本古籍上的内容,他是背熟了,可要说起领悟,太艰难。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无精打采。 “师姐,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番?” “该解释的师姐可是都解释过了,还没理解的只能是你自己去努力。” 陈兵知道,玄静如果都能解释得通,也不会次次让茅尖观垫底。 “咱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一早便走,一切在路上再说。” “好吧,那我先睡会。” 陈兵往床上一扎,闭上眼睛就睡,也不管屋子里还有两个女人。 玄静和朱小娥对视一眼,无奈摇头,闭上眼睛盘坐一旁,各自进入修行状态中。 第二天一早,陈兵弄了两辆马车,三匹健马拉着宽大的轿厢,三人坐了还显宽敞。 另一辆则是拉着补给,路上用的物资。 玄静觉得,既然走上修道的路,就应该有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精神才行。 可陈兵却认为,人为什么要修道,修的是长生,得道会成仙。 为什么要长生,是为了吃苦耐劳么?还要争着做神仙,是为了更加坚韧不拔么? 因为神仙会让人快乐,凡人也有快乐,那就是享受,不是吃苦,而是不劳而获。 他的一顿歪理邪说让玄静无言以对。 三人购齐了旅行装备,顾了两个青壮车夫,赶着马车出了歙州城。 “哎,陈兵,那孙立还找不找了?” 朱小娥调侃着。 “算他运气好,还是玄静真人救了他的命。” “命数使然,非刻意为之。” 三人一车倒也不寂寞,互相探讨着心意门和茅尖观的功法理念,两派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 陈兵的进步很快,这让玄静非常欣喜,她看到了茅尖观的未来,会在这个怪胎的带领下,创造出一个辉煌时代。 他们从歙州出发,一路往西,越山跨河,行程一个多月后,从成都府跨境进入了吐蕃地界。 距离排位战还有两个月,他们也不着急,边走边玩。 马车已经换了两辆,都是被跑坏了车轮子。 先是草原,大片的绿草没有人烟。 成月的见不着活物,陈兵犯愁吃不上热饭,因为没有干柴可用。 而且身处草原中,没有指南针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每天看日头行路。 最让陈兵窝火的是,他们在草原上遇到了一伙马贼,来去如风不说,一阵乱箭,将一个马夫给射死了。 陈兵追了十里路,将三十多个马贼全杀了,这才消了气儿。 只不过,接下来的路程,陈兵就成了马夫。 终于,在走了两个多月后,进入昆仑山脉,马车已经不能再往前行。 三人弃了马车,进入山脉。 此时便不再游玩耽误时间,各自展开身形,往山上飞纵。 快要进入心意门地界时,陈兵便换了一身月白道袍,高冠博带,手持拂尘,俨然一副道貌岸然。 按照朱小娥的提示,陈兵还刻意留了胡须。 经过几个月的生长,他颌下三缕长髯,让人觉得此人仙风道骨,好似仙界的一员。 玄静依然原来的打扮,而朱小娥用白娟遮面,兜帽罩头,跟在陈兵身后,当个小跟班。 玄静真人跟着心意门的外门弟子前去报到。 然后安排住宿,一阵忙乱后,终于安顿下来。 玄静给陈兵起了个道号,唤作玄仁道长,这个名字源自陈兵一气杀了三十多马贼,玄静觉得他有些残忍。 虽然陈兵不太喜欢,却也不多计较。 三人住下后,玄静带着陈兵开始去拜访各门派的参战弟子。 第一个需要拜访的便是心意门。 三人来到心意门驻地,有弟子通报进去,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人迎出门来。 陈兵和朱小娥一看,正是跟自己打过架的雷战。 依然是一身火红色长袍,满脸虬髯,犹如张飞一般。 雷战眼睛一扫跟前的三个人,玄静他是旧识,陈兵本来他是认识的,可现在改了装束,留了胡须,身份还是茅尖观观主,自然不会往陈兵身上想。 雷战哈哈一笑,拱手见礼。 “玄静真人,咱又见面了,一向可好?” 玄静稽首:“雷兄可是风采依旧。” 说着话用手向陈兵一引:“这位是茅尖观观主玄仁道长。” “这位乃心意门大名鼎鼎的三代弟子,雷战。” 第一卷 第450章 悟道石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当然认识雷战,可雷战没认出陈兵来,两人互相见礼。 几人在客堂落座,有弟子端上茶来。 玄静四下看了一眼。 “雷兄,怎不见蔺姐?” “哦,大师姐是心意门担当,压力大,此时正专心修行备战。” 玄静感叹:“心意门每次都拔的头筹,果非幸至。” “真人客气了。” 几人说了些没营养的客套话,玄静等人便起身告辞。 下一个拜访的门派是静海门,接待他们的是静海门三代弟子,秦海潮,此人看不出年龄,行动间沉稳大气,礼数周到却拒人千里。 第三个是长生殿的驻地,迎出来的是一个妖艳的女子,樊玉甄,虽明眸皓齿,笑颜如花,待人热情似火,却怎么看都带着一抹邪魅。 第四个众信门的弟子,则十分安静,一个叫安道和的三代弟子,出门迎接他们,行动间带了一股香火气。 陈兵觉得他们很像出家的和尚,但打扮上却是与和尚不沾边。 一轮下来,半天的时间过去。 三人回到屋子里,陈兵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看到有二代弟子出现。” 玄静还没说话,朱小娥冷笑一声。 “就算有也不会让你感受得到,先别得意。” 玄静也点头赞同,但还是安慰陈兵。 “心意门的二代弟子向来是不会出现的,玄仁师弟但请放心。” 朱小娥却不放过陈兵。 “不会出现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关注,这一点陈兵你得注意喽。” 陈兵皱眉瞪她:“你不吓唬老子就会死是吧!” “咯咯咯...你死了,奴家也得陪葬,有甚好玩的。” 玄静连忙摆手:“排位战乃各门派的大事,就算有恩怨在,也不会擅自动手。” 陈兵冷笑:“也就是说,如果咱们还排在末尾,就啥事没有,万一弄个第一第二的,就会有人出来收拾我了。” “第一第二你就别想了,只要别再垫底就好。” “玄静师姐,你觉得这四个门派,哪个最弱?” “按照上次的排名,该是众信门排在第四的位置,不知这次如何。” 朱小娥却只关心这次排位战的奖品。 “姐姐,这次的奖品都是啥?” 玄静笑道:“咱还是不知道的好,奖品只颁到第三位,后面的两位是没有奖励的。” “可是我心里痒痒呢。” “嗯,第一名的弟子,好像是一把带有灵性的飞剑。” “飞剑?这有什么好玩的。” “飞剑本身不好玩,但是它带了灵性就比较难得了。” “第一名就这个?” 朱小娥觉得不值。 “还有两块悟道石。” “嗯,这个还可以,毕竟修道悟道是最重要的,杀戮次之。” 陈兵不屑地:“就像人家会给你一样,悟道杀戮的跟你有毛关系?” “我评价一番怎么了?” 玄静最怕他俩吵架斗嘴,连忙开口打断。 “第二名的奖品是悟道石一块,外加清凉果一枚。” 两人停住嘴,安静地听她说话。 “第三名是悟道丹十颗,二代炼丹弟子所制。” “那后面的两名就干看着?” “如果是最后两名,其他门派可允许开放昆仑山脉和唐古拉山脉加东海区域等地,自己去寻找机缘。” 陈兵沉思片刻。 “玄静师姐,那悟道石作用如何?” 玄静苦笑:“就看争夺如此激烈,便知此物的宝贵程度。” “嗯,那我或许可以争一争。” “你不要命啦?” “反正有人陪葬,怕啥。” “切,你死了,就是给你一千个美女陪葬,有意义吗?” “至少没死之前觉得还是很有意义的。” 朱小娥气得直翻白眼。 玄静也劝道:“玄仁师弟慎重,就算能争个前三位,会引起其他门派二代弟子的注意,得不偿失啊。” “见机行事吧,或者咱还是垫底,但是可以去抢嘛。” 玄静连连摇头。 “不妥不妥,各门派向来各自安好,怎能妄起争端。” 朱小娥却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谁得第一咱就抢谁。” “玄静师姐,有竞争才有进步,这隐世门派就如一潭死水,所以进步太慢。” 玄静讶然瞪着眼睛看陈兵。 她觉得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又没道理。 陈兵起身大手一挥:“本观主觉得,既然资源稀缺,必须得争上一争,不惜抢他一把,也得让咱茅尖观出个彩,亮个相。” “可...师父说过,与世无争才是茅尖观处世之道。” “现在是玄仁观主说了算,与世无争确实不错,却须甘于平凡。” “甘于平凡有甚不好?” 玄静不服。 “玄静师姐,咱为何要来参与排位战?” 玄静登时呆住,一时无言以对。 三天后,心意门有弟子前来宣布,排位战开始进入倒计时。 一个时辰后,所有参战门派的三代弟子,须进入事先划定的范围。 进入参战地后,没有任何规则,只要退出就是失败,最先退出的,排名最后。 每个门派有两名三代弟子参加,两名弟子都死亡或退出即算失败。 朱小娥留在驻地等待结果,玄静带了陈兵径自往参战地赶去。 此次心意门选择的参战地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其中地形复杂,蛇虫猛兽巨多。 参战的五个门派十名弟子,能在山谷中相遇很不容易,但对于隐世门派的弟子来说,想找到一个人也不难。 玄静和陈兵在心意门的弟子手里领取了一块牌子,似木非木,似玉非玉,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 上面写了玄静和玄仁,正面是茅尖观三个字。 只要这块牌子出了边界线,就会被人察觉,随即被判参战失败。 所以,参战弟子可以抢了对方的牌子,丢出去。 你再厉害也无用。 陈兵手拿拂尘,腰里插了沉默刀,阴阳刺则藏在怀里,当做秘密武器来使用。 玄静则大气的多,手里只拿了拂尘,一副与世无争的平静模样。 陈兵心里暗自吐槽,怪不得茅尖观屡次垫底,就她这样子,别人垫底都冤死了。 两人站在一处河流边,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 “此河水便是边界,越过去就是参战区,如果觉得危机生命,可尽快退出保命。” 一个心意门的弟子给两人解释着。 陈兵皱眉问道:“如果来不及退出怎么办?” “可将你的腰牌送给对方,表明你放弃参战,也可保命。” 玄静赞道:“玄仁师弟果然不凡,未虑胜先虑败,大将之风也。” “唉,师姐见笑了,我是怕死在里面而已。” “能装则装,尽量别露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说出此话,有些丢人。” 玄静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心意门弟子仿佛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天色。 “二位仙师,时辰已到,请入参战区。” 第一卷 第451章 你是来搞笑的么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与玄静相视一笑,同时飞跃而起,越过河流,冲进了河对面的山林中。 山谷中林木茂密,气温有点低,地面被冰雪覆盖着。 环境对这些修者来说影响不大,进入山谷后,玄静很谨慎地探查着四周的状况。 “玄仁师弟,咱就别进得太深了吧,到时候退不出来,反而尴尬。” “师姐,这样吧,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玄静哪里会不知道陈兵想干嘛,只是不好阻止。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贫道就在附近等你。” 陈兵点点头,纵身从树梢掠过,不见了踪影。 他一路往前,根据心意门事先提供的草图,直接往山谷中心迅速靠近。 因为山谷中心地段设了一个点,只要确认进入前三名,就可从此处取得排位战的奖赏。 最后退出的,可进入最里层,取得第一名的奖励。 陈兵听说悟道石作用大,所以,一心想搞一块来试试效果。 整个参战区域半径五百多里,对于修者来说,几乎一炷香左右就能赶到中心区域。 陈兵的速度更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还没用全力飞纵,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前面的中心平台。 处在山谷中央位置的一个巨大石台,石台上面十分平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片银白。 平台分了三层,每一层都放了一个大箱子,不知用什么制成。 陈兵琢磨着,这应该就是盛放奖品的箱子。 平台上没有人,看起来,陈兵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参战者。 因为战斗刚刚开始,陈兵并不急着上前,便寻了一棵高大的树木,坐在树杈上等。 时间不久,有风声传来,又有人来到此地。 陈兵从远处看过去,认出是长生殿的那个妖艳女子,身穿紫色长裙,在半空中随风飘舞,很是养眼。 在如此小的范围内,是无法藏匿行迹的,所以,那女子在平台周围转了一圈,就感触到了陈兵的所在。 扭身看着陈兵,见他坐在树杈上,两条腿一前一后地晃荡着,十分悠闲。 女子露出雪白的牙齿,粲然一笑。 “玄仁道长好悠闲哦,竟然比奴家来得还快,果然真人不露相。” “美女说的哪里话来,这不就在你面前露了像嘛。” 长生殿樊玉甄,三代弟子中的杰出代表,也曾三次代表长生殿参加排位战,实战经验十分丰富。 这是玄静师姐对陈兵说的参战弟子情况。 “奴家怎觉得你不像出家之人呢?” 樊玉甄笑得更加艳丽。 陈兵有些尴尬地挠着头:“哦哦,我是刚出家,还没适应过来。” “咯咯咯...小哥哥你好有意思。” 樊玉甄笑的花枝乱颤,胸口的两团高耸颤抖着,让陈兵担心会掉下来。 “不知哪位小哥哥有意思?” 静海门秦海潮从半空中落下来,一脸好奇地问樊玉甄。 他们是老对手,已经交手不止一次,彼此也熟悉得很。 樊玉甄抬手一指树上的陈兵。 “茅尖观的小道长哥哥啊,他说刚出家呢,咯咯咯...” 她笑出了鹅叫声。 “刚出家?就是刚入门,刚入门就被派来参加排位战,必然有些特长。” 秦海潮分析着。 “必然有过人之处,不如让在下先探探他的底。” 随着话音,众信门的安道和落到平台上。 “每年都是劝退的,今年怎能无端对人家动手呢。” 樊玉甄劝阻。 “玄静道长怎么没来?” 安道和皱眉问道。 “师姐在外围等待结果。” “还能有什么结果,按照以往惯例,你们茅尖观进来看看就好,该退出了。” “急啥呀,蔺姐姐还没来呢,你就敢先做主了?” 安道和连忙呵呵一笑:“惯例嘛,我只是说惯例。” 秦海潮转移话题:“听说这次参战奖励不错,竟然有悟道石,这可是个宝贝。” 樊玉甄冷笑:“你们静海门总排老二,必有一块归你使用的。” “唉,千年老二啊,比我们强多了,每次都空手而归。” 安道和叹息。 秦海潮也沉着脸:“心意门能得两块悟道石,恐怕我们间的距离又要被拉得更大了。” “本来蔺姐姐与我们的距离就很大,再大一些又有何妨。” 樊玉甄不在乎地说。 “谁在说我坏话?” 一声责问,蔺明珠从另一个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樊玉甄立刻笑道:“夸您呢,怎敢说坏话,奴家可是活腻了么。” 蔺明珠扫了一眼在场的四个人。 她并未认出陈兵,因为根本没往他这处想,又加上陈兵改了装扮。 “咱们节约时间,按照惯例,这次谁先退出?” 安道和连忙说:“当然是茅尖观最先退出,我们众信门可跟在后面。” 他说完,所有人都看向陈兵,等待他的答复。 陈兵顿了顿,用手指了指平台上的箱子。 “如果给我一颗悟道石,茅尖观立刻退出排位战。” 樊玉甄再次笑弯了腰。 “咯咯咯...道长小哥哥好有趣,这是要争一争千年老二的位置么?” 安道和不屑地看了陈兵一眼。 “茅尖观这次是来搞笑的,派了这么一位小牛鼻子出来现眼。” 秦海潮直接无视了陈兵,转脸面向平台。 只有蔺明珠紧皱眉头,仔细打量陈兵。 她觉得此人说话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玄仁道长,你俗家的名字叫什么?” “贫道既然已经出家求道,什么俗家不俗家,都忘了。” 听他再次说话,蔺明珠终于确定,这个家伙就是陈兵,曾经跟自己打过架的那个讨厌的人。 知道是陈兵后,蔺明珠心下就是一沉,这个家伙怎么成了茅尖观的参战者? 那这次的排位战,第一的位置就有些悬了。 以这个怪胎的进步速度,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高到了何种程度? 蔺明珠心里纠结着,该如何处置目前的问题。 秦海潮此时转过身来,平日沉稳的表情有些不耐。 “怎么,还没商量妥当么?” 安道和见状连忙说:“既然茅尖观不愿意自动退出,那就让我来劝退吧。” 众信门早就想好了策略,知道其他门派强大,不如打败茅尖观后自动退出,既有了面子,也有一份战绩。 看到没人出言反对,安道和冲陈兵招招手。 “下来吧,咱们切磋一番,也好让你知难而退。” 陈兵纵身从树杈上跳到平台上,把宽长的道袍袖子挽了挽,又将拂尘往脖子后面一插。 “那就来吧,试试安兄的本领。” 他毫不拖泥带水,知道茅尖观在他们眼里是最软的柿子,只能通过打架来改变名次。 他这个样子又惹的樊玉甄一阵娇笑。 “小道长哥哥好有趣哦。” 第一卷 第452章 贫道献丑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安道和也很干脆,茅尖观屡次垫底,就算来了新人,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蔺明珠没有说话,只往后退了几步,让出场地。 她想看看陈兵的进步程度,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安道和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几句口诀,然后身体一晃,迅疾往前冲去。 陈兵集中意念,将感触放到最大范围,紧紧锁定在场的几个人。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不得不小心谨慎,害怕这些人有什么坑让自己踩。 见别人都没有动,只有安道和冲到了跟前,一只发红的手掌在眼前变大。 陈兵等对方的手掌劈到眼前时,将头一扭,让过手掌,右拳跟着捣了出去。 安道和没想到,陈兵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只一闪的功夫,就觉得脸上一震,身体随之倒飞了出去。 他想稳住身体的平衡,落地时进行反攻。 哪里料到,双脚还没落地,陈兵的一脚跟着踹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安道和身在空中,犹如一只大虾,继续往后飞退。 陈兵不敢大意,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跟着飞在半空的安道和。 他的速度比安道和要快很多,半空中传来了砰砰通通的声音。 那是陈兵的拳头砸在安道和身上发出的声音。 在场的其他人,只听到一阵密集的声响,还夹杂着安道和的闷哼声。 两人已经一齐飞出了平台,往台下树丛中落下去。 剩下的三人连忙跟着跑到平台边缘往下看。 入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树林,哪里还有打斗的人影。 陈兵得理不饶人,一直追着安道和打,不给他一丝喘息之机。 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安道和忍住剧痛,闷声叫着。 “停,停,认输我认输,退出,退出啊。” 陈兵终于停下击打,身体往后一撤,观察着安道和的状况。 安道和很惨,鼻青脸肿不说,口鼻中溢出鲜血,飞溅的身上斑斑点点。 按说修者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就不该惧怕拳脚的击打,谁知陈兵的拳脚太过硬实沉重,一下一下犹如巨锤砸在身上。 安道和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有折断的可能。 再打下去,不死也得废。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恨恨地看了一眼陈兵。 转身就往山林深处走去。 虽然心下不甘,却不能在此时发作,待找到自己的同门再做打算。 如果让他就这样退出,做个垫底的门派,当然不会心甘情愿。 陈兵见他走了,飞身跃上平台。 手里持了拂尘,高声念了句道号。 “无量天尊,贫道献丑了。” 平台上的三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眼中露出怪异的神色。 听到他这一声道号,樊玉甄差点又笑出声来。 这个道长看着面和心善的,怎如此暴戾,就像一只人形猛兽一般。 秦海潮第一次认真地看了陈兵几眼,仍然觉得他还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四个人默默到站在平台上,等待心意门的弟子宣布一个门派的退出消息。 谁知,等了半天,四周平静,并无任何消息传来。 几个人都明白,安道和并未退出参战,却也没再出现在平台上。 蔺明珠不说话,秦海潮作为千年老二,只得开口。 “接下来该谁退出了?” 虽然是这样问,眼睛却看着陈兵。 陈兵学着道士的样子稽首为礼。 “无量天尊,贫道说过,谁给一块悟道石,茅尖观就退。” 樊玉甄终于忍不住叱道:“你疯了吧,悟道石啊,我们所为何来,如此珍贵之物让给你茅尖观,不是暴殄天物嘛。” 秦海潮也冷冷地说:“不要痴心妄想,不退,就打得你退。” 说完,两人都同时转脸看向老大蔺明珠。 蔺明珠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看着陈兵问道。 “玄仁道长,如果我应允给你一颗悟道石,你们茅尖观便退出么?” 她的话让秦海潮和樊玉甄两人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蔺老大如此好说话了? 不会是听错了吧? 那个暴戾的蔺疯子呢? 陈兵冲着蔺明珠龇牙一笑。 “蔺姐姐如果把飞剑也送给贫道,那贫道在此立誓,立刻退出排位战。” 樊玉甄惊叫一声,根本无法把惊讶压在肚子里。 “你...你还要飞剑!?” 秦海潮也呆呆地问:“那你们茅尖观岂不是成第一了吗?” 然后,两人同时转向蔺明珠。 “蔺老大,咱仨合力将这个疯子撵出去如何?” 他们不说杀死陈兵,按规则,门派弟子若声明退出,对手是不允许杀人的。 当然,若在暗中就另当别论。 蔺明珠牵动了一下嘴角,感觉就像在苦笑。 她想起了当时被陈兵打得凄惨,自己还忍不住痛苦失声,让脸皮丢的再也找不到。 “你们要不要先跟我打一架?” 秦海潮和樊玉甄连忙摇头。 “那我就算是第一喽?” 两人又连忙点点头。 “那飞剑和两颗悟道石都是我的对不对?” 没人说话,但神情上显然是承认的。 蔺明珠深吸一口气。 “那我可以将飞剑和一颗悟道石送给玄仁道长,然后去争夺第二名。” 两人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就第一第二都没有了自己的份? 见他俩没听明白,蔺明珠继续说。 “也就是,我与玄仁道长联手,将你俩赶出去,然后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奖品都是我俩的。” 陈兵一拍手:“好算计,你给了我一把飞剑和一颗悟道石,但是你却得到了两颗悟道石和一颗清凉果。” 蔺明珠舔舔嘴唇:“你说的只要飞剑和一颗悟道石。” 陈兵顿时语塞,自己确实是这么说过。 樊玉甄忍不住喊道:“蔺姐姐,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蔺明珠何曾说过假话?” 秦海潮与樊玉甄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彼此都明白了一件事。 蔺明珠要独霸排位战的第一位和第二位,心意门此次野心不小。 樊玉甄不由地往秦海潮身边靠了靠,这情形须两家联手对付蔺明珠才行。 虽然知道,就是三家联手也对付不了这个暴戾的女人,但不争怎么知道还有运气这个东西呢。 陈兵心里很佩服蔺明珠,不但修行层次高,心机也非常厉害。 一句话便拿捏了自己,让她依然能在此次排位战中拔得头筹。 虽然自己说了拿到东西就退出,但没说跟蔺明珠联手对付别家呀。 见其他两家靠在一起,陈兵反而往后退出老远,站在一边看热闹。 让老子出力你得好处,没那个门。 蔺明珠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形,不由冷笑出声。 “你们可让其余的参战弟子过来,一起跟我动手,看看老娘可怂?” 秦海潮和樊玉甄心中绝望,这么多年来,他们哪里会不知道蔺明珠的厉害,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三代弟子所能抵挡的。 如果是二代弟子,也许能压制她一下。 第一卷 第453章 有瑕疵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但是,要让他们俩放弃第二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蔺明珠可以稳坐第一,其他人都没意见,可茅尖观一向垫底的存在,怎么能一跃成为第二位呢。 秦海潮和樊玉甄准备与蔺明珠拼一把。 两人发出信息,召唤在参战区域内的同伴过来。 一刻钟后,陆续跑过四五个人来。 听说有了变故,所有参战的门派弟子都赶了过来。 心意门的雷战也担心大师姐的安危,跟着跑到了中心平台。 五个门派十个参战弟子都站在平台上,等待蔺明珠发话。 如果她还是坚持之前的做法,静海门和长生殿会联合起来对付心意门。 而又返回来的众信门两个弟子,则准备一起对付陈兵。 蔺明珠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她早就被陈兵打怕了,宁愿得罪其他门派,也不会再与陈兵对敌。 心意门蔺明珠和雷战两人对静海门和长生殿的四个弟子。 陈兵让玄静退后,自己一个人对战众信门两个参战弟子。 平台上顿时展开了乱战。 陈兵打得十分轻松随意,他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领悟了一种打法。 就是用意念控制对方的精神,再加上自己的快拳,根本不需要动用武器,就能轻松打败对方。 因为意念控制非常霸道,只让对方的精神恍惚半个瞬间,就能被打得找不到北。 此时,众信门的两个参战弟子,就是如此的惨状。 他俩的防御拳脚,总是在关键时刻,慢上一丝。 这就要了老命,身上挨了陈兵的几下重击后,再也无法形成有效反击,只能被动挨打。 陈兵更是左右晃动,这个人身上砸几拳,那个人身上踹几脚。 他刻意收了力,伤害性并不大,但是侮辱性却极为强烈。 众信门安道和是第二次挨揍,没抗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放弃了抗争,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跑。 那个辅助参战的弟子见他跑了,哪里会继续坚持挨揍,跟着他跳下了平台。 这次两人再不犹豫,迅速奔向参战区域边缘,一路冲出了边界线,成为第一个退出参战的门派。 蔺明珠的打法跟陈兵一样,意念迟滞对方的动作,让她从容将拳头砸在对方的脸上。 秦海潮还好,脸上中了两拳,仍然坚持反击。 可樊玉甄就不一样了,她视自己的容貌为骄傲,哪里能让蔺明珠打到脸。 虽然制止不了,却宁愿身上挨打,也要护住头脸。 可蔺明珠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却专门去打樊玉甄的脸。 用意念迟滞了樊玉甄的防护,一拳砸在了她的鼻子上。 樊玉甄鼻腔里窜出一股鲜血,飞洒的全身都是,她立刻受不了啦,飞身后退。 雷战也抽出长鞭,直接圈住了两个参战弟子,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说来话长,其实只片刻间,蔺明珠便将樊玉甄击退,秦海潮根本坚持不了几招,就被蔺明珠踹下了平台。 静海门和长生殿的另外两个参战弟子,见主战弟子败北,两人也同时选择放弃,自己主动跳下了平台。 至此,平台上只剩下了心意门的蔺明珠和雷战,还有茅尖观的陈兵和玄静道长。 雷战还没认出陈兵来,只是奇怪,这次的排位战,茅尖观怎会留在台上? 蔺明珠冲陈兵点点头。 “玄仁道长,一把飞剑两颗悟道石,茅尖观排名第二,如何?” 陈兵的话早已经说了出去,现在无法反悔,人家还多给了个第二名,所以他只得咬牙认下。 然后转头去看玄静。 “玄静师姐,这个结果咱茅尖观是否认可?” 玄静早就傻了半天,听到陈兵问话,这才清醒过来,惊喜地看着平台上的情形。 “玄仁师弟,这一切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当然认可,当然认可,无量天尊,师父啊,您可看清了,咱茅尖观这次排名第二。” 玄静激动地念念叨叨。 蔺明珠这种场面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很是淡定地往平台中央走去。 一旦静海门和长生殿的人退出边界,她便可以用腰牌打开奖品箱子,取走奖励。 这一界排位战是结束的最快的一次。 原来静海门和长生殿会有一场恶战,众信门也不是很好对付。 第一他们不惦记,可这第二和第三则要好好争上一争。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心意门和茅尖观都强得离谱,根本不给其他门派机会,三下五除二,将其他门派扫地出门。 如果这两个门派联合起来,那第三的位置也悬了。 蔺明珠静静地站在平台中央,等待着心意门的弟子传信。 陈兵和玄静也待在平台一边,微笑着欣赏下面的林海雪原。 谁知就这样站了半天,除了众信门彻底退出外,静海门和长生殿并未退出边界。 蔺明珠皱眉问:“雷战,怎么回事?” 雷战也莫名其妙,只得躬身道:“大师姐,待雷战前去看看。” 说完飘身下了平台,径往边界奔去。 雷战刚走,秦海潮和樊玉甄便又出现在平台上,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两人面色冷厉,也不说话,只走到平台上,相距蔺明珠不远处站定。 秦海潮和樊玉甄同时往两旁一让,那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前两步。 “心意门此次举办的排位战,有些瑕疵,作为监管者,老夫宣布作废。” 蔺明珠知道,这个老者正是静海门的二代弟子,也是此次监管排位战的修者。 “请问大师,您说的瑕疵是指什么?” “你心意门获得第一位老夫没意见,可此次偏偏出了一个茅尖观,从未听说过一个屡次垫底的门派,突然逆袭成为第二位的存在,此中必有诡异之处。” “大师欲要如何?” 老者转头扫了一眼平台上的人。 “茅尖观的参战弟子上前来说话。” 玄静想往前走,被陈兵拉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待着就好。 陈兵大步走到蔺明珠一侧。 “贫道玄仁,现位茅尖观观主。” 老者上下打量着陈兵,单从外表是看不出问题的。 陈兵的装扮很像样,一派仙风道骨。 “从未听说过茅尖观有什么玄仁的,你何时出家入观?” “一年前。” “呵呵,才入观一年,便成为了观主,玄静在哪里?” 玄静听到老者喊她的名号,连忙跑到跟前,稽首施礼。 “大师,玄静在此。” “这可是你们的茅尖观的观主?” “大师,玄仁正是我茅尖观观主。” “入观一年,如此说来,他是带艺投师喽?” 玄静躬身应是:“是的,也算是带艺投师。” “原来修的是何门派?” 玄静哑然,陈兵原来没有门派,只是学习了心意门的功法而已。 玄静不说话,陈兵冷笑一声。 “这位前辈,茅尖观观主的身份没问题吧?” “嗯,观主身份没问题。” “那你还要查什么?” 陈兵的话让众人一呆,他竟然敢在一个二代弟子面前这样说话,可是活腻了? 第一卷 第454章 有代沟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听陈兵如此说话,场面顿时一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 玄静急得直拽陈兵的衣襟,示意让他少说话。 白发老者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嘿嘿,虽然你能力不错,但是出身不明,我中原五大门派,向来同气连枝,如果你不能说明出身问题,此次的排位战就此作废。” 陈兵气得笑起来。 “呵呵,原来这排位战也可以这么玩,那何不您老说话,给排个名次,还费事战个什么劲啊。” “老夫虽然不能排出名次,却有监督的权利,提出质疑就能停止排名。” 陈兵转向蔺明珠:“心意门也是这个意思吗?” 蔺明珠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自然不在乎静海门的二代弟子,况且这还是在心意门的地盘上。 “秦老确实有监督的权力,可此次排位战,心意门觉得并无不妥。” 白发老者也姓秦,他听蔺明珠如此说话,立刻反驳。 “我中原五大门派的资源,怎能被不明来历的人带走。” 陈兵冷笑:“你们静海门处在东海上,也算中原?” “小子无礼,敢如此跟老夫说话,显然非中原弟子所属。” 蔺明珠很赞同陈兵的说法,也觉得他跟自己的性情很相近。 “秦老,你想如何查明他的来历?” “嗯,让老夫拿下他,仔细审问一番,便知其来历。” 老者这样说话,秦海潮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只要自家长辈拿下这小子,排位战仍然是他们的第二名。 樊玉甄也高兴起来,只要陈兵一去,那她们长生殿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被人拿下,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陈兵当然不会甘心俯首就擒,尽管老者是个二代弟子。 “贫道身为一观之主,你怎可以随意擒拿,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老者不屑地一笑,眼睛去看蔺明珠。 毕竟现在是心意门的地盘,他再嚣张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他可不在乎陈兵是不是一观之主,茅尖观一直就在五个门派中垫底,取决于功法属性,不具备太大的攻击性。 蔺明珠心里权衡着利弊。 陈兵对她的地位也是个威胁,尽管她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如果让老者拿下陈兵,估计不是杀掉就是废掉,断不会让他好好的出来。 但是,陈兵是个怪胎,万一让他摆脱老者,对自己可就更加不利。 蔺明珠皱眉看着静海门的老者。 此人虽然是静海门的二代弟子,却也是那种没了前途的修者,无论是修行和寿命,基本就快到了头。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与老者相斗,估计也能抵挡一阵子。 那陈兵呢? 也就是一个转念的过程,然后蔺明珠笑起来。 “秦老,您可以停止排位战,却不能随意在心意门的地界里拿人,毕竟人是心意门请来的,如果被您拿下,以后谁还敢应邀来心意门。” 老者眨巴眨巴眼睛,瞥了眼陈兵。 “你这么说话老夫便明白了,出了心意门地界,可就随意了吧。” 蔺明珠暗骂这个老东西很狡猾,想拖他们心意门下水。 “我可没这么说,你随便想就是。” 老者不再理蔺明珠说啥,转头看着陈兵。 “小子,退出参战区域,老夫便放过尔等离去。” 陈兵奇怪地说:“还有这等操作,五大门派排位战的规则上有没有说过,二代弟子可以干预比赛结果么?” “老夫只是剔除不明因素,并未干预比赛结果。” “我觉得你才是不明因素,贫道正儿八经的茅尖观观主。” “多说无益,要么退出参战,要么随老夫回去说明身份来历,你自己选。” 玄静一个劲地在身后拽陈兵的衣服,让他放弃参战。 陈兵面对一个强大的二代弟子,也是心里没底。 想了想,看着蔺明珠。 “蔺姐姐,不知你我的约定是否还有效?” 蔺明珠苦笑着说:“在我这里是依然有效,就怕你到时拿不走东西。” “能不能拿得走是我自己的事,只要你还承认约定便好。” 老者气哼哼地说:“参战暂停,你们谁也得不到奖赏。” 陈兵举起手来喊道:“我退出便是。”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忽然又同意退出? 显然是被老者吓住了。 陈兵也不啰嗦,转身带着玄静跳到了平台下面,施展身法快速向外掠去。 时间不大,心意门弟子传来消息,茅尖观退出边界。 平台上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陈兵跟玄静越过参战边界后,就缓缓往前走着。 “玄仁师弟,咱依然是第四名,已经完成了预期目标,多谢了。” “谢啥,贫道可是观主,为茅尖观争取更多利益是应该的。” “玄静很庆幸遇到了你。” “是你算出来的?” “是玄静现在的想法。” “那还是暂时观察一下吧,结果也许不会尽如人意。” 玄静摇头笑道:“管他呢,他们心里都清楚,五大门派的排位是怎样的。” “那只是个名,利益却半点也占不到。” “咱回观吧,占不到利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都已经习惯。” 陈兵沉吟片刻后。 “师姐,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过些日子我便回观。” 玄静摇头:“师弟,跟师姐回去吧,你可能不知道二代弟子的手段,不是咱能想象的厉害。” “让老子吃这么大亏,就算是回去,也是被憋屈死的结局。” 陈兵不再装文雅。 “面对二代弟子,你又能如何?” “师姐,当时面对蔺明珠,我陈兵可是有退缩?” “当时你死了两次。” “命数使然。” 听他说出这句话,玄静沉默下来,暗中掐指算计了半天,却依然模糊不清。 “师弟,好自为之吧,师姐言尽于此。” “多谢师姐,后会有期。” 玄静感觉两人就像诀别一般,眼睛里盈出泪水,连忙扭头就走。 陈兵目送玄静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然后施施然回到心意门安排的驻地。 朱小娥还在屋子里独自盘坐修炼。 “回来了?咱第几名?” “现在还不知道。” “这么早就退出来,显然名次不太理想啊。” “本来挺理想的,可惜被一个老头干扰了。” “什么鬼?” 陈兵简单说了一下参战情况。 朱小娥想了想问:“哥,你想怎样?” “你几时见过老子吃这么大亏的?” 朱小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想盘盘二代弟子的道?” “有何不可?” “我看你是活够了。” “你大师姐厉害不?” “大师姐虽然厉害,却与咱是同代弟子。” “区别在哪里?” “他是二代弟子啊!” “你的意思是,他与咱们有代沟?” “...” 第一卷 第455章 那老家伙该倒霉了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朱小娥无语,愣愣地看着陈兵。 “你是跟着我呢,还是继续跟着我?” “切,有区别吗?” “没区别,等他们打完了,咱就去要奖赏,然后再去盘盘那老家伙的道。” 朱小娥闭上眼睛,叹口气。 “唉,跟着你不是在作死,就是在去作死的路上。” “唉,朱小娥,你跟着老子,咋到现在都没死呢?” “因为你不让我死。” “你是我的私产呀?” “早就说过我是你的女人。” “...”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一暗,静海门的二代弟子,白发老者走了进来,秦海潮跟在他身后。 他们站在屋子门口,冷冷地看着陈兵。 “小子,老夫跟你说说这次排位战的结果。” 陈兵连眼睛都没睁开。 “你跟我说得着吗?” “别嚣张,毕竟你还是茅尖观的观主,不管如何,还是要通知你一下。” “你随意。” “这次五大门派排位战第一名心意门,第二名静海门,第三名长生殿,第四名众信门。” “不出预料,我茅尖观又是垫了底。” 老者呵呵一笑:“不,出了你的预料,在没有查清你的底细前,茅尖观暂时不在中原五大门派之列。” 陈兵无语,这老家伙够狠,想直接消除茅尖观的门派资格。 “草,你提刑司的?” 老者不理他的阴阳怪气,继续说道。 “给你几天的时间,可向老夫解释来历,如果够清晰明白,或许还能将茅尖观挽救回来。” 陈兵点点头,阴沉地看着白发老者。 “茅尖观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哼哼,老夫在此地还要待上几日,小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不再给陈兵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朱小娥被陈兵握住手腕,制止她的冲动。 “你这会儿冲出去,无疑是真的作死。” “宁被打死,也不想被他气死。” 朱小娥恶狠狠地说。 “所以呢,老子待在这里是等他来羞辱的吗?” “就知道你陈兵鬼点子多,快说说,怎么让老娘出这口恶气?” “静下心来,稍安勿躁。” 两人等到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携手开始游览昆仑山脉的风景。 他们爬上一座高高的山巅,看着远处被云雾遮掩的山林,云雾缥缈间,如仙境般的恍惚起来。 “你还真有闲心,看起风景来了。” 陈兵没有回身,他知道蔺明珠早就过来一会儿了。 “东西带来没?” “唉,老娘上辈子欠你的,冤家路窄。” 蔺明珠随手扔给陈兵一个小盒子。 “先欠你一颗悟道石,等你活下来再给你送来。” “算了,你很守信,老子也不矫情,那颗悟道石不要了。” “你痛快老娘也痛快,只要不出心意门的地盘,那老东西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如此多谢了。” “好自为之吧。” 说完,蔺明珠晃身消失在山林中。 朱小娥全程吓得没敢说话,大师姐的威严在她心里不是一般的沉重。 听到蔺明珠走了,这才兴奋地指着盒子问。 “这可是悟道石?” “还有一把带灵性的飞剑。” “啊!” 朱小娥惊讶地看着陈兵手里的盒子。 “大师姐怎会如此大方?” “这是之前定好的,就这还差了我一颗悟道石呢。” “真是难以想象,大师姐啊,五大门派中的魁首,就连一些门派的二代弟子,对她都很尊重。” “嗯,她确实有此实力。” 朱小娥伸手去拿盒子。 “让我欣赏一番啊,从来没见过如此神物呢。” 陈兵随手递给她:“老子也没见过。” 朱小娥小心地打开盒盖,顿时空气中弥漫过一阵清凉,连站在一边的陈兵,都感到头脑一阵清明。 盒子里是一块鸡蛋大小的半透明石块,呈不规则状。 朱小娥用手将其握住,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 “厉害,果然厉害,感觉老娘的智力瞬间提高了一个层次。” 陈兵一摆手:“走,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提高一下咱们的实力。” 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得到悟道石后,领悟功法中的不解之处,迅速提高自己的实力,好用来对付静海门的二代弟子。 他总觉得这个老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 尽管老头是个二代弟子,恐怕也是二代弟子垫底的人物。 不然,谁有闲工夫来干这等讨人厌的差事。 两人在山上找了一处干燥些的山洞,各自盘坐在地上。 陈兵手里握了悟道石,大脑中不断背诵着功法口诀,遇到不明白含义的文字,就停住,仔细推敲琢磨。 好多问题,平时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现在稍微凝神琢磨片刻,便能豁然开朗。 两人这一坐就是十多天,其间两人轮番使用悟道石。 朱小娥使用悟道石的时候,陈兵就在研究手里的飞剑。 这把飞剑很短,只有沉默刀的一半,但却锋利无比。 飞剑没有把柄,捧在手里活泼泼的,感觉下一刻就要飞起来逃走一般。 陈兵用意念探入飞剑内部与剑灵沟通。 谁知本来还能感受到的剑灵,此时却沉寂无声,毫无反应。 陈兵并不气馁,不停地反复对剑灵进行殷勤地问候。 几天后,飞剑终于有了回应,剑中之灵很是懵懂,并不知其意何为。 陈兵魂魄强大,异于常人,在加上修行意念之术,便在此时发挥出巨大的优势。 又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飞剑就能模糊按照他的意念,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歪歪扭扭地绕着圈子。 从入门到现在,共计五天左右的时间,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天时间,就连陈兵自己都看不到飞剑的影子了。 朱小娥为了不耽误陈兵的时间,大多时候就让陈兵手里握着悟道石,意念控制着飞剑,再加上凝魂牌的辅助作用。 而她则坐在洞口外,警惕着周围的异常。 那柄小小的飞剑,此时已能发挥出巨大能力。 近身处能斩蚊蝇,百丈处可让天上的鹰隼无声坠落。 十天后,陈兵能控制着飞剑,眨眼间在山壁上穿了个孔,隔着厚厚的山体,将一只穿山甲斩成两段。 陈兵的意念此时能扩散到身周二里多地的范围,而飞剑也就在此范围内,倏忽来取,无影无踪,如臂使指。 “好宝贝啊!这才是神仙之物。” 陈兵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飞剑,感受到飞剑中那活泼的情绪。 欣赏着小小飞剑那流线型充满魅力的弧线,在透进洞口的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朱小娥羡慕地死死盯着空中的飞剑。 “哥,等你有了更好的宝贝,这把飞剑就送给我呗?” “没问题,如果咱一路修行上进,早晚会有更让你我惊讶的宝贝出现。” “我能行么?” “老子能行你就能行,让你知道,跟着老子并非只是送死。” “那咱送啥?” “咱主要给别人送去死亡通知。” “哈哈哈...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该倒霉了。” 朱小娥畅快地大笑起来。 第一卷 第456章 飞剑的轨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静海门的二代弟子,秦丰田,带着秦海潮待在心意门为其安排的驻地。 其他静海门的弟子已经被他打发到山下去。 两人安静地等待着茅尖观的人出山。 蔺明珠也与他们再三强调过,如果茅尖观的弟子不出心意门的地盘,你们双方最好和平共处,不要让心意门难做。 迫于心意门的压力,秦丰田只得答应下来,不会在心意门跟前动手。 他们耐心地等了十几天后,秦海潮耐不住性子。 “师叔,如果茅尖观的弟子不出山咱们该怎么办?” 秦丰田捋着胡须,眯起眼睛看着满眼的葱郁山林。 “这两个臭道士很狡猾,知道我们在此等候,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心意门的地盘。” “对啊,咱不能等他们一辈子吧?” “收拾东西,咱们走。” 秦海潮又懵逼了。 “师叔,就这么算了?” “嘿嘿,老夫自然有别的计较。” 两人收拾好东西出了驻地门口,与在此伺候的心意门弟子打了招呼后,转身离去。 当陈兵和朱小娥回到茅尖观的驻地时,早有心意门弟子送上消息,说静海门的人已经于两天前离开。 陈兵知道这是蔺明珠的示好,自然也收下这份友谊。 朱小娥却有些迷茫。 “哥,那老家伙走了?” “嗯,走了。” “他放弃了对咱们的报复?” “没有。”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事说清楚?” 朱小娥气鼓鼓地说。 “那你能不能自己过过脑子?” “你...” 朱小娥又气鼓鼓地坐在火炕的一头,眼睛盯着墙壁上的一个小黑虫发呆。 陈兵嘿嘿一笑,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朱小娥只觉得有东西掠过,或者只是感觉有东西飞过去,却啥也没看到。 只是转回目光时,惊讶地发现,墙壁上的小黑虫散成两半,跌落下去。 “精准程度如何?” 朱小娥顿时明白,刚才是陈兵用飞剑将小黑虫切成了两半。 “哥,到这种程度了?” “你能感受到飞剑的轨迹吗?” “没有,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有东西从前面飞过。” 陈兵凝眉沉思,琢磨着其中的问题。 如果连朱小娥都能感受到飞剑的气息,那就还有很大的问题存在。 毕竟自己将面对的是隐世门派的二代弟子,必须要让飞剑的速度和隐蔽性提高到最大。 这可是自己对付劲敌的最后手段,万一失败,面临的可是二代弟子的残酷报复。 陈兵安心在驻地又修行了十天,他现在手握悟道石,胸口挂着凝魂牌,左手是茅尖观的秘传古籍,右手则是蔺明珠的修炼心得。 虽然自己感受不到提高,实际上那进步可不是一般的快。 直到第八天时,陈兵用飞剑削断了朱小娥发髻上的簪子,而朱小娥还茫然无知时,这才放松下来。 如此又过了两天,陈兵觉得差不多了,告诉朱小娥,收拾东西咱们下山。 两人给蔺明珠留了口信,然后一同出了心意门的山头,往山下行去。 下山后,来到上山时寄存马车的地方,谁知竟然见到了玄静。 “师姐,你怎么还等在此处?” 玄静道声:“无量天尊,师弟,师姐依然放心不下你。” 陈兵心下很感动,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师姐,咱说好了的,茅尖观中再见,还是请师姐先行一步。” 玄静摇头:“师姐知道你即将面临的困境,怎能忍心弃你而去。” “师姐就是待在此处也帮不上忙。” 玄静抬手一指朱小娥:“她能帮上什么?” 朱小娥一挺平坦的胸脯:“我陪他一起赴死。” 陈兵无言,朱小娥确实是要跟他同生共死的人,怎能与别人相提并论。 玄静也无言垂下头去,用实际行动告诉陈兵,她不走。 陈兵沉思半晌后,一脸坚决地说。 “小娥,你陪玄静道长一起回去等我,快则一月,慢则半年,我必回观。” 朱小娥鼓着嘴:“我不回去,跟着你多好玩,你让我回去出家啊。” 陈兵无法,只得皱眉琢磨了片刻。 “这样,你俩与我拉开距离,嗯~估计一百里差不多。” 朱小娥还想争辩,陈兵立刻举手制止了她。 “如果这样还不行,老子便消失,看你们谁能追得上。” 两人顿时傻了眼,以陈兵现在的能耐,若想甩开她俩,只需片刻的时间。 没办法,朱小娥想亲眼目睹陈兵大战隐世门派二代弟子的梦想随即破灭。 陈兵给她俩规划好路线,设计了三人的汇合点。 然后与两人分开,独自骑了一匹马,离开农户人家,踏上了作死之路。 以陈兵的算计,静海门是不会甘心离去的,他们不能任一个威胁到门派排位的人存在于世。 何况还是一个其他门派都没放在眼里的茅尖观。 这次秦丰田让静海门的其他弟子,分别待在几条出山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陈兵等人经过,马上报信给他。 而此时秦丰田带着秦海潮早早地等在陈兵往回走的路上。 他觉得有很大可能会在此遇到陈兵。 等了十多天后,终于接到了弟子的信息,陈兵下山了。 秦丰田听到陈兵和玄静等人分开后,心里更是放下负担。 毕竟茅尖观也是一大隐世门派,如果自己一下子灭了人家两名弟子,恐怕会引起茅尖观的强烈报复。 如果只有陈兵一人,加上此人入观不久,杀了他,也许茅尖观的反应就不会那么强烈。 不过,在秦丰田的心里,陈兵必须死,就算是玄静跟着,也不能妨碍他灭陈兵的决心。 他相信,这一举措,静海门的门主以及长老执事们会理解的。 秦丰田和秦海潮两人坐在一处旷野的大石头上,秦丰田还拿了一只酒葫芦,慢慢抿着。 他今年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岁的年纪,修行道路终止,没了进步的希望。 只能享受一下生活,进入混吃等死的状态。 别的门派,二代弟子都忙着闭关冲境,而他则悠闲地到处溜达。 这次门派排位战,他想弄一颗悟道石,看看能不能让他有所领悟和突破。 可惜,由于年龄过大,大脑过于僵化,思维模糊,就连悟道石也没能让他有所寸进。 他只得哀叹放弃努力,一门心思全力对付陈兵。 二代弟子在隐世门派中的地位不容冒犯,于公于私,陈兵都必须死。 两人等到太阳爬到了头顶上,终于在意念范围边缘出现了一个人影,正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往前溜达。 陈兵头上戴了顶竹笠,遮住头脸。 这里的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在大白天时,太阳却很毒辣。 双方在不断接近中,秦丰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小子虽然冒出来的突然,功力也让他惊讶,但从心机上,却显得十分粗疏。 难道他不知道老夫在此等着要他的性命么? 第一卷 第457章 毕其功于一役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陈兵晃悠着往前行,在他的意念中,前方等在路边的两个人,早已被他清楚地感触到。 既然选择了硬碰,那何须躲躲藏藏,不如大大方方地迎上去。 马匹在距离两人五丈处停住四蹄,三人互相对视,一时无语。 “玄仁道长,怎这般时候才离开昆仑?” 秦海潮沉不住气,冷笑道。 陈兵从竹笠下瞥了他一眼。 “秦海潮,静海门三代首席弟子,此次隐世门派排位战第二名,贫道说的不错吧?” 秦海潮挺了挺胸膛,一脸傲然。 “本人在近三次排位战中一直位列第二,这个事情所有门派弟子都知道。” “嗯,千年老二嘛,有所耳闻,是不是你们静海门参加排位战,都须一个二代弟子跟着?” “秦师叔只是跟着过来散心的。” “幸亏有你这秦师叔,不然你们可能连个第三都得不到。” “何须废话,秦某此次便是想跟你分个高低,看看你玄仁是不是真有能力拿到第二的名头。” “呵呵,有你师叔在,你秦海潮何不去争个第一呢?” 秦海潮脸上有点发红,那是被陈兵气的。 “师叔,你且后退,让海潮领教一下茅尖观的高招。” 秦丰田冷声道:“海潮,小心些,莫着了他的道。” “魑魅魍魉也敢在正大门派面前现眼,且让弟子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秦丰田没法,本想快刀斩乱麻,让他出手将陈兵干掉,一切便烟消云散。 谁知自己这个师侄,也是他的亲侄子,静海门门主之长子,平时做事还算沉稳扎实,其实却是心高气傲的主。 他非要与人争一个长短,让自己无可奈何。 秦丰田缓缓后退,坐到大石头上,举起酒葫芦慢慢啜着。 秦海潮从身上抽出一把长剑,冷冷地盯着陈兵。 “排位战中认输可以留下性命,此规矩仍然可用,你认输时,秦某便留你性命。” “你认输时老子也会免你一死。” 两人话不投机,秦海潮身体一纵,闪身前冲,长剑闪着寒光,迅疾刺向陈兵。 陈兵早将阴阳刺握在手里,看似懒散的样子,内里已经将身体绷紧。 之前陈兵就已经将蔺明珠虐得哭出声来,现在怎会将千年老二的秦海潮放在眼里。 只不过,既然与静海门撕破了脸,他哪里会留下隐患。 秦海潮的长剑带着一股怒火和凉气,从陈兵的脖颈一侧刺了过去。 眼见必中的一剑,不知为何,手臂一抖便刺到了空处。 长剑划过,后面便是秦海潮的身体。 陈兵无须做出过大的动作,阴阳刺往前一递,绕过他的一掌,破开了秦海潮胸前的真气护体,刺进了他的心脏。 陈兵缩回阴阳刺,身体往后一仰,贴在马鞍上,让秦海潮的身体从上空飞了过去。 速度很快,只眨眨眼的功夫。 秦丰田已经从大石头上跳了起来,身体带了一股狂风,直吹陈兵。 秦海潮的身体跌在三丈开外,他努力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看向陈兵。 他眼神迷茫,实在想不明白,怎凭空冒出一个如此年轻的道士,却比蔺明珠还厉害,仅此一招,便让自己陷入死地,就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秦海潮的目光渐渐涣散,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要死了。 此时的陈兵已经与秦丰田过了一招。 他被秦丰田逼的离开马背,身体迅速往后退,而秦丰田则恶狠狠地凌空追击着。 陈兵与秦海潮交手,动作虽然很快,却依然瞒不过秦丰田的眼睛。 他后悔了,知道自己的侄子可能要完蛋。 以正常的认知,同为门派中的三代弟子,秦海潮又是稳稳占据了五大门派第二的位置。 就算陈兵再厉害,跟蔺明珠一个级别,那也得过上几招后,才能分出生死。 令他没想到,只一招,秦海潮就被陈兵刺中了心脏,显然活不成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没有给海潮留下认输的机会,下了死手! 后悔没用,只有杀死陈兵,为侄子报仇,也好跟自己的门主哥哥有个交代。 秦丰田不顾侄子的安危,一个劲地追着陈兵下狠手。 他已多年不用兵刃,一双手便在此世上甚少遇到对手。 硬抗了陈兵的阴阳刺,一只手将阴阳刺抓在了手里,另一只手径往陈兵胸前抓去。 他想将陈兵的心脏抓出来,为侄子献祭。 陈兵也是难过的很,自己的意念控制在秦丰田面前失去了作用,这个老家伙根本无视他的意念蛊惑,动手速度又快,根本不给陈兵反应的机会。 阴阳刺被抓,一只干瘦的爪子已经抓到胸前。 无奈,陈兵的沉默自动跳了出来,往他胸前一横。 秦丰田的手瞬间将沉默抓成了碎片,同时撞中了陈兵的胸口。 陈兵身体往后抛飞,口中喷出血来,迎面的秦丰田怕被血溅到身上,随即身体在空中急停。 陈兵摔在地上,碎石黄土中犁出一道沟壑。 他知道彼此有差距,谁知差距还挺大,刚刚那一手空中急停,自己就无法做到。 秦丰田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空中急停后又骤然加速,闪了一下就来到陈兵面前。 右手依然去抓陈兵的心脏,他对陈兵刺中侄子的心脏有执念,必须得挖出陈兵的心脏才能消除邪火。 陈兵翻身躲过,后背被抓出几道血槽,火辣辣地难受。 他刚翻动了身子,秦丰田的手又抓了过来。 陈兵咬牙,只将身体稍微偏了偏,让秦丰田的手抓中了胸膛,而阴阳刺也顺势刺向对方的咽喉。 胸口剧痛,陈兵差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秦丰田左手挡住了阴阳刺,右手抓了一把血肉,血淋淋地举在眼前看了看。 陈兵翻滚着躲出去,借机弹身而起,打了趔趄才勉强站住。 看着秦丰田那疯狂的模样,心里感到一阵惊惧。 这老家伙疯了,要吃人的样子。 不过,陈兵也看出了他的弱点,阴阳刺估计能破开他的真气防御,不然他根本不用左手防护,直接两手并用抓下来,陈兵便保不住自己的心脏了。 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血肉模糊,深吸一口气,发现还没伤到肺。 秦丰田狞笑一声,张开带血的手,往前冲,再次抓了过来。 就算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心脏,可陈兵仍然躲不开,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后退的速度也不如对方快,眼见秦丰田的爪子再次临近心脏。 陈兵往下沉肩,同时阴阳刺急刺对方的咽喉。 还是那一招,秦丰田连看都不看,左手往咽喉处一拦,右手继续猛抓。 这次陈兵被他抓中了左肩处,锁骨便在其中,幸好他的骨头够硬,身体被秦丰田抡了起来。 阴阳刺同时刺中了秦丰田的左手掌,根本没有给秦丰田的手造成伤害,这一点两人都明白。 可陈兵的目的不在阴阳刺上,而是一直示敌以弱。 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第一卷 第458章 一个假道士而已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当秦丰田抓住陈兵的锁骨时,也是阴阳刺刺中他的手掌时。 双方同时用力,陈兵被抓着锁骨甩了起来。 秦丰田想借此将陈兵的骨头抓断,阴阳刺也被他的手抓住刺刃,而陈兵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秦丰田的手腕。 陈兵的身体在空中被甩了一个圆。 就是此时,一把飞剑悄然从陈兵的身体上绕了个弯,随着阳光的映照,闪了一下。 秦丰田正在用力想抓断陈兵的锁骨时,突然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心脏剧烈地一跳,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知道不好,修行到这个层次,怎会容异物近身。身体瞬间往后弹了出去。 他反应快,却没有快过飞剑,随着秦丰田的身体在半空中,就感到脖颈一凉。 秦丰田暴喝一声,身体后撤速度加快,刹那间弹出二百多丈站在地上。 陈兵的胸前已经乱了套,被他抓成了烂乎乎的一团,左肩的锁骨也被折断了。 勉强站在地上,脸上还带了微笑,看着秦丰田。 此时的秦丰田才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是从左面刺入,右面刺出,在脖子上凿了一个洞。 鲜血好像才反应过来,不要命地从两侧喷涌而出。 秦丰田呆呆地看了看手里抓着的阴阳刺,眼珠子缓缓转到陈兵的脸上,目光渐渐从迷茫到死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垫底的茅尖观的三代弟子,怎么能抵挡住排名第二的门派中的二代弟子,还给自己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当然,秦丰田生命剩余的时间是想不明白了,他站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身体渐渐发软,坐到了地上。 最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睛盯着天空神情缓缓凝固。 陈兵感触到秦丰田的生命已经消逝,这才吐出一口气。 然后身体的疼痛再次充盈大脑,伤口再不处理,恐怕血就流干了。 陈兵将衣服的下摆撕成布条,想包扎一下伤口,却怎么也办不到,因为他的左手垂在身侧,无法用力。 我靠,这不麻烦大了么,扎不住伤口,这血流的,老子跟这叔侄俩一个下场啊。 他腿一软,跌坐在黄土地上,头开始发晕。 自己轻声嘟囔着:“草,老子就是死了也值,一个二代弟子啊,就这样被老子斩杀。” “玄仁小道长果然英雄,确是我辈典范。” 一个声音软软糯糯地从他背后传来。 同时,一双柔软的手,接过陈兵手里的布条,开始给他上药包扎。 陈兵扭头看到长生殿的三代弟子樊玉甄,脸上带了崇敬,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 “樊姐姐啊,你这是也没回去?” “就知道静海门与你起了冲突,肯定会有后续。” 包扎好伤口,樊玉甄扶着陈兵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取了水壶给陈兵喂水。 陈兵摆摆手,接过水壶自己仰头喝了半壶。 “多谢援手,樊姐姐好本事,竟然瞒过了我们。” 樊玉甄脸上升起红晕。 “啥本事呀,奴家躲在五十里之外呢,哪敢靠近你们,一个个陆地神仙似的。” 陈兵想过去看看秦丰田的尸体。 “小道长可别乱动,你的锁骨断了,奴家刚给你接续上,最好是静养些时日。” 她按住陈兵的身体,自己站起身来扭动腰肢,走过去查看着两具尸体。 “一个被刺穿了心脏,一个被贯通了脖颈,小道长端的是好本事。” 樊玉甄一边夸赞着,一边伸手在秦丰田的身上摸索起来。 时间不大,她手里拿了东西走回来。 并不接近陈兵身前,而是站在距离他三丈处就停住了。 “小道长,奴家为你疗伤,可否借用一下这个物件?” 樊玉甄白白的小手里捏了一块悟道石。 陈兵闻言笑道:“想必樊姐姐就是为此悟道石而来吧。” “如果你们一个个好好的,奴家转身就走,可小道长身负重伤,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贫道死了,你也是个转身就走的结局。” “小道长果然聪慧。” 陈兵不再说话,心里犹豫着。 如果想要了此女的性命,倒也不难,只是刚才确实是人家给自己治疗的伤势。 也许是此女见自己伤重,乘机讹上一把。 想想做人不能贪得无厌,知恩图报才是坦荡人生。 “行,悟道石你拿走,清凉果最好留下。” 樊玉甄脸上顿时绽开笑颜,扭动着细细的腰肢,袅袅娜娜地走到陈兵身前。 “小道长果然豪杰,让奴家一时心生爱意呢。” 她说着话,身体软软地靠向陈兵。 “停停停,拿了悟道石赶紧走人,最好把此地收拾干净些。” 樊玉甄一脸暧昧:“小道长出家之意坚定,不近女色了哦。” 陈兵苦笑,摇头不语。 樊玉甄将从秦丰田身上搜出的清凉果放在陈兵腿上,然后起身去处理秦家叔侄的尸体。 很快,两具尸体都被埋进土里,樊玉甄还用树枝将地面清理干净。 然后看着陈兵:“小道长不用奴家伺候吗?” 陈兵摆手:“走吧,走吧,我自己能行。” 樊玉甄也急于离去,如果她没得好处,自然不用着急。 可她从此处拿了一枚悟道石,此事便与她沾上了因果,能走尽量早走为好。 “小道长保重,奴家走了,咱后会有期。” 说完身体拔起,径往南方飞纵而去。 陈兵拿起清凉果仔细观察着,此果大小像个西红柿,外皮是透明的,里面透着紫光。 一看就不是凡物。 他不知道此物的功效,但是玄静肯定知道,回去一问便知。 随手收到怀里,试了试身体的伤势,感觉还能慢慢走些路途。 “赶紧离开此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陈兵兀自说着,颤抖着站了起来,正要转身去找马匹,忽然就觉得从天上降下一片沉重的压力。 这压力弘大浩然,无形无状。 陈兵本来就身受重伤,哪里经得住如此的压力,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锁骨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哎吆,我草,什么鬼?” 他一边骂一边扭头四处查看。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路边大石头上,突兀地站了一个姑娘。 黑亮的长发,随意在头顶盘了个髻,衬托着白嫩的肌肤,两只眼睛亮如繁星。 总之,陈兵在心里赞叹一句:真好看! 姑娘一身月白色长裙,越发显得清净出尘。 “不是鬼,是本姑娘到了。” 她的声音清丽柔和,入耳动听。 陈兵愣愣地看着那姑娘。 “神仙?” “非也,陈兵,秦丰田可是你杀的?” 陈兵一愣,这姑娘连自己真名都知道,想来应该是知道底细的人。 “正是,静海门二代弟子秦丰田,擅自出面改变排位战结果,事后还过来追杀贫道,此乃正当防卫。” “行了,一个假道士而已,此事我已知晓,并不怪你。” 陈兵尴尬一笑:“多谢姑娘体谅。” “好,咱该算算你与心意门的恩怨吧。” 陈兵立刻瞪大了眼睛。 第一卷 第459章 老子还混不混这个险恶的世界? - 大宋神捕:潘金莲这个案子不简单 - 木有金箍 “你,心意门的弟子?” “正是。” “二代弟子?” “是的。” 陈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年轻的二代弟子? 恐怕是已经到了返老还童的层次,样貌已经不是判断其年龄的标准。 “心意门与在下并无多少瓜葛,纯粹是误会所致。” 陈兵试探着。 “你勾引我心意门弟子,令其背叛师门,还屡次击败心意门三代弟子数人,怎成了误会?” “姑娘,勾引这个词显然用的不合适,当时在下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隐世门派,而且,你心意门弟子前来伤我性命,难道要在下束手奉上?” “呵呵,巧舌如簧,我不与你辩解,只管取走你的性命便是。” “嗯,说的倒是实话,你们高高在上,何须与我等蝼蚁说这么多废话。” 陈兵也被激起义愤。 说着话,他将阴阳刺握在手里,费力地站了起来,努力挺直身体,傲视着站在大石头上的漂亮姑娘。 那姑娘冷笑一声。 “陈兵,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英雄,要取你性命,只反手尔。” “切,尽管动手便是。” 陈兵依仗飞剑在身,并非无一战之力。 刚刚还击杀了一个二代弟子,虽然现在有伤在身,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到陈兵脸上露出的沉稳和坚定,那姑娘点点头。 “还算有些胆色,不过,以你现在的能耐,可还差得有些远。” “也是,在下真没姑娘嘴上的功夫厉害。” “好胆!” 姑娘怒喝一声,皱起了眉头。 陈兵冷笑一声,刚要继续讽刺她几句。 忽然,他手里的阴阳刺跳动起来,自己的手臂也往上抬起来,这并非自己所控制的。 陈兵大惊,这是个什么状况? 他想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胳膊,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不能制止自己的手臂往上抬,握住阴阳刺的手,调转方向,让锋利的尖刺对准自己的咽喉。 然后手臂缓缓往里收,阴阳刺也跟着缓缓往自己的咽喉刺来。 陈兵脸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淌,全身的力气和意念都用上了。 谁知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手里的尖刺持续靠近咽喉。 他想放手都不能,整个画面看上去十分诡异,全身抖动的陈兵,握住尖刺缓缓刺向自己。 尖刺已经触及到皮肤,让他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陈兵调集体内真气,在咽喉处聚集,以防阴阳刺刺穿自己的咽喉。 可根本没用,阴阳刺一路刺穿了皮肤,往里一分一分地挺进。 他瞥了一眼站在五丈开外的姑娘,只是安静地站在大石头上,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囧像。 阴阳刺继续往咽喉中刺进去,眼看就要刺入气管中。 一旦刺穿气管,从脖子上漏了气,差不多就是个横死的下场。 尽管陈兵非常努力地做了防御斗争,他想调动飞剑突袭石头上的姑娘,奈何一点卵用也没有,飞剑也老实地可怕。只眼睁睁让阴阳刺一分一分刺进了咽喉。 完了,老子死得真是莫名其妙,本来弄死了个二代弟子,还踌躇满志,睥睨天下呢。 谁知下一刻便是致命的打击。 陈兵只得闭上眼睛,拼命抵抗着,同时也放弃了其他想法。 等了一会儿后,阴阳刺停在了自己的气管前,他都能感受到薄薄的气管壁,被阴阳刺压出了一个凹痕。 手臂蓦然一松,阴阳刺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陈兵跟阎王爷打了个照面。 “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此时正懵逼的陈兵,听到姑娘的问话。 “姑娘好手段,在下确实差了不少。” “知道就好,接下来安静地听完我说的话。” 陈兵点头:“洗耳恭听。” 他是不得不低头,真的在人家的屋檐下呢,如此轻描淡写地给自己上了一课,啥脾气也得收着。 “念你重伤在身,又是茅尖观的三代弟子,我便暂时不为难你,只是以后,心情不好时,也许就去取了你的性命。” 陈兵刚收掉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我草啊,你心情不好就拿老子开刀? 我岂不是活在你的一念之下? 还没惊诧完呢,那姑娘继续说道。 “你这次击杀静海门一个二代弟子,一个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估计人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得等着静海门的巨浪式报复。” 陈兵再也忍不住:“姑娘,静海门岂知是谁杀了他们的弟子?” “我这不是看着呢么。” “那你还不如这就杀了我吧,让老子死得痛快点。” 那姑娘此时露出了一个笑脸,犹如绽放的花朵般,让陈兵一阵迷糊。 “陈兵,说你聪明呢还是傻?” “如何?” “静海门这个二代弟子,一直在昆仑山布置其门内外事弟子监视你,然后收到消息赶来这里杀你,此事不说别人,就是静海门的外事弟子全都知道,你觉得自己做的隐秘?” 陈兵又一次傻了。 “况且,你放走了长生殿的妖女,你觉得她会为你守口如瓶?” 陈兵这是今日第三次冒冷汗了。 “也许听我一句劝,抓紧回茅尖观准备后事才是真的。” 陈兵喃喃地说:“茅尖观啊,那里我已经早就寻到了上好的墓地。” “嗯,这还算是个聪明之举,等你度过这个难关时,就该是我们清算恩怨的时候。” 陈兵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笑颜如花的姑娘,顿时觉得其心肠歹毒,行事狠辣。 姑娘伸出一根白皙的指头,指点着陈兵。 “小子,跟老娘比,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命数如此,奈何奈何...” 陈兵瞪着有些呆滞的眼睛。 “这他吗是老子的词。” 姑娘已经消失在大石头上,只留下空中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可听在陈兵耳中,犹如黑白无常的催命锁链,哗啷哗啷地响动。 姑娘都走了老半日了,陈兵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在琢磨着,如果静海门前往茅尖观寻自己的麻烦,茅尖观会不会有二代弟子出现? 或者,就算有二代弟子出现,以茅尖观的主旨,恐怕也抵挡不住静海门的手段。 就算是能捱过静海门的报复,这不还有眼前的心意门的姑娘,这个手段如深渊般难以捉摸的娘们。 长生殿的樊玉甄也是个狡猾如狐的家伙,从自己这里赚了足够的便宜,然后坐观两个门派争斗,收取渔翁之利,好手段呢。 陈兵思来想去,这个隐世门派的斗争比之俗世更加阴险毒辣。 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一个不好便是命丧当场。 用心琢磨了半天,陈兵缓缓转过身子,看向茅尖观的方向。 “老子还混不混这个更加险恶的世界?” 全书完,谢谢观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