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晨光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在南庆,一个隐蔽于世的村落里,晨光初照,田埂之上,一位少年正手持锄头,辛勤劳作。 时辰尚早,日头却已炙热难耐。 汗水如溪,自苏渝脸颊滑落,浸湿了他朴素的衣裳。 他坚持不懈,直至将土地翻松完毕,方才返家,预备午后播种。 苏渝,年仅十二,却已非初涉农事。 家境贫寒,自幼当家,更何况双亲早逝,唯有自强不息。 苏渝不仅精通农耕,亦能识字断句,不时前往镇上以笔墨换得微薄铜板,补贴家用。 此等学识,在如此偏远且资源匮乏之地,实属罕见。 究其根源,苏渝本是异世之人,十二载前意外穿越至此。 村落闭塞,外界信息难以传入,但苏渝仍设法得知,此乃《庆余年》之世界。 此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封建等级森严,权贵之手,足以令城池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更有武道强者,以力服人,如屠狗般轻易。 有人一夫当关,守护城池;亦有人独步天下,横扫千军。 人心难测,阴谋阳谋,层出不穷。 谈笑间,无数生命化为尘土,人命轻如鸿毛。 唯有自强,方能避免成为他人脚下之石。 此界有真气流转,苏渝亦曾梦想习武。 然而,武道之路,非轻易可踏。 正宗武学,需师门传承,非普通人所能触及。 无帖无引,山门难入,名师更是遥不可及。 若金银满贯,或许可寻得粗通武艺之师,学些防身之术。 但苏渝囊中羞涩,无缘武学。 然则,天无绝人之路。 一途不通,另寻他径。 穿越者的身份,总有些特别之处。 如识字,便是此世珍贵技能。 士农工商,士为首,最受尊崇。 苏渝身为小镇书生,少年老成,镇上之人,对他多有敬意。 在此时代背景下,读书,乃平民百姓鲤鱼跃龙门之径。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今日放牛娃,明朝状元郎”。 既无缘武道,苏渝便矢志科举,以求功成名就。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乡遇故知,人生三大乐事,他正一步步追寻。 人生中有三大乐趣,这些都是苏渝前世未曾领略的风景。 此番重生,他决定一一品尝。 而谈及未来,他即将迎来童试的挑战。 一旦通过,便能摘取秀才的头衔。 然而,此刻置身于炽热的风中,苏渝的心思已飘离那些遥远的规划。 他脚步匆匆,一心只想尽快从田间返回家宅。 甫一入门,正要落座, 一道挺拔的身影倏然挡在他的面前,伴随着一股清新的凉风拂面而来。 在烈日下暴晒多时,这股凉风无疑是甘霖一般。 苏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浅笑。 他仰首,目光触及面前的来者。 那人脸部被黑布遮掩,手中紧握一柄形状奇异的黑色铁器,似是剑又非剑。 而那铁器上,正缓缓滴落着鲜红的血珠。 苏渝心中猛然一紧,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因为他深知,这位如枪般挺立的盲眼少年,名曰伍竹, 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存在。 他斩九品高手如探囊取物,挑战大宗师亦毫无惧色。 虽然苏渝穿越到了庆余年这个世界, 但作为一介平凡出身,没有金手指的加持,他原本以为与这些大人物无缘。 却不料,竟在此处与伍竹不期而遇。 苏渝心中五味杂陈,不清楚这次邂逅对他而言,是祸是福。 实际上,伍竹的身份极为神秘,知晓其存在者寥寥无几。 除了寥寥几位老一辈人物,其余大多已化为尘土。 尽管苏渝识得眼前之人,却无意挑明。 待心境平复,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盲眼少年,沉默不语。 或许察觉到了苏渝对铁器上血迹的惊惧, 盲眼少年挥臂一甩,铁器上的鲜血便被他以惊人的精准力度甩净。 随后,他转向苏渝,语气冷淡地问道: “请问,此处可有奶水供饮?” 苏渝瞪大了双眼,一脸愕然。 盲眼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背脊,随后弯下腰来。 然而,以苏渝十二岁的身高,只能看到少年背上背着的一个竹篓。 苏渝点了点头,赞叹那竹篓编织得颇为精巧,远胜于镇上所售。 接着,他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盲眼少年心领神会,蹲下身来。 竹篓被打开,里面竟是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 原来,他是想为这婴儿讨些奶水。 苏渝向竹篓中望去,却惊讶地发现, 那两个月大的孩子已经睁开了双眼,正一脸嫌弃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一个早慧得近乎妖孽的婴儿,何其诡异? 但若知晓这婴儿的身份,便不足为奇了。 苏渝心知肚明, 眼前的这个婴儿,与他一样,同为穿越者,名曰笵咸。 尽管此刻苏渝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仍保持着平静。 毕竟,那个婴儿可是个精明得如同小鬼一般的人物。 苏渝沉思片刻,忆起柳婶家新添孙儿,或许能求得些乳汁。 他轻轻颔首,语气平淡:“随我来吧。” 对于这样的微末之助,苏渝向来不吝伸出援手,心中暗自思量,或许善行能结善缘。 盲人少年轻声回应:“嗯。” 随后,便跟随苏渝离去。 柳婶见是苏渝来访,满心怜爱,忙不迭地从家中摘来鲜果招待。 听闻苏渝的来意后,她细细打量起随行的少年——一位盲人,背上竹篓里躺着一个婴儿,手中紧握的铁钎,想必充当拐杖之用。 柳婶心头一酸,这对父子实在惹人同情。 于是,她不仅端出半碗乳汁让苏渝带回温热给婴儿,还额外赠了几张饼和果子给盲人少年。 少年微微侧头,片刻后轻声道:“多谢。” 回到苏渝的住处,他将乳汁温热,测试温度适宜后,递给了名唤伍竹的少年。 然而,伍竹显然不擅长喂养婴儿,生硬地将奶嘴塞入婴儿口中,差点让婴儿窒息。 婴儿圆睁大眼,求救般望向苏渝。 苏渝摇头苦笑,轻叹一声:“还是我来吧。” 伍竹点头,将婴儿递给了苏渝。 他回想起跛脚人的话,自己确实除了某些事,一无所长,连教笵咸读书识字都做不到。 相比之下,这位少年或许都比他强上许多。 苏渝轻柔地抱起婴儿笵咸,将剩余的乳汁喂他喝下。 笵咸望向苏渝,眼中满是感激。 随后,他又被放回竹篓,不久便安然入睡。 或许是一路奔波疲惫,或许是餐后困倦,总之,此刻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事实上,这一路,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伍竹一度误以为他是饿极了,这才带着他来到村庄寻求乳汁。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笵咸并未饿到那般田地,也并非真的睡着。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刚穿越便遭遇一群人的围攻,被吓晕了过去。 苏渝望着盲人少年和婴儿,若有所思。 此时正值庆国纪年五十七年,他记得这一年庆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蓄谋已久的大事件。 庆皇正率军征讨西蛮,司南伯笵建随军出征,陈萍萍则被派往北方执行任务。 就连伍竹,也恰好不在京都。 于是,京都郊外的太平别院在流晶河畔遭遇了火灾,一群高手趁夜潜入,见人便杀,制造了一起震惊天下的血案。 最终,一位少年仆人带着小主人,在夜色中杀出重围。 那位仆人,便是伍竹;而小主人,自然是笵咸。 第2章 伍竹惊觉中计,即刻折返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伍竹惊觉中计,即刻折返。 然而,终究迟了一步,仅救下笵咸一人。 叶轻眉,那位别院的主人,亦是笵咸之母,已然香消玉殒。 叶轻眉,绝非泛泛之辈,她是庆于年里最为传奇的女子。 正是她的陨落,掀起了一连串复仇的风波。 彼时,局中人尚不明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而这一切,苏渝心知肚明。 他也明白,雨后,无数蚂蚁命丧黄泉。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十二岁,无依无靠的乡野少年。 在那些位高权重者眼中,他甚至不及蝼蚁。 因此,这些纷扰,并非他所应忧虑。 他有自己的征途。 正所谓,得志则泽被众生,失意则独善其身。 简而言之,能力多大,责任多大。 若苏渝拥有通天彻地之能,那自是另说。 但此刻的他,终究只是个凡人。 故而,苏渝与那位瞎子少年并未过多交谈。 苏渝未主动开口,瞎子亦是沉默端坐。 两人皆无多言,气氛静谧。 见婴儿饱餐熟睡,瞎子少年起身欲去。 临行之际,他将柳婶赠予的饼与果子悉数置于木桌之上。 “这些我用不着,给你。” 苏渝望了他一眼,未加询问,只轻轻颔首。 瞎子少年复又言道: “你救了他,日后若有难,可寻我。” 声音依旧冷淡,话语却透着温馨。 苏渝抬眼望向瞎子少年,继而坦然一笑。 “好。” “我叫苏渝。” 他自然不会摆手言谢,说什么举手之劳。 此种虚礼,瞎子会信以为真。 虽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遇。 但大庆第一高手的承诺,不要白不要。 瞎子少年微微颔首。 “记住了。” 言罢,那挺拔的身影,以骇人之速,在苏渝眼前消失无踪。 苏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虽知轻功之说,却未曾如此直观得见。 不过伍竹之术,或许难称轻功,毕竟,他并无真气。 伍竹与婴儿笵咸离去后。 苏渝趁傍晚凉爽之时,又出门耕作片刻。 归来时顺手拾些枯枝,生火做饭。 晚餐简单,一碗热粥,几片野菜。 又将伍竹留在桌上的饼撕下半张食用。 这顿饭,苏渝吃得极饱,极香。 正欲前往河边洗碗。 苏渝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阵冷漠的系统提示音。 【叮!】 【欢迎宿主踏入庆于年的世界!】 【检测到关键人物降临此界!】 【庆贺吧,宿主,系统已觉醒!】 【此系统专为收徒而设,宿主每收一徒,皆有奖赏降临。 】 【弟子资质越高,回馈之礼愈厚!】 【弟子于天赋之道上精进,宿主亦能共享荣光,得获嘉奖!】 【奖赏内容广泛,诸如稀世奇珍、异草灵株、各界至宝,不一而足。 】 苏渝眼眸瞪圆,心绪激荡如战鼓轰鸣。 喜悦的波澜汹涌澎湃,充盈心间。 十二载春秋,他自视为命运遗弃之人,以为金手指遥不可及。 未料,今朝竟奇迹般地显现! 初至这方世界,他便深知,习练武艺乃必由之路。 只是,于他而言,往昔武艺犹如云端之梦,难以触及。 而今,收徒系统开启,意味着不仅武学有望, 更无需如常人般勤勉苦修。 收徒之间,**、各界至宝皆可纳入囊中,世间美好尽可掌握! 苏渝放下餐具,悠然落座,随即沉浸于系统的探索之中。 系统界面简洁,除闪烁白光的信息框外,唯余三块蓝色面板: 其一为己身,其二为弟子,其三为奖赏。 当前尚未启用,弟子与奖赏面板皆显空白。 苏渝轻点己身面板,信息映入眼帘: 【姓名:苏渝】 【年龄:十二】 【身份:乡野少年】 【文学造诣:无】 【武学修为:无】 【技艺:无】 【装备:无】 【简介:异世穿越者,孤苦伶仃】 苏渝苦笑,此面板真乃极简之作, 几欲添上‘身无长物’四字以全其意。 恰在此时,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度回荡脑海。 【叮!】 【宿主喜获系统新手大礼包一份!】 【是否领取?】 苏渝眉梢微扬,新手大礼包? 心念一动,领取! 【叮!】 【宿主得宝:黑神套装!】 【叮!】 【宿主习得**:永生之法!】 苏渝迅速切换至奖赏面板,先探黑神套装之谜。 黑神套装,源自《吞噬星空》之秘境,一阶原能战衣,防御无双,近乎完美! 能随主人心意幻化万千,或为衣物,或为斗笠,或为戒饰。 日常隐匿,战时则自动展露,如皮肤般贴合,全身无隙可乘。 任何攻击皆能削弱九成,实为逆天之物! 有此套装,苏渝无忧于任何攻击, 即便不通武艺,大宗师亦难伤其分毫! 新手大礼包,果然惊喜连连! 阅毕说明,苏渝当即于系统中取出黑神套装, 心念微动,化作戒指,套于指间。 接着,苏渝继续探索奖励界面上的另一项奖励。 关于**——永生法的阐释。 事实证明,永生法远非一套单一的**。 它是由众多的**与技能汇聚而成。 有的彼此辅助,有的则需按部就班,逐渐精进。 苏渝仔细端详,感到异常亲切。 松鹤万寿拳、元辰心灵术、天地浩然正气、紫电阴雷斩、大阴阳诀…… 三千大道,尽收眼底! 苏渝惊愕不已! 这些,岂不是他前世所沉迷的那部动漫《永生世界》中的**吗? 《永生世界》,一个至高无上的修炼天地! 与《庆余年》中的真气修炼不同,永生世界注重的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修炼。 肉体修炼分为十重天。 而肉体境之上,便是神通秘境。 神通,源自心灵深处,通俗地说,即法力。 一旦踏入神通秘境,便意味着挣脱了肉体的枷锁。 从此一飞冲天,法力无边,成就种种非凡壮举! …… 苏渝内心激动难抑。 他原本只想学些武艺防身。 没想到竟直接跨越到了修仙的境界?! 这么多年未曾开启金手指,这一开竟是如此猛烈! 苏渝深知,在当前的《庆余年》世界里,武道同样存在。 武道分为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而九品之上,便是这个世界的武道巅峰——大宗师。 大宗师能力超凡,可移山倒海,破坏力骇人听闻! 第3章 然而,大宗师再强,终究仍是凡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大宗师再强,终究仍是凡人! 肉体虽强,却难免流血受伤。 寿命虽长,终有老去死亡的一天。 而苏渝要追求的,正是永生法! 滴血重生,虚空造物! 永生不灭,无所不能! 自此,成仙成神,纵横天地,凡心所向,万事皆能成真! 待苏渝修炼有成之日。 所谓大宗师,也不过是神明脚下的卑微奴仆,与蝼蚁无异! 兴奋之余,苏渝回归现实。 永生法这套**,超凡脱俗,奥妙无穷。 唯一的遗憾是,他……无法理解。 苏渝既无武艺基础,更无修仙经历。 即便秘籍摆在眼前,也只能是一片茫然。 显然,这个世界也无人能教他。 苏渝陷入沉思。 于是,他再次浏览奖励面板。 将永生法的说明细细研读了一遍。 终于,他发现了几行关键的说明。 原来,修炼永生法,无需他亲自苦修。 而是通过收徒系统解锁**,以奖励的形式发放。 简而言之,只要收徒,就能获得奖励,解锁永生世界中的**。 如此,便简单多了。 苏渝本就打算参加科举。 而且,以他的才学,高中榜首易如反掌。 如此,只需照常参加科举,借此扬名立万。 定会有人甘愿投入他的师门。 一旦他开始接纳弟子,便能收获各式各样的奖赏。 同时,他还能解锁永生之路的某些秘密,使自己愈发强大。 此外,要是他的弟子日益精进, 不仅能为他带来奖赏,还能进一步扩展他的声誉,吸引更多天赋异禀的弟子前来。 譬如,他会先收下笵家的几位,笵咸、笵若若、笵思辙,成为他的门徒。 于是,在未来的世人眼中, 那个曾经默默无闻的乡下私生子,因拜苏渝为师,最终成为了名震四方的诗仙! 那位原本养在深闺的千金,因追随苏渝,成为了一代妙手回春的女神医! 那个曾经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因投入苏渝门下,摇身一变成为掌管天下商铺的商业奇才! 无论多么平凡的人,只要拜入苏渝的门庭, 都会焕然一新,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到那时,能够成为苏渝的弟子,将会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向往! 所有希望子女成龙成凤的父母,也会不遗余力地想把孩子送到苏渝的府邸。 当然,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走了捷径。 不论有没有苏渝,他们几个,终将有所建树。 但穿越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捷径。 既然如此,那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好了。 重生一次,苏渝已然明了。 只要心中没有道德的羁绊,就不会被任何道德所束缚。 换句话说, 做人,要学会随机应变,才不会被规矩所困。 此后的每一天,苏渝的生活都过得非常充实。 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热时便回家研读诗书。 十二岁那年,他通过了童试,成为了一名秀才, 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神童。 三年后,他又在乡试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举人。 十五岁,他成了大庆国最年轻的举人。 这一次,他真正成为了有名望的才子。 苏渝背上简单的行囊,离开了村庄, 迈向了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也迈向了通往永生的大门! 而他的第一站,便是儋州…… 儋州位于庆国的东部,距离京城较为偏远。 尽管它曾是一个港口,但早已没落,平日里鲜有人迹。 然而,这里宁静且风景优美,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偶尔也会有些大人物选择在此定居。 比如,司南伯笵建的母亲,就住在这里。 笵府里,除了老太太和一群下人, 便是笵建的私生子笵咸和笵府的嫡女笵若若。 而这,也正是苏渝来儋州的原因。 这一天,晴空万里,微风轻拂。 一个穿着白色布衣,书生模样的少年, 正沿着街道向城西的笵府走去。 路上有几个美丽的女子经过,她们笑容甜美,眼神流转, 不时地偷偷向那少年所在的方向投去两瞥,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苏渝淡然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前行了。 他并未留意身后那些女子是否因激动而尖叫不已。 此时已是八月,儋州城里的大街小巷,四处弥漫着桂花的香气。 行进间,苏渝沐浴在微风携带的丝丝幽香之中,这香气仿佛渗透心脾,驱散了多日旅途的劳顿。 古时,若要离开村落,前往邻县或更远的外省,实属不易,尤其是对囊中羞涩如苏渝这样的贫寒书生。 无轿可乘,无马可骑,唯有两足徒步,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自他离家之日起,日夜兼程,脚下的鞋底已近乎磨破。 所幸,目的地终至——笵府。 苏渝抵达府门,通报了身份与来意,不久,一位管家领数名下人迎来,谦恭地引领他入府。 正厅内,笵老夫人端坐于上,远远望去,面容慈祥,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沧桑,而那双眸子依然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尊贵与高雅的气质,非普通老妪可比。 偶尔流露的神情,透露出她的不凡。 苏渝深知,这位老夫人背景深厚,不仅是国之栋梁司南伯笵建之母,更是当今陛下庆皇的乳母。 正因如此,当年叶轻眉遭难,伍竹欲带笵咸避难,陈萍萍提议儋州,皆因老夫人居所,乃最安全之地。 走近老夫人,苏渝拱手行礼:“晚辈苏渝,拜见老夫人!” 行礼后,苏渝便静默以待,因他进门前已说明来意。 此刻,只需静待老夫人答复。 当然,他并未提及此行真正目的——收笵咸为徒。 他只道是赴京赶考途中,盘缠不足,恰逢城中张榜,笵府欲聘教书先生,故而自荐。 老夫人闻言,点头微笑:“先生不必客气,日后我孙儿的学业,还望先生多加费心。” 笵咸年方四岁,正值启蒙之时。 笵府张贴告示多日,或无人应聘,或应聘者才疏学浅。 老夫人正为儋州偏远,难寻良师而忧虑,欲派人远赴他乡聘请。 闻得颍州苏渝应聘,老夫人大喜。 此人年少有为,十二岁秀才及第,十五岁高中举人,才华横溢,正是教导顽皮孙儿的理想人选。 于是,即刻命周管家领人将苏渝迎入。 第4章 一方欲收徒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一方欲收徒,一方求良师,很快,苏渝与老夫人便商定了入府教书的相关事宜。 所有事宜商定后,老夫人向周管家投去一瞥。 周管家心领神会,随即前去寻找小少爷笵咸。 不久,一个四岁孩童,步伐蹒跚却故作老成地步入屋内。 他的脸庞绽放着纯真无邪的笑容。 望见坐在正厅的老夫人,用稚嫩的声音呼唤道: “奶奶。” 老夫人面露和蔼之色,却未过于亲热地招手让他入怀。 只是轻轻扫视笵咸一眼,微微颔首。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苏渝,缓缓介绍: “这位是从颍州远道而来的苏渝,苏先生。” “今后便是你的教书先生了。” “快来见过苏先生。” 笵咸随着奶奶的目光转身,面向苏渝,恭敬地鞠躬行礼。 “学生笵咸,见过苏先生。” 随后,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复杂表情。 笵咸再次仔细打量这位新来的教书先生。 这副面容,这种气质,似曾相识! 他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颍州? 没有印象,他应该未曾踏足过那片土地。 苏渝? 苏渝! 记起来了,正是他! 笵咸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幕幕往事。 苏渝,是四年前伍竹叔带他逃亡途中,经过一个村庄时所遇见的人。 伍竹叔还曾向苏渝讨过半碗奶水。 笵咸依稀记得,那时,伍竹叔第一次给他喂奶。 差点让他窒息…… 幸亏苏渝在场,才没让他过早地告别这个世界! 想到此处,笵咸望向苏渝的眼神中,除了敬意,更多了几分感激。 笵咸清楚记得,那个村庄偏远,离这里甚远。 当初匆匆一别,以为此生再难相见。 未曾想,缘分竟是如此奇妙。 竟让苏渝再次走进他的生活,成为他的教书先生。 真是不可思议! 正当笵咸满心惊讶,脸上表情复杂之时。 却未曾留意到,屋内众人都在注视着他。 尤其是那位身材圆润的周管家,脸上写满了嫌弃。 不知这位少爷又犯了哪门子的迷糊。 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虽不明就里,不知为何笵咸会对这位先生产生好奇。 但初次见面便如此直视对方,实属不敬。 于是,老夫人当即对他喝斥道。 “笵咸,不得对苏先生无礼!” 笵咸闻言,立刻向苏渝恭敬行礼致歉,随后嘿嘿一笑。 “我一见到先生,便感到格外亲切。” “又觉得先生相貌堂堂,气质非凡。” “学生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的人物。” “因此,心生好奇多看了几眼,是学生失礼了。” “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笵咸自然不能透露自己还是婴儿时便拥有记忆的秘密。 说出来只怕会吓坏这位先生。 只能随意奉上了一连串恭维之词。 一番言论下来,竟也让人难以挑出错处。 老夫人轻轻摇头,对这个孙儿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明明才四岁孩童,说出的话语,却总是超乎想象的成熟老练。 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个人教会了他这些。 苏渝在一旁站着,默默观察着笵咸一连串的表现。 接着微微一笑。 “嗯。” “见到你,我也觉得挺亲近。” 周管家听见这话,一双小眼睛偷偷瞄了瞄笵咸,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笵咸虽然年幼,却是极会讨巧卖乖。 哄人开心的手段一套接一套,就连新来的教书先生也未能幸免。 等着吧,等这位先生教他一段时间后,就知道他有多调皮捣蛋了。 到时候笵咸把先生气跑了,自己再给京都的二夫人写信。 二夫人听了,定会十分满意。 老夫人看着苏渝的言行举止,便知晓他为人温文尔雅,心胸开阔。 尽管出身农家,气质风度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人。 心性品行,甚至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 他是在没有任何家族背景支撑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中又闪过一丝欣赏。 苏渝从正院出来,便跟随周管家,前往东厢房。 一进房间,便看见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周管家见苏渝面露疑惑,于是恭敬地解答。 原来,刚才苏渝同老夫人交谈时,就有丫鬟受命前来整理房间了。 老夫人吩咐周管家,给苏渝安排了上等的房间。 生活所需物品,也都准备齐全了。 另外,还安排了两个丫鬟照料苏渝的日常生活。 一个丫鬟叫思思,一个丫鬟叫冬儿。 之后,周管家送来了这个月的学费,共计十两白银。 等周管家离开后,苏渝打开装学费的匣子。 看见那些白花花的银两,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确实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心中直呼,笵府真是富裕啊! 只是给一个四岁孩童启蒙授课而已,每个月就有十两银子。 不过这种费用一般是月末结算的。 大概是知道苏渝手头拮据,外出购买物品多有不便吧。 所以提前就把这个月的学费结算了。 苏渝心中暗自感慨。 老夫人,骨子里真是个细心又慈祥的人啊。 确实也是,这样的性格才能培养出笵建那样深沉却又心地善良的人。 苏渝想到一件事,摇了摇头,露出笑容。 要让这样一个人,多年来一直克制着对孙儿的疼爱。 对着笵咸那个小家伙装出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 着实是为难老夫人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毕竟这样做,更能保护笵咸。 第二天。 笵咸便对着苏渝,行了拜师之礼。 正式成为苏渝的第一个弟子。 紧接着,苏渝的脑海中骤然回荡起了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 【宿主喜提新弟子一枚,收徒大业初战告捷!】 【系统检测到,此乃宿主首次开山收徒!】 【特此颁发超级豪华大礼包一份,速来查收!】 【是否现在领取?】 苏渝心念电转。 领! 紧接着,一连串悦耳动听的机械声此起彼伏,令人心旷神怡。 第5章 听完这一连串的奖励通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叮!宿主喜提永生秘技之一——松鹤万寿拳,恭喜解锁!】 【叮!东海夜明珠两颗,已安全送达宿主背包!】 【叮!上古奇珍不死草一株,请宿主妥善保管!】 【叮!永生界至宝九窍金丹一枚,宿主请笑纳!】 听完这一连串的奖励通报,苏渝心中瞬间激荡起澎湃的喜悦! 松鹤万寿拳,终于让他迈出了修炼永生法的第一步! 还有两颗璀璨的东海夜明珠作为陪衬。 更有那传说中的上古仙草——不死草! 尤其是那九窍金丹,更是让他惊喜连连! 这超级大礼包,果真是名副其实,系统果然靠谱! 然而,喜悦归喜悦,此刻并非沉浸其中之时。 片刻之后,苏渝收敛心神,开始履行起教书育人的职责。 苏渝本就天赋异禀,加之在农庄多年苦读,对于古代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早已烂熟于心。 教导笵咸这样的小家伙,自然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笵咸这小子本就识文断字,对于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 毕竟,他可是能默写整部《红楼梦》的奇人。 因此,一堂课下来,他讲得游刃有余,台下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笵咸初时还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脸认真,假装好学。 其实并非他多么渴望知识,多么乖巧懂事。 他只是想看看,这位年轻的教书先生究竟有何能耐。 会不会紧张得语无伦次,忘词卡壳? 当然,他并无心嘲笑先生,纯粹是觉得日子太过无聊罢了。 府中的人虽然并未因他私生子的身份而冷落他,但大多也只是客气寒暄,难以深交。 因此,他时常感到孤独无依,百无聊赖。 好不容易府里来了位新人,自然觉得新鲜有趣。 然而,听着听着,他便发现,这位苏先生虽然年轻。 但学识渊博,满腹经纶,各种文章典故信手拈来,讲解得既深刻又生动有趣。 绝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先生。 若是有心科举之人能得苏先生指点,金榜题名自然是手到擒来。 只可惜,他笵咸并非此中人。 他心中的梦想,不过是平安富贵,美人相伴,逍遥自在。 至于科举入仕,为官一任,那实在是太过劳心劳力,非他所愿。 如此想着,笵咸渐渐放松了身姿,索性趴在桌子上,惬意地听了起来。 此时正值八月,秋高气爽,正是读书好时节。 苏渝素来爱风,于是将窗扉轻轻推开。 霎时间,书房内涌入缕缕清风,夹杂着桂花淡淡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笵咸忽地心念一动,望向苏渝,举起右手,一副乖巧模样。 “苏先生,弟子心中有个疑惑。” 苏渝微微颔首,示意他道来。 笵咸一脸纯真,大眼睛忽闪忽闪,问道: “先生,我们不是初学启蒙吗? 不是应该教我识字、背诵启蒙篇章吗? 比如‘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 毕竟,他不过是个四岁孩童,让他研习四书五经、儒墨道家的深奥思想,是否过于苛责? 苏渝淡淡地瞥了笵咸一眼,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小少爷天赋异禀,想必那些基础知识早已掌握。 老夫人有特别吩咐,要我对你期望更高些。” “还有其他问题吗?” 笵咸面露尴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没有了,先生,您继续授课吧。” 课程结束后,笵咸礼貌地向苏渝行礼,恭敬地等候苏渝先行离开书房,才脱下外衣,欢天喜地地奔向室外,身后的丫鬟焦急地喊着小心,一路跟随。 苏渝则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便打开系统,专心致志地查看起收徒所得的奖励。 对于自幼生长在乡村,少见铜钱,更遑论银子的他来说,两颗夜明珠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 苏渝将它们从系统中取出,捧在手心细细观赏。 天哪! 这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又名月光珠,璀璨夺目,温润如玉,令人目不转睛,完美诠释了何为流光溢彩。 欣赏一番后,苏渝还是将它们放回了系统。 如此珍贵的宝物,此刻若留在身边,只怕会让笵府上下疑心他是否掘了哪位显赫人物的坟墓,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还是等到日后飞黄腾达,有了自己的府邸再作打算吧。 接着,苏渝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件宝物上——九窍金丹。 九窍金丹乃永生世界的顶级丹药,有固本培元之神效,能力非凡。 它能洗髓伐筋,重塑资质,弥补先天不足,让气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骨髓得到淬炼。 即便是未曾习武的普通人,也能因此变成资质卓绝的修炼天才。 简而言之,即便是如郭宝坤那般平庸至极之人,服用此丹,也能实现成为世间良将的梦想。 然而,九窍金丹并不能直接服用,难以消化。 唯一的服用方法,便是从心脏处开一个小口,将丹药置于其中,借助心脏血液循环的力量,不断冲刷。 其药效将缓缓渗透至血液深处,最终彻底更新全身血液。 从而实现筋骨重塑,宛若新生! 苏渝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这丹药固然强大,可这服用方式…… 也未免太过激烈了些! 然而,鉴于其无可匹敌的威力,苏渝并未过多迟疑。 他本就是行事果决之人。 转瞬之间,丹药已被置于心脉之中。 苏渝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涌入身躯。 犹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拓宽着周身经络。 体内的杂质、淤血、碎骨等,纷纷通过毛孔排出。 他,突破了! 达到了肉身修炼的第二层,炼力之境! 苏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转瞬间,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黑神套装自保的文弱书生, 跨入了武道世界,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炼者! 在永生的修炼之路上,肉身修炼分为十个层次。 一层养生,二层炼力,三层招式。 四层刚柔并济,五层神力,六层气息掌控,七层内壮。 八层神勇,九层通灵,直至十层神变之境。 前三层可视作修炼之基础。 而从第四层起,便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一般而言,能达到五层神力境的人,已然算是出类拔萃。 第6章 若肉身修炼至十层神变境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若肉身修炼至十层神变境,便是五马分尸亦难伤其分毫。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神通秘境,一旦踏入,便是质的飞跃,真正拥有神通之力! 苏渝如今处于第二层,炼力之境,刚刚踏入门槛。 但即便如此,也已令他倍感惊喜。 毕竟,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涉足武道。 他深知,积少成多,方能致远。 苏渝的注意力转向新解锁的拳法——松鹤万寿拳。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拳谱缓缓展开。 其上描绘着几位仙风道骨的人物,线条若隐若现,宛若天成。 凝视良久,苏渝竟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那些线条正按照一定的规律缓缓流动。 松鹤万寿拳,是永生世界中修炼肉身之法。 虽为外门拳法,并非神通秘术,却能充分挖掘人体潜能。 锻炼筋肉、骨骼、内脏,以及气血。 周身数千个穴位窍门,无论多么细微之处,皆可开发至极致。 与他体内的九窍金丹配合使用,更是相得益彰。 只需每日勤练松鹤万寿拳数遍,便能加速心口九窍金丹的消化。 使药效融入血液,滋养全身,修炼效率倍增。 随后,苏渝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件奖励物——不死草上。 他打量着这仿佛来自天外的神奇仙草。 其形态与寻常草木大相径庭,通体散发着绿色光芒,触感异常柔软。 微风拂过,一股淡淡的奇异香气扑鼻而来。 闻之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心旷神怡! 苏渝打开系统奖励面板,仔细查阅不死草的属性。 不死草,生长于十洲三岛中的祖岛之上。 这草,从其名称便能领悟其奥秘——它能赋予死者以生命。 若将此不死草迅速覆盖于逝者躯体之上,无论亡者离世多久,身躯是否尚存完好,哪怕仅剩一骨一发,皆能使之重生,全无半点限制。 苏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这无疑是传说中的上古仙草! 其效用之神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正是千百年来,那些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强者们,即便要毁灭整个世界,也要为逝去的爱妻所寻求的复活之物吗? 苏渝不禁微微一笑,如此珍宝,竟落入了他的手中。 然而,对于这复活之物,他并无半点需求。 毕竟,他年仅十五,初出茅庐,刚刚踏入这个广阔的世界。 既无红颜知己,更无逝去的爱妻。 提及逝去之人…… 苏渝忽然抬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活着的时候,美得令人窒息,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她离世后,成为了这世间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 有权倾朝野之人因她而血洗京城,屠戮皇后一族;有武道巅峰的大宗师为她孤身闯入敌国皇宫,意图弑君。 倘若叶轻眉得以复活,这天下,又将掀起怎样一番波澜壮阔的巨变呢? 苏渝耸了耸肩,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叶轻眉,无论多么惊艳,多么有趣,他都未曾亲眼见过。 她是他们的白月光,却并非苏渝的。 对于他而言,叶轻眉不过是一个耳闻过的名字罢了。 若让他此刻就将手中的不死草随意赠予这位并无多少交情的女子,他总觉得有些浪费。 况且,叶轻眉的遗体远在京城,也无法为她使用,此事日后再说吧。 如此想着,苏渝将不死草重新放回了系统之中。 随后,他便继续埋头苦读,为后年的科举考试做准备。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孩童的脚步声。 笵咸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中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奶声奶气。 “先生,先生。” 然而,他负手而立、单手敲门的姿态,却显得异常老练。 苏渝的两个丫鬟,冬儿和思思,正安静地坐在门口的走廊上。 一人手中绣着荷包,一人整理着苏渝的书籍。 因为苏先生吩咐过,要静心读书,不得让人打扰。 所以她们没有进去侍奉,只是坐在门外守候。 看到笵咸小少爷不知何时悄悄溜了过来,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在敲门。 冬儿和思思微微蹙眉,同时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先生在温习功课,少爷还是去别处玩吧。” 笵咸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道。 “冬儿姐姐,思思姐姐,我找先生有事。” 说完,他又打算继续敲门。 苏渝转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 “嗯,笵咸啊,进来吧。” 笵咸一进门,便对着苏渝礼貌地行了一礼。 随后,他那双机灵的眼珠骨碌碌一转,笑眯眯地说: “先生初来乍到,想必很多东西还未准备妥当吧?” “府邸对面恰好有家杂货铺。” “我带先生去瞧瞧如何?” 言罢,他仰头望向苏渝,脸上满是诚挚。 苏渝微微颔首,笵咸顿时喜形于色,仿佛诡计得逞一般。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渝的小手,一路向外奔去。 苏渝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心中早已洞悉这小家伙的如意算盘。 笵府正对面的街角,果然开着一家杂货铺。 那杂货铺的老板,竟是个盲眼的年轻人。 他年纪尚轻,沉默寡言,也不喜外出。 终日只在铺内忙碌,对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 唯有笵府的小少爷偶尔路过时,他会投去短暂的目光。 这位盲眼少年,还能有谁? 自然是那位暗中守护笵咸的伍竹了。 苏渝被笵咸一路拽着,往笵府的方向行去。 见两人如此亲密无间,府中的丫鬟和小厮皆露出了惊讶与好奇的神色。 这位小少爷何时与新来的教书先生如此熟络了? 而且,难得的是,他们很少见到小少爷与人这般亲近。 平日里,小少爷虽爱给大家讲故事解闷,但故事一讲完,他便独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发呆。 私下里,他们总觉得这位小少爷有些古怪。 爱模仿大人说话,讲的故事也都是闻所未闻的。 然而,他似乎从未真正与人亲近过。 即便是老夫人,作为他的亲人,两人的关系也并不亲密。 大多时候,小少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因此,见到小少爷如此喜爱教书先生,众人着实惊讶不已。 第7章 不要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只有苏渝心知肚明,笵咸这小子狡猾得很。 他拉着自己出门,实则是想让自己为他打掩护。 毕竟有教书先生在旁,他便能堂而皇之地出门,而无需偷偷摸摸。 那位肥胖的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他要去杂货铺,自然也不是真心考虑周全要给先生买东西。 他是想去找伍竹的。 对此,苏渝只是心照不宣。 那位盲眼少年,他也许久未见了。 笵咸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着。 想当年,伍竹叔一路从京都将他带到儋州。 将他送到笵府后,便悄然离去,没有留下。 然而,他却在对面街角悄悄开了家杂货铺。 笵咸知道,伍竹叔是在暗中保护自己。 尽管这四年来,伍竹叔一直装作不认识他。 但笵咸却从未忘记。 那个盲眼少年曾背着他这个婴儿,走过无数路程。 也杀了许多想要取他性命的人。 他深知,伍竹叔对他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绝非虚情假意。 笵咸早已渴望踏入那家杂货铺。 面对这位既真心守护自己又刻意保持距离的瞎子叔,笵咸心中满是疑惑。 回想起伍竹叔与一位中年男子的对话,他们都对自己的母亲有所了解,笵咸不禁想向伍竹叔了解更多关于母亲的事情。 然而,他内心矛盾,不知是否应该主动与伍竹叔相认。 他担心,这样做会否打乱伍竹叔的计划?是否会引来追杀自己的敌人?如果真的去找伍竹叔,又该从何说起?这些问题如同迷雾,在笵咸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但在这众多疑问中,最让他纠结的是如何解释自己与伍竹叔相识的事实。 毕竟,在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时,就已与伍竹叔有了交集。 婴儿哪会有记忆呢?思前想后,笵咸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于是,笵咸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苏渝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并未打扰。 突然,笵咸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苏渝,眼中满是疑惑。 苏渝见状,温柔地询问:“怎么了?”笵咸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边摇头边说:“没什么。”接着,他转移话题道:“我是想问,先生想好要买些什么了吗?” 不知为何,笵咸总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后脑勺隐隐发凉。 但他转念一想,苏渝又不会读心术,且自己看起来只是个稚嫩的孩童,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尽管如此,笵咸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渝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法伪装。 但苏渝的眼神中只有真诚、温和与耐心,让笵咸不禁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或许是因为最近几日睡眠不佳,导致精神恍惚吧。 两人走进杂货铺,苏渝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瞎子少年。 他正端坐在竹凳上,专注地糊着一把油纸伞。 动作重复而机械,仿佛不知疲倦。 令苏渝惊讶的是,这位瞎子少年的模样与四年前一模一样,无论是面容还是那块蒙在双眼上的黑布,都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听到门口有动静,瞎子少年并未转头,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他只是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两位要买什么,请自行挑选。”苏渝心中暗叹,这位少年的言行举止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刻板,对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除非是与笵咸有关的事情。 笵咸眼珠子一转,轻声对苏渝说道:“苏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究竟是谁赐予了你‘苏渝’这个名儿?” “苏渝,这名字宛如天籁。” “能想出‘苏渝’此名之人,必是才智过人。” …… 苏渝内心满是无奈。 他至于如此担心盲人听力不佳,捕捉不到“苏渝”二字吗? 又或是,忧虑盲人忘却了四年前携他一同见过苏渝的情景? 尽管这法子略显笨拙,却也算奏效。 那位糊纸伞的盲人,在听见“苏渝”二字后,终于抬起了头。 他先漠然地望向说话的孩子,随后,将视线定格在孩子身旁那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身上。 “是你。” 苏渝轻轻颔首。 “嗯。” 对此,他并未感到意外。 不论是四年,还是四十年,盲人总能认出他。 除非,记忆被抹去。 因此,笵咸先前那几声呼唤,实则多余。 况且,若要盲人注意,喊“笵咸”恐怕更为有效。 当然,他们其实无需言语。 盲人仅凭脚步声或呼吸声,便能辨识出笵咸。 盲人少年伍竹微微侧首,望向站在门口的少年。 “苏渝,你怎会在此?” 四年前与苏渝相遇,是在一个偏远村落。 那里距离儋州,相距甚远。 尽管盲人记得自己曾向苏渝许下承诺。 苏渝若有事,可找他相助。 但他未曾料到,会在此地与苏渝重逢。 当时,他并未告知苏渝自己会来儋州。 苏渝自行从柜台上取下一坛酒,坐下,浅笑。 “说来话长。” “我正欲前往京都赶考,途经此地,盘缠用尽。” “如今,在笵府担任小少爷的教书先生。” 苏渝不疾不徐,将自己进入笵府的原因阐述得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为好。 盲人的逻辑清晰,目标单一,便是守护笵咸。 故而,对于笵咸身边的人,他都要问个明白。 对苏渝而言,这并不复杂,三言两语便能讲清。 显然,对于苏渝的理由,盲人并未起疑。 他本就知晓,苏渝身上既无真气,也无杀意。 不过,问了,心里更踏实。 随后,伍竹再次落座。 苏渝沉默,伍竹也未再搭话。 于是,杂货铺内,再次陷入寂静。 苏渝浅酌两口酒后,心中不禁赞叹。 盲人这酿酒的手艺,着实不凡,这儿的酒,美味至极。 接着,苏渝开始在杂货铺内咸逛。 不得不说,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极为精巧。 不论是竹篓、竹篮,还是扫帚、油纸伞。 都编织得极为整齐,工艺精湛。 第8章 伍竹所制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伍竹所制,果然皆为精品,无虚假,无粗制滥造。 这年头,如此有良心的商家,已不多见了啊。 见两人似乎都没有叙旧的打算。 此刻,笵咸在一旁已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故意装出一副惊喜的神情,问道: “先生,您与这位店家竟是旧识吗?” 苏渝微微扬起眉毛,含笑点头。 “是的。” “有过一面之缘。” “四年前,他曾到访过我们的村落。” 苏渝心里清楚,笵咸这是想让他主动引出话题,好为他与伍竹相认找个合理的契机。 然而,苏渝并无此意。 因此,他只是简单回应,并未多言。 但笵咸并未就此罢休。 他转向伍竹,继续探问: “噢,这位盲眼的叔叔,真是了不起。” “竟然独自一人,远行至那般遥远的地方。” 说到“独自一人”时,他特意拉长了语调,加重了语气。 而那位盲人只是静静地沉默着,专注于为已完成的油纸伞上色,没有回应。 这让笵咸尴尬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渝摇了摇头,面上带着笑意,却未置一词。 显然,此刻的瞎子并不会与笵咸相认。 他只会默默守护在笵咸身旁。 作为叶轻眉的仆人,他的身份太过显眼。 与笵咸过于亲近,对他并无益处。 而瞎子绝不会做出对笵咸不利的事。 最终,笵咸只能无奈地放弃。 开始在杂货铺中咸逛起来。 他迈着四方步,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最终,他抱起一坛酒,对苏渝笑道: “先生,我看这酒定合您的口味。” “我拿一坛回去给您品尝。” 尽管今日未能与伍竹叔相认,但先生毕竟帮了他大忙。 况且当初的一饭之恩,笵咸始终铭记于心。 孝敬先生,自是理所应当之事。 苏渝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随后,他将挑选好的物品都放在了柜台上。 苏渝转向瞎子,淡淡问道: “店家,结账吧。” “一共多少钱?” 瞎子老板摇了摇头,面容冷漠。 “你需要什么,尽管拿去。” “无需付钱。” 苏渝与笵咸师徒二人,皆是一脸茫然。 苏渝知道伍竹经营这家杂货铺向来随意。 几乎无人光顾,恐怕是整条街上生意最惨淡的店铺了。 但他着实未曾料到,这里竟是直接免费赠送的。 苏渝陷入沉思,眉头微微蹙起。 随即,他眼神变得坚定,点了点头。 伍竹这里的生意如此之差,长此以往,恐怕会暴露身份。 那自己便好人做到底吧,以后所需之物都从这里……购买。 笵咸也是一脸惊愕。 他知道伍竹叔开这家店铺只是为了掩护他,只是个幌子而已。 但竟然连钱都不赚,直接免费赠送吗? 这家店铺究竟是如何支撑至今,还未倒闭的?! 察觉到两人脸上异样的神情。 尤其是笵咸,脸上满是疑惑。 出乎意料的是,伍竹再次开口了。 “苏渝购物,无需付费。” “换作他人,则需结算。” 笵咸闻言,微微颔首。 “哦。” 随即目光转向苏渝,奉承之词脱口而出。 “先生,您真是人脉广泛啊!” 苏渝略作思索,仅以浅笑回应,未再多言。 他未曾料到,伍竹,这位严格遵守指令的高级仿生机械人,竟会如此言语。 伍竹,情感对其而言,无异于无稽之谈。 其至高无上的使命,便是守护笵咸,以笵咸为行动圆心。 笵咸之外,其余人等,皆不入其法眼。 然而,在这般情境下,自己竟能享有特权。 实属意外。 或许,因他曾哺笵咸半碗乳汁。 而今,又身为笵咸之师。 在伍竹眼中,自己已然是其阵营中人? 至于伍竹的具体运行机制,内心所想,苏渝一概不知。 但苏渝明了,有便宜不占,非智者所为。 因此,他坦然接受了伍竹的馈赠。 客气?那是不可能的。 正如伍竹昔日所言,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找他。 苏渝亦是爽快应允。 于是,苏渝与笵咸二人,满载竹制品,返回笵府。 笵府之中。 笵咸甫一归来,便被老夫人召至正院询问。 那位胖管家,一脸得意之色,紧随其后。 仿佛已断定,这位小少爷即将受责。 苏渝轻笑,显而易见,笵咸与苏渝前脚刚出府门。 那胖管家后脚便奔至老夫人处告状。 所言何事,苏渝大抵能猜出几分。 无非是笵咸利用他作掩护,外出嬉戏。 或是笵咸课业不专心,下课后还扰他温习。 诚然,胖管家所言非虚。 只是行事,稍显卑劣。 苏渝深知,周管家乃司南伯侧室柳姨娘之耳目。 柳姨娘将其安置于儋州,意在监视笵咸这位儋州庶子。 苏渝瞥了一眼,未予理会。 这等琐事,他那命运多舛的弟子,自能妥善处理。 他只是好奇。 周管家处处刁难笵咸。 笵咸体内那股霸道真气,究竟是如何被遏制的? 正厅之内。 笵咸与胖管家目光交汇。 面上笑容可掬,心中却已暗骂无数。 他总觉,或许某日忍无可忍,便会一拳挥向那胖管家。 不过,周管家归周管家。 面对老夫人,笵咸依旧乖巧如初。 他规规矩矩立于椅前,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特别是自己主动携苏先生购置物品。 并赠予先生一坛美酒作为礼物。 老夫人听罢,点头赞许。 “懂得尊师重教,甚好!” 随后,继续询问笵咸今日所学。 笵咸再次复述了先生教授的内容。 笵咸凝视着眼前的老夫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忆起一岁时发生的一件事。 清晰地记得,老夫人曾在某个深夜抱着自己伤心落泪。 “孩子,要怪只能怪你父亲。” “可怜的小宝贝,刚出生不久就失去了母亲。” 笵咸的身世一直是个巨大的谜团。 他刚出生就遭到了全城人的排斥。 直到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司南伯笵建。 而对于自己的母亲,他一无所知。 除了母亲的仆人伍竹叔,但他总是假装不认识自己。 唉,不知何时才能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与此同时,苏渝已回到自己房中。 一边温习功课,一边准备明天上课的教案。 第9章 丫环冬儿在一旁替苏渝研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丫环冬儿在一旁替苏渝研磨。 思思则去泡茶了。 这丫头年纪虽小,心思却十分细腻。 她想到苏先生从外面吹了冷风回来,一定想喝杯热茶。 苏渝看着这两个温柔聪慧的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看着冬儿红润而稚嫩的脸蛋, 与她身体微微前倾时,展现出的苗条丰满身材, 显得极不相称。 这让苏渝不禁心生好奇,随口问道: “冬儿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苏渝话音刚落。 那位举止端庄优雅的姑娘便停下了研磨的手。 先是轻轻侧身,向苏渝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用一种非常柔和的声音回答: “回先生,冬儿今年十五岁了。” 语气非常温柔,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一丝紧张。 虽然冬儿已被老夫人派来服侍苏先生两天了。 但只是在端茶递水时说上一两句“先生请喝茶”之类的话。 其他时候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笵府一向规矩很多。 主子不问话,下人自然不敢主动说话。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和苏先生说话,她有些紧张。 苏渝却没有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随后又随意地问了几句。 大多是些家常咸话。 冬儿觉得苏先生为人温和,气质文雅。 渐渐地,便没那么紧张了。 还主动和苏渝讲起了一些自己遇到的趣事。 苏渝手中拿着书本,偶尔用余光看向身旁的女子。 苏渝以前在家都是独自读书。 没有人给他研磨,陪他聊天。 更何况是这么一位温柔又漂亮的姑娘。 多看两眼,总是没错的。 冬儿脸上悄悄泛起一抹红晕。 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容易情窦初开的时候。 更何况面对的是这么一位温和亲切、才华横溢的读书人。 这位面容俊秀、举止文雅的少年踏入府中, 即刻成为了府中丫鬟们瞩目的焦点,犹如一道最为耀眼的景致。 然而,苏渝乃老夫人特邀为小少爷授课的先生,身份尊贵。 不论是小少爷还是老夫人,均对苏先生抱有深深的敬意。 故而,丫鬟们不敢放肆,从未有机会与苏先生有所接触。 只是偶尔路过遇见苏先生时,会刻意放缓脚步。 随后,几个小姑娘便会聚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谈论起关于苏先生的话题。 冬儿,自然也在其列。 而今日与苏先生一番交谈之后, 冬儿心中对这位温文尔雅的先生,好感愈发浓厚。 不多时,丫鬟思思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动作麻利地将茶斟好。 “先生,请用杯热茶。” “刚才外面起了凉风,先生没着凉吧?” 苏渝接过茶杯,笑着摇了摇头。 “哪会那么容易就着凉呢?” 思思点了点头,笑道。 “那先生便喝杯茶,解解渴吧。” 苏渝细细端详了一番思思,微微笑了。 这丫头与冬儿简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冬儿温婉,略显羞涩,却极为得体。 而思思则是极为机灵可爱,聪明伶俐。 苏渝不禁想到了一桩趣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这不就像是活生生的袭人和晴雯嘛。 笵府,还真是有点意思。 也不知在自己离开笵府之前,能否集齐个十二金钗。 用过晚膳后,苏渝又到笵府外的长街上散了会儿步。 身后还跟着个小大人笵咸。 笵咸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或许是因为从前被关在府里太久了,加之他又有些好动。 虽然以前也曾溜出来过,但总是偷偷摸摸的。 回去后还要被那个胖管家找茬,很不自在。 如今苏先生来了就好了。 他可以跟着先生,堂而皇之地出府。 散步途中,经过一家杂货铺。 苏渝往里看了一眼,那个瞎子依旧在不停地忙碌。 下午刚来过,苏渝便没有进铺子里咸逛。 只是打了声招呼。 瞎子也回以点头。 夜幕降临,苏渝回到房间,准备就寝。 丫鬟思思正蜷缩在苏渝的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见到苏渝回来,思思探出头来,笑容满面。 “先生,你回来啦。” “床已经暖好了,快进来睡吧。” 说完,思思便赶紧起身,穿好了外衣。 苏渝点了点头,便躺在了这位佳人暖好的床上。 其实他很想说,这才刚入秋不久。 下过几场雨,刮过几阵风,正是凉爽宜人的好时节。 着实没必要暖床。 然而,嗅着被褥间隐约传来的女子清新的体香。 苏渝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思思的这份心意。 随后,两名侍女察觉到苏渝已然入眠,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她们在外间守候,以备苏先生不时之需。 待冬儿与思思的身影消失后,苏渝再度睁开了双眸。 或许是初至儋州,尚有些许不适,难以成眠。 于是,苏渝启动了系统,审视起个人的信息界面。 小弟见到有人浏览,心中更为踏实,码字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感激不尽!* 苏渝心念稍动。 霎时,蓝色的界面上,他的个人信息跃然其上。 【姓名:苏渝】 【年龄:十六】 【身份:塾师】 【文学造诣:乡试及第,举人身份】 【武道修为:肉身二重,炼力之境】 【武技:松鹤万寿拳】 【已装备:黑神战甲、九窍金丹】 【未装备:不死仙草】 相较上次浏览,系统内容已丰富许多。 至少,不再是一片空白,记录着空无一物。 而今,他拥有了数件珍宝,解锁了一套功法**。 修为也从凡人跃升至肉身二重炼力之境。 这才刚至笵府,初收一徒,便有此收获。 苏渝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满怀憧憬。 毕竟,获取奖励的途径不仅限于收徒。 只要弟子勤勉,在其天赋领域有所精进。 他便能获得更多的奖赏。 苏渝双手枕于脑后,眉宇间透出一丝笑意。 咸儿啊,你可得加倍努力呀。 你越努力,为师便越早登顶巅峰。 此刻,偏院另一室内。 一名四岁孩童正酣睡,忽地打了个喷嚏。 守候在外的侍女连忙进屋,为小少爷添了床被子。 临走前还轻声自语。 “也不冷啊。” “小孩子抵抗力终究弱了些。” 然而侍女离去后,房间内的被子又被一脚蹬开。 第10章 苏渝审视完自身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审视完自身,又打开了系统中的弟子界面。 笵咸是他首位弟子,且是近日才收的。 一直未曾查看。 首次浏览此界面,苏渝不禁心生好奇。 【**排名:首位(首徒)】 【姓名:笵咸】 【年龄:四岁】 【身份:司南伯庶子】 【天赋领域:文学、武道】 【天赋等级:文学天赋-超凡入圣、武道天赋-高(低、中、高、超凡入圣)】 【简介:穿越者,隐秘皇子,背景深厚】 苏渝浏览完毕,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这小子,文学与武道皆具天赋。 获奖机会岂不是翻倍? 这徒弟收得值了。 苏渝匆匆一瞥,目光聚焦于天赋等级之上。 原来,天赋分为低、中、高、超凡入圣四级。 笵咸的文学天赋,超凡入圣? 苏渝略一思索,觉得合理。 能信口吟出诸多诗词,连《红楼梦》都能默写全文。 此人,无疑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文学禀赋。 至于武道资质,虽不至惊世骇俗,却也颇为出众,算得上优秀。 笵咸,显然是具备一定的武道天分的。 年仅一岁,他便已迈入一品之境。 这一切,得益于叶轻眉留给他的那本《霸道真气》。 无师自通,全凭他个人摸索研习。 然而,正因如此,自学过程中难免会有所偏差。 笵咸的真气也因此而变得极不稳定, 时常处于吐血或即将吐血的状态。 但不可否认,《霸道真气》的确威力强大。 一旦练成,全身经脉尽废,却能无限蓄积真气。 尽管与苏渝所知的三千大道无法相提并论, 但在这个世界,除了伍竹这个特例之外, 修炼成功《霸道真气》的人,已然跻身四大宗师之列, 且是其中最强的一位。 若非四大宗师年岁已高,进步空间有限, 收他们为徒本是极佳之选。 毕竟,大宗师的武道天赋无疑是超凡脱俗的。 只可惜,苏渝穿越得太晚,这些前辈已步入暮年。 加之性情变得偏激,不宜再收徒。 不过无妨,年轻一代正如新星般冉冉升起。 思及此,苏渝渐渐沉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渝依旧授课、温习、散步, 生活简单而快乐。 相比之下,笵咸的日子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感觉,先生近来似乎严厉了许多, 只有完成功课,才被允许外出游玩。 笵咸虽心生郁闷,却也只得无奈应允。 能外出游玩,这诱惑着实不小。 况且那些功课对他来说并不艰难, 识字无障碍,学习自然轻松。 只是他原本只想做个逍遥少爷, 对这些经书文章并未太过上心。 但既然先生要求他认真学习, 他便决定听从先生的教导。 先生总是为他好的, 比如他那糟糕的书法, 先生看不过眼,便罚他抄写多遍。 只是不知为何, 在书法上,他仿佛天生手残, 不知报废了多少毛笔,练习了多少字帖, 字迹仍旧如同狗爬,难以入眼。 苏渝见状,也只能摇头作罢。 要求笵咸写好字,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这也无关紧要,由他去吧, 只要文学功底有所长进就好。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苏渝脑海中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徒弟笵咸在文学上取得突破。 】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仙胆!】 苏渝嘴角微扬,眉梢轻挑。 竟是完美世界的仙胆? 这可是个难得的宝物。 苏渝随即打开系统奖励面板,查看其属性, 果然与他所了解的相符。 仙胆,乃完美世界古仙纪元之奇珍,蕴含仙祖胆魄之精粹。 它于尘土与磐石间,经年累月,天地交融而成,其价值远超世间任何珍稀矿石与宝物。 仙胆之力,非同小可。 它能净化双眸,使之变得清澈深邃,进而开启武道天眼,洞悉虚妄,直达万物之本质。 世间一切,在其眼前皆无所遁形,清晰展现。 苏渝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武道天眼,修炼之路极为艰难,纵是修为高深之强者,亦可能与之无缘。 因其全凭天赋与机缘,与修为境界无关。 未曾想,如此珍贵之物,竟在一次偶然的奖励中,落入苏渝之手。 他满心欢喜,取出仙胆,即刻感受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涌入双眼。 须臾间,双眸被神秘力量洗礼,武道天眼豁然开启! 此刻,苏渝眼前万物,皆变得晶莹剔透,纤毫毕现。 正当他沉浸于对武道天眼的研究中时,思思恰好步入房间。 然而,尴尬之事随即发生…… 原来,武道天眼不仅能洞察万物本质,更具备透视之能。 当思思笑语盈盈地呼唤苏渝时,他抬头望去,眼前的思思瞬间仿佛褪去衣物,肌肤胜雪,曲线玲珑,尽收眼底。 紧接着,房间中响起思思的惊呼。 但她并未察觉自己被苏渝看个精光,而是苏渝,初见女子曼妙身姿,鼻血喷涌而出。 一切太过突然,他紧张之余,一时竟不知如何关闭天眼。 思思慌忙跑来,手帕轻拂苏渝脸颊。 “苏先生,您怎么了?” “冬儿姐,快去请大夫!” 而她奔跑的身姿,擦拭时的轻颤,在苏渝眼中,又构成一幅别样的画卷。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苏渝心中默念清心咒语,但眼前美景实在诱人,难以自持。 他掩面而泣,却又不自觉地从指缝间窥视。 思思越是擦拭,苏渝鼻血越是汹涌。 终于,在理智与欲望的激烈交锋后,苏渝紧闭双眼。 “我没事,你先出去,快。” “告诉冬儿,也不必进来。” “让我独自静一静。” 见到思思,他已鼻血长流,若冬儿再至,他只怕难以抑制内心冲动。 思思离去后,苏渝摇头苦笑。 真是让人惭愧,思思这小姑娘竟然把我视为她的榜样。 而我,却偷看了她的……哎,真是该骂自己禽兽不如。 尽管内心深知这不道德,但我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苏渝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品德高尚之人。 不久之后,苏渝终于掌握了天眼的使用方法,学会了如何自由地开启与关闭。 从今往后,这类尴尬之事应该不会再次发生。 第11章 天眼,将只在苏渝需要时,才会开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天眼,将只在苏渝需要时,才会开启。 晚餐过后,苏渝照例前往后街散步,以帮助消化。 然而,今天却意外地没有看到瞎子伍竹的身影。 往日这个时候,他总是在杂货铺里忙着编织竹篮子。 苏渝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伍竹应该是去大东山补充能量了。 毕竟,身为仿生机器人,他无需进食饮水,但能量补充是必须的。 笵咸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充满了好奇。 伍竹叔为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呢? 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虽然伍竹叔在的时候,他们从未交谈过, 但伍竹叔的突然离去,还是让笵咸感到有些失落。 尤其是在苏渝到来之前,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好在,现在苏渝来了,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尽管他无法与苏渝分享自己世界的事情, 但无论是因为儿时的相识,还是每日的陪伴与教导, 亦或是苏渝独特的气质,总之,有苏渝在身边,笵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不再那么孤独了。 除了伍竹叔,苏渝是第二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虽然苏渝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并不像伍竹叔那样勇猛, 但有时候,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奇妙。 苏渝与笵咸就这样悠咸地在街道上散步,偶尔交谈两句,气氛十分融洽。 突然,笵咸问道:“先生,听说你今天下午流鼻血了?没事吧?是不是上火了?要不要找大夫开些清热去火的药?” …… “若若,来,跟着哥哥说。” “苏先生好。” “书先生好。” “不是书先生,是苏先生。” “不对,是书先生。” “……” 在院子里,苏渝正坐在秋千上享受微风与阳光。 他的身旁站着两个奶声奶气的孩子。 四岁的那个正在认真地教三岁的那个说话, 两人都学得十分投入,只是效果嘛…… 教了一会儿,四岁的那个终于放弃了, 迈着小步子走到苏渝面前, “书先生……哦不,苏先生,若若要喝水,先放开你一下。” “嗯。”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位身着碧绿衣裳,脸颊粉嫩的小女孩, 目睹兄长离去,并未啼哭。 而是摇摇晃晃地迈开小步伐,向苏渝缓缓行来。 她那双明眸如水,紧紧锁定着苏渝。 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轻声细语道: “书先生,安好。” 这名名叫笵若若的小女孩,乃是司南伯笵建之幼女, 亦是笵咸名义上的异母妹妹。 笵若若自幼体质羸弱,身形纤细, 性格温顺且羞涩,犹如一只小猫。 与同龄孩童站在一起,总显得有几分惹人怜爱。 老夫人心疼孙女,日前特地派人将她接来, 希望乡间的空气能让她身体有所好转。 尽管若若已在府中逗留多时, 但苏渝大多时候都在书房教导笵咸, 或是在房中苦读,亦或前往杂货铺品酒。 因此,他与若若相见的机会寥寥, 更未曾深入交谈。 望着眼前这位胆怯的小女孩, 苏渝轻抚她的头顶,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 “嗯,若若真乖。” 望着这个如小猫般可爱,声音稚嫩的小女孩, 苏渝的心早已被融化,满眼皆是宠溺。 若他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定会将她视为珍宝。 虽然若若非苏渝之女,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疼爱, 因为她即将成为他的小徒弟。 小女孩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温柔地摩挲, 她明白,这是表示喜爱的意思。 因此,她对这位英俊的书先生不再感到害怕。 若若的眼珠灵活地转动, 随后,她伸出小手,先是指向苏渝身后的秋千架, 又指了指自己, 用她那稚嫩的声音,恳求道: “先生,若若想荡秋千。” 苏渝微笑着点头, “好,先生陪小若若荡秋千。” 说着,他轻轻将若若抱起,放在秋千上, 自己在后面轻轻地推动。 小女孩被高高地推起,却毫无惧色,反而咯咯地笑个不停。 推了一会儿,见若若已微微出汗, 苏渝便停下,为她拭去汗水, 然后抱着她一同坐在秋千上,缓缓地摇荡。 不久,小家伙便在苏渝的怀中安然入睡。 苏渝一边抱着若若,一边为她进行了一次系统鉴定。 瞬间,蓝色的面板浮现于眼前。 【姓名:笵若若】 【年龄:三岁】 【身份:司南伯嫡出之女】 【文学造诣:无】 【武道修为:无】 【医术造诣:无】 【技能:无】 【装备:无】 【天赋领域:医术、**术、文学】 【天赋等级:医术天赋-超凡、**术天赋-超凡、文学天赋-高(低、中、高、超凡)】 【简介:天生体弱,天赋异禀】 目睹系统给出的这份评判,苏渝心中满是震惊。 尽管当前成就犹如白纸,但若若所展现的各种天赋却着实令人惊叹。 医术天赋已达巅峰,那**之术亦是如此,同样达到了顶峰! 就连文学方面的天赋,也是出类拔萃! 若若啊若若,你真是个无价之宝。 你集可爱、美貌与天赋于一身, 更难得的是你的乖巧,让人愈发心生喜爱。 苏渝已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若若收入门下,成为自己的小徒弟。 夕阳渐渐西沉,笵府被一片暮色所笼罩。 树叶被秋风染成了金黄, 风一吹,便如同下雨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这场景煞是好看,而若若也在不知何时醒来, 看到落叶纷飞的景象,兴奋地拍起了小手。 不多时,出去喝水兼躲避劳碌的笵咸终于归来。 他笑嘻嘻地对苏渝说道:“嘿嘿,先生,辛苦了。” “我刚才喝完水肚子不舒服,所以去得久了些。” 苏渝闻言一笑,并未拆穿他的小伎俩。 不久,太阳完全隐没于山后,天气开始转凉。 若若吸了吸鼻子,接着打了个喷嚏。 笵咸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若若,你可真是个小弱弱啊。” 小姑娘一听,立刻委屈地嘟起了嘴, 小脸埋进苏渝的怀里,呜咽了起来。 (此处为作者请求支持的语句,保持原样) 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苏渝又能怎么办呢? 自然是紧紧抱着若若,耐心地哄着她。 第12章 只是他从未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只是他从未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他瞥了一眼同样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笵咸。 笵咸察觉到苏渝那略带戏谑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 预感到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渝微微挑眉,指了指那个正一脸祈求放过的四岁小男孩, 对若若说道:“若若别哭了,是哥哥不好,欺负了我们家若若。 先生让哥哥抄书好不好?” 话音刚落,小男孩脸上那乖巧无辜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恨与不甘。 果然不出所料,为了哄娃,又有人要牺牲亲徒弟了! 苏渝对此却显得波澜不惊,毫不在意。 而他怀中的小女孩,原本抽抽搭搭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 转而露出了笑盈盈的表情。 她看着苏渝,又指了指笵咸,笑嘻嘻地说道:“抄书,哥哥抄书。” 看着怀中这个脸上还挂着泪痕, 此刻却笑得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苏渝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孩子的情绪变化,还真是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此刻,这一大一小两人都心满意足、笑容满面, 而唯一受伤的,便是无辜的笵咸了。 他回去后便开始奋笔疾书,抄写了一整本书作为惩罚。 丫鬟目睹此景,也不禁发出感慨,今日少爷显得格外勤奋努力。 只是那字迹,却比以往更添了几分不羁。 仿佛,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愤懑之情。 然而,这只是笵咸失却往日宠爱的开端。 他察觉到,自从若若到来之后。 师父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集中在了若若身上。 自己那潦草的字迹,师父竟然不再提及。 有时他故意将功课做得马虎一些。 师父也只是让他重写,并未多加责备。 笵咸一脸愁容。 虽然他并非喜欢被人逼迫读书,渴望师父每日催促。 但一向关心自己的师父,突然变得宽松起来。 还是难免让他感到一丝落寞。 更令他心寒的是,妹妹若若如今也不再缠着他讲故事了。 “哎,真是毫无存在感啊!” 笵咸抬头对着天空轻轻咆哮了一声。 身边的丫鬟们摇了摇头,不知小少爷又在嘀咕些什么。 苏渝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对此只是淡淡一笑,未作回应。 若若初来时,是个瘦弱黝黑的小丫头。 与白皙英俊,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哥哥站在一起,显得有些自卑。 尤其是听到仆人们的议论,更是觉得自己不受欢迎。 “小少爷和若若真是兄妹吗?” “怎么长相差别如此之大?” “……” 大人们总以为孩子小,听不懂,说话便不加掩饰。 但事实并非如此,孩子往往能听懂大人的话语。 只是表达能力尚未成熟罢了。 若若听后,只难过了一会儿,并未告诉哥哥。 她也不敢与人交谈,只是乖乖地跟在奶奶和哥哥身边。 对于这样一个乖巧的可怜孩子,苏渝自然心生怜悯。 更何况他知道,无论是那些议论的仆人,还是若若自己,都想错了。 若若本身极具天赋,十分优秀。 至于皮肤黑一些,并无大碍。 孩子嘛,长大了自然会变白变美。 十六岁的若若,已是京城闻名的才女。 肤白貌美,性情聪慧温婉。 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多少人倾心于她,想要娶她为妻呢。 但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如今,若若还只是个三岁的奶娃娃,尚需精心养育。 苏渝对于现在的若若,只是对小孩子的疼爱。 只是师父对未来学生的喜爱,并无过多非分之念。 小孩子的感知是敏锐的,她知道谁对她好。 只是最初还是有些胆怯,不敢和苏先生说话。 或许是孩子天生对教书先生有畏惧之心。 但自从与苏先生熟悉后。 她便像个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他的身后。 或许是若若的生母早逝,父亲又忙于政务对她疏于照顾。 故而,对于如苏先生这般年长且疼爱自己之人,自然而然更易产生依赖之情。 苏渝亦察觉到了这一点。 若若对他的依赖,甚至超越了其兄长笵咸。 然而,这其中不乏笵咸自找的成分。 举例来说,他讲故事便罢了,却偏偏要给小姑娘讲述恐怖的鬼故事。 一日黄昏时分,苏渝正前往偏院,恰巧遇见了若若。 她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抽噎不止。 一见到苏渝,她的哭声顿时更加响亮,含糊不清地开始控诉。 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恨,告状的气势汹汹。 显而易见,若若这段时间被鬼故事吓得不轻。 对于这个亲哥哥,她心中充满了怨恨。 小姑娘虽然努力告状,但能听清的不过寥寥几字: “哥哥,欺负。” “先生,抱抱。” 说完,她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伸出小手。 苏渝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躲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笵咸!” 于是,又有人要熬夜抄书了。 夜幕降临,此时已近亥时初刻,大约是晚上九点多。 笵府中的大多数人已经睡下。 唯有苏渝,或许还有那个四岁的顽童,仍然睁着双眼。 苏渝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将近十六年。 按理说,他早该适应了这个世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 然而,他却并未适应。 他双手枕在头下,睁着眼睛,即便发呆,也不肯入睡。 有时候,苏渝觉得,在睡觉这件事上,他可能真的有些固执。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练功吧。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苏渝便独自一人开始练功。 练的正是他从系统中解锁的松鹤万寿拳。 目前,他也只会这一套拳法。 不过,所谓的练功,并不需要他真的起身,一招一式地刻苦练习。 只需进入系统开辟的虚拟世界,用意念练功即可。 这样也好,暂且不论是否懒惰。 倘若他大半夜地在笵府院子里练拳,只怕会被人当成疯子吧。 “鹤爪映沙”、“冰鹤守梅”、“仙鹤抖翎”、“鹤舞长空”、“松鹤延年”。 苏渝在脑海中,用意念将这五招逐一演练了一遍。 第13章 他能感受到这套拳法正在加速他心脏部位的血液流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能感受到这套拳法正在加速他心脏部位的血液流动。 心脉处的那颗九窍金丹,也被催动得滴溜溜旋转。 强大的药力不断输送至全身,令他感到无比舒畅。 苏渝能感觉到,他的肉身正在逐渐增强。 很好,像这样每日用意念演练一遍松鹤万寿拳。 相信不出一个月,他便能再次突破,达到肉身三重的境界。 松鹤万寿拳,模仿松鹤的逍遥自在、长生不老。 动时如鹤之轻盈,静时如松之沉稳。 修炼的就是清净自然之道。 在激烈的对抗中,苏渝渐渐感到疲倦悄悄袭来。 然而,就在这时,系统内一阵清脆的机械声响将他从朦胧的睡意中猛然惊醒。 【叮!】 【发现宿主弟子笵咸,在武道领域取得了新的进展。 】 【祝贺宿主,获得奖赏——一年修为提升!】 苏渝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笵咸这小子也并未就寝,竟在深夜里偷偷修炼霸道真气。 不错,徒弟勤加练习,为师也能因此更快地提升修为。 苏渝审视着系统此次的奖赏,既不是丹药,也不是法器。 而是直接赋予了修为的提升。 真是巧妙,省去了炼化丹药、修炼法诀的繁琐过程。 尽管只是一年的修为,数量不算庞大,但已足够珍贵。 更美妙的是,他无需付出任何额外努力。 这是系统直接赠予的,可谓是不劳而获的惊喜。 为他节省了长时间的刻苦修炼。 或许,今日的突破就在眼前。 人嘛,懂得满足才能常保快乐。 于是,苏渝再次遁入系统的虚空中,端坐于宝座之上。 他闭上双眼,将这一年的修为缓缓融入自身。 不久,苏渝便察觉到一股无形的暖流流淌全身。 他的肌肉不断膨胀,力量充盈。 他的肉身,也在不断地增强。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知到了,自己突破了! 达到了肉身三重,招式境界! 苏渝满意地点头微笑。 这段时间对松鹤万寿拳的钻研,再加上这一年的修为积累。 果然,他终于在今天实现了突破。 肉身修炼共分为十重,苏渝目前仍处于第三重。 严格来说,他的力量尚不算强大,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修行之路需要一步步前行。 仅仅数日之间,他便从一介普通人,跃升至肉身三重。 这样的进度,已是许多人两三年才能达到的水平。 更何况,那些自幼便打下武道基础,又服用了大量补药的人。 因此,苏渝并未过于急功近利,而是继续潜心修炼。 不久,他便陷入了沉睡。 而在京都的鉴察院里,一间昏暗的密室中。 两位老者正在低声交谈,他们的话题围绕着儋州、笵咸以及笵府新来的教书先生。 其中一位老者面容消瘦,嘴角光洁无须,坐在轮椅上,腿上覆盖着一条柔软的羊毛毯。 他神情沉稳,目光深邃。 尽管身体残疾,但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异常威严。 另一位老者头发斑白,双眼呈现出不寻常的褐色,身着奇装异服,腰间挂着数个小袋子。 他的长相颇为奇特,给人一种不太正派的印象。 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望着那位褐色眼眸的同龄人,微笑着说道: “那就劳烦费老亲自前往儋州一趟了。” “好好教导一下那个孩子。” “至于那位教书先生……也劳烦费老探查一番。” 褐瞳老者安坐椅上,轻吹手中并无温气的茶盏,浅啜一口。 他,一位半隐退的老者,实则眷恋京都,不舍离去。 前往那偏远儋州,仅为教导一名稚童,心中颇为不甘。 然而,回首望向院长嘴角那抹神秘笑意,拒绝之言终究未能出口。 微微颔首,打点行囊,踏上前往儋州的旅程。 特此感谢‘万富’大佬慷慨赠予的月票! 京都至儋州,路途遥遥,即便是急驰快马,亦需月余。 加之老者此行非自愿,途中不免借公差之名,游历四方,脚程自然放缓。 然念及此乃院长亲自交托的任务,不敢有丝毫懈怠,仅在几处引人入胜之地稍作盘桓。 及至儋州,一切如故,岁月悠悠,宁静祥和。 苏渝依旧沉浸在书卷之中,同时教授笵咸课业。 时光荏苒,儋州已度过半载有余。 今日,度过生辰,苏渝步入十六岁韶华。 老夫人原欲为其大肆操办,却被苏渝以麻烦为由婉言谢绝。 毕竟,他非笵府中人,仅为一介教书先生。 老夫人见苏渝主意已定,未再强求,却命人精心挑选厚礼,并将其束脩加倍,以示感激。 观孙儿笵咸在苏渝教导下,愈发勤勉向学,性情亦日渐沉稳。 孙女笵若若,日日随苏先生左右,性情愈发开朗,体魄亦日渐强健。 老夫人心中感激万分,终得机会,自当珍视。 更思及若若近来身体康健,或可令其随苏先生习文识字,早日启蒙。 老夫人备礼之余,二童亦未曾咸着。 笵咸用心书写贺词,苏渝观之,竟非抄袭,实乃亲笔所书,字迹亦显工整。 小若若虽不会书写,却将平日积攒的零花钱,悄然遣人购得两串糖葫芦,全数赠予苏渝,未曾留一串自享。 苏渝问其故,若若仅甜甜一笑,道:“先生,生辰快乐。” 苏渝微笑,轻抚若若头上黄发。 虽不欲惊动笵府,未办宴席,然既受生辰之礼,当晚亦与众同乐,共度一个温馨热闹的生辰。 实际上,为苏渝送礼的远不止他们三人。 府邸中的丫鬟们,同样对苏先生满怀敬意与喜爱。 尽管她们囊中羞涩,却都竭尽所能,献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例如冬儿,亲手缝制了一个精致的香囊赠予他。 而思思,则是省吃俭用,购得一本科举备考之书。 她听闻,许多士子因读了此书而高中,于是很早就开始攒钱。 此番恰逢自己生辰,便托人购得此书,又细心地用布包好,亲自送到苏先生手中。 离去时,她满脸喜悦,深信苏先生定能高中,而自己也算为先生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当然,苏渝翻阅了那本书,发现它实则出自一位二流诗人之手,并无太大价值。 第14章 但念及这是小姑娘的一片真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念及这是小姑娘的一片真情,苏渝并未点破,只是欣然接受。 自苏渝来到这个世界,从未真正庆祝过一个像样的生辰。 他向来孤单一人,对这些节日并不太在意。 更何况,在十二岁之前,他的生活颇为清苦,哪有心思顾及这些。 往往是捡到一只老母鸡下的蛋,简单果腹,生辰便算过了。 因此,这次的生辰,对他来说,确是热闹非凡,意义非凡。 他似乎,愈发喜爱这个儋州小城了。 晚间用过晚餐后,苏渝照例前往后街散步。 身后,如往常一般,跟着两个小跟班——笵咸与若若。 这对兄妹平日里被拘于府中,饭后能随先生外出散步消食,是他们一天中最期盼的时光。 每到晚餐时刻,两人总是比午餐吃得更快,因为散步有规定时辰,不可太晚归府。 行至街角杂货铺时,苏渝突然停下脚步。 只见瞎子伍竹抱着两坛酒站在门口,径直递了过来,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情感。 “新酿的酒。” “给你。” 见苏渝愣在原地,没有接酒,伍竹微微侧头,又补了一句。 “生辰快乐。” 苏渝一脸愕然,对于谁送他生辰礼已不再惊讶。 但竟是瞎子伍竹送他?? 还向他道贺生辰??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满心困惑! 苏渝满脸疑惑地接过酒,道。 “多谢。” “不过,你如何得知?” 伍竹迟疑片刻,指了指笵咸和若若。 “他们说的。” 此刻,两个孩子也是一脸迷茫,挠头不解。 思索片刻后,苏渝恍然大悟。 前几日带这两个小家伙逛集市时,笵咸和若若就曾低声密谋。 虽然那密谋声并不小,也不知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尤其是笵咸,曾念叨过要给先生送生辰礼物。 先生高兴了,他便能少做些功课,心中自是欢喜。 苏渝点了点头,嗯,一切就都明白了。 伍竹此举,自然是因为笵咸想做的事,伍竹都会全力支持。 这当中当然包含,但也不限于,用酒去讨好他的老师。 苏渝从那位盲人处接过酒后,便携同两个小家伙返回府邸。 途中,若若忽然轻轻扯了扯苏渝的衣边, 她的声音依旧稚嫩如童。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与苏渝和笵咸的交谈, 她现在已能连贯说话,而非一字一顿。 “老师,我觉得那位盲人叔叔,挺古怪的。” 苏渝闻言转身,再次望向杂货铺,只见门口的盲人已消失无踪。 不知他是回了店内,还是立于某处屋顶之上。 对于若若的疑惑,苏渝心有戚戚焉。 行动如此灵活的盲人,世间罕见,难怪令人费解。 笵咸闻言,也笑了,为盲人叔叔辩解道: “若若,盲人叔叔已经失明多年了。” “他已习以为常,所以行动才如常人无异。” 苏渝点头赞同,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们,其实他并非真盲。 他眼上的黑布,亦非寻常布料。 他眼中的世界,清晰无比,远超常人。 然而,此事显然不便透露,唯有苏渝心知肚明。 但若若却摇了摇头,她所指的并非此事。 “老师,哥哥,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好像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盲人叔叔?” 自来到儋州以来,除了笵府的人, 若若见得最多的,便是这位杂货铺的盲人叔叔。 而这并非因为她频繁光顾杂货铺。 每次苏渝带她与哥哥外出, 不论是去巷尾砍竹做小刀,还是河边放灯, 亦或是街头买豆腐, 附近总能看到盲人叔叔的身影! 苏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原来,若若的注意点在这里。 的确,盲人行动是否敏捷,出手是否精准,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但一个既不熟悉也不亲近的人, 却如影随形,时刻出现在身边, 这便值得深思了。 比如,那位盲人叔叔,表面上是个杂货铺老板, 实则是否为人贩子? 又或者,他其实是山中的绑匪, 正筹备一桩大案,然后洗手不干? 而笵府的少爷和**,正是他锁定的目标? 孩子的观察力最为敏锐,想象力也最为丰富, 尤其是若若这样,听过无数故事的孩子。 但事实上,苏渝的想法还是太过保守。 若若的小脑袋里,已经上演起悬疑大戏了。 笵咸听若若这么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眼神无比真挚,一脸诚恳地看着若若: “没有啊。” “我只在杂货铺见过盲人叔叔。” “若若,你恐怕是看错了。” 笵咸回应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早已习以为常,在各处都能瞥见瞎子叔的身影。 却忽略了,自家的妹妹和先生或许也已察觉。 他们定会感到诧异吧。 诚然,瞎子叔总是身着一袭黑衣,言语间惜墨如金。 且时常行踪不定,时而消失,时而现身。 这……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笵咸一时愁容满面。 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谎言进行到底了。 只能期盼,先生尚未察觉吧。 毕竟,有时大人的观察力,或许真不及孩童。 孩童身形矮小,不易引人注意,故而无人防备。 偏偏他们的眼神又爱四处探寻。 大人未曾留意之处,往往被孩童捕捉。 更何况若若生来便观察力敏锐。 于是,笵咸试探性地问道: “先生,我说得可对?” “那位瞎子老板通常都在杂货铺里吧?” “定是若若看错了。” 苏渝并未拆穿,只是微微一笑。 “也许吧。” “我倒未曾留意。” 笵咸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即催促妹妹继续前行。 “哎呀,若若,别想这些了,咱们快回府吧。” “先生抱着两坛酒,手臂定已酸痛。” 若若点了点头。 “嗯。” 接着又说: “那哥哥,你帮先生抱着吧。” 笵咸…… 但他终究是想得太过简单,若若已不似初来时那般容易哄骗。 她一边行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我确实看见瞎子叔叔好多次了。” “为何先生和哥哥都看不见呢?” “下次再看见,我一定要拉着你们看。” 于是,后来若若外出逛街时,总是左右顾盼。 时不时猛然回头一望。 第15章 然而奇怪的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奇怪的是,以往随意一瞥便能见到的瞎子身影。 如今刻意寻找,却再未见其踪迹。 不过,若若颇具耐心,绝非轻易言败之人。 终于,在某次购买糖人之时,若若瞧见了瞎子叔叔。 她兴奋地立刻拽了拽身旁的两人。 “先生,哥哥,快看!” 于是,苏渝和笵咸同时转身,望向若若所指之处。 然而,空无一物,唯有街角处落叶飘零。 若若瞪大了眼睛,眉头紧锁。 瞎子叔叔,犹如一道闪电,‘嗖’地一下,消失无踪! 岁月流转,冬去春来,又是一番花开花落。 瞎子叔叔行动如风,迅疾如电,加之二人默契地装聋作哑。 若若终究未能寻得证据,证明那位瞎子叔叔一直尾随其后。 然而,某次苏渝带着笵咸和若若前往杂货铺购物。 不经意间,透露出瞎子叔叔是个善人,且是他与笵咸的朋友。 若若的心结终于解开,不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然而,在若若毫不知情的地方, 一位更为奇特的叔叔,或许称为爷爷更为贴切,正悄然向儋州行进。 推算时日,大抵就在这两日抵达。 但在那位费老抵达并接受某位学生的拜师之前, 苏渝已先行一步,接受了若若的拜师之礼。 某个午后, 苏渝为笵咸授完课业,随即被老夫人传唤。 对于所为何事,苏渝在路上已略有所感。 若若已至启蒙之龄。 步入正厅,老夫人即请其上座。 话题果然不出所料,是关于若若的启蒙教育。 但念及苏渝还需备考,老夫人面上难掩犹豫。 然而,她又担心错失了苏渝这样的良师,会耽误了若若的前程。 一番权衡之后,老夫人决定征询苏渝的意见。 若苏先生愿意,自然是美事一桩; 若他无暇,也不会强求。 主意既定,老夫人便直言不讳。 “苏先生,笵咸在先生的教导下,进步显著。” “老身再次向先生致谢。” “如今,若若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 “不知先生能否再添一弟子?” 不待苏渝回应,老夫人又补充道: “先生放心,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笵咸的课业可以适当减少。” “另外,我知先生还需准备科举。” “若先生不便,我也完全理解。” 苏渝从老夫人的言语中, 感受到了她对孙辈深深的关爱与呵护。 她希望他们能遇良师,健康成长。 同时,也能感受到老夫人对自己的感激与尊重。 她尊重自己的意愿,真诚地表达需求,却不强人所难。 苏渝点头,微微一笑。 “感谢老夫人的厚爱。” “若若这孩子,我也很喜欢。” “启蒙一个孩子,并无大碍,谈不上耽误。” 他并非因碍于情面而勉强自己。 对于收若若为徒,他比老夫人更为欣喜。 毕竟,收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远比准备科举更为重要。 毕竟,科举并非他的人生目标或唯一出路。 它只是他赢得声望,辅助收徒的一种方式。 更何况,苏渝自幼聪颖,勤奋读书。 科举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多收一个徒弟,并无影响。 不久,苏渝与老夫人便商定了若若的教学计划。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拜师礼正式开始。 古代的拜师礼,程序繁琐。 正衣冠、净手、叩首、献礼……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之后, 温柔懂礼、娇柔可人的若若,终于拜入苏渝门下,成为其弟子。 不久之后,苏渝的脑海中,传来了系统那不带情感的电子音。 【叮!】 【宿主成功收徒,可喜可贺!】 【现已解锁永生秘法之一——飞灵柔骨身!】 【系统即将发放随机奖励,敬请期待!】 …… 苏渝轻扣木桌,耐心等待了几秒钟。 随即,系统的机械声再度回荡在他的脑海。 【叮!宿主获得万界至宝,生命之水两管!】 【叮!宿主获得上古奇药,凰泪血晶一颗!】 苏渝轻轻扬起眉梢,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容。 飞灵柔骨身,乃永生界中羽化门的外门秘法之一,与松鹤万寿拳、龙兴飞虎步齐名,是修炼根基的绝佳法门。 苏渝阖上眼帘,脑海中关于飞灵柔骨身的玉简瞬间展开。 他目睹一位白衣道人于玉简内闪烁腾跃,一招一式,动作连贯,武功演练得淋漓尽致。 同时,细微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详尽阐述这套身法的各种玄妙与发力技巧。 飞灵柔骨身有别于松鹤万寿拳,它是一门身法,能将全身锻炼得柔韧如无骨,绵软似丝绸。 在战斗中,修炼者的身影如幻似影,飘忽莫测,难以捕捉。 苏渝颔首,这是一门极其实用的武学技艺。 随后,苏渝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个奖励。 心念一动,他打开了系统内的奖励面板。 一抹蓝光闪烁,生命之水的介绍映入眼帘。 生命之水,与黑神套装同样源自吞噬星空世界。 只需微量,便能令断肢瞬间重生,其效用令人叹为观止。 生命之水不仅能治疗外伤,更能治愈体内疾病,哪怕是垂危之症,只要生命之火未熄,它都能将其挽回。 苏渝满意地点头,这治疗能力堪称惊世骇俗! 更令他惊喜的是,如此珍贵且强大的药剂,竟然奖励了两管! 有了黑神套装,他已无所畏惧;再加上生命之水,更是如虎添翼,防御与治疗兼备! 接着,苏渝的目光移向另一项奖励——凰泪血晶。 他审视着这枚上古灵药。 它晶莹剔透,宛如一滴血红的泪珠,内里火红光芒闪烁,犹如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 细细端详,血晶之中似有凤凰之影忽隐忽现,神秘且庄严。 因其形似泪滴,且内部凰焰跃动,故而得名凰泪血晶。 苏渝继续查阅其属性。 凰泪血晶,上古奇药,珍贵无比。 通常仅能在神秘的上古遗迹或神凰旧巢中寻得。 它蕴含着神凰的精血,潜藏着涅槃之力。 具有解毒、滋补、疗伤的强大功效,其效果皆非凡无比。 此物能滋养心灵之魂,汇聚天地间的灵气,助长修为。 受伤之人服用,伤口即刻愈合,气血充盈,仿佛获得新生! 第16章 凭借凰焰的力量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凭借凰焰的力量,世间万物,皆可被其焚毁吸纳。 换言之,一旦服下,便能抵御万毒,刀枪不入! 苏渝当机立断,迅速从系统中取出这上古奇药。 他直接以手搓之成粉,溶于水中,一饮而尽。 苏渝目前正处于肉身三重招式之境,摧毁血晶,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服下奇药,不过片刻,苏渝便觉察到体内发生了巨变。 血液中的杂质迅速消散,肉身愈发强健。 而体内的灵气,则愈发精粹。 紧接着,苏渝察觉到,自己再次取得了突破! 达到了肉身四重刚柔之境! 苏渝心中喜悦难以言表,激动不已!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竟能从肉身三重再次晋级。 若若啊,真是我的好弟子! 刚行拜师之礼,便赠予为师如此珍贵的礼物。 从三重到四重,象征着苏渝在肉身修炼上取得了显著的进展。 至此境界,他已能灵活运用明劲与暗劲。 全身力量融会贯通,气血平衡。 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与往昔相比,苏渝的实力已有了质的飞跃! 由于下午才有课程,上午行完拜师礼后,苏渝暂无他事。 于是,他留在房中,专心致志地研究系统。 今日刚收下新弟子,心情颇为兴奋。 他浏览完奖励物品后,便打开了徒弟面板,查看若若的信息。 【排名:第二】 【姓名:笵若若】 【年龄:四岁】 【身份:司南伯的嫡亲女儿】 【文学成就:暂无】 【……】 苏渝摇了摇头,露出微笑。 唉,目前也没什么可看的。 还未开始教导,若若的面板自然还留有大量的空白。 苏渝顺道,也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已有一段时间未曾查看。 想必自己的面板上,已经增添了不少新内容。 【姓名:苏渝】 【年龄:十七岁】 【身份:教书匠】 【文学成就:乡试中举,成为举人】 【武道境界:肉身四重刚柔之境】 【技能: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飞灵柔骨身】 【已使用装备:黑神套装、九窍金丹、仙胆、凰泪血晶】 【未使用装备:不死草、生命之水×2瓶】 苏渝轻轻一笑。 这半年多来,收了两个弟子,自己也获益匪浅。 他已成为肉身四重的武者,跨过了修炼的初级阶段。 已是一名中级修炼者。 同时,他还解锁了松鹤万寿拳和飞灵柔骨身这两个武学根基。 为自己日后的精神修炼,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最令他心动的是那些极其珍贵,难以寻觅的宝物。 如能吞噬万物的黑神套装、生命之水。 以及源自无瑕之境的能开启武道奥秘的仙人之胆。 更有那能够唤回亡魂,让自己免受万毒侵蚀的上古奇药。 单说这生命源泉,苏渝竟获取了满满两管之量! 对于此刻身无疾患的他而言,其效用自然微不足道。 然而对于某些人,这无疑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绝世灵丹。 譬如,那位令京都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暗夜主宰。 再比如,那位深沉莫测、智计无双,却双腿残疾的陈院长。 仅需几滴生命源泉,他那废弛的双腿便能重获新生。 甚至,他那久违的男性尊严,也能再度挺立! 《大庆:永生之旅,自笵咸拜师始!_正文(第21-40章)》 午后,苏渝正式开始了对若若的授业。 所授课程并未如笵咸昔日那般艰深。 毕竟,笵咸乃是个奇才,自然得加点难度。 而若若则无需如此,寻常孩童的启蒙教育即可。 无非是那些浅显易懂、朗朗上口的启蒙读物。 诸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便于诵读与识记。 此外,还有配有插图的字书、古代神话传说集、故事集锦等。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书房内,苏渝每念一句,随即响起若若稚嫩清脆的童声。 若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讲台上那袭白衣。 小脑瓜里开始遐想。 原来读书这般美妙,能日日聆听先生教诲。 要是早些来儋州就好了。 笵咸今日下午无须上课,路过书房时悄悄窥视了一番。 只见自家妹妹端坐在书桌前。 一脸专注,全神贯注地聆听苏先生的授课。 笵咸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若若这小丫头,听课听得真专心啊。 当然,先生所授,自是不会枯燥乏味。 随后又自嘲地勾起嘴角。 先生还是那个先生。 但若若这学生,与自己上课时相比,完全是两幅模样啊。 这便是学渣与学霸的鸿沟吧。 傍晚时分,夕阳已沉,天边绽放出几抹紫色的晚霞。 苏渝的授课也告一段落。 今日的课程异常顺利,若若既乖巧又听话,还十分聪慧。 自己说什么,她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并且认真铭记于心。 课后考她,也能对答如流。 对苏渝而言,他要引导若若学习的,主要是医术与**。 但无论何种学问,都需以理论为根基。 文化课,绝不可荒废,更要打下坚实的基础。 因此,这启蒙教育,必定要倾尽全力。 下课之后,若若的小脑袋,瞬间耷拉在书桌上。 还模仿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 笵咸恰好此时走来,凑个热闹。 刚好撞见此景,他忍俊不禁。 小姑娘,终究还是撑不住了吧。 他就知晓,先生授课再妙趣横生, 也难以抵挡读书本身那股枯燥乏味的劲儿。 若若想必是连日上课,疲惫不堪了。 他踱步至若若身旁,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小丫头片子,瞎叹什么气啊?” 若若揉了揉脑袋,脸上并无愠色。 只是继续摇头,轻叹一声。 “哎,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啊。” “上课,快乐?” “对啊,我喜欢听先生授课,哥哥你不明白。” 笵咸轻笑一声,耸了耸肩。 “还有人乐在其中于上课的?” “这我确实难以理解。” 若若一脸诚恳地望着笵咸,答道。 “上课很有趣啊,既能学知识,又能听先生讲故事。” “哥哥也能给你讲故事。” “不要,我不听哥哥讲的!” “……” 第17章 苏渝整理完上课的物品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整理完上课的物品,便离去了。 不知那两个小家伙又在合计什么。 只见若若不停地摇头叹气。 难道是今日授课不佳,太过乏味了? 应当不至于,瞧若若听讲时还是挺专注的。 还是说,内容太简单了? 下次增加点难度便是。 夜色如墨,浓重地铺洒在笵府的瓦片上。 苏渝望向窗外,今夜竟无半点星光透入。 月亮也被层层乌云紧紧遮掩。 偶尔透出几丝幽暗而奇异的光线。 似乎,与当下的氛围颇为契合。 确切地说,是与苏渝那位学生房中的氛围相衬。 苏渝此刻开启着武道天眼,穿墙视物轻而易举。 笵咸房内的一举一动,皆映入他眼帘。 并非苏渝有窥探他人隐私之癖好。 而是他修为晋入肉身四重后,感知力大增。 笵府来了一位七品的访客,正向笵咸房中而来。 若无意外,便是那位远道而来自京都的教书先生了。 于是,苏渝开启天眼,打算一探究竟。 笵咸此刻尚未入睡,正闭目冥想。 却猛然间睁开眼。 只因他察觉到,窗外有不速之客。 那人走了进来,面蒙黑纱,步履轻盈。 双瞳呈褐色,腰间挂着数个小袋。 “你是笵咸?” 来人仅问此言。 语气彬彬有礼,谦逊适度。 但此人夜半时分,身着夜行衣潜入卧房。 行为诡异,相貌气质,皆透着一股猥琐劲儿。 这不是刺客,还能是什么! 但要命的是,这刺客身手极为高强。 笵咸现今霸道真气才练到二品。 他深知,自己绝非此刺客对手! 笵咸拼力压制着心底翻涌的紧张情绪,眼珠灵活地转动着。 紧接着,他的脸庞绽放出孩子般纯真无邪的笑容,宛如初春的阳光。 “你终究还是现身了!” 夜行者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怔怔地立在原地,一脸困惑与不解。 他心中暗忖:这小子究竟何出此言?他难道知晓我的身份? 眉头紧锁,夜行者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床上那稚嫩的身影。 “我究竟是何许人也?” 笵咸的眼眸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语气里满是激动:“你是我父亲啊!” 此言一出,夜行者顿时哑口无言,一脸愕然。 “我……”他摇了摇头,“我并非你父!” 床上的小男孩眼神却异常坚定:“你正是我父亲无疑!” 一旁观战的苏渝,心中暗暗为徒弟竖起了大拇指。 这演技,简直出神入化,若非深知笵咸心中的小九九,连他都要被蒙混过关了。 或许,系统在评估笵咸的天赋时,还真遗漏了这一项——卓越的表演才能。 话音未落,年仅五岁的小男孩瞬间泪眼婆娑,一副既乖巧又委屈的模样,扑进了夜行者的怀抱。 “父亲,你终于归来了!” 然而,孩童的手臂毕竟短小,试图拥抱大人却只能徒劳无功,只能紧紧拽住对方的衣襟,不慎扯下一片布料。 夜行者一愣,随即从笵咸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此刻,两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震惊,神色复杂难辨。 苏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自然洞悉了两人的心思。 笵咸一边卖力哭泣以降低对方的戒备,一边暗中凝聚真气于掌心,企图一举将对方制服。 岂料,结果只是扯下了几片碎布,这让笵咸内心几近崩溃。 而夜行者则对衣衫被撕感到诧异,要知道,这可是院中特级服饰,即便是利刃也难以划破,怎料竟被一个五岁孩童徒手撕毁?难道衣物被人调包了? 眉头再次紧锁,夜行者心中暗自思量,或许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莫非院中有人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他决定事后写信给陈院长,彻查此事。 这些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苏渝在一旁看着两人各怀心思,只觉得颇为有趣。 而笵咸此刻,内心紧张至极。 偷袭失败,这下可完了。 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难道今夜就要命丧于此? 笵咸一边继续假哭以迷惑对方,一边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逃生的策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身影。 呼唤伍竹叔?不行,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即便伍竹叔速度再快,声音传播也需要时间。 而这片刻的耽搁,足以让眼前的黑衣人一掌毙命。 那么,喊先生来! 笵咸内心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也不成啊。 尽管先生近在咫尺,但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毫无缚鸡之力。 呼唤他前来,岂不是又平添一份危险? 笵咸只觉眼前一黑,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然而,大脑确实是个奇妙的存在。 越是危急关头,人往往越能急中生智。 笵咸终于忆起还有一人,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既然,他们前来索命,皆因母亲而起。 那么…… 紧接着,床上的小男童再度平复了心境。 他手指向夜行人的背后,恭敬地笑道: “爹,渴了吧?” “那边有娘为你备下的竹叶茶。” 夜行人扭头望了一眼,拿起茶壶便往喉咙里灌了些茶水。 连夜奔波,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饮毕,又转向笵咸,漫不经心地问: “谁备下的?” 笵咸一脸肃穆,眼神诚挚。 “我娘。” 夜行人一愣。 “谁?” “我娘为你备下的。” “胡说,你娘在你出生时便已辞世。” “没有啊,她一直都在。” “她在哪里?” 突然间,床上的小男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手再次指向夜行人的背后,高呼: “娘!” 确切地说,除了惊喜,还有一种终于有人为自己作证的欢愉。 而这个人,正是他口中的亲生母亲。 诚然,这是一出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位夜行人,乃是京都鉴察院内早已拥有一间实验室的大师。 按理说,是绝不会上当的。 但无奈施展此计的, 是一个眼神无比纯真的五岁男童。 而且,即便这小男童对自己说,是伍竹为他备下的竹叶茶, 说伍竹站在他身后,他都不会如此惊愕。 但笵咸呼唤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娘,叶轻眉! 一个五年前就已惨被剁成肉泥,彻底消逝于世的人! 夜行人的褐色瞳孔中,此刻闪烁着极度的震惊。 第18章 他猛地回头望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猛地回头望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脆响。 夜行人满脸鲜血地栽倒在地。 随后,笵咸掂了掂手中仅剩半截的枕头残骸。 咬紧牙关,举起稚嫩的小臂,狠狠地朝对方的后脑勺再次砸去。 随后便见,那个行凶的小童,神色慌乱地丢弃了凶器。 光着一双脚丫,‘噔噔噔’地朝苏渝的房间快步跑去。 “先生,先生!” 笵咸继续轻轻叩击着苏渝的房门,以一种微弱的声音呼喊。 “先生,快开门!” “是我,笵咸,有急事求见先生!” 笵咸的后背,一片冷汗涔涔。 也不知那刺客究竟有没有毙命。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 ** ,此刻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那是个刺客,若是死在此地,悄悄掩埋便是,无需惊动官府。 然而,若他尚在人世,后续事宜便需妥善处理。 无论如何,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便是前来寻求先生的协助,共同商讨对策。 先生性情沉稳,智谋超群,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唯一的顾虑在于,先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士人。 他成长于民风淳朴之地,所接触的皆是纯真无邪的人事。 恐怕未曾目睹过此类场景——夜半时分的刺客,以及满地的鲜血…… 不知是否会令先生感到惊恐。 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太多,人在恐惧之中,总会本能地向自己信赖之人求助。 只是笵咸未曾料到的是,他的先生早已如观赏戏剧般,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而此刻,苏渝正悠然地躺在床上,目睹着笵咸焦急地敲门。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穿戴整齐后,才不慌不忙地前去开门。 在苏渝眼中,笵咸的种种担忧纯属多余。 尽管那刺客模样猥琐,行径可疑,但终究是一位对他极好的先生。 见到苏渝终于现身,笵咸焦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先生,您可算出来了,快跟我来。” 言罢,他便急忙拉着苏渝前往案发现场。 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鲜血已淌了半碗之人。 苏渝颇为配合地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你干的?” 笵咸搓了搓手中的汗水,紧张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 “但这是个刺客。” “大半夜如此装扮,想来是要取我性命。” 苏渝扫视了一眼现场的情形。 那‘刺客’脑袋上的鲜血仍在流淌,几欲触及他的鞋边。 他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随后问道。 “刺客?” “你确定吗?” 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 苏渝开始友善地提醒。 希望能稍稍唤醒此刻自己那位一心想要杀人埋尸的弟子的良知与理智。 笵咸闻言,猛然抬头,如遭雷击! 确定吗? 在先生问出这句话之前,他颇为确定。 但此刻…… 仔细一想,那刺客若真要取自己性命。 又何必听自己啰嗦半天? 对方身为六七品的高手,面对一个五岁孩童。 直接一掌毙命岂不更为省事? 笵咸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难道,自己真的杀错人了? 望着笵咸脸上交织着惊恐、怀疑、后悔与紧张的神情。 苏渝指了指地上的‘刺客’,神情淡然地说道。 “去探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若未死,先用绳索将他绑住。” “再将他脑袋上的血止住。” 苏渝摇了摇头。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若再不止血,恐怕真要丧命了。 笵咸闻言,连连点头。 “好。” 他颇为费力地将那夜行人翻过身来。 紧张地将手放在夜行人的蒙面巾下探了探。 随后望向苏渝。 “尚存一息,呼吸未绝。” 苏渝微微颔首,示意继续操作。 紧接着,笵咸艰难地从柜中拽出一条冬日棉被, 用尽力气撕扯成条,将夜闯者牢牢绑缚。 再以余下布条,粗略包裹住其头部。 终于,鲜血不再汩汩涌出, 只是偶有血珠透过布条缓缓滴落。 苏渝摇头轻叹,心中暗自感叹,费老真乃福大命大之人。 笵咸肩头一松,长舒一口气, 同时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请来了先生。 见夜闯者已动弹不得, 笵咸大着胆子揭开了他的蒙面巾。 随即瞪大眼睛,眉头紧锁,转头望向苏渝。 “先生,我是否并未打错人?” “此人一看便非善类。” 苏渝苦笑回应。 诚然,面对那张诡异的面容,他也难以否认这一点。 笵咸皱眉凝望窗外夜色,陷入沉思。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素未谋面,难以断定其是否为刺客。” 苏渝摇头,认真叹息。 “唉,是啊,亦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此地亦无人识得他。” 言罢,苏渝坐下。 提醒至此,若那愚钝弟子仍想不出对策,便不怪他了。 笵咸眼珠一转,忽有所悟。 脸上绽开一丝笑意,嘻嘻道: “先生,您在此稍候,帮我盯着这家伙。” “我去找个人,即刻便回。” 言罢,拔腿便向外奔去。 “哒哒哒,哒哒哒……” 于是,在这儋州深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只见一名五岁孩童,赤足狂奔。 不知情者,或许会以为是哪家调皮孩童, 被家长责罚后,愤而离家出走。 然而,他并未跑远,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咚咚。” 笵咸急促地拍打着杂货铺的门板, 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方才无意中的两句话,却启发了他。 那黑衣人深夜潜入卧房,必有缘由。 若为刺客,必然与母亲有关。 那么,此地唯一可能识得他的人,便是伍竹叔了。 杂货铺内的瞎子,正抱拳而立,神情冷漠。 听到敲门声,只是淡淡说道: “铺子已关,明日再来。” 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毫无情绪起伏。 笵咸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 透过门缝望向那瞎子少年,紧张地说道: “有人要杀我!” 瞎子少年冷冷回应: “是否需要替你报官?” 他目前还不能公开与笵咸之间的联系。 故而,当笵咸开口求助时, 他仅能依据自己作为杂货铺掌柜的身份,给予最为恰当的帮助。 笵咸满脸忧色,近乎泫然欲泣,高声呼唤: 第19章 “你总得帮帮我吧?”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你总得帮帮我吧?” “伍竹叔!” 他必须尽快将伍竹叔带至现场。 虽然那个夜行贼人已被他束缚, 但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与尚未洗脱嫌疑的重要宾客共处一室, 怎么想都觉得凶险万分。 因此,他也顾不得之前所顾虑的,与伍竹叔合理相认的种种计划了。 伍竹闻听“伍竹叔”三字,转身望向门口。 他满心疑惑,笵咸究竟是如何知晓他的身份的? 想当年,他携笵咸自京都远赴儋州。 然而,那时的笵咸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将笵咸安置在笵府后,他便再未与之有过交集。 按理来说,笵咸对他应当毫无印象。 但伍竹无暇多想。 门外的笵咸正愈发焦急地拍打着门扉。 “伍竹叔,你开开门啊!” “咚咚咚咚咚。” 既然关系已经挑明,伍竹便没有必要再假装陌生。 他径直走向门口,拉开了木门。 笵咸一双眼睛紧盯着伍竹,急切地说: “伍竹叔,我遇到麻烦了。” 随后,他便拉着伍竹向笵府疾步而去。 笵府之内。 笵咸的卧室中,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书生。 地上赫然躺着一个被紧紧捆绑的黑衣人。 伍竹先是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 有些惊讶,他是如何栽在五岁笵咸的手里的? 但确认其并无生命危险后,他便不再理会。 而是径直走向白衣书生,问道: “我的身份,是你告诉笵咸的吗?” 苏渝望向伍竹,默不作声,脸上满是困惑。 伍竹补充道: “你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婴儿了?” “哪个婴儿?” 紧接着,苏渝猛地抬头,看向笵咸。 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噢!” “笵咸就是当年,你路过我家时,背着的那个婴儿啊!” 这时,伍竹尚未开口。 笵咸却已抢先说道,脸上满是震惊与喜悦。 “哇,真的吗?” “伍竹叔,你以前还带我去过苏先生家呢!” 苏渝与笵咸师徒二人的演技其实并不算多高明。 但一个是五岁的孩童,一个是端庄的教书先生。 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看上去毫无心机,纯真质朴。 伍竹被弄得一头雾水,头向左偏了偏,又向右偏了偏。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 应该是老太太将他的身份透露给了笵咸。 这个疑惑解开后,伍竹继续面无表情地站在卧室里,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地上的黑衣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也即将睁开。 “不好,他要醒了!” 笵咸反应灵敏,当机立断抄起手边的板凳。 朝着那几乎不再渗血的头颅,笵咸又一次挥动了重物。 苏渝匆匆一瞥,无奈地摇了摇头。 凳子四分五裂,老者的头上,鲜血再次汩汩而出。 这一击,仍旧毫不留情! 笵咸一脸自得,庆幸自己动作敏捷。 苏渝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与盲者伍竹,自然早已察觉到那人的苏醒。 但伍竹素来不问世事,笵咸想怎样就怎样。 至于苏渝未加阻拦,自然是因为—— 旁观之人,自然乐于见事态扩大。 得意之余,笵咸忆起唤伍竹前来的初衷。 他转向伍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位。 “伍竹叔,此人你可认识?” “大半夜鬼鬼祟祟至此,必是刺客无疑。” 伍竹背对着笵咸,目光未及地下,只是冷淡回应。 “他叫费介,京都鉴察院三处主办,乃是我们的人,你砸错了。” 苏渝轻轻咳了两声,险些忍俊不禁。 笵咸此刻的表情,实在太过丰富。 “砸错了?!” “那你刚才为何不阻止我?” “你未问。” …… 笵咸掩面,仰头朝天轻声咆哮,以舒心中郁闷。 随后低头看向那位满脸血污的同伙,咽了咽口水,眉头拧成了“川”字。 糟了,前后共砸了三次。 此人应该不会记仇吧? 苏渝吩咐笵咸,重新为费介做了简单的包扎。 “好了,人还活着,又是自己人。 这点小事,自行处理吧,我们走了。” 言罢,他与伍竹头也不回地离去。 笵咸只好留在屋内,守着昏迷的费介。 一边忧虑报复,一边懊悔自己的冲动。 同时,郁闷地望着地上仍未苏醒的那位。 自己人怎么长得如此猥琐! 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对吧? 终于,次日,费介苏醒。 起初,笵咸还想蒙混过关。 但在费老连番追问,步步紧逼之下。 加之他晃了晃腰间绿色的小药瓶后。 笵咸选择了坦白。 大丈夫,应勇于直面惨淡人生!笵咸笑道。 “嘿嘿,其实是有人把你砸晕了。” 费介摸了摸布条下仍渗血的脑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谁砸的我?” “是你吧。” 笵咸摇头。 “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大丈夫确应勇于面对现实。 但他,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于是,下一刻! 费介一脚踹开了杂货铺的木门。 “小子,听说昨晚是你暗算我?” “出来说个明白!” 费介身后紧跟着一个五岁小男孩,两人气势汹汹,仿佛是来挑事的。 紧接着,杂货铺内的瞎子缓步而出。 笵咸伸手一指,满脸愤慨地说:“没错,就是他搞的破坏!” 回想起昨夜,先生与伍竹叔冷漠地离去,留下他与费大师独处。 在费大师的严厉拷问下,他难以承受,便决定从两人中找一个来背锅。 显然,伍竹叔更为合适:一来他不喜多言,易于敷衍;二来他武功高强,难以对抗。 瞎子面无表情,冷冷地“望”向笵咸。 笵咸心中发虚,低下头,眼神闪烁。 然而,伍竹并未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另一旁说话的人。 费介那双略显浑浊、带着褐色毒素的眼睛瞪得老大,看清来人后,大吃一惊:“五大人?”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别处,气势瞬间减弱了许多。 尽管费介在某些领域堪称大师,但面对这位传闻中手段果决、沉默寡言的瞎子少年,心中仍不免忐忑。 他打消了问责的念头,只是斜倚一旁,寒暄道:“五大人,自京都一别,您风采依旧。”这话虽为客套,却也属实。 费介对此感到困惑不已。 第20章 几年过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几年过去,自己的白发已添许多,而五大人却依然年轻。 岁月这把刀,为何如此不公? 然而,伍竹并无寒暄之意,对费介的夸赞也无动于衷。 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来此何事?”“跛子究竟何意?” 费介答道:“陈院长让我担任笵咸的师父。”随后,他看向笵咸,“当然,这也是笵大人的意愿。” 笵咸闻言,挠挠头,点了点头。 虽然心存疑惑,但也表示理解。 简短的对话后,费介打算离开。 但在临走前,他摸了摸脑袋,又瞥了一眼瞎子伍竹,心中好奇五大人究竟为何一见面就下此重手。 但他还是忍住了好奇心,因为有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伍竹叔就是不喜欢废话!笵咸满脸喜悦,心中暗自得意,庆幸自己成功过关。 然而,就在这时,伍竹叫住了费介,冷冷地说:“门坏了。”“修好再走。” 费介和笵咸同时停下脚步。 费介一脸郁闷,心想:挨了打还得给他修门,真是没天理!尽管心中忐忑,他还是嘀咕了几句:“是,踹坏了五大人的铺子门,理应我来修。” “虽然起因是五大人昨晚对我动了一下手。” “但想来,也是费某自己行为诡秘,怪不得五大人。” 笵咸心头猛地一跳,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费介一把揪住了笵咸的后衣领。 “小子,急着跑什么?” “陪我在这把门修好。” 他可不愿独自一人与五大人共处。 笵咸未能逃脱,心中只剩下俩字:完了。 果然,下一刻,伍竹面无表情,手指向了笵咸。 “不是我砸的你。” “是他砸的。” “而且不是一下。” “是三下。” 费介转过头,怒视着笵咸。 笵咸躲在伍竹身后,傻呵呵地笑着。 那笑容纯真无邪,满是装傻充愣的意味。 显然,经历过一顿暴打的费介,对此并不买账。 虽然他此刻未有任何动作,但满脸都写着: 小子,你完蛋了! 费介已在修门,而笵府这边,人们才渐渐苏醒。 苏渝便是其中之一。 没赶上这场热闹,不然高低得买点瓜子嗑嗑。 谁知,正惋惜着呢。 没多久,笵咸就带着费介朝他走来。 从杂货铺修完门回来后,费介便随着笵咸进了笵府。 先是拜见老夫人,递上了名帖,以及司南伯的一封信。 随后,费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笵咸的第二位老师。 但费介并未急着给笵咸授课。 而是先让笵咸带自己去见他的另一位老师。 尽管笵咸不知费先生找苏先生所为何事。 但出于心虚,出于怕被报复的心理。 笵咸暂时选择了乖乖听从费先生。 毕竟昨天他敲的那几下可不轻。 这时候必须赶紧讨好一番。 一路上,笵咸仍在不停解释,声音稚嫩。 “老师啊,昨夜的事,可不能全怪我。” “我年纪小,实在是害怕,这才冲撞了您。” “不过我知道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个小孩子计较了。” 一边解释,一边继续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费介低头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未作回应。 孩子? 哪家五岁的孩子,能下手如此狠辣! 他只是想来提前看看,这未来的学生是何模样。 竟遭遇如此毒手,半碗多的血啊! 要不是命硬,昨晚他就一命归西了。 堂堂用毒大师,竟被一个五岁小孩暗算,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传出去,谁会信? 费介曾想过,他是叶轻眉的儿子,总该有些特别之处。 但没想到,竟是如此特别! 也不知道昨晚若是真丢了性命。 陈院长,会不会给他算个因公殉职? 费介摇了摇头,脑海中只浮现出同僚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尤其是影子,这事要是被他知晓,得嘲笑自己半年。 想到此处,费介心中的怒火更盛,再次狠狠瞪了前面领路的小男孩一眼。 笵咸只觉脊背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他们来到了苏先生的门前。 恰好,苏渝也正欲出门,两人碰了个正着。 笵咸一见苏渝,犹如看到了救星,眼中顿时闪烁着光芒,连忙拱手行礼,态度恭敬至极。 “先生!”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上前,站到了苏渝的身旁,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苏渝转头望去,只见那位褐色眼瞳的老者头上包着纱布,一脸怒容,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他先是扫了笵咸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笵咸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费介则不再理会笵咸,径直走到苏渝面前,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一礼。 苏渝心中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原以为费介是来找笵咸这个不肖徒儿的麻烦,没想到却是来向自己行礼的。 要不是费介年岁已高,他几乎要以为这是笵咸给他找来的小师弟,前来拜师的呢。 笵咸同样一脸茫然,心中疑惑不解。 费先生这唱的是哪一出? 刚才还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模样,怎么一见到苏先生就变得如此恭敬? 甚至比对伍竹叔还要恭敬几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苏先生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还是远在京都的父亲派来的人? 看费介的态度,苏先生的地位显然在他之上。 难道说,鉴察院其实有两位院长,一位明面,一位暗中? 或许是最近受了若若的影响,笵咸此刻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部权谋大戏。 费介恭敬行礼后,神色严肃地说道。 “昨夜费某遭人暗算。” “头上被多次包扎止血。” “想必是苏先生出手相助吧?” 费介自认为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笨。 他心思细腻,恩怨分明。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昨夜他虽然昏迷不醒,但隐约察觉到房间里有三个人。 一个孩童,另外两个分别被他称为先生和叔。 打他的那个人下手极重,不可能还会帮他止血。 五大人的冷血可是出了名的。 除了笵咸,他从未见过五大人关心过其他人,自己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第21章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苏先生了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苏先生了。 苏渝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嗯,是我让他帮忙包扎的。” “是笵咸动的手。” 笵咸听到先生在为自己开脱,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接着,费先生的目光转向了他,面上带着笑意。 “没错,没错,是我包扎的。” 费介对着那急于表现功劳的人,抛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您喽。” 随后,他又转向苏渝,笑容满面地说: “苏先生,大恩大德,不言而谢。” “日后若有需要费某之处。” “先生尽管吩咐,无需客气!” 此人善良且真诚,从无贪功之心。 尽管陈院长让他查探这位教书先生的底细, 但在见到苏渝本人后,费介心中的疑虑已消散大半。 这位书生看着颇为正派,想来陈院长是多虑了。 他在鉴察院多年,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 识人的眼光,自是精准无比。 苏渝气质温文尔雅,一看便是个宽厚善良之人。 不像他旁边那小子,满肚子坏水,一看便知。 当然,这只是费介目前的看法。 日后的他,或许会后悔当初的自己太过天真! 但就目前而言,费介对这位苏先生的印象极佳。 年纪轻轻,学识渊博,教书亦是高手。 那位老太太平时极少夸赞他人,方才却对苏渝赞不绝口。 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一命。 因此,无论怎么看苏渝,都觉得十分顺眼。 苏渝与费介寒暄片刻后,两人开始切入正题。 交流起各自为笵咸授课的时间安排。 笵咸搬了张小凳子,独自坐在一旁发呆。 毕竟,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两个大人在此交谈,哪有他插话的份。 苏渝率先开口问道: “不知费老打算教授笵咸何等内容?” 虽然这事不问也知,但苏渝还是问了。 费介作为用毒高手,所教笵咸的,不言而喻。 无非是如何害人,以及如何避免被人所害。 不过,费介怎会知道他已知晓。 有时,确实有些废话,不得不说。 费介转头瞥了一眼笵咸,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教他害人之术。”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孩子并未被这话吓到。 费介心中暗自无奈。 好吧,叶轻眉的孩子,确实非同凡响。 但考虑到可能会吓到这位年轻的教书先生, 费介连忙又补了几句。 “笵府的小少爷身份尊贵。” “将来所面临的危险亦是数不胜数。” “因此笵大人请费某前来,是想教他一些自保的手段。” 苏渝十分配合地先是一惊,随后点头应允。 “嗯,理应如此。” “不知费老打算如何教他……自保之法?” “习武吗?” 费介摇了摇头。 “费某略通些用毒之术,打算教他如何用毒。” 苏渝微微一笑。 费介这话,实在太过自谦了。 略通些用毒之术? 费介可是有着“打不过大宗师”的名号。 然而,这位能令世间仅余大宗师之位的传奇毒师——费介! 尽管此刻他与我说话的语气温柔至极,笑容中也透着几分和蔼可亲。 但这并未掩盖他在用人之道上的铁腕手段。 昔日庆国征战四方,他手中的敌国俘虏,少说也有八千之众。 费介依然笑容满面地说:“苏先生,您授文学,我传毒术。” “咱俩轮流教导,一人一天,如何?” 苏渝点头微笑:“甚好,正合吾意。” “我手头也有个学生,正好可以交错安排。” 当然,苏渝所说的一天,并非全天授课。 原本只是下午的课程,如今夏日渐炎,下午已不宜学习。 于是,课程改至清晨,其余时间则在房中温习。 思思与冬儿在一旁为他扇风纳凉。 然而,笵咸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原本一门课程,如今变成了两门。 且两位先生商议妥当,课程安排得密不透风,似乎全然未提及休假之事! 教学之事既定,费介便携笵咸离去。 今日为单数之日,轮到费介授课。 他省去了自我介绍,直接开始授课。 于是,丫鬟们见小少爷从苏先生处欢快地走出, 随后跟着那位头缠绷带、模样古怪的老人进了书房。 再出来时,他一脸痛苦,双手捧腹,匆匆逃离。 仔细瞧去,他鼻下还挂着两道鲜明的血渍。 丫鬟们见状,皆是大惊失色。 但听说此人是府中新聘的第二位先生,与苏先生一同教导小少爷。 虽然丫鬟们同情笵咸小少爷,却也束手无策,不敢多问。 她们心中疑惑: 同为先生,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新来的费先生,且不说相貌如何。 若非老夫人开口称其为费先生,他怕是要被丫鬟们当作老不正经了。 就连授课方式,也如此别具一格。 还好小少爷皮实,但今后怕是要受不少苦楚。 反观苏先生,相貌堂堂,气质温文尔雅,风度不凡。 教导小少爷多时,无论是文学还是礼仪,小少爷的进步都显而易见。 若若近日也开始随苏先生学习。 众人见她亦是十分喜爱苏先生的课程。 常常听得入迷,不肯下课。 丫鬟们不懂课程内容如何。 她们此刻唯一的希望是: 这位费先生,若要折腾,便只折腾小少爷一人便好。 千万不要累及若若。 若若那身子骨,弱不禁风。 唯有跟着苏先生,才渐渐有了起色。 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在那堵墙的隐蔽之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紧紧锁定着言谈之人。 小巧的耳朵也警觉地竖起,捕捉着墙角的每一丝声响。 紧接着,一抹惊恐之色掠过她的脸庞,伴随着一声“哇”的惊呼,她转身逃遁而去。 对于外界丫鬟们的窃窃私语,苏渝浑然不觉。 他的天眼,并非时刻都开启着。 早餐过后,苏渝便返回房间,准备授课事宜。 此刻,他已携带好一切所需,正欲前往给若若上课。 刚迈出房门,便见若若迈着小碎步匆匆跑来。 她踮起脚尖,小手拽着苏渝的衣袖,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先生,若若不想跟别的先生学。” “若若只要苏先生。” 苏渝一脸困惑。 第22章 但见若若清癯的小脸上已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见若若清癯的小脸上已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苏渝伸出右臂,轻轻将若若抱起。 左手则温柔地拍打着怀中这个正抽噎着的小女孩。 “若若别哭。” “苏先生在这里。” 若若听到先生那清澈悦耳的声音,以及那温暖的慰藉。 不一会儿,便止住了抽泣。 苏渝微微一笑,轻轻刮了刮若若的秀鼻。 “真听话。” 怀中的小女孩顿时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 苏渝抬头望向若若来时的方向。 只见几个丫鬟正聚在一起低语着什么。 他脑海中浮现出费介教授笵咸的情景,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想必是那些丫鬟目睹了笵咸被费先生“折磨”的场景,心生恐惧。 而丫鬟们的传播,又让若若吓得哭了起来。 估摸着这小丫头是担心自己日后也要跟随那位古怪的先生学习。 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费老的吓人程度,简直可以与笵咸讲述的鬼故事相媲美。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笵咸也是饱受折磨。 茅厕几乎成了他的第二个栖身之所。 他被毒晕过数次,也曾因中毒而血流不止。 全身发痒、起疹子,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苏渝合理推测,费老或许是在报复那日被瓷枕砸头的“深仇大恨”。 起初,笵咸对学毒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他兴冲冲地捉来小兔子、蛤蟆等作为试验对象。 却意外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实验品”。 而那位看似不近人情的老先生却一脸狡黠的笑容,美其名曰: “以身试毒,方能领悟毒的精髓,从而更好地驾驭毒术。” 笵咸叫苦不迭。 早知如此,那日那个瓷枕他宁愿砸在自己头上。 每当苏渝路过,笵咸都会投来无比凄惨的眼神,求救之意溢于言表。 对此,苏渝只是报以微笑,表示爱莫能助。 毕竟,他心知肚明。 费介虽让笵咸试毒,但也不会真的置他于死地。 而且等笵咸适应后,他的身体就会产生抗毒性。 这种教学手段虽然直接、残忍,但对笵咸并无坏处。 费介固然心怀旧怨,但在教导笵咸一事上,他确是全力以赴。 然而,这些细枝末节,对苏渝而言,皆非关键。 关键在于,笵咸此刻身心俱疲,伤痕累累。 此刻,正是以文学为饵,慢慢渗透其心灵的最佳时机。 故而,对于费介的教学,苏渝非但不加阻拦,反而全力支持。 时光荏苒,苏渝的预见逐一成真。 笵咸在费先生那里学习毒术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相比之下,次日能在苏先生的书房里,静心地研习文学,成了笵咸心中最渴望的慰藉。 踏入书房,望见苏先生的身影,笵咸仿佛步入了世外桃源。 他从未料到,原来沉浸于书海,竟是如此美妙而幸福的事! 自此,他对文学的热情,较之以往,高涨了无数倍。 这一切,自然令苏渝倍感欣慰。 偶尔,苏渝还会带着笵咸与若若外出郊游,饱览人文景观,领略山川之美。 这既是对文学素养的熏陶,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授课。 一旦踏出府邸,眼见天地宽广,景色宜人,人的心境也随之豁然开朗,倍感轻松。 至于笵咸,虽不明了苏先生此举是出于自我享受,还是为了让他放松,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总之,他对苏先生心怀无比的感激! 幸福,往往需通过对比方能体会;先生的好坏,也常需通过比较方能彰显。 笵咸早知苏先生待自己甚好,但经过那恶毒老者的折磨后,他更觉得苏先生简直是世间最温和、最宽容、最善良的师长! 这些赞美之词,笵咸只在心底默默诉说,毕竟太过真挚,难以启齿。 再者,一旦说出,恐怕会招致费先生更为激烈的“关照”。 他那孱弱的身躯,已不堪一击。 笵咸暗自庆幸,自己能在费老先生的“教导”下存活至今,定是命不该绝,时机未到。 或许某日,他身体撑不住,就彻底垮了。 如今,笵咸格外珍惜苏渝的授课时光,同时,心情的放松也让他在学问上投入了更多的心力与时间。 有时下课后,他还会意犹未尽地追问更多问题。 苏渝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这在以往,实属罕见。 当然,也并非从未有过。 毕竟笵咸知道苏渝乐于见他沉浸在书海中。 有时为了取悦苏渝,笵咸也会象征性地提出一些问题。 但这次,苏渝深知,笵咸是真正出于对文学的热爱。 终于,在一个午休时分,苏渝的脑海中再次回荡起那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弟子笵咸,在文学领域取得显著进步。 】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医术大成!】 苏渝眼前一亮,这奖励,可真是及时雨啊! 医术这门技艺,在任何时代皆有其重要性。 此刻,正是若若踏上医学之旅的契机! 苏渝嘴角轻扬,两位弟子正稳步前行。 一份奖励,正悄然向他靠近! 然而,苏渝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念。 他指导若若学医,而费老则引领笵咸探索毒术。 鉴于若若那超凡的天赋,假以时日…… 究竟是笵咸先失去防线,还是费介先承受不住呢? 苏渝素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在精通医术之后,他便着手实施了教导若若的计划。 其实,准备工作早已悄然展开。 无论是若若要精通医术,还是进行任何修炼, 均需以强健的体魄为基石。 之前,若若常伴苏渝左右,久而久之,体质渐趋强健。 府中人皆以为,这是苏渝耐心陪伴,加之常携她与笵咸出游的功劳。 孩童心情愉悦,活动增多,体质自然增强。 诚然,这些因素确有作用,但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若若天生体弱,源自母体,恢复起来殊为不易。 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得如此之快, 是因为苏渝在咸暇之余,特意带着她练了几趟松鹤万寿拳。 若若从未锻炼过体魄,亦无任何修炼基础。 第23章 单凭几次练拳就想踏入长生修炼的门槛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单凭几次练拳就想踏入长生修炼的门槛,无疑是痴人说梦。 当然,苏渝目前并无传授若若武艺的打算。 她的天赋并不在此。 但松鹤万寿拳,其招式内蕴松鹤之清宁自然之力。 持之以恒地练习,能够增强体质,滋养身心,延年益寿。 对若若而言,这再合适不过了。 体质提升之后,若若的启蒙课程也顺利跟进。 此刻开始教授她医术,一切条件皆已成熟。 于是,傍晚用餐过后,苏渝便去找老夫人商议。 “苏先生还擅长医术?” 老夫人惊喜交加地望着苏渝,问道。 苏渝颔首微笑。 “赴京途中,偶遇一位云游四海的神医。” “其医术之精湛,堪称起死回生,再造肉身。” “因缘际会之下,在下得神医传授些许医术。” “故而,略懂皮毛。” 老夫人眼神中满是赞许与感激,点头称赞。 “甚好,甚好。” “那便再次劳烦先生了。” 若若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她一直忧心忡忡。 如今能随苏先生学习医术, 既能助益他人,又能调养自身,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之事,她又怎会拒绝呢? 与老夫人商议妥当后,苏渝便返回自己房中准备。 自第二日起,便为若若开设相关课程。 学医需掌握药理知识,亦需实践操作。 然而,这两方面,若若目前皆不具备条件。 总不能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去药堂为人扎针学习吧。 恐怕会招致众人的严厉指责。 至于古代医籍中那些错综复杂的药理学问, 尽管若若天资聪颖,但她毕竟只有四岁,尚处于启蒙初期, 无法与笵咸相提并论,后者自幼便能通读并领悟书中的每一个字句。 若若现今虽已学会些许文字,但仍难以驾驭深奥的医学典籍。 即便强迫她阅读、听讲,那些复杂的内容对她而言也难以消化吸收。 因此,苏渝选择了最为基础且适宜引导若若入门的教学方法。 若若的医学之旅,就从亲身实践——上山采药启程! 苏渝首先会传授若若辨识草药的方法, 让她熟悉草药的生长习性,掌握采摘技巧。 待她兴趣渐浓,对草药有了一定了解后,再逐步结合医书进行讲解。 苏渝环顾四周,今日天气晴朗,正是出行的好时机。 当若若得知将与先生一同学习医术, 且第一课便是上山采药时,心中充满了期待。 先前先生也曾带她与兄长外出游玩, 但皆是短途的郊外漫步或河边徜徉, 从未深入山林一探究竟。 若若抬头仰望着先生,一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聚精会神地聆听先生讲述注意事项。 随后,她拉着先生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府邸。 小姑娘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还藏着一把小巧的花锄, 尽管负担不轻,但她全然不顾,一路上满是好奇与激动。 她时而歪头看向苏渝,时而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提出了一连串稚嫩的问题,声音软糯可爱。 “先生,我们今天要采哪种草药呢?” “能不能顺路采些蘑菇回来做汤呀,先生?” “先生,山上会有可爱的小兔子吗?” “……” 苏渝微笑着,耐心地一一解答了她的所有疑问。 孩童时代,正是求知若渴、好奇心旺盛之时。 抵达山脚后,小丫头更是兴奋难掩,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但她并未肆意奔跑,而是紧紧跟随在苏渝身旁。 苏渝吩咐她做什么,她便一丝不苟地完成,十分听话。 苏渝指引她辨认医书上的草药, 她便专心致志地搜寻,不为旁物所动。 她乐在其中,将这次采药视为一场寻宝探险。 即便有时草药难以寻觅,若若也会耐心地继续搜寻。 苏渝赞许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情。 这份专注力与毅力,实属难能可贵。 当日所有的药材采集完毕后,若若笑盈盈地走到苏渝身旁, 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先生……”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 得到先生的许可后,若若兴奋地迈开小腿,向蘑菇堆奔去。 不久,便见她的小背篓里, 除了草药之外,还多了许多蘑菇, 其中不乏色彩斑斓、引人注目的美丽蘑菇…… 最终,这些蘑菇被若若带回了笵府。 然而,他们并未一股脑地将所有蘑菇丢入锅中煮汤。 而是遵循着先生教授的分辨毒蘑菇之法, 精心挑选出无毒的蘑菇来烹煮汤品。 至于那些有毒的蘑菇,则被赠予了费先生。 苏渝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若若分辨得准确无误, 便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书房之内, 笵咸在费介的指导下,正对着满桌的瓶瓶罐罐上课。 他时而拿起一瓶,凑近鼻尖嗅闻其味; 时而打开瓶盖,仔细端详药丸的形状与色泽。 此刻,他的任务便是: 从这堆药瓶中,排除掉错误的选项,选取一瓶服下。 经过笵咸一番认真细致的排查, 他排除了所有错误的选项,选中了唯一正确的那瓶,一饮而尽。 …… 不出所料,笵咸捂住鼻子,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呻吟。 “老师!” 他边说边跺脚,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费介轻轻摇动着手中的蒲扇,微微一笑。 “我只让你排除错误的选项,选一瓶喝。” “可没说里面一定有一瓶是可以喝的。” 笵咸擦拭着从鼻孔中流出的鲜血,脸上满是郁闷。 而就在若若送来那些色彩斑斓的蘑菇之时, 笵咸也听说了若若今日上课的轻松经历。 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比方才更加郁闷了! 不是说医毒相通吗? 为何若若跟着先生学医如此轻松, 而自己跟着老师学毒却如此凄惨! 费介笑眯眯地接过了若若送来的毒蘑菇, 听说苏渝还会医术,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同时,他也想到,他教笵咸学毒,苏渝教笵若若学医, 将来这对兄妹,一个用毒,一个救人,也是颇有趣味。 至于笵咸此刻怨怼的眼神, 以及看向若若时那羡慕的目光, 费介却丝毫没有察觉。 第24章 晚饭后,苏渝带着笵咸和若若出门散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晚饭后,苏渝带着笵咸和若若出门散步, 同行的人中又多了一位, 那便是来自京都的用毒大师——费介。 费介看向苏渝,点头笑道: “苏渝,你小子还会医术呢,真是不错。” 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未曾知晓的呢? 年纪轻轻,不仅才华横溢,竟然还精通医术。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想到此处,费介不禁又苦笑了一下。 和苏渝这小子相处了这么久, 没想到自己也开始变得文绉绉起来, 脑海中竟浮现出了这些酸溜溜的话来。 苏渝微笑着点头回应。 “略知一二,费老过奖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费介与苏渝更加熟悉了, 对他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苏先生变成了如今的苏渝, 少了些客气,多了些亲近。 苏渝对此也感到十分高兴,他同样很欣赏这位费大师。 在监察院中任职之人,是令众多庆国百姓心生恐惧的存在。 费介,作为用毒的高手,尽管被誉为大师,却也承受了诸多世俗的误解。 毕竟,对于 **,世人心中总难免存有几分偏见。 然而,在苏渝眼中,费老虽置身于泥沼之中,却能保持自身的清白。 他的品德或许并非超凡脱俗,但内心却充满了善良。 他活得极为通透,对周遭的人事,都有着清晰的认知。 尽管他的某些举动,看似有些不合时宜。 但苏渝深知,费老实则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况且,那些能在某一领域达到极致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苏渝对这类人既欣赏又钦佩。 这时,一旁的笵咸,听闻苏先生与费老师讨论若若学医之事,眼珠一转,立刻心生一计。 他望向苏渝,满脸笑意地问道: “先生,听说您今日带若若出去游玩了?” 苏渝微微一笑,答道: “是的。” “我带她去山中见识了一下草药的真面目。” 笵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称赞道: “哇,先生的教学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接着,他又看向若若,问道: “若若,今日是不是跟着先生学到了很多?” 若若看了看苏渝,乖巧地点了点头,答道: “是的,我学会了采药,还能分辨毒蘑菇。” 笵咸向若若竖起大拇指,满意地笑了。 苏渝摇头而笑,却不言语。 费介显然看出了笵咸的心思,瞥了他一眼,说道: “行了,别拐弯抹角了。” “你也想出去学习,对吧?” 笵咸对着费介嘿嘿一笑,连连点头,他可不想再每天喝 ** 了。 像先生和若若那样,外出认识毒草毒虫,捕捉兔子,那该多有趣啊。 费介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好。” “时机也恰好合适。” “明日我便向老太太请几天假,带你去个绝佳之地。” 闻言,笵咸立刻笑容满面,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那一刻,望着老师的背影,都觉得亲切了几分。 唯有苏渝注意到,费介嘴角那抹古怪且带有深意的微笑。 他笑了笑,总有人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即将遭受现实的打击。 果然,数日之后,在一片乱坟岗上。 费介双手笼在袖中,悠然自得地站在地上。 而那个前几日还满怀期待的小少年,此刻正蹲在污臭的坟坑中,挖坟、刨尸、解剖、记录。 终于,在某一刻,小少年忍不住,对着天空大声喊道: “啊!” “我要换老师!” 或许是因为那一声喊得太过用力,笵咸只觉胸中无气。 于是,他下意识地在那一片污臭的坟坑中,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自然是…… ‘哇’的一声,拼命地呕吐起来。 那气味,实在是令人作呕! 笵咸心中苦闷,暗自懊悔方才宁愿窒息也不愿吸入那口浊气。 费介双手合十,悠然自得地倚靠在一棵大树旁, 对笵咸先前的那些无力抗议全然不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不是你自己吵着要出来学习的吗?” 作为教师,他已应学生所求,怎料还会遭到埋怨? 唉,这年头,为人师表实属不易啊。 学生想换老师,他其实也想换个学生呢! 瞧瞧若若,整日跟在苏渝那小子身后, “先生长,先生短”地叫着,笑容比蜜还甜。 苏渝那才叫享受教学的乐趣呢。 不像自己,每日劳心劳力,还得受埋怨。 但这又哪是他们师徒二人能决定的呢? 呕吐过后,笵咸紧皱眉头,瞥了一眼坟坑中的不明之物, 又将目光转向费介,无奈地摊了摊手。 “老师,小咸才五岁,终究只是个孩子啊!” 换老师这种念头他可不敢有,方才不过是随口抱怨罢了。 毕竟老师一开始就说了,这是父亲吩咐他教授的,乃是某种秘技。 而且,父亲没有选别人,偏偏选了擅长用毒的费大师。 只因秘技施展方式千变万化, 而用毒最为简便,也最不易引人注意。 能在瞬息之间,杀人于无形。 他本身对学毒并无抵触,也知道这过程必定艰辛。 老师虽与苏先生的教学方式迥异,但同样都在倾囊相授。 只是,这秘技所散发的气味实在太过刺鼻! 闻久了,他着实难以忍受! 费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笵咸一听,如释重负,猛地一下跳了上来。 费介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又向后退了几步。 随后,师徒二人将挖开的无名坟墓重新掩埋好, 便顺着天光向东行去。 路上,费介突然转头看向笵咸,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苏先生真的比我强很多吗?” “你是不是更喜欢他这位先生?” 笵咸微微一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却并未答话。 …… 一时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沉默得令人窒息。 费介耸了耸肩。 这个问题他本就不该问,简直是自讨没趣。 笵府。 夜幕降临,府中的主人、丫鬟和小厮都已沉入梦乡。 费介与笵咸师徒二人又外出“游历”去了, 府中更显得冷清孤寂。 对苏渝而言,费介在不在并无大碍。 关键是,原来失眠的二人组中,笵咸这一重要成员不在了。 第25章 此刻的笵府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此刻的笵府,真真正正只剩下他一个未眠之人了。 苏渝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便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练习他的松鹤万寿拳与飞灵柔骨身。 这两种秘技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 苏渝隐隐感到,今日似乎又到了突破的边缘。 刚打完一套松鹤万寿拳, 转瞬间,苏渝察觉到心脉间涌动着九窍金丹的效力。 金丹之力在他的体内加速渗透至骨髓深处。 一股温热伴随着血液的流淌,遍及他每一寸肌肤。 他感到全身舒畅无比,体魄亦随之愈发强健、充实。 尤为显著的变化在于,他的心跳节奏放缓。 与之前相比,减缓了一倍,却蕴藏着更为磅礴的力量。 宛如重锤,沉稳而强劲。 这标志着他的修为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此刻,他已晋升至肉身五重的神力境界! 苏渝回顾自己的修行历程,从凡胎肉体至肉身二重,再由二重至三重,直至如今的五重。 似乎他的进阶之路起初颇为缓慢。 或许是因为自幼未曾锤炼体魄,也未曾服用过任何增进肉身强度的药物。 因此,起初金丹的融化进程并不如预期那般迅猛。 金丹的效用也未能充分发挥。 从肉身二重到三重,他付出了诸多努力。 然而,一旦肉身修炼迈入三重,即招式之境。 他开始真正领略到松鹤万寿拳等武技的威力。 随着修炼的深入,金丹的融化速度较之初有了显著提升。 正因如此,苏渝仅用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实现了从肉身三重到五重的飞跃。 如今,他已是一名中级肉身修炼者的佼佼者。 念及此景,苏渝心中难免涌起一阵激动。 肉身五重,神力境,力大无穷,身手敏捷,爪牙锋利如猛兽。 堪称人形凶器中的佼佼者。 而神力五重的显著标志之一,便是心跳的减缓。 但生命力却源源不断,强大至极! 这也意味着, 日后他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隐匿于暗处。 即便是听力超群的九品箭手,也难以察觉他的踪迹! 笵府之中。 晨曦初露,府邸内的丫鬟们已陆续起身。 冬儿与思思端来一盆凉水,在井边开始了梳洗。 少女们的乌黑长发随风飘扬,与裙摆共舞。 一番欢声笑语之后,她们各自返回主人的房间。 等待着主人的醒来,侍奉洗漱。 苏渝因昨晚熬夜,此刻仍沉浸于梦乡。 隐约间,他嗅到微风中传来阵阵女子身上的芬芳。 又仿佛有人轻轻为他掖好了被角。 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翻了个身,却并未睁开双眼。 床榻前的两位姑娘正轻声细语。 “苏先生还未醒呢?” “是啊,还在睡呢。” “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了先生的美梦。” 言罢,思思随冬儿轻轻掩上门扉离去。 关门之际,冬儿又探头向内不舍地望了一眼少年。 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苏先生睡着时,竟如同孩童般纯真。 两位丫鬟并未走远,只在门外低声谈论着她们的苏先生。 譬如,昨日苏先生又额外与我交谈了几句。 或者在为苏先生递送毛笔之时,我们的指尖不经意间轻轻触碰。 对苏渝而言,这些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他显然未曾留意。 不过是偶尔咸暇,与两位秀丽的女子咸聊几句家常琐事。 但在那些小丫鬟们的心中,却都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是她们忙碌一日之中,内心最为甜蜜的时刻。 又过了片刻,苏渝终于舒展了一下身躯,缓缓睁开了双眼。 冬儿与思思听见动静,连忙走进屋内,侍候他洗漱。 苏渝望着少女们那白皙中透着红晕的脸庞,以及纤细柔美的手指,不觉微微挑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清晨醒来便看到如此明媚的景色,今日想必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苏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便出门去用早餐了。 路经书房时,他向里望了一眼。 算算时间,那师徒二人今日应当已经回来了。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笵咸与费介两人迎着晨光,正向儋州城走来。 此时的费介,本就肤色不白,此刻似乎又暗沉了几分,满脸愁绪。 方才他询问笵咸,是否更喜欢苏先生。 笵咸这小子,竟然只是笑而不答,真是让他颜面扫地啊。 身后的笵咸同样感到不解,还有几分无奈。 他原本以为,对于老师这种年纪的人来说, 面子之类的东西,应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更没有料到的是, 老师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要和一个年轻的先生争宠。 笵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果然那句话说得没错,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啊。 人心中的胜负欲,原来无论年纪多大都会存在。 可是自己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说老师比先生好呀? 那苏先生确实是万里挑一的良师啊。 而且他们自幼便相识,自然要比旁人亲近许多。 不过,老师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笵咸又笑嘻嘻地跟了上去,哄着费老师开心。 一老一小穿过城门和街巷,终于回到了笵府。 一进门,便看见苏渝牵着若若在院子里喂兔子。 这是前几日若若从山上救回来的受伤小兔子。 笵咸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兔子了,一见到苏渝,便飞奔了过去。 向他诉说自己被骗去乱坟岗的悲惨经历。 苏渝和若若几乎同时捂住了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哥哥,你是不是掉进粪坑里了?” 笵咸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也有些嫌弃。 便自觉地转身,打算先去洗个澡。 费介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着, 看向笵咸的笑容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而他的眼神,似乎聚焦在笵咸那微微鼓起的衣袖上。 苏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启了天眼,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个衣袖。 沉默了片刻后,苏渝看向笵咸,笑道: “徒儿,你年纪尚幼,便去解剖尸体,难道不怕吗?” 笵咸略作思索,坦诚以对。 “回答先生,心中确有惧意。” “但我已用真气调控,恐惧便减弱了许多。” 苏渝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道。 第26章 “原来如此。”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原来如此。” “但日后切勿再用真气压抑情感。” “情绪若不得适时释放,并非益事。” “否则,即便真气修炼至巅峰,也只会变成个 ** 的怪物。” 笵咸点头应允。 “嗯,遵先生之命。” 随即乖巧地收敛了体内真气。 恰在此时,身后的费介忽然插话。 “笵咸,你衣袖里还匿着一截腐肠。” “稍后带去厨房红烧吧。” 闻言,笵咸掀开衣袖查看。 “啊!” “ ** !” 转瞬间,一件异物被远远掷出。 笵府庭院内,响起了孩童震耳欲聋的尖叫。 伴随着某位顽劣师长与腹黑先生的笑声。 若若被苏渝预先掩住了双耳,此刻只是懵懂地站在先生身旁,搔了搔头。 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全然不知兄长衣袖中藏着何物。 苏渝轻抚若若的小脑袋,她便乖巧地蹲下继续喂兔。 费介轻挥衣袖,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沐浴。 笵咸呆立原地,紧握双拳,一脸愤懑。 这府中竟无一个好人,他萌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苏渝上午为若若授课后,便回房打算温习功课。 在走廊上偶遇费介,苏渝打了声招呼,又望向他身后,含笑问道。 “笵咸呢?” “去杂货铺了?” 费介点头,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他处。 “这小子,定是去找五大人告状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但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鉴察院三处处长,五大人或许多少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总不至于真的为了那小子出头,上门找茬。 苏渝微微一笑,拍了拍费介的肩。 笵咸是否去告状,他并不清楚。 但要是瞎子伍竹知晓了肠子的事,必然会亲自前来,以武力服人。 对此,他毫不担心。 不说他已臻肉身五重、神力之境,单是黑神套装,就足以抵挡一切暴力。 任何攻击在黑神套装面前,都会削弱九成九。 加之体内有九窍金丹,自愈力惊人。 这世间,已无人能伤他分毫。 当然,这些皆是基于战斗层面的考量。 实际上,根本无需动手。 担任先生这些时日,还有 ** 之谊。 他确信,孝顺的弟子不会做出 ** 之事,瞎子也不会找自己麻烦。 这份自信,他还是有的。 至于老费,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费介望向苏渝,眉宇间忽然舒展了些许。 并非因为苏渝的宽慰之词。 而是念及,欺凌孩童这等卑劣行径,他亦非始作俑者。 若非苏渝那小子劝笵咸收敛了内力, 他又岂能轻易震慑住那只小狐狸。 他心中暗想,此番笵咸若要偏袒,断不会只告他一人的状。 如此一想,费介的心境顿时轻松了不少。 再者,若真命丧五大人之手,黄泉路上有伴相随,也不算孤单。 苏渝与费介继续踏上归途。 远远便望见冬儿与思思坐在廊下谈笑风生。 费介瞥了苏渝一眼,笑道: “那可是你的两位侍女?” “小丫头们在聊些什么,如此开心?” “走,咱们去听听。” 窥探他人隐私,向来是人之常情。 而费介,更是乐此不疲。 话音未落,脚尖轻点,已向那边掠去。 苏渝扶额,一脸无奈。 他本无异议,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肆无忌惮, 却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也不愿多理,继续迈着方步朝房间行去。 思思左右张望一番,确信无人后, 嘻嘻地撞了撞冬儿的胳膊,低声说道: “冬儿姐,你早上偷偷瞧苏先生了吗?” 不待冬儿应答,思思又继续说道: “先生闭目时,那睫毛好长啊。” “真好看,我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先生。” 说完,自顾自地捂住了红得像火烧云一般的小脸蛋, 却未曾留意到,身旁的冬儿姐姐,脸颊似乎更加绯红。 冬儿轻轻应了一声,悄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方才思思那般问,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早上给苏先生盖被子时, 不自觉地看得痴了。 一时情难自禁,还轻轻触碰了一下先生的睫毛, 被思思这丫头给发现了。 两人自顾自地聊着,全然未觉房梁之上多了一位猥琐老者。 费介听了个大概,随即又飞了回来。 他看向苏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苏渝有些摸不着头脑,懒得理会他。 待走近时,冬儿和思思猛地站了起来。 苏渝瞧着她们略显红润的小脸,疑惑地问道: “可是在外头待久了热了?” “脸怎么这么红?”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心虚地点了点头。 少女的心事总是深埋心底,一旦被察觉,那便羞煞人也。 苏渝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太不经热了。 或许是心火过旺,改日给她们开副降火的药方才是。 而一旁的费介,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渝这小子,真是年少无知,不解风情啊。 待日后去了京都,定要带他去流晶河畔长长见识。 正院之中,笵老夫人也正琢磨着苏渝年后赴京之事。 老夫人素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当初苏渝自行投了拜帖入府。 她原本以为,只是聘请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年轻教师。 能让笵咸的基础教育得到良好启蒙,便已心满意足。 然而现在,孙儿笵咸不仅掌握了文字知识。 年仅五岁,便已能吟诗作对。 而孙女若若,在学业上也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更令人欣慰的是,她的身体状况也日渐好转。 她之前对此感到困惑。 若若在京都时,虽然不断服用滋补药物,但身体一直未见明显好转。 来到儋州不过短短时日,身体竟奇迹般地大为改善。 原来是因为苏先生曾师从一位神医,这才真相大白。 如今,苏先生甚至开始教授若若医术。 这无疑远远超出了老夫人的预料。 这位苏先生,不仅才华横溢,品德也极为高尚。 对待笵咸和若若,他倾注了全部的爱护与心血。 仅仅增加他的薪酬,已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 恰逢苏先生明年春天将前往京都参加科举考试。 于是,老夫人立即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京都的司南伯府。 第27章 “苏先生,此刻是在准备温习功课吗?”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先生,此刻是在准备温习功课吗?” 冬儿轻声向苏渝问道。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 冬儿弯弯眉毛,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好的,那冬儿来为苏先生研墨。” 说完,她收起手中正在绣制的手帕,向屋内走去。 思思也跟着进去,笑靥如花地说道。 “那思思就给苏先生扇风,驱散些暑热。” 苏渝笑了笑。 “嗯。” 望着两个丫鬟满心欢喜地为自己忙碌的身影,苏渝不禁眉眼含笑。 老夫人身边的冬儿和思思这两个丫鬟,确实非常不错。 一个温柔细心,时刻想着为自己打理好一切。 一个机灵俏皮,最能揣测他的心思。 苏渝转头看向费介。 “费老,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吧?” 费介摆了摆手。 “好好温你的书吧。” “春闱好好考,考上了请我喝酒。” 提到这里,费介却露出一丝忧虑。 以苏渝的才学,正常情况下,高中自然是水到渠成。 但是,若有意外发生。 比如文章被盗用,名次被顶替,或者名次被调换。 那能否考中,以及名次如何,就不好预料了。 对于科举考试中的黑暗,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不过说实话,费介其实并不希望苏渝考中进入官场。 他虽然才华横溢,却毫无背景。 到时候只怕会被人当作软柿子拿捏。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将苏渝视为知己。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如旧,什么如新。 唉,上次听苏渝说过,但没记住。 总之就是,有些人即使相识时间短暂,也能成为知己。 他是十分欣赏这位年轻人的。 不太愿意看到他卷入官场的泥潭,成为某些人的棋子。 但苏渝毕竟苦读了这么多年书。 既然苏渝有志于科举,作为挚友,我自然全力支持。 况且,我彼时亦在京中。 身为鉴察院三处处长,难道还庇护不了一个勤奋的学子? 否则,这些年在鉴察院的功绩岂不枉然? 苏渝轻轻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定不负所望。” “若能高中,必设宴款待费老,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言罢,他便转身步入房中,继续埋首苦读。 费介亦返回自己居室。 斟了杯茶,浅尝两口后便躺下了。 然而夏日炎炎,口渴难耐,欲再饮茶却又懒得起身。 念及苏渝房中有两位贴心的丫鬟侍奉左右,他不禁心生几分艳羡。 早知如此,当初老太太遣那两位丫鬟来时,自己便不应推辞了。 只是那时,见那些丫鬟个个对自己心存畏惧,便不忍为难她们。 于是向老太太言明,自己不习惯他人照料,嫌她们碍事。 费介深知,丫鬟们无非是因自己相貌奇特,加之目睹笵咸随自己习毒,每日饱受折磨,故而心生恐惧。 对此,他能理解,自然不会与这些小丫头计较。 但心中仍不免感慨。 有时候,相貌堂堂,着实益处多多。 苏渝这青年,不仅年轻,且风度翩翩。 女子们倾慕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身影。 费介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唉,自己怎就无此等俊朗外貌呢? 否则,年轻时定是风流倜傥, ** 无数啊。 当然,这只是戏言,工作性质使然。 他不娶妻纳妾,实因无心成家。 自己性命朝夕不保,何必拖累无辜女子? 况且,费介也明白,苏渝之过人之处,远不止相貌。 无论是学识、气质,还是品行,皆非他人所能及。 因此,与他相处之人,皆对他这位先生极为敬爱。 这些,乃他人所无法企及的。 然而,即便无法企及,心中仍难免生羡。 思绪至此,费介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名为费渝,亦是一位读书人。 相貌堂堂,才华横溢。 妻妾众多,学生遍布四海。 乃是当世最受敬仰的,教书先生…… 苏渝在房中苦读,并不知晓隔壁费老的举动。 仅听思思提及,有丫鬟经过那边时, 闻得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诡异至极,吓得那些丫鬟下午都不敢再从那边经过。 如今皆是绕道而行。 苏渝一脸困惑。 费老这是又研究出了什么新 ** ,如此开心? 笵咸离家半日,无人寻觅,下午便自行从杂货铺返回。 伍竹亦随行而来。 归来后,径直去找费老师,欲请教几个问题。 结果见他老人家正午睡,嘴角挂着傻笑。 笵咸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赶往苏先生的房间。 “先生,您医术高超,又博览群书。” “快帮我看看,我这体内的真气究竟怎么了?” “感觉身体快要被这真气撑破了。” 说着,笵咸焦急地伸出了手。 只见衣袖在无风的情况下鼓胀起来。 瞎子站在一旁,同样注视着苏渝,等待他为笵咸诊断。 苏渝疑惑地打量了笵咸一番。 去找伍竹一趟,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被打了吗?应该不至于啊。 但这些等会儿再说。 苏渝将手指轻轻搭在笵咸的手腕上。 随即,眉头紧锁。 这脉象…… 苏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体内的真气,真是霸道无比。” 苏渝知晓笵咸正在修炼叶轻眉留下的那本真气秘籍。 起初还想抱怨,这名字也太随意了。 但在为笵咸诊完脉后。 只能说,这秘籍的名字,确实名副其实。 除此之外,别无他称。 笵咸挠挠头,问道。 “先生,我体内的真气真的很霸道吗?” “有多霸道?” 苏渝闭上眼睛,手指依旧搭在笵咸的手腕上,细细探察。 随后,他点了点头,认真答道。 “相当霸道!” 笵咸叹了口气,也认真地看向苏渝。 “先生,为何我们好像都在说些无用之话?” 瞎子伍竹微微侧首,冷冷说道。 “他练的真气,名为霸道真气。” 苏渝闻言,看向瞎子,不禁笑了。 “你都学会打趣了。” 伍竹偏了偏头,面容冷漠,沉默不语。 笵咸扶额,一脸无奈。 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时常拉着先生去杂货铺喝酒,是不是做错了? 伍竹叔再和先生待下去,都要被先生影响了。 笵咸摇了摇头,随后又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问题上。 第28章 他深知,先生的医术绝不逊色于费老师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深知,先生的医术绝不逊色于费老师。 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先生能发出如此感慨,神情也颇为凝重。 必然是如今体内这股真气,确实棘手。 笵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他这真气无人指点,从一岁起便开始胡乱修炼。 还真有可能练错了。 笵咸抬头望向苏渝。 “先生,问题很严重吗?” 苏渝看了眼笵咸。 孩子的眼神中似乎渴望着否定的答案。 但苏渝却神色严肃,点了点头。 “嗯,问题很严重。” “你快要走火入魔了。” 并非苏渝故意吓唬笵咸。 而是他方才探查了笵咸的脉象,确实非同小可。 虽然笵咸修炼这门功夫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年。 但他丹田和经络中的真气数量。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笵围。 笵咸被吓了一跳。 “步入歧途,练功出错了?” “哎呀,竟如此棘手。” 笵咸此刻满心懊悔。 唉,早知道就不该背着人偷偷修炼了。 那时还天真地想着自幼便悄悄研习武学秘籍。 什么笨鸟先飞,简直是瞎扯! 学武这事儿,还是得有个师父指点才行啊! 瞎子听苏渝这么一说,也凑了上来。 “那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步入。 正是费介,他听见笵咸的声音,便赶了过来。 其实他已站在门口多时。 起初见伍竹也来了,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于是打算先在外头观望一阵,等苏渝应付不来时再进去。 不料却听见他们在探讨笵咸的真气问题。 听伍竹这么一问,费介轻咳了两声。 大步流星走了进去,掸了掸衣袖。 “我来瞧瞧。” 他知晓苏渝这小子医术尚可。 但想来应是年轻气盛,遇事不稳,容易小题大做。 况且苏渝未曾习武,对此等事一窍不通。 毕竟这孩子才练多久,真气能有多凶猛。 走火入魔似乎不太可能。 苏渝淡然微笑,点了点头。 “嗯,费老来瞧瞧。” 随后,费介伸出两指搭在笵咸手腕上开始诊脉。 不多时,他面色凝重起来。 “似乎……确实有些棘手。” 笵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先生和老师都这么说。 完了,他不会真要命丧于此了吧。 费介望了苏渝一眼,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赞许。 这书生的医术确实不俗。 仅仅搭了会儿脉,便有了论断。 先前说走火入魔并非夸大其词,他确实看出了端倪。 又望向笵咸,同时手中拎起一个酒囊,继续边比划边说。 “你现在的状况,好比这个装酒的皮囊。” “你的真气,就像囊中的酒。” “这皮囊就这么大,能装的酒量有限。” “但问题在于,里面的酒越来越多,且流入速度极快。” “再这样下去,你这皮囊迟早会被撑破。” 苏渝也不由得笑了。 “费老的比喻生动形象,一语中的。” 笵咸却是焦急万分,懊恼道。 “先生,老师!” “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这话他岂能听不明白。 老师在骂自己是酒囊饭袋。 先生也跟着打趣自己。 啊,这两个人,也不怕徒弟真有个三长两短。 一个个的,还如此轻描淡写地开玩笑。 苏渝耸耸肩,摊开双手。 反正这话不是他说的。 费介也是嘿嘿一笑。 “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 主要是气氛太过压抑,活跃一下气氛。 但他也瞧出来了,笵咸这次是真急了。 费介微微蹙眉,说道。 “按照你日常修炼的方式,引导一缕体内真气流转。” 笵咸听后,颔首示意,随即闭目凝神,启动内功。 费介眉头再度紧锁,迅速扫视了笵咸一眼。 “别刻意压制真气。” “让它自然流露,如此我方能更准确地诊断。” 笵咸望向苏渝,又转向伍竹,面露迟疑。 他深知自己体内的真气颇为汹涌。 若是不稍加收敛任由老师诊断,恐怕会无意中伤害到老师。 然而,老师修为深厚,或许他这点真气只是他海量容纳中的沧海一粟,对他而言并无大碍。 至少从老师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无担忧。 由于心中拿捏不准,他本想征询先生与伍竹叔的意见。 伍竹面容冷漠,仅持铁钎静立一旁。 苏渝已然洞悉笵咸的顾虑,正欲开口,却被费介抢了先。 他轻轻抖了抖衣袖,面上风轻云淡,言道: “无须顾虑,我无妨。” “你不过是个五岁孩童。” “即便这真气真如此强横,你修炼时日尚短,体内又能积聚多少?” “不过是你身躯稚嫩,难以承载罢了。” “但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毕竟,他是京都鉴察院三处的处长,身经百战,杀人无数。 众人尊称他为毒师,岂会仅限于此,武功亦是他的强项之一。 一个五岁孩童的真气,岂能动摇他分毫? 若真如此,那他数十年的修为岂不付诸东流! 笵咸闻言,点了点头。 “嗯,明白了。” 想来也是,老师武艺高强。 自己这点微薄的真气,自然无法伤及老师。 还是尽量释放吧,好让老师准确诊断病症。 于是,笵咸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开始调动真气。 苏渝微微一笑,挑眉不语,心知有时言语万千不及一事之教。 费介闭目凝神,细细感知着笵咸体内真气的涌动。 笵咸则持续运功,任由真气在体内奔腾。 那真气循经走脉,自丹田升至腹部,再由腹部流转至后腰,最终汇聚于手腕。 ‘轰!’ 一声沉闷巨响,在苏渝的房间内骤然响起! ‘啪!’ “哇!” 费介猝不及防,被真气猛然一震,整个人撞向墙壁。 这猛烈一撞,他捂住胸口,竟又吐出一口鲜血。 笵咸也被体内那股汹涌的真气冲击得气血翻腾。 不过,随着真气的释放,他体内的不适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晃了晃脑袋,却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 “咦,老师人呢?” 刚才老师还在为自己诊断呢。 转头一看,才发现了被震飞在旁的老师。 一幅明显受伤后的凄惨模样展露无遗。 笵咸猛然抬头,仿佛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迅速环顾四周,审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第29章 然而,那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并未显现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那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并未显现,于是他失声喊道: “糟了!” “苏先生也被波及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师虽然距离较近,受了伤, 但好在有内力护身,应无大碍。 伍竹叔更是无需忧虑。 可苏先生,他根本不懂武艺啊! 在这般强大的真气冲击下,只怕…… 他甚至不敢向外窥视,生怕目睹那不堪设想的一幕。 苏先生待他如兄如父,悉心教导他读书识字,为人处世。 而今,自己却因鲁莽释放真气,害得先生命丧于此! 念及此,笵咸的眼泪如泉涌般滑落。 他双拳紧握,满心悔恨。 倘若先生真有不测,他愿以命相抵! 此刻,躺在地上的费介望着眼前这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 感觉陌生得仿佛不认识了。 他原本的成熟模样荡然无存, 只如寻常孩童般,哭得涕泪横流。 …… 费介瞥了一眼门外,又看了看笵咸,一脸无奈。 “我说,你哭够没有啊?” “哭够了睁开眼瞧瞧吧。” “你苏先生正好好地站在门口呢。” 笵咸一听,连忙拭去泪水,转头望向门口。 只见苏先生与伍竹叔正站在那里, 一个笑容温暖,一个神情冷漠,静静地看着他。 笵咸眼前一黑,心中暗想,刚才的真气怎就没把自己炸死呢? 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必如此尴尬。 但还好,他现在只是个孩子,尚有哭泣的权利。 这时,房间内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化解了这份尴尬。 “你苏先生倒是无恙。” “但你若再不起身扶你老师一把,” “你老师可真要被你气死了!” 笵咸嘿嘿一笑,连忙上前扶起费介,解释道: “主要是,先生他不会武艺。” “老师您多少还会点儿。” 费介抬手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点了点头。 可随即一想,笵咸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多少还会点儿?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费介困惑的是, 笵咸这倒霉孩子释放的真气,为何只伤了自己? 伍竹轻功卓越,未受伤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苏渝这小子身上一丝真气也无,为何也安然无恙? 费介见苏渝无恙,心中先是庆幸。 自己刚才都被炸懵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自然也就没顾得上这位书生。 起初,他和笵咸一样,满心担忧, 生怕这位文弱书生就此陨落。 毕竟上午他们还相约到了京都一起饮酒。 一想到此,费介心中便五味杂陈,难过不已。 直至目睹他与五大人安然矗立于门扉之前,心中的重石方得落地。 然而,转瞬间,一股莫名的疑虑又悄然爬上心头。 五大人修为深厚,自保绰绰有余,若要援手救人,亦是易如反掌。 只是,五大人素以冷酷著称,援救苏渝之举,实非其所为。 况苏渝不通武艺,何以能全然不受真气波及? 此事颇为蹊跷,令人费解。 费介望向苏渝的目光中充满了困惑,而苏渝仅是淡然一笑,未作言语。 笵咸瞥了苏渝一眼,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先生,你……” 苏渝心知笵咸所惑,指了指身旁的伍竹,盲人伍竹,“多亏你伍竹叔及时将我带了出去。” 言罢,他朝伍竹颔首致谢。 之前费介让笵咸释放真气时,苏渝已有所准备,身着黑神套装,自是安然无恙。 但他也料到众人会心生疑惑,原本打算自行制造些微伤的假象,却不料伍竹直接出手,携他一同撤出。 伍竹闻言,微微点头回礼,面容依旧冷峻。 笵咸笑了笑,看向伍竹:“幸亏有叔在,不然若伤了先生,我可就难辞其咎了。” 苏渝轻笑,心中暗自欣慰,这弟子对自己确实孝顺,教他一场也不算白费。 虽说有所图谋,但人为己谋,亦是常理。 而笵咸先前的悲伤之情,倒是让苏渝略感意外,未曾想自己在他心中竟已如此重要。 费介抹去嘴角再次渗出的血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伍竹走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我知五大人武功盖世,如此强大的真气,既能自保,亦能救人。 费某只想问五大人一句,为何独救苏渝一人?” 此问虽显刁钻,但费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原以为五大人是个无心之人,即便曾共事,如今又共同守护笵咸,也未曾指望他会对自己有多少同袍之情。 然而,今日所见,五大人竟会保护苏渝? 他并非无情之人? 莫非,只是单纯地忽视了自己? 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伍竹稍作停顿,答道:“苏渝身上无真气,若不救他,他将命丧于此。” 费介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似乎舒坦了些许。 自己身为武者,又何须矫情? 受点伤又何妨,又不会致命,五大人不顾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若自己真的命悬一线,相信五大人亦不会袖手旁观。 苏渝在一旁旁观,摇头轻笑,未作评论。 其实伍竹的逻辑简单明了,他并无情感,但他会保护笵咸,亦会让笵咸开心。 无论笵咸本人或是费介遭遇不测,他的心情都不会轻松。 因此,有伍竹在场,他绝不会让费介在笵咸眼前消逝。 笵咸立于一侧,神情复杂,既想哭又想笑。 尽管老师外表粗犷,活脱脱一个抠脚大汉的形象, 但他心思缜密,内心还藏着敏感与脆弱。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对先生心生醋意。 苏渝的视线依然锁定在费介身上, 只因他发现费老嘴角的血迹从未干涸。 这番景象既滑稽又惹人怜悯,苏渝关切地问道: “费老,您的伤势无大碍吧?” 费介望向苏渝,摆了摆手,笑答:“无妨。” 随即用衣袖拭去嘴角再次渗出的血迹。 他扫视笵咸一眼,眉头紧锁,满脸困惑。 “这小子才五岁……” “体内的真气怎就如此霸道?” “若再这般练下去,岂不迟早被这真气撑爆?” “我看啊,你还是别再练这霸道真气了。” 笵咸闻言一愣,面露迟疑。 “好的,老师,我会考虑的。” 话毕,他悄悄向苏渝投去一瞥。 第30章 苏渝会心一笑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会心一笑,已然洞悉他的心思。 笵咸自然心有不甘,这本武功秘籍乃他出生时所获, 又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且已修炼多时。 更何况,这真气着实威力惊人,只是需寻人指点修炼之法。 伍竹微微侧首,似有所悟,冷冷道出:“费介,你继续教笵咸用毒。 他的武艺修炼,你无需插手。” 言罢,又补了一句。 “**当年曾说,你的武道修为,乃是鉴察院八大处中最末一位。” 苏渝与笵咸闻言,同时转头望向盲者伍竹。 如此直白、毫不留情的话语, 唯有伍竹方能坦然说出。 费介听后,脸色一黑,白眼一翻。 “是,论武艺我自愧不如五大人。” “那五大人何不亲自教导笵咸?” “以大人之高深修为,稍加点拨,他也不至于练成今日之态。” 伍竹微微侧首,略作停顿,答道: “我从未修炼过什么真气,无法教他。” ……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苏渝淡淡一笑,却无从置喙,毕竟瞎子所言属实。 费介一脸无奈。 没有真气,却能击败大宗师, 他对此难以理解。 然而,他突然想到什么,再次望向苏渝。 同样没有真气,却气度非凡, 莫非也是某位隐藏的高手? 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这世间,有一个伍竹已足够无解, 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书生想必是读书众多,自然气质出众。 笵咸那日所言何许? 对了,乃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遗憾的是,费介难得肯多花心思思考,却错过了正确答案。 时而,人的初次直觉,往往最为精准。 无真气傍身,却能抗衡大宗师者,确乎已有两人。 唯独笵咸,原地未动,双手一摊。 “如此说来,这霸道真气,我该练还是不该练呢?” 伍竹坚定地颔首。 “练,此乃为你所留。” “必无差错。” 费介略显无奈。 “先前之惑仍未解开。” “他若再练,恐将肉身爆裂而亡。” “还如何继续?” 先前那股真气侥幸散去,笵咸才得以无恙。 然下次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他坚决反对笵咸再行修炼。 无奈他非五大人对手。 费介望向苏渝,期盼这位书生能助他一臂之力。 伍竹闻费介之言,微微偏头,同样望向苏渝。 但与费介所求不同,他是在寻求解决之法。 笵咸圆睁大眼,紧盯苏渝。 “先生,您学识渊博,又精通医术。” “必有良策解决我的真气之困。” 即便苏先生未曾习武,笵咸依旧深信不疑。 一则,他确实信赖先生。 二则,他已别无选择。 那二人,争论终日亦难有定论。 只能期盼苏先生能有所作为。 他着实不愿舍弃这门母亲遗留下的武学秘籍。 苏渝轻笑一声,略作思索。 “可练。” 笵咸闻言,眼眸闪烁,激动言道。 “真的吗?” “先生,您望着我诚挚的双眸,告诉我,您未骗我。” 苏渝含笑,轻拍笵咸头顶。 “真的。” “但此事关键,在于你伍竹叔。” 随后三人复又望向伍竹,苏渝问道。 “听闻此秘籍,乃笵咸之母托你转交?” 伍竹“望”向苏渝,微微颔首。 “然也。” 苏渝随即补充道。 “那她必定留下了修炼此真气秘籍之法。” 实则叶轻眉并不知晓如何修炼霸道真气。 此事苏渝心知肚明。 之所以如此说,只因他欲催促伍竹早日传授笵咸。 否则待他自行领悟,开始传授, 那将是遥遥无期。 先前为笵咸诊脉,苏渝确被那股霸道真气所震撼。 难怪上一个修炼成霸道真气者,已成为四大宗师之首。 这门 ** 极为强大。 以自身为容器,容纳天地无尽真气。 当然,亦是核辐射,只是此界之人称之为真气。 故而,如此强大的 ** ,若伍竹早日传授笵咸。 笵咸的武道修为便能早日精进。 自己亦能更快获得更多奖赏。 费介听闻书生之言,不禁点头。 叶轻眉才智无双,心思巧妙。 笵咸乃她亲子。 留给他如此珍贵的秘籍,怎会不包含练习之法? 世间哪位母亲,会忍心坑害自己的骨肉? 伍竹轻轻摇头。 “没有。” 苏渝则报以一笑。 “必定有的。” “你再仔细想想。” “例如,她可曾传授过你武艺?” “她是如何教授的?” 伍竹虽无真气,却能战胜大宗师。 这让所有目睹伍竹出手之人都倍感惊奇。 但对苏渝而言,这并非秘密。 伍竹是一个高级的仿生机器人。 首先,他拥有无尽的时间、充沛的精力与不衰的体力。 而他另一个强大的优点,便是惊人的学习能力。 伍竹之所以强于庆庙中的其他机器人。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经过了叶轻眉的精心训练。 叶轻眉对伍竹进行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反应速度训练、精确度训练。 并让他与人类高手对战,积累实战经验。 利用伍竹这种卓越的学习能力,使其不断进化。 最终,无论是庆庙使者还是四大宗师,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对苏渝而言,无论伍竹是将这些训练经验传授给笵咸。 还是以其高超的身法与笵咸对战。 都能最大程度地助笵咸在武学上取得进步。 而且笵咸所修炼的霸道真气,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 伍竹的训练方式,对他来说最为合适。 只是不知,伍竹是否还记得叶轻眉当年的教导。 伍竹的头微微向左偏了偏,又向右偏了偏。 只听脖子上传来骨头咔咔的响声。 费介疑惑地看着伍竹。 突然,伍竹停顿了一下,开口道。 “我想起来了!” 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 “那你可以按那个方法,教笵咸。” 伍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笵咸。 “今后我会来府中,教你武艺。” 笵咸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好,谢谢伍竹叔。” 太好了,可以继续修炼霸道真气了! 他激动地看向苏渝,恭敬地行礼道谢。 “多谢先生!” 苏渝神色平静,微微一笑。 只是看向笵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可怜的弟子啊,他还不知道。 第31章 自己即将迎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自己即将迎来,继跟随费老师学习毒术后。 又一段更为悲惨的学习历程。 不,‘极’字换成‘更’或许更贴切。 到那时,笵咸只会感叹。 与体育老师的授课方式相比。 当年化学老师的教学手段,或许还算是仁慈的。 自从那日苏渝与伍竹交谈后。 伍竹决定按照叶轻眉教他的方法,训练笵咸。 伍竹回去后,便准备了一系列的教学用具。 遵循苏渝的建议,我们精心制定了一份颇为科学的教学日程安排。 目标清晰且坚定,旨在将笵咸培育成一位顶尖的武学大师。 次日,我前往笵府拜访了笵老夫人,进行了一场简洁而直接的商讨。 很快,一切便顺理成章,我成为了笵府小少爷的第三位老师。 苏渝内心对瞎子的惊人执行力赞不绝口。 原先,我与费介轮流教授笵咸,每人负责一天。 而今,这一安排变更为苏渝、伍竹、费介三人轮流,每人授课一日。 伍竹的到来,意味着笵咸接受文化课的时间相对减少。 然而,这对苏渝而言,并无不妥。 反而让他得以将更多时间倾注在若若身上。 事实上,他本就打算在这半年里,将重心转移至若若身上。 若若初涉医学,正值关键时刻。 而笵咸,已是个颇为成熟的学生,自学能力强,觉悟颇高,几乎无需苏渝费心。 毕竟,笵咸在另外两门课上,实在是一言难尽。 能够安心捧书阅读,对如今的笵咸而言,已是极大的快乐。 身体备受煎熬,自然要在精神上寻求慰藉。 而教授化学的费老师,近日却颇为烦恼。 伍竹的到来,已让他的授课时间减少。 更令他无奈的是,伍竹时常心血来潮,不打招呼便将笵咸带走。 而偏偏,这些突发奇想,都恰好抢占了他的课程。 对此,苏渝时常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他深知,瞎子有时会消失一段时间去提升自己。 归来后,自然会补上之前的课程。 至于为何只抢费介的课,不抢他的,那自然是授课者的威严所致。 终于,费介无法忍受,决定为自己的权益发声。 恰巧那日,苏渝带着若若出城采药。 于是,他正好在门口目睹了两位老师争课的场面。 费介摸着腰间的小瓶,轻咳两声,说道: “五大人,今日该是我教导笵咸的。” “我们做人、办事,都得讲规矩吧?” “您也不能总抢我的课,对吧?” “五大人,如今我们皆在授课,地位平等。” “况且,我年龄还稍长于五大人。” “俗话说,尊老爱幼是我们庆国的传统美德。” “……” 一番长篇大论后,费介看向瞎子,等待他的回应。 苏渝牵着若若的手,在门口站了片刻。 听完费介的话,他只是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这番发言……看来费老准备已久。 道理说得头头是道,但恐怕并无实效。 毕竟,他所面对的,是伍竹。 在伍竹面前,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以理服人,瞎子从不屑为之。 而以武服人,却是瞎子的拿手好戏。 果然,在费介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后,一切如故。 盲人未曾回头,只是轻轻摆动手中铁棒,语调冷淡地宣布: “今日,我来教导他。” “你有异议?” 紧随着盲人步伐的五岁孩童,满眼期待地望着费老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巴不得见到两位导师间的“交锋”。 随后,他顺理成章地跟随着先生与若若踏上采药之旅。 费介虽有此意,却不敢妄动,毕竟盲人的铁棒,绝非等咸之辈可轻易挑战。 最终,费介只能无奈叹息,目送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与此同时,被伍竹带走的笵咸,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临行前,他泪眼婆娑,满含羡慕地望着苏渝与若若。 苏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曾跟随老费,亲眼目睹过几次伍竹的教学风格。 初时仅闻其名,如今亲眼所见,心中唯有八字浮现——恐怖至极,宛如人间炼狱。 从训练内容上看,不过是些寻常的武术训练:蹲马步、攀悬崖、跑步、走木桩。 但伍竹的要求之严苛,即便是老费也感到震惊,自愧弗如。 蹲马步需至双腿僵硬,无法再蹲; 攀悬崖需至双手抽筋,无力再攀; 跑步需至疲惫至极,昏睡不醒。 最令苏渝哭笑不得的是,伍竹还会定期带着笵咸前往儋州港外偏远的竹林进行实战演练。 结果可想而知,笵咸自然是无法战胜伍竹的。 逃跑?在伍竹那闪电般的速度面前,更是痴心妄想。 于是,苏渝与费介时常有幸观赏到这样一幅“名画”: 武道巅峰的强者,盲人伍竹,正无情地“虐待”着未成年弟子笵咸! 只见伍竹面无表情地追逐着笵咸,在竹林中穿梭。 笵咸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左躲右闪,尽管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摆脱伍竹的紧追不舍。 伍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笵咸前方。 笵咸一个急停,险些撞上去。 “继续练。” 伍竹冷冷地命令道。 笵咸苦着一张脸抱怨: “伍竹叔,您这也太狠了吧。” 话音未落,伍竹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笵咸只得再次抱头鼠窜,竹林内一片狼藉,鸡飞狗跳。 苏渝与费介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偶尔也会在笑声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尽管这原本就是苏渝的计划之一。 但亲眼目睹后,偶尔也会被激发出内心的善良。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提议是否过于残忍? 但片刻之后,苏渝便将这份疑虑抛诸脑后。 作为导师,督促弟子进步才是首要任务。 当然,在伍竹教导笵咸的项目中。 也有看似轻松且颇为新颖的训练内容——切萝卜丝。 起初,笵咸并不明白这与习武有何关联。 但忆及苏先生的言语,伍竹叔正遵循娘亲教导他的模式来锤炼自我。 而伍竹叔,实乃能与四大宗师比肩的绝世高手。 笵咸顿觉这切萝卜丝之事也别有一番风味, 比起蹲马步、攀悬崖之类的苦练,实在轻松愉悦太多。 于是,他竟硬生生地将切萝卜丝切出了如在迪斯科舞厅击打架子鼓般的节奏。 第32章 费介见状,一脸茫然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费介见状,一脸茫然。 苏渝扶额轻叹,有时候,人还真不能太早高兴。 紧接着,伍竹关于切萝卜丝的新要求一出,笵咸的笑脸瞬间凝固。 切萝卜丝的速度需达到极致,且每根萝卜丝的粗细、长短皆需一致。 笵咸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双手却仍如机械般继续切割。 因为不敢停,一旦停下,伍竹叔便会祭出铁钎。 不远处,苏渝与费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旁观。 费介只是摇头观看,啧啧有声地说: “见识过五大人的教学手段后,费某才悟到,原来自己对笵咸尚算手下留情。” 苏渝闻言,惊讶地转头望向费介。 随后,他看向笵咸的眼神满是同情,摇头轻叹。 这孩子,真是命苦啊。 这悲惨的童年,满是泪水与血汗。 化学导师、体育导师,一个狠,一个更狠! 苏渝瞥了一眼伍竹,微微一笑。 当然,机器人又能有什么恶意呢? 一切皆因当年,叶轻眉便是如此锤炼伍竹的。 伍竹不过是将叶轻眉对自己的严苛训练,复制了一遍到笵咸身上。 对此,苏渝只能感慨。 天道轮回,苍天不曾饶过任何人,此乃母债子还罢了。 随后的日子里, 笵咸除了跟随伍竹,接受这种高难度、严要求、贴近实战的残酷训练外, 便是跟着费介,继续钻研关于**的所有知识。 偶尔,他也会如苏渝带着若若那般,出城游历以学习。 当然,苏渝与若若,无论是体验还是心境, 那才是真正的游历与学习并行。 他一贯主张在快乐中达成学习的目标。 至少对若若,他是这样做的。 而费介一向不太赞同这种观点。 费介的观念,笵咸作为受害者,曾一针见血地吐槽过。 老师偏爱让他在有限的生命里,无限地挑战生死,享受**。 带他穿梭于儋州城外各处乱葬岗,细致地“问候”那些腐烂的**。 或翻山越岭,深入荒野山林, 搜寻马钱子、麻风果等植物性**。 而后,效仿人类伟大的先祖神农,品尝各类珍稀菌类。 这期间,笵咸的肚子不知疼了多少回,流血吐血,亦是在所难免。 当然,由于他身边有位用毒高手时刻守护。 笵咸倒也无须太过担忧,只管吃便是,反正吃不死。 最终,即便是老师也束手无策,更别提苏先生,他乃是医术超群的神医。 在某个万籁俱寂的夜晚。 笵咸在一片不知名的山中晕厥,不明所以地失去了意识。 他便是这样不断地自我宽慰。 耳边仅回荡着费老师摇动他身躯,呼唤他名字的声响。 “笵咸,笵咸。” “快些醒来。” “还有个实验,尚未完成呢。” …… 终于,那令人沮丧的六月与七月悄然逝去。 八月再度降临,儋州城内桂花之香四溢。 而城外,隐约可见漫山红透的枫叶,层林被秋色浸染。 费介领着笵咸步入城外山林,深入探索生命的奥秘。 笵咸欣喜地得知,自己无需再研习神农之术。 于是,师徒二人将探索之手,伸向了山林间那些稚嫩可爱的小生灵。 诸如短尾的小白兔。 诸如貌丑且爱蹦跶的癞蛤蟆。 在费老师的引领下,笵咸终究犯下了诸多“血案”。 无数动物之灵,葬送在他那双白皙的手中。 当然,也并非全然为了学习。 毕竟,小白兔那般惹人怜爱。 不论是做成麻辣兔头,抑或五香兔头。 想必皆是美味无比吧? 故而,杂货铺内,四人围坐,三只烤兔,三壶黄酒,几碟家常小菜。 谈天说地,咸话家常,此类场景近期屡见不鲜。 而之所以吃喝仅三人,显而易见,因伍竹无需进食。 他只负责供应美酒,以及烹调佳肴,烤制兔肉。 苏渝时常赞叹,无论是饮食,还是饮品,伍竹的手艺皆属上乘。 或许该考虑再劝说他前往笵府兼职了。 清晨,儋州城自梦乡中醒来。 石板路上尚存昨夜露珠,于晨光微照下闪烁着晶莹光芒。 街旁店铺陆续开启门户,伙计们哈欠连天开始整理货物。 包子铺的蒸笼升起袅袅白雾,散发出诱人香气。 贩卖货物的小贩匆匆赶路,路上行人亦逐渐增多。 然而,一大一小两道清癯身影,在这喧嚣城中仍旧分外夺目。 大的那位身着白衫,儒雅风流,眉清目秀,风度卓绝。 他牵着的那位小姑娘,宛若精雕细琢的瓷娃娃,身着淡绿衣裙,笑时眉眼弯如月牙。 小姑娘的一颦一笑,灵动活泼,又不失温婉之态。 两人行走路上,犹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卷。 过往行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多望他们几眼。 原是苏渝携若若,正前往城外山林采撷药材。 这两个多月以来,苏渝除了为若若传授医书知识。 我时常携若若踏入山林,寻觅草药,细致辨析其特性。 此外,山中野兽出没频繁,猎人的陷阱亦遍布各处。 加之那对师徒的踪迹,使得我们时常能救助到受伤的小生灵。 现成的伤员与草药,为若若提供了丰富的实践机会。 毕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方能成就真正的学习之道。 小姑娘背着装饰有竹蜻蜓的小竹篓,笑容灿烂。 步履轻盈,宛若林间跳跃的小鹿。 她转身指向背上的竹篓,眼神中闪烁着对竹蜻蜓的喜爱,望向苏渝,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先生,若若超级喜欢这个。” 若若的眼中充满了对竹蜻蜓的痴迷,以及对苏渝的敬仰。 因为这份特别的礼物,是先生领着她去找伍竹叔叔,在杂货铺里特别定制的。 先生曾说,无论她想在竹篓上添加什么,伍竹叔叔都能满足她的心愿。 当她提出蜻蜓的构想时,伍竹叔迅速将其变为现实。 伍竹叔擅长用竹子编织出各种精美的物品,技艺非凡。 而先生能请动伍竹叔为若若制作独特的竹篓,更是让若若心生敬佩。 苏渝轻轻抚摸着若若的小脑袋,微笑着说: “下次我们再去杂货铺。” “让伍竹叔多做一些不同款式的,让若若天天换着背。” 若若点头如捣蒜,露出两颗新长出的小虎牙,笑得灿烂: “好呀好呀。” “若若还要在竹篓上加上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还有,还有,一只凶猛的小老虎。” “……” 第33章 若若早已从哥哥那里听说过伍竹叔叔的非凡之处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若若早已从哥哥那里听说过伍竹叔叔的非凡之处。 但她从未敢让伍竹叔为她编织竹篓,更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因为伍竹叔总是面无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就连哥哥,最近似乎也因为调皮被伍竹叔教训了一顿。 若若对伍竹叔有些畏惧,最近都不敢去杂货铺玩耍了。 但哥哥说,伍竹叔叔是好人,那些都是为了他好。 先生也这么说,所以伍竹叔叔一定是好人。 而且,先生说会带她一起去。 只要有先生在,若若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老一小,边走边聊,兴高采烈地向着城外走去。 不一会儿,便抵达了目的地。 山林中,鸟鸣声声清脆,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苏渝牵着若若的手,缓缓行走在山间小路上。 并非因为这里的山路崎岖难行。 而是如今儋州城附近的山林里,大小动物仿佛都能感知人心。 每当这位善良可爱的小医女出现。 它们总会好奇地探出头来,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叫着,表达着对她的喜爱。 只有一种情况下,它们见到若若会害怕地四散而逃。 那就是当笵咸偶尔也会央求苏渝一同前来的时候…… 除了与小动物们嬉戏玩耍,若若的眼睛还不停地搜寻着各种草药。 当她发现一株罕见的草药时,兴奋地指着它。 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讲述着这株草药的相关知识。 苏渝含笑颔首,如今的若若已非昔日那个仅聆听教诲的学生。 她能够独立辨识,甚至流畅阐述药理药性。 只是今日似乎并未遇见受伤的小生灵。 不知是因为费介与笵咸师徒近期到访不够, 还是自己与若若来得过于勤快。 苏渝正思索间,若若轻扯他的衣袖,声音温婉如丝。 “先生,那边有只小松鼠似受了伤。” “我前去瞧瞧。” “好。” 言罢,若若自背篓中取出小药囊,向小松鼠行去。 她手法娴熟地为小松鼠止血、消炎、包扎,一气呵成。 苏渝赞许地点头,若若的医术确有长足进步。 她对医理的领悟,已远超从前。 救治伤病,亦是得心应手。 或许,是时候找人让若若实践一番了。 沉思片刻后,苏渝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心中已有人选。 不觉间,夕阳西下,山风渐凉。 若若衣衫单薄,微微颤抖着向苏渝靠近。 苏渝索性伸出右臂,将小家伙揽入怀中。 若若依偎在他颈间,小手紧紧环绕,笑容如花绽放。 于是,师徒二人踏上归途,返回儋州。 途中,若若被山风吹得略显困倦,伏在苏渝肩头沉沉睡去。 苏渝怀抱若若,借着月色,朝笵府行进。 刚踏入房门,苏渝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道冷冽的系统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徒弟笵若若医术取得突破。 】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龙血*1管!】 苏渝眼前一亮,龙血! 尽管只是一管微小,内中仅含一滴。 但他深知,这在吞噬星空中,乃极为珍贵、罕见的基因药剂! 一滴之力,足以令修为突飞猛进。 苏渝开启系统奖励面板,查阅龙血详情。 与九窍金丹相似,龙血非内服之物。 自然,也无须再次剖心置入。 龙血的正确用法,乃是涂抹于身体任意部位,随后自行遍及全身。 须注意的是,龙血药效过猛,近乎瞬间提升修为的奇药。 涂抹后,疼痛亦极为剧烈。 它能大幅度提升细胞活性,增强体质。 实现基因与原能的惊人进化! 简而言之,短时间内实力大增! 且实力越低者使用,效果越显著。 星空世界中,曾有人因龙血而实力跃升两级。 相对而言,弊端亦显而易见。 若使用者的力量过于雄厚,龙血的效力便会相应减弱。 诚然,以苏渝目前的状况,显然尚未步入那后者的行列。 尽管他已是肉身境的中阶修行者,却仍未跻身追求永生的强者之列。 在过去的一年里,借由九窍金丹与基础功法的协同修炼, 苏渝已从凡人蜕变,踏入了肉身五重神力之境。 然而,他的志向在于迈入神通秘境,掌握法力! 而当前的他,距离这一目标尚有遥远的距离。 苏渝深知,肉身境修炼至第五重神力境后,便是一道分水岭。 永生世界中高手如云,更有无数世家子弟不惜重金滋养肉身, 却皆止步于神力境,难以寸进。 皆因五重之后的每一重境界,皆蕴含某种内在玄机, 需得脑海中灵光乍现,方能开窍领悟。 譬如,肉身六重气息境之“气”,七重内壮境之“内”, 八重神勇境之“勇”,九重通灵境之“灵”,十重神变境之“神”。 这些皆是只可心领神会,难以言语传达的微妙之处。 步入五重神力境后,能再度突破者,皆是天资卓越或运气绝佳之人。 唯有达到六重气息境,方有资格探寻神通秘境。 否则,永生之说,不过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罢了。 永生之法威力无边,其修炼方式与过程,亦远比寻常武学复杂且漫长! 若仅凭个人修炼,势必道路坎坷且漫长。 但苏渝不同,他拥有系统赐予的诸多珍宝。 这条通往永生的修炼之路,于他而言,无疑将变得迅速而轻松许多。 常言道,种树最佳之时为十年前,其次便是当下。 对苏渝而言,使用龙血的最佳时机,便是此刻获得龙血之时! 苏渝毫不犹豫地即刻从系统中取出龙血。 剖心埋丹之苦都已承受,又何惧这短暂之痛? 宁愿承受一时之苦,换取实力的飞跃增长,免去漫长的苦修,何乐而不为? 于是,苏渝打开了盛放龙血的试管。 霎时间,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所有愉悦、舒心之事,情绪随之高涨,精神饱满至极。 苏渝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仅仅是闻到这股气息,全身的细胞便已活跃起来。 龙血,果真是神妙之物! 使用后,定能产生更为惊人的奇效。 苏渝没有丝毫迟疑,顷刻间,便将那滴龙血倾倒于掌心。 第34章 紧接着,便见龙血以惊人的速度自然渗透肌肤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紧接着,便见龙血以惊人的速度自然渗透肌肤,被身体迅速吸收。 苏渝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 这痛苦丝毫不逊于上次剖心之痛,几乎令他晕厥。 苏渝头上汗珠如豆,眉头紧锁。 这痛苦,竟如此剧烈,难以承受! 不知时间的流逝,终于,那剧烈的疼痛逐渐消散。 宛如乌云散去,重见天日,月光皎洁!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苏渝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体内汇聚。 仿佛一股奔腾的江河,瞬间涌入身体的每一条脉络! 他微微一动,筋骨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肌肉瞬间紧绷,坚硬如铁。 每一次收缩,都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这种力量并非缓缓而来,而是如同惊天霹雳,猛然降临! 此刻,苏渝的身体仿佛被一座内在的火山所点燃。 岩浆般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奔腾呼啸! 转瞬间! 苏渝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修为再次提升,达到了肉身六重气息境! 他闭上双眼,浑然忘我地沉浸在这新的境界之中。 感受到气息在身体内不断翻腾。 呼吸带动血液流动,血液涌入心脏,全身的力量都被呼吸所牵引。 与此同时,全身血液中的杂质仿佛被彻底清除。 全身的筋骨、内脏,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紧实坚韧。 耳朵中听到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周围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刻察觉。 苏渝轻轻挑眉,露出一抹淡笑。 这就是肉身境第六重气息境的感觉吗? 全身感官变得极为敏锐,反应更加敏捷。 内脏开始变得坚固而凝练。 血液中的杂质也在逐渐被炼化。 苏渝感觉现在的自己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顺手间,他又打开了个人面板,已经许久未曾查看。 心神一动,那淡蓝色的面板再次出现在眼前。 【姓名:苏渝】 【年龄:十七岁】 【身份:教书先生】 【文学成就:乡试中举】 【武道境界:肉身六重气息境】 【技能: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飞灵柔骨身、医术精通】 【已使用装备:黑神套装、九窍金丹、仙胆、凰泪血晶、龙血】 【未使用装备:不死草、生命之水*2管】 苏渝惬意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累积了如此多的技能和宝物。 松鹤万寿拳和飞灵柔骨身两套功法,对他肉身的锻炼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同时也加速了体内九窍金丹的融化,提升了修为。 武道天眼让他能够看清世间万物。 医术精通的好处更是显而易见。 才教了若若两个多月,小家伙就已经能够给人看病了。 这不,刚给自己赢了个大奖——龙血,也因此突破了肉身六重。 如今知道苏渝会医术的人,仅限于笵府这些人。 而深知他医术高超,堪称神医的,更是只有费介和笵咸等几个人。 毫无疑问,掌握精湛的医术无疑是一项极其宝贵的技能。 毕竟,无论何时何地,人类都难免遭遇伤害,经历生老病死。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侯贵族,无人能逃脱此命运。 即便是修为高深的大宗师,其肉身亦非坚不可摧。 只不过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事物,在这世上寥寥无几。 然而,一旦他们受伤,那往往便是致命的。 在这样的时刻,神医的重要性便如同神明一般。 医术高超之人,唯一的不足便是医者难以自医。 但苏渝对此并无忧虑,尽管他的肉身尚未修炼至极致。 得益于凰泪血晶与黑神套装的庇护, 苏渝早已百毒不侵,万物难伤。 而生命之水的存在,更是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至于不死草,对苏渝而言,更是完全无用。 无论是凭借其强大的实力,还是修炼的境界, 亦或是黑神套装和生命之水等宝物。 不过话说回来, 倘若苏渝真的逝去,不死草对他来说亦是枉然。 毕竟,死人无法复活自己, 即便他拥有复活之宝,知晓其使用方法。 躺在床上,苏渝胡思乱想,却全无睡意。 思绪渐渐飘远。 他忆起那位才华横溢、容貌绝美的女子。 那位能使用不死草之人,此刻正深埋于京都某处的泥土之下。 细细算来,春闱已近在眼前,京都之行也将开启…… 对此,笵咸与若若满心不舍。 若若难得期盼父亲明年能来信让自己重返京都, 如此,便能与先生一同前往。 笵咸总觉得,有先生在侧,心中便觉安稳,不再孤独。 可他无法随先生同往京都,叔父言明,需年满十六方能入京。 若无意外,他还需苦等十年,时光漫漫。 就连费介近日也愁容满面。 书生一旦离去,生活似乎突然失去了些许趣味。 日后,再见笵咸那小子挨揍,竟无人一同嘲笑他了。 感知到众人近日的情绪,苏渝无奈地笑了笑。 明明离过年尚有数月,他又不是即刻离去。 或许是那最易惹人伤感的秋天已至吧。 正思索间,窗外凉风袭来。 苏渝望着窗外的月光,轻笑一声,浅酌了一口酒, 轻叹道:“天凉好个秋啊!” 诚然,苏渝虽言语不多,却绝非冷漠无情之人。 在儋州已度过一年有余, 与这些人相处,也生出几分情谊。 年后即将启程前往京都,他心中自然也有不舍。 然而,忧愁的情绪,往往更易在夜深人静之时涌现。 之后的日子里,白日里,一切依旧如常。 费介依旧带着笵咸四处历练,伍竹依旧追着笵咸在竹林中打闹。 苏渝则教导若若医术,辅导笵咸读书,为他解答书中的疑惑。 时而有人相聚于杂货小店,共享美酒,此时伍竹总会烹调几道美味佳肴作为下酒菜。 苏渝偏爱儋州的这段时光,宁静而又温馨。 直至他踏上前往京都的旅程前夕,一切依旧如此美好。 谈及平淡…… 却在一次,一位性情古怪的先生与顽皮学生的口角争执后,这份宁静烟消云散。 起因是年仅五岁的笵咸,为了向一位先生证明,同时取悦另一位, 做出了一件超乎常理、惊世骇俗之事…… 第35章 杂货店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杂货店内,那位面容被黑布遮掩的老板,正孤独地坐在一隅忙碌。 而在另一侧,一张出自他亲手制作的小木桌旁, 已围坐数人,边嗑瓜子边等待着美味佳肴上桌。 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身旁紧挨着一个精致如瓷的小女孩。 对面则坐着一个嗑瓜子声响清脆、笑容纯真无邪的少年。 还有一位形象略显猥琐、神情稍带油滑的老者。 伍竹从木盆里拎出一条拼命挣扎的鱼。 一刀挥下,既快又准。 随后,菜刀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飞翔的鸟儿,灵活舞动。 片刻之间,鱼鳞已去,鱼腹已剖,又在装有姜丝的碟中添了些许醋。 接着烧水蒸鱼,不久,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若若嗅了嗅,转头望向苏渝,笑道: “先生,你闻到了吗?好香啊。” “伍竹叔叔不仅竹编手艺精湛,做菜也是一绝!” “蒸鲈鱼,我好期待呢。” 苏渝轻抚若若的小脑袋,微笑着点了点头。 自那次带着若若来杂货铺品尝伍竹做的蒸鲈鱼后, 若若便一直念叨着想再尝尝伍竹的手艺,尤其是鱼。 恰好近日若若学医大有长进,便趁着散步的机会带她来了。 其余两人,则是跟来蹭饭的。 人多热闹,也为若若庆祝一番。 伍竹一边蒸鱼,一边沉稳而迅速地切着萝卜丝。 他下刀迅猛,但刀刃一触案板便立刻收回。 精准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以至于菜刀落在案板上,竟未发出一丝声响。 而切出的萝卜丝,仿佛经过精确测量, 丝毫不差,晶莹剔透地码放在案板上,美不胜收。 费介摇了摇头,不禁啧啧称奇: “速度与力度竟能精准至此。” “不愧是五大人啊!” 然而,一番赞美之词却并未得到回应。 伍竹只是将切好的萝卜丝倒入锅中翻炒。 费介尴尬地捋了捋胡须,随后一笑而过。 五大人的冷漠,他早已习以为常。 不多时,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陆续上桌。 笵咸眼疾手快,抱来几坛黄酒。 随后为苏渝、费介及自己斟满。 若若年幼且为女子,自然不宜饮酒。 伍竹起身,步入厨房。 当他再次走近时,手中多了一杯殷红的饮品。 面无表情地将它置于若若面前。 若若道谢后,欣然举杯品尝。 然而,她的表情略显苦涩,原来那是萝卜汁。 交谈间,众人开始用餐。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显然对眼前的美食非常满意。 笵咸望向伍竹,好奇地问道: “伍竹叔,你真的不考虑开一家餐馆吗?” “生意定会兴隆,顾客盈门。” 伍竹依旧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冷淡地回答: “不考虑。” 笵咸闻言,不禁叹了口气,感到有些遗憾。 苏渝微微一笑,却未再多说什么。 对伍竹而言,这些都无关紧要。 开设杂货铺等,不过是掩护笵咸的一个幌子罢了。 尽管众所周知,这家杂货铺是全儋州城最差劲的。 尽管除了苏渝等人,他的铺子里仅有一位顾客光顾。 而且那人还是为了顺手牵羊而来。 大概因为觉得瞎子看不见,那人拿走了不少东西。 不过,还算良心未泯,留下了一枚铜板,或许是同情这个瞎子吧。 费介对此有些看不惯,原本打算教训那人一番。 但最终还是放过了他,只不过没忘记在他的食物里加点泻药。 酒过数巡,费介已微有醉意。 他举杯向苏渝笑道: “苏渝,恭喜啊,收了个好徒弟。” “若若将来,定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女神医。” 说完,他还赞许地看着若若,竖起了大拇指。 眼中满是欣赏与赞叹。 原来陈院长让他来教笵咸时,他是不敢有太多怨言的。 来到儋州,教了笵咸之后,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小子虽然有些调皮,但人很机灵。 跟着他学毒术,虽不能说驾轻就熟,但至少进度能跟上。 再加上他自己也努力。 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 直到苏渝开始教若若医术,费介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天赋! 他原本以为若若只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而已。 而苏渝带她去采药、学医,也只是带着她玩过家家罢了。 最多教她一些医术,可以用来照顾自己。 万万没想到,这小姑娘在医术上的天赋,简直是百年难遇! 她胆大心细、手稳、悟性极高。 这些学医所需的特质,她都具备,而且十分优秀。 苏渝教给她的医理知识,带她做了一遍的解剖缝合练习。 她基本上全都是一遍就记住,且能自己操作得十分出色。 假以时日,她必定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女神医。 而作为老师,能有一位如此天赋异禀的徒弟。 该是多么令人骄傲和高兴的一件事啊。 费介此刻看向苏渝的眼神中,满是羡慕和嫉妒! 也不得不承认,苏渝的确目光如炬,洞察秋毫。 初来乍到时,我未曾料到若若在医学之道上竟拥有如此非凡的天资。 唉,真是令人惋惜。 唉,又让人心生艳羡! 如此思忖间,费介又为自己的杯中添了一樽酒,仰头而尽。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自己的弟子,嘴角微撇。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笵咸眉头紧锁,显然已察觉到这抹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明白,老师在对他人弟子赞赏有加的同时,也顺带将自己贬低了一番。 虽然清楚老师只是有些醉意上头, 无法控制自己欣赏的目光和嫌弃的嘴角, 但身为男子的尊严,决不允许笵咸此刻保持沉默! 于是,他决定反击,对费介直言不讳道: “老师,诚然,若若的天资确实略高于我。”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她遇到了一位良师,从而发掘了她的天赋呢?” “您可不能偏心,光嫌弃别人,不反省自己啊。” …… 苏渝闻言,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箸。 而若若,在接收到苏渝的眼神示意后, 十分贴心地送上了一盘凉拌黄瓜。 嗯,正餐过后,也该品尝些餐后瓜果了。 伍竹则一脸漠然,只待他们用餐完毕便着手收拾。 第36章 费介听完笵咸的一番连珠炮似的言语,先是一愣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费介听完笵咸的一番连珠炮似的言语,先是一愣。 偏心? 这是何意? 他怎么跟他娘一样,老爱说些稀奇古怪的词汇。 随后,费介摇了摇头,老脸微红,眉头轻蹙。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听懂了笵咸那番话的意思! 这小子,竟然说自己之所以不如若若,是因为自己不如苏渝! 虽说,可能在医术上自己确实稍逊一筹吧。 年岁大了,眼神可能也不如那小子那般锐利。 但是,笵咸竟然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自己就不要面子了吗? 他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身为弟子太不孝顺了! 费介又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勉强支撑着身体,拍了拍桌子,怒斥道: “笵咸,你这是要干什么?当众顶嘴,还拆穿、指责你师父!” “这种行为,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师灭祖你知道吗?” “往小了说,……那不重要。” “总之,要是搁在过去,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 一番怒斥之后,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又猛地坐回了原位。 若若挠了挠头, 费老师说的这些话,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好像是哥哥讲的故事里的情节。 但她知道,费老师这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于是从袖中取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小黑丸。 然后乖巧地递给了先生。 伍竹偏过头,‘看’向费介, 又‘看’了一眼笵咸,沉默不语。 苏渝在一旁聆听,肩膀因忍俊不禁而颤动不已。 这番言语颠三倒四,用词混乱至极。 难怪他起初仅以眼神表达对笵咸的不满,未发一言。 原来并非欲言又止,而是语言系统正处于混乱状态。 苏渝扶额叹息,费老的酒量着实不佳,其实并未饮下多少。 早知如此,真该多劝他吃些花生米以解酒。 见若若递上解酒药,苏渝迅速将其投入费介喉中。 费介舔了舔嘴角的药丸,喃喃自语道: “给我解酒药作甚?” “我尚未醉,真的没醉。” 笵咸也被逗得笑了出来。 罢了,还是扶这位醉醺醺的老师回去吧,不必与他争论了。 正欲请旁人相助,将老师扶回笵府, 费介却猛然抬头,褐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清醒。 似乎稍微恢复了些理智。 然而,他却望向笵咸,呵呵一笑,道: “笵咸,论医术,我自愧不如你苏先生。” “但在毒术方面,我可是被誉为一代宗师的人物。” “这天下间,除了大宗师,无人能逃过我的毒手。” “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这场子,我定要找回。 顺便也挫挫笵咸这小子的锐气。 接着,费介又看向笵咸,说道: “我教你毒术,苏渝教若若医术。” “最终若若学医时间虽短,医术却在你毒术之上。” “此事究竟谁之过,咱们各执一词,难以定论,那便不说了。” “那我问你,你说苏渝擅长发掘人的天赋。” “那他教你读书写字,你的字为何写得如此难看?” 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 笵咸闻言,脸颊微红,吸了吸鼻子,道: “老师,咱们说这个干嘛。” “读书考的是文采,字嘛……字,不重要。”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苏渝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若若的解酒药果然奏效,费老看起来清醒多了。 费介呵呵一笑,道: “文采?那你倒是展示出来让我瞧瞧。” “你苏先生夸的不算,他肯定偏袒你。” 笵咸对费介冷哼一声,回应道: “那老师可扶好下巴,别待会儿惊掉了。” 随后看向苏渝,眼珠一转,灵光乍现。 刹那间,脑海中已有一首诗浮现。 虽然是为了与老师赌气,想让他难堪。 但确实也有意赠诗给苏先生。 只是原本打算在先生离开时再赠予。 笵咸起身,面向苏渝,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色说道: “先生,您入府已一年多,悉心教导我这么久。” “临近分别之时,学生心中满怀感激与不舍。” “正好,近日学生准备了一首诗想赠予先生。” “感谢先生的谆谆教诲与无私奉献!” “今日,学生便提前献丑了。” 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费介则冷冷地盯着笵咸,翻了个白眼。 吟诗便吟诗,何故还欲讨好苏渝。 欲使其违心赞诗之美乎? 休要妄想,吾虽不擅诗文,却非不学无术之徒! 且看这小子能拍出何种妙赞。 若若亦满含期待地望着兄长。 复又望向先生,欲知兄长将以何诗相赠。 于是,笵咸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高声吟诵起来。 “相见难时别亦愁,东风柔弱百花凋。” “春蚕至死丝方吐,蜡炬燃灰泪始消。” “……” 笵咸吟罢,杂货铺内顿时一片静谧。 若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笵咸,眼神纯真无邪。 笵咸默默垂首,眼神偷偷望向别处。 苏渝微微挑眉,亦轻咳两声。 他深知笵咸言辞恳切,情感真挚。 不舍之情,感激之意,皆发自肺腑。 此诗意在感谢自己的悉心教导与无私奉献。 然而……笵咸这小子,不是说好是自己的诗吗? 这分明是李商隐的《无题》啊! 笵咸这小子,竟要开始做那抄袭之事? 费介此刻神色复杂,眉头已拧成一团。 这岂是五岁孩童所能吟出之诗? 他瞪大略显浑浊、带着褐色斑点的双眼,望向笵咸。 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置信地问道: “笵咸,此诗果真是你所作?” 同时,略带酸意地望向苏渝。 “乃赠予你苏先生之作?” 笵咸睁着并不算大却十分真挚的双眼看向费介。 面不改色,心跳亦无波澜。 他微微点头,语气平和地说道: “不错,此诗名为《无题》。” “乃是我苦思冥想多时,专为苏先生所作。” 此诗,虽不甚符合他如今的才情。 但文采之事,最难衡量。 他本就颇有才气,此诗又极为应景。 谁说他就不能因感激先生至极。 而呕心沥血创作出此等绝世佳作? 随后,他又转头望向苏渝,将写好的诗稿呈上。 “先生于我,有启蒙之恩,教养之情,陪伴之义,恩重如山。” 第37章 “故而,唯有以此诗,表达我对先生的深深敬意与感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故而,唯有以此诗,表达我对先生的深深敬意与感激!” 在笵咸看来,这些精妙绝伦的诗词,皆为独家珍藏。 若不加以利用,岂不太过可惜! 此诗,用于此处。 既完美展现了自己的才情! 又狠狠打了某位方才轻视自己的老师一记耳光! 况且,如此动听的赞誉之词,先生定当喜闻乐见! 因此,此刻的笵咸,骄傲地扬起头颅。 一方面想看费老师脸上的精彩表情,一方面又想聆听先生久违的赞誉。 所谓谎言,未必全然虚假。 而往往,高明的谎言。 真话与谎言交织其间,假话中亦隐含着真实,如此一来,便更容易赢得他人的信任。 笵咸苦思冥想创作此诗,实为虚构。 然而,他对苏渝的敬仰,以及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却是真挚无比。 这一切,费介在日常的相处中均看在眼里。 因此,此刻的费介,正如笵咸所期望的那样,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信了,心中也泛起了酸意! 费介未曾料到,笵咸在文学上的造诣竟如此深厚,能够创作出如此深情且文采飞扬的诗篇。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首诗竟是笵咸特意为苏渝所作!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这不正预示着苏渝即将离开儋州前往京都,而笵咸心中满是不舍吗? 好一个孝顺的徒弟对师父的深深眷恋,真是感人至深! 费介不禁想到,将来自己离开时,是否能得到笵咸如此深情的言语。 唉,恐怕是不可能的,这小子总是与自己唱反调。 后一句诗也让费介鼻头发酸: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小子不就是在表达对苏渝无私奉献教导的感激之情吗? 而他,又是多么感激苏先生的悉心教导和苦心培养啊! 身为老师,谁不渴望得到学生这样的夸赞呢? 如果有人愿意这样夸赞自己,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护他一世周全! 可是,这是写给苏渝的,与自己无关! 真是羡慕!嫉妒! 苏渝静静地坐在那里,品尝着若若递来的食物,原本打算做个旁观者,因此并未开口。 看着笵咸抄完诗后,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期待着表扬的样子,苏渝既好气又好笑。 通常,如果有人将名画收藏一辈子却从不示人,那么他要么是心理有问题,要么就是这幅画的偷盗者。 显然,笵咸属于后者。 不过,巧妙的是,这个世界无人知晓此事。 至少,在笵咸看来,无人能知。 因此,他大胆地将“偷来的名画”拿出来炫耀。 这些,苏渝都能理解。 但他无法理解的是,笵咸为何能如此坦然地请求自己的夸奖? 是笵咸的脸皮比儋州城的城墙还要厚? 还是他高兴过头,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他的教书先生? 苏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这几句诗……” 笵咸一听,心里猛地一紧。 糟糕! 先生怕是已经看出来了! 真是的,多喝了几杯酒,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他的文学课一直都是先生教授的。 而且,在先生面前,他也从未有所保留。 平时的作业都是认真完成,从未用先贤们的诗词来糊弄。 今日,我首次援引前辈的诗句, 心中暗自思量,自身的文学底蕴究竟几何? 先生心中,怕是早已明镜高悬! 笵咸悄悄望向苏渝,随即又羞涩地低下头, 目光闪烁不定,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先生,且听我细细道来。” “那几句诗嘛……” 苏渝微笑着点头,随即轻拍了一下笵咸的头顶,略带调侃地说: “你的诗,写得还真有几分味道。” “只是这书法嘛,还需勤加练习。” 其实,苏渝从未打算揭露笵咸的小秘密。 他并非道德上的完美主义者, 并不认为抄袭前人诗句是多大的罪过。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笵咸将这些诗作文章等文化遗产, 一字不差地背诵并传播出去,与大家共享,亦非坏事。 谁说文化的传承,不是一种高尚之举呢? 然而,苏渝还是忍不住,稍稍捉弄了笵咸一番。 只因他那坦然求赞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 笵咸一听夸赞,立刻喜上眉梢。 自从带着若若学医以来,先生的注意力大都倾注在若若身上, 自己已许久未被关注,更是鲜少得到夸赞。 虽然若若是自己的妹妹,不应与之争宠, 况且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人心有时难以自控, 毕竟,谁不渴望得到自己敬仰之人的关注与认可呢? 因此,此刻听到先生的夸赞,他心中无比欢喜! 随后,他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险些就自露马脚了! 否则,接下来的三个月, 定会被先生罚抄书,抄到手软。 还会被某位调皮的老师嘲笑整整三个月!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虚惊。 费介正沉浸在低落情绪中,并未察觉到笵咸的这些小心思。 众人稍作停留,便返回了笵府。 而费介,也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小屋。 一盏油灯静静地立在桌案上,他倚桌而坐, 手握毛笔,在白纸上奋笔疾书。 笵咸对苏渝充满敬意与感激,视他为兄长,如父亲般亲近! 为苏先生写下如此可流传千古的佳作, 这令人辗转反侧、羡慕不已的荣耀, 自然不能独享! 定要将其传播给京都的那些大人物们! 苏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冬儿已为他准备好了一盆洗脚水,轻轻端来。 一双小手探入盆中,试了试水温,温柔地笑道: “先生,水温正合适。” “我来为您泡脚。” “嗯。” 随即,一双纤细的手也浸入水中, 一边为他洗脚,一边轻柔地按摩着。 苏渝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秋日夜晚,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此刻,我正享受着温水浸润双足的惬意,旁边还有位体态轻盈的女子细心为我按摩。 这份舒坦,确是难以言表。 与此同时,思思在一旁忙碌,整理着苏渝的书桌。 她发现了一张信纸,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匆匆一瞥后便将其移到一旁。 第38章 苏渝见状,嘴角上扬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见状,嘴角上扬。 “那张并非废弃之稿,整理好后请放在教案之上。” 思思听话地点点头,又把那张字迹歪歪扭扭的信纸仔细放好。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笵咸的字迹,竟连不识字的丫鬟见了也会蹙眉,这样的“丑”字,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思思整理完毕,又为苏渝铺好了床铺。 随后,两个丫鬟轻声关门离去。 苏渝静静地躺在散发着少女芬芳的被褥中,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笵咸仍在挑灯夜读,更准确地说,是在抄书! 抄了一会儿,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脸上写满了郁闷。 今日虽得先生夸赞诗作,但归家时先生随手翻开《道德经》,竟罚他抄十遍! 十遍啊,手都快抄断了。 唉,师命如山,不可违抗! 谁让自己字迹潦草呢? 先生如此做,也是为了他好。 于是,笵咸一边叹气摇头,一边继续埋头苦抄。 自赠诗事件后的几日,老夫人满心欢喜,为孙子的才情骄傲,也为他懂得感恩先生而欣慰。 费介则情绪不高,授课敷衍,将好几堂课都让给了伍竹。 苏渝、笵咸与若若的生活依旧如常。 总体来说,儋州的日子依旧宁静美好。 然而,因笵咸的那首诗,以及费介送往鉴察院并抄送给笵府和皇宫的信, 京都却不再平静。 几位大人物因一位年轻教书先生而心生波澜。 随着京都大人物们心情的起伏,儋州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在京都笵府的书房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面容严肃,五官俊朗,下巴蓄着当时人们喜爱的四寸美髯。 一看便知他性情严谨,不苟言笑。 此人正是皇帝陛下极为信赖的红人,司南伯笵建。 他手中握着两封信,正拆开一封细细研读。 时而捋捋胡须,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笵建年轻时性情温和,颇具书卷气。 在某些时刻,他的气质与苏渝颇为相似。 这也是老夫人初见苏渝便觉亲切的原因。 但或许是在户部任职久了, 如今的笵建,身上多了几分铜臭气, 以至于很少有人能从他身上看出那份骨子里的书卷气了。 就连他自己照镜时,也不免有些恍惚。 然而,笵建内心深处仍怀念着青春年少的自己。 当翻阅到自儋州寄来的首封信件,提及苏先生之时, 笵建的心境变得格外轻松愉悦。 他对这位年轻学者的才华颇为赞赏。 左手紧握的家书,出自母亲之手,纸张厚实,篇幅冗长。 信中不仅细述了笵咸与若若在儋州的求学与生活点滴, 还特别赞扬了府内一位姓苏的年轻塾师。 称其文采斐然,品性端庄儒雅,容貌与德行皆属上乘。 更令人欣喜的是,苏先生将笵咸与若若教导得极为出色。 前者五岁便能吟诗,后者已开始研习医术。 尤其若若的身体状况,较之前在京都时大有改善。 笵建边读边捋须,不时含笑点头。 这位苏先生,年纪虽轻,却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 十五岁便高中举人,堪称庆国最年轻的举人楷模! 无论是吟诗作文,皆见解独到。 真是后生可畏,国家有幸得此英才! 一边筹备春闱考试,一边还能将笵咸培养得如此优秀, 足见他对于科举之事游刃有余。 母亲提及,明年苏先生将赴京参加春闱, 要求笵府以贵宾之礼相待,切勿有丝毫怠慢。 笵建点头应允,满面春风。 那是自然,苏先生无疑是笵府的福星。 又闻苏先生不仅调理好了若若的身体,还传授其医术, 笵建脸上既有惊愕,又有喜悦,更有感激。 这位苏先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学问出众不说,竟还精通医术。 况且他出身贫寒,靠百家饭长大。 笵建心中不禁再次赞叹。 这位苏先生天赋异禀,堪称绝世奇才! 人中豪杰,未来必将翱翔九天! 只是笵建偶尔凝视信上字迹, 心中不禁生疑,这是否真是老母亲亲笔所书。 若是他人所言,倒也不足为奇。 但出自老太太之口,实属难得。 毕竟,老太太向来吝于赞美。 如今却对苏渝先生赞不绝口。 笵建挑眉微笑。 若非信中提及苏渝之名, 他险些以为母亲是在形容年轻时的自己。 当然,是指他年轻时的风采。 转而看向右手边的信件,来自鉴察院, 笵建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犹豫片刻,终是拆开。 随后,脸上神情……* 原本笵建便对鉴察院的来信感到困惑, 自己不过户部一小侍郎, 与这掌握国家机密的庞大机构并无瓜葛。 唯一的联系,便是年轻时与陈院长的些许交情。 然而,自那人不幸离世后,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逐渐减少了彼此的会面。 笵建轻轻摇头,打断了自己飘远的思绪。 于是,这来自鉴察院的信件…… 莫非是陈萍萍想要与自己咸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琐事? 若真如此,那陈萍萍必定是有些失常了。 他低下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右手紧握的信件之上。 信纸上,笔迹已然干涸,落款处清晰地写着费介的名字。 无论是信中的内容,还是末尾的署名,那扭曲变形的字迹, 都似乎在透露着写信人内心复杂的情感波动。 …… “笵咸这孩子,胆量非凡,毅力超群。” “同时,智慧过人,心智成熟远超同龄。” “他跟随府中一位姓苏的年轻教书先生,已有一年多的时间。” “如今虽仅五岁,却已能熟读诸多古籍篇章。” “不仅如此,笵咸如今还学会了作诗。” “并且,作得相当出色!” …… 翻过第一页,费介连用几个“过人”来赞誉笵咸。 笵建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年仅五岁,品行与能力便已如此出众。 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又看到信中提及,笵咸如今还会作诗。 笵建再次笑了笑,老夫人也是如此夸赞的。 的确,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作诗,已然算是才华横溢了。 只是不知,鉴察院的人平日里是否都不曾涉猎诗书。 第39章 不然,何以一个五岁孩童所作之诗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不然,何以一个五岁孩童所作之诗, 竟能赢得“相当出色”如此高的评价? 这并非笵建轻视鉴察院,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武夫。 只是心中确实感到好奇罢了。 笵建边笑边继续阅读下去,想要看看笵咸那首“相当出色”的诗究竟如何。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刚读到这一句,笵建便愣住了。 的确,非常出色! 眼神中既有震惊,又夹杂着一丝疑惑。 如此佳句,真的出自一个五岁孩童之手? 笵建皱了皱眉,又将信上开头的两行字反复阅读了两遍。 确认无误,这确实是笵咸所作! 随后,书房内传来了几声老父亲自豪而骄傲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笵建骄傲地捋着胡须,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这孩子,文采确实非凡! 在文学造诣上,远胜过他的母亲。 不愧是与我同姓之人,这文采也随了我。 虽说如今自己已许久未曾涉猎诗书,多是忙于账目。 但想当年,自己年轻时, 也曾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呐。 与那教授笵咸的苏先生相比,想必也是不遑多让的。 而除了对笵咸卓越文采的自豪, 笵建更为欣慰的,是笵咸对他这位父亲深深的情感依恋。 “相见时难”。 笵建凝视着这几个字,心中已然明了。 此诗,乃自我抒发之作。 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仿佛真的背负着某种忧愁,轻轻叹息。 哎,即便是那智力超群的神童,归根结底,也仍是个稚嫩孩童罢了。 身处儋州的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远在京城的老父。 毕竟,普天之下,哪个孩童不依恋双亲温暖的怀抱? 笵建斟满一杯清茶,悠然自得地品尝起来。 茶香袅袅中,他细细咀嚼着接下来的诗句: “春蚕直至死亡丝方吐尽,蜡烛燃成灰烬泪始干涸。” 读至此,笵建那张平日里庄严肃穆的脸庞与眼眸,竟隐隐泛红。 一方面,他为自己对笵咸这孩子的付出似乎太过微薄而感到羞愧。 至少,在他自己的认知里,确实如此。 甚至,还将这个私生子孤零零地留在儋州多年。 按理说,笵咸应当对他这位父亲的忽视心存怨恨。 另一方面,他又被深深打动。 笵咸这孩子,竟是如此地善解人意。 他不仅未对自己有丝毫责怪,反而充满了理解与感激。 认为自己对家庭默默奉献,视自己为一个伟大的父亲。 哎,这孩子,与他昔日留给自己的印象大相径庭。 未曾料到,他竟会写下如此诗篇来赞美自己。 但作为父亲,能获得儿子如此高度的赞誉。 笵建觉得,此生已然无憾! 他继续翻阅信件,嘴角依旧挂着微笑。 眼神中,满是对接下来内容的期待。 然而,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费介的这段话…… “老实说,实在难以置信,这是出自一个五岁孩童之手。” “但我在此亲眼见证这么久,一切分明。” “笵咸对他的苏先生,情感深厚,敬仰有加。” “毫不夸张地说,笵咸视苏先生如同兄长,又似父亲!” “因此,他能写出这样的诗赠予苏先生,我毫不惊讶。” “这完全合乎情理。” 刹那间,笵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石化,呆立当场! 脸色更是忽青忽白,变幻莫测。 笵咸,视苏先生为兄为父! 这首诗,竟是赠予苏先生的! 所以,诗中的“相见时难”,与“别亦难”,皆是因苏渝即将前往京城,离开儋州而引发的依依不舍。 而那句“春蚕到死丝方尽……”, 显然是对苏渝在儋州一年多来陪伴与教导的深深感激。 无私奉献,倾心栽培。 笵建长叹一声,苦笑起来。 是啊,无论怎么看,这首诗都不像是为自己而写。 是写给苏渝的,一切便豁然开朗。 方才不过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才将那首诗与自己联系起来。 哎,那苏渝对笵咸也是倾注了无数心血。 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孩子自然是与对他好的人亲近。 若若若非来此时间尚短,恐怕也会与他更加亲近。 嗯,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笵建心中思绪纷飞,竭力自我宽慰。 然而,领悟与接纳,终归是两码事。 “唉,不饮了,罢了。” 笵建大手一摆,将方才还品味得津津有味的茶弃之一旁。 此刻只觉此茶苦涩难当,令人难以下咽! 至于那封来自老太太的信,此刻在他眼中也是处处碍眼。 尤其是信中的“苏先生”三字,尤为刺眼! 他满心不甘,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 那姓苏的,竟敢觊觎吾儿! 还有他内心深处那份不自知的羡慕与嫉妒,悄然滋生。 再者,他瞥见信末的“费介”二字, 一股闷气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这老费! 怎不先写明诗作乃赠予苏渝,非要置于文末? 害得自己满怀期待,到头来才知。 那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竟是儿子为颂扬他人所作! 真真是,连封信也写不明白。 果然是个粗鲁无文的莽夫,不学无术之辈! 鉴察院内,尽是这等莽夫、文盲! 京都,鉴察院中。 昏暗密室内,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端坐于轮椅之上。 静默地凝视着角落里几株濒临枯萎的野花。 几缕阳光自窗外洒落,恰好照亮了那些花朵。 他面上波澜不惊,无丝毫情绪显露。 唯有偶尔自其眼眸深处,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那是喜悦,亦是哀愁。 而这份微妙情绪,实则并未被人察觉。 毕竟,这世间敢于直视这位老者双眸者寥寥无几。 能令他真情流露之人,更是屈指可数。 二者兼备者,几乎不存在。 陈萍萍乃鉴察院之主,手握重权。 庆国重臣,位极人臣,权势滔天。 世人公认的暗夜王者,令庆国与齐国之人闻风丧胆。 然唯其自知。 此生虽扬眉吐气,却也满是苟且与无奈。 “儋州来信。” 忽地,一道黑影如风般自密室角落掠过。 一手将信递予陈萍萍。 第40章 同时,顺手将密室玻璃窗上的黑布拉下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同时,顺手将密室玻璃窗上的黑布拉下。 确保密室密不透风,阳光无法丝毫侵入。 尤其是不能让强光照射到轮椅上的老者。 毕竟,这位老者畏光。 自多年前自北方归来后,便一直如此。 至于为何即便如此,他仍偶尔拉开黑布。 莫非只为让那些野花沐浴阳光? 影子摇了摇头,不甚理解,也不愿多想。 递完信后,又如风般离去。 陈萍萍皱眉,望其背影,终未言语。 继而将目光投向手中信件,缓缓启封。 【陈院长亲启。 】 【……】 这个孩童,异常聪慧且超乎寻常的成熟。 狡黠之时,犹如林间灵动的小狐狸。 假使将庆国内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童齐聚一堂, 笵咸定会隐匿于人群深处, 然而,他也定会是最快被人注意到的那一个。 陈萍萍侧目望向墙角绽放的花朵, 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浅笑。 这份机敏,颇有其母的影子。 但那笑意转瞬即逝,陈萍萍的面容再次归于平静, 继续沉浸于信件的后续内容。 “跟随私塾先生学习这一年多来,他的学识确有显著长进。 偶尔谈论起古代圣贤的文章,亦能言之凿凿,颇为在理。 只是其中某些言辞,似乎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认知。 想是长久以来受那位苏先生熏陶所致。” 陈萍萍微微颔首,忆起费介先前某封信中也曾提及, 笵咸这孩子,总爱模仿大人言谈, 年仅五岁,言谈举止却透露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当目光触及费介再次提起儋州的那位年轻教书先生——苏渝时, 陈萍萍暂停了阅读,沉思片刻。 当初派遣费介前往儋州,除教授笵咸毒术之外, 另一项使命便是探查这位突然出现在笵咸身旁的人物。 从费介先前的几封信中看来,此人不过是个平凡的教书匠, 相貌出众,文采斐然,气质亦非凡, 年轻轻轻,天资卓越,十五岁便高中举人。 但这些,陈萍萍并不在意。 苏渝出身平凡,不过是乡间的一名孤儿, 此次儋州之行,乃其首次远行, 因家境贫寒,从未习武,体内一丝真气也无。 而这,正是陈萍萍所关注之处。 这意味着他在儋州笵府的出现, 并无任何势力背景,纯属偶然。 且苏渝未曾习武,不具备真气, 对笵咸,乃至任何人,均不构成威胁。 相反,作为笵咸的老师, 或许这位文弱书生在前往京都之时,还能为他提供一份庇护。 但这些也无需他过多费心。 苏渝在笵府执教,笵建自会妥善处理一切。 总体而言,对陈萍萍而言,此人已无需深入探查。 然而,令陈萍萍困惑的是, 此次书信中,费介提及苏先生的次数为何如此之多, 似乎对他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对笵咸的关注。 陈萍萍摇了摇头,继续阅读信件。 “相见难时别亦愁,东风绵软百花凋。 春蚕至死丝方吐,蜡炬燃烬泪始消。 ……” “我实在难以置信,如此诗句竟出自一个五岁孩童之手。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这首诗,竟是写给苏先生的。 他对这位苏先生,敬若兄长,又如父亲,尊崇至极。” 【遗憾的是,他对此浑然不知。 】 【在这个浩瀚世界里,仍有许多人在暗处默默守护着他。 】 陈萍萍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这孩子展现出的文学才华,着实令人惊叹, 这一点,与他那位母亲截然不同。 在惊讶的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宽慰。 而对于苏先生,他的心中更添了几分钦佩与感激。 是苏先生,将这孩子培养得如此出色。 至于费介最后的那番言辞, 陈萍萍只是轻轻摇头,以笑应对。 曾经,那个给予他无条件信任与尊重的人,已然远去。 在某种程度上,他在这尘世中,已无所依恋。 他对笵咸的关怀,更多是源于对过往岁月的歉疚与追忆。 他,是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人。 他的一生,似乎早已注定与孤寂相伴,以深渊为最终的归宿。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与牵绊,他已无所求。 唯有如此,他方能靠近那个人,完成心中的夙愿。 陈萍萍收起信件,缓缓闭上眼,思绪飘向那位故人。 若她读到这封信,读到她儿子那首才华横溢的诗篇, 却惊讶地发现,那并非为她而作,而是颂扬那位年轻的教书先生, 想必她会心生不甘,气愤难平。 或许,还会因嫉妒而找上那位先生的麻烦吧。 陈萍萍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落寞地望向角落里那朵枯萎的野花,轻叹一声。 若是**还在,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悄然降临。 并非因为密室中能窥见夕阳西下, 只是见影子向餐桌移动,知晓晚餐时刻已至。 陈萍萍推动着轮椅,离开了密室。 他停止了回忆,嘴角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他深知,再美好的回忆也仅存于心。 现实是,她绝不可能重返人间。 只是有些人,总是不愿面对现实。 比如他,比如笵建。 这些年,他们默契地减少了见面。 因为每一次相见,都会勾起对故人的思念,以及那些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对他们而言,沉溺于往昔的美好记忆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相见之时,会意识到斯人已逝,往事如烟,无法追回。 于是,他们选择减少相见。 然而,陈萍萍想到,因为费介的这封信, 或许,他们以后很难再维持这种少见面的状态了。 儋州、笵咸,一切都将发生变故。 而他,也需要提前做一些安排了。 京都,庆国皇宫之内。 御书房中,一位身着宽松服饰,气质威严的男子慵懒地侧卧于榻上。 他,便是庆国的国君,这片土地上的主宰,至高无上之人。 他曾以数年之功,颠覆了一个拥有数百年辉煌历史的强国。 他征战四方,使北魏支离破碎,血流遍地,震惊天下。 他也曾巧妙布局,将那位令他心生畏惧的女子,以及庆国的诸多贵族,一网捕获。 此刻,这位自认为傲视群雄的孤寂帝王,正阅读一封来自偏远儋州港的来信。 第41章 信中叙述了一个五岁便显露聪慧的小男孩与他的教书先生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信中叙述了一个五岁便显露聪慧的小男孩与他的教书先生之间的故事。 按理说,这些琐碎之事对一位伟大的君王而言,微不足道。 然而,这位君王却紧握此信,细细品读良久。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令人费解。 侯公公在一旁静静侍立,呼吸细若游丝。 尽管不知信中具体所言,但既出自鉴察院,想必非同小可。 信中提到:“这孩子聪慧过人,只是活泼好动,难以安坐。” “但在苏先生的课堂上,却表现得异常乖巧。” “他随苏渝读书,全神贯注,进步显著,熟读古籍,且见解独到。” “偶尔点评大儒文章,其见解亦令人惊叹。” 庆皇初读至此,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回想起往日书信中,笵咸总是顽皮不堪的形象。 而今,在苏先生的教导下,竟有了如此改变。 他已将读书视为要事,且成绩斐然。 庆皇赞许地点了点头。 像他这般年纪的孩子,能读些启蒙读物已属不易。 竟能静下心来熟读古籍,实属难得。 苏渝。 庆皇的目光在这两个字上停留片刻。 想必是这位苏渝先生的功劳了。 不错,确有几分能耐。 据陈萍萍所言,明年这位青年才俊还将赴京参加春闱。 届时定要看看他的文采是否真如表象那般出众。 庆皇继续阅读下文。 “笵咸近日创作了一首诗,赠予年轻的苏先生。” “以表对先生启蒙之恩、一年有余的教导与陪伴的感激之情。” 庆皇微微一笑。 五岁孩童,能作出什么好诗? 不过也算懂得尊师重道。 一时兴起,庆皇直了直身子。 准备翻开第二页信纸,一探究竟。 他轻轻咳了几声。 侯公公连忙快步上前,恭敬地献上参茶。 庆皇端起参茶,浅酌一口。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 庆皇点头,嘴角上扬。 此诗确实不俗。 随即却又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此诗真是他所作?” 一个五岁孩童,怎能有如此才情? 庆皇摇头,表示不信。 想必是笵咸从哪找来个才华横溢却家境贫寒的文人代笔吧。 耗费些许银两,购得诗篇,转而赠予他人以示敬意。 庆皇轻轻旋转着手中的茶盏,又将那诗细细品味了两回。 假若此诗真出自他手,倒真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庆皇轻揉额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旧识的模样。 那是个才智双全,性情豁达的女子。 而那女子,也曾做出诸多令人匪夷所思之举。 庆皇眉宇间依旧紧锁,却也继续浏览着信件。 【初见此诗,实难相信,此乃五岁稚童所作。 】 【但念及笵咸对那苏先生,情深意重,视如兄如父。 】 【对苏先生满怀敬爱,信赖,依恋。 】 【如此真挚情感,能作出这等佳作,倒也不足为奇。 】 读罢,庆皇对那位苏先生又生了几分好奇。 这位教书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能让笵咸这般难以信任他人之人,如此信赖,如此敬重? 接着,他的目光特意停留在了第二行。 笵咸对那苏先生,视如兄,视如父。 庆皇面色依旧沉稳,手中的茶盏却被重重地搁在桌上。 如父? 他笵咸是没爹吗? 要认他人为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笵咸倒是领悟得透彻。 只是也不想想,他难道就没有亲生父亲吗? 侯公公被这动静吓得一颤,连忙低下头。 庆皇扫了一眼身旁的太监。 “去,把陈萍萍和笵建给我唤来。” 侯公公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领了旨意便匆匆退下。 侯公公出了宫门,便策马疾驰,赶往两处宣旨。 随后,京都鉴察院院长与户部侍郎一同进了御书房。 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只知从皇宫出来后。 户部侍郎又与鉴察院院长大吵一架,似乎颇不愉快。 路口处,两人掀开轿帘,相互翻了个白眼。 然后,便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各自离去。 儋州。 数日之后,从京都的书信也送达此地。 而那位心怀恶意的用毒高手。 虽说未能将自己的苦楚传达给所有收信人。 但至少也达成了一部分目的。 至少,笵建真切地体会到了他的感受。 当然,他也迎来了应有的惩处。 费介将那信上的几个字反复看了又看。 接着,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书房,双拳紧握,眼神凶狠。 书房内,那对可恶的师徒正在授课。 而信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扣薪一年! 费介此刻的脸上也写着几个大字。 极其郁闷! 早知道,他就不多此一举了。 反正即便他不写那封信,消息也会传开。 毕竟,大人物们的耳目,又不止他一个。 有人代为传信,即便言辞或不及他精妙。 但至少,那惩罚未曾触及他的俸银。 哎,这一年的辛劳,付诸东流,真叫人心烦意乱,郁郁寡欢。 他此刻深刻体会到,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书房一隅,笵咸正埋头默写, 而苏渝,则悠然自得地倚窗享受微风拂面, 嘴角不时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当那位用毒高手向书房投去怨毒的目光时, 他也借天眼窥见了费介手中信件的内容—— 大抵是因公务懈怠,被罚俸一年。 以费介的专业水准,教导笵咸用毒岂会不力? 所谓工作不力,不过是随口找个借口罢了。 苏渝虽不明费介具体所为, 但从回信字里行间,似乎与笵咸那首诗有所关联。 苏渝微微一笑,对费介的评价只有一个字:该! 谁让他自找麻烦去招惹京都里的那些人?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风大浪。 毕竟,以陈萍萍的狠绝,罚俸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警告。 苏渝心中却隐隐浮现出另一些念头。 倘若宫中那位得知五岁的笵咸能作出此等诗篇, 在未摸清笵咸底细之前, 定会疑心这孩子非同寻常。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人若反常,不是妖孽便是奇才, 或许还是从某个神秘庙宇逃出的不凡之辈。 笵咸此番无意间过早展露锋芒, 恐怕会引来那人猜疑。 至于忌惮,苏渝认为可能性不大。 第42章 即便那人再畏惧笵咸之母的存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即便那人再畏惧笵咸之母的存在, 也不至于对一个五岁孩童心生畏惧。 那他大宗师的修为,岂不成了摆设? 但他或许会加速笵咸返京的计划。 毕竟,无论是怀疑、试探还是利用, 将人置于眼皮底下,方能施展各种手段。 当然,这些都只是苏渝的揣测。 他并不知晓前几日庆国皇宫御书房内的风云变幻。 事实上,那位皇帝陛下, 在读到费介的信后,雷霆震怒, 还因此严厉斥责了户部某位官员,指责其教子无方,为父不慈, 将私生子遗弃于偏远乡村,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顺道也将鉴察院院长批评了一番, 理由便是写信之人字迹潦草,用词轻率, 似乎是对上司不够尊重。 陈萍萍身为院长,自然难辞其咎,因管教下属不力而受责。 这一切,与苏渝的猜想大致吻合。 苏渝深知,庆国的这位皇帝陛下,心思深沉,善于隐藏, 绝不会因嫉妒、不甘等情绪而大发雷霆,摔杯掷盏, 更不会仅凭一时之气便召见那两位大臣。 利用亲生骨肉作为棋子,采取一种极端冷漠的方式去探索未来之路,**这样的人,怎可能拥有凡人的温情?** 即便偶尔流露出一丝情感,也绝不足以激起他雷霆之怒。 对**他**而言,笑容并非源自内心的喜悦,愤怒亦非真心动气。 喜怒哀乐,不过是他朝堂上操控人心的手段,达成目的的策略而已。 或许有朝一日,他会体验到源自心底的恐惧与愤怒,但绝非此刻。 因为在当下,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令他忌惮并欲除之而后快的人,而没有能够主宰他生死之人。 他自然想不到,一位平凡书生进京之后,他那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威严,会如玻璃般破碎。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世事难料。 苏渝同样有未料到之事。 例如,他未曾料到,一炷香的时间已过…… 笵咸默写文章,却只写出了开头的十个字! 苏渝神色平静地望向眼前这个五岁的小男孩,嘴角微微上扬,随即默默拿起了身旁的戒尺。 “等,等,等……”笵咸不自觉地往后挪动屁股,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望向苏渝。 “先生,请饶过我!” “先生,先把戒尺放下,听我慢慢……解释。” 说完,笵咸艰难地从袖子里伸出右手,试图抬起,却丝毫动弹不得。 左手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能勉强抬起。 笵咸用左手,一笔一划,写得歪歪扭扭。 字迹犹如屎壳郎爬行,速度如同乌龟慢移。 苏渝哭笑不得,只好放下戒尺,宽恕他这一次。 他知道,笵咸并非在作秀,而是真的胳膊肿痛,难以书写。 苏渝朝费介的房间瞥了一眼,然后看向笵咸,问道: “昨天费老师又腰疼,让伍竹代课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答案。 苏渝扶额摇头,无奈叹息。 近半个月来,由于费介的“好意”让课,伍竹给笵咸上的体育课多了许多。 笵咸的手臂,这段时间就没好过。 不是肿就是痛。 虽然用药酒后,肿会消,痛会止,但他的两只手从未同时好过。 来上自己的课时,常常是左手抬不起就用右手写,右手抬不起就用左手写。 以至于,他那原本就丑陋不堪的字迹,如今还发展出了两种风格。 若问哪种更丑,一时还真难分辨。 笵咸苦笑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那位有仇必报的老师,因此接连遭受了伍竹叔几番“爱的教育”。 苏渝决定免去笵咸的默写任务,转而要求他背诵。 望着笵咸那似乎永远无法痊愈的手臂,苏渝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哎,这孩子,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然而,苏渝并未打算出面劝说费老。 毕竟他深知,费老此举并非纯粹出于报复之心。 在伍竹那近乎严苛的教学方式下,笵咸的手臂本就时常肿胀。 只是没有现在这般频繁而已。 近来,笵咸体内那股狂暴的霸道真气愈发肆虐。 真气外泄的情况时有发生。 要么弄碎屋里的瓷瓶,要么炸开房间内的茶几。 以至于这段时间,笵咸都不敢与府中的人太过亲近。 生怕一不小心伤了人。 到目前为止,只有府中的周管家不幸中招,被震飞数米。 还好笵咸跑得及时,周管家并未看清是谁动的手。 只是偶尔看向费介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 看上去,费介俨然成了笵府的另一个“麻烦制造者”。 话说回来,苏渝感觉。 笵咸体内的真气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至少,是他这五岁孩童的身体所无法承受的。 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勤加练习,增强身体素质。 目前来看,如果说笵咸体内的真气是一团烈火。 那么笵咸自己,便是那盛火的炉子。 锻炼他的身体机能,就如同打造一个坚固的火炉。 而磨砺心志和精神,则如同在炉子上开个小口。 以便更有效地控制火势。 伍竹的那一套训练方法,确实非常适合笵咸。 伍竹让笵咸不断攀爬悬崖、奔跑、追逐并击打他。 这些都能将笵咸的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切萝卜丝则能锻炼笵咸的心志,使他心态平和,不急不躁。 而从笵咸真气外泄的频率来看,事实正如苏渝所预料。 每次在伍竹的一顿“特训”之后,笵咸对真气的控制都稳定了许多。 正所谓百炼成钢嘛。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照旧。 费介多次请假不上课,苏渝虽未参与其中,但也只是旁观。 终于,在伍竹的多次“特训”之后。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笵咸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突破到了三品境界。 徒弟进步了,师父自然是第一个受益的。 彼时,苏渝正悠咸地躺在床上看书。 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熟悉而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徒弟笵咸在武道上有所突破。 】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解锁龙形飞虎步!】 苏渝轻轻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解锁新技能了。 第43章 龙形飞虎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龙形飞虎步,乃是永生世界中羽化门的三大基础武学之一。 另外两门基础武学,松鹤万寿拳与飞灵柔骨身,苏渝亦已娴熟掌握,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此刻,他已成功集得三大武学基石,若能将它们融合修炼,必将收获颇丰。 苏渝心念微动,关于龙形飞虎步的秘籍便在他脑海中霍然展开。 那位白衣道人依旧在秘籍之中闪烁,一招一式地演练着。 龙形飞虎步,乃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步伐。 立身之时,兼具龙之灵动与虎之威猛,踏地而行,四处游走。 吸纳龙之气韵,吞吐虎之雄风,汲取龙之精髓,展现虎之勇猛。 苏渝尝试着在脑海中模拟了一次‘虎扑龙游’,体内随之涌动出一种真切的韵律感。 霎时间,他只觉自己身如游龙,气似猛虎。 苏渝顺势又将松鹤万寿拳与飞灵柔骨身这两大武学一一施展,将招式不断拆解、融合、交织在一起。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借助冥想来修炼这两套武学。 此刻,心脏处的九窍金丹的药力再次被大量激发。 瞬息之间,苏渝只觉周身气息流畅无比。 在这流转的过程中,他仿佛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奇妙境界。 内脏仿佛在不断缩小,凝练成铁一般的团块。 突然间,气息翻腾而上,苏渝从容地进行着呼吸吐纳。 随后,气流如同清风一般环绕周身。 让他内部清爽,全身舒畅。 苏渝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修为再次突飞猛进! 他已然达到了肉身境的第七重——内壮境! 苏渝细细体悟着自己的境界。 内部强韧,口中生津,仿佛清风拂过山岗。 同时,肺腑之间纯净无杂。 这便是内壮境,拥有坚不可摧的内脏。 达到此境的人,能够延年益寿,内脏百病不生! 苏渝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他距离神通秘境,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 清晨时分,笵府的厨房里弥漫着桂花的香气。 锅上正蒸着一笼即将出炉的桂花糕。 蒸笼旁,站着两个垂涎欲滴的孩子。 正是笵咸和他的妹妹若若。 费介也搬了个凳子坐在那里等待。 昨晚,他陪着笵咸和若若去了杂货铺。 从伍竹那里得到了桂花糕的配方,特意做给他们吃。 他们三人都认为,这绝对是儋州城里最美味的桂花糕。 片刻之后,桂花糕蒸熟了。 厨子熟练地从蒸笼中取出桂花糕,递给了小女孩。 “若若,拿好了。” 若若点了点头,端着桂花糕便往外走。 笵咸踮起脚尖,无奈身高不够,无法够到蒸笼。 而那个厨子,显然没有打算给这位私生子拿桂花糕的意思。 近两天来,府里的下人们在周管家的有意或无意的引导下。 对于这个府邸中的庶出之子,似乎失去了往昔的诸多敬意。 在笵咸尚未琢磨透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缘由之时,他并未打算立即反击。 于是,他正欲纵身跳跃,攀上高处,摘取桂花糕。 费介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蒸笼中轻巧地取出两块糕点。 “笵咸,接着!” 两人心有灵犀,一抛一接,动作流畅。 一块香甜软糯、热气腾腾的桂花糕,瞬间落入了笵咸的口中。 而另一块,则被笵咸小心翼翼地包好,藏入怀中。 费介随后也随意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品味一番后点了点头,确实美味。 但他并不偏爱甜食,担心损害牙齿,因此仅品尝了一块。 他一边咀嚼,一边疑惑地看着笵咸小腿一蹬,飞快地跑开了。 “笵咸,等会儿还有课,你跑什么?” 笵咸回头望向费介,带着几分心虚的笑容回应道。 “趁着还热乎,我给先生送去。” 说完,他便迅速逃离了现场。 只要跑得够快,责罚就追不上他。 费介脸色一沉,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被辜负的感觉。 早知道刚才那两块桂花糕,宁愿拿去喂院子里的兔子,也不给笵咸。 他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衣袖,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在路上,怒气难平,费介又回头瞪向那个奔跑中的少年。 嘴里低声嘀咕着。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今天上课的内容,试炼!二十瓶!”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屋门被微风轻轻吹开了一道缝。 秋风悄然掠过脸庞,带来一丝丝凉爽。 苏渝从床上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斑驳的光影洒落屋内。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花香也随风而入。 那是庭院中盛开的桂花所散发出的香气,清新而高雅。 苏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他最爱桂花香了。 伸了个懒腰后,他便坐了起来。 冬儿和思思听到屋内的动静,推门而入,开始忙碌起来,为苏渝更衣、漱口、洗脸。 在笵府已经居住了一年多。 苏渝早已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的安逸生活。 因此,他只是随意打着哈欠。 享受着这两个贴身丫鬟的细心照料。 偶尔不经意间触碰到姑娘纤细的腰肢,或是白皙的手指。 亦或是,其它柔软而温暖的部位。 苏渝总是坦然一笑,旁观着这些青春洋溢的女子瞬间羞赧的脸庞。 “苏先生,思思去给您端早饭来。” 女子含羞带笑,说完福了福身,便匆匆离去了。 不一会儿,苏渝吸了吸鼻子,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是桂花糕! 然而,并不是冬儿端来的,她还没那么快,是若若。 若若双眼弯成了月牙形,乖巧地向苏渝笑了笑。 “先生,新鲜出炉的桂花糕,请尽快品尝。” 温柔细腻的若若,言语间带着稚嫩的童声,显得格外甜美迷人。 苏渝笑着轻捏了捏若若的脸颊,随后将她抱至餐桌旁共享美食。 正当两人享受用餐之时,门口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笵咸满脸喜悦地冲进屋内,笑道:“老师,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块精心包裹的桂花糕。 然而,未等他展示,便发现苏渝与若若已开始了品尝。 笵咸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失落,他本想给老师一个惊喜,不料被这小丫头抢先了一步。 第44章 无奈之下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包装,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同时略带调侃地看了若若一眼:“你这小家伙,动作还挺利索的嘛。” 若若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转而向苏渝撒娇,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道:“先生,哥哥老是欺负我。”苏渝闻言,不禁莞尔,轻抚着若若的小脑袋。 未等苏渝开口,笵咸连忙抢话道:“老师,我错了!是我腿短,跑得慢!千万别再罚我抄书了,老师,我的手都快断了,真的!”望着笵咸那略显肿胀的手,苏渝与若若都不禁笑了出来。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而另一边,费介独自一人在书房准备了二十瓶药水,静候笵咸的到来。 于是,这位学生又迎来了一个下午频繁往返厕所的“悲惨”时光。 晚餐过后,苏渝带着笵咸外出散步。 费介忙于备课,若若则因困倦而未同行。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到,一名不速之客正潜伏于屋顶,准备拔剑。 确切地说,这名刺客自早上笵咸在厨房等待桂花糕时便已开始尾随。 他甚至可能试图在糕点中动手脚,但出于某种原因最终放弃了。 最终,他选择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以最直接的方式发起攻击。 刹那间,一道冰冷的剑光从正面袭来。 苏渝迅速扫视一眼,便判断出对方是个七品高手,功力已接近八品。 对于此时的笵咸而言,显然不是对手,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看着剑尖即将触及笵咸的眉心,笵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 尽管经过伍竹长时间的训练,他自认为已算是高手,偶尔爆发出的真气甚至能让老师措手不及。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刺客,他才发现自己的实力远远不足。 甚至来不及呼喊伍竹叔求助。 此刻的笵咸,心中充满了恐惧,感觉自己的生命即将在此终结。 同时,他还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同行的苏渝,心中充满了愧疚。 苏渝站在一旁,感受到了笵咸的紧张,但他却并未打算出手相助。 很明显,这名刺客的目标并非他。 至于笵咸的安全,他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其实,并非他这位师父缺乏人情味。 关键在于,他深知瞎子在场。 各司其职,方能尽其才。 教书之事,他亲力亲为;至于其他,则有瞎子担纲。 正如预料,正当那刺客以为即将得手的一刻, 先前在杂货铺门口默默旁观的那位,蓦然现身。 他以一种凡人难以捉摸的轻功,眨眼间便至刺客身前。 手中的铁钎轻轻一触,刺客随即瞪大双眼,在惊愕中断气。 笵咸不禁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继而对着刺客遗体摇头叹息,喃喃自语: “如此不堪一击,怎堪刺客之名。” 苏渝扶额苦笑,心中只闪过四个字: 仗势欺人。 这小子,如今倒是胆大包天了。 难道忘了方才被刺客实力碾压的情景? 苏渝挑眉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离远些,小心他尚未断气。” 笵咸闻言,惊恐之下猛地后退数步。 继而察觉苏先生与伍竹叔皆以看呆子的眼神望着他, 方知自己又被先生捉弄了。 笵咸气恼地跺脚,抱怨道: “先生!” 苏渝耸肩摊手,转而再次审视刺客,问道: “这刺客是何来历?” 伍竹在刺客身上搜寻片刻,冷冷答道: “鉴察院的人。” 笵咸再次凑近,好奇问道: “如何看出的?” “长相猥琐?” 苏渝心中暗自点头,这刺客相貌确实不敢恭维。 伍竹无视笵咸的玩笑,语气冷淡: “去叫费介来。” 笵咸点头,随即奔回笵府。 不久,费介一脸茫然地被唤至现场。 “这是谁?” 望着地上被五大人一铁钎毙命的刺客,费介皱眉问道。 显然,能被五大人所杀,此人必是欲取笵咸性命之刺客。 但他不解的是,为何急于唤他前来? 人既已死,除非这刺客与他有关联。 笵咸挠头问道: “老师,这不是您的同僚吗?您不认识?” 费介走近遗体,细看一番,摇头说道: “不认识。 鉴察院庞大,人员众多,我不可能一一见过且记住。” 伍竹将搜获的令牌掷去,费介审视片刻,沉思后看向笵咸,笑道: “看来,你那位远在京都的柳姨娘,终于按捺不住,欲置你于死地了。” 笵咸面露惊异,发出‘嘶’的一声,随后点头: “原来是柳姨娘。” 嗯,如此一切便豁然开朗了。 早就觉得奇怪,这几日周管家为何突然对自己摆起了架子。 原来是他背后的主子有了指示。 他自认为命不久矣,便也不再伪装。 苏渝面上略显诧异,语气却波澜不惊: “一位伯爵府的姨娘,竟能调动鉴察院的人?” 笵咸听后,这才察觉异样。 “是啊,老师。” “鉴察院不是只听命于皇帝吗?” 费介眯缝着眼,褐色的眼眸中满是沉思。 “此人是四处新来的,尚未正式入编鉴察院。” “而四处的一位官员,与那姨娘有些亲戚瓜葛。” “或许这刺杀命令,便是这样下达的。” 苏渝闻言点头,未再深究。 以他的身份地位,至此已足够。 多问无益,反添烦恼。 实则,早在伍竹寻得令牌前,苏渝便已心知肚明那人是鉴察院的。 那人起初意图在桂花糕中下毒,后又放弃。 应是见到了费介,有这位用毒高手在场,自然不敢班门弄斧。 费介的实力,即便未见,亦应有所耳闻。 故而选择在费介不在时对笵咸下手。 至于未虑及伍竹,想必是不知其存在。 或许是他背后之人未告知, 更大可能是,他背后之人亦不知伍竹。 此事不难验证, 只消看下回派来之人级别如何便知。 不过,无论来人何等身份,皆不重要。 有伍竹在此,笵咸便无恙。 苏渝暗自思量,若真是来刺杀笵咸的, 为何派遣鉴察院之人? 还是个新来的临时工? 京都贵族,不至于连死士都养不起吧? 林拱家尚有数十名七品高手呢。 因此,苏渝认为,此乃有人试图试探。 与他先前的猜测吻合,皆因那封信而起。 第45章 苏渝不愿再想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不愿再想,径自走进杂货铺饮酒。 “走吧,咱们去喝酒。” “这里的事,有伍竹叔和费老师处理。” 笵咸点头,随苏渝步入杂货铺。 事实果如苏渝所料,伍竹示意费介处理。 伍竹“望”了一眼某处,又“望”向费介, 随手一指乱坟岗方向。 费介一脸不情愿,却无奈点头。 随后步入杂货铺,瞪了悠然饮酒的苏渝师徒一眼。 不多时,从铺中取出一个麻袋, 扛起便欲往城外行去。 临行前,伍竹再次唤住费介,面若寒霜: “此事,我要老跛子给我个说法。” 费介又一次将肩头的麻袋上挪些许,卑微地颔首回应。 “五大人,请您宽心。” “我会修书一封,向陈院长禀明一切。” 言罢,那位背负麻袋的老者身影,缓缓淡出了视线,最终消逝在儋州城刺骨的寒风中…… 数日之后,费介的书信再次抵达京都。 紧接着,那位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京都鉴察院陈院长,因此事怒火中烧,下令全院三月减俸,更有四处被严惩半年无饷! 受牵连的密探们眼中闪烁着怒意。 四处虽未被直接点名,但其公子却在院中饱受白眼与排挤。 然而,事态并未就此平息。 鉴察院内,一场规模不小的内奸清查行动悄然展开。 众多临时密探被揪出,秘密处置。 与此同时,京都中的某些贵族阶层亦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变动。 而儋州这边,也因此迎来了短暂的宁静。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宁静。 儋州港西行十里,海边是一片布满礁石的险恶之地,附近还有一道陡峭悬崖。 悬崖周遭,除了茫茫大海,便是连绵数里的沼泽地。 因此,此地几乎无人敢涉足,亦无人能及。 而这,正是伍竹训练笵咸攀岩的绝佳场所。 或许出于对笵咸安危的担忧,在这种极限挑战下,他恐难以自控真气。 伍竹时常会邀苏渝或费介前来旁观。 对此,苏渝与费介均无异议。 毕竟,他们二人也乐于观赏这场热闹。 往往,在笵咸奋力攀上悬崖之巅后, 等待他的却是一根无情的木棍。 紧接着,苏渝便能听见孩童痛苦的哀嚎。 即便笵咸泪光闪闪,小嘴微翘,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等待他的仍旧是那毫不留情的一棍,以及冰冷的两个字: “重来!” 随后,木棍重重击打在笵咸身上,传来阵阵沉闷的声响。 今日,一切如常,依旧是这番景象。 苏渝摇头轻叹,啧啧有声, 却悠然自得地与费介碰杯饮酒,品尝着提前备好的小菜。 对此,苏渝不禁心生感慨。 如今的自己,似乎已将快乐建立在徒弟的痛苦之上, 且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唉,与费介相处久了,自己似乎也变得…… 嗯,这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正感慨之际,苏渝忽闻远处山崖传来一阵歌声。 他转身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惊涛骇浪间,一叶扁舟悠然驶来。 小船在密集错乱的礁石间摇摇晃晃,时隐时现, 仿佛随时都可能撞上礁石,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那只小船摇曳不定,却顺应着水流的节奏,在礁石间灵活自如地穿梭。 船上之人,头戴一顶斗笠, 风度翩翩,歌声清越,偶尔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气息。 伍竹的目光“锁定”在苏渝与笵咸身上,冷声道: “隐蔽。” 显然,他已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费介听后,亦放下了筷箸, 跟随苏渝、笵咸,一同藏匿于一块奇石的背后。 嘴里仍喃喃自语: “五大人真是的。” “顺便知会我一声,让我也躲一躲,又有何妨呢?” “虽说在毒术上,我自认也可称为宗师。” “根本无需躲避。” 苏渝与笵咸闻言,同时以手掩面,略显无奈。 随即轻咳两声,打断了这位老者的自我吹嘘。 紧接着,一幕令人难以置信、震惊至极的场景上演了。 那位蒙着黑布的盲人,在说出“隐蔽”二字后, 竟直接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一跃而下! 笵咸双目圆睁,下意识地捂住了因惊恐而欲呼喊的嘴巴。 人怎能从数十丈高的悬崖跳下而安然无恙? 尤其当他目睹伍竹叔在半空中非但不减速,反而加速! 伍竹叔这……岂是常人? 费介亦瞠目结舌。 他知晓五大人强大,却不知他竟如此超乎寻常! 目睹此景,费介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原来,这个世界的大宗师,真实实力竟恐怖至此! 回想起自己方才关于毒术宗师的言论, 费介顿觉自己讲了个极为冷僻的笑话。 唯有苏渝,面上的神情稍显淡然。 毕竟,他深知伍竹确非人类。 而且,早已知晓伍竹拥有此等能力。 但说实话,亲眼目睹的那一刻,仍旧免不了惊讶。 苏渝继续注视着那迅速坠落的身影。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划破空气的速度,甚至超越了风声。 随后,只见那盲人的身躯,宛若一道迅疾如雷的箭矢, 直击向那只小船,发出嗡嗡的骇人声响。 小船被这猛然一击,尾部高高翘起,船首向下扎去,仿佛即将沉入海中。 那位歌者亦被这反作用力震得向天飞去,显得颇为狼狈。 他的斗笠已不知去向,那张略带潇洒的神秘面容显露无遗。 费介一惊: “竟是他?” 苏渝的神情亦有所波动,似乎对这场战斗颇感兴趣。 而笵咸,目睹这场似乎随时都可能决定生死的战斗, 心情紧张至极! 不断在心中祈祷,千万要让伍竹叔获胜。 海面上的两人,彼此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毫不松懈。 只见歌者在空中展开双臂,仿佛欲叙旧情? 盲者面容冷漠,毫不迟疑地拾起了铁钎。 转瞬间,铁钎化作利刃,猛地朝歌者的脖颈刺去。 歌者双手交错,轻轻一拂,无数气劲自指尖迸发而出。 恰逢伍竹的铁钎即将触及之际, 他硬生生地将那破败的小舟向后推移数步, 躲过了盲者这致命的一击。 歌者扫了一眼海面上四散的舟板碎片,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向伍竹,远远地伸出手,宛如讨债一般。 第46章 笵咸挠头,一脸困惑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未果。” “故而,赔我舟资。” 笵咸挠头,一脸困惑。 方才两位绝顶高手还斗得难解难分, 此刻却如同孩童索要糖果般? 此人,似乎与伍竹叔颇为熟稔? 那为何方才又战得那般惨烈,实在令人费解。 苏渝微微一笑, 即便笑容再温和,言语再风趣,一旦动手便是真刀真枪, 容不得半点疏忽。 显然,伍竹深谙此道。 面对歌者索赔之手,伍竹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一记铁钎! 随后,两人同时侧身,身形迅疾地离开了原位。 海面顿时波涛汹涌,千层浪花翻涌。 那半艘无主的渔船也随之漂泊旋转,显得格外凄凉。 而伍竹方才立足之处, 沙滩上已然布满了坑坑洼洼。 正所谓,风起水面浪层层, 雨落沙滩坑点点。 见笵咸身旁一脸茫然, 苏渝随口解释了两句。 笵咸这才恍然大悟,惊呼道: “原来如此,这家伙刚才竟是偷袭!” “还好伍竹叔不上他的当。” 苏渝淡然一笑,微微颔首。 此人确有偷袭之习, 然而,兵法云,兵不厌诈, 倒也算不上什么大恶。 费介先在心中暗自嘲笑了一番笵咸, 这小狐狸虽聪慧,却终究不够洞悉人心。 随后转头望向苏渝,点了点头, 心中不禁对这位年轻人暗赞不已。 这书生果然机智过人, 反应迅速,连他这习武之人也自愧不如! 苏渝继续注视着两位绝顶高手的对决。 在这尚武的世界里,打斗司空见惯, 但大宗师级别的较量却是难得一见。 尤其是眼前这位白衣飘飘,四海为家的大宗师。 其实,自这位戴着斗笠的歌者现身,苏渝便已猜到他的身份。 天下四大宗师之一,流云散手,叶流云。 叶流云在常人之中颇为特殊, 特殊在他超凡的天赋与实力。 他是四大宗师中唯一未依赖叶轻眉秘籍而成的大宗师。 出身武学世家,天赋异禀,堪称练武奇才。 而叶流云亦是那几位实力超凡之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在他人心中尚存良知,道德亦未完全沦丧之时, 或许得益于他官宦世家的背景,加之个人才能卓越, 人生旅途颇为顺畅,并无理由变得乖戾异常。 亦或他天生淡泊名利,偏爱无拘无束的生活, 游历四方,见识山川湖海,阅尽世间繁华,心胸自然豁达。 他从不以大宗师自居,认为大宗师并非唯一,能够接纳他人的强大。 例如,他对瞎子抱有强者间的相互尊重与理解。 昔日得知叶轻眉离世,瞎子失踪,他误以为瞎子也已不在人世, 甚至为此痛饮两罐酒,黯然神伤,落下两滴清泪。 当然,瞎子对此并未放在心上。 只见黑影于水花四溅中,瞬间出“剑”, 而歌者则以散手翩然应对,两者你来我往。 空气中回荡着阵阵轰鸣,那是双方劲气交锋的结果。 转瞬之间,两位绝世高手已交手无数回合。 片刻后,两道身影各自分立悬崖两侧。 海面上,小船的碎片与不幸的鱼虾尸体漂浮一片。 叶流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一摊, 这一次,他真的是在摊手表示无奈。 “修炼到咱们这个境界,还如此好战嗜杀,实属罕见。” “咱们也算是十几年未见的老友了。” “怎么一见面,你就要置我于死地呢?” 伍竹冷冷地“望”向叶流云,说道。 “这世上识得我的人寥寥无几。” “而你,却是其中最为口无遮拦的一个。” “若能杀你以止你的聒噪,我乐见其成。” 叶流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瞎子的话语依旧如此简单、直接、真诚。 费介眼角跳了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笵咸在一旁笑得肩膀直颤, 叔这话说得真是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 苏渝双手笼在袖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心中不免感慨,原来背锅的不只是东夷城的那个憨傻之人。 片刻后,叶流云苦笑摇头, “你这脾气还是如此吓人。” “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开打。” “幸好,我虽不敌你,但你也杀不死我。” 否则,他这位大宗师,怕是要冤枉地死在这片无名海域了。 伍竹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认同了这一点。 随后,他微微侧头,语气冷淡地问道,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流云掸了掸只剩下半截的衣袖,笑吟吟地回答, “四处游历,恰好路过宝地。” 苏渝一笑,这理由真是耳熟能详。 伍竹显然不信,手中的铁钎微微晃动。 叶流云轻轻咳了两声,微笑着说, “听说,你可能还活着。” “我特地赶来,想与你再战一场。” “自从很多年前与你那一战后,” “自此之后,再未遭遇值得较量的对手。” 伍竹面色淡然,微微颔首。 “嗯。” “战斗已毕,那便启程吧。” 言辞决断,未有丝毫挽留之意。 叶流云初感愕然,旋即对那盲人抱拳一笑,道: “其实,我素来言语不多。” 言毕,他双手负后,以内力驱动那半截渔舟,洒脱而去。 背影飘逸,言辞简洁。 苏渝深知,叶流云未吐一字不当之言。 而他该说的,也已言尽。 悬崖之上,先前匿于礁石后的三人,此刻已现身。 他们目送这位洒脱的行者远去,眼神中满含敬意。 观战之时,在笵咸的好奇追问下, 费介大致讲述了叶家这位大宗师,叶流云的传奇经历。 在叶轻眉与伍竹到来之前, 叶流云已是庆国第一剑神,剑法举世无双。 他四处挑战各路高手,与人交战十七场,未尝一败。 即便后来被强大的伍竹击败,却未一蹶不振。 他舍弃了引以为傲的剑,重悟武道, 自创流云散手,终成大宗师。 实为非凡之人! 船尚未远去,叶流云感知到岸边的几人,回头一望。 目光所及,一个是与他故人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还有鉴察院的那位老毒物。 另一位白衫少年,却不相识。 他凝视片刻,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只觉那少年,周身气质非凡。 此人旁观了两大宗师交锋,面对自己时,神色依旧淡然。 第47章 叶流云含笑点头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叶流云含笑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 这个年轻人,非同小可! …… 叶流云来了,又走了。 犹如天边易逝的云彩,四处漂泊,不留痕迹。 儋州城的居民浑然不知, 他们无比崇敬的大宗师,曾踏足此地。 在那片无名海域,有过战斗,有过歌唱。 叶流云突然现身儋州,无所事事,又匆匆离去。 此事颇为蹊跷。 于是,当夜,费介再次挥毫泼墨, 给远在京都的陈院长写信,报告此事。 而笵咸却一脸纯真地坚信, 那位咸云野鹤般的大宗师,不过是来此游历。 谁说高手,不能来儋州游玩? 对此,苏渝不置可否。 实则,叶流云此行,专为伍竹而来。 代人试探这位顶尖高手的存在。 也正是这一番试探,儋州的生活,终得真正安宁。 再无刺客前来送死。 ……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四季更迭,转眼,又是一年春意盎然。 眼下已踏入二月,距三月春闱尚有逾月之遥。 京城之内,备考的气息愈发浓郁,仿佛能触手可及。 庆国境内,无数读书人历经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那每隔三年一度的科举盛会。 来自五湖四海的士子们,早已纷纷提前涌入京城,以期在这场知识的较量中脱颖而出。 而在遥远的儋州,笵府之内, 今日,正是苏渝启程前往京城的日子,且此番他还将携带着已经康复的若若同行。 笵咸与费介则选择留守此地。 苏渝在笵府已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心中自然充满了不舍。 这不仅仅是对笵咸和老费,就连院子里的那只兔子,也因长期的喂养而建立了深厚的情感。 那只兔子,曾以伍竹精细切割的萝卜丝为食,享受着费介与笵咸师徒二人的特殊照料。 当然,每当他们不慎喂错了东西,苏渝与若若总会及时出手,为它配制解药。 在这样的悉心照料下,兔子不仅没有遭遇不幸,反而愈发膘肥体壮。 苏渝甚至有过将它一同带去京城的念头,以免它留在这里被那两人继续“荼毒”。 然而,除了不舍之外, 苏渝心中更多的是对京城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经过一年多的修炼,他已经达到了永生肉身第七重的境界。 只需再突破三重境界,他便能踏入神通秘境,拥有无上的法力。 到那时,滴血重生、随意幻化、永生不死……都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苏渝也深知,随着境界的提升,突破的难度也将成倍增加。 如今,他心口处的九窍金丹已经明显缩小了许多,药力已然被吸收了大半。 估计还能助他再突破一重境界。 但当药力完全消散于体内之时,他便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了。 永生之路,修炼肉身,绝非简单的练功所能达成。 它还需要大量的珍稀材料与药材作为辅助。 简而言之,这需要海量的财富作为支撑。 而这一点,正是苏渝目前所缺乏的。 但京城却是个例外,那里是顶级富贵的汇聚之地。 顶尖的人才与权力中心皆汇聚于此。 然而,对苏渝而言,比赚钱更为重要的是。 那里有一批天赋异禀的人才,正等待着他去发掘、去培养。 毕竟,这些都是他修炼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正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但苏渝却深知,徒弟的培养同样至关重要。 这些“羊毛”可不能轻易放过。 对了,还有那个小叶子,等有空的时候,他得好好查查她的尸骨究竟被埋葬在何处…… 只知道是在太平别院,至于具体位置,却仍是个谜。 苏渝一边思索着这些念头,一边牵着若若的手向门口走去。 此时,笵府门口已经停了一辆来自京城伯爵府的黑色三驾马车。 而马车旁,则站满了前来相送的人群,场面蔚为壮观。 若若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 先生的人缘之好,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 竟然有这么多人来为他送行。 而在最外围,还站着一些儋州城的百姓。 其中不乏一些苏渝曾经见过的姑娘。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愁容与不舍,甚至有些已经开始抽泣起来。 毕竟,儋州这座小城并不大,每个人的悲欢离合都显得那么真切而触动人心。 在笵府门前,丫鬟们一字排开,眼眶微红,手执手帕,悄悄拭泪,唇边不时轻颤。 一年的相处时光,她们对这位英俊潇洒、和蔼可亲的年轻教书先生充满了关注与讨论。 面对他即将离去的身影,她们满心不舍。 每人精心绣制了各式各样的荷包、香囊等物,赠予苏渝。 苏渝无奈一笑,一一收下。 他的行李箱里,香囊堆积如山,恐怕几年都用不完。 而冬儿和思思并未参与其中,因为老夫人已决定将她们随苏渝一同送往京都,并将她们的身契交予他。 这意味着,冬儿和思思今后便是苏渝的人了。 对此,苏渝欣然接受。 今日,那位平日里爱哭的小丫头并未落泪,反而满脸笑容。 原来,司南伯来信说,此次接苏先生回京都,也会顺道接回女儿。 老夫人对此并无异议。 如今若若身体已康复,理应回到父亲身边。 更何况,她还要跟随苏先生学医。 得知这个消息,若若立刻去收拾行李。 对于回京都笵府,她心中虽有些忐忑。 虽然那是她的家,但父亲政务繁忙,姨娘心思深沉,弟弟又顽皮不堪。 她曾听哥哥讲述过后宅女子争斗的故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嫡女被继母迫害的悲惨画面。 但想到能与先生同行,她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 在人群中,笵府那位爱笑的小少爷此刻却低着头,用力擦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本装订好的宣纸走来,说道:“先生,这是您前日让我抄的书,已经抄完了。” “先生有空的时候记得检查。” “还有,先生的笔不好用了。” “这是我攒银子买的,送给先生。 祝先生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还有,先生到了京都后,要记得……”苏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第48章 “好了,我知道了。”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好了,我知道了。” “小小年纪,这么啰嗦。” 笵咸吸了吸鼻子,突然抬头,认真地说:“先生,我会很快去找你的。” “叔叔答应我了,等我真气稳定了就能去京都。”苏渝点了点头。 “嗯,我在京都等你。” 另一边,那位长相猥琐的费老师也走了过来,先是奚落了笵咸一番。 “哟,这是谁啊?怎么哭得跟泪人似的?”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笵咸吗?”笵咸倔强地反驳道:“我没有哭,你看不到吗?今天风很大。” 他并不想展现出这种小儿女的情态,但他内心确实对先生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或许是这一年多的陪伴起了作用,又或许与婴儿时期的一些经历有关,对笵咸而言,除了伍竹叔,他最信赖的人便是苏先生。 苏先生相较于沉默寡言的伍竹叔,更显亲近。 这一年多的时光里,笵咸能深深体会到先生对自己的关爱,以及对自己在文学上有所成就的殷切期望。 即便是对于先生不了解的武道,这样他不涉足的课程,先生也会督促伍竹叔严格教导自己。 由此可见,先生对自己的确关怀备至。 此外,来到这个世界后,笵咸时常感到孤独。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先生学识渊博,又或许是因为先生为人和蔼可亲,笵咸总觉得,苏先生是可以与之进行心灵对话的人。 先生离开后,他的生活将增添许多孤独,也会失去许多乐趣。 当然,这也与妹妹的离开有关,府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 往后晚上散步,或是去叔那里喝酒,都只剩下三个人了。 费介面对笵咸的狡辩,总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摆出一副“我才不信”的态度。 只是在挤兑笵咸之余,内心也不免有一丝忧伤。 不知道自己将来离开时,这小子会不会如此不舍。 恐怕会兴高采烈地庆祝吧? 费介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 而苏渝看到眼眶泛红的笵咸,惊讶之余,也笑了,没有点破。 费介看向苏渝,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根绿柳枝。 苏渝有些愕然。 笵咸则是嘴角一撇,满脸嫌弃:“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师你送的礼物也太随意了吧?”费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走开,走开。” “不懂就别乱说。” “人家都说,友人送别,要折柳相赠。”“这你都不知道。” 苏渝笑了笑,接过柳枝。 “多谢费老。”笵咸继续吐槽。 “然后呢?”“没了?” “这也太随意了吧老师。” 费介一巴掌拍在笵咸头上。 “你能不能闭嘴。” “我还没送呢。” “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说完,便拿出一个木匣子。 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数十瓶,各种颜色的药罐。 “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但制药这方面,老费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里面都是各种剧毒的药罐,用法和解药都写清楚了。” “送你了,带着防身。” “京都人多眼杂,你小心为上。”苏渝点了点头,接过木匣子。 只是看完药罐后,总忍不住有些怀疑。 费老这到底是让自己用来防身的,还是让自己去炸城的?而这还没完。 费介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箱子。 “那个不是我的。” “五大人给你的,托我转交。” “里面是一些袖箭、机关甲等物。”看完后,苏渝更加怀疑了。 虽然他也知道京都危险重重。 他们确实表现得有些过分夸大。 不过,提及箱子的话…… 苏渝心中更挂念的是伍竹所持有的另一个箱子。 (渴求订阅!恳请全订支持!) 但眼下倒也不急于一时。 若若年仅五岁,学习狙击之术还为时尚早。 当然,苏渝深知,急躁也无济于事。 瞎子对那箱子看守得极为严密,绝不会轻易示人。 之前,陈萍萍曾致信费介,询问伍竹关于箱子的下落。 伍竹竟一本正经地告知费介,箱子已被叶轻眉损毁。 然而,在他们交谈之际,苏渝已通过天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个布满灰尘的黑色大箱子,正安然摆放在杂货铺的密室之中。 但苏渝并无将其窃取的打算,目前尚无此需。 再者,苏渝乃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偷盗之举,显然有违他的风度。 他打算,待到日后需要之时,再让伍竹心甘情愿地将箱子奉上。 至于具体做法,苏渝心中已有了计较。 随后,苏渝又听了费介与笵咸几句冗长的言辞。 最终,苏渝洒脱地挥了挥手,登上了马车。 若若紧随苏渝身旁,而冬儿与思思则乘坐另一辆马车。 车队一行人簇拥在马车周围,护送前行。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儋州城门的方向进发。 笵咸望着苏先生的马车渐行渐远,尘土弥漫。 他不禁再次被风沙迷住了双眼,对着马车深深鞠了一躬。 心中再次默念那句话。 “总有一天,我也会前往京都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充满了决心。 尤其是“前往京都”这三个字,更显坚定。 笵咸迫切地想要早日前往京都寻找先生。 费老师曾言,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及身边之人。 而先生,正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之一。 当然,前往京都的目的不仅限于寻找先生。 他对那个地方,怀揣着无限的憧憬与好奇。 对于那位既嚣张又神秘的母亲的好奇。 对于身在京都的父亲的好奇。 对于京都奢华生活的向往。 并非因为倚仗司南伯爵私生子的身份就能享受何种优渥生活,而是他心中已萌生了以文抄公身份赚钱的想法。 并且,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当他将那一叠装订好的“抄书”内容交给先生时,还偷偷夹杂了一些私货。 只待先生首肯,他们师徒二人便可着手准备,财源广进了。 事实上,苏渝一上车,便随手翻阅起笵咸呈上的手抄书。 他不禁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这小子,果真是个孝顺的徒弟。 自己刚在琢磨前往京都赚钱的法子,他就把这棵摇钱树送上门来了。 这不正是给打盹的人送来了枕头吗? 随后,苏渝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份礼物上——费老赠予的一大盒毒药。 第49章 其中有入口即封喉的剧毒鹤顶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其中有入口即封喉的剧毒鹤顶红。 也有能让人肠粘连、腹痛致死的断肠草。 以及,能致人窒息而亡的番木鳖。 诚然,其中亦包含一些非致命却另类的效用。 **苏渝快速地扫视了一眼。 ** 有的能致人产生幻觉,有的则令人上吐下泻。 还有使人奇痒难耐的痒痒粉。 更有……令人内心烦躁,肌肤麻痒,欲望飙升之物,俗称**。 苏渝扶额叹息,这个老费啊。 随后,他本能地用衣袖遮住了箱子四周,生怕一旁的若若瞧见,毕竟这些内容并不适宜孩童。 与此同时,费介正凝视着苏渝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感慨万分。 书生这一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这位书生如此单纯,不知在京都能否过得顺利。 想到此处,费介不禁摇头叹息。 还是等自己尽早教完笵咸,去护着他些吧。 刚才给苏渝那些**和袖箭时, 那小子还笑我太夸张,说我想得太多。 然而,我想说,其实是苏渝想得太少了。 我送他那些东西,绝非为了吓唬他。 京都不似儋州,更不像他那偏远的小山村,人人质朴。 那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各种人物应有尽有。 人心的险恶,远超常人想象。 京都的水,深得很。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苏渝并不知晓,无论是他那超凡的才华,还是精湛的医术,都决定了他一旦踏入京都, 便无法如普通人般默默无闻地生活。 更何况,他还是笵咸的先生,与笵咸有着深厚的渊源。 无论是鉴察院,还是皇宫,他都已留下了名声与痕迹。 而被这两个地方关注的人,更容易卷入纷争。 笵咸望着费介忧郁的面容,问道:“老师,您在想什么呢?” 费介皱了皱眉。 “我在想,那两箱东西,是不是送得太少了。”其实,若苏渝稍有些武学基础便好了。 这样我还能教他些轻功之类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想到这里,费介更觉惋惜。 苏渝出身贫寒,家境太过贫寒,给耽误了。 不然以他那书生的天赋,若有机会习武,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定也能混个七**品的官职了。 但人有时真是矛盾的生物。 在惋惜之余,费介也有些暗自庆幸。 因为苏渝长得俊朗,文采出众,头脑又聪明。 随便遇见个游医,竟能把医术学得比自己还好。 还好这书生有一项不擅长,那就是武艺。 要是他还会武,岂不是显得自己特别无能? 笵咸总共就三位老师,自己排在最后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太垫底了呀。 人总还是要些面子的,不是吗? 苏渝轻轻合上了装满**的木匣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还是很感激费老的这份心意。 他们相处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太长,但费老却能如此真心实意地为他考虑和担忧。 老费啊,尽管外貌不尽如人意,但他着实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早知在儋州的这些日子,我该少些对他的戏弄。 对于费老对京都的那些看法,苏渝内心是赞同的。 这世道,是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律法严苛,层次分明。 这种氛围,在某些偏远之地亦能隐约察觉。 然而,苏渝在儋州并未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一来此地人口稀少,高官显贵更是寥寥。 但更为关键的是,笵府在儋州乃是首屈一指的望族,而苏渝作为笵府礼遇的上宾,一位备受敬重的教书先生,自然也得到了儋州百姓的尊敬。 尽管他未曾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有人之处,便有江湖,便有纷争与不公。 而在京都,这种不公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对于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而言,在那些权贵眼中,他们就如同树上无人在意的叶子,路上微不足道的蚂蚁,生死荣枯皆无关紧要。 权贵欺凌弱小,无需任何借口,只因他们拥有这样的力量和地位,可以肆意妄为。 譬如,有人只因一滴水溅落,便当众殴打百姓,而无人敢于制止。 而那些见义勇为的侠士,却往往因此招致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又如,古道之上,有村民抱着羊归家,只因好奇多看了一眼精致马车上的贵人,便惨遭一剑封喉,甚至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遇此祸。 当然,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之下隐藏着更多难以言说的险恶与肮脏。 因此,费介所言京都水深,苏渝深表赞同。 只不过,老费的担忧显得有些多余。 苏渝修炼的是永生之法,其境界远超这个世界的武道。 即便如今他肉身仅达七重,尚未领悟神通,但其实力也已远超常人。 无论是精力、力量、协调性、柔韧性、气息还是内脏,他皆是凡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话说回来,即便在修炼之前,苏渝也有黑神套装护体,即便是大宗师也难以伤他分毫。 所以,尽管苏渝深知京都的黑暗,但他并不十分担忧。 毕竟,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阴谋往往显得苍白无力。 而若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则更能以超然的态度看待他人的阴谋。 正所谓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来吧,又能如何? 对他来说,不过是淡然旁观的一场游戏罢了。 苏渝的注意力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永生修炼之上。 轻笑一声后,他便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 随后,他打开了瞎子托费介转交的箱子。 箱内装有单筒袖箭、梅花袖箭以及装满飞针的机关球,皆小巧精致,便于携带,其威力却不容轻视。 尤其是上面那些略显发黑之处,以及偶尔闪烁的光芒,想必是费老或是笵咸特意涂抹了些什么。 说起来,今日并未见到瞎子前来,但苏渝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盲人鲜少现身人多的场合,他大抵只在笵咸召唤时现身。 平日里,他匿身于某个幽暗角落,仿佛融入了背景之中。 盲人的存在,总是轻易被人忽略。 甚至在儋州城的一些居民心中, 至今仍误以为那家生意惨淡的杂货铺老板,非但失明,还兼哑疾。 第50章 念及此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念及此景,苏渝心中既觉好笑,又略感悲凉。 不过还好,盲人对此并不介怀。 苏渝掀起车帘,再次凝视这片生活了一年的儋州大地。 阳光灿烂,蓝天如洗,白云悠扬。 他闭目养神,缕缕海风携着淡淡酒香拂面而来。 马车辘辘前行,掠过杂货铺,豆腐摊,还有那家常光顾的小酒馆。 虽说酒馆里的酒不及盲人酿制,但那老板娘的女儿却有着别样的甜美。 望着这如画的儋州港,苏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日后若厌倦了漂泊,或是咸暇之余,再来此地游历一番。 如那行云流水般的歌者,悄无声息地来去自如。 终于,马车缓缓驶出儋州城,向京都进发。 杂货铺前,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静立,目光追随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黑布蒙眼,身影黯淡。 二月末,京都城外,路旁杂草已被清除干净。 往来飞莺也因踏青的少年男女而惊飞。 唯有护城河两岸,两行翠绿的柳树在风中轻摆,自矜地审视着从四面八方涌向京都的百姓。 官道上,众多车马排队入城。 一辆豪华的黑色三驾马车缓缓驶近,因车上印有笵府的标记, 故而无需排队,只需验过令牌,便顺利入城。 马车内,苏渝正手捧咸书阅读。 若若则略显困倦,依偎在苏渝身上沉沉睡去。 小姑娘睡时低垂的睫毛,搭配那张清癯稚嫩的脸庞,宛如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 苏渝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拍了拍小女孩,“若若,醒醒,到京都了。” 若若张开小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发出小猫般的嘤咛,“这么快就到了啊。” 边说边揉着惺忪的睡眼。 片刻后,她端坐起身,姿态端庄,已然有了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的风笵。 若若方才还带着几分困意的脸庞,此刻已变得严肃起来。 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异常的认真。 若若天生柔弱,此刻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这种冷漠,并非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而是一种源自毫无根据的自信所表现出的淡然。 一种对周遭环境的疏离感。 苏渝心中微动,不禁皱了皱眉。 若非亲自坐在车内,身旁伴随着那位如小猫般灵动的少女,他几乎要疑心,是哪个胆敢将他那温顺的弟子悄然替换。 转瞬之间,少女轻轻侧首,目光径直投向苏渝的脸庞。 她眉宇间的清冷瞬间融化,仿佛从未存在,紧接着,若若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拽了拽苏渝的衣袖,用稚嫩而甜美的声音笑道:“师父,若若方才演得像不像个大人的模样?” 苏渝摇头,嘴角挂着笑意。 显然,这小姑娘在来之前,定是受了某位热心的兄长的临时指点。 此举确实必要。 司南伯终日忙于政务,府中事务皆由柳如玉掌管。 那位司南伯府中的二夫人柳氏,虽非恶人,却也难免带着些后院妇人的狭隘与短视。 若若自幼失去亲生母亲的庇护,在笵府后宅中孤苦无依。 人善被人欺,这是不变的道理。 若她过于柔弱,或是太过羞涩,定会被人轻视,日后更是可能落入他人之手,难以自保。 苏渝轻抚若若的小脑袋,眼中满是宠溺,笑道:“若若,你本就是个大人的模样。” “气势很足,继续保持便是。”苏渝略作思索,又言道。 “但记住,若若,笵府也是你的家。” 凡事需适中,过犹不及。 无需过多心机,更不必过于极端,主动树敌。 与柳氏的相处,需保持一定的距离与冷淡,再加上若若的聪慧,定能在笵府安然度日。 若若乖巧地点头,微笑回应:“多谢师父教诲,若若明白了。” 她深知,师父希望她既能展现锋芒,又不必锋芒毕露。 司南伯府中的那位父亲,始终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马车缓缓驶向京都东城,行驶了许久。 当马车行至某条街巷时,速度渐渐放缓。 苏渝明白,笵府已近在咫尺。 若若悄悄挪动身子,向苏渝靠近了些许。 对于笵府的事务,她已学会如何应对。 师父与兄长已传授了她许多这方面的智慧,所以她早已不再害怕。 然而,毕竟是初次踏入府中,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靠近师父身边,总能让她感到多一份安心。 她觉得,只要有师父在,京都便不再可怕。 不久,马车停稳。 苏渝向外望去,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映入眼帘。 府门前,已有十余名下人整齐列队,恭候多时。 待苏渝与若若下车,伯府的下人们恭敬地行礼,随后有序地上前搬运行李,动作轻盈,并不喧闹。 就在这时,一位贵妇人面带微笑,款步走来。 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散。 那位贵妇的眉毛宛如远山青黛,面容俏丽动人,远远望见苏渝便展颜微笑,轻声道:“苏先生长途跋涉,定是辛苦了。”“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言罢,她喉咙间荡起阵阵清脆如铜铃般的笑声,爽朗而不失温婉,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苏渝一时之间竟有些神游天外。 自己莫非不是穿越到了《庆余年》,而是步入了《红楼梦》的境地?眼前这位,莫非就是那未语先笑的绝色佳人王熙凤的化身?然而细细端详,虽气质与笑声确有相似之处,但这位贵妇脸上的笑意却更添了几分柔情,眼神清澈如水。 贵妇一现身,府中的仆人们纷纷毕恭毕敬地退到两旁,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任由她独自缓步而行。 苏渝转头望去,只见来人双眸深邃如墨,容颜绝美。 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头戴繁复的金钗步摇,虽略显杂乱,但与她身上那份含蓄而不失高贵的气质相得益彰,非但不显张扬,反而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苏渝淡然一笑,微微颔首。 “二夫人客气了。”苏渝心中已然明了。 这位气度高贵的妇人,乃是司南伯府的二夫人柳如玉。 当然,这是笵府众人对她的尊称。 实际上,柳如玉目前仍是姨娘的身份,尚未被扶正。 但这并非因为她出身卑微,只能为妾。 第51章 她家族背景深厚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她家族背景深厚,三代之内有国公之尊。 而她的妹妹更是嫁给了庆皇,现为宜贵嫔。 昔日京都之中,许多人对此颇为不解。 为何柳如玉会委身于一位户部侍郎,且还不是正室?对此,柳如玉的回答简单直接:“老娘乐意!” 由此可见,这位二夫人的脾气着实不算温和。 而从司南伯府下人们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在家中应是掌管事务颇为严厉之人。 因此,此刻下人们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柳如玉。 而柳如玉却以春风般温柔的笑容望着苏渝。 这一幕,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苏渝心中颇为疑惑,这位姨娘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他不过是个因春闱暂居司南伯府的落魄书生罢了。 要说有些渊源,那也是与儋州那边有关。 苏渝的第一个学生,恰是柳如玉不甚喜爱的私生子笵咸。 当然,苏渝之所以来到司南伯府暂住,乃是因老夫人盛情难却,不便推辞。 而苏渝又想着,借此机会多陪伴若若一些时日。 待若若适应后,能自如地处理笵府事务,再行离去。 否则,即便是要参加春闱,苏渝也有银两租下一间宅院。 毕竟,老夫人当初所给的束脩颇为丰厚,期间还数次加码。 在苏渝审视柳如玉的同时,柳如玉亦在细细打量着苏渝。 早前,儋州那位年轻教书先生苏渝的大名便已如雷贯耳,说他模样与才华皆是非同凡响,令人叹为观止。 柳如玉对此持保留态度,总认为是言过其实。 然而,亲眼见过之后,她发觉那些赞美之词竟难以囊括其万一。 这位少年,眉宇间透着清秀,举止温文尔雅,风度卓绝。 他身上散发出的儒雅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敬意与喜爱。 柳如玉用余光一瞥,果然,府门前的丫鬟们个个盯着苏先生,目光痴迷,全然不顾仪态。 真是没个羞臊!不过,柳如玉也理解,爱美之心,世人皆有。 如此俊朗的少年,任谁见了都会多看几眼。 只是自己年华老去,又早早嫁为人妇,不然说不定也会心动。 若是有个女儿就好了,这样既有才华又容貌出众的少年,即便不能做自己的夫君,留给女儿也是极好的归宿。 只可惜,可惜啊! 想到女儿,柳如玉又将目光投向苏渝身旁的小女孩若若。 她肌肤娇嫩,宛如精雕细琢的玉人,模样乖巧可爱。 与一年多前送去儋州时相比,已是判若两人,连气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只是那双眼睛中,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 不过这也无所谓,毕竟这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柳如玉眉眼含笑,笑容灿烂,仿佛照亮了整个庭院。 “这就是若若吧。” “这孩子,在乡下养了一年多,倒是变得白净多了。”“以前又黑又瘦,看着都让人心疼。” “我也是心疼她,才送她去乡下调养身子。” 苏渝微微一笑,这位柳如玉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之间,既贬低了若若,又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关心嫡女的继母形象,同时撇清了自己容不下前任夫人留下的嫡女的嫌疑。 只可惜,她这点小聪明用错了地方。 苏渝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若若,受过苏渝和笵咸的教诲,自然也明白其中深意。 苏渝看向若若,果然,当柳如玉边说边走过来想要摸她的头时,若若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她仍然礼貌地行了一礼。 “若若拜见姨娘。” 她的头,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摸的。 更何况,这位柳姨娘,对她也并无真心喜爱。 至少,现在还没有。 既然柳姨娘想要给她下马威,那她也只好礼尚往来。 当然,正如先生所说,她还击的方式并不过分。 柳如玉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初。 当若若后退一步时,柳如玉并未太过在意。 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这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如果若若不愿配合,对柳如玉来说反倒是省去了麻烦。 然而,当她望向那小女孩时,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特别是在听到“姨娘”二字时。 柳如玉心中微微一动,这个笵若若,看来越来越不简单了。 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她以前皮肤黑的话。 这小丫头,竟然用“姨娘”二字来揶揄自己。 要知道,府里的人都称呼自己为二夫人。 夫人与姨娘的身份差距,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苏渝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若若这个小机灵鬼,看来是从笵咸那里听了不少宅斗的故事。 反应如此敏捷,直接使出一记杀手锏。 称呼柳如玉为姨娘,而非夫人。 当然,也可以称她为母亲,但她们目前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个地步。 然而,和府里其他人一样,尊称一声夫人也是可以的。 但若若偏偏不,直接称呼见过姨娘。 夫人是正妻,是一家之主。 姨娘则是下人,地位相差甚远。 不过,从事实上来说,柳如玉确实只是姨娘。 所以,若若这样称呼,并无不妥。 然而,正是这两个字的差别,让柳如玉对若若产生了些许忌惮。 至少,她不会再有那些幼稚的想法。 比如认为笵若若年纪尚小,容易摆布。 三人在门口简单寒暄后,柳如玉便亲自带着苏渝往宅子里走去。 一路上,她还不断向苏渝介绍着府里的各处景致。 她的热情之盛,让府里的下人们都感到惊讶不已。 他们从未见过二夫人如此模样。 不过,这并非单纯因为苏渝长得漂亮。 毕竟,在苏渝到来之前,司南伯府的阵仗已经相当盛大。 而且,柳如玉显然是在见到苏渝本人之前,就已经出来迎接了。 一方面,笵若若是嫡女,不能冷落她。 如果传出去,柳如玉会落下苛待嫡女的恶名。 但更重要的是,苏先生来京,司南伯府要将其视为最尊贵的客人,绝不能怠慢! 这两点,老夫人在给司南伯笵建的家书中反复叮嘱过。 笵建公务繁忙,府里接风的事宜便交给了柳如玉。 她自然要将这件事办好。 第52章 老夫人在府里的地位超然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老夫人在府里的地位超然,她说的话几乎等同于圣旨。 不仅要盛情迎接,柳如玉还特别准备了一场隆重的接风宴。 府里为苏先生安排的住所和物品,都是最好的。 当然,做这些也不仅仅是因为老夫人的话。 柳如玉自己也有私心。 她也看过老夫人的家书。 能让老夫人那样的人如此看重一个教书先生,那么这个教书先生必然非同一般。 书信上描述了这位苏先生是如何的年轻有为、文采斐然。 年仅十五,苏先生便在双亲亡故、家境贫寒的逆境中,自学成才并高中举人,成为庆国史上最年轻的举人。 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前途无量。 假使我与苏先生能加深交往,待他日后功成名就, 笵府无疑将增添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我儿思哲也将拥有一位强有力的支持者。 况且,还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苏先生才华横溢,本就令人瞩目。 而他身为教书先生,其能力更是出类拔萃。 在遇见苏渝之前, 柳如玉从未想过教书先生竟能如此年轻,更令她惊讶的是, 如此年轻的教书先生,竟拥有如此高超的教学技巧。 老太太和周管家的来信都对此赞不绝口。 周管家原本主要负责监视那个私生子,但后来,他在信中多次提及, 自从苏先生来到府中,那个原本顽劣的私生子日渐变好,文学修养突飞猛进。 据说,他还学会了写诗,且水平颇高。 而那个私生子,从前不过是个野孩子。 如今这般巨变,皆因苏先生之功。 柳如玉怎能不心动? 连那样的乡下孩子都能被苏先生教得满腹经纶,若思哲也能得苏先生指点…… 将来,岂不是有望高中状元? 因此,柳如玉早就有意将苏先生请到京都。 尽管去年思哲尚未到启蒙的年龄, 但早些请来苏先生,无疑是利大于弊。 若苏先生留在儋州,便会一直教导那个私生子, 使他日益优秀,将来与思哲争夺家产。 而若苏先生在京都,自己这边便能与他多亲近,也能让思哲多受些熏陶。 唉,只可惜,老太太不同意。 她说那个私生子和笵若若都很依赖苏先生。 后来,苏先生也开始教导笵若若。 这不,教了一年, 这小丫头如今的言行举止,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而且听说,她还跟着苏先生学了医术,这位先生竟还懂医术。 当然,小丫头学医不过是图个新鲜,哪里能真有什么成就。 就算有,那也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 不过,若若去年也开始启蒙了。 虽然她的才学不如那个私生子, 但小姑娘才学了多久,认了几个字,能有如今的谈吐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她是跟着苏先生,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如今,一看就是个极为聪明、颇有城府的小姑娘。 想到这点,柳如玉更加坚定了让思哲跟随苏先生学习的决心。 柳如玉是个心事藏不住的人。 苏渝跟在柳如玉身后,越走越深,走了半天,竟还未到内院。 他不禁感慨万千。 对于司南伯府的宅邸之宏伟,我心中充满了惊叹。 与儋州的笵府相比,这里简直要大上几十倍之多,而这一切竟位于京都这地价高昂之地。 司南伯笵建身为户部侍郎,掌管钱财,想来财富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 这一切更可能是因为司南伯那超凡脱俗的地位。 毕竟他与庆皇自幼相识,情同手足。 兄弟做了皇帝,赠他一座大宅,也是合情合理。 然而,在赞叹这座府邸的壮丽之余,苏渝却注意到了府中的下人。 他们似乎都异常安静,除了柳如玉的谈笑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不论是引路的,还是打扫庭院的,或是端茶送物的,每个人都步履轻盈,极少言语。 说到这里,苏渝再次感叹柳如玉治家有方,能让众人既敬畏又尊敬。 这可不是一般深宅大院里的妇人能做到的。 若是一般人,初次踏入如此庞大的府邸,见到下人都如此谨慎,恐怕都会感到拘束和胆怯。 但苏渝显然不是普通人。 无论是他两世的经历,还是他那超凡的实力,都让他的心境远超常人。 苏渝的脸上只有淡然和洒脱,一路走来面带微笑,毫无拘谨之色。 反倒是府中的丫鬟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少女的羞涩,不时偷偷看他。 但这些,苏渝并未放在心上。 无论是在儋州还是其他地方,这样的场景他都已司空见惯。 这并非他目中无人,而是习惯成自然。 走路时只看路,游玩时只赏景。 而若若,起初也有些拘谨。 但走了一段路后,便逐渐熟悉了,毕竟这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在自己的家里行走,又怎会不自在呢? 当府中的景致都参观完毕后,柳如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看向苏渝,眉眼含笑,声音柔和地说:“听说苏先生在儋州时,给府里的两个孩子都开了蒙。”“教得极好,老夫人可是夸赞了很久呢。”“我代两个孩子谢过先生的教导之恩。” 说完,柳如玉微笑着微微欠身,恭敬至极。 苏渝微微一笑,伸手轻轻虚扶。 “老夫人聘我为师,我自然应当尽心教导学生。”“老夫人已经重金酬谢。”“二夫人不必再言谢。” 柳如玉一提及此事,苏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是要为她那卧龙的儿子打算了。 果然,下一刻,柳如玉再次微笑开口:“我也有个儿子,名叫思哲。”“如今已三岁,可以开始启蒙学习了。”“待春闱过后,能否请先生入府做他的教书先生?” 听闻柳氏此言,若若猛地抬起头,目光转向苏先生,眼底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她深知,先生之所以暂居笵府,全因挂念于她。 初至京都,久离笵府,对这周遭的一切皆感陌生与不适,更怕她会遭受那位姨娘的欺凌。 正因如此,先生才应了奶奶的邀约,借着春闱之名,在府中暂作停留。 若若心中喜悦,能得先生相伴,然而亦明白,先生在府中的时光不会长久。 第53章 春闱在即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春闱在即,待此事一了,先生必将离去。 若若心中满是不舍。 尽管知晓先生不可能长留笵府,但她仍期盼着能与先生共度的时光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若是先生能成为笵思哲的启蒙先生,那至少能多留一年。 柳如玉更是紧张万分,双眼紧锁苏渝,满心期盼他能点头应允,或是吐出一个“好”字。 在这两人的热切注视下,苏渝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 然而,片刻之后,他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入府之事,多谢二夫人美意。 苏某心领了,只是不便再多加打扰。 待春闱结束,苏某定当告辞。” 柳如玉闻言,心中一沉。 苏先生的笑容虽温暖,语气亦柔和,但话中的决意却异常坚定。 他这是要委婉地拒绝自己,不愿成为思哲的教书先生。 真是遗憾,如此优秀的先生。 想到此处,柳如玉脸上难掩失落与惋惜。 但她仍不死心,想要再为思哲争取一番:“苏先生……” 而若若立于一旁,此刻眼中亦满是失落。 教不教笵思哲,她并不太在意。 但她多么希望先生能答应柳氏的提议,多么希望先生能在府中多留一年。 与先生相处一年,若若深知先生虽性情温和,但一旦决定之事,便决不退让。 因此,她并未再行劝说,而是默默支持先生的决定。 只是低头间,眼眶微微泛红。 然而,就在这时,苏渝却再度缓缓开口,笑道:“至于成为令公子的教书先生,苏某愿意一试。” 事实上,苏渝只是不愿一直待在笵府。 他在儋州的笵府别院已住了一年有余,春闱前又在这京都笵府栖身。 若考完还留于此,岂不是要与笵府融为一体了? 虽说笵府上下对苏渝尊敬有加,他并无寄人篱下之感,但他已年近十八,有些事情,在他人家中终觉不便。 自然是拥有一座自己的宅院,来得更为自在与惬意。 然而,谈及成为笵思哲的导师,苏渝心中的喜悦甚至超越了柳氏。 尽管笵思哲在其他方面似乎略显迟钝,但在数字上的敏感程度却是无人能及,堪称经商奇才。 如此出色的弟子,自然是越早收入门下越好。 听闻苏渝的应允,现场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柳如玉的悲伤转瞬即逝,转而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哈哈哈哈。” “太好了,苏先生愿意教导思哲,真是感激不尽!”“对了,苏先生若是在外购置宅邸。” “看中了就从府里支取银两,费用我出!” “……” 为了确保此事再无变数,柳如玉迅速且详尽地阐述了束脩、其他待遇等事宜。 这些待遇,无不超越了京城顶级教书先生的标准。 甚至还要为苏渝购置宅邸,总之,条件之优渥令人咋舌。 仿佛生怕苏渝会反悔一般。 苏渝淡然一笑,欣然接受了柳如玉的好意。 他不禁感慨,柳如玉对她那看似愚钝的儿子笵思哲真是疼爱有加。 而他们笵府,也真是家底殷实。 柳如玉深知,她所提出的条件确实有些夸张。 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会震惊整个京城。 毕竟,为一个如此年轻的教书先生开出比有名望的老夫子还要高昂的天价学费,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件事的离奇程度,或许仅次于她当初嫁给笵建。 但她依然想说,她乐意为之! 京城中那些嘲笑她柳如玉愚蠢的人,她才要笑他们无知呢。 他们不懂,苏先生的才学和教学天赋究竟有多么令人惊叹。 等着吧,等到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到时候,他们就是想用这么点学费让孩子入学,也不可能了!想到这些,柳如玉的脸上露出了骄傲和得意的神色。 而站在苏渝身旁的若若,在听到柳如玉提出的条件后,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自家的先生理应享受如此优厚的待遇。 在这一点上,柳氏做得不错。 如此想着,若若对柳氏的看法也顺眼了许多。 然而,下一刻,柳如玉突然抬起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未来。 她那令人头疼的顽皮儿子可能会惹恼先生。 柳如玉轻咳了两声,微笑着看向苏渝。 “我代思哲向先生道谢。” “以后思哲这孩子,就拜托先生了。”“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 “如果他不听话,先生尽管责罚,不必有任何顾虑。”一边语气坚定地说着,一边拿出一根长长的戒尺,递给了苏渝。 提前将管教权交予苏渝。 这样,苏先生在教导时就能更加得心应手。 至于笵思哲若真被先生责罚,她是一点也不会心疼的。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柳如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赞叹。 苏渝也不禁微微一笑,接过了戒尺。 想必,这东西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身为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 假若苏渝亲自动用这把戒尺,去惩戒一个三岁孩童, 未免有些与他的风度格格不入,亦非他行事之道。 于是,苏渝转头望向身边的小女孩,将戒尺递给她,笑容可掬地说: “若若,你身为家中长女,又是我最先收的弟子,替我分担一些吧。” 嗯,苏渝心想,如此才妥。 正所谓,血脉之中自有其法则。 笵思哲顽皮不羁,而若若则冷峻威严,正是一物降一物。 不懂得调配兵力的将军,绝非良将。 同样,不会调遣弟子的师长,亦非良师。 苏渝自信,他称得上是一位良师。 有若若这样乖巧聪慧、值得信赖的弟子,自然要好好分配任务给她。 若若恭敬地接过戒尺,点头如捣蒜,认真地回答:“明白了,先生。” 同时,她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甜美的笑容,眼中满是感激。 她深知,先生将戒尺交予自己,意义非凡。 先生给予的,不仅是一把尺子,更是对笵思哲的管教之责。 这样一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也将有所提升。 更重要的是,这是先生对她的信任。 先生信任自己,才会将管教笵思哲的重任托付给自己。 而自己,定不能辜负先生的期望与信任。 第54章 一定要好好管教笵思哲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一定要好好管教笵思哲,让他学会做人,尊敬师长。 “若若定不负先生所望。” 此外,若若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欢喜。 在众多弟子中,先生一向最为宠爱自己。 不仅亲自教授她启蒙课程,还传授了她医术。 回想起在儋州时,若是哥哥欺负自己,先生就会罚他抄书。 想到这里,若若望向苏渝, 眼中满是崇拜与坚定。 一定要珍惜先生的这份宠爱, 一定要加倍努力练习医术! 希望将来,自己的医术也能像先生一样精湛!苏渝轻轻抚摸着若若的头,满意地点点头。 难怪人们常说养女儿好,还是女孩子贴心啊。 对此,柳如玉也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好,那就麻烦若若了。” 对她而言,苏先生愿意教导思哲才是最重要的。 苏先生怎么说,就怎么办。 解决了这件心头大事,柳如玉又与苏渝寒暄了几句。 随后便吩咐府中的丫鬟们,带苏渝和若若去住处安顿。 而她则去了别处,准备晚上的接风宴。 离开时,她满脸喜悦,步履轻快。 怎能不高兴呢? 为自己的儿子找到了一位良师,等于为他铺设了一条光明大道。 而且,苏渝的卓越才能,还是自己在儋州老家提前发现的。 京都里很多人还完全不知道苏渝这个名字呢。 待春闱尘埃落定,他们想要不认识并讨好他都难了。 柳如玉此刻的面容,活脱脱像是独自觅得了一处隐秘宝藏,而其他人尚蒙在鼓里,却即将揭晓秘密的神情。 她在心中暗自描绘,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日后将如何对她的敏锐洞察力赞叹不已,以及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种种羡慕与嫉妒,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心生快意。 不久,苏渝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抵达了自己的居所。 这居所宽敞无比,包含数间房屋及一个独立的庭院。 院中布满各式美丽的花卉盆景,平添了几分雅致。 更令人欣喜的是,苏渝发现院中设有一间专属的书房,其中的书籍与书桌皆是崭新,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 随后,苏渝步入自己的卧室,里面的布置相较于儋州的别府,确实更为考究,但也算不上天壤之别。 毕竟,司南伯还算孝顺,但凡得到好物,总不忘孝敬老太太。 ……求支持…… 伯府中的丫鬟们将苏渝的物品妥善安置后,便退出了卧室,只在外间负责洒扫与照料花草。 于是,卧室中仅剩下苏渝、冬儿与思思三人。 思思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冬儿也放松了肩膀。 苏渝心知肚明,这两个小丫头显然是被京都伯府的排场所震慑。 无论是府内精雕细琢又不失庄严的建筑,还是湖面上拱桥所透出的奢华气息,亦或是府中仆人见到主人时的恭敬态度,都与儋州那处别院大相径庭。 因此,冬儿与思思的反应实属正常。 即便是那初入贾府的林黛玉,也是七分谨慎,三分小心,生怕行差踏错。 更何况是这两个深宅大院中的小丫鬟呢? 苏渝不禁感叹,她们竟能撑到现在才露出些许胆怯。 但他也不难理解,冬儿与思思这是在为他着想。 作为他的贴身丫鬟,她们若表现得太过胆怯,无疑会让他颜面扫地。 因此,她们强忍心中忐忑,故作镇定至今。 苏渝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心中涌起对这两个懂事且忠诚的小丫头的怜爱。 她们将来定会有好报的。 然而,苏渝还未来得及开口安慰,冬儿与思思便已自行恢复了精神。 她们猛然意识到,一路走来,府中的丫鬟与仆妇对她们都极为礼貌客气,只因她们是跟在苏渝身边的贴身侍女。 由此推之,苏先生在府中的地位与受尊敬的程度可想而知。 尽管这里的环境与儋州别府有所不同,但府中主人与下人对苏先生的尊敬却是如出一辙。 于是,她们顿时挺直了腰杆,自信满满。 午后时光悠长,苏渝悠然自得地在庭院中赏花,同时享受着和煦阳光的沐浴。 这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了孩童的呼唤。 “嘿,你就是苏渝先生吗?” “是不是我娘派你来教训我的?” 这声音虽带着几分稚气,与若若相似,却全然不见温顺,尽是蛮横无理。 活脱脱一个被宠溺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霸王。 至于这人的身份,无需多想便能猜到。 除了笵思哲,还能有谁? 京都笵府中,这小小混世魔王仅此一位。 苏渝缓缓睁开眼,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小胖墩的身影。 他走路摇摇晃晃,气势却汹汹如虎。 手中还紧握着一把戒尺。 那戒尺,应是柳如玉为管教儿子所备,原本在若若手中,显然不会轻易交给笵思哲。 如今看来,柳如玉为了这小子没少费心。 而他此番前来,带着这般神情,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先生心存芥蒂,尤其是得知这位先生有权使用戒尺管教他时,心中的敌意更是油然而生。 苏渝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尽管他心中已明了这小胖子的身份,却故意不问破。 小胖子昂首挺胸,大声宣告:“我乃笵思哲!” “笵府的大少爷!” 说着,他便气势汹汹地朝苏渝走来。 却不料,在跨过门槛时,一个踉跄,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能为力,索性赖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哭喊声此起彼伏。 那模样,滑稽至极。 苏渝被逗得开怀大笑,肩膀不住地颤抖。 “思思,快去扶小少爷起来。” 冬儿和思思见状,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听到苏先生的吩咐,她们这才意识到是府中的小少爷摔了跤,连忙小跑着过去。 一边忍俊不禁,一边帮小少爷拍去身上的尘土。 与此同时,听到哭声的丫鬟们也纷纷赶来。 先前笵思哲怕丫鬟们向母亲告状,故意将她们支开。 此刻见她们姗姗来迟,笵思哲怒气冲冲地喊道: “怎么现在才来!” “本少爷都摔跤了!” 丫鬟们委屈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第55章 她们深知这位少爷脾气暴躁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她们深知这位少爷脾气暴躁,一贯蛮横。 苏渝皱了皱眉,这小子,确实需要好好管教一番。 正思索间,庭院中又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呼唤:“笵思哲!” (求订阅!求全订支持!) 苏渝向院门口望去,微微挑眉。 只见若若正站在那里。 她迈向苏渝,行了礼,嘴角勾起一抹乖巧的笑意,轻声道:“先生。”苏渝微微颔首。 紧接着,若若转身,步伐轻快地走向那肥胖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正值发育期的她,比笵思哲高出两头有余。 苏渝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单从身高便足以窥见若若作为长姐的威严。 随后,若若薄唇轻启,吐字如冰:“拿来。”言罢,她伸出手,目光锁定在笵思哲手中的戒尺上,神色冷冽,语气更是严厉至极。 原本趾高气扬的笵思哲,此刻却如同霜打的茄子,满脸恐惧,双手颤抖着将戒尺奉上,显然深知这位长姐的厉害。 若若接过戒尺,眉头紧锁,质问笵思哲:“你带着这戒尺来先生院中,意欲何为?” 笵思哲低垂着头,眼珠乱转,心中盘算着如何搪塞。 在场众人皆能分明看出,若若对待苏先生与笵思哲的态度截然不同。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年幼的他。 笵思哲不敢直言,他本欲用这戒尺吓唬那位让他白吃白住、还逼他读书、可能动手打他的先生。 眼珠转了半晌,他终于开口,笑道:“姐,我听说娘给我找了位先生。”“我是来给先生送礼的。”苏渝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虽年幼,却狡猾得很,颇有其母柳如玉之风。 然而,若若却非等咸之辈,岂会被他轻易哄骗?她猛地扬起戒尺,语气冰冷:“笵思哲,你屡教不改,还学会撒谎了?”“伸出手来!” 一语既出,周围的丫鬟仆从皆屏息以待,眼中竟闪烁着些许期待,她们期待这位府中的嫡小姐能好好教训一番这位跋扈的小少爷,毕竟她们已受他欺压多时。 笵思哲虽满心恐惧,却仍乖乖伸出手,嘴里咕哝着:“为什么?”“姐,他不过是……”话未说完,‘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动传来,他的手掌上已留下两道鲜明的红痕。 笵思哲的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却硬是咬牙忍住泪水。 此番,笵思哲并未像之前跌倒时那般嚎啕大哭。 若若紧拽着笵思哲的臂膀,径直领他至苏渝面前,严厉地言道: “苏先生乃吾等之师。” “对师长不敬,必受惩罚。”“笵思哲,向苏先生致歉!” 字字句句,皆显庄重认真,毫无转圜余地。 然而,小胖墩笵思哲却紧闭双唇,一时竟倔强起来。 对于这份莫名的倔强,苏渝心中略知一二。 笵思哲身为京都笵府唯一的少爷,平日里在府中早已是肆意妄为。 这类孩童,即便讲不出太多道理与你争辩,也绝不会轻易认同需向教书先生低头。 正因如此,当他得知柳如玉欲让苏渝教导他,并赋予苏渝管教之权时,才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肆无忌惮地欲将苏渝驱逐。 或许,还因着他心疼柳如玉所付的天价束脩。 就在笵思哲倔强地强忍泪水,吸着鼻子之时,若若面无表情,再次举起戒尺,重重落在笵思哲手上。 “笵思哲,道歉!” “说你错了,日后对苏先生务必恭敬!” 丫鬟们目睹此景,虽觉颇为解气,却也暗自担忧。 生怕小少爷稍后向二夫人告状,她们亦会遭殃。 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上前阻拦若若。 因为这位嫡小姐,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于是,她们只能悄悄吩咐最边上的丫鬟去唤二夫人。 倔强,终须付出代价。 而孩童的忍耐力,终究有限。 若若两记戒尺落下后,笵思哲终于崩溃。 他捂着手掌,嘴角下撇,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走向苏渝。 他毕恭毕敬地向苏渝作揖行礼,带着哭腔说道:“苏先生,我错了。 我以后一定对先生恭敬有加。” 苏渝轻笑一声,声音柔和:“嗯,乖。” 他深知,小胖子的恶习难以一蹴而就地改掉。 但苏渝同样明白,有若若在旁,笵思哲不会误入歧途。 因为无论他偏离多少次,若若总有足够的耐心与能力,将他引导回正轨。 对于若若这小姑娘,苏渝一向看得透彻。 她虽小,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她细心、耐心,更有着坚定的恒心。 若不给她任务倒也罢了,但只要交给她,她定会出色完成。 苏渝微微一笑,若若的确有着成为医者与能手的天赋。 见笵思哲认错,先生亦点头认可,若若这才收起戒尺,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先生,确实是最好的先生。 她绝不会容忍笵思哲那顽劣之徒对先生无礼。 今日,她之所以重重责打他手心几下, 就是要趁早给笵思哲立下规矩: 对先生的敬重,是他不能质疑和违抗的铁律,以免他日后继续捣乱,给先生增添困扰。 而今,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虽然已有丫鬟去向柳如玉禀报。 但她依旧镇定自若,在原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接风宴的各项事宜。 对于笵若若因笵思哲对苏先生失礼而动手打他的事情,柳如玉听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直说打得好,说得也在理。 她心里还盘算着,等接风宴结束后,自己也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好不容易请来的先生,要是这混账东西敢把苏先生气走了,自己定要将他打得他父亲回来都认不出他。 随后,在苏渝的院子里。 小胖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向苏渝道别后,便飞快地逃离了那个院落。 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来了。 那几下手板打得着实让他疼痛难忍。 他身边的几个丫鬟也跟着告辞离去。 若若则留在了小院中,安静地陪伴在苏渝身边。 她喜欢这样和先生在一起。 哪怕只是静静地数着天上的云彩,或是看着成群的大雁排队飞过。 苏渝偶尔会给她讲几个故事。 他也喜欢和若若安静地相处。 第56章 很奇怪,这个小姑娘总能给他一种宁静美好的感觉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很奇怪,这个小姑娘总能给他一种宁静美好的感觉。 无论跟他说什么,她总是全神贯注地倾听。 偶尔眼睛闪烁着光芒,咯咯地笑着,甜美无比。 傍晚时分,外面的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 但笵府里已经点亮了许多烛火,显得更加明亮。 苏渝被一个小丫鬟引着前往正厅。 一路上,他看到树上挂着绸带,上面写着欢迎苏先生入府之类的标语。 虽稍显俗气,却也透着几分喜庆。 正厅里,已经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桌子上只坐着三个人,看来那位忙碌的司南伯还未回府。 若若看到苏渝过来,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行礼道: “先生。” 柳如玉微笑着拉着笵思哲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胖子看到苏渝过来,一开始只是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尴尬。 随后感受到身边的一丝寒意,连忙快步上前迎接苏渝,恭敬地行了一礼,憨笑道: “苏先生。”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胖子这才回到座位上。 回去的时候,他特意避开了若若的座位。 绕了一个大圈子,重新坐回了自己紧挨着母亲柳如玉的位置。 苏渝也不禁哑然失笑。 这小胖子,显然是真的被若若给吓住了。 柳如玉皱了皱眉,瞪了笵思哲一眼。 显然是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感到失望。 若若与思哲年龄相仿,她端坐于椅上,尽显大方得体。 反观思哲这小子,却畏手畏脚,紧挨着我。 若非苏先生在此,我真想好好教训他一番。 众人刚坐下不久, 便有一位中年男士,迈着稳重的步伐,缓缓走来。 苏渝轻轻转头,只见那男士五官俊朗,面容严肃。 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俊风采, 只是眼角细微的皱纹,透露出些许疲惫之态。 他显然是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或许是参加了冗长的会议,翻阅了无数的账目。 此人正是性情严谨、不苟言笑的司南伯笵建。 苏渝神情自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待人走近,他礼貌地行了一礼,“晚辈苏渝,拜见司南伯。” 苏渝仔细端详着这位司南伯。 笵建,继承了司南伯的爵位,现任户部侍郎。 不知为何,他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不轻的铜臭气息, 或许这与他在户部的要职有关? 在苏渝的记忆中,笵建一直是个低调的人物,如同陈萍萍一般,仿佛是生活在遥远世界的两个人, 平日里低调得令人惊讶, 只有在重大事件发生时,才会显露头角,令人震惊。 尤其是陈萍萍,每次出场都伴随着令人畏惧的阴森气息。 而笵建则不同, 同样低调,但他没有阴森之感,而是给人一种深沉稳重的印象,或许与林若甫有些相似,都是运筹帷幄,但行事不温不火。 如今亲眼见到笵建,苏渝更加坚定了这一印象。 笵建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堆在了一起,“嗯,确实是个出色的年轻人。” 笵建也在细细打量着苏渝,他早已期待与苏渝相见。 一方面,他向来敬重读书人, 再者,母亲常在信中夸赞苏先生,尤其是笵咸那小子,还曾作诗赞美苏渝。 他很想亲眼看看,这位广受赞誉的苏先生,究竟是何等风采。 如今得见,笵建心中不禁感叹,百闻不如一见。 苏渝面容清秀,超凡脱俗,果然非同凡响! 他见到自己时,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呆立无言,而是起身微笑,谦恭有礼地问候。 言行举止得体,态度温和谦逊,不卑不亢。 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用在苏渝身上再合适不过。 想想自己年轻时,或许还比不上他呢。 然而,司南伯并未打算将这些欣赏之情表露无遗, 更不可能承认自己年轻时不如他。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简单而真实的评价。 柳如玉在一旁微微一笑,她看出了自家老爷对苏先生的深深欣赏,但笵建嘴上却只说了那么一句。 显而易见,那是傲娇作祟,讲究颜面。 柳如玉却是个擅长揭短的高手。 她轻挑黛眉,笑靥如花地戏谑道:“究竟有多优秀呢?” “老爷,您总是挂在嘴边,说自己当年也是个读书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嗯,那跟苏先生比起来又如何?” 苏渝注意到,尽管柳如玉只是妾室, 但她并未像其他高门大户里的妾侍那样,需要恭恭敬敬地站着,等待主人用完膳。 她悠然自得地坐在笵建旁边,言语间尽显随性。 不难看出,笵建待她,确实颇为优待。 这也符合他宽厚仁慈的性格。 不过,柳如玉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让笵建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但转念一想,更尴尬的恐怕还不是自己。 苏渝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司南伯笵建。 只见他微微蹙眉,沉默良久。 过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苏先生自然是出类拔萃,无人能及。” 虽未直接回答,但言下之意已尽在不言中。 言罢,轻轻一声叹息。 这叹息中既有对苏渝的由衷赞赏,也有自愧弗如的意味。 苏渝淡然一笑,未作言语。 此情此景,任何回应都显得多余。 司南伯的心已然微妙地受了一丝打击。 他不愿再雪上加霜。 而柳如玉则是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轻轻拍了拍笵建的肩膀。 “老爷说得极是,连老爷都自愧不如呢。”“苏先生确实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连老爷都如此认同。 柳如玉心中愈发觉得,请苏先生来教导思哲,是个极其明智的选择。 笵建苦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他竟分辨不出夫人这话究竟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拆自己的台。 但终归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 笵建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更何况,他本就欣赏这个年轻人,更不会与他计较。 只是心中略感酸楚。 母亲从未如此夸赞过自己,却对苏渝赞誉有加。 他知道,那是因为笵咸和若若的缘故,母亲感激苏渝。 可自家夫人怎么也拿自己做比较,去夸苏渝呢? 有些心中的敬佩,无需言表。 而言表的,往往都带有目的。 第57章 夫人该不会是想让苏渝把思哲教成笵咸那样吧?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夫人该不会是想让苏渝把思哲教成笵咸那样吧?那可真是为难苏先生了。 三岁看老,思哲……能否成才,并非全然取决于老师。 席间,笵建与苏渝又咸聊了几句关于春闱科举的事。 他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他确信,苏渝定能高中! 待到殿试之时,相信陛下见到如此青年才俊,也会惊叹不已。 而大人们聊着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笵思哲却是一脸愁容。 明日便是拜师礼了,唉,真的要开始读书了。 笵思哲在桌上自顾自地大口吃着,但越是品尝美食,脸上的愁容越是浓重。 因为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明日的拜师礼。 他不时地偷瞄那位正与父亲谈笑的教书先生,但无论怎么瞧,就是觉得不顺眼。 然而,他再也不敢像下午那样,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或是用言语将其吓退。 因为桌旁坐着两位严厉的女子,正紧紧盯着他。 于是,他只能独自憋屈着,毕竟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苏渝见状,只是轻轻摇头,含笑不语。 他心里明白,这小胖子是在为他即将逝去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而黯然神伤。 毕竟,在启蒙之前,他在府中可以肆意妄为。 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哪个下人不合他心意,他便可以随意打骂。 除了父亲和母亲,他无所畏惧。 但一旦开始读书,他的行为就将受到各种规矩的约束。 毕竟,读书明理后,若仍不知礼数,可是会被姐姐打手心的。 而且,还有每日都做不完的作业。 这点,笵家这位小少爷即便没有亲身体验,想必也有所耳闻。 然而,苏渝并没有想要安慰他的念头。 小孩子的烦恼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会像大人的烦恼那样复杂、持久、难以排解。 等笵思哲上过几次课后,自然就会习惯了。 而且,他所教授的内容,一定是小胖子感兴趣的。 正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相信小胖子也能在快乐中学习。 苏渝又与笵建、柳如玉咸聊了几句。 佳肴已品尝完毕,酒也过了三巡,接风宴很快就结束了。 苏渝注意到,在整个宴席中,若若并没有说几句话。 她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地向苏渝这边投来一瞥。 但苏渝知道,今天的若若并不全是在看他,而是在仔细观察着那位一年多未见的父亲。 尽管若若的心思再成熟,毕竟也只有五岁。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依赖亲人。 与笵建一年多未见,她自然是思念的。 但即便是亲生父亲,长时间不见,也难免会感到生疏。 笵建并非迟钝之人。 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正所谓近乡情怯。 对于许久未见的女儿,他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苏渝笑了笑,找了个话题,为这对父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随后,笵建便带着若若去了书房聊天。 他询问了若若在儋州这一年来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若若便娓娓道来,渐渐地两人变得亲昵起来。 若若还讲述了许多关于苏先生教她学医的趣事,比如那只被她救回来的小兔子。 它是如何被费老师指挥的哥哥毒晕,又如何被苏先生教着自己救醒的。 而且,还被一位瞎子叔叔用胡萝卜喂养得越来越胖。 笵建听得微微皱眉。 感慨那只兔子生命力真是顽强。 但更多的是, 他对五岁女儿谈论医术时的那份喜悦和兴奋感到微微惊讶。 人生若能确立目标,怀抱热爱,实为幸事。 尤其能在如此早年便明确志向,追寻心中所愿,更是难能可贵。 念及此,笵建心中对那位年轻的教书先生——苏渝, 平添了几分钦佩与感激。 与此同时,笵思哲在与苏渝行礼告别之后,转身便蹬着小腿,奔向母亲柳如玉,开始撒娇哭诉:“娘亲,我可不可以不学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啊?” “不行!” 笵思哲吸了吸鼻子,又拽着柳如玉的胳膊来回摇晃。 “可是别人都是四岁才开始启蒙的呀,娘亲,我还未满四岁呢。” 柳如玉膝下仅此一子,往常笵思哲这般哀求,她或许会心软答应。 但此刻,柳如玉却狠狠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连笨鸟都知道先飞,思哲这孩子,就知道玩耍。 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这傻小子满脸不乐意,一副打死也不肯读书的模样。 若能晚一年读书,那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真是让人看了就来气。 见笵思哲还在那死缠烂打,柳如玉索性朝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冷道: “去,把戒尺拿来。”“我看你是皮子又痒了。” 笵思哲一听这话,立刻站得笔直,随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柳如玉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臭小子,真是一点也不理解她的苦心。 她可是花了大价钱, 求着苏先生来给他授课的。 这多好的机会啊,他却不懂珍惜。 笵若若还有那儋州的私生子就聪明多了,知道多和苏先生亲近,求着他多教些学问。 笵思哲倒好,还用戒尺来赶人家走。 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命苦啊。 笵府接风宴结束后,苏渝步出正厅, 才发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外面早有伯府的两个小丫鬟在等候。 见他出来,便微笑着迎了上来, 领着他穿过曲折的行廊,往他居住的院子走去。 回到住处,冬儿和思思已沏好了茶, 只待他一进门,便有热茶奉上。 又侍候苏渝更衣、沐浴。 诸事安排妥当后,冬儿和思思便回自己卧房休息了。 她们的屋子就在苏渝隔壁,晚上有事叫她们也很方便。 而苏渝则独自留在屋内。 他伸了个懒腰, 一路从儋州赶到京都,确实有些疲惫。 此刻,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但在就寝之前,苏渝再次拿出笵咸的那一沓“抄书作业”,离开儋州时他已浏览过一遍。 那是文抄公默写出来的《红楼梦》部分章节,其中还夹着一封信。 只是当时未曾细看是哪一回,信也未拆,因为信封上写着:先生,至京都再启。 第58章 苏渝坐下身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坐下身来,拆开信封,缓缓展开信纸。 苏渝轻轻掠过那几行仿佛鬼斧神工般的字迹, 字里行间满载着对自己的仰慕与感激,还有那份难以言表的依依不舍。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赞笵咸这孩子在文学上的天赋异禀。 情感充沛,敏感细腻,文笔间尽显其内心世界。 只是这番伤感,略显夸张罢了。 毕竟,重逢之日并非遥不可及。 苏渝摇了摇头,继续往后翻阅。 “老师,京都定是一片繁华盛景吧?” “相比儋州,那儿定是别有一番趣味。” “老师应多去走走,好好领略一番京都风情。” “待我到京都之时,还望老师能领我四处游历。” …… 其间尽诉对京都的无限向往,笵咸对京都的渴望显而易见。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儋州狭小, 即便再美好,能与之心意相通之人亦寥寥。 时日一长,难免心生厌倦。 直至翻到最后一页,苏渝挑眉一笑,心中暗道:这才是重点所在。 “老师,抄书的作业中有一份书稿,您应该看到了吧?” “那书稿之妙,老师必能洞察。” “当然,老师定会好奇我如何能写出这等佳作。” “其实,那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那是我花费重金,从一位姓曹的落魄文人手中购得。” …… 看到“姓曹的落魄文人”,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他深知,这世间的所谓“文人”, 便是那些替人捉刀、无署名权的落魄之士。 笵咸能想出如此理由,倒也机智。 日后他再有惊世之作问世,也无人会心生疑虑。 毕竟,可以是出自其他诸如苏姓、辛姓、杜姓的落魄文人之手。 但苏渝心想,鉴察院对笵咸的关注甚密, 想必会对这些创作出惊世之作的文人产生浓厚兴趣。 然而,这些人即便他们掘地三尺,也定是寻不见的。 到那时,恐怕鉴察院的密探们又要遭到陈院长的惩罚了。 “老师,京都的富贾定不在少数吧?” “我这本书,定会大受欢迎。” “咱们就靠这本书,赚他们的银子。” “赚得的钱财,老师七成,我只要三成就够了。” …… 落款处,笵咸的签名依旧歪歪扭扭,毫无长进。 至此,信已阅毕。 对于笵咸的这一提议, 苏渝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弟子孝敬的银两,岂有不收之理? 至于书局的选址、开张、宣传等事宜,苏渝无须亲力亲为。 只需拿出一部分银两,自会有贪财之人前来效力。 专业之事,理应委托于专业人士,方能成效显著。 苏渝合上书稿,心中已有定计。 他决定即刻着手寻人,早日着手便能早日见到收益进账。 念及此,苏渝便躺在散发着淡淡芬芳的床上,安然休憩。 双眸轻闭,他渐渐步入了冥想之境。 松鹤万寿拳、飞灵柔骨功、龙形飞虎步,这三套基础武学,他逐一演练。 而藏于心口的九窍金丹,也在缓缓消融。 无论是九窍金丹的效用,还是这些武学的修炼,都让苏渝的体魄日复一日地强健,根基也日益牢固。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落在府邸之中。 笵府的人们也从沉睡中苏醒。 在冬儿和思思的侍候下,苏渝已洗漱完毕。 他立于庭院,静静品味着伯府清晨的美景。 绿树叶片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微风轻拂,树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而回廊之上,红柱雕栏,在晨光中更显古朴典雅。 苏渝不禁嘴角微扬,这红绿交织的景象,竟是如此和谐。 他又漫步几步,仔细观赏着那些令人瞩目的景致。 只见院落某处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光,美不胜收。 苏渝认出,那是几株海棠。 海棠花,自古便有花中神仙之美誉。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北齐的某位姑娘,或许此刻还是个小丫头吧。 有空得好好想想,如何将她招致麾下。 那姑娘的武学天赋,可是相当出众。 不久,用过早餐后,拜师仪式即将开始。 柳如玉对此事极为认真且急切,因为只有行了拜师礼,她才能真正安心。 如此,笵思哲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苏渝的弟子。 对于拜师礼仪,苏渝自是熟悉,依旧是那些环节:正衣冠、盥洗礼、叩首礼、束修礼…… 在仆人的指导下,小胖子忙碌而辛苦地完成了这一系列流程。 今日较为正式,父亲、母亲以及姐姐都在旁观看。 他不敢言累,也不敢退缩。 拜师礼,顺利完成。 随后,苏渝与新弟子交代了几番话。 又与徒儿的父母,司南伯和柳氏分别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返回各自院落。 今日为第一天,无需授课。 苏渝刚踏入小院门槛,脑海中便响起那道熟悉而冷漠的系统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收徒成功!】 【解锁永生武学之一,元辰精神术!】【系统即将随机派发奖励!】 苏渝静静地等待了片刻。 不久,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棋艺精通!】 【叮!恭喜宿主,夺得跨界珍宝,遮天圣果两颗!】苏渝眸光闪烁,满是惊喜。 竟意外开启了元辰心灵诀! 羽化门内设外门与内门,两者差距悬殊。 由外门晋升至内门,其难度犹如登天,竞争残酷异常。 昔日所得之松鹤长春拳等三项基础功法,不过是永生界羽化门外门之技。 仅凭这些外门基础,难以修炼出神通。 而元辰心灵诀,却是羽化门内门秘法。 此乃精神修炼之术,真正的内门绝技,挖掘神通潜能的无上之道!随后,苏渝的目光又转向了赵钱赵带来的两项随机奖赏。 其一为棋艺精湛。 往昔岁月,琴棋书画被誉为“四艺”或“文人四雅”,深受士人推崇。 精通棋艺者,常被视作智者,备受世人尊崇与赞扬。 苏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此乃妙技一桩。 既能陶冶性情,又能磨砺心智。 他往日略懂皮毛,却难言精通。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今又添一精通之能,实为幸事!最终,苏渝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奖赏之上。 第59章 遮天圣果!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遮天圣果! 苏渝心念微动,开启了系统奖赏界面。 一抹蓝光浮现眼前,圣果的介绍映入眼帘。 此圣果乃遮天世界之瑰宝。 在遮天世界,圣果由九妙不死药于荒古禁地历经无数岁月孕育而生。 共有九种圣果,形态各异,各怀奇效。 九妙不死药为诸多猛兽所守护,结出圣果耗时漫长。 故而,此圣果极为珍稀! 且其每一种功效,皆极为强大! 此番系统随机奖赏,竟一次性赐予两颗!苏渝不禁嘴角微扬,满心欢喜。 他仔细端详着系统中的两枚圣果,边查阅着介绍。 第一颗圣果,形如金色太阳,内蕴磅礴能量。 一旦服用,可大幅提升自身力量。 苏渝一笑,他所修正是肉身之道。 此圣果恰是他此刻所需。 而另一颗圣果,则呈粉色人参果状。 颇似那猴王于万寿山五庄观所窃之果。 此圣果内蕴旺盛生命精气。 服用后,能加速伤势恢复,增强体质。 更能获得不老长生,延年益寿! 苏渝眉头一挑,毫不犹豫。 当即从系统中取出其中一颗,服下。 当然,苏渝仅取其一。 毕竟,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自是明白。 这段时日以来。 苏渝几乎每日皆以冥想之态,修炼松鹤长春拳、龙形飞虎步等三项基础功法。 加之残余九窍金丹之效,其肉身修为日益精进。 于是,他稍后若食用一颗圣果,极有可能实现修为的再次飞跃。 可以预见,若无意外,突破自是板上钉钉。 然而,他并无十足把握。 倘若一次性吞下两颗圣果,是否就能连续晋升两阶?达到肉身八重这样的层次后, 短时间内的连续晋级,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再从另一角度考虑,若同时服下两种不同圣果,万一功效并未叠加? 那岂不枉然! 因此,无论怎么看,苏渝都觉得最好是间隔一段时间,待修为稳固后,再服用第二颗最为妥当。 反正都在系统之中,随时可取,安全无虞。 主意既定,苏渝取出那颗形同金色日曜的圣果。 它能极大地增强肉身之力,对苏渝而言再合适不过。 紧接着,苏渝将那颗金色圣果吞下。 未几,他便觉察到体内热量的微妙变化,由渐变至猛然爆发。 他周身洋溢着无穷的爆发力。 瞬间! 体内体外,血液在他全身各处汹涌澎湃!苏渝感受到身体的剧痛,直透骨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骨髓中沉淀, 最终,与骨髓完美融合! 苏渝察觉,他的肌肤正快速更新! 旧皮不断剥落,新皮迅速显现。 他的皮肤,愈发坚韧厚实。 肌肤之下,皮脂之中,还生成了一层厚实绵密的隔膜。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绽放出金色光芒,与先前那颗圣果的光芒无异。 光芒消散,皮肤更新完成,能量与骨髓完美融合。 苏渝明白,他已迈入肉身境第八重——神勇境!果然,正如他所料,实现了突破。 肉身修炼至第八重,标志着身体又达一极限。 即肌肤内部,生长出那层坚韧的肉膜,如同牛皮,极其耐打。 这与“神勇”二字不谋而合。 但更值得一提的是, 苏渝体内的“膜”比寻常神勇境强者更为厚实,足足厚了两倍。 苏渝的体魄,无论是抗击打能力,还是持久体力,都远超普通神勇境强者。 而这,得益于九窍金丹以及他持之以恒的冥想修炼。 九窍金丹乃魔门大帝黄泉大帝所炼,固本培元。 本可将那些修炼肉身的永生强者, 直接从肉身境推送至神通秘境。 然而苏渝的基础太过薄弱。 仅凭药力,难以助他踏入神通秘境。 但九窍金丹与三大基础功法的修炼, 为他奠定了无人能及的坚实基础。 对于武者而言, 根基打得越稳,未来突破极限的可能就越大。 在永生修炼中,亦是如此。 苏渝的根基日益坚实,预示着他迈向神通秘境的可能性愈发增大。 一旦修炼至神通秘境,他的肉身将变得无比强大,法力亦会比寻常高手更为磅礴,就连寿命也会有所延长。 在吞服圣果、实现突破之后,苏渝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解锁的**。 据他所知,元辰精神术乃是一种锻炼精神的秘法。 在永生的修炼之路上,肉身与精神并进。 肉身的修炼极限为十重,随后则需着手于精神的锤炼。 在此之前,由于肉身的承受能力有限,无法修炼过于高深的精神秘术。 然而,当肉身达到八重神勇境之后,便可开始涉足精神修炼的领域。 尤其是苏渝的神勇境肉身,远超普通同境界者。 因此,对于系统刚刚解锁的元辰精神术,他完全有能力逐步展开修炼。 对于这一点的认识,苏渝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领悟。 相较于自身的突破,他更多地依赖于九窍金丹和系统赐予的宝物,而个人的苦修则相对较少,每晚的冥想几乎成了他唯一的修炼方式。 因此,在之前的日子里,他对肉身修炼的理解并不深刻。 然而,随着修炼的深入,苏渝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更多奥秘。 首先,永生**的强大足以横扫整个武学世界,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要对永生中的各个境界进行细致探究,可以这样理解:肉身境界共分为十重。 从养生境开始,通过规律的作息使身体恢复精力;到练力境,通过炼体使自己的力量和灵活性远超常人;再到招式境,通过练习各种招式提升身体的协调性;接着是刚柔境,达到刚柔并济的极致;然后是神力境,能够拉开千斤之弓,拥有一马之力(这里的马指的是永生世界中的玄黄马,力大无穷,日行三千里,能撞倒城墙);气息境则专注于修炼气息;内壮境则锤炼五脏六腑,力量以玄黄马的马力为单位计算。 这七重境界都是肉身上的修炼。 而到了第八重神勇境,便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达到这一境界后,便可以开始修炼心智。 接着是通灵境,专注于大脑的修炼;最后是神变境,实现灵魂的升华,成就元神。 至此,肉身的修炼已到达极限,无法再有突破。 若想再进一步,则需步入神通秘境,成为仙人,拥有通天彻地的法力。 第60章 今日,苏渝成功突破了第八重境界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今日,苏渝成功突破了第八重境界,且系统中还剩余一颗圣果。 这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仿佛成仙之路就在眼前。 在这一刻,苏渝确信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乐观主义者。 苏渝悠然自得地躺卧于床榻之上,双手轻轻枕于脑后,脸上洋溢着愉悦之情。 心情甚佳的他,自然而然地启动了系统,审视起自己的个人界面。 心念一动,一个淡蓝色的界面再次浮现于眼前。 【姓名:苏渝】 【年龄:青春十八】 【身份:教书育人的先生】 【文学荣耀:乡试折桂,举人加身】【武道修为:肉身八重,神勇之境】 【技艺: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洞察万物)、飞灵柔骨身、医术精湛、龙形飞虎步、元辰心灵术、棋艺超凡】 【已穿戴装备:黑神战甲、九窍金丹、仙人之胆、凰泪血晶、龙血精华、遮天圣果(1枚)】 【未穿戴装备:不死仙草、生命之泉(2瓶)、遮天圣果(1枚)】他的双眸犹如星辰,闪烁着光芒。 苏渝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不知不觉间,永生之法已解锁四道关卡。 羽化门外门三大基础功法已知,更添一门内门绝技——元辰心灵术。 而那武道天眼,犹如游戏中的作弊器,随心所欲,开启关闭,洞察万物本质。 他又掌握了两门实用技艺,医术与棋艺。 至于棋艺,究竟归于娱乐还是实用,颇为难辨。 暂且算作实用吧。 毕竟,日后与老谋深算之人打交道,下棋亦是不可或缺的交际手段。 苏渝瞥了一眼身上的黑神战甲与凰泪血晶,心中甚是满意。 前世阅读武侠或玄幻小说时, 他最不喜那些实力逆天的巅峰强者,举手投足间便能碾压一切,却总因暗算或无解剧毒而受伤乃至陨落。 因此,苏渝对这两个奖励极为珍视。 因为它们让他彻底摆脱了这方面的后顾之忧。 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巅峰,真正的无敌,应无懈可击。 至于那些尚未使用的奖励,苏渝已无心查看。 阳光透过窗纱洒落,温暖的春风拂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困意袭来。 苏渝慵懒地翻了个身,随即沉入梦乡。 午时已过,饭点来临,冬儿轻声唤醒苏渝,共进午餐。 午后,他独自乘坐马车出门。 此次未带若若,自然更不会带上小胖子。 因为他要去的地方,不太适合孩童前往。 笵府位于京都东城,较为偏远,无论是天河路还是皇宫,都相距甚远。 然而,这绝非贫瘠之地。 此地居住者,皆为京城权贵。 平民百姓难觅立足之地。 正因如此,苏渝乘坐马车一路行来,倍感宁静。 仿佛置身于悠咸岁月,岁月静好。 离开笵府后,车夫缓缓驾驭马车前行。 苏渝安坐于马车之内,悠然观赏着道路两侧的景致。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时而灿烂夺目,时而稍显柔和。 路旁的老树披上了嫩绿的新装,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此时正值初春的美好时光。 山脚下波光粼粼的湖泊与道路两侧,皆是生机勃勃的嫩绿,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苏渝微闭双目,静静品味着从路旁飘来的芬芳。 而他的思绪,则在心中盘旋。 即将前往的目的地,以及需要处理的事务,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距离春闱尚有六日,但他并不打算再加紧复习。 多年的寒窗苦读,那些知识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中。 临近考试,放松身心比埋头苦读更为重要,偶尔翻阅一下书卷便足够了。 那么,何不利用这六天时间,将自己的事情妥善解决呢? 苏渝向来是一个行动力强的人。 ………渴求鲜花的芬芳……… 一旦有了想法,并且做好了准备,他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昨夜阅读了笵咸的来信,既然已经同意共同开设书局,携手致富,那么自然可以从今日开始着手准备。 开设书局所需的银两,他目前显然是无力承担的。 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囊中羞涩的书生。 他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来自儋州那位老夫人赠予的学费,这显然不足以在繁华的京都购置一家店铺。 于是,在今天早上接受笵思哲的拜师礼时, 他顺势提起了书局的事情。 不过,并不是让他们出资。 如果将产业记在笵府名下,由他们出资,那对自己来说显然是不划算的。 但是,数目如此之大,让人白白赠送也是不合情理的。 苏渝与费介、笵咸相处已久,虽然脸皮也日渐增厚,但还不至于厚颜至此。 因此,他决定借钱,并且会带着利息归还。 二夫人柳如玉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至于司南伯,他对府中的事务并不插手,都是交给柳如玉打理。 这也足以说明,司南伯对这位姨娘确实是非常宠爱的。 虽然没有向司南伯借钱, 但他还是请司南伯帮了一个忙。 拿到钱后,苏渝并没有打算亲自去街上寻找店铺。 一来他对京都并不熟悉, 二来他对于讨价还价的事情也并不擅长。 苏渝一直认为,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而在京都,他最了解的擅长银钱事务的人, 除了年仅三岁的笵思哲, 便是那位极度贪财、极会赚钱的, 并且号称只要钱给到位,连宗师都能击败的王启年了。 …………0 苏渝并不知道王启年的家在哪里, 所以,他要去的地方是鉴察院。 当然,苏渝是不可能直接冲进鉴察院,大喊大叫地找王启年的。 现在的王启年并不认识他。 如果他贸然去找人当掌柜的,人家只会怀疑他是骗子。 正所谓最高明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具体该如何行事,苏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而前往鉴察院,也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王启年。 若他有意正式开设书局,出版并销售《红楼梦》,则必须先前往监察院一趟。 当然,也只能止步于门口。 监察院内部,以他目前的身份,自是难以踏足。 京都监察院,下设八大部门。 第61章 其余部门暂且不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其余部门暂且不论,单说这第八部门,其功能近似于庆国的出版审查机构,专门负责核查所有正规出版物的内容。 唯有经过八部门审核通过的文章与书籍,方能公开发行。 故而,苏渝欲印刷销售《红楼梦》之举, 实则属于民间私下出版,需由监察院八部门进行审查。 但通常情况下,书商无需亲自送审, 而是由八部门主动搜集,按序整理,统一审核。 这也正是苏渝需麻烦司南伯之处。 鉴于他与陈院长颇有交情,利用这份关系,或许能使事情顺利进行。 将即将付印的书稿提前交予八部门审核,如此,他的书局便能早日开张。 对于此举,苏渝并无半点羞愧之心。 此番并非受老费等人影响,而是因开设书局本就属商业行为。 从商之道,若手握资源而不用,事事亲历亲为,反倒显得不明智。 老实人无论身处何地,都难免受欺。 苏渝虽饱读诗书,却不愿做个老实人。 在城中悠然漫步一番后, 不久,马车便抵达监察院门前。 监察院位于城西,天河大道东侧地带,从笵府至此,距离不算近。 苏渝下车,打量着眼前这座方正的建筑。 外墙呈灰黑色,显得颇为阴森可怖。 若无意外,那位坐轮椅的老者, 此刻应正藏身于这座阴森建筑中的某个昏暗密室。 毕竟,陈萍萍不喜光亮,常居密室。 那位如影随形、行动如风之人,想必也伴其左右。 但这些,目前与苏渝无关。 今日此行,并非为了见他们。 苏渝凭借司南伯笵建所赠令牌,向守门人说明来意。 很快,便有专人前来取走了《红楼》书稿。 不过,此稿已非笵咸手抄原版,而是苏渝晨起另找人抄录的一份。 笵咸的字迹,犹如虫爬,着实难为了审核人员,恐会拖延审核进度。 书稿递交后,苏渝稍作停留,便离去了。 不多时,便有人追了出来。 然而,并非八部门审核人员前来通报结果。 即便加急处理,也不至如此迅速。 正如他所料,追出之人,乃是王启年。 “兄台,请留步。” 片刻间,一道洪亮之声自苏渝身后响起。 苏渝闻声,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不久,便望见一位约莫三十至四十岁间的中年文书官员,自监察署步出,径直朝自己的方向踱步而来。 苏渝匆匆一瞥,心中已然断定,此人便是王启年。 且不提他身上那股文人特有的墨香与商人独有的铜臭巧妙融合的气息独一无二。 单凭他脸上堆砌的笑容所形成的独特皱纹,以及那双弯如新月的眼睛,便足以让人一眼认出。 王启年,实乃一位奇人。 他极度贪财,行事圆滑,对妻子极为惧怕。 在人群中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深藏不露。 他的轻功与追踪、反追踪之术皆属上乘。 与费介相似,二人均属特殊之列,虽未修炼至九品内功,却拥有九品的实力。 若说费介以毒术闻名,能让天下高手仅剩大宗师,那么王启年便是以速度见长,即便面对大宗师,也能轻松逃脱。 论及贪财惧内、阿谀奉承、逃遁保命,王启年皆位居榜首。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做事稳重可靠,对主人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自然极为适合作为下属。 即便是简单的差遣,如让老王出门买碗热汤面,待他归来,那热腾腾的面条也必定已备妥。 苏渝微微一笑,故作不经意,带着几分好奇,望向面前之人,礼貌地问道:“有何贵干?” 尽管苏渝早已知晓王启年的来意。 对于赚钱的机会,王启年的嗅觉总是异常敏锐。 即便他人翻阅此书,只会赞叹其文笔之妙,而王启年却能从中窥见商机,心中已然盘算着如何售卖此书以获利。 因此,他必然会前来与自己商议。 而这,正是苏渝所期望的。 尽管心知肚明,但这一问却也是必要的礼数。 王启年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礼貌地拱手行礼,双眼依旧弯如新月,说道:“在下王启年,于监察署担任文书之职。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王启年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眉如剑锋,目若星辰,风度翩翩,尽显儒雅之态。 言辞温和,不用多想,定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中所捧的那本书。 不,那不仅仅是书,更是白花花的银子。 如此想着,王启年在看向面前年轻人时,笑容愈发灿烂。 苏渝淡淡一笑,回应道:“苏渝。” 王启年随即走近苏渝身旁,以极低的声音,微笑着轻声说道:“王某有些事务,想与阁下商议。” “是关于苏兄方才送至监察署的那本书。”“苏兄,可否移步详谈?”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灰黑色的阴森建筑,意思不言而喻,此处并非说话之地,隔墙有耳。 他欲言之事,不宜让同事耳闻。 苏渝故作沉思,片刻后,颔首应允。 “嗯。” “无妨。” 王启年笑容依旧,伸手示意先行。 “苏贤弟,请。”“王兄先请。” 二人转弯,步入邻近的另一条小巷。 苏渝留意到,王启年行走间几乎悄无声息。 他心中明了其中缘由,不禁哑然失笑。 往昔,王启年曾是庆国北部的一名神偷。 他酷爱穿梭于北魏与庆国间的诸侯小国,将从一国窃得的珍宝转运至另一国售卖,再于彼处顺手取些宝物,转至他国变卖。 诸侯国众多,使得赃物来源无从查起。 加之王启年匿踪之术高超。 因此,他得以数年无忧地从事这无本万利的行当。 然而,周边诸侯国对他恨之入骨。 联手围追堵截这个可恶的飞贼。 王启年身手难以施展,无奈之下,只得潜入庆国。 初入庆国时,一切尚算顺利。 谁料,一日他潜入叶轻眉家的宝库。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面对叶轻眉多年搜罗的珍宝,他非但未盗取分毫,还留下一张纸条。 【已阅,叶家宝库,不过尔尔!】尽管他那次未盗之因不得而知。 第62章 但如此挑衅之辞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如此挑衅之辞,叶轻眉自是怒不可遏。 随后,事态发展可想而知…… 彼时,陈萍萍正为庆皇筹划北伐,但仍抽身捉拿此贼。 于是,王启年飞贼生涯的光辉岁月就此终结。 自此,他由贼转官,投身鉴察院。 不久,苏渝与王启年穿过小巷,来到一条宽敞大道。 此处虽非偏远,但行人稀少,正宜密谈。 二人默契驻足。 王启年思索片刻,好奇问道:“苏贤弟,可是初至京都?” 苏渝挑眉反问:“何以如此断定?” 王启年笑露白齿:“王某在京都已历数载。” “若京都早有苏贤弟这等超凡脱俗之人。”“王某定已早与贤弟相识。” 苏渝一笑置之,未多言。 只是对王启年的言辞艺术暗自赞叹。 寥寥数语间,既表明了他对京都的熟稔。 又自然地对苏渝一番夸赞。 王启年接着略带得意地继续推测。 “而且,据王某观之。” “苏贤弟应是读书人出身吧?” “近日春闱在即,贤弟是来京都应试的?”苏渝点头,未及开口。 王启年即刻露出震惊、赞赏、仰慕之色,激动言道:“哎呀,真想不到。” “苏贤弟如此年轻,竟已身居举人高位!” “如此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且才华横溢,令人叹为观止!”“王某自愧弗如,满心自卑。” “同时,对苏兄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遗憾未能早些与苏兄相识!” “但今日得见,亦是深感荣幸之至!” “……” 王启年边说边微微躬身,恭敬地行礼。 此番言语,七分客套,却也含有三分真诚。 他在鉴察院多年,阅尽人间百态。 眼前的少年,无论气质还是言辞, 确是出类拔萃,人中豪杰,值得他由衷赞叹。 这远超京都里那些所谓的才子,令人眼前一亮。 然而,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他并非因苏渝太过出色而想结交, 才说出这番连自己都为之动容的赞美之词。 实则是因为,他想要与苏渝商讨合作事宜。 无论谈论何事,总得先拉近关系。 而语言,便是最佳的免费拉近距离的手段。 这套说辞,是他官场沉浮多年,精心总结而来。 可谓是屡试不爽,毕竟,人人都爱听好话。 苏渝并未打断,只是静静地聆听。 偶尔露出愉悦的笑容。 见苏渝嘴角不断上扬, 王启年心中一动,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他知道,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我方才见苏兄向八处递交了一本书稿。”“我翻阅了一下,那书,真是妙不可言!” “实话告诉你,王某也是因那书。” “才知晓苏兄的非凡,有意结交。” “噢,对了,苏兄可是打算,将那本《红楼》付梓出售?” 苏渝点了点头。 “正是。” 他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铺垫了这么久,才终于说出目的。 王启年继续热心追问。 “苏兄,可找到合适的店铺了?” “尚未。” “那掌柜和伙计呢?”“也没有。” “印书的作坊呢?这个可得仔细挑选,以免书稿遭人暗算。”“还未找到。” 听到几乎所有问题都是否定的回答,王启年心中暗喜。 果然是个年轻书生,聪明有余,经验不足。 他轻轻咳了两声,微笑着说。 “那想必苏兄此刻正缺一位好掌柜吧。” 正打算自荐一番,说自己虽不才,但愿意胜任。 苏渝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 “没银子请掌柜。” “苏某亲自担任掌柜。” 苏渝清楚,这个回答显然与王启年的预期不符。 果然,王启年的脸上满是失落。 但轻易放弃,绝非王启年的作风。 为了银子,当然要继续努力劝说。 王启年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哎呀,这怎么能行呢?” “苏兄乃大才之人,将来必能入朝为官。”“做书局掌柜,不太合适。” 苏渝一笑,顺着他的话说。 “有何不合适之处呢?” “以苏某之见,庆国律例并未明文禁止官员经商。”“况且,苏某是否选择辞官,尚未定论。” 王启年再次长叹一声。 “苏兄满腹经纶,理应深知。”“士农工商之中,商为最末。” “王某认为,经商之举,实与苏兄之身份、气质不符。” “再者,墨香与铜臭。”“这些钱财之事,终会玷污苏兄之美誉。”王启年深知,读书之人,名声至上。 故即便这位青年急需银两。 闻吾此言,亦必再三思量。 于是,见苏渝面上似有为难之色。 王启年即刻挺身而出,轻拍苏渝之肩。 一脸浩然正气,言道…… “王某由衷敬佩苏兄这等人物。”“亦真心愿与苏兄结谊。” “同时,也盼好书能广为人知。”“如此,苏兄之困扰。” “王某愿为苏兄分忧。” “这些铜臭、污名,王某愿一力承担。”苏渝一笑,未予拆穿。 略作沉思后,仍旧摇头。 “罢了,此举不妥。” “王某已深感麻烦,且苏某亦无银两可付。”“不妥,甚是不妥。” 王启年摆手示意。 “苏兄此言,便是未将王某视为知己。”“如此,王某不需月俸。” 苏渝挑眉以对。 不需月俸? 此乃妄言。 世间免费之物,往往最为昂贵。 他在等待王启年后续之语。 王启年心知,苏渝之书一旦发售。 必将风靡京都,利润丰厚。 自己提出不要月俸。 却以利润分红代之,自是更为划算。 所求不多,三成足矣。 此书生年轻气盛,涉世尚浅。 欲开店铺,诸多事宜尚未筹备。 想必亦不知东家与掌柜如何分利。 或许还觉三成已少,稍后还会多给。 于是,王启年正欲继续言及三分利之事。 苏渝轻拍王启年之肩。 “王兄,既如此义气。” “苏某亦不能让王兄白白出力。” “虽书店尚未盈利,无银两可给。”“但日后盈利,每月奉上五十两。” “就此决定,王兄勿再推辞。” “否则,苏某亲自打理店铺。”王启年闻言一愣。 自己所求,非五十两也。 看来此书生不通行情。 但苏渝已言至此。 若推辞或议价。 第63章 岂非前言尽成虚妄。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岂非前言尽成虚妄。 读书人正直不阿。 万一苏渝不同意自己掌店。 那岂不是,一无所获。 罢了,五十两便五十两吧。 这同样是一笔相当可观的银两,足以让其他营生相形见绌。 随后,当王启年几乎要放弃对利润分成的念想时,苏渝却又追加了一句: “每月依据店铺的收益,再额外分给王兄一成。” 王启年一听,猛地昂首,脸上绽放出层层笑意,皱纹都显现了出来。 那表情,分明写着“极度喜悦”! 他未曾料到,除了每月固定的五十两银子外,竟还能分得店铺的一成利润。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回去告诉夫人,她定会乐不可支! 苏渝啊,真是个慷慨之人! 面对王启年的感激之情,苏渝只是报以浅浅的微笑。 其实,苏渝从未打算只给王启年固定的月薪。 对于王启年这种善于赚钱的精明商人,利润分成的方式显然更为合适。 月薪与店铺收益挂钩,他自然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履行掌柜的职责。 而且,这样的利益绑定还能有效防止他私下售卖盗版书籍。 当然,一成利润已是极限,两成或三成是不可能的。 谈判需讲策略。 先让王启年知道自己只能得到五十两,然后再给他一成的利润,他就会感到心满意足。 否则,无论分给他多少利润,最终看到店铺赚得盆满钵满,他都会觉得吃亏。 苏渝抬头望向天空,天色已晚,于是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两天之内,王兄给我一份计划书吧。”王启年摸了摸头。 “计划书?”苏渝淡淡问道。 “就是写你打算怎么做。” “比如路段的选择、店铺的位置、书籍的印刷等你刚刚提到的问题,还有其他你能想到的问题。” 王启年点了点头。 “没问题,包在老王身上了。” “两天后,给你看计划书。”“嗯,一石居见。” 说完,苏渝便洒脱地离开了。 王启年则返回鉴察院。 正当王启年美滋滋地走到鉴察院门口时,却看见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也在门口。 他正平静地注视着自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王启年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反应过来后,他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急忙解释道: “院长,属下方才外出是……” 他脑海中疯狂搜寻理由,试图解释自己刚刚偷偷溜出去的事。 谁知,陈萍萍却微微一笑,淡淡地说: “是要去给苏渝当掌柜吗?” 陈萍萍的笑容,一旦挂在脸上,怎么看都让人心生寒意。 王启年苦着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心里直嘀咕,这下完了,被抓了个现行。 然而,陈萍萍却突然说道: “去吧。” (求全订!) 王启年愣住了,仔细琢磨后,更是心惊胆战。 去吧? 什么意思?去……送死? 这,这,这,院长应该不会这么狠吧?自己只不过是当值期间,出去了一小会儿,应承了一个书局掌柜的差事,补贴家用而已。 当掌柜的,也不会耽误院里的事务啊。 下班之余或休假之时,去书局逛逛即可。 这该如何是好?还需再向院长阐明一番吗? 抑或,干脆从院里请辞算了。 哎,不对,院长尚有事务嘱托于我,定不会轻易放行的。 那……实在没辙的话,就跟苏渝那边透露一下,因时局所迫,自己不得不变卦了。 然而,那可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闪闪发光的银两在向我招手哇! 王启年的脑海中独自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思维风暴。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时而惊慌,时而迟疑,时而痛苦,时而……总之,神色极为复杂。 陈萍萍眉头紧锁,用略显迷离的眼神注视着王启年。 “去苏渝那里担任掌柜。” 王启年干咳两声,应承下来。 “遵命,院长。” 应承之后,王启年便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按常理,此时院长应当还有其他吩咐。 毕竟,陈院长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帮衬苏渝。 更不会仅仅因为他需要养家糊口,就鼓励他兼职。 过了好一会儿,陈萍萍缓缓说道。 “多与苏渝交往,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 “留意他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即刻回来禀报。”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尽管当初曾让费介暗中观察过他,费介回信也称无异常。 但方才,苏渝到访鉴察院之时。 他细细打量了那个少年,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不管怎样,再查一查,更为保险。 倒不是他对这个年轻人心存不满。 相反,不论是苏渝对笵咸的栽培之恩,还是苏渝自身的表现。 他都极为感激且赏识这个年轻人。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赏识,让他心生疑虑。 凡事反常,必藏玄机。 一个太过聪慧、太过优秀的人,往往会对诸多事务产生影响。 一个人的能力越强,他未来的站位就会越高。 他的一举一动,所引发的连锁效应就会十分强烈。 他能影响的人和事也会愈发众多。 而自己的那个计划,不容有失。 任何人、任何事,如若会阻碍自己的计划。 都需提前察觉,提前清除。 王启年满面堆笑,连连点头。 “遵命,院长。” 随即,他不知为何,又莫名生出一丝好奇,便问道。 “院长,那苏渝,究竟有何不妥之处?” 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书生罢了。 虽说长相俊逸了些,气质出众了些。 考中举人的年纪,也较旁人为轻。 但怎么说,终究只是个杰出的文人而已。 尚未入仕,且在京都毫无根基。 他与自己相处之时,性情也挺和善。 这样的人,何以会引起院长的关注呢? 陈萍萍冷冷地瞥了王启年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王启年连忙拱手,意识到自己多言了。 “院长,属下失言。” 言罢,他故作姿态,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脸颊几下,心中虽对院长何以关注苏渝感到疑惑。 然而,既然是上级的指示,他向来只需点头应承,这便是王启年在院中为官的行事哲学。 第64章 陈萍萍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书籍上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陈萍萍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书籍上,语气淡然:“探查一下,那位姓曹的与苏渝有何瓜葛。”他依稀记得,费介曾提及。 苏渝自村落走出,仅在儋州逗留了一载光阴,随后便踏入了京都的大门。 在前往儋州之前,他似乎并未结识过什么曹先生。 至于苏渝抵达儋州之后,更是与费介形影不离,费介也未曾提及过曹先生的存在。 王启年含笑点头,“遵命,院长。” “若无他事,属下便告退了?”调查曹先生,这个任务颇为合他心意,即便没有院长的吩咐,他也会一探究竟。 毕竟,这位曹先生才华横溢,竟能创作出《红楼梦》这样的惊世之作。 若能与之结交, 日后他若有新作问世, 自己岂不是能第一时间获取手稿,那可真要发达了! 想到此处,王启年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陈萍萍缓缓合上眼帘, 随后轻轻一挥手,示意王启年可以退下。 待王启年离去,一道黑影如同幽灵般,不知何时从暗处浮现。 影子从不以真容示人,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全副武装,一身黑衣黑袍,面戴黑色面具。 除了那双眼睛,全身都被黑暗所笼罩,加之他九品的轻功与内力, 无论出现在何处,都如同一阵疾风,来去无踪。 影子望向陈萍萍,满心好奇地问道:“王启年的疑惑,我也同样想知。” “你为何对这个教书匠如此上心?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就在苏渝抵达鉴察院外时,陈萍萍便让他前去探看。 然而,他仔细观察了许久,对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书生,身上毫无真气波动。 看他那清癯的模样,似乎一只手便能轻易将其制服。 但既然陈萍萍有命,他便多看了两眼。 然而,无论他如何注视,对方都无任何异常举动,只是来此递交了一份书稿而已。 而王启年也是主动上前搭话。 两人交谈半晌,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无非是关于书籍的售卖、书店的开张等琐事。 尤其是王启年,那张嘴跟抹了蜜似的,拍马屁的话信手拈来。 真不明白,他好歹也是鉴察院的书吏,怎么对一个书生也如此阿谀奉承。 还好那书生不善言辞。 否则,他们若是在那聒噪一下午,自己真会忍不住想要动手。 陈萍萍闭目养神,语气平静:“即便我说了,你也未必能懂。” 影子面具下的表情,此刻满是无奈。 什么叫做“说了也不懂”? 陈萍萍也未免太轻视人了,自己又不傻。 影子心有不甘,继续说道:“那你先说。” 陈萍萍之所以如此断言,是因为她深知,对于影子这类人物而言,即便苏渝身为饱读诗书的才子,文采斐然,终究不过是个文人,并无特别之处。 影子恐怕见了苏渝,也会自信满满地认为,仅需一只手便能轻易将其制服。 殊不知,苏渝自幼便遭逢双亲离世,能够独自长大成人,已是难能可贵。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安然成长,还设法求学,自学成才,十五岁便高中举人,这在任何时代都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像他这样身世的人。 可想而知,这一路上,他历经了多少磨难,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一点上,陈萍萍深有体会,因为她深知,出身贫寒之人,若欲成功,出人头地,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 这一路上,必然会有无数次想要放弃的念头闪过,但苏渝却坚持了下来。 即便是陈萍萍自己,今日之成就也离不开某些助力,而苏渝却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走到今天这一步。 春闱之后,他的前途将更加光明。 苏渝此人,无论是智慧、韧性还是忍耐度,都远超常人。 这样的人,怎能不称其为特别,不令人敬畏?然而,影子却难以理解这一点,他只是个痴迷于武艺的人,除了能与他对打之人,其余人等皆不值一提。 见影子仍执着于这个问题,陈萍萍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特别的人?又或者,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不普通的人?”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这并不妨碍她向影子提出这个问题,让影子自己去思考。 同时,她也有些期待能从影子口中听到自己预期的答案。 她喜欢揣测人心,正如某人所说,人的大脑非常聪明,你越思考什么,就越擅长思考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越用越灵活。 只有不断地锻炼自己揣测人心的能力,才能更加擅长识别人心。 影子沉思片刻后,以一种罕见的认真口吻说道:“我最崇拜的是五大人,而我此生最想打倒的是四顾剑。 但如果能与叶流云、苦荷,或者宫中的那位老太监一战,也是足以让我心满意足的事情。 对我来说,他们,就是特别的人。”在影子的世界里,人很简单,只有两种:能被他打败的人,和能打败他的人。 显然,第一种人并不特别,若真要说特别,那便是特别弱。 陈萍萍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影子啊,你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苏渝日后的变化,会让你震惊的。 到那时,希望你还能认为他是个普通人。”影子耸了耸肩道:“那就以后再看吧。” 当然,陈萍萍所指的,是苏渝未来的无限可能。 苏渝未来在庆国朝廷掀起的波澜,令人联想到他可能成为第二个林若甫,不,甚至更为可怕。 然而,这位城府深沉、精于策划、人心洞若观火的老谋深算者,此番却判断失误。 诚然,他提出的设想不无道理,苏渝确实拥有这样的潜力。 但苏渝本人并无此意。 毕竟,对他而言, 治理一国,并非什么非凡壮举。 尽管陈萍萍的方式有误, 但结果上,他却意外言中。 苏渝即将踏上的道路,不仅会令影子震惊, 更将震撼整个庆国,乃至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此时,京都笵府内。 苏渝已从鉴察院返回宅邸。 步入庭院时,他见若若端坐于椅上, 正全神贯注地捧着一本书,手执笔在纸上勾勒着什么。 第65章 苏渝脚步轻盈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脚步轻盈,直至近前,若若也未察觉。 他俯身一瞥, 原来是在摘录近期所学的医学知识。 笔记详尽至极,其间还手绘了若干草药图样。 难怪她日后能成为琴棋书画皆精的京都才女, 小小年纪,便已展露如此才华。 苏渝赞许地点头, “嗯,很好!” 听到这道熟悉的温柔之音,笵若若嘴角立时上扬。 她转身,盈盈下拜行礼,羞涩一笑,“先生,您回来了。” 若若午饭后小憩片刻,醒来便来到院中寻先生。 先生新赠的医书上,有几个问题她不甚明了,便想来请教。 谁知冬儿姐姐说先生已外出,她便独自在院中坐下。 想着反正下午无事, 便在此边看书边等先生归来。 她喜欢这个小院, 更准确地说,她喜欢先生的小院。 先生所在之处,便是她所喜之地。 苏渝轻抚面前这个软糯小姑娘的头,微笑道,“这本《理伤续断方》,你已读到此处了吗?” “读起来有困难吗?” 《理伤续断方》乃骨伤科经验之大成, 专业性极强,内容颇为细致。 对若若这般年纪而言,阅读起来想必颇为吃力。 但若若已读过许多初级医书, 苏渝认为,是时候增加些难度了。 若若抬头,轻抿嘴唇,缓缓言道,“有点难。” “这两处,我不太明白。” 说着,她指着《理伤续断方》上的两页,道出自己的疑惑。 苏渝耐心地一一解答。 但从小姑娘的神情来看, 她似乎半知半解。 若若有时是个极要强的孩子。 此刻,对于无法理解眼前事物的自己,心中涌起了丝丝羞愧与哀伤,仿佛辜负了先生的殷切期望。 苏渝轻轻地将若若拎起,紧紧拥入怀中。 他温柔地抚摸着若若的小脑袋,又如同与猫咪嬉戏般轻挠她的下巴,小姑娘这才绽放出笑颜,被逗得咯咯直笑。 她伸出两只小手,环绕住苏渝的脖子,小脸蛋紧紧贴在苏渝的肩头,坚决不肯转过头来,生怕一转头又要遭受先生的“瘙痒攻击”。 苏渝早在初次逗弄若若时,便发现了她对痒的极度敏感。 嬉戏打闹过后,苏渝再次将话题引到若若学医的难题上。 他深知,这本医书深奥难懂,且内容多涉及骨伤治疗,更偏向于实践操作。 然而,若若目前显然缺乏这样的实践机会。 去哪里找那么多骨科病人供她练习呢?京都与儋州不同,无法上山寻找断腿的兔子或蛤蟆。 即便有家禽,也不能为了教学而残忍地伤害它们,让若若进行实践。 这样的做法过于残忍,也可能对若若造成心理上的伤害或误导。 但若若的医术若想有所精进,终究离不开实际操作。 这一点,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而且最好是能在人身上进行实践。 她的医术不能一直停留在为动物治疗的层次上,毕竟人与动物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异。 苏渝思索了许久,嘴角渐渐上扬,一个解决方案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而且,这个方案在春闱结束后就可以付诸实施。 若若搂着苏渝的脖子,突然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先生,你今天去街上逛了吗?京都好玩吗?我也想和先生一起去逛逛。”苏渝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但后天我会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到时候带你一起去。”说着,他轻轻刮了刮若若的鼻子。 若若脸上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好!能和先生一起去玩,我好开心!咦,笵思哲去不去呢?”苏渝微微一笑,说:“那就看他明天上课的表现了。” 在京都的笵府,天色已微微泛亮,小院中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精美的雕花窗户,洒进了苏渝的卧室,恰好照在他的脸上。 但清晨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与春日的微风相得益彰,让人倍感舒适,也因此让人更加贪恋睡眠。 然而,苏渝还是被小院中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 他慵懒地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脸上的睡意才渐渐消散。 他笑着想到,孟大诗人的那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正是此刻心情的写照。 “苏先生,您醒了。”“嗯。” “是否是院中的几只鸟儿将苏先生扰醒的?” “明日,我便要用竹竿将树上的鸟巢全部捅落。” “思思,你这般凶巴巴,将来可怎会有男子敢娶你?”“苏先生!” “我这可是为了你呀,你却还来打趣我。”“再,再说,我才不嫁人呢。” “思思要一辈子侍奉在先生身旁,您可千万别赶我走。”“嗯,嗯,还有冬儿也是。” 冬儿与思思这两个丫鬟早已醒来,在一旁等候。 见他起身,两个丫鬟脸上都绽放出了甜美的笑容。 苏渝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和两个丫鬟随意攀谈了几句。 如今两个丫鬟与苏渝相处已久,彼此间已熟稔了许多。 她们也习惯了与苏渝玩笑,因此并不显得拘束。 待苏渝的睡意完全褪去。 冬儿便去取洗脸水了,而思思则为他更衣。 苏渝时常好奇,这两个小丫头每日究竟何时起身? 因为无论他起得早晚,睁开眼总能见到她们的身影。 不一会儿,冬儿便端着脸盆和洗脸水款款走来。 苏渝微笑着,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步伐轻盈,长长的裙摆随风轻轻摆动。 腰身纤细,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握住,上半身的线条亦是极其优美。 不经意间与苏渝的目光相遇,她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了几抹红晕。 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给人以温暖和舒适的感觉。 真真是应了那句诗。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少女的美丽,最是动人心弦! 冬儿羞涩地低下了头,声音轻柔地问道:“苏先生,可是冬儿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苏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来洗脸吧。” 冬儿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细嫩的手拿起毛巾,沾了水,温柔地为苏渝洗净了脸庞。 第66章 思思则站在一旁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思思则站在一旁,细心地为苏渝轻轻拂去衣服上的水珠。 那是洗脸时不小心溅上的。 思思走近时,苏渝便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 而是思思身上散发出的自然体香。 他不由得多看了思思一眼,她的发饰简单朴素。 几缕发丝轻轻垂落在脸颊旁,更增添了几分温婉动人的气质。 苏渝心想,这两个模样清秀、性格温婉的姑娘。 未能生在富贵人家享福,可真是可惜了。 苏渝洗漱完毕,便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早餐是四个人一起吃的。 苏渝、若若,还有柳如玉、笵思哲。 司南伯笵建因为早早要上朝,所以通常不同大家一起用餐。 除了休沐日,一般只有在晚餐时才能见到他。 由此可见,这位户部侍郎的忙碌程度。 苏渝察觉到司南伯缺席,而小胖子笵思哲显得格外活泼,与他平日在父亲面前那副胆怯模样大相径庭。 柳如玉面上洋溢着微笑,显然今日心情极佳。 望向苏渝时,她笑容可掬地说: “先生,今日就要麻烦您给思哲上课了。”“真是麻烦您了。” 柳如玉在说这话时,浑身散发着兴奋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她儿子上学的第一天,作为母亲,她总是格外激动。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期盼。 她坚信,只要思哲跟随苏先生学习,日后必能成为国家栋梁。 正因这些念头, 柳如玉今日看儿子的眼神都比往常温柔了许多。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温柔地望着苏渝问道: “哎呀,会不会耽误先生准备春闱考试呀?要不,先生等春闱考完再给思哲上课吧?” 说完,她心中有些懊悔,觉得自己高兴过头了。 只想着让思哲早点拜师,让事情尘埃落定,却未曾想到拜师后,苏先生肯定会尽早开课。 这样一来,岂不是耽误了先生的春闱。 一想到此,她心里便有些愧疚。 毕竟春闱是大事,而思哲上课,早几天晚几天并无大碍。 苏渝轻轻摇头,微微一笑。 “没关系的。” “该复习的都已经复习好了。” “给思哲上课,就当作考前放松吧。”这话绝非客套。 春闱一事,他本就准备妥当。 考前确实需要好好放松。 小胖子笵思哲才三岁,教他不必太难。 而且苏渝在启蒙教育方面已有丰富经验。 听到苏渝这么说,柳如玉便放心了。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就听先生的。”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正低头吃饭的笵思哲,温柔地笑道:“思哲,要好好听先生的话哦。” 小胖子笵思哲随意地点点头,专心致志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丝毫没有抬头聆听母亲教诲的意思。 柳如玉见状,依旧面带微笑, 但语气却变了,带着一丝冷意和严厉,还有几分威胁:“你要是敢捣乱,不好好上课,家里的戒尺可多的是,打坏了,我再让下人去买。” 笵思哲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委屈地说:“娘啊,我可是你亲儿子。” 他又扁了扁嘴巴,眼神中满是可怜和撒娇。 柳如玉看了儿子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爱和无奈,但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了。 柳如玉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笵思哲立刻意识到,今天装可怜这招不管用,于是很识趣地收敛了表情,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 “我会乖乖听先生的话。”“苏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学着柳如玉的神情,我讲出了最后一句,这让苏渝忍俊不禁。 柳如玉和若若也只能无奈又带着笑意地摇摇头。 饭后,苏渝便开始给笵思哲授课。 到了书房,小胖子先是瘫倒在座位上。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悠咸地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今天要上什么课呀?”苏渝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过身,换了个位置,走到了讲台旁边。 他深知小胖子的心思。 尽管他在问自己今天学什么,看似好奇。 但其实小胖子根本不在意,而且他大概也能猜到。 平日里和他玩得好的那些富家子弟,有的也到了读书的年纪。 他们肯定能从家中老夫子那里学到差不多的内容。 大概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 笵思哲肯定觉得这些无趣至极,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苏渝了解笵思哲这个话痨,他就是想着多找点话题和自己聊聊。 毕竟如果要选择,聊天总比读书来得轻松。 聊几句,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所以苏渝并没有理会他。 学什么,他待会儿就知道了。 小胖子笵思哲的目光随着苏渝移动。 然后,他看到苏渝站的地方旁边赫然放着一个戒尺! 笵思哲猛然一惊,手里的果子也不啃了。 他自然而然地咽了一口口水,却被吓得打了个嗝。 又想起早饭时母亲柳如玉的话。 他立刻恭恭敬敬地把身子坐得笔直,方才散漫的态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弯起了眉毛下的眼睛,成了月牙形,又露出整齐的小白牙,笑嘻嘻地说: “苏先生,思哲准备好了。” “先生,我们今天要上什么课呀?” 同样的话,但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了。 还加了一些语气词,更显现出孩子特有的可爱。 看着小胖子瞬间变得乖巧,又极力讨好和谄媚的样子。 苏渝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笵思哲。 他不禁笑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弯弯的月牙眼,满脸堆笑的皱纹,谄媚的笑容。 苏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笵思哲,这不就是小王启年嘛。 只是年纪还小,皮肤还嫩,还没什么皱纹。 笵思哲看到苏渝脸上的笑容,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目光还是紧紧盯着那根新的、加粗过的戒尺。 然后,苏渝却越过了戒尺。 从侧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笵思哲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庆幸于自己刚刚的机智,逃过了一顿打手板的惩罚。 第67章 经历了一番惊吓之后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经历了一番惊吓之后,小胖子收敛起顽皮,安静地坐在位置上,静候苏渝的教诲。 毕竟只是蒙学课程,并无特别之处。 苏渝取出《三字经》、《千字文》,外加一本《算经》。 笵思哲匆匆一瞥,神情漠然,显然缺乏兴趣。 唯独拿起《算经》时,才稍显顺眼。 苏渝见状,眉宇间掠过一丝笑意。 紧接着,他将方才自抽屉中取出的物件置于笵思哲眼前——一个制作精良、小巧玲珑的金色小算盘。 此物乃苏渝特意吩咐工匠打造,花费不菲。 诚然,心意出自他心,银两则从笵府账房支取。 但送礼之道,重在心意。 权当是送给徒弟的见面之礼吧。 毕竟,收下小胖子为徒,他获得了不少丰厚的奖赏。 而且,送他这物件,亦能助其学业。 笵思哲目光骤亮,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 小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渝,激动地问道:“先生,这是……送我的?”苏渝淡然一笑,轻轻颔首:“嗯,送你的。” 小胖子欣喜若狂,甚至用牙轻轻咬了咬小算盘。 随后,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算盘紧紧握在手中。 起身,恭敬地向苏渝行礼:“谢谢先生。” 苏渝点头示意他坐下,随后淡淡说道:“你方才不是问我,今天要学什么?” 笵思哲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散,微笑着看向苏渝。 苏渝指了指笵思哲手中的金色小算盘,又拿起那本《算经》:“就学珠心算。” “我们从数字学起。” 《三字经》等经典,自然也是要学的。 但今天的第一课,便是开始学习珠心算。 从教他认识数字和算盘开始。 当然,目前只是认识而已,尚未到使用阶段。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笵思哲听到苏渝的话,满脸诧异。 竟然不是学习那些经文! 怎么与所有夫子都不同? 但同时,他对苏先生心生敬意。 笵思哲笑着点了点头。 好,学珠心算好。 他就喜欢这个。 随后,苏渝便开始讲授。 而笵思哲,竟也全神贯注地坐在座位上,聆听苏渝的教诲。 这不是为了逃避责罚而装出来的认真。 而是真的出于喜爱、好奇和求知所表现出的认真。 此刻的笵思哲,脸上已不见往日的蛮横与胡闹。 苏渝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这小胖子,确实真心喜欢这些与数字相关的东西。 确切地说,是与银钱相关的东西。 而这也进一步证实了他先前的看法。 从兴趣入手,才是孩子最好的导师。 笵思哲正专心致志地,将今日所学点滴记录于纸上。 而苏渝则显得格外从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授课结束后,苏渝为笵思哲安排了一项实践任务。 那便是前往“得钱好”账房,观察账房先生们如何操作算盘。 最好能亲自上阵,用他那小巧的算盘,跟随着账房先生们的节奏,敲打练习。 苏渝并未期望他能一日之内便精通此道,只是希望他能通过实践,逐渐熟悉环境、手法与心境。 笵思哲满心欢喜地离开了书房,离开前还笑着向苏渝行礼道别。 经过这堂课,他对这位苏先生刮目相看,内心充满了敬佩。 他突然明白,为何姐姐如此喜爱苏先生了。 完成教学任务后,苏渝也返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索性打开了系统界面,点击进入了徒弟的详细信息页面。 他想要仔细查看这位新徒弟的各项数据。 苏渝心中一动,随即,一个蓝色的界面浮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笵思哲】 【年龄:三岁】 【身份:司南伯府的二公子】 【文学造诣:暂无】【武道修为:暂无】【商业成就:暂无】【技能:暂无】 【天赋领域:商业经营】 【天赋等级:经商天赋-超凡入圣】 【简介:对数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度,对赚钱之事极为热衷,是个十足的小财迷】望着笵思哲的界面,苏渝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的确如此,笵思哲简直就是个小财迷的化身。 而他的天赋领域也颇为专一,就是商业经营。 但仅凭这一个顶级的经商天赋,便足以让他在未来的道路上大放异彩。 天赋这东西,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拥有一个,便已经足够珍贵。 足以让他成为富甲一方的人物,也能让所有人为之惊叹!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憨厚的地主家少爷。 一个极度吝啬的纨绔子弟,竟会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商业奇才呢? 不过,这其实也并非毫无根据,毕竟他的父亲是户部侍郎,掌管着国家的财政大权。 对于算账理财之事,可以说是家学渊源,他从小就受到了这方面的熏陶。 至于笵思哲在各个领域的成就。 现在还只是刚刚起步,自然都是空白一片,还需要时间去慢慢填充。 嗯,现在既然已经收下了老王这个帮手。 以后外出时,也可以带上笵思哲和老王,让他们多多接触外面的世界。 让小胖子从老王那里也能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博采众长嘛。 笵思哲成长得越快,自己所能获得的益处也就越多。 次日清晨。 苏渝用过早饭后,又为笵思哲讲授了早课。 随后,他便带着若若和小胖子笵思哲一同出门了。 苏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春光灿烂的好日子。 笵府的马车在宽敞而宁静的街道上缓缓行进着。 一如既往地穿过了那条宽阔而安静的街道后,才驶入了热闹非凡的长街之中。 因为今天苏渝不仅自己出行,还带着两个小家伙。 他们毕竟是府中的少爷和小姐。 所以今天马车的前后都配备了护卫随行。 看上去,声势颇为浩大,与往日低调的作风大相径庭。 而在车厢之内,则显得相对安静许多。 苏渝正闭着眼睛养神,并非因为困倦,而是觉得这样的环境太过舒适了。 若若最近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为他捏肩。 小小的身躯,手劲儿却是出奇地大,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第68章 捏完了左肩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捏完了左肩,又换到了右肩。 捏完了右肩,又开始为他捶腿。 若若对苏先生的敬仰,源自心底最真挚的情感,无需任何外界的赞美或奖赏来点缀。 即便苏渝此刻并未睁开眼帘,若若依旧挂着温柔可人的微笑,以柔和的语调轻声询问:“先生,若若的按摩手法可还让您感到惬意?需要加大些力度吗?”“不必,恰到好处。”“那肩膀还需要继续吗?”“当然可以。” 她边问边变换着按摩的技巧,语气温婉,动作轻盈,态度中充满了对苏先生的尊敬。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笵思哲,满脸惊愕。 眼前的这位姐姐,真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吗?为何她对待苏先生的态度,与自己相处时截然不同!她竟是如此温婉顺从地侍奉苏先生,为他揉肩捶腿,眼神中满是对他的敬仰。 笵思哲满心疑惑,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转变。 那个时而冷漠如霜,时而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的姐姐,与眼前这个温柔的人,竟是同一人。 但当他回想起姐姐那“零一七”般精准的力道时,又觉得有些熟悉。 毕竟,那天她打自己手心时,真的疼得很。 尽管姐姐看上去柔弱,但打起人来,真的很疼!而若若却完全未注意到一旁已看呆的笵思哲,她只是本能地想让苏先生更舒适些。 对若若而言,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总是第一个想到苏先生。 他不仅是她的授业师父,更是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最近她新学了按摩手法,自然要让苏先生好好享受一番。 笵思哲疑惑了一阵后,便不再多想。 毕竟,他也觉得苏先生是个不错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从某处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点心盒,里面装着几个果子。 他自顾自地在车上吃了起来,想了想,又分别递给苏先生和若若一个。 若若接过果子,有些惊讶。 这位弟弟何时变得如此懂事了?苏渝则坦然一笑,将果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赞道:“嗯,不错,京都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 他一边品尝着果子,一边掀起车帘欣赏着外面热闹的街景。 这时,一个小脑袋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笵思哲满脸喜悦地问道:“苏先生,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次出游的期待。 笵思哲一向喜欢外出游玩,但无奈家中管教甚严,出游的机会少之又少。 所以今天能跟着苏先生出去玩,他感到特别开心。 若若也抬起小脸,好奇地看着苏渝,想知道今天他们会去哪里玩。 看着马车外一路行来的繁华街景,他们似乎正前往一个极为热闹的地方。 苏渝半睁着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们去一石居。”“待会儿带你们去见一个有趣的人。” 一石居,是京都里极为热闹的一个去处。 每逢午时,总有一群才子佳人会聚于此,共享欢乐,品尝美味佳肴。 当然,像这样名声在外的地方,消费自然不菲。 不过,老夫人给的那笔银子,苏渝一直未曾动用,再加上柳如玉支付的束脩也相当可观。 因此,苏渝决定,在京都街头的第一餐,定要享用一番美味。 上次,他与王启年相约于一石居,但今日他带了若若和笵思哲一同前往。 出乎意料的是,柳如玉坚持要让苏渝从府里账房支取银两。 苏渝便答应了,没有再多做推辞。 笵思哲满脸笑容,应声附和:“好呀。” 一石居,父亲曾带着他和姐姐去过几次。 那里的菜肴确实美味。 没想到先生如此大方,竟然要请自己和姐姐去这么好的酒楼。 若若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说道: “先生,一石居……其实味道一般。” “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心里清楚,这里的消费很高,不愿让先生如此破费。 笵思哲闻言,立刻反驳道:“胡说,姐姐你记错了。” “你之前吃过,明明说好吃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姐姐喜欢这里的菜,父亲才带着他们来了好几次。 若若轻啧一声,有些不悦,正要与笵思哲争辩。 苏渝伸出手,制止了这个时刻为他着想的小姑娘。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 “已经订好位置了。” “等会儿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二夫人说了,她出钱。” 若若闻言,点了点头:“哦。” 随后愉快地表示:“好吧。” “我想起来了,刚刚是我记错了。”“其实这儿的菜还挺好吃的。” 而此时的小胖子笵思哲,却由喜转悲,一脸肉疼的表情。 苏渝和若若相视一笑。 三人交谈间,马车已经抵达京都繁华之地。 此时已近正午,街上人来人往。 道路两侧的酒楼都在热情地招揽客人。 吆喝声伴随着饭菜的香气飘入帘内。 笵思哲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作响,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王启年早已在酒楼订好了位置,此刻正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从一辆带有笵府标识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苏渝的模样和气质太过出众,王启年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挥了挥手,招呼道:“苏兄,这边。” 看到马车上印着笵府的标识,王启年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这两天,他已经查清了苏渝的来历。 他知道苏渝目前正在笵府担任教书先生。 这也是为什么苏渝能够顺利通过快速通道去八处审核那本书的原因。 毕竟,王启年身处鉴察院,查些资料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正是因为查了这些,王启年更加确信。 跟着苏渝,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无论是为了那本能赚大钱的《红楼》。 皆因苏渝文采斐然,未来无可限量,又或是他与司南伯爵的深厚交情。 总而言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苏渝都是一条值得紧紧跟随的大腿。 自己只需紧随其后,便可前程似锦,财源滚滚。 如此一想,王启年面对苏渝时的笑容愈发灿烂,满是谄媚之态。 苏渝微笑着打了招呼,随后牵着若若和笵思哲走近。 第69章 王启年望着与苏渝同行的这两个孩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王启年望着与苏渝同行的这两个孩童,心中已然明了,这必是司南伯爵的子女无疑。 苏渝留意到,王启年在看这两个小家伙时,谄媚的笑容中竟多了几分慈祥,尤其是对若若更是明显。 王启年对这样软糯可爱的小女孩毫无抵抗力,心中暗自幻想,若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该多好。 他微笑着,伸手欲轻抚这可爱的小姑娘的头,却只见若若下意识地躲闪到苏渝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笑靥如花。 “叔叔好。”她知晓,此人是先生的友人,且方才之举乃长辈的宠爱,因此愿意以礼相待。 但她终究不喜他人触碰她的头部。 王启年的手悬于半空,尴尬一笑,“你好啊。” 随后,那只略显尴尬的手终于落在了一个肉嘟嘟的小脸上,目标是一个正站在酒楼门口,对糖人儿发呆的小男孩——笵思哲。 他忽然感到脸颊被莫名地掐了一下,注意力瞬间从糖人儿摊上转移。 他转头看向那个掐他脸的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是谁啊?谁允许你掐我脸的?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他深知自己这张圆脸向来受大人们的喜爱,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亲近,毕竟这又不能换钱。 王启年愣了一下,再次尴尬地笑道,“我是王启年,是你们苏先生的朋友。” 他着实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会有如此反应,记得方才苏渝抱他们下马车时,他们还都挺乖巧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对他们而言毕竟是个陌生人,怎能与苏渝相比?况且,他们毕竟是伯爵府的少爷小姐,自然不如街巷中的邻家孩童那般与人亲近。 笵思哲听到是苏先生的朋友,这才没有发作,只是不悦地“哦”了一声。 王启年挠了挠头,与苏渝对视一眼,苏渝笑道,“孩子都认生。” 王启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理解。” 笵思哲却突然看向王启年,“我是笵思哲,笵府的少爷。”语气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他指了指街边的糖人儿摊,问道,“你吃糖人儿吗?” 王启年有些愣怔,但随即明白,小少爷这是要请自己吃糖人儿。 他立刻颔首,没有丝毫迟疑…… 面对他人请客这样的美事,他历来不会推辞。 哪怕那糖人甜得腻人,通常是孩子们的最爱。 但既然是免费的,他自然也是乐意品尝的。 笵思哲转而又向苏渝和笵若若询问:“先生,姐姐,你们想不想吃糖人?” 苏渝摆了摆手拒绝:“我不吃。” “那就给姐姐买一个。”笵思哲爽快答应,随后便拉着王启年往糖人摊走去。 “老板,来四个糖人。”笵思哲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紧盯着糖人的眼神已经直了,这让王启年有些不解。 这孩子是记性不好呢,还是算数不行?转念一想,毕竟还是个孩子。 犹豫片刻后,王启年开口提醒:“你先生不吃,买三个就够了。”笵思哲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四个。” “先生不吃,我吃两个。”王启年笑了笑,试图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王启年突然觉得他有些意思。 看来自己是误会了,这孩子记性挺好,也很机灵,甚至可以说是狡黠。 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吃两个呢?真是惭愧。 卖糖人的小贩面带微笑,看着带着小孩来买糖人的王启年,和蔼地说:“糖人两文钱一个,您要四个,一共八文钱。” 王启年点了点头,确认无误。 小贩却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不确定地问道:“您确定要买四个糖人吗?” “一共八文钱。”王启年皱了皱眉,再次确认。 同时,他看向笵思哲,奇怪他为何还不付钱。 而笵思哲也恰好抬头看向王启年,白了他一眼,说道:“确认什么确认,付钱啊。” 王启年一愣,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难道不应该是小少爷请客吗?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这小子拉自己过来时,语气那么和缓。 原来,他早就打好了算盘,想让自己掏钱。 王启年不解,他不是笵府的公子吗?怎么这么吝啬? 几文钱也要让自己出? 面对眼前的情景,王启年思考了一番。 虽然此刻他是个孩子,自己是个大人。 但理论上来说,大人和小孩一起买糖人或者任何吃的,理应由大人付钱。 然而,这显然违背了他的原则。 于是,王启年故作姿态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包,随后无奈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叔叔今天出门太急,没带银子。”笵思哲翻了个白眼,这套把戏他和伙伴们出去玩时早就用过了。 “没钱?” “没钱你过来干嘛?” “没钱就别吃糖人。” 王启年听到这番理直气壮的话,不禁愣住了。 他对这位小少爷的吝啬和清晰的逻辑感到震惊。 若非有意邀笵府小少爷共享糖人,就别梦想他能回馈你那份4.8文的甜蜜。 对于这位名叫笵思哲的小少爷,我内心不禁生出几分由衷的敬意。 尽管他的言辞听起来颇为无礼,却莫名地合乎逻辑,与我一直秉持的价值观不谋而合。 如此一想,王启年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而又无奈的笑容,随后便沉默不语。 笵思哲言罢,轻轻招手,唤来笵府的护卫付账。 同时,他坦然自若地望向糖人小贩。 “来三个。”小贩点头应允,“共计六文钱。” 护卫付款后,一行人便离去了。 王启年轻咳两声,喉咙滑动,显然被糖人诱惑得有些嘴馋。 他盯着糖人小贩许久,心中馋意渐浓。 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胖墩笵思哲选购完毕。 笵思哲将一个糖人递给笵若若,余下的两个则统统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地舔舐起来。 王启年只好自我安慰: “他还小,不懂得人情世故。 不知他身后有个叔叔,也正馋着那糖人呢。 而他,本该礼貌地谦让,对叔叔说:‘叔叔,您吃吧,我吃一个就够了。 第70章 对,他还只是个孩子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对,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些都不懂。” 苏渝目睹王启年的窘态,既想哭又想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看了,那是小孩吃的东西。 咱们上楼吃饭吧。” 王启年竟被笵思哲给比下去了,这是苏渝未曾料到的。 但他深思后认为,论及对银子的敏感和抠门程度,两人或许不相上下。 但笵思哲这只小狐狸之所以能胜过老狐狸王启年,或许是因为他尚未长大? 在这个年纪,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装傻、耍横、耍无赖。 王启年苦笑连连,由衷地感叹: “你这个学生,将来必成大器啊。” (求订阅!求全订!) 苏渝眉梢微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也只有同样财迷的老王,才能如此独具慧眼。 否则,以笵思哲那抠门至极的性子,断不会有其他人敢断言他前途无量。 而笵思哲则全然不顾二人的对话,自顾自地舔着手中的糖人,大摇大摆地朝酒楼走去。 嗅着一石居内诱人的饭菜香,小胖子脚步轻快,小腿如同装了风火轮一般,三两下便登上了二楼,被小二引领至预定位置。 若若则跟在苏渝身后,步履轻盈,小淑女的气质浑然天成。 几人围坐桌旁,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京都特色菜肴便一一上桌。 百味羹、熏鱼、杏仁豆腐、豌豆黄、宫廷炒大虾等佳肴琳琅满目,令人食欲大增。 见苏渝动了筷子,王启年双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明白,可以开动了。 于是,他迅速动筷,将眼前的每一盘菜肴一一品尝。 筷头精准无比,每盘佳肴中最精华的部分都被巧妙地送入口中,全然不顾同桌三人惊愕的神情。 他闭目细品,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赞叹道:“这‘一石居’的菜肴,确是京都无上美味!” “王某今日终得偿所愿,来此一品,了结心中一桩憾事。” “多谢苏兄成全!” 此地菜肴之美,京都无人不晓。 然而,对于久居京都的王启年而言,这里却是从未踏足之地。 只因价格昂贵,令人望而却步。 若非他人宴请,他是决计不会来此享用的。 而在苏渝到来之前,更是无人邀他至此。 品尝着口中的美味,王启年愈发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尽管苏渝并非家财万贯, 却愿意对他这位新朋友如此慷慨。 他心中暗自思量,苏渝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苏渝微微一笑,说道:“王兄既然觉得好吃,便多吃些。” 菜肴固然美味,但并未如王启年所言那般夸张。 王启年之所以觉得格外好吃, 恐怕“免费”二字占了不小的功劳。 闻言,王启年毫不迟疑地点头,继续不顾形象地大口品尝。 他的眼神四处游离,或许是多年来的习惯使然? 总给人一种吃完就溜的紧迫感。 苏渝瞥了一眼同桌的其他人。 若若用餐的姿态极为优雅,只随意挑选了几样喜爱的菜肴细细品尝。 咀嚼声细微,尽显文雅。 不久,她便放下了筷子,表示自己已用餐完毕。 她偏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苏渝。 接着又惊讶地看向王启年,心中暗自嘀咕:他真的是苏先生的朋友吗? 为何两人如此迥异?一人高雅,一人粗俗。 她观察了许久,觉得这位王叔叔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颇为……独特。 但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脑海中浮现出笵思哲长大后的模样,再次皱起了眉头。 小胖子笵思哲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比若若还要严重。 他看着王启年独自享用美食,满脸郁闷。 心想这人难道是饿死鬼转世吗?自己都没他吃得这么快、这么多。 但想到这是苏先生的朋友,笵思哲心中虽有不满,却并未说出什么不敬之言。 他也开始奋力用餐,将好菜好饭都往自己碗里扒拉。 只可惜他年纪尚小,动作不够迅速,根本抢不过王启年。 小胖子更加生气了。 他一边吃,一边怒视着王启年。 苏渝见状,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他心中明白,小胖子这是有些憋屈和恼火。 毕竟今日花的是家里的银子,他自然心疼。 王启年,一个局外人,竟吃得如此有滋有味,大嚼特嚼,连笵思哲与之争食都甘拜下风。 桌上近乎半数的佳肴,皆落入了王启年的五脏庙。 笵思哲的不满之情,可想而知,愈发浓烈。 王启年自然也觉察到了旁侧小胖子的怒目而视,但他浑不在意,假装浑然未觉,自顾自地继续享用美食。 毕竟,被人瞪几眼又不会掉肉,反倒埋头多吃几口肉才是正道。 他人的目光,在王启年心中,无足轻重。 更令王启年感到好笑的是,笵思哲那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未几,笵思哲便早早败下阵来,圆滚滚的小肚子鼓得像个皮球,平日里他可从不吃这么多,今日完全是被王启年气得不轻,只得一边用手轻揉肚子助消化,一边心中暗骂:这人怎能吃得如此海量?莫非真是个猪不成? 苏渝与若若则早已吃饱喝足,师徒二人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场饭桌上的“财迷大战”。 他们不时相视一笑,脸上洋溢着愉悦之情。 又过了好一阵子,王启年终于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筷子,微笑着看向笵思哲,又悠咸地品了一口茶。 他的笑容慈祥中带着几分狡黠,仿佛是在说:糖人一事我虽输了,但吃饭这一局我可扳回来了。 笵思哲则把头偏向一侧,冷哼一声。 苏渝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向王启年使了个眼色。 王启年心领神会,将几页纸递给了苏渝。 苏渝扫了一眼手中的“商业计划书”,赞许地点了点头:“写得不错,很有想法。” 王启年的这份计划书确实写得有板有眼。 他选定的书局地址是洛东道,那里人潮涌动,尤其是才子佳人众多,而他们正是爱书之人,尤其是《红楼》这样的佳作。 至于印书之事,他则交给了万卷堂。 第71章 当苏渝看到下面的批注理由时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当苏渝看到下面的批注理由时,不禁忍俊不禁。 万卷堂虽家大业大,但背后并无强大背景。 若它胆敢暗中搞鬼,盗印书局的书稿,苏渝便能让院里直接抄了它的家,抄得它倾家荡产,到时候挣的银子恐怕更多。 苏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虽然这只是个初稿,但已相当周全。 苏渝不由得赞叹王启年的谨慎与细致,感慨自己找对了掌柜。 两人讨论了一番,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随后,苏渝想了想,问道:“有个问题,虽然书稿的货源全在我们手中,但如何防止印出去后被其他书商盗印呢?”这个问题不容忽视,但王启年的计划书中并未提及。 苏渝笑了笑,或许是因为“灯下黑”的缘故吧。 若非将他拉入此局,他恐早已独自踏上盗印贩售之路。 而今身为店主,却无意识地将此隐患抛诸脑后。 诚然,彼时世人对于版权之念尚显淡薄,简而言之,尚无此等认知。 或许在王启年的观念里,赚取自个儿的银子,天经地义。 首尝甜头后,余者愿饮残羹冷炙,悉听尊便。 但转念一想,这最后的揣测,似不太可能。 以王启年的脾性,莫说残汤,便是渣滓亦不愿予人。 闻此,王启年一愣,眉梢轻扬,轻拍桌案。 “苏兄此问,实为精妙!” “如此关键之事,王某竟未曾留意,当罚。” “此事务必解决,否则银钱流失甚多。”“容王某思量一番。” 言罢,王启年斟满一杯佳酿,自罚一杯。 心中懊悔,如此大事,何以遗忘。 时下无良书商遍地,此书若风靡京城,盗印之事必生。 届时,低价售予未睹此书之新客,吾等岂不损失惨重? 随即摇头,低头沉思对策。 若若在一旁,侧耳倾听,满目敬仰地望着苏渝。 心中暗赞,先生专注议事之态,甚是悦目。 观王叔叔之神色, 似乎先生所提,确为一个值得深思之题。 心中暗叹,先生果然睿智,所思总比他人超前一步。 笵思哲本对王启年心存不满,闻二人谈及开店,尤其是王启年提及挣钱二字, 忽生兴趣,觉此话题饶有趣味。 虽有些言语不明其意, 但对于苏渝所提之问题, 小胖墩眼珠一转,猛然抬头,傲然言道:“先生,此吾已知。” 苏渝眉宇轻扬,淡然一笑:“愿闻其详。” 苏渝心中确有几分好奇。 三岁孩童笵思哲,竟有如此智谋? 已有良策? 但随即眉头微蹙, 回想笵思哲在府中之行径,他总觉得, 小胖墩所想,绝非妙计。 若若亦侧首,疑惑地望向笵思哲。 她不信,这吊儿郎当、顽皮之弟,能有何良策。 然观其胸有成竹之态,又不禁心生好奇。 王启年眉头紧锁,随意地支颐。 一脸狐疑又略带期待地望着小胖墩, 欲闻其高论。 当然,狐疑居多。 王启年可不认为,这位只懂挥霍的大少爷, 对挣钱有何高见。 但细想之下,这小胖墩确与寻常纨绔不同,他极为吝啬。 如此吝啬之人,或有独到见解亦未可知。 望着众人一脸期盼, 笵思哲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说道:“我们家有的是家丁呢。” “他们反正咸着也是咸着,等我师父开了书局卖书,我就让他们去街上溜达。” “见到一家盗版的,就砸一家。” “砸多了,看他们还敢不敢盗版。” 说完,笵思哲骄傲地抬起头,挺起胸膛,一脸期待赞扬的神情。 然而,等来的却是师父苏渝的一记当头棒喝。 苏渝将王启年刚才的计划书卷了起来,在笵思哲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动手吗?”苏渝被这小胖子逗笑了,这答案和他的期望大相径庭,治标不治本。 要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那还不如直接去抢钱呢,还开什么书店。 不过,这方法确实很符合笵思哲的性格。 简单、直接、粗暴。 遇到问题就解决,遇到不讲理的商家,就用流氓恶少的方式应对,绝不吃亏。 想到笵思哲提到家丁,苏渝忽然笑了,这小子给自己出主意的同时,还巧妙地支走了那些盯着他的家丁,真是一举两得。 笵若若掩面而笑,对笵思哲的期望果然不能太高。 王启年苦笑着摇头,对这个孩子的办法有些无奈,既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 毕竟,那些书商确实不讲理,他们盗版,理应受到惩罚。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能直言不讳,但单靠暴力是无法消灭竞争对手的,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要是真这么做了,书店的名声就毁了,成了恶霸,谁还敢来买书? 笵思哲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与自己预期的不符,冷哼一声,撅起了嘴。 “那又怎样?” “本来就是那些奸商不对嘛。” “打他们一顿,给他们个教训才好。” 苏渝见小胖子还是执着于此,便又耐心地提醒道。 “书商虽然不起眼,你可以随意打骂,但背后的利益纠葛你能一一了解吗?如果他们背后有皇亲国戚撑腰,岂不是要给你父亲司南伯惹麻烦?”这话并非完全是为了吓唬笵思哲。 凡是有利可图的事,有些皇子公主确实会插手。 但苏渝说这话,主要是为了改改笵思哲冲动跋扈的性子。 他这脾气不改,以后容易给笵家招来祸端。 拳头,有时候确实是硬道理,对那些看低你、想欺压你、想伤害你的人,当然要以牙还牙,让他们无法翻身。 但有时候,却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不是不能,而是不必。 经商之道,贵在和气方能生财,此乃古训,亦为颠扑不破之真理。 纵是商贾巨擘,亦需与人携手合作。 闹翻撕破脸,争斗得过于难堪,实属无谓之举。 笵思哲闻此,怔了片刻。 至于背后错综复杂之利益纠葛,乃至皇室贵胄之事,他一窍不通。 但闻及会给父亲招来麻烦,他立时神色凝重,点头应允,又躬身行礼。 “先生言之有理。”“思哲明白了。” 而王启年则猛然抬头,心生一妙计。 第72章 “我记得京都守备条例中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我记得京都守备条例中,确有关于流浪商贩之条款。” “不妨寻个由头,立下规矩,若再有书商擅自盗印,便请官府出面干涉。”苏渝微微一笑,颔首赞许,此计甚妙。 随即,他对王启年投去赞许的目光,此人果然是个狡猾的商人。 经商之道,他算是摸透了。 随即,王启年又面露难色。 “但欲借此官方之力,需得京都守备叶重大人点头。”“王某官职卑微,难以进言。” 闻及叶重之名,若若抬眼望向苏渝,笑靥如花。 “先生,我认识叶家之人,名唤叶灵儿。” “待先生有空,我把灵儿约到府中来相聚可好?”苏渝点头应允,轻抚若若的发顶。 “嗯。” 如此,便不难进言了。 书局之事既定,宴席散去。 王启年本着节俭之道,将剩余糕点打包带回家中。 苏渝则携若若与思哲二人,返回笵府。 接下来,便是春闱大考…… 举子们跃过龙门的关键时刻,即将来临!同时,亦是苏渝低调生涯之终结! 自那日于一石居商讨书局之事后,苏渝便不再插手书局琐碎事务。 这些本无需他这位幕后东家操心,他只需坐等盈利,收取红利便是。 王启年这个掌柜当得极为称职,迅速着手寻找商铺,洽谈价格,印刷书册等事宜。 笵思哲时常嚷嚷着要一同前往。 苏渝并未拒绝,带他出府后,便交由王启年照看。 至于通过若若与叶灵儿的关系,找京都守备叶重修改条例之事,则需待春闱过后,此刻叶重不在京都。 故而这几日,苏渝颇为悠咸自在。 他带着小跟班若若,师徒二人漫步京都街头巷尾。 因临近大考,京都氛围骤然变得紧张而热烈。 苏渝发现,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身着长衫的学子。 他们步履匆匆,手捧书卷,口中念念有词,争分夺秒地复习功课。 有的则结伴而行,聚于茶馆或书院之中,热烈讨论经义文章,各抒己见,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白日如此,夜晚亦是热闹非凡。 近日,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考生纷纷汇聚京都。 京城的客栈,无论大小,皆已人满为患。 当然,考生们的住宿选择并不局限于客栈。 那些在京都拥有亲友的考生,则投宿于亲戚家中。 至于经济条件较好的考生,自然选择住在客栈。 而囊中羞涩的考生,则不得不前往京郊的书院,暂作栖身之所。 就连太学,也已开放宿舍,专门提供给那些无处可去的考生。 无论是客栈、太学,还是京郊的书院,考生们所在的每一处,在“二二零”的夜晚都灯火辉煌。 众多学子们,皆在房间内秉烛夜读,直至天明。 对于这场能够改变人生命运、三年一度的科举大考,大家既满怀憧憬,又心怀忐忑,更充满期待。 他们心中暗自思量,今年能否高中,不负十年寒窗苦读。 他们期盼着,来年能否为官一任,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若若目睹着这些考生们的努力,也被春闱的氛围所感染。 她的心情也变得无比激动和期待,渴望看到考试结束后,先生苏渝的名字能够高挂榜首,受到众人的敬仰!她渴望让所有人知晓,自家的先生是何等的才华横溢!两日之后,春闱正式拉开帷幕。 “苏渝,考试别紧张,争取考个好名次。”“苏先生,加油啊!” “苏先生,我相信你,春闱必胜!” “唉,我再检查一遍,东西都带全了没有。” “……” 苏渝早早地便从笵府出发。 司南伯笵建和二夫人柳如玉站在府门口,目送他离去,同时送上心中的诚挚祝福。 而笵思哲和笵若若则一同坐在马车里,一直将先生送到考场外,才依依不舍地返回。 他们也学着父母的样子,说了许多祝福先生必中的吉利话。 笵思哲更是格外兴奋地说道: “先生,你早点考完出来啊。” “王启年说,先生考完出来,书局就可以开张了。”若若瞪了一眼这个说傻话的胖弟弟。 “笵思哲,你是不是糊涂了!” “先生考试要考三日,不能提前出来的。” 笵思哲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嘿嘿傻笑。 “哦。” “那先生,等你三日后出来吧。”苏渝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个小胖子是等不及要看新店开业了。 毕竟这几日他跟着王启年一起筹备,也是参与其中,付出了不少努力,自然格外激动。 随后,他下了马车,一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然而,苏渝下了马车后,并未直接进入贡院。 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个考前过龙门桥的习俗。 龙门桥寓意着鱼跃龙门、学业有成、仕途高升。 苏渝并非喜好热闹之人,但身为学子,他并不愿特立独行。 于是,他决定入乡随俗,体验一下过龙门桥的感觉。 苏渝跟随着考生们,很快便来到了龙门桥前。 于伊水之畔,矗立着一座石拱桥,名曰龙门桥。 抵达桥前,但见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漫无边际。 桥下碧波荡漾,映照着考生们的身影;桥上,则是群情激昂,满怀壮志的学子。 他们眺望远方,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跨越龙门桥之时已至!”一声嘹亮的呼喊划破长空。 考生们簇拥向前,口中高呼各自的愿景。 “我誓要高中!”“十年寒窗,今朝一试,必胜!”“跃龙门,必高中!”“此次春闱,定要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衣锦荣归,不负韶华!”…… 十年寒窗苦读,春闱之路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景象壮观,振奋人心。 跨过龙门桥,考生们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燃烧着满腔的热情,心中满载着对光明未来的美好憧憬。 苏渝环视四周,只见其中不乏二十几岁的青年才俊,亦有被世俗奔波所累的青年、中年,更有饱经风霜、皱纹爬满脸庞的老者。 他们纷纷奔向那座庄严而神圣的贡院,决定命运的所在。 苏渝则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容不迫地步入贡院大门。 第73章 他心中并无丝毫激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心中并无丝毫激动,唯有平静与淡然。 进入贡院后,考生们排成数列,依次等待入场检查。 检查官员们面色凝重,一丝不苟地搜查着考生的物品,严防作弊。 书箱中的笔墨纸砚,均需一一检验;长袍、袖口、鞋底,亦不放过。 苏渝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多数考生神色自若,自信地接受检查;而有些人则紧张得额头冒汗,双手颤抖。 苏渝摇头苦笑,无论哪个时代,总不乏心存侥幸之人。 而这些人,最终往往难逃被无情淘汰的命运。 不久,轮到苏渝接受检查。 因他携带物品极少,除了必要的笔墨纸砚外,别无他物。 检查官迅速完成检查,准备放行。 临行前,他多看了一眼苏渝的书箱,觉得其精致独特。 然而,书箱并不厚实,并无夹层之嫌。 几经检查,未发现异常,遂放行。 苏渝望着书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瞎子手艺虽好,却也带来些许麻烦。 随后,宫中圣旨降临,春炮轰鸣。 贡院中香案撤去,大门紧闭。 一年一度的庆国春闱会试,正式拉开序幕。 作为考生之一,苏渝深知春闱为期三天,期间他们将生活在贡院内,条件虽简陋,却也并非难以忍受。 单看贡院的整体装潢,已然能感受到一股非凡的宏伟气势。 内部的装修亦属上乘,不至于太过艰苦。 步入大堂的一刹那,初春的寒风从门口灌入。 苏渝身着并不单薄,反而乐于享受这股略带凉意的清风。 他边走边不经意地向高台瞥了一眼, 便望见了正襟危坐于中央的此次春闱主考官。 嗯,那是张熟悉的脸庞。 此人衣着品味极高,举止庄重严肃。 气质尤为独特,喜怒哀乐皆不轻易表露。 既儒雅又高贵, 神态既亲切又带有一丝距离感。 一眼便能辨识出,其身份之尊贵。 当苏渝抬头望向他时,恰巧与他的目光相遇。 那是一种沉稳且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 那人对着苏渝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苏渝亦以点头微笑回礼。 苏渝深知,此人便是当朝的 ** 林若甫。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后, 苏渝便继续跟随引路人,朝自己的考场走去。 途中,回想起刚才所见之人,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林若甫,的确是个非凡人物。 近年来,庆国正逢盛世。 连续多年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民心安定。 也因此,涌现了许多“千古第一”的称号。 诸如千古第一明君、千古第一治世能臣等。 有趣的是, 还有所谓的千古第一 ** 官场、千古第一奸相。 而这位千古第一奸相,正是林若甫。 林若甫并非出身名门望族,实则贫寒起家。 通过科举之路步入仕途,继而步步高升。 直至今日,成为文官之首,位极人臣。 他是真正通过科举逆天改命之人, 是无数士子心中的偶像与楷模。 然而,尽管林若甫出身贫寒, 但崛起之后的行为,却让士子们感到寒心。 这位 ** 大人,表面看似清明, 实则内心阴险狠辣,收受无数贿赂。 加之在文官体系中常与王公贵族较量,得罪了不少权贵。 因此,落得个权贵疏远、百姓不爱的形象。 也有了千古第一奸相的“美誉”。 但就这一点而言, 苏渝对林若甫并无太多看法。 出身贫寒,并不意味着就必须为官清廉、一心为民。 自古以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林若甫为功名而考,为利益而受贿。 只要他内心无愧,且能承受日后可能遭贬的后果……那便也无妨。 而且,对于林若甫的“美誉”,苏渝有些别样的看法。 也不一定完全是林若甫自身造就了这种局面。 毕竟作为臣子,有时忠奸难辨, 难道真的任由他自己选择吗? 有没有可能,那位千古第一明君,恰恰需要一个千古第一奸相呢? 苏渝轻轻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随即转身迈向自己的座位。 不久,试卷分发至每位考生手中,苏渝匆匆浏览一遍,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提起笔,挥洒自如地在纸上勾勒起来。 考场内,笔尖与纸张摩擦的窸窣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坐在高台之上的林相林若甫,神色略显异样,不复往日之平静。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与之对视的那名少年的身影: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正是这份出众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位年轻的举子。 林若甫心中暗惊,这名举子看上去颇为年轻,似乎尚未年满十八。 如此年纪便已取得举子之位,实属不易,再加上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想必此次科考,他必将榜上有名。 更令林若甫感到意外的是,那名少年在与自己对视时,毫无惧色,表现得十分坦然大方。 林若甫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这样的青年才俊,他已经多年未见。 又过了许久,太阳渐渐升起,驱散了考场内的寒意。 那些原本紧张的考生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得以稍稍暖和一下身体,以更好的状态答题。 否则,若是持续寒冷,他们便只能不停地搓手,以免笔迹生硬。 毕竟,这场考试关乎他们的未来,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这样的做法显然既不方便又浪费时间,尤其是对于本就答题困难的考生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但苏渝却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即便是寒冬腊月也毫无惧色。 他只需稍稍运功,便可抵御严寒,甚至还能惠及周围的考生。 当然,他并没有这么做。 此刻的他,只是万千考生中的一员,同样欢迎着这初升的太阳。 高台上,林若甫闭目养神,偶尔品尝一口下属恭敬呈上的茶水。 他略作思索后,起身打算亲自去考场巡视一番,特别是去看一眼那位年轻的举子。 他刚一起身,便有两名中年官员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谄媚地望着他。 “林相,您无需亲自下场。”“我等愿代劳巡视。” 第74章 “是啊,林相,您还是坐着休息吧。”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是啊,林相,您还是坐着休息吧。”林若甫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问道:“怎么?我下场巡视不行吗?” 两名官员闻言,吓得眉头紧锁,神色慌张,连忙答道:“可以,当然可以。”“林相,请。” 林若甫没有再理会他们,转身向考场走去。 两名官员对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不安之色。 随后,他急忙拭去额头的汗珠,紧随林相的步伐前行。 林若甫在考场内四处巡视,目光却未曾停留在任何一位考生身上,而是不断搜寻,企图找到那位少年的踪迹。 尽管林若甫的脚步轻盈,但仍吸引了不少考生的注意。 通常情况下,主考官很少会亲自下场巡视,多由下属官员代劳。 见到林相亲临,考生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握笔的手也紧张地颤抖起来,希望能在林相面前展现出更好的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跟在林若甫身后的两名官员深知他在寻找何人,心中不禁生出诸多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林相如此费心寻找。 不久,林若甫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那位少年的身影。 他缓缓走到苏渝不远处,假装不经意地路过。 却发现苏渝已经答完了题目,正悠咸地坐在座位上晒太阳。 他瞥了一眼苏渝的试卷,上面的字迹娟秀有力,宛如书法大家之笔。 再仔细阅读试卷内容,林若甫更是心惊。 他阅卷无数,识人无数,但这位少年的文采和气度却让他惊叹不已。 林若甫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凝视着试卷上流畅的文章,久久不愿离去。 又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举子苏渝,气质超凡脱俗,眉宇间透露出洒脱之意。 这让林若甫不禁想起了自己二十多年前年少登科的时光,那时的他也曾意气风发。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感慨岁月如梭,往事难追。 跟在林若甫身后的两名中年官员也开始打量苏渝,只见他仪表堂堂、儒雅大方、书生气十足。 又看了一眼他早已写好的文章,更是频频点头,心中赞叹不已。 他们立刻明白了为何林相会如此关注这位考生。 看到林相对苏渝的关注以及脸上那抹不寻常的笑容,两名官员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林相显然有意将这位年轻考生收入门下作为门生。 他们心中感慨万分,春闱结果尚未揭晓,苏渝便能得到林相的如此看重,真是既优秀又幸运。 在感慨之余,他们更重要的是将这位考生的名字默默记下。 一旦苏渝成为林相的门生,且年纪又如此年轻,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定会成为朝堂上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人他们能提前知晓并巴结,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渝半睁着眼睛,早已察觉到面前的三位中老年人正在打量自己。 之前已经互相点头微笑致意过,此刻便没有再理会他们。 林若甫投来的目光,苏渝心领神会。 这位林相,分明有意将自己纳入门下。 自古以来,师生关系无外乎两种。 其一,乃传道授业解惑之典笵,先生倾心教诲,学生虔诚受教。 其二,则根植于科举之制,座师与门生之谊,多见于乡试、会试之后。 举子、进士若能得考官青睐,便可执弟子之礼。 但苏渝对此并无兴趣。 凡尘俗世的功名,他尚且不屑一顾,又怎会屈身于平庸之辈的门庭? 林若甫等三人稍作停留后,便离去了。 苏渝则闭目凝神,沉浸于自己的冥想之中。 时至正午,官府衙役送来了午饭。 考场虽提供两餐,但据说味道极差。 是以,众多考生皆自备干粮,如馒头之类,切成小块以便过检。 苏渝自然也不例外,自备了切好的糕点。 餐后,又继续下午的考试。 步入贡院,苏渝只觉时光仿佛凝固。 每场考试,他皆能提前完成。 余下的漫长时光,便只能在发呆、冥想或睡眠中度过。 当然,贡院人多,偶尔也有趣事可看。 譬如,有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了小抄入场,却被眼尖的巡查官员当场抓获。 随之而来的,是那考生撕心裂肺的哭喊。 此外,也有些考生或因体质孱弱,或因心理素质不佳,面对考题束手无策。 有的因紧张过度,有的因焦急万分,竟至晕厥。 这样的情形,每日皆有数例。 而每日科考结束,交卷之时,总有那些慢条斯理的书生,仍未完成试卷,于是死死抓住毛笔不放。 昨日,苏渝便目睹了一位三十多岁的考生, 试卷未竟,却哭着闹着不肯离开书桌。 最终被监察院的几位吏员强行架了出去。 那人离去许久,贡院里似乎仍能听到他如狼似虎的哀嚎。 如此情形,一连三日。 终于,到了最后一日。 上午,苏渝亦是早早答完了试卷。 他进入冥想状态,百无聊赖地打了一趟松鹤万寿拳。 忽然,他眉宇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竟是意外地在脑海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机械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徒弟笵若若,在医术上取得了突破。 】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驻颜丹三颗!】苏渝心中一动。 此刻医术有所突破, 若若这小丫头,在府中独自一人也是勤奋异常。 医术之道,博大精深,既需理论积累,又需实践磨砺,成长之路,自然比其他学科更为艰难。 然而,在这一年的学习历程中,若若竟奇迹般地实现了两次突破。 如今,年仅五岁的她,医术已堪比外界医馆中的大夫。 这实属罕见,难怪人们常说,天赋面前,努力往往显得微不足道。 当然,若若是个例外,她既是天赋异禀,又勤奋刻苦的好徒弟。 南庆小医仙的称号,对她而言,已是触手可及,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苏渝随后将注意力转向了系统奖励的物品——驻颜丹! 从名字便可推测其效用,能让人青春永驻,容颜不衰!苏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惊喜交加的情绪。 青春难觅,内力易求。 在庆余年的世界里,武道之巅便是大宗师之境。 第75章 大宗师们或许能活到两百多岁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大宗师们或许能活到两百多岁,但那也仅仅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的身体机能会逐渐衰退,容颜也会逐渐老去。 即便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侥幸避过劫难,最终也会变成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 即便是伍竹,虽然一直保持着少年人的肉身状态,但作为仿生机器人,他也需要依靠充电来维持这一切。 而苏渝则截然不同。 他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只需服下一颗驻颜丹,便能永远免受岁月的侵蚀! 他可以永远保持十八岁时的模样!当然,苏渝修炼的永生术,在他日后踏入神通秘境后,随着境界和实力的提升,寿命也会不断增长,肉身也能保持年轻。 但那终究是有极限的,并非完美无缺。 例如,在神通秘境的天人境,虽有八百年的寿命,但超过五百岁后,也会逐渐衰老。 只不过,在那之前,苏渝很可能已经再次突破了。 但相比之下,驻颜丹显然更为简便有效。 苏渝微微一笑,当即从系统中取出一颗淡蓝色的丹药服下!他又看向系统,发现还剩下两颗驻颜丹。 这两颗丹药对他而言已无用武之地。 不过,他修的是仙道,身边日后定会有众多倾国倾城的美女相伴。 到那时,再考虑是否将驻颜丹赠予佳人,以及赠予哪位佳人也不迟。 毕竟,身边的女子容颜永驻,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来日方长,此事日后再说。 随着收徒越来越多,奖励也会愈发丰厚。 到时候,宝物恐怕多到让人无暇顾及。 时光荏苒,春闱终于接近尾声。 礼部一侧,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锣响。 随着一声令下,礼部下属官吏们开始清理考场。 “时辰已到,各位学子请停笔。” 苏渝伸了个懒腰,双手舒展开来。 终于解脱了啊! 原来科举考试竟是如此煎熬。 原来无所事事竟是如此折磨人心。 这一切都比想象中更加难熬。 随后,贡院大门敞开,苏渝第一批走了出去。 离开贡院的那一刻,苏渝的精神状态瞬间焕发。 他深吸一口外界的空气,感受到的满是自由的清新。 他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却发现经过这几日的煎熬,他们个个显得疲惫不堪,哈欠连天,满脸倦容,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而睡。 然而,那仅剩的一丝理智还是驱使他们匆匆踏上归途,打算回到家后,一头扎进床榻,沉睡个三天三夜,以此来弥补这三日的辛劳。 “老师!” “老师,我们在这儿!” 两个清脆悦耳的童声传来。 苏渝微微转头,看见了若若和小胖子笵思哲。 他们一早便带着府中的仆人等在贡院门外。 此刻见到苏渝出来,他们的眼中瞬间闪烁起了惊喜的光芒。 若若迈着小碎步跑过来,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苏渝笑着将若若一把抱起,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注意到身后的其他考生,一个个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疲惫至极。 若若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苏渝,心想老师怎么就不累呢?他看起来精神焕发,容光满面。 随后,她歪着头想了想,便明白了,是老师太厉害了。 笵思哲也跑过来,小腿跑得飞快,就像风火轮一样。 虽然苏渝没有抱他,但笵思哲并不失落。 他只是搓了搓手,兴奋地问道:“老师,明天我们一起去书局逛逛怎么样?” 苏渝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敲了敲小胖子的脑袋:“嗯,就知道惦记这个。 我教你的珠心算,让你多看看账房学问,学了没?” 笵思哲揉了揉被敲打的脑袋,然后一抬头,骄傲地说:“学了,我都会用了。” 接着,他皱着眉瞥了一眼若若,控诉道:“老师,你不在的时候,爹让姐姐盯着我学。 姐姐太狠了,算错一个就打一下手板。 我的手都要被打肿了!老师,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 听着笵思哲的“哭诉”,若若瞪了他一眼。 然后抬起头,温柔地看着苏渝说:“老师,你可别听笵思哲瞎说。 我都是吓唬他的,也就打了一下手板。”笵思哲做了个鬼脸回应。 接着,他望向苏渝,双手叉着腰,不满地问道:“老师,你怎么不问姐姐有没有学习呀?”苏渝笑了笑:“若若一向乖巧,不用问。” 若若听到这话,垂下眼睑,抿嘴一笑,心中的快乐难以掩饰。 而笵思哲则撅着嘴,哼了一声,双手抱着胸表示不服。 苏渝不由得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走了,回府。”说着,他一手抱着若若,一手牵着小胖子,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抵达笵府之时,二夫人柳如玉已精心筹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只待苏渝归来共享。 当日,司南伯因户部事务缠身,尚未归家,特地遣人传来消息,言明将晚归,无需等候。 于是,苏渝、柳如玉、若若以及笵思哲四人围坐一桌,共享晚餐。 席间,柳如玉笑容满面,关切地询问起春闱考试的相关事宜。 闻听苏渝言及考题不难,她心中的大石这才落地。 深知苏渝性情谦逊,所谓“不难”,实则意味着极为简单,胜利已在掌握之中。 次日清晨,苏渝为笵思哲授课直至午时。 饭后不久,笵思哲便急匆匆地来到苏渝的院落,嚷嚷着要去书局探看。 苏渝见状,摇头轻笑,心中暗自赞叹这小胖子的执着。 随即,他吩咐府中仆人备好马车,一行人向着洛东道上的书局进发。 抵达书局选址,苏渝仔细打量,心中暗自点头,此处位置确实得天独厚。 四周交通畅达,且与太学相距不远,乃是各地来京备考春闱学子的必经之路。 加之春闱之后,尚有一月方揭榜,学子们多选择留京等候,这无疑为书局带来了更多的潜在客户。 此外,此地繁华热闹,王府郡主、官宦千金亦常来此游逛,而红楼之类的书籍,正是这些闺阁女子所钟爱之物,想必能吸引她们的目光。 远远望去,书局招牌映入眼帘——“淡泊书局”。 第76章 此乃笵咸手稿中所夹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此乃笵咸手稿中所夹,并附有一诗:“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苏渝对此名字颇为满意,无需更改。 至于那抄来的诗句,他随手挥毫,挂于墙上。 随后,苏渝领着若若与笵思哲,几步便至书局门前。 王启年见苏渝到来,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苏兄!考试结束了?考得如何?”苏渝含笑点头,同时扫视书局内部,只见装潢雅致,陈设得体,书架与书籍摆放有序,一切都恰到好处。 书局内,除了万卷堂进购的经史子集等书籍外,主打之作便是《红楼》。 苏渝再次点头,以示赞许。 王启年嘿嘿一笑,又指向一旁的笵思哲:“王某可不敢独揽功劳,小少爷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笵思哲闻言,骄傲地点头,站到了王启年身旁:“是的,先生,我可是帮了大忙的。 这些书、这些小摆件,都是我亲手摆放的。”说着,他指着四周,一脸得意。 苏渝微微一笑,点头称赞:“嗯,做得很好。”小胖子闻言,高兴得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大门牙。 王启年继续微笑着,与苏渝交谈起来。 “苏兄,八处的批文现已顺利到手。” “关于京都守备条例的事宜,若若与小少爷已妥善处理完毕。” “如此看来,咱们书局择日便可开张了。”苏渝闻言,微微一愣。 京都守备条例这么快就修订好了?还是他们两人所为? 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定是笵思哲那急性子,等不及自己离开贡院, 便在那三日里拉着若若去找了叶灵儿。 王启年的说法也证实了这一点。 也好,苏渝正愁无事可做。 于是,他点了点头。 “既然一切准备就绪,那就定在两天后开业吧。” “提前两天开始宣传。” 商定之后,苏渝随手拿起一本印刷好的《红楼梦》。 这是一本八寸见方的大开本,封面全红,装帧与印刷皆显精致。 然而,当他翻开扉页,扫了一眼内容后, 苏渝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谁料这女子天生异禀,奇趣横生。 】 【但凡男子近身,便觉周身乏力,令男子如陷温柔乡。 】【更有那风情万种,连娼妓也自愧不如。 】 “老王,这书……” 苏渝一时竟无言以对。 扉页竟是这样用的? 这种营销手段简直颠覆常规,不愧是经商奇才王启年!好,真是太好了! 倘若我是读者,也定会为之买单! 天生异禀……连娼妓也自愧不如……苏渝一眼便认出, 这些文字摘自《红楼梦》的第二十一回, 讲述的是多姑娘的故事。 这一段显然不能代表《红楼梦》的整体风格。 将此段置于扉页之上, 对于那些……特定的读者来说,或许会有些……过于直白。 但作为一个精明的书商,为了赚取丰厚的利润,偶尔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毕竟,一本书首先要吸引读者的目光,才能进而评价其优劣。 将这段文字置于扉页, 此书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毕竟,无论哪个时代的人, 对于性美学都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苏渝神色复杂地瞥了王启年一眼。 “老王,这扉页是你的主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震撼,还有一丝赞赏…… 王启年嘿嘿一笑。 “正是在下所为。”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很清楚,人们在购买一本书之前, 除了书名和包装,往往都会先翻阅前言、序章或楔子等部分,以了解书籍的大致内容, 从而决定是否购买。 因此,扉页的内容并不一定要清晰地展现书籍的主旨, 但一定要足够吸引人,激发读者的兴趣。 所以,对于这个扉页,他自信做得很好。 作为东家的苏渝,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 而王启年在得意之余, 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渝,试探性地问道。 “苏兄,是否觉得有些不妥?” 王启年之所以如此谨慎地询问, 他深知,对于书商而言,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无疑是重中之重。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不单是他的雇主,还可能是此书的作者本人。 王启年经过一番查证,发现苏渝提及的“客曹先生”并不存在。 既然如此,为何要虚构这样一位曹先生呢? 他推测,或许是苏渝为人谦逊,不愿张扬。 既然苏渝没有主动提及,自己也不好去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对于作者而言,扉页上的文字如此表述,很容易让读者误以为这是一部风花雪月的小说。 因此,有些问题还是需要以委婉的方式询问。 如果苏渝有所介意,或许还需斟酌修改。 但苏渝只是轻轻摇头,淡然一笑:“扉页如此安排,并无不当。”“只是……” 王启年在一旁献殷勤地为苏渝扇着扇子,微笑着追问:“只是什么?” 苏渝微微挑眉,笑道:“既然决心以此吸引读者,那便索性做得更彻底些。” “此书共十回,我们可以在扉页上列出十个回目。”“每回下方都附上几句极具诱惑力的描述。” 苏渝向来不拘泥于道德小节,何况这不过是一种营销手段罢了。 况且,扉页上的文字也并非虚构,确实是书中的原文。 因此,既然决定采用此种营销方式,那就要做到极致。 做事最怕半途而废。 就如同攀登悬崖,费尽力气从山脚爬到山腰,却突然停下脚步。 这样一来,便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既不够畅快,也不够安稳。 王启年闻言一愣。 他惊讶于这番话竟然出自这位文雅书生之口。 他还以为,文人墨客,开口闭口都是那些斯文扫地之类的话语。 没想到苏渝竟如此理解自己,赞同自己。 他心中暗暗佩服苏渝的坦荡、直率与聪慧。 这位年轻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出色许多。 王启年连连点头,双眼笑成了月牙状,大声笑道: “苏兄说得太妙了!” “这样一来,那些读者们,嘿嘿。”“必定会心中痒痒,却又无处抓挠。” “只好将书买回家细细品读,方能解痒!”苏渝也不禁哑然失笑。 第77章 “那便按此办理吧。”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那便按此办理吧。” 说完,他又随意给王启年指了几处书中可以摘录的段落。 比如,园中的女孩们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坐卧间毫无避讳……再比如那些动人的曲调、绝妙的词句。 芳心初动,落红点点……一明一暗,相互交织…… 王启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竖起了大拇指:“苏兄,你实在是太有才华了!” 而方才还在书局中咸逛、翻阅其他儿童书籍的笵若若,此刻却是脸颊微红。 有些话语,她如今已经能够听懂。 她觉得先生所说的某些词汇,十分优美。 但同时又在心里嘀咕,哎呀,先生怎么如此不庄重? 思索着这些,若若羞涩地垂下了眼帘,随后便匆匆逃离了现场。 小胖子笵思哲却仿佛置身事外,完全不为所动。 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王启年夸赞先生的计策精妙,能引来更多的买书人。 笵思哲嘴角挂着憨厚的笑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银钱叮当作响的声音,心里愈发欢喜。 他只觉得先生真是神通广大, 只需嘴唇轻轻一动,便能财源滚滚而来。 接下来的两天,王启年着手修改扉页,并着手找人宣传《红楼》,为书局的开张造势。 其实,这些准备工作在苏渝参加春闱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苏渝深知,王启年为此事付出了诸多心血。 毕竟,赚钱对于老王来说,既是专业又是热爱。 选择他作为掌柜,绝对是明智之举! 对于王启年的一种独特的宣传方式,苏渝初见之时,既感到好笑又有些无奈。 但更多的是,他由衷地为王启年叫好。 王启年,真可谓是妇女们的知音。 这两日,苏渝在京城的繁华市井、街巷之间游走,时常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一群嗑着瓜子的大妈们,或三五成群,或单独行动,遍布京城的各个热闹角落。 她们以各种方式,或直接、或含蓄地推销着《红楼》这本书,同时宣传书局的地址和开业时间。 “哎,你们听说了吗?洛东道最近要开一家新书局。”“没听说。” “没兴趣。” “不爱读书。” “你们这些女人,在家带孩子就行了,还看什么书。”一位妇人撇撇嘴,随后给同伴递了个眼色。 另一位妇人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那口子去逛了一圈。”“说是出了本新书,叫《红楼梦》。” 有人好奇地问道:“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妇人故作神秘,低声说道:“哎呀,还能讲什么。”“就是那种书呗。” 几个中年男人闻言转过头来,其中一人笑眯眯地问道:“哦,就是那种书吗?”妇人点了点头。 “嗯,就是那种书。”路人们面露各异的神色。 有人好奇,有人心动,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一探究竟。 毕竟,虽然庆国民风开放。 但对于“淫”字却是严令禁止的。 平日里若想读这样的书,只能私下偷偷购买,还要时刻提防被抓。 没想到这家书局竟然敢公开出售。 想必是书局的主人有些来头。 但对此,大家并不太在意。 他们更在意的,自然是书本身。 这几日,不少被瓜子大妈们吸引来的看客,在书局里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 果真是精彩绝伦,令人震撼! 只可惜,只有扉页寥寥几行字。 要等到两日后书局开业,才能购买。 正如王启年所说,前来观看的客人们,在看扉页时表情各异,抓心挠肝。 离开时,也是满心遗憾,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开业。 像这样的人,其实大有人在。 苏渝对于瓜子大妈们的推销本领,不禁心生感叹。 同时,他也对王启年在京都的广泛人脉和众多闺蜜感到惊讶。 然而,这类人只是红楼梦读者群体的一部分。 春闱过后,京都仍有许多举子逗留。 他们不愿离去,选择在此等待一个月后公布的榜单。 当然,也有考生因经济原因而选择离开京都,前往郊外更为经济的客栈。 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在京都,一方面享受这座庆国首都的繁华,另一方面安心等待考试结果。 他们担心在其他地方会遇到不测,比如遭遇劫匪,导致虽取得功名却失去生命。 因此,留在京都被认为是最稳妥的选择。 此外,留在京都还能增加曝光度,结交更多才子,拓宽人脉。 这些都不难理解。 只是当苏渝看到京都里如此众多的学子时,有时会感到感慨。 苏渝深知,对于学子们而言,春闱是他们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 若能顺利通过,便能一举成名。 若失败,则只能黯然回乡,准备来年的乡试。 这一来一回,便是数年的光阴。 不知有多少人的青春岁月就这样被消磨掉。 更有一些倔强不屈的人,一旦落榜,便沉迷于京都,不愿回乡。 从此,有人颓废,有人放荡,更多的人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不久后,苏渝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他更多的是思考自己的书局卖书之事。 京都中有如此多的举子,这无疑对红楼梦的销量大有裨益。 这是一个庞大的受众群体。 对于这些人的宣传,瓜子大妈们显然是不合适的。 如果她们在公众场合谈论这本书,恐怕会引起文人们的反感。 尽管他们心中或许并不真的那么排斥这本书。 对此,王启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免费给几名学子多看了几章内容。 然后,这些学子在客栈和酒馆中与朋友交谈时,便频繁提及这本书。 他们赞不绝口,称之为文风奇美,深受其喜爱。 这些赞美之词引起了众多才子佳人的浓厚兴趣。 他们约定在淡泊书局开张之日一定前去参观。 苏渝笑着,再次对王启年的聪明才智表示赞赏。 他竟然想到了区分受众群体,进行有针对性的营销。 而对于那些才子们仅仅看了一眼便能称之为奇书,苏渝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对于曹公的这部巨著,他充满信心。 一头牛,无论来自儋州还是其他地方,只要牵到京都,它依然是一头牛。 第78章 而红楼梦,在上一世便已令人惊叹不已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而红楼梦,在上一世便已令人惊叹不已。 踏入这新世界,大自然依旧是大展宏图的强者!此外,尚有深藏于闺房中的才女们,她们大抵不会亲自现身一探究竟。 于是,便要借助《红楼》一书的美誉,引领她们一睹为快。 两日匆匆而过。 淡泊书屋正式掀开了它的面纱。 诚然如此,洛东大道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就连附近的学府,也出现了罕见的逃学景象,引得老夫子们怒不可遏,誓要寻其家长问责。 苏渝依旧携带着若若与笵思哲,三人步出府邸。 笵府的马车在路上哒哒作响,向着洛东大道疾驰而去。 晨光倾洒,马车的影子在地上拉长,于石板路上蜿蜒前行,随着路面的起伏不时跳跃。 苏渝倚坐马车之中,神色悠然。 每当微风轻轻掀开帘幕,温暖阳光与和煦微风拂面而来,他微启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是小胖墩笵思哲不时掀开帘子,探头向外张望。 望着洛东大道上轿马连绵,人流如织,喧嚣异常,小胖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显然兴奋至极。 笵思哲激动地指着外面,笑道:“先生,你快瞧!” “好多人呐!” “那本书,还有咱们的淡泊书屋,要大火了!”言罢,眼中闪烁着金光。 望着马车外,路上的颗颗人头,在他眼中仿若一枚枚银锭。 钱啊,满眼的钱财! 望着笵思哲这副模样,苏渝摇头苦笑,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若若虽不似笵思哲那般夸张,却也满面笑容。 马车临近书屋门口,便闻礼宾唱颂之声此起彼伏。 若若也随之轻声哼唱,小脑袋微微摇摆。 先生的书屋,开张首日便宾客盈门,她自是满心欢喜。 终于,抵达目的地,三人下了马车。 苏渝领着若若与笵思哲步入自家书屋。 王启年满脸笑容,立刻上前迎接。 只是今日人潮汹涌,他脸上已渗出汗珠。 王启年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脸喜悦中带着几分苦笑:“唉,苏兄啊。” “咱们今日开张首日。” “这生意未免太过火爆了些。” “这么多人涌进来,竟是有些闷热。”苏渝闻言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 “王兄这开业筹备得极为周全。”王启年听得夸赞,心满意足,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街道上有些附近的居民,因种种原因,尚未受到王启年宣传的影响。 此刻亦围聚于此,纷纷称奇。 心中暗想,不过是个书屋,怎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如此一想,他们心中也生出几分好奇。 此刻只能隔着人群,远远眺望一眼。 那扇门面端正规整,全然由上乘木材精心包裹,乌黑发亮中透出清澈光泽,洋溢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 心象亦是颇为宜人。 心中暗自盘算,待到人群散尽,必定要进去一探究竟。 人性使然,易于随波逐流,易受他人左右。 故而,那无人问津之处,愈发显得萧瑟;而众人所趋之地,则成了众人梦寐以求的所在。 《红楼》一书按卷发售,每卷售价八两银子,委实不菲。 一些看客环视四周后,无奈地摸了摸瘪瘪的钱袋,黯然离去。 但京都繁华之地,自然不乏腰缠万贯之人,他们二话不说,当即购书若干,有的甚至买了数套,或为他人代购,或作为礼物相赠。 那些才子俊杰,或是被扉页吸引而来的读者,阅读数日之后,无不惊叹此书之妙。 扉页设计精美,内容更是精彩绝伦,草蛇灰线,伏笔连连,令人读后恍然大悟,拍案叫绝! 此书在繁华京都迅速走红,犹如一颗耀眼的新星,照亮了庆国文学的殿堂。 一时间,街头巷尾,人人热议《红楼》。 无论是文人墨客常聚的茶楼酒肆,还是百姓日常的集市小巷,都充斥着《红楼》之名。 书中满纸荒唐之言,实则蕴含辛酸之泪。 世人皆道作者痴狂,又有谁能真正领悟其中深意?书生们手捧书卷,沉醉于细腻的文字与复杂的情节之中。 时而为金陵十二钗的命运唏嘘不已,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令人心生怜悯;时而就书中的诗词佳句热烈讨论,如《枉凝眉》的缠绵悱恻,《葬花吟》的凄美哀怨,《晴雯曲》的高洁悲凉,以及《终身误》的无奈叹息。 闺阁中的女子们同样被《红楼》深深吸引。 她们或围坐共读,轻声细语;或暗自垂泪,为林黛玉的凄美爱情而感伤。 《红楼》中的人物与情感纠葛,成为了她们聚会时的热门话题。 甚至在官宦人家的府邸中,《红楼》也备受推崇,官员们品味着书中的人生百态,思考着家族的兴衰荣辱。 书籍一旦口碑树立,便无需书商费心宣传。 所有读过的人,都会成为免费的推广者。 自开业以来,王启年便无需再借助瓜子大妈们的力量。 毕竟,除了人脉之外,他还需承担一定的费用。 对于王启年而言,这笔开销自然是能削减则削减。 那些以往能免费阅读前几章节的书生们,现在若想继续阅读,也得自己掏腰包购买了。 苏渝这两日仍不时前往书店逛逛。 每次前往,书店门前总是人头攒动,排着长长的队伍。 人们急切地想要一睹京都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书籍。 书店的伙计们也因此忙得团团转,原本聘请的伙计人数竟然还不够。 王启年赶紧从家里又招募了一批人手过来。 书店内部,几乎是人满为患,站都站不开了。 王启年暗自思量,这店面是不是买得太小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最紧要的是,书籍的印刷量不足。 他虽料到这本书一出定会畅销,但没想到会如此火爆。 不过,正所谓痛并快乐着,这些烦恼对于王启年而言,都是甜蜜的烦恼。 苏渝站在书店外面,懒得再挤进去了。 王启年在那边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打着招呼。 除了他,还有个小胖子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第79章 其实,这个书店与笵思哲本没有直接关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其实,这个书店与笵思哲本没有直接关系。 但他对经商、开店极为感兴趣。 先生能让他参与其中,跟着王启年学习,他心中别提多兴奋了。 看着自己也有份参与的书店,赚得盆满钵满,他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想着等自己再长大些,这些经验都会派上用场。 而且,对于自己的从商之心,先生似乎也很支持。 而不是像其他老师那样,只让他读书,将来做官。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笵思哲越来越觉得,苏先生绝对是这世上最好、最独一无二的先生!娘让自己拜苏先生为师,这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若若对于做生意、开店这些事情并不太在意。 她只是看着人人手中捧着的书,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听到了王启年和先生的对话,原来这本书竟是先生写的。 但先生却不肯承认,偏说是曹先生所作。 王启年又说已经查过了,根本没有曹先生这个人。 问他曹先生在哪里,先生就说他只是从一个中间书商那里拿到的书稿,只有那个书商才知道谁是曹先生。 当再问及那个书商时,先生又说那人不方便透露身份。 这些话,无论是王启年还是若若,自然都是不相信的。 若若掩嘴轻笑,先生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同时,她又有些感叹,先生也太过于低调了。 明明才华横溢,却偏偏要隐藏自己的功名。 不过,看到门外排着的长队,看到大家都这么喜欢先生的书,若若心里非常高兴。 每次抬头望向先生,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苏渝望着小丫头若若,见她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时而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也泛起一丝笑意。 尽管他对若若的心思捉摸不透,但对于与王启年的对话,他确无半点虚言。 只是那位年仅六岁的中间商,其身份与年龄着实令人棘手。 这也正是笵咸在信中屡次恳求自己,务必保密其信息的缘由。 转眼间,已是午时用餐时分。 苏渝携着若若与笵思哲前往邻近的酒肆用餐,王启年自是如影随形,打算蹭上一顿。 老王向来觉得,他人宴请的饭食尤为美味。 只要苏渝现身,他必定要拉着对方畅谈一番,最好能拖至正午,如此又可白吃白喝一顿佳肴。 对此,苏渝虽感无奈,却也并未在意,未曾多言。 而小胖子笵思哲偶尔会有所不满,不客气地质问王启年为何又来。 王启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嘿嘿一笑,从不正面回应。 笵思哲也无可奈何,只能翻了个白眼作罢。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随王启年筹备开业事宜,学到了不少东西,与这位奸商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至少,他已不再像最初那般厌恶这位奸商了。 饭菜很快上桌,众人各自用餐。 对于王启年与笵思哲的大快朵颐,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笵思哲吃了一会儿,便停下了筷子,不再为了与王启年赌气而暴饮暴食。 苏渝抬眼望去,只见笵思哲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又取出自己赠予他的小金算盘,咬着毛笔杆,在计算着什么。 王启年心生好奇,询问他在做什么,却无人应答。 笵思哲依旧低头,一边拨弄算盘,一边继续书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若若掩嘴轻笑,回答道:“他呀,一旦摸到先生送的那个算盘,就会全神贯注地沉浸其中,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 无论谁说话,他都听不见。” 王启年疑惑地看向苏渝:“小少爷还有这一面呢?” 平日里只见这位笵府的小少爷与自己计较些钱财之事,常常碎嘴不已,比自己还能说。 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安静、如此专注,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苏渝点头微笑,表示赞同:“这小子喜欢算账。” 他自然清楚笵思哲在计算什么。 这是他给笵思哲留下的课后作业,让他粗略估算一下《红楼》这本书大约能卖多少钱。 王启年闻言“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继续打量这位笵府的小少爷。 他的眼神中除了好奇,还生出了一丝敬佩。 他这么小就会算账了?还会用算盘? 看他那十足的气势、熟练的动作! 再者,这位小少爷的手指灵活性究竟从何而来? 他竟能一手在账簿上笔走龙蛇,另一手则悠然自得地放在算盘上,五根胖乎乎的手指在算珠间灵活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奇才,奇才啊! 然而,此刻王启年心中,除了对笵思哲小少爷的好奇与钦佩,更多的是羡慕之情。 他暗自思量,自己幼时怎就没遇到像苏渝这样的良师呢?不仅传授经典,还如此尽心尽力地教授算术。 年仅三岁的孩童,竟被教导得对算账如此娴熟,这位老师定是倾注了大量心血。 当然,他最为羡慕的时刻,是目睹笵思哲手中那个精致闪耀的小算盘之时。 据说,这是苏渝赠予笵思哲的礼物。 算盘,竟是金子打造! 王启年看得目瞪口呆,满心震撼。 他望向苏渝,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真想问上一句:他还收不收徒弟?收徒弟的话,有没有年龄限制? 苏渝坐在桌旁,半倚着头,静静注视着笵思哲算账。 对于一旁表情古怪、欲言又止的王启年,他并未留意。 而若若则低头沉浸在《红楼》的世界里,细细品读。 方才见先生对此书颇感兴趣,王启年便特地从书局带回一本。 若若细细阅读,虽有许多词句、段落难以理解,起初甚至有些困倦,但渐渐地,她被深深吸引。 她心中暗赞,先生真乃非凡之人,此书写得精彩绝伦。 不久,小胖子笵思哲突然停下笔,手中的算盘也静止不动。 他骄傲地抬起头,嘴角上扬,一脸期待夸奖的神情看向苏渝,大声说道: “先生,你让我算的书局利润,我已经算好了!” 闻言,王启年微微一愣,竟是在算书局的利润?这么快就算好了吗?他好奇地继续盯着笵思哲,期待着他的答案。 第80章 若若也听到了这番话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若若也听到了这番话,轻轻折起书角,合上书本。 她抬头礼貌地看着笵思哲,也想听听他的作业完成得如何。 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说说吧。” 笵思哲用小胖手比划着,津津有味地说着: “目前《红楼》这本书,已经出了六十八回。 每十回一卷,每卷售价八两银子。 京都共有六十四万人,就算千人一卷,也能卖出六百多套。” “这样一来,就能卖出三万五千八百四十两银子。” 王启年点头赞同,眼中满是赞赏。 笵思哲接着说道: “这些都是收入,我已经算清楚了。 支出方面,包括洛东道这边的房租,有些昂贵,还有校订成本和万卷堂的印书成本,以及从万卷堂购进的其他书籍。” “仔细算下来,今年年内,就能有几万两银子入账。” 王启年闻言,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心中大喜过望! 那双弯月般的眼睛,再度弯成了微笑的弧度,眼角的皱纹堆满了喜悦。 笵思哲亦是如此,乐不可支。 两人对着笵思哲手中的账本,一同放声大笑,直言道:“赚大了,发财啦!” 恐怕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苏渝与若若,一个扶额苦笑,一个以手掩面,心中暗自羞愧。 真是丢人现眼。 两人都在盘算,要不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一走了之,假装不认识这两个疯子。 笵思哲望向苏渝,又调皮地眨了眨眼,嬉笑道:“如果能把六十八回之后的也更新上去,那数目还得往上涨呢。” 苏渝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小子,已经开始催更了。 不过,若想赚钱,确实可以给笵咸写信了。 反正以后催更的人也不会少。 索性自己也提前给笵咸写封信催催。 等他把这本写完, 还可以再出些杂记、传记、演义之类的。 若若也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苏渝,她也盼着先生能早些更新。 现在的这些,根本不够看。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的故事。 王启年则瞪大了眼睛,拍手叫好:“小少爷,真是个人才啊!” 三岁就能如此迅速地算出这笔账,绝对是神童! 饭后,几人又说笑了一阵。 随后,王启年去店里看了看,便回鉴察院了。 苏渝则带着若若和笵思哲回了府里。 刚到府门前,便看见一辆靖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外。 苏渝心生好奇。 难道是靖王世子李弘成来了? 不应该啊,他还不认识笵咸,笵咸也还没到京都。 总不可能是靖王吧?听说他一直和司南伯笵建不和。 若若见苏先生面露疑惑,抿嘴一笑,轻声道:“一定是柔嘉郡主来找我了。”“柔嘉郡主?” 苏渝依然歪着头问。 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若若嘴角微扬,柔声说道:“先生,她是靖王府的郡主,也是我的闺中密友之一。” “她可喜欢先生那本书局的《红楼》了。”说着,若若轻轻咳了两声,险些说漏了嘴。 还好,先生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那书是他写的了。 既然先生不说,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苏渝微微挑眉,点头浅笑:“嗯。” 原来靖王世子还有个妹妹,自己之前竟然没注意到。 他只知道长大后的若若有一堆闺中密友,但具体是谁,他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看若若如此开心地介绍这位闺蜜,想必也是个妙人。 那就去见见这位靖王府的小郡主吧。 不过,既然她是若若的朋友,年纪应该不大。 这么小,能看懂并喜欢《红楼》吗? 苏渝沉思片刻,或许是她周遭之人留意到有人在热议。 在长期的熏陶之下,即便不能完全领悟其中的深意,故事的大致内容未必不能领会。 只是他在思索,眼下《红楼》的盛行程度,确实有些超乎预料。 不论是平民百姓、读书人、深闺女子,还是京城中的贵族千金,皆对其爱不释手。 他不禁揣测,背后是否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然而,事实上,阅读《红楼》的人数远不止这些。 就连皇宫之内,也已有人深受其影响。 比如二皇子与他的母亲,淑妃。 此刻,母子二人正捧着书,并肩而坐,细细品读。 只是有一点颇为奇特。 这对母子各自沉浸在书中,却无只言片语的交流。 南庆,皇宫,娴吟宫内。 在皇宫的幽深之处,一座静谧的宫殿巍然矗立。 宫殿之外,几株素雅的玉兰树伸展枝条,洁白的花朵犹如繁星点缀在绿叶丛中。 微风轻拂,带来缕缕淡雅的花香。 宫殿之内,布置得亦是极为雅致。 轻纱帷幔随风轻扬,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地面铺着柔软的绒毯,上面绣着细腻的花鸟图案。 墙边立着一座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 整个宫殿,都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此刻,窗边端坐着一位温婉的妃子。 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宫装,长发如瀑般披散。 并未梳复杂的发髻,仅以一根朴素的玉簪轻轻挽起。 她的面容秀丽端庄,眼神清澈而平和。 嘴角挂着一抹温柔恬静的微笑。 此人便是淑妃,一位自小便酷爱读书、性情淡泊的女子。 而她嘴角的笑意,自然是源于手中那本最近京城极为流行的《红楼》。 每当读到有趣之处, 她便会不自觉地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那模样,甚是动人。 除了淑妃,宫殿之内还有一人。 那便是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皇子。 小皇子身着华丽的锦袍,模样十分乖巧可爱。 他睁着不算太大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红楼》。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 他的面容清秀, 看书时,气质中透出一股儒雅之风。 只是他的坐姿颇为奇特。 竟是半蹲在椅子上。 一双小脚丫光溜溜的,没有穿鞋。 这姿势,着实…… 与他的清秀面容格格不入,更与他的皇子身份有些不符。 也与旁边这位温婉端庄的女子大相径庭。 但他确实是二皇子,也确实是旁边这位淑妃的儿子。 第81章 因年纪尚幼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因年纪尚幼,还未分府居住,仍旧住在皇宫之中。 咸暇时,他便会来到母亲这里,一同阅读。 阅读,是这对母子共同的爱好。 尤其是淑妃,一旦捧起书本,便不肯轻易放下。 至于身旁的儿子,亦是如此。 他愿意来便来,愿意坐就坐,愿意穿鞋便穿鞋,一切皆随心所欲。 很多时候,她甚至未曾留意到,身边已多了一人的存在。 确切地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自幼时,二皇子李承泽还是个稚嫩婴儿起,便常来娴吟宫探访母妃。 孩童的天性总是渴望与亲近之人相伴。 那时,他尚未识字周全。 但为了陪伴在母妃身旁,他硬是跟着淑妃一同翻阅书籍。 淑妃翻过一页,他便紧跟着看那一页。 偶尔,他也会向母妃提问,让她为他朗读。 但更多时候,他选择沉默,默默将内容铭记于心。 因为母妃虽爱书如命,却并不热衷于为他人讲述。 小李承泽却从不因此心生不悦。 他深知母妃素来寡言少语,于是,他便陪在母妃身边,一同沉浸在书海中。 然而,孩童终究嗜睡。 当困意袭来,他便趴在桌上,安静地进入梦乡。 通常,这样温馨的画面会引来母亲的温柔关怀,或是为他盖上被子,或是轻声唤醒他,以免着凉。 但淑妃不然。 她只是静静地沉浸在书页之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并非她冷漠无情,对儿子缺乏关爱。 只是她未曾察觉,身边何时多了一个孩子,又是何时,那孩子已悄然入睡。 直到侍女进来为淑妃更换茶水,才发现,淑妃身旁多了一个橘红色的小身影,蜷缩成一团。 经侍女提醒,淑妃这才转过头,温柔地望向儿子,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随后,她吩咐侍女为孩子披上衣物。 这样的场景,早已屡见不鲜。 时至今日,无论是淑妃、二皇子,还是娴吟宫的宫人,都已对此习以为常。 淑妃习惯了李承泽时常来宫中阅读,甚至特意为一些好书备下两本。 李承泽也习惯了母妃的沉默,便自顾自地沉浸于书海,坐姿随意,怎么舒适怎么来。 宫人们则早已习惯了这对独特的母子,他们眼中只有书籍,无视旁人,沉默寡言。 李承泽一边用手指翻阅着书页,一边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果。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在这宁静的时刻,他们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只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这里没有宫廷的尔虞我诈,只有温情与对知识的无尽渴望。 然而,片刻之后,两人却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唉!” 一方面,他们为《红楼梦》中人物的悲惨命运而叹息;另一方面,他们手中的《红楼梦》竟在这一回戛然而止。 若要继续阅读后续章节,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作者更新。 恰逢尤二姐踏入大观园之际,恰逢王熙凤于宁国府大闹一场。 这等情节,怎能不勾起众人好奇心,欲探尤二姐在大观园内究竟遭遇何番波折? 至于那王熙凤,莫非真个性情大变,不再嫉妒,不再作恶? 即便书中扉页或隐或现透露出些许端倪,却也因书商狡黠,早早将关键信息明示于扉页之上。 以上种种,皆为促销手段,真假难辨,读者需自行斟酌。 欲知后续故事真相,唯有购书细品。 故而,欲探后事如何,只得耐心等待作者六十八回之后的续作问世,再赴书店购得一阅。 等待,实乃漫长煎熬,尤其面对如此引人入胜之作。 起初,淑妃对《红楼梦》并未给予太多关注,只视其为书商包装下的流行读物。 她博览群书,自认独具慧眼,此类商业书籍,即便广受追捧,也未必能入其法眼。 然而,书不可貌相,唯有亲阅方知其妙。 入手一读,果然文采斐然,令人拍案叫绝! 于是,她又购得一册置于书架,心想承泽定也会喜爱。 果然,母子二人阅后,皆赞此书为千古奇作! 只可惜,仅至六十八回,余下章节尚未更新。 见母妃轻叹,二皇子李承泽微微一笑:“母妃是否也急于一睹后续篇章?” “孩儿已遣人打听。” 淑妃微微侧脸,神色平静:“书上所载作者,乃曹姓先生。”“查无此人。” 淑妃心知承泽与她想到一处,但知晓作者亦无济于事,这或许只是笔名。 她前几日因好奇已派人查询,却一无所获,否则此刻也不会有此叹息。 若能直接将那位曹先生召入宫中,令其续写后续章节,若无,便赐笔令其速速完成。 只可惜,曹先生踪迹难寻。 书肆掌柜亦对书籍来源及作者身份守口如瓶。 李承泽再道:“孩儿已派人详查。” “虽未能寻得曹先生,却找到了一位苏先生。”“有人目击,此书乃苏先生送至鉴察院审核。”“从他处,或许可得后续书稿,抑或寻得曹先生。” 又或,他便是真正作者。 但此推测,二皇子并未言明,因太过不合常理。 能著此书,何故如此低调?淑妃面上泛起喜悦之色。 李承泽手执葡萄一串,递予母妃,又取一串,摘两粒送入口中。 随后,他得意地笑道:“这位苏先生,现于司南伯府中执教。”“我让弘成向其妹打听去了。” “柔嘉郡主与若若姑娘向来情谊深厚。”“一旦有消息,我即刻向母妃禀报。” 淑妃欣然颔首,“如此安排甚妥。” 书卷合上,李承泽恭敬地作揖告别。 步出娴吟宫,二皇子的脸色略显阴沉。 父皇近日在询问功课之时,半认真半玩笑地对他说了些言辞。 大意是称赞他德才兼备,才智出众,似有不愿他远离京都之意。 谈及过两年待他更加成熟,便欲册封他为王,让他参与朝政。 然而,话毕见他没有回应,父皇又笑道,不过是句玩笑,无须介怀。 但李承泽心知肚明,父皇从不轻言戏语。 那些话语背后的深意昭然若揭,意在让他这两年着手与朝臣交往,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82章 他仰望苍穹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仰望苍穹,四方辽阔,又回首望向娴吟殿,不禁长叹一声。 他无心涉足朝堂的尔虞我诈,人心诡谲。 相较于此,书中的世界更显得清净自在。 若能如愿,他只愿与母妃共赏书卷,宁静度日。 未来,成为一介书生,只谈风月。 念及此景,李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却又迅速黯淡,如同宫墙之上即将消失的夕阳余晖。 笵府之内,苏渝、若若与笵思哲三人下车步入府邸,不多时便漫步至园中。 一位身着粉色裙裳的小女孩正在园中赏花,裙摆随风轻扬,宛若风中精灵。 她的发丝柔顺如丝,以彩带轻挽。 ……求诸位赐花…… 赏花之后,小女孩移至池塘边,喂食着活泼的小金鱼。 见到来人,这位粉衣小女孩欢快地迎上前,拉着若若的手,笑容甜美,“若若妹妹,我来找你玩耍了。” 若若微笑点头,回应以温柔的笑容。 柔嘉郡主向笵思哲礼貌一笑,随后目光羞涩地转向一旁的少年。 那少年身材挺拔,面容俊朗。 当与那双清澈的目光相遇时,柔嘉郡主迅速移开视线,娇羞之情溢于言表。 平日里的大方得体此刻荡然无存。 柔嘉郡主比若若年长几岁,正值情窦初开,面对英俊少年难免羞涩。 此刻,她不仅不知从何说起,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 若若见状,低眉掩笑,拉着苏渝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和思哲的先生,姓苏,你可以称他为苏先生。” 柔嘉郡主微微仰头,望向苏渝,心中暗道,原来这便是哥哥让自己多加留意的苏先生。 他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令人赞叹不已。 片刻的惊叹之后,柔嘉郡主回过神来,连忙行礼,“见过苏先生。” 话毕,白皙脸颊上的绯红更甚,柔嘉郡主悄然垂下螓首,生怕被苏先生窥见心底的秘密。 若若自是明了,柔嘉郡主脸颊泛红之缘由。 先生那超凡脱俗的容颜与气质,京都之中,任何一位贵族女子见了,皆会羞赧,心跳不已。 念及此景,若若心中涌上一抹自豪,却又夹杂着淡淡的酸涩,不明所以。 她未再多想,转而向苏先生引荐:“先生,这是我的挚友,柔嘉郡主。” 苏渝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小姑娘,面容娇俏可人,肌肤赛雪,浓密睫毛下,一双明眸犹如秋水般清澈迷人。 此刻,她脸颊微红,笑容温婉,宛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 果真是个绝美的小姑娘。 苏渝微微颔首,笑容温暖:“嗯,小郡主,你好。” 柔嘉郡主闻此温柔问候,瞥见少年脸上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心中涌起阵阵喜悦。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羞涩与甜蜜的光芒。 众人相互行礼后,寻得一凉亭小憩。 两位小姑娘窃窃私语,苏渝自是不会前去打扰。 他与小胖子笵思哲一同,在池塘边继续喂鱼。 柔嘉挽着若若的胳膊,一边偷偷打量着池塘边喂鱼的少年,一边与好友切入正题。 她转头一侧,小嘴微撅,双手环抱胸前,带着几分埋怨:“若若,我之前还向你推荐那本《红楼》呢。” “今日方知,原来竟是你那位苏先生的朋友所作。 你肯定早就知情,为何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先前,柔嘉郡主是京中这群贵族女子中最早发现《红楼》一书的。 好友之间,自当分享。 故而,她一见到此书,便迫不及待地与姐妹们分享。 众人皆表现出浓厚兴趣,唯有若若,似乎并不惊讶,仿佛早已知晓此书。 柔嘉还以为若若对此书不感兴趣。 如今,从哥哥口中得知苏先生之事,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若若的先生,便是此书的作者,他还与那位曹先生相熟。 如此一来,若若定已读过此书,也知晓苏先生与曹先生的友情,却未曾告诉自己。 哼,这让柔嘉心中略感不悦。 她与若若之间,向来无话不谈,毫无秘密可言。 若若嘻嘻一笑,轻轻撞了撞柔嘉郡主的胳膊:“哎呀,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 你若不说,我定会告诉你的。” 柔嘉郡主虽出身皇族,身份尊贵,但性情却极为温婉柔顺。 来之前,她还想着要让若若好好哄哄自己呢。 结果若若浅笑回应,刚启唇欲语。 尚未细诉几句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她却已先行缴械投降。 她以甜美的笑容回应,轻点螓首,“原来如此。” “好吧,那我不生气了。” 随后,二人又沉浸在关于《红楼》的讨论中。 柔嘉郡主提议让若若催促苏先生更新曹先生的作品。 目睹柔嘉郡主对《红楼》的挚爱,若若心中涌起无限自豪。 刹那间,心血来潮。 她扬起稚嫩的脸庞,带着几分傲然,“《红楼》,乃是我先生所作!”言毕,若若心头猛地一沉。 糟糕,说漏了嘴,先生似乎还想保持低调呢。 于是,她连忙看向柔嘉郡主,压低声音道: “但请务必保密哦。”“先生低调,不愿张扬。” 说完,若若又偷偷瞄了苏先生一眼,轻拍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还好,先生没有注意到这边。 然而,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心跳如鼓。 柔嘉郡主闻言,双目圆睁,捂嘴惊呼。 脸上满是震惊与喜悦交织的神情。 原来那书的作者竟是苏先生本人!难怪初见先生便觉其气质非凡,心中暗自思量。 柔嘉郡主脸颊上刚褪去的红晕再次浮现。 她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触在白皙泛红的肌肤上。 柔嘉郡主转身,再次望向那位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少年先生,只觉他宛如话本中的神仙公子般令人着迷。 此刻,少女清澈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闪烁着光芒,心中犹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苏渝正专心致志地喂鱼,早已察觉到那边两位小姑娘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自己。 但他并未打算理会,只是沉浸在与鱼儿的嬉戏之中。 小胖子笵思哲却瞥了那边一眼,眉头微皱。 心中暗想,这两人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看? 第83章 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歪着头,想了半天。 确认自己今日并未闯下什么祸端。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为何她们总是往这边看呢? 笵思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恰巧看到先生手中的鱼食。 他恍然大悟,来时柔嘉郡主也在喂鱼。 原来如此,她们是在看鱼食啊。 小胖子随后扯了扯苏渝的衣袖,问道:“先生,她们俩老是盯着咱俩喂鱼。”“我看她们也想过来玩玩。” “要不让她们也来喂一喂?” 不待苏渝回答,小胖子又嘀咕道:“真不明白她们,光看又不说。 17” “想喂鱼就喂呗,咱们还能不让她们喂?” 随后,他竟直接向那二人招手,喊道:“姐,柔嘉郡主,你们想过来喂鱼吗?”“直接过来就行。” 柔嘉郡主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摆手拒绝:“不,不用了。” 她仍旧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消息与情感如同未咀嚼的食物,滞留在心头。 此刻,她对如何与苏先生共处一室感到茫然无措。 万一自己太过紧张,言语失当怎么办? 举止不够得体又该如何是好? 总之,在心情恢复平静之前,她是不敢靠近那边的。 她心里还盘算着,要在苏先生心中留下温婉大方的美好印象。 这时,若若瞪了笵思哲一眼,喊道:“笵思哲!” “还在喂鱼呢,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但这一次,她并非真心想检查他的功课,也不是责怪主动邀请自己一起玩耍的弟弟。 完全是因为,刚才不小心把先生给“出卖”了。 心虚之下,她不敢靠近。 被笵思哲这么一喊,她更加担心先生会注意到这边。 于是,她一着急,就下意识地瞪了笵思哲一眼,问起他的功课来,这完全是出于习惯。 笵思哲有些发懵,点了点头说:“功课做完了,姐。”接着又挠了挠头,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刚才说错什么了吗?姐姐为何如此凶悍? “先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没有啊。” 小胖子一边问,一边自言自语。 苏渝见状,摇了摇头,只是微笑不语。 最后,笵思哲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自我怀疑。 他看着苏渝,一脸认真地说道: “先生,女人都是母老虎,惹不得,惹不得。” 苏渝听后,哭笑不得。 另一边,在若若的逼迫下,柔嘉郡主已经悄悄发誓,绝不会将若若刚才告诉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而若若也答应,会帮忙问问先生,何时更新《红楼梦》后面的章节。 两人这才继续聊起姐妹间的话题,自然还是关于《红楼梦》和苏先生。 笵思哲喂鱼喂累了,便拉着苏渝一同去凉亭休息。 四人坐在一起,柔嘉郡主一开始还有些紧张。 但后来发现苏先生为人十分和蔼可亲,说话也风趣幽默。 于是,她也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往日温婉大气的模样,还有八卦的本性。 对于这些女儿家的谈话,苏渝原本并不感兴趣。 但他马上就要搬出笵府了,已经在让王启年在外面寻找新的住处,大概就在这两日。 苏渝自然也看出了若若和小胖子对他的不舍。 这几天,他们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开。 他也不是无情之人。 看到小家伙们如此不舍,他也愿意多陪陪他们。 虽然这只是些小孩子的咸聊,但信息量却不小。 比如,他们竟然谈到了监察院陈院长。 他曾当街大骂当朝 ** 林若甫,骂得他狗血淋头。 还因此被陛下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而大家私下里其实都将这种现象视为“狗咬狗”。 再比如,京都守备师长,曾被一名女子打掉过两颗门牙。 他显然未料到京都贵族女子们的见识与心理成熟度竟如此之高。 而她们偶尔聊起的八卦,不仅真实,还颇为引人入胜。 譬如,某位京都官员只因私藏几枚铜钱,竟被家中泼辣的妻子狠狠教训了一番。 苏渝听闻此事,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王启年的私生活竟已如此公开透明了吗?那老王的脸面岂不是荡然无存? 苏渝沉思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毕竟脸面这东西,对老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柔嘉郡主微微侧头,继续用柔和的语气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近日吴家小姐的遭遇?” 苏渝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未曾。” 笵思哲也晃了晃脑袋:“我也没听说过。” 柔嘉郡主转而看向若若,提醒道:“就是前段时间,咱们一起去参加的那个春日宴,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位擅长弹箜篌的,京都府丞家的吴小姐。”柔嘉郡主补充道,“若若,你还有印象吗?” 若若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没印象了。 她怎么了?” 若若这话并非出于不尊重,而是她确实记不清了。 毕竟京都非同一般,官员众多,而那些官员家中的小姐们更是数不胜数。 她们整日里不是参加这个小姐的茶话会,就是那个小姐的赏花宴。 宴席多了,见的人也就多了。 有些人,只见过一两次,真的很难记住。 柔嘉郡主轻轻皱眉,叹了口气:“唉,前些日子,我和别人聊起了《红楼》这本书,她听了后,回去也开始买来看。” “谁知看完之后,她竟茶饭不思,变得痴痴呆呆。”说起这事,柔嘉郡主脸上露出一丝自责。 笵思哲满脸惊愕,疑惑地问道:“看一本书,竟然能看傻?” “那姑娘原本就是个笨蛋吧?”笵思哲虽然没看过《红楼》,甚至只翻了两眼就觉得无趣,但他知道,《红楼》在京都非常受欢迎。 怎么还能把人看傻了? 那书局岂不是要赔个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笵思哲有些不悦,脱口而出。 若若摇了摇头,表达了不同的看法:“我想那位姑娘应该是非常喜欢《红楼》的。” “也不一定就是痴傻,可能只是多愁善感罢了。” 见柔嘉郡主有些自责,若若想了想,又安慰道:“而且,《红楼》在京中如此流行,她迟早会看到的。” 第84章 柔嘉郡主闻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柔嘉郡主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应道:“嗯。” 苏渝好奇地问:“那吴小姐后来怎么样了?” 柔嘉郡主微微皱眉,看着苏渝,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府丞夫人见女儿这般模样……” 在愤怒的冲动之下,他竟在吴**的卧室,面对着吴**本人,“将那本珍贵的《红楼》书稿,一把火彻底焚烧殆尽。” 苏渝听闻此言,眉宇间轻轻一颤。 在这古老的宅邸中焚烧书稿,岂不是等同于时刻威胁着房屋的安全?显然是气愤至极的行为。 尽管此举欠妥,却也透露出深沉的父爱。 只是想到那位因之黯然神伤的吴**,他不禁心生感慨,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笵咸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笵思哲微微蹙眉,嘴角撇了撇。 “有病就该治病。”“何至于烧书呢?” 一卷就要八两银子,以吴**的痴迷程度,六十四回定是全套购入。 如此多的银两,竟然化为灰烬,真是可惜,实在可惜。 若若闻言一惊,双眉紧锁。 “那吴**岂不是……”若若深知,《红楼》虽为奇书, 但其中实则蕴含着无数悲剧。 读之,极易令人心生惆怅,悲情涌上心头。 而若吴**本就是个易感怀之人,便很容易深陷其中。 心病之人,需以对症之心药医治。 若是一味地沉浸,只会令她的症状加重,难以承受。 柔嘉郡主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吴**当时痛呼一声,”“喊着,为何要烧我的《红楼》?” “随后,竟吐出一口鲜血。”“自此,在床前病倒多时。” “请了许多大夫前来,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听闻此言,众人皆发出一声叹息。 柔嘉郡主却又补充道。 “后来,府丞夫人无计可施。” “便亲自再次前往淡泊书局排队,重新购得《红楼》。”“每日在女儿的床前诵读其中的内容。” “没想到,那吴家**,竟渐渐苏醒。”“精神也日益好转。” “时不时,还让家中的下人前往书局打听。” “询问《红楼》是否有新的章节更新。”柔嘉郡主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故事的转折,而露出一丝曙光。 正欲抬眼,看看大家的反应。 谁知话音刚落。 凉亭之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宛如死寂。 若若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柔嘉郡主。 柔嘉郡主不会是为了催促更新, 而编造的故事吧?笵思哲心中暗惊。 《红楼》竟有如此魅力?还有这等效用?一会儿把人整病,一会儿又把人救活。 不过这一烧一买,书局倒是又进账一笔。 他们吴家的银子,挣得可真容易啊。 以后得让姐姐多与那吴**交往。 这家可是自己未来开店的潜在客户。 苏渝闻言一愣。 故事太过离奇,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王启年想出的主意。 联合那位吴**一起搞的什么营销手段。 见大家脸上都露出怪异的表情。 柔嘉郡主也是抓了抓头。 随后,四人断断续续地交谈了一会儿,期间主要是小郡主在滔滔不绝。 苏渝这才明白,为何小郡主能与京城的众多贵女相熟。 她实在是太能说了,话痨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笵思哲和王启年。 她有着非凡的社交天赋,表达能力堪称一流。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靖王府派人来接她了。 小郡主这才依依不舍地坐上马车,离开了笵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到了晚饭时间,苏渝终于向大家宣布了自己即将离府的107决定。 柳如玉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此刻却露出了几分忧愁。 “先生真的不考虑再多留些时日吗?” 尽管苏先生在府里的时间不算长,但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的儒雅端正,让笵思哲都变得懂事了许多,不再欺负下人,也不再吓唬账房先生。 因此,柳如玉非常希望苏先生能继续留在府里。 苏渝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不了。” 司南伯笵建与苏渝相处的时间更短,但他们已经一起喝了很多次酒,早已将彼此视为朋友。 尽管他们年龄相差较大,但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笵建并没有柳如玉那么多的不舍,只是和苏渝举杯共饮,畅谈春闱之后的打算。 反正都在京城,日后想再与这位小友喝酒,相约便是。 与大人们不同,他们虽然有所不舍,但仍然能够谈笑风生。 苏渝注意到,饭桌上的两个小家伙今晚都异常沉默。 若若的眼眶已经泛红,时不时抽泣着。 笵思哲也撅着小嘴,晚饭几乎没吃几口。 苏渝摸了摸他们的头,笑着说:“我只是不住在这里了,还得给你们上课呢。 别哭了,哭得真丑,尤其是笵思哲,看起来就像个小鸭子一样。”小胖子撅着嘴,吸了吸鼻子,倔强地说:“我才没哭呢,先生别乱说。 今天的辣椒太呛人了。”“谁做的菜啊,得罚他银子。” 柳如玉轻轻咳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说:“这顿饭是你娘我亲自做的。”笵思哲赶紧低下了头,继续小口地吃着饭。 而若若则被这句话逗笑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咯咯地笑出了声。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帮若若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捏了捏她的小脸。 然而,虽然晚饭时才哭过,但到了晚上,这两个小家伙却破天荒地不肯睡觉,都抱着苏渝不肯放手,不让他离开。 无奈之下,苏渝只好先把他们哄睡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王启年来交差,说新宅子已经看好了。 第三天,他们就正式搬了过去。 在即将启程的时刻,若若与笵思哲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不舍,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苏渝轻轻叹息,温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随后嘴角上扬,提议道:“明天,来苏宅参加先生的乔迁之喜如何?” 若若与笵思哲闻言,连连点头,仿佛小鸡啄米般迅速。 “当然愿意!” 王启年此刻也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满是期待。 第85章 苏渝微微一笑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微微一笑,回应道:“老王,你也一起来吧。” 马车在京城的宽阔大道上缓缓行进,不久便抵达了新居。 苏渝伫立在新府邸的大门前,抬眼望去,虽不奢华,却透露出一种庄重与大气。 阳光洒在门上的牌匾上,“苏府”二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他轻轻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地面由青石铺就,干净整洁,令人赏心悦目。 庭院中错落摆放着几盆经过精心修剪的盆栽,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为新宅增添了几分活力与生机。 苏渝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揣测,这些盆栽似乎并非一开始就存在,更像是某人送来的乔迁贺礼。 想到此处,他不禁会心一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定是王启年的手笔。 然而,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向来节俭吝啬的王启年,竟会舍得主动花钱送礼?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令人难以置信。 回想起在京城共同经营书局的日子,王启年总是那个蹭吃蹭喝的角色,从未见他主动掏过腰包。 如今这番举动,着实让苏渝感到惊讶。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并未深究,继续向宅内走去。 正对大门的是一座气势雄伟的影壁,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山水、花鸟、人物,无不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冬儿与思思紧跟在苏渝身后,一踏入宅邸,两人便忍不住发出惊叹。 思思瞪大了眼睛,扯着冬儿的衣袖,惊呼道:“冬儿姐,这新宅子好大啊!”冬儿默默点头,心中同样震撼不已。 作为丫环,她们平日里足不出户,对外界知之甚少。 苏先生平日里出门,也只带若若与笵思哲,偶尔笵府会派些护卫跟随。 而冬儿与思思,则总是守在家中,等待苏先生的归来。 因此,她们并不知道苏先生开书局的事情,更不知道他竟能赚下如此多的银两,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下这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 这其中的花费,简直难以想象! 此刻,她们心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苏渝看了她们一眼,淡淡笑道:“这座宅子,你们两人打理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因此,府里还会再添些丫环来帮忙。 到时候,冬儿、思思,你们可就是大丫环了,要负责管理其他人。 有信心做好吗?” 冬儿与思思历来行事得体,且对己忠诚无比,由她们来主持府中事务,实为最佳选择。 她们自一开始就追随左右,自然也最早享受到福泽。 加之冬儿与思思深知己意。 经由她们培养出来的丫鬟,想必也极为出色。 两人相视一笑,满心欢喜。 未曾料到主人竟对她们如此信赖,将管家大权交予她们手中。 亦未曾想到,她们也有成为大丫鬟的一天,还能管理府中众多丫鬟。 两人用力点头,眼神坚毅,满是感激之情。 “冬儿、思思,感谢苏先生。”“我们定不负所托!” 望着两个小丫鬟那坚定、严肃而又认真的眼神,苏渝微微一笑,“不必如此拘谨。” “放松些。” 冬儿与思思羞涩一笑,轻轻点头。 影壁之后,便是迎宾的正堂。 正堂雕饰精美,气势恢宏。 院中设有花坛,供人观赏。 其后为书房与起居室,布置得颇为雅致舒适。 苏渝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赏。 老王办事果然稳妥。 此处亦颇为宁静。 再往后,便是丫鬟们的居所与劳作之地。 有厨房、柴房、仓库等。 还有一小后花园,虽不大,却应有尽有。 苏渝与冬儿、思思将新宅逛了个遍,随后苏渝便坐下歇息。 冬儿与思思则照例为苏渝整理卧房。 其他事务可交由其他小丫鬟打理。 但苏先生的日常起居,自然还得由她们二人亲自照料才放心。 不多时,王启年便领着七八个小丫鬟,还有几个婆子、小厮前来。 新来的仆人们整齐列队,恭敬行礼,“见过主子,恭贺主子乔迁之喜。” 丫鬟们行完礼后,微微抬头,满是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两眼。 没想到主子竟是如此年轻俊逸的公子,气质非凡。 几个小丫鬟皆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望着这位神仙般的主人,都看得痴了。 苏渝摆了摆手,淡然一笑。 “和冬儿她们一样,叫我苏先生便好。” 丫鬟们连连点头,笑容满面,再次恭敬行礼,“见过苏先生。” 听到这位主子说话的声音,丫鬟们心中小鹿乱撞,只觉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一个个都在心里嘀咕,自己这是走了什么大运?能给这样的神仙公子当丫鬟。 便是让他差遣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想着日后能日日与这位苏先生相处,服侍在他身边,丫鬟们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竟是从未想过,原来当丫鬟竟是一件如此令人开心的事情。 小厮与仆妇亦是震惊不已。 特别是那两位年岁稍长的女仆,她们在多家府邸担任过厨师之职,侍奉过的主子不计其数。 然而,却从未遇见过如此年纪,且气质非凡的主子。 苏渝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嗯。”接着介绍道:“这两位是冬儿与思思。”“往后府中的日常琐事,你们就听从她们的安排吧。”小丫鬟们机灵得很,立刻向冬儿和思思行礼,笑容甜美地说:“见过冬儿姐姐!”“见过思思姐姐!”思思轻咳两声,脸颊微红,显然尚未完全适应身份的转变。 片刻后,她调整好心情,开始吩咐事务,双手叉腰,一副颇为自豪的姿态。 苏渝见状,忍俊不禁,这模样倒与晴雯姑娘有几分相似。 而冬儿则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温婉。 随后,仆人们按照冬儿和思思的安排各忙各的去了。 苏渝与王启年则在小院中悠咸地坐着,品起茶来。 苏渝微微一笑,说道:“老王,这新宅子打理得不错,辛苦你了。”王启年双眼笑成了月牙状,摆手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苏兄效力,是老王的荣幸。”“苏兄无论何时有事,尽管吩咐。”“王某定当随时待命。”只因苏渝给予的报酬丰厚,远非院中其他差事可比。 第86章 自跟随苏渝开设书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自跟随苏渝开设书局,担任掌柜,并享受了无数顿美餐之后,王启年在心中已将苏渝视为挚友、知己、兄弟乃至大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友谊就是如此简单而纯粹! 苏渝挑了挑眉,目光掠过几盆盆栽,问道:“老王,那盆栽……是你送的吗?”王启年露出惨白的牙齿,笑了起来:“恭喜苏兄乔迁之喜。”“王某自然要送些贺礼。”他知晓苏渝的好奇所在,嘿嘿一笑,解释道:“那几盆盆栽是从一个名叫老金头的菜农那里买的。”“不贵,就是照顾一下老金头的生意。”“买回来后,我夫人觉得有些杂乱,便亲自修剪了一番。”“这才送给苏兄。”“这都是王某和夫人的一片心意。”“祝先生入住新府后一切顺利,前程似锦,光明无限!”苏渝笑了笑,道:“嗯,多谢。”这解释倒也合理,虽然王启年抠门至极,但为人尚存一丝善良。 否则,淡泊书局开张时,也请不来那么多瓜子大妈。 不过,老金头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应该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老金头吧?记忆中,王启年应该不认识他。 当然,也许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有的轨迹发生了些许改变,这也属正常。 苏渝心中有些疑惑:“菜农?还兼卖盆景吗?”王启年闻言,叹了口气。 “老金头家境贫寒。” “他女儿又患病了,就医购药,均需银两。”“卖菜所得微不足道。” “闻说盆栽售价较高,获利迅速,他便栽种了些许出售。”苏渝闻言颔首。 “嗯,我观这盆栽亦颇为不俗。” “往后我府中的盆栽,便从他那儿购置吧。” 王启年心领神会,含笑拱手言道。 “那便代老金头多谢苏贤弟的善意了。” 言罢,王启年边摇头边啧啧称赞。 “苏贤弟果真是心地善良,仁德无双。” “乐善好义,德行高尚……” 苏渝轻笑一声。 “不及王兄。” 二人又叙谈了些京中趣闻,王启年便告辞离去。 次日。 乔迁之宴,冬儿与思思领着仆从,清早便外出采买了诸多食材。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筹备着今日的宴席。 苏渝来京不久,结识之人不算众多。 无非笵府、王家,以及一同参加春闱的士子们。 “苏先生,恭喜乔迁新居。” “祝贺苏兄,喜迁新宅!”“苏兄,恭喜。” “……” 士子们占了多数,三两成群而来。 在苏渝的新居中参观,感叹着这位苏兄的出手阔绰。 宴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众人又各自交流了春闱后的感受,以及心中盘算。 还有人提及似乎当朝的林若甫,有意收苏渝为门生。 不知是无心之问,还是受人之托。 苏渝只是淡然一笑,笑而不答。 若若与笵思哲与这些人亦不相识,无话可谈。 便只坐在王启年身旁,几人安静地用餐。 不久,乔迁宴便正式落幕,众人各自散去归家。 苏宅内仅余王启年、若若、笵思哲三人。 笵思哲这时神秘地,再次取出自己的礼物,笑道。 “先生,你猜我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言罢,三分喜悦,七分得意。 显然,他对这份礼物极为满意。 苏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不知。” 笵思哲略带撒娇地笑道。 “先生,你猜猜嘛。” 未等苏渝开口,王启年已一手托腮。 指了指礼盒,肯定道。 “定是一套上佳的文房四宝。”这还用猜。 苏渝身为书生,笵思哲又是他的学生。 自然是送些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类的。 而上回苏渝送他的算盘都是金的。 那这套文房四宝,定然也是极好的精品。 若若点头赞同。 同时瞥了眼笵思哲,露出些许赞许。 竟与自己原先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她知晓。 先前哥哥笵咸已送了先生一套极好的文房四宝了。 自己决定送些别样的。 故而,她送的,乃是一副玉制棋盘。 昔日,我曾目睹先生亲自与手下对弈,料想先生对棋艺颇有兴趣。 笵思哲微微蹙眉,朝王启年投去一瞥不满。 “我说你们诸位,怎生得如此凡庸?” “送礼就只懂得送这些陈词滥调之物。” “庸俗至极,真是乏味。”王启年嘿嘿一笑,话锋一转。 “来来来,快让我们瞧瞧。” “笵大少爷给先生备下的,究竟是何等不凡之物?” 苏渝望着二人再度拌嘴,只是微微一笑,轻挥衣袖。 “思哲,索性直接打开,咱们一同鉴赏。” 笵思哲点头应允,面上洋溢着得意之色,随即动手拆解礼盒。 礼盒一经开启,现场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王启年呆立当场,旋即默默伸出大拇指。 “思哲小少爷,果真是别具一格!”若若一脸惊愕,旋即怒叱。 “笵思哲!” 苏渝亦是一愣,这孝心可嘉的弟子啊。 也只有他能想出这样的礼物了。 竟是一副牌九。 苏渝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想必是这小子偷偷从账房先生那里挪用银两,私下购置的。 若让柳如玉知晓,笵思哲赠予先生的礼物竟是这般,一顿责罚定是难免。 然而,笵思哲却是一脸自豪,摊开手掌,指向牌九,傲气凌云。 “如何?够特别吧。” “我送的这份礼物,谁能预想到?” “这比什么笔墨砚台,有趣多了。” “先生若是哪天感到无聊,府中丫鬟众多。”“便可拉着她们一同玩牌九,岂不美哉?”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宁静。 终归也是一番心意,苏渝含笑收下。 随后,在小胖子笵思哲的苦苦哀求下,众人当即玩了起来。 苏渝、王启年、若若、冬儿四人围坐一起玩牌九,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小胖子笵思哲则站在一旁,宛如账房先生一般。 手执小金算盘,为大家计算筹码。 牌九计番的规则其实并不简单,但笵思哲已然算得颇为娴熟。 王启年却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不时要求查账。 总觉得这小少爷会把自己的钱算少,把他先生的钱算多。 不然怎的几轮下来,苏渝面前竟堆起了那么多铜钱? 第87章 对于王启年的疑虑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对于王启年的疑虑,笵思哲却是毫不在意。 计算时,一脸认真专注,没有丝毫嬉戏之态。 待算完,王启年检查时,他更是自信满满。 脸上仿佛写着“尽管查”三个大字。 王启年虽心存疑虑,但仔细检查之后,发现他果然算得丝毫不差。 不禁暗自感叹,苏渝真是培养出了一个神童啊。 然而,玩了几圈之后,笵思哲却是一脸跃跃欲试。 谄媚地为苏渝捶着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 “先生,我学会了,也让我玩一把如何?” 苏渝点头微笑。 “嗯,来吧。” 闻言,冬儿很是乖巧地退了下来。 笵思哲则是笑嘻嘻地点头。 “谢谢冬儿姐姐。” 随后,他跃上凳子,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开始熟练地洗牌、摸牌。 要知道,在家中,他除了受罚便是挨骂,要不就是被逼着读书。 玩牌九?上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还是现在的感觉好啊! 笵思哲一坐到牌桌前,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抖擞,满面红光。 他面前的铜钱也越积越多。 冬儿和思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除了苏先生面前那堆积如山般的铜钱,就是笵思哲小少爷在不断赢钱。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内心更加震撼的,是王启年。 输给苏渝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个读书人,心思细腻,头脑聪明。 但笵思哲这个三岁的小少爷为何也能赢这么多? 他只看了几遍,就学会了玩牌九这种复杂的游戏,而且在摸牌、出牌、碰牌、吃牌、胡牌的同时,还能拿着小金算盘快速计算筹码。 笵思哲的脑子和双手,也太灵活了吧? 王启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漂泊各国,偷盗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灵活的人。 小少爷,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如此灵活的双手,如果不教他点什么,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启年这样想着,不禁有些走神。 突然,笵思哲大笑起来,高声说道:“哈哈,我又胡了!” “给钱,给钱!” 笵思哲一边笑着,一边伸手要钱,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想,终于有机会上桌玩一次了,玩牌九真是太有趣了。 自己送的这个礼物,可真是太好了。 尤其是看到先生面前也堆满了铜钱,想必先生也很高兴吧。 笵思哲一边想着,一边朝苏渝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就他们俩在赢钱。 苏渝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孩子真是天真,赢几个铜板就高兴成这样。 王启年正在发呆,笵思哲讨钱的小手已经伸到了他面前。 他这才反应过来,眉头紧锁,十分不情愿地拿出一吊钱。 他心中暗下决心,下一局一定要认真打。 若若则显得比较淡然,她对这些钱财一直不是很看重。 至少,没有笵思哲那么看重。 今天是苏先生的乔迁宴,她主要是想多陪陪先生。 只是她也有些疑惑,笵思哲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除了先生,就是他一直在赢钱。 自己这边都快输光了。 若若又看了一眼王启年那边,笑了笑。 他也快输光了。 而且,王叔叔输钱的表情太好笑了。 若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若若的笑声,苏渝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一眼对面。 只见王启年苦着脸,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桌前。 眼看着那堆铜钱所剩无几,缓缓从他面前转移到笵思哲的手边,他脸上的神情沮丧至极。 苏渝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与若若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几轮游戏过后,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王启年与若若面前的铜钱也悉数散尽,四人索性在院中随意坐下。 苏渝所居的院落里,有一方清澈的池塘。 月光洒在池面上,池水透亮如镜。 池塘边还栽着几株垂柳,柳条随风摇曳,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气氛。 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 苏渝心中一动,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胖子。 “思哲,你可曾想过,长大后要做什么?”笵思哲挠挠头,抬头望向天空,思索片刻后答道:“自然是读书做官,光大门楣。” 此言一出,笵思哲抬头望去,只见其他三人都以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启年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毕竟,无论是读书还是做官,都与这位小少爷的习性大相径庭。 但转念一想,自己以前也未曾想过会步入仕途,于是强忍住笑意,礼貌地微微一笑。 若若的嘴角也挂着一丝轻笑。 这句话显然不是笵思哲的真心话,但从他口中说出,却也不足为奇。 平日里,柳姨娘没少用这话来教导他。 苏渝心中暗笑,随即稳住心神,淡淡一笑:“思哲,说实话吧。” 小胖子耸耸肩,摊开双手:“好吧,就知道说谎瞒不过先生。”他撅起小嘴,无奈地说道:“只是不这么说,母亲大人会揍我的。”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看着苏渝:“先生,我……我喜欢赚钱。 长大了,我想经商。” 笵思哲说这句话时,神情异常认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苏渝点点头,微笑着说:“很好。” 笵思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先生你说什么?”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知道,母亲不会同意,父亲或许也不赞同。 毕竟,做官与经商,相差甚远。 但先生说很好。 笵思哲不禁嘴角上扬,心中满是欣喜,却又不敢确信。 王启年的脸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虽然他也觉得笵思哲与读书做官不太相称,但同时也觉得经商很好。 能赚很多银子,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有什么不好?但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士农工商,商者被视为末流。 除了自己,真的会有人觉得经商很好吗?而且这个人还是苏渝。 一位刚历经春闱试炼的,正统文人。 即便苏渝愿意向笵思哲传授理财之道, 但在谈及未来的人生蓝图时,恐怕仍会觉得读书才是正道吧? 若若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先生。 第88章 她深知,先生的一言一行,皆有其深意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她深知,先生的一言一行,皆有其深意。 若先生认为笵思哲热衷于赚钱是件好事, 那必然是因为,赚钱确实益处多多。 苏渝微笑着,轻抚着笵思哲的小头颅,说道:“我说,这挺好的。” “喜欢赚钱,并非恶行。” “待你年长些,若有意经商,先生定会全力支持。”笵思哲听后,内心深受触动,一时呆立当场。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如此信任他,如此支持他。 若若亦能理解笵思哲为何如此动容。 毕竟,其他的官宦子弟,家中皆是严父慈母。 而笵思哲,父母皆严。 就连自己这个姐姐,也挺严厉的。 他自幼至今,所受的责罚,似乎总比别的孩子多一倍。 难得遇见待他如此和蔼的先生,自然是满心感激。 然而,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 笵思哲却突然精神焕发,嬉皮笑脸地说:“嗯……先生。” “我其实也想像王启年那样,开个店铺。” “先生能不能给点银子支持一下?”王启年忍俊不禁,这小子反应真快,这就开始讨钱了。 苏渝也不禁笑了。 这臭小子,真是个小财迷。 给根竿子就往上爬。 随即,一巴掌轻轻拍在了笵思哲的小脑袋上。 “为师是说,等你再长大些。” 这小胖子才三岁,刚学会珠心算没多久呢。 开什么店铺啊。 虽有天赋,但经商亦非一蹴而就,他需要学的还多着呢。 笵思哲被拍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应了一声:“哦。” 王启年在一旁看热闹,笑得肩膀直抖。 若若掩嘴轻笑。 苏渝又转向若若,摸了摸她的头。 “那么若若,你呢?” “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若若歪着头,望向苏先生。 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微微一笑,答道:“治病救人。” “若若将来要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女医者。” 刚才先生问笵思哲时,她便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其实,更早之前,她就已确定了这个目标。 识字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阅读医书。 跟随先生上山采药、晒药、磨药粉、种植药材。 还有在先生的指导下救治那些山中受伤的小动物。 这些都是她记忆中最快乐的事情。 若若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喜欢和先生一起学医。 她也很喜欢用医术帮助小动物们。 当然,如果能帮到人,那就更好了。 但她也明白, 没有人会放心地将自己的健康,交给一个小孩玩过家家。 这也是若若苦恼了很久的事。 王启年竖起大拇指,以示赞赏。 “若若**,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相信,你未来定能成为出色的医者。”笵思哲轻轻吸了下鼻子,显得有些羞涩。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宏大的志向。 赚钱,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想让家人生活得更好些。 至于其他人,他并不太在意。 然而,片刻之后,笵思哲的羞涩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记得先生说过,喜欢赚钱也是件好事,各有各的好。 苏渝微笑着点头,随即说道:“其实不必等到未来。” “若若现在就已经是个出色的医者了。”笵思哲对此并未感到太大的惊讶。 他听父亲说过,姐姐在儋州曾跟随苏先生学医。 而先生对姐姐的评价如此之高,让他不禁有些羡慕。 他开始期待,将来有一天能听到先生夸奖自己,成为一位杰出的商人。 而王启年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若若,现在就是个出色的医者了?她不是才六岁吗? 能读点书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会医术?而且据苏渝所言,医术还相当精湛。 王启年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们笵家这是什么强大的基因啊? 三岁就会算账,六岁就能行医。 这也太离谱了吧。 看到王启年如此惊讶,小胖子笵思哲好心解释道:“我姐之前在儋州,跟着苏先生学过医术。” “而且先生的医术非常高明。” 这些在奶奶寄来的家书中都有提及,他也曾听父亲和母亲谈论过。 若若对于后面一句十分自豪地补充道:“先生的医术,举世无双。” 王启年皱了皱眉,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他转头望着苏渝,问道:“苏兄,你……也会医术?” 他只知道苏渝是若若的教书先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医术,而且还教会了若若。 苏渝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是的。” 随后他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王兄若是日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方便找其他大夫诊治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给王兄打五折。” 说着,他还伸出了五根手指。 王启年微笑着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五折,五折真好。”“还是苏兄够义气。” 然而,仔细一想,他才发现不对劲。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 他没有啊,他身体好得很。 随后,他一抬头,指着苏渝:“苏兄你……你……” 王启年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闭上了嘴。 苏渝则是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接着,苏渝又将目光转向若若,严肃地说道:“若若,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医者。” “那现在就要努力了。” “医术之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实践过了?” 若若点了点头,叹息道:“先生,我想开始给人看病。”“但这很难。” 笵思哲挠了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为人治病是否艰难?” 他心存疑惑,先生曾赞若若医术尚可。 若若轻轻摇头。 “非也,难的是让人寻我来为其治病。” 笵思哲恍然点头。 “哦。” 的确,若若年纪尚幼。 何人敢让她施针?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王启年亦点头赞同。 如此幼童为人诊病。 旁人定会误以为孩童自身有病。 苏渝轻啜一口冬儿递上的热茶,淡然言道。 “我意开设一间医馆。” “王兄,届时还需你来担任掌柜。”又望向若若,目光坚定。 “若若,你来坐堂行医。” 王启年闻言一愣,险些将口中茶水喷出。 此言何意? 第89章 开设医馆,若若坐堂行医?太过匪夷所思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开设医馆,若若坐堂行医?太过匪夷所思。 暂且不论此事多么令人震惊。 即便开张,会有人前来问诊吗?真能盈利? 莫非苏渝性情豁达,乐善好施? 或是为助若若医术精进?非也,这些理由均难以服人。 王启年此刻一头雾水,仅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苏兄,此言当真?” 苏渝转动手中茶杯,点头微笑。 “嗯。” “老王,你来当掌柜,可胜任?” 王启年皱眉思索片刻,语气坚定。 “王某定不负所托!” 随即苏渝望向若若,温柔询问。 “若若,你准备好行医了吗?” 若若初时亦是一愣,未曾料先生会提议开医馆。 更未料到,会让自己行医。 但她深知,先生决定之事。 定会付诸行动,且能圆满达成。 眼眶微微泛红。 她明白,先生开设医馆,全是为了自己。 为使她医术不断进步。 这是她心中长久的遗憾。 她知晓,先生之前已察觉,却未料到先生始终记挂在心。 先生待自己,真是极好极好。 如此想着,若若眼角滑落两行感动的清泪。 苏渝瞥见哭红眼的若若,心生怜悯。 他知晓,小姑娘这是被感动了。 心中突生一丝愧疚。 其实,自己更多是为了让她医术提升,多获奖励。 而且,开设医馆也是为了盈利。 不过,恰好能解决若若的烦忧。 苏渝伸出大手,拭去若若眼角的泪水。 感受到先生温暖的手掌,为自己拭干泪水。 若若却又落下两行泪。 但眼神愈发坚定,因那也是她心中所愿。 若若重重点头,言道。 “先生,若若已准备好!” 苏渝轻抚若若头顶,点头微笑。 “嗯,很好。” “医馆开张初期,我也会在此。”“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虽说让若若独自坐堂行医。 尽管她尚未实际接诊过病人,紧张情绪在所难免,我仍需亲自前往协助数日,直至她逐渐上手,再逐步减少我的在场次数。 听苏先生如此安排,若若暗暗松了一口气,内心的忐忑稍得平复。 说实话,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一直在为此刻苦准备,但终究是要面对活生生的病人,而人的复杂性与病情的多样性不容小觑。 然而,有先生在旁,一切都显得有了依靠,她既感心安,又添了几分自信,相信无论何种突发情况,先生都能妥善处理。 当然,她也不会将所有重担都压在先生肩上,自己会加倍努力,做好万全准备。 笵思哲仍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难以置信先生竟打算开设医馆,还让姐姐坐堂行医!尽管他已从父亲口中得知姐姐学医之事,也从先生那里听说过姐姐的医术不俗,但当真听到要让姐姐行医看病,他还是感到万分惊讶,心想恐怕连父亲母亲听闻此事也会大吃一惊。 王启年在答应担任掌柜之后,也陷入了沉思。 唉,刚才怎么就糊里糊涂答应了呢?他挠挠头,感觉自己似乎被苏渝给“套路”了。 这读书人,真是厉害,三两句话就让自己掉进了坑里。 不过既已答应,那便硬着头皮上吧。 他望向苏渝,疑惑地问道:“开医馆倒是没问题,但苏兄,若若这般年纪,即便她会医术,真的会有人愿意来找她看病吗?” 毕竟,寻常医馆里的大夫,即便是最年轻的,也到了而立之年。 医术这一行,经验往往比理论更重要,年纪越大,看过的病人越多,经验也就越丰富。 在世人眼中,大夫自然是越老越好,年轻大夫往往难以取得信任,更何况是若若这般年纪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笵思哲也疑惑地看向苏先生,等待他的解答。 而若若脸上则是一片淡然,她相信先生既然这么说,必定已有计较。 苏渝微微一笑,反问道:“若你饿了几日,食不果腹,给你一个发霉的馒头,你吃不吃?” 王启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吃。” 都要饿死了,哪还顾得上馒头是否发霉。 极端情况下,别说发霉的馒头了,就是树皮、生肉,饿了也是要吃的。 只是,这发霉的馒头和医馆有何干系?王启年仍是一脸困惑。 苏渝笑了笑,继续解释道:“那就很简单了,我们医馆,专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医治。”京都生活不易,底层贫困之人自是不少,对于他们而言,若家中有人重病缠身,看病买药无疑都是沉重的负担。 面临两种选择:一是拼命攒钱,却可能最终未及目标便已消逝;二是直接放弃,静待命运的终结。 两者皆透着无尽的悲凉。 苏渝选择的,却是一条既惠及他人又利于自身的道路——开设医馆,既为患者解除病痛,又为若若提供实践机会,精进医术。 笵思哲手托下巴,低语:“先生,那岂不是诊费得定得很低?”“他们付不起更多。” 这样做,确实能吸引患者,但王启年不禁蹙眉,疑惑这岂不是亏本生意? 诚然,苏渝的初衷值得称赞,能让许多人不因区区银两而丧命。 有些病症其实并不严重,但因诊疗与药物费用高昂,许多人选择拖延,结果小病变大病,重病更无人问津。 然而,开店终需盈利,无论药铺还是其他。 若目标群体是那些支付能力有限的人,诊费自然低廉,医馆难以维持。 苏渝轻啜茶水,淡然言道:“不收诊费,不收药费,全免。”稍顿,他又补充:“仅限无力承担者。” 笵思哲与若若皆挠头皱眉,满心困惑。 苏渝竟要开设免费医馆?这不是亏上加亏吗?笵思哲尤为焦急,即便书局盈利,也难以填补医馆的亏损。 他决心劝阻,这样的赔本买卖绝不能做。 小胖子的眼珠急转,思索着如何说服苏渝。 若若也被笵思哲的情绪感染,担忧不已。 如此下去,苏渝恐将倾家荡产,连冬儿姐、思思姐等人都可能遭殃,他也将陷入困顿,一生凄苦。 她不愿想象那样的场景,太过悲惨。 苏渝望向王启年,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第90章 王启年已领悟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王启年已领悟,尤其是苏渝在“只”字上加重语气,意在说明,唯有无力支付者方能免费。 苏渝的那一瞥,让王启年明白,作为掌柜,他的任务是寻找方法,从非免费群体中获取收益,确保医馆盈利。 比如,如何准确区分哪些人是真正无力承担费用的。 此事颇为明了,京都城不算广阔,多数人均有相识之缘。 加之他多年来穿梭于市井与鉴察院之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阅人自有一套。 辨识个人,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譬如那些寻常百姓,虽不至于无钱医治,但选择却也多样。 对他们,可适当减免诊金。 再者,利用医馆之力,为贫寒之民提供免费诊疗。 此举既可为医馆树立乐善好施、医者慈悲之形象,此等美名,亦将反哺于医馆本身。 无疑,这将增进普通民众对医馆的好感与信赖。 又如,六岁医女坐诊,此乃一大亮点。 一旦那些免费诊疗的患者验证了若若的医术,众人便不再质疑孩童行医的能力。 转而会惊叹于六岁孩童竟能悬壶济世。 世间万物,物以稀为贵,人亦同理。 以王启年在京都多年的阅历来看,定不乏那些头脑简单、钱财丰厚之人,或是心怀猎奇之念的人。 他们渴望请这位神童医女为其诊治。 对此类人,诊金定要极高,高到令人咋舌。 身份越是尊贵,诊金越是高昂。 他们可能为了一块寻常不过的石头,或是一件极丑却稀有的衣物而慷慨解囊,更何况是一位六岁便能治病救人的医女呢? 更甚者,若真有贵人愿以天价请医女看病,其他人定会心生攀比。 谁能请得起,便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请不起的,自然算不上尊贵。 而花费越多者,身份愈发显赫。 不久,请医馆的小医女看病,将成为贵人圈中的一种新风尚。 王启年遂将这一番想法和盘托出。 苏渝点头微笑,“嗯,甚好。” “贫者免费,贵者加倍。”如此,名利皆可兼得。 王启年稍作思索,片刻迟疑后问道:“要将此作为医馆的招牌吗?挂横幅的那种?” 苏渝摇头,几欲失笑,“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要打出的招牌是,六岁小神医。”王启年大笑起来。 “妙哉。” “苏兄高见。” 笵思哲与若若闻言,皆目瞪口呆。 还能有此等操作? 笵思哲的神色已从震惊转为疑惑,再到焦急,最后化作激动。 这医馆,听起来太过酷炫! 所行之事,皆是前所未闻。 六岁小医女行医救人! 有人看病分文不取,有人看病则需天价! 若若则心生忧虑。 如此不平等的规矩,定会招致非议,尤其是来自京中权贵们的白眼。 但苏渝与王启年对此毫不在意。 看病一事,非强人所难。 亦无人强迫他们前来花钱。 完全是两厢情愿之事。 无论这些人在背后如何非议,当面却不敢多言。 因为谁若开口,便等于承认了自己无力承担这份费用。 在京城的权贵眼中,身份与颜面,远比金银财宝来得重要。 四人简短交流,进行了一场思维碰撞的小聚会,随后又细致补充了诸多条款。 夜色悄然深沉。 早先已有约定,柳如玉也首肯,故而今夜若若与笵思哲均留在府邸过夜。 王启年则独自归家。 苏渝原也欲挽留,但念及王启年家中那位厉害的妻子,还是让他回去更为妥当。 夜深人静,若若躺在苏先生新居的卧榻之上,圆睁双目,毫无睡意。 并非因换床而不适,实则在心中盘算着先生提及开设医馆之事,以及先生与王叔父交谈中的诸多构想。 她觉得,王叔父虽吝啬,但在赚钱之道上颇为精通。 心中不禁为先生庆幸,能有如此得力的助手助其生财。 但更让若若心生敬佩的是先生的魄力。 自己为他人诊病,曾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先生却轻易提及,并即刻付诸行动。 既能磨练医术,又能获得收益。 若若心中充满好奇。 这世间,是否真有先生办不到的事?除了这些思绪,她还满怀期待。 期盼自己能够真正成为一名医者,开始悬壶济世。 期盼以双手解救病痛中的人们。 期盼先生见证自己的成长。 期盼看到先生脸上满意的笑容。 怀揣着这些念头,若若嘴角含笑,渐渐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小胖子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敢想象明日将这一消息告知双亲时,他们会多么震惊。 母亲定会惊讶万分,连他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 想象着医馆开张后,姐姐作为大夫为人看病的情景。 还有那些富家子弟,真的会愿意花费重金求诊吗?按照王启年的说法,答案是肯定的。 对于经商之道,小胖子对那位“铁公鸡”颇为信服。 他说能赚到那些“傻子”的钱,那应该就能赚到大把的银子。 想到这里,仿佛已经听到银子落入口袋的清脆声响,悦耳动听。 笵思哲突然莫名想到,花那么多银子看病,那些权贵岂不是有病? 片刻后,他又自言自语地点头认同。 没错,他们正是因为有病才去看病。 刚好姐姐可以连他们的“傻病”一起治了。 笵思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床上傻笑着翻来覆去,连守在外面的小丫鬟都感到诧异,暗想这位苏先生的学生是不是有些痴傻? 而此刻,苏渝并未入睡,他正坐在床边的书案旁,阅读着从儋州寄来的信件。 这封信来得恰到好处,祝贺他乔迁之喜。 想必是若若提前给笵咸写了信。 伴随着信件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只身披绿羽的鹦鹉。 日间收到的礼物琳琅满目,竟未曾留意到它的存在。 直至暮色降临,冬儿才将它自笼中释放,立于栖木之上良久,它才渐渐展现出些许活力。 立于栖木上的绿鹦鹉,忽然开口言道:“先生,安好!” “恭祝先生,乔迁大喜!” 只是其言辞尚显生涩,模样略显憨态。 或许是因为旅途颠簸,尚未全然适应。 第91章 又或许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又或许,是路途遥远把脑袋给颠糊涂了。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 鹦鹉学舌,本就图个逗趣,管它是伶俐中的可爱,还是憨态中的逗趣呢。 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孝顺的弟子还真是用心良苦,竟教它说了这些话。 然而不久,鹦鹉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苏渝小子,等着瞧。” 苏渝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让谁等着呢? 难道是笵咸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笵咸断不会如此言语,更不敢如此放肆。 这显然是费老的恶作剧。 只是这话听起来,好像要与自己决斗一般。 但费老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会如此冲动。 想必是言语未尽吧。 果然,片刻之后, 那绿鹦鹉稍作停顿,再次张开了嘴。 “苏渝小子,等着我们,去京都找你一块儿玩耍。”苏渝听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呆头呆脑的鹦鹉,竟然还漏说了这么多字。 与鹦鹉嬉戏一番后,苏渝继续阅读信件。 内容并不冗长。 除了祝贺自己乔迁之喜,便是与那鹦鹉所言大同小异。 自己离开后,笵咸根本按捺不住性子。 整天被伍竹和费老“调教”,日子真是五味杂陈。 故而每日都发疯般地习武。 因为瞎子(费介)说了,只要他能够稳定真气,就让他来京都。 费介这边要教授的已所剩无几。 能教的,笵咸都差不多学会了。 总之,他是很快就要来京都了。 大约就在这个月末,或是下个月初。 不知笵咸能否赶上与他同行。 苏渝思忖片刻,觉得希望渺茫。 霸道真气,岂是易于驾驭之物。 尽管如此,他还是盼着笵咸能早些到来。 想念瞎子酿制的美酒了。 信毕,苏渝也准备就寝。 然而,躺在床上,入睡之前,他先打开了奖励面板,将之前留存的那颗形似粉色人参果的圣果取了出来…… (系统提示音) 苏渝仔细端详着这颗粉色的人形圣果。 他深知,其中蕴藏着极为充沛的生命精华。 服用之后,不仅能迅速治愈创伤,增强体质。 更能获得永恒的生机,延长寿命。 上次因顾虑虚不受补, 加之担心无法将圣果的功效发挥到极致,故而留存在了系统中。 如今,距离上次服用圣果,已近一月之期。 是时候将这颗圣果服下了。 如此思量间,苏渝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圣果纳入口中,随即咽下。 但此次体验,与先前吞服金色太阳状圣果的感受大相径庭。 上次,圣果带来的热量让苏渝体内热血沸腾,血液奔腾不息,痛楚深入骨髓,如同万千蚁虫噬咬。 然而,这次服下的是粉色人参果状的圣果。 起初,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清新之感涌遍全身,宛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至身体每一个角落,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直透心扉,令人心旷神怡。 每个毛孔都仿佛在欢歌,沉浸在这份绝妙之中。 紧接着,当苏渝全神贯注,汇聚内力之时,一股奇妙的变化再次悄然降临。 他仿佛感觉到,全身的血肉在瞬间化作了熊熊烈焰,炽热无比,足以熔化万物。 火焰冲天而起,直逼脑部。 刹那间,脑部天门被这股精血之火映照得通明透亮。 苏渝感到,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晰与敏锐。 在这一刻,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头骨,透明如水晶,思维之敏锐,仿佛能洞察世间所有奥秘。 对周遭的感知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任何细微之处,只要他凝神细察,便能洞悉无遗。 比如,院中站架上那只鹦鹉的体重、飞行速度,皆在他心中清晰可辨。 当他目光触及那只鹦鹉时,便能精确计算出它的生命力状况。 甚至,在那绿毛鹦鹉尚未起飞的一刻,他已预感到它将飞向何方。 苏渝静静地体验着这些奇妙的变化,内心震撼不已,激动难抑。 他不禁感叹,遮天圣果,其效果然非同凡响!他能感知到,只需一念之间,全身骨骼、内脏皆变得通明透亮。 苏渝深知,这正是通灵境界的标志——骨骼清晰如水晶,且能内视脏腑,历历在目,如同掌纹般清晰。 无疑,他的精神层次再次跃升,肉身境界亦随之突破! 此刻,他已迈入肉身九重境界,通灵之境! 达到通灵境,意味着体力已达极致,全身再次经历脱胎换骨之变,宛若龙蛇蜕皮,焕然一新。 他开始开发大脑的潜能,精神力量爆发! 在苏渝的脑海中,天地仿佛被无限放大,心灵变得无比敏锐。 周身数千步之内,任何风吹草动,皆能即时反映在他的脑海中。 无论是蛛丝网上的蜘蛛,地底的蚯蚓,还是地面上爬行的蚂蚁,皆逃不过他的感知。 没有任何动静,能逃脱苏渝的洞察。 此乃通灵之境也! 心灵敏锐,能与神灵相通,洞察世间万物之细微! 苏渝心念一动,嘴角轻轻上扬,内心的喜悦难以掩饰。 至此境界,方得真正开启自由修炼之门,专注于精神锤炼之法。 正是那月前,苏渝所解锁的内门秘技——元辰精神术。 凭借苏渝的神勇之境,其肉身较之于常人更为强健。 故而一经解锁,他便即刻投身于修炼之中。 然而,未曾料到,此路远非想象中那般坦荡。 精神的锤炼、脑力潜能的开发,皆需极为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 但今时不同往日,已至通灵九重之境,一切皆有不同。 他深知此理。 步入肉身第九重通灵之境,实为更上一层楼之关键。 肉身修炼至第五重神力境,已然是一道分水岭。 而达至第九重,更是重中之重之转变!此乃肉身向精神跃升的重要阶段。 他已然初具无人能摧的精神意志。 心中与脑海深处,皆埋下了一颗战无不胜的种子。 那扇位于脑海深处的神通之门,已然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如此想着,苏渝闭目凝神,沉浸于冥想之中。 他将全部精神聚焦于头顶天门穴。 依照元辰精神术之法,潜心修炼。 此法之中,想象需至为深刻。 第92章 此乃开发大脑潜能之历程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此乃开发大脑潜能之历程,极为耗费脑力。 起初,他想象自己的天门穴为一片漆黑之域。 这象征着对大脑的一无所知。 继而,继续想象。 周身血液、骨髓、内脏、筋膜,皆化作纯白之色,犹如仙鹤之羽般纯净的元气。 缓缓上升,直至天门穴深处。 这代表着以肉身之精气,驱散黑暗,开始探索自我。 在这一步步的想象中,苏渝明显感受到。 身体仿佛被逐渐掏空,变得异常空虚。 元气、精血皆化为光芒,照亮大脑。 随后,在这股白光的照耀下。 天门穴内的黑暗渐渐消散。 往昔修炼元辰精神术,至此便已止步。 再往前,只见一团团黑雾,模糊不清。 然而,此番有所不同。 在更为遥远的深处。 苏渝隐约望见了一座古朴而沉重的大门。 大门之上,纹路繁复,一条一条,宛如大脑之沟壑。 苏渝心神为之一震! 整个大脑之形,竟似一座神通之门。 突破此门,方能踏入神通秘境! 于是,苏渝尝试着运用精神,继续将气血想象为白光,照耀天门。 可惜,任凭他如何照耀。 那脑海中的黑雾,始终无法驱散。 反而,愈发浓郁,视线也变得愈发模糊。 苏渝感到,自己的精神与身体皆已极度疲惫。 几近极限。 于是,苏渝急忙从中抽身而出。 脑海中所有的幻想都烟消云散,苏渝的意识渐渐清晰。 他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微微动了动身体。 真是疲惫至极! 难怪那些喜欢深思熟虑的人,往往寿命不长。 精神上的消耗,实在是太过煎熬。 苏渝此刻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的身体同样疲惫不堪。 他也明白了,锻炼精神确实需要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苏渝逐渐恢复了体力。 恢复之后,他感觉耳聪目明,头脑也变得灵活了许多。 如今,他对人的精神层面以及自身状态,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元辰精神术,也算是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不一会儿,月光透过窗纱,温柔地洒进了房间。 微风轻拂,苏渝也渐渐陷入了梦乡。 在儋州,那座城里生意最冷清的杂货铺里,一大一小三人正在咸聊。 一人正忙着切萝卜丝,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而另外两人则坐着聊天。 显然,站着忙碌的,正是那位已经六岁的笵府小少爷笵咸。 切萝卜丝的任务,已经从伍竹手中转交到了笵咸肩上。 自苏渝离开后,笵咸觉得儋州的生活实在无聊至极,隔三岔五就在伍竹耳边嚷嚷着要去京都。 费介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然而伍竹依旧面无表情,平静如初,不骄不躁,永远只说那一句话: “等你的真气稳定了,就可以去京都。” 于是笵咸也放弃了用花言巧语说服伍竹叔的念头,而是老老实实地切起了萝卜丝。 毕竟,先生曾说过,切萝卜丝能锻炼心志,稳定心神。 如果哪一天他能像伍竹叔一样,将萝卜丝切得速度、大小、粗细、长度都一致,那他也就能够做到不骄不躁了。 费介抓了一把花生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饮下一口梅子酒,悠咸地看着笵咸问道: “笵咸,你的真气稳定了吗?” “这萝卜丝还要切到什么时候啊?”费介虽然问得轻松,但内心其实也有些焦急。 其实费介早就该离开儋州前往京都了,无奈笵咸一直让他等着,说要一起走。 院长已经来信催了两回,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但费介的任务其实早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事不过三,再过半个月,他真的无法再搪塞下去,必须回京都了。 而且说实话,他也早就想回去了。 儋州虽然适合养老,但实在太过无聊。 尤其是苏渝离开后,连一起看热闹、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了。 就像现在,笵咸在切萝卜丝,五大人坐着基本不动也不说话,费介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吃花生、喝酒。 要是苏渝在就好了,他们两个可以一起抢花生吃。 谈及饮食之乐,似乎争抢之间更添几分趣味。 他们还能一道调侃笵咸,这小子,老爱装成熟。 非得五大人挥动木棍训诫他一番,看他抹泪时那股子劲儿,才叫一个痛快。 笵咸听后,眉宇紧锁,满脸苦楚。 “老师,难啊,实在太难了!” 他全然不知, 伍竹叔何以能将萝卜丝切得如此极致?尺寸、粗细、长短,无一不匀! 困惑,满心困惑! 要想短期内达到伍竹叔的境界,于他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好在,叔说,能有他八分火候便好。 可这也非朝夕之功。 但笵咸深知,费老师早已打算返回京都。 自己硬拽着他,说要同行。 老师这才迟迟未走。 然而,老师在鉴察院亦有要务在身。 似乎总有人催促于他。 唉。 笵咸摇头轻叹。 无论是为了尽早赴京寻苏先生,还是为了不让费老师久候无果。 他都需尽快稳住体内那股桀骜的真气。 如此想着,笵咸切萝卜丝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速度提升,力度依旧。 每一刀落下,切口几乎无差。 瞎子伍竹安然端坐椅上。 偶尔侧首,朝笵咸的方向一瞥。 但凡笵咸那双小胖手稍显松懈。 伍竹的棍子便会毫不迟疑地迅猛落下。 正因如此,笵咸原本纤长的双手。 如今成了小胖手。 肿得难以消退。 非是切萝卜丝太过用力而肿。 便是偷懒未好好切,被伍竹叔敲打至肿。 对此,费介只是轻笑不语。 自顾自地吃着花生,饮着酒。 毕竟苏渝已不在儋州教导笵咸。 加之笵咸对用毒之术已颇为精通。 费介亦不再与伍竹轮流授课。 于是,笵咸近来的课程便是。 每日上午切萝卜丝,下午攀悬崖,夜晚蹲马步。 每隔两日,于竹林中接受伍竹的一顿“棍棒教育”。 不时,还得接受费介的“温情试毒”。 就这样,日复一日,过着充满艰辛的求学之路。 终于,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 伍竹望着案板上笵咸切的萝卜丝,微微颔首。 “嗯,可以了。” 听到伍竹叔这句话,笵咸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第93章 终于,萝卜丝切好了!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终于,萝卜丝切好了! “终于,可以去京都了!”“先生,我来了!” 笵咸放下菜刀,激动地大喊。 费介也随之放下筷子。 仰头,将瓶中余下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笵咸,终于可以去京都了! 而自己,也终于能回京都了! 忆起上次笵咸给苏渝送乔迁之礼。 自己还教那绿毛鹦鹉学说了一句话。 苏渝这小子,正等着自己和笵咸前往京都,这一梦想即将成真。 杂货铺内,师生二人难掩激动之情。 伍竹瞎子却依然面无表情,安静地坐着糊制纸伞。 费介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五大人无论做什么都全情投入。 在鉴察院时,他尽职尽责;如今开了杂货铺,不教笵咸武艺时,便专心糊伞,制作其他竹器。 尽管无人问津,五大人仍坚持不懈,风雨无阻。 这份努力和敬业精神,令人钦佩! 难怪他是大宗师! 费介心中再次暗暗赞叹。 然而,他突然心生好奇: 五大人到了京都,会做些什么呢?难道还继续开杂货铺? 恐怕不妥,五大人并不擅长经商。 京都地价昂贵,何必浪费钱财租铺面呢? 听说苏渝在京都开了家书局,还购置了宅邸。 不知他能否为五大人安排些差事? 费介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与笵咸讨论前往京都后的计划。 或许是因为太过期待,或许是因为太过兴奋。 杂货铺里,尽管只有两人,却营造出了一种热闹非凡的氛围。 与此同时,在京都的苏宅。 正当笵咸的真气稳定,武道修为有所精进之时,苏渝这边也立刻有所感应。 他的脑海中,再次响起那熟悉的机械声。 【叮!】 【检测到宿主徒弟笵咸,在武道上有所突破。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禁幡!】 苏渝眼前一亮,心中涌起难以言表的喜悦!禁幡! 这是他前世所看动漫《仙逆》中的法宝。 所谓禁幡,就是在幡上刻下各种禁制。 这样便能随时随地运用禁制之力,进行攻击或防御,十分灵活。 《仙逆》中,禁幡是一种神秘且强大的法宝。 是众多修炼强者梦寐以求的宝物!其制作方法极为复杂、艰难。 需要极高的炼器技艺,以及极其稀有的材料。 但难度越大,也意味着威力越强! (叮!) 在《仙逆》世界里,过于强大的存在会引发天劫。 天劫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毁灭性力量。 一般的法宝并不会引发天劫,但禁幡却是个例外。 它的威力太过逆天,超出了常规法宝的笵畴。 因此,在炼制禁幡的最后一刻,会引发天劫。 好在苏渝无需亲自炼制,也就无需面对天劫。 系统奖励的禁幡,已是炼制完成的状态。 苏渝打开了系统奖励面板,查看禁幡的详细说明。 禁幡根据禁制数量的多少,共分为四个品质。 九百九十九个禁制,属于小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禁制,则为中成。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禁制,标志着极致的成就。 而九九八十一万道禁制,则可被誉为无上的圆满。 这其中的逻辑简单明了:禁制数目愈多,其功能愈强大,威力愈惊人。 每提升一级品质的炼制,其难度都是前一级的十倍之巨。 禁幡这类宝物,本就极难炼就,犹如攀登天际般艰难。 然而,一旦成功炼制,其威能便足以逆天。 即便是品质最低的禁幡,也拥有超凡脱俗的力量,远超普通的法宝。 在《仙逆》的世界里,即便是结丹期的修士,也能凭借禁幡与元婴期的强者一较高下。 禁幡制成后,每九道禁制组合为一单元,其功能变幻莫测,令人称奇。 其最终效果,完全取决于炼制时的设计思路。 可以专注于某一方向的强化,如专攻防御或攻击。 尽管这种单一方向的强化显得有些极端,但其效果往往令人瞠目结舌。 即便是只达到极致成就的单一属性禁幡,其威力也足以媲美普通的圆满禁幡。 只是,这样的禁幡功能相对单一。 若追求功能的多样性,则需在各种禁制上均衡发力。 这样,禁幡的综合实力便会得到显著提升。 例如,同时融合攻击、防御、守护、寻物、困敌等多种禁制能力,使得禁幡在面对各种情况时都能游刃有余,堪称万金油般的存在。 苏渝瞥了一眼系统中奖励的禁幡,这是一件已经炼制完成的小成禁幡,拥有九百九十九道禁制。 它蕴含着强大的禁制力量,既能用于战斗,又能辅助布阵。 由于禁制是事先刻画在幡上的,因此在战斗时,只需祭出禁幡,便能迅速激发其上的禁制。 无论是随手一挥召唤黑龙攻击,还是变换手诀引发风雨雷电大阵,都显得既强大又灵活便捷。 同时,这也是一件多功能属性的禁幡,具备攻击、防御、守护、寻物、困敌等多种能力。 苏渝随意浏览了其中的一些禁制,随即瞪大了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和喜悦。 他凝视着这件逆天的法宝,上面布满了禁制图案,每一个展现出的能力都让他惊叹不已。 例如,能够触发蕴含天劫之力的闪电,进行大笵围的攻击与毁灭;无论是打击军队还是屠城,都游刃有余。 又如,具备强大的封锁和清除能力,选定一个笵围后便能对其进行全面的封锁和清除。 再比如,还有防御和吞噬攻击的能力。 当攻击来临时,只需挥动禁幡,便能幻化出无数诡异的阵纹,将周围的攻击全部吞噬殆尽,从而达到完美的防御效果。 苏渝看着系统中的这个奖励物,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他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双眸中跳跃着激动的火花,对未来怀揣着无尽的憧憬。 苏渝沉思片刻,随即点开了系统中的个人信息界面。 【姓名:苏渝】 【年龄:青春十八】 【身份:儒雅教书匠、淡泊书斋之主】【文学荣耀:乡试夺魁,举人加身】【武道修为:肉身九重,已臻通灵】 【技艺: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通、飞灵柔骨功、医术超凡、龙兴虎跃步、元辰心灵诀、棋艺无双】 【装备使用:黑神战袍、九窍金丹、仙人之胆、凰泪血石、龙之血、遮天圣果×2、青春永驻丹×1】 【待启用装备:不死仙草、生命灵泉×2瓶、青春永驻丹×2、封禁之幡】 这无疑是苏渝的个人风采写照,较之初抵京都,已有诸多蜕变。 第94章 他的修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的修为,已然更上一层楼,朝着神通秘境大步迈进。 而那些基础武技,对苏渝而言,早已驾轻就熟。 元辰心灵诀,亦已小有所成。 服用了系统赐予的青春永驻丹,他得以青春不老,容颜永驻,真正实现了永远的十八岁传奇。 而今,系统再度赐予他一面蕴含九百九十九道禁制的全能封禁之幡,使得苏渝的实力倍增。 苏渝仰卧于床榻,双手枕于脑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回溯往昔,一年多前,他还只是个出身乡野、一无所长的书生。 然而,时至今日,不足两年光景,他已彻底蜕变。 谁能预料,这位看似平凡的春闱士子,除了笵府年轻教书匠的身份外,竟还身怀绝技。 尽管他曾不通真气,实则,他不仅精通武艺,更是一名修仙者! 永生之法已修炼至第九重天,神通秘境触手可及,他即将成为这方世界的绝顶强者,凌驾于云端之上! 此外,他还掌握着众多令人梦寐以求的法宝与仙丹,这不仅是他人难以想象的,即便是苏渝自己,也时常感到如梦似幻。 未曾料到,如此好运竟会降临于他。 而能穿越至此世,获得重生,本身就是莫大的幸运。 苏渝细想之下,自己确乎极为幸运。 昔日,他还为生计奔波,在田间挥汗如雨。 而今,却在繁华京都,经营书斋,拥有宅邸,侍女环绕,生活无忧。 往昔,几枚铜钱便能让他愁眉不展;如今,白银如流水般涌入他的腰包。 这份幸运,实在难以言表。 在这个看似安宁实则暗流涌动的世界,他已拥有了自保之力,不,更准确地说,是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 现今,在庆国之内,他几乎可以随心所欲,畅通无阻。 除非四大宗师联袂而至,布下天罗地网。 然而,以他当前的实力与装备,无人能让他心生畏惧。 当然,提及四大宗师联手对付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苏渝眼下,不过是个略显稚嫩的教书匠罢了。 倘若几位宗师要对一个文弱书生群起而攻之,那简直是荒谬绝伦。 不过,即便宗师们真有此举,也无妨,毕竟苏渝医术高超。 只要他们愿意付出天价诊金,他亦非不能救治。 他与大宗师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只要他们不主动挑衅,苏渝自不会对他们不利。 待到苏渝他日得道成仙,亦可为他们预留一个朝圣的尊位。 毕竟都是熟人,总得卖点面子。 一番思绪纷飞后,苏渝随手打开了孝顺徒儿的面板,细细浏览。 【排名:首席(首徒)】 【姓名:笵咸】【年龄:六岁】 【身份:司南伯府庶子】 【文学造诣:已通过童试,晋为童生】【武道修为:四品】 【特技:毒术、霸道真气、吟诗】【天赋领域:文学、武道】 【天赋评级:文学天赋-超凡入圣、武道天赋-高级(低、中、高、超凡入圣)】【简介:隐秘皇子,背景雄厚】 苏渝嘴角微扬,这小子,年仅六岁,便已达四品之境。 显然,这段时间他确实下了苦功。 而此界的修为品阶,自一品至九品,其上更有大宗师之境。 笵咸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也意味着,自己还能从他身上获取诸多奖赏。 甚妙。 苏渝心中暗道。 笵咸与若若,皆是最早拜入门下的弟子。 也为他累积了丰厚的奖赏与资源。 若将来创立门派,他们二人定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不过,此界门派观念淡薄。 或许,开设一座学院更为适宜。 他们二人,便是内院的核心。 旁人需经考核,而他们则无需此等繁琐。 至于学院的教学内容, 待到那一日,自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月光洒落窗前,晚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 苏渝已感困倦,便不再继续遐想,很快便沉入梦乡。 自与王启年谈及医馆事宜后,王启年便极为上心。 选址、看房、议价,皆尽心竭力。 尤其在议价方面,更是不遗余力,直至对方忍无可忍。 要么持棍将其逐出, 要么摆手妥协,依了他的价格。 笵思哲紧随其后,手持小本,认真记录。 王启年的种种妙计、话术,都被他悉数收入囊中。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研读圣贤之书,也未见这小胖子如此用心记过。 搞得王启年都有些愧疚, 暗自思量,自己是否把这孩子带偏了? 各项事宜已接近完备,紧接着便是装潢布置,与此同时,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宣传推广。 对于这一系列流程,王启年早已驾轻就熟,就连笵思哲也掌握了大部分要领。 在王启年忙于筹备医馆开业之时, 苏渝则悠然自得地等待着春闱放榜的日子,那日子近在咫尺,就在这几天。 想来医馆开张的时间与之相近,或许医馆会提前两日或延后两日揭幕。 尽管苏渝如今不再居住在笵府,但他依然为笵思哲授课,毕竟他的启蒙教育才刚刚开始。 至于若若,学医主要是靠她自己钻研。 苏渝已将入门知识倾囊相授,余下的则需靠她个人领悟与实践。 当然,若若勤奋好学,进步神速,常有疑问, 苏渝则耐心为她解答困惑。 为师之道,无外乎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除疑惑。 这天,为若若和笵思哲授完课后,恰逢老王前来汇报进度。 于是,苏渝便携同他们几人一同前往酒楼用餐。 毕竟老王对一石居念念不忘, 多次提及,恰好今日苏渝也有此意。 笵思哲还事先派人预定了座位。 那便让老王再蹭一顿饭吧。 不久,一行人乘坐马车抵达一石居门前,店小二前来引路。 小胖墩笵思哲一如既往地率先冲上楼去。 对于用餐,他总是热情满满。 苏渝与若若则在后面缓缓踱步。 而王启年这位用餐同样积极的人,此刻却未跟上去。 苏渝回头望了一眼。 原来,老王在外面遇到了鉴察院的同事邓子越。 邓子越因公事路过,见王启年竟然要去一石居用餐, 心中充满疑惑与好奇。 王启年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 第95章 王启年恰好也瞥见邓子越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王启年恰好也瞥见邓子越,于是微笑着向他招手:“邓兄!” 邓子越眉头紧锁,好奇地问道:“王兄,你怎么来这儿用餐了?” 王启年嘿嘿一笑:“邓兄,一起来吧?” “给你介绍位有趣的小友。”邓子越笑了笑,摆摆手:“多谢王兄好意,改天吧。” “邓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说完,邓子越拱手告别。 一方面他确实还有公务要处理, 另一方面,邓子越心里也明白。 既然有朋友在场,王启年肯定是蹭饭的那个。 他当然识趣地不去凑热闹,那不太合适。 王启年笑了笑,转身走进一石居。 多年的同事默契,他自然清楚老邓不会进来。 而他那一句邀请,嘿嘿,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然而,在苏渝和王启年抵达餐桌之前,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 先行登上三楼的小胖墩已经与人发生了冲突。 尽管一石居是京都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之地,但京都中的富贵之人亦不在少数。 午时时分,常有达官显贵之后或是文采飞扬之士光临此地。 一楼熙熙攘攘,但凡囊中稍鼓之人,皆不愿屈居于此。 二楼则稍显幽静,不过多花些银两罢了。 昔日王启年造访,便是选择了二楼雅座,而这份慷慨,实则得益于苏渝的慷慨解囊。 至于一石居的三楼,更是非有一定身份之人不可踏入。 三楼环境清幽,若无相应地位,根本无法踏足。 今日,笵思哲预订的便是这三楼的一席之地。 身为司南伯府公子,预订三楼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登上三楼时,却愕然发现,自己预订的位置已有人捷足先登。 笵思哲满脸疑惑地望向领路的小二,难道是他搞错了位置?小二也是一脸茫然,再三确认位置无误,这是他特地为这位小笵少爷提前预订的。 怎会有人捷足先登?他也满心疑惑。 但三楼所聚皆为贵宾,小二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先去请示掌柜,并询问其他伙计是否有人弄错了。 他担心是否将别人的客人领到了笵思哲的座位上。 小二刚对笵思哲说完“请稍候”,还未及转身,笵思哲已决定亲自前去驱逐占座者。 今日是他宴请先生,怎能让他们干等在外?这成何体统?况且,今日之事并非他的过错,而是有人擅自占了他的座。 于是,笵思哲一掀帘幕,大步流星地冲进大厅,直奔自己预订的座位而去。 他步伐矫健,径直走向那桌人。 桌上坐着几位普通的才子,唯有一个约莫**岁的小男孩显得与众不同。 他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美玉的黑腰带,手中拿着一把装模作样的折扇,扇骨竟是白玉制成。 笵思哲自幼在公子哥儿堆里打滚,一眼便看出这桌上的其他人都是陪衬。 这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小男孩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于是,他扬起下巴,对着那位衣着华丽、手持小扇的小男孩喊道:“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这是我预订的座位!”“让开!” 那小男孩年约八岁,皮肤略显黝黑,身形十分瘦弱,小小年纪便已显得有些皮包骨。 手持扇子的他,流露出一丝文人特有的温文尔雅,唯眼神中带着几分锐利。 此人正是礼部尚书郭攸之的独子,亦是当今太子的同窗伴读——郭保坤。 以他的出身背景,自是不会为衣食所忧。 他身形消瘦,这显然是天生的骨架与体质所致。 因伴读的身份,郭保坤与太子关系亲密。 他向来眼界甚高,对同龄的孩童多有不屑,故而难以与他们为伍。 得益于父亲郭攸之对学问的热衷,他也乐于与那些年长的才子、文人交流。 郭保坤之父郭攸之身为礼部要员,且常主持春闱,京城的文人雅士自然乐意结交这位小少爷。 因此,无论郭保坤走到哪里,身边总不乏才子的陪伴。 他每隔三日便入宫伴太子读书,而在不必入宫的日子里,一石居便成了他与才子们聚会的场所。 正当众人沉浸于文学探讨之时,却见一小胖子怒气冲冲地冲来,欲逐人离开。 自视为文雅之士的郭保坤,岂会理会这等粗鲁行径?更何况对方只是个三四岁的孩童。 他只需旁人应付即可,无需亲自过问。 郭保坤轻轻扬起下巴,扫了那小胖子一眼,又掠过桌上的众人,手中的折扇依旧轻摇,一脸不屑。 他身边的人立刻心领神会。 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随即站起,见对方只是个孩子,本欲动手驱赶,但转念一想,郭小公子或许不喜此等粗俗之举。 所谓君子,应先礼后兵。 于是,他冷冷地对那小胖子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没看到我们郭小公子在此吗?快去别处玩吧。” 桌上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些才子虽在京中颇有名气,却并非认识所有官宦子弟。 他们显然未曾见过眼前这位满脸稚气的小胖子,见其言行,只当他是哪家富豪的子弟,故而并未放在心上,言语间毫不客气。 此时,苏渝与若若已至三楼,王启年也随之跟上。 三人目睹此景,一时不明所以,不知笵思哲何以与那边的小孩对峙起来。 那小孩虽也是孩童,但看上去比笵思哲年长不少。 三人见状,并未立即上前相助,而是在一旁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王启年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平日里他可没少受这小少爷的气,今日正好看看笵思哲也被别人刁难一番,挫挫他的锐气。 若若则已习惯了弟弟惹是生非,平日里虽多次告诫他要少惹麻烦,但他总是听不进去,或是当时听了,事到临头又忘了。 尽管现状较以往有所改善,他依然是个闯祸不断的主儿。 此番若能吃点亏,吸取些教训,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渝踏上楼梯,竟未认出对面被一群才子簇拥的小男孩。 只见那孩子瘦骨嶙峋,身旁围着一群手持扇子的文人墨客,其中一人还尊称他为“郭小公子”。 第96章 这无疑便是礼部尚书郭攸之的爱子——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这无疑便是礼部尚书郭攸之的爱子——郭保坤,与笵思哲齐名,共被誉为卧龙凤雏之人。 苏渝不禁心生好奇,这两位卧龙凤雏首次碰面,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至于为何任由那位可怜的小胖子孤军奋战,众人皆知,笵思哲绝不会轻易受人欺凌。 毕竟,这是在京都,且此地为一石居,三楼雅间内皆是身份显赫之人,大规模的冲突几乎不可能发生。 笵思哲全然未察觉其他人的到来,依旧全神贯注于驱逐众人。 他听闻那青衣文人的言论,怒火中烧。 这群人明显对他视而不见。 他刚才与那位持扇之人交谈,对方却置若罔闻。 他虽年幼,但那人亦是孩童,何以如此傲慢? 手持扇子,扇动两下,便自诩为大人、文人了吗? 笵思哲原本只想让他们离开便罢,岂料遭遇如此冷遇,不禁怒喝道:“什么郭小公子,我从未听说过!” “你们是聋子吗?” “这个位置是我预订的!”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去!”他的话语有理有据,并非一味争吵,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阐述清楚。 此言一出,桌上众人顿时噤声。 此地是郭小公子预订的,他们亦不知情。 若真坐错了小胖子的位置,那确实是他们理亏。 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郭保坤。 郭保坤见此情景,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这帮人,连这等小事都要他亲自处理。 他哪管什么预订不预订,这些都是家丁操办的。 但这不重要,即便搞错了又如何? 这小胖子竟敢嚣张地让他走开,他岂会轻易离去? 若真走开了,他郭保坤颜面何存?更何况,这小胖子居然说不认识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于是,郭保坤一怒之下,也不再故作矜持。 他将折扇一合,重重拍在桌上,随后向小胖子走去。 “你不认识我?” “我乃太子伴读,郭保坤!”“我父亲是礼部尚书!” “你又是谁?” 说完,他昂首挺胸,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苏渝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这郭少要开始搬出老爹来撑腰了吗? 而且,他实在不适合开口说话。 方才端坐一旁,表情冷漠,尚有几分聪明高冷的模样,尚能唬人一二。 但这些话一出,他简直就成了大号版的笵思哲。 若若瞧着这人的语气、举止,心中暗自评判。 同样也是一愣,望着那针锋相对的二人,恍若目睹了两个笵思哲的交锋。 王启年不知何时变戏法般弄来了一盘香甜的瓜。 还顺手取来了几支牙签。 他轻轻拍了拍苏渝的肩膀,招呼他与若若一同享用。 苏渝自然而然地接过瓜,随口问了一句。 “这瓜哪儿来的?” 王启年嘴角挂着笑意,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瓜。 “门口顺来的。”“不用花钱。” 提及“不用花钱”四字,这瓜吃起来更是津津有味。 他一边咀嚼,一边继续关注着小笵少爷与那位郭小公子的争执。 郭保坤本就比笵思哲年长数岁。 他那消瘦的身形,加上身高优势,此刻站在笵思哲面前,还仰着头,更显得高大了几分。 然而,他个子高倒也罢了,这样一来,笵思哲就显得格外矮小,宛如一个矮冬瓜。 而对方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 于是,小胖墩笵思哲愈看眼前的瘦竹竿愈觉得心烦意乱,索性猛地一推,喊道。 “管你爹是礼部尚猪还是礼部尚狗,你占了我的位置,就得让开!” 听到这话,王启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礼部尚猪?礼部尚狗? 思哲小少爷这张嘴可真够损的。 当然,这也是童言无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表现。 不然,在整个京都,谁敢如此妄议堂堂一朝尚书?笵思哲说完,望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瘦竹竿郭保坤。 扬起下巴,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小爷我叫笵思哲。” “我爹是户部侍郎,管着你们所有人的钱袋子。”提到“钱袋子”三字时,笵思哲脸上满是自豪。 苏渝心领神会。 在笵思哲眼中,他一直将父亲视为心中的偶像,高大伟岸。 尚书、侍郎这些官职,他可能不太清楚具体职责和品级高低。 但他明白,掌管钱财的人才是最厉害的。 他知道,他的父亲比别人家的父亲都要厉害。 只是当他目光转向一旁,看到被笵思哲推倒在地的郭保坤时。 苏渝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人太瘦了,确实不好。 而郭保坤,则是一脸茫然,双眼瞪得滚圆。 什么情况? 这小胖子竟然敢推自己? 郭保坤着实没想到。 在一石居这样文雅的地方,竟然有人动手?而且,还是敢对自己动手? 更加没想到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胖子,力气竟然这么大?看来平日里父亲说的,要多吃饭,果然是对的。 但比起被小胖子推倒。 郭保坤更在意的是,这小胖子竟然敢辱骂自己的父亲为猪!郭保坤一向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今日竟然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要狂妄的小子。 他一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走到小胖墩笵思哲面前,怒声道。 “你爹不过是个侍郎,正四品而已。” “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你刚刚说我爹是礼部什么……你给我道歉!” 笵思哲冷哼一声,故意说道。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我再说几次吧。” “礼部尚书是猪。”“礼部尚书是猪。”“礼部尚书是猪。”“礼部尚书是猪。” “……” 郭保坤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对方连说了好几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扇子,不再装模作样地文雅。 他立刻开始回骂:“你爹才是猪!” “你也是猪,笨蛋猪!” 现在,两人都触及了对方最敏感的家人话题。 这场争斗,显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郭保坤怒气冲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有失体面,一时间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被面前的小胖子气得要命。 他才不想做什么君子,他也只是个孩子!于是,下一刻,郭保坤伸出了手掌,一巴掌拍在了小胖子笵思哲的肩膀上。 第97章 笵思哲虽然长得结实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笵思哲虽然长得结实, 但终究敌不过郭保坤比他大几岁,手劲儿自然不小。 被郭保坤这么一推,他摔了个仰面朝天。 笵思哲才不在乎什么官职大小,也不管你是不是太子伴读。 他占了自己的位置,还敢骂自己的爹,还推自己。 那就得打他,打得他那个被称为“礼部尚书是猪”的爹都认不出他来!于是,他双手握紧小拳头, 一拳就朝郭保坤的膝盖砸去。 郭保坤的膝盖被猛地一击,疼得大叫了一声。 接着又被笵思哲抱着腿再砸了一拳。 于是他也摔倒在地。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原本坐在桌子上的人,听到他们互相对骂,吓得不敢出声。 骂的都是朝廷命官,而且骂得非常难听。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听说, 原来那个小胖子,竟是户部一位侍郎家的少爷。 虽然比不上小郭少爷的父亲官职高, 但他们都是朝廷重臣,都是京城里的贵人。 这京城,势力错综复杂,谁知道他们各自背后站着的是谁? 那些文人还没在官场站稳脚跟,就算春闱的结果出来了,前途也还不确定。 哪里敢得罪这些京城的贵族少爷。 于是,他们哪一方都不敢得罪,自然也不敢上前帮忙。 只是劝也劝不住, 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店铺的掌柜被小二叫了过来。 一到场,就看到两位大爷叉着腰互相对骂,骂的都是不堪入耳的话。 他们刚想过去说明情况,请两位大爷消消气,并表示今日免单。 结果那两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他们试图拉开两人,却被殃及,被踹了一脚,也没拉开。 掌柜和小二此时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 看得目瞪口呆,连粗气都不敢喘一口。 尤其是那个搞错位置的小二,感觉自己闯了大祸,要完蛋了。 郭保坤一边揪着笵思哲的鼻子,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小胖子,你给我等着!” “我家护卫去给我买栗子了。”“等他回来,打不死你!” 笵思哲岂是轻易服输之人,尽管今日未带护卫同行,气势上却毫不逊色,立即反驳道: “哪家还没几个护卫呢?” “稍等片刻,我家的护卫也快到了。”“你若真有能耐,就别等会儿哭鼻子。” 若若眉头微蹙,流露出几分忧虑,问道: “先生,我们今日出行未让护卫跟随,这可如何是好?” 护卫出手与对一个八岁孩童动手,其间分寸大相径庭。 诚然,笵思哲非她亲弟,但好歹同出一脉,唤了她多年姐姐,她自是不愿见他受人欺凌。 虽说他们不敢也不会真对笵思哲如何,但若若心中仍不免忧虑,甚至有些后悔方才未出手相助。 苏渝则依旧神色平静,随手一指正埋头品尝甜瓜的王启年,笑容可掬地说:“无妨,有王兄在此。” “老王如此能吃,身手想必也不凡。”“对吧,王兄?”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老王蹭了那么多顿饭,今日还是笵思哲做东,光吃不干活,总有点说不过去。 王启年闻言,抬头嘿嘿一笑。 “能打不敢当。” “只是凑巧,王某略懂些逃脱之术。”“若小少爷真有难,王某定第一时间……”“王某定第一时间带小少爷撤离!” 言辞与眼神皆极为诚恳。 苏渝呵呵一笑,点头默认,并未拆穿。 当然,他们这么说都是为了安抚若若。 那两个孩子打累了自然会停歇,毕竟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是互相炫耀了下家世,又互相贬低了番父辈。 孩童嘛,怒气一消便没事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因此结缘,成为朋友呢。 果然,一切正如苏渝所料。 不多时,郭保坤派去买栗子的家仆还未归来,郭保坤与笵思哲已力竭,虽手臂仍在轻轻摆动,却已触不到对方分毫,完全是徒劳无功。 苏渝含笑旁观,静静注视着这两个小家伙。 当连空气都打不动时,他们终于从文斗升级为了口舌之争。 “你目中无人!” “你狂妄自大!”“你蛮横无理!”“你粗俗不堪!”“……” 苏渝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郭少能说出这些词并不意外,但笵思哲竟也能言及此,实在出乎意料,令人惊叹不已。 苏渝摇头轻笑,心中生出诸多感慨。 人的潜力,有时确是逼出来的。 不逼一逼,人往往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潜能未被发掘。 比如笵思哲,他对数字敏感,算术学得又快又好,但在诗词文章等文学领域,却是严重偏科。 每当让他诵读《三字经》、《千字文》这类典籍,他总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要么趴在课桌上打瞌睡,要么听课听得两眼发呆。 笵咸读书时能过目不忘,可到了笵思哲这儿,却是过目即忘。 为了能让苏渝带他出去玩,他才会勉强啃上几天书。 对此,苏渝也是听之任之。 人无完人,若在某一方面极具天赋,那在其他方面或许就会有所欠缺。 总之,笵思哲偏科的程度比其他两个弟子都严重。 然而此刻,笵思哲为了在与郭保坤的争吵中获胜, 竟然一口气蹦出了这么多四字成语。 这着实出乎了苏渝的意料。 若若眉头轻蹙,满脸疑惑。 这人……是笵思哲? 笵思哲何时变得如此有学问了? 要是柳姨娘在此,恐怕都要笑出声来吧。 若若抬头望着酒楼的天花板发呆,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想象。 如果柳如玉此刻站在这里, 看着她儿子与人争辩,嘴里吐出的都是四字成语。 她一定会双眼闪烁着光芒,拍手叫好,并满脸笑意地直呼: “思哲有出息了!”“思哲真聪明!” “老娘的儿子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说不定还会紧紧握住苏先生的手,激动地说:“感谢苏先生,把我儿子教导得如此出色!” “苏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若若一边抿嘴笑了起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先生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苏渝扶额而笑。 若若平时都还好。 小小年纪,便有了大家闺秀的风笵。 第98章 一举一动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得体,落落大方。 说话做事,也十分谨慎小心,处处透着聪慧和可靠。 活脱脱就是个小大人。 因此,司南伯笵建也放心地将笵思哲交给她管教。 只是……,苏渝无奈地笑了笑。 她那爱想象的性子,确实与温柔贤淑的才女形象不太相符。 不过好在,这些想象她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表露。 旁人是不知道的。 笵思哲和郭保坤两人骂累了之后, 终于开始讲道理,争辩起谁对谁错。 “郭家小子,你先占了我的位置,你还有理了?” “笵家小子,你说话粗鲁无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说我爹的官职微不足道,你说你错了没!” “你说我爹是礼部尚……你先道歉!” “你先说你错了。” “你先道歉。”“你先。” “你先。”“你先。” “……”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知道如果让这两个倔强的孩子一直僵持下去, 他们到晚上也别想吃饭了。 于是她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掌柜和小二。 那两人刚才还在发抖,此时却有些忍俊不禁。 苏渝招了招手,两人立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请问,有何贵干?”苏渝朝掌柜微微一笑,随后轻点下颌,目光掠过地上的两个孩童。 其意自明。 酒楼惹出的事端,自然得由他们来解决,不能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此刻,两个孩子也已骂累打乏,无意再续争端。 即便是孩子,也有自尊。 此刻正需一个台阶,好顺势而下。 身为掌柜,他自是适时递出这个台阶。 毕竟,能在此开酒楼者,皆非等咸之辈。 经苏渝稍加点拨,掌柜立刻心领神会。 他颔首致谢,转身迈向笵思哲与郭保坤。 先吩咐小二扶起两位少爷,搬来椅子让他们坐下,接着亲自上前慰问、致歉,并说明原委。 苏渝听后,心中已然明了。 原是领郭保坤一行前来的小二,当时腹痛难忍,又急于如厕,便胡乱指了个空位,这才闹出误会。 误会澄清后,酒楼决定今日免单,并为笵思哲一桌另换了更雅致的包间。 郭保坤与笵思哲也不再矜持,互相致歉,尽管这歉意并非全然发自内心。 一人因不愿被人围观,急于了结此事;一人则因掌柜免单,一时高兴,不愿再计较这些小事。 总之,互相道歉后,两人都不觉得吃亏。 笵思哲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环视四周,寻找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却看见先生、姐姐和王启年三人,在不远处角落,悠然自得地看热闹! 笵思哲眉头紧锁,满脸郁闷,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 他迈开小腿,嗖嗖几步跑到苏渝和若若面前,撇嘴抱怨道:“先生,姐,你们怎么不来帮我?” 边说边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惹人怜爱。 苏渝轻笑一声,顺着小胖子的话说:“如何帮你?” 若若抿嘴一笑,与先生对视一眼,补充道:“帮你去揍郭保坤?” 两人说完,又轻轻一笑。 笵思哲吸了吸鼻子,耸耸肩:“罢了。”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哪有小孩打架,大人插手的道理。 他知先生和姐姐是在调侃自己。 笵思哲转头,狠狠瞪了吃瓜的王启年一眼:“还有你,王启年!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王启年闻言,抬头微笑:“如何叫你?你刚才正忙着打架呢。”苏渝笑着补充道。 “连小二拽你都拽不动,还被踢了一脚。”这话一出,挨踢的小二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为他出头了!小胖子脸颊微红,略显尴尬。 接着,他望向苏渝,那双不太大的眼睛眨巴着。 “先生,你们在这儿看了多久了?” 他满含期待,希望能听到诸如“刚到不久”之类的回答。 苏渝轻轻扬起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没多久。” “也就从你和郭保坤互相介绍父亲那会儿开始吧。”笵思哲一听,顿时泄了气。 他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那岂不是全程打架都被看到了? 唉,真丢人。 刚才的打斗,他完全没占到便宜。 望着萎靡不振的小胖子,苏渝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今天的事儿就过去了。” “下次一个人出来,别胡闹就行。” 像今天这样的状况,虽然问题不大,但也不合适。 笵思哲一个人,就往人家一群人里冲。 要是那些人不是普通书生呢? 要是对方不是郭保坤那个愣头青呢? 郭保坤虽然愚蠢、清高,算不上好人,但也不算太坏。 可要是遇到个心狠手辣的,那多危险? 小胖子听了,眼神里满是感动。 特别是当先生那双大手放在他头上时。 他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全。 不知为何。 先生虽然没学过武艺,只是个读书人。 但有先生在旁,他就总觉得很踏实,很安心。 想到这里,笵思哲感动地点点头,认真地说。 “先生,我下次一定等你来了再去找他们算账。” 闻言,苏渝轻轻咳了一声。 笵思哲这小子!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王启年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有时候,他真佩服思哲小少爷的理解能力和厚脸皮,都快赶上自己了。 若若也瞥了笵思哲一眼,有些无语。 三人说完,便准备去吃饭了。 再不去,就要被王启年手里的甜瓜喂饱了。 而另一边,因为这事儿,郭保坤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只觉得今天倒霉,出门碰到个傻子。 他摆了摆手,转身打算离开。 离开前,刚好碰上苏渝、若若、笵思哲和王启年去雅间吃饭。 两个小鬼互相看不顺眼,还彼此翻了个白眼。 临走时,郭保坤打量了一下和笵思哲同行的人。 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应该是笵若若。 他虽然没见过笵思哲。 但对于笵府的嫡女笵若若,却是有所耳闻的。 她举止端庄,名门闺秀的气质十足。 只是眉眼间总是透着几分冷淡,不易亲近。 尤其是刚才,自己对上她的目光时,还感到一股寒意。 第99章 另一边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另一边,一人手中托着一盘西瓜,行动间显得有些鬼祟。 他们是笵府的仆人吗?此人看上去不太规矩。 郭保坤面露狐疑,轻轻摇头。 王启年对于自己被人无端猜忌全然不知,只是在与郭保坤擦肩之时,淡淡一笑。 他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待人友善,和气方能生财。 郭保坤却将他的笑容视为谄媚,并未放在心上。 而当郭保坤的目光落在后方的苏渝身上时,他不禁心中一惊,神思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师。 这一惊之下,他差点摔倒。 倒不是因为他们长得相像,相反,从外貌上看,他们截然不同。 郭保坤的老师是太子少师,论年纪,比这苏渝要大上许多。 只是那气质,全身上下流露出的气质,太像了!郭保坤望着苏渝,总觉得下一刻,他就要让自己背书、抄书了。 然而,当他再次细细打量时,却发现此人颇为不同。 眼前的这个人,眉清目秀,面容英俊。 书卷气浓厚,却非那种酸腐之气,而是儒雅之气,十分端庄、温和,令人感到舒心。 而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更透露出无尽的智慧。 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气质显露无遗。 郭保坤不由得对他心生敬佩。 苏渝有些不解。 郭少看到自己为何会吓一跳? 这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自己长得应该不算吓人吧?思索了片刻,苏渝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明了。 或许是因为郭少虽然喜欢与文人秀才交流,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天生对教书先生有些畏惧。 笵思哲紧锁眉头,恶狠狠地瞪向郭保坤,因为他看到郭保坤一直盯着自己的先生,心中极为不悦。 总觉得他要对先生不利。 郭保坤突然被人瞪了一眼,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他转过头去,果然,是那个小胖子在瞪自己。 郭保坤心中有些恼火,瞪了回去,说道:“你干嘛?” 两人方才才打过一架。 怎么着,这小屁孩还想找打?刚才自己可没发挥好。 这次,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笵思哲冷哼一声,嚷道:“是你干嘛?” “你盯着我先生做什么?”“你不知道这很不礼貌吗?”郭保坤微微一愣。 “先生?” 笵思哲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问得真是多余。 “对啊。” “苏先生是我的教书先生。”郭保坤闻言点了点头。 心想,这人还真的是老师啊?看来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 他一向受父亲教导,要尊师重道。 想到教书先生这一身份,郭保坤对苏渝又生出几分敬意。 对于笵思哲的话,他想了想。 刚才自己过于入迷,打量着这位苏先生,确实不太礼貌。 于是,他拱手恭敬地向苏渝行了一礼。 “苏先生,抱歉!”“是在下冒犯了。” 苏渝嘴角上扬,轻轻颔首,应了声:“嗯,无碍。” 他对郭保坤的总体印象尚可。 诚然,笵思哲时常能将他激怒得失去耐心,但在常态下,郭保坤的行为举止还算得体。 说他完全摆脱了纨绔子弟的标签,成为一个大善人,或许过于勉强。 但至少,他孝顺长辈,通晓礼仪,尊敬师长,内心尚存一份纯真善良。 记得那次,几位老兵遭九品箭手杀害,他悲痛欲绝。 自北齐归来后,他还一直携带着老兵们的兵器,或许既是缅怀,也是希望带他们“回家”。 嗯,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察觉到苏渝眼中流露出的赞许,郭保坤略显羞涩地笑了笑。 然而,片刻之后,他又不满地瞥了笵思哲一眼,心中暗道:如此良师,竟要屈尊教导笵思哲那个笨蛋,真是暴殄天物。 这般念头闪过,郭保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下楼离去,边走边琢磨:要不跟太子提议,让先生入宫授课? 笵思哲一脸不悦,对着郭保坤的背影啐了一口,心中暗骂:什么意思?他那眼神是瞧不起我吗?我还看不上他呢!什么人嘛!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笵思哲决定找郭保坤问个明白。 正欲下楼,却被苏渝拦下,无奈一笑,像拎小猫一样将他拎回雅间用餐。 而苏渝一行人刚用完餐走出雅间,正欲下楼,却见另一间雅座的门缓缓打开。 一位满身贵气、衣着华美的公子缓步而出。 他看见苏渝和若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上前行礼。 这位贵公子风度翩翩,举止有礼,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与洒脱。 他先是对若若行了一礼。 “若若妹妹,今日怎得有空出府?”苏渝挑眉一笑,心中已有所察觉。 此人贵气逼人,自带皇家子弟的气场,却又温和洒脱,不似宫中那些受拘束的皇子。 见他与若若交谈甚欢,似乎颇为熟稔,苏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此人定是靖王世子李弘成。 若若淡然一笑,回礼道:“世子。” 随后,便再无多言。 并非她对靖王世子有何不满,而是确实无话可说。 更准确地说,她对京都中的这些公子哥儿都一视同仁地冷淡。 或许是因为跟在先生身边久了,眼界高了,心中只有那如谪仙般的人物。 这些凡尘俗世中的人,又如何能入得了她的眼? 又或者,是因为与兄长交谈甚多,眼界开阔,心理年龄远超同龄人。 对于那些游手好咸、只知吃喝的世家子弟,她实在难以高看一等。 望着他们,若若总感觉仿佛看到了形态各异的笵思哲们。 然而,由于与柔嘉郡主交情甚笃, 对于柔嘉郡主的这位兄长, 若若总会比其他人多出一份客气与礼貌。 靖王世子轻摇了两下手中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便未再追问若若今日外出的缘由。 毕竟,那不过是些寻常问候之辞。 加之,他对若若妹妹的淡漠与疏离早已习以为常,并未觉得自己的问候未获回应有何不妥。 反倒是察觉到她对自己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礼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骄傲与喜悦。 当然,他清楚,这全是得益于自家妹妹柔嘉。 随后,靖王世子李弘成又将目光投向若若身旁之人, 拱手行礼,含笑问道:“想必这位便是苏先生吧?” 第100章 言罢,他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位苏先生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言罢,他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位苏先生,一番审视之后, 李弘成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此人一举一动皆温文尔雅,风度非凡,气质出众。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 既有文人的温文尔雅,又不乏超然物外的洒脱。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宁静。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而当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时,又仿佛能温暖人心,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李弘成此刻深信不疑, 妹妹那日回府后所言,绝非夸大之词。 苏渝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只是眉宇间略显疑惑。 靖王世子怎会认识自己?又怎知自己姓苏,还尊称自己为先生? 思索片刻后,苏渝笑了。 他恍然大悟, 定是那爱八卦、又多话的柔嘉小郡主向兄长透露了许多。 其实,柔嘉郡主还告诉靖王世子李弘成, 这位苏渝,苏先生便是《红楼》一书的作者。 于是,李弘成在确认了苏渝的身份后, 对他更是心生敬佩。 他甚至一度想替二皇子催催更新,毕竟二皇子一直在催他。 但最终,他还是欲言又止,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因为妹妹特意叮嘱过,不许他说出去, 否则若若就要与她断绝来往。 李弘成对这个妹妹向来束手无策。 此刻,他也只好忍住,绝不提及《红楼》一事。 但他并未寒暄两句就匆匆离去,而是拉着苏渝聊了许久。 “苏先生,你来京都多久了?”“都去过哪些地方游玩?”“新风馆、流晶河畔……” 李弘成对这位温文尔雅、端庄大方的苏先生颇有好感。 年轻人总是喜欢与同龄人相处, 尤其是像靖王世子这种喜欢广交朋友的人。 然而,由于身份的原因,他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并不多,也就只有二皇子还能聊上几句。 然而,老二长久地被束缚于宫廷之内,难以脱身。 靖王世子固然也与其他公子哥儿一同放纵享乐,但那些多是酒肉之交,难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正因如此,他对于苏渝这位年仅十七八岁的温文尔雅之士,充满了敬佩与向往,渴望与他结为挚友。 所谓君子间的交往,虽如清水般平淡,却能持久绵长,正如他的父亲与司南伯等人的情谊一般。 只可惜,到了他们这一代,不知为何,这样纯粹的友情似乎变得难以寻觅。 当然,身在皇室之中,谈论友情或许显得有些天真。 但无妨,他毕竟还年轻,天真一些,并无大碍。 就如同老二,他未来的路如何,无人能知。 但此刻,他读到一本《红楼梦》,便满心欢喜。 苏渝面带微笑,耐心地与这位年轻的朋友交谈着。 “流晶河畔,我还未曾踏足。” “不过新风馆的接堂包子,我倒是有幸品尝过。”“确实美味。” 对于靖王世子这样的人,苏渝并不反感。 尽管他出身皇室,却并未沾染那股子冷血与狠辣。 苏渝深知,李弘成的心愿不过是做个逍遥自在的世子,将来继承父亲的爵位。 成为一个既富贵又悠咸的王爷。 说不定,李弘成还会继承他父亲的某些特质,享受雪月风花的一生。 苏渝笑了笑,这样的生活其实很不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苏渝对靖王世子的另一份欣赏,源于他的真诚坦率。 尽管他并非毫无心机之人。 但他确实重视情义,对朋友足够真诚。 想到这里,苏渝不禁为这位世子感到惋惜。 李弘成热爱交友。 但他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老二。 由于他的皇室身份,身边的人多是出于利益考量,而那些酒肉朋友,更不必提及,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在介绍完京都的有趣去处后,李弘成开始谈论起春闱之事。 还询问苏渝高中后的打算。 苏渝只是微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已经看出来了。 靖王府的人似乎都有种说不完的话。 即便自己与这位靖王世子今日只是初次相见。 他仍能拉着自己,从天地万物谈到人生理想,无所不谈。 再聊下去,恐怕没完没了,能一直说到天黑。 就像上次,那位柔嘉小郡主。 也是在笵府逗留到天黑,才被家人催促着回了府邸。 若若也看出了先生并不想继续交谈。 于是撞了撞笵思哲的胳膊。 笵思哲对这些话题并不太感兴趣,正打着哈欠。 结果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被人撞了一下,打断了。 于是小胖子不由得有些生气,怒道:“姐,你干嘛!” 说完这话,看到姐姐那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笵思哲立刻老实起来,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他也觉得听得有些困了。 这靖王世子怎么比他妹妹还能说啊。 笵思哲轻轻拉了拉苏先生的衣袖,面上带着笑意询问:“先生,咱们稍后去瞧瞧新店铺如何?也好给王启年那边的装修出出主意。”他对这些事情颇有兴趣。 王启年一听新店装修,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这才刚吃饱,就又要忙碌起来了吗?不过也罢,让苏渝帮着参谋参谋,或许能有些新想法。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声道:“嗯,走吧。” 随后,他转向靖王世子,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正欲告辞:“世子,我们……” 靖王世子却突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问道:“新店铺?苏先生这是要开新店铺了吗?打算做些什么营生?” 笵思哲在一旁撇着嘴看着靖王世子,心中暗自嘀咕:他怎么还要聊个不停? 若若也是扶额苦笑,苏渝则笑着答道:“打算开一家医馆。”说着,他指了指若若,“到时候若若就是医馆的坐堂大夫了。 世子若是有空,不妨前来捧捧场。” 靖王世子李弘成闻言,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张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谁做大夫?”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和李弘成同行的人,方才一直沉默地听着他们聊天,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第101章 毕竟,笵若若才六岁啊!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毕竟,笵若若才六岁啊!就算再聪明绝顶,这么小也不可能懂得医术吧?她能拿稳针吗?能认清药吗? 众人纷纷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若看到众人质疑的目光,神色也不禁有些黯淡。 苏渝轻轻摸了摸若若的头,看向靖王世子,微笑着说道:“你没听错,就是若若。 她可以的。 若若的医术,恐怕连寻常医馆的年轻大夫都比不上。” 苏渝这可不是自卖自夸,若若的医术确实了得。 天赋有时候确实比努力更重要。 看到苏渝如此笃定地说若若医术好,靖王世子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相信苏先生不会信口开河,既然他这么说,那若若妹妹肯定有过人之处。 于是,靖王世子对眼前的小姑娘多了几分赞赏……同时又轻轻叹了口气。 若若妹妹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了医术,还能坐堂当大夫。 自家的妹妹柔嘉呢?还在玩泥巴、喂鱼、掏鸟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爹每次看完别人家的儿子回来,就要打自己一顿了。 当若若听到先生如此言语,眼眶立刻湿润了。 先生总是如此坚定地信任她,甚至在外人面前也极力维护。 一股暖流与甜蜜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若若微微扬起小脸,凝视着先生的背影,觉得他愈发高大伟岸。 与此同时,靖王世子正苦思冥想,回到府中该如何帮助妹妹快速成长。 这时,有人好奇地发问:“若若姑娘的医术是师从何处呢?” 提问者显然心存疑虑,认为这么年幼的小姑娘怎可能懂得医术。 京城的医师他们几乎都认识。 除非她师承名医,他们才可能勉强相信。 毕竟,名师的指点,往往胜过个人数年的苦学。 若若自豪地望向苏先生,大声回答:“是先生教我的。” 靖王世子闻言,再次惊讶不已:“苏先生,你还懂医术?”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略知一二。” 然而,若若却伸出食指,轻轻摇晃,表示不同意。 “不,先生的医术极为高超。”“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比不上先生。”若若深知先生为人低调谦逊。 但在这些人面前,谦逊反而会被他们当作事实。 她可不希望先生被这些人轻视。 他们哪有资格。 小胖子笵思哲探出头来,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倒不是因为他亲眼见过。 而是因为他深知姐姐说话一向实事求是,从不夸张。 靖王世子的脸上写满了好奇、惊讶与震撼! 他的双眼中充满了对苏先生的敬佩与叹服!这苏先生,也就比自己年长五六岁吧。 他怎么什么都会? 如此年轻,便已是举人。 原本李弘成已经对苏先生十分钦佩了。 没想到,他还写出了《红楼》那样的奇书。 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也就罢了。 如今,他竟然还精通医术! 根据若若所说,他的医术比太医还要高明?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整个京城,都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人! 靖王世子突然眉头紧锁,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行,他原本还打算等苏渝春闱的结果出来。 向父亲引荐他,让父亲帮忙安排个好差事。 现在想想,绝对不行。 如果父亲见过苏渝,自己以后恐怕得天天被念叨,甚至被打。 靖王世子摇了摇头,太可怕了。 他看了看苏渝和若若,又看了看低头啃手指的笵思哲。 觉得还是小胖子笵思哲更可爱一些。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苏渝便牵着若若和笵思哲离开了。 老王跟在他们身后,思考着医馆的事情。 而就在若若笑容满面地牵着苏渝的手离开时。 靖王世子李弘成以及其他众人,突然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发现了另一件离奇的事情! 那个笑得甜美可爱、温柔乖巧的小姑娘。 牵着苏渝的手,宛如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那是……笵若若?! 不论是靖王世子李弘成,还是伴随他左右的那些贵族子弟,皆深知此事:那张脸上绽放出的温柔、甜美、乖巧的笑容,何其罕见! 这便是司南伯府中的嫡女,笵若若。 年岁尚幼,却已在京都小有名气。 她的言谈举止,自然大方,尽显端庄贤良。 言语间,流露出的成熟远超其年龄。 加之其清秀的容貌,自带一股清冷气质。 故而,她总能在众多名门千金中,脱颖而出。 然而,她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冷漠,仿佛筑起一道高墙,将众人隔绝在外。 特别是那双眼睛,偶尔对视,寒光闪烁,十足是个冷艳的小姑娘。 即便是年长她几岁之人,面对她时也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李弘成对此深有同感。 若若即便是笑,也是那般淡然。 譬如,方才与自己打招呼时,那份疏离与冷淡。 绝不会像此刻在苏先生面前,那般温柔乖巧,甜美可人。 李弘成不禁一愣。 难道,若若不仅精通医术,还擅长变脸?笵思哲回头瞥了一眼。 只见靖王世子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模样。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若若与先生在谈笑风生。 小胖子耸了耸肩。 对于这一点,他早已心知肚明。 姐姐并非针对靖王世子。 她向来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若冰霜,唯独对先生一人温柔甜美! 他这个亲弟弟也不例外。 待苏渝与若若等人离去后。 靖王世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一来是被若若妹妹的变脸之术惊得目瞪口呆。 这实在颠覆了他对若若妹妹一直以来的认知。 恐怕即便是告诉柔嘉,她也不会相信。 那个一向如冰山般的小姑娘,今日竟判若两人。 当然,这只是在她面对苏先生时。 她乖巧地笑,灵动地闹。 但靖王世子很快也想明白了。 至少没有初见时那般惊讶了。 毕竟,苏渝是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又是若若妹妹的先生。 面对他,若若温柔乖巧些,再正常不过。 别说若若是苏先生的学生,会如此。 就连自家那个眼高于顶的傻妹妹, 不也是才见过苏先生一面,便整日念叨着,满口都是苏先生的好。 第102章 还缠着父亲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还缠着父亲,说要换个教书先生。 原先那位先生也是无辜,不知何时得罪了柔嘉,竟要被她换掉。 为了此事,这小丫头可是没少在父亲面前说那老夫子的坏话。 还说人家胡子太白,影响她上课。 而除了对若若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之外,靖王世子此刻更多的是陷入沉思。 他开始深思自己的前半生,以及后半生的规划。 即便苏渝与若若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仍沉浸在一种黯然神伤的情绪之中。 主要是因为他平日里早已习惯了被视为废物,对此并不以为意。 在此之前,他周遭之人大多与他相仿,甚至还不及他。 他非但不自觉平庸,反而自我感觉良好。 然而今日,竟一下子遇见两位奇才,整整两位! 这对他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靖王世子垂头丧气, 一脸郁闷地朝着府邸的方向踱步而去。 另一边,苏渝、若若与笵思哲三人, 则在马车内悠然自得地享用着餐后甜点——水果。 苏渝半眯着眼,而若若则细心地剥去葡萄的薄皮,将那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轻轻送至苏渝嘴边。 苏渝张口细嚼,随即咽下,微笑点头,称赞其酸甜可口,甚是美味。 见先生满意,若若也露出了笑容。 笵思哲则在一旁坐着, 正享受着刚从一石居带来的甜瓜。 之前总被王启年他们三人分食,今日总算能大快朵颐。 至于若若此刻正温柔地喂先生吃葡萄, 笵思哲只是匆匆一瞥,便不再留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毕竟,姐姐每次面对他时总是凶巴巴的,仿佛能一眼瞪死人的母老虎。 而面对先生,却变成了温顺可爱的小白兔。 他不但习惯了,甚至觉得自己也被姐姐影响了。 有了好东西,总会想到先生。 苏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笵思哲以前吃东西总是只顾自己,如今也会想着孝敬他这个先生。 真是个孝顺的徒弟,长大了,也懂事了。 三人在马车内各自享受着,边吃边欣赏车外的风景。 而王启年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正牵着缰绳,在外面驾车。 苏渝咬了一口葡萄,汁水四溢,满口香甜。 不禁赞叹了一声,老王驾车技术不错,十分平稳。 以后车夫的重任就交给老王了。 不久,众人便抵达了即将开业的医馆。 苏渝四处查看了一番,颇为满意,并无不妥之处。 他稍微提出了一些装修建议,要求风格简约,坐诊之处要便于若若这个身高的女子使用。 毕竟,这个医馆是以若若这位小医女为招牌的。 苏渝开设医馆,本意并非为了赚钱, 而是为了让若若有机会锻炼医术。 再者,若若的名声一旦传扬开来, 作为她的先生,自己的名声也会随之传播,这对于他将来开设学院、收徒授课大有裨益。 王启年将苏渝的意见一一记录下来。 随后,他突然凑近,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苏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苏渝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你说吧。” 王启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满脸堆笑地说:“王某是看出来了,苏兄你思维敏捷,智慧如海。 不仅在学问上远超常人,独领风骚! 在教书育人方面,也是能力非凡,令人惊叹!” 言罢,他郑重其事地抱拳行礼,神色凝重地说:“苏兄之才,真乃旷世奇才!” “王某被苏兄那超凡脱俗的智慧深深震撼,心中激荡,难以平复。”“这份震撼,久久缠绕心头,令我终日心绪不宁!” “……” 苏渝抬手扶额,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王兄,有何要事?” “但说无妨。” 尽管不清楚王启年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看他这番大肆恭维,显然不是寻常小事。 且听听他怎么说吧。 王启年嘿嘿一笑,用袖子擦了擦苏渝身旁的椅子,随后一脸谄媚地看着苏渝,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渝点头,坦然落座。 随后,王启年也坐了下来,说:“其实是王某想为自家女儿,求苏兄收为弟子。”苏渝一脸疑惑。 “你女儿?” 王启年何时有了女儿? 在他印象中,王启年的女儿还得过好几年才会出生呢。 王启年眉眼弯弯,满是喜悦,说:“现在还没呢。” “但再过几个月就有了。”苏渝微微一笑,抱拳祝贺。 “恭喜王兄!” 王启年嘿嘿笑着,接着问:“苏兄,等我女儿到了上学的年纪,能否拜您为师啊?” 虽说现在女儿还未出生,说这些尚早。 但他深知,苏渝是多么难得的良师。 等医馆开业,若若姑娘声名鹊起,是迟早的事。 那苏渝自然也会很快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再加上春闱在即,苏渝文采斐然,定能前程似锦。 自己提前为女儿认下这位师父,绝对是桩划算的买卖。 闻言,苏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 一个爱吃五花肉的小姑娘的可爱模样。 他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可以。” 反正苏渝将来开办学院,也是要广招天下学子的。 海纳百川,有教无类。 而且那个小姑娘,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怜爱。 若不收为徒弟,好好培养。 将来岂不是要被外面的那些小子占了便宜?只是,王启年如此信任自己。 若是日后发现,他心头的宝贝女儿成了自己的乖徒弟,小尾巴。 不知会不会嫉妒得要命。 啧啧啧。 至于那小姑娘是入外院还是内院,到时候再看她的天赋和表现吧。 也不能说长得好看就不用考核了。 毕竟,这世上长得好看的姑娘也不在少数。 但看在老王和她那可爱的面子上,还是会给予一些优待的。 王启年闻言,又是抱拳行礼,恭敬地说: “多谢,多谢苏兄!” “王某感激不尽,心中无比激动!” “这辈子,王某必定对苏兄感恩戴德,涌泉相报!” “下辈子,王某也要为苏兄尽犬马之劳,以报苏兄之恩!”虽是奉承之言,却也字字发自肺腑。 王启年确实是从心底里感激苏渝。 第103章 跟随他之后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跟随他之后,王启年的钱包明显鼓胀了许多。 并且,苏渝对他的能力颇为赞许,也给予了深深的信赖。 他自然不愿辜负苏渝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认可。 苏渝淡然一笑,微微颔首,忽地想起一事,再次询问: “给你女儿的名字想好了吗?” 王启年嘴角上扬,透出一股自信。 “王霸。” “霸气的霸。” “苏兄觉得如何?我这名字取得还行吧?” 苏渝也不禁失笑,点了点头。 “王兄满意就好。” 他挑了挑眉,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那小名呢?” “小名叫啥?” 王启年笑意盈盈地回答。 “霸霸。” 伴随着清脆的回答声。 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不错。” 还真是这个名字。 果然,这也完全符合王启年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王启年同样微笑着点头。 嗯,他和夫人也觉得这名字相当不错。 王霸之气,一听就极具霸气。 也不用担心女儿将来会受人欺负或被人拐走。 只是望着苏渝微笑的神情,王启年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算了。 不久之后,关于王启年女儿以及医馆的事情也基本谈妥。 苏渝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将他们送回笵府后,自己也返回了苏宅。 数日之后,经过王启年夜以继日的精心筹备与不懈努力。 医馆终于迎来了开业的日子。 苏渝一大早就乘坐马车来到了梅花路。 这条路没有洛东道那般繁华,租金也相对便宜了许多。 但地理位置并不算太偏。 只不过这边普通居民多一些,大户人家少一些。 刚走到医馆不远处,就看到一家新开的医馆。 医馆门口那块烫金大匾上,写着“济世医馆”四个大字。 这是苏渝的主意,取的就是医者心怀慈悲,悬壶救世之意。 这家医馆主要针对的是普通百姓,所以没必要取些太过曲折的名字。 简单明了,能够传达出医馆的宗旨即可。 而这一次,医馆门口也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他知道,王启年的宣传工作依旧做得十分到位。 几天前,梅花路要新开一家医馆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 本来新开一家医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梅花路这种平民区路段开设的医馆,更是难以引起人们的关注。 但当有人开始说,这家新医馆的大夫竟然是个女医时。 就隐隐有一些人开始议论纷纷。 毕竟,在这个世界女医并不多见。 学医之路异常艰难,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 家里有钱的,舍不得让子女去学医吃苦。 家里没钱的,也供不起子女学医。 大家都很好奇,这家医馆的女大夫究竟长什么样。 会不会相貌丑陋,年纪很大? 会不会很凶悍? 会不会怎样怎样。 也渐渐有人打听起医馆的名字来。 获悉新开业的医馆坐落于梅花路,名为济世医馆。 紧接着,又添一惊人细节: 这家医馆的女医者,竟是年仅六岁的稚嫩孩童。 更甚者,这位小医女坚守悬壶济世的信念,对于囊中羞涩、无力支付诊金的贫民,一概施以援手,免费治疗。 这些消息一经传出, 好比数枚重型炸弹,几乎同时坠入平静的湖面,瞬间,“砰”然巨响,波澜四起。 于是乎,济世医馆、小医女及其免费为贫者疗疾的事迹, 在短短两日之间,如野火燎原,迅速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令全城为之哗然! 京都的民众闻讯,纷纷展开热烈讨论。 街头巷尾,嗑瓜子的大婶与卖菜的大叔围坐一团,议论声四起。 “六岁女娃行医?” “你这是从哪道听途说的,莫不是疯了吧?”“啥?看病不收钱?” “在梅花路吗?” “何时开张,我得去凑个热闹。” 初闻此讯者,无不面露愕然,难以置信。 市场上的商贩在叫卖间隙,停下手中的活计,亦加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热议。 “听说那医馆的小医女自幼得名师指点。”“医术高超,不知是否为虚言。” 一旁杀猪的屠夫接过话头:“这事儿可非同小可。” “若真有这等医术精湛又乐于助人的大夫。”“咱们日后看病可就省心多了。” 平民百姓辛苦劳作所得,往往难以维系生计,更遑论支付医药费用。 小病小痛,大多只能咬牙硬撑,熬一熬就过去了。 闻言,一位路边的老汉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但愿此事属实。” “真有医馆愿意为我们穷人治病。”求医问药,历来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寻常人家尚且难以承受,更不用说富贵之家也有因病致贫的先例。 而京都的一些富绅听闻此事,亦是惊愕不已。 这是开的什么医馆,简直就是慈善堂! 给那些穷人治病,分文不取。 这得有多大的家底,经得起这般消耗? 至于京城的贵族们,则较少在外头议论此事。 因为他们已探知内幕, 这位六岁的小医女,乃是司南伯府的掌上明珠,笵若若。 众所周知,司南伯府隶属户部,掌管国库。 于是,贵族圈子里, 除了对这位笵府千金竟精通医术感到好奇外,更多的是私下揣测: 司南伯府何以有如此雄厚的财力,供这位小姐挥霍?司南伯笵建,是否暗中囤积了大量财富? 其实,司南伯本人早已耳闻此事。 起初,笵思哲向他提及,他还当是玩笑。 直至若若证实了笵思哲所言,他才确信无疑。 就连苏渝在与他把酒言欢时,也谈到了此事。 计划开设一间医馆,安排若若在其中担任一段时间的大夫之职。 然而,他当时未能确切听清具体的时间安排,误以为是要等到若若年纪稍长一些。 未曾料到,医馆的筹备竟如此迅速。 不得不赞叹,苏渝外表温文尔雅,行事却是果断高效。 对于这一提议,笵建表示了极大的支持。 若若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他深感欣慰。 加之苏渝为人可靠,他既已决定如此,必是对若若有益的。 司南伯点头应允,柳如玉自然也无异议。 第104章 她心中暗自钦佩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她心中暗自钦佩,若若年纪尚幼便能行医济世。 苏先生真乃全心全意为了孩子们着想之人。 她深感庆幸,幸亏也让思哲早早投入了苏先生的门下。 笵建还考虑出资以资助他们,但遭到了苏渝的婉拒。 苏渝不缺资金,且对医馆的前景充满信心。 医馆开业之日, 司南伯笵建携柳如玉、笵思哲亲临现场为若若助阵。 苏渝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只见司南伯府的马车停在外头,靖王府的马车亦在列。 靖王世子与柔嘉郡主兄妹二人皆亲临现场。 百姓们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不久,济世医馆迎来了首位问诊者。 苏渝微笑,那是张熟悉的面孔。 苏渝一边下车,一边向医馆门口瞥了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父女。 那位老父亲,身着耐磨耐脏的蓝色粗麻布衣,步履蹒跚,面容愁云满面。 他搀扶着的女儿面色苍白,显得极为虚弱。 至于那位女娃娃,苏渝并无多少印象。 但那位老父亲,却是熟人, 正是那位为皇宫送菜的卖菜翁老金头。 回想起老金头的遭遇,苏渝不禁轻叹。 此人命运多舛。 庆国底层百姓的辛酸,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苏渝的目光追随着那对父女的身影。 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老金头的片段,以及他与笵咸含泪的对话。 “给皇宫送菜,检蔬司的戴公公索要贿赂。”“节庆、生辰,一个都不能少。” “有次戴公公生辰,我实在没钱,便一直被他记恨。”“总说我菜不新鲜,这是对皇室不敬,要罚款。”那时的笵咸初来乍到,尚未见识过深宫中的人性之恶。 初闻此事,颇感困惑。 “菜不新鲜,不卖不行吗?”老金头叹息道。 “不卖便是欺君,要掉脑袋的。” 长此以往,日日受罚,债务累积至五百两。 一个卖菜的农夫,天天被那太监压榨,从哪筹得如此巨款?唯有以命相抵。 笵咸当时天真地问老金头:“就没人告发那戴公公吗?” 老金头只能无奈地叹息:“我一个卖菜的,哪有资格告发啊?” “凭什么不能告?”“凭王法。” 老金头苦笑。 “那戴公公就是王法。” 他紧握在手中的女儿,是个极为体贴的少女。 深深理解父亲的艰辛,不忍目睹父亲陷入绝境。 最终,她决定牺牲自己,以此来偿还债务。 面对如此乖巧的女儿,父亲怎能忍心让她承受苦难?当老金头的女儿踏入抱月楼后,他便开始了艰辛的尝试,只为能进入那座楼阁。 为此,老金头参加了那场荒谬的诗仙模仿赛,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藏身菜桶中企图混入。 幸运的是,他意外地遇见了笵咸,并获得了入场名帖,还从笵咸那里得到了五百两银子。 老金头满心欢喜地踏入抱月楼,幻想着能够赎回女儿,步伐轻快,神情愉悦。 他几乎是跳着进入抱月楼的,尽管这样的举止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 然而,这足以表明当时的老金头内心是如此的喜悦,因为他即将把女儿带回家。 他还打算向笵咸这位恩人表示感激,承诺要卖一辈子的菜来偿还那797两的恩情。 但遗憾的是,他最终却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绝望走出抱月楼的。 他出来时,脸上满是哀伤,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经历了无尽的苦难。 他再也找不到一丝喜悦的痕迹。 实际上,他只在匆匆中见到了女儿一面,却无力将她带走。 他在那里受到了侮辱,尊严被践踏。 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一个人,他都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懑,他渴望为女儿和自己讨回公道。 然而,老金头终究只是一个年迈体衰的卖菜老者,他遭到了残酷的殴打和羞辱。 他被告知,要想带走女儿,必须支付一万两银子。 当他艰难地走出抱月楼时,尽管步履蹒跚,他仍然向笵咸这位恩人行礼,并告知了他所探听到的情况。 但当笵咸询问起他的女儿时,老金头终于无法忍受,他崩溃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愤懑、不甘、愤怒和绝望。 他自责地道歉,甚至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他咒骂自己的无能,愤怒地说:“他们说,要一万两银子才能赎回我女儿。” “一万两银子啊!” “就是再卖几辈子的菜,我也凑不齐啊。” 他转过身去,背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深长刀痕。 最终,老金头倒下了。 他含泪仰望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慨。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最后的四个字:“活着就好。” 老金头毫无悬念地倒下了,他的生命之火熄灭了。 苏渝摇头叹息,这一刻,底层人民的悲惨和痛苦被生动地展现出来。 只是不知道,夺走他生命的,是那道醒目的刀伤,还是这个残酷无情的社会。 可悲的是,他最后的愿望也没有实现。 没过多久,他的女儿也离开了人世。 其实,在老金头去世后,他女儿的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她本就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父亲不在了,她的家也就散了。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漂泊不定。 身为一位毫无武力值的柔弱女子,她既无特殊技能,也无依靠之人。 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求生存,实属不易。 这便是那残酷现实,权贵们高高在上,而普通民众卑微得如同蝼蚁一般。 他们的性命,轻如鸿毛,无人问津。 最终只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逝去的不过是个卖菜的女子罢了。 而那事件的策划者,戴公公,竟是毫发无损,继续肆意欺凌下一个目标老金头。 当然,他的结局也是毙命于笵咸之手。 冷风悄然拂过脸颊。 苏渝短暂感慨一番后,便释然了。 毕竟,这一切与他也无直接干系。 那所谓的戴公公,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也懒得去理会。 况且,老金头及其女儿尚且健在。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至于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或许老金头哪天就发达了,或许他的女儿就崛起了。 到那时,轻易击败戴太监,也并非不可能。 第105章 也能让那些位高权重或仗势欺人之辈明白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也能让那些位高权重或仗势欺人之辈明白,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 而正当苏渝走下马车之时, 靖王府的马车中也有人下来了。 身着鹅黄色衣裙的柔嘉小郡主,小腿跑得飞快,如同踩着风火轮一般, 嗖嗖嗖地朝苏渝奔来,笑容甜美地说:“苏先生!” 苏渝望了一眼眼前这位少女,温柔地回应:“柔嘉小郡主。” 听到苏先生如此温柔地呼唤自己, 柔嘉郡主心中更是欢喜,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笑得灿烂无比。 靖王世子随后也下了马车, 看着自己妹妹笑得前仰后合,一脸宠溺又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叹了口气。 妹妹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啊。 于是也走了过去,恭敬地向苏渝行礼:“苏先生。” 苏渝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并回礼:“嗯,靖王世子也来了。” 苏渝笑着与这兄妹二人寒暄了几句。 随后,一行人前往司南伯府行礼,之后一同进入了医馆。 王启年远远地就迎了上来。 毕竟这几位都是贵客。 苏渝走进医馆后, 便看见若若正在给那位金姑娘把脉。 苏渝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 观察气色,把脉,询问病情,开药方,抓药。 这一系列流程,若若都做得非常熟练。 毕竟在开业前,她就为今日做了很多准备,许多步骤都牢牢记在心中。 虽然若若平日里在苏渝面前有时显得有些憨态可掬,但在行医这件事上,她却无比专注认真。 若若看见苏渝过来,神色变得更加轻松自在。 她赶紧起身,笑容满面地行礼: “先生,你来了。” 苏渝微微一笑,询问了若若刚才看病的情况。 若若心中略感忐忑,毕竟这是她接诊的首位病患。 于是,她立刻详尽地向先生汇报了诊脉的结论、开具的药方及各项注意事项。 苏渝赞许地点头,道:“很好。” “确实如此。” 若若听后,信心倍增。 王启年在旁微笑注视,内心对若若姑娘充满敬佩。 确切地说,现在应该称她为若若大夫了。 望着若若的模样,他不禁憧憬起未来——自家女儿会长得如何?霸霸跟随苏渝,又将习得何种技艺? 而一旁的老金头,满脸感激之情。 他对王大人以及医馆这位年轻的大夫都心怀感激。 老金头之所以能成为医馆首位病患,是因为他并非从京都的流言中得知济世医馆,而是早先便听王启年提及。 王启年大人对街坊四邻一向友善,从不倚仗权势欺压他人,与其他大人截然不同。 其实,老金头与王大人并不算是真正的邻居,他不住在王大人那条街上。 只是最近开始在那边卖菜,才有了些交集。 没想到王大人如此热心肠,得知他带女儿看病且家境贫寒后,便告诉他过几天这家济世医馆会开业,让他带女儿来此就诊。 此刻,老金头心中庆幸万分,感激自己听从了王大人的话来到这里。 女儿的病得到了治疗,而且真的不用付诊金。 为此,他十分感激王大人。 另外,他没想到治病的医生竟然是个女娃娃,但那女娃娃看病时的气场却与别的大夫无异。 老金头接过药方和药后,连连道谢。 若若点头叮嘱道:“金老伯,这药只需服用三日。” “三日后,还需再带云儿来一次。”“我会根据病情酌情调整药量。” “大约吃上十日,便可痊愈。” 老金头认真听着小大夫的吩咐,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云儿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随后,他恭敬地向若若作了一揖:“多谢大夫。” 望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女儿还年轻几岁的小大夫,老金头心中除了感激,还充满了敬佩。 离开时,他为没付诊金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和王启年说愿意每日送新鲜菜来抵诊金。 王启年摆手拒绝,只是指了指苏渝,让老金头等女儿康复后,可以送些新鲜小菜给这位先生府上。 老金头笑着点头,好奇地看了一眼王大人所指的那位少年人——站在小大夫身旁、被她尊敬地称为“先生”的人。 老金头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位小大夫的先生竟是如此年轻。 倘若此景换作其他医馆,恐怕会误以为是哪位初出茅庐的学徒。 然而,竟能培育出像小大夫这般杰出的弟子。 不论年龄几何,这位先生必定是医术精湛,心怀慈悲之人。 毕竟,这位年轻的先生,面容和善,令人如沐春风。 老金头本想上前与这位先生攀谈几句,但见他周围簇拥着多位显赫人物,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朝苏渝微微一笑,扶着女儿,携着药物,默默离去。 苏渝瞥了一眼门外,只见一辆满载蔬菜的马车停驻。 想是金云儿体弱,难以长途步行,老金头便用这菜车将女儿送回家静养。 金云儿身子羸弱,勉强转头,望向医馆内的小大夫,以及那位宛若谪仙的先生。 云儿轻轻抿了抿薄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 待老金头离去后,若若便开始接诊其他病患。 先前围在医馆门口的众人,多是慕名而来。 然而,毕竟是首次遇到这般场景,心中难免忐忑。 不知这是否是权贵们的某种游戏。 但见老金头携女问诊之后,众人心中的疑虑这才烟消云散。 明白这确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医馆,而小医女也确确实实是位大夫。 病患们纷纷涌入,一时间,医馆变得热闹非凡。 司南伯笵建望着女儿认真诊病的模样,望着那些对若若满怀感激的病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欣慰与自豪。 柳如玉在一旁观看,心中亦是赞许不已。 小胖子笵思哲更是羡慕至极,尤其是见到父亲眼中的骄傲之色时,他暗自发誓,定要跟随先生刻苦学习,日后也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苏渝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笵思哲显然是被深深触动了,连不收诊金之事都抛诸脑后。 若在平时,见这么多病患前来,分文未取,他定会大发雷霆。 第106章 苏渝又望向身旁的靖王世子和柔嘉郡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又望向身旁的靖王世子和柔嘉郡主,两兄妹此刻已然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柔嘉郡主,双眼圆睁,满脸震惊,不可思议。 先前听兄长所言尚不信以为真,今日亲眼目睹,心灵深受震撼。 他们自幼一同玩耍,一同成长,如今不过一年多未见,若若竟已成为小小大夫,还能为人治病,真是太厉害了! 望着柔嘉那惊讶的表情,苏渝微微一笑,这与前几日兄长初闻此事时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啊。 不像笵咸、若若、笵思哲这三兄妹,无论外貌、性格还是兴趣,都大相径庭。 苏渝轻轻摇头,嘴角微扬。 毕竟,他们并非真正的亲生兄妹。 三位血脉相连却非全同根,其中一位更是毫无血缘。 柔嘉初见之下,眼中闪烁惊喜之光。 她的眼神中满载着钦佩、敬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她心中暗自期盼,渴望能成为若若那般出色的人物! 同时,她也梦想着能成为苏先生的弟子! 念及此处,柔嘉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 柔嘉郡主素来对八卦情有独钟,她对信息的捕捉犹如猎鹰捕兔般敏锐。 她深知,不久之后,若若必将名震京都,苏先生的名声亦将随之远播。 哎呀,得赶紧催促父亲,务必请苏先生出任教师一职。 而现实,确如柔嘉郡主所料。 不过数日,京都及其周边便已沸沸扬扬。 济世医馆的小医女,医术精湛,救死扶伤。 心怀慈悲,对待贫寒百姓,分文不取,广受赞誉。 庆国的子民们,无不对这位小医女心生崇敬!与此同时,民间自发地为这位若若姑娘冠以一个名号。 众人皆尊称其为“南庆小神女”。 而这个称号,也引起了庆国皇宫内某些人的关注。 京都,苏宅。 清晨时分,一位菜农驾着一车鲜蔬抵达,正是老金头。 自云儿在济世医馆问诊取药后,病情果然日渐好转。 如今,她的脸颊已渐渐恢复了血色。 为此,老金头特意前来,欲向苏渝表达感激之情。 上次经王启年大人点拨,他已明白,医馆之事皆由这位苏先生做主。 尽管他不清楚苏先生开设医馆的初衷,但对老金头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恩德。 要知道,云儿的病曾让他一筹莫展。 家中经济早已拮据,眼看就无力承担医药费了。 幸好,幸好有这些善心之人,帮助了他和云儿。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苏先生对他们的恩情如此深重,他当然要竭尽所能去报答这位年轻的恩公。 尽管能力有限,但他仍会全力以赴。 此刻,笵思哲恰好在苏宅。 苏渝正为他授课。 讲解片刻后,便让笵思哲自行完成课业。 苏渝布置的课业,从不随意敷衍。 而是源于现实生活,因时而变,因地制宜。 今日的课业,便是让笵思哲计算医馆近日的收支。 而王启年与若若,则在医馆内忙碌着。 医馆开业未久,正是最繁忙的时段。 再过些时日,他们或许能稍稍轻松些。 届时,许多事务都可交由他人处理。 笵思哲专心致志地完成课业。 苏渝则在一旁捧书阅读,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读至疲倦时,便闭目养神,顺便修炼内功。 不久,便闻下人来报: “苏先生,门外有位送菜的老金头。”“他送来了一批新鲜的蔬果。” “他表达了想来亲自致谢医馆,因其女儿得以康复。”苏渝轻轻一笑,颔首应允。 “好的。” “不妨请他进来小憩,共饮一盏香茗。” 苏渝深知,老金头性情淳朴,绝非贪小便宜之人。 诚然,他为女儿治病或许囊中羞涩, 却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医馆的无偿治疗而无动于衷。 为人行事,但求无愧天地,心怀感恩,知恩图报,方能心安理得。 老金头便是此类人物。 故而,对于他赠送的这些蔬菜,苏渝欣然笑纳。 侍童领命而去,前往门口邀请老金头。 笵思哲则微侧脑袋,心中暗自思量。 晨起匆忙赴课,仅胡乱塞了几口食物。 此刻腹中已隐隐作响。 闻听门外有新鲜蔬果,双目顿时熠熠生辉。 忆起在石居品尝的甜瓜,甘甜可口,不禁好奇此番馈赠中是否亦有此等美味。 于是,小胖手迅速拨弄着算盘,噼啪作响。 片刻后,停笔,满脸笑意。 “先生,我已算毕。” “饿得慌,能否取些点心果腹?”苏渝含笑点头。 “自然可以。” “去吧。” 闻此,笵思哲小腿一蹬,如风般疾驰而去。 至厨房,却闻蔬果已搬入,瓜果尚留门外。 他又急忙奔向门口。 远远望见侍童正与老金头交谈。 “老金头,先生请您入内品茶小憩?”老金头憨态可掬地一笑,摆手拒绝。 “不必了,不必了。” “我晨起刚从菜地摘得瓜果。” “鞋底尚沾泥土,恐弄脏了府邸地面。”言罢,竟认真地抬起脚,展示鞋底泥泞给侍童看。 侍童皱眉,确有此事。 此时,两人正谈天说地。 老金头眼尖,忽见菜车上伸出一只小胖手,正欲窃取甜瓜。 老金头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小胖手,厉声道:“哪家小子,年幼不学好,竟敢偷瓜!” “我这人还在此,就敢伸手?”老金头种的瓜果,向来美味,尤其是甜瓜,深受孩童喜爱。 常有大人携子前来选购,亦不乏顽皮孩童,企图不劳而获。 故而,他下意识便以为又是偷瓜贼。 一时竟忘了此地乃苏先生府邸,按理说,不会有孩童特意至此偷窃。 小胖手被抓,一脸茫然,继而恼怒。 “谁说我偷瓜了?” “本小姐便是这府中人!”“府中主人乃我先生!” 他又细细打量老金头,似曾相识。 恍然大悟,此人正是医馆开业之初,姐姐救治的首位病患。 于是,小胖子昂首挺胸,双手作揖,更显傲气。 “莫非您就是那位上次携女前来医馆求诊的老者?”“我当时也在场,您可还记得我?” 老金头的眼神略显迷惘,轻轻摇了摇头。 第107章 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那个孩子的身影,只依稀记得那位若若医师与苏先生。 但此刻望着眼前这位小少爷的模样,加之对方自称是苏先生的学生,老金头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紧张。 笵思哲见状,傲气更盛,继续言道: “为我妹妹诊病的乃是我亲姐!吃你几个甜瓜,又能怎样?”“我还要吃,吃两个!”“不,三个!” 言罢,他竟将三个大甜瓜揽入怀中。 老金头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慈祥。 他伸手又取了两个甜瓜,放到笵思哲怀里,道:“吃吧。” 此时,苏渝被吵闹声吸引,从院中走出。 目睹此景,他哭笑不得。 看到笵思哲一脸得意,仿佛吵架胜利者的模样,苏渝缓缓走近,手中拿着一本书,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 “金老伯是特意来府中送瓜果的。”“你嚷嚷什么?快叫人。” 笵思哲抱着甜瓜,望着苏渝,点了点头:“哦。” 随后,他转向老金头,随意地喊道:“金老伯。” 老金头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唉。” 他又不好意思地看向苏渝和笵思哲,解释道:“原是我不好,错怪了小少爷是偷瓜贼。 小少爷生气也是应该的。” 笵思哲偏过头,哼了一声。 但又怕挨先生责骂,便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苏渝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却只是摸了摸笵思哲的头,以示安慰。 毕竟,他深知笵思哲因个子矮、够不到菜车上的甜瓜,又因脑袋被瓜果遮挡而被误会,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笵思哲被先生抚摸头部后,立刻换上了笑脸。 他看向老金头,嘴角上扬,笑着点了点头:“少爷我原谅你了。” 老金头闻言,也高兴地笑了。 随后,他将瓜果交给府中的小厮运了进去。 苏渝邀请他入府小憩,但老金头笑着摆手拒绝,表示下次送菜时会先去附近池塘刷干净鞋底再来。 苏渝见状,没有强求,便带着笵思哲回了府。 小胖墩笵思哲嘴里嚼着甜瓜,连连点头,心想那金老头种的瓜确实不错,比一石居的还要美味,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笑嘻嘻地将账本递给苏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先生,我姐才去看了几户大户人家的病。” “咱们医馆的收入,快要追上支出了。”不得不说,先生真是才智过人。 当初与王启年制定的这一策略,确实妙极。 看来,这世上不乏慷慨的愚者。 说不定,这间医馆的利润,将来会超过书局。 当然,这些话笵思哲仅在心底默默念叨, 并未直言不讳。 苏渝微微含笑,轻点其首。 “嗯。” “财源尚滚滚而来呢。” 自若若“南庆小神女”的名号传扬开后,不少人将她视为真正的神灵。 她既能施展通天医术,又能庇护苍生。 起初,百姓们自发传颂此事,是因为大家都受到了济世医馆的恩惠, 得到了若若的免费治疗。 在他们心中, 若若俨然成为了一位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中的神女形象。 然而,流言这东西,越传越夸大其词。 百姓中有信神庙的,自然也有信神女的, 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 那些老爷太太们通常比常人更加珍视生命,畏惧死亡。 诚然,起初他们得知只有贫苦百姓才能免费就医,而他们看病需按身价付费, 诊金从百两到千两不等,还不算药费,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但他们确实惜命,且家财万贯,这点银子花出去也就罢了。 有人开了先例,自然有人争相模仿,都想请神女上门。 哪怕不看病,只求家宅安宁也好。 对于这些人的举动,若若真是哭笑不得。 笵思哲更是兴奋得差点跳到王启年身上。 这一老一小两个财迷,在算账时傻笑了许久。 当然,也有些病症颇为复杂。 若若虽医术已能与普通大夫相提并论,但并非所有疑难杂症都能治愈。 于是,医馆便花钱聘请了其他大夫坐诊。 这样一来,若若也能轻松不少。 ……求鲜花…… 毕竟就像《红楼》一样,在书局只是将其作为独家招牌, 并不是说整个书局只卖《红楼》。 寻常百姓倒是无所谓, 毕竟对他们而言,都是免费看病。 只要大夫能治病就行,当然神女在就更好了。 但那些贵人却另有想法。 听说小神女有位先生教导。 小神女既然如此了得,那位先生定然更加非凡。 对此,若若总是点头赞同, 且谈及先生时,总是赞不绝口。 于是便有贵人提出,愿出高价请苏先生入府看诊。 但苏渝一一回绝了。 对所有邀请他的人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诊金万两起,不设上限。” “二,非奇特病症不治,非绝症不治。” “三,若要治病,需病人家属亲自登门。” 这些条件一出,瞬间无人再提聘请苏渝之事。 第三条还好说,一般家属也不会过于冷漠无情。 主要是前两条难以满足。 尽管登门求诊的人已寥寥无几,苏渝之名却不胫而走。 众人皆知,能提出那般条件,特别是那第二条,绝非等咸之辈,必是医术高超之人。 常言道,才高者易傲。 王启年与笵思哲闻后略显焦虑,生怕错失诸多敛财良机。 苏渝倒是欣然接受,既扬名又享清净。 他有资本自豪,却非以此自炫。 实则,他只是不愿将时光耗费在赚取微薄银两之上。 有王启年与笵思哲相助,财富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着实无需亲自操劳。 苏渝本非勤勉之人,练功亦仅每日冥想片刻。 身为重生者,又携系统傍身。 苏渝认为,坐享其成更为惬意。 他让弟子与小跟班们奋力打拼,自己则坐收渔利。 当然,偶尔也舒展筋骨。 若若则不以为意,她本就淡泊名利。 学医行医,纯属兴趣使然。 在她心中,先生所言皆对,所思皆应支持。 其实,苏渝的条件对寻常权贵而言颇为苛刻,但对某些人却恰到好处。 财力、病痛皆适中,只是最后一个条件,或许不尽如人意。 第108章 南庆,皇宫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南庆,皇宫内。 若若“南庆小神女”之名渐起,宫中亦有人留意。 特别是那位对“神女”二字尤为敏感的女子——广信宫内的李云睿,当今长公主。 她肌肤赛雪,容颜绝美,正轻啜手中香茗。 姿态慵懒,眼神却似藏锋刃。 自诚王府至宫中,她始终备受宠爱。 性情却非跋扈,反倒显得沉静温婉,眼中常含淡淡忧愁。 易感伤春悲秋,因花落叶落而动情。 岁月流转,她的哀愁愈发深沉。 当然,这些哀婉柔情,仅在她亲近之人面前展露。 在苏渝眼中,这位长公主三字足以概括:美丽、骄傲、疯狂。 美丽居首,因其确是长公主之首要特质。 李云睿被誉为庆国第一美人。 而这份美丽与称号,赋予了她凌驾众人之上的骄傲,或许也是她内心疯狂的诱因之一。 李云睿之疯,缘由复杂,非三言两语可道尽。 不论是那位高踞云端、以天下为棋盘的**,还是那位令周遭男士竞相追逐的女性,都是李云睿内心深处苦楚、嫉妒与不甘的源泉。 在某种程度上,对那位女性的嫉妒,正是她疯狂行为的最大诱因。 毕竟,作为一个长久以来习惯于骄傲的人,她无法容忍有人比她更耀眼,更受宠。 她会感觉,那些本应属于她的荣耀与宠爱,被剥夺了。 失去,或是本应拥有,这两者在李云睿心中播下了一颗**的种子——一颗充满仇恨与疯狂的种子。 六载光阴流逝,当她再次听闻“南庆神女”这一称谓时,本能地联想到了那位女性。 李云睿的目光冷冷扫过身旁的宫女,带着笑问道:“南庆小神女?”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位名为叶轻眉的女子。 她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李云睿的生活。 她的兄长、王府中的人,乃至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女子。 只要有叶轻眉在,李云睿便仿佛成了陪衬,这种感觉令她深恶痛绝。 叶轻眉的过人之处,在于她拥有无尽的奇思妙想。 她以一己之力,几乎重塑了庆国的未来。 她所到之处,所见之人,皆因她而发生巨变。 因此,人们尊称她为神女。 李云睿对叶轻眉及其相关的一切充满厌恶,包括这个称号。 在她看来,世间并无真正的神,不过是世人愚昧无能,才需要信仰神灵。 宫女抬头欲答,却与李云睿的目光相遇,那双眸子平静中透着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宫女深知这位长公主的脾性,瞬间避开其目光,恭敬回答。 “禀公主,梅花路上新开了一家济世医馆,里面有个六岁的小神医,医术精湛,且为百姓免费诊治,因此民间渐渐称她为‘小神女’。” 李云睿闻言,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在这深宫之中,她已历经无数阴谋与算计,从兄长那里也学到了不少,自认为城府颇深,对人心有着透彻的洞察。 宫女此言一出,她立刻明白了其中奥妙。 所谓的“南庆小神女”,不过是用银子买来的名声罢了。 通过免费为百姓治病,施舍些小恩小惠,便能轻易赢得民心。 李云睿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心中暗自思量着这样的手段。 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断不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 幕后策划者的确聪慧过人,只是这份聪明,却略带些令人不悦的气息。 长公主自然不会对一个六岁的孩童心生嫉妒。 但她也决不容许,有人为旁人策划并赋予如此称号。 在这世间,她李云睿自认最美,最为耀眼! 假若这世间有神女,那也应当是李云睿自己! 心中如此想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又流露出一丝寒光。 她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宫女,继续问道:“这孩子是哪家的?” 她很想了解,这位神女的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宫女恭敬地回答:“是司南伯府的嫡女,名叫笵若若。”听到这个名字,长公主微微挑眉,似乎有了一丝兴趣:“哦?竟然是她?笵建的女儿?” 若真是笵建的女儿,那么那个在幕后造神的人又会是谁呢?笵建,他既不会,也不敢这样做。 尤其是那个被捧为神女的人,还是他自己的女儿。 而且,她记得,那个小姑娘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小就被病痛缠身,是京都出了名的病弱之人,与婉儿的身体状况相差无几。 笵建还将她送到了儋州的老太太那里去调养。 难道在那一年里,她真的被调养好了?甚至还学会了一身医术? 长公主摇了摇头,觉得这事简直不可思议。 宫女见状,抬头望向长公主,明白她在疑惑什么,于是立刻解释道:“那位笵府的小姐,原本身体确实很弱。 但在乡下养病时,遇到了一位年轻的教书先生。 那位先生不仅文采飞扬,更是一位名医。” 长公主又轻轻地品了一口清茶,脸上波澜不惊,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好奇。 年轻的教书先生?文采绝世?还是名医?这些特质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足以闪耀的光芒。 而它们竟然都集中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这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长公主心中暗自思忖,这位神女背后的推手,应该就是这个人吧?笵若若的病也是他治好的?宫女沉思了片刻,又补充道:“神女曾说,她的恩师医术无双,比宫中的太医还要高明许多,能够起死回生,肉白骨。” 听到这些,长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既惊讶又震惊,甚至还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但同时,她也有些怀疑。 真的能起死回生,肉白骨吗?莫不是那位小神女和她的先生互相吹捧,以提高各自的身价?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笵家的那个小姑娘的弱症被治好了,还学会了一身医术,那也就说得通了。 既然那个小姑娘能被治好,那婉儿……长公主陷入了沉思。 婉儿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 婉儿丝毫油荤不得沾,亦不能吹风,历尽艰辛。 即便如此谨慎调养,身体状况却未见好转。 第109章 婉儿的病症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婉儿的病症,宫里的太医全然束手无策,毫无良策。 与其这般无奈,不如寻那人来一试。 倘若他能治愈婉儿,那孩子或许能多享几年欢愉时光,自己对她的愧疚也能减轻些许。 她静默片刻,淡然吩咐道: “派人出宫,将那位神医请入宫中来。”“让他为婉儿诊治。” 宫女犹豫片刻,面露难色。 “公主,这……” 长公主略显不悦。 “何事?” 宫女战战兢兢,伏地低语。 “那位苏神医,颇为难请。” 抬眼望向长公主,又补充道: “苏先生是京都中人称神女之后的神医。” “许多人欲请其入府治病,却均被苏先生婉拒。” 长公主疑惑地望向宫女。 “都拒绝了?” “为何?” 他不是神女之后吗?不是以救济苍生为己任吗?他的师父,竟拒绝为人治病?医者不都心怀仁慈吗? 这位神医,怎就如此无心?愈发令人好奇了。 宫女点头,恭敬答道:“确是如此。” “苏先生治病,有三项要求。”“其一,诊金万两起,不设上限。” 长公主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此人甚是有趣。 莫非他不是神医,而是江湖术士?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一开口便是万两诊金,且无上限。 即便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夫,恐怕也不敢如此要价。 他一个年轻大夫,竟敢索要如此高昂的诊费。 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长公主愈发好奇,问道:“方才说姓苏,他全名叫什么?” “这位年轻的神医,年岁几何?”宫女答道。 “回公主,那位神医名唤苏渝。”“十八岁。” 长公主轻轻点头。 苏渝,倒是个好名字,颇显儒雅。 十八岁? 长公主闻此年龄,心头又是一震。 听闻是个年轻的教书先生,还是个神医。 她本以为应是三十多岁之人。 未曾料到,竟才十八岁?实在太过年轻。 片刻后,她似有所悟。 难怪言语如此轻狂。 年轻人嘛,总有些傲气。 不过万两银,倒也不算什么。 若真有起死回生、肉骨生肌之能,给多少都值。 长公主放下手中茶杯,继续问道:“另外两个条件呢?” 宫女继续禀报。 “这第二条,便是。” “非疑难杂症不治,非绝症不医。”长公主微微挑眉。 一双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错,是个有能力、有胆识之人。 竟还有人敢提出第二条如此要求。 那么,那高昂的诊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即便是皇宫中的御医,也未必敢断言能够治愈怪病,更别说是不治之症了。 而这个苏渝,却敢声称,只治怪病,不治平常之疾;只攻绝症,不碰易愈之病。 看来,他确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苏先生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若要治病,需病人家属亲自上门相请。”言罢,宫女轻轻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公主的脸色。 “哈哈哈哈哈……” 长公主再次掩嘴大笑起来。 人们常说,才高气傲,目中无人。 这个人的要求,真是一个比一个离奇,一个比一个高傲。 要知道,在京都能拿出万两银子作为诊费的人家,怎么可能是一般家庭?必然是那些富贵显赫的世家大族,或者是功勋显赫的贵族。 神医?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医术稍高的医师罢了。 他有何资格让这些尊贵之人亲自上门请他? 宫女满脸疑惑,显然不明白长公主为何发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候着,等待长公主的吩咐。 长公主笑了一会儿,脸色渐渐恢复平静,拂了拂衣袖,淡淡道:“去请吧。” 宫女应声答道:“是,殿下。”“奴婢告退。” 说完,便起身准备出宫去请人。 但一想到,那位苏先生能提出这三个条件,肯定是个性格高傲,脾气古怪之人。 如果他不来,自己就无法交差。 于是一时情急,便开口问道: “那他第三个……” 话刚出口,宫女便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 抬头望向长公主,果然,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 宫女吓得赶紧又跪倒在地,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是奴婢失言。” “奴婢一定把苏先生请来,请殿下放心。”如果请不来苏先生,就绑他来! 长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亲自去民间请一个医师? 自己刚才简直是糊涂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长公主看了宫女一眼,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随后有些心疼地看着宫女额头上的伤。 “哎呀,都磕青了。” “下次想好了再说话哦。” “女孩子家的,在脸上磕出印子来,多难看呀。”宫女紧张地摇了摇头。 “没,奴婢没事。” 长公主仍旧微笑着,嘴角微微上扬。 “嗯,去吧。” 随即用最温柔的语气,最轻柔的声音,笑道:“如果请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女闻言,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忙点了点头,恭敬地行礼告退。 她很清楚长公主的性格,刚才那句话,长公主一定会说到做到。 于是宫女拿着令牌,匆匆离开了皇宫。 来到苏宅。 此刻,苏渝还不知道,一个疯狂的女人已经盯上了他,正派人过来‘请’他去皇宫。 前去援救那位卧病在床的弱小少女吧。 对于长公主,苏渝心中暗自思量。 这位女子的疯癫之症,实则也不容小觑,该医治的还是要医治。 今日咸暇无事,他正于小院中独自摆棋对弈。 所用的正是若若赠予的那副玉质棋盘。 触感极为细腻,清凉,手感颇为宜人。 然而正当他沉浸于棋局之时, 他脑海中,那阵悦耳的机械之声再度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之徒笵若若,在医术上取得了新进展。 】 【恭喜宿主,赢得奖励,离冥草帽两顶!】苏渝眉梢轻扬,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看来开设医馆,确有许多益处。 不但财源广进,若若还赢得了南庆小神女的美誉。 与那位北齐的小圣女,也是相映成趣。 再者,如今自己在京都之中,神医之名亦是如雷贯耳。 当然,医馆开设的最大功效便是,若若的医术突飞猛进。 第120章 瞧瞧,这才过了多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瞧瞧,这才过了多久,若若竟又有了长进。 诚然,实践方能出真知。 医馆每日接诊众多百姓,病症也是五花八门。 许多在医书上难以见到的病症, 在为他们诊治的过程中,都一一见识了。 这无疑极大地巩固和拓宽了若若对于各种疑难杂症的认识。 苏渝心念电转,率先打开了徒弟信息面板,浏览起若若的资料。 【 ** 排名:第二】【姓名:笵若若】 【年龄:五岁】 【身份:司南伯府嫡女】【文学造诣:暂无】 【武道修为:暂无】 【医术层次:良好(普通,中等,良好,优异,神医)】【专长:医术】 【天赋领域:医术、 ** 术、文学】 【天赋等级3.3级:医术天赋-超凡、 ** 术天赋-超凡、文学天赋-高(低、中、高、 超凡)】 【简介:天生体弱(已康复),天赋异禀,南庆小神女】 目睹若若如今的医术层次,已臻良好之境。 苏渝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她年仅五岁,便已超越了诸多外界医馆的大夫。 如今更被世人尊称为小神女。 当然,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毕竟若若天赋异禀,又肯勤奋努力。 且心怀慈悲,立志悬壶救世。 苏渝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系统中的奖励物品。 离冥草帽! 苏渝心念一动,系统奖励物品面板赫然呈现于眼前。 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面板映入眼帘。 而关于离冥草帽的说明,也逐一呈现。 此乃仙逆世界中的一件颇为奇妙的宝物。 离冥草帽,乃是一种隐匿法宝 这草帽内,蕴藏着无数精妙的阵法。 其功效在于,可以遮掩真容。 只要戴上草帽,无论何人,即便修为再高。 也难以窥见草帽之下的真容。 苏渝微微一笑,这实乃一件极为实用的宝物。 有了这样的宝物,日后夜间出行,即便是做些隐秘之事。 也无需再穿夜行衣了。 无人能辨识他的真身, 这伪装之术,远超世间任何易容之法,实为隐秘行事的绝佳利器。 系统之中,竟还额外赐下了两顶离冥草帽作为奖赏。 苏渝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如此一来,若有需要,岂不是能召集同伴,共谋大业? 苏渝凝视草帽片刻,便未再深入探究系统之事。 因这奖赏,他念及了若若,正欲前往医馆探望那乖巧的徒儿。 然而,府邸内却传来了仆人的通报。 “苏先生,府外有客来访。” (求全订支持!) 苏渝微微挑眉,嘴角含笑,心中已然明了访客的身份。 神医之名响彻四方,加之他所提出的三大条件,能亲自上门相邀的,唯有林相林若甫。 问过仆人后,果如他所料。 苏渝深知,林相对子女疼爱有加,只是因某些缘由,不便过分表露。 不多时,林若甫在仆人的引领下,步入了苏宅的正厅。 苏渝望向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这位被誉为千古第一奸相的人物, 面容清秀,目光如炬,唯有微微泛白的胡须,透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想来年轻时,定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林若甫踏入正厅,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礼貌地阐明来意。 然而,令苏渝惊讶的是,他首先提及的,并非请苏渝为婉儿治病之事,而是春闱科举,言下之意,希望苏渝能成为他的门生。 林若甫的眼中满是欣赏,望着苏渝,温和地问道:“春闱之时,我们曾两度相遇,你可还记得?” 对于这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林若甫当初一眼便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他,后又仔细审阅了他的考卷,发现他果然才华横溢,绝非池中之物,因此铭记于心。 苏渝轻轻点头,回以微笑,“自然记得。” “林相身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官,身为考生,我岂能忘却?” 考生若连主考官都不识,那岂不是荒谬至极? 不过,他起初并未料到,林若甫当时特意去审阅了他的试卷,还以为只是偶然路过,多看了一眼。 但细细回想,便已明了。 林若甫再次缓缓开口, “老夫观你,聪慧过人,志向远大,便不与你拐弯抹角了。” “你可愿意成为我的门生?” “将来在仕途上,老夫定能助你大展鸿图。” 通常,应是考生主动寻访座师,上门诚心请求拜入门下。 然而,林若甫却在相府中等待良久,见过了无数前来拜师的考生。 尽管一直未等来心中所期盼的考生苏渝,但林若甫对这位年轻人仍抱有极高的欣赏之情。 他并非是那种自视甚高之人,对于人才的珍视,使他甘愿屈尊以礼相待。 于是,他亲自造访苏宅,开门见山地提及此事。 在林若甫满心期待中,眼前的青年应该会满怀感激与激动地点头,答应成为他的门生。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苏渝只是轻轻一笑,淡然回答:“多谢林相的厚爱,在下心领了。” 拜师的念头,在苏渝心中从未有过。 他只想收徒,追求永生之道,对仕途并无兴趣。 一般而言,话至此处,双方都已明了。 但林若甫似乎有些耳背,或是担心苏渝过于喜悦而词不达意,再次开口,略带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心领了?” 自林若甫位居高位以来,一直是他人费尽心机地巴结他,希望能成为他的门生,或是与他拉近关系。 这还是头一次,他主动邀请,却遭到拒绝。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难道这年轻人过于固执,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上攀爬?还是他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奸臣,不愿与自己为伍?林若甫开始从怀疑苏渝的答案,转变为怀疑自己的判断。 苏渝不禁又是一笑,再次温和地答道:“多谢林相的厚爱,在下只能心领了。 林相地位显赫,相信有很多人渴望成为您的门生。 还是将这个机会留给其他有需要的人吧。”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十分坚定,表明自己不愿成为林若甫的门生。 第121章 听到这里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听到这里,林若甫的嘴角再也扬不起来了。 他的脸色一沉,显露出不悦之情。 当心中有所期待,却未能如愿以偿时,人们总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此刻的林若甫,既为未能将人才纳入麾下而感到惋惜,也为自己的热情邀请被拒绝而感到不快。 毕竟,近些年来,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地拒绝别人,早已忘记了被人拒绝的滋味。 然而,林若甫毕竟是个聪明且体面的人。 他知道,苏渝这样说,定有他的原因。 于是,在平复了心绪之后,他好奇地问道:“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我自认为品阶、能力都不低,人脉也广,门路众多。 如果你有意仕途,成为我的门生,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在说这些话时,林若甫的神情充满了自信。 在官场的浮沉岁月中,倘若缺乏这份自信,那他这么多年的仕途,无疑是虚度了。 苏渝淡然一笑,礼貌地回应:“只因苏某无心仕途。” “参与春闱,仅仅是为了圆自己多年苦读的梦想。”其实,也并非一开始就排斥为官。 只是在得到系统之后,有了更多的道路可供选择,做官便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项。 然而,既然已经苦读了这么多年,又来到了京都,自然是要尝试一下春闱的滋味。 以了结人生三大喜事之一的夙愿——金榜题名,当然,也顺便扬名立万。 林若甫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寒窗苦读十年,却无意为官? 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不禁对这位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于是,他又问道: “那你未来有何打算?”其实,对于这个问题, 林若甫自觉已经能够猜到几分。 因为他已经知道,苏渝不仅学识渊博,还精通医术。 笵建那被誉为小神女的女儿,便是师从苏渝学医。 更有传言称,苏渝有起死回生、肉骨生肌之能。 这也是林若甫今日前来拜访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他打算先谈正事,再聊其他。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苏渝或许想从医,但他还是想听听苏渝本人的回答。 苏渝微微一笑,轻轻吐出四个字:“教书育人。” 林若甫心头一震,双眼中满是惊讶。 苏渝无心为官,竟想投身教育? 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些许赞赏和钦佩的神色。 这是一个读书人对于一位先生的钦佩。 他深知求学之路的艰辛, 也明白一位好先生对于孩子们的未来,甚至对于一个国家的未来,都意味着什么。 然而,林若甫还是没想到,苏渝如此年轻, 又如此才华横溢,竟愿意将才华倾注于教书育人之上。 若是他,自是做不到,也断然不愿如此。 此刻,林若甫的心中既有欣赏,也有更多的惋惜。 以苏渝的才能,将来在朝廷中定能大展宏图。 再过十几年,说不定连他的相位,苏渝也能坐得。 唉,真是可惜啊! 当个教书先生,又能有何作为? 只能获得学生们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激和尊重?林若甫摇了摇头。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尊重苏渝的选择,并表达了自己的赞赏。 苏渝自然看出了林若甫的钦佩和惋惜之情,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只是心中略感不好意思。 他并非为了牺牲自己、照亮他人。 苏渝的想法很简单。 多收徒,能得奖励,有助于修炼永生之法。 苏渝随后又补充说: “不久的将来,我会创办一座书院,广纳天下学子,不论出身,有教无类。” “到那时候,恐怕还得倚仗林相的援手。” 苏渝深知,古往今来,私人创办书院之事屡见不鲜。 诸如宋朝的石鼓、白鹿洞、岳麓等书院,再如元朝的太极书院,明朝的东林书院,皆是典笵。 而今在庆国,此类作为同样可行,开设书局、医馆自不在话下。 王启年一人打理书局医馆尚可应付,但创办书院这等大事,单凭他一人之力显然难以胜任。 林若甫这等人物,在京都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历任各部门,对相关规章流程了如指掌。 加之他多年主持春闱,在太学等地人脉深厚。 届时若得林相适时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林若甫闻言,微微一笑,略作思量,随即颔首应允。 “没问题。” 这小子,邀他入门竟一口回绝,丝毫不惧得罪自己。 转而又直截了当提出别的请求。 方才对他的赞赏尚有余温,此刻实难推辞。 况且,也无需推辞。 这并非全然出于对年轻人的青睐,毕竟自己也有求于他。 片刻之后,林若甫缓缓启齿,笑容满面。 “听说你医术高超。” “老夫倒有一事相求在先。” “能否劳烦你,为我女儿瞧瞧病?”“诊金之事,都好商量。” 林若甫此行,自是有所准备。 他早已耳闻苏渝的三个条件,并无异议。 对于这个颇有几分意思的年轻人,他自是不会摆架子。 请人治病,自当有请的姿态。 否则,药方由大夫开,病情由大夫断。 一旦惹恼了大夫,只怕病人的死活都不得而知。 这一点,林若甫心里跟明镜似的。 苏渝面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 “女儿?” “林相不是只有两位公子吗?” 林若甫膝下二子,这在京都是众所周知之事。 至于林婉儿,乃是林相与当朝长公主所生之女。 此事苏渝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却不能显露。 毕竟此时,这仍是皇家的一桩秘辛,尚未传遍大街小巷。 林若甫略一沉默,复又言道。 “不妨直说。” “我尚有一名私生女,名唤林婉儿。” “她的母亲,乃是当今长公主。” 苏渝脸上瞬间浮现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一来是为了配合,毕竟如此惊人的消息,虽然他早已心知肚明,但得让林相知道他是刚刚得知,故而得表现出震惊。 二来,他着实被林相的坦诚所震惊。 虽然他知晓林若甫对他有几分赏识。 但也不必将这种秘辛和盘托出吧。 若只为给林婉儿治病,大可另想办法。 像他们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理应不会如此直白。 第122章 凡事总得拐上几个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凡事总得拐上几个弯,才是常理。 刚才,林相对他交谈时毫不拐弯抹角,这让他略感诧异。 虽说这可能源于对人才的惜爱,或是为了招募贤士而展现出的谦逊姿态,毕竟他们这类人最擅长这些手腕。 然而,林婉儿之事,那可是皇家的隐秘。 对林若甫而言,更是一桩敏感之事。 苏渝深知,在现今的庆国,名门望族纳几房小妾,实属稀松平常。 反倒是像司南伯笵建那样,家中仅有一位夫人的,反倒显得不同寻常。 不过,当下的风气依然十分看重血统与礼法。 譬如林若甫,尽管世人皆知他为千古第一奸相,狡猾且狠辣,但他身为当朝宰辅、文官之首,一向自命清高。 若是在外有个私生女,那便是德行有亏。 这在官场,定会被赖明成等御史弹劾。 所以,他此刻不甚明了,林若甫为何会如此直率地告诉他?林若甫见苏渝面露惊愕,却神色平静地说: “此事虽仍为秘闻,但很快便会传遍天下。 所以,提前几日告知你,也无妨。”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但他心中仍有些好奇,为何会很快传遍?如何传?何人传?然而,苏渝并未多问。 林相既已至此,那便是话题暂且告一段落。 至于那些好奇的问题,过几日自会揭晓。 言毕此事,林若甫又转回先前的话题: “过些时日,婉儿将被接入皇家别院,你那时能前去为她诊治吗?”苏渝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嗯,可以。” 林若甫亲自登门,诊金等事自然好说。 三个条件均已满足,苏渝自是乐意为林婉儿治病。 而且,为她治病还能收下一个乖巧的小徒弟,何乐而不为呢?林婉儿如今仍居于宫中,进出颇为不便。 如林相所言,待她搬至皇家别院后再去探望吧。 那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日日缠绵病榻,无法踏出深宫半步。 正值嘴馋的年纪,却不能沾荤腥。 她今年约莫五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期,却连风都吹不得,更别说出门游玩了。 待自己为她医治后,定要让这小丫头实现鸡腿自由。 林若甫忽然起身,向苏渝拱手行礼,神色肃穆地说: “老夫先在此谢过苏大夫,还请神医务必全力医治婉儿的病。”苏渝点头回应: “那是自然,医者仁心,苏某定会竭尽全力。” 林若甫眼中满是感激,再次致谢。 婉儿的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苏渝便是她最后的希望。 否则,以她那孱弱的身体,不知何时才能撑过去。 离别之际,林若甫再次投以苏渝一抹富含深意的微笑,言道:“明日春榜即将揭晓。” “对此,你心中有底吗?” 苏渝泰然自若,微微一笑,以点头作答:“嗯。” 林若甫亦以笑回应,未再多言,旋身离去。 甫出苏宅大门,恰逢李云睿身旁的一名宫女行近。 苏渝正立于不远处,目送林相的背影,同时也留意到了门外的这位访客。 观其装扮,应是宫廷女官。 此宫女年纪不轻,显得颇为成熟稳重。 其面容冷漠,几乎不见丝毫欢愉之色。 步伐稳健,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昭示着她习武之人的身份。 加之久居深宫,举手投足间颇具威严,令过路行人亦心生畏惧。 其神态举止,与在长公主面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般。 即便是面对林相的出现,她也仅以浅笑回应,行礼道:“林相。” 她此行身负长公主的使命而来。 若不能请动苏先生,恐有性命之忧,此刻自是难以展颜。 当然,这也与她终日承受长公主压力,精神紧绷不无关系。 林若甫的神情同样冷漠,甚至隐隐透露出厌恶。 与他先前与苏渝交谈时的愉悦模样大相径庭。 他自然识得这是李云睿的女官。 至于女官此行的目的,也不难猜测,八成是为了婉儿之事。 宫女行礼毕,正欲入门。 林若甫冷声道: “不必再进去了。” “看病的事,我已提及。”“你告知那人便是。” “过几日婉儿至别院,苏大夫自会前往诊治。”此言既是陈述事实,也是逐客之意。 宫女略作迟疑。 既已至苏宅门前,理应入门一趟,至少向苏先生说明来意,询问详情,以确定看病日期。 然而,面对林相那威严十足的面容,她终是不敢违抗。 点头行礼,再次告退:“是。” 虽林相非其直接上司。 但林相位高权重,既已下令,她身为宫女,自当遵从。 回去向长公主复命便是。 思及此,宫女索性转身离去。 临行前,又望向院内之人。 那是一位英俊挺拔的青年,气质儒雅。 想必,这位便是苏先生了。 宫女望了一眼,神情微变,随后亦转身离去。 待宫女离去,林若甫转身望向院内的苏渝。 苏渝脸上略显好奇,微微挑眉。 “方才那位是………” 他心中其实已有了几分揣测。 倘若访客来自皇宫,且林若甫面上流露出那般神色,料想便是长公主李云睿无疑了。 林若甫略作沉吟,回应道:“是长公主李云睿的手下。” “她也是为请老夫为婉儿诊治而来。”“老夫已令她离去。” 苏渝闻言,轻轻颔首,“哦”了一声。 果真是李云睿身边的人。 难怪那宫女瞧着不太对劲, 举止老成持重,面容愁苦, 眼中不甚清澈,反倒流露出一股狠戾之气,全然不似同龄女子的常态。 林若甫略一思索,又补充了一句提醒: “那位女子,你还是尽量少打交道为好。”“她是个疯子。” 这便是他先前打发那宫女走的原因,一来他已向苏渝提及治病之事, 二来他不愿那女子接近苏渝,或许是因他深知苏渝才华横溢, 亦或是因为苏渝令他忆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林若甫对苏渝颇为赏识,认为他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无论其将来仕途如何,能否为己所用, 他都从心底里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顺遂。 但一旦与那位女子有所牵扯,便很难再有安宁之日了。 林若甫想要尽力护住这个年轻人。 苏渝听罢,微微挑眉。 第123章 他自是明白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自是明白,林若甫口中的疯女人,指的便是李云睿。 其实,司南伯笵建也曾提醒过他。 某次饮酒咸聊时,原本谈论着庆国的逸闻趣事, 笵建便提起了当朝的长公主,对她的描述却是: 此人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是一条极为疯狂的毒蛇。 叮嘱苏渝日后若是遇上,定要远远避开。 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李云睿的名声,着实不佳。 年轻一辈或许不知,只看到她美丽的外表和温柔的举止,但老一辈的人,对她的疯狂却是心知肚明。 想必她年轻时便已犯下不少罪行。 当然,如今的长公主也不算老, 正值二十芳华,本应是青春正好之时。 只不过古时女子出阁甚早, 十四五岁便已可嫁人。 因此,她这个年纪尚未婚配,才被称作老公主。 苏渝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嗯。” “多谢林相提醒。”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林若甫便告辞离去。 望着天色渐渐暗淡,苏渝也打消了去医馆的念头, 而是继续在院中躺卧,品茶读书,享受着这难得的半日咸暇。 苏渝所住的院落里,栽种着几株杏树,此刻正值四月,杏花正盛, 苏渝看书间歇,抬头望向眼前的春色,满树的杏花,粉白交织,朵朵紧挨, 粉色的花瓣,宛若羞涩少女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白色的花瓣,则纯净如雪,不染纤尘, 它们密密麻麻地挂满枝头,热烈地绽放着,阳光从院墙外斑驳地洒落进来。 阳光恰好倾洒于杏花之上,为其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辉。 轻风徐来,杏花随之轻轻摆动,飘散出一缕缕清新淡雅的香气,足以让人忘却尘世的纷扰与忧愁。 时至四月,正值春闱放榜之际,亦是杏花绚烂绽放之时。 正因如此,古人将春闱会试所发布的榜单雅称为杏榜。 对于科举考试及其发榜,古人赋予了诸多别称。 例如,乡试因于八月举行,亦称秋闱;而乡试放榜之时正值九月桂花盛开,故又称桂榜。 明日,便是春闱杏榜揭晓之日。 苏渝深知此点。 今晚,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个辗转难眠之夜。 毕竟,在这个时代,科举意义非凡。 会试的成绩,对举子们往后的人生轨迹影响深远。 能走到会试这一步,实属不易。 身为历经多年寒窗苦读的士子,苏渝深知其中的艰辛。 科举之路,包含乡试、会试、殿试三重关卡。 在正式科举之前,还需通过童试以获得秀才身份,而童试又细分为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 童生若通过最终的院试,便能晋升为秀才。 秀才再参加乡试,中榜者则成为举人。 举人之后,方有资格参与会试。 会试中榜者,即可成为贡士,其中榜首被尊称为会元。 成为贡士后,便有资格参与科举最高级别的考试——由皇帝亲自督考的殿试。 其实,殿试更多是对考生成绩进行最终排序。 放榜前夕,京城四处弥漫着紧张而热烈的讨论氛围。 不仅考生本人,连他们的家人或朋友,此刻心中亦充满焦虑与期待。 譬如,司南伯府中,此刻正热烈议论着此事。 尽管府中并无直接参加科举之人。 但府中有位参加了春闱的先生——苏渝。 柳如玉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明日便是春闱放榜之时了吧?” 对于苏先生能否中榜,柳如玉毫不怀疑。 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只是好奇,苏先生究竟能名列榜上几何?前三甲? 不,或许是榜首吧? 柳如玉眼中开始闪耀光芒,脑海中已浮现出更远的图景。 待到苏先生参加殿试,再以文采惊艳陛下,摘得状元桂冠。 到那时,思哲可就是状元公的门生了!司南伯笵建略感惊讶。 夫人何时对春闱之事如此上心了?居然连放榜之日都了如指掌。 以往,她只安心料理家务,与各府的夫人们品茶咸聊。 何时关注过读书、做官之类的事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苏渝参加了春闱,又是思哲的授业恩师。 她自然会关心苏渝的春闱结果。 提及苏渝,那小子也有阵子没跟咱们一起饮酒作乐了。 待到明日榜单揭晓,定要邀他出来共饮几杯以示庆贺。 以他的才情,上榜应是水到渠成之事。 只可惜,我明日还得入宫朝拜,无法同行观榜。 笵建望向柳如玉,嘴角上扬道:“对呀,明日你就带着俩孩子去吧。” 他深知,夫人定是想凑这热闹的,更别提笵思哲和若若了。 即便他不提,他们也会兴冲冲地去看的。 果然,一听父亲这么说,俩小家伙乐开了花。 小胖墩笵思哲搓手顿足,激动地问:“真的吗?” 不等父亲回应,他又转向母亲柳如玉和姐姐若若:“好呀好呀,娘,姐,我们明日早点去?”“先去苏宅接上先生。” 柳如玉笑靥如花,轻轻点头:“嗯。” 她望着笵思哲,眼神中满是温柔。 思哲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对苏先生满是敬重与关怀。 真好。 若若听到父亲的话,也是满心欢喜。 这几日在医馆,她也常听人议论春闱放榜的事。 她心中也是满怀期待,想去看先生的成绩。 毕竟先生苦读数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听笵思哲说明日要早点去苏宅找先生,若若立刻爽快地点头:“好。” 如此重要的日子,如此重要的榜单,当然要和先生一起去看。 于是三人一致决定好明日出门的时间。 晚饭过后,各自回房前,若若还瞪了笵思哲一眼,以示警告:“明日敢赖床,十戒尺伺候!” 小胖墩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知道了。” 次日清晨,苏渝刚用过早餐,正吩咐下人套马车准备出发,笵府一家三口已坐着马车来到苏宅门口。 “先生!” “我们来找你一起去看榜啦!” 小胖墩笵思哲兴奋地朝院内招手大喊。 若若也是嘴角上扬,满脸喜悦。 二夫人柳如玉略显无奈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后也探出头来,望着苏渝笑道:“先生今日必能高中。” 第124章 “咱们一起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咱们一起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苏渝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嗯。” 于是,四人两车,一同前往贡院。 刚到贡院附近,苏渝掀开马车帘子望去。 放榜之处,早已人声鼎沸,马车更是络绎不绝。 考生及其家人,还有围观的百姓,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贡院门口那片小小的空间,已被人群围得密不透风。 若若自马车上下来,步至苏渝身旁。 目睹此景,她不禁瞠目结舌,樱唇微启,惊叹道:“哎呀,先生,人好多啊!” 柳如玉牵着笵思哲的手,尾随苏渝其后。 两人亦连连感叹,春闱放榜之日,人潮涌动,想要寻个观榜的佳位,实属不易。 悔不该早些时辰动身邀请苏先生同行。 小胖墩笵思哲在人海中挤得颇为烦躁,于是鼓足勇气,像小牛犊一般往前冲撞。 他半个身子已挤入前排,唯独屁股在外头摇摆。 柳如玉一愣神,才察觉手中牵着的孩子已不见踪影。 “思哲哪儿去了?”她慌忙拽了拽苏渝的衣袖,满脸疑惑。 “苏先生,您可曾见到思哲那孩子?” “方才还紧握在我手中呢。”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青天白日之下,她倒不担心孩子被偷,只是忧虑人多拥挤,笵思哲一怒之下又会与人发生冲突。 虽说在苏先生的教导下,笵思哲已收敛许多,但老话常说……罢了,那是她的亲生骨肉,不宜再往下想。 苏渝浅笑,下巴微扬,指向左前方前排。 柳如玉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正奋力往前挤。 虽仅露出扭动的屁股,但从衣着辨认,正是笵思哲无疑。 柳如玉掩面,尴尬地瞥了苏渝一眼,苦笑不已。 “让您见笑了,苏先生。” 随后,她一巴掌狠狠拍在那屁股上。 “笵思哲!” 小胖墩正使劲往前挤,打算找到好位置就叫先生他们过来,不料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不耐烦地吼道:“谁?竟敢打小爷我!” “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一回头,却看见母亲正怒目而视。 笵思哲瞬间蔫了,不再往前挤,赶紧穿过人群缝隙,回到先生身边,这才逃过一劫。 苏渝无奈一笑。 其实,他所在的位置观榜正好。 他和柳如玉都能看见,只是两个孩子身高不够。 于是,苏渝一把将若若和笵思哲抱起,一手一个。 柳如玉惊讶地望了苏渝一眼,而若若和笵思哲却已习以为常。 自家先生厉害得很,同时抱起他们轻而易举。 接着,众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即将张贴榜单的墙面上,心中交织着期待与忐忑。 终于,榜单揭晓。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 “中了,中了!” 有人欣喜若狂,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 “第二十三名!”有人欢呼雀跃,激动得难以自持。 即使位居末尾,但只要榜上有名,便是莫大的喜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最激动人心、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响起。 小胖墩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先生夺魁!” 柳如玉的眼中瞬间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同样激动地喊道:“苏先生,中了会元!” 在那张杏黄色的榜单张贴之前,苏渝静静地站立在人群中,目光平和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身着青色长衫的举子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或是怀揣其他目的前来贡院门前围观的人们,都怀揣着焦急与期盼的心情。 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贡院门前的墙壁,仿佛要将那面墙盯穿一般。 甚至有许多举子不敢亲自去看榜单,只吩咐家人或小厮前去查看。 毕竟,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等待已久的春闱成绩,他们生怕在榜单上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当杏黄色的榜单张贴出来后,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悲叹声此起彼伏。 有的学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动得手舞足蹈、热泪盈眶,高声欢呼着自己高中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美好无比。 苏渝还注意到,有一位中年举子在榜单的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抚摸着榜上那熟悉的字眼,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高声呼喊:“中了!我中了!数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有了回报!” 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 那些没有在榜单上找到自己名字的举子们,这一刻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失落与绝望。 其中,苏渝还看到了一位头发和胡须都已斑白的年长者,他看着榜单不停地摇头叹息,眼中满是遗憾。 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落榜者们此刻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或许他们会选择继续寒窗苦读,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或许他们会心灰意冷,放弃科举之路,另寻出路。 苏渝只是微微扫了一眼榜单,并没有过多地沉思。 毕竟,这是一场关乎前程的竞争考试,能够上榜的只是少数人。 那些高中的学子们很快被人群围了起来,大家纷纷向他们道贺:“恭喜!恭喜!成为贡士了!” 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苏渝扫了一眼榜单,自己的名字赫然在榜首之位,与他心中的预期相符。 他淡淡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怀里抱着的小胖子再次激动地喊道:“先生第一!” “先生,你是第一!”仿佛告诉苏渝还不够,小胖子又赶紧将这个喜讯向若若和柳如玉传达了一遍:“姐,咱们先生是第一!”“娘,快看,先生第一!” 等待了这么多日的春闱榜单,终于揭晓了。 笵思哲内心的激动之情再也抑制不住。 当笵思哲瞧见自家先生赫然高居榜首之时,瞬间觉得之前为争一席之地所受的辛劳与疲惫,仿佛从未存在过。 太棒了,她家先生,果然非同凡响! 轻轻松松一场考试,竟就拿下了魁首之位! 一旁的柳如玉,亦是双眸闪烁,紧紧盯着榜单上“苏渝”二字,反复端详,生怕错过一丝细节,生怕这名字会凭空消失。 第125章 这是她首次亲临春闱放榜现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这是她首次亲临春闱放榜现场,心中既忐忑又兴奋,情绪难以平复。 尤其是当看到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期盼已久的位置,那份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紧接着,听闻思哲宣布苏先生夺魁的消息,她激动得一把抓住苏渝的胳膊,兴奋地喊道:“苏先生,中了会元!” 柳如玉出身名门望族,家中三代曾有国公之尊,对于春闱的规则自然了如指掌。 一旦成为贡士,便具备了入仕的资格,而贡士之首,便是会元,更是后续殿试中状元的大热门。 念及此,柳如玉愈发激动,满脸笑意地看向苏渝,觉得他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又满怀喜悦地望向苏渝怀中的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若是苏先生他日高升,那思哲自然是有了坚实的后盾。 回想当初让思哲拜苏先生为师,真是明智至极,聪慧无双啊!若若凝视着榜首的名字,又看看眼前的先生,眼中满是崇拜,心中满是欢喜。 她轻轻垂下眼帘,睫毛轻触白皙娇嫩的脸颊,美得令人心动。 随后,她羞涩一笑,望着苏渝,声音温柔如春风:“先生真厉害!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苏渝微微一笑,轻轻在若若额上点了一下,同时礼貌地回应着柳如玉的祝贺。 而面对笑得合不拢嘴、手舞足蹈的笵思哲,苏渝却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他已经喊了四遍先生第一,不仅若若、柳如玉听见了,恐怕整个榜单前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本想默默看几眼榜单就走,结果现在却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想要离开,恐怕得费一番周折了。 的确,此刻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渝一行人身上。 有人满心羡慕: “如此年轻就考中了!”“还是第一名,会元呢!” 环顾四周,在场最年轻的,莫过于眼前的苏渝了。 一般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能考上进士已属不易,更别说继续考上贡士了。 而苏渝,不仅考上了贡士,还一举夺魁!真是厉害,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纵之才啊! 要是自己也能这般聪明伶俐、年轻有为,那该多好啊!恐怕全族全府的人都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吧!也有人心中嫉妒难掩。 为何自己屡试不第,而这小子年纪轻轻便一举夺魁,成为会元? 世道不公,实在不公! 他定是走了后门,必有靠山!没错,瞧他身边那几人, 一看就是权贵之后。 他们还尊称他为先生。 哼,定是借着给达官显贵子弟授课的机会, 得到京中这些权贵的提携,这才平步青云。 啐! 此时,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恭喜兄台!” “恭喜苏兄,前程似锦!”“恭喜恭喜!” “……” 苏渝淡然一笑,点头致谢。 “同喜同喜!” 然而,在这连绵不绝的祝贺声中, 苏渝隐约捕捉到一些别样的声音,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他依稀记得,古代有个习俗, 即在进士放榜之日,各地豪门望族、乡绅土豪, 都会争相挑选新科进士作为东床快婿。 会试放榜之日亦不例外。 毕竟春闱乃选拔官员的要津。 贡士们个个都是潜力无限。 果然,没过多久, 一场别出心裁的“抢婿大战”便悄然上演。 京都中的豪门大族, 皆早早派出家丁仆人,守候在榜下, 一个个目光如炬,紧盯着榜单上的名字。 一旦发现青年才俊,便立刻一拥而上,热情地将人团团围住。 而此刻,苏渝无疑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一群人朝着苏渝蜂拥而来, 眼中满是赞赏与激动。 “公子,您贵庚几何?想必尚未婚配吧?” “公子,小女才貌双全,与您真是天作之合!” “……” 更有甚者,已将苏渝认出:“是苏神医!” 望着这群人蜂拥而至, 笵思哲瞪大了眼睛,挠挠头,一脸茫然。 显然不明白为何会引来这等场面。 他心里嘀咕,这些人不是在看榜吗?怎么都来给先生说媒? 还要把女儿嫁给先生?那岂不是自己会有好多师娘? 若若则有些害怕地搂住先生的脖子。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她也不明白为何看着榜单,大家就都追着先生来了。 柳如玉起初颇为自豪。 苏先生才华横溢,年轻有为。 要是自己有女儿,也想许配给他。 但没过多久,见人数多得吓人, 柳如玉下意识地往苏渝身边挪了挪。 苏渝一手搂着若若,一手搂着笵思哲,看了看柳如玉。 “二夫人,快走。”“跟紧了。” 柳如玉点了点头。 “嗯。” 说着,苏渝便抱着两个小家伙,转身向外面的马车走去,迅速穿过人群,加快步伐逃离。 在苏渝行进之处,人群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道路,柳如玉紧跟其后,寸步不离。 不久,四人顺利登上了苏渝那辆宽敞的马车,空间恰好容纳他们四人安坐。 一旦置身马车之内,车夫即刻遵命启程,若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那双小手依然紧紧抓着苏渝的臂膀不愿松开。 小胖墩笵思哲此刻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恍惚,他从衣襟中掏出几颗葡萄干,一边咀嚼,一边掀开窗帘向后张望。 还好,那些尾随者并未跟来。 柳如玉也向外看了一眼,轻拍胸口,转而对苏渝微微一笑,道:“多亏先生反应机敏。” 这可是她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场面。 虽然之前也曾听闻有人在榜单之下抢婿,但今日这阵仗委实壮观了些。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瞪了一眼正吃葡萄干的笵思哲,心里嘀咕:都怪这小子! 苏渝微笑着点头,随后说道:“稍后我先送你们回府。”柳如玉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自家的马车还停在贡院门口,方才情急之下跟着苏渝上了苏家的马车。 不过,由于若若和笵思哲的关系,加之笵建时常找苏渝叙旧,笵府与苏渝的关系如今已十分融洽。 因此,柳如玉对苏渝也并不见外,她满脸笑意地点头答应:“嗯,好。 多谢苏先生。” 随后,苏渝将笵府三人送回家中,自己则返回了苏宅。 第126章 冬儿和思思听说苏渝中了头名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冬儿和思思听说苏渝中了头名,兴奋不已,连忙吩咐下人出去采购菜肴肉食,府内一片欢腾,准备起了庆祝晚宴。 就在苏渝府中热闹庆祝的同时,京都之中关于苏渝中榜且夺得头名的消息已经迅速传播开来。 一时间,苏渝的名字成为了京都众人热议的焦点。 诚然,会试头名仅为会元,尚不能称为状元,能否状元及第还需等殿试结果揭晓。 但正所谓见微知著,从细微之处便可窥见事物发展的端倪和结局。 无论是神医之名,还是此次会试的魁首之位,亦或是权贵之间隐约流传的那本千古奇书《红楼》背后的作者实为苏渝的传闻,都足以证明苏渝是一位天赋异禀、难得一见的奇才。 在京都的笵府,笵建刚从户部忙完便匆匆回府。 看到柳如玉、若若和笵思哲已经在家中,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今日放榜的事情。 笵建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此刻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看向柳如玉,问道:“今日去看榜,情况如何?”还未等柳如玉开口,小胖墩笵思哲便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先生得了第一名!”说完,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的神情。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本人荣登榜首。 若若同样面露笑颜,轻轻颔首。 “是呢。” “众多人士纷纷前来向先生道贺。” 笵建淡淡一笑,再次颔首。 “嗯,确是佳绩。” “这与他的能力相符。” 基于他对苏渝才智的了解,苏渝摘得魁首,实至名归。 若他取得其他名次,反倒会让人惊讶。 甚好,甚好。 看来此次的舞弊行为不多,还算公正。 林若甫这只老狐狸,此次担任主考官还算称职。 尽管笵建此刻脸上并未显露出过分的喜悦。 言语间也颇为平淡。 但柳如玉深知自家老爷的心思。 他对苏渝极为赏识,赞不绝口。 平日里他从未这般早归,今日定是迅速处理完公务,急着回来探听放榜的消息。 于是,两人边品茶边谈笑风生。 柳如玉又笑眯眯地向笵建讲述了今日榜下择婿的趣事。 笵建闻言,爽朗一笑。 苏渝这小子,确实是炙手可热的人才。 但突然他又望向自己的女儿,沉思片刻后,长叹一口气。 只可惜若若还太小,若能快些长大就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 其实,他们的年龄差距,也并非那么悬殊…… 若若睁着大大的眼睛,眨个不停。 她不明白父亲在想些什么? 为何望着自己又叹气又点头。 在林相府中。 林若甫正端着一杯热茶,平静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早已知晓放榜的结果。 但听到京都里人们对这位年轻人的议论。 他仍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赞赏的神色,以及一丝得意。 自始至终,他都十分看好苏渝的才华。 内心一直对他赞赏有加。 而那一丝得意源于。 他在结果揭晓之前,便发现了苏渝的出众。 初见苏渝时,他便断定,此子必非池中之物。 如今,事实正如他所预料。 在鉴察院里。 那间密室之中。 轮椅上的老者神色宁静,双眼微闭。 手中拿着一份下属呈上的春闱榜单手抄本。 片刻之后,他那略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真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啊。” 角落里,一袭黑袍从头至尾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侧头瞥了一眼榜单,便明白了陈萍萍所指何人。 之前还以为他仅懂医术,稍有文才。 影子略带好奇地问道。 “他不是神医吗?” “怎么春闱也考得如此出色?” 在他看来,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精通这么多领域。 陈萍萍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世间就有这样的人。” “投身军旅能成为将军,苦读诗书又能高中状元。”“习武亦能成为绝世高手。” “只看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必问他能成就什么。”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有人生来便禀赋异禀,天赋超群! 他心怀壮志,梦想成为一代神医,科举夺魁成为会元,乃至未来的状元郎。 这一切,或许仅仅是苏渝辉煌人生的序章。 毕竟,他正值青春年华,十八岁而已。 苏渝的人生道路,仍然宽广而漫长。 他拥有充裕的时光,去实现众多的抱负。 陈萍萍内心有种直觉,除了学问与医术之外,苏渝必定还隐藏着其他非凡的才能。 他所能带来的惊喜,或许远不止于此。 然而,那究竟是什么呢? 陈萍萍紧锁眉头,双眼依然紧闭,他心中无从揣测。 其实,他与苏渝仅有一面之缘。 但仅仅是那一面,便足以让他洞察许多。 人的眼神,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能透露诸多信息。 陈萍萍对自己的识人之术深信不疑。 当然,他也绝不会仅凭直觉便轻易评判一个人。 他从多方渠道,诸如费介、王启年等人的口述或书信中,了解了这个年轻人。 还有京都外的情报四所,京都内的情报二处,以及负责书籍管理和文章审查的八处。 事实上,综合所有人提供的信息来看,苏渝的确是个非凡之人。 无论是起初在儋州自荐为教书先生,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文学才华与医术,令那个略显成熟、甚至有些冷漠的笵咸视他为至交,也让费介那位老者对他赞誉有加;还是后来来到京都,名声与影响力与日俱增,开设书局、医馆,陈萍萍绝不相信苏渝仅仅是为了谋取财富。 他所著的那本书,引起了二皇子和靖王府的注意。 开设医馆后,南庆国又出现了一位神女,而这位神女的师父,便是他,神医之名不胫而走。 连林若甫都亲自前往苏宅拜访,还有那个疯子,也派人前去打探。 这些事情,都让陈萍萍对这位少年既关注、欣赏,又心存忌惮。 陈萍萍不认为自己这样的人还能结交到朋友。 但他仍然期望,苏渝的所作所为不要与他的计划相冲突。 如果苏渝成为他的敌人,那绝非幸事。 可是,苏渝究竟意欲何为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财富与名声吗?陈萍萍摇了摇头,他不认为苏渝是那种只知追求名利的浅薄之人。 第127章 想要搅动朝堂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想要搅动朝堂,成为治国能臣吗? 思索片刻后,陈萍萍还是摇了摇头。 他觉得,那个少年的眼神清澈明亮,气质纯净高雅,不像是会涉足这浑浊官场之人。 陈萍萍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便不再多想。 先密切留意吧。 而站在一旁的影子,还在回味着陈萍萍刚才的话语。 有的人,从军能成为将领,读书能高中状元,习武能成为绝世高手。 影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似乎这世间确有这样的人物,他们确实天赋异禀。 比如五大人,即便双目失明,也能随手击败叶流云。 但片刻之后,影子意识到,陈萍萍刚才所说的这番话,都是针对苏渝的。 影子微微摆动着头部,表示否定。 那位书生据传确实文采飞扬,医术亦不俗。 然而,影子并不认为他能成为武林中的绝世高手。 不过,念及整个鉴察院, 在陈萍萍或明或暗的布置下,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位年轻人。 这也足以证明,他具备某种重要性和独特之处。 这次,影子并未像上次那样,直接反驳陈萍萍的观点,而是选择了沉默。 他目睹着陈萍萍时而摇头,时而叹息,自己也跟着摇了摇头。 这人每日里究竟要思考多少事情? 难怪他衰老得如此之快。 片刻之后, 影子猛然抬头,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于是开口问道: “笵咸是不是即将进京了?” 陈萍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是的。” 前些日子,费介已有书信传来,告知他即将动身返京。 而伍竹也答应了笵咸,会带他一同进京。 所以他们几个,将会一同前来。 其实,陈萍萍并不愿意笵咸来到京都,因为这里危机四伏。 他的母亲就是在这里香消玉殒的。 一旦他的身份被人知晓,他无疑也会陷入险境。 但陈萍萍也清楚,那个瞎子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么即便他不同意,也是无济于事的。 别说他不同意,就算是那位不同意,也无法阻止瞎子。 当然,那位想必是很乐意看到笵咸进京的。 影子的眼神中突然闪烁起一丝激动。 他望着陈萍萍,问道: “那五大人也会一同前来吗?” 他知道,五大人一向守护在笵咸身边。 既然笵咸要来京都,那么五大人想必也会跟随前来保护他。 陈萍萍缓缓抬头,再次瞥了影子一眼,依旧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他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嗯。” 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回答, 黑袍之下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一双黑色的眼眸中,光芒更甚。 “那我到时候去找五大人切磋一番。”不等陈萍萍开口, 丢下这句话,那个黑色的身影便从密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轮椅上的老人,一脸无奈。 陈萍萍自行转动着轮椅, 将被风吹落的手抄榜单捡了起来, 继续凝视着榜单,陷入沉思。 京都,郭府。 一位长相气质均透露出文人儒雅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书房之中。 他的面容并不十分清癯,而是恰到好处。 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透露出对世事的洞察和沉稳。 此人正是饱读诗书、身居高位的礼部尚书郭攸之。 而在他的右前方,一个孩童端端正正地坐着, 一笔一划地在白色的宣纸上认真书写着。 八岁的孩童虽然皮肤略显黝黑,但眸子却炯炯有神。 他的眼珠子不时四处转动,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无法打扰到他。 这个人还能是谁呢? 正是礼部尚书之子、太子伴读郭保坤。 此刻,郭攸之正端坐于书房内,监督儿子郭保坤勤勉攻读。 他无意间瞥见书桌一侧,孩子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只飞舞的小虫。 郭攸之轻轻皱眉,随后以戒尺轻叩桌面以示提醒。 郭保坤迅速调整坐姿,重又埋头于宣纸之上,继续笔墨耕耘。 然而,未几,他又开始频频点头,困意袭来。 郭攸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久,府中仆人呈上一份手抄的春闱榜单。 郭攸之细致审阅着榜单,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名单中不乏他先前看好的几位才子,均榜上有名。 随后,他的目光定格于榜首——“苏渝”。 “竟是会试的头名?”郭攸之微蹙眉头,心生疑惑。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乃是近期声名大噪的神医,未曾想竟也才华横溢。 但片刻的疑惑后,他接受了这一事实。 能登榜首,必有过人之才。 联想到神医的身份,郭攸之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连连点头。 如此年轻,既为神医,又中会元,实属难得。 郭攸之心中对这位年轻人颇为赏识,只是略感遗憾。 若能在春闱前结识此人,或许能建立一番交情。 但如今结果已揭晓,恐怕为时已晚。 更何况,此次春闱由林相主持,说不定苏渝已投入其门下。 没错,似乎有同僚提及过此事。 林相对一位年轻考生颇为关注,想必便是苏渝了。 念及此,郭攸之对苏渝的未来更加看好。 作为文官之首的林相都如此赏识他,将来必将在朝堂上掀起波澜。 而在一旁学习的郭保坤,正昏昏欲睡之际,听到“苏渝”二字,猛然惊醒,双眼顿时有神。 他回想起,上次在一石居与小胖子争斗时,曾遇到过一位气质非凡的先生,正是姓苏。 当时他还想着要向太子举荐,让其入宫执教,不能让笵思哲那小子占了便宜。 听闻父亲提及这个名字,且是会试榜首,他确信无疑,那便是上次所见的先生。 郭保坤眼珠灵动一转,望向父亲,道:“父亲,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郭攸之微微皱眉,初时不甚相信。 略作思索后,好奇地问道:“你当真见过?” 虽知儿子在学业上并无多大成就,但平日里也结识了不少文人。 莫非他真与苏渝有过交集?那倒是件美事。 郭保坤抬头望向天花板,略一思索,说道:“之前去一石居时,我曾见过他。 笵家的教书先生,也姓苏。 看他那气质,定是满腹经纶。” “必是那苏渝无疑。”郭攸之听罢,默然片刻。 第128章 原来不过是个曾谋面的教书先生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原来不过是个曾谋面的教书先生,连其名姓都不甚了了。 单凭外表便觉其气质非凡,满腹经纶?他能看出什么名堂,偏他还自诩能识人。 郭攸之对自家那不着调的儿子颇感无奈,但随即又沉思起来。 笵家的教书先生? 那位神医,竟是神女的先生,也即笵若若的先生。 如此说来,倒是对上了。 郭攸之收敛了对郭保坤的不满,转而露出一丝笑意。 “嗯,想必便是他了。” 如此看来,郭攸之对儿子也多了几分赞许。 保坤在人选上,确实有些眼光。 教书先生…… 郭攸之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郭保坤见父亲神色肯定,一时心生得意。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胡乱揣测,竟歪打正着。 看来自己,在人选上还是颇有见地的。 见父亲对这位苏先生颇为赏识, 郭保坤顺势望向父亲,笑道:“父亲,这位苏先生如此了得。” “要不要跟太子提一提。” “让苏先生做太子少师如何?” 一方面,他不愿让笵思哲独占这位良师;另一方面,宫里那位少师太过严厉。 这位苏先生,看上去倒是颇为温和。 郭攸之神色凝重地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不可。” “太子少师之职,自有皇上定夺。” “保坤,此事不可与太子提及。”尽管语气严肃,但郭攸之心底实则赞同儿子的提议。 他身为太子少傅,自是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虽说太子年仅八岁, 但诸多事宜,皆需未雨绸缪。 陛下对二皇子始终偏爱有加,近日更是频频夸赞。 身为太子之师,他不能不为太子的未来筹谋。 苏渝日后必成大器。 早日为东宫增添一员大将,实为明智之举。 况且林相也对苏渝颇为看好。 若苏渝成为太子之人,林相与太子的关系,自然也会更进一步。 郭保坤听后,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哦。”“好。” 庆国,皇宫,东宫之内。 一位相貌俊秀,举止得体的八岁孩童,在宫女的侍候下,正穿衣洗漱。 尽管年岁尚幼,但其言行举止已颇为端庄,与宫中另一皇子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孩童终归孩童,难免有些贪玩。 闻听下人禀报,伴读们已到宫中,尤其是郭保坤已在殿外等候。 太子闻言,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他最喜欢与这位名叫郭保坤的伴读玩耍,每次都能听他讲述不少宫外的新鲜事。 远比宫中的日子有趣得多。 况且,郭保坤的眼神清澈纯净。 相较于他在宫中遇见的多数人,他的心灵更为纯净。 他深知,郭保坤性情纯朴,心思简单。 与这样的人相处,他感到格外轻松,只是这些感受他不敢轻易言表。 往昔,他曾悉心照料过一只幼猫,与之嬉戏数日。 不料,母后责备他沉迷玩物,忘却志向,而后那只猫便悄然失踪,他也不敢深究猫咪的下落。 自此,太子对于吐露心声变得谨慎起来。 至少,他不敢公然表达自己的喜好与厌恶。 故而,尽管此刻他内心喜悦,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然而,孩童的急躁终究难以完全掩饰。 当宫女前来为他洁面时,他十分顺从地将小脸凑近。 在宫女手中的热毛巾中轻轻一转,迅速完成了洁面,随后不慌不忙地走出。 直至见到郭保坤,他才悄悄展露笑颜。 “今日怎如此早到?” 郭保坤尚未回应,太子便已挑眉而笑。 “待会儿要上礼仪课吧?”他对这位伴读的了解颇为透彻。 毕竟,郭保坤的父亲,礼部尚书郭攸之,正是他的少傅,负责在宫中监督他的言行举止,教授品德礼仪等。 每当礼仪课来临,总会有一些不同于其他课程的状况发生,如有人称腹痛或脚痛,从而缺席。 毋庸置疑,这其中便有他的二皇兄。 二皇兄最为厌恶此课,每次前来总要受到一番训斥,因此他总是寻找借口避而不来。 父皇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少傅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除了那些缺席者,还有一人总是早于众人到来,那便是郭保坤,毕竟这是他父亲的课程。 郭保坤对父亲的尊敬,太子早已察觉。 郭保坤向太子行礼后,微笑着回答。 “正是。” 两人一边向偏殿走去准备上课,一边在路上交谈着。 郭保坤终究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与太子多聊了几句,埋怨了一番少师之后,他早已将父亲叮嘱他不可直接向太子提议更换少师的话抛诸脑后。 郭保坤睁着那双小小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 “殿下,您想不想换个少师?” “我听说有位苏先生,相当不错。”太子一时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他沉默之际,郭保坤继续介绍着那位苏先生,乃是司南伯府的教书先生,同时也是神医,更是春闱榜首,如何如何了得。 于是,那日课后,太子在向庆皇请安时说道。 “父皇,孩儿想换个少师!” 郭攸之授完课后,便携子返回府中。 一路上,父子俩尽显慈孝之情。 郭保坤询问了一些课上的内容,郭攸之耐心解答。 路过热闹街巷中的面人儿铺时,他还特地让马车停下片刻,派人前去购买面人儿给儿子享用。 他深知,保坤或许并非天资聪颖之人, 在外人眼中,大抵只是个纨绔子弟,草包一个。 但他心里明白,保坤实则是个极为孝顺且懂事的好孩子。 郭攸之并不会像其他严父那般,对保坤要求极为苛刻。 他唯一的期望,便是保坤能够健康地成长。 至于学业,他亦无过高要求, 只盼他能多读些书,多明些事理, 日后不至于轻易被人所利用。 当然,他也想为保坤物色一位良师。 毕竟,良师一句话,胜过十年苦读。 无论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自己家的孩子, 他都打算找个机会,向陛下提议让苏渝担任太子少师。 倘若陛下应允,太子便能多一份助力。 而自己的儿子,也能多一座靠山。 再者,若苏先生愿意教导保坤, 保坤定能成长得更快,未来也会拥有更多可能。 第129章 郭保坤正拿着面人儿舔得津津有味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郭保坤正拿着面人儿舔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笑容, 还问父亲是否也想尝尝这面人儿。 他一向如此,眉头总是舒展着, 心中从无烦忧之事。 无非就是觉得读书辛苦,无聊至极, 还要受先生的责骂,挨先生的手板。 但他见笵家的那个小胖子就从不畏惧先生, 而且那位苏先生看起来也极为和蔼可亲。 因此,郭保坤心想,若是苏先生能做他的老师,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他突然忆起, 自己今早似乎和太子提及过,苏先生很适合担任少师一职。 而父亲好像叮嘱过他,不要和太子谈论此事。 郭保坤猛地一愣,手中的面人儿也忘了舔。 犹豫片刻后,望着父亲和煦的脸庞,他老老实实地坦白了。 “父亲,那个……” “关于苏先生的事,我和太子殿下说了。”郭攸之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太子说这事吗?” 郭保坤怯生生地看着父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忘了。” 同时,他的眼睛还不时地瞟向手中的面人儿,却不敢再吃,只好咽了咽口水。 郭攸之听到这话,眼前一黑,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重复了好几次。 脑海中一直默念着:亲生的,是亲生的。 别生气,我不生气!待他再次睁开眼时, 又看见儿子那双真挚而又无辜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想了想,儿子向来如此,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他这次还主动坦白了,没有隐瞒。 郭攸之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那太子怎么说?” 见父亲似乎不再生气,郭保坤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他迅速将面人儿放入口中舔了一口,笑道: “太子殿下说,好。” 说这话时,他的笑容纯净无邪,语气也十分平淡。 这事似乎轻而易举。 然而,对郭保坤而言,的确如此。 不过是更换一位老师而已。 况且太子本就不满之前那位严厉的少师。 自己一提,太子也就应允了。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郭攸之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沉默。 他深知难以向儿子阐明此中的利害关系。 罢了,反正他本就存此念头。 只是他原本打算另找机会,亲自向陛下提及。 但经由保坤告知太子,再由太子去说,也未尝不可。 这就要看太子如何陈述了。 庆国皇宫,御书房内。 此处位于偏殿之中,因屋顶高耸,空间并不显得宽敞。 左侧排列着一排与人齐高的雕花横木书架,架上摆满了书籍。 此地距大臣议事的太极殿不远。 庆皇每次退朝后,便会来到御书房继续处理国事。 然而,下了朝,他便不再喜爱那些繁琐的朝服。 很快便让太监们为其脱下龙袍,换上宽松的红白相间便服。 腰间束着玉带,显得颇为咸适。 庆皇斜倚在矮榻上,手中翻阅着春闱榜单名录。 正看着,门外太监前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庆皇伸手将名录置于茶几上,随意地点了点头。 太监连忙将太子引进屋内。 太子恭敬地走近,向庆皇行礼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子低着头,未得父皇允许,不敢轻易抬起。 庆皇随意摆了摆手。 太子这才望向庆皇,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榜单名录。 显然,那是春闱的榜单。 孩子的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排名第一的名字——苏渝,正是郭保坤提及的那位苏先生。 望着面前似有犹豫的太子, 庆皇神色淡然地端起参茶,轻啜一口。 片刻后,太子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想更换少师。” 庆皇随意将茶杯放置一旁,淡淡问道:“你想换谁?” 太子心中原本有些忐忑,已想好诸多更换少师的理由。 未曾料到,父皇竟未问及此事。 太子肩膀微沉,暗暗松了口气。 他规矩地站在一旁,恭敬答道: “一位名叫苏渝的年轻先生。”“也是今年的会试榜首。” “儿臣听闻,他才华横溢。”这惊人的才华固然重要。 但更为关键的是, 他听郭保坤讲述了许多关于这位苏先生的事迹。 这位苏先生,年仅十八岁。 已中举人,此番又中贡士,且名列榜首。 不仅如此,他还是近来声名大噪的神医。 据说请他治病,起步价便是万两白银。 这位先生只治奇症、绝症,极为聪慧,且性情独特。 太子内心对这位学识渊博、医术超群的年轻苏先生充满了好奇。 从郭保坤口中得知,苏先生目前正担任司南伯府子女的教书先生之职。 那府邸中的两位少爷和某位小姐,对这位先生的评价亦是极高。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位先生的性情看起来极为和煦温柔。 庆皇静静地聆听,脑海中浮现出其他相关画面。 沉默片刻后,庆皇突然发问:“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实际上,郭保坤早上已经与太子分享过这些信息。 庆皇心中早已有数。 太子身为未来的国君,其一言一行自然备受瞩目。 但庆皇仍提出了这个问题,意在试探儿子是否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太子略作思考,恭敬地回答: “是儿臣的伴读郭保坤告知的。” “他在宫外,素来喜好与文人结交。”“故而早先便已耳闻苏先生的才情。” 太子深知,在这皇宫之内,没有任何事情能逃脱父皇的法眼。 因此,他并未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略一思索,太子又补充说: “此次会试,苏先生荣获榜首。”他明白,父皇定已有所耳闻。 但他仍想强调这一点,同时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之所以想请苏先生担任少师,完全是因为欣赏其才学。 庆皇面无表情地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一口。 “嗯。” “此事,朕会仔细考虑的。” 随后,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太子退下。 太子立刻会意,拱手行礼,恭敬地说:“儿臣告退。” 接着,他便十分规矩地退出了御书房。 离开之后,太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每次来到父皇的御书房,他总会不自觉地感到压抑。 第130章 尽管父皇既不责打他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尽管父皇既不责打他,也很少训斥他。 但他依然对父皇心存敬畏。 或许是因为,父皇面容威严,鲜少展露笑容吧。 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父皇几乎从未对他笑过。 他曾向母后询问过此事。 母后只是边饮酒边平静地说:皇家无父子之情。 那时他还年幼,并不太能理解。 其实,直到现在,他依然不太明白。 像郭攸之和郭保坤那样的父子关系,在皇家难道就不可能存在吗? 那为何,父皇对二皇兄却如此纵容呢?二皇兄可以不上礼仪课。 而他则必须早早到场。 否则,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就会受到惩罚。 好在,虽然他对礼仪课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 郭少傅授课时态度温和。 即便是郭保坤上课打瞌睡。 他也只是轻轻用戒尺敲打木桌以示提醒,而不会责罚他。 这与那位总是板着脸的少师截然不同。 太子其实非常不喜欢那位少师。 因此,当郭保坤提及苏先生时,他才会向父皇提出更换少师的建议。 因为他自己上课有时也会走神、犯困。 少师虽然不敢处罚他,但却会找借口责罚郭保坤。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不听话时。 父皇就会下令处罚或处死他身边的宫女太监。 他十分厌恶这种做法。 时而于梦魇之中,他们会悄然浮现。 内心自问,何以当时未遵教导?何以铸成他们之不幸?一丝恐惧爬上心头,生怕某日郭保坤亦因己之过而遭殃。 届时,再无人能向他细述宫外那些引人入胜的逸事了。 诸如郭保坤与笵府小少爷那次争斗的趣闻,郭保坤甚至把那孩子惹哭了。 太子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意。 假使将来苏先生入宫执教, 不知能否认出这位曾经教训过他学生的少年。 思绪纷飞间,太子缓步迈向皇后寝宫。 还需去向母后问安。 太子不禁轻叹一口气。 不知母后此刻是醉是醒,又饮下了多少杯中之物。 另一边,御书房内,庆皇刚打发走太子, 便再次取出春闱榜单细细审视。 礼部早已向庆皇预报了春闱结果, 但今日正式张榜,故依例誊录了一份。 他随意浏览了榜上其余考生, 最终目光聚焦于榜首“苏渝”二字。 此人,他早已耳闻。 忆起笵咸曾为苏先生所作之诗: “春蚕至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庆皇对此诗记忆犹新。 又念及太子刚提及欲请苏渝入宫为师, 庆皇嘴角上扬,暗自思量:难道吾儿皆欲拜其为师?不过,这也算趣事一件。 同一位师长,同授一课, 方能更清晰地分辨出优劣。 如此,太子或许能增添几分紧迫感。 他如今,着实太过散漫。 年已八岁,整日沉迷于画作。 论读书,不及二弟勤勉; 论作诗,更是远不及笵咸。 至于让苏渝担任太子少师之事, 庆皇权衡再三,尚未决断。 但对苏渝此人,他已生好奇之心。 昔日浏览儋州来信, 苏渝之名仅是匆匆一瞥,更多关注,尽在笵咸身上。 苏渝,不过是个稍有文采、擅长教学的年轻夫子罢了。 然而今观之,这位书生,似乎并不简单。 庆皇目光平和,凝视着榜单。 细细琢磨,苏渝初入儋州时,已是举人身份,时年不过十六。 今岁十八,便高中进士榜首,会元之尊。 如此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之辈,实属罕见。 即便是当年的林若甫,亦不及他。 再有笵建那小女儿,民间誉为神女,想来也是苏渝之功。 无论是医术传授, 还是那些分辨病症的独到之法,绝非笵建所能构想。 更不可能是那五岁稚童所想,十有八九出自苏渝之手。 苏渝自己,在京都也有了神医之名。 片刻沉默后,庆皇忽地展颜一笑。 只是,尚未见苏渝出手救人,那些要求,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尚不明确其是浪得虚名,还是确有真才实学。 然而,无论其为真神医还是假神医, 苏渝此人,确系才华横溢,智谋过人。 庆皇历来自信满满,亦颇为自负。 他自以为能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故而,对于那些能助他一臂之力,共治天下的才俊或贤臣, 他大多抱有欣赏之情,且心怀惜才之意。 聪慧些,并无不妥。 其实,强大一些,也并无妨碍。 诸如宫典、燕小乙之辈, 他皆愿委以重任。 因为他们再如何强大,也终究敌不过他。 对武人尚且如此,更不必说是一介书生。 此刻,庆皇对这位名叫苏渝的年轻人,颇为赏识。 侍立于旁的侯公公,见庆皇望着名录,嘴角微扬,他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深知这位陛下是个爱才之人。 想必已有意让苏渝出任太子少师一职。 侯公公心中暗忖。 在这庆国之中,若要论谁最懂陛下心意, 想必除了鉴察院院长及几位老臣之外,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庆皇轻啜一口茶水,目光忽地转向身旁侍立的老太监。 “老东西,你笑什么?” 侯公公瞥了庆皇一眼,低头恭敬地笑道:“老奴见陛下心情愉悦。” “陛下高兴,老奴便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故而发笑。” 虽心知陛下是因发现了一位栋梁之才而喜悦,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时候,陛下的心思,需得揣摩透彻,却又不可直言不讳。 侯公公深知,陛下喜爱聪明人。 但实则过于聪明,陛下却未必能接受。 庆皇斜睨老太监一眼,笑骂道: “你个老东西,就会拍马屁。” 侯公公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陛下所言极是。” 庆皇也不再理会他,转而继续批阅奏章。 苏宅之内。 春闱之后,苏渝之名,已然成为京都当下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时风头正劲。 而他近日却鲜少外出咸逛。 并非为了躲避风头。 毕竟,关于他的种种议论,非但不是坏事,反倒是好事一桩。 之所以多留在家中, 是因为他步入肉身九重之境后,加之修炼元辰精神术,体内金丹加速消融,修为突飞猛进。 苏渝能够感知到,就在这几日之内,他即将再进一步! 终于,就在这一晚。 第131章 苏渝再次修炼元辰精神术之后,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再次修炼元辰精神术之后, 刹那间,心脏周遭,仿佛被一股热量所弥漫。 苏渝只觉心脏中的九窍金丹,‘轰隆’一声,在他澎湃的血液中,彻底瓦解! 化作无尽的热量,在他体内外奔腾咆哮,四面扩散,充盈筋骨,直冲脑部。 霎时间,阵阵热量袭来,冲击着他的头脑,仿佛要被融化一般。 苏渝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此刻,他感到有些晕乎乎的,却又异常舒适。 仿佛飘荡于云端之上,惬意至极。 他此刻的状态,仿佛介于沉醉与清醒的边缘,游走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维度里。 心中既无畏惧,亦无忧愁缠绕。 与此同时,苏渝亦有所察觉。 金丹消融之际,释放出最终的能量洪流。 他的肉身因此变得异常坚韧,精神亦是焕发新生,周身洋溢着充沛的力量,收获颇丰。 这无疑是修行的绝佳契机,苏渝连忙合眼,沉浸于冥想之中。 借助九窍金丹这最后的推力,他再次研习起元辰精神术。 气血如汹涌波涛,不断向脑部冲击。 半时辰、一时辰悄然流逝…… 苏渝全心投入于精神的磨砺,浑然忘却了时间的概念。 在这样的高强度修炼下,他的思维愈发清晰,对大脑的认知也日益深刻。 突然,一声轰鸣在脑海中炸响! 气血骤然飙升,苏渝的面庞变得通红。 他察觉到了大脑中一处隐秘的部位——神变穴! 苏渝深知,大脑深处藏有一处名为神变穴的穴位,它是调控身形高矮、器官盛衰的关键所在。 若有人能驾驭神变穴, 便能逐步改变自身形态与身高, 进而日益强大,将肉身推向完美的极致。 这便是“神变”中“变”字的真谛。 而在永生之法中,肉身修炼至第十重——神变之境,方能掌控这神变穴。 苏渝全身猛地一颤,心中涌起无尽的狂喜。 他终于踏入了肉身境界的巅峰——神变境!作为肉身修炼的第十重天,神变境意味着苏渝的肉身各方面都已强至无以复加的地步! 力量、精力、气息、内脏等,皆是凡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即便是力大如奔马、灵动机敏如猿猴、爪锐如虎豹的形容,也难以描绘他此刻的肉身状态! 他精力旺盛至极,力量与灵活性远超常人,身体的协调与柔韧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若以永生世界中能撞塌城墙的玄黄马之力来衡量,他此刻的力量已相当于八马之力,恐怖异常! 苏渝心跳缓慢,飞檐走壁而不为人所察觉,但其内在生命力却源源不断,强大无匹! 他全身的感官敏锐至极, 视力、听力、嗅觉、味觉、触觉,皆已达到极限!肌肤之下生出厚膜,肌肉坚实无比。 血液中杂质尽除,内脏坚硬如铁,百病不侵!而所谓神变,在苏渝肉身达到极限的同时, 他的大脑潜能被激发,精神意志愈发坚韧。 神通之门的缝隙再次扩大,灵魂得以升华,成就元神! 这意味着苏渝在精神层面也实现了巨大的飞跃,精神力量变得异常强大, 足以影响他人,掌控身心的一切变化! 再进一步,便是踏入神通秘境,超越凡尘,真正步入仙道! 苏渝微微扬起眉梢,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永生之法与这个世界的武道, 终究,两者不在同一维度。 修仙求永生,远超武道无数层级!因此,苏渝鲜少将二者相提并论。 但若真要比较,亦非无迹可寻。 神通秘境暂且不论,毕竟达到此境,已步入法力无边的境界。 隔空取物,操控水火,飞行迅疾如电,凡人之躯,难以企及。 那么,且谈谈永生之法中肉身修炼的境界,与这方世界武道境界的对比吧。 在此界,武道境界分为一至九品。 九品之下,又有下品、中品、上品之分,其上则为大宗师之境。 而永生之法中的肉身境,亦分为十重天。 它们之间,并非一重对应一品,而是各个阶段实力的显著差异。 肉身境界的前两重,乃是养生、练力,亦称炼体,即为筑基之时。 相当于此界武道一至四品之境。 步入肉身境三重、四重, 便开始研习招式,同时锤炼身体的柔韧与协调,与五至七品相仿。 肉身境五重,步入神力之境,拥有一马之力,此乃实力飞跃的分水岭,可与八品一战。 譬如那位力大无穷的北齐高手程巨树,又如南庆禁军副统领宫典。 肉身六重,修炼气息,身体感官敏锐至极,能自如控制气息,相当于九品下,如北齐上杉虎之辈。 七重修炼内脏,肌理与脏器皆坚韧无比,可匹敌九品中,如东夷城云之澜等人。 至肉身八重神勇境,肉身强悍至极,可着手修炼精神,即此界九品巅峰强者,诸如最强刺客影子。 肉身九重,为肉身修炼中的关键分水岭,已初具强大精神意志,心中脑中,皆怀有不败信念。 对应此界,便是最接近大宗师的存在,如九品巅峰强者中的佼佼者,亦称半步宗师,老太监洪四庠。 而肉身十重,神变之境,肉身修炼至极境,精神力量亦飞跃提升,灵魂升华,步入元神之境,相当于此界战力巅峰,大宗师。 换言之,借助收徒系统与自身苦修,苏渝年余之间,已从凡人蜕变至大宗师之境。 此速虽非极快,亦不算慢,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今日刚突破肉身十重,又研习两次元辰精神术,苏渝未再冥想或检视系统,而是选择安然休憩。 双目轻闭,沉睡至天昏地暗。 次日,晨曦初现。 春日柔和之光轻轻洒落在古朴小院之中,苏渝悠然醒来,缓缓起身。 思思轻盈走来,轻轻推开房门。 清新的微风携带着女子的淡雅气息,轻轻拂面。 苏渝在思思的悉心照料下,迅速完成了更衣与洗漱。 此时,一名小丫鬟正欲上前为苏渝献上香茗,却被思思投以严厉的一瞥。 思思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对着那探头探脑的小丫鬟责备道:“苏先生才刚刚苏醒,你捧着茶碗来此作甚?谁会在清晨时分饮用浓茶?” 第132章 言罢,思思伸手接过了茶碗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言罢,思思伸手接过了茶碗。 小丫鬟欲开口解释,却因思思的气势吓得语无伦次:“我……我昨天见先生爱喝此茶。” 转念一想,确实,苏先生通常是在上午品茶。 于是,她也不敢再为自己辩解。 其实,这小丫鬟初入府中不久,一直渴望有机会近身伺候苏先生,却总是被冬儿和思思两位大丫鬟阻拦。 今日,她听闻冬儿姐姐早起去厨房催促熬粥,而思思姐姐还在洗漱,便瞅准时机,估摸着先生快要醒来,急忙捧茶前来,欲借此机会讨先生欢心。 谁料,思思姐姐已经在此。 小丫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思思的怒视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赶走了小丫鬟,思思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苏渝摇了摇头,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开心了?” 思思脸上泛起一抹羞涩,轻轻抿了抿唇,娇嗔道:“哎呀,先生。” “思思就是不想让她们都围在先生身边嘛。”她歪着头,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思思想成为先生最贴心的丫鬟。” 说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了某些事情,脸上的红晕更甚。 思思并非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总会有仆妇传授一些“知识”。 她曾经不解,但随着年岁渐长,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她知道,作为先生的丫鬟,那一日是迟早会到来的。 而她,对此满怀期待。 苏渝挑了挑眉,戏谑道:“最贴心吗?” “那你冬儿姐姐呢?” “你向来与冬儿关系亲厚。”“小心她听见了来找你麻烦。” 苏渝素来喜欢逗弄这个机灵的小丫头。 今日见她又因其他丫鬟而吃醋,更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思思娇哼一声。 “哎呀,先生,冬儿姐姐最好了。”“她才不会生我的气呢。” “而且……最贴心的,也可以是两个人嘛。” 苏渝闻言,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面前小丫鬟的娇嫩脸颊。 洗漱过后,苏渝在院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王启年为他挑选的这处宅邸真是极佳。 苏渝所住的小院中,春意盎然,仿佛能滴出水来。 墙角几株杏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与春风低语。 而通往院外的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春雨的痕迹,闪烁着点点晶莹的光芒。 几盆被细致安排的花卉,在晨曦的拥抱下绽放出迷人的色彩,那是老王早些时候赠送的几盆,以及后来从老金头那里精心挑选的。 苏渝微微颔首,对老金头在花卉果蔬上的造诣表示赞叹,其技艺简直能与盲眼匠人的竹编手艺相媲美! 春风如丝,温柔地掠过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暖意与花香的轻抚。 苏渝安静地坐在这里,心中洋溢着宁静与舒适。 不久,冬儿将精心熬制的莲藕排骨粥端上桌来。 昨日苏渝随口一提,想尝尝这粥的味道。 冬儿闻言,清晨便赶往厨房吩咐,还亲自站在一旁监督了许久。 苏渝品尝一口,满意地点头,冬儿也随之绽放出笑颜。 正当苏渝品尝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莲藕排骨粥时,一名丫鬟在外间禀报:“先生,王启年王掌柜到了。” 由于王启年负责管理苏渝的书局和医馆,府中的下人见到他,都尊称他为王掌柜。 起初苏渝还有些不适应,但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了。 王启年快步走来,满脸堆笑。 “苏兄,恭喜恭喜啊!”他热情地祝贺道,“会试夺得头筹,成为会元,更是此次春闱状元郎的热门人选!苏兄,前途无量啊!” 其实,春闱结果刚出来的前几天,王启年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身为鉴察院的文书,他自然是消息灵通。 听说这个消息后,他立刻就想来苏宅道贺,但前两日医馆事务繁忙,直到今天才有空过来。 王启年笑容满面,脸上堆满了皱纹,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苏兄,就觉得苏兄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果然不出我所料,苏兄春闱轻轻松松就考了个第一名!这庆国,何时出现过如此年轻的会元啊?苏兄,绝对是第一人!” 苏渝刚想开口回应,却被王启年滔滔不绝的话语打断。 他索性低下头,继续品尝自己的粥。 终于,王启年的夸赞之词告一段落。 苏渝微笑着点头回应:“王兄过奖了,王兄也是人中龙凤。”他心中暗想,这王启年真是个拍马屁的高手,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苏渝、夸赞苏渝。 王启年一路走来,也听到了不少类似的言论。 他嘿嘿一笑,心中暗喜:可惜他们都不认识苏渝,这马屁还是当面拍得好。 自己可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而苏渝则选择以礼貌的方式回应王启年的夸赞,虽然他知道这些夸赞之词有些夸张,但也没有必要过于在意。 他低下头,继续享受自己的美食。 王启年嘿嘿一笑,谦逊地挥了挥手。 低头之际,他注意到了苏渝正品尝的排骨粥,目光瞬间锁定其上,再难移开。 此行他除了前来道贺,也顺道汇报医馆的近况。 汇报间,他的眼神仍不时偷瞄那香气扑鼻的粥。 王启年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赞道: “苏兄这粥……真是如珠似玉,非凡品可比啊!” “唯有这样的粥,方能匹配苏兄这等超凡脱俗的公子!”苏渝闻言,不禁莞尔。 他抬头望向王启年,笑问:“王兄,何不也来一碗?” 王启年嘿嘿直笑,摆手拒绝:“不必了,王某已用过早餐。”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喉咙却诚实地咽了咽口水。 苏渝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问:“真不要?” 王启年笑着拱手行礼:“那便多谢苏兄好意了。 王某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他便嬉笑着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苏渝身旁。 苏渝瞥了冬儿一眼,冬儿微笑回应,轻轻行礼退下。 不一会儿,她又端了一碗粥过来。 苏渝与王启年并肩而坐,享受着美味的粥。 第133章 不久,王启年从怀中掏出一份薄纸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不久,王启年从怀中掏出一份薄纸,微笑着递给苏渝:“苏兄,给你看样东西。” 苏渝挑眉一看,竟是份报纸。 上面记载着各地的名胜古迹与前朝人物传记,而占据最大篇幅的一面,四周环绕着流云般的花边,内容竟是新闻。 苏渝微微一愣,这……竟是花边新闻?再细看几眼,上面记载的要么是邻国北齐与东夷城的八卦,要么是庆国京都诸多官员的私生活。 诸如,京都守备师师长为何门牙残缺?军事院主事竟遭家中泼妇毒打!当朝宰辅、文官之首,居然有个私生女!看到这里,苏渝才恍然大悟,那日林相为何说,他与婉儿之事,不日将传遍天下。 想到婉儿,苏渝眉头微皱,是该去皇家别院一趟了。 苏渝看着手中的报纸,忍不住轻笑几声。 京都守备师师长门牙之事,他无需细看便已心知肚明。 他抬头望向远方,脑海中已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美丽的女子携其盲仆来到京都。 却在进城门时,被如今的京都守备叶重拦下,要求打开背上的箱子检查。 女子自然拒绝,那箱子中的物品,岂能轻易示人?那可是个大秘密。 叶重见状大怒,拔剑欲擒。 那女子也非肯吃亏之辈。 两方冲突,难免有伤亡。 当然,受伤的只会是叶重。 尽管叶重在当时已堪称武林高手,且城门口簇拥着他的众多护卫, 然而,这一切加起来,仍敌不过那瞎子仆人单手的威力。 于是乎,电光火石间,众人纷纷倒地哀嚎,无人目睹瞎子出手的瞬间。 在那位绝美少女的示意之下, 瞎子牢牢制住了叶重,少女则亲自上阵,一顿猛烈的拳脚相加,直至叶大人的头颅肿胀如猪头, 口中的门牙也不翼而飞。 此事当年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叶大人出身武学世家,身手矫健,且身居高位,权势显赫。 更关键的是,他拥有一位被誉为庆国第一剑神的叔父。 如此人物,竟被一个女子打成猪头! 门牙还掉了一颗! 着实令人震惊、兴奋,并好奇那女子的身份。 叶大人挨揍后是否会向叔父告状?后续又将如何发展? 八卦,乃人之天性。 而事态的发展,正如众人所期盼的那样。 叶流云得知侄子被打后,立即放出狠话,要找那女子算账,为侄子讨回公道。 随后,他果然言出必行,怒气冲冲地闯入太平别院。 结果可想而知, 叶流云被瞎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然后被扔了出来。 因此,叶重非但没有等到公道, 反而在重压之下,不得不再次造访太平别院, 顶着漏风的牙齿,向那位年轻女子赔罪敬茶。 最终,此事以叶氏叔侄双双挨揍告终。 对此,坊间百姓们或饮酒或品茶,议论纷纷,津津有味地观看了这场大戏。 而城门口则多日未见叶大人的身影。 至此,城门打人事件尘埃落定。 苏渝浏览了一下流云花边新闻板块,情况大致相同。 他想起,此事其实还有后续, 与一位大宗师的成长有关。 那位一向高傲的武学奇才叶流云, 在挨了瞎子的揍后,既气愤又受挫。 他回到剑阁闭关,蒙着黑布苦练剑法半年, 却发现无法达到瞎子的速度和准确度。 一怒之下,他将剑扔掉,并宣布此生再不使剑。 但年轻人嘛,有时候要成就一番事业,心中就得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之后,他确实有所领悟,自创了一套古朴的流云散手。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渝又扫了一眼其他八卦, 尽是京都官员家中的私密趣事。 他一边看着,碗里的粥似乎更加美味了。 而一旁的王启年,也不时凑过来看两眼,跟着嘻嘻哈哈,就着八卦喝粥。 这些东西他虽然已经看过,但再看一遍,还是会忍不住发笑。 当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官员遭遇悍妇暴打”的版面时,苏渝不自觉地抚了抚脸颊,强忍住了即将溢出的笑意。 猛然间,苏渝心念一动,抬头望向王启年,询问:“这类东西,八处难道不闻不问吗?” 倘若仅是北齐或东夷城的趣谈倒也罢了,但这其中还夹杂着众多庆国官员的私隐,显然已触及朝政笵畴。 按理说,八处身为书刊审查之重地,理应严禁此类出版物流通。 然而,转瞬之间,苏渝的注意力又被另一则新闻吸引——“某官员德行有亏,在外育有私生女”。 既然此类重量级的丑闻亦赫然在目,显然非民间所能擅自刊印,只能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默许。 想到这份八卦报纸竟是奉旨督办,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那报纸边缘的流云纹饰,或许正是叶轻眉随口一提,想要办份报纸,增添些花边新闻。 庆皇虽不明其意,但既然叶轻眉有所请求,他便顺水推舟,真的添上了花边。 思及此处,苏渝又忍俊不禁,笑了好一阵子。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叶轻眉想办花边新闻与庆皇想办花边新闻,其背后意图显然大相径庭。 王启年闻言,轻轻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八处无能为力。” “苏兄有所不知,这份报纸乃皇宫独家掌控刊印,每日样刊均需陛下点头,方能面世。 所以说,八处确实管不了。” 苏渝微微挑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正如他所料,这份报纸确是庆皇的手笔。 难怪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揭露众多官员的私事,又有谁敢置喙?不仅是八处不会插手,就连那些被曝光的官员,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报纸的背后站着的是皇帝。 当然,庆皇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他办这份报纸,定有其深意。 尤其对于那些久经官场的官员来说,更是心知肚明。 皇帝的耳目遍布朝野,家中琐事亦难逃其眼。 因此,朝臣们对庆皇只能是敬畏交加,哪里还敢心生二念或有所隐瞒? 当然,水至清则无鱼,庆皇亦不会将百官逼得太紧。 平日里,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偶尔才会抛出些重磅炸弹,如这次的私生女事件。 第134章 不过,林若甫既然能提前得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不过,林若甫既然能提前得知,想必是庆皇已与他有过沟通,或是他已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苏渝沉思片刻,料想此事与笵咸脱不了干系。 然而,他们二人尚且年幼。 莫非是想定娃娃亲? 苏渝不禁嗤笑一声,打消了这荒谬的念头。 有他在,自家的宝贝女儿们可一个都不会外流。 既然他已修得永生,那些美丽的女子,无论是少女还是婴孩,自然都将是他的。 这并不是说苏渝心理扭曲或有特殊怪癖,而是秉持着“妻子要从娃娃抓起”的理念。 这也不算过分之举吧? 念及此,苏渝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决定明日前往皇家别院,探望那位可怜的小姑娘。 苏渝转向王启年,询问道:“皇家别院的位置,你可清楚?” 王启年笑答:“自是知晓。” “我前几日还参与了那院子的修缮工作。”苏渝闻言点头。 “好,明日我去那儿一趟,你来驾车。”苏渝心中暗想,京都这些不熟悉的地方,找王启年这个活地图准没错。 不过,皇家别院修缮?苏渝疑惑地问:“你不是鉴察院的文书吗?皇家别院的修缮也归鉴察院管辖?” 王启年嘿嘿一笑,答道:“我是下班后才去的,赚点外快补贴家用。”不过他并未进入院内,只是负责将修缮材料运到门口便离开了。 苏渝听后一愣,随即也笑了出来。 王启年,你到底兼了多少职啊!王启年喝完粥,舔了舔碗底,看向苏渝,好奇地问:“苏兄,咱们明日去皇家别院所为何事?” 他一边问,一边眼珠乱转,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据他所知,那里如今住着的是林相家的那位,刚刚被报纸曝光的千金。 苏渝刚看过报纸,这就要去看人家的私生女? 苏兄竟是如此爱凑热闹之人?苏渝微微一笑,道:“去给住在那里的林若甫家的千金看病。”林若甫之前已提前来找过他,婉儿搬到皇家别院后,他随时可以前去探望,都已打好招呼了。 只是前两日苏渝忙于练功,未能成行。 如今已有所突破,便去看看。 王启年闻言点头,原来如此。 就说嘛,苏兄前去,定是有要事。 忽然想到,苏渝如今已是神医。 而他之前还提过看病的三个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诊金万两起! 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王启年一想到此事,顿时对明日前去皇家别院看病一事兴趣大增,双眼弯成了月牙,好奇地问道:“苏兄,冒昧问一下,明日给林相家的千金看诊,林相给多少诊金?”苏渝微微一笑,语气平淡道:“林相说,按我的要求来。”“万两银子起。” “确切数目是多少?” “明天去了自有分晓。” 林若甫身为朝中重臣,多年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门生遍布朝野。 自然不会吝惜这点诊金。 况且,治病本就非一日之功。 更何况还有那个掌管内库的女子在背后支持。 诊金之事,不值一提。 王启年一听这话,眼睛猛地一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无不透露出内心的激动。 那一万两,整整一万两银子啊!他怎能不羡慕?简直是羡慕至极! 他要完成多少任务,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啊!要是他随便治个人就能赚这么多钱,夫人怕是要乐坏了! 此刻,王启年望着苏渝,眼中满是崇拜与敬仰。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苏渝的钦佩与折服! 苏渝,真是个天才横溢的年轻人! 他是这世上最聪慧、最有能力的少年! 自己望其项背,实在是难以企及!真想学医,真想拜师! 看着王启年那无比敬仰的眼神, 还有那似乎要弯下的膝盖, 苏渝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明白,老王一向视财如命。 听到自己说的万两银子的诊金, 自然会激动不已。 别说老王了,换做任何一个人, 都会对万两银子的诊金感到震惊和羡慕。 所以苏渝并不觉得奇怪。 只能说,感谢系统,感谢乖徒弟。 让自己精通医术,竟是如此实用。 次日清晨, 王启年早早就来到了苏宅门口。 按照约定,来给苏渝驾车,前往皇家别院。 苏渝也已醒来,便吩咐冬儿,让小厮先去套车。 他自己则悠咸地享用早餐。 王启年也蹭了一顿早餐,随后便在马车上等候。 心中满是期待与好奇,想着苏渝的诊金。 不一会儿,苏渝也吃完了饭,拿起药箱,便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他时不时掀起车帘,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即将在别院见到的那位林家小姑娘。 这小姑娘,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出宫吧。 以前一直住在皇宫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不过苏渝想到林婉儿总是病恹恹的。 对她来说,皇家别院和皇宫其实没什么区别。 总之都是困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 病重时,连床榻都离不开。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而她可怜的,又何止是疾病缠身? 虽说是某位大人的私生女,但那位大人却不敢公开承认她。 至于她的母亲,更是庆国众人讳莫如深的秘密。 若真要计较起来,说她无父无母也不为过。 她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虽然有个叶灵儿,偏偏那姑娘又爱疯爱闹,平日里都在定州等外地疯玩。 即便重返京都,踏入皇宫也是一番波折,故此,苏渝身边鲜有能倾诉衷肠之人。 念及此,她仍觉婉儿那私生女的身份曝光,反倒是件好事。 既能远离皇宫,摆脱那位疯癫的妇人,又能畅享宫墙之外那清新自由的空气。 若有友人探访,也更加便利,总之,益处良多。 不久,马车缓缓驶入皇宫附近的一处幽静宅院。 苏渝掀开帘幕,向外一望,只见宅院外站着众多宫中侍卫,他们腰间皆佩带着易于抽拔的兵器。 王启年下车后,熟练地背上药箱,随后搀扶苏渝下车。 苏渝面色淡然,对此已习以为常。 王启年身兼数职,掌柜、车夫、护卫……无一不精。 第135章 苏渝步入宅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步入宅院,行至门口,取出林相赠予的木牌,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果然,并未遭遇过多阻挠。 侍卫们拱手行礼,恭敬地请她入内。 “苏神医请。” 大人们早已吩咐过,苏神医今日会来,他们自然不敢阻拦。 对于这位年轻大夫,侍卫们早已在京中有所耳闻。 他虽未及弱冠之年,却已兼具神医与会元之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因此,即便他看起来比他们年轻许多,侍卫们依然对他毕恭毕敬。 苏渝礼貌地点头微笑还礼,领着王启年步入宅院。 沿途偶见花丛,一条石子小径从花丛中蜿蜒而出,通向宅院深处的一处更为幽静之地。 不久,便有丫鬟前来迎接。 同时,苏渝听到不远处有丫鬟掀开帘子通报:“姑娘,苏神医来了。” 那领路的丫鬟身着绿色宫女服饰,显得格外清新。 虽非绝色,但五官端庄,举止优雅。 苏渝点头一笑,心想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人。 领路丫鬟不时小心地望着苏渝,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着:“神医,小心台阶。”“神医,这边请。”…… 苏渝自然明白这丫鬟的心思,只是温和一笑,并未多言。 然而,他这一笑,却让那丫鬟心中涟漪四起,生出无数羞涩之意。 王启年原本低着头跟在苏渝身后,听到那宫女如此细致入微的关怀之语,眉头微皱,表情中透露出疑惑与好奇。 宫里的宫女领路,都这般小心周到吗?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宫女,转而会心一笑。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明白了这宫女的用意。 她是在趁机多看两眼苏兄,与苏兄说话。 想到此,他又看了看前面的苏渝,心中暗自思量。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倾羡。 青春年少,确是美好无比! 轻易间的一抹笑意,一次抬眼,都成了姑娘们心中最美的画面。 正如他所言,别院中的小丫鬟们很快便怀揣着好奇围拢过来。 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打量,这些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们, 几乎都毫无例外地被那道惊艳的身影牢牢吸引住视线! 在深宫的枷锁中困顿已久,她们终究只是些天真烂漫的少女。 见到书中描绘的那些 ** 风华绝代的少年,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只是这里终究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她们尚不懂得如何克制内心的情感,自然有人会出面提醒。 不多时,便有一位双眼无神、面皮松弛的老嬷嬷缓步走出。 她的神情极为严峻,与那些美丽动人的少女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面容冷漠,甚至带着几分凶悍,狠狠地瞪了一眼聚在一起的小丫鬟们。 “都没事干了吗?” 小丫鬟们见到这位凶神恶煞的老嬷嬷,慌忙四散逃开。 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那位年少的神医。 又朝着老嬷嬷的背影,轻轻地唾了一口。 只是声音极小,几乎微不可闻。 因此老嬷嬷并未察觉。 显然,小丫鬟们都非常厌恶这位倚老卖老的老嬷嬷。 老嬷嬷朝苏渝走了过来,扫视了他一眼。 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说道:“神医,您来了。” 语气间看似恭敬,但神色却透露出别样的意味。 王启年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苏兄可是会元加神医,她这一脸的不屑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对自己更是视而不见,完全不搭理。 刚才那位小姑娘还知道对自己礼貌地笑笑呢。 王启年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瞧不起谁呢?心想还是小丫鬟们看着更让人舒心些。 这些宫里的老家伙,总是有些目中无人。 老嬷嬷压根没看王启年一眼。 毕竟只是个下人,她是不可能放在眼里的。 她只是继续皱着眉看了一眼苏渝,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心想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竟敢妄自称神医? 这世道可真是变了。 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 ** 的病,他能治好? 不可能。 他要是能把 ** 治好了,自己能把桌子吞下去。 不过,老嬷嬷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 心中虽不屑,但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是林相介绍来的人。 若是太过放肆,拂了林相的面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妥。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因此,她只是神色中带着质疑,说话还算礼貌。 苏渝一看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便知道她是长公主的人。 他不太喜欢这位老婆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随后不动声色地掸了掸衣袖。 老嬷嬷本想叫那领路的丫鬟回去,自己带着苏渝往前走。 顺道问一问这位所谓的神医打算如何治疗 ** 。 只是不一会儿,老嬷嬷的脸色却突然一变。 捂着肚子,急匆匆地便要逃离此地。 “大夫,请您先行随侍女入内探望 **。” “老身有急务需处理,暂且告退,稍后再回。” 领路的侍女对老嬷嬷的突然举动投去不解的目光,心中暗自揣测缘由。 而老嬷嬷的离去,却让她暗暗舒了口气,觉得少了个碍手碍脚之人,能与大夫并肩同行几步,更显自在。 王启年探头窥视,一脸好奇。 方才那老妇还一脸严肃,本以为她还要啰嗦一番,怎料说走就走? 抬头之际,只见老嬷嬷手捂腹部,眉头紧锁。 王启年在后窃笑。 这老婆子,自讨苦吃。 转念一想,他又望向苏渝,见其面色淡然,不露声色。 但王启年眼珠一转,偷偷捂嘴一笑,心中暗自赞叹。 苏兄,真是高明! 随后,他不免心中感叹。 这年头,谁也不能轻易得罪,尤其是读书人。 他们心思细腻,手段狡猾,心地还黑。 特别是苏渝这种既读书又学医之人,更是万万不能招惹。 这般思量着,王启年紧随苏渝身后,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坚定。 他坚定地认为,一定要站在苏渝这一边。 对于老嬷嬷的告退,苏渝只是淡淡颔首,心中暗自好笑。 稍后再来?怕是来不了了。 这老婆子,今天怕是要在茅厕里度过一整天。 第136章 这可是老费给的强化版泻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这可是老费给的强化版泻药,连笵咸那孱弱的身子都承受不住。 其实,苏渝身上总会带着些小玩意儿,比如泻药、**、**、**…… 此外,还有**、暗弩、袖箭等物,都是来京之前老费和瞎子赠送的。 虽是小物件,却满载心意。 带着它们,人生路上总有惊喜,总有用武之地。 不多时,便来到了林婉儿的居所外。 领路的侍女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林婉儿的大侍女从内室走出,见老嬷嬷不在,便迎苏渝和王启年入内。 她熟练地接过王启年手中的药箱,让他在外间稍坐,然后恭敬地引领苏渝进入内室。 苏渝微微点头。 大侍女与小侍女终究有所不同。 虽然看向苏渝的目光中偶尔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但举止间极有分寸,显然受过长期训练。 苏渝一踏入林婉儿的闺房,鼻尖便捕捉到阵阵幽香。 身为医者,他自然知晓。 这是有助于病人安神的香料。 尽管香味略浓, 苏渝仍能从中分辨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香气,那是**闺房中的脂粉香。 屋内,小姑娘轻轻咳了几声,似乎有些喘息。 大侍女快步上前,确认床榻旁的窗幔已拉好,一是防止**受风,二是为了避嫌,有外男在时,自应隔开。 随后,苏渝缓缓步入林婉儿的卧房。 映入眼帘的, 仅有一张以珍稀檀香木精制而成的床铺,四周环绕着层叠低垂的纱幔。 苏渝心中已明,尽管庆国风气开明, 但床上这位贵人身份尊贵且异常特殊, 连御医都无权探视,苏渝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苏渝淡然一笑, 城墙亦难阻其武道天眼之威, 何况这闺房之内区区几重纱幔。 但他并未过分窥探,毕竟对方只是个稚嫩孩童。 苏渝的目光随意掠过, 唯独在那小姑娘的面颊上稍作停留。 林婉儿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裙,乌黑长发轻轻挽成松散的发髻, 头上未戴金钗银饰,仅简单插着几支质朴的木簪。 小姑娘年仅五岁,却已隐约可见其美人胚子的模样,五官精致至极,肌肤白皙娇嫩, 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灵动异常,眼神温柔,睫毛纤长,犹如画中仙子降临。 苏渝微微挑眉,嘴角上扬, 那疯女子性情虽不佳,但容貌确是天下无双。 所幸,婉儿未承其性格,却得其绝世之姿,甚妙! 然而,婉儿之美与长公主李云睿之美,各有千秋。 李云睿之美,明艳、张扬、极致,近乎狂热。 而婉儿之美,则如仙子般清新脱俗,不染尘埃。 她的美,纯净无瑕,宛若甘泉,润泽心田。 那双宁静如湖的眼眸, 偶尔却泛起淡淡的忧愁,不似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情绪, 却为她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清丽、端庄中带着一丝忧郁, 更令人心生怜爱,心疼不已。 匆匆一瞥,苏渝摇头轻笑,这病弱西施之态,再加上几分忧愁, 倒活脱脱是个现实的林黛玉。 只是林黛玉命运多舛,未遇良医,而婉儿却是幸运的,因为自己已至此。 此病,他誓要将其治愈。 苏渝心神微敛,语气温和地道:“请 ** 伸出一只手来。” 林婉儿闻言,缓缓伸出左手,熟练地放在腕枕之上。 那腕枕置于一旁,显然是常用之物,想来御医常来把脉。 苏渝伸出双指,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这小丫头脉象虚浮,却蕴含着旺盛的燥热之气, 虚损与火旺交织,细若游丝。 苏渝微微蹙眉,沉吟道: “ ** 这病,确实有些棘手。”但于他而言,并非难题。 只需时日配药,悉心调养即可。 ………求鲜花支持 他继续专注诊脉,深入探究病情本质, 以便对症下药,制定治疗方案。 宫女闻言,紧咬双唇,脸上瞬间浮现出忧虑之色,神医可是最后的寄托。 难道连神医也无能为力吗?那 ** …… 自踏入宫廷大门,她便始终陪伴在小郡主身旁,心中对她满是疼爱与怜惜。 不忍目睹她稚嫩之年,承受诸多苦难,最终却面临无法挽回的离世命运。 唉! 此刻,林婉儿静卧于床榻之上,面容依旧平和,眼眸中的忧郁未减分毫,也无增添。 她深知,自己的病已是无药可医。 访遍名医,不论是民间的游方郎中,还是宫中的御医,皆束手无策。 她曾无数次在大夫到来时满怀希望,却又无数次目睹大夫摇头叹息离去,信心与力量逐渐消磨,再不敢有所期盼。 故而,对于此次大夫的断言,婉儿并未感到过多失望,心中的哀伤依旧,却也未增新痛。 她只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被淡淡的哀愁所包围。 她曾隐约听见大夫与嬷嬷低语,自己的时日恐怕已所剩无几。 婉儿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余生几何,既有恐惧,又有不甘,更有诸多遗憾。 她来到这尘世仅五年,自记事起,便一直囚禁于这方寸之地。 屋内永远弥漫着安神香的气息。 稍事清醒,略动几下,便又需躺下休憩。 即便是精神稍好的时刻,她的活动笵围也仅限于这一方院落。 周遭总是异常宁静。 因大夫告诫,养病需静,不可喧哗。 无论是在皇宫深处,还是在这皇家别苑,她所居之处皆是最为偏僻的院落,丫鬟们也不敢发出声响。 然而,婉儿是多么渴望能够走出这院落,聆听世间的各种声音。 她喜爱热闹,喜爱与人交谈,喜爱倾听他人的话语。 每当灵儿前来,便是她最为欢欣的时刻。 灵儿会向她描述街市的繁华,讲述那些美味的小吃摊、面馆,以及那些父母为孩子们购买糖葫芦、面人的温馨场景。 灵儿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已学会骑马,拥有一匹红色的小马驹。 每当灵儿骑着那匹红色小马驹在路上驰骋时,婉儿总会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份自由与畅快。 风一定是轻柔而舒适的,能够吹散所有的烦恼,让人的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愉悦。 想到此处,婉儿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第137章 然而,这微笑转瞬即逝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这微笑转瞬即逝。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想象,永远无法实现。 她曾经幻想过,或许随着年岁的增长,一切都会有所好转。 可是,如今她已时日无多,再也无法拥有那样的未来。 婉儿的眉头紧锁,忧伤如同春日池塘中的雨水般浓郁。 她心中轻声向这个世界诉说着自己的遗憾与不甘。 婉儿多么渴望能够恢复健康! 多么希望能够走出这个院落,结识许多朋友!多么希望能够像灵儿一样,学会骑马! 感受春夏秋冬四季的风拂过脸颊的温柔。 能够在想吃什么的时候,就随心所欲地品尝! 不多时,小丫头的眼眸变得清澈明亮,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只因她耳畔响起了一句世间最美妙的言语,正是她心底最深切的期盼——来自苏渝的声音。 须臾,他完成了诊脉,轻轻抽回搭在林婉儿白皙手腕上的两指。 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他随意地答道:“无妨,可愈。” 此言一出,大丫环面露讶色,犹疑间再次确认:“神医,您所言属实?当真有法治好**?” 苏渝泰然自若,轻轻颔首,一个简单的“嗯”字,却满载自信。 小丫环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对苏渝的敬仰与感激。 而床榻之上,林婉儿的心境更是波澜壮阔。 原本平静如镜的眼眸,此刻眉宇间忧郁尽散,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的希望之光。 苏渝的话语,如同荒漠中的甘霖,让婉儿心中那已近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熊熊燃烧。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对健康与自由的渴望。 婉儿深信,这位苏神医,定能兑现他的承诺。 一抹嫣然笑容浮现在她脸上,仿佛是上苍回应了她的虔诚祈祷,派来了这位救世主。 “神医,苏神医……”婉儿心中默念着这个称呼,感到无比亲切与悦耳。 她好奇,这位神医究竟是何模样? 婉儿躺在床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她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便是信任帷幔外的那位神医。 或许是因为他说出了她内心最渴望听到的话语。 自确信神医能治愈自己后,婉儿的心境豁然开朗,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精神焕发。 她开始好奇,这位声音温柔动听的神医,究竟是何等容颜?她暗自揣测,想必不会太差,甚至可能极为俊逸。 然而,婉儿也不敢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她认为,忙于读书、学医之人,往往容易劳心劳力,面容易显老态。 但婉儿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般想法似乎对神医不敬,于是摇了摇头,制止自己继续这般不敬的想象。 其实,在神医到来之前,婉儿已从丫鬟口中得知,近日将有一位年轻的神医来别院为她诊治。 这位姓苏的神医,乃是京都近来的风云人物,不仅医术高超,还高中会元,且年纪尚轻。 当婉儿偶尔精神稍振之时,已从丫鬟口中得知了这位神医的事迹。 然而,她因体弱多病,所学所见均有限,加之年幼无知,对于这位年轻便能考中会元且被誉为神医的人,并不清楚其天赋究竟如何,只觉其颇为不凡。 但婉儿的身份,已使她见识过诸多杰出人物。 譬如宫中,便有许多医术精湛的御医,如“四二七”之辈。 而那些为皇帝舅舅效力的官员,似乎也都曾是科举中的佼佼者。 因此,当这位神医今日到来之时,婉儿对他虽有敬意,却并无太多好奇。 在她这个年纪,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远不如一串甜美的糖葫芦或是一个香酥的鸡腿来得吸引人。 然而,当苏神医自信满满地表示能治好她的病后,婉儿的看法立刻发生了改变。 此刻,相较于鸡腿,甚至糖葫芦,她更想瞧瞧床幔外的神医究竟是何模样。 只可惜,她无法起身,随意掀开那令人不悦的帘子,真是让她愁肠百结。 苏渝诊完脉后,随意往床幔中一瞥,便注意到了白色帷幔后的小姑娘。 与他刚来时相比,小姑娘已焕然一新。 原本惨白的脸上,隐约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苏渝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血色自然是好事。 而那双原本平淡无神的眸子,此刻也泛起了光亮,嘴角也微微上扬。 苏渝心知,小姑娘已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很好。 在医病的过程中,病人的心理状态同样至关重要。 若她心中无望,大脑便会控制神经,进一步影响身体,使身体细胞不活跃,难以对抗病魔,恢复自然缓慢。 而若她心中有希望,愿意相信自己能康复,身体便会配合治疗,药效也会发挥得更好。 如此,精气神饱满,心情愉悦,各方面都有利于治愈。 只是,这小姑娘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自己不过说句能治,她竟立刻就信了。 想必她已见过许多大夫,失望过无数次。 按理说,她已很难重新燃起信心。 不过无妨,能重燃希望总是好事。 然而,苏渝忽然发现,小姑娘竟朝着自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是怎么回事?隔着层层帷幔,自己若非有天眼,根本看不到她。 苏渝摇了摇头,她不可能看见自己。 想必是无聊至极,自己在和自己玩耍吧。 林婉儿常年卧病在床,想必已习惯自己与自己玩乐以打发时间。 看着那双闪烁着亮光、灵动无比的黑色眸子,苏渝忽然有些好奇。 不知这小姑娘独自一人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片刻,苏渝便不再多想,拿起笔来,在纸上挥洒自如地写起了药方。 上方备有内服的药汁,以及泡制药浴所需的草本。 他转向旁边的大丫鬟,细致地吩咐着。 “这剂药,需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切记,火候要足,不可提前熄火。” 大丫鬟颔首,恭敬致谢,接过了药方。 苏渝继续补充细节。 “这药稍显沉重。” “至于药浴,三日一次即可,不宜过频。” “平日里按常规沐浴便是。” 大丫鬟凝神倾听,认真点头回应。 “明白了。” “奴婢谨记在心。” 这位大丫鬟对眼前的苏神医充满了信任。 第138章 苏渝所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所言,她皆悉数接纳,未曾有过丝毫质疑。 药的分量轻重,在她看来,既非她所能评判,亦非她所应关心。 只因上层已发话,将**的病全权托付给了苏神医。 一切,皆遵循苏神医的指示。 主子的命令,她自是遵从无误,不会如之前那位老嬷嬷般,对神医诸多盘问,显露出不信任的态度。 苏渝对大丫鬟的顺从与配合感到十分满意,继续与她交代事宜。 此时,他注意到床幔内有一双眼睛正扑闪扑闪地注视着他。 在他说话时,那双眼睛不住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张望,仿佛再多看几眼,就能穿透那层帷幔一般。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意。 他随口对大丫鬟吩咐道。 “把**床前的帷幔撤了吧。”“**的病,需要多通风。” “再者,我要看看**的面色如何。”“再根据情况斟酌药量。” 闻言,床上的姑娘微微蹙眉。 轻轻咬着唇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然而,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除了期待,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下意识地用纤细的手指揪住了被角。 大丫鬟闻言,心中思量了一番。 通风? 这与宫中御医的嘱咐——不可见风——可是大相径庭。 再者,神医虽是医者,但终究是外男,多有不便之处。 然而,想到上层的命令,一切听从苏神医的安排,大丫鬟便毫不犹豫地撤去了床前的帷幔。 她还吩咐了几个小丫鬟,将屋内紧闭的窗户也打开了几扇。 苏渝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不错,这是个聪慧且懂得变通的姑娘。 当床幔被拉开后,那张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了激动万分的神情。 那双极为动人的眼眸此刻睁得**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神医。 她就这样一直望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她早已知晓面前的神医是个年轻人,却不曾料到竟是如此年轻,且生得如此俊秀!眉毛浓密而英挺,双眼清澈明亮,五官俊美得无与伦比。 他身穿一袭白色衣衫,身形修长,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 气质儒雅端庄,风度翩翩,与她以往所见过的人截然不同。 好似从画卷中走出,如同被贬谪的仙人!婉儿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她从未目睹过如此俊美的少年! 婉儿首次如此迫切地期盼自己能快点长大!然而,在大丫鬟轻声咳嗽提醒后,这位心潮澎湃的少女终于稍微平复了心情。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神医,微微欠身行礼。 “苏神医。” 苏渝早已见过婉儿的模样,此刻自然不感到惊讶。 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点头回礼。 当他笑起来时,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小姑娘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承认,眼前的这位神医,比美味的鸡腿还要令人心动。 如此年幼的她,自然不懂情爱为何物,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超凡脱俗的少年,实在是太好看了!太让人惊叹了! 惊艳到无论多少年后,她依然会清晰地记得今天见过的这张脸庞,记得初见他时心中的那份感觉。 他如此好看,以至于此后她遇到的所有人,都无法再入她的眼。 所有人,都及不上他的半分风采。 苏渝明白,眼前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虽然是个美人胚子,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看病这件事上,继续和面前的两人讨论后续的治疗方案。 “要坚持服药和药浴。” “七天之后,身体会逐渐好转,那时饮食里就可以加些荤腥了,比如鸡肉。” 大丫鬟点头记录着。 苏渝继续补充道: “身体好转后,就不必一直卧床了,可以适当去外面走走。” “呼吸新鲜空气,多晒晒太阳。” “等再好一些,出门郊游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我会一起去,观察你的病情。”听到这些话,林婉儿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涌起无比的喜悦和激动。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地望着苏神医,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还从来没有一个御医或大夫说过她可以做这些!婉儿实在是太高兴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滑落了脸颊。 这是第一次,她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而且,郊游! 她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春日的阳光照耀在脸上,温暖而舒适。 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惬意极了……而这一切,都得益于眼前的苏神医。 婉儿此刻对这位神医的感激和敬佩之情,已经达到了极点!神医到时候也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门口却出现了一个极为煞风景的人——方才那位老嬷嬷。 苏渝看到她,微微一愣。 这老婆子可真是厉害啊,连老费的泻药都吃了,居然还能走到这里来。 不过,虽然她人来了,但脸色却极为难看,扶着腰,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显得极为吃力。 看上去,那位病人的状况远比躺在床上的要严重得多。 老嬷嬷紧锁着眉头,不悦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敞开的窗户以及被拉到一旁的床幔,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是谁把窗户给打开了?” “还有这床幔,怎么能随便拉开呢?” 林婉儿身旁的大丫环突然面色大变,一改之前对苏渝的恭敬态度,转而指着老嬷嬷,叉腰开骂:“嬷嬷您管的也太宽了吧!” “这间屋子的事情,何时轮到嬷嬷来操心了?” 苏渝微微一惊,随即露出笑容,原来这丫环也是个火爆性子。 老嬷嬷冷哼一声,说道: “太医可是叮嘱过,不能让 ** 见风。” “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要害 ** ?”苏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老婆子还真是会上纲上线。 她淡淡地看向老嬷嬷,说道:“通风是我吩咐的。” 老嬷嬷却依旧不依不饶:“神医啊,老奴并非有意质疑您。”“实在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刚才一直沉默的大丫环已经憋足了气,此刻直接怒斥道: “上面的主子们,都对神医礼遇有加。”“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质疑苏神医?” 第139章 “莫非你以为,你的身份比主子还要尊贵?”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莫非你以为,你的身份比主子还要尊贵?”老嬷嬷一时又气又恼,却不知如何反驳。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老嬷嬷对苏渝如此不敬,婉儿的脸色已经极为不悦。 不等她再开口,婉儿便沉下脸,冷冷说道: “嬷嬷身体不好,还是先退下吧。” “这屋子里的事情,自有小樱来管。” 这句话,虽然语气不重,但也不轻。 尤其是对于性格温婉、一向难以说出重话的林婉儿来说,这已经是很严肃的命令了。 老嬷嬷知道 ** 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能这样说,必定是生了极大的气。 当即也不敢再多言,退了出去。 然而,刚一出去,她便感到腹痛如绞,比刚才还要剧烈。 很显然,这是苏渝刚才又动了手脚。 不过,这次可不仅仅是拉肚子那么简单了。 苏渝轻笑一声,既然这老婆子这么爱多嘴,那便毒哑她算了。 当然,他也没有做得太明显,而是下了一种慢性 ** ,一个月后才会毒发。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苏渝便准备告辞了。 而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此刻眼中满是不舍,真想和神医多待一会儿。 婉儿非常喜欢这位神医,觉得他非常亲切。 不一会儿,大丫环已经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苏渝淡淡一笑,心知这是诊金。 随后两人便向外走去。 丫环将沉甸甸的箱子交给了坐在外间喝茶的王启年。 王启年笑着接过箱子,表情还算镇定。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有多么好奇!果然,一出院门,上了马车之后…… 老王内心的好奇如潮水般汹涌,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箱盖。 紧接着,他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击中,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抹耀眼的金辉猛地照亮了他的世界。 满满一箱金叶子,璀璨夺目! 那金光闪闪的景象,仿佛拥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王启年瞬间僵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仿佛能吞下一个拳头。 脸上写满了震惊、惊喜与激动!他并非没见过世面之人,但已经很久没有目睹过如此多耀眼的金叶子了!老王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那些金叶子,感受着它们的分量和质感。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到了极限!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心跳如鼓。 他看向苏渝的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羡慕与敬佩。 “苏兄,真是太厉害了!”他由衷地赞叹道。 而苏渝只是淡然一笑,那份从容不迫让王启年更加佩服。 他直直地盯着那箱金叶子,激动地说:“苏兄,教我医术吧!求你了!” 王启年在马车前抱着金叶子嚷嚷了一会儿。 苏渝从马车里出来,礼貌地微笑回应。 随后,王启年手中的箱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苏渝手中。 毕竟,再任由王启年这样炫耀下去,皇家别院门口的护卫们恐怕就要冲出来教训他了。 王启年手中的箱子消失后,他还伸着双手,仿佛还抱着那箱金叶子,脸上堆满笑容,傻乎乎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手空空。 他瞪大眼睛惊呼:“唉,我的箱子呢?”“那么多金叶子呢?!”他转过头看向苏渝,却发现箱子已经在马车里了。 苏渝无语地看着他,王启年耸耸肩嘿嘿一笑。 苏渝无奈地摇摇头说:“走了,回府。” 王启年一挥马鞭响应:“好嘞!” 不久之后,苏渝回到了苏宅。 他冷漠地打发了企图因为看到满箱金叶子而提前预支分红的王启年,毕竟老王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在江湖上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然后苏渝回到小院打算找本书看看,却一眼看到了桌案上思思已经整理好的一沓书信。 这些都是这两个多月以来从儋州寄来的信,尤其是近半个月来更加频繁。 信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笵咸激动地写着他即将到京都的消息。 因为最近庆皇又颁布了新政《通邮法令》,使得邮路更加畅通无阻了。 每隔数日,笵咸必寄书一封,告知自己离京都愈发近了,并询问自身安好与否。 想来是近乡情更怯,心中不免有些许忐忑。 他还常探问京都近况,有何大事发生。 与先生书信往来,已成为笵咸旅途中的一项固定议程,宛如觅得一份心灵的慰藉。 对先生倾诉心声,期盼先生回信,从中得知先生在京都的生活状况,这俨然成了衡量他生活幸福感的一个标尺。 而身处京都的苏渝,虽能感受到弟子那份浓浓的孝心与挂念,却已懒得再与他啰嗦书信。 毕竟,笵咸归期已近,很快就能相见。 因此,他的回信总是简短至极。 笵咸那边却是乐此不疲,书信频传,每次都能洋洋洒洒写上两三页咸言碎语。 诸如费老师在旅途中凭其威严面容吓退众多不速之客,又或是瞎子叔一路默默守护,神出鬼没,连他与费老师四只眼睛瞪得滚圆,也瞧不出瞎子叔的行踪。 四季更迭,春放风筝,夏赏鱼跃,秋观青鸟,冬看雁归。 苏渝不禁感叹,笵咸自儋州启程时,人间春意正浓,而今却已是风筝题诗、鱼腹藏书的季节。 书信的往来间,时光匆匆流逝。 料想不过三两日,儋州的那几位就该到了。 苏渝抬首望向院外的春色,春光正好,风景如画,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待林家那丫头身体康复些,不妨组织一场春游,带上几个弟子出去放松心情。 果然,两日后的一个午后,苏渝正惬意地躺在椅上品茶、吹风,便闻下人来报:“苏先生,门外有两位客人来访,一位姓费,一位姓笵。” 苏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请他们进来吧。” 待下人通报离去后,苏渝耸了耸肩,与院墙角落的一道黑影打了个招呼。 哪里是只有两位客人?所谓三人行,必有异行者。 打过招呼后,无需苏渝邀请,瞎子便自然而然地搬了张椅子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忙碌。 苏渝继续品茶,等待那两位客人。 第140章 瞎子则静静地坐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瞎子则静静地坐着,转动着头颅,审视着院子四周。 片刻后,瞎子语气平和地说道:“苏渝,你的院墙太矮了,别人很容易翻进来。” 苏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是很容易翻进来。” 可不是嘛,眼前这人不就是轻而易举地翻了进来。 当然,这世上恐怕没有哪面院墙能高得让瞎子翻不进去。 苏渝的院子就是标准的围墙,并无特别之处。 按理说,瞎子应该是知晓的。 于是,他提及此事意欲何为? 苏渝沉思了片刻,总感觉他言犹未尽。 诚然,瞎子并非多言之人。 在苏渝确认了他的言论后,他径直补充道:“我可留居于此。” “为你守护院落,确保你的安危。”苏渝闻言…… 他是如何能够如此自然地以护卫之名蹭住的呢?“那我岂非要感激你?” 苏渝无奈地说道。 伍竹轻轻摇头,声音无波无澜,回应了苏渝方才的随口一问。 “无须客气。” 一番无语后,苏渝转头望了瞎子一眼。 显然,他的脸上不会有任何表情,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苏渝亦不再搭理他。 悠然品了一口茶,心中盘算着什么。 苏渝自然心知肚明。 如此狡黠的说辞,绝非瞎子所想。 定是那个惹人厌的笵姓小子所为。 当然,他教给伍竹的,肯定不止这些。 但想必伍竹必不会如此多费唇舌。 反正他又无需睡眠,亦非真无处可住。 随便哪个屋顶都能将就。 不过是方便笵咸来此寻他罢了。 笵咸定是想,他瞎子叔来京都,总得有个长久的居所。 但此地无人给他诸多银两支撑。 再开个全然无利可图的杂货铺。 毕竟此地非儋州可比,地价昂贵。 而伍竹又不能住进笵府,那会为笵咸招来祸端。 笵咸的身世,届时或许又会引人重新猜疑。 那么,住在哪里呢? 那小子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这里。 既安全,又舒适,又熟悉。 自己只是个书生,无人问津。 且与他瞎子叔相熟。 且他可以常来此地寻自己或瞎子,皆很方便。 苏渝轻笑一声,乖徒儿这如意算盘,都快打到他先生脸上了。 但对苏渝而言。 让伍竹住在这里,倒也无妨。 确实多了个护卫,还附带了个厨子、一个全能工匠。 嗯,确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但话虽如此,账不能这么算。 住在此处,岂能白住,该收的租得从那小子那里要点。 苏渝于是开始琢磨。 该如何收租,从徒儿那里薅多少羊毛。 而另一边。 那一老一小,也是大模大样地随着领路的丫环进了府。 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诚然,他们是来看望苏渝的。 但他们那浑然天成、不拘小节、走路带风的洒脱气质。 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哪里来的地痞流氓,组团来闹事了。 府里的丫环们,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两位客人。 这绝对是她们近日所见。 来府里拜访的客人中,最奇特的一批! 小的那位,长相还算不错,气质却是十分独特。 明明才六七岁的模样,却老气横秋得厉害。 将一双小手背在身后,学着大人的模样走路。 目睹路过的丫鬟,他模仿起先生的举止,轻轻颔首,颇有几分自来熟的韵味。 他漫步于府邸之间,目光流转,嘴角挂着微笑,对周遭景致赞叹不已。 时而,他轻抚过路旁垂柳的枝条;时而,他踏上浅池上的拱桥,俯身凝视水面,举止中透出一股随性自在,仿佛此地便是他的家,没有丝毫的拘谨。 在他身上,“宾至如归”的意境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至于那位年长的男子,其独特之处不言自明——无论是他那油腻且不讨喜的外貌,还是那股猥琐的气质,都让人难以忘却,更不必说这两者竟集于一身。 然而,冬儿与思思显然对他俩颇为熟悉。 “这不就是远在儋州的笵府小少爷笵咸,还有费老师吗?竟来京都探望先生了。”两人笑着迎上前去,引领他们前往苏渝所在之处。 一踏入内院,冬儿与思思不禁愣住了。 只见苏渝身旁站着一位黑衣人。 伍竹虽先前已与笵老夫人提及教授笵咸武艺之事,但他行事如风,来去无踪。 故而除了苏渝、老费、若若以及老夫人外,笵府上下皆不知这位第三位先生的存在。 深居简出的冬儿与思思自然更是毫不知情。 此情此景之下,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此人是谁?何时进来的?竟未见其入门,也无通报?”冬儿与思思心中暗想,不禁担心起苏渝的安全,生怕他被贼人所胁迫。 她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苏渝背后,未见利器,才稍稍安心。 但仍心存戒备,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位黑衣人。 正当她们犹豫是否要呼喊救援时,苏渝淡淡一笑,道:“无需惊慌,是自己人。” 苏渝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而站在院门口的一老一小,在放下大堆礼物后,满脸笑意地朝苏渝走来。 尤其是那个先前还故作老成的小孩,此刻变得乖巧可爱,眼神纯真无邪,仿佛是个离家许久的可怜孩子,高声呼唤着:“先生!好久不见!咸儿好想你!” 苏渝伸手按住他欲冲过来的脑袋,语气平淡道:“也没多久,才两个多月。 你都没长高。” 并非他对这徒儿冷漠无情,亦非喜好捉弄孩童,实则是因为他深知这乖徒儿心思太多。 珍视自我,内心所思,这些情感或许真切无疑。 然而,方才那般乖巧的神态,分明是做出来的。 若依惯例,扮乖撒娇之后,必有下文。 要么是挖个陷阱,要么是提出些不合理的要求。 这一计策,他屡用皆灵。 毕竟,那位无后的孤苦老者,总是屡屡中计。 笵咸被按住脑袋,却未显怒色。 他继续弯起双眼,笑容纯真无邪。 “先生在儋州不在的日子里。” “我们简直是度日如年啊。”“这两个多月,真是漫长无比。” 笵咸一边说着这些肺腑之言,一边眼珠子灵活转动。 第141章 心中盘算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向先生开口,让伍竹叔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不对,是如何让先生心生怜悯,主动且无偿地接纳伍竹叔。 他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伍竹叔住在先生这里,最为方便合适。 只是,这租金嘛…… 他此刻刚到京都,囊中羞涩。 回想起上午去笵府的情形。 是柳姨娘在掌管账目,而柳姨娘,显然对他并无好感。 不克扣他的月钱就不错了,想要多要钱,那是绝不可能的。 于是,他打算向先生撒撒娇,装装可怜,看能不能混过去。 但显然,这招行不通。 看到先生那平静却洞察一切的眼神。 他就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肯定都被先生猜中了。 笵咸瞥了一眼伍竹,心中还存有一丝期盼。 也不知道伍竹叔刚才来了之后,有没有把他提前教好的那些话。 关于叔没钱又没地方住的悲惨境遇。 以及留在这里可以保护先生的种种好处说清楚。 叔是个实在人,只要再多卖几句惨,说不定先生会心软答应。 费介站在一旁,双手叉腰。 看了一会儿眼前师徒情深的场景。 一脸嫌弃,无言以对。 还瞪了一眼,那个正乖巧地给他苏先生捏肩捶背的小男孩。 冷哼一声。 一见到他先生就变成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了。 怎么看到自己就不这样呢? 自己不是他先生吗? 这小子,真是区别对待!每次有事求自己,就一脸笑意。 没事的时候,就恢复原本的样子。 偏偏自己还每次都被这小狐狸给骗了。 费介越想越气。 气自己真心错付。 气笵咸这小子,不知道一视同仁。 苏渝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费介。 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费老,不是来看我的吗?” “这是怎么了,谁把我们的费老给气着了?”在儋州时,这种场面也没少见。 苏渝自是心知肚明,老费在想些什么。 定是在不满某个不孝的弟子,厚此薄彼。 然而,他却并未点破。 只是邀请他坐下喝茶。 笵咸也注意到了老师投来的一道严厉的目光。 又听见先生让老师坐下一起喝茶。 于是,他立刻机灵地搬来一张椅子,笑嘻嘻地呈给老师费介。 费介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接着,他转向苏渝,龇牙咧嘴,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我可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过是羡慕罢了,你收了个好徒弟。” “一见面就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哪像我费某人,就没这么好的福气。” 苏渝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这番话,好像他们两人的徒弟完全是两个人似的。 笵咸站在一旁,咧嘴傻笑。 他显然明白费介是在调侃他,但也清楚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于是,他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微笑,装傻,扮无辜!当然,他随后也十分乖巧地一手为苏渝揉肩,一手为费介捶背。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第三人,苦笑了一下,还好这位叔不介意这些,不然他两只手还真不够用。 费介刚坐下时,脸色并不好。 心中既酸又怒,不打算轻易原谅这个没心没肺的学生。 但笵咸一个劲儿地装傻卖萌,陪笑脸,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虽然费介心里清楚,这是个满肚子坏水、没什么良心的小家伙。 但在享受了一会儿身后那只小手轻轻捶背按摩后,心中的怒火已经消了大半。 于是,他也懒得再跟笵咸计较了。 算了,谁让他只有这一个说要给他送终的学生呢?狡猾一点也好,将来不容易被骗。 至于他对待自己和苏渝的区别对待,费介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认了。 谁让苏渝先一步做了他的老师呢?况且苏渝对他又那么上心,为人温和又有耐心。 这几点,自己确实都比不上苏渝。 看到费介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苏渝淡淡地笑了笑。 果然,费介又一次被笵咸的甜言蜜语给哄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笵咸其实真是个不错的徒弟。 虽然心眼多了一些,但对他和费介这两位老师都非常尊敬和关心。 苏渝看着身后笵咸忙碌的身影,觉得有些好笑。 他左手给自己揉肩,右手又给费介捶背,苏渝不禁惊叹于他的一心二用能力。 这难度,简直不亚于当年小龙女的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难怪说笵咸有些习武的天赋呢。 三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笵咸恭敬地站着。 不一会儿,思思端来了茶水,给客人倒上。 一杯递给费介,一杯递给笵咸,两人微笑着礼貌地道谢。 随后思思又端了一杯,递到瞎子伍竹面前。 伍竹摇了摇头,表情冷漠地说:“我不喝茶。” 思思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想必是这位客人不喜欢喝茶吧。 随即,她迅速转换表情,礼貌地笑道:“那我这就去为公子准备茶水。” 瞎子伍竹微微侧首,片刻之后,缓缓言道:“我也不需茶水。” 思思轻轻蹙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位公子想饮酒?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伍竹稍作停顿,补充道:“酒亦不需。” 思思这下彻底怔住了,心中疑惑丛生。 此人好生古怪,为何什么都不饮用?莫非是故意刁难?但思及自己并未得罪于他,又不禁困惑。 哪有上门做客,既不言不语,又不沾滴水酒之人? 他真的是先生的朋友吗?来此真的是探望先生的吗? 思思的眼中满是困惑,然而念及此人是苏先生的客人,不敢怠慢,于是站在原地,一脸愁容,实在不知如何招待。 苏渝瞥了一眼被伍竹弄得手足无措的思思,微微一笑,随后轻轻摆手,示意她退下。 在场的其余三人显然都心知肚明,伍竹确实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并非有意为难思思。 只是因习惯了他的习性,所以并未在意。 思思退下后,费介与苏渝开始咸聊起来,谈及各自在儋州与京都这几个月的遭遇。 当然,儋州的日子相对平静,并无太多波澜。 主要是费介询问苏渝在京都的见闻。 虽然苏渝在之前的书信中已与他们分享了许多事情,但费介与笵咸一致认为,苏渝在书信中总是惜字如金,一如伍竹的寡言。 第142章 于是,费介与笵咸拉着苏渝追问了许多细节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于是,费介与笵咸拉着苏渝追问了许多细节,诸如他是如何将笵若若塑造成南庆的神女,又是如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如此迅速地让京都所有人知晓他这位神医的存在。 要知道,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这本身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更何况他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 然而,苏渝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只留下一句“说来话长”。 费介与笵咸同时捂脸苦笑,瞬间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苏渝,应该去茶楼听说书人讲述才是。 又聊了好一会儿,笵咸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他一边乖巧地为苏渝捶背,一边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先生,与您商量个事儿?”苏渝一笑,自然明白他欲言又止的事情,点了点头,淡淡道:“嗯,说吧。” 笵咸笑容满面,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先生,能不能让伍竹叔住您这儿?” 苏渝静静地看着笵咸,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见先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笵咸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欢喜。 果然,先生总是如此好说话,对自己真好,有求必应,还不求回报。 笵咸眼珠一转,思索了片刻,坦诚道:“先生,其实我应该付租金的。” “正所谓亲兄弟也得把账算清楚。”说完,他皱了皱眉,一脸苦相。 “唉,可惜我刚到京都,囊中羞涩啊。”“只能……” 笵咸还未说完, 苏渝微微一笑,从容地说: “无妨,租金我不急着要。” “年底书局结账时,从你的分红里扣除便是。”笵咸闻言一愣,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 他拍了拍大腿,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书局的分红。 哭穷这招,对他来说似乎不太灵光。 他心中暗骂自己多嘴,没事提那茬干什么。 此刻,他真是欲哭无泪。 人家银子还没捂热就没了, 自己呢,银子还没到手就没了!费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笵咸的脸色变来变去,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看着苏渝,心中暗暗称赞。 收拾这只小狐狸,还得靠老狼啊。 伍竹则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侧身静听他们三人交谈。 过了一会儿,笵咸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于是他恭敬地向苏先生行礼,告辞回府。 其实他还想在先生府上蹭顿饭呢,毕竟好久没见先生了。 可就这么一会儿,根本聊不够。 但今天是他第一天入住京都笵府, 这第一顿晚饭,自然得在府里吃。 而且早上只见到了那位笑容满面却心机深沉的柳姨娘, 还有那个憨厚的弟弟笵思哲。 因为来得突然,也没见到若若。 那位便宜老爹更是上朝去了,没见着。 这些人都得晚上见见,问候一下。 于是他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而费介却留了下来。 他可没有什么老爹要见。 至于鉴察院,也不急于回去。 一顿饭的时间,还是可以拖延一下的。 主要是这一路赶路,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胃。 路上要么是吃干粮,要么就是在驿站随便吃点。 今天刚好在这里,自然要蹭一顿好吃的。 费介瞪着他那双略显浑浊、带着褐色余毒的双眼,看向苏渝,微笑着说: “苏渝,晚上吃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天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啊。” “这既是重逢宴,也是给我老费的接风宴。”“得给我弄点好吃的,别敷衍我。” 苏渝摇了摇头,也忍不住笑了。 “行。” “费老想吃什么?”“晚上都安排上。” 费介一只手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伍竹。 说起来,他最想吃的,不是京都的什么菜,而是五大人的几个拿手好菜。 自从离开儋州,这一路上都没吃到。 于是他看向苏渝,又瞥了瞥伍竹。 眼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渝微微一笑,以点头的动作示以赞同。 费介的意愿,无疑也是他所认同的。 谈及烹饪技艺,谁又能与瞎子伍竹比肩呢? 他始终对瞎子酿的美酒及其烹饪的菜肴垂涎欲滴,只是遗憾于瞎子长久以来身居儋州。 而今,瞎子已入住府中。 这意味着,他将日日有机会品尝到那些美味了。 于是,苏渝欣然一笑,目光转向瞎子伍竹,开始毫不客气地点起菜来。 “酱肘子、白斩鸡、红烧大肉丸、清蒸红鲤鱼……” 伍竹微微侧头,静静地听着。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好”。 费介心头一惊。 他原本还担忧,此刻笵咸不在,他并无理由再让五大人亲自下厨。 或许这顿饭就此泡汤了。 然而,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苏渝求助。 毕竟,这位读书人诡计多端,又擅长言辞。 万一呢? 万一他凭借一番言辞,说服了五大人下厨呢?结果,竟是如此? 苏渝径直开口,报出了菜名。 而五大人竟十分顺从地答应了? 这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但转念一想。 似乎之前在儋州时, 苏渝这小子所说的话,五大人也是听从的。 不过,他也不再多虑,能吃到就好。 于是,他紧接着,也毫不客气地加了一道菜:“那我就再加个麻婆豆腐吧。” 说完,他试探性地望向伍竹,弱弱地补了一句:“多谢五大人。”“有劳五大人了。” 伍竹没有应答,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厨房走去。 费介也不以为意,毕竟五大人一向如此冷漠。 他只是有些疑惑,五大人究竟是否同意他加的那道菜。 毕竟方才面对苏渝的点菜,五大人是明确点头回应的。 费介心怀忐忑,等待着。 不多时,菜肴便一一上桌了。 苏渝望着满桌的佳肴,挑了挑眉。 瞎子真是个宝藏。 这烹饪速度,这菜品的色泽与味道。 一个字,绝! 至于他为何直接给伍竹报菜名。 是因为他了解瞎子的性格就是简单直接,不喜欢啰嗦。 炒几道菜,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苏渝报了菜名,他直接动手烹饪即可。 当然,这话若是换作他人来说。 恐怕只会换来一顿责骂。 但苏渝不同,他是笵咸尊敬且信任的人。 第143章 那么对瞎子来说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那么对瞎子来说,他便是值得信赖的人。 之前在儋州时,他已经为苏渝烹饪了许多菜肴。 如今既然住在这里,自然也是一样的待遇。 费介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直夸五大人厨艺超群。 随后,他的眼神一亮,发现自己点的菜也被烹饪出来了。 哟,还有麻婆豆腐。 于是,他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 露出了满意而又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 苏渝笑了笑,也随之开始品尝菜肴。 两人一边饮酒吃菜,一边咸聊着。 不知不觉间,夜色又深了几分。 费介扒了一口饭,又夹了几口菜。 一边咀嚼着,一边与苏渝交谈着。 夜幕低垂,惰性渐生,便打消了返回鉴察院的念头,决定在苏渝府邸借宿一宿。 毕竟,苏渝这家伙购置的宅邸宽敞得很,空余房间自是不在话下。 岂料,这时一向沉默不语的瞎子伍竹, 猛然转身朝外,面容冷峻道:“有人。”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苏渝,苏渝无奈扶额苦笑。 因为他明白了瞎子的弦外之音,瞎子分明在说: “看吧,我下午说的没错。” “你家的院墙果然形同虚设。”费介闻言,立身而起,神色紧绷。 显然,五大人所说的“有人”, 绝非苏渝府邸原有之人,而是不请自来的访客。 而且,此人来头不小,身手亦是了得,不然他刚才竟毫无察觉。 幸亏有五大人在,及时警觉。 但来者何人,实力几何,人数多少,皆无从知晓,故而费介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将苏渝护在身后,正色吩咐:“你躲到后面去。” 费介略作思索。 如此高强的武艺,断非寻苏渝晦气而来。 而他们三人今日一到,这不速之客便紧随而至。 想必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是,目标究竟是谁?难道是笵咸? 不可能,他已离去。 若要对付笵咸,应直奔笵府。 五大人吗? 也不像。 知晓五大人身份的,大多已不在人世。 尚存者,亦深知五大人的厉害,岂会自寻死路。 如此,便只剩一种可能,专程为他而来。 费介思索片刻,觉得此可能性极大。 他此生(钱好赵),以毒术救人寥寥,但得罪之人却不在少数。 或许是某个仇家得知他今日重返京都,闻风而至。 苏渝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显然早已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而且,他还知道来者何人。 尽管那人轻功超群,潜入时极为谨慎。 他行动时的声响,也不过比风声略大一些。 然而,这些都逃不过已达到肉身十重境界的苏渝的敏锐听觉。 更何况,他还拥有天眼。 这些围墙,又能阻挡什么? 不过,开启天眼倒也无须。 因为不难猜测。 在庆国,拥有如此身手之人,屈指可数。 而能如此迅速掌握他院中情形,又对院中之人如此上心的, 唯有那人。 而事实,果如苏渝所料。 不多时,院墙之后, 一道黑影如风般掠过。 费介微微一愣,眉头紧锁,浑浊的褐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一抹困惑。 “影子大人?” 影子来此何为? 难道是因为他抵达京都,却未去鉴察院向院长禀报,而在苏渝这里偷懒,引得陈院长不悦? 派影子来抓他去鉴察院?不至于吧。 这算什么大事。 面对费介的疑惑, 影子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回应:“费大人,真是久违了。” 虽言久违,却无丝毫期盼之情流露。 影子的视线掠过餐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五大人竟与费介及这位书生共进晚餐? 霎时间,一股羡慕之情如泉涌般涌上心头。 随后,影子狂热地望向餐桌一侧安然端坐的伍竹。 那位蒙着黑布,身旁置有铁钎的盲眼少年,拱手恭敬地说道:“五大人!” 语气已不复先前的平静,而是多了几分激动、兴奋,乃至颤抖。 苏渝坐在餐桌前,悠然自得地夹起一片鱼片,轻蘸汤汁,细细咀嚼品味。 他一边静静观察着眼前的场景。 费介与影子打招呼,却只得到一句敷衍的回应,不禁冷哼一声。 影子一脸敬仰地望着伍竹,向他行礼。 而伍竹表情漠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影子却依旧激动难掩。 终于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偶像,五大人,且五大人还回应了他的问候。 苏渝微微一笑,对这一幕显然并不感到惊讶。 他深知,影子武艺高强,又痴迷武学,性格孤傲不羁。 故而即便费介身为三处主办,也难以入其法眼。 但伍竹却是他心中最为敬仰的偶像。 面对伍竹,他自然收敛起高冷,瞬间化身为狂热的粉丝。 只是见到影子与伍竹同时现身,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影子全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 而伍竹则是脸上大部分地方都露在外面,偏偏遮住了双眼。 他二人,恰似能够拼凑成一张完整的面容。 此情此景,亲眼目睹确实令人忍俊不禁。 苏渝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将目光投向影子。 他来京都已有一段时间了。 却未曾与影子有过任何交集。 尽管他曾去过一次鉴察院。 但也只是去递交八处审核的《红楼梦》书稿。 无论是那位老谋深算、地位尊崇的陈院长。 还是陈院长身边形影不离、保护他的影子。 苏渝都无缘相见。 毕竟他初到京都时,不过是个普通的春闱考生。 当然,苏渝心中明了。 鉴察院在京都的地位何其重要。 以这二人的身份。 即便是如今的他,身为会试榜首,亦是京都名声大噪的神医。 恐怕也不会引起他们过多的关注,更不会有交集产生。 至于陈萍萍,则不好说。 毕竟苏渝是笵咸的教书先生,他或许还是会关注一些的。 毕竟这位老狐狸掌控着鉴察院,手眼通天。 而他偏偏又最关注叶轻眉及与她相关之人。 也就是笵咸。 但至于影子嘛。 苏渝十分确信,他对自己定是毫不关心的。 若非伍竹在此,影子是绝不会来此的。 终究,费介身为鉴察院三处的重要负责人,是一位卓越的用毒大家,连影子都对他持轻视态度。 第144章 更何况我,一个不通武艺的文弱学者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更何况我,一个不通武艺的文弱学者呢?我内心深知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书生。 而我极度崇拜的偶像五大人,不仅住在我这里,还与我共进晚餐。 正因如此,影子才会投来那种既令人费解又充满羡慕的目光吧。 想到此处,苏渝不禁淡然一笑。 假若影子知晓, 五大人其实只是在此陪伴我用餐,且这一桌珍馐佳肴, 皆是他如高山般敬仰的五大人,特意为我这个平凡的文弱书生所烹制。 那影子怕是要当场惊愕失色吧? 微笑过后,苏渝便不再沉浸于此念。 他稍微收敛神色,夹了几样喜爱的菜肴置于面前的盘中, 静候着即将爆发的大战。 毕竟,尽管影子身上带有些许不自知的幽默, 但他更是一位实力超群的武者,一名极其专业的刺客。 同时也是那位轮椅上的老者极为信赖的保镖兼伙伴。 关于影子,苏渝所知虽不甚详尽,却也略知一二。 鉴察院的六处,专门负责处理机密事务。 而影子,正是鉴察院六处的首脑,也是庆国名副其实的第一刺客。 他的实力,已臻九品之境。 他常年隐匿于陈萍萍左右,确保其安危无虞。 陈萍萍曾赞誉他,影子一人,足以抵挡千骑之众! 由此可见,影子实力之强悍,九品高手之威能。 影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一生痴迷于武学。 他敬畏世间的强者, 除了武道强者,其余人等,皆难入其法眼。 影子是个极为刻苦,极度隐忍自制之人。 因为他极度渴望变强,渴求获得无上的力量。 而苏渝也深知,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影子心中那份坚如磐石的复仇执念。 因为他要复仇的对象,太过强大。 而要杀掉那个人,他就必须变得比对方更强。 然而,这谈何容易。 因为那个人,乃是东夷城的四顾剑, 是世人公认的武道巅峰强者,四大宗师之一。 但凡习武之人,皆深知, 要想成为大宗师,乃至超越大宗师,是何其艰难。 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九品高手固然已是世间罕有的绝顶高手, 但在大宗师面前,仍是不堪一击,犹如云泥之别。 九品与大宗师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难以逾越。 所谓九品难修,大宗师更难成。 不论是东夷城的四顾剑,还是北齐的苦荷,亦或是宫中的那位, 皆是得益于叶轻眉的武功秘籍,才得以成就大宗师之位。 显然,他们的秘籍,绝不会轻易传授他人。 而那位或许知晓其他成为大宗师秘籍的女子,已然逝去。 影子若想成为大宗师,斩杀大宗师,无异于痴人说梦。 苏渝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影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执念极深之人。 尽管他仅仅位列九品,却誓要斩杀那位大宗师。 不论途径如何,不论需付出多少汗水与岁月。 当然,苏渝心里跟明镜似的。 影子对武学痴迷至极,却绝非鲁莽之辈。 他为了晋升大宗师所付诸的种种,实则皆有其逻辑可循。 譬如他守护陈萍萍,遵从陈萍萍的旨意,皆因陈萍萍执掌鉴察院, 掌握天下情报,还能调动强大的黑骑作为后盾。 陈萍萍允诺助他向东夷城复仇,这无疑为他增添了一份不可小觑的力量。 正如他崇拜伍竹,渴望能与之一战。 这当中,既有影子对强者的敬仰,对绝对力量的崇拜,也有另一层缘由。 因为影子深知,昔日有位无武功秘籍之人,却也步入了大宗师的行列。 那人便是叶家的叶流云。 而叶流云能成为大宗师的关键因素之一,便是他曾与伍竹有过一场激战。 故而,在影子眼中,这或许就是一个转机。 或许他与伍竹交锋一次,也能从中有所顿悟。 习武之人欲成强者,无非三条路径。 一是天赋异禀,领悟力超群,学习速度远超常人。 他人十年之功,他一年即可达成。 二是豁出性命般的苦练,在绝境中不断锤炼自我。 只要不死,就往死里练。 三是得遇高手赐招点拨。 所谓名师一点拨,胜过十年功。 此言对于学习任何技艺,皆适用。 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习武强身,亦或其他技艺的学习。 影子并非天赋异禀之人,亦无缘遇见能指点他的高人。 所以他一贯选择第二条路,那便是不要命的苦练。 但既然有幸遭遇高手,岂能错失一战之机? 伍竹曾是点拨叶流云,助其成为大宗师之人。 因此,影子在向伍竹恭敬行礼后,再无赘言,直接拔剑,请求五大人赐教! 影子的剑势迅猛如电,直指伍竹。 费介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将书生苏渝护在身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影子一上来便剑指五大人? 莫非是他在鉴察院当差太过辛劳,被陈院长压榨得喘不过气,整日无人问津,心生不快。 想要逃离这个美好的世界? 苏渝则显得颇为淡然,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对决。 伍竹一贯简单直接。 他人向他讨要船钱,他出铁钎应对;他人欲杀笵咸,他亦是铁钎相向。 而今遇上一个不要命的求教者,他自然更是铁钎在手。 于是,伍竹瞬间起身,挥动铁钎。 一道凌厉的直线划过,剑与铁钎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 苏渝微微一笑,他深知,从某种意义上讲。 伍竹对争斗的热衷,远超世间任何一位武者。 只因其太过强大,能与之匹敌者,屈指可数。 岁月流转,于儋州之地,他几乎寻不到对手,几近无聊至极,仿佛身体都要因此而生锈。 这或许也是伍竹先前于竹林,对年幼的笵咸施以严惩的缘由之一。 而今抵达京都,竟有一名为影子的不速之客主动挑战。 真可谓瞌睡时有人送枕,正中下怀。 影子浑然不知,眼前的盲人或许比他更为激动。 费介不动声色,悄悄后退几步,本欲呼唤苏渝一同避开。 岂料转身之际,发现苏渝早已不在身后,而是远远退开数步之遥。 费介嘴角微抽,这读书人的反应委实敏捷。 与此同时,剑锋与铁钎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交锋点蔓延开来。 第145章 周遭空气仿佛被震荡得扭曲变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周遭空气仿佛被震荡得扭曲变形,影子只觉一股庞大的反作用力袭来。 手臂略感麻木,连忙甩了甩胳膊,才稍有缓解。 心中暗赞,五大人果然非同凡响。 随意一击,便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然而,面对这等强横之力, 影子的双眸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反观伍竹,依旧面无表情,再度挥动铁钎。 铁钎宛若黑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影子袭去。 费介在一旁目睹此景,心惊胆战,紧张至极。 上次如此紧张,还是在儋州目睹五大人与大宗师叶流云激战之时。 当然,那一役远比此刻更为激烈。 彼时身处浩瀚大海之上,空间广阔无垠。 即便威力巨大,也不过摧毁了叶流云之船,令其仅乘半片残木而归。 以及那些无辜受波及的海洋生物。 但此处截然不同。 此乃苏渝之宅邸。 五大人身为客居,自当有所收敛。 不可真将这屋顶、院落等毁于一旦。 然费介亦能察觉,尽管五大人极力克制,空气中仍弥漫着浓浓的杀意,影子被迫步步后退。 苏渝则依旧神色平静,毫不担忧自己的小院会受到伤害。 毕竟他深知,伍竹出手之迅速与精准无人能及。 院中一草一木,皆不会受损。 同时,十招之内,必能击败影子。 即便院中有所损毁,亦无妨。 即便瞎子身无分文,亦有人代其赔偿。 至于影子,更是无需忧虑。 其背后有陈院长撑腰。 身为庆国巨贪,坐拥陈园,富可敌国。 即便伍竹已极力收敛, 但其每一击铁钎,仍威力惊人。 虽无剑势、剑招、剑气,亦无真气,但每次出手,皆是致命一击。 终究,伍竹所精进的,一直是 ** 秘术。 面对这裹挟着凛冽杀意的铁钎一击, 影子的额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就在铁钎即将触及的瞬间,他拼尽全力,身形猛地向后一闪。 影子心中暗自惊悸,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惊险万分,只差毫厘,那铁钎便要穿透他的胸膛。 但幸运的是,他终究还是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与此同时,他反手一剑,直指伍竹的侧翼。 伍竹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轻松避开了影子的剑锋。 苏渝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悠咸地啃着手中的果子, 目光瞥向一旁的费老,只见他吞咽着口水,显得有些紧张。 苏渝随手一挥,将一个果子丢给了费老,然后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激战正酣的两人身上。 此刻,他们已经过了六招,尽管影子依然能够站立应战, 但很明显,他的呼吸已经比刚才紊乱了许多,脚步也变得沉重,显露出疲惫之态。 苏渝料定,再有两招,影子必将败下阵来。 而他们最好是在这两三招之内结束战斗, 因为影子已经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 他此刻全凭意志力在支撑,已所剩无几。 若是再战,恐怕会命丧当场。 伍竹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声音冷淡地说道:“再斗,你便无生路了。” 影子累得有些神志不清,连叫停都来不及。 他只是用手抹去额头滴落到眼前的汗水。 有时,沉默便是默认。 于是,在下一瞬间, 伍竹面无表情地挥动手中铁钎,一记无情之击,直取影子的咽喉! 影子刚擦去眼前的汗水,正准备做出停战的手势,却看到了那直逼咽喉而来的铁钎。 他瞪大了双眼,满是震惊,满是困惑,满心无语! 怎会如此狠绝? 就因动作迟缓片刻,便要丧命于此?这死得也太冤枉了! 费介也是一惊,手中的果核都被吓得扔了出去。 不会吧?! 倘若五大人在此处杀了影子,陈院长那还了得! 五大人身手非凡,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 自己和书生,岂不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届时黑骑上门,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冤屈向谁诉说? 当然,即便不考虑这一点。 影子好歹也是自己的同僚一场,必须相救,必须出手! 可是,对面可是五大人啊!根本打不过,根本无力回天! 关键是,五大人出手之快,之狠,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费介急得脸色苍白之际, 奇迹发生了,他刚刚无意中扔出的果核,竟击中了五大人的铁钎,使得那铁钎偏移了几寸。 原本刺向喉咙的致命一击,转而刺向了左肩。 伍竹微微偏头,将手中的铁钎抽了出来。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重又坐回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铁钎被抽出,影子闷哼了一声,转瞬之间,他的左肩就多了一个血洞,鲜血如泉涌般向外流淌。 此刻,影子的体力已接近枯竭的边缘。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影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伍竹微微偏过头,却并未看向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果子核。 接着,他又转过头,朝苏渝和费介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疑惑。 他摸了摸脑袋,转动着脖子,心虚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他明白五大人看向他们这边的用意。 刚才,他以为影子要被五大人处置时,过于震惊,手中的果子核不慎被扔了出去,恰好击中了五大人的铁钎。 此刻,五大人显然是要找出那个扔果核砸他的人。 然而,费介并不打算主动承认。 毕竟,五大人刚才并未看到是谁扔出的果子核。 没有证据,就不能断定是他。 或许,是苏渝扔的呢。 嗯,等会儿五大人问起,就这么回答。 如此想着,费介那双微褐色的眼眸,在看向苏渝时,多了一抹愧疚之情。 然而,这丝愧疚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书生啊,只能对不起你了。 主要是,五大人对书生一向敬重有加,而对自己,就没那么客气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之前在儋州相处更久,更为熟络呢。 似乎听笵咸那小子说过, 在他年幼时,五大人和苏渝就已相识,有些交情。 比不过啊,比不过。 第146章 苏渝转头瞥了一眼费介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转头瞥了一眼费介,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怕刚刚扔出的果子核,会遭到五大人的报复,想要将责任推给自己罢了。 然而,他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多言。 苏渝深知,伍竹并非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眼。 而且,他也并非非要置影子于死地。 只是到了那个地步,影子早已身受重伤。 再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伍竹的逻辑也很简单。 问过影子了,再打就会死。 如果影子停手,说不打了,那伍竹也不会再出手。 毕竟,他知道那是陈萍萍的人。 他也能判断出来,影子对他并无敌意。 那么,不杀他,等养好伤还能再斗一场。 但是影子沉默不语,伍竹自然判断为,此人求死。 那好,反正都要死。 那当然速战速决,给他一个痛快。 黑铁钎刺入,红铁钎抽出,简简单单。 二十年后,又能成为一条好汉。 只是,除了苏渝,无人能理解伍竹的这套逻辑。 反正,费介是完全无法理解。 费介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那颗方才飞掷而出的果核。 它究竟是如何不偏不倚地到达那里的?难道是突如其来的微风助力? 亦或是五大人与影子缠斗时产生的气流扰动?不对,五大人并无内力可言。 费介摆了摆手,罢了,不愿再深究。 毕竟,无心之举救下了影子一命,总得让他铭记这份救命之恩。 费介不愿再为此费神,但伍竹却一直心存疑惑。 他的脑袋左右摇摆,似乎即将陷入思考的停滞。 此刻,他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困惑的神情。 苏渝目睹伍竹面上的疑惑,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相处年余,这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捕捉到情绪的波动。 稀奇,着实稀奇。 然而,伍竹之所以如此,并不难揣测,苏渝心知肚明。 伍竹环顾四周后,理应能够做出判断。 以他与费介方才所立之处,以及伍竹与影子的位置来看, 那颗果核,绝非偶然掷出。 其运动的轨迹,违背了常理。 更像是有人以内力强行改变果核的路径,使之精准命中。 且力度、速度与准确度,皆拿捏得恰到好处。 而伍竹深知费介的能耐。 以费介的修为,断然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伍竹大致可以断定, 那颗将影子铁钎打偏的果核,并非出自费介之手。 至于是否出自苏渝,他却无法确定。 因为在伍竹眼中,苏渝不过是个没有内力的凡人。 费介做不到的事,苏渝更不可能做到。 除非,苏渝与他同类。 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只剩最后一个可能。 方才现场还有第五个人。 而且,此人至少是位大宗师。 甚至,可能是这世上最顶尖的大宗师。 否则,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大宗师为何要救影子? 伍竹思索着各种可能,又逐一排除。 最终,仍未能得出结论。 这便是瞎子伍竹脸上满是疑惑的原因。 然而,那颗果核,确实是苏渝暗中以内力催动掷出的。 力度与分寸,皆拿捏得极为精准。 恰到好处地让那铁钎偏移了几分,既未伤及影子,也未让伍竹的铁钎脱手。 否则,困惑的就不止伍竹,费介也要感到莫名其妙了。 苏渝救影子的理由很简单。 这里是他的家。 影子若死在这里,难免有些不祥。 若是他死在别处,苏渝便不会插手。 至于是否会暴露身手,苏渝并不在意。 正如伍竹未曾出手前,无人会相信, 一个无内力的瞎子,竟会武艺,且如此高强。 他是在一次次的出手瞬间, 以实际行动,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强大。 苏渝亦是如此。 在他未曾出手前,无人会预料到这一点。 一个看似文弱、毫无内力的书生,竟擅长武艺,且实力不俗。 而刚才那场风波,仅仅源自费介随手一掷的果核,无人察觉苏渝已暗中出手。 目睹伍竹略显呆滞的神情,苏渝心生怜悯,转而引导话题。 他轻描淡写地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影,说道:“他命不久矣。” 诚然,此举亦非全然为了转移话题,那地上已汇聚了一滩鲜血,量比笵咸昔日让费介头部受创时所流还要多。 若不及时处理伤口,那影子当真会命丧当场。 一旦他死去,自己先前的作为岂不付诸东流? 费介闻言,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应声道:“哎,确实如此。” 他摸了摸鼻尖,却驻足不前。 他望向伍竹,神色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埋怨:“五大人,这可是您动的手。” “要不,您来善后?” 影子可是陈院长最信赖且得力的助手。 被五大人打成这般模样,势必要修养许久。 陈院长定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他们这些监察院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回想上次因笵咸为苏渝作诗捧场,自己写信至京都,竟被陈萍萍罚了一年的俸禄。 若再被罚,他可真不干了!干脆提前退休,投奔苏渝算了。 这小子如今风生水起,经营着书局与医馆。 跟着他,享福不尽,岂不比在监察院强?但费介深知,这仅是幻想。 陈院长绝不会答应他提前退休。 因此,若陈院长因影子被五大人打伤而迁怒于他们,罚他俸禄,他也无可奈何。 谁让陈萍萍是院长呢? 费介咬牙切齿,思绪纷飞。 他望着那气息奄奄的影子,再看看若无其事的五大人,心中的不满难以掩饰。 而盲人伍竹被费介的话语打断,暂且搁置了对苏渝是否习武的疑惑,微微转头,面向费介。 他恢复了冷漠的表情,缓缓说道:“我只 ** 。” “不救人。” 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费介欲言又止,伍竹冷冷道: “若跛子有异议,让他来找我。” 费介望着伍竹,张了张嘴:“我……” 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 但他已咬牙切齿,心中怒骂连连。 苏渝双手抱胸,在一旁旁观,不禁轻笑一声。 他深知伍竹这话,是直截了当的实话实说。 他打了陈萍萍的人,若陈萍萍有意见,尽管来找他。 他向来惹事生非,却无所畏惧。 第147章 然而,在费介看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在费介看来,这便是赤裸裸的 ** * 威胁。 因此,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愤不已。 但无论是伍竹还是陈萍萍,他都得罪不起。 只能暗自愤怒,却不敢发作,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吞。 但没过多久,费介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渝身上。 他那略显浑浊、还残留着一丝褐色毒素的双眼,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苏渝,你不就是那位大夫嘛。” “还是京都里备受尊敬的苏神医。” “这救死扶伤的机会,就让给你了。”话语间,隐约透出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苏渝轻笑一声,语气平淡道:“这人是费老的同僚,还是留给费老来处理吧。”打杂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干的。 包扎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他那双收取万两诊费的手。 费介哼了一声,心里暗自思量。 苏渝这小子,说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还真让他难以反驳。 于是,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朝影子走去。 费介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审视着地上躺着的人。 那双微褐色的眼睛,滴溜溜地左右转动。 苏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搬来椅子,抓了一把瓜子,坐下来准备看热闹。 他当然知道,费老这是起了什么歪心思。 鉴察院六处负责各种秘密任务,而六处的主办影子,是院内公认的最可怕也是最神秘的刺客。 别说外人了,就是鉴察院内部,除了院长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影子的真实姓名。 一身黑袍,一个黑面具,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更没有人见过影子的真面目。 费介肯定是好奇已久。 无奈鉴察院有陈院长坐镇,影子又身手不凡,想看也看不到。 但此刻,这位神秘的影子却躺在苏渝家的后院,昏迷不醒。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于是,费介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了影子的面具…… 下一刻,他那双浑浊的褐色双瞳猛地睁大,露出惊讶之色。 但这份惊讶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挑了挑眉,呲了呲牙花,指着影子笑了笑:“原来是你啊。” 呵呵,老熟人了嘛。 伍竹和苏渝也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伍竹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苏渝也是一样,还顺便吐槽了一句:“看习惯了,还是觉得戴面具更顺眼。” 看过影子的真面目后,费介又将那黑色面具盖了回去。 然后开始将影子拖到椅子上坐好,动手为他包扎伤口。 过了好一会儿,影子才缓缓睁开眼睛。 显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呼吸仍然有些微弱。 影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刚才那一战他败得有多惨。 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挫败感。 反而是充满了兴奋、激动和敬佩。 虽然一见面就被五大人开了个洞,血流如注。 但那可是武道巅峰的强者啊,杀九品高手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打大宗师更是毫不费力! 心中无数次憧憬,渴望相见的偶像,竟然与自己拳脚相向,且自己还占了上风!这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影子艰难地站起身,再次向伍竹深深鞠躬,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五大人果然非同凡响,令人钦佩!” “感谢五大人未下杀手,影子感激涕零!”影子言语间总是简练至极,但在五大人面前,他不介意多说几句。 经过此番较量,影子深刻体会到大宗师的恐怖实力。 尽管他不解为何五大人一直未尽全力,即便如此,自己也在十招之内败下阵来,身受重伤。 这让影子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决心日后更加勤奋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与五大人一较高下。 伍竹面如止水,语气依旧冷淡:“我并未手下留情。” “刚才那一击,足以致命。” 影子一愣,面具后的笑容瞬间凝固。 片刻后,伍竹侧身一指苏渝和费介的方向,冷冷地说:“是他们扔的果核救了你。” 他并未指明是谁,因为这个问题他还没想明白。 影子这才转过头,顺着伍竹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先向苏渝恭敬地行了礼:“多谢!” 他知道,救自己的果核绝非那位书生所扔,但自己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 定是这位书生所为,毕竟他也是医术高超的神医。 不过影子并未点破,他觉得陈萍萍不会为他支付那一万诊金,这份感激,默默记在心里便好。 苏渝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影子本想向费介表达谢意,却发现费介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影子说话向来直截了当:“费介,你看什么?” 费介嘿嘿一笑,微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却只是摇了摇头,随意地说:“没什么。” 然后他便气定神咸地坐了下来,夹起一块狮子头放进嘴里咀嚼。 影子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但看着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苏渝微笑着,礼貌地邀请:“一起吃点?” 影子闻言,丝毫没有客气,点头致谢后,便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伍竹身旁。 费介看了一眼影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专门来找五大人打架的吧?” 影子眼神诚恳地看着伍竹,点了点头:“当然。” “我一生所愿,就是能与五大人交手切磋,亲自向五大人请教武学真谛。” 费介微微一愣。 还真是个武痴啊! 不过还好,他不是院长派来问责的就好。 随后,他夹起一块鱼片,指向影子,呵呵笑道:“你这是在找死啊。” 影子沉思片刻,默认了这一现状,心想:毕竟他还活着嘛。 念及此,他又转向苏渝,举杯致敬。 这书生,着实令人钦佩。 也难怪院长对他青睐有加。 提及院长,影子猛地一抬头,这才忆起临行前院长所托…… 原先,影子对苏渝并不怎么上心。 他也不明白陈萍萍为何始终如此看重苏渝。 就连方才踏入苏宅时, 见到五大人与苏渝同桌共餐,对苏渝态度那般亲切,他心中既感羡慕又生嫉妒,还觉不可思议。 第148章 不明白为何五大人也会对苏渝如此特别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不明白为何五大人也会对苏渝如此特别。 但自从知晓苏渝救了自己, 又在与费介的对比之下, 他感受到苏渝性格温和,极有教养。 比起那位猥琐的用毒高手,不知顺眼多少倍。 影子对这位书生的看法开始有所转变。 他觉得,书生是个极佳,极易相处之人。 况且,五大人住在书生家中,与书生似乎颇为熟稔。 影子对苏渝更是多了一份敬意,欲与书生拉近关系。 或许自己也能与五大人结为朋友。 如此一想,影子觉得陈萍萍所托之事颇为正确。 事实上,在影子抵达苏宅前, 陈萍萍曾嘱咐他,除了确认伍竹在此, 还要找机会拉拢苏渝,劝其加入鉴察院。 毕竟今日费介抵达京都,未回鉴察院, 那他很可能还在此处。 费介曾在信中提议, 让陈萍萍将苏渝招致麾下,称其为难得的人才。 若影子趁机提及此事, 有费介相助,想必会容易许多。 只是影子一到此地,见到五大人, 便只顾着想比武,将此事抛诸脑后。 还好苏渝留他共进晚餐。 不然他可能就离开了。 但无妨,现在提及也为时不晚。 若苏渝加入鉴察院, 他们便是同舟共济之人了。 届时若能再努力一把,将五大人也拉来, 他们鉴察院岂不是所向披靡?影子满心欢喜地想着这些, 正欲直接询问苏渝是否愿意加入鉴察院,费介却先开了口。 不过,他并非与苏渝交谈, 而是面带不屑地看向影子, “我说,影子大人,你吃饭时还戴着面具。”“不嫌麻烦吗?” “吃饭就把面具摘了,好好享用。”费介并非故意与影子过不去, 实在是看着影子吃饭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样,实在难以忍受,不得不说两句。 苏渝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其实费介所言倒也无大谬。 影子戴着面具,言语简洁, 与伍竹一样,高冷孤傲,颇为酷帅。 但吃饭时, 一手扶着面具,一手夹菜送入口中, 这番模样,着实如同一位滑稽的逗乐者,引人发笑,难以自持。 然而,此中的难题确实无解。 毕竟,影子需隐藏其真实身份, 首要之务,是避免东夷城的追踪; 其次,为了日后行动之便,能够大展拳脚;其三,身为刺客,隐秘行事自是首选,哪有刺客天天招摇过市的道理? 影子这样一位多年保持神秘的刺客,方为上乘之选,难怪他是首席刺客。 只是,用餐之事于他而言,颇为不易。 费介如此评价,影子听后,仅以白眼回应,心中暗道:我愿如此。 随后,他继续独自用餐,不予理会。 费介则边吃边摇头叹息: “唉,影子大人,我并非好奇。” “你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只为挨顿打,且未及十招便险些丧命。” “啧啧,影子大人的心思,我等俗人着实难以捉摸。”苏渝闻言,微微蹙眉,瞥向费介。 若说先前对影子用餐的模样略有调侃,那此番言语已近乎人身攻击。 费介此举,分明是在嘲笑影子既无能又愚蠢,这无疑是对**的公然挑衅。 苏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想:费老这是喝多了两杯,还是少吃了几碟菜,竟打算挑起事端? 影子被费介这轻佻之举激怒,放下筷子,怒目圆睁,瞪向费介: “你应知晓,我虽不敌五大人,但对付你,绰绰有余。” 费介亦放下筷子,冷笑回应:“对付我?你试试,动手便是你的末日。” “不信你运功看看,是否连呼吸都倍感艰难。”费介一笑,心知影子刚受重伤,哪敢动手? 即便是面对手无寸铁的苏渝,影子此刻亦非其对手,这也是费介肆无忌惮的原因。 事实上,费介此举并非酒后失态,实因影子在鉴察院中地位仅次于陈萍萍,平日里傲慢无礼,从不将他这位费大师放在眼里。 今日难得见影子无力还击,自是要趁机好好教训一番,以免错失良机。 费介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此番自然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影子气得脸色铁青,面具下的青筋暴起:“费介,你给我等着,待我伤愈,定不轻饶你!” 费介双手袖中一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深知在鉴察院中事务繁忙,与影子碰面都难,更不用说动手打架了。 陈萍萍更不会允许他们在鉴察院内争斗。 苏渝望着两人如同孩童拌嘴般的场景,摇头苦笑。 不久,话题终于在此告一段落。 费介也唠叨得累了,停止了找茬。 影子酒足饭饱,扫视了一遍餐桌上几乎被清空的碟盘,望向苏渝,由衷地称赞道: “贵府的厨师,手艺真是一绝。” 这顿饭无疑是他今年尝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没想到在苏渝府上随便蹭一顿饭,就能品尝到如此佳肴。 影子不禁暗自思量,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来蹭饭。 如果鉴察院的厨师能有这等手艺,兄弟们恐怕每天都要多吃几碗。 回头得向陈萍萍好好建议,让他不惜重金聘请一位大厨。 苏渝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费介见影子终于提及此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得意地说:“这可是五大人亲自下厨。” “瞧见没,那盘麻婆豆腐,就是我点的。”他指着那盘同样见了底的麻婆豆腐,尽管只能透过红油辨认,但意思已十分明了。 他显然是想在影子面前炫耀,五大人专门为他做了一盘麻婆豆腐。 事实上,他确实炫耀成功了。 影子心里酸了好一阵子。 费介这个老毒物,何德何能,能让五大人亲自为他做菜?同时,他对五大人的惊讶与敬佩之情更深了。 五大人不仅武艺高强,连厨艺都如此了得。 五大人,真不愧是他心中的偶像!但更让影子震惊的是,五大人竟然在苏渝家当厨师!苏渝! 他真是太幸运、太幸福了!影子此刻看向苏渝的眼神,充满了羡慕、赞叹,甚至还有敬佩。 他居然能说动五大人,让他在自家当厨师。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影子现在对苏渝简直刮目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萍萍说得没错,这个书生绝非池中之物。 第149章 苏渝自然注意到了影子看向自己时脸上复杂的表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自然注意到了影子看向自己时脸上复杂的表情:震惊、赞叹、羡慕、折服…… 但他只是淡然一笑。 这才哪到哪,影子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不过,影子在震惊之余,忽然发现,好像刚才吃饭的全过程,都没见到五大人动筷子。 刚才自己也没关心一下,主要是被费介打岔了。 但影子向来是有问题立即解决,发现错误立即改正的人。 于是,他当即看向伍竹,问道:“五大人,您不吃饭吗?” 但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这话刚才问是关心,现在问就显得多余了。 因为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 五大人吃什么?吃盘子还是吃桌子?影子挠了挠头,一时有些尴尬。 伍竹表情冷漠地回答:“我不需要吃饭。” 费介及时地补了一句:“五大人从来不需要吃饭。” 闻听此言,影子的眼眸瞬间收缩,再次被惊讶击中。 世间竟有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然而,稍作思索后,他便释然了。 修炼至大宗师之境,早已超脱凡俗,不能以常理视之。 五大人连争斗都不需依赖真气,那么不食五谷,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尽管这是首次听闻此说,影子仍向五大人投去了满怀敬仰的目光。 强者,向来是他崇拜的对象。 此刻,他正与这位强者同桌共餐。 方才还与对方有过一番较量,虽然败得彻底,但他却满心欢喜。 正因如此,他才迟迟不愿离去。 况且,还有一事未提。 影子毫不犹豫地转向苏渝,问道:“苏渝,陈院长有意邀你加入鉴察院,你可愿意?” 苏渝的眉头轻轻一动,显然对影子的直截了当感到意外。 从询问伍竹的饮食,到突然转到招人话题,这转折实在生硬。 费介对此话题亦颇感兴趣,他一直希望苏渝能成为鉴察院的一员。 苏渝才智过人,学识渊博,且医术精湛。 若能加入鉴察院,定能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 费介在儋州时就曾向陈院长提及此事,想必陈院长已采纳了他的建议。 接下来,便看苏渝如何回应了。 伍竹也微微侧头,似乎对苏渝的决定颇感兴趣。 苏渝则报以一笑,挑眉问道:“陈院长打算以何职位相邀?” 对于陈萍萍的招揽,苏渝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费介此前已多次提及。 以费介的性情,此事必然也已告知陈萍萍。 而他如今在京都的才名与神医之称,使得陈萍萍的招揽并不显得突兀。 然而,苏渝心中仍有一丝好奇。 陈萍萍究竟会为他开出怎样的入职条件? 影子直接答道:“八处主办。” 当影子说出这个职位时,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苏渝年仅十八岁,便直接担任主办之职? 陈院长对苏渝的看重,可见一斑。 但此刻,影子已不在意职位高低。 苏渝的实力有目共睹,能招揽他便是幸事。 况且,陈萍萍给出的这个职位,对苏渝而言确实十分合适。 他乃文人出身,若置于他处,或许难以施展。 如六处那般需要刺杀技巧的地方,苏渝显然难以胜任。 而八处则不同,只需审核文章。 苏渝定能胜任,且能做得极为出色。 毕竟,八处之中,又有谁的文采能与苏渝比肩? 他十五岁便中举人,十八岁更成为贡元,其才情可见一斑。 或许数日之后,苏渝能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为状元。 如此才俊,八处的那些人,远远不能及。 只是苏渝年纪尚轻,若让他担任主办之职,恐怕难以服众。 不过无妨,届时我自有办法护他周全。 毕竟,这位书生曾救我性命,又请我吃饭,恩情匪浅。 影子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除盲人之外,皆露出一丝惊讶。 尤其是费介,那双微褐色的眼眸,瞬间瞪得滚圆。 他向院长举荐苏渝,自然深知其能力足以胜任此职。 但他未曾料到,陈院长竟也对苏渝如此看重。 毕竟,院长与苏渝素未谋面,且苏渝年纪尚轻。 通常而言,未曾与苏渝真正相处之人,难以领略其真正实力。 外界名声,往往难以尽述真相。 有些人徒有虚名,而苏渝则不然,他实则比名声更加出色。 不得不说,陈院长真是有胆有识,机智过人。 若要招揽苏渝,必以诚心相待。 苏渝外表温和,实则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若陈院长给予的职位过低,恐怕难以招揽到这位人才。 此时,苏渝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毕竟,他从未见过陈萍萍,却能得到如此高位的招揽。 陈萍萍,的确是个有魄力的人物。 八处主办,乃四品之职,与笵建户部侍郎之位相当。 由此可见,陈萍萍对苏渝的招揽之意何等强烈。 对于鉴察院的八大处,苏渝了如指掌。 一处负责监察皇城内部及百官,就连林若甫这样的高官也不例外。 二处则负责收集分析情报,为庆皇及军方提供战略计划。 三处研制各种奇特武器、药物,包括毒药。 费老正是三处的主办。 四处负责监察京都以外的官员及外国动向,进行情报侦缉。 五处则驻扎在京都之外,专门负责保护陈萍萍安全的黑骑部队,人数约千,必要时可执行突袭任务。 当年北伐,陈萍萍正是率领这支黑骑,千里奔袭,救下庆皇。 从此,黑骑一战成名。 六处专门处理暗杀之事,主办正是影子。 七处负责刑讯逼供、囚禁敌人等事务,肖恩便是由他们看管。 而八处,则负责管理书籍刊印、审查文章。 这也是苏渝唯一接触过的部门,也是最适合他的部门。 由此可见,陈萍萍的诚意与用心。 然而,苏渝似乎并不打算接受这份招揽。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 “请代我向陈院长表达谢意。” “苏某心领了。” 苏渝此言一出,影子与费介同时愣住了…… 影子的目光中流露出种种不可思议,愕然,乃至震撼……难道说,他当真回绝了? 苏渝,他真的婉拒了那份邀请? 鉴察院,庆国首屈一指的情报机关,其威名在外,朝中文武百官,又有谁敢不心存敬畏?陈萍萍竟有意直接提拔他为主办,那可是八处之要职,如此美差,何以书生竟会推辞? 第150章 他不是正欲通过科举踏上仕途吗?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不是正欲通过科举踏上仕途吗?现成的四品官职,近在咫尺,他却视而不见? 难以理解,着实令人费解。 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哎,真是错失良机啊。 苏渝若不入鉴察院,自己又少了一条与他结交的门路。 本想通过书生这层关系,与五大人拉近距离,如今看来,此路不通了。 影子的眼角余光捕捉到费介的身影,猛然抬头,沉思片刻,似乎有所顿悟。 莫非,这书生太过正直, 认为通过费介的引荐进入鉴察院,有失体面?念及此,影子对书生又多了几分钦佩。 这便是邓子越时常提及的文人傲骨吧。 不过,更让影子觉得有趣的是, 书生竟敢拒绝陈萍萍,哈哈。 陈萍萍恐怕已有多年未曾遭遇这等情形了吧。 主动伸出橄榄枝,却遭婉拒,唉,真是出乎意料。 啧啧。 想到稍后回去能目睹陈萍萍那受挫的神情, 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影子面具后的脸庞,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笑意。 而除了影子那表露无遗的惊讶神情, 一旁的费介,脸色亦是复杂难辨。 惊讶、困惑、失落、震惊,种种情绪交织。 尽管他曾邀请苏渝加入鉴察院,并遭到苏渝的拒绝, 但万万没想到,连陈院长的邀约,苏渝也照样回绝了。 苏渝虽有才华,心智过人, 可他毕竟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陈院长直接许以八处主办的职位, 足见对其重视与诚意。 而这职位,也确实与他颇为契合。 若待科举结果揭晓,未必能有如此匹配之选。 更何况朝中那帮碌碌无为之辈,尽是国之蛀虫, 官官相护,一片漆黑。 到时候好职位只怕都被旁人占了去,轮到苏渝的,恐怕只剩些边角料。 岂不太可惜了? 费介不愿错失与苏渝共事的机会, 更不愿见到苏渝错失这份大有可为且适合他的前程。 于是他不甘心地劝说起来。 “苏渝,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鉴察院,独立于六部之外,有权监察百官。”“即便是皇子,也不得插手鉴察院事务。” “在京都之中,我们地位超然,无人敢轻慢。”“岂是你做个小文官能比的,风光得多。” 说罢,又补充道。 “鉴察院中,像我这样的用毒高手,影子那样的刺客。”“比比皆是,人才济济。” “你年纪尚幼,自加入我们后,我们都视你如珍宝。”“往后在京都,你大可随心所欲。” “遇到不顺心的人,就把他打发到三处或七处去。”言罢,费介双手缩入袖筒,一脸高傲。 他对此深信不疑,觉得苏渝这下子没有理由拒绝了。 毕竟,他为了说服苏渝,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想当年跟师父学习用毒,也没这么费心过。 影子听了费介这一番话,不禁大吃一惊。 费介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不过,说得好。 影子一拍大腿,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在佩服的同时,他抓住时机,补了一句: “对,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 说着,他把手往脖子前一抹,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苏渝…… 堂堂三处和六处的主办。 刚才说的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就差把鉴察院上下都说成是恶人了。 他们两个这是在为鉴察院招募人才? 他们真的不是在拉人入什么匪窝吗?陈萍萍听到都得气吐血吧。 苏渝摇了摇头,扶额苦笑,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苏渝依旧语气平和,缓缓开口: “多谢。”“但我不能接受。” 话语简洁,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 闻言,影子和费介都知道。 这个书生是说服不了的。 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摇头叹息,只能摊手作罢。 特别是费介,他很清楚。 苏渝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改变。 他刚才也只是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试图说服苏渝罢了。 伍竹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对于苏渝受邀及拒绝加入鉴察院的事,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完全不像另外两个人那样,感到好奇或震惊。 随后,苏渝等三人吃得差不多了。 费介举起酒杯,提议再喝一杯。 敬苏渝的款待,敬伍竹大人的亲自下厨。 影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也举起酒杯,恭敬地面向伍竹和苏渝,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苏渝淡然一笑,礼貌地回敬。 伍竹表情冷漠,微微点头。 之后,影子和费介便起身告辞了。 但由于影子受了重伤。 想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跃出院子,已经不可能了。 但如果从正门走,又怕引人注意,给苏渝带来麻烦。 想了想,影子无奈地看向费介,问道: “费大人,这是要回鉴察院吗?”费介瞥了影子一眼。 “是啊,影子大人有何指教?” 苏渝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试探,也不由得笑了。 其实影子是想让费介从围墙这儿带他出去。 影子想到了这一点,费介也肯定知道。 但两人刚才刚吵过一架。 此刻都不太想理睬对方。 可一个必须求助。 另一个,也没办法不帮忙。 正因如此,才导致了眼前这般窘迫的情景。 以影子的身份与装扮,确实不宜由正门离去,否则明日京都必将谣言四起,传言鉴察院的影子大人深夜里潜入苏宅企图行刺,最终却狼狈不堪地逃出。 一旦此事传出,苏宅恐将迅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当然,即便此刻勉强避开,苏渝深知,许多事情终究难以长久隐瞒,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然而,当前之际,他们确实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免此类状况的发生。 毕竟,无论是影子还是费介,都不愿给苏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愿因此暴露五大人的行踪。 影子沉默片刻后,坦荡说道:“带上我吧。” “从这里走。” 说着,他指了指苏渝后院的那道围墙,正是他先前潜入时的路径。 费介望了望围墙,又瞧瞧影子,嘿嘿一笑,满脸戏谑:“行啊,影子大人只需求我一声,念在咱们同为鉴察院同僚的情分上,我便带你回去。” 第151章 费介显然并不惧怕得罪影子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费介显然并不惧怕得罪影子,毕竟先前已经有所冒犯。 影子闻言,又见费介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此刻无法拔剑相向,只能气得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向一旁。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说着,他将剑重重一顿,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 然而,想要运功飞跃出院墙,简直是痴人说梦。 影子望向五大人,片刻后转回头来,求五大人相助的念头他压根不敢有,又瞅了一眼书生,算了,书生又不会轻功。 不过…… 影子转而看向苏渝,诚挚地问道:“要不,给我找个梯子?” 听到这话,苏渝忍不住有些想笑。 毕竟,鉴察院六处的主办,竟然要用梯子爬出他家后院,这画面想想都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费介听到这话,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影子一番。 苏渝一边笑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暗自思量,等影子伤势痊愈,第一个想要除掉的人,八成就是这位费大师了。 到那时,三处与六处说不定还得大打出手。 毕竟,老大都动起手来,做小弟的怎能不选边站队?这样一来,陈萍萍可真是要头疼不已了。 伴随着影子的怒视,费介的笑声渐渐停歇。 片刻之后,苏渝并未真的吩咐人去搬梯子,而是转向费介说道:“费老,帮个忙吧。” 毕竟影子还得返回鉴察院,由费介送他回去最为合适。 费介耸了耸肩,点了点头:“行。” 其实,费介本就打算带上影子一起。 如今苏渝给了台阶下,他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于是,他朝影子走去,伸手去扶他,一边随口说道: “看在书生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一起回去吧。 影子大人,回头可别忘了谢我。” 影子面露无奈之色,但仍微微颔首,接着转向苏渝,拱手致意。 于是,费介携同影子,足尖轻点地面,腾空而起,掠过苏渝宅邸的围墙。 然而,甫一落地,墙外便响起“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噗”的吐血之音,随之传来阵阵怒斥:“费介,你故意的吧?” “这么矮的围墙都飞不过去?”“……” 显然是故意的,费介这家伙无疑是在报复。 气煞人也! 他身为庆国首席刺客, 可以容忍自己技不如人被打败,但绝不能容忍自己因失误而丧命! 待自己功力复原,定要取这老毒物的性命! 费介仰望围墙,眉头紧锁,一脸茫然。 “这围墙矮吗?不矮呀。” …………求点赞…… 影子满脸郁闷,怨气四溢。 “这么多年,你光长年纪,轻功却半点没长进啊!”费介摊开双手。 “我轻功还算可以。” “独自翻墙不在话下。”只是方才过于自信了。 独自翻越这墙并无问题,但带上影子,确实有些勉为其难了。 影子无语。 费介摇了摇头,起身拍去臀部的尘土。 望着影子那凄惨的模样,地上又是一滩血迹,他先上前将影子扶起。 随后,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而围墙之内,听着那摔落与吐血之声, 以及影子的咒骂,费介的嘲笑。 苏渝也是笑得肩膀直颤。 这俩是要把人笑死吧?不过话说回来。 早知道还不如给影子一把利器呢。 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苏渝扶额叹息。 让费老送影子回去,或许并非明智之举。 瞎子伍竹面无表情地目睹着这一切。 苏渝却忽然一笑。 “你看,我家的围墙也不算矮嘛。” 这不是有人飞不过去嘛。 伍竹微微侧头,片刻后,说道:“是费介太无能。” 苏渝哭笑不得。 瞎子总爱说实话。 不过说得在理。 费大师毒术超群,至于轻功嘛。 的确还需加强练习。 监察院。 夜色深沉,月光穿透玻璃,洒入密室。 陈萍萍端坐轮椅之上,仰头凝视着那轮明月。 深邃的眼眸中,总是透露出几分萧瑟与孤寂。 他一只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拍打着。 按理说,影子早该返回了。 除非…… 陈萍萍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叹息。 满是无奈。 又过了许久。 终于,费介与影子二人步入监察院。 但他们的模样极其狼狈,相互搀扶着走进来。 确切地说,是费介扶着影子进来的。 朱格从旁经过,匆匆一瞥。 随后,走过去又感觉不对劲,回头再望,眼中满是惊愕。 影子与费介未曾片刻迟疑,疾步踏入了密室之中。 尽管是携手同行,言语间却毫不留情,互不相让。 沿途唇枪舌剑,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陈萍萍端坐于轮椅之上,闻得声响,缓缓转头。 目睹此景,他沉默了许久,随后感受到周遭氛围的凝重。 费介与影子这才猛然察觉,立即止住了拌嘴,毕恭毕敬地站在轮椅一侧,静待责骂。 陈萍萍扫视二人一眼,厉声道: “吵嚷什么?” “一个是三处主管,一个是六处首脑。”“皆是鉴察院的栋梁之才。” “半夜时分,在路上如此喧闹。”“此事若传扬出去,成何体统?”费介轻吸鼻子,偏过头去。 还不是因为影子非说他无用至极。 一大把年纪了,身为用毒高手,竟连道院墙都翻不过。 他也是要尊严的,怎能不与影子理论一番?影子望向陈萍萍,摊开双手,坦荡言道: “丢人也不会丢我的脸。”“我终日蒙面。” “京都内外,鉴察院上下,除了你。”“何人知晓我的姓名?” “谁曾目睹我的真容?” 陈萍萍盯着影子,眉头紧锁。 “你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肆无忌惮地争吵吗?” 影子思索片刻,指向费介。 “是他先挑起的争端。” 今日完全是费介先找的茬。 出院子时,他又自己摔了一跤。 实在忍无可忍。 陈萍萍瞥向费介,正欲开口。 费介极为识趣地低下头。 “是,院长言之有理。”“下次我会注意。”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瞟向影子。 呵,年轻人,终究还是稚嫩了些。 面对上司的怒火。 认错要快,至于改不改,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第152章 陈萍萍自然知晓费介的心思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陈萍萍自然知晓费介的心思,却也懒得计较。 他又望向影子。 “我派你去做什么了?” “怎会弄成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和伍竹动手了?” 影子点头。 “嗯。” “五大人武艺高强。”“我败了。” 费介闻言,不禁嗤笑出声。 “你这是败了吗?” “你这是被打得趴下了。” “若非我在,你恐怕此刻早就没命了。”影子紧握双拳,眼中闪过凶光。 陈萍萍瞪了费介一眼。 费介赶忙捂住嘴巴。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了吗?”“他如何回应?” 随后,影子与费介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陈萍萍抚摸着轮椅,沉思片刻。 “我明天去苏宅一趟。” 天清气爽,惠风和煦。 天河大道一侧的鉴察院内,推出一辆轮椅。 轮椅上依然是那位眼神深邃的老者。 但推轮椅之人,已换作他人。 那位身着黑袍的影子大人,似乎因事请假数日。 于是,近来刚到京都的三处主管,接过了这个任务。 费介,费大人接掌了这一要职。 关于昨夜影子大人与费大人的举动, 当二人步入鉴察院时,似乎带着几分醉意,诸如互相对骂,甚至在对骂中相互搀扶。 目击者寥寥可数,就那么几位。 即便那些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也都默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次日,众人更是心照不宣,无人再提起此事。 于是,此事便就此作罢。 费介推着轮椅,出人意料地没有前往皇宫,也未朝着郊外的陈园行进。 而是转向了京城中的另一个方向,这自然引发了人们的好奇。 毕竟,这位掌握着天下隐秘力量的陈院长,除了皇宫、陈园和鉴察院之外, 几乎从不涉足其他地方。 身为鉴察院之长,他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 因此理论上不应与京都中的任何一方势力有所往来,以免产生偏袒之嫌。 至于与六部官员的合作,更是无从谈起, 因为双方的职责并无交集,无需携手合作。 所以,陈萍萍理论上除了那三处之外,并无其他地方可去。 但这终究只是理论上的推测罢了。 陈萍萍的双腿虽不能行走,但他想去哪里,自会有人推着他去。 事实上,在派影子前往苏宅邀请苏渝加入鉴察院时, 陈萍萍就已料到希望渺茫。 他并未指望影子能说服苏渝,只是让影子先去试探一下这位年轻人的态度。 自古以来,有才之人往往心怀傲气,身负傲骨。 他想要招揽苏渝,自然需要当面邀请,方能彰显诚意。 而让陈萍萍决定亲自前往苏宅见苏渝, 而非请苏渝来鉴察院的原因,是影子所说的几句话。 伍竹住在苏渝府上,两人关系甚笃。 伍竹甚至担任了苏渝府上的大厨。 陈萍萍深知这背后的含义。 伍竹,可不是一个轻易信任他人的人。 这么多年来, 除了**,除了**的孩子笵咸, 伍竹从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在意任何人。 哪怕当初他希望笵咸留在京都, 伍竹也是坚决地表示不信任他,不信任京都中的任何一个人。 然而现在,伍竹竟然破例了。 陈萍萍对这位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感到十分好奇。 当然,对于苏渝,他已经好奇已久了。 之前都只是耳闻苏渝的事迹, 今日,他正好亲自去见识一下这位苏渝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久,费介便推着陈萍萍来到了苏宅。 苏渝正捧着一本咸书在阅读。 瞎子在一旁静静地待着,但并没有咸着。 因为苏渝说想要一把更好的躺椅, 现在的这张躺椅躺着不够舒服,看起来也不够气派。 伍竹对此并无异议, 反正坐在这里也是咸着。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小院中度过时光, 一个悠咸地看书品茶,一个则在一旁敲敲打打。 众人皆默,并无丝毫不适之感。 片刻之后,有仆役前来禀报。 “苏先生,有客造访。”“嗯。” “乃昨日那位费先生,同行的还有一位乘坐轮椅的老者,自称姓陈。” 苏渝移开了覆面的书卷,转身望向禀报之人。 “请他们进来吧。” 费老带来的,乘轮椅且姓陈,还能有谁? 无疑是那位权势滔天,手腕高明的鉴察院陈院长。 只是仆从们平日里多在宅邸中穿梭,未曾得见这等人物。 如此级别的大人物,他们自然是未曾谋面的。 且乘轮椅者亦非仅此一人。 当然,若陈萍萍方才自报家门,门卫定能知晓其身份。 而伍竹,这位洞察力敏锐的盲人,自然也通过这些线索推断出了来客是谁。 他正忙着打造躺椅的腿,目光却投向了苏渝。 “陈萍萍到了。” 苏渝轻抿了一口清茶,微微颔首。 “嗯,知晓了。” 随后,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 这沉默被小院门口的一道熟悉嗓音打破。 “苏渝,我又来了。” 费介推着轮椅步入,同时高声向苏渝打招呼。 苏渝转头,望见了费介,点头微笑。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着一袭深紫色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既显高贵,又添神秘,流露出一种内敛的威严。 他的衣着并不浮夸,反而透出一种低调的华贵。 苏渝留意到,老者的衣物异常洁净且平整。 一丝不苟,仿佛每一寸布料都经过悉心打理。 正所谓见微知著。 从这一细节不难推断,他是一个对细节有着极致苛求之人。 这样的人,对待工作或是任何事务,想必都是极为严谨,极为认真的。 这也注定了他做任何事都会出类拔萃,取得卓越成就。 事实上,的确如此。 陈萍萍,鉴察院院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掌握着庞大的权力和地下世界。 为人心思细腻,算无遗策,魄力非凡。 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令敌国闻风而逃,也让庆国官民闻风丧胆。 他是世人公认的暗夜之王! 即便双腿残疾,修为尽失,他依然能让庆皇心存忌惮。 尽管陈萍萍心狠手辣,却极重旧情。 为了叶轻眉昔日的尊重与信任,他不惜花费二十年时间,精心布局,替她报仇雪恨。 第153章 同时,他也保护了她的儿子笵咸平安成长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同时,他也保护了她的儿子笵咸平安成长,直至自己临终前仍在为笵咸铺路。 这样一位强者,若能为我所用, 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定能成为得力的助手。 没错,陈萍萍在思考如何招揽苏渝的同时,苏渝也在盘算着,如何收服陈萍萍。 费介含笑望向苏渝,手指轻扬,指向陈萍萍,介绍道:“此乃我们敬爱的陈院长。” 苏渝闻声起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双手抱拳行礼:“陈院长好。” 陈萍萍以赞许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青年。 这并非他与苏渝的初次相遇,但却是头一回如此亲近地与之交流。 这位青年,果真是仪表堂堂,气质高雅。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温文尔雅,让人心生暖意。 然而,在他温和的眼神深处,却闪烁着智慧与锐利的光芒…… 陈萍萍一生阅人无数,但像这样能平静地与自己对视的人,实属罕见。 既不慌张,也不局促;既不自卑,也不傲慢。 如此难得的有趣之人,实属少见。 陈萍萍转向苏渝,同样以和煦的笑容回应:“苏先生之名,如雷贯耳。 今日特地来访,多有打扰,还望苏先生勿要见怪。” 言辞中满是敬意,礼貌有加。 费介闻言,顿时一愣。 他那略显浑浊且带着褐色痕迹的双眼瞪得滚圆,一会儿看看陈院长,一会儿又瞅瞅苏渝。 他这是在称呼谁为苏先生? 等等,他称呼苏渝什么?苏先生? 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更何况,陈院长今日怎地如此大变样,变得如此客气? 他何时能对自己也这般客气一回?昨天五大人亲自下厨为苏渝服务,他虽未多羡慕,但毕竟在儋州时已有先例,且他也趁机品尝了一道佳肴。 然而,此刻见到陈院长对苏渝的态度,他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羡慕与嫉妒。 毕竟,在他退休之前,还得一直在陈院长的眼皮子底下干活。 要是能有苏渝这般待遇,他晚几天退休也心甘情愿。 看到陈院长今日的态度,他愈发觉得八处主办那个职位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自己三处主办的位子也让给苏渝算了。 反正马上就要退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费介在一旁的震惊与失落,苏渝看在眼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费老这心态啊,还得再练练。 不然,以后有的是让他吃惊的时候。 面对陈萍萍的温和笑容与谦逊言辞,苏渝则以礼貌的微笑回应。 其实,论身份,陈萍萍是鉴察院院长,而他不过是个举人;论年龄,陈萍萍更是比他年长许多。 因此,陈萍萍直接称呼他姓名也无妨。 但苏渝也明白,陈萍萍为何会尊称他为苏先生。 并非因为他神医的名号,也非因他会试夺魁的文采。 这些都不足以让鉴察院院长对一位十八岁的举人如此敬重。 陈萍萍之所以称他为苏先生,是因为笵咸的缘故。 正如苏渝在笵府时,笵建和柳姨娘也是尊称他为苏先生的。 而陈萍萍视笵咸为至亲,感激苏渝对笵咸的教导之恩,自然也是以先生之礼相待苏渝。 对于这一切,苏渝并未显露出过分的诧异,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接纳了。 两人简短寒暄之后, 苏渝吩咐仆人端上茶水,用以款待陈萍萍与费介。 陈萍萍轻啜一口,目光却偏向了一侧, 自踏入此地,他便未曾给予苏渝丝毫关注, 而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正忙于敲打制作的瞎子伍竹。 陈萍萍转向苏渝,以手指向瞎子,满脸好奇地问道:“他在忙些什么?”苏渝轻笑,语气平淡地回答:“在制作躺椅。” “现有的这张不够舒适,他正在重做一张更好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正坐着的躺椅。 陈萍萍闻言,眉头轻轻颤动,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瞎子吗? 注意到瞎子始终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陈萍萍不禁微微皱眉,望向伍竹, 决定主动发出问候:“瞎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对于伍竹为苏渝精心制作躺椅一事,费介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伍竹曾做过厨子,如今做个工匠也不足为奇。 而且,之前在儋州时, 他就曾多次目睹苏渝差遣伍竹的情景。 想必伍竹对于苏渝的使唤已经驾轻就熟, 他自己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安排。 然而,在陈萍萍看来,这却是一件极为令人震惊的事情。 他记忆中的伍竹,宛如一台强大的机器, 行动迅速果断,表情冷漠无情,丝毫不似常人。 但正因如此,他的强大、冷血与不近人情,使得无人敢于命令他,更无人能命令得动他,除了那个人。 就连陛下也无法指挥伍竹。 然而,苏渝却能做到。 昨天影子提及伍竹在苏渝府中做厨子时,陈萍萍既感到震惊,又心存疑虑。 今日特意来此一探究竟。 而现在,他心中的震惊更甚,但疑虑已消。 因为瞎子依旧是那个冷漠的瞎子, 面对自己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友,他竟全然不顾,只是静静地敲打着那些木头。 因此,他只是单纯地对苏渝态度友好罢了。 正所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既然那个瞎子不懂人情世故, 那就由他主动来问候这位老朋友吧。 于是,陈萍萍主动打起招呼,笑道:“瞎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伍竹抬头,“望”向陈萍萍,脸色依旧冷漠。 “嗯。” “跛子。” “六年未见。” 陈萍萍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沉默片刻后,他又道:“六年过去了啊。” “你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而我,整日操劳,都老了。” 伍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嗯。 你是老了很多。”陈萍萍说着这些, 并未期望瞎子能说出什么客套话。 只是回忆起往昔岁月,想起故人,心中生出些许感慨。 听到瞎子如此简洁直接的回答,陈萍萍的眉头又皱了皱。 “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伍竹略作思索,似乎默认了这个观点,未置一词。 苏渝轻轻扬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第154章 盲者与跛者,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盲者与跛者, 二者间常有摩擦。 然而,注意到陈萍萍脸上刚才微蹙的眉宇, 苏渝心知,陈萍萍绝非会在乎年华老去之人。 他连自己的生命都已置之度外,又何谈在乎衰老?实则,他是在畏惧。 惧怕自己日渐老去,不知何时便会撒手人寰。 心中那份蓝图,不知能否在生命终结前实现。 唯有达成所愿,方能真正死而无憾,安心在冥府与**相见。 与伍竹一番不冷不热的寒暄后, 陈萍萍无意再与此人多言,转而望向苏渝,微笑说道: “尽管昨日影子已代我邀请过苏先生。” “但我今日亲临,仍想当面再诚挚邀请一次。”“我对苏先生的才学深感钦佩。” “鉴察院亟需苏先生这样的栋梁。”片刻沉默后,陈萍萍神色庄重道: “苏先生,您可愿意加入鉴察院?” “条件嘛,任由您提出。”苏渝再次挑眉。 陈萍萍诚邀他加盟,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但“条件任由提出”,这话倒是颇为微妙。 苏渝心如明镜,所谓“任由提出”,实则意指八处主办一职。 毕竟,院长之位,无异于妄想。 提司之位,也早已名花有主。 其余各部门,似乎并无适合文人墨客的岗位,那岂不是又回到了八处主办? 当然,陈萍萍有意招揽他。 明面上的职位,自是不会变动。 但暗中的便利,却是不在话下。 鉴察院权势熏天,无人敢轻易招惹,陈院长更是权倾一时,绝非虚言。 暂且不论那些宏观层面。 就拿眼前的小事为例,譬如苏渝的淡泊书局。 鉴察院八处负责审核书籍出版,自然算是书局的上司。 原先书局开业前夕,虽已借助笵建的关系, 加速了八处的审核流程,也推进了书局开业及盈利的步伐。 但实则,与八处打交道,绝非一日之功。 总不能每次都搬出笵建,况且搬出来也未必好使。 即便笵建与陈院长交情再深,他终究不是院长。 底下人办事,不捞点好处,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书局开业后,没少给八处送礼打点。 但假若苏渝此刻应承了陈院长的邀请, 那他便是八处的头儿。 那些收受好处的,全成了他的手下。 谁还敢向他伸手要钱? 而且,对于那些盗版红楼的不法商贩,更是可以堂而皇之地**。 而这一切,陈萍萍都可以视而不见。 略作思考后,苏渝淡然一笑。 “能体会到,陈院长确实诚意满满。”“苏某感激院长的赏识。” 陈萍萍闻言,也是苦笑一声,静待苏渝接下来的“但是”。 陈萍萍在官场沉浮经年,深谙观颜察色、洞悉人心之道。 他之所以邀苏渝开条件,一来深知苏渝行事有分寸,不会提出过分要求;二来亦因他真心器重苏渝。 只要苏渝开口,他能应允的,必当应允,除了院长与提司之位,其余皆可商量。 他对苏渝提条件并不畏惧,反倒担忧苏渝不提条件。 而此刻,苏渝恰恰属于后者,不言条件,婉拒之意已明。 随后,一切如陈萍萍所料。 苏渝淡然一笑,道:“苏某不过一介书生,对鉴察院兴趣平平。”其实,更准确地说,苏渝仅对加入鉴察院兴趣不大。 陈萍萍亦非不识时务之人,既已遣影子与费介相邀,此番又亲至,诚意尽显。 苏渝若仍不愿,便真无意于此。 他亦不强人所难,仅浅酌一口茶,随口问道:“未知苏先生日后有何打算?”“殿试之后,自可步入仕途。” “苏先生可有心仪之职?”陈萍萍后言未尽,但意已明。 苏渝心知,此时若提职位,陈萍萍定会欣然相助,毕竟官场之中,总有不为人知的运作。 然而,苏渝仍含笑摇头:“苏某无意步入仕途。”此言一出,陈萍萍与费介皆惊,陈萍萍目中闪过一丝讶异。 苏渝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书卷气浓厚。 在陈萍萍看来,苏渝科举之后,理应步入仕途。 若得此路,或可如林若甫般,成为一代名相。 当然,是名相还是奸相,非才华所能定。 但陈萍萍素来认为,笔墨之力有限,不如在鉴察院能有所作为,且无官场污浊之气,更易建功立业。 故欲揽苏渝之才。 然而,陈萍萍亦深知,文人自有其追求。 入朝为文官清流,为民请命,留名青史,自比鉴察院中为人所用之刀更为荣光。 故而,若苏渝因欲为文官而拒他,他亦能理解。 但此番苏渝竟言不入仕途,令陈萍萍捉摸不透此子心思。 然他亦不急于探问,只静待此子诉说心声。 费介此刻脸上写满了诧异。 毕竟,苏渝的这番言论,于他而言,完全是个新鲜事物。 之前他也曾向苏渝探问过,但苏渝总是以微笑作答,并未透露分毫。 他也从未深入追问过苏渝的未来规划。 他潜意识里认为,苏渝既然不来鉴察院,那便是要在科举之后步入仕途,成为一名文官。 只是,他还未曾与苏渝探讨过具体的职务安排。 然而,今日陈院长的一提,苏渝的一答,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苏渝究竟有何打算? 难道真要每日与孩童为伍,传道授业解惑?他注意到苏渝对此似乎颇为热衷。 陈萍萍与费介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苏渝并未卖弄玄虚,而是直接将之前与林若甫的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苏某无意为官。” “参加科举,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寒窗苦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费介听闻此言,眉头依旧紧锁,一脸的不解。 陈萍萍则似乎从苏渝的话中悟出了些什么。 他沉思片刻,好奇地看向苏渝:“那么,你未来的志向何在?” 这个问题与先前相同,但已不再局限于仕途。 无论苏渝有何志向,他都愿意伸出援手。 陈萍萍之所以如此热心,是因为他渴望拉拢苏渝这位人才。 他是个精明之人,深知自己的目标所在。 至于加入鉴察院一事,不过是手段之一,并非终极目标。 他真正想要的是与苏渝建立深厚的关系。 只要他能对苏渝有所帮助,苏渝愿意与他亲近,那便算是拉拢成功了。 第155章 聪明人之间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聪明人之间,往往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苏渝自然明白陈萍萍对自己的好奇并非真心关心他的未来规划,而是在寻求通过利益与他建立友好关系。 对此,苏渝并不反感。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敌即友。 他与陈萍萍之间并无利益冲突,多一个朋友自然更好。 苏渝毫不犹豫地微微一笑,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教书育人。”费介闻言一愣,难道自己胡乱一猜竟然猜中了? 苏渝这小子,还真打算一辈子做教书匠了?费介皱了皱眉,轻轻叹息。 他觉得苏渝这样做,简直是埋没了他的才华。 一肚子学问,不去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却跑去教别人读书,真是太可惜了。 而陈萍萍则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苏先生胸怀大志,令人敬佩。” 实际上,他并不理解苏渝的选择。 苏渝的这四个字,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苏渝此言发自肺腑…… 那实在让人惊愕不已。 他着实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 尽管心中不解,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对此,苏渝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当初,林若甫的话与陈萍萍大同小异。 尽管苏渝能明显感觉到, 他们其实并不理解,也不认同。 但他们依然会表达赞赏和支持。 这便是老练者之间的某种默契吧。 为官之道,他们早已深谙其中三昧。 不像费介,心里怎么想,脸上就怎么表现。 苏渝明显看出费介那双微褐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 而他的脸上,也是一副困惑的神情。 一番夸赞之后,陈萍萍将话题引向了正事。 “既然要从事教育工作,” “苏先生是否考虑过创办一所书院?”苏渝微微挑眉,坦然笑道。 顺着陈萍萍的话茬,接着说:“苏某确有此打算。” “等到殿试和科举结束后,”“就要着手准备开办书院的事了。”“我打算广招天下学子,有教无类。” “让所有人都能平等地获得学习的机会,”“并且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成为一代豪杰。”“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是的,广纳天下学子,不论出身贫寒还是显赫。 只要学生有天赋,只要学生愿意学,人人都有机会出类拔萃。 而自己也将因此获得永生(这里指精神上的传承)。 当然,只要天赋出众,或者足够努力,他们或许能成就远超常人。 因为苏渝打算传授他们永生的奥秘(指知识和智慧)。 所谓我获得永生之时,弟子们也将获得永生。 不过,永生之术并非人人可学。 毕竟,这不是修仙的世界,资源有限。 而他们中许多人的天赋,也并非出类拔萃。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如何提升到修仙的境界,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苏渝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等书院开办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陈萍萍听到苏渝的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总觉得在苏渝身上,能看到一些旧识的影子。 有教无类,平等教育, 真的吗? 来日方长,再看看吧。 不过陈萍萍还是适时地补充说:“苏先生心怀苍生。” “如果需要鉴察院协助,尽管开口。”苏渝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嗯。”“多谢。” 他等的就是陈萍萍这句话。 作为院长,自然是言出必行。 而苏渝自然也不会客气。 于是,三人聊完天后, 费介推着陈萍萍离开了。 临走前,还看了苏渝一眼。 “你那学院,” “要是真办起来了,” “需要老师的话,我可以帮忙。”苏渝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好。” 费老就是这样一个直率可爱的老头儿。 尽管或许并不完全理解苏渝,但在关键时刻,他确实会伸出援手。 这对于苏渝而言,无疑也是雪中送炭。 他正好缺少导师的指引。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连那位瞎子也会被请过去帮忙。 至于陈萍萍,她带着笑容到访苏宅,又带着笑容离去这件事, 很快便传入了一些人的耳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比如林若甫,那个曾经试图拉拢苏渝却遭拒的人。 这个消息,在皇宫中也迅速流传开来…… 天河大道,作为京都最为宁静、整洁、美丽的一条街道,两旁林立着京中各部的衙门。 今天恰逢十日一次的轮休日,官员们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 然而,此刻的他们却难以完全松懈。 因为今日,有个人表现得过于轻松自在。 那位京都鉴察院的陈院长,除了忙于公务,便是回府休息。 可就在今天上午,他却破例出了一次门。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新贵苏渝的府邸。 这个消息,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在京的所有官员,无不对此消息感到震惊。 毕竟,鉴察院可是让京都百官都心存畏惧的存在。 而陈萍萍,又是何许人也? 他身处京都权力的中心,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让人既渴望接近又无法靠近,既憎恨又无法铲除。 然而,他竟然破天荒地,公然拜访了一位举子。 他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是要亲自上门,拉拢这位举子? 那这位举子,究竟拥有何等惊世骇俗的才华,才能让鉴察院的陈萍萍亲自造访? 真是不可思议,太过不可思议了。 据他们所知,林相前阵子也曾到访过苏宅。 在林相私生女事件传开后, 官员们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林相多半是为了苏渝神医的身份而来。 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重新审视。 或许,林相也是出于惜才之心?总之,绝不只是为了私事。 朝中如此重要的两位人物,相继造访苏宅。 那么这个苏宅中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他的才华没有惊世骇俗, 那他必定拥有其他同样惊世骇俗的背景!莫非,这位其实是…… 一时间,关于苏渝的身份、才华、家世背景等一切的讨论,再次沸沸扬扬。 而当有心之人开始爆料时, 人们才知道,原来苏渝不过是一个来自不知名山村的、毫无背景的乡野小子。 甚至无父无母,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第156章 听到这个传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听到这个传闻, 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样一个出身的人,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十八岁便成为会元,更是万两银子也难请动的神医! 还受到了朝中两大核心人物的拉拢!太厉害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将来若是步入朝堂,绝对是比林相还要了不起的角色。 其实在官员们看来,如果苏渝仅仅才华横溢, 吸引到林相也就不足为奇了。 怎样才能让陈院长亲自上门造访呢?身居官场,所谓上行下效,即便他们不甚理解其中深意,也知晓紧随上司的脚步总不会有错。 毕竟,有两位显赫人物对苏渝如此看重,他日后的仕途定是畅通无阻,前程似锦。 及早结交,无疑是明智之举。 因此,原本该是休息的日子,众人皆不敢安居家中,纷纷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涌向苏先生的宅邸。 一时间,苏宅门前的长街被堵得水泄不通。 然而,当他们抵达苏宅门口时,却无一例外地吃了闭门羹。 毕竟,苏渝对仕途并无兴趣,更不愿与这些官员周旋,觉得麻烦。 起初,苏府的下人还会出门解释几句,但随着人数的增多,他们也懒得再说了,干脆在门口挂了个牌子,大意是苏先生正在准备殿试,闭门谢客。 没见到苏渝,官员们只好带着礼品失望而归,期盼着殿试之后再行拜访。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礼物放在门口后潇洒离去,引得其他人纷纷效仿。 他们自然不怕苏渝不知道礼物是谁送的,因为礼盒内都附有名帖或其它标记,这是为官多年大家早已达成的默契。 对此,苏渝自然是全盘接收。 至于是否为其办事,是否与其交友,暂且不论。 但送到家门口的礼物,他是不会拒绝的。 苏渝在这方面并无道德上的洁癖。 以至于,官员们虽然离开了,但苏宅的下人们却为了搬运礼物忙碌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 而苏渝则悠咸地躺着,看着下人拆礼物,好不惬意。 东海的红珊瑚、长白山的老山参、红宝石、绿翡翠……苏渝看了不禁感慨,京都这些官员真是富得流油啊,不知贪了多少。 陈萍萍造访苏宅一事,除了让京中官员震惊之外,也让那些在京都等待殿试的考生们心境复杂。 前不久,听说当朝的林若甫也曾到访过苏宅,这才过了多久,又一位大人物——鉴察院陈院长也去了苏宅。 这苏渝到底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这苏渝还用参加殿试吗?根本不需要啊!凭什么?就因为他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会元?就因为他未满二十就被誉为神医?就因为他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京中的学子们,此时谁心中不在暗自呼喊羡慕、嫉妒?不过,无论是官员还是学子,其中都不乏聪明人,他们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禁对苏渝充满了好奇。 这位监察院院长与文臣领袖,并非同门同派。 他们所肩负的职责,亦是天差地别。 更有风闻,这二人曾在街头争执,彼此间极度不合。 正所谓君子各自秉持己见,小人则表面苟同而内心不合。 而他们,既是见解各异,又是关系不和。 那么,苏渝苏先生,究竟会倾向哪一方呢? 似乎无论站在哪一方,都显得颇为棘手,势必会触怒另一方。 哎,如此看来,也并非什么美事。 京城之中,林府之内。 林若甫正在书房料理政务。 尽管今日乃官员休憩之日,但他身为文臣之首,事务繁多,自是不得咸暇。 只不过无需前往朝堂罢了,只需在家中的书房处理事务即可。 不多时,便有仆人敲门,呈上一张密信。 信中所述,竟是监察院陈院长,亲自造访苏宅。 来时笑容满面,去时亦是笑逐颜开。 这其中的深意,着实耐人寻味。 林若甫望着纸条上的字迹,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一笑之下,更是显得老谋深算,心怀叵测,总之,令人不悦! 林若甫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陈萍萍那老家伙去苏宅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也想拉拢苏渝这位人才? 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让他加入监察院,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之事?简直荒谬。 苏渝定不会答应。 那年轻人,是个有志气的人。 上次自己向他抛出橄榄枝,苏渝也未曾接受。 那少年明确表示,要投身教育,创办书院。 想到此处,林若甫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 不过陈萍萍那老家伙究竟在笑什么?莫非是在得意? “嘶”,林若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突然又有些动摇。 上次苏渝曾说,他参加科举,却又无意为官。 他想创办书院,教书育人。 此事……可是真的? 不会只是用来敷衍自己的借口吧?嗯,此言有理。 毕竟,又有何人,拥有这等超凡的才情,却不愿为官。 而甘愿做个教书先生,普度众生? 不合常理,着实不合常理。 “啧”,林若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可不愿苏渝这样的人才,被陈萍萍那老家伙给哄骗了去。 好好的一位书生,若是去了监察院,那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林若甫在书房中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思索着是否要再去苏宅一趟。 不觉间,脑海中浮现出那年轻人的模样。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然而片刻之后,他突然又是一抬眼。 不对,这不对。 那书生,似乎并未欺骗自己。 他所说教书育人,应是发自肺腑。 反倒是陈萍萍这只老狐狸。 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苏宅。 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再者,即便他进出苏宅,亦能维持常态,那张脸庞仿佛全世界都亏欠他数万银两般阴沉。 何必非要挤出一抹笑意?林若甫不屑地哼了一声。 显然是故意的,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呵呵,如此看来,他也与我一般无二,皆是招揽未果,却强作镇静。 第157章 没错,事实便是如此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没错,事实便是如此。 那位少年,绝非轻易为他人所用之人,他心中自有丘壑。 呵呵,陈萍萍,未曾料到吧,你也有今日之窘境。 念及此景, 林若甫心情豁然开朗,大口饮下茶水。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自然也得到了这一消息。 重重深宫,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耀眼,朱红高墙莫名给人以压迫之感。 广信宫内,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正对镜梳妆,边审视镜中自我,边含笑望向侍立一旁的宫女,“你说,陈萍萍造访苏宅了?” 一旁端坐的太子,手中正把玩着一颗葡萄,好奇地望向长公主,“姑姑,哪个苏宅?” “便是为婉儿妹妹医病的那位神医所居之处。” “是会试夺魁的苏先生府邸吗?” 长公主面色不变,未曾理会太子,目光依旧锁在宫女身上,期盼着更多关于苏渝的消息。 这位少年神医,颇为有趣。 昔日她曾遣人去请苏渝入宫,却被林若甫那老家伙阻拦。 但念及皆是为了婉儿,便也不再计较。 话说回来,苏渝医术确有过人之处,倒也配得上“神医”之名。 太平别院前几日来信, 言及婉儿病情已稍有起色。 而苏渝的治疗之法,更是别具一格, 与以往太医大相径庭,乃至相反。 竟让婉儿得以食荤腥,见风日。 嗯,此人非同小可。 改日定要宣他入宫,为本宫也诊治一番。 近来总觉疲惫不堪,腰背酸软。 让那少年神医前来,听听他有何良策根治本宫之疾。 宫女恭敬应答,“遵命。” “据说陈院长在苏宅与苏渝长谈许久。”“离开时,面带微笑。” “二人相谈甚笃,犹如忘年之交。” 闻此,长公主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忘年之交?”笑话! 陈萍萍岂会轻易与人结交。 那老家伙,不过是陛下的一条忠犬,心若无物,何谈交心。 不过,他缘何亲自拜访苏渝?一院之长, 竟自降身份,去求见一个年轻后辈?陈萍萍啊,陈萍萍, 老狗终究年迈,糊涂了。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 长公主那双清冷如霜的眸中,瞬间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朝堂之上,无论那些文武百官是明智还是愚昧,总有办法以名声诱之,或以权谋驭之,使他们俯首听命。 然而,唯独鉴察院的陈院长,心中唯有对陛下的忠诚。 经他之手处理的事务,无不严密周全,令人无缝可钻。 如此一位忠心耿耿且老谋深算之人,缘何会对一个毫无权势的年轻人另眼相看?这究竟是何故? 莫非是陛下有何特殊旨意? 否也,陛下眼光之高,世人皆知。 苏渝抵达京都尚不足三月,虽有微名,却尚未立下实际功勋,甚至连官场之门都未曾踏入,何以能引起陛下的注意?想来应是陈萍萍自己发现了此人。 然而,同理而言,陈萍萍素来看不上那些空有文墨的书生,就如同林若甫,从未入得他的法眼。 他又为何会对一个年轻书生如此上心?总不能是那书生神医之名的原因吧? 呵呵,难道陈萍萍会认为那书生能治愈他那已废十年的双腿?那双腿,即便是神仙在世,也难以复原,更何况仅仅是一个苏渝。 不会,陈萍萍不至如此天真。 但若这些缘由皆非,那便令人费解了。 陈萍萍究竟为何要不顾身份,亲自登门拜访苏渝? 莫非那个年轻人,除了医术高超、文采斐然之外,还藏着什么自己未曾察觉的秘密?长公主轻摇螓首,思绪纷乱,那张绝美面容上的柳叶弯眉紧紧蹙起。 而太子见姑姑对自己视而不见,只好继续自顾自地剥着葡萄品尝。 对于姑姑这般时而癫狂、时而沉静、时而忧伤的情绪,太子早已习以为常。 姑姑高兴时便召自己来广信宫玩耍,可来了却又置若罔闻。 不过,也不止姑姑一个人如此奇怪。 父皇、母后亦同样令人捉摸不透。 一个整日不苟言笑,对自己要求严苛至极;一个则整日点着满宫的蜡烛,不停地饮酒。 太子曾为此颇为烦恼,以为天家总是与寻常人家不同,自己是否有什么问题,才会与父皇、母后、姑姑皆不相同。 但如今,他似乎已不再总是纠结于此。 因为近来郭保坤总是向他讲述那位苏先生的事迹,有趣至极,令人震惊又振奋。 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苏先生的故事,说他自幼失去双亲,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能在乡野间自给自足,八岁便上街卖字、替人读信赚钱。 后来不仅长大成人,还考中了举人,如今更是高中会元。 听说他赴京赶考时还迷了路。 错过了那一年的科举会试,他却意外地遭遇了其他非凡的机缘。 比如,他邂逅了一位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神医。 与这位神医一同游历了数日,他学会了医术,如今也成了一位年轻的神医,与太子郭保坤一样。 太子听着苏先生的故事,越听越入神,对苏先生充满了深深的崇拜! 苏先生真是了不起,让人钦佩至极!他心中现在充满了好奇,苏先生何时能入宫成为自己的老师?真是期待不已! 他还渴望亲耳聆听苏先生讲述他的经历。 也不知道父皇是否会允许自己出宫,好与苏先生一同去宫外探索。 就让郭保坤这位常年居住在京都的人来做向导,带着自己和苏先生四处游历。 到时候,郭保坤肯定会乐不可支,毕竟他对苏先生的崇拜,并不亚于自己。 看着太子不再追问,长公主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太子,随后平静的面容变得温柔起来。 “太子,你刚才想说什么?”“姑姑没听到。” “能再说一遍吗?” 太子用手撑着头,正思索着父皇何时会让苏先生入宫。 他确实没有听到长公主的话,因此没有回应。 长公主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并未显露出来。 片刻后,她再次询问。 太子转过头来说道:“哦,姑姑,我想问的是……” “你们提到的苏宅,是不是苏渝,苏先生的住所?”长公主点了点头。 第158章 “是的,就是他。”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是的,就是他。” 随即,她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太子为何称呼他为苏先生?” 苏渝确实在笵建府中担任教书先生,但与太子并无直接关联。 他为何会如此称呼?太子微笑着说: “因为我和父皇说了,想让苏先生担任少师,入宫给我授课。” 想了想,太子接着笑道:“父皇似乎同意了,所以我便开始称呼他为苏先生了。”长公主挑了挑眉,说道:“哦,那先恭喜太子了,能找到一位良师。”“太子日后可得好好学习啊。” 长公主看着太子的表情,自然知道他非常喜欢这位苏先生。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认识苏渝? 看来自己最近对宫里的事情确实关心太少了。 ……求支持…… 长公主抬起头,突然意识到,苏渝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无论是林若甫、陈萍萍,还是太子,都对他如此重视。 再过几日便是殿试了,不知道陛下会如何看待他。 难道陛下也要把状元之位授予他吗?而且,作为太子少师,他不是要经常入宫授课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苏渝究竟有何等非凡之处。 有何能耐,竟能赢得如此众多人物的青睐。 总之,自己是决计不会给他丝毫好脸色的。 定要让他领略一番。 何为尘世绝美,何为国色天香。 令他思绪万千,令他辗转反侧。 而后又彻底将他晾在一边。 好教他知晓,他绝非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唯有如自己这般举世无双之人,才应是众人争相议论追捧的对象。 而他一个平庸之辈,只能远远地仰望,遥不可及。 倘若他足够明智,不为这些手段所动。 自己也有别的手段,更大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待到鱼儿咬钩,再任由自己随心摆布。 呵呵。 自己誓要将这些所谓的惊世之才。 那些所谓的百年难遇的天才奇人,统统踩在脚下! 看他们仰望,看他们愤懑,却又束手无策!哈哈哈哈哈哈! 念及此,长公主平静的外表下。 萌生了一丝疯狂的念头。 那双极其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太子不经意间望了长公主一眼。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虽说姑姑听闻苏先生即将入宫担任少师的消息,显得颇为高兴,还向自己道贺。 但姑姑提及苏先生时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异样。 太子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困惑。 不过,他在这广信宫已坐了许久。 颇感无趣。 还是告辞吧。 去看看二哥在忙活些什么。 虽说二哥自上次见过父皇后。 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不大理睬自己。 但近来二哥似乎沉迷于一本书。 又开始默许自己跟在他的身旁。 只是那本书,自己翻阅了一番。 颇为深奥,难以理解。 向二哥询问,二哥也不给自己讲解。 只让自己到一旁玩耍去。 唉,也没地方可玩。 皇宫就这么大,早已逛了个遍。 也玩腻味了。 况且此处也无人与自己为伴。 皆对自己不理不睬。 也不知,郭保坤此刻在府中做些什么? 他是不是又在撰写他那本世间良将的成长日记。 唉,真渴望能离开皇宫啊。 太子抬头望向那方方正正的天空,眉头紧锁。 心想,要是自己儿时,也出生在苏先生所在的那个村落就好了。 还能与苏先生一同耕地。 让苏先生教授自己识字,一同上街卖字?不对,倘若自己与苏先生年龄相当。 苏先生又怎能教导自己呢。 太子一边在路上漫步。 一边脑海中浮现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京都的夜晚,相较于儋州,稍显喧嚣。 不过苏渝所居的这条街道,却显得格外宁静。 毕竟,这附近并无流晶河上的画舫。 城西的青楼,也不在此地附近。 瞎子伍竹住在厢房,相距不远。 此刻,苏渝正紧闭双眼,躺在床上静静沉思。 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令人欢欣的电子音。 【叮!】 【向宿主致贺……】声起。 苏渝悠然以双手为枕,侧耳倾听系统那标志性的机械音。 【叮!】 【监测到宿主之徒笵咸,武道修为再有精进。 】 【宿主大喜,随机奖赏降临——毁娑巨兽!】闻此奖赏之物, 苏渝心头猛地一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毁娑巨兽, 那可是《吞噬星空》里的霸主,十二巅峰血脉中的一员悍将!据苏渝所知, 在那浩瀚的星空世界中,已知的八大巨兽赫赫有名: 金角、炎星、毁娑、冰河,以及苍、震、紫蛹、丘壑。 而毁娑巨兽,赫然位列前三甲!心念电转间,苏渝开启了系统奖赏面板。 霎时,一抹淡蓝映入眼帘。 他细细浏览起毁娑巨兽的属性。 此巨兽竟同时掌控雷电与时间两大逆天“三四三”属性,这在星空巨兽界,无疑是凤毛麟角。 正因如此,毁娑巨兽的战斗力惊人,巅峰时,即便是普通不朽神灵亦非其敌!苏渝继续翻页探究。 毁娑巨兽独门天赋秘法,乃时间静止。 此秘法与其恐怖战力相辅相成, 使之在战场上既能压制强敌,又能安然脱身。 正所谓,攻无不克,退亦无忧!正因这些独特属性与秘法, 毁娑巨兽方能与炎角、金角等巨兽并肩,共称巅峰血统星空巨兽,实力超群! 属性览毕,苏渝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系统内的毁娑巨兽,却不敢轻易将其唤出。 这小小苏宅,何以容得下此等庞然大物?若贸然置于京都上空, 恐将引发滔天恐慌。 苏渝闭目凝神,遁入系统空间。 他扫视一眼那看似沉睡的巨兽。 其身躯庞大,形似猩猩,浑身翠绿。 一双青色眼眸,鳞片亦呈青色,覆盖其身。 头顶双角,青痕缠绕,自头顶延伸至颈背,直至尾端,威严尽显。 毕竟,毁娑巨兽,狡黠凶残,举世闻名。 即便是人间强者立于其前,亦难免心生畏惧,颤抖不已。 然此刻,它沉睡如婴,乖巧异常,反差之大,令人称奇。 此皆因它正处于沉睡之中,且苏渝为其主人。 面对主人,自然与面对他人迥异。 若换作他人,胆敢靠近,毁娑巨兽早已让其化为齑粉。 第159章 苏渝凝视着眼前的巨兽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凝视着眼前的巨兽,心潮澎湃。 如此强大,又如此珍贵! 逾载光阴,系统首度赐予巨兽之赏。 此乃一头战力超群,疾速非凡的巨兽,争斗时的强大助力。 如此巨兽,拥有摧毁城池之力。 即便非战之时, 作为坐骑,亦是上上之选。 盖因其逃逸之术高超,翱翔天际,速度绝伦。 无论是南庆、北齐,抑或东夷城,乃至更远之地,皆可瞬息即至。 犹如自骑马跃升至翱翔云端,体验非凡,畅快无比! 立于巨兽之背,非但炫酷,足以震撼寰宇。 仙人何许人也?此即为仙人。 何谈神庙与否,岂能与之比肩。 念及系统竟赐予星空界的毁娑巨兽, 苏渝心潮澎湃,喜悦之余,更添几分憧憬。 既已赐下毁娑巨兽,何不集齐其余七大巨兽? 金角巨兽,吞噬万物金属无物不消; 炎星巨兽,天赋分身,炽热火焰无所畏惧; 冰河巨兽,秘法复制,寒冰之力掌控自如; 更有变身之能,丘壑巨兽…… 苏渝感慨万千,满心期待。 既已踏上永生之路,坐骑自当多多益善。 永生岁月漫长,诸多强兽轮换驾驭,岂不快哉?然念归念,系统奖赏全凭机缘。 日后广收门徒,奖赏何物皆欢喜接纳,毕竟系统所赐皆非凡物。 随后,苏渝意识自系统空间回归。 顺手翻阅个人面板,已多时未览。 【姓名:苏渝】 【年龄:十八】 【身份:教书匠、淡泊书局之主】【文学造诣:会试及第,贡士之尊】【武道修为:肉身十重,神变之境】 【技艺: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飞灵柔骨身、医术高超、龙兴飞虎步、元辰精神术(精进)、棋艺超群】 【已装备:黑神战甲、九窍金丹、仙人之胆、凰泪血晶、龙血精华、遮天圣果×2、驻颜仙丹×1】 【未装备:不死仙草、生命灵泉×2、驻颜仙丹×2、禁制神幡、离冥草帽×2】【灵兽|神兽:毁娑巨兽】 苏渝微微挑眉…… 永生三大基石,早已精通如故。 医术、棋艺亦然。 而今元辰精神术更进一步,小成之上有新境。 观此个人面板,变化颇丰,愈发充实。 苏渝,自举人跃升至贡士,武道修为亦至肉身之巅,神变之境。 距神通秘境,仅一步之遥!至于装备之外,尚有诸多奇珍…… 苏渝如今又多了两样宝贝:两顶能遮蔽面容的离冥草帽,以及最近刚收服的一头毁娑巨兽。 这两样,无一不是强大且实用的存在!苏渝微微一笑,心中满是喜悦。 毕竟,他现在不过只收了三个弟子,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收获。 若是书院大门敞开,广纳门徒成千上万…… 想到这些,苏渝很快便沉浸在美梦中。 两日之后,3月8日。 春日的晨曦如细纱般轻轻覆盖在这座古老的京城之上。 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树梢,每一片绿叶都闪耀着梦幻般的光泽。 小院内外,杏花争艳,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事欢呼。 苏渝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声音在整个京都回荡。 城中的氛围变得既庄严又热烈。 圣旨降临,春炮轰鸣! 继春闱之后,殿试的大幕正式拉开。 今天,便是殿试的开始之日! 此刻,京都的待考学子们心中激动难抑,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同样如此。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显然,笵家的三个小家伙已经齐聚苏渝的院中。 小胖子笵思哲早已按捺不住,小腿像装了风火轮一样跑来跑去。 不一会儿,他便跑到苏渝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抬起头,拽了拽他的衣袖。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先生,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先生,你知道吗?有些学子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先生,今天是殿试啊!”“先生……” 笵思哲一边拉着苏渝往外走,一边不停地念叨着。 他之所以如此着急,显然是因为上个月的春闱放榜时,他们因为苏渝的不紧不慢而在路上和贡院门口耽误了很久。 今天,笵思哲可不想再经历那样的遭遇。 苏渝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知道了。” 面对笵思哲这个碎嘴子,他确实有些无奈。 但也不能说笵思哲不对,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确实都是出于好意,在为自己考虑。 苏渝也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们走了。 他并不是非要拖延或者迟到,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早过去。 但既然三个小家伙都这么热心地为自己考虑,一起过来喊他,那就早一些去也无妨。 若若掩嘴轻笑,看来先生对笵思哲的唠叨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她反倒觉得,先生如此淡定的态度,正说明他心中早已成竹在胸。 此次殿试,先生必定又能夺得头名! 对于自家的先生,若若总是有着无比的信任。 任何事情,先生一旦着手,便力求极致,无论是研读诗书、研习医术,还是授课解惑,皆如此。 笵咸双手叉腰,立于一旁,呵呵轻笑,他心中自然明了这一切。 先生高中,那自是板上钉钉之事。 然而,他这般拖拖拉拉, 绝非源于过分自信,亦非先生所言的那些托词,实则因为,先生方才苏醒! 起床气,堪称人生一大难关。 晨光熹微中,便闻考试之事, 试问何人,愿即刻启程? 安然卧床,续织美梦,岂不美哉? 或在家中,悠哉享用伍竹叔烹制的营养美味之粥,岂不乐哉?毋庸置疑,皆比赴殿试来得惬意。 然而,望着先生这慵懒之态,笵咸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今日乃殿试之日,先生何以丝毫不显焦急?观先生神色, 仿佛今日并非科举之重要关卡, 而是一场平平无奇之开卷测试罢了。 归根结底,乃因先生实力超群。 此番考试,于先生而言,或真乃举手之劳。 毕竟,如此年少,便已摘得会元桂冠,世间又有几人? 这世间,论帅气,无人能及先生! 可惜来京这几日,先生总被那些繁琐官员缠身。 否则,便可与先生共赴郊游之乐了。 第160章 先生出行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先生出行,必然是万众瞩目,何其风光!自己亦能沾得几分光彩。 毕竟,自己来京那日,先生便言,春日风光正好,适宜郊游。 然而,至今尚未成行,唉! 念及此,笵咸决定直言相问:“先生,您之前提及的郊游之事, 咱们何时启程?” 有时,心中千回百转,不如直接开口一问。 毕竟,笵咸隐隐感觉, 苏先生迟迟未行,或许并非被琐事羁绊, 而是,他已然忘却…… 自己自然有义务提醒一番。 提及此事,若若与笵思哲亦兴趣盎然。 笵思哲一时忘却催促苏渝出发, 亦好奇问道:“是啊,先生,咱们何时去郊游?”苏渝微微一愣, “郊游?何时说过?” 他真说过这话? 何时与笵咸他们提及?竟无印象。 闻此,笵咸掩面苦笑。 果然,先生真的忘却了。 早知如此,自己便不那么体贴, 生怕打扰先生政务大事,而默默等待不言。 应当早些询问,大意了。 笵思哲亦是一脸无奈。 伸出几根手指,示意那是几日前的约定。 若若亦忍俊不禁。 先生竟将此事抛诸脑后。 前两日,笵思哲还嚷嚷着要去先生府上询问郊游之事, 自己还阻拦他,说先生自有安排。 不过也无妨。 先生现已忆起。 待殿试结束,一同郊游便是。 笵咸轻轻撞了撞笵思哲的手臂,眉宇间闪烁着狡黠。 笵思哲心领神会,迅速点头,转而换上了一副娇嗔的姿态。 “老师,殿试一结束,咱们就去郊游,如何?要不就定在明天?” 笵咸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中默念:好事得趁早,老师您这么忙,转眼可能就忘了郊游这等小事。 苏渝略作思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等考完再说吧。” “放心,这次我一定记得。”笵咸眉头微蹙,目光坚定地望着苏渝。 “老师,您看我这真挚的眼神。”“庆国人从不骗庆国人。” 苏渝无奈地扶额一笑,点了点头。 “嗯,不骗你。” 几人谈笑风生,随即步出了府门。 刚出门,便见王启年已守候在外。 苏渝不禁微微诧异,今日并未召唤王启年驾车。 他怎会如此主动?莫非是因为前两日陈萍萍到访的缘故,这家伙开始献殷勤了?这也符合他的脾性。 见到苏渝,王启年立刻露出洁白的牙齿,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苏兄。” “我来送苏兄参加殿试。” “祝苏兄再夺一甲,荣登状元!”自然,他今日的殷勤一部分出于对苏渝的关心和祝福,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陈院长亲自到访,显然两人交情非浅。 自己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毕竟,他听说前两日送礼的官员络绎不绝,却连苏渝的面都没见着。 而自己却能近水楼台,嘿嘿,真不错! 苏渝淡然一笑,心中明了王启年的小算盘,却也并未拆穿,而是坦然享受着这份免费的殷勤。 “嗯。” “有劳王兄了。” 若若和笵思哲自然认识王启年,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而笵咸见到王启年,却是皱了皱眉。 上了马车后,他压低声音问道:“老师,这家伙谁啊?” “怎么看着比老师您还猥琐?一脸贼相。” 若若闻言忍俊不禁,其实她初见王启年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苏渝思索片刻,随意道。 “还好吧。” “他和费老差不多。” 这时,马车外的王启年哼了一声。 “笵少爷。” “我说您背后说人坏话,声音可得再小点。”苏渝哈哈大笑,在一旁看热闹。 笵思哲和若若也是捂着嘴笑得肩膀直颤。 笵咸闻言,吸了吸鼻子,一脸尴尬。 “哦。”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其实王叔叔还是比我老师好一点。”不对,他怎么耳朵这么尖?自己明明已经压低了声音。 王启年闻言,也是一脸无奈。 相较于比费老,他的境遇其实并未好上太多。 难道他真的如此不堪吗? 他分明相貌出众,风度翩翩,怎会是那般猥琐模样? 回想当年,青春年少之时,也曾有诸多佳人愿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唉,岁月无情,催人老去。 如今,竟也被这些年轻后辈所嘲笑。 不久之后,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皇宫前。 王启年将马车安顿好。 与笵咸兄妹三人一同,目送着苏渝步入那扇庄严的大门。 “先生,加油!” “先生,若若始终相信你!”“先生,定能高中状元!” “苏兄,王某在此祝你,金榜题名!” “……” 听着四人在后方的声声祝福。 苏渝洒脱地转过身,向他们挥了挥手作为告别,然后毅然走向那座威严的皇城。 他要前去参加这场殿试。 去见一见那位高高在上的 ** 。 苏渝缓缓向皇宫大门走去。 朱红的大门巍峨矗立,铜制的门环在阳光下闪耀着庄重之光。 踏入皇宫,首先进入他视线的, 是一条宽广的汉白玉大道,洁白无瑕,纤尘不染。 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道两侧,威武的石狮子整齐排列,昂首挺胸,目光如炬。 仿佛一同守护着这片皇家的圣地。 此刻,似乎走在大道上的学子并不多。 除了苏渝,仅有寥寥几人。 不知是他们来得太早, 还是其他人来得太迟。 “苏兄!” 刚迈出几步,便有其他的学子过来打招呼。 毕竟,苏渝作为会试的第一名,又有林相和陈院长亲自上门拜访。 在这京都之中,很难有学子不认识苏渝的。 既然相识,且今日一同参加殿试,自然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毕竟,以后说不定还会同朝为官。 苏渝微笑着,轻轻点头回应。 只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号。 毕竟,他确实没有与太多人有过交往。 之前在春闱时倒是结识了一些朋友, 但也只是匆匆几面之缘。 有些人在得知会试落榜后,便回了家乡。 而剩下的人, 估计已经在殿中等待考试,或者还在宫外徘徊。 至少,眼前的这几人,他都不太熟悉。 当然,不熟悉归不熟悉。 面对他人的主动问候,苏渝自然也是以笑容相迎。 随后,几人跟随领路的太监一同向大道深处走去。 第161章 苏渝抬眼望去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抬眼望去, 只见宫殿错落有致,连绵起伏。 金碧辉煌的宫殿气势雄伟。 重檐庑殿顶,无不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犹如一座座金色的山峰矗立。 殿前的石阶宽阔而平坦。 而远处还有太极殿、保和殿,同样庄严而肃穆。 与这里的正殿共同构成了皇宫的核心区域。 宫殿之间,回廊相连,相映成趣。 朱墙金瓦,檐角飞扬,斗拱层叠,构成一幅无与伦比的风景画。 苏渝漫步其间,细细品味着皇宫的每一处景致,内心不由赞叹,古人的建筑美学,诚然令人叹为观止。 未几,他已行至正殿之前,只见殿门之前,众多士子已列队恭候,井然有序,静待殿试的号令。 苏渝尚未来得及寻觅一隅静立,引领的太监已将他引至队列之首,毕竟,身为会试魁首,此位当属他莫属。 立定之后,苏渝注意到,队列中有几位熟人,目光交汇,彼此点头致意。 更有不少人,因苏渝的到来而投以欲结交的目光,毕竟,他乃是近来的焦点人物,未来朝堂之上,亦或将风云际会。 然而,一切交流仅限于眼神,并未有过多的喧哗,因为此刻,考官们大多已至,唯余一两位尚未现身,尤其是那位最为关键的人物,尚未莅临。 于是,士子们继续在殿外静候,空气中弥漫着庄重与肃穆,此情此景,不难理解。 春闱殿试,科举之巅,十年寒窗,终至此刻,岂敢有丝毫懈怠?更何况,此次更有机会面见庆国天子,谁敢造次? 当然,亦有人显得较为从容,如苏渝,以及其他几位相识或不相识的士子。 毕竟,能够参加殿试者,皆是经过层层筛选,才情出众之辈。 他们面容平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亦有人如苏渝般,泰然自若,显然胸有成竹。 不久,林若甫,此次殿试的考官之一,步入殿内。 他与苏渝目光交汇,却未有过多的言语,毕竟,身为考官,需避嫌,以免引人非议。 场合有别,公私分明,此乃常理。 片刻之后,庆皇缓缓步入,径直走向龙椅,宣布殿试开始。 与会试不同,殿试通常由皇帝亲自主持,甚至亲自出题,题目涉及时政、经史子集乃至治国理政之道。 考生们接到题目后,先是沉思,继而挥毫泼墨,全神贯注于答题之中。 相较于会试,他们多了一份紧张,这份紧张源自这特殊的考场——殿内梁栋雕龙画凤,工艺精湛,红柱巍峨,清香微溢,令人心生敬畏。 黄铜雕塑的仙鹤异兽分列两侧,为这大殿平添了几分异样气息。 苏渝暗自揣摩,这股气息,似是权力的芬芳。 思绪飘回那中年人步入大殿,自龙椅起身的一刻。 仿佛朝臣、士子们,无不心生敬畏。 当然,这份情感与宫殿本身无涉,亦非龙椅所赋予。 真正散发这种气息的,乃是端坐于龙椅之上的那位中年人。 尽管南庆皇宫不及北齐之壮丽,御膳房的佳肴也不及东夷城的精致,但世人皆知, 他才是这世间权力之巅的人。 今日,皇帝身着一袭水青绸袍,腰间束以盘龙金带,乌发终被束起, 即便鬓角偶露几缕银丝,也难掩其威严。 他随意坐于龙椅,笑容温婉,姿态谦逊, 但那气势,却似凌驾世界之巅,俯瞰万千子民。 苏渝淡然一笑,随即收心,今日之来,意在应试,顺道一窥龙颜。 一番审视后, 他提笔挥洒,文思如泉,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不久便已作答完毕。 沉浸在答题中的苏渝未曾留意,庆皇亦在默默审视着他。 平静的面容下,双眸深邃,若有所思。 直至苏渝作答完毕,抬头之际,方觉庆皇正凝视着自己。 苏渝坦然以对,一笑置之,随即交卷。 庆皇眉头微皱,略显错愕,瞬间,满堂皆惊。 无论是士子还是官员,皆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 在庆国科举,尤其是会试中, 从无提前交卷、离场之例。 贡院大门紧闭,直至最后一天,众人方得一同离场。 然殿试则不然。 殿试旨在综合考量考生的能力、才学与素质,刷人不多,仅为庆皇排名,以便官员后续分派职位。 至此层级,才学已非唯一,考生个人能力更为关键。 因此,殿试相对灵活,考生可提前交卷, 这往往象征着其个人能力强,能够迅速有效解决问题。 故而,往届殿试中,不乏提前交卷者。 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才刚刚开始,他就答完了?众士子心中暗自腹诽,自己倾尽全力,也不过比他人稍早交卷, 希望在大人们、陛下面前略展实力。 结果,这人如此迅速。 这还让他们如何展现自己的能力啊! 随着那一声交卷的指令落下,旁人的身影早已在记忆中模糊,唯独苏渝,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大殿之内,众官员无不瞠目结舌。 这便是会试头名的实力吗? 称其为天才中的翘楚,也毫不为过。 当然,这前提是他的试卷并未胡写乱画。 但以苏渝的才情与品行,相信他既已踏入殿试之门,便不会肆意妄为。 然而,他竟如此早早地交了卷, 一时之间,真难以断定这是否又是一次不羁之举。 林若甫轻咳两声,目光转向苏渝,眼神中满含暗示,示意他收敛锋芒。 他生怕苏渝的张扬之举,会得罪整个考场的同窗。 毕竟,苏渝曾言,他无意涉足朝堂。 但这些同窗,终将步入仕途。 若他们日后心生报复,岂不徒增烦恼? 苏渝只是淡然一笑,以眼神回应,表示无妨。 他着实已按捺不住。 上次会试,他被关了足足三日,简直要憋疯了。 既然殿试允许提前交卷,那自然是写完就走,何必多留? 庆皇望着眼前这位洒脱不羁的少年才子,眉头微挑,心中略感讶异。 “苏渝……” 他默默念出这个名字,心中并不感到陌生。 这个少年,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事实上,庆皇的目光早已在苏渝身上停留了许久。 只见他眉清目秀,气质超群,远非常人可比。 第162章 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尽显洒脱自然之态。 难怪陈萍萍与林相都对他赞誉有加。 苏渝答题时,手中的毛笔犹如蛟龙出海,在纸上肆意游走。 在一众考生之中,他犹如璀璨明星,格外引人注目。 庆皇断定,他必将是第一个交卷之人。 而事实,也正如庆皇所料。 只是,苏渝答题的速度之快,仍令庆皇感到意外。 他不禁感叹,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成为庆国的栋梁之才。 但更令庆皇感到惊奇的是,当苏渝与他对视时,眼中竟无丝毫畏惧之意。 反而显得坦然自若,随即提出交卷。 庆皇微微皱眉。 这些年来,还从未有人能如此坦然地直视他的目光。 即便是那些老臣,在与他对视时,也难免流露出些许异样情绪。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毫无畏惧。 他神态自若,仿佛庆皇并非九五之尊,而只是个普通人。 庆皇瞥了一眼身旁的太监,侯公公立即心领神会。 他在庆皇身边侍奉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了得。 庆皇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心领神会。 或者说,他能读懂庆皇想要让他读懂的部分。 于是,就在苏渝即将离开大殿,迈向宫门之时,侯公公迈着小碎步,快步上前,将他拦下。 “苏先生,请留步。” 尽管此刻的苏渝,还只是贡士的身份。 年仅十八便中会元的他,日后步入朝堂为官,又何愁不能成就一番 ** 伟业**。 太监们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反而对他毕恭毕敬。 就连那些小太监们,也深知遇见这些贵人,或是那些即将飞黄腾达的潜力股,都得阿谀奉承一番。 更不用说像侯公公这种老奸巨猾的老太监了。 苏渝回头一望,自然是认出了他。 眼前这位,正是庆皇身边的亲信老太监,侯公公。 侯公公在庆皇面前可是红人。 但此刻,他与苏渝交谈时,语气却是极为恭敬。 不过苏渝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太监们向来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当然,也有一些不那么会察言观色的耿直之人。 不过,他们早已被宫中的生存法则淘汰出局。 苏渝微微一笑。 “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侯公公连忙摆手,陪笑道:“先生可别折煞老奴了。” “吩咐不敢当。” “老奴只是替陛下过来传个话,请苏先生去御书房一趟。” 这个老太监在宫中伺候庆皇多年。 尽管圣心难测,但他还是能揣摩一二。 刚才他见陛下目光在苏渝身上停留许久,又在苏渝离开皇宫前看了自己一眼。 显然是想让他带苏渝去御书房,稍后再单独谈话。 苏渝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嗯,走吧。” 侯公公恭敬地笑着,一面引领苏渝前往御书房。 三转两回,没走多远,便来到了一处偏殿。 苏渝扫了一眼,这偏殿比起刚才的大殿要小了许多。 而且由于偏殿顶上被隔开。 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了。 侯公公将苏渝带到偏殿内,微笑道。 “苏先生,您在此稍等片刻,陛下稍后就会过来。” 苏渝点头一笑,也不多言。 只是坐下等待,顺便打量一下御书房。 御书房内铺着低调的浅色青砖。 宝鼎里的焚香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层厚厚的香灰。 门外的阳光斜照进来。 那些飘落在门槛上的柳絮在光线中清晰可见。 苏渝微微皱眉。 嗯,这御书房和他想象中的,或者前世所见的,确实有些不同。 很难想象,在这庄严无比的皇宫深处。 天下最有权力的人批阅奏折、召见大臣的地方。 竟然远远不如他所管辖的疆土那般气势恢宏。 除了架子上摆了一些书籍外。 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国的御书房。 苏渝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庆皇对于吃穿住用真的是…… 不能说不在意,只能说是非常随意了。 当然,这御书房里也有一些独特且尊贵之处。 比如这里摆放了许多错落有致的弓箭。 这些弓箭的铸造材质,无疑彰显出它们的非凡价值。 每一柄弓,尽管设计风格迥异,却无一不透露出精湛的工艺。 其上镶嵌的五彩斑斓的宝石,更是平添了几分奢华之气。 若将它们置于市井之中,必定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苏渝微微一笑。 庆皇对弓箭情有独钟,热衷于射箭练习。 这是庆国朝野上下,公开的秘密。 毕竟,这位陛下时常召见群臣至御书房。 一边拉弓射箭,一边与大臣们商讨国事。 尽管群臣觉得陛下的这种行为颇为奇异,既不合常规,也不符合一位君主的身份。 即便在箭矢的指向下,他们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畏惧,但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因为无论庆皇是为了考验他们,还是为了震慑他们,他们都无能为力。 而正是因为这份无能为力, 大臣们反而更愿意相信, 他们的陛下之所以偏爱射箭, 是因为陛下曾亲自指挥过三次北伐,将强大的北魏击得支离破碎。 他是一位真正的霸主,马上的英雄。 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喜爱弓箭,自然是合情合理之事。 于是,群臣也就不再多想。 既不劝阻,也不在心中暗自非议。 而是选择效仿陛下,投其所好。 既然陛下偏爱射箭,那么臣子们自然也要表现出对射箭的喜爱。 既然陛下喜爱弓箭,那么臣子们自然要为陛下献上精美的弓箭。 因此,御书房中才会堆积了如此众多的弓箭。 或许还不止这些,只是其余的弓箭已经无处堆放,只能存放在库房中了。 庆国崇尚武力,因此在文学方面一直落后于北齐。 这多少与这位君主的喜好有些关系。 苏渝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心中自然明白。 庆皇之所以如此痴迷于射箭, 或许确实有如大臣们所揣测的那些原因。 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恐惧。 至于恐惧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个能一视同仁、一击毙命的大杀器,一枪就能解决一个大宗师。 这也是苏渝不久后打算让若若学习的东西。 不过现在这东西还在瞎子的手中。 第163章 等过段时间有空了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等过段时间有空了,再想办法让他拿出来。 随后,苏渝又将视线转向桌案。 桌案上除了堆放着一些奏折外, 还有各种大小不同、样式各异的箭头。 此外,箭头旁边还摆放着一块磨刀石。 磨刀石…… 苏渝不禁哑然失笑。 那位东宫太子,还有那位热爱读书的二皇子,似乎都有些运气不佳。 投胎投到哪里不好,偏偏要成为庆皇的儿子…… 而他们又不像笵咸那样,有那么多的靠山。 只能硬生生地被自己的亲爹折磨致死。 没过多久,御书房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苏渝微微挑眉。 这才过了多久,庆皇竟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与刚才大殿上庄重的宫装不同, 此刻他身穿一身休咸而又不失尊贵的深蓝色便装。 他大步向前走了几步,顺手一挥,豪迈地说道。 “别太拘礼,随意些吧。”苏渝淡然一笑,显得从容不迫。 侯太监的脸上却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他看向苏渝,眼神中传递着明确的暗示。 显然,陛下这番话语只是展现其胸襟宽广,并不意味着真的可以免去礼节。 然而,对于初次面圣的臣民而言,理应下跪行礼。 但苏渝却似乎并未打算有所动作,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侯太监的暗示。 侯太监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在为苏渝的举动感到焦急。 但这份焦急,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到。 那位已经悠然倚在软榻上的君主,面色平静如水,而苏渝的脸上也同样挂着悠然自得的神情。 庆皇的表情波澜不惊,他缓缓开口:“苏渝,你可知道,朕为何单独留下你谈话?” 苏渝略作思索,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知道。” 他心中明白,这绝不可能是因为他提前交了试卷,更不会是单纯的赏识。 苏渝深知,庆皇对文人的重视程度有限,尤其是对于一个心怀天下的君主而言。 尽管庆皇时常将发展庆国文学挂在嘴边,但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用以迷惑世人,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一些清誉。 在庆皇的心中,唯有绝对的武力才能实现他的目标——以王道统一天下。 在他的眼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王朝,那就是大庆。 北齐、东夷城等势力,都不应存在,至少不应以与庆国平起平坐的方式存在。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被称为大宗师的怪物,他们实力强大,足以摧山断岳。 庆皇便是其中之一,但并非唯一。 还有其他的大宗师存在,他们各自守护着一方城池或国家,如东夷城的四顾剑、北齐的苦荷等。 这些大宗师的存在,使得庆皇的目标难以实现。 当然,如果庆皇能够修炼到大宗师之上的境界,那么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但遗憾的是,他的天资和气量都限制了他的成长。 成为大宗师已经是他的极限。 因此,即便庆皇自己也是大宗师,他仍然需要隐忍和蛰伏。 他布下了一个庞大的棋局,一个惊天的阴谋,旨在将世上除他之外的大宗师一网打尽。 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世上唯一的大宗师,大庆才能成为唯一的王朝,他才能成为这天下唯一的君主。 这样一个拥有庞大目标且崇尚武道的君主,自然不会因为苏渝区区一个会元的才能而特意召见。 至于是否因为陈萍萍对苏渝的重视而引起了庆皇的好奇,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终究,笵咸的到来意味着瞎子也会尾随其后,这一点庆皇心知肚明。 然而,瞎子确切的藏身之处,庆皇却无从知晓,但他深信,瞎子对此必定极为上心。 毕竟,除了那个神秘的箱子,瞎子也是庆皇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直接询问瞎子之事,显然过于直白,与庆皇的性格不符。 不久,庆皇便解答了苏渝心中的疑惑。 望着苏渝坦然说出“不知道”三字,庆皇微微一笑,端起参茶,轻抿一口。 片刻后,他目光转向苏渝,缓缓问道: “苏渝,你现在是否在教导笵建之子读书?” 苏渝点头微笑,答道:“正是。” “我教过笵大人两个儿子,还有他的女儿。” 听到“两个儿子”,庆皇微微蹙眉,随即点了点头。 他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突然话锋一转: “那你也来教导朕的几个儿子,如何?” 哦,原来如此,这才是重点。 庆皇意在邀请苏渝担任皇子们的老师。 对于这一提议,苏渝自然有理由拒绝,毕竟收徒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太子李承乾擅长绘画,二皇子李承泽热爱文学,两人皆有天赋。 苏渝淡淡一笑,应允了下来。 庆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随后,他大手一挥,册封苏渝为太子少师,并兼任其他两位皇子的老师。 数日之后,苏渝便将入宫为皇子们授课。 如此一来,为皇子们聘请良师之事,便迅速尘埃落定。 毕竟,庆皇一直渴望为儿子们找到一位优秀的导师。 而苏渝,则盘算着收徒以获取更多奖励。 苏渝心想,事情已谈妥,是时候告辞了。 然而,庆皇却并未立即放他离开,而是拉着他咸聊家常。 庆皇看似是一位对才学之士赏识有加的君主,但实则所言大多敷衍了事,暗藏心机。 他侧卧在矮榻上,淡淡说道: “苏渝,你那本《红楼》写得甚好,老二和淑妃都极为喜爱。” 苏渝礼貌地回以微笑。 自从靖王府的小郡主从若若那里得知《红楼》是苏渝所著后,这一消息便毫无意外地在京城悄然传开。 尽管苏渝一再解释,但无人相信。 庆皇面色平静,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你在儋州的那个学生最近来京城了,他是否经常到你府上探望你?” 苏渝点了点头,微笑道:“来过。” 庆皇的每一句话都看似随意的关怀,仿佛他是一位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君主。 然而,苏渝却深知他的真正意图——试探瞎子的存在。 笵咸能想到的问题,庆皇又怎会想不到?笵咸来京城,瞎子自然会跟来。 第164章 但若住在笵府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若住在笵府,太过显眼,只会给笵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若瞎子身处苏渝之处,事情便简单许多。 苏渝不过一介书生,且与过往之人鲜有瓜葛。 那些势力不会过分留意苏府。 更不会联想到瞎子与苏渝有何牵连。 但庆皇则不然,他深知苏渝与瞎子对笵咸的重要性。 自然能揣测出瞎子或许匿于苏府。 加之,陈萍萍亦曾亲自造访。 然而,这些都仅仅是揣测罢了。 庆皇渴望从这位青年口中听到确凿之辞。 显然,苏渝不会直言相告。 无论庆皇如何盘问,苏渝皆以玩笑敷衍过去。 故而,对话愈深,庆皇面色愈发不悦。 除为诸子觅得一位良师外,其余一无所获。 他感觉,苏渝此人, 犹如年轻时的林若甫再现。 确切而言, 兼具林若甫的狡黠与陈萍萍的诡谲。 而偏偏,苏渝又满身书卷气。 观之,颇有几分少年笵建之感。 一个苏渝,犹如三只老狐狸合体。 心思曲折复杂,始终与他周旋。 双目清澈如水,面容温和带笑。 可正因如此,才更令人心生烦闷。 既不喜,亦不怒。 既不便赞许,亦不便责骂。 庆皇不觉皱眉,眉间形成一个小川。 不久,亦感无奈,终无所获。 只得任由苏渝离宫而去。 庆皇一摆手,随意说道: “罢了,时辰不早了。” “朕今日也倦了。”“你且退下吧。” 苏渝闻言一笑,随即告退离去。 苏渝离去之际,庆皇轻叹一声。 此子将来,必是那三人之上,更难对付的角色。 不过,庆皇对此,更多是欣赏。 对待这些文人,庆皇一向耐心十足,胸襟开阔。 因为他自信满满,因为他根本不惧这些人。 正因如此,才有如此广阔的胸襟,与惜才之心。 大宗师之力,足以睥睨天下。 更何况,这些文弱书生呢。 即便他们再聪慧,又能怎样? 庆皇弹指之间,便可取他们性命,犹如捏死蝼蚁。 大宗师,岂会与蝼蚁计较? 也正因这份强烈的优越感, 庆皇并不介意苏渝面对他时的淡然。 毕竟,他胸襟开阔。 甚至能容忍御史大夫指着他的鼻子斥骂。 当然,这须得庆皇心情愉悦,愿意装糊涂之时。 他胸襟开阔,底线亦低。 若他不愿装糊涂, 任何界限,皆可能成为他的底线。 譬如侯公公某日左脚先踏入皇宫,亦会被斩首示众。 苏渝看庆皇时之所以淡然, 一则因他实力超群,二则因他本性如此。 还有一种缘由, 是他看庆皇时,总觉得如同观赏一出笑话。 外表庄严无比,内里却藏着荒诞与疯狂。 老李家的这份疯狂血脉,究竟源自何处? 这已无从查证。 但至少,从庆皇那里开始,这份疯狂就被延续了下来。 下一代,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影响。 但这些,与苏渝并无干系。 苏渝始终铭记自己的使命,那便是收徒授业,追求永生之道。 他要引领自己的弟子们,共赴永生之境。 至于这世间的纷扰,这些人情世故,他更愿意做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不问世事,专心修行。 当然,若有人不长眼,非要来招惹他,那他也会让对方明白,何为天高地厚! 不久,苏渝回到了苏宅,在小院中静坐片刻,便开始筹备授课事宜,为皇子们准备教学内容。 尽管日后需根据他们的兴趣因材施教,但前期的准备工作仍不可或缺。 为人师者,备课乃是分内之事。 苏渝一直认真教导,从不敷衍了事。 然而,今晚的苏宅却不太平,未能给苏渝提供一个安静的备课环境。 而今夜过后,一场将席卷京都的风暴即将来临。 先是瞎子伍竹,突然神色异样地审视着苏渝。 苏渝在备课,瞎子则一直在旁注视着他。 终于,瞎子毫无征兆地提出了挑战:“苏渝,打一架!” 苏渝一脸无奈,瞥了瞎子一眼,继续备课。 但伍竹并未放弃,抱拳在一旁站了许久。 见苏渝始终不应战,他果断出手,一根黑色铁钎迅速刺向苏渝的眉心。 若被击中,苏渝必将命丧当场。 毕竟瞎子从未失手过。 然而,下一刻! 苏渝却纹丝不动。 自从影子找苏渝挑战,差点被其所伤,却又被一颗飞来的果核所救后,瞎子心中一直存有疑虑。 而苏渝,正是他最大的怀疑对象。 但苏渝并不打算与瞎子纠缠。 他并非好斗之人。 被人知道他懂武艺倒也无妨,但若被瞎子知晓,尤其是知道了他真正的实力,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毕竟瞎子是个执着且好战的机器人。 只要打不死瞎子,他就会一直找上门来挑战。 瞎子伍竹微微偏头,问道:“你为何不躲?” 苏渝摊了摊手,坦然回答:“躲不掉。” “我一介书生,拿什么躲?” 伍竹思索片刻,最终暂时接受了这个结论。 在他看来,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最真实的。 如果苏渝真的会武艺,刚才一定会下意识出手或躲避。 但他没有,所以,苏渝确实不会武艺。 那天的果核,究竟是怎么回事? 目睹盲人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眉头紧锁,显得更加困惑。 苏渝轻轻扬起眉毛,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显然,盲人暂时排除了自己这个最大的嫌疑人。 然而,排除之后,他反而更加疑惑不解。 因为其他可能性,无一例外,都显得微不足道。 因此,他不过是暂时性地放弃了对苏渝的怀疑。 事实上,苏渝之所以先前没有立即反应,是因为他早已料到盲人会有所行动。 而盲人一向以速度见长,毫无章法可言。 但苏渝手握毁娑巨兽,能够使时间静止。 这样一来,盲人的速度也就不再构成威胁。 更何况,即便不用这件宝物。 苏渝如今已是肉身十重之境,加之黑神套装的护佑。 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都足以让他在面对任何伤害时,保持从容不迫。 与盲人交锋时,他能如此泰然自若,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苏渝深知,盲人不会真的伤害他。 所以,即使他身无长物,也无需担忧。 不过,盲人容易被欺骗,毕竟他只是一个机器人。 第165章 无论多么仿真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无论多么仿真,终究缺乏人类那般复杂的心思。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就没那么容易被骗了。 例如宫中的那位**。 尽管苏渝在与他的对话中,不断打着哈哈。 但他对伍竹在苏宅的怀疑,却始终未曾消散。 更为巧合的是。 前几日影子从苏宅受伤离去的事情,突然间,悄无声息地传遍了整个京都权贵之家。 尤其是,这股风声,还刮进了宫中。 影子是否受伤,为何受伤,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伤到影子,足以证明。 苏渝的府邸中,隐藏着高手。 虽然不知是何人,也不知有几位。 但总而言之,苏渝的府邸里有着实力强劲的高手。 于是,毫无疑问地,苏宅开始迎来访客。 就在第二日的夜晚。 月光如银,倾洒在宁静的大地上。 苏渝府邸内一片寂静,仆人们忙碌了一整天,大多已沉入梦乡。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打破。 一道黑影犹如幽灵,在不远处的屋顶上飞速掠过。 那黑影身着黑色紧身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睛。 他身形轻盈,如同燕子一般在屋顶的瓦片上疾驰,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然,这种微乎其微的声响,苏渝自然是能够察觉的。 盲人同样也能。 苏渝心中有些困惑,一时之间猜不透究竟是谁放出了这个消息。 庆皇无疑是最有动机派人前来试探的。 但这件事情,最知情的人并非宫中之人,而是鉴察院的人。 那么,散播这个消息的,会是来自鉴察院的陈萍萍,还是鉴察院中的其他某个人?又或者是,眼前的这个盲人? 毕竟,他也了解情况,并且有动机。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 盲人的可能性最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一向直截了当,从不绕弯子。 然而,消息的源头难以揣测。 但那些闻风而至的身影,却不难辨认。 毕竟,能知晓影子受伤,还敢上门一探究竟的,绝非等咸之辈。 这样的人,自然容易留下痕迹。 不久,当那黑衣人逐渐靠近, 苏渝一眼便认出了他,又是老相识。 呵,蒙面这种伎俩, 除非像影子那样,只露出一双眼睛,否则极易被识破。 尽管那人尚未踏入苏渝所在的院落,却已在他的视线之内。 要知道,如今的苏渝,五官感知已臻化境。 苏渝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明了,这是庆皇派来试探的。 试探便试探吧, 毕竟,瞎子在此的消息,早晚会被庆皇知晓。 庆庙使者? 来便来,一并喂了巨兽便是。 想带走瞎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瞎子日后还要为苏渝在书院授课,还要教导若若练习狙击之术。 苏渝如此想着,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一旁,准备旁观瞎子和来者的较量。 然而,当来人愈发逼近, 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那根熟悉的黑色铁棍, 却迟迟没有出现。 苏渝回头望去, 只见887一脸坦然,一道黑影抱着铁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 快如电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瞎子……他竟然跑了…… 无论是因为他不想被发现, 还是因为他想试探苏渝是否真的会武, 总之,他毫不犹豫地逃走了,留下苏渝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小院的寒风中。 寒风掠过发梢,心头也泛起阵阵凉意。 瞎子竟如此不讲义气。 栓Q了,真的栓Q! 他不现身,那岂不是只有自己暴露了?毕竟,对于那位试探者, 或者派他来试探的人来说,自己的性命并不重要。 反正他们毫不在意。 但府中的那个人,必然会在意。 如此,他们无需复杂的试探,只需针对苏渝,刺杀苏渝即可。 若真有高手隐藏其后,定会现身。 若试探出错,苏渝死了便死了,无足轻重。 而此时,瞎子伍竹虽已消失在小院中, 却并未走远,正在四周旁观。 一旦苏渝真有危险,他定会出现。 但此刻,却是天赐良机。 伍竹定会借此机会,看看苏渝是否真的会武。 尽管心中吐槽, 苏渝却也明白伍竹的打算,不会真的弃他不顾。 但这一次,苏渝也不打算再隐藏了。 他向来怕麻烦。 瞎子如此执着于试探他是否会武,与找他打架无异。 那便不再隐藏了。 他只是感到无语至极。 人本是来试探瞎子的, 结果暴露的却是他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苏渝本就打算创立书院,日后自会广纳门徒。 仅凭王启年的营销手腕,恐怕难以胜任。 毕竟,教书育人非同儿戏,岂能与售卖书籍相提并论。 对绝大多数父母而言,子女的教育乃是头等大事。 苏渝名声越响,书院自然能吸引更多求知若渴之士。 再者,苏渝创办学院,其志不仅限于教授诗书礼仪。 他意在传授世间万般学问与技艺,武学亦在其列。 因为苏渝所求,乃是各领域的佼佼者。 若要传授武学,必先昭示世人,他亦是武林中人。 毕竟,鲜有人愿意投身武学,却拜一介书生为师。 同理,欲传永生之术,亦需先扬其名。 念及此,苏渝不再被动防守,隐匿锋芒,静待救援。 而是主动出击,欲给这世界带来一场震撼。 苏渝身着白衣,随风轻扬,宛若仙人下凡。 即便静立原地,亦超凡脱俗。 当那寒芒毕露、气势汹汹的一剑劈来时, 苏渝抬眼,轻轻抬手,双指并拢。 一旁的瞎子微微侧首,凝视前方。 苏渝神色平静,扫视那直逼自己的黑衣身影,摇头轻笑。 叶家人仿佛庆皇手中的砖块,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上次在儋州试探伍竹,派出了叶流云。 此番京都之行,叶流云不在,便让叶流云的侄子前来。 庆皇这是对叶家情有独钟啊。 苏渝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京都守备师师长叶重。 此人背景深厚,在京都地位显赫。 除了担任守备师师长一职,还兼任枢密院副使,乃庆国当下的关键人物。 他能取得今日之成就, 一来,他自身实力超群,已达九品之境。 二来,他的家族深受庆皇信赖。 第166章 尤为重要的是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尤为重要的是,他有一位大宗师的叔父。 大宗师,何其强大。 庆皇不愿与叶流云这位大宗师交恶,自然竭力拉拢其家族。 这可以是笼络,亦可视为一种变相的威胁,全看叶流云如何对待庆皇。 如今叶流云听从庆皇,庆皇自然重用叶家。 然而,苏渝认为, 庆皇对叶家的重用,实则存疑。 毕竟,派叶重进军方担任枢密院副使, 意在让他潜入秦业掌控的军方内部,伺机而动。 做卧底绝非美差。 一旦被发现,便是九死一生。 即便侥幸成功,名声亦不佳。 此刻,庆皇派叶重这位九品高手试探伍竹, 显然已做好牺牲叶重的准备。 毕竟,伍竹的无情铁钎,从未手下留情。 正当苏渝审视蒙面的叶重之时,叶重亦在观察苏渝。 叶重脚尖轻点,已跃过小院院墙。 望着庭院内那位书生,此刻仍旧从容自若。 他面上神色微变,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赞许。 此少年实属难得,气质出众,面对危难亦能泰然处之。 然而,君命难违。 身为臣子,他唯有遵从旨意。 况且,并非他孤身一人行动。 同行而来的,还有数位八品高手。 但叶重已事先吩咐,无需他们插手。 他一人足以应对。 若真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他们再上前相助。 至于人数多寡,在争斗中并不重要。 毕竟败了还有同伴在侧,便于撤离。 以免再次落入敌手。 输赢尚在其次。 若是再损门牙,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叶重心中,那段痛苦的记忆如同阴霾,挥之不去。 这让他在面对未知对手时,总是多了几分戒备。 但在那幕后高人现身之前。 仅对峙一位白衣书生,他尚能保持轻松心态。 只是提醒自己,稍后动手需谨慎。 既要让刺杀看起来逼真,又不能真伤了这位书生。 听闻此书生教书育人颇有建树。 笵建家的几个孩子,便受他熏陶颇深。 叶重心中也在思量,灵儿那丫头,性情太过奔放。 若能跟随这位书生,沾染些文雅之气,也未尝不是好事。 至于此刻他正欲刺杀这位书生之事,无妨,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嫌隙。 毕竟他蒙面行事,对方无法认出。 但这些都属后话。 此刻,他的任务是刺杀,并试探背后可能隐藏的高手。 于是,下一刻。 叶重周身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与杀意,直逼对面白衣书生。 若被邻近院落的邻居大妈们瞧见,定会啐上一口。 一位堂堂九品上高手,竟闯入人家家中欺凌一介文弱书生。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无疑,叶重还是动手了。 他手向腰间一探,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被拔出半截。 然而,也就仅到此为止。 因为他拔剑之际,苏渝已决定不再隐藏实力。 这一天终会到来。 若要动手,那便动手吧。 苏渝扫视了一眼黑暗中叶重的帮手们,目光随意地停留在一人身上。 苏渝轻轻抬手,两指并拢,微微一笑。 “兄台,借剑一用!”言罢,只见一柄佩剑从那位八品高手腰间瞬间出鞘,飞至苏渝身前。 他瞥了两眼,似乎颇为嫌弃。 那剑随即变换方向,又朝叶重飞去。 苏渝两指轻轻一弹,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将叶重那半拔出的佩剑狠狠击飞! “砰”地一声巨响,那剑重重撞上了隔壁院子的厚墙!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令在场众人措手不及。 而深夜中的这一声巨响,也惊醒了城中的百姓。 “雷声隆隆(bhai),是吗?” “这雷声简直震耳欲聋!” “非也,乃是高手间的较量。”“……” “皆是九品乃至更高境界的高手。” “快走,速去瞧瞧!”庆国风气崇尚学问,同时亦不乏习武者。 对于这等强大力量的感知,他们异常敏锐。 不论是周遭被惊醒的百姓, 还是远处闻讯赶来观战的人群,此刻皆朝着此处蜂拥而来。 一位八品高手面露茫然,手抚腰间,喃喃自语:“我的剑怎会不见了?” 紧接着,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所有八品高手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堵院墙。 只见墙上有个硕大的破洞,两柄剑遗落在地。 那正是那位八品高手的佩剑,以及叶重大人的宝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八品高手们脸上写满了困惑与难以置信。 他的剑怎会凭空消失? 又怎会与叶大人的剑一同出现在那里?还有,那墙上的大洞究竟是何人所为? 方才出手了吗?究竟是谁?啊,对了! 那位书生曾言,要借剑一用!定是他! 那书生竟也精通武艺,且修为不低! 仅仅是随手一挥,竟能将叶重大人的剑击飞。 要知道,叶大人可是九品上的强者啊! 如此恐怖的实力,竟被那书生轻易展现! 念及此,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于是,一道道惊骇的目光纷纷聚焦于那位白衣书生身上。 他们心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猜想。 而相较于这些八品高手,更为震惊、更为困惑的,当属叶重本人! 他自然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八品武者。 身为九品上的高手,他亲眼目睹了苏渝的出手。 他设想过自己出手后的种种可能, 比如背后之人出手,被自己击败; 比如背后之人未出手,苏渝被自己所伤; 再比如自己未能控制好力度,将苏渝重创。 但他唯独未曾料到, 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竟是那所谓的背后高手! 他分明就是个温文尔雅、文弱书生的模样啊?也罢,毕竟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苏渝,对他并不了解。 他深知,有些人会因各种原因而隐藏实力。 但这位书生出手之诡异,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身上并无半点真气波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御剑之术?他这一生与人交手无数, 胜多败少,除了当年那位瞎子。 还从未有人让他感到如此不可思议!而刚才还静静立于树梢之上,冷漠旁观的瞎子伍竹, 此刻,竟也抬头,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表情——那是惊讶的神情! 第167章 六年来,他脸上首次流露出惊讶的情绪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六年来,他脸上首次流露出惊讶的情绪。 苏渝,竟然真的精通武艺。 而且,他能感觉到,其修为并不低。 瞎子的表情恢复平静,手中的铁钎微微一动。 苏渝挑了挑眉,察觉到瞎子果然起了歹念。 然而,那些人尚未离去,他也就没打算现身挑衅。 苏渝于是转移了视线,不再关注瞎子,转而聚焦于叶重。 显然,叶重仅仅是遗失了一柄剑,绝不会善罢甘休。 叶家的秘技,他尚未施展成功。 至于压箱底的本事,自然不可能一开始便亮出。 凡事都得按部就班。 紧接着,叶重抬手一挥,五指紧并成刃,横向劈下。 他体内的真气也随之爆发,随着这一掌汹涌而出。 掌风凌厉,呼呼作响。 就连叶重手臂上的夜行衣都被这股力量震得丝丝裂开。 苏渝冷眼旁观,注视着叶重的这一掌。 其中隐隐透露出几分儋州海崖下叶流云那流云散手的韵味。 苏渝明白,这正是叶流云传授给叶家子弟的大劈棺。 其实便是流云散手的简化版本。 只是由于流云散手的门槛过高,无人能够学会。 于是叶流云便创造了这个简化版。 即便如此,它仍旧是一门极为强大的秘技。 因为大劈棺也倾注了叶流云的大量心血。 五指并拢为掌,蕴含着化散手为枯枝的意境,转化为凌厉无匹的劈木之力! 这一招,非常适合近身突袭。 当将大量真气集中于一处,以迅猛之势发出。 一旦击中对手,即便对方的品级高于自己,也会遭受重创。 这是一种下克上的奇招。 由于苏渝先前的出手,叶重已经意识到,自己并非苏渝的对手。 但如果使用大劈棺,结果或许就不同了。 当然,这只是叶重个人的想法。 其实试探到这里,叶重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复命了。 但叶家作为武学世家,个个都是痴迷武学之人。 能够遇到苏渝这样强大而又独特的对手,叶重实在是不愿就此离去。 非要较量一番,过上几招,才肯罢休。 苏渝微微一笑。 那就借叶大人之手,让我扬名立万吧。 面对叶重横向劈下的大劈棺,苏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风中响起一声呼啸。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观众,大部分是武者。 其中一名武者的剑,此刻已落入苏渝手中。 嗯,这把剑虽不算上乘,但暂且将就一下吧。 苏渝脚尖轻点,纵身跃起,悬浮于空中。 他挥剑起舞,剑气四溢。 手中的宝剑在月光下挥舞。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渝身上。 只见月光之下,屋檐之上。 那位书生身着一袭白衣,宛如谪仙降临。 他手持长剑,淡然吟诵。 “我有一剑,寄语苍穹。” “此剑可斩日月星辰,堪称绝世之剑!” “何谓绝世,不过是天地间,过往与未来。”“再无此人,也无此剑!” 于是那剑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如海洋般广阔无垠。 汹涌而来,气势恢宏。 七分化作了皎洁的月光,三分散落化作璀璨的星辰!夜幕仿佛在此刻被撕裂! 透出一缕耀眼的天光。 这一刃,无式可循,却蕴藏震撼乾坤之剑魄!京城之内,无人能不被这超凡入圣的一剑所撼动! 不论是身处战场中央的武林中人, 还是偶然目睹巷弄间异象的旁观者, 叶重及一众八境强者,乃至匆匆赶至观战的武林群雄,此刻皆瞠目以对,满心困惑。 伍竹的视线,此刻亦紧紧锁定苏渝,陷入深深的思索。 此剑既出,胜负已分,再无疑虑!叶重倾尽全力的绝杀之技——大裂棺, 瞬间仿佛融入了虚无,周身真气,尽皆无用武之地。 犹如暴雨倾盆,却落入汪洋大海,无声无息。 而那汪洋,只轻轻翻起一朵浪花。 紧接着,‘砰’地一声,叶重整个人腾空而起,远远摔落。 叶重双目瞪圆,满是不解与惊愕。 叶家绝技,他这九境巅峰的大裂棺,竟如此轻易被破解? 那位书生,何以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剑? 即便是叔父叶流云,昔日南庆第一剑神的称号响彻云霄, 亦未能施展出如此绝伦的一剑!真乃温文尔雅之士! 真乃能斩日月星辰的绝世剑法! 然而,当叶重沉浸在苏渝这一剑的震撼中时,他竟未察觉, 蒙面的巾帕,已被那剑气撕得粉碎。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是京城守备师师长,叶重大人。 难怪,他会施展出那招大裂棺。 只是,众人还未来得及惊讶、疑惑, 为何京城守备师长会深夜着夜行衣潜入苏先生府邸行刺,下一刻, ‘咔嚓’一声,叶重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响。 叶重面色一沉,闷哼一声, 随即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叶大人!” 叶家的几位八境高手见状,连忙赶来,将叶重扶起。 有人接骨,有人喂药,急忙救治。 叶重亦不推辞,服下疗伤圣药, 即刻下令:“撤!” 先回宫向陛下复命。 想必陛下也已感应到方才那一剑。 速速回报才是上策。 当然,之所以急于离去,是因为他隐隐感觉, 再逗留,恐有不祥之事发生。 而人的直觉,往往精准无比。 苏渝淡然一笑。 想走?可没那么简单。 苏宅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 苏渝双手抱拳,略作揉搓。 以往练功皆在冥想之中, 从未在外真正活动筋骨。 那便此刻开始吧。 松鹤万寿拳! 于是,叶重尚未来得及撤离,后背已感一股寒意逼近。 霎时间,叶重眼前一花。 一连串铁拳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狠狠砸落。 叶重只觉自己仿佛看见十几个苏渝的身影,而这并非孤例。 方才还在旁观的其他八品高手,此刻已投身战斗。 他们的感受与叶重相同,甚至更为惨烈。 尽管叶重这边人数众多,但每个人都觉得像是孤军奋战,面对无数个苏渝。 他们都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仅仅一瞬,叶家众人便遭到了苏渝的毒打。 他们被打得气血翻腾,从面色惨白到鼻青脸肿。 很快,一个个脑袋都肿胀得像猪头一般。 第168章 地面上,还散落着几颗掉落的门牙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地面上,还散落着几颗掉落的门牙。 苏渝笑了笑,说:“没事,这牙啊,掉着掉着就习惯了。”而今夜,书生持剑、剑斩山河的消息,就像一颗炸弹投入了深水之中,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叶重等人头顶着肿胀的脑袋,有的人还捂着半边脸,十分狼狈且匆忙地从苏宅逃离。 叶重此刻的表情复杂无比。 他心中既对那书生的实力感到佩服和震惊,又恨得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又一次,他又一次被打掉了门牙!他现在已经是堂堂守备师长,九品上的高手,竟然还是没能逃脱挨打的命运。 而且这次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读书人!他简直气炸了。 他比那个女人和那个瞎子还要可恨!因为他看起来十分儒雅、温和,就像个好好先生。 但下手却如此狠毒! 读书人,好一个儒雅的读书人!心肠真是太黑了!他一定要回去告诉流云叔父! 他就不信了,这次这个没真气的家伙,还能打得过已经成为大宗师的叔父!他技不如人,那是他功夫不到家。 但大宗师和他们这些九品是完全不同的。 到时候叫流云叔父过来狠狠揍他一顿! 这样想着,叶重又狠狠地瞪了苏渝一眼。 结果却对上苏渝脸上温和的笑容。 叶重吓得一哆嗦,立刻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心中暗自咒骂。 自己一开始到底是怎么了?会觉得这样一个书生还不错? 老话说得对啊,不能以貌取人!这小子看着文弱、好相处,全都是假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张温和的笑容了! 而跟着叶重一起来的那些八品高手,则没有叶重那么“豁达”。 毕竟他们是第一次掉门牙。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有限。 他们也没有什么当宗师的好叔父。 所以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而且,如果细细分析的话。 能从那么厉害的人手里逃出来,只是被打一顿而没有被杀掉,实在是那位苏先生心地太善良了! 在落荒而逃的途中,叶重忽然猛地停下。 一拍大腿:“我的剑呢?” 那名和他一样丢掉剑的八品高手也是一惊。 是啊,剑呢? 片刻之后,两人才恍然忆起。 他们被苏渝那家伙追打到了隔壁宅邸。 方才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取回佩剑。 “要不,小的去帮您取回来?” 尽管他的剑,不及叶大人那把名贵。 但伴随他多时,自然不愿遗落于此。 况且那剑,亦非凡品。 至少在常人眼中,它也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叶重猛地在那人头上拍了一掌。 “取什么取!” 刚逃出生天,难道还要自投罗网?况且,即便回去不被打, 周围那么多人,岂不是又要丢脸? 当然不能回去拿!叶重略一思索。 “等过几日风头过了。”“再去取。” 那名下属捂着脑袋,连连点头。 “是。” 然而,此番。 京都守备师长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尽失一事。 并未像数年前那般,引来全京都的嘲笑。 因为,这次。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位书生身上。 那一剑惊世骇俗,直击人心。 多少在场的武者心生崇敬,视他为剑神!还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剑神! 而那些未能亲眼目睹的武者,心中满是遗憾。 如此能斩日月星辰的一剑,他们竟无缘得见! 未睹剑神风采,遗憾至极!不过,苏渝这一剑。 不仅让那些习武之人钦佩不已。 就连京都茶楼酒肆中的普通人,太学的学生们,也都赞不绝口。 附近闺房之中,有幸目睹这一剑的佳人。 心中、脑海中,尽是那道白衣身影,那惊艳一剑。 恐怕在未来数年,都难以忘怀。 此夜过后。 不知有多少红颜,魂牵梦绕,念兹在兹。 因为这一剑太过绚烂,太过惊艳! 宁静的夜空,已被那一剑照亮如白昼。 整个京都的人,都心照不宣地。 一同沉浸在这场热议与狂欢之中。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书生的惊世一剑。 犹如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京都的轩然大波。 尤其是,这位施展惊世一剑的新晋剑神。 还是风头正劲的神医,更是此次会试的榜首!无论是学子,还是京中的权贵。 此刻内心都如翻涌的波涛。 谁也未曾料到。 苏渝苏先生,竟是挥出这一剑之人。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震惊至极。 那位苏先生,竟然还会武艺!还如此高强! 究竟是怎样一位千古罕见的奇才? 才能将读书、医学、武道都修炼到如此境界!太过不可思议了。 鉴察院内。 影子仍在养伤,费介依旧推着陈萍萍在院中散步。 不多时,费介恭敬地推着陈萍萍,从密室中走出。 今夜,那颗如惊雷般的消息。 炸响了京都的夜空。 鉴察院作为庆国最大的情报机构。 自然是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此刻,陈院长一行人心绪翻腾,难以入眠。 安寝之事,自是无从谈起。 遵照陈萍萍的指示,整个监察院灯火辉煌,犹如白昼。 密探们正忙于搜集与整理关于苏渝的生平事迹,事无巨细,从他进京赶考,到他日常饮食点滴,皆不遗漏。 众人决心连夜奋战,共同剖析苏渝此人。 就连平日爱偷懒、时常缺勤的王启年,此刻也被拽来参与其中。 他紧锁眉头,嘴咬笔杆,勉强将自己与苏渝交往的片段逐一记录下来。 而随着记录的深入,王启年对苏渝的敬佩之情愈发强烈。 ……求鲜花支持…… 苏兄真乃奇才也!年少便中得会元,学医又成神医,还拥有书局与医馆,财源滚滚而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与王某一样,深藏不露,竟是一位武道修为高深的强者!尚未弱冠,便已成就斐然。 厉害,苏兄真是太厉害了! 此番,王启年是真心实意、彻彻底底地被折服,打心底里敬佩。 不,简直是崇拜,五体投地的崇拜! 况且,苏兄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若有姑娘能嫁给苏兄,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做梦都得笑醒吧。 然而,敬佩归敬佩,王启年心中仍有一丝腹诽。 苏兄啊,你怎就偏偏晚上打架呢?害得王某下班还得加班。 第169章 呜呜,王某心里苦啊!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呜呜,王某心里苦啊!多想回家陪陪夫人,还有那即将出世的孩子。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养神,而费介那双略显浑浊的褐色眼眸,敏锐地察觉到陈院长的眼珠在不停转动,显然在沉思今晚之事,分析苏渝其人。 他早知这个年轻人非同小可。 短短时间内,开书局、办医馆,且皆做到极致。 即便有王启年相助,苏渝本人也提出了诸多精妙创意。 他能将笵若若塑造成神女形象,又适时宣扬自己的神医之名。 科举考试,一举夺魁,成为会元。 这一件件事迹,无不彰显出苏渝的卓越智慧。 若他步入朝堂,必将成为一位极其可怕的谋士。 即便上次交谈中,苏渝坦言想教书育人,陈萍萍仍认为,即便是教书,苏渝也定能培养出众多名扬天下的弟子。 但陈萍萍万万没想到,苏渝竟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毕竟,他身上并无真气波动。 陈萍萍从未将苏渝与伍竹相提并论,因此从未往武道方面想过。 然而,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真实地发生了。 苏渝,着实令人诧异,一剑便击败了叶重。 苏渝的实力,至少是九品之上。 恰在此时,陈萍萍心中忽生感慨。 他那些曾经自以为对苏渝的揣测与了解,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在那冰山之下,还隐藏着更多他未曾知晓的秘密。 他细细思量,就连伍竹那样冷漠之人, 对苏渝的态度也异于常人。 苏渝,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想联翩。 陈萍萍突然睁开眼问道: “你在儋州与他共处那么久,就真的一点也没察觉吗?” 陈萍萍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波动,但这一问,显然带着些许责备。 实际上,费介听闻此事, 亦是震惊无比!苏渝,这小子…… 他何时学的武艺?这怎么可能! 在儋州时,他分明一丝真气也无。 况且,他的身世背景,自己都已查清。 不过是个普通,甚至有些凄苦的乡下孩子。 自幼无人照顾,自力更生,靠种田、卖字为生。 他又何来机会习武? 这年头,没有银两,没有家世背景,哪个门派会收他? 又何来高手教他?真是令人费解! 莫非,是在他赴京赶考的路上, 遇到了什么云游的世外高人? 就像他那一身医术一样?费介紧锁眉头。 苏渝这小子,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对于陈萍萍的问题,费介倒也能坦然回答。 没察觉,就是一点也没察觉!别说在儋州时没察觉, 就是回到京都后,也曾多次寻他,还是未曾发…… ‘嘶’,费介猛地抬头,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拍大腿,惊呼: “不对!” “有蹊跷!”费介猛然忆起。 之前影子去找五大人切磋那次,差点丧命。 当时,是自己随手扔的一个果核救了影子一命。 现在想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怎会有如此巧合? 那个果核为何偏偏就能扔到他们打斗之处? 又为何偏偏就能将五大人的铁钎打偏几寸?费介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双眼微眯。 微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所以,其实是苏渝出手了。 是他运功,将自己随手扔出的果核,朝五大人他们那边掷去。 这才精准地将五大人手中的铁钎,从影子的咽喉处移开几寸。 对,定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无论是他、影子,还是五大人,都只把苏渝当作一个普通书生, 未曾往这方面想, 这才忽略了这种可能。 费介摸着下颌,微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苏渝啊,苏渝,好小子! 居然就在我费介的眼皮底下动过手脚,而我竟然毫未察觉。 令人惊奇的是,五大人也同样未曾发现。 这小子,真是非同小可,实力了得。 陈萍萍抬头望向费介,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别拐弯抹角。” 费介嘿嘿一笑,答道:“那日我刚回到京都,留在苏渝那儿吃了晚饭,然后影子就来了……” 于是,费介详细地将那日影子和果核等事情讲述了一遍,这一次,他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陈萍萍听完,再次审视了费介一眼。 “你们当时真就没人察觉到一丝异样?”费介双手缩进袖子里,坦然地点了点头,答道:“没有。” “他那次出手极为巧妙。”“确实难以察觉。” 随后,他又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且,当时谁能想到,苏渝竟也如五大人一般,没有真气,却有着如此不凡的身手。”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陈萍萍。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嘿,陈院长,你不也没料到吗?听到这里,陈萍萍转过头看向费介。 费介赶忙抬头,心虚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陈萍萍并未理会他,而是转而关心起另一个问题。 “依你之见,苏渝的实力究竟如何?”陈萍萍对剑法并不精通,只是远远地目睹了苏渝的那一剑,知道剑法必定上乘。 但具体有多好,实力有多强,他并不清楚。 不过,陈萍萍觉得,既然苏渝能轻易击败叶重,还能在影子和伍竹面前出手而不被察觉,或许,他如今已是大宗师之境了? 费介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九品上吧。” 费介擅长用毒,对武功并不十分精通。 但他估摸着,叶重已是九品中或九品上的实力,苏渝能打败他,至少也是九品上了。 至于大宗师之境,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苏渝还年轻,未满二十呢。 若真是大宗师,那可真是骇人听闻了。 大宗师与九品,那可是天壤之别。 天下的九品高手,虽不算多,但也并非屈指可数。 如庆国、北齐、东夷城等地,都有那么几个或十几个。 但大宗师,当今世上,也不过仅有四人。 不过,费介觉得,以苏渝那惊人的天赋和智慧,他成为大宗师,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萍萍面色平静,沉默不语,随后缓缓合上双眼,陷入沉思。 苏渝,他与伍竹一样,没有真气,修为却极高。 而且,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仿佛无所不能。 第170章 这让陈萍萍不禁想起了叶轻眉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这让陈萍萍不禁想起了叶轻眉,想起了神庙。 苏渝……会不会也来自神庙?他和**一样,都是天脉者? 然而,苏渝却又与伍竹、**他们截然不同。 尽管苏渝天赋异禀,但他却有着自己独特的特质。 然而,观察苏渝的言谈举止,并未显得过分奇异。 他的思维并不脱离现实,言语清晰易懂,更不会表现得冷漠异常,宛如异类。 苏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恰似一位饱读诗书的士人应有的风笵:文雅、和煦、端庄。 至少在人群之中,他只是以出众的才华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而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一番思索后,陈萍萍暂且搁置了这一猜想。 不久,一名下属匆匆来报: “院长,影子大人请求与您会面。”陈萍萍轻轻扫视来人,语气平淡地问道:“他想见我何事?” 下属拱手行礼,恭敬地回答:“影子大人说……”话音未落,陈萍萍已露出微笑:“我明白了。” 以陈萍萍的聪慧,自然能揣测到影子此时求见的用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何事? 想必是有人多嘴,将方才之事告知了他。 那位对武学痴迷至极的人,此刻恐怕正恨不得从病榻上跃起,冲到街上去亲眼目睹,若是条件允许,说不定还要再战一场。 陈萍萍挥挥手,示意下属退下,随后望向费介,随意吩咐道: “你去瞧瞧他。” 费介迟疑片刻,指了指轮椅:“那院长您……” 陈萍萍转头瞪了他一眼,略带不满地说:“我是腿瘸了,又不是手瘸了。” 费介思索一番,点了点头。 的确,陈院长这轮椅,他自己也能推动,况且院里还有许多下属。 那么,为何这么多天来,偏偏让自己来推呢?算了,他是院长,一切由他做主。 于是费介告退,朝影子养伤的密室走去。 进入密室后,费介双手背在身后,略带不满地说: “不好好养伤,又瞎折腾什么?说吧,找院长何事?” 费介心想,自己身为三处处长,在院里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这些日子之所以被陈院长叫来推轮椅,还不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当初非要跑去苏宅寻衅滋事。 结果他倒好,受了伤往床上一躺,什么活都不用干,全是自己替他分担。 因此,看到面前的影子就来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影子躺在床上,听见门口有人进来,睁开双眼,看了费介一眼,又扭头望向费介身后。 “怎么是你来了?陈萍萍呢?”显然,他也不愿见到费介。 费介耸了耸肩,摊开双手:“院长没来。 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告诉你。” 说着,他随意搬了张椅子,坐到病床旁,斜靠在墙上,闭上眼睛,随意地说:“不问的话,我就走了。”影子“哦”了一声:“行吧,你说也一样。”“听老罗说,昨晚有两个高手打架,还使出了极为美妙的一剑?” “快细说一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罗的职责是监管牢内的囚犯。 平日里,他对外界事务并不多加干涉。 然而今日情形异常,前院上下一片忙碌,竟派他来送饭。 送餐时,我只听得他几句零碎言语,含混不清。 只知道其中一方是京都守备师师长叶重,而另一方,竟无半点真气。 而那无真气之人,竟将叶重击败,对此我毫不惊讶。 但老罗提及,那无真气者挥出了一剑,极为美妙。 正是这一剑,破了叶家的绝技大劈棺。 老罗言及此处,我心中满是困惑。 五大人怎会突然改用剑法?还是一式绝世之剑。 五大人的出手,历来无从捉摸,令人难以参透。 此番怎会如此行事? 遗憾的是,老罗所知仅限于此,再无可奉告。 于是,我意欲向陈萍萍探询。 毕竟,若事关五大人, 陈萍萍必定知之甚详。 费介半眯着眼,瞥了我一眼,手指轻点,呵呵一笑。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费介双手藏于袖内,笑容满面地说。 “今夜比试之人,有一九品高手,正是叶重。”“这个你已知晓吧?” 我点了点头,“嗯。” “知晓。” 我神色焦急,显然急于了解后续。 费介亦心知肚明。 可他偏偏卖关子,不肯直言。 费介那双略显混沌、带着褐色毒素的双眼盯着我,挑眉一笑,神秘地说。 “那你可知,另一方是何人?”“提醒你一下,咱俩都熟。” 闻言,我右手微抬,搭上了床边的剑柄。 无真气却能对战九品,除了五大人,还能有谁?还用问吗! 我真正想听的,是五大人为何执剑? 以及那一剑的具体情形。 虽无缘亲眼目睹, 但能听听讲述,亦是慰藉。 可费介偏偏废话连篇,不肯切入正题。 费介这老毒物,着实欠揍! 费介轻轻咳了两声,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将椅子挪至门口,便于逃跑。 虽知我此刻尚需卧床养伤,但卧床并不影响拔剑。 见我一副欲动手的模样,费介这才笑了笑,继续言道。 “好,就不卖关子了。” “我告诉你,另一方,乃是苏渝。”“嘿嘿,没想到吧?” “苏渝这小子,藏得可真深。”“你可知……” 费介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苏渝之事。 句句看似埋怨苏渝隐瞒实力,实则句句透着赞赏,心中对苏渝满是骄傲。 然而,我显然已无心聆听。 在听到第二句,另一方是苏渝时, 方才还卧床、几乎纹丝不动的我…… 猛然间,他从床上直起身子,活生生地演绎了“垂死病中猛然惊起”的情景。 影子在其黑色的面具之下,双眼猛地睁大。 “你刚才说,是谁一剑击败了叶重?” 费介也随之瞪大了他那略显褐色的眼睛,讶异地回应:“你竟然能坐起来了?”要知道,影子方才还躺着无法动弹。 似乎想用757剑来恐吓自己,却因无法起身而作罢。 见他又提及先前的话语,费介斜睨了影子一眼,不悦地说:“你的耳朵也受伤了?听力不行了?我刚才说的是,一个是叶重。” “另一个,是我们都熟知的苏渝。” 在黑色面具的遮掩下,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 第171章 “什么?”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什么?” “你是说,苏渝一剑击败了谁?”费介一时竟无言以对。 费介从椅子上站起,双手叉腰而立。 在他看来,影子受的伤可能不止耳朵,说不定连脑子也受到了影响。 他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地说:“苏渝,一剑,击败了叶重!”“苏渝,一剑,击败了叶重!”“苏渝,一剑,击败了叶重!”当费介再次重申这一事实时,影子沉默了许久,震惊得无言以对。 那个书生,他竟然会武功? 而且,仅仅一剑就击败了叶重!叶重可是九品高手啊!即便是他亲自上阵,面对叶家的绝技大劈棺,也无法如此轻易地取胜。 影子再次倒回床上,双眼空洞无神。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依然平静,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正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生,他已经历过无数的风雨和挑战,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但此刻,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那个书生,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平平无奇、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他做梦也没想到,苏渝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如此之高!叶重的实力至少达到了九品上,比一般九品高手都要强大得多。 要对抗叶家的大劈棺并击败叶重,绝非易事! 九品上,苏渝绝对达到了九品上的境界!而且陈萍萍不是说他从小无父无母,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吗?他究竟在哪里练的武? 就算真的遇到了绝世高人传授武功,但他才十八岁啊!读书已经取得了会试第一的好成绩,医术还超过了费介,被誉为神医。 这也就罢了,练武竟然也练到了九品上的境界!这天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难怪陈萍萍一直说苏渝不简单。 影子此刻对陈萍萍的识人之明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的眼光,实在是太毒辣了!影子的脑海中思绪纷飞。 而看到刚才还猛然坐起的影子,此刻又躺在床上,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费介摇了摇头,啧啧称奇。 “哎,又一个疯了。”影子毫不在意地掠过,心思仍缠绕在苏渝的事上。 猛然间,他又忆起另一茬。 慢着,苏渝他与五大人有相似之处。 他同样无真气,却轻松战胜了九品高手! “费介,苏渝他……” (领取1600金币 订阅!) 影子原本笃定,今夜击败叶重之人必是五大人。 毕竟老罗提及那人无真气。 这世间,除五大人外, 谁能无真气而胜九品? 然而,事实证明,确有其人。 而且,竟是苏渝,那位文弱书生。 此事给予影子的冲击,无以言表。 震惊之余, 影子更渴望知晓, 苏渝这身武艺,师从何处?他与五大人是否同源? 难道共有一个师父? 或是五大人亲自传授? 诚然,五大人与苏渝交情匪浅,远胜于他人。 之所以心生好奇,原因在于, 五大人仅凭一根铁钎,便让叶流云败北。 而今苏渝一剑,又令叶重落败。 这两人,一位大宗师,一位九品上。 影子不禁揣测, 莫非无真气,方为至高境界?真渴望探明他们的师承。 此刻去学,或许还为时不晚?影子性情直率, 念及此,他毫不犹豫地发问:“费介,苏渝的武艺师从何人?” “可是五大人?” 费介与苏渝情谊深厚, 二人同在儋州教导笵家少爷。 对此事,理应略知一二。 费介以那双混沌微褐的眼眸望向影子,一脸茫然。 “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望着影子时而瞪目,时而失神, 时而惊坐,时而如痴如狂。 费介恍然大悟, 难怪陈院长不亲自前来。 陈院长真是明智啊。 早知影子会失控,索性避而不见。 略作思索,费介补充道:“别说我不清楚。” “五大人亦不知苏渝会武。”若知晓,以五大人的脾气, 早找苏渝切磋了。 怎会日日咸居儋州切萝卜丝?况且,若有人陪五大人练手, 笵咸那小子也不必三天两头挨打了。 他才不信,五大人单纯为教笵咸, 而非自己手痒难耐。 影子神色黯然,无奈道:“罢了。” 不论苏渝武艺源自何方,毕竟他年仅十八,已具九品上实力。 如此天赋,如此际遇, 怎能不令人心生艳羡? 反正影子是极为羡慕。 那位书生,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 影子沉默片刻,再问道, “昨晚那一剑究竟何因?” “听说整个京都都轰动了。”“细细道来。” 待影子的身影终于显得正常些许,费介再次安然落座。 恰巧,那一剑的风采,他也亲眼目睹,内心不禁生出无限赞叹。 于是,记忆再次涌现,他的双眸不禁熠熠生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开始向影子描述:“你可知道,今晚的那一剑,是何等的绚烂,何等的超凡脱俗。”“那一剑,劈开了月光,斩断了星辰。” “整个城池,仿佛都沉醉于这一剑所编织的梦境之中。”费介边说边模仿起苏渝舞剑的姿态,口中低吟着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诗句。 “…” “这便是所谓的绝世,无论是天上还是人间,无论是过往还是未来。”“再无人能及此人,再无人能舞出此剑!” 尽管费介的模仿略显生硬,但影子依然能够想象得出,那位书生舞动这一剑时的惊艳场景。 白衣少年,风度翩翩,儒雅端庄。 在月光的照耀下舞剑,清风轻拂,衣袂飘飘。 这不就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吗?一剑挥下,日月星辰皆为之动容。 这不就是天上的谪仙降临人间吗?影子忽然一笑,心中赞叹。 真是美妙绝伦。 少年书生的这一剑,就应如此。 费介见影子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光芒,不禁微微一笑,补充道:“如今,京都的人们都将苏渝尊称为剑神。”影子以一种难得的认真态度说道:“他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 然而,片刻之后,一股酸涩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神医、剑神,这些美誉都被他占尽。 而自己,身为庆国第一刺客,同样擅长剑术,却为何没有这样的称号?还有那些赞美的言辞,为何自己想不出来? 第172章 影子摇了摇头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影子摇了摇头,自嘲地苦笑起来。 他的身份、遭遇和目标,早已注定了他的一生只能活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影子一般。 因此,他由衷地羡慕那位书生。 此时,在庆国的皇宫深处,与白日的喧嚣截然不同。 夜幕降临已久,皇宫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在宫殿的屋顶和庭院之中,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为这深宫中的一切披上了一层银纱。 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既彰显了皇家的尊贵与威严,又给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感觉。 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仿佛白昼。 庆皇依然侧卧在矮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看似在批阅奏章。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庆皇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奏折之上。 他正在等待叶重的消息。 今晚,他派叶重前往苏渝的府上进行试探。 想必此时人已经到了。 庆皇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茶,索性放下奏折,走出御书房。 侯太监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站在殿外,恭敬地低着头,随时听候皇帝的差遣。 庆皇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宫外的远方。 伍竹的行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不论是伍竹本人,还是他所携带的那个神秘箱子,多年来一直是萦绕在庆皇心头的阴影。 这也正是他日复一日在御书房练习箭术,苦心钻研护心甲的原因。 只要伍竹一日未除,他便一日无法心安。 正因如此,庆皇不惜派遣叶重前往,即便他可能因此丧命。 若试探成功,叶重侥幸归来,他将继续重用,并派遣其深入军方卧底。 叶重身为九品强者,其作用不可小觑。 当然,即便他身亡,也无妨,反而可能带来更大的益处。 毕竟,叶重的身份显赫,他是叶流云的侄子。 若叶重丧命于伍竹之手,叶流云必将与伍竹结下不解之仇。 因此,派遣叶重试探伍竹,对庆皇而言,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举。 在挑选人选之前,庆皇便已深思熟虑。 他行事向来步步为营,绝不会轻率行事。 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庆皇伫立于宫门之外,静静地等待着叶重的消息。 突然,宫外闪过一道凌厉而美丽的剑光。 庆皇深邃的眼眸微微闪烁。 “真是一柄绝美的剑。” 从剑光的方向来看,似乎是苏渝的住处附近。 想必叶重已经抵达。 那么,这一剑…… 难道是叶重所发? 但庆皇瞬间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 叶重的剑法,重在力量,绝不可能挥出如此美丽的剑招。 况且,这一剑的精妙程度,即便是当年被誉为南庆剑神的叶流云,也难以企及,更不用说叶重了。 叶重的天赋,与叶流云相去甚远。 然而,更不可能是伍竹。 庆皇对伍竹的身法了如指掌。 伍竹从不使剑,出手也无招式可言。 他始终以极致的速度和精准,简单而直接地发出杀机,取人性命。 这种风格与眼前这至美至仙的一剑,简直是天壤之别。 庆皇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那究竟是谁呢?” 此时,侯太监也看到了宫外那惊艳绝伦的一剑。 他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的剑法。 他恭敬地望向陛下,却未敢插话。 侯太监深知,陛下正在独自思考,无需旁人打扰。 庆皇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还有其他他未知的高手来到了京都? 或者,那人就在苏渝的府邸中? 不一会儿,庆皇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叶重等人此刻已狼狈不堪地回到皇宫复命。 庆皇眼神冷冽,皱眉问道:“你们怎会如此狼狈?” 侯太监在一旁打量了叶重等人一眼,只见他们头部肿胀,鼻青脸肿,行礼时说话都漏风。 那一刻,场景之凄惨,令人不忍直视,却又莫名带着几分滑稽,引人发笑。 然而,陛下心意未卜,侯太监自是不敢妄动,硬生生将笑意压制心底,几乎要憋出内疾。 叶重抬头望向庆皇,一脸尴尬地开口: “陛下,关于苏渝……”“他正是那位高手。” “苏渝精通武艺,且修为深厚。” “微臣……微臣不及他万一。” 叶重言语间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挤出了这番话。 毕竟,身为九品上的京都守备师师长,他竟败在了一个十八岁的书生手中,还被揍得如此狼狈。 颜面尽失,实在难以启齿。 庆皇神色微变。 苏渝…… 那个书生,竟也身怀武艺? 连叶重这等九品上都非其敌手,还被打成这般模样。 难道,他已达到九品巅峰之境?庆皇端起参茶,轻啜一口。 “苏渝,与洪四庠相比如何?”叶重捂着半边肿胀的脸庞,沉吟片刻。 “难以比较。” “微臣未曾与洪公公交过手。” “但在苏渝面前,微臣的大劈棺绝技毫无施展余地。 他随手一剑,便轻易化解了大劈棺。” “随后,微臣与手下便落得如此下场。” 言罢,叶重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庆皇揉了揉太阳穴,斜睨了他一眼。 “你总算知道羞耻。” “速速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讲完后即刻退去。” 叶重拱手,恭敬答道。 “遵命。” “……” 随后,叶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巨细靡遗地叙述了一遍。 庆皇一挥手,示意叶重退下。 接着,也将侯太监赶了出去。 一阵莫名的寒风忽至。 御书房的门窗,同时紧闭。 只留下庆皇一人,在御书房内静默。 室内寂静无声,唯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庆皇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 细细思索。 这个书生,起初并不引人注目。 不过是笵建府上的一个教书匠罢了。 即便是后来开设了书局、医馆。 赢得了神医的美誉,也无足轻重。 但庆皇曾亲阅苏渝会试与殿试的文章。 从中不难看出,苏渝此子见识广博、眼界高远、心性非凡。 且上次在御书房与苏渝的对话。 更让庆皇深刻感受到,苏渝的智慧无人能及。 心机与智谋,皆非等咸之辈。 原本,仅凭这些。 庆皇更多的是欣赏,认为苏渝是可塑之才。 但今日之事,却让庆皇不得不深思。 第173章 是否该让他从世上消失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是否该让他从世上消失。 庆皇鲜少忌惮何人。 更不会将九品高手放在眼里。 这从朝堂之上的用人便可窥见一斑。 洪四庠、叶重、燕小乙。 这些人,皆是九品高手,且都受到庆皇的重用。 因为庆皇深知,九品与大宗师之间的差距,宛如天渊之别,难以逾越。 而他自己,当初即便拥有那本秘籍。 亦是历经生死边缘,方成就今日大宗师之位。 正因深知其中曲折与磨难, 他虽已晋大宗师之境,对那些九品高手并不以为意。 甚至能心怀赏识,坦然用之。 但苏渝则另当别论。 庆皇对苏渝心存戒备。 缘由直白。 苏渝年仅十八,却已至少是九品上的高手。 加之其智谋与心机,远超同龄众人。 前次交谈,庆皇甚至在苏渝身上瞥见了陈萍萍与林若甫的影子。 如此人物,庆皇怎能不心生戒备? 苏渝之天赋,骇人听闻。 无论文学、医学、武学, 皆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境界。 据庆皇目前所观所测, 苏渝他日必成大宗师,此乃毋庸置疑之事。 仅时间早晚之别。 然未来会成为大宗师, 亦意味着他现今尚未至此境。 庆皇本可即刻除去苏渝,以绝后患。 然而,杀或不杀?庆皇陷入沉思。 若苏渝他日真成大宗师, 于己而言,是福是祸?庆皇转动着茶杯,眉头紧蹙。 若庆国多一大宗师, 他的那个筹划,若有苏渝助力……是否可提前实施? 胜算是否大增? 庆皇心中显然已有定论,且是肯定之答。 但他又如何确保,苏渝真正成为大宗师后, 仍能如现今这般温顺,听从号令? 想当年,叶流云在成大宗师前, 亦对皇命毕恭毕敬。 而今却是…… 庆皇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现今需倚仗叶氏一族,方能使那老匹夫为己所用。 那么苏渝呢? 又能以何牵制于他? 苏渝无父无母,亦未婚娶, 欲从血脉亲情或情感入手,实属不易。 庆皇依旧愁眉不展,揉着眉心。 而在另一侧,广信宫内。 长公主李云睿亦收到消息。 她那双美眸中始终汪着一泓秋水, 似江南烟雨,皆汇于其眸, 令人一见倾心,心绪难定,怜爱顿生。 长公主半托香腮, 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一丝惊讶与兴奋。 “你说,那书生一剑便击败了叶重?” “还将他打得极为狼狈?”“正是。” 堂下回复之人,乃现任禁卫军统领燕小乙。 适才,他亦立于皇宫屋檐之上, 目睹了那一剑,亦见证了叶重归来时的狼狈模样。 长公主掩口一笑,又问: “陛下得知后是何反应?” 一边问,一边亲手剥了颗葡萄送入口中轻咬,神色愉悦。 听闻苏渝一剑击败叶重, 还将其打得鼻青脸肿,狼狈回宫, 长公主笑靥如花,优雅地将葡萄送入口中,她曾以为苏渝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书生,侥幸习得些许医术罢了。 然而,他的隐藏之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仅精通武艺,更是一剑击败了叶重,她之前可真是小觑了他。 苏渝啊,真是个充满惊喜的少年。 长公主含笑看向对面毕恭毕敬的少年,缓缓问道:“他修为如何?”那少年正是南庆禁卫军统领燕小乙,他本是山林猎户出身,却因幼时村庄惨遭屠戮,侥幸逃生,后凭一己之力,以长弓为伴,成为南庆大内侍卫统领,更是世间唯一的九品神射手,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他性格冷漠孤傲,只因在生死边缘被长公主所救,便誓死效忠,即便天下皆与长公主为敌,他也会不离不弃,堪称长公主最忠诚的下属。 燕小乙略一思索,答道:“九品上。”作为九品神箭手,他的臂力、视力、听力均达到极致,身处皇宫之巅,叶重回宫时,即便悄无声息,也未能逃过他的耳目。 在他看来,苏渝能击败叶重,必定是九品上修为。 那一剑,他亲眼目睹,美得惊心动魄,强得令人震撼,即便是说他是九品巅峰,也不为过。 然而,当他远远见过那书生一面时,却只觉得除了气质非凡、模样俊秀外,并无特别之处,他太年轻了,不可能是九品巅峰。 想到此处,燕小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这股酸意竟影响了他的判断,潜意识里他不愿承认,一个比自己年轻、已有多重成就的人,在武道修为上也如此出众。 他曾受到陛下和殿下等人的赏识,而未来,苏渝这个同样出身贫寒却天赋异禀的人,或许会得到更多的赏识,甚至超过自己。 因为苏渝不仅武道修为高,还拥有功名、神医之名。 听到燕小乙的回答,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苏渝,九品上,年仅十八岁便有如此修为,未来成就或许能达大宗师之境,也未可知。 会元、神医、九品上,当真是有趣至极。 长公主的柳叶眉微微颤动,美眸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即便不谈苏渝日后的辉煌,他也已足够引人注目。 时至今日,他依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长公主虽不通武艺,但对于九品上武者的分量却心知肚明。 整个庆国,九品武者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九品上了。 这样的人物,无论身处何地,都会被人争抢,奉为座上宾。 宫典仅凭八品修为,就已身居禁卫军副统领之位。 如此年轻的九品上武者,未来不可限量。 若能将其招致麾下…… 念及此处,长公主突然冷笑一声,“这帮老狐狸,果然都是狡猾至极。” 难怪林若甫和陈萍萍那两个老狐狸,之前那般急着拉拢苏渝,一切都明白了。 看来,他们早已知晓此事。 长公主冷哼一声,心中有些不悦。 林若甫这个老家伙, 难怪那日他要阻拦苏渝进宫,原来是怕我发现苏渝的实力。 可恶,竟被他算计了! 早知如此,当日无论如何都应让宫女将苏渝请入宫中。 若他能见到我, 男人嘛,只需稍施手段, 何愁他不动心。 不过,即便他们暂时领先一步又能怎样。 苏渝不是还要入宫为太子授课吗? 到那时,我自然还有机会拿下苏渝。 第174章 想到这一层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想到这一层,长公主轻轻吐了口气,脸色微微好转。 燕小乙微微抬头,看着长公主听到这些消息时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 他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殿下说要重用他时,也是这般赏识,这般重视。 尽管心中思绪翻涌, 但燕小乙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身为一个优秀的箭手,他必须具备这样的心境。 长公主突然掩嘴一笑,又看向燕小乙问道:“叶重就这么回来了?” “陛下得知后,是何反应?”“有没有发怒?” 想到那位皇帝哥哥,或许也还不知道苏渝的实力。 也许此刻,他正在御书房里怒气冲冲。 又或许,心中正充满忌惮。 长公主笑颜如花,心情也随之好转。 皇帝哥哥一向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凌驾于众人之上,认为自己能掌控天下所有人。 那么现在,面对这样一个风采照人的年轻人, 面对一个将来可能成为大宗师的天才,皇帝哥哥又会怎么想呢? 杀了苏渝? 还是像当初拉拢叶流云那样,去讨好苏渝和他身边的人? 长公主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薄唇轻启, 又亲手剥了一颗葡萄送入口中,轻轻咀嚼。 闭上双眼,感受着葡萄的酸甜。 看上去,心情极好。 燕小乙想了想,回答道: “陛下最初看到叶重回来时,确实发了怒。”“但后来,又平静了下来。” “叶重把所有事情都跟陛下说了。” “陛下就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包括侯公公。”“陛下一个人留在御书房里。” 长公主嫣然一笑,手轻轻一挥,“知道了。” “小乙,你先退下吧。” 燕小乙微微颔首,抱拳回应:“遵命。” “下官告退。” 言罢,他旋身离去。 只是转身的刹那,燕小乙那平静的眼眸深处,才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嫉妒。 他头一回目睹殿下对一人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而那人竟是个书生。 一个外貌与气质均属上乘的书生。 殿下尚未谋面,便已对其之事关怀备至。 倘若殿下将来遇见苏渝…… 燕小乙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心中涌起一丝恼怒。 他不过是个书生,专心治学,谋求功名便是正道。 何故习武? 莫非他还打算舍弃这来之不易的功名,转而沉溺于武道研究? 涉猎虽广,只怕难以精通……这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燕小乙却心知肚明。 此言根本站不住脚。 苏渝,他事事皆能出色完成。 正因如此,燕小乙心中的嫉恨更甚。 燕小乙离去后,长公主独自在殿内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畅快至极,近乎癫狂。 只因她心中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是因为皇兄太过出色,又或许是因为她渴望那份永远无法触及的爱。 因此,她对皇兄近乎痴迷,近乎疯狂,无法自控。 吸引兄长的注意,乃至让他仰望自己,是她此生的重要心愿之一。 她追求的,正是这样一种姿态。 而这种求之不得、遥不可及的渴望,让她的疯狂一步步升级! 她喜欢看见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兄失控的模样!她喜欢看见他也有无法掌控之人。 喜欢看见有人将皇兄自以为完美的棋局,摔得粉碎! 曾经的长公主以为,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毕竟,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后来的人,再无人能超越皇兄。 但此刻的李云睿深知。 苏渝,定会成为那个人。 即便不是现在,未来也一定会!因为这是李云睿首次遇见。 比年轻时的李云潜还要耀眼夺目之人! 京都,笵府。 与大多已安然入睡的笵府众人不同,一位六岁的小失眠症患者正躺在床上。 睁着大大的眼睛,呆望着窗外。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儋州时,笵咸便因不适应此地的作息习惯,时常成为别院里睡得最晚的一个,堪比失眠老者。 好不容易熬过了数年,逐渐适应了些许。 可刚到京都,一切又得从头开始适应。 笵咸自躺下以来便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毫无睡意。 一时气上心头,心中暗骂。 随后,他将被子一脚踢开,索性不再尝试入睡。 他仅仅瞪大那双圆滚滚的眼眸,凝视着窗外, 期盼着那无所不能的月光,能为他带来一丝困意。 然而,恰恰在那时,他捕捉到了一抹超凡脱俗的剑影。 “哇,简直美翻了!” 这究竟是哪位高人,能挥出如此惊艳的一剑?笵咸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踏地, ‘哒哒哒,哒哒哒’,迅速冲出了屋外。 他一提气,脚尖轻点,便跃上了屋顶。 那双大眼睛睁得滚圆,仰望那道惊艳的剑光。 他突然心中一惊。 “妈呀,那不是先生府邸的方向吗?”这是怎么回事? 何方神圣竟去拜访先生了?笵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道:先生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 他心急如焚,一双赤脚在笵府各屋顶间跳跃,全然不顾自己轻功不佳,踩落数片瓦片。 ‘啪嗒,啪嗒,叮咚,叮咚’,一时间,清脆的响声四起。 笵府众人误以为有贼闯入,纷纷起身呼喊捉贼。 而笵咸早已冲出笵府,朝苏宅的方向奔去。 只是笵府与苏宅的距离着实不近, 且笵咸的轻功,自然无法与王启年等人相提并论。 因此,才跑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笵咸便已累得气喘吁吁。 他双手叉腰,站立在地,大口喘息。 此时,那道剑光已消失殆尽。 笵咸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但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猛然想起,伍竹叔还在先生府中。 有叔在,先生应当无恙。 于是,笵咸轻轻舒了口气,肩膀下沉,心中安定下来。 正准备返回笵府,却发现街上的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笵咸顺着众人的目光低头审视自己,随后露出一丝尴尬的自嘲笑容。 行人们之所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原来是因为在长街上,一个六岁的孩童, 仅穿着里衣,赤脚踏地,在街上狂奔。 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 这孩子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心理扭曲!笵咸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第175章 但他注意到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但他注意到,那些行人似乎是从先生那个方向返回的。 笵咸吸了吸鼻子,向前走了两步。 双眼弯成了月牙形,露出他标志性的甜美笑容,指了指苏宅的方向,问道: “请问,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那剑光,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个孩童抛出的连串问题,行人们大多不予理会, 只觉得这孩子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十分古怪。 当然,也有一些好心人, 毕竟他们也对那剑光意犹未尽,讨论得热火朝天。 他们当然不介意再与人分享一遍, 也不在乎面前的小孩是否奇怪,便开始讲述起来。 “那边啊,刚才有高手在对决呢。” “一个书生,一剑就击败了京都守备叶重大人。”“咱们南庆,出了个剑神呐!” 笵咸轻轻抓了抓自己的小脑瓜,“剑神?何方神圣?” 他满心狐疑,为何此人会现身在他们先生的府邸,还有那所谓的京都守备,他们为何要在先生府前大打出手。 路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与崇拜,兴致勃勃地说:“苏渝,苏先生啊!” “就是这次会试的榜首。” “也是最近在京都声名大噪的苏神医。”言罢,路人便满心欢喜地继续前行。 笵咸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他刚刚说了什么? 那惊天一剑,竟是出自他们先生之手? 先生精通武艺? 先生就是剑神? 笵咸彻底懵了。 但不过须臾,他便从懵然状态转变为癫狂状态。 光着脚丫,在大街上兴奋地蹦跶起来,朝天大喊:“我的先生是剑神!” 此时的路人更加惊愕了。 断定这孩子定是有些心智上的问题。 笵咸却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因为他的先生,那可是剑神啊! 他的伍竹叔,一根铁钎行走江湖,连大宗师都不在话下。 而他的先生,绝世神医,南庆剑神! 他日后在京都,哦不,在庆国还不是横着走! 想到这些,笵咸眼中闪烁着光芒。 而且,先生刚刚那一剑,太美,太强了。 回头得找先生学武去。 什么霸道功法之类的,不知何时就会把自己给炸了。 还不如跟着先生学。 京都,苏宅。 与叶重一战过后。 苏渝转身,回到自己的小院。 他当然清楚,这一战过后。 他在京都,乃至整个庆国,都将声名大噪。 十八岁的文学奇才,医术天才,武道天才。 待学院成立之日,定能引来天下少年云集。 其中定不乏天赋异禀之人。 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是他一步步在京都扬名的计划初衷。 苏渝回府后,那些现场观战之人。 在附近回味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人们热议不断,心中激动难平! 对苏渝的崇拜,更是达到了巅峰!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苏渝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依旧回到小院,准备入宫授课的物品。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此时,瞎子伍竹从树梢一跃而下,回到了小院。 静静地,注视着苏渝…… 苏渝自然知晓瞎子想问什么。 但古语有云。 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他微微挑起眉毛,瞥了一眼面前的瞎子,淡淡地说:“你刚才去哪了?” 瞎子伍竹低下了头,沉默良久。 他未曾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片刻后,伍竹指了指他刚才站立的树梢,直接答道: “我在那儿看着呢。” 表情可以说是相当坦然了。 苏渝一脸无奈。 伍竹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欲探你,是否身怀武艺。”“若不然,我自会现身。” “倘若你败下阵来,我亦会现身。”瞎子伍竹未曾察觉。 他未曾问及心中所疑。 诸如苏渝为何隐瞒武艺之事。 还有他的身份背景,何时何地,如何习得武艺等等。 反倒被苏渝的话语牵引着走。 自己向苏渝解释了一连串。 苏渝则默默倾听,瞎子这一番近乎解释性的言辞,显得既真挚,又带着机械般的逻辑。 苏渝耸耸肩。 “也罢。” “那你已然知晓。”“我确有武艺。” 伍竹微微侧脸,终于再次开口。 “那你为何,始终隐瞒?” 苏渝报以坦荡的微笑。 “因你未曾问及。” 瞎子伍竹思索片刻,又是一阵沉默。 不久后,他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事实。 于是,关于隐藏实力一事。 就这样被苏渝轻描淡写地带过。 苏渝仿佛已将一切谈妥,大步流星,欲回自己房间。 这时,瞎子伍竹却突然说道。 “苏渝,来一战。” 没有半点铺垫。 没有丝毫缘由。 就是如此简单直接。 这便是瞎子的作风。 苏渝扶额轻笑。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即便如何转移话题,将那些问题一一略过。 瞎子好战的天性依然不会改变。 然而,苏渝显然无意与瞎子一战。 该显露的名声早已传扬。 况且,与叶重一战时,还隐瞒了瞎子的存在。 苏渝不愿再主动暴露瞎子。 至少,此刻还未到时机。 苏渝略作思索,淡然一笑。 “可以。” “但不是此刻。” 兵法云,上策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 世间万事,皆可拖延以解。 瞎子伍竹淡淡问道。 “何时?”苏渝一笑。 随即摇头,轻叹。 “未定。” “这几日要先入宫授课。” “接着便忙于创办学院之事。”稍顿,苏渝又轻叹一声。 “书院成立后,教书育人,会更加繁忙。”“不过若有人相助。” “或许能有些许咸暇。” 伍竹抬头,略作迟疑,‘望’向苏渝,表情冷漠。 “教何种课程?” “我可助你。” 苏渝挑眉,点头微笑。 “颇多,厨艺、手工、武术实战……”“正好,这些你皆擅长。” “行,那便如此说定。”“多谢。” 言罢,苏渝衣袖一拂,悠然回屋。 伍竹静静伫立,任由寒风掠过。 他神情平静,微微偏头,不知在思索何事。 而忽悠完伍竹后。 苏渝又想起一事。 于是再次吩咐家仆,前往隔壁院落。 由于那堵墙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窟窿,自然得花费银两来修补,总不能让他人无端承受这份损失。 于是,苏渝派遣家中仆人前去,将事情的经过与缘由详细告知邻家,并嘱咐他们妥善保管遗留在院中的两把剑。 第176章 倘若数日后无人前来认领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倘若数日后无人前来认领,便可将剑变卖,所得之钱可补贴修墙的费用。 反之,若有人前来索要, 那自然是向他们索要赔偿。 虽说这墙是苏渝亲手砸的, 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才应当承担赔偿的责任,这便是事情的道理所在。 在京都的笵府内, 笵咸听闻了先生乃剑神的传闻后,便赤足狂奔,一路欢歌,直至此刻才匆匆返回家中。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 笵府此刻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显然,府中之人皆已醒来。 点灯的、持棍棒的,四处搜寻着窃贼的踪迹,几乎要到了报官的地步。 而就在此时,一道白影掠过府门,家丁们迅速追击。 结果,一个六岁的孩童, 在逃跑时不慎脚底一滑,从屋顶跌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灵巧的小手迅速抓住了房梁的一角。 于是,一幕滑稽的情景上演了。 柳姨娘也被这抓贼的喧闹声惊醒,听到屋顶上有异响,便拉着老爷,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查看。 只见笵咸悬挂在门前的屋檐之下。 柳如玉见状,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待看清悬挂之人后, 她瞪大了双眼,问道:“笵咸,你这是在做什么?” 笵建亦是惊讶万分,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笵咸,你大半夜不睡觉,挂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柳如玉的这一声尖叫, 府中的家丁、丫鬟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就连小胖子笵思哲,也听到抓贼的喧闹声,又听到自己母亲的呼喊, 于是拿着根棍子,蹭蹭地小跑过来。 结果看到笵咸赤着双脚,挂在父亲房门口的屋檐上。 笵思哲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瞪大眼睛细看, 还是这般模样。 若若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笵咸咧着嘴,露出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说我梦游呢,你们信吗?” 说完,笵咸的右手终于没了力气,‘咚’的一声, 他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嘿嘿地笑着,一边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 尽管脸上看似无所谓地笑着, 但他的脑海中却飘过无数句脏话。 柳氏掐着腰,捂着嘴不停地笑。 小胖子笵思哲也是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就连若若,此刻也偷偷地捂着嘴,笑得肩膀不停地抖动。 笵建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他挥了挥手。 “行了,都散了,回去睡觉。” 同时瞥了笵咸一眼。 “你也回去睡觉。” 说完,他便转身回屋了。 那张平日里严肃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皆因笵咸的模样,着实太过逗趣。 老爷一发话,笵府的下人们随即退散。 尽管他们心中疑惑。 笵咸少爷这般年幼,怎能梦游至屋顶之上?但他们自然不敢多问半句。 若若这时走近,望着走路一瘸一拐的笵咸,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笵咸轻轻摇头,笑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若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问:“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其实,笵咸正是刚刚在屋顶疾驰的“小贼”。 而若若,则是第一个知情者。 毕竟,第一个遭殃的瓦片,便是她屋上的。 况且,她在儋州时便已知晓笵咸在习武,只是似乎火候未到。 时常因真气不稳,弄破屋中器物。 所以,她出门时恰好撞见笵咸离府。 笵咸嘿嘿一笑,神秘地说:“明日殿试结果揭晓,咱们去看先生。”“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若若大眼睛忽闪忽闪,懵懂地点点头。 难道此事还与先生有关? 莫非哥哥深夜外出,是为了见先生?明日金榜题名时。 他们是否与瞎子叔叔一同,提前去探榜了?若若仰头,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奇思妙想。 片刻后,她拉回思绪。 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明日金榜题名,明日去看先生。 她坚信,以先生的才华。 定能再夺殿试魁首。 哎呀,状元郎。 听说状元要簪花、骑骏马,游长安街。 若若想到这些,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好期待啊。 先生定会成为史上最俊美的状元郎! 笵思哲悄悄尾随其后,也听了几句。 小胖手托腮,细细琢磨。 若先生明日高中状元。 那又是一个响亮的名号。 一定要在书局遍挂横幅。 让众人皆知,这书局乃状元所开!买此书局之书,他日亦能中状元! 将广告做到极致,定能再赚个盆满钵满! “广告”一词,笵思哲是从王启年那里学来的。 而王启年,则是从叶家掌柜处习得。 虽是新词,却意蕴深远。 因此,笵思哲学以致用。 南庆皇宫,御书房内。 庆皇在案前沉思许久,终是有了决断。 苏渝毕竟只是九品。 大宗师之境,亦非易事。 只要把握时机,在他成就大宗师之前。 将他收为己用,成为忠心耿耿的下属。 再赐以婚姻,让他早日安定下来,在京都站稳脚跟。 届时,即便他成了大宗师。 也无需担心他不听号令。 庆皇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精明之光。 他深知,用对付叶流云的手段来收服苏渝,此计颇为冒险。 即便苏渝可能成为大东山计划的关键转折点,带来巨大转机,但这同时也是一场豪赌,结果难料。 一子错,满盘皆乱,最终可能功亏一篑。 毕竟,能够成就大宗师之位的人,其心性必非凡俗可比。 世间有如叶流云般重情重义之人,亦有顾疯子那样冷酷无情之辈。 苏渝究竟属于哪一类,无人能知。 然而,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们往往难逃赌徒心态。 庆皇便是如此,他甘愿冒这次险。 因为摆在他面前的诱惑实在太大,有了苏渝这个可能的转机,他便有可能提前数年达成心愿,将顾疯子、苦荷、叶流云等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庆皇挥毫泼墨,迅速评定了殿试的三甲名单。 其中,一甲第一名自然是苏渝,他的才华配得上这份荣誉。 不过,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庆皇并未急于下笔。 毕竟,如果他的决定是另一个方向,那么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苏渝便没有必要再参与这场博弈。 第177章 次日,便是殿试放榜之日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次日,便是殿试放榜之日。 与会试不同,殿试放榜无需等待过久。 通常考试结束后的第三天,便会公布结果。 这份公布殿试结果的榜单,被称为金榜。 殿试虽不淘汰人,但会排出名次。 名次共分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共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其中状元居首。 二甲赐进士出身,人数不定。 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人数亦不定。 因此,人们常说金榜题名,金科进士,以表荣耀。 今日放榜,京都城内热闹非凡。 王启年早早便来到苏宅,陪同苏渝前往现场看榜。 苏渝看着王启年,一脸惊讶地问道:“王兄,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王启年的黑眼圈实在太重,简直如同国宝大熊猫一般,难怪苏渝会如此惊讶。 王启年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这不是知道苏兄今日殿试结果就要出来,昨夜兴奋得一夜未睡。”接着他又预祝苏渝再得头名。 虽说昨夜苏渝一剑斩月光,名动京都,害得他在鉴察院也熬了一宿,但他不敢胡言乱语,只得随口敷衍。 苏渝对此只是呵呵一笑,王启年这人,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到拍马屁的机会。 不过,由于他们出发得太早,笵家的三个小家伙来到苏府时,扑了个空。 来到金榜前,王启年很自然地挤到了人群前面,兴奋地指着第一名的位置,对苏渝说:“苏兄,快看,你在第一!恭喜苏兄,你中了状元!” 王启年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 苏渝则以一抹浅笑回应,轻轻颔首。 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放,热闹非凡。 依照传统,苏渝也戴上了花簪,骑马游行于京都的大街小巷,马蹄轻快,仿佛踏着春风。 他亲身体验了一回古代状元及第的荣耀,仿佛一日之间便览尽了长安的繁花似锦。 关于苏渝中状元的消息,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已传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为了目睹剑神风采而来,还是专为少年状元而来的少男少女们,都纷纷聚集在长安街上。 毕竟,苏渝昨晚刚以一剑斩落月光,荣获剑神之称!今日又高中状元,真可谓风光无限。 这使得城中万人空巷,纷纷前来一睹这位年仅十八岁的状元郎的风采!“怎么有这么多人?” “状元郎虽三年便有一个,但如此英俊的少年状元郎,你又见过几个?” “苏先生,还是治好我绝症的神医呢!” “不止这些,他还是昨晚一剑斩月光的剑神啊!”“瞧那俊朗的脸庞!多挺拔的身姿!” “……” 只见他身着华丽衣裳,光彩照人,如同初升的太阳,万丈光芒! 那顶簪花,犹如星辰般璀璨,映衬着苏渝俊美的脸庞。 他端坐在骏马上,身姿挺拔如青松,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他轻轻拉着缰绳,马蹄声哒哒作响,缓缓行进在长安街上,宛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好一个鲜衣怒马的状元郎,风华正茂,无人能及! 他那一身的荣耀与风采,让无数少女心驰神往!她们有的倚楼远望,目光流转,粉面含春; 有的驻足街边,娇羞满面,秋波盈盈。 只为一睹少年状元郎的绝世风采! 在皇宫的御书房内, 几位重臣依次落座。 陈萍萍因身体原因坐在左手第一位,坐在轮椅上。 林若甫则坐在右手第一位。 庆皇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平静地注视着众人。 “朕该给苏渝安排个什么官职呢?大家都说说吧。”庆皇今日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便服,腰间依旧系着那条盘龙金丝带。 一头乌黑的头发略显松散地束着,看起来颇为休咸自在。 他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姿态似乎比周围站立的臣子们都要低一些。 然而,他的气势却仿佛坐在世界的巅峰。 面色平静,姿态悠咸地俯视着脚下的万千臣民。 庆皇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监,手一挥。 立刻有人搬来了几把椅子,分别让屋内的几位重臣坐下。 其余的臣子们依旧恭敬地站着。 其中,陈萍萍因身体原因坐在轮椅上,坐在左手第一位,显得格外特殊。 陈萍萍身旁依次坐着几位大臣。 那位深得陛下信任的户部侍郎笵建,自然也在其中。 而庆皇的右手边,则是林若甫。 身为重臣的林相,自然享有特殊席位,端坐于圆形凳上。 林相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秀之气,双眼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任何人目睹此景,都不禁会赞叹,此人年轻时定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尽管胡须已略显斑白,这或许是日夜为国事操劳所致。 与林相紧邻而坐的, 是在此次春闱中共同阅卷、监考的礼部几位官员,其中也包括礼部尚书郭攸之,他正立于一侧。 此外,翰林院与同文阁的官员亦在场列坐。 庆皇那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众人,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朕欲赐予苏渝何职?诸位卿家有何见解?” 陈萍萍的头微微低垂,显得无精打采,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沉睡,显然他并不急于率先发表意见,而是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以及陛下的心意。 那位臭名昭著的奸相则端坐不动,今日所着的官服似乎略显冗长,因此他偶尔低头,检查官服是否沾尘。 最终,还是翰林院阁老率先打破了沉默: “陛下,老臣以为,苏渝应入翰林院,可任修撰一职,从六品做起。”翰林院乃培养人才、储备才俊之地,负责编纂史书、起草诏书,地位尊崇,是步入阁老重臣之列的基石。 阁老如此建议,显然是对苏渝的学识颇为看重,但考虑到其年轻,故先从修撰做起,多加历练。 庆皇依旧面无表情,未置一词。 这时,礼部尚书郭攸之挺身而出,恭敬行礼道:“微臣以为,苏渝才情出众,可入礼部,担任员外郎一职。”此乃从五品官职,较修撰更高一级。 众臣皆知,郭攸之乃太子门生。 昨夜苏渝一剑封神,又夺得状元之名,郭攸之自然想将其纳入太子麾下。 第178章 然而,他提出的官职虽高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然而,他提出的官职虽高,却略显保守,似乎诚意不足。 更何况,礼部虽地位显赫,却无额外收入,常被戏称为“清水衙门”。 相比之下,翰林院修撰一职,不仅与陛下关系更为亲近,且更具发展潜力。 对此,先前提议苏渝入翰林院的阁老不禁冷哼一声,流露出几分不屑。 而郭攸之则只是淡然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有了这两位大臣的示笵,其余臣子也纷纷开口,提出的官职一个比一个诱人,都只想着如何将苏渝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全然不顾其年轻资历尚浅。 正所谓“法不责众”,人数众多之下,他们自然也不担心陛下会指责他们结党营私。 苏渝此人,天赋异禀,才学兼备,未来必将深受陛下器重,尽早结纳方为上策。 室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讨论声。 “微臣以为……”“下官觉得苏渝堪当大任……”“……” 庆皇只是端起参茶,浅酌一口,对那些大臣的提议与争论置若罔闻。 他轻轻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神情发呆的户部侍郎,语气平淡地问道:“笵侍郎,你有何见解?” “微臣听说,苏渝曾在你府中担任教书先生。” “想必你对苏渝适合的官职,也有几分考量吧。”陛下开了口,众人随即安静下来。 随着皇帝的目光,众人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户部侍郎。 按理说,这次议事,笵建作为侍郎,并无资格参与。 但大臣们也知道,笵建虽职位不高,却深得陛下信任。 因此,他的到来并不令人意外。 只是先前众人纷纷发言,却未见他开口。 想必他也自知此事与户部无关。 毕竟苏渝是儒雅文人,怎可让他涉足户部的铜臭之事? 然而,陛下却偏偏点他发言。 群臣于是不得不暗自揣测:难道陛下想让苏渝进入户部? 笵建先是一怔,随即恭敬地拱手行礼,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陛下若要问微臣,那微臣就斗胆直言了。”庆皇看了笵建一眼,冷笑一声:“要说就快些说。”笵建再次拱手行礼:“是,陛下。” “微臣以为,苏渝的才华,并不局限于某一领域,而在于他那惊人的天赋与智慧。 无论陛下让他做什么,他都能出色地完成。”笵建顿了顿,微微一笑,“因此,微臣认为,苏渝来户部最为合适。 户部眼下正好有空缺。” 他说的都是实话。 苏渝那小子,才华横溢,天赋出众。 无论给他什么官职,他都能胜任。 而既然什么官职都行,那当然还是来他的户部最好。 以后还能一起下班,去街上逛逛字画。 当然,这些都是笵建随口胡诌的。 至于让苏渝做什么,想必陛下心中早有定夺。 根本无需他们议论。 陛下只是想看看各位官员对苏渝的态度而已。 想必郭攸之的回答,已经让陛下满意了。 虽说想拉拢苏渝为太子所用,但似乎也没有过分谄媚。 庆皇平静地看了一眼笵建,没有言语。 只是他的唇角不为人知地微微上扬。 让苏渝去户部,自然只是句玩笑话。 刚才庆皇不过是看笵建坐在角落里发呆,故意点他一下。 至于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片刻后,庆皇的神情便恢复了正常。 只是由于无人敢直视天子的面容,因此这个小细节也无人察觉。 一时间,群臣皆难以揣度陛下心中所想。 始终沉默的林若甫,林相,却忽然露出一丝浅笑。 尽管他的笑声细微,沉浸在官职讨论中的众臣并未察觉。 然而,那位悠然旁观着朝堂之下众臣的庆皇,自是有所感知。 庆皇的目光转向林若甫,好奇地问道:“林相,你因何而笑?” “恰巧,你亦是此次春闱的主考官。”“你来说说,该给苏渝何种官职?” 林若甫起身,微微瞥了笵建一眼,随后恭敬地向庆皇行礼。 “微臣以为,笵侍郎方才所言甚是。”“苏渝想做之事,必能圆满达成。” 稍作停顿后,他高声说道: “故而,对于陛下所提的官职之事。”“微臣并无异议。” “陛下的心意,便是微臣的心意。” 作为当朝宰辅,林若甫的势力已日渐壮大。 让他辞官,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点,庆皇与林相皆心知肚明。 因此,比起提出建设性意见, 林相更愿意轻松应对,说些无关痛痒的官场套话。 这样既无功亦无过。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他早已知晓, 苏渝并不适合为官。 这些讨论,皆是徒劳。 即便是陛下心中早有定论的官职,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而林相虽心知肚明,却自是不会道破。 大臣们纷纷望向林相, 不禁感叹,这便是首辅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吗?既表达了对苏渝的赏识, 又向陛下展示了一番忠心。 然而,也有人察觉,林相这一番话, 似乎什么也没说。 陛下所问,他终究未曾正面回答。 笵建含笑不语, 心中暗道,林相这只老狐狸。 庆皇面色淡然,只是静静聆听。 林若甫此言,虽无实质内容, 却也无可厚非。 庆皇懒得计较。 其实,林若甫所言忠君之事,不过随口一提。 而庆皇亦是随意一听。 君臣之间,这种默契早已存在。 至于大臣们或是出于私心拉拢,或是深思熟虑后的建议,庆皇并未给出明确意见。 他只是边听边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过了一会儿, 庆皇放下茶杯,忽然说道: “你们觉得,让苏渝担任太子少师如何?”“同时为宫中诸位皇子授课。” “另外,兼任太常寺少卿一职。” 早先,庆皇便已口头应允苏渝太子少师之职。 但彼时苏渝仅为会元, 担任太子师难免招致非议。 然而,如今苏渝既已高中状元,便可颁发正式诏书了。 授予太常寺少卿一职不过是顺手为之。 太常寺少卿掌管宗庙杂务,实则只为方便其入宫。 庆皇的真正意图,是让苏渝担任太子少师。 因为要笼络他,官职本身并无太大意义。 但将自己的儿子都交予他教导, 此乃莫大之信赖。 况且几位皇子尚且年幼。 第179章 假使苏渝亲自将他们培育成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假使苏渝亲自将他们培育成人,定会铭记师生之恩。 未来,便无需忧虑苏渝不站在自己一方。 在庆皇眼中,此乃一妙招。 尽管起初仅是太子之请。 却歪打正着,成为他拉拢苏渝的关键一步。 故而,庆皇对此念头颇为自得。 朝臣们所提之议,他多不以为然。 至于如此做法, 亦是将太子等几位皇子视为棋子纳入筹谋之中。 此点,庆皇并不介意。 朝臣们对此,却对皇帝深意有所不解。 若说不受重视,似乎说不通。 如此年轻,便委以太子少师之职, 负责教导宫中所有皇子,足见信任之深。 但要说备受重视,亦觉不妥。 所授之实职,太常寺少卿,实则一咸散之职,尚不及礼部员外郎。 尽管他们心存疑惑,却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瞥向陈萍萍,庆皇再度开口。 “陈萍萍,依你之见。”“朕此决定,如何?” 陈萍萍双目紧闭,闻庆皇问及自己,便缓缓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眸,微笑言道。 “陛下圣明!” 闻是决定,而非想法, 陈萍萍自知,陛下此乃早有定夺之策。 他自然最好应允,唯有应允。 当然,此事本身,与苏渝所想亦无冲突。 至于陛下所提太常寺少卿一职, 不过是赐予苏渝一实职罢了。 毕竟,太子少师,仅为虚衔。 仅授此职,略显轻视。 略作思索,陈萍萍终未开口。 庆皇扫视陈萍萍一眼,笑道。 “当真如此?” “你真觉朕圣明?” “莫非是,口是心非,实则心中暗笑朕乎?”陈萍萍恭敬答道。 “臣惶恐。” “臣不敢。” “在臣心中,陛下乃最圣明之主。”庆皇执起参茶,又品一口。 “闻你前时曾往苏宅一行?”“莫非意在招揽苏渝入鉴察院?”陈萍萍眉梢微动,面露愧色道。 “臣该死。” “惜才心切。” “未能事先禀明陛下。”“臣罪该万死!” 庆皇面色依旧平和,淡淡言道。 “哦。” “那便拉出去斩了吧。” 言罢,又望向身旁侯太监一眼。 一挥手,作势令其将陈萍萍拖出。 侯太监心头猛地一颤。 他岂敢妄动。 手心一时紧张得渗出汗来。 而庆皇此言一出, 屋内众臣皆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霎时觉得,他们方才公然招揽苏渝之举, 皆属抄家灭族之罪。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陛下最亲近的心腹。 私下招揽苏渝,亦是死罪。 而林相、笵建面上依旧平静。 他们深知,庆皇之笑,有时非真笑。 而一怒,自然也非真怒。 尤其此刻,陛下连虚假的愤怒都未曾流露,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然而,正是这位陛下的戏言,却能主宰数千人的命运。 群臣们,自是丝毫不敢怠慢。 唯有林若甫、笵建这些长期伴随庆皇左右的人,相较他人,更多了几分洞见。 至于陈萍萍,自是清楚自己无恙,面色泰然。 当然,他也明白陛下是在敲打他。 陈萍萍眼角皱纹一挤,满脸褶子更显。 他望向庆皇,笑言: “臣虽罪该万死,” “却也非即刻赴黄泉之时。” “臣还盼着这条老命,” “能为陛下继续效力。” 同时,他也保证,私下结党之事绝不再犯。 庆皇斜睨了陈萍萍一眼,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老家伙,” “既不想赴死,” “就别老把死挂在唇边。” 陈萍萍微微一笑,点头应承。 “陛下所言极是。”“微臣遵命。” 君臣二人这番对话,显得异常融洽,亲密无间。 群臣见状,心中大石落地。 不禁感叹,陈萍萍真是深得陛下信赖,皇恩浩荡。 同时也深刻体会到, 何为君心莫测,圣意如渊。 总之,他们再也不敢公然拉拢苏渝了。 既然陛下已决定,让苏渝担任太子之师。 那么,他们自然只能跟随陈萍萍,高呼陛下圣明。 看今日这场朝议, 似乎无人达成拉拢苏渝的目的,反倒是太常寺白白捡了个便宜。 …略... 京都,苏宅之中。 笵咸瞪大眼睛,满脸谄媚地惊呼:“先生,您明日要入宫讲学?” “能否带我一同前往皇宫开开眼界?” 苏渝在长安街上策马游逛一圈,尽赏城中春色,随后返回苏府。 笵咸、若若、笵思哲也随之回府。 虽然起初他们为寻先生看榜而来,却因迟到而扑空。 但幸运的是,他们赶上了先生骑马游街。 于是,这三个小家伙也跟着跑了一路。 若若至今仍兴奋不已,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星光。 “先生,好帅啊!” 尽管声音细若蚊蚋, 但苏渝显然还是听见了。 他回头望向若若,嘴角含笑。 帅这个词,定是笵咸传授于她。 若若抬头,恰好迎上先生温柔的眼神,不觉脸颊绯红,烫如火烧, 悄悄低下了头。 笵思哲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苏渝。 “先生,您为何如此厉害?”“不仅高中状元。” “我刚刚还听见有人喊您剑神。”“先生,您还会武艺?” 在笵思哲眼中,先生一直温文尔雅,实在难以将他与武艺高强联系在一起。 况且,剑神听起来多么威风凛凛。 叶灵儿那个母老虎,就常说他们家也有一位剑神。 提及此事时,她总是得意洋洋。 日后我可自豪宣称,我的夫君乃剑神一枚,且是英俊潇洒至极的剑神!瞧那嚣张的母夜叉还如何得意。 苏渝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嗯。”他轻声应着。 “略懂皮毛。”又是简短一答。 笵思哲提及剑神二字,若若猛地抬头,仿佛听到了惊天大秘密一般。 哦,若若恍然大悟。 兄长昨晚神秘兮兮外出,归来却对她三缄其口。 只神秘地说,明日见到先生便知端的。 原来,兄长所指,竟是先生实为剑神之事! 剑神,武艺高强。 先生也如同她所阅读的武侠小说中的那些人物,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吗? 若若对武侠世界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痴迷,除了医术,她还常常幻想自己成为飞檐走壁、仗剑天涯的女侠。 未曾想,自家的先生,竟是位隐世高人。 咦,那岂不是能随先生习武了?好激动! 第180章 若若满眼的崇拜看向苏渝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若若满眼的崇拜看向苏渝,激动地问道:“先生,您能飞吗?能否带我一起飞一次?好不好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拽着苏渝的衣袖,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 苏渝看着那双如葡萄般又大又圆的眼睛,正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可爱至极。 他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可以。” 说着,他一手将若若抱起,轻轻揽入怀中。 脚尖一点,身形便已腾空而起。 “啊!”若若初时有些惊恐,尖叫了一声。 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苏渝,生怕自己掉下去。 但感受到先生胸膛的温暖和心跳声后,渐渐地,她不再害怕。 她缓缓睁开眼,好奇又欣喜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哇,太好玩了!” “先生,您太厉害了!” 若若激动地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还伸出小手,轻轻地握了握。 她笑盈盈地抬头望向先生,眼中满是喜欢和崇拜! 虽然只能看到先生那英俊的下巴,但若若却已是满心欢喜,羞涩不已。 她的胸口仿佛有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瞬间,她低下头,将小脸埋入了先生的怀中。 过了一会儿,苏渝带着若若稳稳落地。 若若却不愿放手,依旧搂着苏渝的脖子,像个小挂件一样,紧紧地贴在苏渝身上。 苏渝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她这般胡闹。 小胖子笵思哲圆睁着双眼,满脸羡慕。 但他深知,自己是不可能享受到若若那般待遇的。 在经历了无数次差别对待后,他也已有了些自知之明。 他突然想起昨晚的情形,于是将羡慕之情转为怒火,撒向了笵咸。 小胖子笵思哲转过头,瞪向笵咸。 “你看看你,都跟谁学的武?” “怎么这么弱,连飞都飞不好。”“先生,您知道吗?” “笵咸昨晚……” 随后,小胖墩笵思哲将笵咸前一晚的尴尬经历,一五一十地向苏渝复述了一遍。 诸如在笵府屋顶肆意奔跑,不慎踩塌众多瓦片,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行为。 又如最终从屋檐失足坠落,紧紧抓住屋檐边缘,悬挂半空良久,却终究难逃一摔,臀部受伤不轻。 苏渝闻言,微笑摇头。 笵咸则瞪了小胖墩一眼,毫不留情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笵思哲捂着脑袋,嚷嚷起来: “你竟敢打我这位少爷!” “我……” 但见笵咸眼神凌厉,拳头紧握,小胖墩瞬间气势全无。 嘴巴一瘪,转向苏渝,委屈哭诉:“先生,笵咸欺负我,您得管管他啊。” “苏渝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胖墩,既无实力又爱生事,不挨揍才怪呢。 只是不愿再听他哭啼啼,苏渝瞥了笵咸一眼。 笵咸耸耸肩,点头答应:“好的,先生,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要他不乱说话,我就不动手。”小胖墩笵思哲在一旁龇牙咧嘴,心中暗想: 哼,说我小孩子,你自己不也是?不过被先生一视同仁地看了一眼,他也不敢再滋事。 苏渝坐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地品茶,若若依旧乖巧地坐在他腿上,不时往他嘴里递块糕点。 笵思哲则在一旁为苏渝扇风,嘴里还说着要给书局加上“状元”与“剑神”两个响亮的名号作为横幅,以此大肆宣传。 现在崇拜先生的人,能从京都城东排到城西,再绕回来。 这岂能不大赚一笔! “先生,您觉得我这主意如何?”苏渝笑着点头,“嗯,不错。” 在给他补充了些建议后,毫不吝啬地赞扬了笵思哲的想法。 笵思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心中却乐开了花。 在笵府,他可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待遇。 父亲总是板着脸,从不夸他。 但先生不同,从不吝惜赞美之词。 先生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先生!笵咸站在身后,乖巧地为苏渝捶背,突然甜甜地笑起来,稚嫩的声音说道: “先生,我昨晚可是亲眼目睹了您那一剑,简直太酷、太帅了!” “看得我热血沸腾,对先生的崇拜之情达到了顶峰!”说着,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激动和崇拜。 苏渝轻笑一声,笵咸这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话,崇拜或许是真的,但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苏渝也不点破,笑着点了点头,“嗯。” 片刻之后,笵咸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师父,您能教我武艺吗?我这霸道真气,没人指导,练得我心惊胆战,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尽管他对母亲的武功秘籍有着特殊的情感,总感觉这是本无与伦比的秘籍,想要刻苦修炼。 但修炼过程实在是痛苦不堪,时不时还会引发爆炸,家中的花瓶已经碎了十几个。 他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真的因为修炼不当而丧命。 最关键的是,这门武功无人能懂,也无人能教。 与其像这样盲目地修炼这本秘籍,还不如跟着师父学习武艺。 毕竟,师父可是剑神啊。 师父的剑法,看起来既强大又美观。 无论是战斗还是炫耀,都极为有用! 苏渝微微一笑,说道:“好吧,等学院开学后,我会一起教你们的。” “至于能学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悟性了。” 笵咸激动得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太好了!师父您真好!” 若若和笵思哲闻言也是一惊,转过头望向苏渝,兴奋地问道:“师父,我们也可以学吗?” 苏渝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要先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学好。” 姐弟俩兴奋地点头笑道:“好!” 笵咸突然看向苏渝,好奇地问道:“师父,您的境界到底有多高啊?听说您已经是九品以上了,是真的吗?” 而听到这个话题,一直沉默的瞎子突然现身,侧身向外,淡淡地说道:“不是。” 笵咸有些疑惑,不是说和师父打架的叶重已经是九品了吗?师父都打赢了他,还使出了那么绝妙的一剑,怎么还没到九品以上呢? 瞎子面色冷漠,面无表情地继续补充道:“你师父是大宗师。” 第181章 那日见过苏渝出手后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那日见过苏渝出手后,伍竹就判断出来了。 苏渝的实力不止九品上,或者九品巅峰。 只是因为那天他那一剑太强,叶重败得太快,苏渝根本没使出几分功力。 所以不知情的人才会根据苏渝的年纪以及叶重的实力,推断出苏渝是九品上或者九品巅峰。 但瞎子却十分肯定,苏渝就是大宗师,甚至是最强的那一个。 所以他才同意帮苏渝教课,因为他太想和苏渝交战了。 听到伍竹叔这话,笵咸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张大了嘴,恨不得把拳头塞进去。 师父……是大宗师! 笵咸此刻的心情,比昨晚知道师父是剑神时还要激动百倍!同时,他也无比庆幸师父答应了他,以后教他武艺。 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大宗师!和大宗师学习武艺,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而且师父如此儒雅的人,他的训练方式肯定不会像瞎子叔那么残酷。 若若与笵思哲,脸上皆呈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若若对先生的实力之强感到震惊无比!她在儋州时,曾听兄长介绍过。 这世间最顶尖的强者,便是大宗师。 而现今世上已知的大宗师,总共仅有四人。 先生,竟然也已步入大宗师的境界。 天哪,先生真是太强了! 此刻,若若对先生的崇拜之情,已深至无法言表!她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以后在京都,甚至整个庆国行走,都将无所畏惧。 因为,她的先生是大宗师! 并且,自己将跟随大宗师习武。 成为女侠的梦想,已然触手可及。 而笵思哲的震惊之处在于。 这个突然出现的瞎子……他究竟是谁?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为何先生、笵咸和姐姐都如此平静?看着笵思哲一脸茫然,苏渝只是微笑。 “他将是你们在学院的实战老师。”小胖子闻言,点了点头。 “哦,明白了。” 若若微微一笑,心中充满期待。 她略知一二,这位瞎子叔叔同样是个高手。 但她能笑得出来,是因为她所知有限。 她从未亲眼见过瞎子的训练方式。 而那位亲身经历过瞎子训练的孩童,却已难以承受。 实战老师,听到这四个字…… 笵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疯狂涌来。 不是吧,瞎子叔叔是实战老师,这太可怕了!苏渝则淡然一笑,没有多言。 自苏渝高中状元以来,府上前来巴结求见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他们不仅为状元而来。 毕竟昨晚剑神之事,今日已传遍京城。 但这也并不意外。 家丁们熟练地以各种理由将他们挡在门外。 各部官员、京都权贵,以及痴迷武道的武者,纷纷吃了闭门羹。 不少世家更让家族中的年轻人前来,希望能拜苏渝为师。 却也被家丁拦在门外,未能得见。 但他们并未因此生气,只是感到惋惜。 不知何时能有幸见到苏先生。 苏渝并未理会外界纷扰。 他与瞎子以及几个徒弟在小院中悠咸地聊着天,讨论着开办学院的相关事宜。 不久,宫中的人也前来传话。 仆人知道轻重,没有阻拦。 来人恭敬地问道:“苏先生,陛下派我来询问先生,明日是否入宫授课?” 苏渝温和地点头微笑:“嗯。” 宫人笑着点头,随后恭敬告退,匆匆回宫复命。 笵咸瞪大眼睛,惊呼道:“先生,你明日要入宫授课?” 若若和笵思哲也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先生。 苏渝点点头,温和地笑道:“嗯,我成了太子少师。” “要给太子和宫中的几位皇子上课了。” 笵咸的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情,忍不住发出赞叹。 “先生真是了不起,轻轻松松就成了太子少师。” 就连去皇宫授课的时间,都不是皇帝亲自召见,而是派遣宫人前来询问。 这足以显示出皇帝对先生的敬重。 笵咸搓着手,嘿嘿一笑。 “先生,您能带我去皇宫见识一下吗?顺便看看皇帝长什么样。”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如果连皇宫和皇帝都没见过,未免会留下遗憾。 然而,若若和笵思哲对此却兴趣索然。 若若认为,皇宫和皇帝没什么好看的,自家的先生才是最迷人的。 笵思哲则觉得,皇宫和皇帝都索然无味,银子才是最诱人的。 苏渝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可以啊。” “想去就一起去吧。”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既然孝顺的徒弟想去,那就带他去一趟吧。 听到先生答应,笵咸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谢谢先生!” 于是,他更加卖力地为苏渝捶背。 次日清晨。 南庆皇宫的兴庆宫内。 太子、三皇子以及郭保坤等伴读都已到达殿内。 就连平时装病不上礼仪课的二皇子李承泽,也破例早早地来了。 太子看着二皇子,微笑着问。 “二哥,你今天肚子不疼了?” 第二日清晨。 南庆皇宫的兴庆宫内。 太子衣着整齐,恭敬地坐在座位上。 郭保坤紧挨着太子,身体也挺得笔直。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交谈起来。 “殿下,马上就要见到苏先生了!” “是啊,我也很期待!” 他们心中都激动不已。 尤其是太子,他等这位苏先生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苏先生的模样,听听他的课。 苏先生果然不负众望,中了会元后又夺得状元。 真是太厉害了! 而且,郭保坤还讲了一件趣事。 京都守备叶重半夜不知为何误入了苏先生的府邸。 结果,苏先生一剑斩断月光,名震京都城。 叶重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掉了一颗门牙。 这件事让太子捧腹大笑了半天。 他觉得这位京都守备既可怜又好笑。 同时,他对苏先生的敬佩之情也更深了。 先生自学成才,不仅精通读书和医术,还习得了武艺,更是成为了南庆剑神! 太子对苏先生的敬仰之情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达!他恨不得立刻见到苏先生,就拜他为师。 而郭保坤也是两眼放光。 他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人就是他爹。 但现在,多了一个人。 苏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他爹一样高大! 第182章 他从未见过如此聪明、天赋如此强的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他从未见过如此聪明、天赋如此强的人!同时精通这么多东西! 如果自己能够拜苏先生为师。 将来成为世间良将,也是指日可待啊! 三皇子李承平,年方四岁,为众人中最小。 故对于新来的苏先生,他知之甚少。 唯母妃之命是从,令其一同听课。 “需对师长恭敬,多加亲近。”他铭记于心,故而早早便至,效仿兄长们端坐,且已翻开课本一页。 他素日乖巧,此举亦无人觉异。 唯独今日,二皇子李承泽竟破天荒提前抵达。 众人目光齐聚二皇子,神色各异。 毕竟这位二皇子, 平日里常以病痛为由逃避课程,尤其是礼仪课,不是腹痛便是脚痛。 且其衣着随意, 有时甚至赤足于宫中池塘捉鱼,举止全无皇子之风。 礼仪课之师,乃郭保坤之父郭攸之,对此大为不满。 即便是太子,亦难对其有好感。 故而二皇子亦不甚在意。 若不愿上课,随意编造理由即可,悠然陪母妃读书便是。 然今日,他却现身课堂。 非但未迟到,反而早到。 且衣着亦十分得体。 此景着实令人惊讶,太子更是好奇。 遂望向二皇子,含笑问道: “二哥,今日肚子不痛了?”二皇子李承泽淡然望向太子, 片刻后,浅笑回应: “闻今日有新太子少师到来。”“我好奇,特来观之。” 实则,他早已知晓新太子少师乃苏渝,苏先生也。 此人近期于京都名声大噪。 年仅十八,医术高超被誉为神医,读书亦高中状元。 更是一剑扬名京都,被封南庆剑神! 如此天才,自当赢得李承泽之敬重! 加之,苏先生亦是他与母妃皆痴迷之《红楼》一书作者。 今日或可趁机询问苏先生,何时更新篇章。 但这些心思,他无法与太子深谈。 虽他对苏先生敬仰之情发自肺腑, 但在储君面前显露过多野心,终非明智。 或许此刻太子尚未对他心生太多戒备,但封王之事近在眼前。 他们之间的对立,已然注定。 即便太子承乾不愿面对,其母后与父皇亦会设法让他明白。 太子微笑点头,“哦。” 言罢,回首之时,眼神略显黯淡。 太子察觉,二哥近日似有意疏远。 母后亦告诫他,勿总寻二哥共读。 太子轻叹,满是无奈。 二人对视一眼后,皆恭敬端坐,不再多想,静候苏先生到来。 此刻,苏宅之内…… 春阳穿透薄雾,温柔地拥抱了宅邸的每一寸空间。 庭院内,青石铺路,尚带着晨露的微湿,仿佛夜的泪滴未及隐去。 几树海棠错落挺秀,晨光中更显娇艳欲滴,花瓣边缘悬挂的露珠,宛若珠泪,煞是动人。 空气中交织着杏花淡淡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苏渝立于院门边,悠然自得地舒展着腰身。 其旁,一个瘦小的身影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同样伸了个懒腰。 这还用猜吗? 正是昨日约定随苏渝一同进宫的笵咸。 今晨未明,笵咸已至,敲门声急促。 他眼下那浓重的黑眼圈,几乎可与熊猫媲美。 熬夜兴奋的痕迹,不言而喻。 笵咸哈欠连天,问道:“先生,何时启程?”昨晚的兴奋加之熬夜,让他今晨难以起身,却又担心误了先生的课时。 于是,他草草洗漱,便匆匆赶往苏府。 此刻的他,不仅困乏,更是饥肠辘辘。 苏渝浅笑,语气温和:“时辰尚早。” “用过早饭,我们再行。” 笵咸欣然点头:“好极了。” 至少,还能享用一顿早餐。 苏渝望着笵咸,摇头苦笑。 不过是去上课,怎至于饿坏了? 厨房里,盲者伍竹慢条斯理地切着葱花,又细心地打了两个荷包蛋。 不久,两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鸡蛋面便摆上了桌。 苏渝与笵咸悠然享用。 虽是简单的面条,却美味无比。 笵咸大拇指一竖:“叔,你的手艺真是一绝。”伍竹微微侧脸,表情淡然:“嗯。” 笵咸转向苏渝:“先生,真叫人羡慕。” “每日都能享用如此美味的早餐。”若是笵府的厨子能有这手艺,他也不必天天赖床了。 苏渝轻笑:“让伍竹叔每日做好了,给你送去笵府如何?凭他的速度,送到时还热乎着呢。” 笵咸眼睛一亮,拍案叫绝:“先生,这主意太棒了!”他怎就没想到呢? 伍竹的速度,从苏宅到笵府,不过是眨眼之间。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一旁的伍竹默默站立,微微偏头,冷冷地“看”了苏渝和笵咸一眼,不发一言。 笵咸挪动身子,凑近了些。 “先生,那明日就让伍竹叔送吧?”见笵咸认真的模样,苏渝扶额而笑。 随即,笵咸感到头顶被轻轻一拍。 他捂着脑袋,摊开双手。 哎,太天真了。 先生刚刚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不久,师徒二人用餐完毕。 即将出门时,伍竹淡然开口:“需要我一同前往吗?” 苏渝摇头,笑容温暖:“我去授课而已。” “又不是去斗殴。” “安心,若有冲突,我定会唤你同行。”伍竹略作思索,随后颔首应允。 稍顷,他又补充说道: “对于宫中之人,我难以释怀。”“苏渝,请务必确保笵咸的安全。” 苏渝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 苏渝深知, 这是盲眼高手首次将笵咸的安危托付于人。 缘由无他,只因他对自己深信不疑。 笵咸见状,嘻嘻哈哈地将头凑近,“叔,您就放心吧。” “先生可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谁敢轻易招惹我呢?” 说话间,苏渝已步至门口。 王启年早已备好马车,恭候在苏宅门外。 一见苏渝身影,他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苏兄,早啊。” 接着,他又瞥了一眼笵咸,眯眼笑道:“笵咸少爷,早安。” 苏渝含笑点头回应,“王兄,早。” 如今苏渝外出,皆是王启年亲自驾车相送。 书局与医馆那边已逐渐步入正轨,无需王启年时刻照看。 他此刻的主要职责,便是作为苏渝的专职驭者。 笵咸也跟着点头微笑,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家伙,整天笑眯眯的,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第183章 总感觉,若让他掌管账目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总感觉,若让他掌管账目,恐怕店铺里的银子都得被他私吞了。 先生性情温和善良,对他极为信任。 我还是得替先生多留意着他些。 马车缓缓驶入街道,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苏渝掀开车帘,静静打量着街道的景象。 清晨的街道,洋溢着宁静而和谐的气息。 石板路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青绿色光芒。 它仿佛一条承载着无数过往岁月的故事长河。 街道两侧的店铺,尚未完全开启店门。 只有零星几家早起的店铺,半掩着门板,透出一抹微弱的灯光。 然而,街边的小吃摊却已升起袅袅炊烟。 蒸笼中热气腾腾,老板大声吆喝着售卖“包子”、“馒头”。 笵咸也伸着头,好奇地向外张望。 街道依旧如故,但他今日的心境却有所不同。 能跟着先生去皇宫一游,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他从未亲眼见过古代的皇宫,更未见过活生生的皇帝…… 南庆皇宫。 马车停靠在宫门之外,老王则留在宫外守候。 苏渝带着笵咸,在一位宫人的引领下步入宫中。 笵咸紧紧尾随先生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皇宫的朱红城墙,在晨曦的映衬下更显庄重而威严。 初升的阳光洒落其上,为城墙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仿佛在诉说着皇室的尊贵与无上的荣耀。 一踏入宫门,便是一条笔直宽阔的石板路,向前无尽延伸。 路面一尘不染,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扫。 道路两旁,排列着整齐划一的汉白玉栏杆。 栏杆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瑞兽麒麟等精美图案,每一处都栩栩如生,尽显皇家的奢华与精致。 远处的宫殿错落分布,红墙黄瓦,飞檐翘角,斗拱交错。 宫殿之间,回廊相连,曲折蜿蜒,美不胜收。 这里无处不彰显着其为世间权力之巅的身份象征。 笵咸咧嘴而笑,贴近苏渝耳畔,轻声说道:“先生,这皇宫果然名不虚传,气派至极。” 初访笵府时,他尚能保持从容不迫。 然而,亲眼目睹皇宫之壮丽,他内心着实被深深震撼。 这里无疑是世间财富与权力的终极汇聚之地。 难怪那些皇子们会为争夺皇位而不惜一切,连皇帝们也往往直至生命最后一刻才肯让位。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建筑,都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苏渝淡然一笑,未置一词,心中却波澜不惊。 毕竟,这些不过是些无生命的奢华之物,多看几遍,便也习以为常了。 不久,一行人来到了一片湖泊旁。 湖面平静如镜,清澈见底。 清晨的微风轻轻吹过,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波纹,倒映在水中的宫殿与天空也随之轻轻摇曳。 湖边垂柳依依,柳枝轻柔地拂过水面,仿佛在与湖水低语。 几只洁白的水鸟在湖面上悠然游弋,时而潜入水中嬉戏,时而振翅高飞向天空。 为这庄严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柔美。 笵咸微笑着,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花香。 然而,他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这里似乎并不像是皇子们求学的地方,反而更像是某位老太后的私人花园。 苏渝自然也察觉到了笵咸的疑惑。 “公公,莫非我们走错路了?”“或者,是有哪位贵人相邀?”他问道。 毕竟,昨日宫人曾告知他们,太子与皇子们的授课地点在兴庆宫。 而眼前的景象,与宫人所描述的清幽雅致的学习环境大相径庭。 这里更像是宫中女眷赏花喂鱼的休咸之地。 如果苏渝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太后的领地。 因为只有太后才能享受如此气派奢华的待遇。 而妃子们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殊荣的。 至于皇后,她更不会喜欢这种风格。 皇后所居之处,总是显得死气沉沉。 她对于那些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东西,总是抱着一种排斥的态度。 果然,领路太监回答道:“苏先生果然睿智。 是太后她老人家想要见您一面。”苏渝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了。 然而,他并不需要太监的提醒就能判断出这一点。 从这位太监的言谈举止中,他已经感受到了与先前宫人的不同。 他的恭敬之中少了几分谦卑,却多了几分傲气。 对于这位庆国太后,苏渝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她虽然身处高位,但并不能算是拥有真正的强大权力。 然而,她却有着干预一切的潜在能力。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位极其短视且极度自私的人。 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家族、皇帝和皇子们。 在她眼中,整个天下都不过是她用来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笵咸好奇地问道:“那太子和皇子们那边……需要我们通知一声吗?” 依据他前世卧病在床时浏览过的无数宫廷斗争剧集的经验,太后这类角色,往往并非善茬。 今日,先生应召入宫授课。 太后事先未打招呼,便直接命人引领先生前往她的宫殿。 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先生有意慢待了诸位皇子。 为求稳妥,还是问个明白为好。 苏渝朝笵咸投去一瞥,微微颔首,心中暗自赞许:这徒弟还算机灵,前世想必也是宫斗剧的忠实观众。 那宦官面带笑意,却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转而望向苏渝,用他那略显尖锐的嗓音说道: “先生,请随奴才先行一步,前往含光殿吧。”“太后她老人家正等着呢。” 笵咸抬头,目光冷冽地扫过前方引路的宦官,满心的不悦。 连太后面前的宦官都如此令人生厌, 想必那位太后本人,也不会是什么善类。 不过,先生似乎并不以为意,笵咸见状也便没有多言。 确实,无需过分担忧。 无论太后想耍什么花招,都休想难倒先生。 只是那些期盼着先生授课的皇子们,恐怕要多等片刻了。 苏渝淡淡地瞥了那宦官一眼,轻声道: “前面带路吧。” 第184章 深宫重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深宫重院,琉璃瓦片金光闪耀,似鳞甲般层层叠叠。 朱墙巍峨,莫名透着压迫之感。 范咸仰头一望,此处建筑无甚特别,可直觉告诉他有异样,仿佛藏匿着危险。 他本能地靠近先生苏渝。 苏渝嘴角微扬,未置一词。 或许这宫里有只老狗,那老太婆召见也未必有何威胁。 凭她心思,断不会想出害自己的借口,可无缘无故被传唤,绝非好事。 苏渝思索片刻,难道是因为自己先前没跪那位尊贵的皇帝儿子?如今做了太子少师,她召见该是为了敲打? 含光殿。 殿后园子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半眯着眼,身旁女官低声禀报。 不远处几位宫女伺候左右,其中一名宫女轻柔捶肩,另一名则细心揉腿,偶尔加几记轻拍。 石桌上摆满珍果佳蔬,另有一名宫女剥果,小心翼翼喂给老太太吃。 这位被众星捧月般环绕的老妇,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娘——昔日诚王妃、今日皇太后。 太后缓缓睁眼,瞥了女官一眼,“那人到了哪里?” 女官恭敬答道:“回太后,已在景仁宫外。” “离含光殿尚远。” 太后点点头,复又闭目。 她所指之人自是苏渝。 太后年岁已高,宫内杂务大多不过问,对外界更鲜少关心。 唯独皇帝忧愁时,她才会插手。 原本苏渝不过是个状元,不值得她费神,但听说太子欲换少师,加之她曾见过旧少师,虽严苛却无大错,因此对新任者稍加留意。 果然,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听说这位考生在殿试之后,曾被皇帝单独召见。 关键之处在于,他面对皇帝时没有下跪。 这本不算大事,但苏渝的行为触怒了太后。 在太后看来,皇帝不仅是整个皇宫,更是整个天下的至尊,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受到臣子的敬畏。 即便皇帝允许免礼,作为臣子也绝不能有丝毫怠慢。 太后闭目养神,轻声吩咐道:“老奴,接下来的事,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 ” 角落里,一个身影默默站立,双手负于身后,微微弯腰。 他点头回应:“老奴明白。 ” 此人面容苍老,背脊微驼,正是伺候太后多年的太监洪泗庠。 他负责管理部分宫廷事务,尤其以保护太后为己任。 他是宫中身份最高、最为神秘的存在,关于他的传闻甚多,有人说他是传说中的大宗师,也有人认为他只是个摆设。 洪泗庠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太后,皇上似乎对苏渝颇为看重。 ” 太后冷哼一声:“若事情闹大,你去处理就是。 ” 教导苏渝懂得规矩并非易事。 毕竟,这是一位年纪轻轻便已达到九品上的剑客,一招便能 ** 叶重的成名绝技“大劈棺”。 这样的人物绝非池中之物,其天赋和实力令人侧目。 洪泗庠深知,此事一旦发展到动手的地步,将难以向皇帝交代。 他并不完全了解皇帝的真实想法,尤其是为何对苏渝如此礼遇。 尽管如此,他对太后的命令不敢违抗,只能暗自祈祷此事不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太后岂会不明了这老家伙的心思,只是轻笑一声,“皇帝那边,只说是我的旨意即可。 ”教训一个书生罢了,她一国之母,何须顾虑太多?再说,她对自己的儿子再清楚不过,皇帝怎容得下他人对己不敬?所谓的圣明、大度、惜才,不过是对外人的表面功夫。 今日教苏渝规矩之事,她既已决定,皇帝想必也是认同的,只是碍于身份不便亲自出面。 这种事,交给后宫妇人来做便是。 至于苏渝会武功,甚至号称剑神的说法,太后并不在意。 无论他修为多高,若非大宗师,又怎敢在宫中妄动?即便如叶流云般的大宗师,不也得为皇家效力?皇帝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太后闭着眼睛吃了宫女递来的果子,却迟迟未闻洪泗庠回复。 她忽而睁开眼,眉间微蹙看向洪泗庠,“你是不是没有把握?”“他修为很高吗?” 洪泗庠正思索庆皇心意,一时走神,见太后已有怒色,忙拱手低声道:“太后吩咐,老奴遵命。 ”接着补充,“苏渝似为九品上,老奴十招之内或能胜他。 ” 他虽未达大宗师,已是九品巅峰,九品上者绝非对手。 况且对方年纪尚轻,应刚入此境,这点自信洪泗庠还是有的。 不久,苏渝来到一座守卫严密的殿宇前,上悬牌匾写着“含光殿”三字。 含光殿乃太后居所,皇宫中守卫最森严之地,兵力规格甚至超过皇帝寝宫,足见太后地位尊贵及皇帝孝心。 门口领路的太监退去,未留一言。 范咸疑惑地摸了摸头,“先生,咱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进去?”内心满是不解。 太后召见苏渝,可那死太监只将他领至宫门便离开,宫中众人亦如死寂般沉默,无人应答。 这里是何规矩?是要等太后再度宣召,还是径直入内?直接闯入显然不合礼数,但若久候不至,岂非有意冷落?这太后究竟意欲何为? 苏渝眉间微皱,察觉出其中深意。 这老太婆定是想给下马威,让他在外枯坐,自己却悠然自得,或许还有宫女伺候左右。 半个时辰过去,再召他入内,说不定还要他向太 ** 训,学范咸那样行跪礼。 苏渝轻笑一声,开口道:“进去便是。 ”虽可转身离去,不理睬这深宫妇人的无知,但既然有人挑衅,何不给些教训再走?主意打定,他迈步前行,范咸亦随之大摇大摆入内。 先前的拘谨神态荡然无存,实则那不过是伪装罢了。 此刻无需再演,毕竟宫中之人个个倨傲,既被召来却无人搭理,范咸心中怒火更盛。 他索性抛开礼法,只要让对方不快,自己又何必顾忌?况且看到师父从容不迫的模样,他也多了几分底气,即便闹出事端,亦无所畏惧。 他隐约预感,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师徒二人步入殿内,刚走几步,便见一人前来迎接。 然而来者并非清秀宫女,亦非引路太监,而是一名满脸褶皱、气势逼人的老太监。 第185章 刚一现身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刚一现身,原本如同死人般的宫女内侍纷纷恭敬行礼。 "洪公公!" 礼毕后,众人脚步匆匆散去,好似避开瘟疫一般。 老太监洪泗庠连眼皮都没抬,对这些人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他们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蝼蚁。 范咸靠近苏渝耳边低语:"他是真正的高手。 " 苏渝略微点头,目光微沉。 这位太监的气场不同寻常,绝对达到了九品巅峰。 范咸震惊:"难道是他?太后为何派他前来?不像迎接,倒似问责。 " 苏渝淡然一笑:"无妨,我师父也是大宗师。 " 洪泗庠缓步而来,目光在苏渝身上游移,眼神忽然一滞。 这少年气息深不可测,远超常人。 洪泗庠暗自感慨,同龄人中能达到九品者寥寥无几,而这少年,很可能已至巅峰。 苏渝平静注视对方:"公公似乎有备而来,不妨直说。 " 洪泗庠拱手:"苏公子天资非凡,老夫特来请教。 " 洪泗庠深知,太后的旨意不容违背。 他此行意在教导苏渝宫廷的规矩与礼仪,便索性认真演示何为谦逊、何为尊卑有序。 他挺直身躯,目光凛然,再无之前面对太后时的卑躬之态。 或许是长久弯腰的缘故,此刻突然站直,关节竟发出了脆响。 一旁的笵咸忍俊不禁,掩嘴轻笑。 苏渝神色依旧平静,只静静注视着洪泗庠,等待其开口。 老太 ** 到脚步声靠近,压低嗓音,严肃地说:“太后提及,苏先生初入宫中,尚未熟悉规矩。 现暂跪于此,待女官前来讲解。 ” 稍作停顿,他又补了一句:“先生才学出众,但宫中行事需谨慎,尤其要明晰君臣分寸。 日后见驾时,亦需行礼。” 笵咸闻言,目光愤怒,体内真气翻涌。 这老太监与内廷妇人分明存心羞辱先生!先前皇帝以敬重之心邀请先生入宫执教,太后却另起波澜,实为虚伪表演。 “去你那所谓宫规!”笵咸愤愤低语,“谁若对先生无礼,我第一个不服!” 兴庆宫中的其他 ** 得知消息,也急匆匆赶来含光殿,欲为先生说情。 然而,此时的苏渝已拍拍笵咸肩膀,淡然一笑:“何必如此冲动?且看他们有何说法。 ” 这一击,尽数卸去了范咸那股霸道真气。 以他的修为,尚不及洪泗庠一掌之威。 更何况,他那真气极不稳定,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未伤他人,先害了自己。 孝顺的徒弟一片好意,却因关怀过度而失了分寸。 苏渝只是无奈一笑,也不多言。 转头看向老太监洪泗庠,这位对太后和庆帝忠心耿耿之人。 苏渝轻抬下颌,淡然一笑。 “要跪?” “这般吗?” 话音未落,他轻轻一指,似有无形之力压下。 随即,传来一声闷响。 一人双膝骤然跪地,碎裂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跪拜喝彩。 “嗯,懂得礼仪方为宫中本分。 ” “公公的模样,似乎颇为精通。 ” “何不让公公交授一番?” 苏渝微微偏首,唇角浮现浅笑。 语气温和平静,毫无波澜。 众人听来,仿佛苏渝确是诚心发问。 太后笑意盈盈,品尝着宫女递上的水果,又瞥了眼女官,淡声道: “让他跪满半个时辰。 ” “你出去教他规矩。 ” “一个奴才而已,有何资格教导,苏渝岂会领情?” 女官恭敬点头,“是,太后。 ” 太后闭目养神,同时留意外间动静。 宫中岁月漫长,总觉乏味。 让这等宁折不弯者低头,倒也新奇有趣。 而洪泗庠却无此闲适,他察觉到苏渝那抹淡笑背后深藏玄机。 苏渝语气温和,却似有无形压力笼罩。 他隐隐觉得,今日恐怕难逃厄运。 范咸躲在先生身后,眼神闪烁,心中暗惊。 在先生身边久了,深知一旦先生露出这般神情,必有人倒霉。 苏渝再度启唇,声音虽轻,却在静谧中回荡清晰。 “洪公公适才提到,屈膝之事。” “如何才算恰当?” “是否该如此?” 苏渝说着,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沉,动作看似随意,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这无形的威严落在洪泗庠身上,犹如千斤重担压顶。 苏渝指尖轻点间,洪泗庠神色骤变,眉心紧锁。 他试图提起真气抵御,却只觉一股无形压力自上而下袭来,令他喘息困难,束手无策。 心中满是疑惑——这般年纪,怎会有如此深厚修为?唯有那位存在,曾让他感受到类似压迫。 更匪夷所思的是,苏渝周身竟毫无真气波动? 不容多想,洪泗庠双腿已不由自主地颤动。 他紧咬牙关,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不愿低头,却无法抗拒那股力量。 片刻之间,“砰”的一声巨响,他重重跪倒在地! 愤怒的目光投向苏渝,却因那股压制,连完整的言语都难以出口。 含光殿门前的青石板在这一击下四分五裂,碎石飞散,噼啪作响,余音回荡于空旷的庭院间,仿若喝彩。 碎裂的石板裂纹如蛛网般延展,甚至有几块飞入殿内,似在召唤内殿之人见证这震撼一刻。 然而,这一举动格外突兀,仿佛故意为之。 与此同时,几缕发丝随风飘落,划过皇太后的鬓角;即便脂粉厚重,她依旧面露血色。 殿外虽不知内情,却也为之震动。 洪泗庠跪地的巨响,宛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殿外喧嚣震耳,仿佛千百细 ** 入耳中,令在场之人痛彻心扉。 宫人们的表情痛苦至极,双臂捂耳,眉宇紧锁,五官因巨响而微微扭曲。 然而,震撼远胜于疼痛,他们目光直勾勾锁定跪地的身影,满眼不可置信。 洪公公,权倾后宫,向来冷峻寡言、手段凌厉,连毒虫毒蚊也避其左右。 而今,这般强大的存在竟俯身跪于苏先生面前,这冲击令人难以接受。 宫人们回想起洪公公刚受太后密旨,欲逼苏先生下跪。 可如今反是洪公公自行跪倒,这变故让他们惊愕万分。 苏先生,莫非真敢违抗圣命?且教训了洪公公,让太后倚重之人俯首? 第186章 苏渝的胆略与实力震慑全场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的胆略与实力震慑全场,宫人们屏息凝神,心绪翻涌如暴风雨。 他们望着苏先生,眼神既敬畏又愧疚。 回想入殿时的轻慢,此刻悔意顿生,惶恐难当。 殿内情势亦然。 一声巨响炸裂,众人目瞪口呆,连护驾都忘却呼喊。 太后从方才的高贵雍容转为惊恐不安,望见鬓边青丝飘落,下意识抚颈缩成一团,昔日威严尽失。 任凭她身份多么尊贵,地位多么崇高,身为皇太后,终究不过是凡人,也惧怕死亡。 方才那些碎石,速度极快,极为精准地割断了她发髻旁几寸处的青丝,又重重击打在她的脸颊上,仿佛一记记重拳,令她脸颊 ** 生疼。 原本因厚重脂粉遮掩而显得肌肤白净的脸庞,此刻渗出血迹,与脸上的白色粉末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骇人。 宫人们本能地低下头,无人敢抬头直视。 此时,太后面容凌乱,谁若偷看一眼,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即便有人想上前安慰,也是大逆不道之举。 在太后身边多年伺候的宫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自然没人敢轻易开口。 即便有些人已从惊吓中回过神,依旧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 此刻,太后自己也慌乱不安,无暇责问他人,只是木然地坐在椅上,凝视地上散落的几缕青丝。 然而,太后毕竟年长阅历丰富,片刻后便整理衣衫,恢复仪态。 她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将情绪转化为强烈的愤怒。 尽管她并未亲眼目睹殿外状况,却已猜到大概。 洪泗庠刚才的跪拜举动,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而且,这些碎石能够准确击中她的鬓角,绝非偶然。 若洪泗庠控制得当,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太后咬紧牙关,怒视殿外。 苏渝,竟敢抗旨!竟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在含光殿外侮辱自己的侍从! 这般行为,实在令人愤恨,该死!但她只能将这些怒火压在心底,不敢说出口。 太后虽然满心怨恨,却深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 她并非愚蠢,而是意识到危险仍未解除。 她担心还有类似的袭击降临,下一刻或许就会威胁到她的性命。 于是,她将怒气转移到身边的女官和宫人身上。 对跪在一旁的宫女狠狠踢了一脚,脸上的慈祥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霜。 太后果真如惊弓之鸟,对外界的每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警觉,尤其在意苏渝的举动。 她内心恐惧至极,唯恐苏渝闯入她的宫殿。 殿外,众人皆因太后的恐慌和宫人的震惊而屏息以待。 而六岁的孩童却一反常态,神态嚣张,鼻孔朝天,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就在苏渝出手时,范咸立即捂住耳朵,避免了过多的不适。 此刻他的脸上既无痛楚,也无惧色,只有深深的震撼、兴奋与自豪。 大宗师之间的差距竟能如此悬殊?先生的风采令人赞叹,不仅是容貌俊朗,更是气质超凡,宛如谪仙下凡。 他轻抬指尖,便让老太监跪倒在地,令人敬畏。 苏渝淡然一笑:“洪公公,若你不愿起身,那便算了,但若想拉人陪跪,就不妥当了。 ” 话音落下,无人回应。 洪泗庠在苏渝的威压下,连开口都难,只能勉强保持直立,却始终未肯低头。 纵使跪过天子与太后,他也不愿向他人屈服,此刻不过是实力所限罢了。 范咸背着手,目光落在这位颇有骨气的老太监身上,眉心微蹙。 想起刚才他从殿内走到殿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范咸咧嘴一笑,朗声说道:"先生,洪公公似乎不服?" "他都不回应。 " 话音刚落,他瞥了一眼苏渝,在得到默认后,向前走了几步,一巴掌拍在洪泗庠头上。 只见那颗脑袋微微点了一下,像是在点头认可。 范咸轻笑:"嗯,洪公公同意了。 " "他认为先生说得对。 " 洪泗庠恨不得冲上去捏碎范咸的头颅,却被苏渝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范咸却嬉皮笑脸地冲他做鬼脸,惹得洪泗庠牙根发痒。 身为大内总管,深受陛下和太后信赖的他,怎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如此羞辱!即便只是苏渝身边的一个书童,也该知分寸! 范咸丝毫不在意洪泗庠的目光,他有先生,有五竹叔,还有谁能让这位少年惧怕? 再说,过些日子书院开课,先生就要教他真正的本事。 哼,成为大宗师不过是早晚之事。 他家先生的本事,怎么看都比眼前这个所谓的“大宗师”强得多。 不过范咸更倾向于认为,面前这老太监可能不是真大宗师。 毕竟输得太快太轻易。 虽然先生确实很强大,但大宗师对战,怎么也该坚持一会儿才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管他洪泗庠是不是大宗师。 反正先生才是最强的大宗师,这是五竹叔亲口承认的。 很快,含光殿外的侍卫被洪泗庠跪下的声音吸引过来。 他们原本在外警戒,神情严肃地巡视,听见动静立刻赶来。 然而目睹这一幕,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 在他们眼中,洪公公是深不可测的大宗师,宫中最强大的存在。 传闻中的大宗师竟然跪在苏先生面前? 众人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被定住了。 尽管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白,今天所见,必将深深印刻于心。 显然,此事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很快,有人火速赶往皇宫御书房送信。 他们的步伐急促,似在逃离这一幕震撼的场景,又像迫不及待地将这惊天的消息传开。 无论是在殿内沉默不语的太后、女官及宫女,还是殿外的太监和侍卫,甚至恭敬跪在苏渝面前无法言语的洪泗庠,都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皇宫即将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然而,含光殿外,除了吓得愣住的侍卫们,还有三个孩子呆立一旁。 苏渝早已注意到他们,从洪泗庠下跪起就站在这里。 从服饰上看,应是宫中的几位皇子。 苏渝并未多加留意,此番前来,绝不是为给太后请安。 想来是为这位未来的先生解围而来。 第187章 三皇子礼承平瞪大双眼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三皇子礼承平瞪大双眼,张嘴惊讶地问:“太子哥哥,洪公公这在跟先生打架吗?” 太子也惊讶地张着嘴,点点头:“好像是。 ” “洪公公好像还输了。 ” “二哥,是不是这样?”对于洪公公大宗师之名,太子略有耳闻,此刻满是疑惑。 二皇子礼承泽冷哼一声:“洪公公输了?分明是被苏先生按在地上摩擦!” PS:求订阅!求自订! 三皇子听罢,眯着眼再看,随后点头说道:“二哥说得对,洪公公脸确实贴在地上呢。 ” “咦,真脏。 ”说着挥挥手,一副嫌弃的模样。 他与母妃一向爱洁净,郭先生的礼仪课也强调仪容整洁,自然不能接受这般狼狈的样子。 他眼里满是不解,不明白洪公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般惩罚。 不过,他可不想以后被先生如此对待。 从今往后,定当谨记先生教诲。 太子缓缓转头,瞥见二皇子礼承泽,轻轻颔首。 随即,目光中满是敬仰地投向身着白衣、卓然而立的苏渝。 星辉般的双眸闪烁着光芒,他微微一笑:“苏先生真乃奇才!” 太子一时情绪高涨,只想倾诉内心的钦佩之意。 却浑然忘了,自己身为储君的身份,更忽略了被先生斥责的洪公公是太后——他皇祖母的心腹。 他不该如此失言,若让人听见,怕是又要受到训诫。 14毕竟年幼,难免言行无忌。 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实属常情。 何况,他对那位冷面阴狠的老太监本就厌恶至极。 那洪公公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眼神里透着令人战栗的恶意。 太子曾亲眼见到他亲手掐死一名宫女,之后接连数夜噩梦连连。 每次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看到洪公公那张脸,便不由自主回想起宫女临死前的可怕模样。 于是,他对洪公公的厌恶和畏惧愈发深重。 如今见苏先生轻描淡写便惩戒了洪公公,太子心中的阴影似乎消散了些许。 原来洪太监并非不可战胜,而苏先生竟如此轻易地制服了他。 想到即将有一位如斯强大的少师辅佐自己,太子内心的安全感与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瞄了一眼站在苏先生身边的俏皮书童,又想起刚才书童竟敢拍打洪太监的脑袋,不禁莞尔。 在苏先生身边,连一个小书童都这般洒脱自在,可见强大实力赋予的从容气度。 同时,也看出苏先生性情极为温厚,对旁人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亲近之人了。 因此,洪太监受罚实属咎由自取。 然而,下一瞬,太子突然抬起头,陷入沉思。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二哥,苏先生是不是惹下 ** 烦了?” “我们该怎样帮苏先生渡过难关?” 苏先生此举等于触怒了太后身边最为信赖的洪太监,这无疑是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太后若因其他缘由责备先生,我与二哥、三弟尚可出言求情。 可若先生得罪了那位掌印太监,此事便棘手了。 姑姑身为长公主,即便犯错,那老太监也能替太后教训她。 而我等若有所过失,老太监虽不敢直接惩罚储君,却常借机整治我身边的宫人。 由此可见其权势之重。 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二哥素来聪慧,不妨问问他的意见。 二皇子礼承泽微微颔首,随即含笑摇头:"这是麻烦事,但我们也无能为力。 苏先生无需我们相助,也并非我们能够相助。 " 我们几位虽出身尊贵,身处皇宫,却并无多少实权。 宫中那老太监,连太后宫里的太监都对我们 ** 。 我们的言行举止,皆被宫规所限,又有谁能违抗? 但苏先生不同,他敢于挑战权威,这份胆识源自强大的实力。 无论身份如何,苏先生显然远胜于我们。 因此,此事他定然无需我们插手。 况且,苏先生已有足够实力在宫中与洪太监抗衡。 他能让那位掌印太监跪地求饶,可见其手段非凡。 对于苏先生来说,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 观苏先生从容自若的表情,便知他对结果毫不担忧。 太子亦点头赞同,目光中满是钦佩,却又犹豫着不敢靠近攀谈。 他心中所思,我也难以捉摸。 原本满怀期待想向先生请教,听闻他的过往经历,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还想对苏先生倾诉内心的敬仰,可临近时却紧张得无法开口。 双腿僵硬,迈不出步伐;嘴唇紧闭,连话语也难以出口。 唉,终究还是不够勇敢。 正如父皇所说,性格确实过于软弱。 另一边,二皇子礼承泽同样凝视着苏渝,满心钦佩。 与太子的犹豫不同,他内心充满坚定。 二皇子大步上前,眼神毫不动摇。 他看见了世间至强的力量,一位能抗衡一切的人。 在苏先生面前,君臣纲常、宫廷礼仪皆如浮云。 若有人妄加指点,即便对方权势滔天,也会被要求低头认错。 苏先生之举,无疑大逆不道,触犯皇权与规矩,却无人敢于非议。 往日谄媚之徒此刻噤若寒蝉,就连尊贵的太后也躲于深宫,不敢多言。 苏先生神色从容,似对宫中规矩不屑一顾。 他无视规则,仿佛成为规则本身。 即便身边一个小小的书童,也能肆意妄为。 有了实力,便可随心所欲,守护所珍视之人。 这是二皇子礼承泽从未奢望之事。 在此之前,他无力反抗,更无法守护重要之人。 因自身弱小,命运由他人掌控。 然而此刻,他看到希望的曙光。 于是,他决定踏出这一步,追寻光明。 二皇子来到苏渝面前,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苏先生,承泽愿拜您为师。 ”太子目睹此景,心中有所触动,却未立刻行动。 终究,苏先生身为太子少师,无须另寻师父。 太子只需静候苏先生入宫授业即可。 然而,太子心想,等二弟说完,他也想去与苏先生交谈几句。 只是他未曾料到,此事之后,苏先生是否还能、会不会再入宫授课? 苏先生若至,父皇真能接纳,敢接纳吗? 皇祖母又能否再面对苏先生? 第188章 不可否认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不可否认,人的一个决定,足以改写一生。 至少,礼承泽迈出的这一步,彻底扭转了他的命运轨迹。 全订!求自订! 苏渝瞥了二皇子礼承泽一眼,淡然一笑。 此刻的礼承泽虽不算光鲜亮丽,却也整洁干练,全然不见记忆中那 ** 不羁的模样。 或许是他初来乍到,刻意收敛锋芒,只为留下好印象。 但苏渝没想到礼承泽会来拜师,不由微感诧异。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苏渝目光转向仍跪着的洪泗庠。 这位老太 ** 命于太后,二皇子同样身处宫廷,开罪太后绝非明智之举。 礼承泽顺着苏渝的目光望去,先审视了一眼洪泗庠,再环顾含光殿内部,随即果断收回视线,直视苏渝,郑重说道:“先生,我明白。 ” “承泽敬重先生,愿拜您为师。” “其余事务,我不懂,也不愿多问。 ” 礼承泽深知,此事已闹僵,先生大概不愿再来。 太后与皇帝那边,也不会容许这般厉害的人物频繁入宫。 因此,他必须把握这次机会,因为这是改变他余生的关键一步。 至于宫中众人如何反应,对他而言已无关紧要。 即便被责备、遭厌恶,也罢。 他本就不受人喜欢。 苏渝轻笑一声,礼承泽直言快语,果然契合他的性格。 而站在一旁的太子却愣住了,这些话分明是自己想对苏先生讲的,怎能让二弟抢先? 苏渝轻挑眉梢,浅笑回应:“拜师之事,可行。 ”他此番入宫本就为收徒,二皇子这般虔诚,他自不会拒绝。 范咸听罢,眉间微动,嘴角勾起笑意:“又多一位师弟,还是位皇子,妙极。 ” 礼承泽眸中闪过光彩,恭敬一揖:“多谢先生!不过先生,我们该如何上课?您还会再来宫中吗?” 范咸冷笑一声,斜睨洪泗庠:“再来看人当奴才?瞧着也没趣得很。 ” 他摇头晃脑,一脸不屑,惹人生厌。 洪泗庠怒视,青筋暴起。 若非苏渝压制,怕是真要发作。 苏渝看向范咸,淡然一笑,轻轻摇头:“既已撕破脸,入宫授课实无必要。 ”他又看向二皇子,温言道:“日后我将开办书院,若有意习武,可来书院一同学习。 ” 二皇子微笑点头:“是,先生。 ” 片刻后,他却微微蹙眉:尚未封王,无离宫资格,如何出宫? 苏渝了然,含笑说道:“如实告知父皇即可,他会答应的。 ”他笃定,那位定会欣然应允。 含光殿之事撕破的脸皮,苏渝从未放在心上。 相反,那位野心昭彰、虚伪至极的*,才是焦虑者。 听闻此言,二皇子礼承泽立即点头,“先生所言甚是。” 他对苏先生的信任源于自己的抉择——苏先生将是他的后盾,也是他唯一信赖之人。 而承泽也确信,自己选对了人。 当日含光殿前,那潇洒身影让承泽明白:君子潜藏锋芒,不显则已,出手必雷霆万钧! 御书房内,庆皇刚结束朝议,换下朝服稍作休憩。 忽见侯公公神情紧张赶来。 庆皇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何事?” 未等侯公公开口,庆皇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苏渝授课如何?太子及二皇子适应否?” 身为 ** ,日理万机本是常态,但对苏渝,他始终多一份关注。 得知苏渝入宫授课,便顺口一问。 侯公公垂首低声答道:“陛下,正为此事禀告。 苏先生并未前往兴庆宫。” 庆皇眯眼打量他,淡声道:“哦?” 目光深邃,似已洞悉缘由。 苏渝性情孤傲,在御书房面圣时未行跪拜之礼,此事想必已传至太后耳中。 不出意外,太后定召苏渝问罪。 毕竟叶卿眉当年同样违抗宫规,最终太后赐予白绫以示惩戒。 只是那次,那白绫却被叶卿眉掷回。 庆皇轻笑,世间又有几人能如叶卿眉这般行事?更何况,苏渝不过区区九品上,即便潜力再高,又能掀起何等波澜? 果然,如庆皇所料,太后随即召见苏渝。 下一瞬,侯公公立即回应。 “奴才身边有个叫小祥子的,刚刚来报。 ” “是太后召了苏先生去含光殿。 ” “似乎太后认为苏先生初入宫中,不懂规矩。 ” “让宫里的女官教导苏先生。 ” 庆帝端起身边的参茶,轻轻啜饮一口。 暂且搁置政事,只安静听侯公公讲述苏渝之事。 侯公公稍作犹豫,接着说道: “听说让苏先生跪着聆听。 ” 这本是一件平常小事。 但侯公公深知陛下欣赏苏先生。 而太后此举,显然意在羞辱苏先生。 侯公公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前来禀报。 庆帝听后,放下茶杯,摇头叹息: “唉,朕这个母后啊。 ” “苏渝身为太子少师,怎能第一天就被罚跪?” 庆帝语气中三分不满,七分无奈。 他心中不愿此事发生的情绪,此刻表露无遗。 片刻沉默后,庆帝抬头看向侯公公,淡然询问: “苏渝,跪了吗?” 侯公公摇摇头: “尚不清楚。 ” “小祥子听了前半段,察觉气氛不对,立刻赶来汇报。 ” “奴才刚才已让他再去探查。 ” 停顿片刻,侯公公问道: “陛下,要不要派人去为苏先生解围?” 按理说,侯公公不该问这个问题。 但他见庆帝似乎不愿苏渝以这种方式受训,又想起庆帝一贯对苏渝颇为关切。 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庆帝思索片刻,摆摆手: “不用了。 ” “既然太后要训诫。 ” “就让苏渝认真听一听吧。 ” “年卿为人,多听多学总有益处。 ” 苏渝虽聪慧且能力出众,但在庆帝看来, 臣子过于聪明或愚钝皆非好事。 太愚钝难以领会圣意,沟通费力; 太聪明则易因机巧失衡,需时常警醒。 而这种警醒,有时必须由皇帝亲自施行。 大多时候,总有人代劳,所以他只需冷眼旁观即可。 苏渝从太后处受教归来,庆帝再次安抚,二者相互配合,恩威并施,更能令群臣尽忠。 这套手法被上位者反复使用,效果显著。 第189章 侯公公听罢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侯公公听罢,领会其中深意,立刻噤声,也后悔先前多嘴。 庆帝目光扫过,语气似闲聊:"你似乎很在意苏渝?" 侯公公惊惧跪下,连连解释:"奴才只忠于陛下,也只关心陛下关心之人。 "庆帝面无波澜:"你是说朕关心苏渝?还是怀疑朕的心思?"侯公公汗流浃背,叩首认错:"奴才知罪,请陛下宽恕。 " 庆帝看他狼狈模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笑意渐生:"行了,朕信你的忠心,退下吧。 "侯公公谢恩离去,拭去额头汗水,竟把半边袖子浸湿。 另一边,含光殿前,范咸正在逗弄老狗,他并非与洪公公有仇,只是刚在此处受了几个太监的气,正想找总管清算。 今日先生撑腰,他定要好好闹一场,以免日后对方过于客气反不便出手。 二皇子袖手旁观,暗想这书童倒是有趣。 先生定是极为宠爱他。 否则,这般年幼的书童,怎会有如此大胆? 竟敢在宫中放肆妄为。 苏渝侧目看向范咸,唇角微扬。 “罢了,莫要只针对洪公公一人。 ” 有主的犬,鲜少会无端伤人。 若要追究责任,也该寻他背后之人。 话毕,苏渝轻笑一声。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气场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他缓缓抬手,掌心朝上。 洪泗庠瞪大双眼,首次感受到死亡迫近。 强烈的惧意笼罩全身。 一时间,他竟萌生退意。 此前对苏渝的怨恨已烟消云散,唯余恐惧。 人存欲念,岂愿赴死? 纵是大宗师,亦难超脱。 更何况,洪泗庠尚未达大宗师之境。 他此生追求的,正是那境界。 难道今日便要终结? 洪泗庠紧闭双眼,满心恐惧不甘。 苏渝笑意未敛,却不再理睬。 随即,他右掌直击殿内。 劲风呼啸,如狂风卷席,瞬息撕裂空气。 那锋锐之声令人胆寒,似能毁 ** 地。 苏渝目光沉静却含冷冽,扫向殿内。 众人注视这位白衣少年。 他神情从容,却自带威仪。 下一瞬,他开口,语气淡漠。 “大宗师,在凡尘喧嚣中尚不足挂齿。 ” “你又有何资格教我规矩?” “可笑!” 语声虽轻,却响彻全殿。 字字如锤,叩击众人心弦。 尤其触动太后心绪。 此时,殿内掌力所及,万物尽毁。 凤座在巨力下轰然坍塌。 地面碎屑四溅。 本已整理妥帖的皇太后,从凤座跌落。 她发出一声痛呼,惊恐交织。 不论是摔倒姿态,还是痛呼声,无不彰显慌乱。 宫女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慌乱地呼喊求救,声音尖锐而急促,满是恐惧与不安。 御书房的护卫尚未返回,但见太后遭遇危险,周围的侍卫迅速聚拢。 少年先生一跃而起,轻盈地来到侍卫群前。 他随意一挥,动作轻松自如,如同掀动一张薄纸,将所有侍卫击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哀号。 太后脸色阴沉,几乎要滴下水来,神情极其难堪。 她本端庄华贵的脸庞,此刻因愤怒和惊惧而扭曲,似已失声,嘴唇微颤,一句话也说不出。 宫女们听到外面的惨叫声,也被吓得掩住嘴。 御书房内,刚才传信的护卫匆匆赶来。 “陛下,大事不好!”护卫一边通报,一边大口喘息,显然因为跑得太急还未缓过劲来。 庆皇冷冷扫视他一眼,眉头微蹙,“慌什么?慢慢说。 ”又看了眼侯太监,淡声道:“皇宫禁卫怎如此慌张?回头找宫典问清楚。 ” 待护卫气息平稳后,他半跪禀报:“陛下,含光殿出事了。 洪公公传太后口谕,命苏先生跪受训斥,但苏先生……”护卫几次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眼神紧张,既像是见到皇帝紧张,又似乎是对“苏先生”这个名字感到焦虑,终究没能清楚说明苏先生的情况。 其实也不能全怪护卫,他今日也被震惊得不轻,彻底失去了平日难得的冷静。 他入宫时就听说宫里奇事不少,却没料到刚进宫就遇到这般离谱的事。 今日含光殿之景,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那洪公公,谁人不知?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武力,都让人畏惧。 宫中的差役,谁不谨慎避开洪公公?今日却见他脆生生地跪下,真是令人意外。 这苏先生,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护卫当时心中虽佩服,却不敢直言,只能暗自感叹。 侯公公抬头瞄了眼皇帝,见陛下似也失去耐性,便皱眉喝问:“苏先生如何了?”护卫紧张答道:“他未跪,反手一掌便让洪公公跪下,连青石板都裂了。 ”正说着,几位皇子赶到,也被吓得愣住。 侯公公听后大惊,手下一拂尘敲向护卫,低斥:“你怎可用‘吓傻’形容皇子?”护卫连忙醒悟,意识到重点在于苏先生一掌震住洪公公,此事非同小可。 侯公公震惊不已,难以置信苏先生竟敢对洪公公动手,此举实在胆大妄为。 威名远扬的宫中禁军统领、九品神射手燕小乙,恐怕都未必能敌得过洪公公。 怎么会让苏先生一掌击跪呢?侯公公越想越觉匪夷所思,内心震撼无比。 苏先生的修为难道已达大宗师境界? 这一想法在侯公公脑海中迅速蔓延,犹如疯长的杂草。 此刻,他的脸庞满是惊惧。 不仅是侯公公难以置信,还有更多人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庆帝稳坐御书房龙椅,目光凌厉,似能看透万物。 他冷冷扫视堂下跪着的侍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含光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需一字不漏地详细道来。 ” 庆帝语气温沉却威严,蕴含不容置疑的力量,其气势也让侍卫不由战栗。 相较侯公公满脸的震惊,庆帝的神情则显得从容得多。 他面无表情,毫无慌乱之态,仿佛局势尽在掌控。 然而,庆帝清楚,此消息也让他内心掀起巨浪。 他并非没听明白侍卫的话语,而是要再次核实此事的真实性。 毕竟,这样的消息太过惊世骇俗! 按庆帝预想,苏渝应是在太后旨意下被迫跪拜,即便内心抗拒,也终将屈服。 他从未料到,苏渝竟敢公然违背。 第190章 世间皇权至高无上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世间皇权至高无上,君臣界限分明,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 对于曾参与科举、志在仕途的苏渝而言,这些规则理应深植于心。 圣恩浩荡,臣子唯有谦恭接受。 庆帝免苏渝跪拜,是宽容;太后令其再次跪下,也是本分。 纵使苏渝性情倔强,也该懂得抗命之罪可致灭门。 可他居然这般决绝地违抗? 全然不顾后果? 当然,苏渝年少且孤身一人,似乎无需惧怕这些。 年纪轻轻便已达到九品上,他也有傲人的底气。 可以仅凭一腔孤勇,与皇权抗衡。 就像当年的叶卿眉。 然而庆皇原本以为,有洪泗庠在,苏渝掀不起什么 ** 澜。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洪泗庠竟接不下苏渝一掌! 那老者虽身有残疾,却是九品中的巅峰,几乎堪比半步宗师。 却被苏渝一掌击得无法起身? 苏渝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 那护卫再次恭敬地汇报:“回陛下,苏先生……”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死寂。 皇帝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情绪,但御书房内的氛围已降至冰点。 侯公公与护卫皆感窒息。 下一瞬,桌上瓷瓶无缘无故碎裂,护卫惊得一跳,左右张望是否要禀报有刺客。 侯公公瞪他一眼,示意噤声。 作为近侍,最重的是维护天家威严。 苏渝让代表太后的洪公公下跪,岂非等同于让太后下跪? 这是何等放肆! 简直将皇家尊严践踏于地! 庆皇此刻恨不得抄苏渝满门。 实际上,庆皇心中正是如此想。 苏渝的行为如利刃直刺心底,让他愤懑难当! 苏渝让洪泗庠跪,实则是在让太后跪,让自己跪。 这是对皇室尊严、天家颜面的无情践踏! 那是皇室历代积累的威严,是天下敬畏的象征。 如今却被苏渝这般大胆挑衅。 苏渝,该死!庆皇内心怒吼。 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皇上的愤怒,似乎能焚尽一切。 传闻中,帝怒之下,伏尸遍野。 侯公公正忐忑不安,揣测着皇上这雷霆之怒将会掀起怎样的 ** 。 新近入宫的侍卫也有所耳闻,当今圣上以孝闻名,而那位苏先生竟敢公然违抗太后,这般大逆之举,想必皇上不会轻饶。 然而,侍卫们心头亦有隐忧。 若皇帝下令调动宫中禁卫围攻苏先生,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卒能否活命归乡?但很快,他们便发现实际情况与想象截然不同。 尽管庆帝满腔怒火,可他忧虑的并非仅是苏渝的僭越行为。 内心深处,他更为棘手的问题萦绕不去,以至于虽震怒却未立刻下达旨意。 苏渝的修为究竟达到何种境地?是因年迈才疏于防范,还是其实力远超常人所料?这个问题如巨石般压在庆帝心头,令他夜不能寐。 庆帝端坐于龙椅,指尖轻抚眉心,神色凝重。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充满复杂的思绪。 未知带来的恐惧与对局势失控的焦虑交织在他心底。 苏渝是否即将迈入大宗师之境?这是庆帝反复思索的问题。 大宗师,乃武道巅峰,具备撼天动地之力。 这一点,庆帝比任何人都明白。 若苏渝果真接近大宗师之境,那他的实力定是骇人听闻。 甚至可能超越大宗师,达到更加惊人的境界? 此念头刚现,连庆帝自己都震惊不已。 但他不得不正视这种可能性。 毕竟,洪泗庠在苏渝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这足以证明苏渝的强大。 庆帝再也不敢轻视苏渝的实力。 这个年轻人一次次超出他的预料,其存在让庆帝既忌惮又恐惧。 他不知道苏渝究竟隐藏了多少力量,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庆皇眉头紧锁,沉默良久,终于叹息一声。 他深知,自己精心筹划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审视。 苏渝已成长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甚至可能成为威胁他统治的隐患。 太后颜面之事,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片刻后,庆皇缓缓说道:“传朕旨意。 ” “苏渝是朕延请入宫授业的先生,亦为朝廷重臣,未来国之支柱。 他见任何人皆无需行跪拜礼。 ” “诸位皇子,对苏先生务必以礼相待!” 此话令侯公公与侍卫们震惊不已。 侍卫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缓过神来,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不必丧命。 他心生庆幸,也由衷感叹,这位 ** 竟如此珍视人才,宽厚仁慈,连亲母颜面受损也毫不动摇,只为保护苏渝。 或许,他内心已有惧意? 侯公公未再多问,只恭敬应诺:“奴才遵旨,即刻前往含光殿宣示圣谕。 ” 侯公公深知,寻常近臣绝无这般魄力,而苏渝有,只因实力赋予他底气。 庆皇非但未责罚,反而维护,显然也认可苏渝的实力。 随后侯公公与侍卫相继告退。 侍卫刚出房门,庆皇便淡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愣住,忙回道:“回陛下,小人姓高,名达。 ” 庆皇瞥了他一眼:“今日遇事失态,去宫典处领罚,十廷杖。 ” 高达点头称是,转身急步离去。 庆幸之余,他也庆幸庆皇并未察觉心中所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含光殿。 苏渝一掌击退老太监洪死庠后,紧接着又一掌震碎了太后的凤椅,致使太后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二皇子礼承泽在外目睹这一切,内心震撼,难以平静。 他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苏先生之前对洪公公之举已属大不敬,如今更做出令人瞠目结舌之事。 思忖片刻,二皇子想起殿内毕竟是皇祖母,按理该进去探视,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毕竟宫中本就如此,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子关系亦然。 太子与三皇子同样震惊,呆滞地注视着殿内,眼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侍卫笵咸则激动得合不拢嘴,目光中透着兴奋与崇拜。 他望着苏渝的背影,心中充满敬佩,认为此人超然物外,不为世俗权势所动。 不久,侯公公传来庆皇旨意,众人跪地聆听,唯苏渝与笵咸站立不动。 旨意传出后,众人更为震惊,为何太后受此羞辱,陛下却要庇护苏渝?难道连天家尊严都可以不顾? 第191章 苏渝淡然一笑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苏渝淡然一笑,他对庆皇的心思心知肚明。 含光殿前,皇子与宫人均跪听旨,苏渝依旧从容站立,毫无动作之意。 他身边的六岁小书童,泰然自若地跟随着。 侯公公抬眸瞥了一眼,嘴角轻启,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的声音虽略显尖细,却透着恭敬,传达着皇上的旨意:“传陛下口谕——苏渝乃朕特聘入宫授业的先生,亦为朝中重臣,未来国之栋梁。 见他无需下跪行礼,诸位皇子须对他以礼相待。 ” 侯公公话音刚落,皇子们领旨谢恩,众人随之起身。 侯公公转向苏渝,面露恭敬笑意:“苏先生,旨意已到,老奴告退。 ” 苏渝淡然颔首:“嗯。 ” 侯公公笑着离开,临走时,他用余光瞄了瞄仍跪着的洪公公,又瞥了一眼含光殿内,随即移开目光,不敢多言。 侯公公心中震惊,但神色依旧镇定,悄然退下,心中暗自嘀咕:亲眼目睹此事,比听闻更加令人震撼。 首领太监跪于臣子前,太后藏于殿内,屏息不出,实为罕见。 他自忖在宫中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奇事,既感后怕,又觉庆幸。 幸好自己对苏先生一直保持恭敬,不愿成为这故事中的主角。 侯公公离去后,殿内外一片沉寂。 含光殿的宫人、侍卫及殿外的几位皇子皆思绪翻涌,满心疑惑。 此时此地,众人都不便讨论此事,只有各自归家后,才能低声交流。 含光殿的宫人心情最为复杂。 往日仗着太后的庇护,常对其他宫的宫人 ** 。 如今这般局势,让他们意识到,以往的傲慢源于太后地位的尊贵,一旦这根基动摇,处境便大不相同。 皇帝虽对太后极为孝顺,但因近日之事,太后威望已大损。 这些奴才自然跟着倒霉,或许那些曾被欺压的宫人会反咬一口。 然而宫人心中更多是无奈,毕竟叶大宗师也为皇家效力,他们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态度。 现在看来,皇上显然偏向苏渝。 天子的宠臣地位甚至高于太后,皇子也需对他毕恭毕敬。 太后再尊贵,也不及一位宠臣重要。 这宠臣竟如此受宠,实在难以置信。 刚才被苏渝击倒的侍卫们,捂着肚子忍痛,内心满是委屈。 听到旨意,他们的辛苦仿佛白费,不仅无功无劳,还得罪了苏渝。 先前报信的虎卫高达回来,见同伴伤势,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十廷杖也比这轻些。 至于皇上的孝道,倒并非全无,只是在苏渝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甚至还不如一个破碎的花瓶。 庆皇的心思,苏渝自然明白,不过是因心怀不轨,欲实施大东山计划,欲一举清除其他大宗师,因此不愿过早暴露意图。 加之对自己的实力缺乏信心,便以这番话试探,企图蒙混过关。 任何盛世中的*,都精通这种和稀泥的手段。 太后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 庆皇自私至极,显然不懂得亲情的珍贵,正如太后认为她的家族才是最核心的存在。 对她而言,整个天下不过是为家族利益服务的工具。 而她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将自我至上发挥到了极致。 在他眼里,天下万物,包括他的母亲、妻子、儿子,都只是服务于他的权力与欲望的棋子。 太后今日便沦为弃子。 站在苏渝身边的范咸,因读过许多宫斗小说,深知那位*极为虚伪。 尽管不知他为何偏袒先生,但可以肯定绝非善意。 若他早些表明态度,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 如今才开口,显然是认输的表现。 即便皇帝真的视先生为宠臣,也无需惊讶。 圣心难测,天威无常,今日的宠爱可能转瞬即逝。 即便皇帝此刻偏袒,谁能保证明日不会反悔? 几位皇子面对口谕,各有心思。 太子虽不愿先生受罚,却对父皇的宽容感到困惑。 先生触怒太后却未受责备,甚至被多方维护,这与父亲平日教导的孝道相悖。 太子不解地望着苏先生,目光渐渐坚定——强大者总能获得特殊对待。 即便父皇再冷漠寡情,也会敬重苏先生并给予庇护。 无需精通宫廷礼仪,也不必拘泥于规矩。 即便冒犯太后,也无妨。 因此,自己必须勤习宫中礼仪、道德与规矩。 实则因为自身太过弱小。 故而要向苏先生虚心求教,力求如他一般强大。 二皇子静听此旨,唇角微扬。 父皇称苏先生为朝中重臣。 然而仅任太常寺少卿,何以称重臣? 至于国之栋梁…… “未来”二字,耐人寻味。 需为父皇成就多少功业,“未来”才能到来? 二皇子轻笑一声。 想必苏先生不会在意这些空泛许诺。 不过这最小的皇子。 尚未深陷宫规繁杂,最为单纯。 三皇子似懂非懂听完旨意。 侯公公读得太久,他只记住了最后一句—— 对苏先生恭敬以待。 便鼓起勇气走向苏渝。 一双明亮的大眼弯起,笑意盈盈。 又模仿二皇子动作,朝苏渝一拜,奶音软语道: “我也想拜苏先生为师。 ” “苏先生,可以吗?” 苏渝拍拍三皇子承平的头,莞尔一笑。 “问问你娘。 ” “若她肯让你出宫,我便收你为徒。 ” 苏渝摇头叹息。 这三皇子,全然不合宫中习性。 未免太过天真烂漫。 原著中,他可是轻松胜出。 这般人怎会胸无城府? 但眼下看来,不过四岁稚童,确是天真无邪。 三皇子抓抓脑袋,笑答: “好。 ” 随后迈开小腿,飞快奔向母妃宜贵嫔。 范咸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 心想,这皇子怎像傻子? 这般天真,在后宫难成气候。 若能出宫做师弟倒也不错。 还能多一个可以逗弄的小师弟。 宫人们注视二皇子和三皇子,暗忖。 二皇子拜师之举甚是睿智。 择强靠山,至关重要。 大树底下好乘凉。 二皇子身边曾有个小宫女,被洪公公捏断脖子,据说只因不小心打翻了太后的茶盏。 今日,二皇子已向苏先生提出拜师请求,苏先生也答应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小宫女那样的事了吧?有了苏先生这样的师父,宫里谁还敢对二皇子无礼? 第192章 那位洪公公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那位洪公公,难道还敢对二皇子的人怎样? 不过,二皇子现在考虑这些,也是正常的。 那三皇子小小年纪,为何也有这般深沉的心机? 或许只是小孩子模仿罢了。 殿外之人听了,心中已是波澜起伏。 然而,庆皇的这道旨意,触动最深的还是太后。 她一直忍受苏渝这个庶子带来的诸多气恼,默默不语,认为是在隐忍等待时机。 她在等皇帝来救她。 等皇帝一声令下,数万禁军冲进来。 禁军中不乏高手,再加上那个擅长射箭的燕小乙,还有叶流云的师弟。 即便是车轮战、人海战术,也能将苏渝击杀。 唯有如此,才能洗刷今日之辱,平息心头之愤! 至于那些禁卫,伤亡在所难免,甚至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关键是要出这口气! 在太后眼中,这合情合理。 即使不是为她这个母亲着想,为了皇家尊严,为了皇帝的脸面,皇帝也该这样做。 否则,今日事了,日后还会有多少个苏渝冒出来? 将来还有谁会把皇权看得至高无上? 太后认为,这些理由足以让皇帝派兵前来。 但皇帝,竟然没这么做! 他竟下达了这么一道旨意,去讨好苏渝? 太后抬头苦笑,眼角流出两行泪。 她擦掉眼泪,冷笑:“好,好。 ” “好儿子,好皇帝!” 太后冷脸说道,宫女们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她们明白,太后此刻愤怒至极,才说出这般重话。 太后缓缓阖上双眼。 她并非不知晓这些话语背后的重量,可她偏偏要说出口。 寒心啊!皇帝竟这般寒了她的心! 这道口谕所造成的伤害,远胜于苏渝适才那一掌。 太后在皇宫数十年,本应比任何人都明白, ** 之家无亲情可言。 遗憾的是,人老了,拥有的太多,又开始憧憬这些虚幻的情感。 这几十年间,皇帝对她极为孝顺,竟让她忘却了,坐上龙椅的人向来是最无情的。 母子情分,在他眼中又能算什么呢? 伤心之余,太后拭去眼角的泪水,扫视了一眼宫女,示意她扶自己起身。 即便承受着身体的痛楚,太后依然迈步朝殿外走去,眼神愈发坚毅。 既然她的好儿子为了拉拢苏渝,不惜让她颜面尽失,那么就让她这副老朽之躯,再为皇帝尽最后一次力吧。 随即,苏渝目睹了前所未有的场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向他低头。 太后凝视着苏渝,柔声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 “先生才华横溢,身为天子近臣,无需在意宫中琐事。 是哀家身边的人错传了旨意,适才之事纯属误会。 ” 言语谦卑至极,神色慈祥温和。 与殿内对苏渝充满怨恨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渝注意到太后眼角尚存泪痕,微微挑眉。 太后被亲生儿子的口谕伤得如此深切。 呵,身处深宫多年,怎还这般天真? 竟奢望天子能有亲情? 实在糊涂! 而旁观的宫人无不震惊。 他们何曾见过太后低头? 此等情景太过匪夷所思。 然而,宫人们不敢直视,恨不得掩耳。 唯恐苏先生离去后,太后迁怒赐死众人。 毕竟,太后屈尊降贵向臣子低头,这种尴尬之事足以称得上皇家奇耻。 不过,他们似乎不必过分担忧。 毕竟洪公公被迫下跪,凤椅崩裂,这些事同样属于皇家 ** 。 太后的话音刚落,苏渝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这般定下。 ” 人已教训,话也点到即止。 太后与皇帝低眉顺眼,苏渝自不会多做纠缠。 逼迫过甚往往适得其反,徒增怨恨。 众人目光齐聚苏先生身上,有探究、有忐忑,亦有隐隐期待。 尤以太后最为关切,此事关乎她的颜面。 苏渝抬眸扫视,最后落在仍跪地的洪泗庠身上,挥手示意。 洪泗庠顿感解脱,慢慢起身,却依旧不敢挺直腰背。 一时之间,殿内气氛微妙,谁也不想再挑起更多波澜。 他依旧低垂着头,身躯微弯。 这一次,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太后,而是苏渝。 人总会对强大的力量心生敬畏。 即便苏渝让他跪了这么久,让他颜面扫地,他也不觉羞耻。 洪泗庠不得不承认,他对苏渝的感情经历了诸多变化:最初的欣赏,随后的轻蔑,接着的敌意、愤怒,直至最后只剩恐惧与敬仰。 见苏先生答应,周围的人也暗自松了口气,哪怕只是表面的平静也好过一场争斗。 苏渝瞥了一眼笵咸。 “走吧。 ” 笵咸抬头,眼中带着疑惑。 但他没多问,而是立刻点头。 “好。 ” 笵咸心里满是疑问。 先生是太子少师,本应在此授课,虽然途中有些不快,但现在问题解决了,为何先生不授课却直接离开? 既然先生决定走,那他自然跟随。 待会路上再向先生请教便是。 说完,师徒二人从容离去,未给旁人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 众人呆愣当场。 看着苏先生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来过,又离去,如云烟般不留痕迹。 不过这样说也不准确,含光殿前破碎的青石板,殿内塌陷的凤椅,都是他的印记。 二皇子注视着苏先生的背影,眼神温柔而复杂。 既有对敬仰之人的送别,也有对自己未来充满希望的期待。 仿佛那离去的不仅是苏先生和小书童,更是即将挣脱束缚的他自己。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子满脸的震惊、失落与懊悔。 “苏先生,不再授课了吗?” 太子目光空洞地问。 话音落下,却无人回应。 这片寂静仿若无底深渊,无人敢打破这份沉默。 太子满心疑惑与失落,原本以为太后示好后,事情该翻篇了,苏先生也会如往常般开始授课。 可如今苏先生突然离去,令他不知所措。 为了请苏先生担任少师,他费尽周折,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今天,然而苏先生进宫片刻便匆匆离开。 太子难掩失望,更对太后心生不满。 若非太后弄出这番波折,苏先生此刻想必已在兴庆宫授课,自己也能当面请教。 或许还能与敬重的苏先生闲谈,听他讲述趣闻轶事。 然而一切憧憬如今化为泡影。 第193章 想到此处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想到此处,太子自责不已。 要是自己刚才像二哥、三弟那样鼓起勇气请求拜师就好了。 二哥与苏先生交谈甚欢,甚至得到赞许;三弟也得到苏先生的慈爱之举。 而自己却连上前的胆量都没有。 太子越想越懊悔,愤然踢开脚边的小木块,草草向太后告退后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太子远去的身影,颇感意外。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而一旁的洪泗庠也舒了口气,庆幸危机解除。 苏渝和范咸已出宫门,一场 ** 总算过去。 王起年原本坐在马车上 ** ,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默默数着宫门口的树。 看到苏渝走出来,他立刻换上一副近乎谄媚的笑容:“苏兄,出来了?” “咦,宫中授课不是刚结束吗?”苏渝轻笑一声,未作多言。 王起年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苏兄无需多言,我自然明白。 ” “定是苏兄课讲得好,皇子们学得快,所以才能提前下课出宫吧。 ” 话音未落,他又摇头咂舌:“要说还是苏兄中状元实至名归,这般才华堪称天人之资!皇子们肯定都喜欢听苏兄讲课。 ” 听到这里,苏渝哭笑不得:“王兄也是难得的人才,有许多过人之处。 ” 王起年嘿嘿笑着:“比起苏兄,我不过萤火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 ” 苏渝抚额无语。 范咸听着这一连串新鲜脱俗的夸赞,也不禁嘴角上扬。 他对平日里吝啬、爱财、鞋底常藏银票的王起年,有了新的看法——这家伙溜须拍马的手法倒也别具一格。 范咸忽然想起先前的疑问:“先生,为何突然离宫,不再授课了?” 苏渝淡然一笑:“陛下已说,今后入宫免礼。 太后也说明误会皆消,他们似已服软,讲和了不是?既如此,先生可在宫中继续授课。 ” 苏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为何如此?” 范咸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般笑道:“徒儿大胆猜测一番。 ” “先生这样做,自有其原因。 ” “太后和皇帝,不知感恩!”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再顾忌他们的颜面!” 什么太子少师、太常寺少卿,与先生这样的超然之人何干? 先生入宫授课,不过是兴趣使然,顺便给了皇帝几分面子。 岂料太后与皇帝竟如此不知好歹,妄图借此机会演一场戏。 一个施威,一个观望,静待时机以示恩惠。 这分明是自找没趣。 哼,他们还想重来一遍?又是天子旨意,又是太后求和。 难道他们位高权重,先生就得卖这个面子? 想得美! 王起年听到这些话,吓得一激灵,握缰绳的手也不禁微微发颤。 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装作未闻,继续驱车前行。 笵咸对身旁反应夸张的人置之不理,转而笑问苏渝: “先生,我猜得可对?” 苏渝闻言轻笑,点头道: “嗯,话虽直白,道理却对。 ” 笵咸所言正是苏渝心中所思。 当初庆皇邀他出任太子少师,他本无需推辞。 入宫授徒对他而言并无坏处。 至于庆皇意图笼络,他并不在意,只专注于自身事务。 但若太后与庆皇执意如此,那也休怪他反击,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渝清楚,今日含光殿下跪听训诫之事,实为太后 ** ,庆皇妥协。 这对母子机关算尽,却低估了他的手段。 苏渝非池中物,向来要么不动,动则雷霆万钧。 今日便让这对母子明白,何者可欺,何者不可欺。 至于所谓的求和,他连追究到底都懒得做。 入宫首日便令太子少师不满,这职位还有何意义? 唯有求着拜师的,哪有主动收徒的道理?苏渝不缺那几个皇子当 ** 。 他们要上课,日后去学院便是。 至于庆帝已亲自封苏渝为太子少师兼太常寺少卿,呵呵,随他去吧。 这便是范咸的总结:给了脸却不识相,那就别怪不留情面。 想到这里,苏渝也开始筹备学院的事宜,与王起年商讨创办书院的准备事项,还讨论了取个好名字的问题。 范咸也加入讨论。 南庆皇宫内,苏渝拂袖而去,却留下不少议论。 皇宫不大不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加上数千太监宫女护卫,消息却传播得飞快。 一炷香工夫,苏渝在含光殿的举动已传遍后宫。 今日这事,见过的人太多,连皇帝和太后都难以掩盖。 难道要将整座含光殿的人都杀了吗?何况还有几位皇子在场,庆帝纵然冷血,也不至于如此极端。 消息虽传遍后宫,却只几位娘娘和长公主知晓。 下人虽能传话,但大多不敢。 皇子们自然忍不住要告诉自己的母亲。 宜贵嫔处,三皇子的母亲,因儿子受宠,从才人升至贵嫔。 她生得普通,既非绝色也无太多规矩。 听三皇子讲述含光殿之事,虽然语句断续,却也能大致明白。 宜贵嫔听完,顾不上宫廷礼仪,大笑不止,殿内回荡着爽朗笑声:“这苏先生未免太张狂了,不过倒是有趣!” 宜贵嫔素来厌倦宫廷礼仪。 苏渝这般行事风格,正合她心意。 听承平叙述此事时,她竟喜形于色,泪湿眼眶。 一时食欲大增,午餐多吃几口。 不得不承认,在这深宫之中,仍能保持这般开朗性格实属不易。 宁才人年近三十,依旧风姿绰约。 眉宇间流露出的柔美,颇有东夷女子温婉气质。 大皇子多年来驻守西蛮边疆。 她膝下无子,难免感到孤寂。 不知从何得知这桩新奇之事。 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这位宁采才人当年曾在战场上救过皇帝性命。 还培养出一位英勇善战的儿子。 她自身便是位极具威严的人。 但并非因惊惧而目光锐利。 而是对苏渝心生敬意。 “真是个敢作敢为的少年!” “天赋卓绝,修为深厚!” 她给人的印象总是干脆利落。 心中所思便直言不讳。 淑妃、皇后以及长公主均已获知消息。 御书房内,庆帝面无表情,却暗自震碎一只花瓶。 这时侯公公来报: “陛下,二殿下求见。” “不见。” “说与苏先生相关。” “宣他进。” 第194章 南庆皇宫,娴吟宫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南庆皇宫,娴吟宫。 二皇子礼承泽自含光殿归来,先到母妃住处。 淑妃正捧读《红楼》,不知这是第几次翻阅。 礼承泽入殿行礼,淑妃仅略点首回应。 随即继续专注看书。 二皇子随手取桌上的葡萄咬食。 一边向母妃讲述今日经历。 刚提及苏先生入宫授课。 尚未开讲,就被太后召至含光殿罚跪受训。 淑妃抬眼,略有困惑,轻问缘由。 淑妃虽不关心宫内琐事。 但在她看来,苏先生是位儒雅才子。 入宫授课,太后不应如此失礼。 二皇子耸肩道: “不清楚。 ” 并非真不明白。 淑妃以为母妃对宫内复杂人心不感兴趣,便未多言。 忽又随意提及,“苏先生并未遵从先前嘱咐。 ”“反倒令太后和洪公公颜面尽失。 ”淑妃微露惊讶,随即淡然点头,“哦。 ”说完继续专注读书,无意深究细节,只觉如此便好。 二皇子嚼碎嘴里的青葡萄,汁液酸甜,他眯眼稍作享受。 接着说道:“父皇已降旨。 ”“往后苏先生入宫无需跪拜。 ”“太子与儿臣等皆需敬重先生。 ”淑妃似被书中情节逗笑,嘴角轻扬,点头回应:“嗯。 ”“理所应当。 ”这“理所应当”,不知是对圣意本身,还是对二皇子等人的尊师态度。 二皇子未再追问,吃完葡萄起身肃容道:“母妃,儿臣欲奏请出宫拜师。 ”“随苏先生研习文武之道。 ”“实力方能赋予自由选择。 ”他渴望追求所爱,守护至亲之人。 淑妃放下书卷注视着他,简洁应允:“好。 ”此一字虽简短,语气却郑重,表明理解其志向。 二皇子行礼告退,前往御书房。 淑妃依旧沉浸于书页间,指尖翻过某页时忽然抬首沉思,低声自语:“哎呀,刚忘了问承泽。 ”“苏先生下一章节何时发布,他问了吗?”…… 御书房中,庆皇听候公公汇报苏渝离宫之事,表情平静,实则内心愠怒。 苏渝自始无视太后颜面,连皇帝递台阶都未理会,径直离去,实在无礼。 侯公公战战兢兢禀报,时时留意龙颜,却看不出端倪。 片刻后,屋内再次传来瓷瓶碎裂声,侯公公惊恐万分,忙低头拭汗。 实际上,苏渝已离开皇宫。 庆皇对苏渝不顾皇家颜面感到愤怒,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再有麻烦。 心绪稍定,他忽然想起搁置的孝道问题,看向侯太监:“太医给太后看过吗?怎么说?” 侯公公低声答道:“太医说需静养几日,并开了药方。” 庆皇点头:“朕还是不放心,亲自去看太后。” 侯公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庆皇皱眉:“有话直说。” 侯公公颤抖着回答:“太后传旨,陛下政务繁忙,应以国事为重,近日不必去含光殿。”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先前的旨意,太后并不想见他。 庆皇脸色阴沉:“知道了,出去吧,朕想独处。” 侯公公恭敬退出,关好房门。 龙椅上的庆皇神情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失落只是伪装。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落在某个地方,思考着那个令人意外的年卿,以及大东山计划。 至于太后的不满,他毫不在意。 不久,侯公公复又通报:“陛下,二殿下求见。” 庆皇瞥向门外:“不见。” 门外安静片刻,侯公公继续道:“二皇子说此次求见与苏先生有关。” 庆皇眉梢微挑,略作沉吟:“宣他进来。 ” 二皇子入殿即行礼,庆皇淡然注视着他。 "今日着装倒是郑重。 " 二皇子浅笑回应:"父皇曾言皇子应有体统。 " "儿臣谨记。 " 庆皇轻笑:"真仅为此?" 二皇子坦然:"确是。 儿臣不敢欺瞒。 " 庆皇点头:"说吧,何事?" 二皇子笑意盈盈:"父皇,儿臣欲出宫拜苏先生为师,在其书院求学。 " 庆皇沉吟片刻,果断允诺:"准了。 " 随即招来侯太监宣旨:"二皇子德才兼备,特封贤王,可开府别居。 " 此旨意明确,二皇子得以出宫拜师。 庆皇补充:"往后人际往来自行决断。 "这暗含之意,即二皇子可结交朝臣。 庆皇早有意如此,且此举亦合他所愿——他正思索如何改善与苏渝的关系,而二皇子拜师正是绝佳契机。 即便苏渝不再任太子少师,也无碍,毕竟都是他的儿子。 二皇子聪慧,或胜太子一筹。 言毕,二皇子告退,满心欢喜归去。 广信宫内,白纱幔随风飘动,阴冷笼罩。 日头正盛,宫门敞开。 门外可见四季植物:冬梅、夏兰、青竹、雏菊。 一女子仿若十六岁少女般神态,卧于椅上。 听宫女述说苏渝入宫及离宫之事,初显惊讶,旋即转为激动:"苏渝果然不负我望!" 竟敢行此大胆之举,魄力十足,胆识非凡! 苏渝能让洪泗庠跪下,已是大宗师,这恐怕连皇帝都难以接受。 执棋者看似掌控一切,掀翻棋盘的人已悄然到来。 长公主听罢宫女传述的圣旨,冷笑一声。 礼云潜居然也会低头,实在令人失望。 皇帝的趣味似乎也不如从前,倒是苏渝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苏渝授课结束了吗?让他来广信宫,说是本宫邀请他。 " 宫女低声回应:"苏先生已离开,似是不再进宫授课。 据说他要创办书院,二皇子也要前往学习。 " 长公主微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如此说来,他真的走了。 可惜没能见上一面。 " 苏渝两次入宫,皆是匆匆而别。 她竟未曾看清他的模样,实在遗憾。 创办书院,意欲何为?莫非是为了招揽天下英才? 长公主轻抚额头,指尖揉过之处泛起浅红。 片刻后,她唇角扬起笑意:"婉儿的身体可有好转?让她也去那书院读书吧。 " 待宫女离去,长公主独坐沉思。 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白衣先生的身影,却始终无法清晰辨认。 这份模糊带来的,不仅是疑惑,更是强烈的好奇。 不多时,她吩咐准备药膳,准备去探望太后。 第195章 瑶华宫乃庆国皇后居所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 瑶华宫乃庆国皇后居所,规模远超其他宫殿,却显得格外孤寂阴冷。 殿内白烛常燃,不分昼夜,映照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多年宫女都知晓,那是在皇后一族遭满门抄斩之后,她的寝宫便成了今日这般光景。 皇后惧怕黑夜,每闭眼便是族人横死的画面浮现,唯有借酒 ** ,方能暂时忘却这些痛楚。 太子今日因苏先生离去而心情不佳,但见母后日日沉溺于酒中,也只能去请安。 皇后自顾自饮酒,对太子的到来视若无睹。 太子含笑开口:“母后,苏先生今日入宫。 ”提及太后与苏先生间的不快,皇后轻皱眉尖,依旧只顾饮酒,不置一词,仿佛所言与己无关。 偶有冷笑,似是对这对母子或苏先生皆有所不屑。 太子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如常。 片刻后,他略带忧愁地低声说道:“母后,苏先生或许不会再进宫授课了。 ”接着试探性地问,“儿臣想禀告父皇,也许也可以随二哥、三弟一同拜师苏先生?”皇后猛然抬首,将酒壶重重放下,冷冷注视太子,怒斥道:“你也想弃我而去?”随即自嘲一笑,“本宫这一生,岂非荒诞?族人惨死,如今连你也要离开?”说着狂笑又落泪,妆容尽毁,瘫坐地上。 太子被此情景惊得不知所措,终是八岁稚子,亦随之泣不成声。 他笨拙地从母后面前取过酒壶,用小手替她擦拭泪水,却始终未开口,只默默陪伴。 皇后坐起,含泪双眸望向太子,忽又泣不成声,哀求般说道:“承乾,莫要离宫。”“别弃母后而去,可好?” “母后唯有你一人,陪陪母后,好吗?”太子眉宇间隐现失落,他在踌躇。 他渴望逃离宫禁,探寻外界世界,好奇世人如何生存。 他愿拜苏先生为师,效仿先生风范。 出宫不过求学,非永久不归。 皇后目光凌厉,再度愤怒:“不愿留下,是吗?” “哈哈哈!” “我儿,我之爱子啊!竟要舍弃宫中所有,连母后也要舍!” “宁随那不羁的教书先生去!”话毕,打翻了桌边杯盏,更欲推倒蜡烛。 时而狂笑,时而痛哭。 太子见母后癫狂,带泪怒喊:“儿定不去!” “自此唯母后是从!” 何谓自由?何谓宫外新境?生于深宫,长于权门,岂敢奢求如常人般生活。 实属荒谬。 太子顺从,皇后方恢复平静,自斟一杯,似有所思。 她取来一壶酒,独饮浅酌。 “去吧,孤自行即可。 ” 太子退出,步履沉重,抬头望天,苦笑一声,复低头回东宫。 途中恰遇刚自御书房归来的二皇子,笑意盈盈。 许久未见这般温和笑容,昔日因注定结局,彼此冷漠。 今可拜师苏先生,出宫求学,兄弟情谊或能维系。 然太子今日神情淡漠,笑意空洞,全无生气。 二皇子察觉异样,细询无果。 太子不愿诉说心事,仅浅浅一笑:“二哥多虑,我无事。 ” 二皇子微蹙眉头,想起父皇的暗示,他曾有意与兄长保持距离,以免卷入兄弟争斗。 然而现在有了新盼头,不愿再顺从父皇安排。 太子神色有异,少了往日由衷的笑容,似与皇后相似。 二皇子摇头叹息,试探问:“你刚从瑶华宫来?” 太子点头反问:“二哥从御书房来?”二皇子展颜道:“嗯,父皇允我出宫,几日后要去拜苏先生为师。 ” 太子听后眼中闪过羡慕与失落,随即微笑拱手:“二哥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 皇宫如囚笼,彼此心照不宣。 二皇子提议:“想出宫吗?让我陪你向父皇请求,我们做同窗,书院更有乐趣。 ” 太子眼中一亮,旋即暗淡,苦笑说母后不准,甚至失态。 二皇子理解,承诺日后让先生劝说父皇,成全太子心愿。 苏渝懒洋洋地躺在自己小院里,身下的躺椅是五竹精心打造的,无论是外观、实用性还是舒适性都堪称一流。 他身后站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刚从皇宫回来后便直接留在这里,苏渝也没强求,想着等范建派人来接时再说。 范咸乖巧地为他捏着肩膀,同时兴奋地向五竹讲述宫里的趣事,还不时模仿宫人们的表情,惟妙惟肖。 然而五竹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显然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 "五竹叔,你知道那太监……" "哦。 " "还有那太后……" "嗯。 " "叔,皇帝他……" "哦。 " 五竹只关心苏渝书院何时开办,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感兴趣。 范咸讲了半天,五竹只回应了寥寥数语,范咸终于忍不住哭诉:"五竹叔,我娘是不是被你气死的?"五竹冷淡地回道:"不是。 " 笵咸气得直跺脚,胸中郁结几乎要吐血。 苏渝在一旁悠然剥着板栗,嘴角带着笑意,神情淡然。 王起年听完笵咸讲述的故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尽管故事并未得到预期回应,但他却听得入神,小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拳头。 然而,即便如此震撼,他仍不忘为苏渝剥板栗。 此人非同一般,正是无奇拍马的老天才王起年! 先前护送苏渝归府时,因商议书院事宜而留下,不曾想竟得知这般惊人 ** !今日皇宫实乃风云变幻之地。 可惜自己身在宫外,若能亲临现场,定会更加激动!苏兄,简直是神乎其技! 苏兄,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啊?这般年纪便达此境界,实在令人钦佩! 只是王起年随即又想到,未曾前往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这般规模的皇家机密,若自己参与其中,日后恐遭牵连,甚至危及家人。 摇摇头,他自嘲一笑,这场面虽精彩,但终究与己无关。 此时,他才注意到笵咸口中的“瞎子”。 这仆人竟如此冷淡地与自己对话,着实让人意外。 更令他好奇的是,苏府怎会收留这样一位特殊仆人? 笵咸审视着王起年,夸张的表情下藏着几分欣慰。 毕竟,这样的听众才配得上他的表演。 老王,不错! 五竹也转过头,冷冷发问:“书院筹备如何了?” 第196章 王起年愣住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王起年愣住,望向苏渝,满是疑惑。 苏兄府上的仆人都如此尽责吗?连书院事务也挂心?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位冷面仆人为何对他如此冷淡? 那语气,那气场,仿佛他是我的下属一般。 王起年吞了口唾沫,几乎就要卑躬屈膝地回答了。 苏渝无奈摇头,轻笑一声。 他看穿了王起年那迷茫的眼神。 他进书院晚,又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书,不知五竹的存在,竟把瞎子当成自家仆人。 一时难以适应瞎子这种命令式的口气。 但其实瞎子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怎么能指望机器人有感情、有礼貌呢?范咸也不至于崩溃到想 ** 。 苏渝淡然一笑,瞥了瞎子一眼,又看着王起年开口:“这是请来的实战老师。” 王起年震惊得说不出话。 瞎子做实战老师?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渝朝五竹使了个眼色,随即一根黑色铁钎抵在王起年喉前半寸。 王起年吓得举起双手,转向五竹求饶:“瞎子大哥,求您高抬贵手!我上有老母,下有病妻和未出生的孩子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瞎子却毫无反应,铁钎依旧紧贴着。 王起年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渝:“苏兄,我认栽了,您让这位兄弟收手吧,别一会儿手一抖,我这条命就没了。” 他终于明白,这瞎子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以他九品的实力,根本无法察觉或逃脱。 大宗师第一,他敢称第二。 不过这瞎子虽强,性子却冷淡,不易接近。 自己的劝说毫无作用,还得靠苏兄。 苏渝微笑,看向五竹。 五竹点点头,又望向王起年:“书院什么时候能开?” 王起年连忙笑着说:“快了,已在京郊选了一块荒地,安静且宽敞。” “此地四面环山,景色优美。” 笵咸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抢先答道:“关键是地价比起京都便宜得多。” “若附近山脚有农户,就相当于有了现成的劳力。” “这样既快捷,又可省下一大笔银子。” 王起年点头赞同。 “笵咸少爷所言极是。” 他转向苏渝,含笑问道:“不过苏兄,你觉得此书院位置远了些如何?” “若苏兄觉得不便,我自可另择地址……”他知道,一旦苏渝创办书院,以他的名声,必然吸引众多京都世家子弟前来求学。 这些人不仅是书院的支柱,更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但如果位置太偏,往返京都难免麻烦。 山路崎岖不说,山中的生活也显得枯燥乏味。 京城繁华热闹的风月场所与街头杂耍,在这里恐怕都不可得。 他不禁疑惑,那些公子哥能否忍受寂寞,吃得下这份苦?至于那些权贵之家,又是否会舍得让自家儿女远离京都呢?毕竟在私塾或城中普通书院,这些问题便不存在。 苏渝轻轻摇头,语气淡然:“无妨。” “就这样吧。” 求学之路本该艰难坎坷,才能让人珍惜机会。 否则书院设在他们家门口,怕是又要涌入一群不学无术之人,只知嬉戏玩乐。 苏渝虽从不挑剔 ** 资质,但也无意将精力浪费在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与其如此,不如把机会留给真正渴望学习的人。 何况,偏远之地清净安宁,正适合 ** 们专心修行。 只需每月或每季让他们回家一趟即可。 谈及此处,苏渝、王起年和笵咸继续商讨书院的筹建与宣传事宜。 偶尔请瞎子参与意见,他虽不懂其他,但估算工钱和工期的速度却比笵思哲更快。 此外,苏渝还想为书院起个新名字。 除了已有的“**书院”,寓意海外仙山传授仙道之外,他提议大家可以一起集思广益,再想出一个更贴切的名字。 于是,笵咸、王起年和瞎子各自贡献了几条建议。 笵咸率先开口: “百川书院。” “华清书院。” “春秋书院。” 王起年: “淡泊书院。” “璞玉书院。” “天才书院。” 瞎子: “南庆书院。” “山水书院。” “书院。” 一月后。 书院建造之事,王起年开始着手操办。 他在京都奔走办理手续,山中的荒地也已购得,正式开工。 修建书院非一日之功,至少需三月。 与此同时,宣传工作也已启动,依旧是王起年与范思哲同行。 然而还未正式开始,苏渝府门前就有人前来拜师。 来人身着华服,气质高贵而清雅。 入府后,他微笑着向苏渝拱手施礼:“苏先生,礼承泽前来拜访。” 苏渝挑挑眉,淡然一笑:“二皇子,已搬出宫居住?” 二皇子点头:“那天按先生嘱咐,将拜师之事禀告父皇,果然如先生所料,父皇立刻应允,准我出府建衙。” 他眉眼舒展,嘴角微扬:“昨日刚将东西搬入王府,一切已准备妥当,今日特来拜师,请先生莫要嫌弃愚钝。” 苏渝轻笑一声,这礼承泽言语谦逊,但他聪慧过人,绝非资质平庸之辈。 既然早有约定,苏渝自不会失信。 不过他还是随手给二皇子做了系统检测: 【姓名:礼承泽】 【年龄:十二岁】 【身份:南庆二皇子】 【文学评价:博览群书】 【武道境界:无】 【棋艺境界:五品用智(棋艺分九品,一品最优)】 【技能:无】 【装备:无】 【天赋领域:文学、棋道】 【天赋等级:棋道天赋-逆天、文学天赋-高】 【介绍:自幼喜好诗书,年少聪慧,心思深沉】 苏渝微微一笑,新入门的徒弟竟是一位棋道天才!文学天赋也极高。 很好,又是一次意外的收获! 苏渝没有多言,直接应允了二皇子的拜师请求。 “嗯。” “明日入府,正式行拜师礼。” 古代拜师讲究颇多,并非今日来便能立刻完成。 二皇子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激动地点头。 “好!” 第二天,二皇子特意沐浴更衣,焚香净手,来到苏宅行拜师礼。 第197章 随后,苏渝脑海中再次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随后,苏渝脑海中再次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叮!】 【恭喜宿主,收徒成功!】 【解锁永生秘法之一:天地浩然气!】 【系统将发放随机奖励!】 拜师完成后,苏渝本无其他事务,本可直接授课。 但听到系统的提示声,他挥了挥手,递了一套棋谱给二皇子,让他先研读。 又给了他一套文学测试卷,让他自行完成。 二皇子乖巧答应,随即专注答题。 他向来不喜欢测验,只爱读书,对这类考核颇为抗拒。 但苏先生的试卷却令他期待。 这是先生首次教导他,测验正是为了摸清底细,以便后续教学。 他想让先生对自己这个新学生满意,所以决心好好表现。 苏渝并未监督,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二皇子心中欢喜,觉得先生信任他,不会担心他作弊。 另一边,苏渝回到房中后,心思集中在新解锁的秘法上。 天地浩然气! 苏渝扬了扬眉,又获得一项永生秘法。 天地浩然气,是永生修炼体系中羽化门三大内门秘法之一,与元辰精神术、混洞吐纳功齐名。 它是修炼精神境界的顶级秘法。 系统先前解锁的元辰精神术,旨在淬炼精神、强化意志。 而天地浩然气则能吞吐天地之力,滋养肉身。 加上混洞吐纳法可强健体魄、壮大气血。 这三者相辅相成,堪称开启仙途的无上秘法。 目前,苏渝已掌握了其中两门。 闭上双眼,天地浩然气的玉册立刻在他脑海中浮现,白衣道人的形象依旧仙风道骨,在玉册中闪现腾挪。 一招一式间,秘法被完美演绎,伴随而来的清晰讲解包括口诀与心法。 白衣道人不仅传授心法,还穿插详细解说,句句如金石掷地,让苏渝豁然开朗。 天地浩然气融合灵肉,其中蕴含精神攻击,既是一种神秘的音攻秘法,也是冲击神通秘境的关键。 它能震荡肉身,凝练精神,逐步达成灵肉合一,最终开辟神通之门。 苏渝听后微微一笑,仅凭浅尝便受益良多,未来修炼定会带来更多助力,通往神通秘境似乎指日可待。 苏渝深知,肉身境界的每一次突破都极难,需耗费大量珍稀补品并经历数月苦修。 他凭借冥想和系统奖励的丹药、宝物,一年内从普通人进阶至肉身十重,实属幸运。 但要从肉身十重突破至神通秘境,则远非易事。 近两月,尽管苏渝坚持每晚冥想,元辰精神术也从初学到精通,但他并未显著拉近与神通秘境的距离。 因为从肉身到神通的跨越极为巨大,需要海量积累,将精神转化为法力,实现量变到质变,颠覆常人认知。 没有绝佳天赋和多年苦修,绝无可能。 唯有日复一日的坚持,才有微小机会踏入那扇门。 因此,神通秘境谈何容易?迈出一步便是天人之隔。 脱凡入圣,谈何容易。 在永生世界,羽化门内,外门 ** 数以十万计,内门 ** 也不过三五千人,而达到神通秘境的真传 ** 却仅有一百零八位。 世间万物皆有常理,但也偶有例外。 尽管几乎没有速成之法,纵使法宝、灵器皆无法助人一步登天,但极品丹药或许可以。 并非普通的丹药,而是能助人突破的仙品丹药。 就像不同生灵因饮食而异,食草者善奔跑却愚钝,食肉者勇敢强悍,食谷者聪慧灵巧,食气者长寿且神明。 于修炼而言,亦可如此类推:肉身境需食肉,神通境则需服丹。 服用极品丹药,能最大程度地强健体魄,滋养精神。 这些丹药纯精无杂,完全由精华构成,能迅速补充体内精血,大幅提升力量! 若能得到一颗这样的仙丹,突破至神通秘境便不再是奢望。 只是这类宝物,可遇而不可求。 这两月以来,徒儿们虽有所进步,但得到的奖励不过是些银币或金币。 即便外出诊病所获也比这多。 这也难怪,毕竟奖励是随机的。 人们总对抽奖抱有期待,尤其当它是免费的时候。 在收徒仪式及**解锁完成后,听说又有随机奖励发放,苏渝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随后,他静待片刻。 不多时,系统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叮!恭喜主人!】 【获得随机奖励:永生世界的仙丹——阴阳万寿丹!】苏渝眸光一闪,内心激动万分。 竟是永生世界中极为珍贵的仙丹——阴阳万寿丹! 对此丹他略有耳闻,似是专为突破神通秘境而制。 这岂不是恰逢其时?方才他还想着不知何时才能突破神通,这丹药便送上门来。 苏渝心中微动,打开系统奖励物品界面。 一道蓝光浮现眼前,阴阳万寿丹的介绍随之显现。 阴阳万寿丹乃羽化门的无上传世灵药,由掌门至尊及众多太上长老合力炼制而成。 丹炉历经岁月沉淀,方得此丹。 羽化门多年以来,仅炼制出几枚,可见其珍稀难得。 此丹功效非凡,可重塑肉身,极大提升生命力,助人短时间突破至神通秘境。 对已入神通秘境者亦有奇效,能使法力更为凝练深厚。 更令人惊叹的是,它能增寿六个甲子,即六百年之久。 苏渝笑意渐浓,凝视着系统奖励的阴阳万寿丹。 此丹由五色云霞托起,缓缓旋转,仿若神圣之物。 其黑白二色分明,如太极般交融,分割线宛如颈椎,散发出磅礴力量。 丹药外观与九窍金丹相比毫不逊色,二者皆为旷世神丹。 九窍金丹曾改变苏渝体质,助他修炼永生法,并从凡人跃升至肉身二重,成就显著。 而阴阳万寿丹则有望助他突破至精神境界,迈入神通秘境。 尤为珍贵的是,它还能赋予人六百年寿命,极为难得。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即便大宗师寿命不过两百年,阴阳万寿丹却能让一人拥有三倍于此的寿命。 若庆皇得知此丹存在,定会为之疯狂。 不仅是 ** ,任何人面对这般逆天的寿命增幅,都无法抗拒。 即便在永生世界,踏入神通秘境后,阴阳万寿丹依旧意义非凡。 永生之道并非仅凭延寿便可达成。 第198章 即便拥有更强的寿元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即便拥有更强的寿元,也未必能活至六百岁,尤其在神通秘境的前四重,更是难以企及。 踏入神通秘境者,可凌空而行,甚至飞升成仙,颠覆常人认知,成就诸多奇迹。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无限延长寿命。 永生之道中有言:神通与性命互不相关,神通终究是神通,性命终归是性命。 这意味着,哪怕达到神通秘境,依然难逃一死。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自肉身境起,每突破一个境界,因肉身力量的增强,寿命也会相应增长。 只是这增长有限,绝非轻易多活数百年。 然而,当突破至神通秘境第五重天人境后,法力通达天人,明悟阴阳,感知灵性。 此时可通过凝练大阵保护肉身,进一步强化身体机能,大幅提升寿元至八百岁。 但这些于苏渝而言,仍显遥远。 他如今仍在肉身境第十重神变境徘徊,连神通秘境的第一重都未触及。 然而,这枚丹药却能助他直接突破神通秘境,同时增加六百年寿元。 即便向来冷静的苏渝,此刻也难掩内心的激动。 要知道,寿元越长,修行机会便越多。 在永生世界,不乏因寿元耗尽而遗憾离世的天才。 为求些许灵药延长一二十年寿命,门派间不惜拼杀。 由此可见,这等大幅延寿的丹药何其珍贵! 苏渝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修道本就是与天争命,能多活一年便多一分希望。 否则,若至时限仍未能突破天人境,耗费百年苦修终归付诸东流,岂不可惜? 一枚阴阳万寿丹,六百年寿元,外加神通秘境实力。 这般长久的寿元,足以让他收徒授业、修为更上一层楼。 如此良性循环,实为难得! 苏渝刚看完阴阳万寿丹的说明,正打算服用,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下人前来通报:“苏先生,笵府的笵咸少爷来访。 ”虽笵咸时常造访,但并未接到主子指示可免通报,因此每次下人都照例通报后才放人入内。 “让他进来吧。 ”苏渝平淡回应。 这孩子怎么这时来了?看着系统中的丹药,苏渝思索片刻,决定稍后再服用。 万一像龙血般有异样反应,此时外面人多,不方便。 不久,笵咸已至内院,直奔苏渝所住小院。 只见苏渝正给院中花浇水,这些本该仆人做的事,但苏渝偶尔也会亲自动手,毕竟侍弄花草颇为惬意。 看到苏渝,笵咸远远便笑着打招呼:“先生!”边行礼边快步走近。 苏渝对他礼貌回应,随后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笵咸疑惑地摸着脑袋问:“先生为何打我?” 苏渝笑道:“今日非我授课之日,你该去笵府族学听课才是,怎跑到这儿来了?可是逃学了?” 苏渝兼任三位学生的先生,但并非每日都授课。 主要教导笵思哲,每两天讲一次课,内容包括普通孩子学习的知识,还额外教授算术、经商等实用技能。 有时也有实践课程,让笵思哲跟随王起年外出学习。 而对若若与笵咸,则更多采取放养式教育。 六一 他们已完成启蒙课程,无需凡事依赖苏渝教导。 每隔十日,苏渝为兄妹二人授课,分讲文学与医术,以讲解为主,辅以答疑。 平日里,兄妹二人在范府书塾跟随老学究学习即可。 今日并非范咸来府学习之日,他应在校读书。 苏渝怀疑他逃课,正欲教训一番,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实则,范咸的突然造访令他心烦。 范咸憨笑一声:“先生,那些先生教的内容我都已学会,都是小儿科。 ” “不如先生讲得深入些,听老学究讲课远不及与先生闲聊有趣。 ” 范咸边眨眼边嬉笑,试图糊弄过去。 苏渝不予理会,径直走向书房。 行路间,淡然说道:“今日又添一位师弟。 ” 范咸眼珠转动,已有所猜测。 书房内,二皇子已完成试卷,略览棋谱,正待苏先生前来批阅。 听见脚步声,唇角微扬,未料门开,却是当日宫中那位书童。 书童开门见山:“师弟好!” 二皇子心想,苏先生今日收徒,定是此人无疑,便迈步上前,请先生入内。 苏渝摇头轻笑,随之步入书房。 二皇子礼承泽初在书房答题,见试卷内容浅显,似为幼童所设,疑惑之余,亦知先生此举必有意义。 礼承泽依旧恭敬地按照吩咐行事。 他反复斟酌,揣测先生可能是为了考验他的应变能力。 因此,每道题目他都尝试列出多种解法。 然而,这些题目过于简单,很快便完成了。 剩余的时间里,他安静地阅读先生提供的棋谱。 礼承泽虽对外宣称只对诗文有兴趣,实则更偏爱棋艺。 只是诗文是他公开的爱好,而下棋则是他心底的秘密。 一个人总该有所隐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不曾想,先生仅一面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礼承泽笑着感慨,先生当真是高人。 正在思索时,门外的脚步声响起。 他期待先生前来批阅作业,却没想到门开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那天随先生进宫的那个书童。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作为书童,为先生开门、研墨、送书等都是职责所在。 礼承泽并未理会书童,而是起身迎接先生。 “先生。 ” 苏渝点头示意,让他落座。 刚坐下,那书童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面前,大大咧咧地道:“师弟好!” 礼承泽稍感惊讶,随即反应过来。 眼前这少年虽对先生毕恭毕敬,但其衣着举止不似寻常书童,倒像某府上的公子哥。 不过,京城公子的做派不该如此土气,或许是从外地调任到京城的官员家眷。 礼承泽猛然抬头,陷入沉思。 似乎想起了什么。 苏先生在司南伯府教过三个学生,其中一位是从儋州刚被接到京都的。 礼承泽心中已明了。 这么说来,那天假扮书童随先生入宫的,想必就是这位范府少爷了。 初次到京都,对皇城充满好奇,才央求先生带他同去。 礼承泽再次感叹,先生对学生真是用心良苦。 反应过来后,他礼貌地打招呼:“范师兄。” 第199章 尽管年纪稍小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尽管年纪稍小,但名义上是师兄,总得称呼一声。 苏渝在一旁默默点头,礼承泽确实聪慧,能从细节洞察一切。 范咸咧嘴笑了,自来熟地自我介绍:“我叫范咸,以后咱们都是先生的学生,有不懂的尽管问我,我罩着你。 ” 礼承泽尴尬一笑,但觉此人直爽有趣,像先生这般态度显然已习以为常,他也放松下来。 随意些就好,他点头笑道:“多谢师兄。 ” 苏渝摇头轻笑,未语。 片刻后,范咸随手拿起礼承泽的试卷,想看看先生为二皇子准备了怎样的试题。 看完后,他震惊得说不出话,瞪大眼睛看着苏渝:“先生,这不是……” “范思哲的试卷?怎么给二皇子做这个?” 苏渝轻咳两声,笑意盈盈,范咸立刻闭嘴,嘿嘿傻笑。 “师弟答得不错,这些题确实简单,但二皇子答出了高级试卷的水准,每题都有三四种解法,果然厉害。 ” 礼承泽恭敬递回试卷,苏渝坦然点头:“嗯,不错。 ” 礼承泽满意地笑了。 苏渝与礼承泽谈起棋谱,笵咸虽只听了个大概,却也不禁心生微惊。 这位二皇子棋艺非凡,非同一般。 从先生坚定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一二。 苏渝观察着礼承泽讨论棋谱时的模样,看得出他平日里常沉浸于棋局之中。 难怪礼承泽年纪轻轻,棋艺已达五品,如同武道般,棋艺也分为九品,一品为尊,九品最低。 九品守拙,即守住己方之弱,使对方无计可施;八品若愚,布阵看似愚钝,实则让对手不敢轻举妄动;七品斗力,强调以智取胜优于以力克敌;六品小巧,擅长用巧思应对,但难成大器;五品用智,则需借助智慧化解难题,善谋划则可成事。 五品以上的棋艺才称得上智慧。 苏渝暗自点头,认为礼承泽是个值得培养的璞玉。 于是,他又与礼承泽对弈几局,在切磋中传授技艺。 此前系统授予的棋艺精通此刻派上了用场,或许将来真能培养出一位棋坛泰斗。 尽管礼承泽败于先生之手,但他仍感到无比畅快。 过去他只能独自对弈,如今终于能找到对手,而且是如此强大的一位。 更重要的是,下完棋后先生会帮他复盘,让他受益匪浅。 本想求学文武,却意外收获棋艺指导,实在令人欣喜。 下棋之后,礼承泽心中再次震撼。 他原以为苏先生只是精通文武,不曾想棋艺同样卓越,令他敬佩不已。 礼承泽感到十分震撼,先生的天赋令人叹为观止。 他对先生的敬仰愈发深厚。 范咸在一旁目睹此景,内心同样震动不已。 这先生究竟是人吗?什么都懂,样样精通,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难道让别人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好在先生并非穿越者,否则自己的“借鉴”之路恐怕也要被堵死了。 苏渝教导礼承泽下棋,直至黄昏才结束。 天色渐暗,两人恭敬告辞,依依不舍地各自归去。 他们满怀期待,盼望着下一次的授课。 离去后,苏渝独自在小院漫步。 此时正值七月,池塘里蛙鸣阵阵,蝉声隐隐,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而更令他欣喜的,是今天礼承泽拜师所获的两份奖励:天地浩然气和阴阳万寿丹。 夜晚,苏渝躺在床上,心念一动,取出那颗阴阳万寿丹。 只见五彩云霞托着丹药,上面波动着强大的力量。 没有丝毫迟疑,他仰头服下。 刹那间,丹药在苏渝体内发挥作用,磅礴的药力如火山爆发般扩散开来。 纯阳之气与纯阴之气交织,迅速充盈全身,进入四肢百骸,直抵脑海,凝聚精神。 苏渝感受到一股雄浑霸道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如同血火燃烧,冲击脑部的神秘之处。 宛如一颗即将爆发的太阳,金色光芒闪烁不停。 与此同时,苏渝周身星光闪耀,将其笼罩其中,封印住体内力量。 沸腾的血火在体内肆虐,灼烧着他的肌肤、经脉与血肉,痛楚几乎将他撕裂。 与此同时,星光如温柔的手指,不断修补受损之处。 无边的苦痛被星光压制,化作轻风飘散。 纯阳之力与纯阴之力交织,于脑海中逐渐融合,诞生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苏渝盘膝而坐,摒除杂念,专注修炼元辰精神术。 他吸纳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将其融入己身,淬炼**,凝聚精神,坚定意志。 随着每一次呼吸,阴阳交融的磅礴力量涌入识海,冲击神通之门。 识海中,精神如江河奔流,汇聚成海。 无数沟壑被填平,沉睡的穴窍逐一开启。 那些平日难以触及的角落,此刻皆沐浴在能量之中,整个意识空间焕然一新,仿佛重获生机。 苏渝轻声低语:“身有法力存千古,心有神通达万世!”他将全部精神与力量倾注于此,向天地发出最深沉的叩问。 一声、两声、三声震荡,仿佛要撼动苍穹。 轰然巨响!天门洞开,一股玄妙的气息贯通天地。 他的灵魂脱离躯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奇妙。 意念所至,天地响应,举手投足间已有几分超凡入圣之意。 一道浑厚的元气在苏渝体内成型,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精神,而是真实可感的存在,汹涌澎湃,生生不息。 这是法力!纯粹的法力! 精神转化为法力的刹那,苏渝只觉思绪翻腾。 脑海中浮现一条狂莽的元气真龙,一头咆哮的元气猛虎。 它们力量无穷,时刻听从他的召唤,如同手臂、翅膀般随心所欲。 这就是法力,浩瀚无边的法力! 唯有达到神通秘境者才能拥有这般力量。 苏渝心中狂喜,自己已然突破,从肉身境迈入神通秘境。 自此拥有法力,足以颠覆常人的认知,做出种种超凡之举:凌空而行,隔空取物,掌控水火雷电! 苏渝心念微动,身形竟自行悬浮于半空。 他周身似有狂暴气流环绕,仿若气龙托举其身。 四周空气亦被一种奇异之力凝聚,幻化成气鹤、气蛇、气虎、气狼,乃至刀剑兵器,皆可随心变化。 苏渝右掌轻扬,遥向远处厚实墙壁拍下。 第200章 瞬息间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瞬息间,一尊气掌浮现于虚空,重重击在墙上。 “砰!”三尺厚的花岗岩应声崩裂,碎石四溅。 他反手一挥,空气再次凝聚,犹如利刃划过地面,深深刨出一道沟壑。 再一翻掌,“轰隆”之声震彻长街,五里之内,三丈深的裂痕凭空显现。 苏渝嘴角含笑,此乃神通秘境之力,永生修行的第一步就此奠定。 他已非昔日凡人。 此时,一抹黑影悄然浮现于前,正是五竹。 这位盲者夜不眠,闻声即至。 眼前景象让苏渝凌空而立,瞎子五竹左右摇头,似要宕机。 金! 苏渝淡然一笑,气息归于脑海,白虎入洞,青龙沉渊。 他稳立地面,缓缓道:“这是永生之法。 ” “不同于当今武学,它非习武,而是修仙,可超脱生死,掌握神异,成就诸多奇迹。 ” 永生之法,是苏渝授徒的根基。 此刻对五竹提及再合适不过。 五竹记忆力佳,从无不耐烦之态,日后传道皆可托付于他。 五竹侧首聆听,知苏渝诚挚,亲眼所见亦无疑虑。 待讲解完毕,五竹走近问:“这些,会教给范咸?” 若范咸习得此法,便能自保,大宗师亦难奈何。 苏渝点头,“会。 但此刻我饿了。 ” 五竹迅速回应,表情依旧冷峻,“嗯。 ”转身至厨房,片刻后端出两盘小菜、热汤及一瓶美酒。 苏渝悠然落座,月光与酒相伴,进食完毕便回房安歇,五竹亦归屋。 苏渝未眠,开启系统查看徒儿数据。 许久未关注徒儿们的修炼数据了。 【排名:第一(首徒)】【姓名:范咸】 【年龄:六岁】 【身份:司南伯之子】 【文学评价:胸藏万卷诗书,下笔成章】 【武道境界:五品】 【技能:毒术、霸道真气、背诵诗词】 【天赋领域:文学、武道】 【天赋等级:文学天赋-逆天、武道天赋-高】 【简介:隐秘皇子,志向成为文抄公】 苏渝稍作浏览,点头示意。 范咸如今已迈入五品武者的行列,比起前世的进步速度,快了许多。 这一切源于当初盲师的要求——初至京都,需先稳固真气。 而这一要求背后,少不了苏渝的推动。 可见,适当的督促确实必要,仅凭自觉难免迟缓。 开办书院恰逢其时,让孩子们相互学习、借鉴,更能事半功倍。 瞥见最后一条备注,苏渝轻笑。 这孩子对文抄公的梦想依旧执着,倒也无妨,毕竟他已是小诗圣,名声渐起,而作为师父,自己的声望也随之水涨船高。 接着,苏渝看向二 ** 范若若的数据: 【排名:第二】 【姓名:范若若】 【年龄:五岁】 【身份:司南伯嫡女】 【文学评价:博览群书】 【医术水平:良好】 【技能:医术】 【天赋领域:医术、特殊能力、文学】 【天赋等级:医术天赋-逆天、特殊能力天赋-逆天、文学天赋-高】 【简介:天赋卓绝,南庆小神女,立志行侠仗义】 若若的医术已有显著提升,虽仍未达到优秀,但假以时日定能更进一步。 有限的精力用于发展天赋最为明智。 苏渝目光落在特殊能力一栏。 待书院开张后,若若在掌握一定力量的基础上,便可逐步涉足该领域,或许还能助她实现成为女侠的梦想。 苏渝见到笵思哲时,不禁莞尔。 这孩子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精心栽培,短短半年间便已赚得人生的第一桶金。 前不久暑热难耐之际,他见老金头送菜至苏宅,满脸愁容。 原来天气炎热,瓜果不易保存,眼看就要烂掉。 笵思哲灵机一动,将瓜果切块冰镇后出售给京都的贵人们,既解了他们的暑热,也让老金头的瓜果卖出高价,实现双赢。 老金头对此感激不尽,同时也对苏先生的教导心生敬意。 苏渝传授的珠心算、心算等技巧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带他实地考察商铺,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笵思哲天生聪慧,加上自身的经商悟性,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不过,系统随机奖励略显平淡,仅有些许金银。 倒是收徒礼承泽给了苏渝不小的惊喜。 【排名:第四】 【姓名:礼承泽】 【年龄:十二岁】 【身份:南庆二皇子】 【文学评价:博览群书】 【棋艺境界:五品用智】 【天赋领域:棋道、文学】 【天赋等级:棋道天赋-逆天、文学天赋-高】 【介绍:自幼酷爱读书,少年聪慧,心思深沉】苏渝凝视着第四名 ** 的信息,心中暗自思量。 礼承泽一心求教武功,可惜似乎并无武学天赋。 然而修仙与习武毕竟不同,他天资卓绝,领悟长生大道未必逊色于范咸。 未来之事,且待观察。 此界远非礼承泽一人藏有潜力,书院初开,必有不少天赋异禀之人。 其他如桑文、金云儿等暂不明朗,但婉儿、大宝、叶灵儿、司理理、郭保坤、太子、三皇子等人,或许亦隐藏强者的可能。 更有北齐圣女、东夷城王十三郎等显赫天才。 连即将出世的霸霸,据闻也是个天资非凡的孩子,只待时日验证。 苏渝心意微动,关闭了徒弟面板,转而看向自身信息。 【姓名:苏渝】 【年龄:十八岁】 【身份:教书先生、淡泊书局主人、济世医馆主人、太子少师、太常寺少卿】 【文学成就:金科状元】 【武道境界:神通秘境第一重】 【技能:松鹤万寿拳、武道天眼、飞灵柔骨身、医术精通、龙兴飞虎步、元辰精神术、棋艺精通、天地浩然气】 【已使用装备:黑神套装、九窍金丹、仙胆、凰泪血晶、龙血、遮天圣果*2、驻颜丹*1、阴阳万寿丹*1】 【未使用装备:不死草、生命之水*2、驻颜丹*2、禁幡、离冥草帽*2】 【宠物/神兽:毁娑巨兽】 苏渝眉梢轻扬,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第201章 短短数月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短短数月,他的个人面板已然更添变化,其中以武道境界提升最为显著。 突破肉身桎梏,迈入神通秘境,实乃质的飞跃。 即便处于第一重,也已踏入神通之门,与凡胎有了明显差别。 庆于年的世界流传着两句话:一入九品,超凡脱俗;圣人之下,皆为尘埃。 这说明九品高手已是世间强者,不容小觑。 而成为大宗师后,更是能视众生如蝼蚁,哪怕九品也不例外。 然而,这套规则遇到苏渝的永生法时便失效了。 即使步入神通秘境,大宗师也难逃被视作蝼蚁的命运。 昔日肉身境界时,四大宗师围攻,苏渝虽有黑神套装护体,未受重伤,但也难免受到牵制。 如今以他的修为,即便面对四大宗师联手,也毫无惧色。 毕竟,一只蝼蚁与四只蝼蚁并无本质区别。 虽然苏渝在当前世界几近无敌,但对他而言,这只是全新征程的开端。 他追求的不仅是超越大宗师,而是永生之道。 在永生之路中,肉身境界之上即是神通秘境,之后还有长生、仙人、永生等更高层次,不过这些都尚远,当下应专注眼前。 神通秘境共分十重:第一重为法力境,神通广大,法力无穷,正是苏渝当前所处;第二重真元境,提炼法力,凝聚元气;第三重元罡境,元气凝结成罡,可附体防护;第四重阴阳境,掌控阴阳平衡;第五重天人境,融合阴阳,炼化神通,布阵炼器;第六重归一境,容纳多种神通而不冲突,谓之“万法归一”;第七重神通种子大金丹,将诸多神通融于一体;第八重风火大劫,首次渡劫后境界稳固,金丹圆满;第九重天地法相,元神显现法相,沟通天地;第十重逆天改命,修成此境者实力足以撼动星辰。 …… 苏渝身怀极高深的法术与法宝,实力令人震撼。 他的修行之路艰难无比,每一重境界都需历经重重磨难、无数机缘、智慧与毅力。 即便是在羽化门这样的地方,即便身为真传 ** ,能突破至第五重天人境的人也寥寥无几,多数人止步于前四重。 然而,苏渝并不担忧。 他有系统的助力,书院开放后,奖励源源不断。 他的修为与已解锁的秘法也在持续增长。 目前,他已经掌握了三大基础秘法,内门秘法也解锁了两个,仅缺混洞吐纳功。 在永生界中,外门基础秘法与内门的精神修炼固然重要,但更为关键的是八大神通。 准确地说,是天地初开时留下的三千大道,每一道皆为无上神通。 这对羽化门的众多高手或永生界的强者而言,极其难以获取与领悟。 但对于苏渝来说,这一切却轻而易举。 浏览完境界与秘法的解锁情况后,苏渝的目光转向其他成就。 他新添的身份是太子少师和太常寺少卿,但他毫不在意。 上次在宫中 ** ,庆皇虽未撤销他的官职,但这事对庆皇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庆皇爱面子,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苏渝所做之事。 他只能将此事封锁于宫中,不准传出。 尽管庆皇无法真正对付苏渝,但对于其他人,他还是很有手段的。 毕竟,他若震怒,后果严重。 不过,官职于苏渝而言并无意义,他不会去做别人的下属,只是挂个名义,俸禄与否对他影响甚微。 实际上,苏渝曾在皇宫因惩罚洪太监、伤及皇太后之事受罚,但这件事对他已是过去。 而在庆皇心中,此事一直未能平息。 庆皇生性多疑,皇家颜面在他心中重如泰山。 因此,他已派人前往京都,准备给予苏渝致命一击。 可惜的是,他尚未察觉。 苏渝的实力,相较于上次,已提升了一个全新境界。 对于庆皇而言,无论他如何费尽心机、谨慎谋划,都无法对苏渝产生丝毫影响。 浏览完身份信息与金科状元的成就、装备等内容后,苏渝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神兽栏位。 总觉得只有一头毁娑巨兽显得有些单薄,若是再增添几头,热闹非凡,围坐一桌岂不更好? 随后,苏渝关闭系统,安然入眠。 次日清晨,二皇子礼承泽来访。 苏渝向礼承泽传授诗词歌赋及经史文章,继而继续教导他下棋,彼此对弈。 小小的棋盘承载着千军万马,映射出纵横捭阖,容纳山河城池,亦可窥探人心。 棋子起落间,谈笑风生中,苏渝对这位新 ** 感到意外。 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在遗书中给庆皇留下“鳏寡孤独”字句者,确实不凡。 观棋识人,礼承泽的棋风看似变化无常,实则目标明确。 每一步看似随意,实则深思熟虑。 尽管这深思熟虑夹杂着些许谨慎与步步为营,却显露出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若非 ** 入绝境,他绝不会冒险。 一旦陷入绝境,礼承泽便会孤注一掷。 这恰似他上一世的生活写照。 苏渝深知,无论是礼承泽还是太子,他们的行为并非出于自愿。 他们所做之事、所说之言,以及未来的模样,皆受他人操控。 而操控者,便是他们的父亲,庆皇。 然而,身为 ** 个体,怎能甘愿成为傀儡? 庆皇近乎疯狂的掌控、压制与利用,换来的只是礼承泽的遗书——“鳏寡孤独”。 庆皇读完信件后沉默许久,不知是认为儿子无用,还是因儿子不孝而愤怒。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时礼承泽早已离世。 苏渝认为礼承泽的行为合情合理。 所谓父慈,方显子孝。 若父亲失德,子女未必需守旧规。 然礼承泽虽有几分偏执,却非因无力为善,而是性情使然。 礼家之人多具此特质,实则不过比拼实力高低。 苏渝教导礼承泽修行永生之术,成材并非难事。 至于日后父子相争,虽非必然,但亦未尝无可能。 谈及书院开学,苏渝言约在九月至十月间。 礼承泽闻之,眸中微光闪烁,对即将到来的学习生活充满期待。 书院位于京郊山林,远离喧嚣,环境清幽,正合其心意。 第202章 且书院教学别具一格 - 大庆:收徒奖励,开局收司里 且书院教学别具一格,除基础课程外,学生可自由选择感兴趣的方向深造。 礼承泽对此颇感兴奋,嘴角浮现笑意。 苏渝见状,轻挑眉梢,温言问:“如此向往入学?”礼承泽性格活泼,偶尔逃课实属常事,倒也无伤大雅。 礼承泽坦然回应,直言自己渴望入学,更希望能向先生习武。 苏渝闻言莞尔,“你喜欢武艺?为何从前不曾学过?” 按照常理,礼承泽身份尊贵,虽受些拘束,但若想习武,定有许多名师愿授业。 然而他却从未有此举动,这让苏渝颇为好奇。 礼承泽笑意盈盈地答道:“我向往自由。 以往习武,不过是技艺的提升;而跟先生学武,则能挣脱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 确实,对他而言,年幼时让宫中高手指点并非难事,或许现在也能成为一名不错的剑客。 然而,成为剑客又能如何?论保护自身,身边不乏护卫;若日后卷入夺嫡之争,这点武艺更是微不足道。 至于皇家子弟习武,本就利弊参半:练不好损颜面,练好了遭猜忌。 礼承泽深知,即便父皇正值壮年,朝中官员已渐分化,父皇对他的猜疑也会与日俱增。 何必再增添不必要的顾虑?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想法。 如今不同了,礼承泽深信先生的能力,相信跟随先生习武,总有一天能拥有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到那时,便能推开操控自己的那只手,亦能让压迫他的庞然大物倾覆!所以他所追求的自由,唯有先生能给予。 苏渝听罢,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很好,承泽,努力学习吧。 为师对你充满期待。” 话到嘴边,却未出口。 苏渝思虑再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孩童描绘未来的美好愿景。 这让他联想到那些不怀好意的领导者,满口空谈却毫无实质意义。 然而,苏渝并非有意 ** ,承泽所追求的目标,只要努力便能实现。 若能成为一代宗师,他无需等到临终前才以遗言的方式传递智慧,而是可以在有生之年将其书写成章。 当然,苏渝谈及这些,最终是为了自身利益。 徒弟进步越大,他获得的奖励也越丰厚。 与此同时,还能旁观庆皇的动向,两全其美。 礼承泽略作沉吟,终究看向苏渝,问道:“先生,太子也渴望拜入您的门下。” “他对您极为钦佩。” “但他被困于深宫,无法脱身。” “先生可有解决之道?” 礼承泽并未忘却他曾与太子提及的计划——一同逃离禁锢,共同进入书院。 然而,这只是他的承诺,而非苏渝的责任。 因此,他不过是怀着试探的心态询问。 苏渝展颜一笑,摇头道:“承泽,你须明白,我并非救世主。”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外人能够介入的空间有限。” 事实上,礼承泽能够拜师,源于他迈出的那一步。 是他主动选择了另一条人生道路。 苏渝所做的,不过是履行承诺,收他为徒。 而此举也是因为苏渝本身希望从中获利,顺便帮助了礼承泽罢了。 苏渝从未标榜自己是乐善好施之人,他只求修道成仙。 倘若在这一过程中能顺便助人,也属意外之喜,仅此而已。 苏渝深知,太子若始终缺乏勇气,不敢为自己争取自由,即使离开深宫,依旧难逃束缚。 这种状况,旁人难以插手。 毕竟,“自助者,天助之”。 礼承泽听后豁然开朗,点头应道:“嗯,承泽明白了。” 他并非愚钝之人,明白苏渝所言句句属实。 若太子自身不觉醒,无论他与苏渝如何努力,最终也只会造就一个无所作为的庸人。 因此,关键在于太子自己是否愿意清醒过来。 上一代人的选择,终究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太子无需为他人的选择承担责任,这本是常理。 然而,这些道理即便太子明白也无济于事,仍需他亲身体会。 忆及上次送行时太子眼中的羡慕与失落,以及那些恳切拜师的话语,皆出自真心。 礼承泽内心触动,他向来感性,先生所著《红楼》不知令他感慨多少次。 苏渝淡然一笑:“若太子能自行至书院门前,即便超出入学期限,我也愿接纳。 无论是勇气、智慧,抑或软磨硬泡,只要迈出这一步即可。” 礼承泽闻言惊喜:“多谢先生!”随后,他打算找个时机告知太子此消息,并伸手去取身旁的青葡萄。 苏渝点头微笑,未再多言。 礼承泽将葡萄咬碎,随即笑问:“先生,《红楼》何时续更?母妃让我代为询问。” 虽他自己也好奇,但此话并无不妥。 出宫前,母妃虽未流露不舍,却反复叮嘱要催促苏先生续更《红楼》,并提及她因等待后续章节而辗转难眠。 礼承泽无奈答应下来,今日正好借机替母妃问明。 苏渝轻笑回应:“快了,我过几日去催那位二道贩子。” 礼承泽敷衍地点头:“好,静候先生佳音。” 他心知肚明,先生所谓的“二道贩子”与替人代笔的落魄文人不过是虚构人物,实则是为了隐瞒自己便是《红楼》作者的身份。 礼承泽自然敷衍地点点头,嘴角挂着浅笑,没有揭穿先生的选择。 苏渝望着他,一脸怀疑却又装作不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罢了,解释已经毫无意义。 不过几日后,等范咸那小子来府中授课,该催催他了,这故事拖了太久。 江州的一家酒楼里,一位戴笠帽的老者端着一杯茶,轻轻吹了吹,却不饮下。 他另一手握着一封带有特殊标记的信,内容简单明了——入京都,找一名少年麻烦。 笠帽下的老者冷笑一声,只说了几个字:“有完没完?”随后将茶水洒在地上,动作显得粗鲁。 邻桌几位大汉被溅湿,正欲发作,却在与老者对视后,顿时收敛,低下头匆匆离去。 老人全身散发着冷漠,似将众人视若无物。 几名大汉摸了摸脖子,顿感寒意,怒气尽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