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收藏,敢不敢给推荐 实际上逗比作者已经在创世单机了接近200万字的作品,一年不到的创作时间里,其他东西不敢说话,断更最多只有3次。其他时间基本上保持了每天2更的速度。 大家觉得字数少,可以先收藏一下,有推荐票的可以推荐一下,给逗比作者一点力量。 小说创作说到底还是为了成绩好看。一上来可能是有激情,有冲动。等激情和冲动褪去之后,就只剩下了责任。而能让作者抵住压力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成绩。 成绩不好,逗比作者自然会很沮丧,会觉得这本书是不是没有写好,是不是剧情安排的不合理,是不是这个题材没有人喜欢,是不是逗比作者的写作水平扑街。 各种焦虑最后汇集在一起,就影响了作者的创作动力。 老话说了千百遍,矫情的,肉麻的都有,终归还是一句话,求各种票和收藏。 我希望我写的书,你们能喜欢,能在喜欢之余,给我一点鼓舞,一点动力。 在此拜谢 用血淋淋的经验来验证老一辈的话 千万不要用手揉眼睛,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说过这个话,甚至我们自己都在说,千万不要用手揉眼睛。 可很少有人去遵守,眼睛痒了、迷了,都喜欢用手揉一揉,止痒还很舒服。 一次、十次、一百次、一万次……,我终于中枪了。 一根睫毛可能是被风吹弯了,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之有东西进入我的眼睛,我毫不犹豫的用手揉了一下,接着在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眼睛开始疼痛。 因为比较忙碌,一直拖到下午才去就医。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外力导致角膜破裂,造成了细菌感染导致角膜溃疡。 通俗点说就是有个异物戳穿了角膜,在角膜上开了一个口子,可能手上细菌比较多,所以感染了,然后有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开了几百块的药,然后回到家里……,果然要听话才对啊。。。 迷眼和眼睛痒,千万不要用手揉眼睛 忙了一天睡过了 正在码字 第一章 圣光教会 太阳挣扎着不愿意落下山头,奋力的将余晖洒向大地。 罗德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的圣辉广场上跪伏着祈祷的孩子,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在两三百年前,在那个最伟大的时代,任何一名神的使徒都是高贵的,是不可玷污的。他们使用者纯银的餐具吃饭,用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做盛装菜肴的器皿,吃着这个世界上最简单却最美味的食物。他们躺在天鹅绒的床垫上,盖着东方传来的真丝薄被,枕着一种珍贵木头做的枕头,伴着最奢侈的龙涎香入睡。 他们乘坐华美的马车,即使是贵族都以为神的使徒们执鞭坠镫为荣。每当载着神的使徒的马车从街道驶过,路边都是拜服在地的虔诚的信徒……。 那是任何一个神的使徒都无限向往的年代,也是……最后的尊荣。 一个叫做哥白尼的家伙用一本微不足道的书和一个微不足道的模型,一瞬间摧毁了大地上行走了数百数千年的使徒们。人们不再信仰神,不再供奉神,甚至质疑神的存在,怀疑神的威能。 在那个神权决定国家命运,裁决王冠归属的年代,这种行为是亵渎神灵的,是邪恶的,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他们遭到了毁灭性的的打击,以马里斯和萝丝为首的异教徒被烧死在裁决柱上。可是烈火,却没有阻挡住那让人心悸的苗头,这些邪恶的异教徒反而像是燎原的烈火,瞬间燃烧了整个世界,将一切旧的东西都焚灭! 时至今日,圣教只能龟缩在格罗兰行省,苟延残喘。 曾经无所不能的教宗阁下,现如今也只能勉强维持住中级的祈祷能力,能使用的圣术更是少得可怜。自从人们不再信仰神,似乎神一天比一天遥远,他已经无法再庇护星空下的教徒。 罗德安又看了一眼夕阳中的神像,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萧瑟的内心彷如被凛冽的秋风刮过。 罗西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窥探自己,他抬头朝着四周望了望,却看见缇娜助教竖起来的眉毛。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低下头去。缇娜助教什么都好,就是信仰太坚定了一些,在功课中的任何走神都会被她当做是渎神的举动,会被狠狠的惩罚。 缇娜助教和罗西,以及这里所有的孩子都差不多,他们都是教会收养的孤儿。 这些年战争一直没有远去,边境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爆发一次小规模的冲突,死上几千几万人之后双方才愿意罢手。边境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些孤儿中最强壮男孩子的会被军队带走,其次的会被各大帮会带走,剩下来的将被教会以及商会挑选。 女孩子面临的情况就要复杂的许多,不管是国家还是帮会,都会捕捉大量的小女孩。年轻的漂亮的并且气质出众的,会被送入机要国家机要机关,学习一些独特的能力和知识,专门为社会和国家的高层服务。其余的都会被送入妓寨,在未来的几年到十几年里尽可能的榨取财富。 这是一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是一个最坏也是最好的时代。 罗西低着头闭着眼睛,漆黑的视线中见见浮现出一尊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影子。这是教会里学到的第一课,圣光祈祷术,可以通过观想无所不能的神,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当今教宗据说祈祷的等级很高,随手可以释放威能强大的圣术,不过罗西却没有亲眼看见过。 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图腾崇拜,通过膜拜信仰图腾得到力量,只是罗西还不明白这个力量到底是什么。 视界左下角的进度条微不可察的向前挪了一丝丝,祈祷术从lv0-71%涨到了72%。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西觉得自己年纪越大,祈祷的效果越好。从三岁到六岁,日复一日的祈祷,整整三年不过获得了不足25%的进度值。可从六岁到九岁,三年里就获得了接近50%的进度。不自知的又瞟了一眼进度条,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满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罗西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他曾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中一种名为“白领”的苦逼生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了交配权和父母一起努力。经过十余年的打拼,终于买了一套新房,买了一辆十来万的合资小车,找到了心仪的交配对象,打算延续种族的生命时,他却抱着房产证穿越了,变成一名父母死于战火被教会收养的孤儿。 而最苦逼的是,这个教会已经日暮西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从世界的舞台上落幕。 火药武器让冷兵器快速的被淘汰,个人的勇武在战场上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即便是教会存在一些辅助性的神术,也无济于事。悍不畏死的冲锋只会引来炮火的轰击,几乎没有短兵相接白刃战的可能。 要么被火炮和火枪打的溃散,要么提着火枪隔着上百米的距离追杀溃散的人群。 太阳渐渐落山,傍晚的祈祷课终于结束了。孩子们纷纷站起来,抖动着酥麻的双腿,脸上挂着解脱一般的笑容,三五成群的离开广场。 饭菜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罗西鼻子嗅了嗅,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饭菜并不好吃,两百年来教会累积了上千年的财富被国家和强大的势力瓜分一空,仅留下为数不多的资金,勉强维持现在的规模。一些拥有施展低级神术的使徒只能走上街头,用曾经千金难求的治愈术换取为数不多的诊金。 人们不是很信任治愈术,因为治愈术的效果实在是有一点缓慢,比不上几片白色的小药片。只有那些得了重病没有能力支付天价医疗费用的人,才会选择用治愈术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跟随着队伍不断挪动着脚步,从胖胖的厨师手中拿了一个差不多三两重的黑面包和一碗肉汤之后,罗西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蹲着吃了起来。黑面包的口感很差,里面除了小麦之外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添加物,硬的和小石子一样。肉汤倒是很好喝,可里面除了几片菜叶子和飘着的不多的油星之外,看不到那怕是一丝的肉。 “等一会你还要去骑士团吗?”,伍德是罗西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幼小的身体里毕竟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没办法和这些十来岁的小孩子们打成一片。伍德今年十一岁,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一些,他自己说小时候家里被强盗团袭击,全家死于那场灾难。之后他流落街头,七岁的时候才被教会发现,并且带到这里。 在社会上挣扎过一段时间的伍德比别人更加的成熟,所以罗西能和他谈得来,至少聊天的时候不会觉得他太幼稚。 教会还保留着最初的武装体系,即骑士团。 其实这个兵种早就应该被淘汰了,这个世道哪里还需要骑士团?还没有来得及发起冲锋,几发炮弹就能让骑士们扛着枪永远的回老家。可不知道为什么,教会一直在坚持,哪怕骑士团的人数只有可怜的十几人。 罗西点了点头,把如锉刀一样的黑面包团从嗓子眼里咽下去,抿了一口肉汤,“吃完饭休息一会就去。” “去哪有什么用?”,伍德不屑的撇撇嘴,“我和你说过吗,那群盗贼团冲进我家里的时候,**只火枪打散了五十几人护卫团,这个世界已经是火枪的天下了,骑士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这个道理罗西是明白的,他从另外一个世界的历史里也清楚的知道,冷兵器和热武器的碰撞永远都是吃亏的。 可tama的这是一个疯狂而野蛮的社会,小命随时随地都会被莫名其妙的黑枪带走,而理由或许只是因为身上戴了一枚金灿灿的戒指,亦或是可能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有钱人。 为了增加自己的生存几率,他必须尽可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哪怕是一种愚蠢的强大。 至少,**强大了也是有好处的。 伍德见劝不动罗西,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他和罗西认识四年,太了解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家伙。他几口吃完手里的黑面包,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最后还舔了舔手指上的面包渣,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肉汤,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好吧,你去吧,虽然那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可要去看书了,我觉得看书比练武有用。” 罗西拼了命的将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吞下肚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说的对,知识是最强大的力量。知识创造出火枪,打死了所有没有火枪的敌人。” 将缺了一个口子的破碗丢进箩筐里,他坐在广场上休息了一会之后,撑着双腿站了起来,朝着庄园外不远处的骑士营跑了过去。 骑士的训练注重于武技,往往会在训练时喊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这些声音会影响这里祈祷或是上课的孩子,所以并不在这里。 第二章 圣殿武装 骑士班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圣殿骑士团,一部分是圣殿武士团,两个团加起来只有不到五十人。 教会最鼎盛时期,仅仅是圣殿骑士团就拥有超过三万常备的圣殿骑士,以及十万圣殿武士。 但随着火药武器的出现,以及神权威能的减弱,越来越多的圣殿骑士和圣殿武士在两百年里消耗殆尽,且没有更多的兵员补充。骑士和武士面对热武器时候的战损率实在太高,往往还没有和敌人短兵相接,便被炮火和子弹吞没。在这个热武器横行的时代里,没有强大到足以无视热武器带来的伤害,个人的武勇根本不足为道。 现在这些骑士和武士,都是教会收养的孤儿,离开这里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去。 罗西默默的走到骑士班的训练场上,从地上拾起一根骑士枪,双腿分开踩着马步,将骑士枪端起夹在腰间。这是骑士最基础的架子,几乎需要用到全身的肌肉群。 “小罗西,你不困吗?上了一天的课。”,大胡子亚力士一脸棕色的胡子,除了眼睛和鼻子外都是毛绒绒的一团,根本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他是骑士班的教头,据说是世袭的荣耀骑士,荣耀骑士是圣殿骑士团巅峰战力的称号之一,只是在这个神术没落的末法时代里,再也看不见荣耀骑士燃烧起可以点燃天空的白金战气冲锋陷阵的场面了。 罗西瞥了他一眼,身形动也没有动过。这样的架子看上去不怎么有用,可实际上却能增加全面的素质。 罗西的视界中左下角的祈祷变成另外四个属性,分别是力量、体质、敏捷、精神,分别是1.17/1.09/1.20/1.05。这些数值每跳动0.05,都能给罗西带来非常明显的增强感觉。他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些数字的规律,不过让它们变得越来越多肯定是没有错的。 “亚力士骑士,为什么我们不用枪?就是那种可以发射子弹的武器?”,罗西没有理睬亚力士之前的问题,反而丢了一个问题给他。 周围正在训练的三十多骑士,连同十几个武士都竖起了耳朵。骑士这个问题他们一直都很想问,只是一直没有胆量说出来。亚力士看上去是一个非常鲁莽,性格非常憨厚的老好人。只有他们这些从小就生活在骑士班的人才知道,亚力士根本就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猛兽,他总有办法让不守规矩的人痛不欲生。而质疑教会的决定,就属于不守规矩的一种。 亚力士脸色微微一红,他刚想要斥责罗西,却想起来这小子是牧师班的人,属于文职,并不在他管理的范围内。他看了看周围凝聚过来的目光,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传承了数千年的东西,总不能断绝在我的手上。况且我们没有用火药武器的必要,这不是圣光时代,我们的存在仅仅是保护教会不受盗贼团的袭击。”,他环顾四周,“你们要记住,整个世界,不管是东边的共和国,还是西边的联邦,就连我们自己的帝国,都不希望有一只武装了火药武器的教会武装存在……,这个话题以后不许再提起了,至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提起。” 罗西撇了撇嘴,恐怕最后一句才是真的。 “圣光时代”是教会最辉煌时期的一个统称,除此之外还有“荣耀时代”、“黑暗时代”等。 就像亚力士说的那样,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允许再出现强大的宗教了,更别说是有致命武装力量的宗教。世界史不止一次让人们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一旦人民被信仰和武器武装起来,对整个世界而言都是一场灾难。在荣耀时代时期,教会数次东征西讨,无数狂热的信徒赤手空拳的走上战场,用手指去抠,用牙齿去咬,用拳头去打,用脚去踢。他们欣然赴死,甚至是以死亡为荣耀。 从新时代开启之后,所有的国家和势力都在心有灵犀的对教会尽可能的打压。 他们断绝了教会的收入,抄没了教会的财产,编出各种段子尽可能的丑化教会以及教会的高层领导。 最著名的就是十七年前的大主教淫0亵案,闹得人尽皆知,教会的声誉也被重重打击。 其实在罗西看来,教会之所以落败成今天这个样子,主要还是缺少一个聪明有魄力的领导人。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儒家也是经过多次变革,最后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谓的变革,说简单点就是主动改变体系去迎合统治者,让自我价值得到体现。 如果教会懂得变革,而不是谁的武力最强谁就去当教宗,或许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在以前那个一人灭一国的时代,的确需要最强的武力来做首领,可在当下,却需要一个有着丰富政治手腕的人来掌控大权。可显然,教会方面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已经意识到却没有办法改变。 “杀!”,罗西腰马一沉,提着骑枪的胳膊肌肉骤然间收缩,猛地用力向前一捅,三米多长的骑士长枪狠狠的戳在了刷着桐油的木靶上面。枪尖崩飞了几片木屑,留下了一道寸长的白痕。 罗西深吸一口气,鼓起浑身的劲力,手中的长枪快速的收回到腰间夹住,接着在猛地捅出。他有感觉,今天力量或许能再增加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性质,亦或是他穿越后来带的福利,他的力量属性增长的很快,而且没有什么瓶颈。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他非常的明白,所谓的力量增加无非就是肌肉纤维撕裂后的增生。更多的肌肉纤维会带来更强大的力量,但是这种增加有一定的限制性,并非是可以无穷的增长,而且需要时间的沉淀。 可是他却没有这种限制,今天肌肉纤维撕裂了,明天就能增生,并且抚平撕裂后来带的痛楚,将那一丝丝增加的肌肉纤维稳固下来。 看着罗西不断的刺出长枪,亚力士微微一笑,接着搬起脸怒吼起来,尽管谁都看不出来他正在板着脸,“罗西这小子都知道用功,你们这群混蛋居然还在偷懒?都滚回自己的位置上!” 片刻之后,整个骑士班的训练场上杀声震天。 不知道刺出了多少次,罗西的感觉到手中的长枪越来越沉。之前还能保证长枪和身体持平,如今枪尖已经低垂下去。他浑身都是汗浆,麻布的衣服早就被打湿,黏在身上十分的难受。他喘着粗气,动作越来越缓慢,就在最后一次刺出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迅速的从胸口挤出来,随着血液的循环流遍全身。 力量属性又增加了0.01。 对于1而言,0.01不过是百分之一,可是整体力量却增加了不止这百分之一。这里没有一个准确的拳力测试机器,他不太清楚自己的拳力到底有多强,不过应该不比一个成年人要弱多少。 将手中的骑士长枪放回到地上,他走到一旁坐下,轻轻的拍打这腿部和肩背部的肌肉,让这些肌肉群放松下来。 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中,周围也渐渐的安静下来,大家跟随着亚力士跪坐在空地上,开始每天的最后一课——祈祷。 骑士和武士也需要祈祷,神术体系中有专门的神术是用以辅助骑士和武士,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强骑士以及武士的战斗力。更有强大的攻击性神术,比如胜利之矛、纯白之剑等,可惜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这些神术虽然没有失传,却也没有人可以使用了。 祈祷等级不够,或者说末法时代下无法达到更高的祈祷等级,是这些攻击神术无法使用的罪魁祸首。 不过就算这样,每天的祈祷依然是必修科目。因为目前还能使用的神术之中,还有两个可以用于增加骑士和武士的战斗力。 神术第七章,力量誓言,根据祈祷等级可以增加施术者10%~50%的力量。 神术第九章,振奋战歌,根据祈祷等级可以弱化身体受到的负面影响。 莹白的月光下,一群人虔诚的祈祷着,希望神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再次降下神迹,让神的使徒再一次可以自由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罗西也跪坐在空地上,闭着眼睛祈祷起来。 这是一个人命不如狗的乱世,只有强大的力量才是保证自己生命的唯一办法。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付出就必然会有回报。 第三章 使徒 教会的生活很枯燥,至少目前是这样。 每天学习通用语,学习图尔曼帝国的官方语言,学习植物学,学习制药学…… 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乱,特别是植物学、制药学和外科医术。要是三百年前有人知道使徒们在学习这些,恐怕会笑掉自己的大金牙。 神术第二章治愈术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三门学科所应对的任何疑难杂症,只要手一招任何病魔都会离开病人的身体。即使是断了胳膊少了一只腿,神术第四十一章神迹恢复也能快速的将断肢重新的装回去,并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只是现在这些都做不到,很多祭司祈祷了大半辈子,也仅仅刚刚能使用治愈术,并且每天还有限制次数,治愈术的效果也很低下,并没有如神术之章上说的那样,一瞬间就能治愈病痛。所以作为曾经医者的使徒们,必须去掌握一些医疗手段。 这也是教会目前为数不多的赚钱渠道。 一转眼冬去春来,罗西已经十岁了,而还有两天,就是他十一岁的生日。 生日这个概念并不准确,因为谁都不知道他准确的生日。他是一名孤儿,被教会收养之前在图尔曼帝国的救助站里混吃等死,或者有幸被招募进入帝国青少年预备役中,亦或是被某个帮会带走,成为社会中最不起眼的帮派成员。 没有人会去关注这样几乎随处可见的孤儿到底是哪一天出生的,也没有人去关注他的未来。即使是死了,也不过是某张纸上的几个字和一个数字而已。 他的生日,是被教会收养的日子。 跪拜在神像面前,心中无喜无忧,看不清面目的神在漆黑的视界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视界左下角的祈祷上,此时祈祷的进度条已经到了99.99%,还差0.01%就能将祈祷等级提升到一级。 零级和一级最大的差距在于后者可以使用神术了,虽然只有两个曾经非常重要,现在非常鸡肋的神术,却也是神术。 神术第一章,祝福术,可以给被施术者增加一定的运气。 在被历史车轮碾压泯灭的魔法师职业中,祝福术绝对堪称是逆天的神术。魔法师们释放魔法有一定的成功率,并非是每一次都绝对能释放成功。而祝福术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能让魔法师们释放魔法的成功率提升一倍以上。低级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高级的魔法成功率往往低的吓人。比如说十阶法术陨石毁灭术,从天外牵引陨石撞击地面的成功率还不足5%。 可如果有顶级使徒,比如说教宗大人来释放祝福术,这个成功率就会高达20%,甚至更多。 神术第二章,侦测邪恶,通过圣光的扫描,可以侦测到直径一百米内任何有敌意的单位,以及拥有魔法波动和战气波动的单位。 当年某位教宗一个侦测邪恶,范围直接笼罩了整个图尔曼帝国!所有对教会有敌意和恶意的人或者东西,都被圣光标注出来,方便教会的武装力量对其进行清洗。 现在这两门神术虽然用处不大,可终归是神术,最起码祝福术还是有一点用的。 进度条慢慢的挪动着,罗西的心态和平和,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天。十天前他祈祷到99.99%的时候,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可是一个星期下来,这种激动也变得淡然。 视界中被光芒包裹着的神像中突然伸出一丝白色的荧光,流入到祈祷进度条中,lv0的祈祷进度条向前推动了一格,紧接着被清空,lv0模糊了一下,变成了lv1。 可是进度条后面那个+1是什么意思? 而与此同时,四大属性也浮现出来,包括了祈祷进度条,所有属性后面都出现了一个加号。 这个+1莫非是升级带来的属性点?就像是玩游戏时候升级后会给属性点自由分配?罗西再次激动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他有可能成为甚至超越当今教宗的存在? 因为科技文明的迅速崛起,宇宙法则自然平衡,神秘力量已经进入了末法时代。曾经在整个世界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魔法师早已不见踪迹,就是使徒们自己都没办法获得更多的力量了。 据一些史料记载,在数百年前,使徒们祈祷的时候,视界中的神像是无比辉煌的,宛如一轮如日当空的太阳,将神的光辉洒向整个视界。即使是一名学徒,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获得大量的圣力。在那个年代里,很多辅祭往往只有**岁,十二三岁就能成为正式的祭司。 可看看现在,不过蒙蒙的一层荧光而已。 如果这个属性点可以提升祈祷等级,对罗西来说,无异于贫穷的人捡到了金子,饥饿的人吃到了大餐。甚至整个教会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得到一些好处。 一个能施展高阶神术的使徒,作用真的不是一般般的大。因为高阶神书中不仅有高阶的治愈性神术,还有高阶的战斗系神术。无论是裁决之锤,还是审判之雷,没两三个军团根本都无法阻止高阶使徒的怒火。 这也是使徒们曾经能几乎统一整个大陆的原因。 没有任何的犹豫,罗西把这一枚属性点用在了祈祷等级后的加号上,lv1的祈祷进度条一瞬间满了一半,达到了50%,并且在祈祷进度条后面多出了一个注释。罗西凝神细细的看去:祈祷速度提升2%,恢复速递提升1%。 他微微一惊,接着一喜。 看似不起眼的2%好像差强人意,可是如果加了10点呢?加了20点呢?还有那个恢复速度增加1%,圣力并非是无限的,随着祈祷的等级提升,体内可以容纳的圣力总量也会随之提升。圣力被消耗之后,只能通过祈祷来恢复,而且速度并不是很快,最少也需要一整天才能彻底的恢复。如果恢复速度加快,当祈祷等级逐渐提升之后,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就在罗西处理这个属性点的时候,缇娜助教敏锐的从广场上觉察到了一阵微弱的圣力波动。她顿时喜笑颜开,教会的力量又壮大了一分。任何一个拥有圣力的使徒,都是教会宝贵的资源。她感受着圣力波动传来的方向走去,渐渐的停在了罗西的面前。 她看着闭着眼睛面色淡然的罗西,微微龇了龇牙。 原来是这混蛋! 和其他孩子不同,罗西仿佛天生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他总是喜欢问为什么,喜欢让助教们下不来台。缇娜还记得第一次祈祷课的时候,就是这个小混蛋问为什么要祈祷,祈祷有哪些步骤,脑子里应该怎么想等等。鬼知道这些问题该如何回答,她小时候祈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为什么,助教吩咐了之后就努力的按照助教的要求去做,谁还敢问为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第一个拥有了圣力,难道上天钟爱坏孩子吗? “罗西!” 罗西睁开眼睛,天真的望着缇娜助教,“缇娜,你有什么事情吗?” 缇娜嘴角微微一翘,“你感觉到了圣力的存在吗?” 罗西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拥有了圣力。” “恭喜你,罗西!”,缇娜说的真情实意,在神越来越遥远的年代里,十岁觉醒圣力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一些孩子要到十二岁才能觉醒圣力,还有很多终生都没有觉醒圣力的机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辅祭了,等吃完晚饭之后,到教导处来一趟,主教大人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 “我要离开这里了,是吗?” 缇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可能这样的做法对一个即将十一岁的孩子有一些残忍,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今教宗正在尽可能的要求拥有圣力的使徒们进入人们的视野中,希望通过圣力让人们感知神的存在,去敬畏神、崇拜神、信仰神。希望用这种方法,重新唤回存在感越来越淡薄的神。 每一个拥有圣力的使徒,都必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让人们重新接受使徒。 第四章 赴任 格林小镇位于格罗兰行省的北端偏西,是一个不算富裕的地方,主要以农业经济为支柱产业,每年产出大量的粮食通过粮商贩卖到其他地方。 这里除了粮食,粮商之外,还有一种特产——匪盗。 越是贫穷的地方往往土匪强盗也就越多,而来往不断的粮商也给这些匪盗提供了生活的来源。不管是格罗兰行省还是图尔曼帝国,数次派出军队清剿这些匪盗,最后都无疾而终。 其实问题的根子大家都明白——农忙的时候大家扛上锄头就成了农夫,没有农活的时候扛上武器就成了匪盗。 久而久之,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也就听之任之,只要不影响税收,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大型的粮商拥有自己的护卫队,也买通了各方面的关系。强大的盗贼团不愿意去碰这样拥有独立武装的粮商,而小型的盗贼团碰不起这样的粮商。真正倒霉的,还是那些希望能搏一搏的小商人。 边境军事国事糜烂,此时的生产水平也很落后,不管是帝国还是共和国亦或是联邦,对粮食的需求都特别的大。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粮食,就会有人全部吃下来。粮食产地的价格往往是极低的,只要拉出去就能得到三倍五倍乃至更多的利润,如此的暴利无时无刻不再吸引着商人们的目光。哪怕很多人都知道贩卖粮食的很危险,可依旧有数不清的人进入这一行。 就在这年夏天,一名小小的辅祭来到了这个镇子。 镇子不算大,但是镇子外的农庄特别多。这些农庄一个个都宛如一个小小的堡垒,拥有完整而独立的防御设施,想要短时间里攻破这些农庄的难度很大。相对而言,镇子上的防御措施就简单了许多,连镇子外的矮墙都有很多处已经破损,却无人修缮。 罗西手里挎着一个包裹,背上背着一柄单手剑,这样的打扮在这个时期很常见。贫穷人家的孩子往往也就在这个年纪开始离开家庭,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生存的资源和机会。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很多地方还执行宵禁,一到了晚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上床。很多家庭往往拥有多个孩子,但是家庭并不富裕,财产只能有选择性的给其中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更多的孩子在成熟之后,就会获得一点金钱和一柄武器,离开家到社会上自己寻找出路。 “小帅哥,要不要进来玩玩?”,路边一名穿着廉价低胸礼服的成年女子挤着眼睛笑着,暗红色的礼服浆洗的微微发白,裙角上有些暗色的瘢痕,让这套礼服看上去非常的廉价。她脸上的白【和谐】粉随着她的笑容往下直掉,还有好几步的距离,就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这些路边的女支寨价格最便宜,也是生意最火爆的。多数时候五六十枚铜币就能在她们的身上发泄满足一下,很多鳏夫和没什么收入的人都很钟爱这些地方。 罗西微笑着摇了摇头,让开了几步,那女子反而笑的更加夸张,“小帅哥,第一次来格林镇吗?” “是,我第一次来。”,此时的罗西已经十一岁了,他比这个年纪正常的孩子要高一些,身体也壮实一些,看上去更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看着罗西脸上干净的笑容,女人迟疑了一下,接着摆了摆手,“算啦,有空一定要来玩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西的笑容之后,她突然兴趣索然,也没有了招揽生意的心思。心中莫名其妙的滋生出一抹淡淡的羞愧感觉,仿佛自己是一个可耻的女人。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罗西微微一笑,继续上路。 格林镇虽然简单,但是人不少,或者这和即将到来的收获季有关系。一些商人已经开始进驻,打算在第一时间里收购粮商。这些商人的到来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他们吃喝拉撒玩都需要花钱,而只要花钱,镇子上的老百姓们就能获得好处。 教会的教堂在镇子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教堂的后门出去就是矮墙,可以说是最边缘的位置了。教会没有钱,能在这里竖起一栋两层楼的教堂,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虽然教堂很小也很简陋,不过三四百平方的面积,但是修缮的很整洁,看得出驻守在这里的牧师很有责任心。 罗西站在教堂外从包袱里取出白色的辅祭斗篷套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敲开了教堂的大门。 教堂里摆放着十几条长椅,高台上有一个主持台,背后就是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下面有一尊神像。一名中年牧师穿着月白色的斗篷背对着大门,跪在神像下祈祷。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看了一眼,有一些惊讶,“罗西教士,你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些。” 罗西将单手剑放在门后,他几步走上前,双手抱住自己两侧的肩膀,微微欠身道:“毕维斯牧师大人,您好,辅祭罗西向您致敬。” 毕维斯站了起来,同样行礼欠身,“您太客气了,罗西教士。”,他顿了顿,从高台上走下来,近距离的打量着罗西,而罗西也打量着这位在格林镇驻守了十一年的牧师。 牧师是教会中一个阶段性的称号,就像是辅祭一样。 刚拥有圣力时使徒就会得到辅祭的称号,当辅祭的圣力提升到可以适用神术前五章的时候,就会成为正式的祭司。祭司再往上,就是牧师。一般来说牧师可以使用十章以上,十五章以下的神术。想要再上一级,就要看个人的天赋和能力了。目前教会中最多的就是祭司和牧师,主教并不多,十分的稀少,而主教往往都驻守在一些大城市。 端详了一会,毕维斯由衷的赞道:“罗西教士,您非常的年轻的,我相信您非常的有才华。” “您过奖了。” “赶了这么多路,旅途一定非常的劳累,我建议您先休息一夜再接触教堂的事物。说实话,这里的工作很清闲,一个月中很少会碰到什么事情,信徒也少得可怜。”,毕维斯略微的露出了些许赫颜,他来到这里十几年里并没有发展出多少信徒,多少有一点羞愧。 罗西点点头道:“我可以理解,所以教会让我来这里帮您。我先去后面休息,明天再和您请教这边的事情。” 毕维斯欠了欠身,看着罗西的背影被门遮掩住,他才叹了一口气。 很多年前他和罗西一样充满了雄心壮志,来到这个特殊的地方,希望用自己的诚意感动这里的居民,让他们信仰神。可是现实却非常的残忍,教会被打压这么多年,人们早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一些科学家甚至用科学的手段来解释神术,加上末法时代下的圣力式微,很多人都相信了科学家们的观点,把神术当成了一种障眼法的手段,而不是真正的神的手段。 很多无知的平民总是叫嚣:如果真的有神,你把神叫出来让我们看看,如果真的能叫出来,我就信仰神。 一些所谓的魔术师们喜欢用镁粉、磷粉、碳粉和淀粉掺和在一起,藏在袖子中或者身体其他地方,需要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发出刺眼的白光。有时候这些魔术师也会客串使徒们的身份,在舞台上将使徒变成了一个小丑。 发展信仰,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维斯低垂着眼睑,又重新跪在了神像下,默默的祈祷着。他没有什么天赋,对神光的敏感程度也不高,每天祈祷的效率很低。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只能第十一章的神术,实力并不怎么高明。 罗西从教堂后门出来,正对面就是几个小平房,很显然那个门上贴着“罗西”两个字的小房子就是自己以后几年甚至更多年要待的地方。他不喜欢到地方上来做所谓的辅祭,更喜欢在教会本部每天参加祈祷,参加训练。可不来没办法,每个人都要创造自己的价值,谁都不能免俗。 推开门之后有一股清新的尘土味道,看上去毕维斯牧师是一个很客气的人,他在罗西来之前就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崭新的端放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罗西将包裹里的两件换洗衣服取了出来放进衣柜里,将一双棉布鞋放在床下,抖了抖包裹布,连同他怀中揣着的九枚银币和十几个铜子就是他的全部家产。 作为一名使徒,是没有薪水的,如果想要更多的收入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通过施展的自己的神术,或者救助其他人获得报酬。不过他现在祈祷还不足以施展治愈术,所以这一条基本废了。 第二,通过信徒的捐款获得薪水,不过从目前来看,似乎格林小镇没有几个信徒。 第五章 见鬼 清晨,阳光带来第一缕光亮,刺透夜的黑,将光芒洒落人间大地。 格林小镇的上空也腾起数十道袅袅的烟柱,安静的小镇开始从睡梦中苏醒,变得热闹起来。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今年的粮食就能收割了,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要知道格林兰行省的粮食几乎供应了整个格林兰行省,数个大城市的口粮都出自格林小镇。而格林小镇的粮食,早在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被人几乎预订一空。一些去年没有订到货的商人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和农户们商谈购买粮食的事情。 两个穿着夸张的小丑和魔术师站在坐在水池边上,嘴里啃着新出炉的面饼。一旁挑着小型野兽兽皮的老人正在和一个客人讨价还价,希望把一条狐狸皮卖出一个好价格。广场边上的早点摊上坐满了人,吃着热烘烘的面饼或是烤肉,喝着玉米汤,嘴里还不时说着话,交流一下最近镇子上出现的新鲜事。 一些刚刚进镇的商人马队停留在路边,正在寻找住宿的地方。一些穿着暴露,喷着廉价香水却掩盖不住身上淡淡腥味的女人们纷纷围着这些马队,使出百般手段想要抓住一个客人带回家。匆匆赶路而来的汉子们捏着腰间的腰包,嬉笑怒骂的和这些女人们调笑着,不时有人选择一两个女人走到一旁的院子里。 这就是格林镇,格林兰行省中一个不起眼,很普通的小镇。 罗西和毕维斯作为早课之后他就跑了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口子,把僵局打破。按照毕维斯那种干等别人主动来皈依根本不是办法。宗教和信仰在传播的最初阶段,往往表现的鲜血淋漓和利益熏心。就好比上个世界的光头教来说,刚刚开始传教的时候也没有说不给结婚,也没有说不能吃肉,也没有说不能杀生。 拿出好处给大家看,加入我们不用交税,加入我们就能组成一个团体,不受人欺负,欺负人的时候可以一起上。实在是没有吃的时候可以给大家一口吃的,不会让人饿死。 这就是利益。 至于以后的变化,则是因为了延续宗教的生命力与迎合统治者。 其实罗西可以什么也不干,找一个地方赚一点钱,把这辈子混过去。也许没有山川险峻秀丽之美,可却也是无病无灾的安稳一生。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也不愿意这么做,上天让他穿越,让他拥有了异于常人的金手指,他又怎么能沉得下心来?都说**能激发人的野心,其实也不对。一个挑着扁担两头都是粪桶的夜郎,肯定不会举着粪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对江山和天下赤果果的贪婪。只有拥有了一定的实力,才会激发**,才会激发野心。 罗西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变化的过程中,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种使命感,也可以叫做野心。 他将为了让自己的人生不再像穿越之前那样无趣而尽可能的改变自己,改变命运。 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大人物,就是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和要求。 而此时,他好奇的站在耍把戏的魔术师面前,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闲天。 “客人,我看您不像是本镇的人?”,魔术师很健谈,也很喜欢说话。相反的是小丑似乎不愿意多开口,透过夸张的妆容,能看得出他似乎很疲劳。 罗西点点头,“的确,我昨天才来到这里,我是教堂里的辅祭,以后会住在这里。” 魔术师挑了挑眉梢,“辅祭?呵,那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最少足够闲。”,他说完略带歉意的补充了一句,“很抱歉,我并不是特指您,而是指整个教会。您知道,现在教会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罗西似乎没有被魔术师的诚实所打击,反而轻轻的附和着:“您说的很对,是时候改变了。” “改变?改变什么?”,魔术师似乎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 罗西伸出手,“我叫罗西,很高兴认识您!” 魔术师瞥了一眼罗西干净洁白的手,连忙将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同他握在了一起,“我叫艾弗利,我也很高兴认识您,不如我给您变一个魔术吧?” “我很期待!” 艾弗利伸出双手让罗西看了看,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周围有几个没事做的人围了过来,显然魔术师先生又要玩把戏了。他刻意的将这个动作多重复了几遍,之后捋了捋袖子,再次摊开手的时候手掌中间有了一张叠在一起红色的纸包。 围观的人中不少都是外地来的,有人发出低声的惊讶声,让艾弗利很高兴。他双手合拢在一起,将纸包压在双手的掌心,接着突然拉开,纸包不见了,却多出来一只红色的手绢。 他左手掐住右手捏着的手绢根部,向左侧轻轻的拉拽,手绢绷的很紧。他双手一抖,手绢落在地上,手中却又多出来一只纤细的棍子。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很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他双手抵着棍子的两头,用力一拍一拉,棍子消失了,却又多出来一束纸做的鲜花。他将鲜花交给了一个小女孩,微微欠了欠身,大家都鼓起掌来。 很神奇,至少围观的人都这么认为。 不过罗西却明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魔术。他把纸包放在了袖子上某个隐藏的小口袋里,在捋袖子的过程中将纸包快速的抱在手里。纸包里面就是手绢,只是很多人先入为主,认为那仅仅只是一个纸包而已。 他把纸包展开,就变成了手绢。在变化的过程中,他快速的将胸前的一枚三四公分长的饰品抓在了手里,这是一截类似收缩棒的小棍子。棍子里有一只事先准备好的纸花。在展开棍子的过程中,纸花基本上舒展开。接着在拍拉的过程中,收缩棍被他极快速的丢进了宽松的袖口里,在把纸花拉开,整个小魔术就完成了。 这样的魔术在罗西穿越之前只能说是入门级别的魔术,因为这只是最简单的手法,不会涉及到更复杂的一些技术。 不过这里的人对此都感觉到非常的神奇,纷纷鼓起掌来。 艾弗利欠了欠身,有人将铜子丢在他面前的礼貌里,罗西也丢了几枚进去。艾弗利微笑着拍了拍小丑的胳膊,“巴德,该你了。” 小丑巴德翻了一个白眼,配合着他的化妆让人感觉到格外的滑稽。他一脸无奈的摇头晃脑,从衣服里拿出了几个圆球,开始玩杂耍。 罗西微笑着退了出去,站在人群外围略微沉思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继续在镇子里闲逛起来。 “你听说了吗?哈诺又输了钱了,被他的婆娘打了出来。” “这是他这个月第几次了?他的运气可真不好!” “谁说不是呢?他好像就没有赢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去赌。” “所以赌场的人都喜欢他,因为他只会输。” 路边有几个人在聊天,看样子是本地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管有没有用,试一试总归不是坏事。 他走上前去,手里掂着十几枚铜子,“我想去看看这个叫哈诺的人,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几个年轻人看了看罗西手中的铜子,立刻站了起来。 …… 哈诺再一次进了赌场,他这会红光满面,怀里装着一百多枚铜子,这将让他愉快的玩上好一会。 赌场的人都认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他却应付了几句之后,坐在了一张桌子前。 这是一张很简单的赌桌,表面的漆已经被磨损的残缺不堪。桌面上放着一只白色的小碗,以及几十枚白色或者黑色的扣子。当赌客们下注之后,庄家会用小碗扣住一部分扣子,然后挪到一边打开,将白色和黑色的扣子分别挑选出来。根据两者的数量,决定赌客的输赢。 能下注的项目很多,黑赢还是白赢,所有的扣子加起来是单数还是双数,总数除以五之后余下几枚,都是可以下注的选项。 哈诺没有多考虑,将二十枚铜子压在了三点上,这意味着如果所有的扣子总数除以五之后,还剩下三枚,就算他赢。这比单纯的压颜色或者单双能得到更多的倍率,每下一次只要猜对了,就可以获得四倍的返利。 一群人紧紧的盯着小碗下的扣子,庄家用一支细木条远远的开始数数。先将黑白分开,该赔的赔,该杀的杀,然后是数单双,接着就是数余数。 哈诺死死的盯着,和周围的人一起大声的数着,一、二……,见鬼,是三! 他愣了一下,直到庄家连本带利将一百枚铜子放到他的面前,他才惊醒过来。 我居然赢了? 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刺痛的感觉让他瞬间明白,他并没有做梦! 见鬼,居然真的赢了?! 第六章 价格 视界中的神像依然是看不清样子,淡淡的荧光似乎又弱了一些,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进度条缓慢的增长着,他心态十分的平和,不急不躁。 当小镇上的晚钟敲响,罗西和毕维斯同时睁开眼睛,晚课做完了。 毕维斯叹了一口气,今天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教堂,他虽说已经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感到绝望。难道真的没有人愿意信仰神了吗?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淡然的罗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跑到教堂的大门口将门关上,虽然整个教堂里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台下的这些长椅。 “今天你在外面转了一整天,有没有什么收获?”,两人一边朝着厨房走去,毕维斯忍不住问道。 他脸上充满了期冀,希望罗西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罗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不能确定,这要等明天。” 两人晚上简单的吃了一点黑面包,就着开水,这里的教堂已经没有多少资金了。如果不是教会每个月会送五个银币来,恐怕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 毕维斯回了房间,罗西却拿着单手剑站在空地上,缓慢的挥舞起来。 而与此同时,赌了一天的哈诺回了家。 他的婆娘手里拎着一根擀面棍,面露凶相的瞪着他,“该死的家伙,你是不是又去赌博了?哈诺,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从家里偷钱,我就和你离婚!” 哈诺意外的没有低眉顺眼的接受他婆娘的威胁,反而冷笑一声坐到椅子上,端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他婆娘向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眼缝里充满了危险的光芒,“你没有听见吗?还是说你愿意和我离婚?”,她叫嚷起来,“我是受够了!结婚前你还老老实实的干活,现在你连活都不愿意干了,我真是瞎了眼睛,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哈诺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一个钱袋,用力丢到他婆娘的身上,砸的她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捧着手里的钱袋。 钱袋很沉,习惯了一个铜子掰两半花的女人能只是用手掂了掂,就猜到这里面最少有三四百枚铜子。 哈诺大咧咧的坐着,双手撘在身后的椅背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鼻孔出气,斜睨着女人,“蠢货,打开它!” 女人迟疑的打开了钱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两枚银币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纯白的光芒,还有一些沾满了油渍和污泥的铜子散发着特殊的臭味,少说有五百枚铜子。她颤抖着将钱袋上的绳子重新拉紧,把擀面杖丢到地上,跑到院子外推开门左右看了看,仔细的插好门栓跑了回来,“该死,你去偷东西了?还是去抢劫了?” 哈诺嘿嘿两声冷笑,“愚蠢的女人,从今天开始,请叫我幸运的哈诺!” 他揉了揉肚子,“我饿了。” 女人连忙将半块黑面包端了上,还有一碗飘着油星的菜汤。哈诺几口吃完喝掉了菜汤,满足的舒了一口气,他指着钱袋说,“这是我今天赢回来了的钱。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女人欲言又止,哈诺却笑道:“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输,而且也知道了如何改变这个局面。你知道吗?我要把以前的钱都赢回来,还要赢更多!你拿走两百个铜子,明天去买一点肉回来,我要吃肉。剩下的我拿去扳本。去,倒点热水过来,让我泡泡脚。你不知道,我几乎站了一下午!!” 哈诺的精神还非常的亢奋,女人想了想,看了一眼怀中沉甸甸的钱袋,沉默了下来。 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真的如哈诺说的那样,不说每天都能赢,只要不输,家里的情况都会好很多。她把钱袋放到了桌子上,转身提着木盆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毕维斯刚刚打开教堂的大门,就看见哈诺笑眯眯的站在外面。 “您有事吗?”,毕维斯揉了揉眼睛,他认识哈诺,格林镇的人都认识他,一个只会输钱的家伙。 哈诺低眉顺眼,微微欠着身,双手搓在一起,“啊,尊敬的毕维斯牧师,我来找罗西祭司的。” 罗西? 毕维斯让开大门,“那么您请进吧,罗西教士马上就会过来。” 哈诺进了教堂之后打量了一番,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已经存在了接近二十年的教堂,虽然没有觉得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可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他不敢乱走,老老实实的坐在第一排长椅上。 罗西一进教堂就发现了哈诺,他嘴角微微翘起,看来昨天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哈诺先生,您吃过早餐了吗?” 哈诺连忙站起来,表现的很谦逊,“已经吃过了……,罗西祭司大人,我想请您……,请您再对我施展一下那个神奇的法术!” 罗西慢条斯理的走到哈诺身前,摇了摇手指,“哈诺先生,昨天我帮助您,是因为看见您霉运缠身,所以希望用神术来解救一个可怜的人。但是哈诺先生,神术不是万能的,总有一天会没有效果。另外,我只是一名辅祭,而不是祭司。” 哈诺听完后愣了一下,茫然的问道:“那以后我该怎么办?” “您可以信教,加入到我们的大家庭中。” 哈诺眼睛突然一亮,问道:“如果我信教了,是不是您就可以为我施展神……术了?” 罗西双手十指交叉扣在一起,自然的垂在身前,“当然,哈诺先生,如果我们都是一家人,那么很多无法让外人得到或者知道的东西,您都有权力分享了。” 哈诺有些不耐烦,他还等着去赌场捞一笔,连忙举手道:“好的。好的,罗西辅祭,我愿意成为信徒,那么请为我施展神术吧!” 毕维斯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似乎哈诺有什么事情要求着罗西去办。对于哈诺这个人,毕维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在这里驻守了十几年,虽然很少去镇子上闲逛,但是对镇子里的人多少都有一些了解。 哈诺是一个嗜赌如命的家伙,他只认识钱和赌。他父亲死后他甚至认为实木的棺材用在普通的平民身上实在是太奢侈了,居然将他父亲准备好的棺材卖给别人,而自己的父亲用草席随便一卷就埋进了土里。他拿着棺材钱去赌场玩了两天,两天后被赌场的护卫一脚踹了出来,那时他身上已经空空如也。 这样一个几乎是道德沦丧到极点的人,为什么要喊着入教? 他想问罗西,但又不好开口。 罗西抬起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哈诺先生,您可能对我们不太了解,只有拥有了庇护徽章神圣十字架的信众,才有可能成为信徒。”,罗西上下打量了一下哈诺,摊开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很显然,哈诺先生您身上并没有十字架。” “喔,该死,我他……,从哪弄这个玩意?”,哈诺有点抓狂了,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来办这件事,现在的他只想着去赌场里找个位置坐下,痛快淋漓的赢上一大笔钱,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到底怎么才能拥有那个该死的十字架?” 罗西纠正道:“是神圣十字架……,如果你没有自己准备,我们教会有现成的出售。铁质的神圣十字架五十个铜子一枚,铜质的十字架两百个铜子一枚,银质的十字架二十个银币一枚,而更高级的这里没有。” 哈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子塞进罗西的手中,“该死,麻烦您快一些,可以先给我一个祝福吗?” 罗西笑着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将手中的铜子交给毕维斯,毕维斯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罗西刚才的表演。什么狗屁更高级别的十字架,整个教会里只有七八枚铁质的十字架而已,唯一的一枚银质十字架就在他自己的身上。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赠送给信徒和向往圣光的信众的。 罗西……,居然把这些东西拿去卖钱?而且似乎还要卖大价钱? 一想到万一这件事被人揭穿,教会将要受到的打击,他就不寒而栗。不管罗西最后怎么样,至少他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十几年来毫无寸进,最后还弄出了一些丑闻,教宗肯定不会放过他,最少也要受鞭刑。 他刚要阻止罗西乱来,罗西就将一把铜子塞进了他的手中,甚至还用一种很凶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毕维斯只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没有之一。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一头大汗。 罗西从袖口里拿出一枚铁质的十字架,塞进了哈诺的手中,“每一次施术效果只能维持一个小时,不论你在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到时间。另外每周一早上日出前,我希望你能来教堂和我们一起做早课。另外,每次对你施展神术的时候,你需要缴纳二十个铜子。明白了吗?哈诺?” 第七章 明灯 罗西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考虑一个问题,如何把一个已经差不多要退出历史舞台的宗教,重新包装推广出去。 教会的衰败有很多原因,比如说科学的诞生造成了宇宙法则的改变,从此世界进入了末法时代,人们越来越难以获得神秘的力量,当然这是罗西自己的猜测。 教会在鼎盛时期过于强大,凌驾于王权之上,对各大王国皇室的压迫从未停止过。所以现在各个国家的领导层就像是被挤压到极限的弹簧,自然不会对教会客气,能下死手就绝不会轻轻放过,分分钟把教会差点玩死。 人要有信仰,一般在三种情况下才会发生,第一种是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宗教的环境中,比如说另外一个世界的美国,一出生父母和亲戚都相信有上帝,自我催眠几十年下来就算不信有上帝的人也迷迷糊糊就信了。 第二种是在遭受到无法度过的坎坷时,比如说生与死,人们会在死前迫切的去信仰某个神或者什么东西,是希望通过心灵的寄托战胜对死亡的恐惧和焦躁。这种方法很难说有没有用,不过用过的人中有一半都说好。 第三种就是**,心生敬畏。只要是智慧生物,就都有**,都有追求。信仰神能得到好处,改善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自然会有人愿意加入教会,信仰圣光神。 罗西觉得,就目前来说,只有第三种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最大的改变。 哈诺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他喜欢赌博,但是运气很差,有赌无赢,却偏偏喜欢赌博,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认识他。小镇实在不大,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和设施,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都能被大家乐道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一个烂赌的赌棍,最后家破人亡的赌鬼,突然有一天不一样了,开始赢钱,赢很多钱的时候,人们不会去夸奖他,只会嫉妒他的运气。而另外一些人,则会想到,是什么让他的运气变得这么好,是作弊,还只是单纯的运气?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一旦好奇心翻腾起来,谁都制止不了。 最终哈诺还是咬着牙给了罗西三十个铜子,罗西也按照之前说好的,给了他一个祝福术。祝福术的效果很普通,在持续时间里增加被施术者的运气。 而赌博,最需要的就是运气! 哈诺兴高采烈的走了,毕维斯却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请您务必了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会。”,罗西表现的非常的真诚。 他很明白,在这样一个小镇子里,驻守十几年却没有取得任何成就的牧师,在一定程度上会很守旧。因为如果他有创新和接纳新事物的决心和魄力,早在毕维斯发现没办法取得进展的时候就已经用了,而不是抱着教会死板的教条一直死撑到现在。 毕维斯脸色微微一窒,不过却没有反驳。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他已经没有了去争的心态。他对罗西点头道:“既然这样最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的向教会汇报。” “随便。” 从教堂后门出去,罗西又拿起单手剑慢慢的挥舞起来。练剑不一定速度快就好,练的慢反而会让剑技增长的更快。这就像举重,力量瞬间爆发举起重物不难,但是持久的举起重物就千难万难。 道理是一样的,慢慢的挥舞剑会使得精度更高,肌肉对持剑运动的记忆更深。 罗西有预感,最近力量要突破1.5。 他现在能单手持平举起差不多五十斤左右的东西,比起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力士了。力量和其他属性,每增加0.01都会有一种叠加的增长。而每增加0.1,则是一次跨越式的改变。 罗西正在练剑,哈诺却一口气冲进了赌场里。昨天他大杀四方让他高度的兴奋起来。推开赌桌边上的赌徒,看也没看就将两个银币随手丢在了桌子上的下注区。周围的赌徒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银币可以兑换差不多两百五十个左右的铜子,虽然官方兑率是一百个铜子换一个铜币,但是民间的兑率却非常的自由。 铜子的存世量巨大,银币要少一些,所以往往一百一十个铜子只能兑换到一枚银币。这段时间正好是收获的季节,商人们越来越多,对大面值的货币需求量也随之增加。这些商人不可能用车推着几车的铜子来购物,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银币和金币。货币的兑率其实也是一种供求关系,当银币的需求量增加的时候,自然就会增值。 在格林镇,铜子的购买率非常的坚挺。一来是因为这里的物资匮乏,人们往往以物易物。二是因为大家的收入都不高,所以一个铜子能买到不少东西。 如果换算成地球的购买力,一个铜子的价格差不多就是一元钱左右。 一口气砸上两个银币,这已经是不少人半个月的工钱了。 赌场的荷官皱着眉头瞪了哈诺一眼,昨天哈诺从他这里赢走了不少钱,老板把他教训了一顿。他皮笑肉不笑的调侃道:“哈诺,你运气变好了吗?还是你有信心能赢下去?” 哈诺嘿嘿傻笑着不说话,双手怀抱大咧咧的站着,旁边的人却叫嚷起来,“快点开吧!” 荷官用小碗扣住一部分扣子,推到一边数了起来,杀完陪完之后,开始计数。随着扣子越来越少,荷官脸上见见变得阴沉,额头上也泌出了一层油汗。难道又被这该死的猜对了?不可能啊,哈诺这盏赌场的明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怎么可能又赢了? 就算数的再慢,也总有数完的时候。当最后剩下的余数和哈诺下注的区域数字相同的时候,荷官汗珠子都滴到了赌桌上。 他咬着牙,眯着小眼睛看着哈诺,咬牙切齿,“赔给他!” 连本带利十枚银币到手,哈诺乐的嘴都合不拢,这么赚钱实在是太快了!十枚银币压出去就变成五十枚,五十枚压出去就变成二百五十五,那可是两个金币多呢!要不了几天,他就能成为这个镇子上最有钱的老爷了,到时候休了家里的黄脸婆,重新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再盖个大房子,自己也能过上上等人的生活。 就在他抓着十枚银币要继续压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仅仅的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光头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微微用力一撇,疼的哈诺脸上都变了色。 “你要压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压。” 这个大汉是赌场的股东之一,不是本地人,据说是莱姆城里一个帮会的小头目,背景很大。哈诺吃痛不已,又畏惧他的势力,连忙点头,松开手让十枚银币落在桌子上的“合”中。这个格子代表扣子正好被五除,没有余数,三五天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所以赔率也很高,一赔八。 “帮我压一。” 光头大汉冷笑着松开手,“不用了,你就压这个!” 周围的赌徒纷纷下注,反而不以为意,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无所谓好与坏。哈诺脸色很难看,却不敢反驳,心里却把这人骂的狗血淋头,脸上却露着怯懦的表情,“好……好把,就这个。” 光头大汉扬了扬下巴,“站在旁边去,不要靠近桌子。” 他在怀疑哈诺是不是作弊了,赌桌边上围着不少人,真要偷偷塞几枚扣子进去,也不容易让人发现。 哈诺退到一边,揉着手腕,一句话不说。光头大汉示意荷官打开扣住的小碗,开始清数。 不到两分钟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哈诺又压中了。 这次可是一赔八,连本带利可是九十枚银币!很多人一年也就这个收入! 光头大汉看了看扣子,又看了看哈诺。这次下注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可这样子都能赢,而且哈诺还站在了远处。 难道真的是碰巧吗?光头大汉自己也弄迷糊了,可他总感觉这不是凑巧。如果哈诺真的是凭借运气,他怎么敢一上来就下重注?两个银币还可以说是玩一把大的,十个银币可真的不是小数目,换成铜子有两千四五百个。好吧,就算这也是搏一搏,可这次怎么又中了?加上昨天晚上他来这里赢得钱,十次能赢八次九次,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荷官看向光头大汉,很为难,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赔,赌场一天的收入也就一两百个银币。这一下子赔出去,今天说不定都赚不到钱。 其他赌徒也在看着光头大汉,等他表态。赌徒的敌人是赌场,他们喜欢看到赌场吃亏,而且这里面还涉及一个信用问题。如果赌场不赔,那以后自己也走个狗屎运中了一次大的,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光头大汉也明白此时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赔”! 第八章 杀杀 狂热状态的哈诺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赌场这样的地方永远都是只进不出,他如今坏了规矩,自然要受到惩罚。如果哈诺是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赌场方面未必真的和他计较这个事情,可他不过是一个落魄户,除了不值钱的房子和几块地根本没有什么家产。 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却敢于在赌场头上找晦气,这根本就是取死之道。 哈诺望着赌桌上的九十枚银币咬牙切齿的犹豫再三,不知道是拿还是不拿。他现在是真的怕了,也想起了一些平常忘记的东西。比如说某个在赌场里作弊的家伙,自从他出手被抓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人。家里人闹到了治安官那里去,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治安官也没什么办法。最后赌场给了二个金币算补偿,这件事才见见平息。 又比如进镇口边上的几个乞丐,其中就有一个曾经在赌场里闹事,被打断了四肢挑断了手筋、脚筋丢了出去。落了一身残疾,家里除了给一口饭吃其他什么都不给,他只好跑到路口去乞讨,每天乞讨一些零钱,以防有一天死了都没有人收尸。 在这个镇子上,赌场虽然不起眼,却也是一方势力,更是地下世界中的无冕之王。哈诺是本地人,对这些太了解不过,只是平日里整天在这厮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都忘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敢拿这个钱,说不准就要因为这个钱倒霉。 其实大家都觉得哈诺肯定作弊了,一个从十几岁输到三十岁,几乎没有赢过的人,突然变成了赌神,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只是和赌场态度不太一样,其他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作弊的,希望自己也能学会这一招。就算不能在格林镇用,不还有其他地方吗? 光头大汉鼻腔里出气,哼了一声,“怎么?害怕我们找你麻烦?我今天在这里说一句,只要大家来玩,干干净净的,不弄虚作假,作弊出千,你有本事把整个赌场赢走我都不会说二话。但是只要有人犯了规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转脸看向哈诺,“拿着你的钱,下次再来玩吧。” 哈诺怯怯的挪到赌桌边上,伸手抓着银币,一咬牙转过身就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把银币塞进怀里,他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口干舌燥迫切的想要喝口水润一润嘴唇和喉咙。脚下生风,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几条腿出来。 光头大汉看着哈诺远去,没有丝毫要阻止的**。他冷哼一声,“你们继续玩。”,说罢便挑开赌场靠后的门帘,钻进了后台里。 佣人端了一杯嚓嚓酒上来,光头大汉端着抿了一口。嚓嚓酒是本地粮食加一些水果和糖一起发酵酿造出来的饮品,说是酒也不全对。因为没有一个标准的流程和量化,所以每一次的味道都有一些不同。这种酒水饮料价格不高,属于很平民化的东西,几乎家家都会买一些。 “您看出什么没有?”,光头大汉一抹锃亮的脑袋,放缓了语气问身边的一名老者,这老者刚才就在人群中一直看着。他是赌博方面的高手,以前一直在大城里的赌场任职,因为年纪大了,受不了那里的吵闹和事多,就到格林镇来上班,也算是养老。 老者紧紧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摇摇头,“没看出动手的痕迹,不是我看不起这里的人,一个个只知道盲赌,对赌术一点都不了解。” 光头大汉一愕,沉声道:“按您这么说,那个小子真的是运气好?” “怎么可能?”,老者的嗓门调高了一些,从昨天晚上他们就注意到了哈诺的异常。格林镇子不大,加起来不过三五千户,加上外来的人口和附近的农庄,日常也就三万人左右的规模。几乎每一个来这里的赌徒,他们都能认识,更别墅赌场明灯哈诺了。 昨天哈诺横扫**,晚上短短一个小时几乎全赢,已经引起了赌场方面的关注。只是他赢得比较少,所以当时没有立刻制止他,而是想着抓住他出千的手段。如果能为赌场方面利用,那是最好不过。 老人摇摇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哈诺身上一定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所以这件事还要麻烦你了。” 光头大汉端着嚓嚓酒一口饮尽,立刻站了起来。巨大的身体遮住了灯光,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老者,“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妥。” 哈诺拿着钱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挖个坑,把银币都埋起来。可他埋到了一半,却又犹豫了一下。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把钱埋进地里面,以防小偷和盗贼的掠夺,可大家都知道了这样的窍门,也就不是秘密。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和土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什么地方的土是新动的,什么地方的土没有动过,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妻子在门外拍着门,“哈诺,你躲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吃饭吧,我烧了你爱吃的肉。” 哈诺迟疑了一下,将银币又揣进了怀里,把坑填上,拍了拍手打开了房门。 看见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清扫的土渣,女人很好奇,却没有追问。哈诺望了望她,从怀里掏出二十枚银币,“明天你回娘家玩一段时间,我去接你的时候和你一起回来,你没看见我之前,不要一个人回来。” 女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别看两人平时为了几个铜子都能吵一架,如果不涉及到金钱,两个人的感情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贫贱夫妻百事哀,为了钱吵架也只能算作是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两人草草吃了一顿饭,哈诺就打发了妻子连夜离开。他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到镇子外面的农庄躲一躲。他自己的地都交给妻子打理,而且地也不多,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农忙的时候,他就会去镇子外面的农庄做短工,帮忙干农活。一来二去大家也都比较熟悉。 在这个年代,法律和自律只存在与城市圈之内。离开了城市,外面的世界无法无天。 镇子外面的农庄农忙的时候就是正儿八经的庄稼人,一旦没有了事情做,说不定蒙着脸就成了匪盗。赌场再强,也不敢去农庄撒野,那里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死上个把人都和没事一样。 他收拾好东西后仔细检查了一边,发现怀里还有一个铁质的十字架,灰不溜秋的样子丑的很。这种东西也能卖钱,哈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难怪教会越来越弱。他刚想把这玩意丢掉,却不知怎地动作一顿,又把十字架揣进了怀里。 好说歹说也是铜子买回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丢了? 收拾好一切,他坐在椅子上吁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昏了头,居然还想着去赢更多钱,这不是逼着赌场对他下手吗?等这事结束了,他决定去其他地方住,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去赢几个银币,日子也算潇洒。 他喝了一壶水,拍拍屁股刚准备走,就听见院子门吱呀的一声轻响。 那个笨女人又回来了? 他透过门缝看见门外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整个人一哆嗦,一股子凉风从屁股沟顺着脊椎吹到头顶,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坏了! 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好的东西,几步走到屋子后面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翻过矮墙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光头大汉一脚踹开房门,看着收拾好的东西却看不见人,立刻走到桌子边上摸了摸凳子,脸色变得铁青,“追,刚刚才走。” 第九章 杀戮 哈诺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也能得到赌场这样的势力如此认真的对待。他本来计划着直接出镇子,却没有想到镇子出口和入口都有赌场的人在徘徊。当初为了抵抗匪盗,格林兰行省实际掌权者波马公爵拨款给所有的镇子都建造了围墙,这两米多高的围墙未必挡得住正规的军队,但是对小股的盗匪却是最有效。 他此时脑子都要炸了,也不知道往哪躲,只是下意识的避开后面追着的人。 一想到那些因为和赌场有矛盾,突然间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家伙,哈诺就不寒而栗。他很明白,自己赢钱不是因为他真的有本事,或者有运气,而是“作弊”了。都怪镇子上新来的祭司,非要给自己施展什么神术,结果把自己害的如此下场。如果那个叫做罗西的家伙不多事,自己现在恐怕正躺在床上和妻子妖精打架。 一路上的夺路狂奔,怀中的银币蹦出去不少,他又心疼又害怕,想回头去找又不敢停下脚步,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隐隐还能听见光头大汉的咆哮声。大晚上的,镇子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早早的就休息了。况且碰到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出来凑热闹,生怕被人误会,当街劈了。 他慌不择路之下,突然看见了镇子边上的教会,略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冲了过去。 “开门,快开门,罗西祭司大人,毕维斯牧师大人,快开门!” 宁静的午夜中哈诺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慌乱掩盖不住惊惧,声音尖细穿透力很强。不到两分钟,教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毕维斯穿着睡袍,两眼惺忪的望着趴在门上哭泣的哈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人生病了吗?还是有人需要下葬?” 教会目前的业务只剩下治病和下葬两项,而且治病这一项的生意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末法时代的影响,治愈术的效果比神术之章上描述的要差了很多。一般的病人接受了神术的治疗,需要三五天左右时间甚至更久才能慢慢转好。因为无法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很多人就算来请求的治愈术的治疗,还是会去购买一些药物同时使用。 而且治愈了以后很难说清楚到底是神术治疗好的,还是药物治疗好的。加上一些药师和科学家的鼓吹,以及科学教育的普及,人们越来越相信药物,而不是装神弄鬼的治愈术。 至于下葬,不过是为了一个仪式,谁都没有当真。 哈诺惊慌失措的说道:“外面有人要杀我,请让我进去躲一躲,拜托您了毕维斯牧师大人。” 毕维斯很为难,在外派使徒的规则中有一条,就是不主动干涉地方事物,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教会现在的力量萎缩的严重,已经不复当年的威盛,人们对教会已经没有了畏惧的心态。曾经有一处教堂为了庇护两名被诬陷的平民,被当地政权直接铲除,还死了三个使徒。 每一个信仰神,接受过洗礼的使徒都是宝贵的资源,死掉任何一个对教会而言都是非常严重的损失。 毕维斯很为难,不想让哈诺进来,“很抱歉,哈诺先生,您应该知道,教会是想对独立的……。” 后面追兵的噪杂声渐渐靠近,哈诺已经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而就在这时,罗西拍了拍毕维斯的肩膀,走了出来。他平静的看着哈诺,“神的信徒,你的十字架呢?” 哈诺一个激灵,连忙掏出怀中的铁质十字架,双手捧着。微弱的灯光下,铁质的十字架泛着黝黑的金属光泽,罗西微微一笑,“为什么不戴上它?只要你戴着十字架,就是教会的信徒,教会有资格并且有权力庇护你的人身安全。” 毕维斯皱了皱眉头,“这不合规矩!” 罗西侧着脸看了他一眼,“毕维斯牧师,今天的事情我做主。你可以向上级反应,但是我有权力让神的信徒不被邪恶的力量侵害!” 哈诺感激涕零的将十字架哆哆嗦嗦的戴在脖子上,他心里念叨着,只要能躲过这次劫数,就一定信奉圣光教会。 光头大汉带着六七个小喽啰追了过来,他穿着粗气,锃亮的脑袋在月光下反射着油光的光芒。他抹了一把子汗水,喘了一口气,狞笑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该死,你再跑啊,继续跑啊?” 哈诺乞求的望着罗西,如今他的命运都掌握在罗西手中。 罗西没有退缩,反而从教堂里走了出来,站在哈诺和光头大汉之间,“尊敬的客人,请问您这么晚到教会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光头大汉愣了一下,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教会就是一个软蛋。即使是站在教堂门外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不敢不出来。今天晚上事情怎么透着一股邪气?他嘿嘿的笑了几声,“这个人在我的赌场里出千,我要带走他,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觉得这么说已经很给教会面子了,至少他说了两句场面话,而不是直接动手抓人。如果教会的老好人知道好歹,应该不会插手。 可出乎意料的是,罗西并不打算承情,也不打算给他面子。 “很抱歉,这位先生。哈诺信徒是教会的注册信徒,受到教会的庇护和保护,您没有权力从我这里带走他,我也没有权力让您这么做。” 光头大汉听完一愣,接着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你在说笑话对吗?你一定是在说笑话!教会?教会算个屁!不过是一堆被扫进垃圾堆的废物,也敢管老子的事情?”,说完他一挥手,恶狠狠道:“把人抓过来。” 罗西又上前一步,“请您主意您的语气和用词,您在亵渎神的威能!” 毕维斯连忙走到罗西身后,拽了拽他的斗篷,小声说道:“这个家伙是城里一个帮派的小头目,他们有很多人,也有背景,养了不少歹徒,你……” 不等毕维斯说完,罗西拍掉了毕维斯的手,他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毕维斯,接着毫无畏惧的直视着光头大汉,“神有怜悯世人的慈悲,亦有惩罚邪恶的愤怒。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停下愚蠢的举动。” 光头大汉不屑的轻笑一声,这个年轻的家伙脑子坏了,居然相信这些装神弄鬼的存在。他没有制止手下人的举动,反而双手怀抱的看着热闹。 罗西叹了一口气,“神说,对于善良,我赐予他仁爱。对于邪恶,我赐予他毁灭。” 只见罗西右手往身后一擒,拎出一把单手剑。单手剑的剑刃在月光下透着逼人的寒光,光头大汉眉头一拧,怒哼一声,“动家伙,砍翻他们!” 几个喽啰纷纷掏出长匕首或者小刀,狞笑着扑了过来。 罗西左手攥紧,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点着自己的眉心,“祝福!” 一道微弱的荧光一瞬间笼罩在罗西的身上,他面色沉稳,向前一步侧着身子撞向最近的一个喽啰。 人在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时,会下意识的先保护自己,而不是抢先攻击。这个喽啰双手交叉护住脑袋,却猝不及防的被罗西一个肩膀撞在胸口,顿时气闷,咳嗽着向后踉跄了两步。罗西手中长剑轻轻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喽啰的肚子上斜斜的开了一条口子,胃囊、肠子噗嘟一声流了出来,血液的腥味和内脏的腥膻臭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这个喽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肠子已经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沾染上不少的灰尘。他惊惧的大叫了一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抄起肠子就往肚子里装。可装的速度却不及往外流的快。 其他人面露惧色,人恐惧到极限,就是愤怒。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此时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恶之气,立刻举着武器就朝着罗西身上招呼。 罗西手中的单手剑以手腕为圆心搅动一个圆,把这些递过来的武器纷纷挡了出去,与此同时乘机向后方跨了一步,拉开了距离。等这些喽啰再想往前冲的时候,罗西脚尖挑起一蓬沙土,激的他们纷纷闭眼挥手。 又是噗噗两声,剑刃从一个喽啰的肚子里抽出来,鲜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有三人倒在地上。 光头大汉冷汗直冒,教会什么时候养了这样一个凶人? 不等他多想,罗西举起单手剑猛地向下一劈。他力量已经达到了1.5,虽然只多了0.5,却是普通人的两倍。加上单手剑本身的质量,匕首和小刀根本承受不起这样力量的劈砍。 剑刃在劈开一个喽啰的匕首之后,顺着他的锁骨直接切入,从另一侧的髋骨切出,一瞬间就开肠破肚,鲜血四溅,哀嚎着躺在地上,眼瞅着没有多少出气了。 仅剩的三个喽啰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退了几步,谁也不敢上前。 第十章 败走 罗西能一口气干掉这四个人,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年纪小,被轻视了。 老虎咬兔子不会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兔子一脚蹬掉几颗牙,小猫抓老鼠也不会考虑老鼠的爪牙。 可有时候,所谓的经验和阅历,往往才是最能骗人的,骗死人不偿命。 罗西看上去不过是十三四五岁的少年,穿着一袭月白的头蓬,碎短的头发,白白净净,一点也不像凶神恶煞。即使他拎着一把单手剑,光头大汉以及他身边的喽啰,只以为这是一种反抗,而不是威胁。只有刀剑加身,小命不保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看走了眼。 光头大汉上前两步,地上的四人已经没了气息。人要说皮实也皮实,要说脆弱也的确挺脆弱的。如果不考虑攻击到要害,人的忍耐能力和抗击打能力相对而言还是十分突出的。要说脆弱呢,一根树枝就能要了人的小命。 他用脚在一人手背上轻轻一踩,那人因为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而紧紧攥着长匕首(比单手剑短一些,有一尺多一些)的手,突然松开,五指如钩。人死短时间里肢体末梢就会僵硬,很多战场上的老兵都知道,战后处理战场时,碰到那些武器被手紧紧握住的,一般都是用刀剑直接砍掉拇指,否则一时间很难拿出来。 光头大汉也是有门道的人,他这一脚踩的很妙,正好踩到了关节的节点。他脚尖挑着长匕首用力一提,长匕首顿时腾空,他伸手一抓,将长匕首抓在了手中。 能混到他这个地位的帮派成员,没有几个是安安稳稳升上来的。 这是一个人命不值钱的乱世,价格最贱的就是人,人贩子手中的人往往还不如一只纯血的狗更值钱。 不知道经历多少场厮杀,他终于脱颖而出,成为了帮派的一个小头目,坐镇格林小镇,成为这一亩三分地上说一不二的主。 残酷的经验告诉他一个道理,当有人向你龇牙的时候,一定要干掉他。因为仁慈会被当做懦弱,慈悲也会被人看成虚弱,呲牙的很快会露出爪牙,更多的人也会扑过来,只有干净利落的干掉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自己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光头大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他是打手出生,对刀剑比其他人更在行一些。他看得出罗西的力气很大,也有一些技巧,不过经验太少。他未来或许可能更厉害一些,不过他的命运,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他压低了身体让重心更低一些,方便在格斗中快速的转移方向和灵活的闪避,左手手腕处有一个半尺长的虎牙护腕,格挡在身前,保护自身。右手擒着长匕首拉在身后,方便挥砍。浑身的肌肉猛地一绷紧,双腿用力一蹬,居然抢先出手。 长匕首从下而上的撩过去,这种打法很难破解,只能防御。因为撇手的关系,不太好挡。 罗西单手剑横在腰间,身体微微后缩。 光头大汉一定没有看过古惑仔电影,小郑当年也是靠这种倒八刀法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这招并非不能破,无非就是比谁更狠罢了。 光头大汉第一招被挡住,他也不气馁,反手又是由下而上的反抄。可他突然瞪大眼了眼睛,因为罗西也和他使着同样的一招,由下而上,冰冷的剑刃上透着幽冷的寒芒,光头大汉的肚子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有杀手在此,一定会感叹光头大汉的确是一个人才,因为这种鸡皮疙瘩是面对杀气时人体产生的一种感应。 经过训练的人被人拿着火药武器在暗中瞄准的时候,往往会心生感应,就是这种感觉。 长匕首再长也比不过单手剑,如果光头大汉不退,他肯定能重伤罗西,可他自己也讨不到好。他的命可比罗西这种没出路的使徒精贵,当即向后一跳,紧接着心中一抖,暗骂起来。 不知怎地地上突然多出来一块石头,他一只脚正好踩在石头上,崴了一下,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罗西下抄的长剑顺势向前猛地一刺,爆喝了一声,“杀”! 光头大汉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死死的抓住了罗西的单手剑。 鲜血顺着剑刃滴下,剑尖刺破了光头大汉的肚皮,入体差不多寸余。他浑身是汗,有侥幸,也有惊惧。要是这一把没有抓到,这条命差不多就交代了。 他看向罗西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这哪里是一个天天向善的辅祭?根本就是一个杀手! 他手掌渐渐发麻,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伤口出现的太快,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疼痛的信号此时还在路上,被紧张劫持了。 他向后挪了一步松开手,跛着步子又退了几步,“好好好,终日打鸟反倒被鸟啄了眼睛。今天老子认栽,这事没完。”,他丢下一句场面话,忘了几眼一旁发呆的喽啰,“走!” 四人来的嚣张,走的匆忙,狼狈不堪。罗西缓缓的收回剑,用力一甩。剑刃上的血珠顿时顺着剑身被甩出去,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片刻后变成了暗黑色的几个小点,毫不起眼。 哈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三四分钟,就已经去了四条人命。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说这世道不太平,天天不是听说这个商队被人屠了,就是那个商队被人劫持。可真正看到打死人,也仅仅是在处决犯人的时候。 他浑身冰冷,哆嗦起来,眼神乱飘,不敢看罗西。 罗西回过神,硬朗的表情柔和起来,他把单手剑插入身后的剑鞘中,走到哈诺身前,轻轻的帮他整理好因逃跑手弄乱的领子,“哈诺,只要你信仰神,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不会坐视兄弟被邪恶的势力屠戮……,你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罗西的声音很轻柔,可哈诺却感觉这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凉飕飕的寒意,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我信、我信!我相信有神……。” 毕维斯此时走了过来,一脸愁容,“这个光头叫雅各布,是猛虎会的小头目,你得罪了他,还伤了他,这件事恐怕不好处理。” 罗西摇了摇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教会一直表现的十分隐忍,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懦弱。一个组织可以贫穷,可以低调,但是绝对不能懦弱。他会向教会总部申请派遣圣殿骑士过来,对付军队圣殿骑士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对付这些帮派成员却是一把好手。 “帮个忙,把这几个人丢到镇子外面去。” 毕维斯见劝不动,只能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罗西这么做到底是好还是坏,希望局势不要恶化下去。他从教堂后面推过来一个板车,三人把地上的四具如废弃物一般丢到板车上,盖上了一块破布,连夜送出了镇子。 天快亮之前,罗西对哈诺说道:“后天我亲自主持给你洗礼,记得天亮前来教堂。” 哈诺连声应是,不敢拒绝。 第十一章 洗礼 罗德安看着手中的信件脸色有一些阴沉。 罗西刚刚离开教会本部,就发生了和教宗冕下制定的发展方针相冲突的事情,这让他很难做。 现在盯着圣光教会的人显然不如两百年前多,但却也不少。很多贵族都害怕圣光教会死灰复燃,总是如饿狼一般盯着圣光教会的一举一动。即使是发展势力,也都在尽可能的在暗地里悄悄的发展。 不能张扬,尽可能的低调,避免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去,这就是当今教宗面下制定的方略方针。 可罗西此举实在是太高调了。 雅各布是个小人物,哪怕教会已经衰弱到现今的地步,对罗德安来说雅各布就是一个小人物。他有一百种办法让雅各布消失的悄无声息。可是做了之后怎么办?雅各布本身没什么,可他身后的帮派乃是莱姆城中举足轻重的一个帮会,拥有上千成员,垄断了莱姆城接近四成的地下和灰色生意,在整个格林兰行省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人物。 他们的老大白狐桑托斯更是一名枭雄,和各方面的头头脑脑都有着微妙的关系。据说伯爵府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和他相交莫逆,关系非同一般。 还好雅各布没有死,如果雅各布死了,这就等于是向猛虎会宣战,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作为圣光教会目前仅存的唯一的大主教,罗德安忧心忡忡,他有心将罗西调回圣光教会的本部,但是目光却又停留在第二封信件上。 那是罗西亲自书写的一封信件,详细的叙述了他的想法和看法,不得不说,这个混账小子的确有一些门道,他说动了罗德安。 罗德安如今已经五十七岁,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被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伙的奇思异想所打动,可他失算了。 圣光教会发展到现在,说实话罗德安自己都不知道路在何方,罗西的想法却指明了一挑不太可能的路,让他蠢蠢欲动。 首先,要做贵族们的走狗。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罗德安一瞬间脸色涨的通红,他不能算是一个清高的人,可也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曾经辉煌无比的神的使徒居然要去做贵族的走狗?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情? 可安静下来之后,他发现似乎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图尔曼帝国目前的军政大权被皇帝陛下一把抓,皇权高度集中,衍生出更具有权势的各种大贵族。这些贵族们有一半是酒囊饭袋,还有一半掌握着国家一半的权力。 如果能从贵族的手中分出一部分权力给教会,对教会而言,这无异于是两百年来的突破。 想要逆流,先要顺势。 他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被罗西的信说动了。他斟酌着拿长长的鹅毛笔,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笔尖终于落在了雪白的纸上。 尊贵的教宗冕下: 您忠实的门徒罗德安向您问好…… 一封信写了整整一宿,天亮时才装入信奉,用滚烫的封泥滴在信封的开口处,褪下自己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轻轻的将徽章压上。 “送去给教宗冕下,另外派三名圣殿骑士去格林镇,听从罗西的安排。”,罗德安拿起丝绸的手绢擦了擦并没有灰尘的手,将信封交给身边的老仆,“告诉罗西,从今天开始,格林镇他做主,如果毕维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就把他调回来。”,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用并不肯定的语气说道:“派一名苦修士去格林镇,必要的时候把罗西带回来。” 老仆微微欠身,眼神中闪烁着惊奇的光彩。 教会的苦修士一直都存在,即使是在今天,依然有一些狂信徒狂热的崇拜信仰神的存在。他们生活在危险的环境中,磨练自己的意志,锻炼自己的体魄,蓄养自己的圣力,这是教会最后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力量。 一个横行了上千年的教会,即使是衰弱,也不只会有明面上的东西。 教会……,要振作了吗? 老仆紧了紧手中的信奉,心中滋生出一股冲动,一种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其实罗德安并不是彻底的倒向了罗西的建议,但是他觉得需要尝试一下,至少在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前,尝试一下。 雅各布离开后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 肚子上的伤口虽然不要命,却影响了他的发力。平时还好,一旦腰腹部需要用力的时候,伤口就会产生一股无法抵抗的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撕开。这样的伤势他这辈子都没有碰到过几次,以前是年轻,恢复的快,如今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身体机能早就不复巅峰时期的状态,只能待在赌场里养伤。 他也没有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上报给莱姆城的帮派,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事情闹上去,罗西肯定要倒霉,他也好不了。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子都看不好,帮派对这种废物的处理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去乡下养老。比格林镇更加乡下的地方,一辈子和牛屎打交道。 在一个诡异的平静的气氛下,哈诺迎来了自己的洗礼日。 跪在空旷的教堂里,巨大的十字架横在中央,神像虽然并没有令人害怕的威能,却也让人心头肃穆。他感觉到有一点口干舌燥,可是望了一眼毫无表情的罗西,决定把这个念头压制下去。 罗西手中端着一个黄铜打造的小钵,几百年前这个东西几乎每个使徒都拥有一个,并且是由黄金打造。 “哈诺,你愿意接受无所不能的光明之神,作为你的主,真心信仰他吗?” 哈诺连忙低下头,“我愿意。” 罗西将手沉浸到黄铜小钵里面,里面装着的是圣水,名字很好听,实际上不过是镇子上的泉水。只是在罗西祈祷的时候,这一钵水放在他的身前,并且被他施展过祝福术。他屈指轻弹,将水弹到哈诺的额头上,又弹到他的身上,最后弹到他的脚上。这和另外一个世界的洗礼不太一样,寓意着思想、心灵、行动,三行合一的信仰神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诺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 没有彷徨失措,没有焦虑,没有忧愁,心中平和喜乐,无欲无求,只有单单的满足感。他先是一惊,接着就接受了这种让人全身心都愉悦的情绪。 罗西神色微微一动,他发现自己的祈祷进度条涨了百分之三,这可是差不多半个月才能增长的量。 莫非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难道招收信徒也能增加祈祷的等级?他很快收敛心神,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再尝试一次。 他满是圣水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哈诺的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们是一体的,共荣、共辱。我们会分享喜乐,我们会共同御敌。” 他接过毕维斯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你可以起来了,哈诺兄弟。” 哈诺……兄弟?是在叫我吗? 哈诺睁开眼睛看着罗西,他没有感到恐惧,只有中正平和的目光,他下意识的微微一笑,惊讶的站了起来,“神啊,我……,我感觉到我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了!” 罗西点点头道:“我会教你祈祷术,通过观想神的威能,你或许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不过我要声明一点,获得了力量是因为你的虔诚,而没有获得力量并不是你不虔诚,只是神没有注视到你。你需要做的更好。”,他走到神像下,指着一旁的蒲团,“从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去做。” 第十二章 种子 对于没有入门的人来说,祈祷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闭着眼睛跪在那里,脑子里浑浑沌沌,平日里的所见所闻都浮上心头,根本得不到一丝宁静的感觉,反而会让自己觉得心浮气躁。 可是一旦入门,祈祷就是一件非常能让人得到满足的事情。感受宛如黑夜的漆黑视界中散发着光芒的神的形象,感受着神的无所无能和自己的渺小,感受到通过祈祷自己得到的宁静和平和,这种感觉让很多人都沉醉不已。 哈诺是第一次祈祷,他今天早上来教堂之前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认真的祈祷。或许需要祈祷,但也是想着敷衍了事。 祈祷救不了他,至少雅各布不会因为他祈祷了,就放过他这个可怜的人。 然而这一刻,他静下来心,没有一丝旁骛,全身心的观想着世界中光明伟岸的神明。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当哈诺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一阵饥饿。他惊讶的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罗西和毕维斯,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我会饿?祈祷会让人饥饿吗?” 毕维斯淡淡的笑着,他感觉到特别的欣慰。自从那几个老信徒回归了神的怀抱之后,哈诺是两年中唯一一个完成了全部祈祷过程的人,而且他还是一名信徒。他觉得罗西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才短短几天时间,居然就发展了一名信徒。或许自己对他的看法是错误的,太主观也太片面。当然,杀人的确是不对的。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所以你才会饥饿。”,罗西一点也不奇怪,他第一次正式的祈祷时,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一旦真的进入祈祷之中,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自己没什么感觉,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哈诺刚想站起来,酸麻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差点就让他失去重心跌到在地上。罗西眼明手快的将他扶了起来,“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稍后请毕维斯牧师为你讲解圣经。” 圣经中说的是神和神的使徒的一些事迹,可以说除了神的那部分之外,其他都是真实的。或许神的那部分也是真实的,只是被历史所掩盖了原本的真相,让人误以为那些是假的,是虚构的。 哈诺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能有饭吃。在这个生产力低下,农业水平并不发达的社会中,吃饭一直是普通百姓要面对的难关,没有之一。一顿饭看上去不多,几个铜子罢了。可一个人一天要吃三顿,一个家庭少则四五个人,多则十多个人,一个月赚到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填饱肚子上。 在这里能吃到一顿饭,对他贫苦的生活来说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中午的饭菜依然没有什么营养,加了一些其他农作物的黑面包,以及飘着菜叶的玉米浓汤。 三人刚刚吃了几口饭,挂在食堂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铃铛有一根线连着教堂的大门,应该是有人进来了。毕维斯看了一眼罗西,罗西抬手按住刚要起身的毕维斯,用手绢擦了擦嘴,“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饭。” 哈诺欲言又止,他害怕雅各布来寻仇了,有些坐立不安。罗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他脆弱的心灵,微笑着走了出去。 从门口的武器架上把单手剑拿了起来,挂在身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从教堂的后门快步走了进去。 四名穿着斗篷,披着披风的,风尘仆仆的人站在教堂里。 “啊哈,看看吧,是谁来了!”,其中一人用夸张的声音叫了起来,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来的人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其中一人更是可以使用力量誓言进行增强的正式骑士。还有一人罗西也见过,经常跟在大主教罗德安的身后。 他双手交叉抱着肩头微微欠身,他不喜欢这个行礼的方式,有一点麻烦。“感谢圣光,你们终于来了。” 罗西终于能松一口气,圣殿骑士们的战斗力很强,相对于冷兵器的交战来说。他也相信,雅各布弄不来火枪,或者刚刚开始生产的手枪。冷兵器的短兵相接,这些骑士们是最强的。 脸上的鸡皮堆叠在一起的老人微笑着迎了过来,将一封信交到了罗西的手上,他双手干枯却很有力,也很温暖,紧紧的握着罗西的双手,“罗德安大主教托我向您问好,您的信他已经看过了,并且把所有事都写在这上面。另外可以让毕维斯牧师先回本部,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 罗西心中一跳,他明白罗德安是真的认真的看过他写的信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在他看来,教会想要发展就离不开政权的支持。想要获得政权的支持,首先要懂得如何宣传自己,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应在的位置上,让当权者和贵族们觉得教会的存在,对自己的统治是有帮助的。 没有什么信仰一上来就能立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和势力,即使是圣光教会也是一步一步攀登到巅峰。现在所要做的,不过是重新走一遍先贤们经历过的路。 “感谢您亲自前来,大家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我们做了一些午餐,可以先填饱肚子。”,他压低了声音,“毕维斯牧师很配合我的行动,我觉得他应该留下来。” 老人欠了欠身,“如您所愿。” 来的三名骑士都和罗西是熟人,毕竟本部的骑士团不过五十来人,想不认识都难,特别是罗西这个文职使徒没事就往骑士班跑,一来二去大家都非常的熟悉。 连同罗西一起,五人一起进了食堂,毕维斯连忙站起来,震惊的看着前来的四名陌生的使徒。他在这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使徒齐聚一堂。而哈诺也微微感到震惊,因为他从三位年轻的使徒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力量的东西。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这些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一个个都十分的伶俐。只是一眼,他便看出这三个年轻的穿着月白色镶嵌着蓝边的斗篷的年轻人,应该是教会的武装人员,而且十分的强大。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只在雅各布身上见过。 不,就算雅各布都没有他们这么强大的压迫力。 哈诺一瞬间就完全放松下来,教会这么支持格林镇的发展,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的安全有了保证。 没有可口的美食,但是大家都吃的很香,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听说你干掉了四个人。”,亚历山大粗犷的笑声格外富有张力,他是此行中唯一一名正式注册的圣殿骑士,可以适用力量誓言,据说要不了多久就能适用振奋战歌,可以算的是上教会战斗人员中的主力成员。 他二十**岁,一米八多一些的个子,身材很魁梧,四方大脸,浓眉大眼,金色的短发让他看上去十分的精神。 “有没有吓尿裤子?一次杀了四个人,哈哈,你可真厉害。” 罗西笑了起来,“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哈诺闻言微微窒息,杀人和杀鸡一样?我的老天,这个年轻的大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死神转世吗? 亚历山大和其他人也是一愣,没有想到罗西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亚历山大第一次去剿灭一个盗贼团的时候,吐了好几天。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罗西是穿越重生而来,很小的时候就记事了。在边境上死人往往是一堆一堆的堆积在一起,然后被焚烧掉。蛋白被烧焦的恶臭往往会聚集在一起,几天都散不掉。加上他死过一次,经历过一次大恐怖,心志早已如铁般坚硬。 别说杀了四个人,就是杀了四十个人他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老人笑着看着桌子上的人谈笑风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慰,这些都是教会的种子,真希望能亲眼看到他们茁壮成长,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庇护教会重新走上巅峰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他,包括了安德罗,只需要为他们铺平道路即可。 第十三章 冲锋 在亚历山大进入教堂的时候,雅各布就知道了。 他派了三个人盯着教堂的情况,为的就是找回场子。他雅各布在格林镇也有几年时间了,第一次丢这么大的脸。手下死了四个人不说,自己还被捅了一剑。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只要他没有把这件事处理的干净漂亮,帮会中眼红他的人就会扑过来咬一口。 他不怕外面人,唯独怕自己人。 “这几天大家收敛一些,等我伤好了,连本带利一次要回来。我疯狗雅各布可不是白叫的!”,他咬着牙,脸上露出了凶相,躺在病榻上挥舞着拳头呐喊着。 哈诺在雅各布的赌场里出老千被发现,之后躲入了教会寻求庇护,雅各布带人上门抓人,反而被打伤的事情短短几天内传的人尽皆知。原本还说雅各布手下死了四个,不过传着传着就没有人传了,一开始听到的确很让人震惊,可再听听就会觉得可笑。教会里的牧师也敢杀人?开什么玩笑!就连雅各布的伤势,也在传闻中变成了他攻击教会的牧师,牧师反抗之下雅各布误伤了自己,并不是被牧师攻击的。 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背景下,这种类似于传奇故事一样的小道消息非常的有市场,经过好事者的口口相传以及添油加醋,最后变成了雅各布和毕维斯为了哈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雅各布一招失手,被打伤了眼眶。因为害怕被人嘲笑,所以这些天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见人。 而真相,只有双方自己心知肚明。 这段时间相安无事,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每个人都有全力出手的必要理由,谁都不会轻易的妥协,必须有一方为这件事情买单。 或者说,为了教会的崛起买单。 镇子上最开心的莫过于治安官,雅各布所属的猛虎会势力庞大,远远不是他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小人物可以得罪的。平时雅各布虽然也有孝敬,可他的孝敬像是一种施舍,那种看垃圾的眼神让治安官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了,终于有人来收拾他。 这份宁静,在收粮前的一个星期终于被打破。 雅各布除了坐镇赌场,收集消息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收购粮食。 粮食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少的时候不过是填饱肚子的糊口之物,一旦上了规模就成了战略物资。 猛虎会想要继续扩大影响力和实力,必然要和更上层次的阶级打交道。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们只看眼前的利益,根本不谈未来。想要打动他们,就必须要有合适的敲门砖,而大量的粮食储备,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约接近两个小队的喽啰从莱姆城赶到格林镇,格林兰行省中产粮区都有猛虎会的人,一同到来的还有十几辆马车和五匹战马。 这伙人的到来,宣示了教会和雅各布之间的矛盾,终将爆发。 基米尔看着脸色铁青的雅各布笑的乐不可支,在莱姆城的时候,雅各布一直都以不要命著称,所有战斗都冲在第一线。很多人不喜欢他嚣张的为人处世,却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能看到他吃瘪,即使是他的好朋友,基米尔也差点笑出声来。 雅各布啃着大块的肘子,不时灌上一口从莱姆城带来的朗姆酒,脸色很难看,“这次我当了缩头乌龟,肯定要被人嘲笑。那小子有一点邪门,人少了我还真不太敢和他们斗,特别是他们最近又来了三个骑士。”,雅各布把肉骨头丢到地上,赌场里养的狗立刻扑了过来,叼着骨头一溜烟跑的没影。“你要帮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基米尔三十几岁,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体型偏瘦,眉毛很淡,眼角朝下,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一种类似蓝莓一样的水果,点点头,“没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老大交代了,今年最少要吃下二十车的粮食,只能多不能少。” 雅各布眉头一拧,一辆车可以装五百公斤的粮食,二十车就是一万公斤,比去年的数目翻了一倍。他最终还是认了这个数字,猛虎会老大的手段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雅各布非常的明白。交代的任务办不好,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办事的人定然会生不如死。 “明天早上,咱们就动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十几个穿着劲装扎着腰带,提着短刀的喽啰和雅各布就从赌场后门离开。基米尔坐镇赌场,筹备收粮的事情,没有跟着。 这么多人一起去,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就算对方有三名骑士也翻不了天,而且他还给了雅各布一把手枪。 这个世界的武器发展和另外一个世界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此时的手枪更像是锯短了的长枪,采用了后装类似米涅弹的子弹,一次只能装入一颗子弹,射击后需要退掉弹壳重新填装,比较麻烦。 但是在近战之中,这种手枪的作用也是极大,可以起到决胜性的作用。 雅各布也是信心满满,这次的报复行动他决定将教会里的人杀的一干二净,然后把教堂给烧了,以报上次受伤之仇。 离教堂还有两百多米的时候,一行人速度慢了下来,昨天晚上已经安排和每个人的分工,三人从队伍里离开,他们要去堵着教堂的后门,其他人从正门强攻,一路杀进去。 此时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帮派常年厮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就比如说雅各布,他左手的虎牙护腕看上去好像是皮的,其实里面有夹层,穿透了十几根钢丝。加上刷了几层桐油的棉布,一般的刀剑根本砍不透。其他人也有类似的小道具,或是护腕,或是小圆盾。 就在离教堂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雅各布和他身边的人突然听见了教堂里发出了一声振奋人心的呐喊。 “力量誓言!” 雅各布脸色猛地一变,右手拿着刀,第一个冲了出去,“快跟上,不能让骑士跑起来!” 说话间三匹白色的战马载着三名骑士,从教堂一旁的马厩里冲出来。这些骑士套着锁子甲,带着t字的骑士盔,手中三米多长的骑士长枪端平,身体微微前倾,已经做好了冲击的准备。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于已经开始加速的战马而言,不过是七八秒的时间。雅各布还没有来得及驱散手下喽啰,三匹战马就像是烧热了的刀,切入了黄油之中。 雅各布就地一滚,耳边响起了骨折的声音和惨叫,三名手下被枪尖抵着撞飞出去,人在半空中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落地后翻滚两下,再也爬不起来。 骑士们穿透了十几人的阵型之后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骑士长枪,将马鞍上挂着的骑士长剑举了起来。这种骑士长剑有一米三四,或是一米五,四五十斤重。配合马匹的速度,不是重装步兵根本挡不住! 骑士,一直以来都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之王! 雅各布咬碎了牙齿,还没有见到罗西的面,自己这边就折损了三人,他连滚带爬的避开马匹冲锋的路线,大声的咆哮道:“都不要和战马一条线,绕开!绕开!砍马腿!” 亚历山大听到雅各布的怒吼脸色微微一变,他压低了声音说到:“再冲锋一次就下马,不能让他们这些废物伤了战马。” 马本身就是战略资源,战马更是难得的战略资源。一匹普通的马想要培养成能上战场的马,需要两三年的水磨工夫,才能让战马不畏惧声响,不害怕眼前的敌人,用勇气贯穿敌人的阵型。 教会已经很拮据了,每一匹战马都是十分宝贵的。 马匹一转弯再一次冲锋起来,雅各布压低了身子,握着刀的手心里都是汗水,滑腻腻的让他有一种抓不住的错觉。面对飞驰而来的战马时候每个人的心理压力都是很大的,因为这时候不能出错,一次错误就会丢掉性命。他犹豫着要不要拿枪出来干掉一个骑士,可迟疑着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他要把子弹留给罗西,那个让他丢了大脸的小子。 第二次冲锋不像第一次冲锋那样顺利,对方有了防备之后完全可以闪躲的开,仅仅是亚历山大击中了一个敌人。他手中的长剑毫无阻碍的将一个喽啰切成了两半,鲜血和新鲜的器官铺了一地。 一穿过阵型,三人纷纷从马匹上跳下来,丢了骑士长剑之后换上了单手剑。没有马匹的协助,四五十斤的骑士长剑就是累赘。 雅各布招呼着人围上去,突然眼角一跳,该死,罗西什么时候出来的? 第十四章 手枪 如果不是雅各布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往周围看了看,说不准真的要被罗西暗中下手给害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牧师,而是一个无耻的小贼。 罗西伏在路边的草丛里,穿着灰色的袍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眼力高明,还真的发现不了这里藏一个人。 “你们缠住几个骑士,我去对付那个混蛋。”,雅各布同样拎着单手剑,咬牙切齿,这次他一定要报上次的一剑之仇。 罗西见雅各布朝着他扑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雅各布拥有丰富的格斗经验,这一点是他远远比不上的。就算双方身体素质相差无几,想要能赢雅各布,也要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他离开这里,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围攻。本来胜算就不大,如果还被人围攻了,必然是死定了。 雅各布也明白罗西的想法,不过在他看来,上次受伤是一个意外,因为没有顺手的武器加上脚下多出一个石头,让他失去了重心,不然要对付罗西这样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真的是随手就打发了。 一个跑,一个追,约莫两三分钟时间已经跑到了教堂的侧面靠近矮墙的地方。此处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气喘吁吁的雅各布看着不再逃窜的罗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挂起了狞笑。从小被帮派收养之后,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道之下,想要被人尊敬,想要生活的足够优渥,就得让别人害怕自己。如何让别人害怕自己?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屠戮同类。 他这些年着实杀了不少人,有普通的平民,有身价不菲的商人,更多的则是和他一样的亡命之徒。疯狗雅各布的这个雅号可不是随便说说,只要被他盯上了,怎么也得撕下一块肉来。 在莱姆城的时候,很多人看见他腿都会哆嗦。他杀了这么多人,却没有被抓起来,关键还是在于猛虎会的实力很强,莱姆城的治安官不愿意得罪猛虎会,只要有人出来扛包,得过且过。而真正能决定猛虎会命运的人,早就被猛虎会喂的足足的,也不愿意失去了这个金主。 “不跑了?”,雅各布挥了挥手中的单手剑,剑刃破开风阻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音符,格外的动听。 罗西微微喘着气,将单手剑横在身前,他和武士团的家伙们学过几手剑法,加上穿越前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多少也明白剑是如何使用的。他瞥了一眼雅各布,微微摇着头,“为什么要跑?我只是为你选择一处墓地。”,他耸了耸肩膀,“请你就在此处安息吧!” 雅各布警惕的望着周围的环境,一尺多高的草丛隐藏不下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周围也没有什么大树,也没有能遮挡住成年人身体的障碍。他嘴角一挑,三步并作两步,抡起单手剑猛地由上而下的劈了过去。 罗西横剑抬手一挡,铛的一声,两剑相交,迸射出几点火花。他手腕一沉,退了一步。雅各布的力量不弱,比自己要稍微强上一些,他此时心思电转,正在考虑如何诱杀这个家伙。 穿越前他只是一个苦逼白领,从小到大没有打过架,即使是争吵也只有寥寥数次。沉重的社会压力让他学会了逆来顺受,因为反抗的成本实在是高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唯一的刀光剑影可能就是影视作品中的场面,古惑仔或者是武侠类的作品中,主角们拿着长剑长刀,过着鲜血淋漓的日子。 平凡的人向往不平凡的生活,他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仗剑江湖,鲜衣怒马,目光所到之处万物臣服。 而现在,这就是他所要面对的生活,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开始燃烧起来!因为兴奋,全身的机能都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状态! 和罗西隐隐的兴奋不同,雅各布只剩下震惊。 他的力量不算是猛虎会中最大的,力量比他大的人有,但是不多。他这一剑带着愤怒和必杀的决心,力道用的很老,可却被罗西挡住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放在眼前。 多年厮杀的生活给了他足够的经验,思想都没有来得及动,身体的本能就让他一脚踹了出去。 罗西被他这一脚踹了一个结实,踉跄着退了两步,还没有来得及稳住重心,雅各布狞笑着又压了过来。手中的单手剑宛如电风扇的扇叶,凶猛绝伦的不断攻击着罗西的破绽。 一时间罗西只能勉强抵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由本能做主。 “杀!”,雅各布聚起全身力气,双手握紧剑柄用力劈砍下去,罗西抬手一挡,整个人都被劈的横飞了出去。 “我要慢慢的杀死你!”,雅各布嘿嘿的笑着,口中吐着白气,秋天的早上已经泛着凉意。没有那么多化工工业的世界还没有全球变暖的危机,温度比另外一个世界低了不少。 眼看着雅各布就要走到罗西身前,他脚下突然一歪,和上次一样踩到了一个石头。 其实踩到石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真正出问题的是只有半只脚踩到石头。身体的重心有一半落空,加上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罗西身上,一个不留神差点歪倒。 机会难得,罗西知道自己和雅各布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他一个鱼跃冲顶,双手握着单手剑就笔直的捅了过去。雅各布吓的魂飞魄散,他重心已经歪了,身体也失去平衡,哪里能用的上劲?一剑荡开罗西的武器,就地一滚滚到一边,半蹲着揉了揉有一些不适的脚踝,重新站了起来。 一连串的变故让雅各布失去了杀死罗西最好的时机,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重新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我看你还能走运到什么时候。” 找到机会爬起来的罗西喘着气,短短一分钟不到的交战时间比奔跑了三分钟还累。他死死的盯着雅各布的动作,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才明白,上一次能占到便宜,还要多亏了那些已经去地狱的家伙们太过于轻视他,包括了眼前的雅各布。 两人又斗在了一起,雅各布不断的挥舞着单手剑压制着罗西,而罗西只能堪堪抵挡雅各布的进攻,不断的后提。 眼瞅着罗西手中的武器又被荡开,雅各布狞笑着举起单手剑就要把他劈了,他身体突然又是一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罗西沉下身子,双腿站成马步,一剑横切过去。 失去了平衡,感觉到脚下坚硬的凸起物,雅各布吓的魂飞魄散,又尼玛踩到石头了。他猛地提起一口气,缩起肚子,剑尖还是从他肚皮上一划而过,让他感觉到丝丝凉意。 此时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骂娘,为什么总在这样的关头自己会踩到石头? 双腿用力一蹬,横飞出去后翻滚了两下半蹲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上面有一道两三寸长的口子,受伤的皮肤紧绷起来,伤口如小孩的嘴唇翻了起来,米黄色的脂肪外露,鲜血顺着伤口就涌了出来。 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也没有切到血管,血流的不算多。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发现到似乎不太对,他表情凝重的重新站起来,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罗西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祝福术好用的出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而来导致的异常,总之这个神术特别的好用。 雅各布不敢再乱冲,生怕再踩到一个石头。短短几分钟的交战,他发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那就是罗西的战斗经验正在飞快的成长。从最开始几乎挡不住他的进攻,到现在能堪堪抵挡住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并且在自己失误的一瞬间就发出致命的反击,这种成长快的让人感觉到恐惧。 心脏快速的跳动着,雅各布感觉到事情有一点麻烦了,但是同时杀死罗西的**更加强烈。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能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干掉他,等他真正的成长起来,对雅各布而言绝对是非常致命的。 他已经没有了折磨罗西的想法,面色阴沉的可怕,冷笑着从身后掏出了手枪,在罗西惊恐而绝望的眼神中瞄准了他,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鲜红的鲜血迸射! 宛如一朵绽放魅力的花朵! 第十五章 授首 火枪并不是罗西第一次见到,他在教会本部的时候就偷偷的见过两次,但是**的击发却是第一次见识到。 以前只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火药武器的厉害,比如说声音很大,能吓唬一些胆小的人。比如说火药击发后的一阵黄色烟雾很呛人,闻多了容易咳嗽。 当然听到最多的,还是火药武器造成的伤害。 巨大的破坏力可以轻易的摧毁轻甲,即使是骑士们穿着的锁子甲也抵挡不住几支武器的齐射。 无与伦比的射程和穿透力一经问世就取代了弓箭和轻骑兵,成为了全新的战场之王。配合巨大化的火药武器——大炮,战争的形式和节奏在极短的时间里被改变,背离了传统的战争流程。 而这一次,故事中的倒霉蛋换成了他自己。 鲜血宛如一朵绽放的娇艳花朵,盛开在空中,瞬间释放永恒的魅力。 震耳的枪声响彻云霄,特别是在宁静的清晨。 雅各布脸色阴沉可怖,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简直不敢相信就是这只手在这样一个时刻,击发了这样一把手枪。被他寄以厚望的手枪并没有能立功,并不是他的枪法太臭,相反他瞄的很准。也不是罗西有什么神奇的本领或者装备,躲过了这次要命的攻击。即便是躲藏在一边的苦修士都没有来得及救援罗西,眼睁睁的看着雅各布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然而,或许是罗西命不该绝,亦或是他的祝福术真的有什么特效,总之一只莫名其妙的野鸭子突然从草丛中飞了起来。 子弹毫不留情的将野鸭子打的粉碎,弹丸透过野鸭子的身体也失去了杀伤力,撞到罗西身上后直接掉在地上。 罗西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从雅各布拔枪到射击,再到一只莫名其妙的野鸭从草丛里扑腾着飞起来,不过短短的两三秒。就在这极为短暂的两三秒里,罗西的生命一波三折,差点就没了! 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一股火热的错觉,一瞬间全身的毛孔张开,一下子就被汗水淋湿。罗西脚下发软,他真的没有想到雅各布居然还藏了一把枪,差点还让他得逞了。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好极了,也坏极了,真不希望还有下次。 就这其前前后后不超过五秒钟的空档,罗西居然比雅各布先回过神来,从腰间摸出了一柄飞刀,用力一甩就飞了出去。 人的反应随着年纪的变化有着细微的改变,十六七八岁正是人类身体成长的最巅峰,所以反应速度特别的快,很多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不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反应就能进入0.1秒的大关。而随着身体的成长和衰老,这个反应速度会逐渐降低。这也是为什么说十六岁至二十岁是大多数运动员最巅峰几年,特别是电竞选手。 雅各布已经三十岁了,他身体的确处在巅峰状态,甚至还没有到巅峰。但是其他的东西却已经进入了衰老期,特别是神经反射。 他眼中的飞刀已经清晰可见的时候,他大脑才从一片迷糊中反应过来,首先是飞刀,然后是飞刀的方向,接着等他要躲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飞刀在他肩膀上拉开了一条口子,看上去很吓人,血流了很多。其实这种伤势不涉及要害,只要安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可关键在于短时间里,他左半边的胳膊基本上废了一半,没办法用上大力气。 他此时脸色白里泛着黑,黑中藏着青,难看的厉害。 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就失了手,明明是致命的一击居然不知道从哪蹦出个鸭子,艹,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雅各布撕开袖子简单的缠了一下,减缓了流血的速度,越发的感觉到手臂发力的不畅。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住心中翻腾的各种情绪,冷静下来。身形压低,重心也随着降低,右手的单手剑挽了一个剑花,“好小子,真小瞧了你。你真的是教会出来的人?我怎么觉得你比那些下水沟里的臭虫们还要狡诈?” 雅各布指的是飞刀,现在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人之外,有几个人身上还会带着飞刀? 罗西不被他的语言所动,紧紧的盯着他,漠然而淡然的眼神让雅各布头皮微微发麻,这尼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简直冷静的要命,又疯的很,真的太可怕了。 不远处的砍杀声音比刚才少了一些,两人心中都是一动,显然那边要分出胜负来了。 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的之间的砍杀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名堂,也不可能出现一打就是一上午的事情。这毕竟是一个末法时代的世界,大家被伤着要害都是一刀毙命,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雅各布和罗西都不想拖下去,两个人都战到了一起。你砍我一刀,我回你一剑。雅各布是经验丰富,想要缠住罗西,用丰富的经验和正处在巅峰状态的身体打败他。而罗西则是想着拖住雅各布,他的动作越多,失血也就越多,刚才包扎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并且那一片鲜艳的红色正在慢慢的向周围扩张过去。 两人斗了差不多五六十个回合,雅各布体力渐渐不支,气喘吁吁,一脑门豆大的汗珠子。他眼睛乱转,已经在考虑退路的问题。把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真的太不明智了,他奋斗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地位,怎么可能就这样丢掉?只要能逃回去,哪怕被人笑话,也一定要请老大支援这里,到时候来个十几条枪,对面的小子运气再好都抵挡不住。 胆气这个东西特别奇妙,鼓起勇气的时候无所畏惧,一旦泄了胆气,立刻畏手畏脚。 雅各布想着不要和罗西硬碰硬,罗西却越战越勇,手中的单手剑似乎越来越轻,整个人越来越兴奋,打着打着居然带起了节奏。 要是在一旁围观的苦修士玩过撸啊撸,他一定会喊出来,这是带了节奏滚雪球。 防守和进攻是两个极端。 进攻一万次只要成功了一次就算是成功,失败再多也无所谓。 可是防守却不一样,防住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只要失败了一次,就彻底的失败。 就在雅各布打算荡开罗西攻势的时候,他又踩到了一个石头,右手小臂被罗西一剑命中,剑刃没有丝毫阻碍的切开了肌肉,切断了经络,甚至在骨头上都留下了一道痕迹,这种伤即使治好了都会留下残疾。他手掌顿时失去了力道,单手剑立刻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雅各布满头大汗,咬着牙,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 “我……,放过我,我立刻离开格林兰,离开图尔曼,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雅各布。我有很多钱,都给你,还有房产和女人,都给你。”,他一边跛着脚退着,一边盯着步步紧逼的罗西,声嘶力竭道:“你杀了我没有好处,只会得罪猛虎会。你根本就不知道猛虎会有多么强大,到时候他们报复回来,你和你身后的教会根本承受不了。” 罗西咧着嘴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雅各布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惊喜,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两句场面话,他眼中闪过一道白光,鲜血就像是一道布帘,从自己脖子上飞溅出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血液顺着他的喉咙从嘴里涌出来。气管被鲜血堵住,肺叶剧烈的收缩了两下,咳出一口鲜血,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罗西一甩单手剑,将剑刃上的血珠甩落在草丛里,“有我在,教会必然会崛起,猛虎会?”,他脸上带着不屑,“不过是一块垫脚石!” 罗西走到雅各布身前,双手握着剑柄高高举起,眼中杀气四溢,“去地狱里忏悔,记得告诉冥王,杀你的人叫罗西!” 剑尖刺穿了雅各布的心脏,他四肢抽搐着,两颗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教会,怎么敢得罪猛虎会,这个年轻的小辅祭,怎么就敢这么杀了他? 心脏不再跳动,血液停止了流动,大脑迅速缺氧。二十秒左右,他视线模糊了起来,眼前开始发黑,最终失去了直觉……。 罗西赶回教堂外,有他的加入,雅各布带来的人顿时没了继续抵抗的勇气,很快就被杀的干干净净。 不大的一块地方充满了血液的腥膻气味,罗西看着三名带伤的骑士,开怀大笑起来。 很多年后,亚历山大回想起这一幕,不禁会露出笑容。 因为一本书,书上记载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第十六章 诡异 雅各布的人头被一根木杆挑着插在了赌场的的门外,曾经一度是镇子上最热闹的场所,如今人去楼空,门可罗雀。 一夜之间,镇子上的势力就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目瞪口呆,可紧接着的就是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整个教会不过几个人而已,然而就是这几个人居然灭了雅各布和他手下的小喽啰,那可不是几个人,而是十几人。可就是这些人,如今都堆放在赌场门外散发着臭味,镇子上的野狗都跑到了赌场附近安家,干涩的皮毛经过大餐的滋润已经油光水滑。 基米尔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带着赌场的钱和地契离开了,他可不是战斗人员,没有必要冒风险留下来。更何况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雅各布,和他毫无关系,所以他走的一点负担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罗西就一个人来到了镇子上的治安所门外。 治安所是图尔曼帝国统治系统的最末梢基层机构,每个治安所拥有两名至五名治安官,这些治安官只拥有逮捕权力,没有审问和审判的权力。一旦发生了案件,治安官必须破案之后将罪犯逮捕,接着遣送到最近的治所接受审问和审判。 这种做法的让治安官的权力不能一手遮天,避免了在国家基础单位村镇这样的地方上,治安官的权力过于强大。 而有趣的是,另外一个机构的权力却要大于治安官,那就是帝国税务官。 每个村镇都会有税务官,这些税务官一般不住在当地,而是住在更加舒适的城市中。只有需要收税的时候,他们才会赶到当地。看似不起眼的税务官却拥有着治安官都没有的权力,比如说对抗税人员进行最直接的审判,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击杀抗税人员。 治安官和税务官组成了帝国基层的两大势力,在格林镇,治安官和税务官就是除去赌场之外的两大势力。 昨天的战斗结果太过于惊人,让治安官非常的困扰,不知道该不该上报这一次帮派之间的战斗,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教会这样突然爆发的宗教机构。 在两百七十年前,帝国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其中就有一条,要求治安官监视、控制当地教会机构,阻止教会势力死灰复燃。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也不把这一条放在心上。教会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拥有数十万战士的强大势力,已经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老老少少。 透过木质的百叶窗,看见站在大门外,穿着月白色斗篷,低眉顺眼的罗西。治安官卡曼眼角抽了抽。 昨天上午他听人说雅各布被教会的人宰了,他还哈哈大笑,说这个笑话不错,挺有创意的。可当他跟着很多人一起跑到赌场门外,亲眼看见雅各布的脑袋在风中摇摆,那堆积如小山包一样的尸体被野狗撕扯的到处都是时,这只抓过小偷小摸的治安官第一次浑身发冷,感到了恐惧。 他一回到治安所就打算把这件事上报给莱姆城的警备队,让警备队派人来把这群恐怖的教士都抓去杀头。但是他的同事拦住了他,并且让他等一等。 这等一等,就等来了罗西。 卡曼将罗西迎进治安所的时候有一些不安,据说就是这个年轻人昨天亲手割下了雅歌曼的脑袋,并且插在木杆上。他简直难以想象,雅各布这样凶焰滔天的家伙,居然被这个年轻人给彻底的收拾了。 卡曼拿了两只水晶杯放在桌上,倒上了从莱姆城运来的朗姆酒,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中翻滚着翻起些许泡沫,最后变得宁静,杯底有一些没有滤净的沉淀物。卡曼将一只水晶杯放在了桌子的另外一边,突然愣了一下,拍了拍脑门,“瞧我,教士们是不饮酒的。” 他怀着歉意和紧张,伸手刚要将那只装了朗姆酒的水晶杯撤回来,罗西却抢先一手按住。他直视着卡曼,将杯子端起,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的酒,不请我坐下吗?”,罗西笑着问。 卡曼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弯,教士不是不饮酒吗?还是记错了?他来不及多想,伸手邀请罗西坐下,“请坐,罗西祭司。” 罗西微微抬手,“辅祭。”,接着坐下。 两人坐定之后,卡曼不知道如何开口,罗西却说道:“尊敬的治安官卡曼先生,昨天教堂受到了恶徒雅各布和其率领的暴徒的袭击,我们奋力击败了这些暴徒,并且将他们击毙。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您亲自解释一下,毕竟您才是镇子上真正的官员。” 罗西的恭维让卡曼轻松了不少,人都是喜欢被人尊敬的动物,罗西给他面子,他欣然接受。他矜持的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和我所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您和教会所做的一切,我会如实的上报给警备队。雅各布在格林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深受他的困扰和压迫,您和教会所做的事情是正义的。” 他有一些疑惑,“那么您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 罗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表格放在桌子上,用食指按住,轻轻的推向卡曼,“这是教会在格林镇驻扎的人员信息,我们虽然是宗教,但是我一直认为,教会应该服从帝国的领导,毕竟我们都是图尔曼人。” 卡曼先是笑了几声,可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惊容。 教会不服管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凌驾于皇权上千年的教会一直都是超然脱俗的代表,即使是今天,教会依然游离于帝国统治之外。从某种程度而言,教会和帝国是对立的。如果不是教会受到了末法时代的影响和残酷的镇压与打击,恐怕现在这个帝国谁说了算还很难说。 罗西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卡曼突然意识到一件大事情在自己的手中爆发了,那就是教会低头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手这份文件,这份文件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名字,一些建筑资料,可这代表着一个上千年底蕴的统治政权向帝国政权的妥协。对于帝国而言,这绝对是一件爆炸性的新闻。 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格林镇这样不起眼的小镇子上的治安官,甚至不能算是政治人物。 眼前洁白的纸张轻若鸿毛,可他却不敢接,也接不起。 卡曼撕开了领口紧紧扣在一起的扣子,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他迟疑的看着罗西,“这……这是什么意思?” 罗西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笑容特别的亲切,“如您所见,也如您所想。” 卡曼差点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罗西,这是要把我放在火烧烤吗?可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足以让他离开这个落后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贵族,那怕是微不足道的勋爵,或许是男爵。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教会的意思?”,卡曼不得不让自己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他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是我的想法,我是一个辅祭,受到了教会的抚养和信任,但同样我也是一名图尔曼人,我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我有义务为我热爱的祖国做一些什么!”,罗西的嗓门见见的提高,声音洪亮,“这是我对国家最直接的忠诚!” 罗西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卡曼,“您为什么不拿起来看一眼,然后把他交上去呢?” 卡曼很想说我不敢,可罗西的话里也透着另外一种含义,这是一件大事,他做不了主,但是他能受益。 卡曼犹豫着将薄薄的一张纸拿起来,捧在手里,却觉得重逾千斤。 他轻吐了一口气,“我今天就去莱姆城。” 罗西笑了起来,端起酒杯摇摇一举,“祝您马到功成!” 他喝完就站了起来,“我还要去税务官那里,先告辞了,您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人来找我,我会欣然赴约。” 看着罗西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卡曼沉思起来。 而罗西离开了治安所之后立刻就去了税务所,两个地方就在一起。 税务官李察正好在镇子上,马上就要收粮了,他必须在这里,将今年的税收一分不少的上交到帝国税务局去。这关系到他未来几年里是不是能离开这个地方,去更加繁华的城市享受生活。 见到罗西的时候李察一样的吃惊,也有着微微的惧意。 如之前在治安所受到的待遇一般,李察将罗西迎进了办公室里,倒了两杯酒,以掩饰心中纷乱的思绪。 罗西笑着将一个小钱袋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年我们上缴的人头税,希望李察税务官先生轻点一下。” 李察看着小钱袋以及钱袋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就猜出了里面大概有多少钱。他捉摸不透罗西在搞什么鬼,教会虽然落败到今天,可从来没有交过税。 历史中图尔曼三世因为受到了教会的支持,成功的逆袭了当时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成功的登上了皇位。虽然在当时皇室一直笼罩在圣光教会的阴影之下,可皇帝毕竟是皇帝。为了感谢教会所做的一切,他在帝国法典中写下了教会永不纳税的法律,并且一直执行到今天。 不管怎么说,当今的皇室都是图尔曼三世的后裔,他们需要尊重祖宗定下的规矩。 而罗西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李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第十七章 混进贵族圈 带着淡淡粉色的水晶和地面碰撞之后碎成了一堆碎片,再也看不见完整的美丽。这是一支很稀有的天然粉色水晶花瓶,更重要的是它是由图尔曼一位已故的著名大事亲手雕刻而成,大师没死的时候这样一只水晶瓶只能卖二十多金币,可大师死后,翻了五倍还不止。 可就是这样一只昂贵的水晶瓶,被白狐桑托斯直接掼在了地上。 他甚至又拿起另外一只从东方运来的精美瓷器,狠狠的掼在地上。飞溅的碎片散落在整间书房里,地上都是细密的碎片,已经有不少工艺品惨遭毒手。 年过五旬的桑托斯一直一来都标榜着自己是格林兰地下贵族的身份——他没有贵族的头衔,但是享受着贵族可以享受的一切,甚至比一些小贵族的权力还要大。 可是今天,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撕碎了领口之后破口大骂,市井中肮脏的字眼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的从他的嘴巴里往外喷,管家和佣人们噤若寒蝉,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这一切,都发生在桑托斯从侯爵府回来之后。 基米尔简单的收拾了可以看得见,带得走的金银之后从格林镇跑了回来,他被吓坏了。一直以来只有猛虎会杀人,如今却被人杀到了门上。雅各布的脑袋还被插在木杆上立在赌场的门外,他一闭眼睛就能回想起那随着清风微微摇晃,头发随风飘舞,淋着血滴的脑袋。他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桑托斯,桑托斯立刻就暴怒了。 这是对猛虎会的挑衅,是对他白狐桑托斯的挑衅,他发誓一定要那个叫罗西的小教士好看,也发誓要杀光格林镇的教士,烧毁他们的教堂。 可他带着人马还没有来得及出城,侯爵府就来了消息,侯爵府的小侯爵让他去一趟。 他对那些勋爵不加以颜色,甚至敢给一些没什么后台的男爵脸色看,可他不敢对侯爵张牙舞爪。因为他很明白,只要侯爵一个小小的暗示,不超过一个小时,图尔曼帝国正规军就会把他,连同他的猛虎会从这个世界上清理掉。 赶到侯爵府的时候,小侯爵多明戈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能动教会。 桑托斯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多明戈一鞭子就抽到了他的脸上,把他抽翻在地上。 “桑托斯,你要记住,你不过是我身边一直摇尾乞怜的狗。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我牵着你的缰绳让你犬吠的时候你可以撒野,但是我让你闭嘴,你就必须给我趴着。我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回老家去吧!” 到现在,他还记得多明戈脸上不耐烦的轻蔑,眼神中流露着那种掌握着自己生命,高高在上的傲然。 桑托斯愤怒的将书桌掀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是一条狗? 没有人敢说格林兰行省的桑托斯是一条狗。 可他偏偏不干反抗,甚至连眼神中都不干流露出愤然的神色,只有臣服。 就连和他关系极好的侯爵府第二顺位继承人安吉罗也对他说,这件事不能动教会,谁动谁就死! 格林兰行省真正的统治者,阿米里奥大公已经放下话来,所有人必须服从大局,没有任何例外,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西上交的常驻人员名单和那一笔简单的人头税。 帝国对教会十分的头疼,从两百多年前的第一次对教会的剿灭战开始,一直到今天,不管是图尔曼帝国还是教会自己,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在这产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有一名皇帝,一名亲王,一名大公,三名侯爵,十一名伯爵以及更多的子爵和男爵身陨。当然教会也损失惨重,教会失去了至少五名大主教,十几名枢机主教,包括了成建制的超过十万人的圣殿骑士团和圣殿武士团,甚至是一名教宗。 时至今日,教会已经式微,但是帝国依然不愿意彻底剿灭他们,是因为帝国还在畏惧教会最后的力量。谁都不愿意让自己变成牺牲名单上的那一个,谁都知道教会暗地里还隐藏着力量,比如说圣堂武士,比如说苦修士。 这才是教会真正的武装力量,图尔曼十一世就是被当时的教宗击杀的,而恩德利亲王则是被圣堂武士和苦修士击杀。 当今的皇帝陛下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亲王和大公们更不愿意去碰这个地雷。 帝国允许教会传教,但是只限于格林兰行省。教会也做出了妥协,不会再针对贵族进行暗杀。 这是一种妥协,妥协之后大家相安无事,但都在寻找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 一名叫做罗西的辅祭,向帝国皇室投诚了。 这一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帝都,接着就出现了桑托斯被打的事情。 帝都的贵族们研究之后认为,罗西只是一个试探,教会已经处在分裂的边缘。如果罗西死了,教会势力会再一次凝聚在一起,因为分裂没有任何的出路。只有让罗西活着,那些隐藏在罗西身后的掌权者才会慢慢的走向帝国皇室的阵营。 这是一件好事,一件能让皇帝陛下开怀大笑的好事情,所以桑托斯的报仇计划就搁浅了。他甚至不敢再提起这个事情,因为一不小心被人传了出去,或许明天早上流过莱姆城的修多恩河里就会飘着一具无头的尸体。 而更让桑托斯愤怒的是,帝国甚至表彰了罗西的举动,册封他为帝国勋爵。 勋爵并不起眼,但却是帝国的中坚力量,这已经半只脚踩在了帝国贵族阶级的门槛里。如果罗西在做出一些什么让皇帝陛下开心的事情,他立刻就能成为男爵,甚至是的子爵。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能从内而外的瓦解一个影响了图尔曼乃至整个西方文明上千年的宗教神权,对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来说,都会为之尝试一下任何的可能性。 发泄一通之后,桑托斯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一丝不苟的把扣子都扣好,坐在了庭院里。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只小小的咖啡杯,另外一手捏着一根搅棒,轻轻的搅动着咖啡杯中的咖啡。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能打,不能杀,甚至不能去找罗西的麻烦。 这次从帝都来了一名伯爵,弗朗西斯科,是当今两位亲王中法比奥亲王一系的年轻贵族,据说还和皇室有血亲。他作为册封官亲自前往格林镇册封罗西的贵族身份。与他同行的还有帝国礼仪官、帝国宗教局和帝国长老院的人马。队伍的成员都有着显赫的身份,也看得出皇帝陛下这次多么重视罗西的投诚。 才过去不到五天功夫,帝国的人马就到了格林镇,正好此时已经开始收粮,小镇人声鼎沸,特别的热闹。 刚到小镇外,格林镇的治安官和税务官就迎了出来,低眉顺眼的站在路边。 弗朗西斯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两人,微微颔首,“带我去见罗西教士。” 李察立刻牵着弗朗西斯科座下马匹的缰绳,为他引路。卡曼眼珠子发红,这是多么难得机会?可以在弗朗西斯科这样的帝都大贵族的面前露脸,一辈子或许都没有一次。可他的地位毕竟不如税务官,只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他决定,如果有机会,立刻就转跳去税务部门,不过机会渺茫。多少人都盯着税务部门的位置,没有门路他这辈子都没有指望能成为税务官。 帝都贵族一行人显然非常的引人注目,不过此时正是收购粮食的时机,也没有多少人有心思凑过去结交一番。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教会门外,罗西带着三名圣殿骑士和毕维斯迎了出来。 “你就是罗西?”,弗朗西斯科从马上翻身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之后走到了罗西的身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看上去罗西只有十四五岁,碎短的头发,穿着一袭月白的斗篷,双手合在身前,自然的垂着。 罗西上前一步,笑着低头道,“我就是罗西,很高兴见到您,尊敬的弗朗西斯科大人。” 弗朗西斯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罗西勋爵。” 第十八章 野趣 弗朗西斯科带着好奇进了教堂,他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进教堂。 格林小镇的教堂非常的普通,并不起眼,空旷的教堂中只有十余张长椅,一个主持台。主持台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下面是神的真身神像。神像下面有几排蜡烛,正摇曳着微弱的烛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驻足在主持台下仰着头看着比十字架小了不少的神像,露出深深的疑惑,“为什么神的面孔让我有一种很模糊的感觉?” 光滑洁白的面孔上只雕琢了痕迹很轻微的五官,乍一看的确是有鼻子有眼,什么都不缺。可仔细的去观察,却觉得这五官似乎和这副身体并不匹配,或者说五官有一种游离在身体之外的模糊感。 罗西微微惊讶了一下,教会中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发现这一点,因为他们永远都不愿意,也不敢抬起头直视着,仔细打量着神的长相。每个人祈祷时对神的感觉都有所不同,所以为了让每个人心中神的形象都是饱满如一的,所以神像的五官雕琢的都很轻,不着痕迹的几条线勾勒出一个大概而模糊的面孔,能让很多人觉得,这就是我祈祷时看到的神。 这是一种很基本的心理暗示,不知道是末法时代之下教会高层想出来的办法,还是有史以来就是这样。 “您观察的非常的仔细,神在每个人心中,所以您看见的神,是您心中的神。”,罗西装神弄鬼的解释了一下,从知识大爆炸的年代穿越过来,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忽悠人。 弗朗西斯科愣了一下,他望了望罗西,又望了望神像,略微斟酌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看的神像,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罗西微微颔首,略微欠身,他身后的毕维斯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亚历山大爽快的点了点头。 弗朗西斯科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也不怪他,从末法时代开始,皇室就断绝了教会渗透贵族圈的举动。但凡是供奉并且信仰神的贵族,都会被帝国收回封地和贵族头衔,并且驱逐出帝国。没有机会接触教会,所以才让弗朗西斯科有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他嘚吧嘚吧嘴,站在主持台旁的轻咳了一声,“罗西教士,我奉帝国皇帝陛下的授意,前来为你册封勋爵,并且赐予贵族的权力。”,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站在远处的帝国礼仪官立刻追了过来,站在弗朗西斯科的身边。 帝国利益官从字面上看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部门,可真实情况却截然不同,这是一个权力和职能很广很强的部门。首先这个部门拥有对贵族不规范礼仪进行谴责和上报的权力,简单来说只要贵族做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们就会跳出来也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小到张嘴说了一句脏话,或者使用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饰品,大到贵族们做了一些不太符合帝国利益的事情,比如说抗税、造反之类的。 从小到大,帝国礼仪官都有权利伸手管一管。 从某方面来说,帝国礼仪官就是皇帝陛下养的一群疯狗。他们对没有什么权力的贵族特别的凶狠,但真的对上很有权威的贵族,就会像小绵羊一样。 比如说弗朗西斯科。 弗朗西斯科本身不过是一名伯爵,但是他属于法比奥亲王圈子里的中坚力量,是帝国三大政权势力中法比奥家族的新生代。即使他站在帝都的大门外高喊着要反动的言论,帝国礼仪官也只会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这种级别的贵族不是帝国礼仪官们可以撼动的,除非有皇帝陛下非常直白的授意。 同时,这个部门也负责了教导贵族日常礼仪的杂事。 在帝国礼仪官的见证下,弗朗西斯科摘下了小牛皮的手套,将一封册封书塞进了罗西的手中,然后拍了拍罗西的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帝国勋爵了。嗯……,勋爵,也是贵族组成的一部分。” 帝国礼仪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不符合帝国的册封仪式。可是他又不敢得罪佛朗西斯科,只能当做没看见,让他把这个神圣的仪式,弄得和过家家一样。 罗西也没有想到这样就算完了?按照上辈子见过和接触过的影视作品以及小说中的记载,他不是应该单腿跪下,对着帝国皇室的徽章宣誓效忠吗?然后弗朗西斯科应该非常严肃的宣读册封书上的内容,最后在旁人的见证下,将册封书交给他。 这才是完整的流程好不好? 看着微微有些不耐烦的佛朗西斯科,罗西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 什么是贵族? 贵族就是闲的蛋疼的一群老爷,他们有权力不去循规蹈矩。 弗朗西斯科突然变脸一般亲昵的搂着罗西的肩膀,把他拽到一边。“罗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明白吗?” 罗西茫然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弗朗西斯科轻抚着额头,“见鬼,你从来不关注帝国的政事吗?好把,我简单的说一下,法比奥亲王是我们的领头羊,我,包括了你,都属于法比奥亲王的圈子,换句话来说咱们现在是好兄弟了。如果有人打你的主意,一定要通知我,法比奥的人从来不害怕麻烦。”,弗朗西斯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也不在意他自己脸上的嚣张跋扈,“还有,有好处了也不要忘记我,咱们是一体的,知道吗?” 这就是拉拢了?明明是一件很隐秘有着强烈的目的性的事情,被弗朗西斯科说的就像是小流氓结伙一样不正经。不过没有关系,这不正是罗西所希望的吗? 他已经一脚踩在了帝国的贵族圈子里,只要再稍稍努力一下,不难成为一名最低等的男爵。 男爵和勋爵相比稍微正式了一些,可就是这一点点距离,却是天堑。 只有男爵,才是真正的贵族阶级,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贵族权力。 罗西心里有很多办法在短时间里获得高层的关注,获得未曾谋面的法比奥亲王的亲睐,不过他要筹划一下,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看着罗西弯下了腰,弗朗西斯科非常的开心。他的阶级比罗西更高,自然要享受罗西的行礼。这就像他看见了大公和法比奥亲王也要行礼,也要服从一样,都是一个道理。遵守阶级的规则和上下级关系,是维持贵族体系必须的条件之一。 “带我去镇子上最有意思的地方看一看。”,弗朗西斯科用手套亲昵的拍打着罗西的胸口,“听说小地方比帝都有趣的多,让我来瞧一瞧。” 不过很显然,弗朗西斯科并没有在格林镇得到自己满意的乡下体验,乃至生出了一肚子的闷气。 在他的想象中,乡下地方应该是一个充满了野草和鲜花,飞舞着蜜蜂和蝴蝶,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甜蜜的地方。这里应该有着穿着简单朴素的少女,娇羞的在田野中忙碌,她们都有段子一般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 这里应该充满了野趣,他希望在这里能和一位乡下少女发生一段美好的亲密的故事。 可现实……,却尼玛摧毁了佛朗西斯科的幻想。 入眼的都是尘土飞扬的板车,粗鲁的汉子们在这个气温很低的秋天甚至还**着上身,喘着气流着汗的搬运着粮食。到处都是汗臭味和尿骚味,这群粗鲁的苦工可不会去镇子外面便溺,他们直接找个墙角就解决了。 为数不多的姑娘们一个个腰肢和水桶一样粗,大手大脚不说,很多人还有一脸的麻子。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的毛发比弗朗西斯科都要浓密,他差点被这群疑似农妇和农家少女的生物给折腾吐了。 这和他幻想中的乡下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该死! 飞扬的尘土让他引以为傲的礼服上满是灰尘,仅仅是半天功夫,他就受不了了。从小生活在帝都那样的大城市,哪里见识过真正乡下的环境,中午饭都没有吃,就急匆匆的拉着一行人离开格林镇,前往最近的大城市莱姆。他决定在莱姆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至少等自己舒服了再离开这里。 弗朗西斯科走的匆忙,但是罗西的事情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先给罗德安大主教写了一封信,接着用帝国皇帝陛下赏赐的金钱尽可能的购买粮食。 不管是嚓嚓酒还是朗姆酒,都是和罗西认知中的酒不太一样。 嚓嚓酒应该算是一种酒精饮料,而不是酒,因为度数比较低,又特别甜,所以拿它当酒的人并不多。 朗姆酒口感要比嚓嚓酒烈不少,不过酒质很浑浊,有沉淀物。很多人都用朗姆酒混了果汁喝,格林镇上的酒吧也是朗姆酒兑水。如果不加入其他饮料,朗姆酒很难入口,吞入嗓子里时就像是被一斧头劈在脑门上,能让人头疼好几天。 至于更好的酒格林镇没有,他不需要酿出多好的酒水,只要比朗姆酒好就行了。 这是一笔金山银海的买卖,相信法比奥亲王,乃至法比奥亲王所率领的贵族圈子,都会对这生意感兴趣。 第十九章 白酒 酿酒其实并不复杂,乃至还很简单。真正复杂的是如何酿出好酒,如琼浆玉液一般的好酒。 不过罗西没有打算把地球上中国的酒文化搬到这个世界里来,没有这个必要。白酒只是他晋升贵族圈子的门票。他目前来说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勋爵,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掌握动人心弦的财富。 粮食的收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就在弗朗西斯科离开莱姆城没有一周的时间里,又有十一人从格林兰行省各地赶到了格林小镇。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普通、平凡。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精神面貌,长相反而排在第二位。一个人拥有很强的气场,举手抬足之间充斥着一种霸气,人们往往会记住这个人很有气势,而不会特别的关注他的长相。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甚至不需要看见这个人的面孔,从背后看过去,根据他的动作和气势,就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这些人特别的普通和平凡,就好像是一张白纸,见过一面转头想个事情,就能把这些人的长相忘得干干净净。 但是在教会内部核心圈子里,他们却是大名鼎鼎。 他们就是教会阴影下的武装力量——圣堂武士。 圣堂武士的诞生很具有传奇色彩,在教会攀登巅峰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抗拒力。一些人和一些事不断的给教会寻找麻烦,某位教宗最后决定通过武力的手段来解决这些麻烦。当然,为了避免这种赤果果的血腥手段影响了教会的正面形象,于是就有了圣堂武士,一群生存在阴影中使徒。他们负责用刀和剑让敌人们闭嘴,用强大的威慑力让反抗者妥协。 没有人知道圣堂武士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圣堂武士的首领是谁,除了教宗。 这些人的到来并非是要清洗罗西,而是来辅助他。 罗西成为勋爵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教会内部也引起了激烈的讨论。一些顽固的守旧派认为这是对教会和教义的毁坏与出卖。有反对,就有赞同,教宗冕下直接调拨了一部分圣堂武士给罗西,为的就是压下这种反对的声音。 为首的人叫亚雷斯,一米七二七三的个子,身形瘦长健硕,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他的脸。他是这群人中最好认的一个人,因为他的脸上有两道垂直的刻痕,从颧骨到嘴角,沉默不语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但是有了表情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他到来的同时,也给罗西带来了一封教宗冕下亲自书写的信件。 教宗以及罗德安大主教一直非常关注罗西所谓的计划,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是按照罗西的设想去发展的。他成为了帝国中的一名小小的贵族,成功的打入了帝国统治阶层的圈子里,剩下的就是想尽办法登上更高的位置。而教宗冕下也非常敏感的发现,帝国内部对教会的处理方式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们认为教会被内部出现了分歧,或者说有人扛不住两三百年来的压力,准备妥协了。 于是在一些针对较强的地方,帝国主动让步,比如说教会一直以来都想把传教的范围扩大一些,不是仅限于格林兰行省。可惜这种想法一直都没有得到许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室允许教会有限制性的离开格林兰行省传教,但是不允许他们扩大势力范围,这是非常好的表现。所以教宗决定加大对罗西的支持力度,让他去尝试着解决这么多年来四位教宗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有了教宗冕下的支持,罗西胆子就更大了。 他当天就将前来的十一人的资料送到了治安官那里,卡曼不敢怠慢,立刻把这些相关信息传递到帝都,放在了皇帝陛下的案头。 “这不是冒险,是一种交易。”,罗西坐在教堂里的长椅上,面对着亚雷斯简单的陈述自己的观点,“你想要参加游戏,就要服从游戏的规则。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就是规则的力量,帝国不会破坏规则,还会主动的去维护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从规则,然后寻找敌人的弱点,用规则的允许的方式战胜他们。” 亚雷斯面无表情,他是圣堂武士中的为数不多的审判武士之一,曾经暗杀过一名伯爵。根据他自己的叙述,他应该有接近八十岁的年纪,可不管从外表还是身体素质上看,他似乎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亚雷斯望着罗西,眼神淡漠,没有任何的神彩,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希望,变得绝望的人。他用一种漠不关心的语气说道:“这些其实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来的目的只是服从命令。另外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裁决骑士,这个身份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包括了我。” “裁决骑士?”,罗西微微皱着眉头,亚雷斯的到来让他对教会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至少在教会本部接受训练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教会有圣堂武士这一部门。“请问,裁决骑士是什么……,我的意思是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 “圣堂武士中有三个阶层,领导者是断罪骑士,接下来就是裁决骑士,然后是我这样的级别,审判武士。三个阶层构筑了圣堂武士机构的管理阶层,普通的成员都是圣堂武士,你有权力命令任何审判武士和圣堂武士,他们也必须服从你的调遣。” “圣堂武士的人多吗?” 亚雷斯还是那副死人脸,“我不知道有多少。” 罗西沉默片刻,又问道:“除了圣堂武士之外,教会还有其他武装力量吗?” “我不知道。” 亚雷斯一问三不知,其实他是知道的,至少还有苦修士。这两大机构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只有教会的高层与核心知道这两大结构的存在,但是除了教宗和大主教,其他人对这两个机构的人员和组成都是完全不了解的。 帝国高层也知道教会有这两个机构,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 亚雷斯的到来缓解了罗西手下人手不足的事情,毕维斯也突然醒悟过来,把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上,没有仗着自己牧师的身份对罗西的行为指手画脚。在亚雷斯的帮助下,罗西非常成功的从外地绑架来了一家子铁匠和一家子木匠。这种做法可能不太合适,不过对于他身为贵族的阶级而言,实在是一件小事。 毕竟他没有杀人,不过是请人的方式有一些特别。 这两家手艺人被安排在教会的后面居住,有人专门看着,他们分别要打造一些特殊的酿酒器材。还有一部分器材是通过镇子上的铁匠与木匠打造,最后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简单的蒸馏设备。 酿酒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让粮食发酵,然后蒸馏出酒精,勾兑后就成了白酒。 帝国在三十七年前和联邦的战争中曾经发布禁酒令,经过三十七年的变迁,这一纸禁令早已不具备约束力。民间到处都是私酿的小作坊,只要帝国不发生大规模的天灾,一般没有人去管这个事情。 其实朗姆酒也是通过蒸馏的方式得到的酒精产物,只是和白酒酿造的原料不太一样。 白酒酿造的原料是各种淀粉含量较高的粮食,而朗姆酒则是含蔗糖量较高的农产品,换句话来说白酒的核心成分是葡萄糖,而朗姆酒的核心成分是蔗糖。【我本身不喝酒,对酒不太了解,如果有误请留言,我会修改。】 原料的不同造成了风味的不同,白酒绵软一些,朗姆酒的口感更重。 但是就工艺和流程来说,的确有不同的地方,但是差距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酒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以麻醉人的神经,让人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能让神经产生兴奋,甚至是依赖症。 不管是图尔曼帝国还是另外两个国家,酒这种东西,都是社会各个阶层必不可少的必需品。 第二十章 勋贵 感谢“头顶着的字”打赏。 另外求收藏和推荐票。 ===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懒散的云彩,俯视着大地上忙忙碌碌的人们。 丰收的喜悦渐渐散去,人们已经完全的闲散下来。 秋天的天气泛着冷意,据说丹特共和国的最北边已经开始下雪,冷空气如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向图尔曼帝国涌来。 格林镇上的人们汇集在广场上,懒怠的聊着天。 乡下的生活节奏就是这么的慢,慢的让人提不起一丝干劲。 一年的辛劳在不久之前都变成了铜子和银币,流入了大家的手里。有了钱,有了闲,自然要放松放松。 一路南下的马戏团也瞅准了机会,在前锋人马提前宣传了三天之后,进入了这个小镇子。 马戏团的团长穿着滑稽的皮衣,上面都是铜钉,露着如七八月孕妇的圆肚皮,手中的鞭子不时凌空抽打。一只丹特共和国特产的丹特豹子蹲坐在一只小凳子上,对着这位滑稽的团长龇牙咧嘴。每当团长从它身边走过,它不是伸出爪子想要从背后偷袭他,便是伸头咬去。可每次总是险之又险的错开了一丝距离,让镇子上的人们低声的惊呼。 罗西站在人群外,看着这少有的消遣,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其他事情。 第一锅白酒已经被圣堂武士和圣殿骑士们瓜分一空。教士不允许饮酒,但是不包括圣光教会的武装力量。这些战斗人员常年接受严苛的训练,还要面对伤亡伤痛,饮酒已经成为了他们不可多得的减压方式之一。 在此之前,并没有人酿出过白酒。也许是粮食比起随处可见,价格低廉的甘蔗和其他蔗糖类水果更加的昂贵,亦或是这些年来帝国的粮食总是供不应求,所以很少有人会想着用粮食酿酒。这个世界人们的主要口粮就是小麦,以及一种粟米。这两种粮食通过发酵和蒸馏之后得到的白酒味道很醇厚,比起如刀砍斧劈的朗姆酒要绵柔的多,很快就获得了这些战士们的喜爱。 罗西已经开始第二轮的酿造,同时考虑是不是要弄一些啤酒出来,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酒花的存在。 这段时间里帝国再次遮遮掩掩的表彰了罗西献上了部分圣堂武士名单的行为,并且赦免了这些圣堂武士曾经可能犯下的罪。 毕竟拳头永远都是收回之后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道,匕首也是藏在袖子中才最可怕,这些已经被曝光了的圣堂武士失去了掩护,反而没有以前那样让人感到恐惧。同时也证明了帝国权贵们猜测的一点,那就是教会内部可能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弗朗西斯科给罗西写了一封信,信上告诉他,法比奥亲王很满意他的做法,正在考虑是不是要给他一个男爵的名头,并且要求他在今年的胜利日前往帝都,参加一年一度的狂欢。 胜利日就像是地球上中国的国庆节,是为了纪念一千七百多年图尔曼人推翻了博西人的统治,建立了图尔曼帝国,结束了被压迫的日子。这一天举国欢腾,各地都会有庆典活动,帝国皇帝陛下也会从皇宫里走出来,直面帝都的老百姓。 顺便说一句,一百多年前图尔曼帝国皇帝陛下,就在胜利日被教会的教宗击杀。 收到信件的罗西斟酌了片刻之后就给弗朗西斯科写了一份回信,先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以及游说,并且承诺胜利日之前,一定会前往帝都和他会和,一同去参见法比奥亲王。 随着罗西获得了贵族的身份,教会在镇子上立刻得到了应有的重视。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会尊敬贵族的身份。 而也就在罗西得到了贵族身份之后,格林镇上的教会,吸纳到了第二名信徒——一名被诊断为绝症的年轻人,在治愈术和药物的帮助下,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人世间最可贵的东西恐怕就是生命,差点死掉的少年人经历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之后,彻底的倒向了教会,在家人的劝说之下依然我行我素,成为了一名信徒。他拥有比哈诺还要坚定的信仰,几乎就住在了教会里,每天参加早课,让罗西一度认为他已经成为了一名狂信徒。 受到他的影响,哈诺做早课的态度也更加的认真,当然让他这么做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罗西是一名贵族。 贵族代表特权阶级,拥有着平民难以想象的权力,成为贵族的狗腿子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在众多杂事纷纷袭来之间,罗西的祈祷等级升了一级。 他自己都没有想象得到,居然会升的这么快。他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要和镇子上的富翁们打交道,也要和卡曼或是李察联络联络感情,每天祈祷的时间极其有限。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祈祷等级也增长的飞快,比在教会本部每天勤快的祈祷还要快上不少。 罗西觉得,或许闷头练功是不对的,祈祷一定有其他的方式更加快速的升级,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摸清楚这个规律。 不管怎么说,祈祷又增加了一级,能使用的神术又多了两个。 一个是千唤万唤的治愈术,还有一个是圣光术。 治愈术不用赘述,几乎所有教会的人都知道这个神术,很多教士都能熟练的使用。而圣光术则是另外一门比较有趣的神术,或者说是鸡肋。 这门神术在当今已经没有了用处,它可以燃烧施法者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精神力量。在法师横行的年代,这门神术是不折不扣的“神”术,因为它能有效的减免魔法师释放出来的魔法。 除此之外,罗西还得到了一枚属性点。 这次他没有盲目的把属性点加到祈祷上,而是保存了下来。他有一种预感,属性点在将来一定会有大用,不应该只是单纯的用来提升祈祷的等级和属性。 “罗西大人,猛虎会派人来了。”,哈诺凑在罗西耳边小声的说道:“其中有一个人我认识,他以前来过格林镇,在赌场里呆过几天。” 罗西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猛虎会派人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弗朗西斯科也说过这件事,但是罗西不会认为他和猛虎会之间的事情就能这样算了。毕竟他狠狠的打了猛虎会的脸,如果传闻中的白狐桑托斯真的是一名枭雄,就一定不会真的妥协。 哈诺看罗西似乎没有表态,欲言又止。他现在是真的春风得意,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他抱上了教会和罗西的大腿,成为了贵族的狗腿子。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在看见他的时候,也会露出笑脸。且不管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怎样的,哈诺却甘之如饴。人活一辈子,都活在面子上,也坚定了他继续抱着罗西大腿的念头。 罗西的麻烦,就是他的麻烦,所以他一定要为罗西考虑。 而罗西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格林镇这个舞台太小,不足以他施展自己的想法和才华,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离开格林镇的机会。 第二十一章 夜晚 白狐桑托斯坐在庄园外的草坪上,身边有两名穿着华丽衣着的美少妇陪伴,他的几个孩子在不远处玩耍。 秋日的阳光让人感觉到温暖,不像夏天那样酷热难耐,一家人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一刻。 他手中端着一只水晶杯,琥珀色的朗姆酒在冰块的冰镇下口感变得温顺起来,里面加了一丁点**汁,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水果。一丁点的分量足以提升朗姆酒的香味和口感,与酒精混合之后能让饮酒者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一盎司的**汁大约要两个金币,而一盎司的**汁最多能混入二百五十毫升的朗姆酒里,再多效果就会减弱。换而言之这一杯子朗姆酒,差不多就要花去桑托斯一个金币。按照目前帝国民间的自由汇率,一个金币约莫能兑换一万四千个铜子,一百一十个银币。 很多小贵族都没有金钱这么折腾,可这点花销对于桑托斯而言,却是微不足道。很多时候,他过的比贵族还要贵族。 他眼角的余光中有两个影子闪烁了一下,他凝神望去,管家领着一名手下步伐匆忙的走了过来。 桑托斯微微皱了皱眉,每个月只有两天时间能让他能够像现在这样放松,包括管家在内,所有人都不会轻易的打扰他难得的休假。或许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难免的,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身边的两位美少妇对视一眼,从他身边离开,跑到孩子那边陪着孩子一起玩耍。桑托斯有着严重的控制欲,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干扰自己的事情,也不允许他们干扰自己的思考。 “什么事情?”,桑托斯抿了一口朗姆酒,冰镇的朗姆酒入口不似常温的那般干硬,加上**汁的调兑,刚刚平静下来的神经再一次兴奋起来。他捏了捏拳头,又悄悄的松开,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世界都开始微微摇晃。 管家略微欠身之后,让开一步。他身后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白狐大人,那个小子离开了格林镇。” 桑托斯斜睨了半跪着的年轻人一眼,年轻人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的错觉,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自己被一直凶猛的野兽盯上,随时都有丧身兽口的可能。 他口中的小子,指的就是罗西。 桑托斯吃了个亏,想要报复回去又被多明戈阻止了,为此还被抽了几鞭子。他为人傲然,视他人如无物,没有几个人能入他的法眼。有时候桑托斯一直在叹息,如果自己早生个一千七百年,或许这个帝国的名字就会改变,而他也许能成为这个帝国的真正主人。 所以罗西对他的冒犯,他是无法容忍的。侯爵府不让他动手,他不干明目张胆的动手,却不能彻底阻止他报复的心思。 格林兰行省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匪盗。在城镇里他不能动手,会留下痕迹,可是在城镇之外的旷野,那就无所谓了。 一个死掉的罗西,不会让他这个活着的白狐被人苛责。 他也相信,那个小小的辅祭不会甘心一辈子窝在格林镇那样的小地方,他一定会来莱姆城,或者其他城市。只要他敢离开格林镇,桑托斯就干下死手。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他沉吟片刻,揉了揉脑袋,**汁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咆哮,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才睁眼睛眼,一道寒芒从眼缝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瞥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让阿莫多去做,带十支长枪去。” 年轻人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口,果断的站起来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脱离带水。 管家迟疑了一下,不由问道:“用火器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 桑托斯冷笑不语,没有人会为死者讨公道而去得罪一个很有势力的活人。这种事他干的多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见过谁翻脸。再说了,就算真的出了问题,谁有能查到自己的身上?格林兰行省那么多盗贼团横行霸道,凭什么就认定是自己动的手? 他摆了摆手,又抿了一口朗姆酒,微微颔着双眼,沉浸在感官刺激之中。 而另外一边,罗西终于等来了教会的调令。 大主教罗德安任命他为莱姆城教会分支的负责人,前往莱姆城负责一切事宜。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并没有出乎罗西的预料。在他的计划中,莱姆城只是第一步,既然教宗和大主教选择的相信他,支持他的想法,就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至于刚刚荣升祭司的罗西够不够资格去掌控一个治城的教会力量,则不在他的考虑中,那些刺头已经全部被调回了本部。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一行十八个人便匆匆上路。 其实还有一个苦修士,不过他一直没有出现。 “这一路不会太安全。”,罗西坐在马车上,面色沉静如古井无波,“桑托斯一定会动手,让大家小心一些,不要卸甲。” 他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手枪,略微安定了一些。 亚历山大认真的点了点头,让圣堂武士散开在马车的周围。这些圣堂武士精通暗杀之道,如果不仔细去辨认,很难在草丛和树林间发现他们的踪迹。三名骑士难得的带上了小圆盾,围在马车的周围,保护着马车中的罗西。 从格林镇到莱姆城有两天的路程,这还是有马车的情况下,如果没有马车光靠人力行走,起码要四天的功夫。 哈诺也披了一件加了铁板的皮甲,手中提着一柄单手剑,跪坐在罗西的身前,正好遮挡住马车的车门。他决定放弃格林镇的一切,和罗西一起去莱姆城。他前半辈子已经浑浑噩噩的糊了过去,不想下半辈子还那样过。他也想着要有一番功成名就的事业,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 一天的旅途没有丝毫的波澜,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在空旷的一处小山包上扎营,天色渐渐昏暗,太阳也落下了地平线。 没有大范围的开发和城市扩张,也没有工业的污染和迫害,这个世界的野外随处可见一些小动物,一行人很容易的就猎取到了足够的晚餐。 几只肥硕的兔子被扒了皮,开肠破肚之后架在火堆上烤着,金黄色的油脂滴落在火堆上,泛起滋啦啦的响声。扑鼻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的望向那几只已经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兔子。 哈诺停下手中的摇把,取出一只木盘,将一只兔子分解了之后端到罗西的面前,“伟大而尊贵的罗西大人,请您尝一尝您卑微的奴仆为您烹制的食物。” 自从亲眼见到弗朗西斯科册封罗西之后,哈诺就变成了一个马屁精。他不知道如何在罗西的心中增加自己的分量,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拍着罗西的马屁。 对于哈诺的举动罗西尝试着沟通了一下,不过不太成功,他也就没有再干涉了。 接过木盘之后,亚历山大等人才去取了自己的食物。圣堂武士都隐藏在周围的狂野之中,他们带了干粮,没有靠过来。 吃着兔子肉,就着白酒,在野外吹着野风,别有一番情趣。罗西吃的津津有味,哈诺的手艺还算可以,至少兔子肉没有外面焦糊里面还是生的,加上一点食盐和调料,总归不会太差。 “不要喝太多的酒,小心误事。”,罗西瞥了一眼猛灌了一口的亚历山大,后者挠了挠头将羊皮袋子的口子重新扎紧,老脸红了不少。 吃完晚餐后罗西睡换了一套灰色的长袍,睡在了马车的下面。如果桑托斯真的要来袭击,半夜无疑是最好的时间,而马车实在是太惹眼,肯定会成为第一时间被攻击的目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才不会去赌那万一。 临睡之前,他施展了一道侦测邪恶,附近一两百米内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放松警惕。 安排好守夜的人之后,赶了一天路的人们都开始休息。 夜晚,月亮升起,风透着寒意。 第二十二章 碰撞 阿莫多身后跟着九个人,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把长枪。 这个世界的火药武器的发明得益于科学萌芽之前的炼金术,一些拥有天赋,一心想着暴富的术士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炼金浪潮之中。他们通过将各种材料组合在一起,尝试着将一些毫无价值的石头变成价值连城的黄金。在无数次的尝试中,诞生了很多拥有巨大价值的衍生产品,火药就是其中之一。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被不断修改,用来开山炸石。而一名叫做默克多的家伙意外的将装在铜管里的火药点燃,使一端的密封头射出了很远,由此发明了最初阶段的火药武器。 一样东西一旦能影响到战争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 火药武器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发展极为惊人。 从最初射程不到五十米,发展到有效射程超过一百五十米,仅仅用了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滑稽的,也有令人咋舌的,但不管是图尔曼帝国还是另外两个巨大的国家,最终在武器的选择上都指向了实用。 一米一长的枪体,没有花哨的装饰,射速一分钟五发,最佳射程一百五十米。就这样一支外观上犹如文明棍的东西,成为了战场之王。 而阿莫多,则是猛虎会中最擅长用枪的家伙。 此时他们离罗西还有差不多一千米左右的距离,潜伏在小树林里。按照阿莫多的预想的计划,罗西他们应该会在太阳落山时前后来到这处小树林,他们也会在罗西等人扎营的瞬间发动最犀利的伏击。可是让阿莫多没有想到的是,罗西等人居然在太阳没有落山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并且把营地扎在了旷野之中,这让他的埋伏计划完全落空。 旷野中的野草有茂密,而且时间又是在晚上,给火药武器的使用带来了麻烦,至少那些半人高的野草会影响视线。一旦打不中人,对方只要稍微伏下身体,就会完全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犹豫了许久,阿莫多最后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月色如水,莹白的月光宛如瀑布挂在这个世界的上方,微弱的光线让整个草原看上去像是波澜壮阔的大海。一道道风吹过,野草被压低后又舒展开,就像是海浪。 一行人穿着灰色的紧身衣,弯着腰在旷野中快速的移动,奔跑时穿越草丛发出的沙沙声正好被风声所掩盖。 远处小山包上微弱的火光指明了方向,让阿莫多没有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人数不对!”,阿莫多在远处观察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面沉如水,眼中精光流转。 根据老大桑托斯给他的信息中介绍,这次罗西一行人一共有十**个,其中有三名骑士,十多名普通的教士。可是根据他的观察,小山包的营地中可见的只有四个人,这四人围着篝火坐在,用一面小圆盾卡在腿部和肩膀上,正好遮挡住身体上的要害。罗西应该在马车里没有出来,可是另外一些人哪里去了? 阿莫多多年的暗杀生涯让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让人毛骨悚然。 他咬了咬牙,抬手虚按,连同身后九人顿时伏在地上。他在等,在试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色也更深沉,到了后半夜连虫鸣的声音都渐渐消失,整个旷野万籁俱寂,连风都似乎是累了,停止了撒野一般的奔跑。 阿莫多眼皮子也开始变得沉重,就在他差一点陷入沉睡的一瞬间,他用一根钢刺刺穿了腰后的一块皮肤,剧烈的疼痛一瞬间赶走了困顿,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身后的人都有着各自的手段,纷纷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阿莫多悄然的将长枪从背上解下来,悄无声息的拉开了扣锁,微微掰开弹仓,一枚黄铜的子弹正好卡在枪镗中。他将枪支合上再用力拉开了击发器,压低了身子慢慢的朝着小山包走了过去。 他们的目标是罗西,但是罗西并不在视线里的任何地方,小山包上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那辆不大的马车。因为有遮挡物的存在,谁都看不见马车里的具体情况,所以阿莫多决定第一轮射击的目标就是马车。十支枪的齐射,就算运气再差也总能命中一两发。他们缓缓的靠近小山包,半蹲着用一只腿架着举着枪支的手肘,晃动的野草有一些碍事,总是遮挡他的视线。 他微微皱着眉头,抬起手,又向前靠近了一些。此时他离马车差不多九十米左右的距离,十人一字排开,这些人和阿莫多一起执行过多次刺杀,十分有默契。他们把马车分为十段,按照自己排列的顺序瞄准其中的一段。 阿莫多抬起的手突然握拳,每个人都开始瞄准,校对准心。 约莫五六秒后,齐齐的枪声响起,彻底的惊动了整个旷野中所有陷入了沉睡之中的动物。 小小的马车车厢顿时被带着尖啸声的子弹撕裂,被击穿的车厢木屑四处飞溅,在一声声不堪重负的挤压声中崩裂。 阿莫多咬了咬牙,无名指钩动钩锁,持枪的手握紧了枪柄向下用力一磕,整支枪顿时从弹仓部位分离开,顺着铰链变成了九十度。接着他快速的用胸口前挂着的一枚类似起子一般的铁条撬开了咬死的弹壳,用力一翘,空空如也且滚烫的弹壳“呛”的一声被撬开,他快速的从绑腿上摸出一颗子弹重新挤进弹仓,握着枪柄的手再用力一挑,枪又合拢在一起。 拉动击发器,十人纷纷提着枪奔跑起来,他们需要去确认一下战果。 被声响惊醒的亚历山大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顿时挂起狰狞的神色。他一拳砸在胸口,咆哮着力量誓言,篝火边上的四人身上纷纷亮起一道若隐若现的荧光。 实际上罗西在没有离开格林镇的时候就告诉过亚历山大以及亚雷斯,他们此行很有可能会遇到来自猛虎会的伏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猛虎会居然会出动十余条长枪。在帝国境内,火药武器一直都属于管制类武器,民间是不允许私自拥有的,一旦发现就是要杀头的大罪。 罗西认为桑托斯最有可能会安排一支队伍藏在半路上,用冷兵器的方式来解决他们。 可是很显然,他猜错了,也低估了桑托斯除掉他的决心。 如果这一次有人能活下去,那么桑托斯就要脱一层皮。 帝国贵族是不会允许桑托斯这样的人拥有大量枪支的,特别是长枪。桑托斯就是贵族蓄养的一条狗,对于主人而言,狗需要拥有威慑力,但是不能对自己的安全构成威胁。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需要桑托斯了,应该可以很轻松的除掉他,而不是被他狗急跳墙的用长枪偷偷干掉。 桑托斯敢在罗西面前暴露自己的武装力量,说明他根本不打算让罗西活下去。 亚历山大弯着腰,举着圆盾护住自己的要害,低着头就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奔跑了过来。他不敢上马,这个时候上马就是靶子,即使他对自己的体格有信心加上锁子甲不畏惧子弹,可他还是不敢冒险。他死了无所谓,罗西不能死,这是大主教亲自交代他的事情。 好在此处是旷野,最多的就是半人高的野草,是纯天然的屏障。 三人一前两后朝着阿莫多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而阿莫多也看见了剧烈晃动的草丛,也听见了奔跑的脚步声。他们不再隐藏行踪,纷纷站了起来,举枪射击。 亚历山大冲在第一位,子弹呼啸着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圆盾上,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圆盾传递到他的身体上。他奔跑的步伐一顿,速度慢了下来。 子弹和盾牌撞击而产生的火星就像是一盏明灯,指明了他的位置,一阵枪响,七八枚子弹集中的射向了亚历山大。 这就是冷兵器对上热武器的悲哀,被死死的压制。 一阵乱响之后亚历山大倒在了地上,实际上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直接的射击,脑袋也没有什么事,但是他的小腿被击中了。一颗子弹撕裂了薄薄的铁甲,带走了他腿肚上的一块肉,让他吃疼的歪倒在地上。 身后的两名骑士并没有因为亚历山大被击倒就停下脚步,他们非常的清楚如果不能以最快速的速度切入对面的枪阵之中,他们,以及后面的哈诺与罗西恐怕都要遭殃。 阿莫多轻蔑的冷笑了两声,吐了一口唾沫,熟练切快速的退掉空弹壳并且换上子弹,再次举枪瞄准。 也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在微弱的月光中闪过,阿莫多激的一身冷汗。 他的一名手下丢掉了武器扑在了他的身上,一大蓬鲜血在裂帛般的撕裂声后在空中炸开。温热带着腥甜味的血点飞溅在他的脸上,如果刚才不是手下的掩护,那一刀他根本避不开。他歪头看向身后,一名穿着深灰色紧身衣的家伙三肢伏地,唯一举起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刀。 第二十三章 反杀 常年游走在黑暗中的阿莫多能从对方的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那是专擅暗杀的味道。 他一把推开生死不知的手下,吹着响亮的口哨朝着一旁飞奔而去。这是**的短处,在近距离的肉搏战中甚至比不上一根烧火棍有用。那身体扭曲的家伙似乎并没有朝着他追去的**,而是选择离他最近的另外一人出手。他手中的长刀顺着他那让人头皮发麻,角度极为扭曲的胳膊不断挥舞,就像一把收割生命的镰刀,不断带走敌人的灵魂。 阿莫多咬着牙面色铁青,一边退一边举枪,眼看着拉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脚下步伐一顿,刚准备射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似乎并不是只有一个杀手隐藏在草丛里。还有两人从其他地方突然出现,每一次攻击都会让自己的手下倒下。他看着撞入阵型中的两名骑士,一跺脚丢了手中的长枪,丢掉了身上一切的负重,转身就跑。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情报出错了! 那些普通的教士根本就不是文职人员,而是教会的隐秘战斗部门,一个不为人知的战斗部门。他要把这条消息带回去,让白狐桑托斯做好准备,同时也要保全自己。 不过好在任务完成了,罗西在被撕裂的马车中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只要罗西死了,贵族给以桑托斯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被圣堂武士偷袭的那一刻,山包上的哈诺怒吼着将车厢抬了起来,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马车下钻了出来。那人站在小山包上冷笑着,俯视着小山包下的战场,手中提着单手剑。一道光芒一瞬间以他为轴心炸开,横扫了周围一两百米的地方。 在阿莫多的头顶,有一道微弱的血红色的光芒。这道光芒他自己看不见,但是拥有圣力的人却都能看见。 罗西在暴怒的同时也有一股子劫后余生的侥幸,他只是保持着警戒心没有睡在车厢里。如果他大意了,此时恐怕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这是他重生在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如此的贴近死亡,如此的无力。 看着阿莫多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跑去,他并没有追赶的**,因为亚雷斯就在阿莫多身后不远的地方,并且还在快速的接近。他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战场,哈诺眼神一凝,咆哮着举着长刀冲了出去。 罗西嘴角一挑,轻哼一声,提着单手剑也跟着冲了过去。 五名圣堂武士和两名圣殿骑士,对付九名火枪手,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就像在远距离上火枪手能完全的压制近距离战斗部队一样,在肉搏战中,战士压的这些火枪手完全没有脾气。火枪手身上也有长匕首,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专门的战士,平时训练中更多的是训练火枪射击,而不是如何在近距离与敌人厮杀。只会一些简单武技的火枪手们彻底的悲剧了,不断有人受伤,想跑又跑不掉,只能垂死挣扎。 罗西走到亚历山大身边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骑士,松了一口气,“感谢圣光!你真走运!” 亚历山大咧着嘴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粗犷的豪迈,一点也不关心自己身上的伤势。 罗西一手轻抚在亚历山大胸口,手掌突然迸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这是治愈术的效果。这股子光芒顺着罗西的手涌入了亚历山大的体内,在亚历山大惊讶的表情之中,游遍了他的全身。他小腿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被撕裂的伤口也长出了肉芽,如同扭动的小肉虫,扭曲着和周围新鲜的肌肉纤维纠缠在一起。 罗西也被自己的治愈术吓到了,这……和毕维斯施展的治愈术效果截然不同。如果说毕维斯的治愈术是慢效中成药,他的治愈术就是手术,以最快的速度将亚历山大的伤势治疗完毕。 亚历山大张大了嘴吧看着罗西,最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圣子! 在教会的书籍中记载着一种人,他们天然的拥有对圣光的亲和力,只要一经学会神术并且可以使用,就能发挥出最强的效果。这些人不管是辅助性的神术还是战斗性的神术,威力都十分的惊人。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超过二十七位教宗都曾经以圣子的身份行走在人间。 末法时代之后,接近三百年里教会都没有出现过圣子,人们都以为圣子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在今天,又出现了一位圣子。 在圣经中,圣子是代替神行走在人间的使徒,是神的代言人! 亚历山大激动的不能自己,恶劣的伤势都没有让这个豪迈的汉子皱一皱眉头,可此刻他却激动的浑身发抖! 对式微的教会而言,此时出现一个圣子的意义显然格外的重要。只要罗西不死,即使教会不能重复千百年前鼎盛时期的荣光,也能让教会摆脱现在的局面。 “圣……子?”,罗西瞳孔骤然间猛地收缩起来,他也读过圣经,也明白圣子对教会的意义。只是他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是圣子?他恍然之间回过神来,对亚历山大说道:“这件事不要宣扬出去。” 亚历山大乖乖的连连点头,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罗西好笑的松开了扶着他的手,提着单手剑朝着被围杀的人群走了过去。亚历山大张了张嘴,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亦步亦趋的跟在罗西的身后,用仰望的而激动的眼神看着罗西的背影,紧紧的咬着嘴唇。 等罗西赶到围杀圈的时候,还剩下两人。他们背靠背的举着匕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衣服早就被鲜血打湿,勉强着不让自己倒下,连举着匕首的胳膊都无力的颤抖着。 看见罗西走过来,圣堂武士和圣殿骑士都站直了身子,罗西是他们目前的顶头上司。罗西看了一眼苟延残喘的两个家伙,挥了挥手,“杀了埋掉,火枪收集起来。” 他话音一落,七把长剑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入了那两人的身体,九十度的搅动后拔了出来。巨大的伤口没办法合拢,鲜血就像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往外倾泻。那两人眼神变得灰败,慢慢的跌倒在地上,四肢不断的抽搐。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味和脏器官的臭味,四周的草丛出现了些许的晃动,远处飞来几只漆黑的大鸟盘旋在上空,发出难听的叫声。 旷野中的食腐动物闻到了腥臭味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只是迫于罗西等人的压力不敢上前。 远处的亚雷斯也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他手里揪着阿莫多的头发,发根处往外泌着血珠。他的四肢筋络被亚雷斯用匕首挑断,没有办法用力。特别是他看见了自己的手下惨死在合围之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罗西走到阿莫多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阿莫多,“桑托斯让你来的?” 阿莫多嘴唇颤抖着,但没有回答。他很明白,不管自己说不说最后都死定了,既然结局都是死,又何必顺了敌人的心意?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嘿嘿的笑了两声,吐出一口口水。 “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桑托斯外,没有人会动用你们。”,罗西从地上拾起一把火枪,笨拙的在亚雷斯的指点下扭开了枪镗,把玩了片刻后丢给了哈诺。“我从来没有把桑托斯放在眼里,他不过是一只狗,你放心,你们很快就能重聚。”,罗西从腰间解下了手枪,枪口抵在阿莫多的脑袋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阿莫多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眼神收缩了些许。 “你的枪法很准,你一定用火枪杀死过不少人,可是你被火枪杀死过吗?”,罗西笑着说了一句病语,他不在乎,周围的人也不在乎,纷纷用狠辣的眼神看着阿莫多。 罗西握着手枪的用用力顶了顶,感觉到阿莫多反抗的力量,他笑了笑,“再见!” 一声枪响,惊动了上空盘旋着的大鸟,大鸟受到了惊吓,惊叫着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 子弹掀开了阿莫多的头盖骨,在他脑后造成了一个碗大的破口,他眼神空洞的向后倒去。用了一辈子的枪,最后被枪杀死,也算死得其所。 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罗西轻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夜的伏杀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可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漫长。圣堂武士将地上的长枪收集起来,简单的打扫战场后将尸体草草掩埋。 罗西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马车,无奈的暗骂了几声,从这里走到莱姆城可还有不近的一段路。 天亮之后,十几只半米长,浑身都是灰色和淡黄色相间的豺狗从草丛里警惕的走了出来,抬起头嗅着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血腥气,不时在地上刨着泥土。片刻功夫之后,一具尸体被一只豺狗从土里翻出来,几只豺狗挤过去纷纷叼住尸体的一部分,用力的将尸体拽出来。 越来越多的食腐动物从远处赶过来,一些肉食动物也在往这里奔跑。 远处的商队看到了天空中盘旋徘徊不散的巨大怪鸟群,纷纷加快了步伐。 第二十四章 莱姆城 莱姆城很大,至少在罗西的印象中,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最大的城市。 超过五十万的常驻人口,却拥有着近两百万的临时人口,可以说这座城市仅仅是人数已经不弱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三线城市。但是与另外一个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太高的建筑物,最高的据说只有十多层,更多的则是一两层的建筑物。由此可知,一个需要容纳两三百万人的城市圈有多么的大! 莱姆城原本城市面积就不小,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这里,从护城河外开始向四周扩张。从空中鸟瞰,整个莱姆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最中间有一圈碧绿的圆环,将整个城市分为了内外城。 罗西一路上眼睛都不够用,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新奇事,他甚至还看见了一辆很时髦的汽车。一名三十几岁,穿着华丽服饰的家伙载着两名妖艳的女郎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周围人并不在意的眼神让罗西有一点受伤,觉得自己有一种“乡下来的孩子”的感觉。不过好在哈诺表现的更不堪,惊吓过度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边,可怜的乡下人哈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圣光教会在莱姆城的教堂位于内城,也是真正的莱姆城。 前来迎接众人的杰森主教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城市,内城和外城以护城河为界线,内城的居民总有一种莫名的趾高气昂的感觉,觉得自己比外城的人身份与地位都高上了一层。内城的物价也比外城高上一些,这些内城人情愿花更多的钱也不去外城购物,所以整个莱姆城的内城都十分的繁华。 教堂就在莱姆城十字大街上,是内城的中心街区。始建于一千多年前教会最鼎盛时期,后来在一轮轮剿灭中经历过大火和打砸,之后又重新修葺一番。比起格林镇的小教堂而言,这里的教堂才是真正的“大教堂”。四层哥特式的建筑和尖塔,以及描绘了天国景象的彩绘玻璃,每当阳光穿过玻璃将神话中的人物投影在地上时,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整个教堂此时只剩下杰森主教一人,还有几名被雇佣的工人,负责教堂日常的维护和修葺。而杰森主教,也将卸去负责人的职位,交由罗西负责。 经历过厮杀和旅途之后,每个人都挺疲劳,没有过多的交谈,大家都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多余的事情将放在明天。 而此时,在外城的庄园中,桑托斯正暴跳如雷。 阿莫多的死亡给他带去了太多的被动,他甚至没有考虑过罗西能活下去这种无限接近于笑话的可能,自然也没有后续的应对措施。十支火枪,足以在正面对抗一支百人的冷兵器队伍,而阿莫多更是经验丰富的枪手,在桑托斯的计划中完全没有失误的可能。 但问题是,阿莫多死了。 几根骨头和一颗被啃的看不出来样貌的半拉脑袋被桑托斯丢进了修多恩河里,他正在考虑如何收尾。 每一支火枪武器都有自己特殊的记号,比如说膛线的密度和角度,比如说某处隐藏着的编号,而子弹亦然。 想要追溯这些武器的来源和最后的使用者并不是一件难事,一旦追朔到他的身上,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一名地下世界的恶棍,居然拥有十支火枪,这会让人不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十支武器是全部吗? 任何思维正常的人心里的答案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不,桑托斯应该拥有更多的火枪。 就算他和侯爵府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关系不错也没有用,侯爵大人不会放任自己养的狗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桑托斯一脚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名仆人,鼻孔随着剧烈的喘息而鼓动。他眯起的狭长的眼缝里闪烁着点点寒光,猛地驻足回首,看向管家,“帮我送一份帖子给教会,我要亲自拜访一下新来的罗西祭司。” 桑托斯的命令很快就贯彻下去,一名仆人骑着骏马飞快的进入了内城,将拜访的帖子交到了杰森主教的手上。 而在第二天清晨,杰森把帖子给了罗西。 罗西拿捏住明信片一样的帖子的一角看了看,无所谓的丢到一边,他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杰森主教,问道:“杰森主教,您是联邦人?” 杰森意外的点点头,随即释然。他的名字和图尔曼人的名字有一点点小小的差别,很多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也没有遮掩,联邦一样有教会的存在,只是比起图尔曼来说更加的不堪。两百多年前联邦教会最后决议全部迁入图尔曼,回归本部,他的祖上就是当时迁回的那些联邦人之一。 罗西没有多问,大家坐在了一起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早餐,骑士们都吃的有一些撑。这让罗西觉得有一点丢人,但也不能怪亚历山大他们。莱姆城作为格林兰行省九大治城之一,这里的教会条件自然要比格林镇好得多,本部对这里的支援也是非常给力,每年五十枚金币的资金援助足以让这里的教士们吃上丰盛的伙食。 精细麦粉做出的面包香甜可口,里面似乎还加了些许黄油。夹上一片新鲜的干奶酪和熏火腿肉,味道美妙的让人忘记了烦恼。配汤也是香浓醇厚的奶油玉米浓汤,里面还有一些火腿粒,让人实在是停不下口。 吃完饭之后大家都进入了教堂的正厅里,里面已经有四五十名虔诚的信徒在做早课,罗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平民信徒,颇有一些惊奇。 杰森看到他惊讶的样子颇有一些得意,其实这并不是全部,每月最后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这里将会坐满信徒。 众人纷纷走到十字架下,铺上了蒲团之后跪着开始祈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西感觉到在这里祈祷时,视界中的神身周的光芒要比格林镇和本部更加明亮一些。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模糊不清的面容。 教堂里十分的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独立的观想之中。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照在身上,让人全身心都在雀跃。一种淡淡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心里被幸福填满。越是认真,心越是宁静,越是能感受到神的无所不能。很多使徒会整天整天的祈祷,他们喜欢这种无忧无虑,充满了满足的感觉。 不时有信徒从门外进来,他们小心翼翼的不去惊动任何人,找到一个空置的位置,便闭上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人遗忘。 当教堂的钟声响起,上午的早课算是结束了。罗西吐了一口浊气,拍了拍身上的斗篷站了起来,今天的祈祷让他的祈祷进度条增加了1%还多一些,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同时他也十分的疑惑,祈祷的速度到底和什么有关?如果说在有历史沉淀的教堂里祈祷速度会加快,那么去曾经的教廷里祈祷,会不会更快? 他把这个疑惑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说。 一些信徒自发的走到主持台边上,好奇的打量着这些新来的祭司,杰森正好也把罗西介绍给大家认识。 虽然一些人对罗西的年纪抱以疑惑,但也仅此而已。他们很友好的和罗西握手、交谈,罗西也很有耐心。他需要给这些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非常的温和,颇有耐心。 当最后一名信徒离开了教堂,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亚历山大带着骑士们去教堂后面的院子里修炼武技,亚雷斯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出去搜集情报,整个教堂里只剩下罗西和杰森两个人。 两人随意的坐在教堂里的长椅上,进行了第一次非常正式的聊天。 “罗西,罗德安大主教给我写了一封信,我也看过了。不得不说,你的想法非常的有趣。”,杰森并没有隐瞒自己知道内幕的事情,也不需要隐瞒。作为一名主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教会内部核心成员之一。他顿了顿,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我需要怎么配合你?” 罗西沉吟片刻,“我要想办法先把自己的爵位提升到男爵,这样才能拥有完整的贵族特权,这也是当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男爵吗?”,杰森眉头拧在一起,“战功或者卓越的贡献,现在帝国对贵族的册封比以前更加认真,你有什么想法?” 罗西淡淡一笑,“钱!” “钱?” 看着一头雾水的杰森主教,罗西低声笑了起来,“钱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第二十五章 打算 杰森主教对钱并没有一个太大的概念,在他的认知中,钱这个东西是不可缺少的,但是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它不能买来教会的鼎盛,也买不到圣力的精进,唯一的用处就是用于享受和布施。但是贵族的册封权力在皇室和长老会手中,不管是皇室还是长老会,都不是缺钱的人。用直白一点的话来说,皇室以及任何一位长老会的成员,都拥有着惊人的财富。 前者富有整个帝国,不会接受教会的贿赂。而对后者而言,少量的金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会适得其反。 所以杰森并不明白罗西的想法和打算,他觉得这个主意有一点蠢。 可是杰森又如何知道,钱能通鬼神,只要数量够多。而且教会里的使徒,不管是罗德安还是教宗冕下,对帝国的政治体系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在一个权力相对集中的体制之下,钱实在是能做到很多人力甚至是神迹都做不到的事情。 两人闲聊之中,一队马车停在了教堂之外。 桑托斯皱着眉头站在大教堂外,面色阴沉。他冷哼了一声,迈步走进了教堂里。 罗西和杰森的闲聊被脚步声打断,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转过身看这莱姆城最有名的地下王者桑托斯。 桑托斯身形瘦长,一头金色的短发,穿着镶嵌着金边的暗红色礼服,手里握着一支文明棍。他站在那,气势就扑面而来,充斥着一种暴戾的味道。 “你就是罗西?”,桑托斯仔细的打量着罗西,轻蔑的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似乎在为自己郑重其事感到不值。“我们聊一聊?” 管家挥了挥手,跟着进来的仆人站在了教堂的大门外,形成了一堵人墙,不让闲杂人等进来。接着他直勾勾的看向杰森,笑着邀请杰森离开。 杰森有些担心的看着罗西,罗西却拍了拍他的胳膊,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当管家和杰森一同离开教堂之后,桑托斯把文明棍挂在了教堂门口的架子上,他大步走到罗西身边的长椅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只烟斗,点了一根火柴吸了了几口。青色的烟雾飞腾而起,不断变幻着形状,“把你捡到的东西都交给我,这件事就算了。” 罗西眉梢挑了挑,他知道桑托斯说的东西是什么。阿莫多一行人的火枪和子弹都被他收集了起来,如果不是亚雷斯的解说,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施行了火枪编号。这些火枪对桑托斯来说是一个要不了命,却能让他很难受的东西。 “您很狂妄,也很自信。”,罗西走到另外一侧的长椅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桑托斯,“请恕我冒昧,是什么让您觉得我会这么简单的就把东西还给您?” 桑托斯嗤笑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罗西一眼,摇了摇头,“你真的很年轻。年轻人应该做年轻人喜欢做的事情,但不包括挑战权威。你知道吗?只要我一个念头,明天修多恩河中就会多一具尸体,你的尸体。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的把东西送到城外的庄园里。” 罗西保持着笑容,“您这是在威胁我?” 桑托斯毫不在意的点点头,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你说的对,我就是在威胁你。那么你的答案呢?年轻人?” 罗西摇摇头,“很抱歉,不能如您所愿,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桑托斯笑了起来,可是即使他在笑,给人的感觉也不舒服,“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这座城市中拥有着怎样的能量?除了侯爵府之外,我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意见,我可以随时派人杀死你,而你却毫无办法。”,他吸了一口烟,“另外,我只是通知你,至于你做不做其实真的无所谓。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会被人遗忘。死人,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那么您呢?尊敬的桑托斯先生,如果您死了之后,也是一样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吗?” 桑托斯笑容收敛起来,他转过脸正视着罗西,端详片刻后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的衣架旁,取下了自己的文明棍。就在他一只脚踏出教堂大门的同时,他侧着身看向罗西,“祝你好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杰森从门外走进来,不时回头看着远去的马车队伍,颇有一些担心。隐隐约约的,他在门外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此时他忧心忡忡,“你应该答应他!桑托斯的势力很强大,他手下有很多的亡命徒。” 罗西并不在乎,妥协是一种恶习,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面对的是真正不能抗拒的力量,他会低头,但是面对桑托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真的没有妥协的必要。杰森,包括了更多的人,都觉得桑托斯很厉害,反对他的人几乎都死完了,每个人都惧怕他。可是没有人反过来想一想,桑托斯不过是一个帮派的头头,即使他再强大,也必须服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他杀害过很多人,自己却相安无事,并不是因为他的强大,而是因为他在规则内规避了危险。他从来不敢杀害贵族,即使是那些小贵族,他也仅仅是给他们难看,却不敢真的动手。因为桑托斯很清楚,一旦他动手了,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帝国的贵族集团。这些贵族们或许会彼此争斗,但是面对破坏规则的人,就会抱团。 桑托斯的威胁没有丝毫的威慑力,罗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同时他也有着和桑托斯类似的打算。 这么多年来猛虎会积攒了不少家底,这些家底正式罗西急需的东西。就算桑托斯不来找他,他最后也要找上门去。 见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被罗西采纳,杰森有一些气急,他是真的觉得罗西拿大了。他在莱姆城待了差不多有七年,这七年里他见到过太多的事情和传闻,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桑托斯无穷无尽的威慑力。他就像是一条疯狗,得罪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罗西知道杰森是好意,但是他的见闻和阅历不足以让他理解罗西所理解的东西。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罗西安抚道。 杰森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在罗西眼中桑托斯并不是一件值得自己小心对待的事情,当务之急反而不是桑托斯的威胁,是如何赚钱。 森杰很满足于每年五十枚金币的预算,可是在罗西看来,教会想要壮大,关键还是在钱上。 宣传需要用钱,收买人心也需要用钱,贿赂官员更需要用钱。钱,是发展的核心,没有钱什么都免谈。他把桑托斯作为目标,除了原本就存在的矛盾之外,桑托斯累积的财富也是他看中的东西。就算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恨,罗西也会拿桑托斯作为目标。 首先他是一个恶棍,一个帮会头子,恶贯满盈,社会风评极差。其次干掉他没有任何的后患,他不是贵族,不是军官,帝国不会在意一个社会毒瘤是如何死的,死在谁手上。 用时髦的话来说,桑托斯就是一场宏大单机游戏中的教程boss,打掉了他,就能获得基础装备。 在桑托斯思考如何能最大程度避免被追责的情况下干掉罗西时,罗西也在考虑,如何最快最省事的干掉桑托斯,并且瓦解猛虎会。 第二十六章 早点 要说自古以来最赚钱的买卖,无疑是“衣食住行”四大行。 其他东西或许会有繁荣期和衰弱期,唯独这四样的市场需求量一直大的惊人。穷人要吃要喝,要衣服蔽体,要出门行动,哪样不是钱?富人在这方面花的钱更多了,吃要吃好的,喝要喝好的,穿要穿好的,出门的架子更要大。一样样数下来都是一个个惊人的金矿,蕴藏着数不清的财富。 可以说只要有自己的产品,只要能站住脚,钱肯定不会少。 可罗西上街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把这个世界的商场想得简单了,不管是衣、食、住、行,目前存在的形式和形态与地球上成熟的商业社会完全不同。 就拿衣服来说,贵族们会蓄养裁缝,专门为自己一个人或者只为自己的家族做衣服,他们看不上街面上摆放在柜台里的衣服,也看不起那些给很多人做衣服的裁缝。而往下一个阶级,正在萌芽的资本阶级,他们的衣服往往都是某某大师的作品,虽然没有能力蓄养一流的裁缝,但是也只穿着那些大师们的手工品。 之后再往下的平民阶级,这类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自己做,不求好看,只求能保暖或者实用。偶尔有了钱,也会用在其他地方。 在莱姆城内城逛了一圈,只看见十来个裁缝店,却没有看见过成衣店。 至于吃的这东西的确很有市场,可满大街的面包店和熏肉店数不胜数,却难见餐厅。就算有,也是门可罗雀。 与衣着一样,贵族和富商们都会蓄养自己专属的厨师,他们很少会在外面的饭店里面就餐。而平民并没有太多的钱用来品味美味,他们追求的是填饱肚子,而不是享受美食。 那么钱从哪里来? 罗西穿越前不过是一个苦逼小白领,对经商一知半解,本来以为可以用超越了时代的文化和阅历碾压这个类似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古代”,可没想到他居然找不到能来钱的行当!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罗西把这个问题拿到杰森主教面前的时候,杰森也是茫然无措。 贵族们的财富来自于他们的领地,就比如说莱姆城的侯爵府,侯爵府的财富来自莱姆城和莱姆城下辖的村镇税收,这些税收按照比例截流后一部分上交给皇室,另外一部分自己留下来。除此之外侯爵府还拥有很多矿场和农场,不断挖掘出的矿石以及每年的粮食收成也是一大笔进项。 往下来说就是资本家们,资本家依靠大型的商队流通货物和资源来赚钱,把一公斤十几个铜子的粮食从莱姆城运输到其他地方,卖出几十个铜子的价格,赚取差价。或者运输矿石,或者从其他国家走私贩卖商品,少数人会选择加工业和开工厂,可这些门路罗西没有,更没有启动资金。 怎么赚钱,成了一个大问题。 教会的资金一部分是信徒捐赠的,另外一部分还是来自于一些灰色的收入。这方面罗西知道的不多,但他觉得圣堂武士可能会扮演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 现在的关键问题还是在于他自己,如何赚取大量的金钱。 实际上罗西并非没有能赚钱的买卖,只是他现在小胳膊小腿,那些买卖太大,他勋爵的身份完全掌握不了,最后只能做嫁衣。 这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桑托斯。 桑托斯在莱姆城横行这么多年,鲸吞了大量的财富。这个世界可没有银行什么的东西,所有的金银都藏在了他郊外的庄园里,这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钱就在那,有本事你来拿。桑托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在莱姆城,在格林兰行省,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主人,他早就无所顾忌了。 在完全没辙的情况下,第一家属于教会的早点铺子开业了。 卖的东西也挺简单,包子、油条、豆浆和烧饼。这是一次尝试,一次无奈的尝试。 大清早,外城几个主要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架改过的马车。去掉了车厢,车板上留有两个圆锅,一个里面装着烧沸的热油,一个圆锅上架着十来个蒸笼,正散发着热气,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烤炉。 四周摆放了几张桌子,一些好奇的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吞食新鲜出炉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喝着豆浆。 东西不算贵,包子、油条都是一个铜子一个,烧饼两个铜子三个,豆浆两个铜子一碗。包子里满满的都是肉,烧饼也大的很,一个成年人五个铜子就能吃饱。 这种奇怪的食物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没有闻过的香气很快就吸引了过路人的注意力,他们嗅着诱人的香气,忍不住掏出几个铜子买来一两样新鲜的食物,坐在一旁准备好的凳子上,围着小圆桌就啃了起来。 要说吃,全宇宙的智慧生物都差不多,都喜欢吃好吃的东西,都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 很快这些早点铺子就围满了人。 杰森主教脸色不太好看,他觉得罗西简直在胡闹,一两个铜子的买卖去除了成本之外,盈利少得可怜。有这个时间安排人做这些买卖,还不如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比如说募捐。 募捐是教会为数不多的赚钱门道,一些富有的信徒往往会慷慨解囊,一次给上几个银币,甚至是几十个银币,这可比早点铺子赚钱多了。 但是罗西却有不同的看法。 这个世界的餐饮行业很落后,这也是一个机会。在他这十二年的人生中,除了面包就是熏肉,根本没有什么精彩的饮食文化。 而他所做的这些早点,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胃口。 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几个早点铺子准备的食物就已经卖完。当八个钱箱汇集在一起,让哈诺清点了之后,连杰森都被震惊了。 一早上除了成本和微不足道的人工之外,居然赚了七十一个银币? 圣光在上,还有很多人抱怨来迟了没有吃到人们口中传颂着的可口食物,为此大发脾气。如果再多几家铺子,再多准备一些食物……,杰森脑子都不够用了。 莱姆城的教堂一年可分配的资金是五十枚金币,杰森当负责人的时候只能说是够用,但是不富裕。 可这短短的一天就赚了差不多一个金币,那一个月岂不是有三十枚金币?一年不是四百枚金币? 此时教堂里的土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财了! 罗西也震惊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挖掘了一个巨大的金矿,这是一个接近三百万人的早点市场,而且现在只有他一家,算得上是独门买卖! 说实话这些早点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西方世界中各种面包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历史。现在罗西所做的,不过是把那些发酵好的面团从烤箱里拿出来,添上馅心放到蒸笼上罢了。简单的改变却带来了如此丰厚的利润,让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既然早点可以赚钱,快餐行不行?盒饭行不行?方便面行不行? 这些已经吃到吐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却有着迷人的前景和庞大的市场,罗西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嗅觉敏锐的商人们也同时发现了商机,并且已经找上门来。 第二十七章 授权 圣光历2017年,图尔曼帝国历1339年,西方公历3148年,西方世界迎来了饮食文化的第一次变革,而这次变革是从小小的包子开始。 瑞奇是一名富有的面包作坊主,在莱姆城的外城区拥有七家面包作坊,每天生产超过五千只半斤的黑面包和超过一千只半斤的精细麦粉面包,同时旗下还有数家熏肉店,出售各类火腿和熏肉,以及其他肉制品。在莱姆城的外城区,瑞奇可是餐饮界有名的大亨,他甚至用积攒下来的金钱在修多恩山谷里买了一个矿场,可以产出铁矿。 早上,他习惯性的早起,视察了几家面包店,纠正了厨师们一些不太好的小毛病之后,在路上闲逛。比起内城区昂贵的房租和各种支出,他还是喜欢外城区。物价低廉,房租便宜,人工廉价,几乎完美。 就在他准备回家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时,一股子诱人的香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从一个学徒开始,到现在成为一名富翁,他至少亲手制作了二十年的面包,可以说对小麦制品十分的精通。但是今天早上他闻到的这个味道,却是以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 他好奇的循着香味找到了一个小摊子,马车改成的案板让他微微皱着眉头,三名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制作一种前所未闻的食物。他好奇的凑了过去,看了看摆放在一旁蒸好的包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腼腆的笑着,在瑞奇不住的皱眉中用满是面粉的手挠了挠头,“这是包子。” “包子?”,瑞奇重复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多少钱一个?” “一个铜子?尊敬的大人你需要来一个吗?”,小伙子有点怯场,瑞奇身上穿着的衣服质地很好,做工也很考究,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 瑞奇无语的看着三个小伙子都是面粉的手,犹豫了半天,最后食欲和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都来了一个吧,旁边是让我坐的地方吗?” 小伙子点点头,用一只木盘装了一只包子,一根油条以及一个烧饼,盛了一碗豆浆,放在一个没有人的桌子上。瑞奇走过去,好奇的坐在了只到膝盖的小凳子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拿捏起软软的包子,眉头又是一拧。 做了这么多年的面包,他对麦粉的加工食物非常的了解,质地这么软说明没有用多少小麦粉,而且这么软的口感会好吃吗?要知道现在市面上卖的面包,大多数都是硬面包,唯一的目的就是充饥。吃惯了硬面包之后吃软面包会给人一种很恶心的感觉,至少瑞奇自己是这样觉得。 他捏着鼻子咬了一口气,牙齿切开包子皮,咬透之后一股鲜香的肉汁混着发面的包子皮进入口腔中,味蕾顿时爆炸。他惊讶万分的愣在当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包子皮里正散发着热气的肉团。连忙咀嚼了几口,香气四溢,鲜香可口,恨不得连同舌头一起吞下去。 几口吃完包子之后,这位满心轻视的面包大亨心中只剩下震惊和好奇。他又拿起一根油腻腻的油条,轻咬一口。 被滚油炸到酥脆的外壳被咬碎后,一股子参杂了淡淡碱味,却又十分咸香的口感再一次轰炸了他的味蕾。他连忙端起一旁盛放好散发着浓浓豆香的白色饮料抿了一口。 彻底的无语。 他放下了油条和豆浆,坐在凳子上望着桌面上几样简单的食物久久不语。他很清楚,这几样东西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饮食结构,不仅便宜,味道比面包更好,更香,更可口。 不一会他身边就坐满了大清早起来干活的人们,他们与他一样,好奇的花了几个铜子,买了一些包子或者其他什么,乐滋滋的坐在一边狼吞虎咽。 这些食物的价格比面包要便宜,制作流程比面包更短,更简单。他突然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掏出五个铜子丢在桌子上,站起来就要离去。 可步子一顿,停在了原地。变颜变色之后,他咬着牙走到马车边上,问道:“你们东家是谁,我想拜访一下!” 像瑞奇这样的人还有好几个,无一不是面包作坊的老板,或者是涉及餐饮饮食行业的富商。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们,这些看似不起眼,价格低廉的食物,很有可能在图尔曼国内掀起一场变革,这场变革甚至会改变整个西方世界的餐饮文化。 既然挡不住,为什么不让自己也成为一名弄潮儿? 于是和瑞奇一样抱着合作心思的人,纷纷要求拜访这些早点铺子的背后东家。 也就是罗西。 罗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想出的不是办法的办法,居然有如此神效。 早课都没有做完,十一名商人联袂而来,他们要商谈技术转让的事情。 自从联邦颁布了技术保护法案之后,这一法案立刻得到了整个西方世界资本家们的一致支持。就连还处在半封建统治的图尔曼,都认可了这一条法案,并且将之写入了宪法当中。 这些商人耐心的等罗西的早课结束之后,才坐到了一起。 “罗西祭司,请问包子、油条和烧饼是您发明的吗?”,一名很有地位的商人首领率先发问。 罗西嘚吧嘚吧嘴,突然觉得包子、油条什么的和发明这个词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让他想要发笑的冲动。作为一个中国人,几乎人人都吃过这些东西,对这些东西也有所了解,平凡到几乎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可就是这么平凡的东西,却成为了他发家的关键! 罗西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十一名商人你看我,我看你,率先发问的商人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瑞奇,是外城区几家面包作坊和熏肉作坊的坊主。今天早上我品尝了您的发明,不得不说,非常的美味,十分的可口。我和在座的朋友们有一个想法,想代理您的发明,你觉得呢?” 听过代理衣服、代理手机的,第一次听说还有代理包子的。可一瞬间,罗西就发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他愉快且轻松的点点头,“没有问题,那么你们打算如何代理呢?” 瑞奇满脸笑容,他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罗西教士这么好说话,立刻说道:“您有偿的把制作工艺转让给我们,我们会支付给您一笔不菲的费用。” 买断?罗西摇摇头,“不,这样不行。” 十一名商人有点莫名其妙,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你给我工艺和流程,我给你钱,然后我去赚钱,有什么不行的? “我有一个主意,我可以把工艺教给你们,但是并不是一次性的交付,而是采用每年授权的方式。交一年钱,卖一年东西。”,商人们脸上流露着不悦的表情,没有这么做生意的,罗西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说道:“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瑞奇等人摇摇头,脸上也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一个铜子的包子能赚多少钱,他们心里也没有底。 罗西淡淡一笑,“赚了一个金币还多一些。” 这些商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莱姆城太小了,只有三百万人,但是格林兰行省呢?图尔曼帝国呢?按照四年前帝国的人口统计,整个图尔曼帝国人口已经超过了六亿。除此之外还有联邦和共和国,整个文明社会有接近二十亿人口。假如这些人之中每十个人每天消费五个铜子,这就是十亿铜子,按照帝国的兑率就是十万金币,一年差不多有四千万金币,利润超过两千万金币。 现在,在座如您等尊贵的商人,为了四千万金币的买卖,两千万金币的利润,和我去争夺每年低廉到可怜的授权费用,是不是太吝啬了?” 第二十八章 麻辣烫 “这段时间那个来自乡下的小子在干什么?”,安迪尔抬头挺胸的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前,他身边有三位帝国注册的裁缝大师正在为他量体订制今年冬季的服饰,这几位裁缝在帝国衣饰圈子里都是顶尖的人物,随便一件流传在外的衣服,都能卖上百金币。 此时,这三位大牛却只为安迪尔一个人服务,不是因为安迪尔钱多,而是因为他的身份,一名大贵族,侯爵。 一名穿着考究的管家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贴着裤边的中缝,此时他微微欠身,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罗西教士在教堂旁边买了一栋房子,正打算开一家餐厅。” “哦?”,安迪尔的语调微微上扬,他眉梢一挑,岁月雕琢过的干净面孔魅力十足,“他从哪来的钱?还是说他是教宗那家伙的私生子?” 管家依旧是那副姿势,如果不是他眼睛会眨,会说话,绝对像是一个石像,“罗西教士发明了几样小点心,一些商人觉得有利可图,所以和他谈妥了授权的费用。一年五百金币,一共是十一家。” 一旁的一位裁缝拿着皮尺,一头按在安迪尔的肩膀上,另外一手轻轻的抬了一下他的胳膊。爱迪尔抬起胳膊与肩平齐,“五百金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发明的点心好吃吗?” “如果您希望,我可以请他来做给您品评。” 安迪尔,包括管家,都不认为要求罗西来侯爵府给安迪尔做食物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在这个半封建的社会里,贵族代表着绝对的权力。而到了侯爵这个地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大贵族。大贵族们拥有很强的势力和实力,想要命令罗西这样的勋爵做一些事情,实在是太简单。这是游戏的规则,贵族的规则,你必须服从,除非你站的更高。 如果格林兰大公和法比奥亲王要求安迪尔去亲自下厨,安迪尔也会二话不说,除非他不想跟着这两位大人物后面混了,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不过从目前来说,安迪尔还没有这种想法,同时安迪尔也好,格林兰大公也好,都是法比奥亲王阵营的同僚。即使是安迪尔同意了管家的意见,这也并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事情,反而是一种亲近。 安迪尔想了想,还是作罢。什么样的好东西他没有吃过?不管是顶尖的食材还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一名拥有封地的世袭侯爵来讲,完全不是问题。很多时候他的食物都是从共和国或者联邦用冰块保存,有专人飞快的运过来。 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餐,却足以让很多人辛苦一辈子都买不起。 “暂时不用管他,但是我很喜欢他的表现。他比那些人更像是人,而不是东西。”,安迪尔的语气很轻快,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教士,也叫使徒。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精神洁癖,他们严于律己,恪守教规,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天还没有黑就会睡觉,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一点也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他不喜欢那些人,一点也不喜欢。但是罗西不一样,这小子好像就不是教会里出来的家伙,打架杀人都是家常便饭的小事,到了莱姆城之后居然还会做生意,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妓寨里玩一会? 安迪尔有点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家伙。 是的,罗西和雅各布之间的斗争,罗西在野外遭遇到的埋伏,以及他和桑托斯的交锋,安迪尔都知道。有人会盯着莱姆城范围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点也不会遗漏。因为他是这里不折不扣的王,需要万事都掌握在手中。 三位大师已经详细的把一切都记录号,躬身退了出去。安迪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从管家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条来自东方的蚕丝手绢,擦了擦不存在汗水之后随手丢在地上。 小牛皮的靴子从手绢上一踩而过,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这么一条价值两个金币的手绢就算作废了,会被丢进垃圾堆里,然后被承包了侯爵府垃圾的垃圾贩子找到,洗刷干净后流入平民的市场。 “那小子有点笨,来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来拜访我,你去安排一下,我希望能在明天晚上的晚宴上看见他。” 管家微微欠身,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安迪尔和他管家口中的罗西正在指挥着工人们装修自己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门面,愚蠢的木工们很难揣摩到罗西的要求,总是弄错。不过好在这个世界木工还没有稀缺到按天算钱,木头也很便宜,让罗西浪费的起。 一年五百金币的授权费用喊出来之后,包括教会这边的人,比如说杰森、比如说亚历山大、比如说亚雷斯,都觉得罗西脑子有问题。瑞奇等商人也隐隐有怒色,认为这是罗西在戏弄他们。 这些商人大多数都是从小作坊起家,对小麦粉的把戏比谁都熟。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包子是怎么做出来的,也许油条有诀窍,但是并不会难到他们。 真要是甩开了罗西自己另起炉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唯一的麻烦就是罗西勋爵的身份,以及被发现后的追究。可他们不在乎,实在不行就去其他城市,或者去其他国家,哪里不是赚钱呢? 但是罗西给出了另外一样东西,让他们的愤怒冰消瓦解。 罗西承诺会发明出更多美味的点心和食物,这些点心和食物不需要另外的授权费用,他们可以直接学习并且使用,但同时也有一个新的条件,那就是一旦开成店面形式,装修风格必须他说了算。 其实说白了就是品牌加盟,但是这玩意对这个世界来说却新鲜的很。商人们认真的商量了一阵之后,就同意了罗西的要求,大大方方拿出了五千五百个金币给他。 而他有了这笔钱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开饭店。 他不打算做什么精美的高档中餐,那些东西有没有市场,合不合这里人的口味且不说,光是那数不清的香料就很难凑齐。他的想法很简单,包子都能用发明这样高大上的词来点缀,那么炒个饭、炒个面、卖点麻辣烫应该会有人吃吧?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在另外一个世界却拥有极为宽阔的市场。这时候罗西很后悔上辈子没有学厨师,那可比白领有用多了。 就这样,一间小小的快餐店进入了装修的日程。 “罗西大人,有时间吗?” 亚雷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罗西身边,罗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拍了拍双手,和亚雷斯走到了一边。 “有事?” 亚雷斯点点头,这几天他和他手下的人分散了出去,收集莱姆城和桑托斯的情报。桑托斯这样的人物其实根本上不了教会的侦查名单,不过是一个流氓头子罢了,要知道圣堂武士的对手和对象一直以来都是帝国贵族,以及那些针对教会的激进分子。 这几天亚雷斯把桑托斯的老底都查了出来,脸色有一些沉重,因为他发现亚雷斯和侯爵府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关系不错。就算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多明戈和他也有一定的联系。换句话来说,桑托斯是侯爵府蓄养的一只狗,这让亚雷斯有一点麻爪。如果动了桑托斯,会不会引来侯爵府的仇视?罗西现在正在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振作教会,他不希望这个方式因为一些小事而落空。 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罗西,罗西却毫不在意。 他穿越前的女友喜欢养猫,但是会定期的为猫咪剪指甲,还会给那小东西稍微磨一下牙齿。没有人希望自己被自己养的小动物伤害,谁都不例外。 桑托斯犯规了。 所以他肯定要出局,加上罗西对自己此时局面认识的很清楚,所以他非常的明白,即使动了桑托斯,也不会有人来对他动手。 当然为了保险,他还要给弗朗西斯科写一封信。 第二十九章 送礼 侯爵府的马车十分的华丽,包金的边缘和用香料浸透的车厢散发着一种甜腻的香味,挂在车厢四个角上水晶做的小铃铛随着马车的运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罗西和亚雷斯同时望了过去,马车缓缓停在了教堂的门口,也可以说是停在了罗西新产业的门口。 一名踩着皮靴,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恭敬的走到罗西身前,双手递交上一分邀请函。 亚雷斯在罗西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这是侯爵府佣人的马车。 罗西嘚吧嘚吧嘴,他重复了亚雷斯的话,这只是侯爵府佣人的马车。起码上千金币的马车只是佣人们出行的工具?这个该死的世界多么**?我爱死这个地方了。 他微微扬头接过邀请函扫了一眼,年轻人面带笑容的行了一礼,“尊敬的罗西勋爵,安迪尔大人希望您能参加明天晚上的晚宴。” 罗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丢了过去,“告诉侯爵大人,我一定会准时到。” 年轻人熟络的将金币夹在拇指和中指之间,弯了弯腰重新登上马车快速的离去。罗西撇了撇嘴,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有这么大的架子,看来安迪尔对莱姆城以及周围的掌控力度很强,可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了。 他翻开邀请函看了一眼,实际上里面没有写什么狗屁东西,只有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以及一句邀请的话。这么薄薄的一张邀请函,居然也是用金线绞边的。他摸出一把小刀把金线一点一点挑开,抽出来之后攥在手里,一旁的亚雷斯冷着脸转过身去,他实在受不了罗西这番无礼和市侩的举动,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信仰啊,太丢人了! 罗西倒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金线全部拆下来之后差不多有七八克,换成银币少说也有二三十枚。 什么叫底蕴,这就叫底蕴,随便一张信卡光是装饰就用掉这么多钱。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底蕴呢? 罗西把握成团的金线球塞进口袋里,拍了拍亚雷斯的肩膀,“把桑托斯主要的经济来源摸清楚,顺便查一查赌场。” 亚雷斯听完之后立刻离开,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适应罗西的风格,至少目前如此。 远处的哈诺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凌空抽响发出啪啪的声音,“该死的不要偷懒!哈诺大爷手里的皮鞭可不是吃素的,仔细你们的皮!” 见罗西走了过来,哈诺冰冷的表情如见到了春天的寒冰,顿时都融化了。他把皮鞭插在裤腰上,搓着双手颠颠的跑了过来,脸上凑着谄笑,“大人,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罗西脸皮抽了抽,他真的没有适应哈诺此时的状态,但是他能了解。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朝不保夕的人突然抱上了大腿,如果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抛弃了。哈诺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所以以他智商为负数的脑袋,只能想出当狗腿这样的办法。 罗西摆了摆手,不想和他多说话,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格调。他走到店铺门口,继续指挥着木工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打造装饰。而哈诺,则提着皮鞭趾高气昂的在一群苦哈哈的木工里寻找存在感,乐此不疲。 一件件熟悉的东西被这些木工们打造出来,进程一下子就快了许多。有了样板,这些熟练的木工只用了一下午,就把罗西所要的东西都做的差不多。 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长椅和长桌,以及一些卡座,还有快餐店里常见的柜台,以及简单的吊顶。 这是钱和权的魅力,他不过是有需求,立刻就能找到二三十位木工为他拼了命的干活。 有时候罗西觉得自己穿越这件事真是一件大好事,唯一让人伤感的就是刚买的房子、娇艳的女友、还有父母。 好在他还没有登记领证,那套房子应该足以给父母养老。 热火朝天的门面吸引了不少过路人,他们很好奇这是在做什么,但得知是开餐厅之后都兴致缺缺。好的菜肴太贵,便宜的又不好吃,这便是目前的状况。很多人都觉得罗西在瞎搞,不过罗西很有信心。 在忙碌中的时间似乎很不值钱,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天色就开始擦黑。忙碌了一天的工人们在享受了一顿白面包和肉汤之后,每人感恩戴德的领取了五个银币,千恩万谢的离开。罗西给他们的工钱可真的不算少,外城里的木匠不说一万也有三千,正常来说一个木匠干一天不过两顿饭加上一个银币而已。 罗西对哈诺抱怨多给了酬劳并不在意,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那就是明天去侯爵府要送什么东西。 第一次登门拜访,虽然是被人按着脑袋掐着去,可总归也得送一些东西。不需要多么精贵,安迪尔富有莱姆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一定要体现出心意。 到底送什么好? 他考虑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出一个结果。 第二天晚上,罗西应邀赴约。 侯爵府在莱姆城的正中间,占地很大,整个侯爵府被绿色包围其中,有独立的园林和草坪,规模都大的有点吓人。 管家一早就站在门外迎接罗西,他伸手接过罗西的邀请函时嘴角抽了抽,顺便多看了两眼罗西的样子,而后者似乎没有一点反应。管家把邀请函装入了口袋里,他决定把这份邀请函永久的保存起来,这可是有史以来独一份。他见过有邀请函装裱起来收藏的,也有人会原封不动的交给侯爵府,但是把上面金线都拽掉的这可是第一次。 还没有靠近侯爵府的正大门,就看见安迪尔站在台阶上,一手横在腰间,一手背在身后。他对着罗西点了点头,面带着笑容。 这是罗西第一次见到安迪尔,不得不说安迪尔是一个老帅哥,特别是那一头金色的头发让罗西印象十分深刻。似乎整个图尔曼帝国中,血统尊贵的贵族都有一头金色的头发。 “很高兴见到您,安迪尔侯爵。”,罗西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交给了管家。 安迪尔却笑着招了招手,管家将包装好的小包裹递了过去。安迪尔微微偏着头,“能拆开吗?” “当然!” “我很期待!”,安迪尔用管家递来的银质小刀切开了包裹的外衣,露出了一个小木盒。他打开盖子,发现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坠饰躺在一块红色的丝绒布中。他用双手拿捏器十字架,托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 这枚十字架和以往他见过的有一些不同,十字架上阴刻着一些花纹,并非是光滑的。这些花纹有一些奇怪,至少他没有见过,但是给他一种很厚重的感觉。 安迪尔把这枚十字架放回到红丝的丝绒布中,合上盖子交给管家,笑道:“我很喜欢,能说说这些花纹是什么吗?” 两人一边朝门里走,罗西一边解释道:“这是一种云纹,象征吉祥和美满,这也是我的祝愿。” 安迪尔不由赞道:“非常好看的花纹,我非常喜欢这个东西。冒昧的问一句,这和我见过的十字架有一些不同,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吗?” 罗西笑道:“我觉得十字架太简单朴素,不好看,所以加了一些云纹作为装饰。我很高兴您很喜欢,至少我没有做错。” 安迪尔别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我十分的喜欢。” 第三十章 招待 没有贵族的舞会,也没有贵族的小姐,空空荡荡的大厅非常的冷清。 管家快步走在前面引路,安迪尔和罗西说着天马行空的闲天。 帝都谁家的女儿和一个平民私奔了,结果被人抓回来。平民被钉死在大路边的树上,贵族小姐隔了几天就又有了新欢。 谁家孩子和谁械斗一场,打的头破血流,甚至是死了好几个人。可没有过多久,这两个人就一起去逛窑子。 安迪尔是一个很健谈的人,罗西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一个地位很高,口袋也很足,虽然五十多岁却依旧帅到惨绝人寰,谈吐幽默风趣的男人,都会生出一种嫉妒的感觉。 在他的口中,严峻残酷的政治事件变成了一件件花边的绯闻和闹剧,仿佛整个国家都在搞笑。可在这些看似是笑话和绯闻的语言之下,罗西却能体会到贵族阶级那冰冷无情的心,对平民和敌人生命的漠视。 一路上罗西在观察安迪尔,安迪尔也在观察罗西。 他原本一直待在帝都,在帝都他有自己的房产和庄园,那里才是欢乐的世界,是经济文化的中心,是政治的命脉所在。在花花世界过的十分愉快的安迪尔回到这个乡下地方,为的就是见一见罗西。 法比奥亲王交代了他一个任务,在目前情况之下,罗西可能会在格林兰呆上一段时间,这里是格林兰大公和他的地盘,他得把罗西看好了,不能让他出意外。 其实另外一个派系,包括了皇室都很想拉拢罗西,因为罗西极有可能代表了教会的改革派。作为曾经给帝国统治阶级留下了惨重伤痛和记忆的教会,帝国高层的势力都希望能把他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那些潜伏在帝国各地的圣堂武士和苦修士是宝贵的财富,如果罗西能成为教宗,是不是代表这些力量能为自己所用? 安迪尔的任务是观察和考察罗西,看罗西有没有值得下注的价值,看教会是不是真的想要改变。 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说,安迪尔觉得事情还不错,正如法比奥亲王所希望的那样。 罗西表现的和以往,以及现在绝大多数教士们表现出来东西截然不同,这是一个不循规蹈矩的家伙,他饮酒、喜欢享受,主动的招惹是非,并且打杀非敌对势力。这些东西放在贵族身上可能是一些小毛病,但是放在教会里走出的代言人身上,就是机会。 两人进了餐厅,七八米或者是十米长的餐桌上铺着干净洁白的桌布,银质的蜡烛座在水晶灯下散发着贵气逼人的光彩。桌子上放置了一些冷餐和餐点,两人分别坐在餐桌的两头,如果不是罗西眼睛不错,换一个有眼神不好的来,可能都看不清安迪尔的面孔。 安迪尔轻轻的按了一下餐桌边上的座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旁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二十余名厨师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银质的餐盘盖让人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期待,罗西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他不会吃西餐,或者说没有享用过高档的菜肴。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五把叉子、五把餐刀,还有三个不同的盘子以及两个小碗,鬼知道如何用这些东西。 似乎是能体会到罗西此时的窘迫,管家走到罗西身边,弯下腰,“可以让我为您服务吗?” 罗西看了看他,“当然。” 管家先将餐巾抽出来,叠好之后放在罗西的腿上,接着从桌子上的高脚杯中抽出了蚕丝的方巾,叠好后掖在罗西的领口处。他先将最外侧的刀叉取出放在罗西的身前,“按照上菜的顺序,您可以由外而内的适用这些餐具,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就在一边。” 罗西点头致谢,望向安迪尔。 “我也很讨厌这些东西,可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我们需要遵守它!”,安迪尔耸了耸肩,从见面开始,他就不断的在暗示着罗西一些什么东西,罗西也能感觉到这些暗示。有的他明白,有的他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先把这些记下来。 一道道华美的菜肴端上来,但是食用的往往却是最精华的一小块。比如说正餐是一种叫做渡鸡的玩意,有点像鸡鸭和的合体,一只起码有四五斤重。但是真正享用的,却只有这个玩意胸前三四两左右的一块肉。当这块肉被割下来之后,菜就会放到餐桌的中间摆盘。 这一顿饭罗西吃的极为不适应,但是他却很开心,因为一切都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正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一顿饭吃了接近一个小时,过程中安迪尔一直在说一些趣事,似乎这只是一顿很普通的招待。不过罗西知道,这顿饭代表了一种态度,安迪尔在向整个莱姆城,向格林兰发出自己的声音。 罗西这个家伙,侯爵府罩了。 宾主尽欢之后,罗西便要告辞,站在庄园的门外时,安迪尔丢了一枚硬币给罗西,“送你一个小东西,它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们叫它幸运硬币,会给人带来好运。” 罗西双手接过硬币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是一枚很古朴的硬币,他对古董并不了解,而是他觉得这个东西很珍贵,也很奇妙,具体奇妙在哪却说不出清楚。再三道谢之后,坐着侯爵府的马车打道回府。 看着马车远去,安迪尔嘿嘿的笑了两声。一顿饭各取所需,但是他发现罗西虽然非常的年轻,十几岁年纪,却有着非常深的城府。整个用餐的过程中,罗西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姿态,反而像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成年人。他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坚持自己的态度,总是非常的凑趣,甚至是虚伪。 可安迪尔就是喜欢他这股子虚伪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肯定,罗西是教会中的异类。 而法比奥乃至整个帝国统治阶级的希望教会有异类的出现,希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圣堂武士能为己用,希望那些苦修士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作为国家的核心阶级,安迪尔比别人知道的更多,这个世界可不是像大家眼中的那样简单。 “让多明戈那蠢货看好了这小子,不能让他出意外。”,安迪尔转身回头走向侯爵府,步子略微一顿,“桑托斯死了之后庄园送给他,再送一座铁矿给他。” 管家欠身行礼,紧紧跟着安迪尔的步伐。 至于罗西能不能干掉桑托斯,谁知道呢!? 第三十一章 扫荡 赌场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多少富翁在这里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却难见有人一夜之间暴富发财。 说到底,赌场就是为了赚钱,怎么可能会赔钱出去?所谓的公平和公开也是一种相对的说法,很多赌场在管理上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措施。 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地球上有很多著名的赌场,一旦有客人在赌桌上赢了钱,马上就会换荷官,而且是不断的换,直至赌场送客人一笔消灾费用然后恭送客人离开。等下次这位客人还要光临这家赌场,甚至是光临这个赌城的时候,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赌场都谢绝他进入。 除了一些私人的赌局。 任何可能被用于赢钱的技术,都会被赌场方面严防死守。比如说澳赌王,他最拿手的绝活就是听骰子,结果全世界的骰盅内部都加上了隔音和软包,防止发出声音。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赢了赌场的钱还想要相安无事?从哈诺的经历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纯粹是做梦。 如此一个吸金能力强大的场所的背后,都有着各方利益的纠葛和牵扯,莱姆城中最大的赌场金矿,表面上是桑托斯的产业,实际上每个月的盈利除了自己所得之外,还要分润给侯爵府、多明戈、安吉罗、莱姆城警备队,他自己真正落入口袋的不多,但是绝对不少。 除此之外,在莱姆城中还有另外两处赌场,都属于桑托斯。这些赌场就像是现金奶牛一样给他提供大量的资金,用于发展自己的势力,贿赂权贵。 但是今天,最大的赌场金矿出了一些小问题,两名豪客一直在疯狂的赢钱。最关键的是,很多赌客都在跟风下注,滚雪球的规模和速度越来越快,不仅仅今天的收入都填了进去,连前几天的收入也开始往外吐。赌场负责人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请那两人离开,不管是说软话还是威逼利诱,甚至有人拿出了刀子,要让他们死于非命,可他们就是不走,反而更嚣张的大笔大笔下注。 若是一开始苗头不对的时候就处理好也就算了,偏偏很多赌客都集中过来,帮着这两人说话,跟着他们下注,赌场反而施展不开手脚。一个赌场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一旦声誉坏了以后也没有人敢来赌钱,赌场里的负责人只好向桑托斯求救。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总有几个手气特别好或者特别背的客人会成为赌场里的明灯,不过他们总会输,一旦输了运势就会狂泻不止,最后赢得钱不但吐干净,还要另外掏许多钱出去。 但是这两人的运气真的太好了,而且用自己的运势绑架的赌客太多,每一局都是数十数百金币被这些人拿走,而且速度还在不断的增加。 桑托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安迪尔侯爵招待罗西的事情在莱姆城有心人的眼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安迪尔在演戏,但是他这个身份的演的不是戏,是公告,是声明。 作为和罗西最直接的敌人,桑托斯心里发寒,这等于罗西已经抱着一块免死金牌和他斗,他怎么可能能赢得了?他打算先装一段时间缩头乌龟,然后把自己的那一份钱转移出去,找个时机直接跑路。 简单来说,他不玩了。 因为没办法玩。 但是在此之前,他要把事情做的漂亮了,免得那些人找他麻烦。 从他所在的庄园到莱姆城外城的城关,只有二十分钟的路,许是考虑到绝无可能存在的威胁,他刻意带上了四名好手。这四人从猛虎会草创开始,经历过生死搏杀数十次,可以说是百战精锐。平时在山庄里训练,二三十人都近不了他们的身,这四人加上擅长的武器,对上十倍的敌人不敢说稳胜,起码能不败。 基米尔在桑托斯临走的时候叫他带上火药gun以防万一,桑托斯没有同意。这里是莱姆城外的郊区,在这里用火药gun很有可能会引来警备队,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基米尔想了想也的确如此,桑托斯这种强横的黑恶势力都不敢动用火药gun,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五人上了马,桑托斯阴沉着脸,真是越麻烦的时候麻烦事越来。他心里琢磨着怎么炮制那两个好运气的家伙,四人跟在他身后一路飞驰。约莫着在过一个小高地就能看见莱姆城时,几辆拉着粮食的马车不知道什么原因打横在中间,几个赤膊的壮汉鼻孔里喷着两条热气,将打横马车上的粮食搬到旁边的马车上。 桑托斯远远的瞥了一眼,那马车的轮子裂了。这种事不常见但是也不少见,格林兰供应了接近四分之一个帝国的粮食需求,南来北往的商队都有,难免有一些路途比较长,到了这里又没有来得及维修,结果出了事故。 “从旁边绕过去。”,桑托斯一挥马鞭,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拽,胯下的骏马顺着力道犟着扭过头,朝着一旁的草地跑了过去。 就在五人刚刚要绕过打横的马车时,领头的桑托斯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两只前腿仿佛钉在原地矮了一截,突然翻了个身体将桑托斯甩了出去。他身后的四人来不及拉缰绳,胯下的马匹也如出一辙,前膝一矮,整个马身就朝着前方翻了出去。马匹都横在地上,前腿的纷纷断成两截,深白的骨头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这五匹马的前脚掌都仿佛被什么用力从腿上拽掉。 几人被甩的头晕目眩,到了地上甩了甩头,刚回过神来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他们身周都是一个个比拳头还要大的深坑,深浅不一,最少也有半尺深。 桑托斯心中暴怒异常,那四个家伙也是警醒万分,立刻拔出马背上的武器,扑向一边正在搬运粮食的苦力。不管这件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有杀无错,一个都不能放过。 那些苦力放下粮食,呆呆傻傻的看着扑来的三人,仿佛被吓傻了一样,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在这三人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时,这让人感觉到惧意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因为他们发现,在这打横的马车后面,有四个长相很普通的人,他们举着一种叫做火药gun的东西……。 子弹呼啸着穿透这几人的身体,弹头打着滚从身后穿出,破开一个碗大的空腔,激起一阵血雨。 桑托斯呆了一下,他猛地一拉他身前护着他的手下,转身就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管平日里多么的冷静或者暴躁,不管之前有怎样的情绪,此时脑海中什么都消失了,只逃!逃!逃!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十几二十几秒之间,桑托斯的反应力和果断的确超人一等。从他坠马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所以手下三人毫不犹豫的拿着武器就要斩杀附近一切活着的生物。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在靠近外城城关的地方用火药gun? 人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身后又响起几声枪响,桑托斯只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猛地推了自己一下,速度反而更快了一些,可却失去了重心,踉跄了几步狗吃屎一般扑到在地上。 他双臂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使不上劲,肺部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咳嗽起来,一张嘴一口血就喷在面前的地上。血液阻塞了气管,他的胸口剧烈的抽搐着,猛烈的咳嗽和喘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勉强的让自己翻了一个身,躺在地上,转动眼珠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走进的几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鲜血堵住。一股股鲜血随着肺泡的抽搐涌出来,一阵阵晕眩感疯狂的涌上心头,他抬起手颤颤抖抖的指着走来的那几人,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一名相貌平凡,穿着小皮袄的人走到他身前,面无表情眼神漠然的盯着他看了两眼,举起手中的枪塞到桑托斯的嘴里,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而在外城区,类似的一幕幕同时发生, 猛虎会的副会长,人称巨魔比利的壮汉坐在一间小酒馆里品尝着新鲜的朗姆酒,新来的侍应生不小心摔倒在他身前,盘子里的酒壶跌落在地上,溅起的朗姆酒打湿了他的裤脚。他面色愠怒的站起来,猛地踹了那侍应生两脚,弯下腰摸了摸裤脚,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阵剧烈的撕裂痛楚,还没有来得及查看伤势,地上的侍应生的手臂突然扭曲起来,关节翻转着以一个非常别扭的角度,将一柄匕首送进了他的喉咙里。 在两条街外,刚刚从妓寨里潇洒完的猛虎会长老默多克,哼着小曲坐上马车,刚要起步离开,有人敲了敲马车的车门。他疑惑的透过马车车门上的窗户看了一眼窗外,一个身穿风衣头戴宽沿礼帽,相貌被帽檐遮挡住的人站在那。他打开车门想问问那人要做什么,却看那人从遮掩住身形的风衣里掏出一只手gun,对着他扣动了扳机。之后还怕他死不掉,掏出匕首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口。 一个小时之内,一幕幕上演,猛虎会的领导层几乎全军覆没,这个横行在莱姆城十几年的帮会一瞬间从上而下的瓦解。很多猛虎会的成员感觉到一种暴风雨袭来的急迫感,纷纷带上可以拿得走的财务快速的离开了莱姆城。 这个时候,坐在赌场里的两名疯狂的赌客对视一眼,笑着掏出一把手gun,拍在了赌桌上。 一条条消息汇聚之后送到罗西的这里,罗西耸了耸肩,从今天开始,莱姆城他说了算。 第三十二章 苦修士 刚刚出发不到两天,火车上的旅程也才开始,安迪尔就收到了来自莱姆城的电报。 电报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受限于一些尚未解决的麻烦,所以暂时只能服务于贵族和军方。 看到电报的安迪尔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并没有表达更多的看法和观点,就是这样一种无言的笑,实际上也是一种态度,一种语言。 有莱姆城统治者、帝国大贵族的支持,罗西还不能尽快扫平桑托斯,不仅是他,恐怕连法比奥亲王阁下都会感到疑惑。这一封电报说明了很多问题,不管有没有人在罗西背后给他出谋划策,总之这件事他办的极为果断,也让安迪尔有一些发寒。 在他的想象中,罗西和桑托斯之间的战斗很快会打响,他离开莱姆城也是为了给罗西创造一个方便他行事的环境。目前莱姆城最大的贵族就是罗西这个勋爵,他的儿子多明戈和安吉罗虽然是贵族的身份,但是还没有册封,从统治阶级内部来看是压不住受了册封的罗西。 罗西应该和桑托斯狠狠的斗上几场,互有伤亡才对。 桑托斯从一个小混混到今天,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安迪尔都看在眼里,这就像家里突然多了一只小狗,小狗在长大的过程中结交了附近的各种家狗和野狗。安迪尔对桑托斯的了解比桑托斯对自己的了解更清晰,也更直白。他能横行莱姆城这么多年,要说没有真本事那绝对是唬人,这些年里多少人想要打翻桑托斯却被他斩于刀下,可却唯有他自己能一直屹立不倒。 可就是这样一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地下王者,罗西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不仅干掉了桑托斯,还几乎连根拔起了猛虎会。 果断、冷酷以及冷血,整个行动的风格充满了冰冷的风格,每个刺客的行为举止都像是精密的仪器,在接收到信号之后突然发动,每一个被刺杀的目标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和机会。行云流水的过程让人赏心悦目,哪怕没有亲眼看见,只是电报上的说明都有一种一口气下来畅快淋漓的感觉。 但也让人觉得恐怖,因为这就是圣堂武士,这就是与帝国统治阶级对抗了接近三百年,教会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力量。 安迪尔用食指扣住领子用力松了松,将电报点燃后丢入了垃圾箱里,他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笑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女侍应生,“美丽的女士,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桑托斯的尸体和猛虎会一众高层的尸体都像是肉串一样,被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木杆从后刺入,从口穿出,在外城城关外的道路边上立成一排。血液顺着伤口流出,顺着木杆落下,最后凝固,变成黑色的血渍,让木杆几乎粗了一圈。周围有几只食腐的黑鸦落在地上,绿豆大的小眼睛蒙着一层红色的荧光,它们偶尔会在道路上人烟稀少的时候飞过去吃上两口,在有人路过时再飞走。 低温的天气让这些尸体没有**,但也出现了小范围的溃烂和大面积的尸斑,隐隐有恶臭飘散出来。 莱姆城本地的居民每当路过这里,都会低着头盯着地面,加快步伐小跑过去。害怕是一方面,桑托斯的凶焰是另外一方面。 他已经够强大了,也足够暴戾,可就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连同他的助手和伙伴,在短短的时间里被人清扫一空。 桑托斯已经是众人得罪不起的存在了,那么杀死他的人,更得罪不起。这神秘的凶手甚至将桑托斯这些人摆放在路边,嚣张至极。 可奇怪的是,城防军和警备队好像没有见到一样,任由那些人做出如此令人害怕的事情。 一些外来的商队好奇的打量着这群肉串,商队的领头走到城关处,递上了一个拳头大的钱袋。城防军拿在手中掂了掂,看了看他身后的商队,满意的塞进怀里。这里面除了入城税之外,还有多余的钱,都是孝敬。城防军不属于莱姆城管理,而是直接向军部负责,没有人会为为难他们,也不想被他们为难。 商队的头领点着头哈着腰,搓着双手小声的问道:“那边的人是匪盗吗?” 士兵努了努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没有见过的商人,“第一次来?” 头领笑着点点头,“刚刚上任,第一次来格林兰。” “那边的是桑托斯,银狐桑托斯,都是猛虎会的老大们。”,士兵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幸灾乐祸的不屑。桑托斯从来不给他们好脸色,但也不会得罪他们,可这些大头兵喜欢看到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倒霉,并且乐此不疲。 商人一惊,虽然他第一次来格林兰,但是在离开商会的时候,上一任商队的领头人就告诉过他,在格林兰有几个要注意的大人物,其中就有银狐桑托斯,那是一个极为凶狠的人物,得罪了他恐怕连觉都睡不着。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有好几支商队的覆灭就是与桑托斯有关。原本他还打算拜访一下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当然,他站在地上,而对方被穿成了肉串挂在木杆上。 商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银币,塞进了士兵的手中,“请教一下,谁什么人做的?还是他犯了什么法?” 士兵很满意商人给他的好处,将银币塞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压低了声音,“是罗西大人做的,罗西大人是新晋的勋爵,而且还是教会的教士。” 教会? 教会不是被帝国压的抬不起头吗?怎么这个罗西这么厉害,而且还是贵族?他很好奇,可士兵不愿意多谈,只好作罢。 这时候时候一队人马从城管内部走了出来,这些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黑色的斗篷掩藏住他们的身形,但隐隐可以发现他们的斗篷内有武器的轮廓。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安静异常,气氛肃杀紧张。 士兵突然板着脸,微微仰着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手拨开商人,让他站到一边。 等这些人走远了之后,士兵才松一口气,扬了扬头,“看见没,这些人都是罗希大人的手下,叫什么圣堂武士。” 商人远远的望着那队人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自从罗西以雷霆之势扫平了桑托斯,在众人瞪掉了眼珠子之后,他便直言教会将掌握莱姆城的地下势力。一切不会改动,一切照旧,该交的钱要交,该给的东西要给,但不是给猛虎会和桑托斯,而是给教会,给罗西祭司大人。 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服从,也有一小部分人选择反抗。不过这些人很快也臣服了,因为他们还不想死。 罗西的手段比起桑托斯更直接,臣服,活。反抗,死! 他甄别了好与坏,正规的生意人该交的份子钱减半,那些妓寨、高利贷什么的照旧,虽然有些人有所怨言,不过总得来说还算平静。 就在桑托斯死掉的第二天,又有二十来个圣堂武士赶到了莱姆城,听命于罗西的指挥,与其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名苦修士。 苦修士在教会中不是特别隐秘的部门,但是层次明显高于圣堂武士,罗西代表莱姆城教会亲自接待了这位苦修士大人。 一名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小老头,驼着背,身上只披了一件麻布的衣服,脚下踩着一双草鞋。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藏不住的圣力波动,罗西甚至会以为这人不过是一个乞丐。 可当他真正接触过这位苦修士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瞧了这个世界,小瞧了以人为单位的战斗力! 第三十三章 誓约之矛 苦修士的名字叫做索尔,传说中索尔是人类的英雄,据说他斩杀过巨龙,拯救了整个人类。有人称索尔为圣者,有人称他为斩龙骑士,也有人直白的叫他英雄。这是一个非常富有传奇色彩的史诗英雄,很多历史资料都记载了这位人物,但是和他在一起的往往都是一些神话故事,一些已经无法考证的东西。 比如说巨龙,索尔一生之中斩杀过两只邪恶的巨龙,还击败了传说中的黄金之力——一种类似终结者两千的液体机器人。传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很难让人分辨,但是他就是那个英雄,记录在各种历史资料和神话故事中的救世主。 这位和史诗英雄同名的索尔苦修士貌不惊人,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让罗西觉得蚊子都不敢轻易去叮他,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皱纹夹死。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老头,只用了十分钟就让罗西找不到一丝语言来表达内心的震惊。 他就站在那,一刹那的功夫,一股极强的圣力波动从他身上涌出,四溢的圣力浓烈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就像是触手怪的触手,在空气中不断的抽动,发出啪啪的响声。一道圣力组成的乳白色光芒一瞬间炸开,腾空而起,形成了一道只有拥有圣力的人才能看得见的光柱。 站在光柱中的索尔身形渐渐变得挺拔起来,松垮的肌肉仿佛被灌入了空气,变得臌胀,皮肤也变得光滑。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一种神奇的蜕变,当如浪潮抨击着周围一切的圣力变得平稳时,站在光柱中间的索尔已经变成了三十几岁的模样。一头棕色的长发拖到腰间,随着圣力的升腾不断飘舞。索尔的身形也长到了一米八几,浑身都是钢铸般的肌肉,极具压迫力。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抬起手,四周的圣力突然涌入他的悬空的手掌,乳白色的圣力形成了一把长约三米多的长矛。他轻轻的一甩,嗖的一声圣力组成的长矛在眼中留下一道残影,远处就山坡就被贯穿并且发生了圣力爆炸。被掀起的土块和石头就像是下雨一样,不断的落在地上,那处小山坡也被夷为平地。爆炸后的圣力漂浮在空中,很快又重新的回到了索尔的圣力光柱之中。 这是神术之一,誓约之矛,据说在东征期间,教廷发布旨意要攻陷古时联邦的首都,数万誓约之矛同时激发,遮天蔽日,瞬间就摧毁了联邦首都耶路撒冷的城墙,十万教会骑士轻易的摧毁了这座有着古老历史的古城。 罗西在震惊之后,就是激动,浑身都在颤抖。 他太明白了,一个人自身的强大,比地位或者是势力的强大重要太多太多。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这样的强大的个人力量,不管是什么。 而索尔的目的也达到了。 教宗和大主教得知罗西果决的手段之后,害怕罗西陷入了一种对权势的狂热之中不可自拔,他太年轻,年轻到让人不敢相信。年轻代表着阅历和知识的累计度不够,代表着心性的不确定,这很容易让罗西在得到了某种快感之后迷失自己。教会一直一来屹立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靠手段,而是靠实力,靠让人畏惧的个人武力! 所以罗德安建议让苦修士和他接洽一下,让他明白,一切的身外之物最终都是虚无的,只有自身的强大和心灵的强大,才是归途。 特别是亚历山大写信给罗德安,告诉他罗西有可能是圣子。 升腾的圣力渐渐收拢,索尔的身形也开始萎缩,又变成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他打着哈欠,睁着半睡半醒的眼睛望着罗西,招了招手。 “索尔老师,我也能像您这么强大吗?”,罗西一脸渴望的看着索尔,这是他见过最强大的人。 索尔瘪着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放一个治愈术我看看。” 罗西一愣,接着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心,脑海中的神术之章缓缓翻动,一股热流从脑部流入胳膊,最后从掌心钻出,此时他的手掌被一股荧光所笼罩。 索尔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罗西的手掌,圣子的圣力和普通人的圣力不一样,很多书上都记载了这一点。据说圣子是最贴合圣光的人,拥有最纯净的圣光之体,任何神术到了他的手上,都可以发挥出最强的力量。但是偏偏没有书去介绍,圣子的圣光到底和普通人的圣光哪里不一样,怎么去区别。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里,每隔十几二十年就会出现一位圣子,最多的时候甚至同时出现了三位圣子。也许就是因为涌现了如此多,多到了让人麻木的圣子,所以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如何分辨,甚至把圣子的出现当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此时圣子的传承已经断绝接近三百年,哪怕是活得最久的苦修士都没有亲眼见过圣子,所以索尔也不能通过圣光分辨罗西到底是不是圣子。 索尔抬起一根手指,用指甲轻轻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条痕迹,当他的手指离开皮肤的那一刻,皮肤上的白痕突然裂开外翻,露出了新鲜的肌肉组织纹理,可奇怪的是没有血液流出。 他抬眼看了罗西一眼,“对我用,我要亲自感受一下。” 罗西依言将手掌按在索尔的伤口上,一道莹白的圣光笼罩着他的伤口,一股酥痒的感觉爬上索尔的心头。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了?这样的速度和他施展的治愈术速度不相上下,可他毕竟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苦修圣力磨练精神差不多一百多年。而罗西呢,今年才十二岁,实际年纪不知道,可他才修了几天的圣力?居然也能这么快? 他不太确定,但罗西应该是圣子吧?应该是! “索尔老师,我能像您一样吗?”,罗西又问了一句。 索尔收回目光,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断的累积圣力,终有一天能像我这样。” 这话是真的,也是假的。 半真半假。 索尔前四十年并不如何出色,但是他的信仰和内心非常的坚定与强大,他为了追求无上的强者之路放弃了一切享受,从教会的主教位子上退下来,开始通过艰苦的修行来锻炼自己的体魄,强大自己的内心,坚定自己的信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修行路上的苦痛和煎熬从难以忍受,几经想着要放弃,到逐渐的适应,这期间他付出了时间的代价。 可就算如此,他的修行之路到此也算差不多终结。按照教会内部的记载,他不过是教会鼎盛时期主教级别的圣力,连枢机主教都够不着,更别说大主教了。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就是使用使用神术的前六十章,后面的三十几章根本摸不到边,连勉强使用都做不到。 但是他也没有骗罗西,只要他也能放弃一切去苦修,**十岁的时候应该也能和他现在一样。 可教会不会让罗西去苦修,他是教会里的另类,没有仁慈的心,也没有退让的心。他善于玩弄一些所谓的计谋,并且成功的打入了帝国的统治阶级。教会需要有他这样一个人,从帝国统治阶级内部来振兴教会。 罗德安不会让他苦修,教宗冕下也不会。 经过短暂的狂热之后,罗西的大脑冷静下来,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实际上穿越之前可是活了三十年的小白领。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里,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听过? 他轻吐出一口浊气,好在自己有个奇怪的属性点,至少有可能,那就足够了。 罗西恢复的很快,索尔也很惊讶,不过老人家活了一辈子,早已心志坚定。他伸手够着罗西的肩膀拍了拍,“你的作用,比力量更重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罗西从话里品味出另外一份含义,“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势力的人拥有您这样的力量?” 索尔抬头看着天,“我们,不是唯一!” 第三十四章 我们的事业 【求推荐,求收藏……】 桑托斯在城外郊区的庄园比侯爵府要小一些,装修的更加精美,可少了一份贵族沉淀下来的贵气,多了一分暴发户的张扬。 从庄园的大门到建筑物的大门有七八十米的距离,铺着青石板,有不少花坛,还有一个美人鱼喷泉。两旁是一人多高修整整齐的矮树,外面则是略有起伏如丘陵一般的草坪。 整个庄园以府邸为中心,分成了四大块。入门的左边有一个游泳池,还有一块马球场,这是时下非常流行的运动。不过从使用痕迹上来看桑托斯似乎没有打马球的习惯,甚至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只是一个摆设装饰。入门的右边有一块类似迷宫的灌木林,十分的有趣,似乎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这个玩意。后面则是两块空地,还没有被利用起来,放置了一些躺椅之类的让人休息的东西。 进了府邸大门,首先是四根描金的石柱,很霸气,也很土,让罗西有一种要吐槽的**。这和装修风格截然不同的石柱破坏了建筑物的整体美感,让暴发户的气息更加浓郁。大厅的地面铺着可以照出人影的朱红色大理石,吊顶用的是白色的石材,两盏巨大的水晶灯挂在空中,灯光透过水晶吊坠将光线折射到整个房间里,让人迷醉。 两级旋转的楼梯可以登上二楼,楼梯边上有两扇大门可以通往后面的房间,穿过侧面的门就是餐厅,整体布局和此时流行的建筑物差不多,只有细节的差距。这样的一栋建筑物,足以容纳近百人居住,罗西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他不喜欢这里的空旷,没有一丝烟火气,充满了压抑和空寂的感觉。 不仅是罗西,几乎来过这里的人都不喜欢这个庄园,可能是长期生活在教会的影响下,觉得这样华贵的房子不怎么适合自己。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哈诺。 哈诺这个土鳖一直生活在乡下,最大的理想就是过上天天有肉吃,天天有钱去赌场玩几把的日子。这样的房子在他心里绝逼是最完美的房子,那浓浓的暴发户气息也让他沉醉。如果不是罗西不愿意住这里,他都恨不得立刻搬过来才好,早早的享受一下上等人的生活。 经过教会人士的参观之后,这处庄园被永远的搁置了,并且挂价出售,比起居住和享受的环境,罗西更在意金钱。 桑托斯的确有不少的财富,大约接近两万金币,换算成地球上的人民币差不多有三亿左右。这些金币看上去似乎很多,其实不然。 如果用这些金币来武装一直现代化的队伍,顶多凑个一千人就到了极限。火药gun两个金币一把,但是子弹却要十个银币一枚。轻甲的价格因为工艺的增进已经便宜了不少,却也要四五个金币左右,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了薪资和各种储备,一千人也相当的勉强。由此可见教会一直以来保持少数武装力量并不是在隐忍,而是真的没有钱。 这段时间自桑托斯死后,莱姆城各方面渐渐接受了以罗西为首的教会,成为了新势力的事实。人们还不太愿意相信,这样一个一直以来向上的宗教机构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强大果断的组织。不过教义和圣经上也没有说教会必须游离在社会之外,否则也没有当年带甲三十万的事情。人们在慢慢接受,教会也需要慢慢的改变。 罗西把玩着手中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红宝石,在灯光写熠熠生辉,十几天前他还在为启动资金发愁,此时却有了一大笔钱。这些钱看上去很多,实际并不能满足罗西的计划所需要的。他需要更多的财富,更多的金币,更多的宝石。但是在拥有更多的财富之前,他需要把这笔财富用掉,用在关键的位置上。 他把红宝石随手丢进一个口袋里,命令哈诺把它装好,“口袋要扎紧,用封漆封起来,你亲自送去帝都交给安迪尔侯爵,另外一袋宝石送给弗朗西斯科伯爵大人,其余的都交给法比奥亲王的管家。”,罗西瞥了他一眼,“如果让我知道你偷了里面任何一枚金币或者宝石,我保证把你绞死之后吊在城关的门楼上,和桑托斯作伴。” 哈诺立刻哆嗦了一下,他眼神闪烁的望向其他地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喊道:“这不可能!您忠实的仆人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把这些东西送到帝都。” 罗西撇撇嘴,他最不相信的人有两种,第一个是沾染了毒瘾的家伙,第二个就是赌徒。 这个世界没有毒品,暂且不说,赌徒的人品也是不值得信任的。哈诺这段时间没有去赌场,不是因为他戒了赌隐,而是罗西不愿意给他施展祝福术。以他幸运值为负数的隐藏属性,有多少钱都不够输的。人都喜欢赢,赌徒更喜欢赢,没有罗西的帮助哈诺在赌场里根本找不到一丝快乐,更何况现在莱姆城里的赌场都属于教会。 有时候哈诺也会一个人偷偷的猜测,罗西到底是教会里崇尚光明的教士,还是披着光明外衣的恶棍,他可是做了不少坏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城关外立着的尸体已经开始风干,也让他和许多人一样不敢把其他想法表露在脸上,可想一想又不犯法。 “我会安排两名圣堂武士和你一起,路上要小心。” 此去帝都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而且还是坐火车。自从蒸汽机被发明之后,就快速的被改革并且利用到实际当中。一切可以增强国力,并且应用到战争中的东西,不管是人和事,在这个世界都备受关注。 第二天一大早哈诺就和两名穿着黑色斗篷的圣堂武士悄然上路,除此之外在暗处还有三名圣堂武士随行,确保这价值两万多金币的财物安全的进入到图尔曼帝国的政治中心,交到弗朗西斯科和安迪尔的手上。 而罗西则要继续捋顺莱姆城的关系,这里可是他的大本营,在他离开这里前去帝都之前,一定要让这里万无一失。 “你就这么放心那个家伙?”,亚雷斯一年四季都是一副死人脸的表情,生硬麻木。他薄薄的嘴唇微动,“哈诺虽然算是教会的信徒,但是我不相信这个奸猾的人,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咬上一口。” 罗西耸了耸肩膀,“但至少在他有能力咬我之前,他会效忠于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亲自斩下他的脑袋,挂在十字架上。” 亚雷斯冷笑两声,换了一个话题,“离胜利日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你真的打算去帝都吗?我们在帝都的力量很薄弱,这些年一直被贵族们打压和围剿,只剩下不多的人还隐藏着。我不建议你去,因为去了之后太危险,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都救不了你。” 罗西拖着下巴看着亚雷斯,“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和他们的智商,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用怀柔的手段来对付贵族和帝国皇室吗?” “怎么说?”,亚雷斯眼中闪过一缕好奇。 “你们杀死了一个贵族,却让更多的贵族团结在一起,同仇敌忾。这种做法我觉得很蠢,很无聊,很幼稚。”,罗西丝毫不在意制定这项方针的是一位为此牺牲的教宗,他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让亚雷斯眉头都竖了起来,“别用那种眼神看,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贵族之间也有矛盾,有冲突,如果把这些矛盾和冲突放大,不需要你们动手,贵族们自己就会杀的头破血流,最后还不会怪到教会的头上。 可你们一直在做反面教材,各种密谋刺杀和颠覆,让皇室的权力在这两百多年里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而你们的事业却没有丝毫的进展,真是可悲!” “是我们的事业!”,亚雷斯纠正了一下罗西话中的漏洞,“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罗西惊讶的看着亚雷斯,注意力却放在了其他地方,“我还以为你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了,你刚才是生气了吗?我能感觉到,你一定生气了!”,罗西哈哈大笑,“你说的没错,是我们的事业,不,应该说是我的事业。” 他无所谓亚雷斯的脾气,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瞧,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你们几百年没有做到的事情,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我需要帝国贵族的关系和情报,最少让我知道,我此时站在法比奥亲王的阵营里,有怎样的敌人和伙伴,他们都是什么人,有什么能力和手段,这样才能让我更少出错。” “我会尽快把这些情报汇集后交给你,我重复一句,是我们的事业。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多的生命和牺牲。” 罗西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是我们的事业。”,他一转头又岔开了话题,“你有索尔那样强大吗?” 亚雷斯看了看他,转身走掉了。 罗西请笑了几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月来他的祈祷进度增加的有一些异常,似乎每件事都会影响到祈祷的等级,眼瞅着二级祈祷进度条接近了百分之八十,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属性点用掉。可他有一种感觉,属性点应该另有用处,比用在祈祷上更加重要。 第三十五章 切磋 【商量个事,在新人榜被吊打到现在,人家两三章的数各种数据超我几十倍,我已经没力气吐槽了。希望大家看书的之后觉得尚且满意时,随手丢几个推荐票给我,好歹也让我张长脸。】 索尔给罗西的震惊到此时依然还没有褪去,那如神般亲临世间的威能让罗西深深的迷醉,他也希望自己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让他心惊的却是除了教会之外,居然还有其他势力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这让他有一种危机感。如果他是一个势力的头目,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对手中有人横空出世,快速的崛起。索尔的到来可以说是教会给他最强大的帮助,也可以说是教会对他的保护,让他不被敌对势力暗杀。 想一想也对,教会横行那么多年,摧毁了那么多的势力,甚至将圣城耶路撒冷直接摧毁,肯定会有数不清的敌人。这些敌人中有一些是凡夫俗子,也绝对有一些非常的强大。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变强,可如何变强呢?这是一个问题,他没有长时间的累积,圣力只能施展神术的前四章,还不会什么攻击性的神术。想到索尔施展誓约之矛时恐怖的破坏力,罗西就感觉到浑身一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在那样的攻击下找到一丝生机,至少现在不能。 他把玩着安迪尔送给他的幸运硬币,琢磨了一会之后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教堂后面的空地上,亚历山大和两名骑士正在祈祷累积圣力,他们需要锤炼肉身的同时,也需要大量的时间累积圣力,才能施展出骑士们独有的神术。 罗西脱掉了身上白色的斗篷,赤果着上身,冰冷的空气激的他毛孔紧闭,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呵了一口热气在双手之间,快速的搓了搓身体上开始僵硬的肌肉,走到一边提起了地上的骑士长枪。 有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了,身体素质的增长也停止下来。如果不是索尔的出现,或许他还要在很久之后才会意识到身体的强大与圣力的强大一样重要。 原本略微沉重的骑士长枪此时在他手中轻了不少,自从力量超过了1.5之后,力气差不多翻了一倍。他快速的将手中的长枪刺出,连成一片残影。坐在石头上闭目祈祷的索尔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 肌肉组织的运动会给人带来喜悦,这种喜悦很难被人捕捉到,只有长期锻炼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亚历山大睁开眼睛朝这边望了过来,罗西招了招手,“亚历山大,来,咱们切磋一下。” 亚历山大搓了搓嘴巴,搓出一小撮灰球,他笑着站了起来,按着肩膀舒展了一下肢体,“好啊,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两人披上了一件轻甲,有罗西的治愈术,大家都不怕受伤。 两人手中拿着单手剑面对面站着,罗西对他勾了勾指头,“我可不会留手,你要小心了。” 罗西说完就扑了过去,抬起单手剑狠狠的劈了下去,亚历山大面带笑容的举起手臂,用剑格挡。铛的一声,他立刻感觉到手臂微微有些吃力,惊讶的看了罗西一眼,持着单手剑的手臂用力一顶,荡开了罗西的单手剑,侧着身子用肩膀撞了过去。罗西的力气比起亚历山大还是要弱了一些,仅仅是弱了一点点。他可才十几岁,身体还在发育,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力量了。 他不慌不忙,弓起身子,就在亚历山大即将撞到他胸口的时候,他一脚踩在亚历山大微微弯曲的膝盖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的单手剑横扫过去,亚历山大竖起单手剑一档,伸手抓住了罗西的脚踝,用力将他掼在地上。 要说经验,亚历山大的对敌经验可能是除了索尔和亚雷斯之外,在这里所有人中最丰富的人。他出过不少肃清任务,斩杀过两位数的敌人,经验可以说是非常的丰富。 罗西呢,穿越前不过是个小白领,连打架都没有打过两次,还是在上学的时候,谈不上经验。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凭的也是身体素质和凶狠,勉强算得上是好手,离高手还远得很。 背部着地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动,整个身体都在疼痛。他腰部用力一扭,打着滚狼狈不堪的滚出了一段距离。亚历山大也不追击,笑眯眯的看着他,用罗西之前的方式对待他,勾了勾手指,“再来,小子。” 罗西舒展了一下四肢,每一个地方都疼。他咬着牙咆哮着又冲了过去,双手握紧单手剑的剑柄,用力的斩击。两人你来我往对抗了十多个回合,两剑相交缠斗的一瞬间,亚历山大脚下生风,一脚踢了出去。他比罗西高了不少,自然身高腿长。罗西踢不到他,他却能踢到罗西。小腿被狠狠的踢了一下,肌肉都抽搐起来,亚历山大得势不饶人,挥舞着武器不断压迫罗西,慢慢的靠近了他。 就在火星四溅的又一次斩击之中,亚历山大突然压低了身体,荡开罗西单手剑的一瞬间,向前一窜。左手穿过罗西右侧腋下,搂住罗西的上半身,瞬间从他身边错开,同时身体向下一沉,略微跳起背部向下倒去。被亚历山大掠起的罗西与亚历山大同时倒在地上,可亚历山大的手肘可是压在他的胸口,几乎一瞬间就承受了一记肘击,呼吸都疼了起来。 亚历山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单手剑插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身体素质很好,不过经验真的太少了,有空咱们多练练。”,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枯燥的修行中有一个可以殴打的小朋友真是太好了。 罗西揉着胸口也爬起来,脱掉轻甲之后胸口上青紫了一大片。他咧着嘴抽着凉气,手中腾起一股荧光,按在了胸口的伤势上。青紫色的淤血缓缓的消退,露出了原始的肤色。 短短两分钟,他被亚历山大两次击倒,太打击人了! “明天继续!” 亚历山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又重新跪在地上闭起双眼,开始观想神的威能。 罗西站在原地想了想,之前他和雅各布的战斗真的是太走运了,或者说是祝福术太牛逼了,不然后果很难想象。他以为自己就算打不赢亚历山大,可也不会输的太惨,看来这段时间顺风顺水让自己有一些麻痹大意,有些飘飘然。他脸色变了数次之后吐了一口气,随手将单手剑插在地上,走到亚历山大身后跪坐在地上,同样祈祷起来。 比起莫测的前途,还是先强大自己最重要。 第三十六章 买卖 中式快餐的厨师经过几天的培训已经足以对付简单的快餐制作,不得不说不同的饮食文化都有着各自的魅力,只要没有被淘汰,必然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 简简单单的一个炒面,不仅厨师们吃了觉得好吃,哈诺和亚历山大也十分的喜欢,或者叫做痴迷。这段时间亚历山大几乎顿顿吃炒饭,罗西能体会得到他的感受,啃了几十年的面包,唯一可以改变的可能就是配汤。偶尔出个任务打点野味烧烤一下都是难得的大餐,比起味道更加突出和丰富的炒饭,他以前吃的东西简直都是木头渣子,这是他自己说的。 在敲敲打打的中,这家异世界西方大陆的第一家中式快餐店,终于开张了。 目前的菜单很简单,只有炒饭、炒面和几样简单的小炒。 西方大陆有稻子,不过没有人种植,想要在短时间里解决这个问题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加大种植面积之后,目前的炒饭炒的是脱了皮的麦仁,麦仁通过蒸煮之后口感比米饭略微要硬一些,反而更适合炒饭这种烹调手段。 当第一名顾客硬着头皮怀揣着一份吃货的灵魂进入这家快餐店的时候,就注定这家简简单单的小店,会引爆美食的旋风。 罗西一直在现场盯着,他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接受。亚历山大和哈诺这两个吃货的评价只能作为参考,他们的嘴巴和胃囊就像是垃圾回收站,什么都说好吃。在侍应生的推荐下,第一位客人点了一份炒饭,要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顺便说一句,西红柿在这里是香料和调味料,很少有人用西红柿作为主要材料去尝试制作食物。 金黄色的蛋液落入沸腾的油中,很快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加入微热的麦仁翻炒之后添入小葱,扑鼻的香味就在店里弥漫开。第一位客人抽动着鼻子嗅了嗅,脸上不自知的浮现出些许笑容,充满了期待。他伸头朝着香气飘来的小门后张望,嘴里的津液开始密集的分泌。嘚吧嘚吧嘴,拿起了餐勺,“真得太香了,这种味道我以前都没有闻过!” 罗西这次没有穿斗篷,而是穿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装,专门订做的。他笑着说:“等食物端上来之后,你一定会更加的满意!” 这人还没有认出罗西,换了一套衣服之后罗西显得更精神,更富有活力,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瞅了瞅罗西,“我很期待,只是什么时候可以上菜?” 说话间脚步声响起,一名侍应生托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灰白色的麦仁和金黄色的蛋散混杂在一起,还有碧绿的小葱点缀,非常的好看。特别是那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食客迫不及待的用餐勺舀了一勺子喊入嘴里,微微闭着眼睛,睫毛轻微的颤抖着。他突然睁开眼睛,两颗眼珠子瞪的老大,不住的点头,“这味道……这味道,我……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总之太棒了!”,他连续不断的将炒饭送进嘴里,甚至没有了和罗西聊天的心思,专注于面前的食物。 两三分钟后,西红柿炒鸡蛋也被端了上来。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在街上随便拉个老外,让他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中餐菜肴名称,西红柿炒鸡蛋必然是其中之一。这道菜酸甜可口,还有鸡蛋特殊的香味,一直以来都被全世界的人们所喜爱。 食客看着红色与金色辉映的菜肴,同样舀了一勺。简单却不平凡的味道在他口腔中炸开,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特别是小葱的运用,明明是一种不怎么好吃的食材,可为什么在这里却能为食物增加独特的味道? “神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他高呼着自己并不信仰的神,“而且还这么的廉价!” 一份炒饭只要十五个铜子,成本价在六到七个铜子之间。而西红柿炒鸡蛋因为西红柿的价格略微贵一些,所以要三十个铜子。可就算这样,这种价格也比动辄一两个银币一道的正餐便宜到爆!客人要求再打包三份,他要带回家给自己的家人们也尝一尝这难得的美味。 做餐饮,最难得的就是第一个客人。有了第一位客人,外面围观的人也耐不住好奇心,纷纷涌入。他们把简单的菜单上为数不多的几道菜都点了一个遍,后堂的厨师干的一身是劲,罗西也放心了。 随着口口相传,很快莱姆城大多数喜欢吃的人,都知道了内城区教堂的旁边开了一家叫做“快餐店”的小餐馆,里面有着非常独特的食物,好吃还不贵。越来越多的人从内城或者外城跑过来,只是为了品尝一下这人们口中很特别的食物。一些商人们不愿意和泥狗腿子们挤,罗西也提供了外卖服务,不过要加三十个铜子。 对有钱的富人们来说,三十个铜子算个球,纷纷通过仆人要求点餐。 总之,第一天的营业非常的成功,唯一不乐意的恐怕就是以瑞奇为首的商人们了。 因为快餐不属于早点,不算在授权费用里面。 “您是说,如果我们要经营这些食物,还需要额外的授权费?”,瑞奇有点不甘心,什么时候教会里面的教士也会这么做生意了?他腆着脸说道:“可这种食物早上也能吃,应该算早餐。” 罗西撇撇嘴,“小牛腰也能早上吃。” 瑞奇忍不住又吃了一点回锅肉,一种用培根和大蒜炒制的菜肴,忍不住赞叹道:“我做熏肉之类的肉制品有三十年的时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培根可以这么吃,而且特别的美味。有什么诀窍吗?” 罗西搓动着拇指和食指,偏着头不说话。 “圣光再上,好吧,你像要多少?”,瑞奇咬咬牙,他发现这家伙肚子里真的藏了不少东西,一转眼又弄出了一种烹调手法,又要骗走他一大笔钱。 “一年三千金币,每个季度最少增加一种全新的菜肴,每年最少增加五道菜肴。”,罗西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得意的小狐狸,“依然是每年一结,每年的年头结算,价格会有浮动,但是我会事先通知你们。” 商人们考虑了一会,如果在前一段时间,或许他们还敢讨价还价,甚至偷偷的制作这些菜肴。可当罗西以迅雷之势扫平了猛虎会,将那些臭名昭著的桑托斯等人挂在城外的杆子上时,他们就失去勇气。 勉为其难的几人不得不点头,就此签下了一份新的授权契约。 这次加入的人不少,大约有接近二十家商铺,换而言之一转眼的功夫罗西就有了六万金币的收入。桑托斯干了这么多年才积攒了两万金币和一些宝石,以及一处庄园,却远远不及罗西的几个主意,还不犯法不招人讨厌,桑托斯这辈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下面,让我们来谈一谈美食协会的事情……”,罗西收好契约,又抛出了另外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实际上只是授权的拓展协议,他没有时间自己去到处找人加盟,也没有更多的心思来管理这一块,所以他需要有人非常热心的来帮他扩张自己的事业。而这些第一批加盟者无疑是最好的执行者。 “我有一个想法,以我的名义建立一个协会,或者说是商会,你们都是商会里面的长老。而商会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图尔曼乃至整个大陆推广这种美食。”,罗西在其他人惊奇的眼神中用两只精心修剪过的小木棍夹起一片培根,合入口中,咀嚼了片刻。“当然,我会适当的让出部分利益。比如说百分之十五的授权金,这笔财富会让给你们收益,至于怎么分你们自己去讨论,我只要我的那一部分就行了。” 瑞奇等人顿时站了起来,百分之十五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多,一次的授权金只有三千金币,百分之而是四百五十个金币,却要被这里在座的人瓜分。可如果授权金的的总数随着加盟者的基数不断的扩大,这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有一万人加盟呢?一年三千万金币中有四百五十万金币是属于他们的,就算是平分之后,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少二十万金币! 在座的商人顿时坐不住了了,穿着粗气,有些人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每年二十万金币,不!每年两万金币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财帛动人心,只要拥有足够的利益,商人们甚至敢把皇帝拉下马! 瑞奇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干了!” 商人们集体陷入了狂热的情绪之中,如果有人敢说不让他们做,他们会用牙齿和指甲告诉阻碍他们发财的人,什么叫做疯狂! 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索尔皱着眉头,或许这就是教宗和大主教钟意罗西的愿意吧? 他会蛊惑人心,知道如何把更多的人绑架到自己的马车上,为自己的利益鞠躬尽瘁。 真是有意思的小子。 第三十七章 奇怪的事情 【发书到今天差不多快20天了,开了一个单章求收藏和推荐,在两章里面喊了一下。我的本意其实是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会影响大家阅读的流畅性,看着好好的突然蹦出来一个求收藏求推荐,就像看美女更衣突然露出一团胸毛。可是又不得不求这些东西。前面说过成绩比起其他的书很难看,而且难看太多。我只能自我安慰,我写的不够好,剧情不够合理,大家看的不快活。 可收藏和推荐真的真的很重要,我看书的时候也喜欢看完就点x,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有的书明明很好看,可突然就断了。除了作者本身的原因之外,数据难看也是很大的原因。没有签约,没有推广,没有资源,却要用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去碌碌无为,就算是梦想也会褪色。 所以我希望大家看完之后觉得咦,这本书有一点意思的时候,点一下收藏,点一下推荐,谢谢!又影响大家看书了,真的很抱歉,以后我尽量不会再开单章,书头也尽量不求数据,再次拜谢。】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其实晚餐时间只进行到一半,厨房就发出通知,准备的食材已经全部用完了。没有东西卖,只好关门。关门之后大家坐在一起清点今天的收入,结果当然是非常喜人的。 为了让瑞奇等人有一个很直观的了解,所以罗西也邀请了他们一起参加开业第一天的盘点。 差不多四十金币成本的食物全部卖完,这在莱姆城,不,是整个格林兰乃至图尔曼都是很难见到的。按照此时金币的购买率和兑率波动,四十金币差不多有地球上人民币四十五万左右的购买力。但是就是这么多的东西,短短的一天居然卖完了,而且到了晚上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吃上嘴。除去成本和杂七杂八的经营成本与损耗,这一天的利润就有差不多接近七十个金币,这是一份纯利润百分之二百的生意! 瑞奇自己的面包作坊和熏肉作坊一天的营业额也就十来个金币,纯利润还不足三个,比起罗西这个什么快餐店,完全是云壤之别。他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大家都明白今天的收入这么高,是因为第一天营业,很多人为的是尝一个新鲜。可就算这笔收入缩水一半,依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索尔也茫然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生意居然能带给罗西这么多的利润。他活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里面教会最大的难处就是资金上的筹集。科学盛行之下,很多信徒都失去了信仰,很多人也不愿意相信缥缈虚无的神。没有了信徒的支持和赞助,教会的发展一度停滞不前。 不管是企业、机构、还是国家、个人,想要发展都离不开资金。 教会本事再大,没钱却难倒了里面的众多好汉。科米尔地区的主教甚至在年会上说过,实在不行就去抢这样的疯话。 说白了,都是被钱逼得。 教会收养孤儿要花钱,给这些孤儿们吃穿要花钱。圣殿骑士团那为数不多的骑士们要花钱,圣堂武士更是花钱的行家。各地的教堂每年的修葺,每年图尔曼帝国的使徒们已经穿的破旧的衣服也要换新的,为了吸引更多穷人加入教会,布施也是一大笔开支。 林林总总,每年教会在预算上都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教宗常年在外行走,为了的就是筹集资金,甚至是圣堂武士都被派出去剿灭盗贼团,以搜集资金。 至于抢夺和绑架,大家想过却没有实施,因为一旦发生意外,这将是送到帝国皇室手上的把柄。 说穿了,教会发展受到巨大的限制,钱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之前的教会在鼎盛时期,教众遍布整个西方大陆,很多人都慷慨解囊,会募捐大量的金钱供养教会。 但现在没有了,教众少得可怜,而且没有多少富人——富人们可不敢和帝国的方针对着干,在双方关系最紧张的时候,资助教会的富人会被冠上资敌的罪名逮捕抄家。 激动的商人先和罗西告别,他们需要好好的坐下来商谈一下罗西口中的这个商会怎么运作,谁说了算,如何管理。 等外人都走了之后,罗西随手将手中的一枚银币丢入了堆积如山的钱币当中。这个世界真是落后,还没有信用货币的存在,超越了金币之上的货币是宝石,但是没有人会拿着宝石来品尝十几个铜子,最贵的也不过一个银币的食物。 “拿两万金币拿去给罗德安大主教,改善一下教会中兄弟们的生活,如果不出意外,以后这笔钱就会成为每年的常例。”,罗西说的简单,但是这里在座的都是使徒,他们深知两万金币代表着什么。 亚雷斯喉咙发干眼睛发直,他脑袋一直迷迷糊糊的,为什么教会以前就没有想到做生意呢?为什么教会以前没有人想到卖这种简单易学的食物呢? 如果罗西知道亚雷斯的所想,肯定会说绝对不可能有人想得到。 教会收养的孤儿也好,自愿加入教会的信徒也罢,都把大量时间用在了祈祷和修炼上。当这些人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又会被安排去发展信徒或者开辟新的教堂,谁有时间去琢磨怎么做生意?而且在这个资源都被大贵族们垄断的时代里,教会想要做生意那是难上加难。 换句话来讲,如果没有罗西这个异类出现,教会艰苦的环境还要持续下去,而且持续很久很久,或许到教会覆灭的那一天都不会有什么改善。 罗西推了推亚雷斯,后者立刻警醒过来,他看了看罗西,“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毕竟这个数目不算少……。”,他还想着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汇报给罗德安大主教。 罗西点点头,去吧。他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站起来撑了一个懒腰,今天一天几乎都待在这里,虽然过程充满了惊喜和喜悦,但也非常的疲劳。他需要休息,打着哈欠让吃了一天的亚历山大把这些钱打包送回对面的教堂,他自己先走一步。一些小钱,他还真不放在心上,而且教会的兄弟不会贪污偷拿,都是人品超人。 他回到教堂后面的宿舍里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躺在床上总结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优势,不得不说开局很顺利。吸引了帝国统治阶层的注意力,成功的混入了贵族的圈子,也出乎意料的赚到了第一桶金。对于自己经营或者教会来经营这些餐馆他是不赞成的。教会应该更加的纯洁,而不是变成一个商会一样的存在。这里有他自己的私心,或者叫野心。 他有着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阅历和知识,更有着属性点这样逆天的金手指,很难说教会以后会不会落在他手里。如果他成为了教宗,他不希望自己手底下都是市侩的商人,他希望手下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为了他的一个号令慷慨就义。 想一想还有一点小激动了,小白领也有逆袭的一天? 困意翻腾着在他身体里撒野,他眼皮子越来越重,就在他快要入睡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祈祷进度居然又增加了百分之五左右? 一瞬间的意外驱散了脑海中的困顿,他一翻身做起来,闭上眼睛开始祈祷,漆黑的视界中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同时又非常陌生的家伙浮现出来。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那张永远看不清的脸让罗西很不喜欢。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左下角的祈祷等级上,的确是增加了百分之五,可为什么会增加这么多? 他睁开眼把这两天所有做过的事情都记录在本子上——为了避免一些一闪而逝的灵感,他随身带了一个本子,用来记录一些东西。 和亚历山大切磋,被暴打。 晚课的时候开小差差点睡着。 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和女友在床上打架。 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洗脸。 做早课的时候开小差。 上午到快餐店安排营业的东西。 接待第一位客人。 和客人聊天。 批评亚历山大永远填不饱的肚子。 和商人们洽谈授权。 吃晚饭。 聊天。 送钱给教会。 会是第一条吗?他在被亚历山大暴打的那一条上画了一个圈,用问好标明,接着看向第二条。第二条显然不可能,开小差都能暴涨经验,他上次祈祷的时候还打呼了,应该增加更多才对,这条划掉。 第三条……,罗西放下笔,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可人的女友最后会便宜哪个畜生,要是能回去就好了。以自己现在的本领,不说世界首富,前三还是有希望的。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到自己手上立刻迎刃而解。意yin了一会之后把这条也划掉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做着香艳的春梦遗精也不是一次两次,一样没有见到祈祷的经验暴涨啊。 没洗脸……,算了,划掉。 到最后,只留下两条,第一个是和亚历山大切磋,还有一个是给教会送钱。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被圆圈圈起来的两件事,决定明天再尝试一下。先被亚历山大揍一顿,然后再送两万去教会。 带着沉重的心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猜测 第二天一大清早,教堂的钟声响起,罗西抹了一把脸从床上爬起来。梳洗一番之后换上了祭司的斗篷进了教堂,杰森已经跪在十字架下,两人问了一声早之后罗西也跟着开始祈祷。说是祈祷到不如说是睡回笼觉,跪坐着闭眼眼睛,大脑还晕乎乎的,一股股睡意又死灰复燃,吞噬着并不坚强的清醒。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推自己,睁开眼睛一看,杰森面对着他食指竖在唇间。 该死,又打呼了? 他挠了挠头,侧过脸对教堂里的信众们抱以歉意的笑容,因为他肯定打扰到其他人了。不过这些人却很包容的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罗西还是一个少年,嗯,十二三岁的少年,尽管看上去有十五六岁,可他依旧是一个少年,哪怕他身体里有着一个三十岁加十二三岁的灵魂。对少年,成年人大多都有一颗包容的心,更何况这里是教会,教导大家向往正面的一面。 “要不你再去睡一会。”,杰森昨天也被那火爆的场面吓住了,他第一次发现人们居然是这么的疯狂,为了吃一顿饭情愿去排很久的队,而且这顿饭还是要花钱的。罗西回到教堂里面的时候一脸倦容,越是兴奋,当情绪平稳之后越是疲劳。“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罗西想了想,与其在这里冲瞌睡打呼,不如回去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站起来之后快速的离开,一脸尴尬。 等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教堂后面静悄悄的,只有索尔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修炼祈祷修炼圣力。到了他这个水平,圣力的累积已经变得微乎其微,可以说几年都不会有多少的增长。但是苦修士是什么人?无论前途多么困难,充满了迷茫,他们都会坚持本心。 没有惊动索尔,刚进教堂就看见杰森周围围着十几个人,其中有几人抬着一张床板,床板上有一个年轻人,胸口的衣服被血渍浸湿。 “我只能勉强试一试,除非有枢机主教出手……。” 罗西靠了过去瞅了瞅,正好杰森看见他,对他招了招手,“你来试试。” 杰森也好,索尔也好,他们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为了保护罗西,所以对罗西的情况也比别人要了解一些。他有可能是圣子的消息并没有在教会内隐藏,这个时候教会太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来鼓舞士气,而久不出现的圣子就是突然有了消息是最能振奋士气的。 罗西穿过人群走到床板前,低头看了几眼,手掌上立刻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他一掌按在年轻人的胸口,圣力从体内流出,化作治愈的光芒融入年轻人的体内。 罗西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从屋顶上摔下来,没有受伤,但是一直在咳血,医生说伤到了内脏……。”,抬着床板的一个小伙子连忙解释起来,“医生说没有办法了,除非把胸口切开,把里面的伤口缝合起来才能救他。可是这种手术莱姆城没有条件做,医生也没有这个能力,他让我们去麦香城。路途遥远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钱。” 这些人都是外城的闲散工人,没事的时候会帮着别人干活,只要有一口吃的再给几十个铜子就行。他们往往做的都是一些苦力活和危险的活,经常会出现一些意外。如果是小的问题能解决也就解决了,像今天这样的,如果教会没办法救这个伤者,他们就会把伤者送回家等死。 生命是无价的,可很多时候生命并不值钱。 当罗西体内的圣力差不多流失了一半多一些之后,他手中的光芒渐渐消散。伤者喘息着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罗西,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吸已经平稳了,身体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在欺骗自己,他甚至想要跳起来跑上一圈。 “差不多可以了,回家静养一段时间。”,罗西收回手,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手掌上半干的血渍之后又塞回了口袋里。 杰森一点也不惊讶,罗西可是圣子呢,一个治愈术等同于高级的神迹恢复。 年轻人们也十分的惊讶,他们纷纷看向床板上的伤者,伤者迟疑着点点头,“我好像的确好了很多,不疼了,也不咳嗽了。” “这……这是奇迹!!!”,周围的小伙伴们激动万分,刚才还只能等死的人,一眨眼功夫居然好了?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罗西笑笑摆了摆手,“他命不该绝……,我先去那边,有事情可以让人来叫我。”,后半句话是对杰森说的。 穿过感恩戴德的人群,出了教堂就能看见快餐店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昨天晚上很多人没有吃到东西,加上经过一天的口口相传,口碑已经形成。一大早就有人过来订餐吃饭,卖的最多的就是炒饭和炒面,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闻着香味在门口望了望,果然,亚历山大那个吃货正在狼吞虎咽。罗西走到他身边坐下,“亚历山大,吃好咱们去切磋一下。” 亚历山大停下了手中勺子,偏着头看了罗西一眼,嘴巴上还黏着不少麦仁粒,“像昨天那样?” “像昨天那样!”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很快把一个可以装差不多一两斤炒饭的小木桶扫个干净,拍了拍肚子站了起来,“等下还要动手,七分饱正好。” 罗西翻着白眼,这么多别说七分饱,已经能撑死两个人了。 回到教堂后面的空地上,亚历山大活动了一下四肢,也没有穿轻甲,他觉得罗西没办法伤到他,而且也不怕受伤。这里有一名苦修士,还有一名圣子,这样要是都能受伤躺在床上,那才是开玩笑的事情。 结果不出乎意料,罗西又被揍了一顿,亚历山大的经验真的太丰富了,很多时候他都不需要思考如何应对罗西的攻势,身体自然而然的就给出了最佳的解决办法。丰富的经验已经深入骨髓,完全不是罗西这样的小菜鸟可以抗衡的。 被打的鼻青脸肿,罗西把注意力集中在祈祷的进度条上,的确有增长,不过不多,倒是体质又增加了0.01,看来以后挨打也要成为每日的必修科目,想一想都觉得蛋疼。 那么昨天祈祷暴涨的原因,就是那笔资金了。 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个因果关系,罗西把钱送会教会,教会拿到这了这笔钱之后不管是发展教会还是拿出去布施,都会带来正面的效益。这些效益因为金钱这个因而存在,那么果也归属于罗西。 这样能解释的通,但他还要试一试。 找来两名圣堂武士,又给了他们一袋子宝石,铜子和银币包括一部分金币已经在早上通过瑞奇等人的关系兑换成了宝石,他们对零钱有很大的需求量,反而累积了不少宝石,正好互惠互利。拿到了宝石的两名圣堂武士立刻出发,看样子是想赶上昨天晚上离开的亚雷斯一行人,罗西嘱咐他们主意安全之后,再一次看向祈祷的进度条,增长了2.3%,只有昨天的一半。 他闭目沉思,有点想不明白,但隐隐有一种直觉。 可能是第一笔钱解了教会的燃眉之急,第二笔钱虽然也很重要,但是不如第一笔钱有时效性。 这样的解释或许能解释的通进度条增加的不同的原因,看来还需要更多次的尝试。 只是他现在手里只剩下两万金币,而且还有其他用处,一时间拿不出来更多的钱来去实验这些想法。 第三十九掌 人人都爱罗西 火爆的销售在经过了三天之后终于渐渐平息,客流和日收入变得正常起来,维持在一个相对理智的水平上。每天大约有五十到八十个金币不等的营业额,利润约在三四十之间。 这样的收入不算少,一个月少说也有一千金币的纯利润,一年也就是一万五左右。 桑托斯巧取豪夺这么多年也就两万金币加为数不多的宝石以及一处庄园,折现后大概三万五千金币,而一家快餐店只要两年就能做到。 不得不说没文化真可怕。 目前消费的主力是内城区的平民,以及外城区靠近内城区的那一片平民来消费。每顿饭五六十个铜子对这些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可以隔三差五的来上一顿。瑞奇等商人也惊讶于内城的消费水准和消费能力,却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其中一员。 很多时候道理表现的方式不一样,但是想通的。就如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地球社会一般,一些城市的原住民往往会比后来迁移来的人更加的富有。罗西所在的城市中豪车最多的都是那些不起眼的老城区甚至是看上去比较贫穷的地方,新开发的新城区反而没有什么豪车出现。 这种现象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累积的过程和速度问题,原住民累积的时间更久。就比如说莱姆城内城区,这里的居民时代居住在这里,他们不需要去盖新房子,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钱进了口袋里没有大额的支出,自然而然的就会用来提升自己的生活水准和个人享受。花点钱享受一顿并不昂贵的美食,真的不算什么事。 外城区就不一样了,很多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每一个铜子都要计算着花,多余的支出都会变成下个月或者是下一年沉重的负担。 罗西的日常又回归了简单,每天起来做早课,然后修炼圣力,吃完午饭被亚历山大揍一顿,休息一会之后做晚课,接着盘点一天的收入把金钱入库,闭着眼睛入睡。 当然其中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比如说那个生命垂为的家伙因为得到了罗西的神奇治愈术的治疗之后,居然没有几天时间就康复了。这次可没有用药物治疗,家里人都准备让他躺在床上等死,却意外的等来了新生,让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好的事情要分享给亲朋好友,所以这段时间教会里稍稍有一些忙碌,偶尔会有病人从外城区,甚至是稍微远一些的村庄赶来乞求得到治疗。 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罗西一边给这些人最好的治疗手段,杰森一边宣传教义,意外的收取了不少新的信徒,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点小惊喜。 商人们通过数次会议,已经商谈好商会的组织结构,经过罗西过目之后有条不紊的开始经营。 一批快餐店在外城区出现,更多的商人则是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莱姆城。这里虽然是家乡,虽然有万般的好,却不如外面金山银海带来的刺激。莱姆城就这么多人,总有一天消费会饱和,那么之后怎么办?所以他们要去外地开设快餐店,同时也要为了远大的理想和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天气越来越冷,胜利日也越来越近,罗西在斗篷外套了一件熊皮的大衣。 那是一件完整的熊皮,由手艺精湛娴熟的匠人从一只棕熊身上扒下来,鞣制后做成了一件很特别的大衣。它保留了棕熊的脑袋,通过简单的缝制把脑袋变成一个兜帽,穿在身上的时候放下兜帽,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只熊站在那。 “阿嚏!”,罗西揉了揉被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尖,天气冷的可怕,这个世界的臭氧层没有被破坏,空气中的有害化学物几乎没有,整个星球的环境保持的非常完好,四季的变化也格外的明显。 夏天能热死人,到了冬天自然也能冻死人。虽然没有准确的温度计,不过以罗西穿越前三十年的经验来看,此时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好几度甚至是零下十几度。 多明戈和他并排而行,两人走在街道上,昨天下了深秋的第一场雪,道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踩起来嘎吱嘎吱响。 “你真的打算把那处庄园卖掉吗?”,多明戈穿的衣服不多,可比罗西表现的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他内衣有什么名堂,罗西也不好开口。 此时他点点头,缩了缩了脖子,寒风吹进领子里让他哆嗦了一下,这该死的天气,真到了深冬之后简直没办法活了。“我并不打算长久的居住在莱姆城,家中也没有安排不下的兄弟,况且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处理掉也在情理之中。多明戈你要是喜欢,随便给点钱意思意思,就卖给你了。” 多明戈找罗西的目的就是郊外的庄园,他并不是要占罗西便宜,侯爵府再穷还能没有一个庄园吗?安迪尔还要送罗西一个铁矿,那可比庄园值钱多了。只是庄园这个东西修建起来需要很多的时间,从选地到修建到造好,差不多要一年多的时间。多明戈买的就是这个建造的时间,而不是庄园本身。 他嘴角含笑,很满意罗西的说法。罗西把桑托斯弄死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点生气,毕竟那是侯爵府养的一条狗,你说宰就宰了,哪怕有安迪尔的暗示,可你多少也要给小侯爵一个面子,至少应该打个招呼。 罗西没有这么做,以雷霆手段直接敲掉了猛虎会的头头脑脑,城外杆子上的人干还挂在那,威慑一些不太安分的人。 在多明戈的心里,罗西应该是一个很跋扈的人,你瞧,年纪轻轻就有了教会和帝国双向的支持,刚刚被册封成为勋爵,法比奥亲王就主动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麾下,加上这段时间搞出的一系列“吃”为核心的东西,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嚣张,不跋扈?换做他自己,早就飞到天上去了。 可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罗西很好相处,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不管多明戈说什么,罗西都听的很认真,然后思考之后给他答复,这让多明戈很开心很满足,被人重视的感觉总是这么美妙。 他联系罗西就是为了买郊区的房子,侯爵府虽然好,可约束也很强。老管家服侍了侯爵府两代家主,深得宠信,可以说比他这个未来的侯爵权力还要大。他要是想做一些荒唐的事情,不是被管家阻止,就是打小报告然后被阻止,特别的败兴。 作为一名大贵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不需要有经商的天赋,也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只要紧紧跟随在法比奥亲王身后就行了。换句话来说,他未来的人生中唯一的目的就是吃喝玩乐。 所以他需要一个比较独立切**的空间,方便自己做一些比较荒唐的事情,而且他的亲弟弟安吉罗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兄弟是同父同母的胞胎兄弟,感情更是没话说,而且安吉罗很清楚在多明戈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自己没办法继承侯爵的爵位,所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说美女,比如说钱。 所以两兄弟一拍即合,一人拿一半,打算把桑托斯的庄园买下来,作为玩乐的场所。 多明戈拜访罗西之后,罗西就表现的非常大方,甚至不要钱就把庄园送给多明戈和安吉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对这两个兄弟却非常有用,不如拿来做人情。上万的造价罗西还没有放在眼里,他更希望能和侯爵府成为亲密的朋友和伙伴。 所以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一个金币?”,多明戈开着玩笑,他想看看罗西会怎么答复他。 罗西却毫无压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的,它是你的了,一个金币。” 多明戈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拍着罗西的肩膀,“好家伙,你真有意思。明天我会让人把钱送到教堂里。” 罗西真的是无所谓,他歪着头说道:“我有一个很有趣的玩法,你想听听吗?” “哦?是什么?” 罗西笑眯眯的说道:“高尔夫!” “高……尔夫?是什么,怎么玩?”,多明戈对玩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的好奇心被罗西勾了起来。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东西,过两天咱们去你的新庄园时,尝试一下。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喜欢,但是我觉得应该能接受,这是贵族的运动。” 贵族的运动吗?多明戈笑眯眯的瞅了瞅罗西,摇了摇脑袋,“很多时候贵族的运动都是不穿衣服的。” 罗西步子一顿,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多明戈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亲昵的搂着罗西的肩膀,丝毫不在意身后随从的咳嗽,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市井里的小混混一样没有礼仪,“我太tama喜欢你了。真的,虽然你比我小太多。” 罗西很认真的说道:“人人都爱罗西!” 第四十章 两菜鸟 第二天早上,安吉罗亲自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万金币。 他和多明戈长得都很像,都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修长的身材,健硕的体魄以及帅到惨绝人寰的脸。 罗西很受伤,他很喜欢那头和太阳一样能闪闪发光的金发,可惜自己的头发颜色深沉一些,类似于金棕色,而不是闪亮的金色。 一万金币对侯爵府来说不过是一笔微不足道的小钱,侯爵府富有整个莱姆城和周边的土地,包括了十几处矿脉。不仅仅是安迪尔所代表的莱姆城侯爵府,几乎所有大贵族都有着类似的财富,甚至更多。他们从出生就躺在金山上,享受着能享受到的最好的一切。 安吉罗可能是听多明戈说了昨天的事情,把钱给了罗西之后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询问高尔夫的事情。罗西用一种让安吉罗要抓狂的眼神瞅了瞅他,真可怜,缺少娱乐的贵族们精神真的太空虚了,连一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游戏游戏,都能这么上心。 高尔夫是罗西早就准备的项目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拿出来。他调查过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那是相当的贫瘠。贵族们还好一些,平民们几乎没有娱乐活动可言。每当有马戏团或者歌舞团经过时,那绝对是人山人海,都是被逼出来的。 安吉罗比多明戈要缠人许多,多明戈好歹还有一点小侯爵的矜持,而拥有继承权却没有继承机会的安吉罗就更加赤果果了。他非要罗西立刻就带着他去享受一下高尔夫的乐趣,不然就不走了。 罗西无奈的把教堂里面的事情拜托给杰森之后,拎着两包高尔夫球杆袋和安吉罗一起上了马车。 坐在有保温设备和熏香的马车里,罗西不太适应的打了两个喷嚏,太香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便开口问道:“我上次来莱姆城的时候,看见了一辆四个轮子的车,那是谁的?” 问别的事情安吉罗可能不知道,问这些能彰显出他富二代权二代的事情,那是一问一个准,他用不屑却略带嫉妒的口吻说道:“是海恩斯那个贱人的……,恩,他是麦香城格林兰大公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贱的人。”,安吉罗很有爆料的心思,“他把维尼的肚子弄大了,所以跑过来躲一段时间。维尼的父亲是黑石伯爵,那家伙是军队出身,特别的蛮横不讲理,而且蛮力很大,打人很疼。” 罗西想问的是车子的事情,安吉罗却说到了这种桃色的新闻上,两人的侧重点完全不一样,安吉罗兴致很高,说起这种事情根本停不下来,“维尼那个小女表子一心想要嫁给海恩斯,但是黑石伯爵不同意,因为海恩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据说他每天晚上的枕边人都不一样,睡过的女人可以从格林兰一直排队到帝都,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如果不是他那一脸羡慕嫉妒恨,罗西差点就信了。 贵族啊,果然是一群没有节操的家伙。 他轻咳一声,“我是说那辆车,贵吗?” “贵?”,安吉罗嗓音一下子尖锐起来,“当然贵了,十万金币,还要定做。那些该死的商人简直就是吸血的水蛭,应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我早就想要了,可是父亲大人不同意,又不是买不起,可他就是不给我们买。要是有了那个东西……。”,安吉罗眉梢挑了挑,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笑容,“满城的姑娘,想睡谁就睡谁!” 他说完低声笑了起来,咂咂嘴,似乎特别的向往。 罗西一抹脸,发现自己和这个家伙真的没有话好说,不过也能看得出,安吉罗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和这种人打交道没有负担。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多明戈说。”,安吉罗凑近了压低了声音,“东门那个小贵族的女儿,前段时间已经爬上了我的床。多明戈喜欢那个家伙,但是我先得手了,啊哈哈哈!”,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压不住了,发出张扬的声音。 这种事在贵族圈子里并不少见,贵族的子女都没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力,他们往往都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娶谁,嫁给谁,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往往是很多贵族们一起商量出的结果。但是每个长辈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贵族们也不例外,所以他们允许孩子们在婚前荒唐,可是有一点,那就是一旦结婚之后,必须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样,不能弄出太轰动的事情。 贵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罗西想到了自己见过的两个人,一个是弗朗西斯科,跑到乡下准备找个理想中的村姑探讨一下人类生理构造。另外一个是帅到惨绝人寰的老帅哥安迪尔,虽然不知道他风评如何,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 一路上安吉罗说个不停,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并且多次对罗西还保持着的童贞表现出赤果果的轻蔑和不屑,仿佛是天大的罪过。 罗西发现自己真的和他说不到一块去,不管是什么话题,总能被他莫名其妙的转移到女人身上。 路程并不算遥远,半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了庄园外,随行的还有一些园艺师和两个木匠。罗西需要他们去弄出几个球洞来,并且按照要求改变地貌结构。 好在做正事,或者说是做安吉罗感兴趣的事情时候他略微安稳不少,在一旁看着一大群人按照罗西的要求把庄园后空置的小丘陵草坪变成了一个简易的高尔夫球场。 中午时让快餐店送了一些吃的来,安吉罗再次表达了对女人之外另外一件东西的喜爱之情——食物。 下午三点多,一切终于都弄好了。 罗西将一枚球托插在草坪上,上面放了一个多面的高尔夫球,实在是找不到替代品只能这么做,好在雇佣木匠不需要花多少钱,三个木匠用了两天时间做了差不多一百多个还算标准的高尔夫球。外面蒙了一层小牛皮,中间略微增加了一些缓冲物,不至于一下子就被打坏。 罗西先开球,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游戏的规则和打球的姿势,接着用力挥舞了一下球杆,白色的高尔夫球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安吉罗很感兴趣,跟着后面学了一会就掌握了诀窍。 要说一个游戏如何让人喜欢,那么成就感显然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安吉罗很有打高尔夫的天赋,他第一次玩就赢了罗西两个洞,兴奋的拉着罗西不给走,非要再玩一局。 其实罗西自己也不会,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曾经陪客户去玩过一次,也就一次而已。在地球上高尔夫一直一来都被称为贵族的运动,是不是贵族都玩这个罗西不太清楚,但是贵是肯定的。好的球杆一套十几万很普遍,打一场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一位公司的高层在年会吃饭的时候炫耀过,他为了练好高尔夫,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万,而且也就是普通的水准。 所以严格来说,罗西并不比安吉罗高明到哪去,两个人都是菜鸟。可很显然,罗西这个菜鸟不如安吉罗这个菜鸟有球感,第二局又被虐了。 颇有成就感的安吉罗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运动,特别是他完成了一个鹰杆之后,兴奋的不得了,约好明天叫上多明戈一起来玩。 罗西只能苦笑,看起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苦差事。 因为庄园还保持着桑托斯在的时候的样子,没有经过整理和维护,所以暂时不能住人。看上去多明戈和安吉罗还有改造计划,所以晚上两人还要回内城。一路上安吉罗都在夸张的描述自己击球时的感觉,顺便多次鄙视了罗西这位老司机的水平,让罗西差点就要把他嘴捂上。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真的让人又爱又恨,而且作为一个贵族,你嘴那么碎真的没问题吗? 为什么你就没有安迪尔和多明戈那样酷酷的矜持呢? 你的贵族风范都死哪去了?!! 在嘴炮中,罗西彻底败了。 第四十一章 丢了 多明戈因为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接触了一些家族事务,表现的有一些城府。可他毕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吃喝玩乐才是正途。晚上听安吉罗废话了半天,也有了不少兴趣。 贵族的运动其实有不少,比如说桑托斯庄园里的马球场,马球一直都是贵族们专有的运动。一方面是因为蓄养一匹健马的成本过高,好的马匹需要**料,这个世界又有喂养马匹麦芽的传统,不说一般人,小富的家庭都养不起一匹马。另外一方面打马球需要一定的身体素质和装备,并且拥有一定的身手。道理都是想通的,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穷文富武的说法,很多平民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小康也只是填饱了肚子,根本没有更多的资金去玩物丧志。 说白了,还是钱的原因。 可贵族们真正擅长马球的人并不多,喜欢马球的贵族会蓄养自己的马球选手或者队伍,和其他同好者一起比赛,自己不下场。真正把马球玩到极限的,还是军队。士兵们的生活比较枯燥,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马球就成为了主要的发泄游戏。军队里的马球规则和贵族们的游戏贵族不太一样,贵族们玩的是优雅和技术,而军队们玩的则是身体和马匹上的碰撞,两伙人玩不到一起去。 久而久之,真正玩得起并且喜欢玩马球的人,都集中到帝都去了。 多明戈和安吉罗两个人吃喝玩乐在行,玩马球还是算了,所以能让他们娱乐的运动又少了一项。 听说不用费劲,又有乐趣,多明戈自然会感兴趣。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就约好一起,罗西因为找到了一种可能更加快捷增加实力的办法,对早课和祈祷也就不那么上心。 三人坐着多明戈的马车一起去了桑托斯的庄园,昨天晚上离开前罗西让工人们按照他的要求,连夜把后面的丘陵地形改造了一下,多了两块沙地,多了一个小水池,也多了一些树。 “哟,这么复杂?”,安吉罗自信满满,将高尔夫球放在球托上,随手拿起一把顺手的球杆,跨在高尔夫球旁,“哥哥,你看好我的动作。”,说着他慢慢的挥舞了几次球杆,让多明戈多少有一个概念。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这也归功于同样一知半解的罗西。 球杆快速的挥舞带来了呜呜的风阻声,清脆的击球声之后高尔夫球飞的老远,一名仆人连忙挎着装满了不同颜色的小旗子跑了过去,在高尔夫球停下的位置上插上了一根。 多明戈摸了摸下巴,“看上去不太难。” 安吉罗顿时乐了,“要不你先试试?” 多明戈犹豫了一下,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玩转这样的游戏当真是太简单了。他拿出一根球杆单手挥了挥,学着安吉罗的样子站好,双眼盯着眼球,又看了看远处标识出球洞的旗杆,用力一挥,除了球没有飞出去,其他的都和刚才安吉罗击球时差不多。 安吉罗顿时爆笑起来,罗西也忍不住笑出声,多明戈羞怒的哼哼着,揉了揉肩膀,“我刚才只是演练一下,蠢货们,闭上你们的鸟嘴。” 他越是羞怒,安吉罗笑的越狠,最后的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嘴巴里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真是太有趣了,一直想要表现的成熟一些的多明戈居然蠢到打不到球,简直就是个超级乐子。他打算把这个有趣的事情告诉安迪尔,还有其他朋友,让他们也乐一乐。 许是安吉罗的侮辱性动作,让多明戈开始走心,第二杆打的很准,力量也很大,他得意洋洋的吐了一口气,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挑了挑眉梢,斜睨了一眼安吉罗,轻哼了几声。 可安吉罗的笑声更大了,而且还弯下了腰蹲在地上,笑的一刻不停。 多明戈一头雾水,望向罗西,“这个狗东西到底在笑什么?!!” “出界了。” 多明戈脸黑的可怕,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安吉罗,而后者却连蹦带跳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说,“哥哥,你有这么大的力气爸爸知道吗?” 三人欢乐的玩着,多明戈也渐渐找到了感觉,他的协调性很好,比安吉罗还要好一些。很快安吉罗就不吱声了,变成了多明戈在一旁冷嘲热讽。 一名仆人小跑着跑了过来,站在三人侧面稍远一些的地方,眼睛盯着脚尖,用三人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罗西勋爵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仆人。” 罗西有很多朋友,有很多兄弟,但是自称仆人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哈诺。他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个时候哈诺应该在帝都,而不是在莱姆城。他眼神里也充满了危险的流光,“抱歉,我处理一下。” 多明戈和安吉罗正在较劲高尔夫,也不在意罗西的私人事情,更不感兴趣。 径直走到前院时,隔的很远,罗西就看见了哈诺,这厮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一些破损,整个人很狼狈,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 罗西走到他身前,没有让他起来,沉声道:“钱送到了?” 哈诺抖了一下,罗西一抬脚踹在他肩头,踹的哈诺跌坐在地上。他不敢抬头,也不敢求饶。加起来三万金币左右的现金被他弄丢了差不多一半,就算罗西现在杀死他,他都不敢的为自己辩解。这可不是几十几百的金币,可就算几十几百,他也还不起。如果罗西不能原谅他,他真的只能用死来弥补这次的错误, 罗西冷冷的看着他,冷笑了两声,“滚到一边去,还想在这里丢人吗?” 后者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的树下继续跪着,这才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第一次离开莱姆城地面,哈诺除了兴奋之外,还有那三万多金币的负担。最初阶段他一直很警醒敏感,觉得四处都是危险和陷阱,虽然人的精神疲劳一些,但是不得不说,这段路上的确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当离开格林兰行省之后,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繁华,同时也放松了警惕心。在他看来,这些地方比格林兰富足太多,应该不会像格林兰那样到处都是匪盗和强人。从罗特行省穿过,就到了帝都城市圈的边缘。 坐火车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就剩下无聊和疲惫,正好火车的终点站也到了,剩下的路途需要用雇佣马车或者骑马赶路。 在前往那个充满了大人物的帝都之前,哈诺决定在火车终点站这个非常繁华的地方休整一下。两名圣堂武士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哈诺做主。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这个三教九流混迹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会随时发生。哈诺和两名圣堂武士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要了两份烤肉和一壶朗姆酒,把肚子混了一个饱。可不知道是这里的食物不新鲜,还是被人施展了什么手脚,三人还没离开肚子就一阵阵抽搐。小店里有很不错的卫生间,档次也很高,唯一的缺点可能是空间比较拥挤。 三人分别如厕,因为空间拥挤,就把东西都挂在了墙壁上的钩子上。 等他们离开小餐馆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经过一段拥挤的人潮之后,一袋金币没了。 哈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次带了三个袋子,两袋金币和一袋宝石,其中两袋金币是给弗朗西斯科和安迪尔的,另外一袋宝石是给法比奥亲王的,罗西交代过好几次,千万不能出错。可没想到在这里丢了一袋金币,这可是一万金币,哈诺吓的人都站不稳。 他思前想后,让随行的圣堂武士在这里寻找线索,自己一个人带着剩下的钱赶了回来。 土鳖就是土鳖,换了地球上任何一个中国国民,都会很明白的告诉你,火车站旁边的饭店不能进。 这群蠢货不仅进去了,还吃了饭。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小餐馆一定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 贼窝 “幸亏你回来了,不然你死定了。”,罗西已经明白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哈诺,所以不打算因为他没有经验而惩罚他,关键在于事发后他立刻带着剩下的钱回到格林兰,而不是为了避免更多的责任把钱送出去再回来。 这笔钱一定要送,但是一定要三个人一起送。 弗朗西斯科亲自到格林镇给他册封,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因为册封的地点往往都在帝都,大贵族们不愿意去乡下地方,一来旅途劳累,长途跋涉之后还要回去,对于专职于享乐的贵族而言,这是一件谁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其次是一个时间问题,他有了勋爵的身份,哪怕这是贵族阶级中最低等级的存在,但是比起平民而言还是天差地别。 他能毫无顾忌的干掉桑托斯,除了安迪尔的示意之外,他的这个身份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安迪尔也对他颇有关照,允许罗西在他的地盘上杀人,这是天大的面子。贵族最讲究的就是面子,安迪尔能这样对他不可否认其中有法比奥亲王的授意,可总归要安迪尔自己同意才行,更何况桑托斯是侯爵府蓄养的狗,杀了他就等于折损安迪尔的权威,他用这种方法来抬举罗西,罗西怎能不懂得如何做? 至于法比奥亲王则更重要,一个贵族派系的领袖,可以说是大家庭的家长,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作为刚刚加入这个家庭没几天就开始享受权力的新人,不管从哪点说,都要意思一下。 这三人的礼一定要送,不管多少。但是不能送两个人漏掉一个人,那样会结仇,也会给人留下一个“罗西这人太不懂事”的影响。 哈诺能直接回来,让罗西省了不少心。 他瞥了一眼哈诺,“滚回教堂,过几天我会亲自去解决这件事,你这个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哈诺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站在罗西的身后,佝偻着腰,不敢挺直身子。 和两位贵族大少爷告别之后,罗西就回到了教堂里,他把哈诺遇到的事情与杰森交代了一下之后,带着哈诺前往麦香城。而另外一名圣堂武士则带着一封信赶往教会本部,调集人马一起东行。 麦香城是格林兰的主城,自从著名的哈马斯公国叛乱之后,帝国不再册封公国这一殊荣和地位。皇帝陛下甚至在各位公爵的封地中再次分封封地,以达到抑制某个地区军事力量和政治力量高度同一的局面出现。这种做法很不好看,很不要脸,明明说好给你的东西转手又给了别人,可税收一层层收上来之后公爵们也能和皇室对半分,许多公爵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其实真想造反的也不会在乎自己的领地里是不是有其他贵族的封地,不服从的杀掉就好了,而不想造反的也无所谓,只要不少钱就行。 格林兰大公除了有几名管事和家族子弟在格林兰处理日常事务,他本人却一直待在帝都,享受着花花世界。 作为格林兰行省的主城,必定是整个格林兰最繁华的地方,而火车线也只到这里。 火车这个东西并非是帝国发明的,而是联邦发明后由帝国出资与联邦的资本家一起修建的,目的是为了战时的物资和兵力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帝国的各个地方。平时则用来拉人和拉货,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在这个世界已经堪称高速,不过对罗西这个穿越而来的人来说却显得有些慢了。 心里有事,所以罗西和哈诺并没有在麦香城停留,自然也享受不到这里的繁华,他们登上了时间最近的一班列车直接前往帝国西北站,一个转运站。 每列火车都有贵族专用的车厢,设施奢华,极尽享受。为了避免枯燥,罗西选择了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始靠站。 透过窗户望向窗外,帝都西北站的确非常的繁华,比惊鸿一瞥的麦香城还要繁华三分。这里随处可见三层四层的建筑物,铁路两边布满了做生意的买卖人,罗西还看见了不少外国人。 图尔曼帝国并不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主要以图尔曼人为主,曾经的统治者被打倒在地上之后通过同化和繁衍之后,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种族特征。整个图尔曼帝国中血统最纯正的就是地地道道的图尔曼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一头金闪闪的头发。其次就是血统混杂了的图尔曼人,就像是罗西这样的,金棕色头发。 而红色系的头发人种基本上都是联邦人,联邦人以波特人为主,他们的体型比图尔曼人要矮小一些,也是图尔曼最常见的外来人种。和图尔曼一样,联邦以波特人为主要种族,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波特人。 共和国的民族比较多,有图尔曼人,也有波特人,还有拿列波人、扎昆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少数民族。很难从外观上去区别共和国人,但是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身材比较魁梧高大,体毛比较浓密。 火车缓缓停下,贵族车厢是最先打开的,两名铁路士兵护卫着罗西与哈诺率先出去,之后才会放开普通车厢的出入口。 一下火车,就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比格林兰略微暖和一些,空气也比较湿润,呼吸起来不像在格林兰那样有小刀子刮嗓子的感觉。 “带我去你吃饭的地方看看。”,罗西在哈诺屁股上踹了一脚,哈诺唯唯诺诺,弯着腰走在前面,垂头丧气。 他现在沮丧极了,好不容易得到了罗西的信任,没想到第一件差事就办坏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被重用。 经过约有三五分钟的路,出了火车港口之后,在路边的转角处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小餐馆。说规模大,是因为这家小餐馆还有住宿业务,占地超过三百平方,一共四层楼。一楼自然是小餐馆,经营餐饮,楼上都是客房,可以住很多人。 两人站在小餐馆的外面大约有半个小时,罗西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有一些人短时间里会多次出入这家小餐馆,他们脚步非常快,表情偶尔会有惊喜或者是笑容。他回头瞥了一眼哈诺,这个蠢货真的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这明显就是一个贼窝,这都看不出来。 一转眼他又踹了哈诺一脚,“去打听一下,治安所在哪里。” 罗西现在只有两个人,不管是怎么处理这件事,人手肯定是不够的,必须等大部队来。他可没有那种白龙鱼服偏偏作死的喜好。 治安所不难打听,这个自发形成的小城镇每年都能收上来不少税收,而且这些税收不需要经过一层层贵族雁过拔毛的手段,是皇室有名的钱袋子。这样自发形成的小镇还有五个,都在帝都圈的最外围。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局面,这里不仅驻扎了帝国税务官和治安官,还有一个大队的帝国陆军。 找到治安官之后罗西说明来意,要在这里住几天,但是不知道哪里安全。热情的治安官推荐了一家貌不惊人的饭店给这位年轻的贵族,并且亲热的为他介绍起西北站里一些好玩的地方。 要说好玩,无非就是吃喝嫖赌,作为帝都城市圈的一部分,这里也汇聚了南北东西一切可以见到东西,各色人种的妓寨随处可见,还有一些良家会客串一下这个古老而特殊的职业,为自己的小家庭赚取一份还算丰厚的额外收入。 可罗西不喜欢这些,他一头扎进了饭店里就没有出来,让治安官一阵埋怨,这年头卖几份人情都这么难。 在饭店里等了三天,教会的人终于到了。 第四十三章 惊动 教会这些年混的的确不算太如意,可也很嚣张了好不好,杀了很多的贵族不说还干掉了一届皇帝,如果不是害怕顶尖力量的碰撞导致两败俱伤,皇室早就对教会下死手了。之所以教会能偏安一隅,也是双方妥协的结果。教会想要苟延残喘下去,争取有再次崛起的一天,而皇室和大贵族们也不想因为斗争丢掉自己的小命。 这可是能威胁到图尔曼帝国统治阶层的力量,连帝国都要小心对待,可却被这转运站的贼窝打了脸。 罗德安很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堂堂正正把自己部分力量摆放在桌面上的机会,可以秀一秀肌肉,也能增加罗西的筹码。一味的用暗杀手段让人畏惧并不是一个能长久的办法,只有光明正大的力量才是正道。 一行三十人的圣堂武士和十人圣殿骑士全副武装的赶路,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了帝都西北转运站,这个曾经没什么人气的地方。 亚雷斯是首领,亚历山大也来了,还有一些在本部和罗西关系不错的骑士们。圣堂武士中很多人都很陌生,但是他们都有着一副看了一眼转头就能忘记的脸,以及身上隐隐藏着的血腥气息。 这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了治安官和帝国陆军的警惕,在之前的几十年里,教会和叛乱分子是划等号的。这群没有约束力特种战斗力又强到爆表的家伙们一靠近转运站,信息就通过军部的电报提交到帝**部。他们害怕这些家伙来搞破坏,正面冲突帝国陆军肯定不怕,怕就怕这些家伙们玩阴的,比如说暗杀、下毒什么的,那才是真的防不胜防。 其实治安官也不认识谁是圣堂武士,谁是圣殿骑士,但是他认识教会的纹章,一匹匹骏马的马鞍上镶嵌着一朵白金的小花,那就是教会武装力量的标志。这里面还有一个典故,据说第一批加入教会的武装力量是蔷薇骑士团,为了鼓励和纪念蔷薇骑士团,纹章被保留了下来,同时用白金描边,就变成了圣殿骑士团的纹章。 帝**部获取了这一消息之后也不敢隐藏,立刻向帝国皇室的负责人汇报,而很快这一条消息就在帝都内的统治阶层中流传开。 皇帝陛下特意招来了帝国防务大臣、帝国陆军大臣、帝国枢密院大臣、帝国长老院的长老,以及各大贵族集团的领袖。这两年帝国和联邦之间的摩擦一直没有断过,联邦总是打着自由自主的旗帜想要解放封建社会阵营的老百姓,也不管他们的做法实际上会让更多人受难,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种好意,总之帝国的重心一直都放在了针对和联邦之间极有可能爆发的战争上。 对教会的防范虽然没有减弱,可重心偏移了。 这次教会旗帜鲜明的出动了这么多人,暗地里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西北转运站在边境上,谁都不会关心这些小事,可偏偏他们出现在帝都城市圈范围内,就不能不让人心生戒备,小心对待。 巨大的会议室中摆放着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伟大的帝国皇帝坐在首座,四十来岁的他正值壮年,有雄心万丈的野心和**,征服欲特别的强烈。锐利的眼睛就像是飞翔在苍天上的雄鹰,冷静的扫视着自己的领土。 “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帝国皇帝陛下身子向后微倾,靠坐在座椅上,带着戒指的食指轻轻叩击着扶手,发出梆梆的声音。 坐在圆桌周围的帝国统治者们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法比奥亲王身上。册封罗西的命令严格来说是出自他的手,而不是帝国皇室。亲王拥有一国,权力仅仅比皇帝要低一些。如果不是这些年里教会不断暗杀贵族甚至是杀害了一名帝王,导致了皇权高度集中,法比奥说不定此时还在自己的封地里当着土皇帝。 政治这个东西特别的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大家都希望教会能成为帝国的力量,可当罗西投向了法比奥亲王的阵营时,这些人又希望罗西的出现是个巧合和意外,不希望他过于的安分。因为他代表着教会的部分力量,这样的投诚等于给法比奥亲王增加了手中的筹码,作为他的政敌和死对头自然是不想看见的。 所以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时,这些人立刻向法比奥亲王发难。 “法比奥,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开口的是海因西斯亲王,他微微歪着头看着法比奥,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来任何心理活动。 法比奥亲王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两声。这句话显然是要他难看,不管他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很难交代。如果知道那么你就要说明情况,如果回答不知道,在海因西斯的语言中留下了陷阱,那么一定是你知道,但是你不说。所以法比奥三缄其口,冷笑对之。 大臣们也不吱声,这两位帝国中除了皇帝陛下就属他们最大的大人物交锋,他们这些小家伙们可不敢轻易的被卷进去,小胳膊小腿的怕是经不起任何的风量。 在帝国贵族阶级中有一句很有名的话,那就是之所以帝国由目前皇室统治,不是因为皇室名至实归,而是因为法比奥与海因西斯是死对头。如果有一方倒下了,帝国的权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转手。 这样的谣言让人觉得很滑稽,是危言耸听,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内幕的人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了,海因西斯,这件事法比奥应该不清楚。”,皇帝陛下挥了挥手,转而看向枢密院大臣。枢密院曾经是很显赫的机关,没有之一,负责帝国内部和外部的情报与战争,后来因为权力过大被拆分成帝**部和帝国枢密院,目前枢密院负责帝国内外的情报事物,不再主导军队上的事情。 枢密院大臣感受到皇帝陛下的目光,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为什么我们不问问当事人呢?没有人比罗西勋爵更清楚情况,他是帝国贵族,理应服从帝国的领导,而且从此次教会光明正大的调动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 这句话是废话,大家都知道,可却也没有错。 法比奥亲王轻咳一声,“发电报问问情况,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于是乎帝**部立刻发电报给西北转运站的驻扎部队,让他们前去拜访罗西勋爵,并且要仔细询问为什么教会在没有通知帝国的情况下,单方面的进行大规模的武装调动。 是的,是大规模的调动。依然坚持信仰的人中除了罗西这样被收养的孤儿和刚刚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以外,所剩不多的都是高级战力,并非是他们一个人能毁灭一个军团,而是因为他们善于在阴影中隐忍,如毒蛇一样静待时机,一招致命。这些人有可能是某个不起眼的老农,有可能是某个仆人,甚至是贵族身边的亲人。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帝国最大的威慑力。 为什么圣堂武士和苦修士让帝国贵族吃尽了苦头?原因就在这儿! 西北转运站的陆军大队大队长接到了电报之后一脸苦笑,这是让他去趟雷。如果教会这些人不是针对帝国还好,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他肯定是第一个去见冥神的。 只是军令如山倒,他也不敢违抗命令,思前想后干脆一咬牙,一个人提着两个礼盒找到了罗西。 “这是我的一些心意,还望罗西勋爵您能收下。”,一小盒子金币和银币,看上去很满,其实银币很多,顶多十个金币左右,还有一小盒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很难估价。罗西笑着扬了扬头,哈诺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的从大队长手中接过礼盒后站到了罗西的身后。 “我很喜欢你的东西,有什么事情吗?” 大队长松了一口气,“军部想问一下,您调动了教会的武装力量是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吗?还是正常的调动?” 他要是敢在军部说这句话,军部大臣就敢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什么时候教会的尖端力量还有正常的调动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可罗西却不以为意,“说出来很尴尬也很丢人,我的人把我送给法比奥亲王的东西弄丢了,所以我要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大队长一愣,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您能不能直接和我们说?帝**队是干什么的?说白了不就是贵族们的打手和私军吗?您调动了这些人,吓的帝国大佬们都紧张起来,也太……。 他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表达此时内心的感受,当然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他干笑着凑趣道:“要不要我帮忙哈?这里驻扎了帝国陆军一个大队,一千二百人,完全可能帮您找回丢失的东西。” 罗西笑着摇摇头,“我手下丢掉的东西,我要亲自找回来。”,他随手拿过一张名单丢给大队长,“这是这次调动人员的名单,你可以交上去,另外说明一下情况,让法比奥亲王安心,我找回丢失的礼物之后,立刻就会赶往帝都亲自拜见。” 大队长拿过名单如获至宝,这上面记载了这次罗西调动的教会力量,可以说有了这个名单之后,等于给双方都上了一层保险。也许这种保险根本经不起什么风浪,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已经能让很多人今天晚上安心的入睡了。 消息很快回馈给帝都军部,然后转送到帝国皇帝陛下的手中,皇帝陛下扫了一眼之后丢给了法比奥亲王,“你自己看一看,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这句话听着很吓人,不过在场的都是经历过无数政治斗争的老油条,怎么可能听不出皇帝陛下语气中的轻快和玩笑?一些人也赔笑起来,跟着呵呵呵呵。 法比奥接过凑了两眼,嘴角微微翘起,他耸了耸肩膀,“原来如此,的确是因为我的问题。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前几天我搜集到一对很漂亮的双胞胎少女,就送给陛下了。” 陛下眼角抽了抽,心有不甘又很犹豫的拒绝了法比奥亲王的好意,“你是希望皇后和我打一架吗?” “臣下不敢!”,法比奥说完笑了起来,整个会议室的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只有海因西斯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第四十四章 找上门 人们往往会用古老来形容两个职业,一个是杀手,一个是有技术的女人。 不过罗西觉得应该再加上三个职业,一个叫做小偷,一个叫做乞丐,还有一个叫做叛徒。 小偷这个职业自古有之,不问自取就是偷,当然拿别人口袋里的钱的时候就是傻子都不会问这个钱能不能给我,因为那不叫偷,叫抢。 西北转运站这片地方人多,自然上述的五种职业也特别多,特别是小偷和有技术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哪位贼祖宗突然灵机一动,搞出了一个扒手行会之后,小偷在帝国各大转运站更是泛滥成灾。这些人专门偷过路人的财物,这里是转运站,说白了就是中转站,不是城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只是旅途中的一个节点。很多人往往只是在这里停留一两天之后,就要继续自己的旅途,不会把太多的时间耗费在寻找小偷这种事情上。 加上已经拉帮结伙的小偷也不怕人来找麻烦,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小餐馆就属于一个小偷聚集的地方,这里贩卖一些食物和酒水,让旅途劳累的人可以休息一下。人一放松,警惕心就会减弱,同时呢,也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醒目的地方,比如说桌子上,付账的时候也会拿出自己的钱袋。小餐馆里有一些人专门负责盯梢,他们会牢牢的记住这些过路人的相貌和随身携带的财物,如果有贵重的东西或者钱袋比较鼓,自然就会进入他们的视线。 这些人天天专门干这一行,眼力已经锤炼的炉火纯青,谁的包袱里有什么东西,谁都钱袋里大概有多少钱,一眼看过去就能猜的**不离十。那些专门的扒手在接到暗示之后就会互相配合的行动起来,在这些已经被盯上了的人离开了小餐馆之后动手。 哈诺这个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土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他和两名圣堂武士坐下之后就随手把装着金币与宝石的三个包袱放在桌子上,这一幕就那些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像哈诺这样的人不能说多,但绝对不少,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肥羊。 在外面活动出手的人得手了之后,财物会被送到小餐馆里暂时存放起来,等到了晚上打烊之后,此间的主人便将一整天的收获拿出来,大家二一添作五的瓜分干净。 其实小餐馆的老板这段时间也是提心吊胆的,因为整整八千多金币和几块宝石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能随身携带这么多钱的不是贵族,就是大商会的首领。这些人都不好惹,一不小心就会招惹来大【麻】烦。可这烫手的东西已经落入手里,也没有再还回去的理由,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小餐馆这段时间缩减了任务量,只做一些简单的活,偷一些普通人的钱财,并且尽可能的做到小心翼翼。 小餐馆的老板是这附近的贼王之一,年轻的时候比较张狂,偷到了一个贵族的钱袋并且拿出去炫耀,后来被贵族抓住了,狠狠的折磨了半个月,差点死在了贵族的死牢之中。后来贵族老爷不知道是突发善心还是怎么的,居然把他放了,可却也砍掉了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失去了两根最重要的指头,他的手艺差不多就完全报废了。 虽然他落下了残疾,可贼心不死,用藏起来的钱买来几名孤儿,把他们训练成职业的小偷,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头目。要说这人也有一点本事,靠着非凡的手段威逼利诱,这些年里网罗了不少小偷听令行事。他给出的条件其实也很简单,有钱大家分,有事一起扛。很多单独作案的小偷觉得这样做挺好的,互相帮扶着,碰到了棘手的事情也有人出头,所以他麾下聚集的小偷越来越多,事业也越来越大。 可自从他拿到了哈诺那个包袱之后,一直睡不安稳,以前被贵族折磨的回忆天天晚上出现在梦里。他琢磨着打算等过完胜利日,立刻结束掉这里的事情,带着一大笔钱找一个乡下地方,娶几个女人,做一个富家翁。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就在他心神不宁的这天上午,一名十四五岁,一头金棕色头发,面色冷峻的少年人走进了他的小餐馆。 小餐馆的角落里有几张桌子上坐着三五个聊着天的人,他们的目光不断在就餐的旅客身上扫来扫去,目光特别留意那些放在明处的包袱和箱子。此时他们看向进来那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之后错开目光,纷纷低下头去。 这个年轻人不好惹,应该很有权势。 这些人在这里每天要见成百上千的人,每个月都要分辨几万张脸,什么样子的人都见过。谁有钱谁没有钱,谁是平民谁是贵族,谁好惹谁不好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从年轻人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东西,不敢再仔细看下去,生怕被年轻人发现。 负责接待的侍应生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彬彬有礼的欠身行礼,“客……” 啪的一声,微微吵闹的小餐馆都被这一声耳光打的安静了下来。侍应生被一巴掌打翻了过去,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嘴角和鼻孔都挂着血丝,半张脸就像是充气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臌胀了起来,那五指的掌印微微发紫,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腮帮子发酸。侍应生可能是被打蒙了,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那年轻人,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要打自己。 年轻人环顾了一下整个小餐馆,冷笑一声,“不相干的人滚出去。” 他口气嚣张跋扈,当即有客人不乐意的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哪里来的小子……。” 话还没有说完,哈诺举着长剑从后面跳出来,一脚踹在这旅客的肚子上,把他踹回到椅子上坐着,剑刃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罗西老爷的话也是你这个小畜生能打断的?”,哈诺回过头望向罗西,“老爷,要不要宰了他?” 罗西没有理他,这家伙被偷了钱之后差点疯了,这回也让他发泄发泄。 客人们见哈诺都动武器了,哪里还敢安坐?纷纷提溜起行李拔腿就往外面跑,想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中有两个家伙魂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往外冲,罗西斜睨了两眼没有吱声,示意了一下之后,有圣堂武士悄然的跟上。 不到一分钟时间,整个小餐馆里只剩下十几人,包括了已经反应过来正在嚎啕大哭的侍应生。 老板双臂撑在吧台上,平静的看着罗西,他右手的手指少了两根。 “罗西老爷,小老头我没有得罪您的地方吧?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愿意为任何误会买单。” “放开他。”,罗西先吩咐哈诺绕过那个吓的尿都淋出来的家伙,然后指着哈诺问道:“你们仔细瞧瞧,见没见过这个人。” 吓的尿出来的客人连滚带爬的从罗西身边跑了出去,头也不敢回。 这时小餐馆里的人才一惊,同时看向哈诺,顿时有几个人的脸上就变了色。这些人纷纷站起来,手都揣进怀里或者背在身后,很明显,事主找上门来了,这件事看来很难善了。 屋外的圣堂武士和骑士们将小餐馆的后门堵上,还有几人看着二楼三楼的窗户和窗台,不让屋子里的人有可乘之机跑出来,其他人一股脑的都钻进了小餐馆。他们大咧咧的拎着刀剑,根本不在意屋外人的围观。 老板脸色变了又变,他看向罗西身后的二三十人,被刀剑反射的寒芒刺的眼睛生疼。他倒吸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的说道:“我认识他,前几天来过,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哈诺从一帮拽过来一张椅子,卷起袖管在椅面上擦了擦,露出一副小人的谄媚,“老爷您坐着说。” 罗西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微微歪着头看着小餐馆的老板,“两个选择,拿十万金币出来,这件事算了。要么我杀光你们,自己找出来十万金币。” 小餐馆的老板干笑了几声,“罗西老爷,您这是为什么?太强人所难了吧?就算小老头有得罪您的地方,你说一个实在的价,我赔您就是,可您说这个的数目我就是死也凑不齐啊?!” 罗西轻笑一声,一挥手,“杀!” 小老头脸色猛地一边,左手从吧台里抄出一把匕首,方才委屈的神色顿时狰狞起来……。 第四十五章 不服就是干 一群小偷,说通天了也就是有组织的小偷。小偷不是武士、不是骑士,顶多就是心狠手辣的普通人。对付那些同样是心中留有余地不够狠辣的普通人肯定是足够的,可当他们需要面对圣堂武士和圣殿骑士这样的,专门为了战斗而存在的职业,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三指老爹,和他们拼了!”,一名小偷掏出了怀中藏着的匕首,匕首很纤细,更像是东方文明中的“剑”,比正常的匕首窄了一半,而且不长。这些人身上大多数都有类似的东西,有的是爪刀,有的是匕首,这些东西更多的时候不是用来彰显武力和威慑,而是用来切割。 被称为三指老爹的老板铁青着脸,一咬牙恶狠狠道:“拼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给了十万金币,说不定这个狡诈狠毒的年轻人还有后手来对他们,与其一步步退让被逼进死角挣扎不得,不如此时放手一搏。如果能侥幸从冥神手里抢回一条小命,后半辈子就洗手不干,老老实实的找个偏僻的乡下,安安稳稳的老死异乡。什么雄心壮志,宏图伟业都是假的,只有小命是真的。 哈诺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他没有接受过哪怕一天的武士训练,也没有背诵过骑士守则,但是他知道,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他要用这些人的性命和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洗刷自己身上的污点。 每个人都有拼命的理由,所以从一开始,交战就进入了白热化。 只是这些小偷毕竟只是小偷,可以很夸张的说,只要三个圣堂武士就能血洗他们这十几二十个人,更何况这里可不止有三个圣堂武士。 短短三分钟,血腥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餐馆,鼻子都呛的难受。交战在罗西哼着的莫名小曲中落下了帷幕,三指老爹被两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扶着,三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悔。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去偷哈诺的钱,在拿到那个装满了金币的包袱之后,三指老爹就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感觉到会有这样一天。可他太贪心了,这些年风平浪静的生活让他失去了警惕,忘记了一个贼在拿到了不应该拿到的东西时应该做的事情——跑。 他还想着等胜利日之后再离开,因为那几天时间里能赚到的钱,足以顶的上他们半年的收入。 可就是这一点点贪心,一点点麻木,让他把自己和孩子们的小命,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罗西拍了拍腿站了起来,哈诺一抹满脸的鲜血走了过来,几脚踢开地上的尸体,站在他的身侧,深深的弯下腰,“罗西老爷,杀干净了。” 罗西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你干的不错,男人用勇武证明自己的价值。”,说着风轻云淡的踩在血流成河的地板上,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击水声。他走到三指老爹身前不远的地方,拿出一张手绢掩在鼻子下。血液挥发之后的腥气很重,更重的是那些内脏本身的脏腥气,特别的难闻。一些在屠宰场工作的人可能深有体会,刚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非常的不习惯,需要不少时间才能逐渐的适应。 这时小餐馆的们突然打开了,一名圣堂武士提着一个人的腿,将那血肉模糊的人从门外拖了进来,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这人从楼上跳下来,被抓住了。” 罗西回头看了一眼没在意,其实他早就看见有几个人从后门跑了出去,不用说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后门有人看着,跑不出去。 他平静的看着三指老爹,笑问道:“我的东西在哪。” 并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语气轻柔从容不迫,却也充满了不容置疑和抗拒的力量。 三指老爹惨笑着望着眼前不到三米处的罗西,手中的匕首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匕首这个东西用来刺杀可能挺好,可是面对面的战斗往往挡不住长剑一次斩击。 他看了一眼裂开的左手虎口,偷偷练习了十来年的左手也废了,环顾四周,满地都是孩子们的尸体。他突然老泪纵横,大声的哭了起来。他一把推开两个扶持着他的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放过他们,钱都给你。” 罗西撇撇嘴,右手摸到身后,突然一挥,一蓬鲜血咝咝的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三指老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罗西,罗西缓缓将剑插入身后的剑鞘中,“死到临头还和我讨价还价?”,说罢一脚踹在三指老爹的上半身,他整个人倒跌在地,抽搐着没有了声响。 两名年轻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发白,眼神慌乱,充满了恐惧。 罗西又问道:“钱,在哪?” 其中一个年轻人喉咙翻滚了两下,颤颤巍巍的张开了嘴唇,罗西微微扬头,站在他身后的哈诺狞笑着举起长剑将另外一个年轻人劈成两截,“有一个人活着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那年轻人浑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讲,三五十人拿着棍棒的火拼就已经是大场面了,要是能死一两个人,都能被他们吹上几个月甚至两三年。可是此刻看看四周,那些平日里坐在一起吹牛打屁,讨论谁家媳妇好看,讨论哪个粉头活好,如亲人一般的兄弟们都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他原本以为自己拥有的勇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无尽的恐惧。 哈诺吐了一口唾沫,卷起袖子半跪在地上,仔细的将罗西沾了几滴鲜血的小牛皮靴认真的擦干净,“真是该死,居然脏了罗西老爷的靴子!真该把你们都剁碎了喂狗!”,他突然抬头看向那年轻人,咆哮道:“回答罗西老爷的话,钱在哪?” 那人猛地一抖,跌坐在地上,向后倒退着指着一旁的小门,“在地窖里,地窖里有这段时间的钱,其他的钱都埋在了河边的仓库中。” 哈诺站起身子,将袖子卷起来,“要是你骗罗西老爷,我就宰了你全家!”,说罢他一脚踹开一旁的小门走了进去。 而罗西则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仆人脾气不太好,很冲动,特别是最近几天动辄就要发火,我都不好去说他。” 年轻人甚至不敢看罗西的眼睛,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过了约莫两分钟时间,哈诺从地窖走了出来,眼睛里冒着金光,“罗西老爷,两大个酒桶里都是钱,起码有四五万金币!” 此时罗西脸上露出了笑容,点点头,“很好,把钱都带上,咱们去仓库看看,希望能让我有一点惊喜。” 早在罗西一行人包围了小餐馆的时候,治安官和陆军大队长就带了人在附近维持治安。罗西是贵族,拥有特权,而这里面都是一些小偷,更何况他们没有对普通的旅客下手,所以他们也没有干涉罗西的行为。 最要命的是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一个帝都的大人物——法比奥亲王。 鬼知道那个什么哈诺身上带着的钱是送给法比奥亲王的?事情被牵扯到这尊大神身上,谁都不干乱指挥,生怕一不小心牵连自己。 就连与罗西随行的几人当街斩杀了一名从二楼跳下来的人时,他们也只是看着不说话,冷着脸驱散周围围观的人群。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动物,你越不让人看,他们就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聚集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的本地人在一旁议论着,无非就是三指老爹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报复了。他们对这里特别的熟悉,自然知道这家小餐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处地方,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讨论着。 没一会功夫,罗西第一个走了出来,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手掌攥着一条手绢,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都挂着沉甸甸的包袱。门一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内脏的腥臭和死亡后**的屎尿味道就冲了出来,让热闹的围观群众顿时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退开了一段距离。 大队长挤出一丝笑容,他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已经看见了屋里遍地的尸体和血液,“大人,事情办好了?” “麻烦你了,已经办好了。”,罗西的话如春风佛面,不带一丝烟火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大队长连忙让开一条路,而围观的人各个噤若寒蝉,生生将人群分成了两半。 哈诺从大队长和治安官身边路过的时候,将两个钱袋拍在了他们的胸口。他一身的血液都还没有冷却干枯,脸上也是鲜血淋漓,肩膀上还有一道口子,活生生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罗西老爷说了,麻烦二位了,这是一点心意。”,说完加紧几步,紧紧的跟在罗西的身后。 整个街道鸦雀无声,每个人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着,地上一排排血脚印让他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第四十六章 黑血王的硬币 有好事的人胆子大,也不怕事,见罗西一行人都走了,壮起胆子跑到小餐馆的门外伸头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一哆嗦整个人就弓起了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刺激性的酸味混杂着没有消化的食物,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治安官和陆军大队长互相看了一眼,命令手下驱散开开始涌过来的人群,两人也壮起胆子走了进去。入眼的都是满地的尸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还有一个被从腰部劈成了两半,上半身的手中还抓着一截肠子往自己个的肚子里塞,身体却永远的失去了热度和活力。 被人本地人尊称为三指老爹的家伙被一柄长剑钉在墙壁上,他身后用鲜血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让人有一种熟悉的恐惧。 这幅画面似乎在哪见过? 而始作俑者此时却不紧不慢的顺着修多恩河走向不远处的码头,修多恩河贯穿了整个帝国,数不清的分支河流就好像是开枝散叶的大树,将生命之源灌输到图尔曼帝国的各个角落里。在图尔曼,修多恩河有母亲河之称,寓意着这条河带给人们生命的美好,可最讽刺的是,每年这条母亲河、生命之河里总有数不清的无名尸体漂浮在河面上,怎么捞都捞不完。 一些人缀在罗西等人身后,也许是想看热闹,也许是想占便宜。倒不是说他们有胆量去招惹这群凶神恶煞,而是希望他们离开码头之后,能不能捡到什么东西。 在年轻小伙的指引下,一处仓库的大门被哈诺粗暴的踹开,里面堆满了一袋袋没有脱壳的小麦。年轻人拿着匕首颤颤巍巍的戳穿了一袋小麦,小麦粒顺着破口流了一地,渐渐的露出了里面用稻草包裹着的东西。 除了宝石之外,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器具以及一些艺术品。这些东西中有真有假,小偷们只负责偷东西,并不负责坚定真伪,不过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们都会包装好,等年底之后运送到南方城市进行销赃,或者从边境走私到联邦进行拍卖。 拿到了销赃的赃款之后的三指老爹会在回来的过程中在一些城市购买房产或者土地,然后将房产租售出去,雇佣工人来为他们开垦土地,种植经济类作物。 可以说三指老爹被砍掉了两根手指之后奋发图强,居然搞出了一整套的规则流程,也让这个小团伙财富急剧膨胀起来。这些年下来三指老爹带领着他们获取不下于五十万金币的财富,这些财富再通过放租和种植的方式滚雪球,时至今日除了三指老爹之外,没有人知道一共有多少钱。之所以他们如此信任三指老爹,是因为三指老爹每个季度会按照他们登记的不动产产出发放收益,让这群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后面混。 这也是为什么罗西找上门之后,这群小偷居然挺讲义气的没有离开。因为三指老爹一旦出了事,他们除了身边的现金之外,那些购买的房产和土地就没了下落,这可是这十来年的积蓄,由不得他们不拼命。 年轻的小偷因为伤势过重,很快也奄奄一息,哈诺拖着他丢入了修多恩河里,其余的人开始整理这间仓库中的东西。可东西实在不少,而且有一些非常难以辨认的财物,短时间里也只能统统打包全部带走。 临走前,哈诺将一个很古朴的小盒子交给了罗西。 小盒子是木质结构,纹理很细密,敲击起来清脆却特别的厚重,光是这个盒子估计就要不少钱。罗西挺好奇的,他摸索了一会才找到打开盒子的暗扣,轻轻一推盒子盖被推开,露出了红色绒布的填充物,在红色绒布的正中间有一枚包浆浑厚的硬币。 他轻咦了一声,拿起这枚硬币托在手中,这东西他见过。 安迪尔也给了他一个,叫做什么神奇的幸运硬币。 “认识这玩意吗?”,罗西招来亚雷斯,把东西丢到他的手中。 亚雷斯认真的鉴定了一会,点了点头,“幸运硬币,这是一个好东西。” 罗西又掏出一枚,放在手间把玩,“这才多久我就有了两个,你说这是好东西,它好在哪?” 不知道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也不觉的有什么贵重的,甚至一度让罗西以为这个玩意就是一件小摆设,或者类似纪念币的东西。可经过亚雷斯一解释,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亚雷斯会说这是一个好东西。 图尔曼帝国是图尔曼人推翻了博西人建立的帝国,但是在博西人为统治者之前,整个西方社会由一名帝王所统治。这名帝王在历史的记载和资料中没有明确的姓名,只有他的称谓——星空下最强的王者“黑血王”,这名帝王非常的残暴,但是也非常的强大。 那是一个盛法时代,黑血王是最强大的魔法师,他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能撼动大地,能毁灭星辰,在星空之下几乎无敌。之所以用几乎无敌这样不太确定的词,是因为黑血王最终还是死了,被一个没有来历的人斩杀。被压迫到了极限的人们开始反抗并推翻了黑血王留下的统治,人们甚至挖出了被埋葬的黑血王,将他挫骨扬灰。 与黑血王一起出土的还有二十一枚来历不明的硬币,也是黑血王唯一的陪葬品,这些硬币被非常妥善且小心的包裹着放在黑血王身体的周围。有人说这些硬币是那个斩杀了黑血王的人留下的东西,可以封印黑血王的灵魂。也有人说这是上天星辰坠入大陆之后,被黑血王收集起来炼成的藏品。 总之类似的谣言多到数不清,但是有一种谣言传播的最广,那就是这些硬币能给人带来幸运。 二十一枚硬币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好几枚已经失去了踪迹,剩下的一些都被大收藏家和帝国的贵族们收藏着。同时又有一个谣言,据说是聚集了七枚幸运硬币之后,可以向已经死去的黑血王许下一个愿望,黑血王会实现这个愿望。很多人开始疯狂的收集这些硬币,有没有人成功的收集到七枚硬币没有人知道,反正很多人都信这个谣言,导致了幸运硬币的价格一路攀升。 据说在最近的一次联邦拍卖会上,一枚幸运硬币卖出了两百亿的天价,整个世界一片哗然。 亚雷斯的说法在罗西看来,很有可能是收藏者们的炒作,这种炒作方法在另外一个世界一点也不稀奇,已经烂大街了。 举个例子,比如说某个东西价值是一百元,可所有者想要把这个东西的价格炒到天上去,那么应该怎么做呢?他们会在规模比较大,档次比较高的拍卖会上拍卖这件物品,然后自己人不断的抬价,抬到一万元左右自己拍下来。过了两年之后再把这个东西以两万元的价格拿去拍卖,然后自己人在不断的竞价抬价。 直到有一天,某个收藏者觉得这个东西的确有收藏的价值时,他们就会以几百倍几千倍甚至是几万倍的价格,把这个东西卖出去。 这种手法有一点像日本八十年代的房地产泡沫,大量资本势力不断的互相抬高地价,直到很多盲目的人都认可了这个价值之后,他们立刻出手。当那些跟风炒作房地产的人打算卖掉这些房地产的时候,泡沫就被戳穿了,因为没有人愿意接盘,人们开始质疑价位,导致房地产暴跌,最终形成了金融海啸。 一个谣言就能摇动两百亿的资金?简直就是开玩笑! 罗西第一个不信。 他撇撇嘴接过亚雷斯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硬币,连同自己手里的一枚,一起揣进了怀里。 他不信这个东西能卖出天价,但是并不妨碍他随身携带着这两枚硬币,说不定的确能带来好运呢? 第四十七章 胜利日大械斗 天气越来越冷,帝都下起了今年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从天空上压下来,天地之间只剩下灰扑扑的一种颜色。道路被冰雪掩盖,行路艰难,很多商队都选择了暂时休整,不急着上路。修多恩河也开始上冻,一大早就能看见许多水手拿着啄子正在敲打船体周围冰块。 整个大地彷如被盖上了一层棉被。 可此时的帝都,却陷入了欢乐的海洋,胜利日会持续七天时间,从第一天的子夜开始,盛大的游行就已经开始,连大皇子殿下都亲自参加到游行的队伍中。无数人从家里走上街头,在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狂热的气息。 早上,罗西一行人终于一脚踏进了帝都的青石板地面上,帝都可能是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图尔曼一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敌人的马蹄踩踏着帝都外的土地,有没有城墙已经无关大局。与其让后代在城墙后面安居享乐,不如让帝都不设防,让以后的皇帝居安思危,励精图治,让帝国强盛的武力去做守护帝都的城墙。 虽然游行了一夜,可此时街道上依然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群,路边随处可见耍把戏的杂耍者,或是拿着弦琴的歌者,放声歌唱。 拥挤的人潮让罗西觉得自己置身于大海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来到了帝都唯一的一处教堂。在几天之前,这里还是一处被封闭的场所,常年没有人修葺使得这里显得格外的破旧,与此时帝都的热闹非凡、被盛装装扮的城市格格不入。半人高的杂草遮挡住洁白的地面,爬满了教堂墙壁的青藤让教堂失去了曾经应有的庄严。破损的彩绘玻璃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类植物,整个教堂一副荒败的模样。 自从上上上届教宗一怒之下出手将皇帝陛下击杀,帝国就禁绝任何教会人士出现在帝都的城市圈内。罗西一行人,是这一百多年以来第一次进入帝都的使徒。 看着破败的教堂,罗西叹了一口气,他能想象得到这里昔日的辉煌。万众跪伏在教堂前面的广场上,乞求着心灵上的平静。阳光可以笼罩的地方,都是圣光庇护之处。 广场上的神像只剩下半截身,教堂上的十字架也只剩下一个底座,罗西招来亚雷斯,嘱咐他把这里清理一遍,争取在黑夜到来之前收拾出一些可以住人的地方。 罗西特别希望可以去教廷遗址看一看,那里曾经是西方世界的中心,可惜后来被炮火毁灭,不知道还能留下些什么。 放下东西后挑选出一些看上去应该是真的东西,罗西带着哈诺前往弗朗西斯科留下的地址,上门拜访。 帝都很大,这个政治和文化的中心拥有超过七百万的常住居民,比起地球上的一些二线城市已经不差多少。而一个城市一旦大到某一种程度,就代表着会让陌生的人迷路。 罗西就迷路了。 哈诺这个土鳖也是第一次来,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看什么都很稀奇的样子让罗西有一种要踹飞他的**。好在为了维持胜利日期间的秩序,随处可见穿着制服的治安官,在一名治安官的带领下,罗西终于穿过大半个帝都,找到了佛朗西斯科的家。 他的家在帝都的心脏地带,这附近比外面一些的地方要安静一点,路上的行人不多,但是每个人从穿着上都能体现出一种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尊贵。这里是贵族的区域,居住的都是帝国大大小小的贵族。每一栋建筑都是独门独户,像是别墅一样。当成百上千的别墅堆积在一起,视觉上的冲击力让罗西这个自诩为见过世面的人也微微失神。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拽着领子用力拉直,他按响了佛朗西斯科家的门铃。 电这个东西已经在有限度的适用在民用设施上,不过就目前而言只有贵族和富有的商人可以用得起。按响门铃没有多久,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就快速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罗西的装扮,倨傲的神色变得谦逊起来,“尊敬的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罗西递上自己的名帖,略微扬着头,“我是来自格林兰的罗西,前来拜访弗朗西斯科伯爵。” 管家双手接过名帖,脸上露出笑容,在大门内侧的门柱上点了几下,随后拉开大门。不远处别墅一样的建筑物的大门顿时完全敞开,弗朗西斯科手里拿着一条手绢擦着嘴迎了出来,远远的就张开双臂,用响亮的声音说道:“瞧,是谁来了!”,说着话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 罗西上前与他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弗朗西斯科伯爵。” 弗朗西斯科很年轻,三十来岁,一头金色的头发在冬雪初停后并不强烈的阳光下闪烁着让人嫉妒的光芒。他狠狠的拍了拍罗西的背部,“叫我弗朗西斯科,我的兄弟。” 两人分开之后,弗朗西斯科亲切的牵起罗西的手,拽着他往里面走,“吃了没有?正好我在吃早餐,你也来一点?” 罗西有心拒绝,虽然他的确没有吃过早餐。不过看弗朗西斯科盛情相邀,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那么麻烦您了。” “啊哈,罗西,不要用敬语,我们都是一家人,太过尊敬会产生彼此之间产生距离。家人和家人之间需要的是爱,而不是客气。”,他指着从大门里走出的四名女性说道:“这是我的妻子,朵贝拉,这是我的小姨子,媞安娜,那是我的两个女儿。” 圣光再上,弗朗西斯科的女儿看样子已经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也就是说和罗西差不多大。老天,弗朗西斯科才多大?三十二?还是三十三?他的女儿居然已经十几岁了,岂不是说他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孩子?罗西万分佩服的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科,这才是人生赢家。 他上辈子任劳任怨到三十岁才吃到肉,而且还算幸运的,比起弗朗西斯科来说自己上辈子简直是弱爆了。与此同时从心底也滋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受,因为此时的他,也属于人生赢家中的一员。 他自己多少岁了?十三岁,可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应该有十四还是十五?他也记得不太清楚。在被教会收养之前,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活下去上,很难想象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要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可这就是事实,边境线上的残忍是很多人料想不到的,每到冬天,堡垒外都是一大片冻毙的尸体,这些尸体会因为大雪被冻在一起。 开春之后更加的残酷,因为这一堆堆堆积如山的尸体经过整个冬天之后,会被冻成一个淡红色的巨大冰块,在冰块里躺着的都是人。 一瞬间将那些负面的情绪从心底赶走,他扫了哈诺一眼,后者将随身携带的礼盒交到了管家的手上。 罗西和弗朗西斯科都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往里面走。 “这是罗西,家族里新的成员。”,弗朗西斯科为家人介绍罗西,他突然对罗西说道:“如果你没有结婚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女儿。” 罗西愣了一下,轻笑起来,“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据我所知,我应该不能结婚。” 这回轮到弗朗西斯科感到意外,“我见过很多教会的人,他们都结婚了。” “除非我到了枢机主教之后,或者我不打算继续晋升。” 教会并不禁止使徒们组成自己的家庭,但是一旦使徒组成了自己的家庭,重心肯定会倾向自己的家人,而不是继续全身心的向教会奉献自己的全部。特别是教会中层人士,一旦结婚了,向上的通道就会自动关闭,一些担任要职的使徒也会被调离自己的岗位。而枢机主教之上需要强大的个人实力,是否拥有家庭对这个级别的使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弗朗西斯科遗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耸了耸肩膀,“那太可惜了,我的女儿在整个帝都都是非常有名的贵族小姐,求婚的人能从这里一直排队到城市外面。”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罗西才知道这个非常有名到底指的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胜利日大械斗(一) 弗朗西斯科特别的热情,就好像两人真的是兄弟一样,让罗西稍微有点不适应。好在围绕着餐桌坐下之后,弗朗西斯科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不用被他牵着手,让人尴尬。 “新鲜的小牛排,尝一尝我的厨师手艺如何。”,罗西看着厨师站在餐车边上,用餐车上的扒炉将一块一指厚,一掌长宽的小牛排来回翻了几下,最多不超过三分钟时间就给他端了上来。他望着这块往外溢着淡红色血液的牛排,不太想尝试了一下。 他可不喜欢吃生食,就算去西餐厅也要七分熟的,而自己餐碟中的这块,好像只有三分熟。他用刀叉拨弄了一下,“好像没有熟。” 弗朗西斯科望向厨师,厨师欠身解释道:“那是红酒,伯爵大人昨天晚上决定好早餐之后,小牛排就用柏烈特红酒腌制了起来。实际上有厨师认为酒精可以帮助食物更快的熟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您可以先品尝一下,罗希大人。” 弗朗西斯科摊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瞧,就是这样。” 盛情难却,罗西从小牛排上切下了一块,犹豫着含进了嘴里。美味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味蕾开始跳舞。 在此之前,罗西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红酒,实际上能喝到红酒的人也只有贵族,以及真正意义上的大商人。而酿造红酒的原料也不是葡萄,而是类似葡萄的一种果莓,这种果莓的生长条件很苛刻,只有极少的地区可以种植。而这些可以种植果莓的地区,基本上都被贵族和大商人们瓜分一空。不多的产量只能够让他们自产自销,想要拿出去贩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且普通人也买不起、喝不起。 这种果莓酿造的葡萄酒比地球上的葡萄酒拥有更多的芬芳,味道更加的醇厚醇和,用了一晚上时间和小牛肉混合在一起,酒的芳香和味道都渗入了牛肉中,催化了牛肉的味道和口感。 往常经常在广告语中听说入口即化这个词,今天罗西算是真正见识到入口即化的小牛肉了。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只用舌头搅拌几下,牛肉就变成了一道浓稠的肉汁混着津液一起下肚,那曼妙的口感和味道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很美味,这是我吃过最好的小牛排。”,罗西擦了擦嘴角处溢出的一丝汤汁,表情非常的诚恳。 弗朗西斯科非常的高兴,自己家的厨子的手艺得到罗西的认可,他脸上也有光,“很高兴你能喜欢,不如你暂时就住在我家里好了。楼上的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多住一段时间。” 罗西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接触到贵族之后,野心就开始膨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教会不够好,而是当前情况下,教会的势力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在目前的情况下,想要独立的振奋教会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任何一个宗教的崛起往往是伴随着一个帝国的强盛,依附在帝国统治阶层之下才能得到最有利的发展。 至于发展之后要不要甩掉统治阶层,那是另外一件事,可就当下而言,还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如果罗西能成为一个大贵族,同时又是教会中的高层人物,想要发展教会就会非常的简单。直白点来说,如果罗西成为侯爵、公爵这样的大人物,甚至是亲王。他就会拥有一块面积广阔的封地,在他的封地上,他可以制定自己的法律,可以最大限度的去宣扬教会的思想,发展信徒,而且外人无法插手。 一块大封地,比如说安迪尔拥有的莱姆城和周围的村镇,少说也有四五百万的人口。在如此众多的基数之下,在他制定的法律之下,想要发展处百万的信徒并不是一个笑话,而是真实的可以完成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和贵族们弄好关系,旗帜鲜明的站在法比奥亲王的阵营里,努力的向上爬。 过程可能会比较残酷而血腥,但他不后悔。 一个男人可以贫穷,却不能没有野心。 “嘿!我就说了,罗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弗朗西斯科对他的妻子朵贝拉说道,“罗娜,罗西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带他到处玩玩。” 坐在弗朗西斯科右手边的大女儿微笑着向罗西点头,“好的,我的父亲,我会照顾好他。” 早餐除了小牛排之外还有一碗香醇的奶油玉米浓汤,以及一个餐包。这一段早餐的花费足以一个平民家庭一个月的开支,可对贵族而言不过是一顿普通的早餐。 “你在西北站干掉了不少人,我也听说了,非常有趣。”,弗朗西斯科将刀叉放在了吃完的餐碟上,佣人立刻收走,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你知道吗?我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你像一个贵族多过一个教士。我见过不少教士,他们严苛的执行着某种规则,很少会愤怒,也禁绝杀伐之事,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脾气。就算是朝着他们的脸上吐口水,他们也只会静静的擦掉,然后微笑着劝解你不要生气。 我不喜欢那种好像很平和的教士,他们都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鲜明的个性和情绪。但是你不一样,我喜欢你做的事情。” 弗朗西斯科说的很认真,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为自己的妻子朵贝拉、小姨子以及女儿介绍道:“前段时间罗西派人来帝都送礼,结果东西在西北站被偷窃了,他一怒之下在西北站杀了多少人来着?二十人还是三十人?”,他望向罗西,“我听说杀的血流成河,为首的小偷还你钉死在墙壁上?” 罗娜夸张的哇喔的惊叹了一声,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罗西,露出一副娇憨的神态,“真酷,您是亲自动手的吗?我是说你亲手杀了那些家伙吗?真是太酷了!”,她用胳膊捣了捣身边的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的妹妹弗洛拉赶紧点头,“是啊,太酷了,能详细说说吗?” 对于弗朗西斯科乃至整个贵族对下一代的教育罗西已经无语了,这种事情很酷吗?或许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罗西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弗朗西斯科轻声说道:“您做的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会折磨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再杀死他们。这群卑劣的小偷居然敢对贵族动手,他们是自寻死路,当地的治安官也有责任。当然,这也是皇帝陛下的不作为,如果换成了我,我会让整个帝国都找不到一个小偷。” 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攻击帝国皇帝陛下的话,罗西就当没有听见。不过他也了解到,贵族阶级对皇室并没有多少尊敬的态度,敢直接抨击高高在上的皇帝,质疑他的决定。 说说笑笑之间,一名仆人快速的走到弗朗西斯科身边,在他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了一些话,后者眉梢挑了挑,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莱斯特和小罗尼打起来了,因为两人的装扮几乎一样,啊哈,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真让人意外,有好戏看了。” 胜利日的游行活动中有一个类似特殊装扮的游行队伍,人们会把自己装扮成另外一个人,也许是某个史诗英雄,也许是某种奇怪的生物,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这显然不可能。上百万人的游行活动中想要不重复出现某种装扮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和自己装扮一样的人顶多是一笑了之,甚至走在一起。 可一些贵族就不同了,这群吃饱喝足整天除了吃喝嫖赌抽的家伙们没有这种平常心,特别是一些年轻人的脾气火到爆。 莱斯特的家族属于法比奥亲王阵营,他的父亲是一名世袭伯爵,在帝国枢密院就职,属于比较重要的机关和职位。而小罗尼则属于海因西斯亲王阵营中的贵族,他的父亲在帝国长老院就职,是一名侯爵,不过不是世袭的,减等继承,在贵族内部的地位还不如世袭伯爵。 两人都是火爆的脾气,一见面看对方穿着打扮和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那哪里还忍得住?一年一度的盛装游行对这群年轻人而言就是一场盛大的游戏,他们都有着特立独行的性格和脾气,两人一见面就打到了一起。 莱斯特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棍子,把小罗尼的脑袋打破了。后者见势不妙跑了,据说已经找了不少人,准备找莱斯特报仇。而莱斯特也不是怕事的人,他同样召集了不少朋友和贵族子女,决定与小罗尼在胜利广场上约斗。 整件事简单点来说,就是两个权二代因为一点小事,要打群架了。 真是……劲爆! 第四十九章 胜利日大械斗(二) 图尔曼帝国的贵族史不如说是械斗史,从建国之初贵族阵营之间就打个不停,几百上千人的械斗也发生过很多次。最著名的就是修多恩河惨案,由当年帝国皇室三皇子牵头,三大贵族阵营超过两千名贵族,在帝都修多恩河边的广场上进行乱斗,超过二十名贵族重伤不治。从此以后械斗就成了一种传统,在不能对对方阵营的贵族一击必杀,或者是政见不同时,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 即使是帝国议会上,也经常因为立场等原因发生大规模的武斗事件,好几任皇帝陛下都被愤怒的贵族满打的头破血流。 这成为了图尔曼帝国的一种风俗,联邦经常拿这些事情来嘲笑帝国的野蛮和不文明,但是帝国对此却嗤之以鼻。 不服? 来干! 曾经有一位皇帝陛下甚至发邀请函给联邦总统,要求他带着联邦上议院的议员和帝国议会的贵族们来打上一场,当然联邦总统把皇帝陛下的邀请当个屁放了,置之不理。 每一次械斗都像是过节一般,在选手们还没有入场的时候,大量的贵族、富商和平民都会跑去围观。好几次因为械斗过于混乱,将看热闹的贵族们都拉下来水。 对此,贵族们表示很淡定。 富商和平民却喜闻乐见,乐此不疲。 弗朗西斯科当着罗西的面,让管家先弄一些椅子过去,还要求带上几根棍棒。 为了减少伤亡,皇帝陛下和长老会一直通过了一条议案,帝国贵族械斗不允许用刀剑,避免出现死亡事件的发生。当然并不是说用棍棒就不会死人了,这样做只是最大限度的避免造成死亡,而不是不出现死亡。当然,除非是不可调和的死仇,一般大家都不会下死手,只要失去战斗力就会被维持治安的军队拖出去。 迫不及待看热闹的弗朗西斯科一家邀请罗西一起前往胜利广场,观看这场今年最大的械斗盛会,罗西自然欣然赴约。 从弗朗西斯科家里走出来,原本还略显冷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贵族的家仆和奴仆,他们扛着椅子,搬着桌子,携带了小点心和美酒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一些贵族们手里拿着棍棒,换上了劲装,冷着脸三五成群走在一起,这些人就是今天的主角。更多的人则是带着喜悦的神情跟着他们窃窃私语,讨论今天这场械斗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瞧见没有,那个就是莱斯特。”,弗朗西斯科指着远处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年轻人说道:“今天莱斯特的胜率很高,十赔七,小罗尼的赔率要低一点,一赔一。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这尼玛要能有多无聊才会在别人打群架的时候开盘口?而且还开的如此正大光明?罗西已经找不到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了,你们能再无聊一点吗?他翻了一个白眼,“算了,我运气不怎么好,也许会输。” 弗朗西斯科和他勾肩搭背,“那你就压莱斯特好了。”,他笑的就像是一个偷鸡贼,“我听说你很能打,如果莱斯特要输了,你可以亲自下场,反正只要最后能赢就行了,我看好你。” 难怪经常会有上千人的械斗,押注的贵族们一看自己要输了就亲自下场挥舞拳头,就算原本没有多少人的群架也会变成大规模的群架。 “那……我押一千个金币?” 弗朗西斯科一脸鄙视,“一千个金币?我帮你决定好了,两万金币。”,他招了招手,人群中突然蹦出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家伙,还戴着假发。他的穿着打扮一丝不苟,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胸口更是挂着帝国礼仪官的勋章。“我压五万金币,莱斯特赢。罗西压两万金币,一样是莱斯特。” 帝国礼仪官快速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随后撕了两张票据给弗朗西斯科,躬身离开。 罗西望着那家伙,好奇的问道:“是谁坐庄?这样岂不是要得罪整个贵族吗?” “你真没见识,真应该在帝都多待上一段时间,这种事肯定是皇帝陛下开的盘口,那老家伙太狡猾了,居然一个人独揽这种好事。要知道以前都是三家一起开,那个老yin棍真恶心,不说他了。” 难怪安迪尔口中的贵族斗争就像一场闹剧,看来这是有原因的。 胜利日广场在帝都的中央偏东,帝国第一任皇帝陛下曾经在那里砍下了博西人皇帝的脑袋。为了纪念这件事情,特意建造了胜利广场,用来缅怀祖先们为之奋斗的理想以及成果。 但实际上,这个广场之所以在帝都以及整个帝国非常的有名,还是因为这里足够宽阔,足以容纳上千人用来打群架。 赶到胜利广场的时候,整个广场被一圈桌椅包围着,形形色色的贵族们坐在椅子上,品着花茶,吃着点心,和身边的贵族或者是贵族小姐们聊着天,目光不时的移向广场中的两伙人。 十几名或者更多的帝国礼仪官拿着小本子来回跑着,几乎所有的贵族都下了注,连皇帝陛下都不例外。 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到了。他们的行头和普通的贵族一样,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场中的选手,不断点评谁谁比较厉害,谁谁胆子小。 弗朗西斯科也在点评,“瞧见那边那个大个没有,他是阿姆斯特朗,特别的能打,曾经在军部任职,在边境上斩杀过不少联邦人,后来因为虐待士兵被调了回来。这家伙非常的残暴,几乎每一场械斗都有他,很多同龄人都很怕他,这也是为什么莱斯特赔率这么低的原因。” 罗西随着弗朗西斯科的目光看去,一名最少一米八几的大个,大冬天的居然穿着一件无袖的皮甲,肌肉都快要从皮甲里挣脱出来。浑身都是肌肉疙瘩,满脸的络腮胡,看上去起码有三十岁。他桀骜不驯的瞪着对面的人群,骂骂咧咧的叫嚣着,口中喷出的脏话比市井中最低贱的人说出的脏话还要难听。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也是贵族。 贵族不都是风度翩翩,像安迪尔或者弗朗西斯科这样的文明人么?罗西觉得自己的价值观被打破了,三观不正。 弗朗西斯科很有兴致,不断介绍场中的选手,谁谁谁曾经一个打几个,谁谁谁纠集了一群人却被对方几个人打败,说的一身是劲。朵贝拉和一群贵妇站在一起,眼睛放光的盯着那些肌肉男。 罗娜和弗洛拉两个小姑娘一边吃着果干,一边讨论谁更能打一些。 整个贵族都是奇葩啊! 最让罗西感到意外的是,皇帝陛下居然亲临了。 没有盛大的车辕行头,轻车简从的在十个人的包围下来到了现场,坐在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 也因为皇帝陛下的出现,械斗正式开始了。 小罗尼,一个头上包着白色绷带的年轻人,将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整个广场都轰动起来,两伙人快速的奔跑,狠狠的撞在一起。 周围的贵妇们发出压抑着兴奋的惊呼声,每个贵族都兴奋起来,一些人站着为场中的人打气,也有人在大声的咆哮,让自己的孩子多动脑子,找软柿子捏。这场械斗以闹剧的形式开打,甚至有围观的贵族脱下自己的靴子砸向混战在一起的人群。 贵族小姐们就像发青的小母猫,大声的为自己自持的贵族鼓劲。平民们也欢腾的大声嘶吼着,喊什么的都有。 气氛特别的热烈,一上来整个广场就陷入了狂热。 “哦真见鬼,罗比是个傻逼吗?他居然一个人打两个?呀,他头破了,真是活该。” “阿姆斯特朗不亏是在陆军待过,他打的很有章法,而且对自己的保护也很到位。” “揍他,用棍子,蠢货,抢个棍子来用棍子打他的脑袋!” “你是傻逼吗?用脚踹他的屁股!蠢货!” “小罗尼找到莱斯特了,干他,用力干他!” “小罗尼虽然不是特别的能打,但是他的胆气很足。” “完蛋了,小罗尼居然耍赖,三个人打莱斯特一个。” “那蠢货居然不知道跑,活该被打。” 离罗西坐着不远的地方有一名贵族突然站起来了,咆哮着喊了一句傻逼,从仆人手中接过棍子,一头冲进混战在一起的人群,追着一个年轻的贵族就打。 “被打的是他儿子,他忍不住了,哈哈哈。”,弗朗西斯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那白痴的儿子每次都是被打的最惨的人之一,不会打架还偏偏喜欢参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每次都要他老爹去救他,两个白痴,哈哈哈。” 第五十章 胜利日大械斗(三) 弗朗西斯科口中的白痴老爹正护着儿子,手中的棍棒挥舞的密不透风,可就这样还是被别人在身上抽了好几棍子。 场中参加群架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他们的长辈大多数都坐在外围看他们打架。其实贵族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很可怜,婚姻不能做主、工作不能做主、生几个孩子不能做主、和谁交朋友与谁为敌也不能自己做主。还没有出生之前,一生就已经被人安排好了,人的出生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一套手续罢了。 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就是挥舞自己的拳头,好好的发泄一番。 罗西正瞧着热闹兴高采烈,安迪尔不知道从哪摸了过来,他从身边抢过一把椅子,放在罗西身边,“你下注了没。” “下了,莱斯特,两万金币。”,罗西瞅了瞅站在安迪尔身后的安吉罗,却没有看见多明戈。前者指了指混战在一起的人群,原来在那里面。 安迪尔满意的指了指罗西,“干的不错小子。”,说着他转头看向弗朗西斯科,颔首致意,“过几天让罗西到我家来,上次在莱姆城我还没有和他聊够,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年轻人。” 弗朗西斯科微微欠身,表示服从。 他是世袭的伯爵,面对非世袭的侯爵也不会有丝毫退让,可安迪尔不仅是世袭的侯爵,更是同一阵营的家伙。安迪尔这人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能力,或许唯一的能力就是在帝都招蜂引蝶,勾搭良家妇女出轨,逼迫失足妇女从良,但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贵族是很矛盾的团体,一方面他们吃喝玩乐穷极享受,另外一方面也有自己独特的才能,特别是身居高位的贵族。 用一位哲学大师的话来说,那就是斗争无处不在。 帝国的资源是有限的,皇室一直致力于剥夺世袭贵族的爵位,可以说从图尔曼开国之后到图尔曼五世时就已经不再册封世袭的贵族爵位。这些世袭的贵族都是历经千年不倒的真正豪门。在适者生存的大环境下,软弱的早已被吃的渣也不剩,剩下的都有着自己的手段和突出的能力。 他们要和同一阶级的贵族斗争,要和皇室斗争,还要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斗争。这些斗争都非常的残酷,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失败的下场就是败亡。就拿多明戈和安吉罗来说,如果他们不是同胞兄弟,也许现在两人已经斗的死去活来,而安迪尔却不会插手。因为家族和徽章的延续,绝对不可能指望那些仁慈的孩子,他们只会加速家族的败亡,而不是兴盛。 安迪尔从十七个兄弟姐妹中杀出一条血路,继承了圣·西蒙家族的族长宝座,可又有谁知道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下场如何了?姐姐妹妹或许嫁给了其他贵族作为联姻的手段笼络关系,而兄弟们呢?除了两个还在混日子,其他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表现的或是仁和醇厚,或是残暴不仁,但这绝对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 安迪尔望向罗西,“等下你要不要上去玩玩?” 罗西一愣,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怕疼。” 说着三个男人都笑了起来,这个理由真tama完美,一句我怕疼就解决了。可安迪尔却又不同的建议,“你应该上去,让大家都知道你,亲眼看着你,让他们知道你来了,你站在这里,你让对手臣服。听我说罗西,这是年轻人展现自己拳头的日子,你不想以后被人看不起或是找麻烦,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伸手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棍子,交到罗西的手上。 “用棍棒和疼痛让别人知道你来了,去吧!” 罗西拿着棍子犹豫不决,弗朗西斯科却推了他一把,大声的喊了起来,“小罗尼你这个杂碎,罗西说要让你尝尝苦头,让你明白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正在暴打莱斯特的小罗尼红着眼睛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比出了左手的中指,安迪尔和弗朗西斯科看见了哈哈大笑,“再不上去,整个帝都都会看你的笑话。” 罗西无奈的脱掉了繁琐的外套,穿着一件花领的白色衬衫,松开了领口的扣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已经打乱了的人群走去。 弗朗西斯科兴奋的招来帝国礼仪官,“我要下注,罗西能坚持到最后还站着,不管赔率多少,我压十万金币。”,说着他看向安迪尔,“不玩玩吗?” 安迪尔耸了耸肩膀,“我和他一样,压十万。” 罗西听到这两个家伙用他来下注,脚下一歪差点摔倒,这两个家伙可真可恶。 他也明白,其实这是好意,而且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整个图尔曼帝国中大大小小的贵族超过两万人,想要在两万人中凸显出自己的存在,就肯定要做一些让人瞩目的事情,而亲自下场打斗,是最好的机会。 赢了自然会让人知道,这个家伙来自教会,而且一直站到了最后。 输了也没关系,毕竟是年轻人,而且是这种乱斗一样的群架,很难有几个人能站在最后。 对罗西而言,这是一场没有失败的游戏。 罗西吸了一口气,挥舞着棍子就加入了混战之中。可能是之前小罗尼把弗朗西斯科的话当真了,他一指罗西,正在和别人缠斗的三个人冲了过来,并且狠狠的瞪了罗西一眼。 两伙人,四个阵营,不断有人加入,混战的人数越来越多,同样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帝国陆军的军人从场中拖出来。这些人龇牙咧嘴的抽着凉气,嘴上还不认输,骂骂咧咧的开着嘴炮。 围观的人哄笑成一片,平民们乐不可支,这种好事一年顶多也就两三次,可规模这么大的可能两三年只有一次。 这次之所以能引发如此规模的群架,并非是大家都手痒痒了想要揍别人,而是上层意志的决定。联邦在边境上不断的发动小范围的进攻,帝国也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们来一下狠的,让这群可恶的家伙明白图尔曼人不是好惹的。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立场,所以一直没有一个决定性的意见。 这场群架,从某方面来说是高层政治博弈的延伸。 一场群架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一点多,连午饭都没有吃。倒下去一个人,立刻就有人补上来,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罗西已经不知道自己干趴下多少人了,反正刚打倒一个人,立刻就有人重新扑上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手中的棍子已经被人夺走丢掉,只能用一双肉拳和对手搏斗,好在这群年轻的贵族们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他还能勉强支持。 当大家都精疲力竭的时候,他喘着粗气,发现了躲在人群后的小罗尼。 “我caonima!”,小罗尼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提着裤子转身就跑。罗西追在他身后,让他感觉到有一点危险。 莱斯特早就被干下场,可他也不好受,能坚持到现在不如说是在后面偷懒。当罗西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罗西的战斗力吓住了。整个广场上还有精力去揍人的除了阿姆斯特朗这个肌肉疙瘩之外,就只剩下罗西了。 他一边跑一边骂人,骂弗朗西斯科,骂安迪尔,骂一切和罗西有关的人。他越是骂,罗西也就越想揍他。 一个不留神已经很疲惫的小罗尼被身边的人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就变了。罗西嘿嘿的笑着压上来,骑在他的身上就挥舞起拳头,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 场外贵族小姐们尖声的惊叫着,可却看不出有什么人受到了惊吓,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露出兴奋的表情,随着罗西的拳头落在小罗尼的脸上,鲜血随着肌肉的波浪四溅,她们居然在数数。 被打成猪头的小罗尼护着脑袋,“caonima你等着。” 罗西不管他说什么,左手右手慢动作重复。 “救命,快把我从这贱人身边带走,我认输了!”,受不了一拳拳砸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小罗尼终于吃不住疼,求饶了。 第五十一章 胜利日大械斗(完) 这场盛大的械斗群架最终以小罗尼的认输进入了尾声,两个主角都负伤离场,超过七百人受伤,其中有差不多一百多人骨折,几人伤势比较重,据说要在床上躺上半年。 如果说收获,那么皇室是唯一的赢家。 根据帝国礼仪官流出的信息,这次下注总金额有一亿六千万金币,除去各种赔付之后,皇室最终还赚到了五千万金币。难怪弗朗西斯科要说如今的皇帝陛下是个老混蛋。这笔钱原本应该是皇室、法比奥亲王和海因西斯亲王一起瓜分,贵族们拿不到多少,但多少也是一个甜头。现在皇帝陛下却一个人独吞,而且还是无本的买卖,谁都不会高兴。 好在罗西坚持到了最后,让他在帝国的贵族圈里有一定的基础——很多贵族小姑娘把自己的手绢塞进罗西的裤子里,这表示她们愿意和罗西共度良宵。 当然,收到手绢最多的还是阿姆斯特朗,这些娇弱的小娘们更喜欢阿姆斯特朗这样的肌肉硬汉。 安迪尔一脸不悦,似乎觉得罗西输给阿姆斯特朗实在太不应该,那家伙一脑子都是肌肉,怎么懂得情调这个东西。不过话说回来,罗西似乎也不懂什么情调。 罗西虽然没有骨折,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放松下来之后全身都疼。这群混蛋贵族们可真是不留手,一个个都不要命一样,导致了罗西在弗朗西斯科的家里待了两天。倒不是因为伤势的缘故,而是因为罗娜。 十六岁的罗娜对罗西很喜欢,弗朗西斯科似乎也不阻拦,这个小娘们天天缠着罗西,如果不是罗西一再坚持,两个人可能已经滚过了床单。为了躲避罗娜的纠缠,罗西只好称病在床,不敢用治愈术恢复自己的伤势。可就算是这样,罗娜还时不时的跑过来问罗西饿不饿,要不要上厕所。 老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精力和心情去滚床单吗? 还有,弗朗西斯科,这尼玛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推他进火坑呢? 胜利日械斗的余波在三天后终于发挥了应有的效应,一些人开始递帖子希望能和罗西聊聊天。他是帝国的贵族没错,但也同样代表着教会。教会的力量不算很强,却也不弱,如今罗西加入了法比奥亲王的阵营,阵营内的人都想和他撘上关系。他们的目标除了罗西本人之外,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教会高层,那是一股绝对不弱的力量,否则早就被消灭了。 罗德安大主教让人带来了一封信,信上对罗西最近的表现很满意,因为罗西表现的突出,很多法比奥亲王阵营的贵族允许教会在他们的封地上有限度的进行传教活动。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必须将传教人员的信息完整的上报给帝国枢密院,不能有任何的保留。虽然有种种严苛的规定,可这至少是一种突破,突破了三百年来帝国对教会的封锁。 就是教宗冕下也亲自让人传来口信,教会将是罗西最坚定的后盾。 胜利日的狂欢还在继续,罗西却要面临一个困境——没钱了。 没来过帝都不知道米贵,他带来的钱已经都消耗在教堂的修葺上,而教会本身也拿不出来太多的钱来支援他。哈诺找人做了一个预算,如果要把帝都的大教堂恢复到曾经的规模和档次,至少还要二十万金币以上,这还是友情价。 最大的开支就是彩绘玻璃,整个教堂里最多的就是大面积的彩绘玻璃,阳光透过这些玻璃会将玻璃上绘出的景象投射在教堂里,彷如人间仙境一般。这些彩绘玻璃的本身是不值钱的,玻璃能值几个钱?贵的是玻璃上的彩绘,知名的画家绘画一副完整的玻璃少则数千金币,多则上万金币,整个教堂需要超过五十幅彩绘玻璃,请画师的价格占据了预算的百分之七十。 他不愿意找弗朗西斯科或者安迪尔借钱,借的少是友情,借的多是人情。虽然还看不出来这两位需要他做什么,可欠了大贵族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而且帝国对教会还没有完全的放开。海因西斯亲王的阵营中的大贵族们依旧严禁教会在他们的封地里传教,只因为罗西站在了法比奥亲王那边。皇室的态度也很暧昧,一方面口头上给以他们许诺,一方面却没有把法令执行下去。 所以就目前而来,罗西需要赚钱了。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安吉罗不太相信罗西所说的那个玩意真的那么有趣,图尔曼帝国每个城市都有小酒馆,可没有哪个小酒馆有罗西说的那么有趣。在罗西的描述中,他口中的酒吧将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可以让人们感觉到快乐,并且痴迷其中,最关键的是能赚到钱。 赚钱这个事情安吉罗不太在意,反正他老子安迪尔有的就是钱,每个世袭贵族都不是穷人,累积了千年的财富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他在意的是乐趣,罗西承诺这将是帝国最有趣的场所,绝对符合安吉罗的心意。两个人追求的目的不一样,但是这个酒吧能两者兼得。 罗西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只要开业了你就能明白,这个酒吧有多好玩。” 安吉罗摸了摸下巴上刚露头的胡茬子,多明戈已经回了莱姆城,他作为圣·西蒙家族下一届的族长,已经开始家族事物。安吉罗则留在了帝都,他可不喜欢那个乡下地方,那里哪有帝都这边热闹? “这样吧,我投资两万金币……。”,安吉罗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钱,保留了一些。 罗西直接无语,零花钱就有两万,还能说什么? “相信我,你肯定不会失望,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安吉罗问道:“是什么?钱不够吗?” 罗西摇头,“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地方,至少两百平方,还有一些会跳舞的女孩。” 安吉罗想了想,“在中央大道上我家里有几处产业,应该符合你的要求,至于会跳舞的女孩……。”,他沉吟片刻,露出一副贱笑,“帝国艺术学院里的女孩可多了,不仅是会跳舞那么简单,还会……,嘿嘿。”,他挑了挑眉梢,露出一副你懂得表情。 很多大商人想要巴结贵族,希望能和贵族结亲,不过这些人也明白,像是多明戈这样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有指望。所以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更靠后的顺位继承人身上。也许、有可能、说不定会有一次成功的投资,纵观历史,能最终继承祖业的贵族中,有接近一半都不是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商人们会将自己的女儿派遣到帝国艺术学院里深造,然后当做是投资一样送给某个被他们看好的贵族,并且附上不菲的嫁妆,为的就是将来的某一日。 很多的交易最终都成功了,但也有很多到了最后没有成功,不是每一个贵族都能看得上商人的女儿,也不是每个商人都能看到上那些不怎么样略显落魄的贵族青年。 总之一句话,很多艺术类的女孩子学业有成之后高不成低不就,渐渐在帝都中迷失了自己。她们混迹在贵族交际场所,被人亲切的称为“交际花”。 不要小看这些交际花,曾经有好几位手腕高明的交际花让贵族们一边围绕在她们身边,一边恶狠狠的诅咒她们。她们更像是出色的掮客,高明的游说者,往往能完成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贵族们痛恨她们,却又离不开她们。 如果罗西只是想要找一些会跳舞的女孩,并且这些女孩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帝国的贵族青年,她们恐怕不要钱都愿意来做事。 第五十二章 领舞 开酒吧并非只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笼络更多的贵族们加入进来,投资者并非只有安吉罗一个人,还有弗朗西斯科,还有安迪尔,还有法比奥亲王。罗西本着不嫌事大的理念,生生找到法比奥亲王,和他交谈了一顿饭的时间,最终取得了五万金币的投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人,比如说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莱斯特。 莱斯特是个很好相处的年轻人,他有着和安吉罗类似的性格,也许整个贵族的年青一代的性格都差不多。喜欢玩乐,喜欢享受,喜欢美酒和女人。金钱对他们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开心。 他和小罗尼之间的战斗只是因为两个人在游行上的装扮一样,就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打起来了,可见贵族们是多么无聊的一群人。 轻轻松松弄到了三十万金币,这些钱罗西没有留下任何一个金币用来修葺教堂,而是全部都投入到酒吧的建设当中。他先用一个金币的价格从安迪尔的手里得到了一处三百平方的两层建筑物,这算是安迪尔三万金币的投资。然后找来了帝都最好的建筑商和材料商下单,把二十八万金币全部花了出去。 在罗西的想法中,这个酒吧是中式的酒吧,拥有一块一百平方左右的舞池,三个领舞台,还有一个乐队使用的场地。二楼也被重新装修,形成一个以环绕舞池为圆形的隔层,中间掏空,周围一圈都是包厢。站在包厢里可以看见舞池,可以看见吧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积尚可的后堂,这里会做一些简单的食物,方便大家填饱肚子。 所有的材料都是用最好得,而花钱最多的还是弹簧的舞池了。 这个东西大家以前没有做过,所以造价谁都拿不准,建筑商开价就是十万金币,包括了材料费。 要说钱这个东西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一个玩意,帷幔一拉,充足的资金让酒吧的改造立刻开始。 而罗西却和安吉罗与莱斯特一起跑到了帝国艺术学院的大门外,寻找未来的领舞。 莱斯特和安吉罗一样,有一头金光闪闪的头发,整个贵族阶层中混血贵族只占据了三成左右,也许不到,反正满大街的贵族大多数都是金光闪闪的头发。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纯血贵族们的主要继承者只和纯血贵族结亲,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家伙才会选择其他贵族,或是商人。 两个金光闪闪的年轻贵族在帝国艺术学院门口一站,就像是黑夜中的火光,吸引着飞蛾奋不顾身的扑过来。 这里的女孩子和矜持,也很热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有两拨女孩子走了过来。她们的身姿妙曼,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最关键的是足够漂亮。 平民很难上得起帝国艺术学院,学费倒不是很贵,真正要花钱的地方还是那些附加的东西。比如说一双舞鞋,用小岩羊腹部的一小块皮毛做成的,坚韧的同时不失柔软,可以起到保护双脚的作用,这样一双舞鞋需要两个金币。看上去不是很贵,但是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舞鞋,一个学习舞蹈的学生最少也得用到三四双舞鞋,这还不算换着穿的。 还有各种舞蹈服,各种小东西,以及各种补课费用。有人计算过,一个女孩子上了帝国艺术学院,每年至少需要花费五十个金币到一百个金币,这是最少最少的费用,一上就是三年。 只有商人才能负担得起这样的费用,也包括了贵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贫穷的学生的确有,但往往都是别人刷存在感的道具。女孩子们的江湖比男孩子们的江湖更加残忍和赤果果,她们会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什么东西都拿来和别人比较。家境不够好的学生很难在这个学院里生存下去,因为她们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来自物质上的。 “嗨,帅哥们等人吗?” 第三拨又来了。 两个姑娘手挽手的走了过来,要说这些姑娘真的挺好看的,一个个都有一米七二、七三的个头,体型修长,面容清秀,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她们打量着三人,三人也同时打量着她们。 安吉罗看的是她们的颈脖,这个色中饿鬼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据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破了身,和一个小保姆发生了一段风·流韵事,到今天已经完成了百人斩这被称为入门难度的伟业。莱斯特看的是女人的手,他刚才一直在和安吉罗争论,女人身体的真实情况都反应在手上,只有手是做不了假的。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身体素质好还是坏,通过手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理论很犀利,让安吉罗找不到反击的破绽,但是安吉罗一直坚定自己的看法,颈脖比手更直观的反应女人的身体。 两个色比叫嚣了半天,争不出高下,约好过段时间一起开个大趴用事实说话,看到底是谁更明白女人。 罗西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我想找一些会跳舞的女孩子,我有一个酒吧过段时间要开业,希望有人能领舞。” 先打招呼的女孩愣了一下,接着轻笑起来,声音很好听,很大方。她笑着说:“这里的女孩们都会跳舞。” 罗西想了想,“我不要交际舞,也不需要艺术类舞蹈,要那种很放肆的很有感染力的舞蹈,能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身体。” “这样吗?”,女孩微微一晃脑袋,身体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抖了一个波浪,突出了她高耸的胸部和完美的臀线,她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样?” 安吉罗一推罗西,“有兴趣晚上一起出去玩吗?” “别听他的!”,莱斯特拽着领子拉了拉,骄傲的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公鸡,“我是莱斯特,你可能听说过我。”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这段时间莱斯特太有名了,先把小罗尼打的头破血流,然后被小罗尼打的头破血流。很多人不关心到底几个人揍他,总之他头上的最后绑了一圈绷带。可以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小罗尼都是风头最劲的贵族青年,因为他们一点屁大的事情,导致了上百贵族受伤,还有人骨折和重伤,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说话的女孩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她美目在莱斯特身上一扫而过,犹豫了一下,“我叫海伦,这是我的同伴,艾玛。” 莱斯特并不是一个好的相处对象,因为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婚姻必然是政治的牺牲品,没有任何道理和意外可言。他未来的妻子,必然是纯血贵族,拥有一头金色的头发,火爆的身材,并且必须有一个显赫的家世。即使他自己有所爱的人,也必须无条件的为婚姻让路。否则那些贵族们会让他爱的人消失,无声无息的消失,并且再也不会被人找到。 和莱斯特这样的人发展关系真的太危险,所以这位叫做海伦的美貌女子,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安吉罗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罗西是贵族,但同时也都知道他是教会的人,教会的人中结婚生子的人不多。 罗西看着两个被生理需求控制了大脑的发情生物胡言乱语,忍不住将她们都推开,“我需要有能力的领舞者,日薪最少五个金币,多无上限,每旬一结。如果你们有兴趣,十天后来这个地方。”,罗西将自己酒吧的地址制成了名片一样的卡片,发了出去。 海伦接过后看了看,放进了随身的小包里,她直视着罗西,片刻后点了点头,“很高的薪水,我有兴趣,过几天见。” 她带着同伴艾玛从三人身边错身儿过来,留下安吉罗和莱斯特的一声叹息。 “你瞧见了吗?我敢说她还没有过男人。”,安吉罗又把自己的理论拿了出来,“仔细看她的颈脖,白皙中有一层粉色,那是处·女的象征,我敢打赌,一千个金币。” 莱斯特冷笑道:“你是傻逼吗,我也知道她是处·女,用鼻子闻都闻的出来。你别和我争,这是我的菜。” 安吉罗撇撇嘴,“问题是海伦看得上你么?蠢货!” “你说谁蠢货?”,莱斯特怒了。 “谁蠢货我就说谁!”,安吉罗不甘示弱。 “圣光在上,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会吗?”,罗西恨不得把两个人的嘴都缝上。 第五十三章 动词打次 罗西承诺的五个金币的日薪对帝国艺术学院里的女孩子们很有诱惑力,特别是还会有打赏,并且这部分收入罗西不会收取任何提成。这里的女孩子们很骄傲,她们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一定会是最好的,也是最吸引人的。且不说实际中的收入有多少,光是一个月一百五十金币的收入就让她们没办法不动心。 帝都很好,一国的心脏,文化和政治的中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里的压力也是整个帝国最大的,不管是任何方面。 女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交际圈,也有自己的小虚荣,她们都希望自己能用上最奢侈的香水,最高档的饰品,有着数不清的好看的衣服和小皮靴,希望能锦衣玉食。这些东西的基础都是钱,都是金币。 想赚钱不难,只要愿意,以她们的本钱每天都能赚取大量的财富。可她们还有其他理想,比如说嫁入豪门,即使自己的丈夫不能继承家业。所以一方面表面上要洁身自好,一方面又需要有资金来点缀自己。 罗西正好提供一个平台,那些大富之家的女孩子或许不动心,但是动心的人总是有的,而且很多。 很轻松的就把手里的名片都发了出去,莱斯特和安吉罗也争吵了半天。在动物界雄性为了争夺交配权总是大打出手,而这两个家伙用嘴炮来决定胜负,虽然最后是平手,但是他们约好了要在某些时候决出最终的胜利者。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乐队,帝都的乐队也有不少,音乐是共通的,很多贵族都喜欢音乐。不过他们喜欢的音乐和罗西想要的音乐是不一样的。他们喜欢听歌剧,喜欢听那些叙事诗一般的高音,喜欢听充满了哲理和感悟的交响乐和纯音乐。这些罗西都不需要,没有人会在酒吧里放我的太阳,也没有人能一边听着我的太阳一边尽情的扭动自己的身体。 或许有,但绝对是极少数。 他需要劲爆的音乐,动词打次强有力的节奏感的音乐,热血贲张的节奏感能带动发泄**的音乐。 这种乐队不好找,因为大家都没有演出的经验,也没有现成的乐谱。在这些有名气的乐队眼中,罗西描述出的音乐绝对是叛逆的音乐,是对神圣音乐的亵渎和侮辱。 所以一个下午,他都没有找到一个符合他心意的乐队。这些家伙一听他的要求立刻就拒绝了,那种低俗的玩意演奏出来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本来在他想法中最容易达成的环节,反而变成最难的。 没办法,他只好去找那些不怎么有名气的乐队。 这些乐队只要给钱,他们光着屁股演出都没问题,可同样有一个麻烦,那就是他们的演奏水平渣渣到让人绝望。 不是配合不默契,就是达不到罗西的要求,连莱斯特和安吉罗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帝国贵族的确是特权阶级没错,可特权阶级也不能没有理由的去强迫别人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而且这些人都是喜欢音乐的疯子,对他们来说音乐是神圣的,为音乐献身也是神圣的事情。 无可奈何之下,罗西只好找到安迪尔。 安迪尔是世袭伯爵,真正的大贵族,他有自己蓄养的乐队,这些家养的乐队比野生的乐队果然要听话一些。罗西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哼着一首在地球上广为流传的nolimit,并且强调了鼓点一定要准确,一定要强劲。 家养的乐队指挥望了望罗西,叹了一口气,让他指挥这种低俗的音乐真的不如杀了他。可他是受雇于安迪尔侯爵,整个家族都依附在安迪尔家族的庇护之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指挥。 可明明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的士高,居然给这群家伙演奏的高大洋气上档次,颇有一种听交响乐的感觉,这尼玛让人怎么发泄? 罗西沉默了一会,在沉默中爆发了。 他夺过指挥的指挥棒,在莱斯特、安吉罗以及安迪尔戏谑的眼神中站在了指挥台上,“听我说,我需要的音乐不要庄严、不要肃穆、不要什么灵魂的穿透力。我要的是简单明了的,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劲爆这个词你们懂吗?就是看见了小妞光着屁股对你们招手时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精力和动力,摇身一变就能变成打桩机的那种冲动。 看着我的指挥棒,跟着我的节奏!注意,鼓手的鼓点一定要强,你是主角!” 三个贵族在台下嘻嘻哈哈的看着罗西这个外行人指挥内行,莱斯特说道:“我很期待这个蠢货的表演。” “我也是!”,安吉罗连忙应和,两个家伙又站在了同一阵线,仿佛忘了他们为了自己的观点差点打起来了。 罗西抬手虚压,他是硬着头皮上的,整个小剧场里顿时鸦雀无声。他拿起指挥棒,开始有节奏感的强有力的敲击指挥台,乐队指挥差点跑上去和他拼命。他手里的棍子不是鼓槌,指挥台也不是大鼓,敲的这么用力是想让那根不怎么结实却花了一百金币买来的指挥棒折断吗?指挥委屈的看着安迪尔,眼泪都要下来。安迪尔笑着安抚了他两句,颇有趣味的看着罗西表演。 罗西一抬手指向鼓手,“跟着我的节奏,康忙。” 咚咚的鼓声的确比指挥棒敲打指挥台的声音更具有震撼力和穿透力,置身在舞台的中央,那沉闷的鼓膜被敲响,就好像有一个拳头狠狠的击在罗西的胸口,就是这个感觉!罗西一抬手指挥棒高高扬起,整个乐队立刻进入了演奏的倒计时,在他指挥棒落下的一瞬间音乐响起。 罗西不会指挥,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他没学过,甚至都没看过现场指挥到底是如何进行的。但是他明白如何带动节奏,他闭着眼睛想象着年轻的自己在迪吧里随着音乐扭动身躯。指挥棒用力的甩动着,他不是在指挥,是在发泄。 他的情绪很快就带动了整个乐队。很多人觉得乐队演奏一个曲目,照着曲谱演奏不就行了,要指挥干什么?其实指挥的作用是带动整个乐队的情绪,当指挥的情绪高昂的时候,乐队的乐手在演奏时也会把这种情绪带入到自己的风格中。一段相同的曲目,指挥家用不同的情绪,能让曲目变成截然不同的风格。 罗西抽风似的指挥起到了作用,至少他觉得已经靠近了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每次剧烈的挥舞着指挥棒,鼓手兴奋的敲击着架子鼓,鼓点透过了整个乐队的演奏,形成了一种奔放的节奏感。 配合罗西狂放的肢体语言,有一种没有人见过的魅力。 安迪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意思。” 罗西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台下的四人,招了招手,“康忙,站起来和我一起跳……” 莱斯特和安吉罗天性好玩,立刻跑到台上站在罗西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没有任何贵族的扭动身体。可渐渐的,他们突然发现了这种低俗音乐的爽快之处。没有任何的约束,没有所谓的规则,想要怎么扭就怎么扭,两个人越来越投入,最后连安迪尔都忍不住跑上去架起胳膊跟着节奏踩着节拍。。 指挥绝望的看着已经发疯的越多,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尼玛还是伟大而神圣的音乐吗?音乐的高雅呢?音乐震撼人灵魂的庄严和肃穆呢? 他流着眼泪上了台,开始随着节奏发泄似的狂舞起来。 没有规则,没有套路,尽情的发泄。 在罗西五音不全的搂搂,搂搂搂的演唱中,大家跳的筋疲力竭……。 第五十四章 异见 “真痛快!”,安吉罗有什么说什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多亏了他与多明戈是同父同母的胞兄弟,不然也没有这么浪荡的机会。他喘歇了两口气,等气喘匀了,嘚吧嘚吧嘴,“不过我得抱怨一句,罗西你唱的可真难听。” 罗西翻了一个白眼,他现在嗓子有刺痛,刚才用嗓过度,又没有开嗓子,伤着了。他指了指指挥,后者紧紧的攥着拳头,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罗西拿着指挥棒敲了敲指挥台,指挥突然睁开眼,望向那根心爱的棍子。 “有什么感觉?”,罗西嗓音沙哑的问道。 指挥愣了一下,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刚才他一直沉浸在情绪的发泄中,耳边低俗的音乐和不合时宜的鼓点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想要把积累起的怨气和怒气都发泄出来。作为一个乐队的指挥,他当然会跳舞,而且跳的还很不错。不管是华尔兹还是探戈,哪怕是恰恰都能玩的很溜。音乐和舞蹈从某个层面来说是有想通之处的,一个用音乐写诗,一个用身体赞美。 可他没有跳任何一种自己熟知的舞蹈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是跟着那魔性的鼓点,摇头晃脑的扭动着肢体,把愤怒的情绪通过强有力的动作倾斜出去。作为一名非常优秀的乐队指挥,他听过任何一个曲目,在短时间里不敢说百分百的记住,至少能记住一半。可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听到的音乐似乎从来都不存在一样,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贲张的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的涌动。 他看了看罗西,看了看安迪尔,捏了捏拳头,肯定的点点头,“这……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形式。”,他斟酌着用词,不让自己表现的幼稚。 罗西嗓子不舒服,懒得说话,指了指脚下踩着的指挥台,退了下来。 指挥望着罗西,看了好一会,“我叫约伯特。”,他接过指挥棒站在了指挥台上,深吸了一口气,乐手们屏息凝神,望着一直尊敬的约伯特,等待他的指令。 他手中的指挥棒划过一道弧线高高扬起,闭着眼睛酝酿了一会情绪,回忆着刚才魔音贯脑的节奏,手中的动作却违背了他的意愿,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势滑落。他脸色突然一僵,猛地抬起手下压,刚刚想起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大提琴来不及收尾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鼓刹发出低沉刺耳的噪音。 “不对,不对!”,约伯特脸色涨红,他一伸手撕掉了领结,脱掉了礼服狠狠的摔在地上,揭开了礼仪扣,露出了长满胸毛的胸口。他咬着牙,咆哮着,“情绪!” 他挥舞着手臂,铿锵有力,仿佛自己是战场上的将军,挥舞着长剑斩杀敌寇,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扑面而来。 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的音乐骤然而起,可这音乐和刚才罗西指挥的似乎不太一样。罗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 接下来的几天里约伯特一直在找感觉,而罗西正好休息一会。 “这是你要的资料。”,亚雷斯把一份厚厚的文件袋丢到桌子上,里面放着的是帝都绝大多数贵族的资料。没有特别详细的情报,大多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介绍,谁家有几个人,兄弟姐妹是谁,联姻的人是谁,仅此而已。“我本来打算早一些给你,但是你看上去很忙。” 罗西拆开文件袋随意拿了一张翻看起来,“不是看上去,而是真的很忙。” “我不太明白,你这么忙是不是真的有必要。”,亚雷斯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你是使徒,不是贵族,不应该和他们牵扯的那么深,而且你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做早课了,这太不应该了。亚历山大有点抱怨,觉得你因小失大,实力和圣力才是我们真正可以依靠的东西。” 罗西放下文件抬头看着这个中年人,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提出看法,罗西很重视,“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好还是不好?我是指教会的发展和前景。” 亚雷斯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就目前而言,的确比以往好很多了。” 罗西又问道:“如果我天天努力的修炼、祈祷、累积圣力,那么我能在二十岁的时候,拥有索尔,不,大主教的实力吗?降低一个等级,枢机主教的实力吗?” 亚雷斯脸上稍稍露出为难的表情,摇头道:“这不可能,圣力的累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长久的累积。而且圣力的增长越来越缓慢,你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有强大的个人实力。” 罗西笑了,“那么我用三四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换来教会的原地踏步,而教会只是多了一个枢机主教,就算我是圣子,教会多了一个罗德安那样的大主教,有意义吗?我不知道教会有多少苦修士,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可这些年以来,总会多几位强大的使徒。他们的诞生和出现,让教会的情况好转了吗?”,罗西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圣堂武士是禁止饮酒的,他也不想着去破坏规则,所以没有给亚雷斯倒上一杯,“教会需要的是发展,一种可持续良好势头的发展,而不是多一个高端战力。虽然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希望拥有强大的实力。 但是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改变,改变教会目前的局面。如果我能拥有更多的权力,在帝国统治阶层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教会的发展会更加的顺利。更多的信徒会造就更多的高端战力,也许十年内看不出来,二十年也看不出来,但是四十年、五十年后呢?当一个拥有百万甚至千万教众的教会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哪怕不能重新绽放过去的荣光,可至少会比现在好很多。 亚雷斯,每个人的存在,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现在。” 亚雷斯沉默了许久,罗西说的话并不是什么空中楼阁,而是真实的能看见、能摸到的事实。这短短的半年来,教会的发展突飞猛进,势力也从格林兰行省走了出去,差不多在五个行省中可以有限度的传教。 配合上教会一贯以来的教义以及布施,这短短半年已经增加是差不多七八万的信徒。这七八万信徒看上去不多,可在罗西出现之前,整个教会的信徒数量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换而言之,教会的信徒翻了一倍,之用了半年,而地盘却扩大了几倍。 这不是一个需要穷极智力去思考的问题,简单明了,就像一加一那样。 亚雷斯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明白了,使命!” 罗西一指他,含笑道:“对,使命。” 看着转身离去的亚雷斯,罗西端着果酒呷了一口。他知道教会一定会有人对他看不过眼,这群被压迫了三百年的家伙中总是不缺少死脑筋的人。亚雷斯只是提出质疑,那么教会里一定也存在反对的势力。罗西发展的太顺畅,一些人必然会看着眼红。他做的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做到的事情,只不过是代表教会向帝国统治阶级妥协,换一个人也能做到。 可他现在享受的生活和教会里那些苦熬苦炼中的人不同,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人都是这样,永远只盯着别人看。 如果大家都在受苦,没有人会说什么,可大多数人都在受苦,而其中有一个那么不怎么有威望,即使身份很高贵的人正在享受天堂般的待遇,就会有人心里不平衡。人都有劣根性,谁都不能例外,有些人能压制住这种劣根性,有些人压不住,还要释放出来。 罗西不屑的撇撇嘴,他对教会一直以来的方针是看不上眼的,三百年来除了和统治阶层激化矛盾,搞得教会只能在格林兰行省里传教之外,这群人还做了什么?也许他们威胁到了贵族的生命,让贵族对他们产生了恐惧并且喊打喊杀,这会让他们感觉到很自豪,或者说让他们感受到了曾经教会鼎盛时期的感觉——都害怕教会。 可除此之外呢? 发展不了多少信徒,经济领域也没有什么建设,连吸收新鲜血液都要靠收养孤儿才能办到。 现在居然敢跳出来张牙舞爪的刷存在感? 罗西一口将水晶杯中的果酒饮尽,那就来吧,斗争吧,他相信,只要是真心愿意教会重新走向巅峰的,都会理解他,并且服从他。 至于那些没办法和新的时代、新的方针思路融合在一起的,就让他们永远的沉沦吧! 第五十五章 面试 酒吧的装修进度在大笔金钱攻势之下进展的极快,工程这个东西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另外一个世界,都是可以用人数来换时间的。在地球上,经常有人用一年盖起一栋三十来层的高楼大厦,也有人要用四五年才能完成,说白了还是钱没有花到位。 更多的工人,更多的时间,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装修改造,一天能顶四天用。这里可没有什么工作时间保障法,一个工人筋疲力竭了躺倒就睡,另外一个工人接上就干,让酒吧的改造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几近完工,剩下的都是一些细节上的雕琢,也用不了几天功夫。 约伯特终于能顺利的指挥乐队演奏nolimit了,为此罗西还找来两个歌手,不需要会什么特别炫酷的演唱技巧,也不需要有多高的嗓子,只要他们会咆哮,会嘶吼。 除了的士高这样强烈节奏的舞曲能带动人的神经兴奋起来之外,还有摇滚。 他要把酒吧打造成一种文化,一种发泄的氛围,一种流行趋势。 当约伯特搞定之后,罗西在酒吧开始面试前来应聘领舞职位的姑娘们,最多三天时间酒吧就要开业,不能等也等不了。他口袋里早就没有多少钱了,一大帮子人要养活,还要修葺教堂,这都是钱。教会只能给有限度的支援——五千金币的修葺资金甚至不够买两幅完整的彩绘玻璃。 面试的地方就在酒吧,舞池后有三个领舞台,上面竖了一根钢管,罗西坐在舞池外的沙发上,女孩们待在门外。安吉罗和莱斯特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连弗朗西斯科都来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法比奥亲王阵营圈子里的一些年轻的贵族们,他们都是喜欢新鲜事物的家伙,不循规蹈矩。 一大圈人坐在沙发上,闲散的聊着天,不时发出哄笑声。 “闭嘴!”,罗西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可这群家伙却嬉皮笑脸的不以为意,反而叽叽喳喳的说着废话。罗西吁了一口气,装作没有听见。他对着站在门口的哈诺遥指了指,哈诺拉开帘子让一个女孩钻了进来。 女孩子十**岁的年纪,正值最美好的年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穿着一身深红色大衣,把自己的身体裹得紧紧地。酒吧里有一套简单的供热系统,通过往墙壁中的铜管里灌输沸腾的蒸汽为整个建筑取暖。姑娘一进来后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而且看样子都是贵族,她不禁有一点小欢喜。 在图尔曼帝国,年轻的贵族和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娱乐圈大明细地位类似,都是引人注目的人物,往往是人们口中新闻的主角。能在这些贵族面前露脸,甚至是被铭记,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走到舞池的中央,鞠躬之后脱掉了外套,在口哨声中仅仅保留了一件舞蹈服。 其实也就是白色的紧身衣,把身体包裹的紧紧的,将自己柔美的体线展露出来。她略微有些紧张的自我介绍,“我叫莱娜,是帝国艺术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受邀来参加这次面试,请问今天的题目是什么?” “屁股很翘!” “我喜欢她的胸部,形状很完美。” “我觉得她的大腿很好看,我喜欢这样肉呼呼的感觉。” “你们不觉得她的锁骨很性感吗?” 这群家伙肆无忌惮的讨论着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女孩抬不起头的话题,罗西看着莱娜的脸色迅速变得通红,他忍不住站起来,转过身对着身后毫无顾忌的混账们比出两根中指,“闭嘴,波一闭,孜薇嘴,闭嘴!还要我说几遍?我可不想把你们都赶出去!” “就不!” “哈哈,罗西发火了,真是吓死人了。” “我也会!” 身后突然竖起一片中指,罗西一拍脑门没辙了,他丧气的坐回到沙发上,对着莱娜说道:“你把他们都当做是个屁就行了,现在请站到领舞台上。” 莱娜深吸一口气,她需要这份工作,也需要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在帝国艺术学院里待了三年,她最深的印象就是虚荣、虚荣以及虚荣。今天这个小姐妹买了一个高档的包包,就会拿出来炫耀。明天那个小姐妹买了一条宝石项链,就会穿着低领的衣服到处闲逛。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看不起,被人疏离。 她需要钱,但是不想出卖身体,或者说是想把自己卖出一个更好的价钱,而不是一个包或者一双皮靴。她需要交际,需要花钱,所以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站在领舞台上莱娜有些不适应,领舞台实在太小了,只有一个平方多一些,正正方方,正中间还有一根如镜子一样能反射出人影的钢管。她下意识的用手臂勾住钢管,站在领舞台上望着罗西,“先生,我准备好了。” “等下我会让乐队演奏一边很新奇的乐曲,这和你以前听到的都不一样,我没有任何的要求,你按照你对音乐的了解,来舞动自己,范围就在那里,钢管也是你的表现道具之一。”,罗西说完后双手架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祝你好运,音乐!” nolimit的魔性即使是穿越之后依然不失,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安吉罗和莱斯特就开始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看的周围的人非常的惊奇。为什么惊奇?因为他们发现这看似很粗鲁的举动,实际上给人一种想要跟随的韵律,仿佛不扭几下就不舒服。 可台上的莱娜就不那么淡定了,她最起码知道五六十首常见和不常见的舞曲,会七种不同风格的舞蹈,可这样节奏压过了声韵的音乐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那魔性的鼓点敲击声让她越来越紧张,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透不过气,想要窒息。 到底要怎么做? 她瞥了一眼台下扭动的人群,突然发现这种扭动的感觉似乎和这强烈的节奏很般配?她尝试着跟着节奏放开身体,自由的让身体去主宰一切。莫名其妙的,她有一股子冲动,让她举起了手臂,用力的跟着节奏挥舞着。重心在两条腿之间不断来回转变,身体也随着节奏轻微的抖动,脑袋一点一点。她闭上了眼睛,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两只手都举了疯狂的挥舞,身体跟着快速的跳动。 只是简单的动作,却带动了场下的年轻人,这群人根本不知道廉耻和羞耻为何物,一个个抖的就像是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却还乐在其中。 罗西一抬手音乐停了下来,他望着喘着气的莱娜,后者满脸的忐忑不安,双手捧心的看着罗西,“不够狂野。” “见鬼,我觉得她不错!留下她。” “没错,莱娜你干的很好,我很喜欢你。” “蠢货,她是我的!” “tamade,你敢打我?” “不用管后面的家伙。”,罗西指了指台下挂着的衣服,“感谢你能来参加面试,结果三天后会通知你。谢谢。” 罗西站了起来,与莱娜握了握手,莱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欠身行礼后退了出去。此时罗西身后的年轻人不干了,纷纷指责他,怪他把一个这么好的妹子赶走了。纷纷要求罗西赶紧把后面的妹子放进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这群家伙…… 莱娜的乐感很强,她能很准的抓住脉动和节奏,虽然有取巧的成分,但她能很准确的明白罗西需要的是什么东西。尽管她对的士高的把握还有所欠缺,可是罗西认为只要简单的辅导一下,不难把她打造成一个出色的领舞。当然,这一切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面试实际上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当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退出去之后,罗西身后的家伙们也没有了精力去调皮,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妹子们的表现。到现在为止,莱娜的表现是最好的,其他的姑娘们总是不太能放开,这也和下面老老实实坐着的贵族们有关系。她们放不开,不能展现狂野的舞姿,自然就没办法让罗西钟意。 直至第八名,海伦,情况才峰回路转。 海伦很漂亮,也许这是罗西在这个世界中从小到大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她有一头金棕色的披肩长发,几乎完美的脸型,五官非常的清秀,合在一起只能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她的身材也是极好,胸部并不大,但是很饱满,给人的感觉是刚刚好,少一分太平,多一分累赘。腰很细,很软,盈盈一握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自尝试着将她的腰搂在臂弯之中。翘挺的臀部就像是一块颤颤巍巍的果冻,随着她的步子一步一颤……。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着如同海伦一样的美丽,蓝色的瞳孔中弥漫着让人想要探知的秘密。 她一出现,就让罗西身后那群永远都有废话说的家伙们闭上了嘴巴。 第五十六章 教堂 海伦很漂亮,一直以来都不缺少追求者。 充满了干劲和追求的平民小子、富裕英俊的商人之子、高大尊贵的贵族青年……。 她的追求者真的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大商人和大贵族的孩子,但是她并不假以颜色。 人最怕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海伦知道自己很漂亮,也就是很漂亮而已,实际上在艺术学院里和她差不多或者比她更漂亮的还有几人。她不想嫁给商人,商人太精于算计和得失,总是把什么东西都和钱挂上钩,而且她的家庭并不算穷。也不愿意嫁给平民,长成她这个样子的女人嫁给一个平民,不管这个平民是不是很优秀,是不是很有理想和追求,最终都是一场灾难,不管是对平民来说,还是对她自己来说。 她也不愿意嫁给那些大贵族的孩子,这些人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几乎可以说想要什么有什么,见过的东西很多,自然而然的心就很野。一个心里充满了野性的有权有势的大贵族子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最终将成为一个玩物,一件物品。而且大贵族直系的子弟的婚姻很难自己做主,也许今天爱的死去活来,明天对方就拍拍屁股迎娶了另外一位贵族小姐,这位贵族小姐或许会因为嫉妒,也许是其他什么,让她永远的消失。 她最理想的伴侣是一个小贵族,小贵族有小贵族的好处,至少在婚姻和家庭当中,她能做主。 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名气,只有拥有一定的名气,她才能去挑选自己的伴侣,而不是被挑选。 所以她来了,这是一个机会。 一屋子十来个年轻人,这些面孔多多少少见过几个,都是很有权势的年轻人。他们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摇身一变变成帝国的统治阶级的代言人。 她走进屋子里,脱下的雪白色的外套,妥善的挂好,微微欠身行礼后站在舞池中央,她审视着坐在最前面的罗西,以及年纪最大的安迪尔。安迪尔很帅,图尔曼纯血贵族都很帅,安迪尔是其中的佼佼者。岁月沉淀了浮躁,只留下了成熟的魅力,对小女孩特别有杀伤力。她看了两眼坐在后面年轻贵族们,微微一笑,收敛起情绪。 “请站到领舞台上。”,罗西一征,后面的家伙们这次没有废话,直勾勾的盯着海伦,他皱了皱眉头。 海伦轻轻一跃,跳上了领舞台。 “没有任何的要求,你会听到一段比较新奇的音乐,用你对音乐的阅读能力,自由的施展你的才能。”,罗西拍拍手,“音乐!” 演奏者们早已将曲子烂熟于心,其实除了nolimit之外还有其他几首曲子,只是他们不太熟练,而且罗西觉得这首曲子很有代表性,很劲爆,能调动人的情绪。 不得不说海伦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她闭着双眼,随着音乐的脉动轻轻摇摆起来,对音乐的阅读能力很强。随着音乐的进行,她的动作开始狂野起来,这是罗西一直在寻找的狂野。她这样俊秀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也有狂野的一面。 金棕色的长发随着她甩动的皓首如同跳动的精灵,她一手扶着钢管,岔开双腿沉下腰,快速的摆动起来。 喔喔,气氛一下子就调动起来,罗西终于舒了一口气,找到了,这就是他希望能找到的家伙。 海伦的动作很多,肢体语言非常的丰富,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站起来摇摆,她完美的演绎的“劲曲”的真谛,罗西一眼就看中了。 他一抬手,音乐停息,身后的贱人们又开始抱怨,罗西没把他们的话当做一回事,看着海伦微微喘息而起伏的胸部,他轻咳了一声,“很不错,有兴趣来这里领舞吗?” 海伦微微一笑,“谢谢您,我有兴趣。” 一整天一共面试了接近四十人,最终录取的只有五人,从三天后开始,每天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他们将在这里工作,每天的薪水是五个金币,客人们的打赏不记录在酒吧的营业款当中,这意味着别人给了她们多少,她们就会得到多少。 贵族有的就是钱,特别是那些世袭的大贵族,一个个家产足以用十万百万千万计。他们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斗气都会一掷千金,所以这将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在这三天时间里,罗西的酒吧还没有开业,就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兴趣。酒吧的风格和那些妹子们已经成为了年轻的贵族圈子里最时尚的话题,很多没有进去过,包括了进去过的人,都在猜测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有趣,有多有趣,以及各种遐想。罗西再一次成为了话题的中心,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和很多小伙子们差不多的家伙,变成了神奇的小子。 这一切,都要在三天后揭晓。 而就在来帝都这段时间里,罗西的祈祷等级又增加了一级。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祈祷等级的提升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莫名其妙的就增加了经验,然后莫名其妙的提升。 提升后他又能多使用两个神术,一个是圣力守护,通过圣力持续的输出,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结界。这个保护结界能起到减弱伤害的作用,但没办法彻底的防御伤害。另外一个是圣光之歌,通过咏唱真言之歌,让心中有罪恶感的人忏悔,减轻他们的罪孽。 低级的神术更趋向于日常中非常实用的一面,这些神术是很多低级祭司们传教时的利器,特别是圣光之歌,那些心怀歉疚或是悔恨的人很容易被歌声感召,为了乞求心灵上的平静,他们很容易就皈依于圣光的无所不能,成为信徒。 据说很多年以前,一位枢机主教一个人走进了一处盗贼的窝点,在三百多穷凶极恶的匪徒的包围下,他只是轻轻的唱着圣光之歌,这些穷凶极恶,为祸一方的盗贼们就痛哭流涕的跪成一圈,每个人都在向他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还有一些人忏悔之后直接挥刀自杀。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强大的神术应该是传教的杀手锏,可是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圣光之歌的效用变得极其微弱,除非是罗德安大主教甚至是教宗冕下亲自歌咏,否则很难起到相应的作用。 罗西自己也尝试了一下,效果的确很差,哪怕是以他圣子的身份,都很难唤醒那些坏人的良知,这个神术只剩下好听,以及微不足道的感染力。 不过祈祷等级的提升终归是一件好事,他已经积攒了两个属性点。当然,对这次祈祷等级的莫名提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和修葺帝都大教堂有关系,曾经是四大教廷之一的所在,除了这处之外还有联邦首都耶路撒冷用以镇压异教徒的圣光教堂,在共和国境内的神启大教堂,以及曾经教会的核心城市——已经被毁灭的教廷神圣圣光教廷梵蒂冈。 包括了帝都大教堂在内,四处大教堂代表了教会最鼎盛时期的统治力,是教会巅峰的象征。这些教堂的修复或许是这次祈祷等级提升的诱因和主要原因。 【键盘坏了,艹!】 第五十七章 酒吧开业 傍晚,罗西疲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对着镜子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今天是酒吧开业的日子,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他手握屠刀时都不会感到紧张,此时却有了一丝丝紧张的感觉,有一种迫不及待又忐忑不安的猜测。 他拉着领子用力拽了拽,想了想松开礼仪扣,把梳的一丝不乱的头发用手指微微挑的有些杂乱,深邃的灰色眼眸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给自己鼓气。 哈诺此时来敲门,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片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哈诺,“准备好了?”,这句话说是问哈诺,到不如说是他在问自己。 哈诺点点头,“回罗西老爷的话,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是啊,都准备好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这间酒吧让他负债二十万金币。对于借钱给他的贵族们而言,二十万金币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他们甚至希望罗西能还不上,把人情落到实处。 罗西有压力,也有动力。 这是他来帝都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而且打的准。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街道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或许这是帝国为数不多的能用电灯泡点亮整个城区的都市,路上的行人不见稀少,反而越来越多。很多人工作了一天,终于能休息一会,他们不会匆忙的赶回家吃口饭就躺在床上玩造人的游戏,帝都可比其他城市繁华得多,夜生活自然而然的也丰富起来。 歌剧院、小剧场,还有车水马龙的夜市,外地来的数个马戏团申请了扎营的地方,开始卖力的吆喝卖票。道路边上的赌场更加的热闹,喊杀声让人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小酒馆和小餐馆里人声鼎沸,噪杂的声音从门口路过都能听见。花枝招展的有技术的姑娘们在这寒冬里披着一件大衣,穿着露大腿的裙子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抱着商品箱的小生意人唱着商品的名字,在大街小巷中乱窜,不时的将自己的商品和路人换取一些钱财。 马路上的马车来往不断,甚至不时就能看见一辆四个轮子的燃油汽车颠颠的飞驰而过,四十码的速度在此时已经算得上是飞快。 这就是帝都,图尔曼的心脏,图尔曼帝国最繁华的城市。 随着呼吸肺叶中的热气顺着鼻孔如利箭一般激射出来,罗西狠狠的擦了擦脸颊,紧张和骤降的气温让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在捧起的手心里呵了一口热气,抬头望着不远处聚集了一大批人的酒吧门口,挤出一个非常职业化的笑容,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白天下过一场雪,虽然城防军已经清理过街道,但是路面还是有一点积水。棕色的小牛皮靴子迈开步子踩在积水上,飞溅起的水花围着棕色的小牛皮靴子溅射出去,发出啪的击水声。 有人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顿时叫嚷了起来,“是罗西来了,罗西,为什么还不开门?该死,我都要冻死了!” 罗西步子加快走了过去,此时还没有到七点,不过今天开业,可以提前一些开门。他给哈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沉默不语的一溜小跑,跑到酒吧门口大力的拍着门,“罗西老爷说了,现在开门营业。” 一扇原色木门上打开了一个一掌宽,一尺长的口子,里面的人向外望了望,拉开了酒吧的小门。小门只能让两人并排同行,哈诺站在一侧,酒吧里经过供暖的热空气一下子喷涌而出来,让离门近一些的人感觉到了温暖。他们翻着白眼,心中念叨着罗西的架子太大,但还是鱼贯而入。 酒吧的装修是最后三天才算彻底完工的,为了达到效果,罗西费了不少的脑晶才解决照明的问题。 罗西走在最后,安吉罗和莱斯特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装逼了,反倒是弗朗西斯科留在了后面。 “你这段时间没有过来,罗娜很想你。”,弗朗西斯科搂着罗西的肩膀,“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罗西很想问问弗朗西斯科,你的女儿到底有多么难推销,居然每次见面都是这个话题开路。罗娜的确长得很漂亮,她继承了纯血图尔曼人的血统,金色的头发就像是太阳一样刺眼,可罗西现在还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找个女朋友。他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比起自己的野心,或者说男人们的野心,生理上的需求和感情上的需求真的是不堪一击。 他情愿自己一辈子都在奋斗的路上艰难前行,也不希望自己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看着罗西沉默不语,弗朗西斯科哈哈大笑,“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咱们来说说另外一件事……。”,两人步子一顿,走到酒吧旁边的巷口里,周围没什么人,哈诺非常自觉的站在了巷口,挡住了街道上人们的视线。 两人往巷子里又走了几步,弗朗西斯科轻声说道:“有一名帝国子爵不幸去见冥神了,他在来帝都参加胜利日节日的路上碰到了皎月盗贼团劫掠,不幸被干掉了。现在空出一个子爵的爵位,虽然这是一个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的爵位,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争取一下。” 弗朗西斯科的表情很认真,罗西听闻眉头一皱,“怎么争取?”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罗西,贵族是一体的,这一点你要记住。也许我们彼此之间有斗争,也会因此杀人灭族,但是在对待其他敌人的时候,我们是一体的。皎月犯了规,他们没有给那个什么子爵阁下赎回自己性命的机会,这一点是不能容忍的。明后天帝国议会就要讨论这件事,你最好能有一个准备。另外你得拿出一点东西来,让陛下那个老混账认可你。” “什么东西?”,罗西问道。 “有用的东西!”,弗朗西斯科补充了一句,“得让他有个台阶,不然直接越过男爵册封你会让一些人闭不上嘴巴。实际上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爵位,这也是法比奥亲王的意思。” 罗西沉思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原本是打算献给法比奥亲王的。” 弗朗西斯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严肃的样子还真让罗西有点不适应,“那最好不过,你可以继续献给法比奥亲王,他会和陛下那个老混账去交涉。记住,你是我们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他拍了拍罗西的肩膀,“走吧,让我瞧瞧你弄出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有趣。” 脚步声让哈诺让开巷口,跟着罗西和弗朗西斯科进入了酒吧中。 一进门就是一个屏风,看不见酒吧里的东西,绕过屏风后就是一个很大的吧台,面对着舞池。 此时大厅中的照明灯光已经全部关闭,只剩下霓虹灯和爆闪灯在旋转,劲爆的音乐下舞池中扭动的人群就像是地狱中群魔乱舞一般。二十五六度的室内温度让很多人都脱掉了外套,他们额头上已经泌出了汗珠子,却还在不知疲倦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领舞台上的三名少女上身穿着紧绷的抹胸,绿色的方巾包裹着臀部,其他的部位没有任何的遮掩。刺眼的肤色在爆闪的灯下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她们竭尽全力的狂舞着,领舞台下围着很多人,他们高举着双手,踩着节奏按照自己的意愿放纵自己的身体。 短短几分钟时间,的士高这种风靡了十几年的文化,在这个世界,在图尔曼帝国快速的开花结果。 弗朗西斯科夸张的张大了嘴,他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将穿了半个小时的礼服全部脱掉丢给了哈诺,一边抱怨一边参加到舞池当中去,“该死,你怎么不告诉我不要穿礼服?” 罗西笑了笑,走到吧台边上,一群年轻人整齐的喊着“喝”,让最里面的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喝酒。 酒是白酒,四十七八度左右,口杯中顶多只有一两,但是要命的是这白酒被点燃了,口杯上浮着一层幽蓝色的火焰,小伙子一脸为难,又害怕又不愿意丢脸,正举着杯子拿不定主意。 周围有人劝,有人骂,气氛很热烈。他狠狠的一咬牙一拍桌子踩着凳子站在了凳子上,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的环境中特别的醒目。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喝”,一仰头将口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可能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激动,一些酒顺着腮帮滑落,他嘴巴两边顿时挂起了两条蓝色的线。他在自己的惊惧声中与周围人群欢乐的哄笑声中连给了自己几个嘴巴,才把火熄灭。 几名年纪略大一些的贵族,坐在一起,颇有兴趣的瞧着舞池,交头接耳。 罗西松了一口气,就目前来看,还算成功。 第五十八章 离城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有时候谦谦有礼,有时候却粗俗残暴。有时候温文尔雅,有时候却低俗市侩。 而此时,在黑暗之中,撕掉了伪装尽情的发泄,让年轻人十分的享受。他们已经受够了帝国礼仪官们的监督,受够了要表现的高贵文雅,受够了要戴着面具做人。不管面对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事情,总要面露笑容。也受够了即使咬牙切齿,也要表现的像一个有教养的人。 去死吧,都去死吧。 尽情的摇摆,在黑暗中撕掉面具,撕毁文明,尽情的放纵。 礼仪? 教养? 狗娘养的! 魔性的音乐,黑暗的空间,群魔乱舞! 在这里不管是大声的嘶吼还是咆哮,嘴里说着肮脏粗俗的语言,也没有人管你,没有人看得清你。 这是一个很好的发泄的场所,特别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 罗西坐在吧台边上感受着舞池中正在发酵的氛围,端着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哈诺静悄悄的摸到了他身边站着,凑到他耳边说道:“小罗尼来了,他带着人站在外面,想要进来,看门的问您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罗西眉头一拧,摆了摆手,“开门接纳四方客,怕什么,让他们进来。” 罗西的酒吧开业不仅仅吸引了法比奥亲王阵营的年轻人,也吸引了海因西斯亲王阵营的年轻人,帝都很大也很小,一点点风吹草动大家都能接到消息。酒吧开业也没有瞒着谁不让谁知道,小罗尼能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想要把酒吧经营下去,少不了他们的支持。只要他们不来闹事,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哈诺离开后不到两分钟,小罗尼带着二十几个年轻人伸头缩脑的钻了进来。一进来就被火爆的气氛给惊住了,他们就像是没有见识的乡下人,站在舞池的外侧靠近吧台的地方看着舞池中舞动的身体。间隔约一秒钟两次的爆闪灯每次亮起的瞬间,都能照亮整个舞池,一瞬间的画面给人极强的冲击感。魔性的节奏和音乐让人忍不住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小罗尼一眼就看见了吧台边上的罗西,他推开人群一个人走了过来,“这地方挺有意思,怎么玩的?” 他一脸好奇,没有前段时间在胜利广场上的狠辣,反倒向罗西请教起来。 罗西一指舞池,“进去蹦一会,什么都会了。” 他望着罗西看了看,点头转身带着身后的小伙伴们进入舞池当中,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成为了舞动人群中的一份子。 长达十几分钟的音乐终于慢慢停歇,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爆闪灯也停了下来,昏暗的照明灯被点亮,舞池中火爆的气氛稍稍冷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哈哈笑着,勾肩搭背的从舞池中离开。蹦了十来分钟,体力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一个个满头是汗。领舞台上的三个姑娘也挺累的,这样没有规则强度又很高的舞蹈十分的消耗体力,她们喘着气欠身之后从领舞台后的小门回到后台,直接倒在了软榻上。 侍应生端着托盘穿梭起来,把酒水和饮料送到每一张桌子上,还有一些果盘。蹦了十来分钟,流了许多汗,也的确需要补充水分。大家兴奋的讨论着这莫名其妙让人跳动的音乐和肆无忌惮发疯一样的舞蹈,似乎什么都特别的新奇。不管是装修、音乐、领舞、音乐,都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特别,但是效果特别好,能让人发泄,让人忘记烦恼。 很多人都看见了小罗尼,因为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没跳两分钟音乐就停了,不过这些人很给罗西面子,没有去找他麻烦。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灯光突然一暗,劲爆的音乐再一次响起,两名领舞登上了领舞台,火辣的装扮让人蠢蠢欲动。 黑暗中,如妖魔一样的人们再一次进入舞池……。 第一天的营业很成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妹子进来,当然难不倒罗西。实际上不需要他主动去宣传,第二天晚上营业时间还没有到的时候,酒吧门外就已经有不少妹子在排队。在罗西的宣传中,女孩来酒吧玩是不需要门槛费的,也就是不用花钱买票,可以免费进来。并且在免门票的基础上,还会赠送两杯饮料或是一杯酒水,如果是几个女孩一起来,还有免费的果盘与零食。 但真正吸引她们来的,还是这里贵族。 每个女孩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望,平日里她们很难结交到贵族阶级,贵族青年们对这种主动靠上来的女孩保持着高傲和不屑。这种优越感变成了一堵墙,阻挡了这些飞蛾扑火的女孩们。可现在这堵墙被拆掉了,贴身的热舞让她们能接触到更多的贵族,至于散场之后是不是要跟着某一个贵族公子回家,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酒吧也对平民开放,但是一个金币的门票却阻挡了一部分没有消费能力的人,能进来的都是一些富商的后代。 营业三天,收入就超过了一万金币,强大的吸金能力让所有投资人都咂舌。而最兴奋的还是那些领舞的女孩,那些荷尔蒙乱飞的贵族公子们往往会送一些酒水或者鲜花给领舞,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不管是酒水还是鲜花,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都会折现给这些女孩,七名领舞平均每天都能赚取最少五十枚金币,这已经是是一笔巨款了。 眼瞅着酒吧已经上了轨道,罗西将酒吧的安全问题拜托给弗朗西斯科这个把这里当家的家伙之后,他开始筹备另外一件事——剿灭皎月盗贼团。 帝国议会上所有的贵族都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尽快剿灭这种破坏规则的人,从**上彻底的消灭。像皎月盗贼团这样不顾及游戏规则的势力是不应该存在于图尔曼帝国的领土之上,贵族必须拥有赎回自己的权力,而任何俘虏了贵族的势力,也必须遵守这个规则。但是很显然,皎月没有遵守,帝国贵族阶级必须以最严厉、最残酷的手段让世人明白,有些红线是不能踩的,不管是谁,只要碰了就必然会有一个凄惨的结局。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多人都在走关系,希望可以通过这次机会拿到一个男爵或者几个勋爵的爵位。帝国的贵族爵位一直都不算泛滥,特别是建国之后,没有战功的情况下,除非有特别的贡献,否则不会册封新的贵族。每一个贵族的爵位都是十分珍惜的资源,大家都挣破了脑袋。 罗西安排好帝都这边的事情之后,立刻带着亚历山大等十几名圣殿骑士悄然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们的目标,就是皎月盗贼团。 【新键盘正在路上,这个键盘码字让我要吐血,还要用上鼠标。】 每天2~5票 这么书莫非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还是我选错了题材? 第五十九章 出帝都 键盘还在飞,手中的已经完全绝望,数个键位失效,键盘+鼠标已经绝望了,码字用了平日几倍的时间。 ====================== 皎月盗贼团在帝国以西小有名气,让他们出名的并不是这些人拥有着侠盗罗宾汉那样惊险刺激的传奇故事,而是他们的贪婪。 很多盗贼团在作案的时候都明白一个道理,竭泽而渔,如果下手太狠了,商人们除了加强自己商队的武装力量之外,唯有换一条路线行商。所以很多盗贼团都会给商队留下一点甜头,让他们还有的赚,只是赚的不多罢了。这些盗贼团在获取了足够的财物之后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商人,拉着劫掠来的财物到附近的城市去贩卖。 一般而言,帝国中的盗贼团基本上都是这样,细水长流,过得不会太舒服,却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对于这种盗贼团,如果不是苦主强烈要求,一般地方治安官是不会上报治所申请部队进行剿灭的。 皎月则反其道而行,只要被他们碰到了,基本上都是被劫掠一空,除了那些抱团取火或者是有大规模护卫的商队,其他的从来都不会被他放过。 而这一次,他们惹了**烦。 死去的子爵叫马多利,他的爵位来自恩荫,他祖上和坚石堡的大公相交莫逆,马多利的爷爷和老子死了之后,到了他这代爵位应该被收回了,但是坚石堡大公动用了自己的储备爵位,把子爵封赏给了这个好友的后代。 所谓储备爵位,其实就是空白的册封书,写着“遵图尔曼帝国皇帝陛下意愿,册封______为帝国x爵……”,上面印有帝国皇帝陛下的私人签字、帝国皇帝印玺、帝国礼仪官首席的印章和签字、帝国长老院的印章、帝国议会五位议长的签字,还有一些像是见证人之类的签字。这种空白的册封书是真实具有册封权力和效力的,也受到帝国统治阶层的认可。 只要把人的名字填上去然后报备给帝国礼仪官以及帝国长老院之后,这封册封书就生效了,被写上名字的人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名帝国贵族。不论之前他是什么身份,哪怕是乞丐。 这种空白的册封书的来源,实际上还是历代皇帝陛下做下的好事,也是让皇帝陛下痛心疾首的事。 虽然历代皇帝都不希望自己手中流出更多的空白册封书,可有时候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比如法比奥亲王做了一件有利于帝国的事情,要不要赏?该不该赏?小事或许能糊弄过去,大事情呢? 法比奥已经贵为亲王,说一句夸张一点的话,他再往上升除了篡位已经升无可升。但是因为他的某些功绩,帝国又不能无视,所以只好用一种变通的方法,那就是把空白的册封书当做奖励赐给法比奥亲王。而法比奥亲王也会根据自己麾下贵族们的表现,有选择性的将这些空白书赏赐出去。从某种形式和程度上而言,帝国两位亲王正在行使只有皇帝陛下才拥有的权力——册封贵族。 这也是两位亲王可以笼络住一大批贵族为自己效命的原因,因为非世袭贵族在减等继承几代之后就丧失了贵族的身份和地位,可有了这样的空白册封书就不同了,所以子爵、伯爵这样的册封书每一份都是天价。当然贵族们也研究出来一种对付减等继承的方法,那就是隔代继承,如果以父传子、子传孙这样的方式来继承贵族爵位,一个伯爵的爵位只要三代人一百多年就能变成勋贵,变成富商。 可如果是祖宗传孙子呢?中间隔了三四代,生生把一个三代而亡的爵位拖上三百年甚至更久!三四百年了还找不到保住爵位的方法,也只能说明的确不适合当贵族。 坚石堡大公能把这样一份价值万金的册封书拿去给这个朋友的后代,可见他和马多利的爷爷与父亲关系有多好。然而好友唯一的后代还被干掉了,他要不暴怒才怪。只是他身在帝都,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回封地的,所以这件事他就拜托给帝国议会,一定要让皎月盗贼团的人以血还血。帝国议会经过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谁能给马多利报仇,谁就接过他的爵位。 一个新鲜的帝国子爵爵位就这样横空出世,对于那些迫切需要爵位来延续自己家族特权身份的末代贵族而言,这样一个子爵爵位代表了两百年经久不衰的富贵,怎么能不去拼命? 大量小贵族们闻风而动,一夜之间颇有三千虎贲出帝都的气势——如果没有那些那些华丽的散发着熏香,点缀着精美饰品的马车就更好了。 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肯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心弦,这些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某些势力安插在帝都的探子,当这些人随着消息的走漏也知道了这个劲爆的消息时,可以说一些豪商巨贾们都忍不住心动起来。他们有钱,却没有权力,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皎月盗贼团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而真正的危险,还是来自于那些目的相同的人们。 为了这个子爵的爵位,小半个帝国都运动起来。 罗西一行人披星戴月,一人两骑,日夜不停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皎月盗贼团的老巢就在这里。 “大家再坚持一下,这个土坡后有一个小镇,我们在镇子上休整一天,后天进入草原。”,罗西一挽缰绳,勒停坐骑,将挂在马鞍上的羊皮水袋摘了下来。拧开口塞进了坐骑的嘴里,喘着粗气的马儿扬了扬头,舌头啪嗒啪嗒的卷着羊皮水袋的出水口。罗西不敢让它多喝,这一路上以及即将到来的草原都需要用到它,重新拧紧盖子之后摸出一把精粮放到马儿的嘴边。 闻到香味后的马儿伸出手头卷着罗西的手,把他手心里抓着的一把精粮都卷入嘴中,咯噔咯噔的咀嚼起来。 罗西重新坐直了身子,一甩马鞭,凌空抽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你以为自己是猎人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在猎人的眼中只是一只猎物。这次行动最大的难点不是找到皎月盗贼团,也不是剿灭这群土鳖,而是怎么对付其他猎人。”,罗西嘴角边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第六十章 贩子 这一片大草原曾经是博西人的祖地,在博西人没有被图尔曼人灭族之前,每年博西王族人都会回到这里,呆上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每天会静坐在草原黑色的泥土地上,用三牲的鲜血来祭司这片孕育了神圣博西人的神奇土地。博西人的神勇、无畏、坚毅据说都是因为这片土地,这片贫瘠的土地让他们不得不扬起自己的拳头,从这里走出去。 当然,最后博西人的鲜血也撒满了这片草原。根据帝国史料记载,博西王朝末期,博西人骄奢淫.逸,已经忘记了祖先的勇武,统治阶级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他们极尽享乐之事,酒池肉林都不足以描述他们的奢淫。据说博西人的王宫里所有的宫女都赤果着身体,随处可见交合的人。大臣们将自己的妻女献给博西人的王,而王则把这些女人聚集在一起邀请大臣和名流前来yinluan。 但是,他们一切的享乐,都是建立在无尽的剥削图尔曼人的基础上。每年十数万图尔曼人因为徭役客死他乡,他们的妻女成为博西人的玩物,他们的财富被博西人掠夺,就像是博西人反抗黑血王那样,图尔曼人也站了起来,他们举起镰刀、棍棒、斧子,反抗博西人的暴行。 博西人的贵族和王室被赶回了这片土地,然后被斩尽杀绝。那一天血流漂杵,人头滚滚,博西王室和统治阶层的血统也就此断绝。为了避免随意抛弃的尸体引发瘟疫,图尔曼一世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来掩埋这些尸体。 埋骨镇就是那个时候建立的,这里的第一代居民都是帝国的辅兵,他们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把草原上的尸体都处理干净。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让那些野兽们处理的。之后帝国似乎忘记了这处存在,辅兵们便在这里居住下来,结婚生子,一代代繁衍。 小镇似乎恒久存在,但从来没有过像最近这样热闹。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从帝国各地涌来,这些人中有贵族以及他们的私兵,有在帝国扬名多年的富商巨贾和他们的护卫,还有一些面色阴沉眼神里透着狠戾帮派中人。小镇中的居民一头雾水,这里可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矿藏,荒野中最多的就是野狼,还有匪盗。对于这些打破了小镇宁静的人们,小镇的居民虽然有太多的猜测,却没有深究。 这些人的出现带来了大量的收入,居民们把多余的房间出租给这些蜂拥而至的人,出售食品和一些特产——狼皮,赚取大量的金币。 一张完整的狼皮能卖到三十个银币的天价,这可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也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整个荒原草原上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所以狼皮特别的好卖,短短的时间里就把镇子上的储存抢购一空。 除此之外,向导也成了最赚钱的职业。作为本地人,他们敢拍着胸脯保证,这片荒野之中狼群都可能迷路,但是他们不会。从懂事起,他们就在这里找生活,对这片荒原草原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 罗西来的算是最早的一批人,可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发去寻找皎月盗贼团。罗西很清楚,最先抓住皎月盗贼团的人不是幸运儿,而是倒霉蛋。这群为了爵位而疯狂的家伙们不会轻易的看着机会从手指缝隙中溜走,他们会用一切的手段,把皎月盗贼团的首级抢到自己的手上。 与其成为蝉,不如成为黄雀。 坐在小酒馆里,这里热闹的不像是偏僻的镇子,不大的小酒馆里坐满了人,一张四五人的桌子往往都挤了十几个人。口感极差的嚓嚓酒和劣质朗姆酒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还有呕吐后的刺鼻气味。 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两三个非常清醒的人,他们低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注意力却放在了其他地方。 “听说了吗?枪火雇佣军已经发现了皎月盗贼团的人,据说还抓了一个落单的,正在逼供呢!” “枪火?老撒耶除了吹牛还会干什么?别信他的。” “前两天有一只小队失踪了,可能是皎月干的。” “知道在哪失踪的吗?” “好像在靠近宝石湖的地方。” “野牛找到了一袋掩埋的宝石,好像是皎月埋藏宝藏的地方,有没有兴趣做一笔?” “听人说皎月已经离开草原了?” 各种信息在这里交流,但是有几个是真的很难考证,不靠谱的小道消息满天飞,每个人都希望能误导其他人。甚至有人说皎月已经被剿灭,他们的脑袋已经在运往帝都的路上。这样的消息并非没有用,当天就有好几支队伍离开埋骨镇,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希望在路上能拦住所谓的胜利者。 小小的酒吧成了一个欺诈之地,每个人都在言不由衷的说着谎话。 突然有人猛地踹开小酒馆的大门,寒风呜呜的从门外刮了进来,让醉醺醺的人们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不少。 “发现皎月盗贼团了,蓝玫瑰已经和他们交上火,达利的人正在赶去!地点在西北十一公里的地方!!” 寒风中透着一丝血腥味,一桌客人突然站了起来,快速的朝着大门外跑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这则消息很难分辨是真是假,来的人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五大职业之一的“叛徒”,所谓叛徒,实际上就是贩卖情报的人。这么多势力聚集在埋骨镇,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惊动大大小小的情报组织。他们也随着这些希望能获得好运继承爵位的各种势力一起入驻了埋骨镇,每个情报组织都有自己搜集情报的方式和方法,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只要给了钱,他们什么都能出卖。 罗西看着一瞬间空空荡荡的小酒馆和目瞪口呆的老板,在桌子上丢了一枚金币,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哈诺挎着长剑站在他身后,微微低垂着头。亚历山大一口将杯子中的劣质朗姆酒饮尽,吐着一口浊气也站了起来。 罗西走到正坐在地上喘着气,喝着嚓嚓酒,传递回情报的年轻人身边,丢了一个小钱袋给他,“消息是真的?” 年轻人打开钱袋看了看,满意的揣进怀里,“当然是真的,不过情况不太乐观,皎月有不少枪。” 很显然,他隐藏了这个消息,只有寥寥数个团队知道这个消息。 罗西眉头一拧,竖了起来。 帝国对热武器gun的管理相对而言比起联邦要严格不少,一个盗贼团怎么可能装备大量的热武器?很明显的,皎月的底子有问题。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马多利子爵会遇难,可能他发现了什么情况,所以皎月的人不得不违反规则,把他灭口。 罗西又丢了一袋钱给年轻人,年轻人笑着笑纳了,“蓝玫瑰差不多全部阵亡,达利的人也死伤惨重,野牛雇佣军埋伏在周围,准备乘机收割。不过有两个贵族的私军也在附近,都在等机会。我附送这位大人一个小小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据说皎月和共和国有关系。” 年轻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地上费力的爬了起来,不是因为他受了伤或是急着赶回来伤了元气,而是身上的钱太多了。 罗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带着人迅速离开。 最后一个消息很关键,皎月如果和共和国那边有关系,他们的武器就能解释的通。 共和国并不富裕,矛盾也很多,每个团体都在为自己的种族争权夺利。据说图尔曼帝国内和联邦国内有不少盗贼团都和共和国有联系,他们往往担负着为共和国某个势力输血的作用,把劫掠来的钱送往共和国国内。 当然,即使是这样,疯狂的人群也会把皎月吃的渣也不剩。 咱们聊聊天 这本书我的计划是四个世界,从末法时代到盛法时代,然后是神话时代,最后是神明时代。 末法时代中武力虽然重要,却不是最关键的。各种神术和武力式微,人的力量被放大,所以权力比武力更重要。第一个世界的主线其实已经揭露出来,不知道正在看书的书友有没有注意到。 这本书可能很小众,也许是我说故事的手段不那么高明,数据让我绝望。申请签约也失败了,没有推广,没有关注,就没有资源。 说实话写小说本身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或许对大神来说不是这样,但对我这样的扑街码农而言,码字是一种对生活的希望,是梦想。 有人会问,既然签约失败了,你这2b码农会不会太监。 应该说大多数正在看,喜欢我说的这个故事的人都有这种担忧。我可以在这里说一句让大家放心的话,不会太监。即使没有签约,没有收入,这本书也不会太监。当然,适当的缩水有可能,比如说原本计划多少多少章,多少多少支线剧情,会缩减一些,但肯定不会太监。 我不是一个喜欢割**的人,我也和家人说过,这本书已经扑了,至少一年内别指望我能有收入,但是我得把它写完,不能留下什么遗憾。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我呢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多给我一点推荐和收藏,至少让我败得不那么彻底。 每天两三张推荐票已经让我没话说了,码字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大家看几分钟的章节可能需要用一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去完成。我不计较报酬的事情,也计较不了,可我依旧希望能收获一点荣誉。 至少会有人说,啊,这本书其实挺不错的,书荒的时候可以看看。 有朋友说慢热,其实就是我写的不好,我承认……。好吧,我不想承认。 其实这本书挺有意思,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因为篇幅的关系还没有深入下去,第一个世界以权力为主旋律的斗争还没有完全的展开。 贵族之间的倾轧,教会内部矛盾的激发,皇室对待日益强横的贵族势力之间的斗争,都是第一个世界的核心。 希望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朋友能多提提建议。 写的比较乱,聊天嘛,将就着看看吧。 最后,希望大家能喜欢我说的故事,谢谢~! 第六十一章 方向 当最后一声惨叫渐渐停歇,不大的一块地方上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黑鸦被血腥的刺鼻腥气从很远的地方吸引了过来,在天空中盘旋,绿豆大的眼睛盯着那些已经冰冷的尸体,可它们还不敢降下去,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皎月盗贼团对黑鸦而言是巨大的威胁。它们不止一次在这种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动物身上吃过亏,已经学聪明了。 一名穿着皮甲,体型瘦小的家伙,将匕首从尸体的胸口处抽了出来,随意的尸体身上擦了擦后收回鞘中。 达利护卫队全部覆灭。 达利的上家是达利商会,是帝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商会之一,会长安达利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他继承父业接手达利商会的时候,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就一千金币出头,可在他的带领下,达利商会就像是开了外挂一样,迅速的发展壮大,成为了坐拥百万金币资产的巨无霸。 一个商人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继续发展的前景,所谓发展无非就是为这百万金币增加一些数字而已。对安达利而言,再增加百万金币也改变不了他是商人的事实,他依旧是一个商人。他有野心有能力,可是缺少机会,他也想成为贵族,可贵族用钱买不来。 当皎月盗贼团事发之后,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蜕变的机会,只要能抓住这次机会,他相信自己在帝国统治阶级中也能有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为此他重金装备了麾下的护卫队,购置了大量精强的武器和装备,把商会的护卫队武装到牙齿。一支超过五百人的战斗队伍,去剿灭一个人数一两百的盗贼团,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情不能让人如愿以偿,安达利失算了。 短短三十分钟,五百人竭尽阵亡,死在了皎月盗贼团的热武器之下。 在此之前,除了已经死绝了的蓝玫瑰雇佣军之外,没有人能想到皎月盗贼团居然装备了大量的枪支,这哪里是一支盗贼团?根本就是一支百战的陆军!一轮轮的齐射直接把安达利打残,接下来的战斗几乎一面倒,在熟悉地形的敌人追杀之下,没有几分钟时间安达利护卫队成为了过去式。 隐藏在周围的几支队伍当起了缩头乌龟。一两支枪,或许再多一些,十几支枪他们能凑出来,可这点武器有什么用?野牛雇佣军直接萎了,本来还想着来捡便宜,没想到皎月盗贼团居然如此的凶狠强大,野牛的当家立刻决定退出这次围剿。对于他们而言,留着小命继续混日子显然比死在盗贼团的手里要更好。 皎月盗贼团的首领三十几岁,皮肤黝黑,他阴沉着脸,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成了香饽饽。他考虑过杀死贵族的代价,也有很多计划,可这些想法和计划都被帝国议会宣布的悬赏所抑制。此时除了离开图尔曼帝国,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东西都收拾好了?”,他的声音如寒冷一样冷冽,心情差的要命。 手下人连忙应答,“所有东西都装上了车,现在就可以走。” 他一挥马鞭,“立刻出发!” 两百多人护卫着三十几辆大车大摇大摆的朝着帝国与共和国的边境线上去挪去,越来越多的人尾随其后,可始终没有人动手。看似危险的局面居然如此的安全,连皎月自己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脸上带着还没有褪去的杀气,轻蔑的朝着地上吐着口水,甚至对缀在身后的探子们骂骂咧咧。 这次回去之后,肯定要受到处罚,说不定就要被发配到极北的地方去做苦役。他们的上面是共和国内非常有名的军阀之一,如他们这样的盗贼团还有好几个,每次劫掠来的财物都会变现后送回共和国,供给大人物们购买武器和招兵买马。 一旦皎月出问题,身后的军阀就会少了一笔收入,雷霆之怒是必然的。 如此诡异的行军进行了两天,期间也有人来试探,但是都被他们强硬的打退。越靠近边境线,皎月盗贼团的首领心提的越高,就在离边境线还不到一百公里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早已埋伏在草原上的贵族私军开始发动攻击,他们手里有枪,比富商巨贾们要占便宜。 皎月盗贼团反应的速度很快,一边协助马车防御进攻,一边督促马车加速,一边打一边退。可这个时候,别人怎么能容忍他们离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将他们团团的围在中间。 厮杀一瞬间就爆发,每个势力都想拿到皎月盗贼团的首级,去继承帝国子爵的爵位。 冷兵器和热武器之间的战争异常的残酷,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战争中没有怜悯可言,只有冷酷,只有前进。 喊杀声震耳欲聋,刺破了压在草原上空的乌云,刀剑相交的火星和枪口喷出的火光如同繁星点缀着深绿色的海洋。 每个人都忘情的厮杀在一起,只要是不认识的人,就会举起自己的武器,或是扣动扳机。 当人多到一定的数量时,两百把火枪根本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在短短的五分钟后,进入了肉搏战。 罗西骑着战马离战场只有两三百米,他周围还有一些队伍没有动,大家彼此互相戒备。这些人都很聪明,知道皎月跑不掉,真正的麻烦也不可能是皎月带来的,而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家伙。 罗西举起左手攥成拳头,亚历山大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锁子甲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咆哮着:“振奋!荣耀!力量!” 一道光环以他为中心辐射出去,骑士团每一位骑士都笼罩在这光芒之下,他们的力量变得更强,体力变得更好,士气也更高。 周围有人叫骂,也有人避让,他们深知和教会圣殿骑士团互相冲击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纷纷让开一些距离,准备着看好戏。圣殿骑士团已经两百多年没有行动过了,他们只在一些书籍和口口相传中听说过圣殿骑士团的不凡。这次能亲眼见到,也算是一件幸事。 罗西提起自己的骑士长枪,挟在腋下,他合上了骑士盔的面甲,突然一勒缰绳,掉转头,冲向自己身侧的另外一伙人。 “凿穿!” 三十几骑奔跑起来的气势不弱于千军万马,身侧的那一伙一百多人叫骂着连忙展开防御阵型,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罗西这个疯子居然不去打皎月,反而对自己身边的人下起了死手。 一两百米的距离足以让战马进入最佳的冲刺距离,短短十几秒时间,罗西就迎头装上了这伙人。骑士长枪轻而易举的刺破了敌人简陋的轻甲,将敌人钉在地上。雄壮的骏马撞向人群,没有人是一合之敌,纷纷吐着血被撞飞出去。挥舞着的骑士巨剑不断收割周围敌人的生命,即使是格挡住了,也会轻易的连同武器被砍成两截。 这是教会曾经威慑整个世界的力量! 在冷兵器的环境中,圣殿骑士,无敌! 第六十二章 “你tama疯了?我们是一伙的!”,遭受无妄之灾的绿蛇雇佣军指挥官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分散开,快分散开,不要靠近他们!” 绿蛇雇佣军在雇佣军界小有名气,人数不是最多,但是完成任务的概率却很高。一来他们老大斯塔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样的任务是自己能接的,什么样的任务是不能接的,从来不去为了丰厚的报仇冒很大的风险。二来斯塔克很有耐心,他们曾经为了完成一件任务埋伏了三个月之久,楞是等到目标人物耐心消磨完了才下手。 可此刻,斯塔克再也冷静不下来了。罗西蛮横无理,一点道理不讲,一个招呼不打,直接对他们的阵型发起了冲锋。这简直不可理喻,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剿灭皎月盗贼团,不是为了彼此之间厮杀。而且就算要厮杀,也要等皎月被团灭之后才动手啊,皎月都没有死你们动什么手?斯塔克一肚子的委屈,可没有任何办法,罗西可不会听他废话就停下自己的脚步。 其他几个贵族一愣,狞笑着对身边的“民间团队”同时痛下杀手,他们知道罗西在干什么,他这是要清场啊! 罗西的行动就像是一个号令,一瞬间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撕掉了虚伪的面具。 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皎月盗贼团的首级? 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那么这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还是要做过一场才能分出高下。既然结局不能避免,皎月盗贼团也逃不掉覆灭的下场,那为什么不乘着现在就动手? 斯塔克看着跟随着自己多年的兄弟被撞飞、被击杀,眼睛都红了。他也不管罗西是不是贵族了,也不管教会这个玩意是不是能招惹的,举起长刀对着罗西的骑兵阵营就发起了攻击的命令。 而这短短的半分钟时间,绿蛇佣兵团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被冲散了。 一百多号人一个回合就躺下了四十几个人,剩下的也被冲撞的狼狈不堪。 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罗西依然在第一位。他手中的骑士巨剑上崩了两个口子。雇佣军一辈子的积蓄有四分之一送给了酒馆,四分之一送给了有技术的女人,剩下的一半中有一部分作为积蓄给了家人,其余的都用在了武器和装备上。精良的装备是保障自己生命和完成任务的必须条件。他们的装备不比罗西这支队伍的差,特别是武器,几乎都是大师的作品。 尽管罗西还是连人带武器砍翻了三个人,可他的巨剑也有了损伤。 不过无所谓,骑兵最大的优势不是刀剑锋利,而是人马合一带来的力量上的增幅。这绝对是擦着死碰着亡,一百多斤的武器挥舞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保持阵型,冲锋!”,罗西单手握紧巨剑的剑柄,战马开始加速,他伏下身子,瞄准了自己正前方的目标,用力的挥舞手臂。巨剑呜的一声斩出去,一名雇佣军惊恐的横起了武器希望能抵挡住巨剑的斩杀。可在一声金属的悲鸣声后,他手中的武器从中折断,自己的上半身翻滚着跌落在地上,而下半身却还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因为没有了大脑的指挥,踉跄着倒在地上。 鲜血飞溅起来如盛开的昙花,绽放刹那间致命的美丽。 斯塔克要疯了,他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接连不断的数次斩击,狼狈不堪。他咬碎了满嘴的牙齿,看着所剩不多的三十几个老兄弟,一狠心,大声喊道:“行,咱们走!” 有人痛哭流涕的嘶吼道:“老大,他们的仇怎么办?” 斯塔克看着再一次调转马头整顿阵型的罗西等人,一咬牙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离开!” 不管甘不甘心,服不服气,他们必须离开了。步兵对上骑兵根本就是一个玩笑,特别是这骑兵还是曾经这个陆地上最强大的圣殿骑士团! 人要有自知之明,被称为最狡猾奸诈如毒蛇一般的斯塔克因为自己的贪婪,葬送了手下兄弟们的性命。帝国子爵的爵位,可不是人人都有本钱去贪婪的。很多人被美好的前景遮蔽了双眼,比起贵族们身后的底蕴,比起教会上千年的沉淀,民间的势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周围的贵族私军都在镇杀这些民间的势力,这个时候贵族阶级是站在一起,统一战线的。先把这些小老鼠清理出局,至于皎月盗贼团的首级最后归谁,那是贵族们自己的事情,岂能让这些小杂碎们得了便宜? 罗西一抬手,三十几人的骑兵队伍如一人一般如臂使指,完全钉在了原地。 罗西看向另外一侧结阵防御的某个势力的武装队伍,手中的巨剑遥遥一指,“离开,或者永远留下。” 那伙人是一个大商会的护卫队,打算来占便宜。能抢到固然好,抢不到也无所谓。可没想到罗西居然不顾内圈的厮杀还没有出结果,就在外围先彼此厮杀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走,领头的家伙阴沉着脸,冷声道:“你不要太嚣张!我们是红河商会的人,你要考虑考虑……” “冲锋!” 不直面骑兵的冲锋,永远都不知道骑兵的可怕。这种天然的克制作用以及圣殿骑士团冰冷如机器一般的杀戮状态,很快就让红河商会的护卫队尿了。如一把烧红的快刀切入黄油一样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圆形的防御阵型,紧跟罗西身后的亚历山大喊了一句傻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对,就是傻逼。 面对披甲骑兵冲锋居然结阵防御,真以为自己是曾经不灭王朝的长枪方阵了?就算是不灭王朝最后不也是在马蹄下变成了历史么? 一个凿穿,红河护卫队失去了勇气,直接溃散。他们不是职业的战士,不是军人,更不是为了金钱拼搏在生死线上的雇佣军。他们不过是一群护卫,说的难听点就是有钱人家的打手而已,一群欺软怕硬的普通人。或许他们有精良的装备,完善的后勤和保障,可打手就是打手,登不了大雅之堂。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这群人溃散的理直气壮。 “红河商会会铭记阁下的所作所为。”,领头的骑着马一边跑一边说着场面话,想要给自己这么快的溃散找回点面子。 亚历山大从背后竖着的三根标枪中取出一根,一抖缰绳座下战马奔跑起来,他右手手臂肌肉猛地收紧,高高隆起,在他一声“哈呀”的咆哮声中,标枪飞快的划过一道弧线,穿透了领头人的胸口,将他钉死在马鞍上。受到惊吓和疼痛的马匹撒野的奔跑起来,那领头人物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鼻子里涌出来,头一歪眼一黑,就没有了未来。 亚历山大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重新回到队伍里,他喘着粗气,连续三次冲锋对骑士的体力消耗的也很大。座下的马匹两个鼻孔张的滚圆,白色的雾气就像一道道气箭,随着呼吸喷射出来。 罗西挑开骑士盔上的护面,环顾周围还在犹豫的队伍,“滚,或者死。” 第六十二章 滚 “你tama疯了?我们是一伙的!”,遭受无妄之灾的绿蛇雇佣军指挥官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分散开,快分散开,不要靠近他们!” 绿蛇雇佣军在雇佣军界小有名气,人数不是最多,但是完成任务的概率却很高。一来他们老大斯塔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样的任务是自己能接的,什么样的任务是不能接的,从来不去为了丰厚的报仇冒很大的风险。二来斯塔克很有耐心,他们曾经为了完成一件任务埋伏了三个月之久,楞是等到目标人物耐心消磨完了才下手。 可此刻,斯塔克再也冷静不下来了。罗西蛮横无理,一点道理不讲,一个招呼不打,直接对他们的阵型发起了冲锋。这简直不可理喻,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剿灭皎月盗贼团,不是为了彼此之间厮杀。而且就算要厮杀,也要等皎月被团灭之后才动手啊,皎月都没有死你们动什么手?斯塔克一肚子的委屈,可没有任何办法,罗西可不会听他废话就停下自己的脚步。 其他几个贵族一愣,狞笑着对身边的“民间团队”同时痛下杀手,他们知道罗西在干什么,他这是要清场啊! 罗西的行动就像是一个号令,一瞬间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撕掉了虚伪的面具。 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皎月盗贼团的首级? 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那么这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还是要做过一场才能分出高下。既然结局不能避免,皎月盗贼团也逃不掉覆灭的下场,那为什么不乘着现在就动手? 斯塔克看着跟随着自己多年的兄弟被撞飞、被击杀,眼睛都红了。他也不管罗西是不是贵族了,也不管教会这个玩意是不是能招惹的,举起长刀对着罗西的骑兵阵营就发起了攻击的命令。 而这短短的半分钟时间,绿蛇佣兵团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被冲散了。 一百多号人一个回合就躺下了四十几个人,剩下的也被冲撞的狼狈不堪。 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罗西依然在第一位。他手中的骑士巨剑上崩了两个口子。雇佣军一辈子的积蓄有四分之一送给了酒馆,四分之一送给了有技术的女人,剩下的一半中有一部分作为积蓄给了家人,其余的都用在了武器和装备上。精良的装备是保障自己生命和完成任务的必须条件。他们的装备不比罗西这支队伍的差,特别是武器,几乎都是大师的作品。 尽管罗西还是连人带武器砍翻了三个人,可他的巨剑也有了损伤。 不过无所谓,骑兵最大的优势不是刀剑锋利,而是人马合一带来的力量上的增幅。这绝对是擦着死碰着亡,一百多斤的武器挥舞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保持阵型,冲锋!”,罗西单手握紧巨剑的剑柄,战马开始加速,他伏下身子,瞄准了自己正前方的目标,用力的挥舞手臂。巨剑呜的一声斩出去,一名雇佣军惊恐的横起了武器希望能抵挡住巨剑的斩杀。可在一声金属的悲鸣声后,他手中的武器从中折断,自己的上半身翻滚着跌落在地上,而下半身却还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因为没有了大脑的指挥,踉跄着倒在地上。 鲜血飞溅起来如盛开的昙花,绽放刹那间致命的美丽。 斯塔克要疯了,他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接连不断的数次斩击,狼狈不堪。他咬碎了满嘴的牙齿,看着所剩不多的三十几个老兄弟,一狠心,大声喊道:“行,咱们走!” 有人痛哭流涕的嘶吼道:“老大,他们的仇怎么办?” 斯塔克看着再一次调转马头整顿阵型的罗西等人,一咬牙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离开!” 不管甘不甘心,服不服气,他们必须离开了。步兵对上骑兵根本就是一个玩笑,特别是这骑兵还是曾经这个陆地上最强大的圣殿骑士团! 人要有自知之明,被称为最狡猾奸诈如毒蛇一般的斯塔克因为自己的贪婪,葬送了手下兄弟们的性命。帝国子爵的爵位,可不是人人都有本钱去贪婪的。很多人被美好的前景遮蔽了双眼,比起贵族们身后的底蕴,比起教会上千年的沉淀,民间的势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周围的贵族私军都在镇杀这些民间的势力,这个时候贵族阶级是站在一起,统一战线的。先把这些小老鼠清理出局,至于皎月盗贼团的首级最后归谁,那是贵族们自己的事情,岂能让这些小杂碎们得了便宜? 罗西一抬手,三十几人的骑兵队伍如一人一般如臂使指,完全钉在了原地。 罗西看向另外一侧结阵防御的某个势力的武装队伍,手中的巨剑遥遥一指,“离开,或者永远留下。” 那伙人是一个大商会的护卫队,打算来占便宜。能抢到固然好,抢不到也无所谓。可没想到罗西居然不顾内圈的厮杀还没有出结果,就在外围先彼此厮杀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走,领头的家伙阴沉着脸,冷声道:“你不要太嚣张!我们是红河商会的人,你要考虑考虑……” “冲锋!” 不直面骑兵的冲锋,永远都不知道骑兵的可怕。这种天然的克制作用以及圣殿骑士团冰冷如机器一般的杀戮状态,很快就让红河商会的护卫队尿了。如一把烧红的快刀切入黄油一样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圆形的防御阵型,紧跟罗西身后的亚历山大喊了一句傻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对,就是傻逼。 面对披甲骑兵冲锋居然结阵防御,真以为自己是曾经不灭王朝的长枪方阵了?就算是不灭王朝最后不也是在马蹄下变成了历史么? 一个凿穿,红河护卫队失去了勇气,直接溃散。他们不是职业的战士,不是军人,更不是为了金钱拼搏在生死线上的雇佣军。他们不过是一群护卫,说的难听点就是有钱人家的打手而已,一群欺软怕硬的普通人。或许他们有精良的装备,完善的后勤和保障,可打手就是打手,登不了大雅之堂。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这群人溃散的理直气壮。 “红河商会会铭记阁下的所作所为。”,领头的骑着马一边跑一边说着场面话,想要给自己这么快的溃散找回点面子。 亚历山大从背后竖着的三根标枪中取出一根,一抖缰绳座下战马奔跑起来,他右手手臂肌肉猛地收紧,高高隆起,在他一声“哈呀”的咆哮声中,标枪飞快的划过一道弧线,穿透了领头人的胸口,将他钉死在马鞍上。受到惊吓和疼痛的马匹撒野的奔跑起来,那领头人物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鼻子里涌出来,头一歪眼一黑,就没有了未来。 亚历山大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重新回到队伍里,他喘着粗气,连续三次冲锋对骑士的体力消耗的也很大。座下的马匹两个鼻孔张的滚圆,白色的雾气就像一道道气箭,随着呼吸喷射出来。 罗西挑开骑士盔上的护面,环顾周围还在犹豫的队伍,“滚,或者死。” 第六十三章 坏菜了 【上午去医院做检查,然后去进货,看店到下午三点多,一觉睡到晚上十点,起来立刻码字。】 亚历山大两根手指含入嘴中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唿哨,远处轰隆隆的奔跑过来三十余匹战马,这些战马已经披甲,马上却没有人。它们靠近罗西的队伍时慢慢的降下速度,最终彻底的融入了队伍里。这些战马亲昵的和身边的骑士打着响鼻,不时用脑袋蹭一蹭身边的骑士。骑士们打开的面甲中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他们轻轻的拍着战马的脑袋,从胯下的战马上跨坐过去。 远处又是一声唿哨声响起,喷着白气,经过三轮剧烈冲锋和冲撞的战马依恋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骑士,纷纷调转马头朝着远处跑去。 战阵对战马体力的消耗非常大,虽然距离短,但是强度高。特别是冲阵时的碰撞难免会让战马受一点轻伤。人高速奔跑起来撞向另外一人都会受伤,更何况是速度更快的战马呢?即使有简单的披甲,也阻挡不了冲击力对战马身体造成的影响。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战斗力,圣殿骑士们进行了换马的工作。 周围的厮杀还在继续,贵族们对这些平民势力毫无留手,比起罗西的阵势可要狠毒多了。他们根本不和那些人有太多的接触,远远的就扣动扳机。 看着越来越热闹的战场,罗西嘴角边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实际上在消耗贵族们的弹药,民间势力再强大,也顶多就那么几条枪而已,可贵族们的枪可真不少。即使帝国议会再三的重申贵族不应该装备过多的武器,可谁鸟他?哪个贵族家里不是几百条枪,公爵这个级别的贵族家中甚至还有火炮!不把他们的弹药消耗的差不多,罗西可不放心即将到来的厮杀。 贵族之间的战斗不能使用火枪,这只是一种潜规则,帝国没有相应的法律,所以罗西可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的民间势力,包括了富商和雇佣军们,终于明白了这场游戏不是那么好参加的。想要争夺子爵的爵位,就要有做好死亡的准备。比起底蕴和沉淀都不如贵族,他们拿什么去拼命?皎月之所以到现在才露出不支的状态,还不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枪?不然早就被大家吃的一干二净。 罗西看了看周围散去的人群,吁了一口气,他侧过头看着身后的骑士们,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亚历山大离他最近,大声笑着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口,“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这点小阵仗怎么可能受伤?” 力量誓言和振奋之歌对骑士的增幅很大,力量变得更强,精神力更加的集中,士气也变得很高。 战争中最容易受伤的往往不是那些胆气十足,敢于拼命的战士,而是那些心生怯意,不想受伤的人。拼杀之中靠的是一股血勇之气,用这种气势压到对手,对手自然闻风丧胆,只想着保全自己的生命,不敢主动的强攻。若是自己露出了怯意,敌人就要嚣张起来。 说白了,这就是比狠的游戏。 罗西一抬手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亚历山大眉头微蹙,“你受伤了?” 罗西微微一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刚才的冲阵过程中他斩杀了十来人,斩击的反作用力反馈到他的身上。从外表上看他是十四五岁甚至更成熟一些的年轻人,可实际上他就十三岁,也许要稍微大一些,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年纪在人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孩子,身体还处在发育的阶段。比起身体各方面的素质,肯定是不如成年轻人,不如壮年。 冲撞的反作用力让他胳膊的肌肉纤维撕裂了,隐隐作痛。好在他的治愈术效果很明显,乳白色的圣力在胳膊上流转一圈之后,撕裂的疼痛感消失一空,恢复如常。 外圈贵族们正在绞杀民间势力,内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皎月盗贼团已经没有了退路,一个个都发起狠来,不要命的砍向身边的人。他们这种纯粹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很震撼,三四把长剑长刀劈过来也不防御,只求自己能砍着敌人,一定程度上也遏制了一些胆小的人对他们进行围攻。 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皎月盗贼团的人不断被人从马上砍下来,一落地就是两三把长剑长刀同时刺过去,断然没有侥幸的道理。 打到这个程度,也只能说这些民间势力和两只贵族的私军太垃圾。以数倍的人数面对只有两百多人的皎月盗贼团,居然也伤亡惨重。当然这和他们之间没有配合与默契也有一定关系,却也能反应出民间势力,包括了贵族的私军在面对正规陆军时的无力。 不够凶悍,人人惜命,凭什么能比皎月厉害? 只能靠人多了。 眼瞅着只剩下四十几人的皎月盗贼团覆灭在即,围攻的攻势突然一停,隐隐有喧哗声传出。 罗西皱了皱眉头,暗道一声不好。 他把事情想简单了,如果皎月盗贼团真的是共和**阀的陆军假扮的,那么这两天时间里共和国那边没道理放任这样一直百战的精锐就这么覆灭,也不可能坐视那一车车的财物流失。如果皎月盗贼团还在草原靠近帝国腹部的地方,或许没什么,可这里离边境不足一百公里……。 大意了! 远处突然升起一道狼烟,罗西的瞳孔骤然间收缩起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帝国位于共和国与联邦之间,边境线上的小规模冲突一直存在,军队越境劫掠的事情时有发生。三个国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小规模的冲突往往是为了试探,一旦发现对方边境线上存在的破绽和漏洞,立刻就会调动大军展开攻势。所以边境线上军队很多,特别是战略要地更是多到可怕。 “共和国那边出动军队了。”,罗西望着狼烟,冷笑道:“挺好的一个局面,生生让这群无能的家伙给拖累了。” 如果在两天前就动手,就算共和国的军阀出动军队,也没办法拯救皎月盗贼团,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可现在却不同了,最多两个小时对方的军队就会和这里的人接触,时间来不及了。 意识到不好的人很多,没有几个领头的人都是傻子,他们一看见狼烟就知道是为什么,攻势顿时更猛。也有一部分人犹豫了一下,立刻带着人手朝着草原腹地撤退,正规军不是这些民间势力或者贵族私军可以正面对抗的,他们可没有这个勇气。 罗西放下骑士盔的面甲,深吸了一口气,“该我们上了,先把皎月清理了再说吧。” 骑士团再一次发动起来,战马开始加速,以罗西为点,三十几人呈现一个三角形,狠狠的插入了对皎月的包围圈中。不让开的统统撞飞,在谩骂声和愤怒的呐喊声中,直接冲进了最里面的战圈。 皎月盗贼团的首领眯着双眼,狭长的眼缝里闪着寒光,他紧紧盯着罗西。横七竖八的马车成为了最佳的阵地,皎月盗贼团的人躲藏在马车后与人厮杀,让局势陷入了僵持。可这僵持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罗西一行人冲散,再一次陷入了危险当中。 人这个玩意特别有趣,没有人出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显得特别的无能,可一旦有人出了这个头,这些人又会变得非常聪明和勇敢。 罗西的行为就像是战争前的号角,吹响了决战的声音! 第六十四章 英雄?! 感谢“”、“高山留保荐”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票票 ====== “顶住,再坚持一会,援军就快到达了!”,一名皎月盗贼团的小队长人物举着长剑嘶吼道,他嗓音沙哑,这短短的几天就让声带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可他必须喊,必须给自己属下以及自己继续抵抗的勇气。 国与国之间不存在对和错。在图尔曼帝国这一方来看,皎月盗贼团的行为非常的恶劣,他们劫掠商队,杀人越货,恶贯满盈。可是在共和国一方而言,他们是英雄。 他们在敌人的国境线内为自己的国家和自己支持的军阀搜集财富,为了自己势力的强大贡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生命的确很宝贵,每个人只有又一次,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后来”。可他们不计较危险,不计较个人的得失,用自己的生命,强大自己的国家。 他们斩杀的是敌人的子民,劫掠的是敌人的财富! 他们如果不是英雄,那么谁才是英雄? 国与国没有对错! 远方的狼烟直插天空,宛如一个粗暴的汉子正在努力的干着蔚蓝色高贵的妹子。 坚石堡离这里有六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如果是骑兵全力冲锋,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只要能坚持一个小时……。 小队长心渐渐沉下去,一个小时好像很短,可对这只有四十几个人人带伤的皎月盗贼团成员而言,却显得格外的漫长。甚至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周围有数百人,具体多少谁都不知道,但是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晃动的人头。他们不敢去数,也不愿意去数,因为对生的留恋,让他们必须坚持。 客死他乡,马革裹尸或许对军人而言是最好的归宿,可又有几个人愿意死在远方?他们想回到家乡,想永远的陪伴在祖先的身旁,而不是在这空旷陌生的荒原上,被食腐动物啃食成一具具白骨,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途径此处的某一支商队踩成碎渣。 嘭的一声闷响,最外围的一个皎月盗贼团的成员被撞飞到半空中,塌陷的胸部微微起伏,鲜血从他的五官中溢出来。撞击让他一瞬间就濒临死亡,可即使面对死亡,他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长剑丢了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对来人造成伤害,短短的一刹那他跌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永远的失去了活力。 亚历山大策马奔腾,与罗西并列。他手中的巨剑一横,格开了飞过来的长剑,吐了一口唾沫,这些共和国的渣子真难缠。 战马开始减缓速度,横七竖八的马车没办法让战马凿穿皎月盗贼团的防御阵营,这也是正规军和土鳖们最大的区别。那些民间的护卫队、雇佣军只会依照本能行事,抱团防御,却不会参考地形或者对己方有力的条件,远远不如这些职业的军人。 眼看着战马的速度越来越慢,罗西果断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安排两个人把战马带回去,其余人和我一起冲。” 他随手丢掉骑士巨剑,这个东西虽然威力巨大,可一旦失去了坐骑,巨剑就是累赘。百斤的巨剑和小门板一样,没有战马来带的惯性很难挥舞起来,顶多斩击两下就能让人失去力量。 他从身后的剑鞘中抽出长剑,双手紧紧握住,朝着前方奔跑过去。同时,一道微弱的光从他脚下绽放,朝着周围迅速的辐射开。每个被微光掠过的人的头顶上,都漂浮着一个鸡蛋大的光球。这个光球只有修炼了圣力的人可以看见,有的光球是白色的,有的光球是红色的。 白色代表没有敌意,而红色则代表有敌意的表现。 不管前面的人认不认识,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他的脑袋上有红光,罗西都会毫不犹豫的斩杀。 三十来人如入无人之境,悍勇的战斗力和疯子一样不分敌我的斩杀让一些打算占便宜的人远远的让开。这群疯子根本不问敌我,只要靠近了他们就会挥动武器。 因罗西的加入,突然陷入宁静的战场再一次咆哮起来,他们只是被先前的狼烟给吓住了。可这里离狼烟所在的坚石堡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足够让他们把眼前的四十几人斩杀干净。 皎月盗贼团的防御阵地就像是一座孤岛,周围的敌人如潮水一般再一次涌上来。 沉默不言的圣殿骑士们如机械一般高效率的杀伤一切阻挡在自己前方的任何人,一旦有皎月盗贼团的人被斩杀,最后的骑士就会割下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头发扭成一个小辫,系在自己的腰间。冲在最后的几人腰上已经挂七八个脑袋,这些死不瞑目还圆瞪着眼睛的脑袋上残留着对生的渴望,已经对敌人的愤怒。 帝国内的势力远远的离开这群疯子,同时也在奋力的厮杀。 眼瞅着皎月盗贼团覆灭在即,几个团伙居然内讧了。 猪队友这个词就是为了他们而存在,这些人为了抢夺首级甚至不再向前,而是向后,不管地上的人是不是皎月盗贼团的人,统统割掉脑袋挂在身上。 野蛮,残忍,这就是战争。 皎月盗贼团的首领缓缓的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轻吐一口气。他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边境线,用拳头砸了一下胸口。那里是他的祖国,有他热爱的家人,有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也有他对梦想和未来的追求。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的首级会成为敌人夸耀武功的道具,他的身体将抚育这片敌人土地上的动物,他的血液将在这里流尽。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曾幻想自己能功成身退,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他并不后悔杀了一个帝国子爵,只是后悔做的不太干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做的更加彻底,更加的干净,不让消息走漏。 最后看了一眼生养自己的祖国,他猛地回过头,高举着长剑,咆哮着迎上了一名敌人。他眼神里有好奇,这名金棕色头发的年轻人看上去年纪非常的小,可是他的眼神却异常的漠然,没有波动。没有恐惧,也没有欣喜。 一个有趣的人,可惜,是敌人。 长剑相交,他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从长剑上传来。他的瞳孔一缩,左手从腰间一抹,抽出一柄匕首,狞笑着扎入这年轻人的腰腹之中。鲜血顺着匕首流淌到他的受伤,温热粘稠的感觉让他陶醉。 可对方却好似没有感觉一样,居然伸出手抓住了他格挡用的长剑,缓缓的将自己的长剑笔直着对准了自己……。 你不要命吗? 他很想问这个年轻人。 而此时,在四十公里之外,一百五十名武装整齐的军队正在策马奔腾,从他们深蓝色的军装上可以分辨得出,这些人都是共和国国内的陆军。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条长枪,腰间的要带上挂着两个巴掌大的口袋,马鞍上也挂着一只皮口袋。为首的人表情冷峻,凝望着远方,不断的挥舞着马鞭抽打战马。 比起这些昂贵的战马,显然陷入了危险当中的布莱恩更加的重要。 布莱恩是皎月盗贼团首领的名字,他隶属于共和国大军阀之一毕琉斯麾下黄金军团第一大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军人。也正是因为他的出色,所以他被毕琉斯派遣到图尔曼帝国内部进行劫掠和情报收集。 毕琉斯曾经开玩笑说,如果布莱恩能安全的回到共和国,他就会任命布莱恩做第一大队的大队长,那是一个等同于地球上团长的职位,已经一脚踏在了高层的门槛内。 自从三天前黄金军团收到了布莱恩的求救之后,黄金军团三个大队直接压到边境线上,吸引了坚石堡方面的黑鸦军团。同时派出了三个小队,三百人前往图尔曼境内营救布莱恩。不过很可惜,路上正好遇到了黑鸦军团的巡查营,有半数人留在那里和黑鸦军团的巡查营交火,分出了一半去接应布莱恩。 领头的小队长不断的加快行军速度,希望能赶上,希望布莱恩能坚持住! === 我也是拼了命,2个小时,2章送上 第六十五章 离去 罗西手中的长剑微微用力向前一捅,剑尖撕破了皮甲简单的防御,刺入了布莱恩的身体中。有一种很特殊的质感顺着剑身传递到罗西的手中,有一种沙沙的感觉,能感觉到剑尖不断切开肌肉的纹理,拦断各种组织,戳破一层层薄膜。他手腕用力一扭,剑身两刃上下的长剑就在布莱恩的身体里横了过来,他握着剑柄向外侧一推,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布莱恩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伤口中露出白色受损的器官,有节奏的臌胀,发出咝咝的声音,一旁有一颗跳动的肉球正在奋力的将充满了氧气的血液送到身体各个地方。他两只手突然无力的垮下来,已经没办法再掌握手中的兵刃,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倒向了罗西,浑身的力气都贼去楼空。 亚历山大砍杀了一名皎月盗贼团的盗贼后奔跑了过来,他忧心忡忡,瞥了一眼罗西腰间还插着的匕首,语气中透着关切和责备,“怎么回事,弄的这么狠?” 有力量誓言和振奋之歌的加成,每个人的力量都提升了一大截,就算罗西还在发育中,他的力量已经足以媲美最精锐的战士。他的精神力、意志力和士气都有显著的提升,别说是一个盗贼头子,就算是三五个战士都拿他没办法。现在罗西受了这么重的伤,很显然是他刻意的结果。 罗西一手抽掉腰间的匕首,随手丢在了地上,鲜血顿时从伤口溢出来,阴湿了好大一片衣服。好在他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很快伤口就开始闭合,体内的压力迫使伤口挤压在一起,血液流淌的速度减缓不少。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抓住布莱尔长剑的左手,一道微弱的乳白色光芒在他身上微微起伏,伤口进入了高速愈合期。 他甩了甩手,手掌心的裂口已经愈合,留下一条淡色的伤痕。他一手揪着布莱恩的头发,让他仰面看着自己。 布莱恩还没有死透,正在弥留之际,他勉强睁开眼,眼睑颤抖着,嘴角抽了抽吐出一口鲜血。他很想装出坚强的样子,可是失去了力气的身体让他没办法自己站起来,而是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被罗西揪着头发挂在空中,就像一个无力的木偶。 “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罗西手中的长剑横在布莱恩的脖子上,用左手手肘处的一块托甲顶着剑刃的一端,右手猛地用力一切,他随手将布莱恩的首级丢给了亚历山大。“打斗太浪费时间,共和国那边的人也不知道多久能到,只能以伤换伤,出其不意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着装,转过身便要离开。 突然有人喊道:“罗西大人,您走可以,把东西留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皎月盗贼团的首领居然死在了罗西的手上,而且死的干净利落,一下子打乱了其他人的部署。一百个喽啰的首级也比不上一个头领的首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把罗西身后大汉腰间挂着的首级抢过来,这段时间就算白干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西一伸手从亚历山大的背上抽出一根标枪,脚下一前一后的错开,同时用力促使腰部快速旋转,身体宛如上了劲的牛筋,猛地一绷紧,手中的标枪用力一掷,嗡的一声在人们的眼睛里留下一道残影,紧接着咄的一声将那人钉在地上。标枪穿透了他的胸口,另外一端深入到地中。他向后微微倾斜,双手紧紧握着标枪,可标枪上的鲜血特别湿滑,很难抓紧。他缓缓的顺着标枪倒向地面,一边下落一边凄惨的求救,“谁,谁来帮帮我……,帮我把这个拔出来。”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大多数人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罗西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了。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他居然对“自己人”下手……,甚至不问这个人是贵族还是平民,仿佛任何企图阻挡他前进脚步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搬开。亚历山大一马当先,粗暴的挤开人群,怒目圆瞪的瞪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若是有人遮遮掩掩、拖拖拉拉的不愿意自让开,亚历山大就会一剑劈过去。 有年轻人梗着脖子攥着长剑就要和亚历山大硬拼,却被身边的一些老人或者队长死死的拉住,不让他们冲动。 罗西和普通的贵族不太一样,他除了贵族的身份之外,还有教士的身份。圣光教可不是什么小势力,曾经君临天下政教合一,行使了无上的权力近千年。这样庞大的机构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不是这些民间势力可以抗衡的。 没看见吗?图尔曼帝国皇室拼了小命的想要对付教会,结果呢?死掉的贵族大大小小几十个,其中更有亲王、公爵这样天大的人物,甚至是一国的皇帝都被当街干掉一个。 图尔曼帝国皇室都没有勇气和教会拼到底,他们这些散兵游勇的商会卫队、雇佣军、帮派份子凭什么能觉得自己比皇室还牛逼?还要去挑衅教会?真以为这群天天把仁慈与和平挂在嘴上,装作善良的虚伪老东西们不会杀人? 亚历山大冷笑着排开人群,罗西阴沉着脸走在其后,每个骑士的腰上都挂着首级,远远看过去就让人遍体生寒。罗西侧过脸又看了一眼那笔直的插入了天空的黑色烟柱,右眼皮控制不住的跳了两下。 从包围中挤出来,亚历山大口中打了一个唿哨,远处三十几匹马立刻撒欢的跑了过来。 直至所有人都上了马,在场的四五百人都没有人敢多说废话。 罗西真的吓到了这些人,先是不要命的以重伤换一命的干掉了皎月盗贼团的首领,接着轻描淡写的干掉了第一个敢做出头鸟的家伙。谁还敢动手?谁还敢说话?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人,却又迫切的想要别人来出头,最后的结果就是谁都不敢动手。 这和胆气无关,而是与人对利益的得失与风险的衡量有关系。大家都在计较得失,都强迫自己变得理智。其实这么多人,真的要对罗西下手,谁又能保证罗西能杀掉这里所有人? 直到他们走了挺远,才有人用一种充满了酸味的口吻说道:“又是教士,又是贵族,这次一下子就能升到子爵,我看谁还能压得住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既然不能正面和你冲突,那就给你增加一点麻烦。 倒在地上哀嚎着的人被人抬了起来,大家也开始打扫战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马车上。他们撩开马车的帘子,露出了里面的箱子。隔着厚厚的木头,都能闻到那让人心醉的铜臭味。有人迫不及待的挑开一个木箱子的盖子,刺眼的金光顿时弥漫在不大的马车车厢里,伸头探脑的人立刻呼吸急促起来。他们眼睛里浮现出细细的血丝,让眼睛看上去有些发红。 有人伸手朝着堆满了金币和宝石的箱子抓了过去,突然一刀白光闪过,一只手掉在地上。 “这是我们风鬼雇佣军的东西,谁敢动,谁就死!”,本来就没有抢皎月盗贼团首级的打算,很多如风鬼雇佣军这样的势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占便宜。他们不敢和帝国贵族,圣光教会放对,但是欺负和自己差不多的势力帮派和商会卫队却是一把好手。 被砍掉了手的家伙愣了一下,居然硬气的很,咬着牙掏出刀子就捅了过去。 一瞬间,剩下的人便开始为了这已经无主的财富大打出手。 小贵族们沉默了许久,也开始撤退。这场战争他们死了不少人,每一个阵亡的士兵都是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培养成才的。 自从那位号称要做皇帝的大公起兵造反叛乱之后,皇室对贵族们私下蓄养的私兵有了非常明确的要求,什么爵位能拥有多少私兵,拥有多少火枪,都是有数的。小贵族们没办法扩大私兵的规模,只好精益求精,把钱花在这有限的人数身上。 一名私兵从被招募到合格,少说几百上千的金币撒出去。 而如今这些行走的金币都倒在了地上,又没有什么收获,如何能让他们开心的起来? 罗西…… 他们终于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六十六章 依附 “罗西,我们需要谈一谈。” 两名帝国男爵在私兵的护卫下直勾勾的盯着亚历山大腰上挂着的首级,首级这个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被砍下来的脑袋。如果不是天气足够冷,为了防腐还要用石灰腌上。此时这颗头颅的双眼还半睁着,几根凝固成丝的血液顺着血管挂了下来,随着风晃动。脸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起来,变成暗红色。 这是一颗很难看的脑袋,至少很多人看了之后都没有食欲。 坐在战马上的罗西勒紧缰绳,平静的看着这两个贵族。 之前在外围清场的过程中,他们也出了不少力。他们拦在这里,不管内圈谁拿到了首级,都躲不开他们。只是这俩人没想到,最后首级落入了罗西的手中,实在是出人意料。 德莱尔,也就是其中一位帝国男爵,已经六十七岁了。按照减等继承爵位的法律,当他死亡之后,他的家族下一任继承者只能继承勋爵的爵位。勋爵没有封地,没有税收权,虽然也是贵族,可比起正儿八经的最低等级的男爵却远远不如。为了延续家族的富贵和荣耀,德莱尔必须在自己死亡之前,为家族的下一任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爵位。 这次他带兵前来,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小孙子继承那个已经被干掉的倒霉鬼的爵位而出力。 他笑的很矜持,别有所指的环顾四周,“我们有三百多人,你们只有一,二……,三十三个人。”,他用极为夸张的语气笑了两声,“而且还人人带伤。圣光在上,罗西你受伤了吗?” 罗西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愤怒,没有犹豫,没有坚毅,表情和之前一样,仿佛在面对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坐在站马上,俯视着的德莱尔,用淡漠的语气说道:“你在威胁我?” 德莱尔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不不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的看一看,我数错了吗?” 他身边的克拉伦斯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人也有五十多岁,他要面对的情况和德莱尔一样,如果没有新的爵位继承权力,他的家族将会彻底的沉沦。 两人刚才已经商量好了,无论是谁获得了这个子爵的继承权,另外一人的家族将依附过去,作为附属的存在。 克拉伦斯低着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烟斗,慢悠悠的点上吸了一口,“德莱尔,你的数学真棒,居然数对了。” 两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有把罗西一行人放在心上。他们不过只有三十三个人而已,身上的锁子甲也有破损,一些人身上还带着伤。在德莱尔看来,不需要三百人,只要一百人就能把罗西他们干趴下。因为帝国贵族之间约定俗成的规则,贵族有权力赎回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干掉罗西。但是干掉他的随从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情。 到时候抢到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摇身一变变成了帝国子爵,就算罗西要发火都没地方发。 有教会做后盾又如何?只要参加到这个贵族的游戏中,就要遵守贵族的游戏规则。 罗西心中不屑,他敏感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杀声震天,却是因为分赃不均。他心里有事,不想在这里多待,眯着眼嘴角微微翘起,看上去是在笑。 “让开,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克拉伦斯点点头道:“把首级放下,以后我们就是你坚定的盟友。” “看来咱们谈不拢了。”,罗西一抬手,骑士们将巨剑从马鞍边上的架子里拿了出来。他们是教会的人,只听命于罗西,罗西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贵族什么的根本不放在他们眼里。这三百年来,被教会干掉的贵族还少了吗?不过是帝国男爵而已,圣堂武士们都不屑去杀这种喽啰。 德莱尔脸色终于变了,他板着脸,望着罗西,“你打算动手?” 罗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提起他的骑士巨剑,剑尖朝下,身体微微低伏,准备随时随地的发起冲锋。 “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取你手中的首级,你的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钱?一百万金币如何?女人呢?我有十一个孙女,都可以送给你做情人。或者说权力?只要你同意,以后帝国册封的封地中的一半我都送给你,并且你将得到我们的友谊,任何时候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最后一次,让开。”,罗西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镶嵌了钢板的小牛皮靴踩着脚蹬轻轻叩击了一下马肚。座下的战马迈开了蹄子,向前慢慢的挪去。 德莱尔和克拉伦斯对望了一眼,心里有万般的犹豫。 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实际上却不敢真的和罗西发生冲突。罗西太年轻,年轻就意味着冲动,如果罗西不顾后果的用圣堂武士来报复他们。他们即使继承了子爵的爵位,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群疯子连皇帝都敢杀,更何况是他们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如果不动手,大好的机会就会从手边溜走,也许从现在到他们死去,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帝国勋爵一大把,这种只有名头的爵位已经泛滥了,其中不乏一些非常优秀的家伙。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贵族们即使要挑选自己的走狗,也不会找到他们身上。 不甘心! 德莱尔喘着气,只要他轻轻的张开嘴唇,卷起舌头发出一个音节,身后的三百勇士就会将除了罗西之外的所有人就地格杀。可这个音节好似有什么魔力,让他不敢张嘴,不敢吐出那个音节。 克拉伦斯脸色也极为难看,他望着罗西,又看了看德莱尔,小声的说道:“你认为该怎么办?干掉他们?”,他指的是罗西随行的圣殿骑士。 德莱尔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甘心,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不敢出拳。他死死的盯着罗西,希望能从罗西的脸上或者眼神中找到虚张声势的破绽。可他失望了,罗西的表情没有变过,眼神没有变过,依旧是那副模样。 亚历山大举起骑士巨剑咆哮着力量誓言和振奋战歌,德拉尔终于慌了。 他连忙摆手道:“我有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罗西依旧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说!” 德莱尔看了一眼克拉伦斯,一咬牙说道:“我德莱尔·依维柯·枫叶·百岁花·盖尔·科林以家族族长的名义起誓,将效忠您,罗西大人。” 一阵风吹过,罗西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奇怪的望着德莱尔,这家伙失心疯了吗?居然以族长和真名起誓。贵族的名字特别的长,德莱尔这样没有什么底蕴的小贵族的名字还算很短,像是安迪尔、弗朗西斯科乃至法比奥亲王的真名,有几十个名称和前缀。里面包括了他本人的名字、父亲的名字、祖先的名字、曾经获得的至高荣誉、被册封的封地、一些被人传颂的称号、家族精神的象征、家族的发源地、家族的徽章、最后才是家族的姓氏。 一旦用真名,则代表这意味着不管什么原因,贵族都会遵守所说出的话。 卡拉伦斯一个激灵,他猛地看向德莱尔,接着以极快的速度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并且同样以家族族长的身份起誓,要效忠罗西。 罗西将骑士巨剑重新丢回到架子上,他瞥了两人一眼,“让开……,共和国接应的军队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但肯定不会好说话。”,说完一抖缰绳,战马立刻奔跑起来。 亚历山大和骑士们紧随其后,绕过了德莱尔和克拉伦斯,朝着帝国的腹地跑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招呼了麾下私兵,紧跟着罗西的身后。 “你疯了?!”,克拉伦斯坐在马车上问道。 “我没疯!”,德莱尔浑身宛如没了骨头一样,躺坐在车厢里的真皮座椅上,“你敢动手?既然不敢动手,那怎么办?等着家族几十年后变成平民?那些我们的罪过的贵族会放过我们?”,他冷笑着,“其实说起来这样也好,虽然失去了一定的自主权,可是抱上了大腿。有教会和法比奥亲王的双重支持,罗西一定会成为大人物。说不定还能混一个世袭贵族的爵位,到那时就算我们只是一个依附在罗西家族周围的普通人,可谁又敢给我们脸色看? 你敢朝法比奥亲王的管家吐口水吗?不要一个小时法比奥亲王就能让你灭族!” 克拉伦斯一愣,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尼玛真是一个好主意,这老东西真奸诈,以后要离他远一些。 第六十七章 追杀 “不太对啊,怎么有震动?” 一名四十几岁的雇佣军突然一怔,他这个年纪身体素质已经开始下降,常年的厮杀带来的伤痛早已让他没办法冲在第一线。一到阴天雨天身上就疼,按理来说他也该退休了,雇佣军中很少有超过四十岁的,不是这个年纪不能当雇佣军,而是战斗力衰退之后在冲突中有着很高的死亡率。雇佣军的职业生涯很短暂,也就十几年的光景。 从十**岁到三十来岁,积攒够了就退休,几乎是雇佣军界的铁律。 他之所以还能跟随者队伍一起来荒原,领队主要是看中了他的经验,二十多年的亡命生涯中积累了大量新手需要仰望的经验和技术,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 其他人还在抢夺财富,他却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趴在了地上。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隐隐传来弱不可查的雷声。他心一揪,跳起来招呼着同伴,招来领队要求立刻撤退。 领队只有三十一岁,刚刚从新人阶段走出来,他严肃的看着这位“老兵”,“出了什么事情?要立刻撤退?!” “骑兵,有骑兵正在往这边跑。” 领队笑着摇了摇头,可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突然想到了皎月盗贼团覆灭前喊出振奋士气的口号——援军。 在这个靠近边境线的位置上,从哪能有援军来?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来自边境线的另外一边。远方的狼烟还在升腾,没有一丝减弱,那昭示着边境线上的军事要塞坚石堡正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甚至已经在交战。狼烟的作用并不是向帝国内部传递信息,他们想要告诉帝**部可以发电报,狼烟的作用是告诉在这附近的平民和游荡的猎人,赶紧藏起来吧,敌人来了。 算了算时间,从罗西离开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按照此处和坚石堡之间的距离,敌人随时可能出现! 他脸色顿时一片煞白,雇佣军说的好听是军,可真实情况却远远不如正规军队,还谈不上军这个字。光是装备和后勤就没办法比,不管是共和国还是帝国的陆军,清一色的火枪。 无数场战斗和战争早就让世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冷兵器时代已经过去。就连之前围剿皎月盗贼团,也因为他们装备了大量的火枪而让多个很有名气的势力折损。如果再碰上大规模的共和国陆军,这里的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振臂一呼,聚拢了人手之后立刻离开此处。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有任何的劝慰,只是强硬的要求立刻离开。有些人眼中残留着一丝不悦,那一车车财富足以让他们直接退休,享受着人上人的生活。乃至于子孙都可以享受到优渥的条件,可领队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直至离开了一段距离,领队才把事情说明白,这群人立刻将抢夺来的财富现场瓜分了,每个人都背着一小包,不影响行军的情况下快速的离开此处。 而其余的人,还在奋力的厮杀,只为了多抢到一些金币、宝石。 当第一声枪响盖住了这一小块地方的厮杀声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傻傻的看着那黑压压一片冲过来的骑兵,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们双腿发软。 能骑在马上射击的往往都是精锐,骑在马上和站在地上不同,更难以瞄准,很多人还会因为后坐力的缘故使得自己失去重心,会从马上摔下来。只有那些通过严苛训练和实战的战士,才能有在马背上精确射击的能力。 几乎同一时间,每个人转身就跑。 有人刚翻身上马,就被身后的人掏刀子给捅下来,可后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爬到马上,旁边一刀就劈过来。 混乱!极度的混乱!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沉闷的声音震动了整个荒原。 也不是没有人反抗,可他们离枪骑兵实在是有些距离,还没有冲到他们的面前,就被几颗子弹同时击中,歪倒在一边。 这就是一场赤果果的屠杀,没有任何怜悯与同情,训练有素的黄金军团小队干净利索的收割一切视线内活着的生命体。他们冷静,理智,不骄不躁,沉稳的瞄准,射击,换上子弹,一切都那么的有条不紊。 “留几个活口。”,经过一番单方面的屠杀之后,小队长下了新命令。他策马走到车阵的中间,牙齿都咬出血来。 地上数具无头的尸体已经在冰冷的温度下开始僵硬,这些人都是共和国的士兵,都是他曾经的战友,只是为了一个命令,为了执行任务深入到图尔曼帝国境内。然而今天,他们终究死在了异乡,还被割去的头颅!小队长一拳头砸在马车的车板上,他仔细的分辨了一会,将布莱恩的尸体找到。 他的尸体上有一枚勋章,那是为了纪念在一次冲突中布莱恩斩杀了来犯的敌人军官时,上级颁发的战功军章。小队长还一度羡慕过,每个军人都希望自己的胸前挂满军功章,他也不例外。 “问问,布莱恩的首级到哪去了?” 士兵双脚猛地并拢领命,脚后跟处镶嵌的铁片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士兵走到被围起来的俘虏中,揪着一人的头发把那人拖了出来,拖到小队长面前。 小队长一脚踢在这人的胯下,他因为疼痛而弯下腰,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嘴里嗬嗬的发不出声。 “布莱恩的首级到哪去了?”,小队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按捺住心头的暴怒,斜睨了一眼,问道。 蛋碎的疼痛是生育时的几十倍,这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都跟着疼。小队长伸手揉了揉冰冷的脸上僵硬的肌肉,掏出手枪对准了就是一枪。 远处被围在一起的俘虏几乎人人都哆嗦了一下,兔死狐悲之下,每个人都流露着一种绝望。 又有一人被拖了出来,挣扎着不愿意前行,却被一脚踹在胸口,只能任由别人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在地上拖行。 “布莱恩的首级哪去了?”,小队长问着相同的话。 那人抖若筛糠,“被……被罗西……拿走了。” “为什么拿他的首级?” “因为帝国议会发布了悬赏,能剿灭皎月盗贼团的人,可以晋升帝国子爵爵位……。” 小队长突然狰狞着暴怒起来,一脚踩在这人的脑袋上,用力的碾着。他的脑袋被踩进了混着鲜血的土里,泥土不断的被挤进他的鼻子里、嘴里,不一会功夫,他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小队长脚下继续用力,恶狠狠的咆哮道:“布莱恩不是盗贼!他是共和**人,是英雄!你们这些垃圾居然敢攻击共和国的军人,都该杀!” 一阵密集的枪声在求饶声中响起,冰冷的荒原上再一次陷入了宁静当中。 四处散落着的金币和宝石熠熠生辉,小队长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布莱恩用性命换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后送回国内。留下一个小队押送这些物资,其他人和我追,一定要追回布莱恩的首级!” 布莱恩是英雄,在敌人的包围中小心的搜集情报,将敌人的物资和财富源源不断送回国内。他是一名无名的英雄,甚至从今天起,共和**部都不会承认曾经有一名叫做布莱恩的平民士兵,他的一切履历都会被抹去,只为了不让图尔曼找到新的由头谴责共和国的行为。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变成无,就像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可他的确真的存在过,是战友,是同伴。或许这是他最终的归宿,可小队长却想着要把他的首级抢回来,让他完完整整的回到共和国,安葬在他曾经深爱的土地上。 为了这个信念,小队长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共和国的环境比图尔曼差,艰难的生活让共和国人身材都比图尔曼人要高大,这种高大健壮也延续到战马身上。共和国的战马是西方世界闻名的,耐力持久,负重能力强,奔跑速度快,冲撞能力突出。几乎没有一丝缺点,这也是共和国一直没有被图尔曼攻陷的原因之一,他们的战马太好了,机动能力太强,追不上躲不掉。 此时他们骑着这种几乎完美的战马,顺着荒原上被大队骑兵碾压过的痕迹就追了出去。 血色的天空逐渐开始变暗,夜晚就要来临了。 荒原上的风特别的冷! 第六十八章 追上 “那是什么人?”,克拉伦斯看着从不远处擦身而过的四五十骑,特别的好奇,“他们骑的马为什么那么高大?我感觉比我的小宝贝都要完美。” 克拉伦斯家里养了一直纯血的图尔曼战马,血统特别的纯,历代的血统证明足以保证这只战马身上没有其他血统的存在。这样一匹战马在图尔曼帝国内,价值数万金币。别嫌多,这还是因为克拉伦斯的战马是雌性,如果是纯血雄性战马,一匹的价格足以让很多小贵族都感到绝望。 很多人喜欢马,也热衷养马,马儿就是他们的全部。据说有个世袭伯爵很少和自己的妻子睡在一张床上,而是天天和马儿挤在马厩里,他的马厩被装修点缀的豪华赛过皇宫。 德莱尔凑过去看了一眼,他摸了摸下巴花白的胡须,“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们的马真的不错。”,他敲了敲马车内部的一个小铃铛,整个马队慢了下来,侍卫骑着马凑到马车的窗前,弯下了腰,“请您吩咐。” 德莱尔一指那些渐渐远去的人,说道:“去问问他们的马儿卖不卖,我会拿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价格来。” 侍卫一拍胸口,双手抖了下缰绳,嘴里喊着号子,胯下的坐骑健壮的后肢猛地蹬地,快速的跑了出去。 “那些马真不错,只是不知道血统纯不纯。我不太喜欢杂**,虽然杂**的优势比纯血马更加明显,但是他们不够高贵。”,德莱尔端着水晶的杯子,递了一个给克拉伦斯,“哈瓦那大公有一匹纯血的图尔曼战马,公的,你知道他那匹小马驹开价多少钱交配一次吗?五万金币,真是想钱想疯了,只有傻子才会去做这种事。” 他突然留意到克拉伦斯脸上涌现出一抹尴尬的表情,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德莱尔愣了一下,哈哈两声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你猜咱们要用多少钱才能买下他们的马儿?” “五万金币,或者更多!”,克拉伦斯很快就把德莱尔的嘲笑当做屁给放了,他相信这是德莱尔的无心之失,尽管他的确和傻逼一样缴纳了三万五千金币,只是为了去配种。当然,这是去年的价格,那时候价格还没有这么高。不过他也不算特别的吃亏,今年年中生出的小马驹也和它的父母同样出色,最让人兴奋的是小马驹是一匹公马。 只要调教好了,这样一匹战马能卖到十万金币以上的价格,甚至更高一些。 德莱尔抿了一口红酒,一个金币就这样被他不知不觉的喝下肚子。“说起来挺有趣,那些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私军,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有点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挺眼熟的,特别是那一身……。”,德莱尔也突然醒悟过来,两人赶紧不顾风度的摇开了车窗,冰冷的荒原上温度比城市里要低很多,一下子冰冷如刀子一样的冷风灌进来,两位老爷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德莱尔才探出身子拍打着马车的车厢说道:“我突然想起有其他事情要去坚石堡,立刻调转方向。” 他哆嗦着从车窗外缩回身子,重新关闭了车窗,才感觉到好一些。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厚道?”,克拉伦斯很犹豫,“至少应该提醒罗西一下,毕竟他以后就是家长了。” 德莱尔摇摇头,“他肯定能躲过去,那可是未来的大人物,而且他们的战斗力也很强大,至少面对他们三十三人时,我可不敢动手。”,顿了顿,用一种自我暗示的口吻肯定的说道:“我们的速度追不上,对,追不上。” 拖得长长的车队突然从中间开始转向,前面的马队立刻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朝着坚石堡跑去。 “后面有人追来了。”,亚历山大拍马和罗西齐头并进,“不过人数应该不多。” 罗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后面有人追上来?” 亚历山大指了指天空中的黑鸦,“黑鸦是食腐动物,它们很少会自己捕捉活着的生物,大多数时候都是吃死掉的动物的尸体。所以为了节约体力,黑鸦大多数时候都是落在草原的下风处结窝,当空气中有血腥气飘来的时候它们就会循着鲜血的味道追过去。你看那边……”,亚历山大指了一下左侧天空中飞舞的黑鸦,“它们在飞,我们的速度比气味传播的要快,他们此时飞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什么东西惊动了它们。” “会不会是动物?”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圣殿骑士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而他也算经验比较丰富的人了,“荒原上的动物一般不会捕捉,不,是绝对不会捕捉黑鸦,会飞的动物它们都没兴趣,因为抓不到,还会消耗体力。一定是人,但是数量不多。” 罗西来了兴趣,“为什么人数不多?” 亚历山大很有成就感的挺直了身子,“如果人数众多,这些黑鸦会飞走,而不是盘旋。它们在等惊动了它们的东西离开后还打算降下去。” 的确是极为宝贵的知识,一句说烂了的广告词,知识改变命运,果然如此。罗西一瞬间就想到了伏击,他不喜欢被动的防御。防御和攻击是两个极端,防御成功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但是只要有一次失误就能否定前面所有的成功。而攻击则不痛,哪怕对方防御住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可只要最后一次立功了,前面的失败都不是失败。 与其被动的被人跟在身后撵着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迫应敌,不如主动的伏击敌人。 罗西心思电转,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半人多高的,坚韧的如同小树枝一样的野草,立刻就有了主意。 在他身后,一名黄金军团的士兵手里拽紧了马鞍上的一根绳子,一手按在马鞍上,腰腹用力一撅,屁股高高抬起的同时双脚就踩在了马鞍上。他小心翼翼的拉紧了手中的绳索,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共和国最新一代的军事望远镜,扫视着周围的荒野。 突然,在极远处有几个小黑点,正在即快速的奔跑,他定睛细看,是战马。 “一点方向有战马,数目十匹以上,一百匹以下。” 马库斯抿着嘴唇,冷漠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时光和空间的帷幕,望着自己右前方,他一挥舞马鞭,整只队伍立刻微调了方向,划过一道弧线朝着指定的方向跑去。 其实他也很清楚,他的这种做法非常的不妥当,擅自深入敌境,追杀图尔曼的贵族,这会让他的上司很恼怒,也许几年内都没有升职的可能,还要去做一些脏活。可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和一位无名的英雄到死都得不到安宁相比,自己等人的小小牺牲根本算不得什么。马库斯对国内军阀混战感到绝望,如果他们能联合起来,说不定早就和联邦瓜分了图尔曼这样落后的封建国家,甚至最后能干掉联邦,如千年前的圣光教会那样,高度的统一整个西方大陆的政权。 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人,小小的队长,自己手下只有一百号人,还有些人不那么听从他的指挥。 布莱恩,你等着,我一定会拿回你的首级! 让你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让人牢记住,你曾经为了共和国,立下无数的功勋。 “加快速度!追上他们!”,马库斯吼道,抬起双腿用脚后跟的马刺猛地刺向战马,战马感觉到疼痛,跑的更加奋力。 第六十九章 追上不一定有卵用 共和国的高原战马非常的优秀,如果换成了图尔曼的战马,可能已经需要休息了。但是这种高大的战马生活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下,拥有非常出色的体力和健壮的体魄,长途跋涉对它们而言并不是一件苦差事。在冰冻的高原上,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这些高原战马经常会奔跑大半天的时间,到了晚上才会在一处背风的草窝里休息。 眼看着远处的马队已经肉眼可见,马库斯命令所有人给打开火枪的保险栓,检查子弹,清理枪镗。他估算了一下速度和时间,顶多三十分钟后就能进入火枪的有效射程之内。他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他要那这些人的脑袋去祭祀布莱恩的灵魂。 突然,他座下的战马在疾驰的过程中失去了平衡,他双眼瞪的老大,在摔下战马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两只隐藏在草丛里的标枪,标枪之间系着一根钢索。 人在快速奔跑的时候往往只要一丁点阻力,干扰了抬脚到落脚的过程,就会让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这种干扰不需要多么强大,也不需要有多高的强度,只要能干扰到一丁点就能建功。 绳索正好拉扯住战马的前蹄,重心已经随着奔跑而前移,可前蹄却迈不开,可想而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失去重心,脚下踏空的战马直接倾覆之后甩了出去。 身后的战士为了避免马库斯被马蹄踩中,纷纷勒紧缰绳绕开那一处。可绳索不只有一两米长,也不仅仅只有一根。接连不断的战马在冲刺中摔倒在地上,骑士们被高高的抛起,被巨大的惯性掼了出去。 也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草丛突然晃动起来,马库斯头昏脑涨的嘶吼道:“敌袭!” 数十根标枪带着呜呜的风哨声从草丛里激射出来,那些还坐在站马上惊疑不定的骑士狼狈不堪的从战马上跌落下来。有人反应快,避开了这一轮标枪的袭击。可总有人反应慢,总有人脑子转不过来,被一两只标枪贯穿了身体,带飞出去。 圣殿骑士经过力量誓言的加成,一个个都化身大力士,他们的标枪投掷之后速度快若闪电,力大无比,根本没办法抵挡。即使格挡住了,也会被正面的撞下马。 紧跟着第二轮标枪在马库斯目眦欲裂中飞射过来,他一把按到身边的战士,扑在他身上。咄咄两声,两人原来站着的地方已经插着两根微微颤抖的标枪。马库斯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是标枪?为什么不是子弹?标枪这个东西早就被淘汰了多少年了?自从发明了火【和谐】药武器之后,标枪和弓箭就已经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当然并非是没有人继续用,可正规军里谁会用这种东西?这也和他暴怒之下没有问清情况有关,他只知道一群人为了得到爵位,围攻了布莱恩,然后一个叫罗西的小贵族抢走了布莱恩的脑袋。 如果他知道罗西是教会的人,如果他知道罗西带着的是圣殿骑士,也许他会犹豫。 教会的力量并非普通人想象的那么弱,共和国也曾经饱受教会暗杀的侵袭。 可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晃动的草丛中第三轮标枪飞射出来,紧随其后的就是武装齐全穿着锁子甲的圣殿骑士。他们带着骑士盔,看不清面目,但是手中都握着双手剑,还有几人拿着单手重武器——战锤。 面对只着了棉布军装的共和**人,绝对抵挡不住这些武器的斩杀和伤害。 而相反的是,子弹对锁子甲的确有杀伤力,可这种杀伤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如果角度不适合,锁子甲会咬住这些子弹,除非是几把枪同时射击同一个目标,利用巨大的止停作用和冲击力让身穿锁子甲的骑士受到内伤。 马库斯一翻身将背上的火枪举起来,简单的瞄准之后扣动了扳机。子弹在一阵火光和极大的声响中飞射出去,旋转着钻入了一名骑士的锁子甲,那名正在冲锋的骑士步子还在前迈,可身体却向后一滞。马库斯还没来得及庆幸,那名骑士用强大的腰力生生将上半身搬了回来,继续冲锋。 见鬼,这是最精锐的骑士! 身体强壮,拥有强大的意志! 胸前挂着的灰色帷幔上绣着白色的十字架,这是圣光教会的圣殿骑士? 马库斯咬着牙,大声的咆哮着,“射击,射击!射冲的最快的,向后退!拉开距离!千万不要和他们肉搏!” 黄金军团在共和国内的排名很高,一直作为毕琉斯的主力军团,为毕琉斯的军阀道路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每次扩军时,最优秀的军人都会被送入黄金军团,这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强军。 士兵们非常服从命令,马库斯一说,他们就开始后撤,一边后撤一边射击。总有几个运气好的,子弹穿透了锁子甲,可却挡不住圣殿骑士这边有罗西这样一个“圣子”,他的治愈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一旦有骑士负伤,他就会拿着匕首跑过去,粗暴的挖出子弹后施展治愈术,这些原本应该因为负伤而失去战斗力的骑士,再一次活蹦乱跳的爬了起来。 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马库斯的人只能退。 当骑士冲到了马库斯之前所待的地方,他们又拔起了地上的标枪,又是一轮抛射。 一个个战友倒在了草原上,标枪的贯穿伤害一时间并不会让人立刻死亡,可迎接他们的却是被割去首级。 短短十来分钟,五十人的队伍只剩下十几人。 打成这样还怎么打? 当然这并非说圣殿骑士依然能作为战争的主角,实际上在两军对阵的时候,密集的火炮和火枪齐射足以在射程内就消灭这些圣殿骑士。可这里不是战场,没有成千上万的士兵举枪齐射,也没有火炮的肆虐,加上有罗西这样一个开挂的存在,才导致了一面倒的战斗。 亚历山大冲到马库斯身前的时候,他身后也只跟着十几人。不得不说马库斯和他麾下的士兵的确都是精锐,即使面对开挂的圣殿骑士,依然能做到冷静的射击,在大量伤亡之后也没有溃散。 亚历山大一脚踹翻了正在换子弹的马库斯,举起长剑猛地向下一扎,刺向了他的心脏。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马库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马库斯全身便都因为恐惧而麻痹,使不上力气。他平静的看着马库斯的身影,心中突然特别的宁静。 不知道布莱恩最后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没有喜乐,没有忧愁,只有平静。 太自大了,居然这么点人就深入敌境,没有情报,没有哨兵,盲目的被伏击,被打的措手不及。 如果再小心一点……,不,没办法小心,人手不够,对敌人不够了解,这场战斗其实从一开始就输了。 输在了意气用事上。 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一下呢?就像现在这样,冷静的思考问题,而不是盲目的作出决定? 一个年轻到可怕的年轻人走入到马库斯弥留的视野中,他手上握着一只充满了血渍的匕首,他冷漠的眼神让马库斯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自己也要向布莱恩一样死在异国他乡了吧?也许国内连名字都不会给自己留下,不遵号令的擅自行动,还害的这么多战士丢了性命,他们一定会不让自己成为烈士,也不会是英雄。记载自己一生的档案会被绞碎后冲进下水道,和臭水沟里的臭老鼠们为伴。 一瞬间很短,也很长,一个巨大的力量将他从地上抄起抛甩了出去,翻滚了几圈后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一名自己的兄弟被那巨剑穿透胸口,钉在地上。 “逃……,逃回去,报仇!” 马库斯头也不回的跑了,骑上了一匹战马,不敢回头的跑了,一直没有停下,直至他跑到了边境线上,越过了边境。 他满身是汗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迷茫的问着自己,报仇……吗? 第七十章 邪魔 罗西拿到了首级,还顺便收了两个小家族,这一则消息迅速的在帝都内传播开。 大贵族们并不在意子爵这样的爵位,对他们来讲这是可有可无,不关紧要的东西,不值得为其浪费心思。不过他们却很喜欢看小贵族们像饿了几天的野狗一样在一起争抢,为此打破了脑袋,甚至大打出手。这就好比小孩子们为了一颗糖打的死去活来,大人顶多笑笑,小孩子嘛。 但是罗西不同,关注他的人很多。他除了得到了法比奥亲王的支持之外,身后还有教会的力量。这次他的随从都是教会的圣殿骑士,曾经大陆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横行了近千年之久。在这一场不算大规模的战斗中,圣殿骑士表现出了应有的风采,英勇无惧,即使面对热武器一样敢于冲锋,敢用自己的胸口去拼子弹。 很多贵族老爷们听手下描述之后都馋的要滴口水,要不是碍于教会到目前为止只是有限度的和帝国贵族们开始接触,一些人甚至都想着直接开口找罗西要一些人来。如果说实在不行,帮忙训练也可以嘛!他们只使用冷兵器就这么吊酷炫了,要是换上了热武器之后还了得?别以为贵族之间的厮杀都是很文明的,法比奥亲王和海因西斯亲王之间数十年的斗争中,已经有几十个家族覆灭了。 这些家族不是遭了贼,就是遇了盗,有时候也有天灾,发个水闹个火什么的都是平常事。 如果说整个帝都谁最不乐意,其实那个人肯定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这些年来一直自诩为励精图治的典范,明君的榜样,中兴之主的楷模,立誓要彻底解决尾大不掉的法比奥集团和海因西斯集团,为皇室的大统一奠定无比坚实的基础。 然而这些都是他在做梦,用法比奥亲王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这个老混账又开始放屁了。 老混账皇帝陛下最原始的本意是由他来拉拢罗西,让罗西成为忠于皇室的贵族,这样教会的力量就能为皇室所用,而皇室也不需要再去紧张那些无处不在的圣堂武士了。 可法比奥亲王同意吗?海因西斯亲王同意吗?大大小小的贵族们同意吗? 皇室原本就占据了大义,这些年里实力上也在追赶两大亲王麾下的贵族集团,如果再让教会倒向皇室,那这场游戏还要不要人玩了?所以法比奥亲王截了皇室的胡,把罗西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中——格林兰大公是法比奥亲王的亲家,其实一开始这是一个苦差事,自己势力中有教会这个毒瘤在,怎么都不可能让人放心。 海因西斯亲王赢了眼前,而法比奥亲王赢了未来,毕竟谁都不能预知未来,谁都不可能知道教会里会出现一个叫罗西的异类,主动去和贵族阶级苟合。 苟合这个词有点贬义,用妥协会好一些。 海因西斯亲王对罗西的投诚很无所谓,反正自己不是最倒霉的,也不是最弱的,倒霉的是皇室。 原本就不如两大贵族集团,唯一翻盘的机会又丢失了,要不是皇帝陛下经常标榜着自己是文明和礼貌的楷模,他早就开骂了。 于是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伟大和睿智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他要亲手把敌人送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简直是太可恨了! 就这样,罗西还没有回到帝都,帝都就已经隐藏着一股暗流。里面有皇室、有海因西斯、有一些小贵族。 当罗西坐着火车回到帝都时,很多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其中最积极的就像是德莱尔和克拉伦斯这样的末代贵族。 “很多人请你吃饭。”,亚雷斯看到罗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松了一口气,这次他没有跟着去,正面的冲锋并不是他最擅长的,他更擅长暗杀和刺探。而且帝都需要有一个懂得灵活和变通的人在这里坐镇。别人不行,只能拜托给亚雷斯。“基本上都是贵族,还有一位很有钱的商人,据说他拥有的财富连贵族都嫉妒,你要见见这些人吗?” 罗西略显疲惫的摇了摇头,接过一条热毛巾擦了擦脸,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他们无非是想要那个悬赏的爵位,我不可能给他们,他们也给不了我要的东西。”,他顿了顿,“哈诺去哪了?” 他此行没有带哈诺,主要是这厮的战斗力太低,去了只能当累赘,所以把他丢在了帝都。只是今天他回来,却没有看见这个一直把自己当做罗西狗腿子的家伙,有一点小小的意外。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罗西轻笑道:“最大的刺探专家居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吗?” 亚雷斯没有搭话茬,他从心里看不起哈诺,觉得哈诺是一个真小人,不值得他关注。 罗西轻松的吁了一口气,揉了揉肩膀,这段时间他敏锐的发觉到有意思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有什么牵牵绊绊在冥冥之中牵扯到自己的头上。每当自己凝神去捕捉那飘渺的感觉时,又没有任何的发现。这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产生任何的负面影响,反而让他的祈祷速度快了一丁点。虽然是微不足道的速度,可如果这种变化能够量化,或者增强,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发现。 他有一种感觉,哈诺能解开他的疑惑。 “准备好高浓度的酒精还有高烈度的白酒,明天我要去拜访法比奥亲王,你给他那里送个帖子。”,罗西站了起来撑了个懒腰,这次出去说危险吧,其实也挺危险的,毕竟要在乱中取胜,还要面对各种势力。可要说真的很危险,其实也不然。民间的势力,比如说富商的护卫队,雇佣军,帮派成员这样的势力他们不敢杀贵族。 私下杀死贵族是大忌,没有几个人或者团体能像教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杀贵族且毫不在意。而贵族的法则是可以赎回自己,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有生命危险,除了皎月和后来碰到的那伙人。 本身治愈术又开了挂,不畏惧伤亡的手下各个悍不畏死,所以这样一趟出远门就一个字——累。 他站了起来,大教堂后面的居住区已经修葺的差不多,毕竟这里还要住人,当然先把这里修好。他走到最中间一间明显和其他宿舍有别的屋子前,脚步一顿,转而走到了哈诺的房间外。 敲了敲门,人不在。 罗西直接推门进去,哈诺的确不在这里。他扫视了一圈屋子,关上了房门,摇了摇头,脚步刚刚抬起,表情突然变得异样起来。 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重新转过身打开了哈诺的房门,走到桌子前,仔细的打量着桌子上的神像。 所有的信徒都会有这么一个神的神像,面孔只有一个轮廓,无法分辨神到底是什么模样。有很多种说法解释这个事情,比如说神太强大了,凡人的雕刻没办法雕刻出神的模样。比如说神无处不在,在每个人心中,每个人的神都是不一样的。比如说神每次行走在人间时都会用不同的面貌,雕刻出任何一个都是对其他时间神的侮辱。 总之有很多种说法来解释这个事情,罗西也没有想要深究下去,没什么意义。 可哈诺这个神像很明显的经过了再一次的加工,罗西端详了片刻之后发现,这个神像长得模样特别的熟悉,有点像是……自己?! 哈诺要疯啊! 这要是在三百年之前被人发现,他一个渎神的帽子妥妥的摘不掉了,甚至是自己都要被冠上渎神的罪名,最后和哈诺一起被烧死在惩戒柱上,然后被传诵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 即使是在现在,他的行为也被认定是渎神,只是大家开始不太在意,也不怎么追究这个罪名了。 看了看和自己长得有三分神似的雕像,罗西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这个蠢货! 第七十一章 渎神 第二天一大早,罗西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前往法比奥亲王的府邸,哈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眉开眼笑屁颠颠的跟着罗西身后。罗西有几次差点就问出口,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有的事情揭开了反而不好。再说了,哈诺这么做,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知道是不是那座邪神的神像给了罗西太多的遐想空间,他一晚上睡的可不怎么好,翻来覆去睡不着。 人都是善变的,乞丐乞求能得到路人的可怜,给他一口饭吃。当他吃饱了肚子,又希望能有两个钱花。口袋里装上了一些钱,他就希望能有一个房子。给了他一个房子,他开始追求家庭。当他合家美满的时候,他便要妄想大富大贵。拥有里财富和权力之后,他的野心会继续膨胀,为什么不能活得更久? 罗西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乞丐一样的普通人,普通人代表了愚昧、贪婪,被**支配。 当然这种**可以说的好听一些,就是向上的动力,是上进心。 可意思是一样的。 他穿越重生而来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能生存下去,被教会收养了之后希望自己能有一点自保的力量,当他接触到贵族之后又希望自己能掌握权力,主宰别人的命运。 他做到了一半,即将晋升为帝国子爵,一个不大不小的爵位,拥有一小块封地,可以主宰封地内平民的命运。他又希望能活的久一些,拥有强大的力量,每个人都会这样想,特别是这并非是什么遥不可及愚蠢的幻想。 教会的资料中活了一百七八十岁,甚至是两百岁的人不在少数。圣光的力量会使生命流失的更慢,这种奇妙的力量会让人得到一种另类的进化,而罗西身边就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索尔。 老家伙活了一百多岁了,可看样子似乎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为什么我不能呢?其实我也能! 一路上罗西的脑子都很乱,一方面是这十几年里教会对他的抚育之恩,一方面又是追求力量和自我进化的道路,真的很难选择。 教会没有抛弃他,没有对他做什么,反而非常的支持他。可是他心里的苗头却很危险,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另外一件亵渎神灵和信仰的事情——造神。 造神这个词罗西并不陌生,在穿越前的他见识过历史上数次神奇的造神活动。这些活动可能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可这个世界似乎不太一样。 亚雷斯也看出了罗西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他只是以为罗西太累了。这趟出门危险不大,但是累人。长途跋涉之后还要厮杀,厮杀完就要回来继续处理很多杂事,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也许在贫苦的家庭里这个年纪已经成了顶梁柱,可他毕竟只是少年人,仅此而已。 亚雷斯不希望罗西有太多的压力,教会的衰弱不是一天两天,罗西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他改变了教会继续衰弱下去的命运,教会内部有些人在质疑教宗冕下的决定,他们和图尔曼帝国的统治阶级战斗了三百年,却一朝之间就苟合……妥协到一起,让很多以斗争为毕生信念的人难以接受。他们觉得教会已经不干净了,因为罗西变得肮脏起来,反对的苗头已经让教宗冕下开始头疼。 当然这些事情罗西并不知道,亚雷斯却很清楚,他负责暗杀和刺探,圣堂武士内部的信息交流非常的隐秘,也非常的迅捷。 看着这个十三岁却要担负起教会崛起,被许多人寄托希望的年轻人,亚雷斯真的希望他能好好的休息休息。 坐在马车里,罗西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拿着一瓶水晶瓶装的白酒给自己倒了一点。火苗顺着喉咙滑入胃囊,一路上都在燃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马车车厢外兴致高昂的哈诺,敲了敲车窗。 “罗西老爷,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哈诺拍了拍胸口,“您忠实的狗腿子哈诺一定会完美的完成任务。” 罗西直视着他,因为他发现哈诺的情况有一点不对了。他以前只会自称为仆人,奴仆,却很少会如此正大光芒恬不知耻的自称为狗腿子,一定是他改变了神像的面貌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上车来。”,罗西忍不住了,他是真的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诺摸不着头脑,可他还是很顺从的上了马车。亚雷斯骑着马,刚才哈诺说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这个不要脸的混账,简直是侮辱了信徒这两个字。 关上了车厢的门,车厢内就成为了一个相对密封的独立空间。罗西给哈诺倒了一点白酒,后者受宠若惊的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酒杯,抿了一口,如同望着珍宝一样的望着罗西。 罗西嘴角抽了抽,“我昨天回来之后找你找不到,去过你的房间了。” “啊哈?昨天吗?我昨天去盯着那些该死而贪婪的商人了,他们这些家伙喜欢以次充好,用次等的材料冒充上好的建材,得无时无刻的盯着他们。”,哈诺嗓门不小,可罗西却在他的语气和眼神里发现了心虚的回避。 罗西双手搭在大腿上,翘着二郎腿,“别说这些废话,我想知道神像是怎么一回事。” “神像?什么……”,哈诺忐忑的瞥了罗西一眼,“罗西老爷,这个……。”,他挠了挠头,一咬牙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哈诺对神可并不是那么尊敬,他成为信徒可以说有被胁迫的成分,如果不是雅各布要杀他,而他需要教会的庇护,这个混账玩意能不能成为信徒还是两说。没有坚定的信仰,在祈祷的时候就不那么令人痛快,这是一种类似交换的交易。我给你坚定的信仰,你给我灵魂上的寄托和力量的增幅。 哈诺的信仰不坚定,就没办法从所谓的神哪里获得太多的好处。没有足够多的好处,力量就不会强大,作为抱上了大腿的狗腿子,哈诺也是很有理想的,也叫野心。 他以前最大的野心可能就是有足够的钱,让他有事没事的时候去玩两把,可现在不同了。他有钱,还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权力,他的野心也开始膨胀起来。为什么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为更强大的工具,在罗西的手中发挥更有用的效果呢?他这种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非常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拥有被利用的价值才是他自我价值的最好的体现。 在一阵冥思苦想之后,和猪一样不够发达的大脑给了他一个荒谬的主意:如果神是罗西,那会不会更好一点?至少他目前对罗西还是非常忠心的,他奉献了自己的忠心,换来了财富和一点点权力。而且罗西可比虚无缥缈的神可靠的多,也更加的真实。 他用了一个金币,一个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数字,让一个老石匠偷偷的给他把神像加工了一下。整个过程没有人知道,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回到屋子里后,对着罗西模样的神像祈祷时,哈诺惊喜的发现,效果比之前好太多。神开始回应他的祈祷,赐予他力量,他能感受得到体内的圣力微弱的增长,于是他越发用心起来,每天都会准时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祈祷,用虔诚换取力量。 故事就是这样,哈诺说着说着理直气壮起来,腆着一个碧莲,谄媚的说道:“您就是我的神,照亮我的天空!” 罗西嬉笑着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滚出去,蠢货。”,顿了顿,他眼神锐利起来,“还有,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老石匠送他皈依神的怀抱,要快!” 哈诺瞳孔一缩,点了点头,哼着小曲下了马车,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和往常一样的没心没肺。 罗西摇了摇头,神……吗? 第七十二章 帝国砥柱 【申请签约又被推了,看来这本书注定是没签约的缘分,也好,就这么裸着吧,入了没啥读者反而不如不入,以后也不申请了。】 法比奥亲王的府邸离皇宫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从他的父亲手中接过权力的权杖之后,生活已经毫无趣味可言。 没有继续往上爬的动力,作为一个贵族集团的大家长,他已经站在了帝国权力的最巅峰,他甚至敢给皇帝陛下甩脸看。权力、财富,都已经到了不能再增加的地步,和对面的海因西斯一样,这两人除了篡位已经没什么可想的东西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那就是干掉对门的家伙,这是两个人共同的理想。 不管是法比奥亲王还是海因西斯亲王,只要能消灭对门的家伙,皇帝陛下也许在第二天就会成为历史,图尔曼帝国将迎来第二个家族的统治。两人都在小心的经营自己的势力,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图尔曼帝国的皇帝陛下其实也很惨,身为一个帝国的精神象征,权力的所有者,一个国家的帝王,却拥有一大群和他背道而驰的统治阶级。比如说格林兰大公,这位富有一个行省封地,拥有超过十万兵力的一方诸侯居然不是效忠于他的贵族,简直是一个耻辱。和格林兰大公一样的诸侯还有很多,比如说坚石堡大公,这位一直战斗在帝国边境线上的公爵大人背后是海因西斯亲王。 见鬼,这尼玛皇帝做着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要坚持下去,皇室的更替是最残酷的游戏,往往代表着一个纯血的血统被彻底的抹去。 罗西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法比奥亲王府邸的门口,他的府邸比其他贵族的府邸要大很多,以彰显他的权力和地位。管家带着仆人已经恭候在门外,管家甚至亲自为罗西打开了马车的车门,迎接他下来。 地上铺着红地毯,这已经是最高档次的殊荣,很多伯爵、侯爵都享受不到红地毯的待遇。只有那些公爵和世袭侯大贵族才有这个待遇。 “尊敬的罗西阁下,法比奥亲王已经在大厅等着您了。”,管家带着假发,就像是一只卷毛狗趴在脑袋上,罗西矜持的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之后,迈开脚步踩上了红地毯,朝着府邸的大门走去。 “弗朗西斯科伯爵听说您要来,他已经到了,还有其他几位贵族。”,管家紧紧的跟着罗西,落后他半个身位。 “还有谁?”,罗西好奇的问了一句,亚雷斯这段时间搜集了不少帝都贵族情报来,他只知道一些名字,却和人对不上,没有见过。 “很快您就知道了。” 进了大厅,罗西很震撼。 这根本就是一个小朝堂,十二根罗马风格的巨大石柱支撑起七米多高的房顶,两百多平方的空间里摆放着超过六十张豪华座椅。在大厅正对大门的上首位置上,一张有三米多宽极为奢华,镶嵌着几十颗璀璨宝石的黄金座椅横在殿堂的台阶上,让罗西有一种去参观紫禁城太和殿的错觉。 难怪皇室费尽心机要弄死法比奥亲王,由此可见对面的海因西斯亲王的府邸也不会太朴素。 罗西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这是要造反吧?肯定是,小皇宫都搭建好了,就剩下法比奥亲王喊着口号举起拳头,然后等着贵族们响应了。只是这么夸张的风格,这么明目张胆的意图,难道法比奥亲王真的已经不畏惧皇室了吗? 其实就和罗西所想的一样,法比奥亲王的爵位是世袭亲王,他的祖先和开国皇帝戎马一生,最后因卓著的战功被册封为世袭亲王。可以说整个帝国是法比奥亲王的祖先、海因西斯亲王的祖先、以及开国皇帝一起打下的江山。三个家族中当时又以皇室最为强大,所以皇室成为了帝国的统治者。为了安抚另外连个不弱于皇室的家族,皇室赐予了仅次于皇室的亲王爵位。 当然,这也为自己的统治埋下了隐患。 一千七百年了,两个世袭亲王都忍住没有造反,已经很给皇室面子了。 其中不乏有神权的原因,在教会政教合一的高压统治下,三大家族抱团取暖,可现在头上的教会不在了,两位亲王肯定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至于其中内幕,也只是罗西的猜测。 不过他就算没有全部猜对,也猜中了大部分。 脚步声惊动了大厅内正在聊天的贵族,这是一群帅到掉渣的贵族,纯血的图尔曼人那一头金色的头发让人羡慕嫉妒恨。最让人讨厌的是似乎纯血的图尔曼人永远都不会有丑陋的因子,他们都很帅,女的都很漂亮。 弗朗西斯科站了起来,夸张的笑道:“喔喔,看看是谁来了?我们可爱的罗西子爵。” 他迎上来和罗西拥抱了一下,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勾肩搭背的没有丝毫贵族的风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普鲁登斯侯爵,他最有钱了,是帝国财务部部长之一,如果你想发财找他一定没有错。”,罗西姿态很低的和普鲁登斯握了握手,后者体型微胖,可一样很帅,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很和煦。 “这位是巴特利特,帝国长老会的副会长,帝国红星勋章的获得者,被誉为帝国砥柱的男人。” 巴特利特六十几岁,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贴服在头皮上,他穿着非常考究,也格外的整齐,应该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家伙。罗西主动与他握了握手,长老会的权力不小,主要负责调解贵族之间矛盾,帮助贵族们发出自己的声音,也包括了对贵族进行惩戒,权力上和礼仪官有重叠的地方,也是帝国一个比较重要的部门。 “阿尔佛雷德,帝国议会五大议长之一,以后有麻烦事你找他比谁都管用,有时候连皇帝陛下都要听帝国议会的决定。” 弗朗西斯科说皇帝陛下这个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调侃和轻蔑,世袭的贵族往往都不怎么重视皇室。 “阿米利亚,帝国陆军本部大将,麾下管理着帝国七十万精锐陆军,这可是帝国三分之一的军队。” 罗西觉得这句话说的言不由衷,这肯定不包括贵族们的私军。 “郝克里斯,枢密院上院议长,令人讨厌的特务头子。”,弗朗西斯科一说完郝克里斯就给了他一巴掌,并且威胁了一番。 弗朗西斯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帕德里克拉丁,帝国最强大的土匪。”,弗朗西斯科开着玩笑,“你懂得,总税事物官,一切和税收有关系的都归他官。” 罗西的姿态放的特别低,这里的人可以说是法比奥亲王阵营大家庭里的中流砥柱们,当然还有一些如格林兰大公这样的人没有来,不过他并不意外。如果法比奥亲王阵营中所有的权力人物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厅堂内,恐怕对面的海因西斯和斜对门的皇宫里的皇帝陛下就要寝食难安了。 这些人掌握了几乎半个帝国的权力,虽然他们其中有一些是副职,可也有一些是正职。可以说日理万机这个词就是为了他们创造的,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他们在这里,肯定不会是因为工作太闲没地方去,而是特意来和罗西结交一番。大家认一认脸,免得将来撕逼的时候找错对象。 果不其然,寒暄了两句没什么营养的话,众多大佬纷纷告辞,只剩下弗朗西斯科一个人没有走。 他搂着罗西的肩膀,特别的亲热,“你知道,罗娜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好,我不说了,该死,我的女儿那么漂亮你就不喜欢吗?我告诉你小子,我是一个非常开明的父亲,你和我的女儿可以先相处一段时间,哪怕是先上车都没关系,毕竟两人在一起总要了解,只要……,好吧,我不说了,但是你得把刀子拿开。” 一边受弗朗西斯科的折磨,一边跟着他走到了大厅背后的一扇门外,弗朗西斯科一脚踹开了房门,罗西终于见到了此行的最重要的一个目标,法比奥亲王。 满屋子的书多的让人难以想象,似乎是很满意罗西此时的表情,法比奥亲王特别的好说话,他指了指对面的两只椅子,让两人坐下,“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只是走了一个流程,并没有更多的了解,这段时间我从侧面了解到一些事情,我觉得你挺好的。” 弗朗西斯科插科打诨道:“罗娜也这么想。” “闭嘴!”,法比奥亲王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敢踢我的门,我就宰了你。” 第七十三章 光明 “不过是一扇门而已。”,弗朗西斯科一脸委屈,“我明天给你换一个金子做的行不行?我再踢几脚!” 法比奥用手捏着额角,瞪着他,“滚出去,贱人!” 弗朗西斯科站起来哈哈大笑,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他很无礼的对着法比奥亲王拍拍屁股,“好吧,好吧,我现在就走。”,他拍了拍罗西的肩膀,“别怕这个老头,他不敢打你,也打不过你。” “滚!”,法比奥亲王拿着一本书就砸了过去,弗朗西斯科敏捷的躲开,大笑着跑了出去。 最让人无奈的事情就是你想打一个人,偏偏又不能动手,弗朗西斯科这个熊孩子的战斗力已经爆表了,让法比奥亲王直接抓狂。其实这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如果关系不到,两个人也表现不出这样的随意。 等弗朗西斯科走掉之后,法比奥亲王才喘了几口气,端着水晶的酒杯抿了一口,“再让他待在这,我怕的心脏会吃不消。”,他指着门外已经不见踪影的弗朗西斯科说道:“他是我的外甥,见鬼,我居然有这样的亲戚,一点也不尊敬长辈。” 罗西没说话,他不管说什么都只有错的份。 “好吧,让我们来聊一聊。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很不错,够狠,也够果断。你是怎么知道追击你的土狗们人数不多的?说实话我很好奇,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让下马埋伏,而是一个劲的往有驻军的地方跑。”,法比奥亲王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他自嘲道:“其实我胆子很小,特别怕死。” 罗西肯定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因为法比奥亲王从他继承了这个爵位的那天开始,他的面前就是悬崖,要么跳下,要么被推下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罗西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当时亚历山大的那一套说法说了出来,法比奥亲王听的津津有味。末了,他不由击节称赞道:“很犀利的推断,教会中的圣殿骑士一直都是最恐怖的精锐力量,只是他们缺乏足够先进的武装。” 说到这里法比奥亲王闭上了嘴,因为再说下去大家都会很尴尬,限制教会发展新式武器的禁令就是由他亲自拟定的。当然,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小小的失误,把教会这个毒瘤弄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苟延残喘,他必须尽一切可能遏制教会的发展和壮大。不过即使是现在,一些禁令依然没有解除,因为谁都不知道以后这开玩笑一般的道路会走向何方。 “我安迪尔说你有好东西要给我瞧瞧新鲜,是吗?” 房间里只有罗西,他正想着怎么让法比奥亲王把哈诺带着的东西拿进来时,哈诺就已经站在了门外。他昂首挺胸的在管家的帮助下将两个箱子提了进来。他先对着罗西半跪失礼,然后才是法比奥亲王。 罗西将箱子打开,拿出两个水晶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将这两个瓶子摆放在法比奥亲王的桌子上,“一瓶是白酒,和朗姆酒、红酒的口感截然不同,我不知道如何描述它好或者坏,但应该有人喜欢。”,他指着另外一个瓶子说:“这里面是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如它的名字那样来自于白酒,酒精的作用是消灭常见的细菌和病毒,能防止伤口溃烂和感染,我觉得它有大用处。” 法比奥眼中流光闪动,他点点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抿了一口,“味道的确挺独特的,很……有风味。”,他放下酒杯,看向装着酒精的瓶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是一个很好的东西。每年边境的冲突中会有数千人到数万人将士阵亡,其中除了三成是在战场上被击杀的之外,其余的都是死于各种伤口感染类的疾病。如果你说的这个酒精可以做到灭杀细菌和病毒,它的作用会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您可以尝试一下。” 法比奥亲王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歉,年纪大了脑筋转的不够快,怎么试呢?” 罗西用一种很淡漠的语气,说着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找两个囚犯,用生锈的刀子在他们身上切开几个口子,捅上两刀。一个伤口用酒精清洗之后再用酒精浸泡过的棉纱包裹起来,另外一个不作处理。十天,最多一个月,您就能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法比奥亲王一拍手称赞道:“你的这个想法很有趣,很独特,也很方便,我很喜欢。” 他一连用了四个“很”字来加重语气,“说实话,你一点也不像我见过的那些教士,我见过罗德安,见过被干翻了的另外一位大主教,还见过当今的教宗,以及不少教士。他们和你不一样,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哈哈!” 他招了招手,头上趴着卷毛狗的管家立刻走了过来,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法比奥亲王把酒精瓶子交给他,“按照罗西子爵的话去做,我要尽快的得到答案,把人数扩大一点,要准确。” 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些人的命运。 残忍吗? 或许是吧! 但不可否认,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谈笑之间让人生,让人死,权力带来的力量让所有人痴迷不已。都说命运是飘渺的,可在权力者手中,命运不过是他们玩弄弱者和位卑者的手段。 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权力者的意志! 法比奥亲王需要一个答案,一些人就要莫名其妙的去死,他们也许在死之前会懊恼,为什么命运这么残酷。 呵呵。 “这是你的册封书。”,法比奥亲王把一封子爵的册封书丢给了罗西,“拿着它去长老会报备一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子爵了。帝国最年轻的子爵。” 罗西站着,右手抚在腰间,鞠躬表示敬意。他接过册封书之后看也没有看,就揣进了怀里。他的心跳正在加速,肾上腺素也开始急剧的分泌,因为激素略微紊乱而导致面红,额头上也泌出一层细腻的汗珠。 法比奥亲王敲了敲桌子,“另外,很快会有新的任命给你,也许是帝国税务官,也许是其他什么事情,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一旦你上任之后,就代表你正式的加入了我们的大家庭,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和追求,却也有相同的敌人。如果你表现的不够优秀,大家会很失望,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 法比奥亲王挥了挥手,随手拿起一本书,将椅子挪到了靠近窗户的地方,在冬日的阳光下带上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书。 罗西再次行礼,退了几步之后快速的离开。 法比奥亲王不知道读到什么地方,嘴角边挂起一丝微笑。 从法比奥亲王的府邸出来,罗西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怀中的册封书,虽然天气寒冷,身体却一片火热。 “带我去长老会的办公地点。”,他对着亚雷斯吩咐了一句,帝都他不熟,但是亚雷斯很熟。 亚雷斯也微微激动,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突破,罗西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爵位,还有一块封地。在这片封地上,罗西可以自由的制定自己的法律,比如说——劝说封地上居住这的人都去信仰圣光教会。 太美妙了! 他看着罗西眼神炙热无比,如果有一天罗西能成为法比奥亲王这样的巨头,那么教会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一次崛起了?通过政治的方式,让神权重新降临在这片大陆上?! 突如其来的,亚雷斯攥紧了缰绳,他暗暗发誓,一切阻挡在教会崛起道路上的障碍,他都要亲手扫平。 不管他是来自教会外面……,还是来自教会内部! 我,将为教会的崛起,流干最后一滴鲜血!! 在这个冬天,很多人的命运,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而曾经无比强大的教会,走上了另外一条崛起的道路。或许这条道路充满了荆棘,艰阻难行,可有人会披荆斩棘,生生劈出一条光明大道! 第七十四章 送礼 为了方便办公,帝国的机构扎堆在帝国大道上,短短的两公里的帝国大道边上全是帝国政府机构,长老院排在第三。 第一是帝国议会,十几米高的门头甚至盖住了皇宫的勤政殿的大门,把阴影投入到皇宫内。 第二是帝**部本部,风格极为简约,但是这里发出的命令辐射整个帝国的军队,是帝国最有力的拳头。 第三就是长老会。 长老会有点像另外一个世界的宗人府,主要管理帝国的统治阶级,也就是大大小小的贵族。大到贵族之间的厮杀,小到鸡毛蒜皮的争执,只要和贵族有关系的事情他们都能插上一手。也正因为这是贵族的机构,很多时候皇室插不上手,所以皇室后来特意建立了礼仪官这样一个职能和职权高度重复,但是只对皇室负责的部门,用来为皇室的统治力添砖加瓦。 站在长老会外罗西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他迈入这座建筑物的大门,就代表着他的身份将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边境线上挣扎求生的孤儿,到图尔曼帝国的子爵,短短十来年间身份和地位的变化之悬殊,能让很多人瞪掉眼珠子。他拽着领子用力挣了一下,哈诺半跪在地上缩了缩胳膊,抓着袖管将罗西小牛皮靴上的灰尘擦干净,把他的裤脚捋整齐。 罗西眼神微微变化,迈开步子踩在了台阶上。 帝国的贵族很懒,大多数都是喜欢享乐的人,这些人可没有什么闲心情来天天来这里。 进了大门之后,站在大门左侧迎宾台内的侍女立刻微笑着含胸看着眼前的桌面,“您好,欢迎阁下来到帝国长老议会,请问你有预约吗?” 罗西怔了一下,“我来报备爵位继承。” 一个女孩惊讶的抬起头,快速的瞥了一眼罗西,内心中惊叹这个人的年轻,她摇摇一指,“二楼左边第一个门进去就是。” “谢谢!”,点头致意之后罗西踏着小牛皮靴,在可以反射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两个姑娘看着罗西的背影低声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年轻居然就继承了爵位,可真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呢。女孩眉目中流转着莫名的光彩,盯着罗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楼的门后。 罗西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屋子不大,两面墙上都是档案格,堆满了卷宗。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眼睛,在阳光下看着书。他没有抬头,翻着眼睛透过镜框和额头之间的空隙快速的扫视了一下来者,这才直起身子。他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那,“什么事情?” 罗西将手中的册封书递了过去,“我来报备继承爵位。” 老者接过册封书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意外的又扫了一眼罗西,“原来是教会之子,很高兴认识你。”,虽然说着挺好听的话,不过看上去他并不是很高兴。罗西静静的看着他,老者反而笑了笑,拿出一张空白的卷宗将册封书抄写了一份后丢还给罗西,“可以了,但是封地需要长老会议论过之后才会册封,另外你需要尽快提交家族徽章给我,我提醒一句,家族徽章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更改的,一定要用心。你可以走了。” 就在罗西即将要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老者又说了一句话,“看在你如此年轻的份上,我再啰嗦一句。这个世界很公平,有得就有失,你得到了法比奥亲王的属意,那么……。好好做,我们都会看着你。” 罗西脚步一顿,接着坚定的迈动步伐走了出去。 很显然,这位老者应该和法比奥亲王不是一伙的,也许和海因西斯亲王也不是一伙的,帝国存在这样一个游离在三大势力之间的一个中立的贵族势力。他们比较崇尚古代的贵族法典,很古板,不讨人喜欢。这些人整天喊着贵族应该怎么样、怎么做,不应该如何如何,大家都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的确存在,而且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当然,这和两大贵族集团还不愿意收拾他们有关系,墙头草平日里可能会过得很开心,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是最先倒霉的。 两个世界无数的历史教训告诉罗西,这些贵族的下场一定会很坏,因为没有人愿意有什么事情不在掌控之内,特别是遇到一些大事的时候。 整个图尔曼统治阶层看似一片荣和,贵族集团之间矛盾重重却能互相克制,贵族和皇室之间的争权夺利也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内。可罗西有一种感觉,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掀翻,熊熊火焰将燃烧一切,而那一天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贵族爵位的继承除了长老会这边要录入之外,其实礼仪官那边也要报备,皇帝陛下必须掌握贵族们的一切资料。可很显然两大贵族集团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海因西斯亲王曾经在私下的场合里狂言过,皇室不过是一个贵族的另类,本质上皇室也是贵族之一。贵族不分大小,只区分能力和势力。 这句话海因西斯亲王从来不承认自己说过,因为这句话的反面意味着贵族阶级已经对皇室失去了敬畏的心。 他们甚至认为皇室的势力已经不如海因西斯以及法比奥亲王了。 这是要篡位啊! 当天晚上,礼仪官就上门了。除了录入罗西的资料外,还有安排了人教导罗西帝国贵族应该遵守的礼仪和规范。不过这人被罗西赶了出去,借口是教会的规章制度和帝国的贵族礼仪之间有冲突,罗西首先是一名使徒,其后才是贵族。 第二天这件事就在帝都传开,不管是海因西斯集团还是法比奥集团,对罗西的做法都十分的赞赏。 对于打皇室脸这件事而言,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 虽然恶了皇室,不过无所谓。爵位的提升和职位的提拔,两大贵族集团首脑自己就能决定。据小道消息流传,法比奥亲王手中甚至有世袭侯爵的册封书!! 接下来几天,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来拜访罗西了。 他是莱姆城商人瑞奇,罗西晋升帝国子爵之后,他立刻动身前往帝都,一方面是来恭喜罗西爵位的提升,另外一方面是主动示好,把明年的授权金交上来。 罗西已经不是那个泛滥成灾的勋爵了,他此时代表着统治阶层的脸面,小商人什么的如果敢对帝国统治阶级发出抗拒的声音,贵族们不介意伸出一根手指碾死他们。 在罗西的意料之外,瑞奇把快餐加盟店的生意做的非常的红火,在全国范围内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家商人投入到这史无前例的事业中,换而言之这代表了三十万出头的金币收入,对此时极度缺钱的罗西非常及时。 与瑞奇同行的,还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冰清玉洁,清纯可人,娇憨中带着一丝机灵。另外一位妩媚动人,每一处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这两位气质不同却都是千挑万选的少女,这就是商会献给罗西的礼物。 罗西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男孩。但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他已经能克制住自己的**,特别是生理上的**。教会不禁婚嫁,但是很显然他此时并不适合做出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来,虽然有点意动,他还是拒绝了瑞奇的好意。 “您千万不要拒绝,我听说您现在除了哈诺大人外没有其他的仆人,不如就让她们做您的仆人吧?总有一些事情哈诺大人不太方便做的,可以都交给她们做。”,瑞奇再三劝导,“这是大家的心意,您应该接受。” 哈诺眼神不善的瞪着瑞奇,尼玛这意思是要抢老子的饭碗?瑞奇直接把他无视了,陪着笑坐在一边。 罗西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 有时候送礼不仅仅是送礼本身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是代表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把她们留下来,但是我需要声明一点,我留下她们和你以及你身后人所想的目的并不一样。”,罗西警告了他一句,“以后不要在擅自多事,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们玩这个游戏。” “好的好的,一切都依照您的意愿。”,瑞奇笑着欠身,一点也不为自己好几十岁的人却要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行礼而感到羞耻与愤怒,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对他而言这反而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至少他的话在罗西面前还有一点用处。 “这是明年新的菜单,抽时间找几个聪明该的厨师来我这里,我负责教会他们。” “好的,子爵大人!” 三十万金币的现金收入让教堂的修葺工作再一次提速,大量的材料和工人开始加班加点的干活,帝都有名的彩绘大师都忙碌起来。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不断前行。 第七十五章 坏消息 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对漂亮的女人有恶感。 路边有两个女人在吵架,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丑。人们往往会认为长得漂亮的姑娘会比较有道理,长得丑的不管是凶悍还是柔弱,反正都是她不对。即使大家不站在漂亮的女人这边,也会下意识的倾向于她。 人都是肤浅的东西,只要还能喘气,就脱不开动物的本能。特别是进化出智慧之后,更加加剧了这种对外表的选择。 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那,就像娇艳欲滴绽放的鲜花,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罗西手中把玩着镶嵌了一颗红宝石的十字架,不是瞥上一眼。他还拿不定主意让她们两人做什么。 他的生活非常的简单,在贵族的世界中简直可以用朴素来形容。没有奢华的府邸,没有多如牛毛的佣人,不讲究享受,所以他用不到那些人。他不愿意去做一些或许能让自己分心的事情,因为他明白时间的宝贵。可这两个女孩总不能送人,否则的话瑞奇那些人会以为他并不满意这两个女孩的外在,而更加恶劣的去挑选更加出色的女孩送过来。 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子女。 说起来也挺可悲的,瑞奇好歹也是一个大商人,现在更是富商巨贾,商界巨子。可他还是需要巴结罗西,不是因为罗西能给他带来更多的金币,而是因为罗西的身份。 联邦与共和国对图尔曼帝国最多诟病的地方就是社会阶级制度,认为这是不人道的。每一级向下的压迫一直存在,可他们却刻意的忽略自身的问题,所谓的阶级制度在共和国亦或是联邦并非没有,只是被美化了。在共和国非常讲究出身,出身好的可以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更广阔的人脉,以及更加集中的权力。一个共和国的军阀,在他的领土上等同于皇帝,可以随意的找个理由剥夺平民的任何权利。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比如说搜集财富、比如说搜集美色、比如说更加的独裁。 联邦也不例外。 联邦大总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演说,认定图尔曼帝国腐朽的封建统治是社会倒退的一种不文明现象。可他却看不见在联邦内部,那一个个比贵族们更加嚣张,比贵族更加有特权的商人们与政府官员做下的荒唐事情。前几年联邦某一个州府的州长子女,与商人合伙起来诈骗了数额让人震惊的财富。可最后呢,商人找了几个替死鬼送上绞架,他们躺在钱堆上看着替死鬼被绞死,继续享受着掠夺来的财富而不需要担负任何的责任。 长远集团号称要为图尔曼帝国修建一条长达一千七百公里的铁路,并且拿出了盖有帝国伯爵私印的合约书,因为涉及的资金特别巨大,所以向社会招募资金。据说因为长远集团倒闭而导致了超过三百亿资金消失不见,最后为此背书的政府却没有任何的对策。对于被骗钱的民众,政府要求他们耐心等待。 这就是所谓的文明与先进的制度。其实大家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图尔曼帝国做的赤果果,我弄你钱的时候就是弄你钱,不会找个由头让你觉得我不是在弄你的钱,而是要带着你一起发财。 贵族体制可能的确有许多不好的地方,但是贵族的制度给了民众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只要做出有利于帝国的事情,帝国并不介意封赏出一名勋爵的爵位。即使这种勋爵已经快要烂大街了,可这代表着向上的钥匙。每个人只要努力,绝对会成功! 可在联邦,努力的结果就是被更狠花样更多的剥削。 在共和国,如果你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一个优秀的血统,没有一个响亮的姓氏,去你made!你连努力的权力都没有。 罗西比其他人更明白,所以他并不排斥贵族,不排除这让文明倒退的封建统治。 其实帝国的平民也很明白,至少他们生活的不比联邦的老百姓差多少,也许更自由一点。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信仰圣光。”,罗西还是决定把她们纳入教会的体系,不过也有一点区别,“随后我会让哈诺把神像交给你们,并且传授你们圣光祈祷术。你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长相清纯可人的叫维娜,在图尔曼语中这个名字代表了春天,象征着万物复苏的美丽。另外一位拥有小麦色皮肤的少女叫席拉,图尔曼语中这个词象征着野性。 维娜没有做声,但是她的眼神中流露着服从。席拉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她们不知道罗西的爱好、不知道他的性格、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再来到这里之前,她们也许幻想过自己要服侍的人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样的脾气,会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是见到了罗西之后,她们的一切想法都落空了,因为他的年纪表现出的气势与威势,并不像这个年纪可以拥有的。 在罗西身上,她们看见了那些大人物才拥有的气场。 不管她们是否愿意,都不敢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出言反对,那样会自讨苦吃。 罗西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仰头挺胸的哈诺,“让石匠再做两个神像,然后送他回家。” 哈诺一愣,一拳头砸在自己胸口,“您的意志!” 罗西没时间玩美少女养成类游戏,因为第二天他的任命就下来了。 贵族需要有贵族的样子,即使贵族一直都没有正形。 弗朗西斯科带来任命书的时候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法比奥亲王的意见是给罗西一个比较重要的任职,比如说税务官。税务官的权力很大,甚至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调动当地驻军。同时税务官也是最容易升职的一个职务,只要能完成每年的税收任务,那么两三年后就能把他的职务提一提,进入到国家更加核心的机构中。 即使收不齐税收,自己掏腰包填上窟窿也算出色的完成任务。金钱对贵族而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很明显,皇室不愿意看到罗西这么顺利的步入权力的殿堂,所以皇帝陛下动了一些手脚,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帝国礼仪官。 如此不要脸的行径既然能做出来,自然不会考虑别人的意见,被帝国皇帝陛下强行执行了。 帝国礼仪官有一个很好听的别样的称呼,叫做皇帝陛下的走狗,这是皇帝陛下豢养的狗腿子,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扑上撕咬任何目标。我们这位皇帝陛下也算是个人才,他知道通过传统的权力斗争很难打击到两大贵族集团,于是他另辟蹊径,通过一些小事来催化斗争和矛盾。 比如说某个贵族在大街上吐了一口痰,礼仪官们就会在朝会上拼了命的攻讦弹劾,似乎吐一口痰就是能引发贵族阶级崩溃的诱因。 他这一招不得不说很不要脸,但是很有用。 不过万事不是绝对,大贵族们并不鸟礼仪官们的弹劾,皇帝陛下也不指望靠着这群走狗就能干倒两大贵族集团。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一点一点来。今天恶心你一下,明天把某个贵族从一些不算太重要的岗位上拽下来,对皇帝陛下而言这也是一种胜利。他要瓦解贵族集团的羽翼,需要从小处入手,尽量的避免更高层次的冲突。 所以说礼仪官是一个让贵族们十分讨厌的职务。 做得好,就必须要得罪人。如果不想得罪人,就等于渎职。 不管罗西怎么做,总不可能像在其他职位上那样顺利的升迁。 老混账皇帝陛下,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第七十六章 混蛋们 “要不要让法比奥亲王给你换一份工作?法比奥亲王如果开口的话,绝对可以。”,弗朗西斯科啃着没有削皮的苹果,把皮果皮吐了一地,“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做礼仪官,那是一个非常恶心人的职务。” 罗西倒是无所谓,他手里拿着银质的小刀,快速的将一个苹果削了皮,削掉的皮非常完整。还不等他咬上一口,就被弗朗西斯科抢了过去,“你这个真好看,我尝尝看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好吃。” 罗西无奈的看着他,“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弗朗西斯科一点也不在意罗西的嘲讽,反而多啃了几口,飞溅的果汁溅了他一手,“你的决定呢?” 罗西从果盘上又取了一枚苹果,小刀极为稳定的切入果皮,另一首快速的转动,一条苹果皮缓缓下垂,“我觉得挺好的,既然是一个恶心的职务,那么也可以恶心其他人。” 弗朗西斯科一愣,他指了指了罗西,“我发现你不是很笨,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您真无耻!” “过奖、过奖!” 法比奥亲王如果真的开口,罗西绝对可以换一分工作,但是却让法比奥亲王丢了面子。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法比奥亲王的要求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一种向皇室的妥协,这是很难以让人承受的事情。罗西不愿意因为自己,打乱了法比奥亲王的节奏。 其实帝国礼仪官真的很好,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如果礼仪官一定要咬人,为什么不能咬海因西斯亲王阵营的贵族?为什么不能咬保皇派贵族?为什么不能咬那些中立墙头草。 其实皇帝陛下出了一个昏招,因为罗西并不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刚刚接触到权力斗争的新人。上辈子信息大爆炸的地球上,办公室里都存在残酷的斗争,玩这套罗西只能说自己不弱于人。 大家都不是好惹的,很快帝都就会明白皇帝陛下有多昏聩,把刀子倒持不说,还递给了罗西。 罗西一直以来都是敢对敌对势力捅刀子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 在领取了帝国礼仪官的行头和象征权力的一枚戒指后,新鲜出炉的帝国礼仪官罗西诞生了。 一条疯狗的诞生,很多年后被被迫远走联邦避难的保皇派人士是这么说的。 为了庆祝罗西帝国任职生涯的开始,安吉罗建议他举行一个大趴,把认识的年轻人都叫来大家一起乐一乐。当然地点就在罗西的酒吧。 不得不说酒吧这个玩意的确很给力,闲的蛋疼的贵族少年们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无拘无束,不需要带着面具见人。在黑暗的环境中,他们可以卸去伪装,做一回自己。 现在在帝都里人气最旺的不是贵族,而是酒吧的几位领舞,其中又以海伦为最。 据酒吧的管理者说,每天海伦都能获得几十枚到几百枚金币的打赏不等,这些打赏都来自那些仰慕她的大大小小的贵族。有一些贵族更是开出了天价,要求海伦陪一晚上,或者要求带走海伦。不过安迪尔没有同意,这件事他觉得应该让罗西做主,而罗西肯定不会认可。也正是有安迪尔的存在,这些小家伙们没有太放肆。 要知道在三十年前,这位帅到惨绝人寰的安迪尔侯爵大人可是帝都一霸,臭名昭著,恶贯满盈,被他干倒过的贵族数不胜数,很多都是这些年轻人的长辈。 有这么一个凶焰滔天的大魔王坐镇酒吧,谁都不敢太放肆。 这也让罗西省了不少心。 “敬罗西!” 高举着酒杯,在劲爆的音乐之中,罗西站在领舞台上。外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仅剩的花领衬衫也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他手里握着一个巨大的银质量酒器,在一声声催促声与叫好声中,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当他将量酒器里的酒喝干净之后高高的举起,在喧闹声中狠狠的掼在地上,人群中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个穿着暴露的贵族小姐醉醺醺的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领舞台,紧紧的搂住罗西,一手光明正大的塞进了罗西的裤子中,半闭着眼睛,胡乱的在罗西的脸上亲吻。罗西很尴尬,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台下起哄的年轻人们又开始整齐的喊着“亲她/他”,把这场大趴的气氛顶到了顶点。 罗西挣扎着狼狈的将女孩的手从自己的裤裆里拽出来,她笑眯眯的直视着尽在咫尺的罗西,呼吸带出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让罗西脸色微微发红。 “你喝醉了。” 女孩突然一推他的胸口,向后倒去,人群立刻将她托住。 “我摸到了他的balls,哈哈!没长毛的小子!” 哗,整个酒吧沸腾了。到处都是飞舞的内衣,一些豪放的贵族小姐们脱掉了上衣,在劲爆的音乐中劲舞。 罗西狼狈的逃下了领舞台,这些人都疯了! 然而更疯的事情还在后面。 安迪尔坐在角落中,手指挑在一个少女的下巴上,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羞怯的眼神慌乱的看着其他地方。安迪尔惨绝人寰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他轻轻的在少女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天啊,真是太香甜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这样一位让人无法抗拒的女神,一起夜游帝都呢?” 贵族少女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安迪尔做她爷爷都足够了,这老不要脸的yin棍真是不知羞耻,罗西都看不下去了。 可少女却娇羞的点点头,一脸我愿意的表情,牵着安迪尔的手就走了。 罗西看向旁边的安吉罗,你他made你老爹都出去花天酒地了,你这个做儿子的不管管吗?可安吉罗的注意力却放在另外一位贵族少女的身上,他正牵着她的手,将那少女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两人窃窃私语。虽然听不见他两说什么,可从少女的表情看得出,安吉罗这厮肯定继承了他老爹的基因,绝逼不是什么正常的话题。 少女轻捂小嘴,露出惊讶的表情。安吉罗洋洋得意的挺起了胸口,挑了挑眉梢,两个狗男女快速的消失在后台。 这……这尼玛不是说要为我庆祝而开的大趴吗?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 海恩斯从一边窜了出来,亲昵的搂着罗西的肩膀,手中端着酒杯,醉醺醺的在他耳边吼道:“你是主角,不能一个人躲在这里!” 罗西认识这个家伙,海恩斯,格林兰大公的少爷,第一继承人,未来格林兰行省的统治者,上次在莱姆城看见的汽车就是这个家伙的。他为了躲避黑石伯爵跑来了帝都,据说维尼的肚子被他弄大了,黑石伯爵发誓要阉了他。 “那边有几个姑娘,非常的热情,晚上一起吗?” 见鬼! 这都是什么人! 圣光在上,降下一道雷劈死这群混蛋们吧! 第七十七章 魔术师 上任帝国礼仪官的第一天,罗西就有一种回到地球上的错觉,回到了那间办公室,周围的同事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如果不是他们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刀子,准备随时在他转身后捅他一刀,罗西差点就信了。 皮笑肉不笑的同僚们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对立的情绪,谁都知道罗西不是保皇派的人,他的爵位册封书甚至不是皇帝陛下亲手颁发的。他能来到这里,就是伟大睿智的皇帝陛下用来对付法比奥那只老白眼狼的。所以大家都不会给罗西好脸色,要让他知道,在这个帝国,在图尔曼纯血皇室统治下的图尔曼帝国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们要用一道墙壁,阻挡住罗西往上爬的方向,要让他这辈子一事无成。 不过罗西表现的很冷静,办公室政治他早就摸的滚瓜烂熟,反而有一种龙入大海的畅快。 哈哈,玩手段的话,我可不是什么菜鸟! “这是工作手册。”,作为罗西的顶头上司,史阿伯伊将一本拇指厚的小本子丢在他的桌子上,罗西坐着,他站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罗西,心里充满了嫉妒。没错,就是嫉妒,作为礼仪官下级官员,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管理层的干部,可他也只是一名勋爵。他没有显赫的家族,没有纯粹的血统,但是他有一颗保卫皇权不被玷污的心。 他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工作了十一年,人生最美好的十一年都用在了和贵族集团斗智斗勇的道路上,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可他依然只是一个勋爵。 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可能还要小一点的年轻人吧,他不过是背靠着教会,不过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居然就成为了帝国子爵?开什么玩笑?他为帝国做过任何贡献吗?他为了保卫帝国的疆土抛洒过热血吗?他为了阻止邪恶的贵族集团吞噬皇室的权力,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死亡的威胁,弹劾过那些大贵族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他凭什么能被册封为子爵?只是因为他投靠了法比奥做他的鹰犬吗? 史阿伯伊根本不掩饰自己对罗西的厌恶,“每个月部里都会考评,如果你做的不够好,我会向中官如实的禀报你的无能。”,他抬起手打算拍拍罗西的肩膀,罗西却向后一仰,双脚撘在桌子上,史阿伯伊的手就停在空中,脸上露出尴尬和愤恨的表情。罗西用同样俯视的目光看着史阿伯伊,“史阿伯伊下官大人,我一定会很好的做好本职工作,还请您拭目以待。” 史阿伯伊怒哼一声,抬起的手收了回来,横在腰间,“希望你的工作能力像你的嘴皮子那样利索。” 罗西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十一年后我才二十五岁,史阿伯伊下官大人。” 简直是混账! 史阿伯伊转身就走,他不想多待哪怕一秒钟,他怕自己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对着那张欠揍的脸狠狠的来一拳。当然他不会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恐怕最后倒霉的反倒是他。 罗西撇了撇嘴,重新坐好后拿起手册随意的翻看了几页,礼仪官的管辖范围的确非常的广。皇帝陛下为了限制贵族集团的膨胀,真的是穷极手段。 比如说贵族的礼仪扣在公众场合必须扣紧,否则礼仪官有权力纠正其错误的行为,如果其不配合礼仪官的要求和告诫,礼仪官有权力对其施行鞭刑一次。 好吧,这一条很有意思,据罗西所知,几乎大多数贵族在非正式场合里,都不会把那个能勒死人礼仪扣扣上。礼仪官会对他们视而不见,不过罗西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雷霆一击所准备的,平时用不上。只有斗争白热化之后,皇室才会祭出这个大杀器。 不过他很无所谓,因为他决定完全按照工作守则上的标准去做。 帝都那么多的贵族,不仅仅只有属于法比奥亲王阵营的那些人。搞建设很难,搞破坏却很简单,三岁小孩子都会。 在帝国礼仪官办公府邸坐了一上午,仔细的阅读了手册之后,吃了一个便饭,罗西便带着自己的狗腿子哈诺开始第一天的工作。 他悠闲的走在帝国的第一大道上,路两边都是繁华的商铺,几乎卖什么的都有。帝都经过千年的规划之后已经变得井井有条,田字结构的街道让整个帝都非常的有序。皇宫勤政殿正大门对着正东方,门口就是帝国的核心地带,帝国大道。向背的便是皇宫的正大门,也就是第一大道。除此之外,还有正南的第二大道和正北的中央大道——正北是皇室的生活区,里面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实权的皇子和公主。 花了五个银币买了一个培根面包,罗西不得不感叹帝都居之不易。在莱姆城这样的一块面包只要七十个铜子,到了这里几乎翻了七倍的价格还要多一些。那些平民却觉得这有多么不可思议,真是一个富足的城市。 “好像是艾佛利,罗西老爷。”,哈诺眼睛的层次已经超出了狗眼的层次,满大街的人,他居然一眼就看见了人海中的一个人,这尼玛是装了智能分辨系统吗? 罗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后者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脸颊,以为有什么脏东西。狠狠的用粗糙的双手在脸上胡乱的搓了几下,眼神无辜的迎着罗西的目光看了回去。 “在哪?” 哈诺一指远处的一个转角,有一群人围在那,别说看见人群中的人了,罗西只看见无数的后脑勺。 还没有靠近,就能听见艾佛利的声音,“瞧,兔子!”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冒了出来,“先生,能让我摸摸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花一个金币,这个小兔子就送给你了。小朋友,这可是魔法的兔子,非常的神奇!” 有人在笑,也有人在叫,“别信他的,这个兔子买回家只能做晚餐。” “你们要吃它吗?它这么可爱!”,小孩子的声音充满了焦虑不安,以及童真,“妈妈,买下它好吗?我想养只魔法兔子。” “两个银币,不能再多了。农贸市场里野兔子只要一个银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艾弗利说道:“这不可能女士,我的兔子是魔法兔子,一万只野兔子也比不上这只兔子。八十个银币,一口价。” “妈妈……。” “十个银币……。” “天啊,十个银币就像买走一个魔法兔子?您在开玩笑吗?您的兔子能从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帽子里钻出来吗?圣光在上,六十个银币,看在孩子的份上。” “十五个银币,我们没有多少钱!” 哈诺粗暴的推搡开人群,一些人转过身来怒目而视,可当他们看见穿着贵族行头特别体面的罗西时,纷纷移开了目光,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罗西掏出一枚金币放在食指上,拇指轻轻一摊,金币翻滚着划过一道弧线,掉进了艾弗利手中的礼帽里。在场的人一愣,目光都转了过来。当他们看见了一名贵族之后,就没了好奇的心思。 这可是贵族,一枚金币对贵族而言就像平民手中的一个铜子。 罗西走到圈内,摸了摸一个五六岁小男孩的脑袋,孩子的母亲立刻将孩子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罗西。小男孩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贵族,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向往——这家伙的衣服可真好看。 “它是你的了。”,罗西看着小男孩说道。 “真的吗?先生,它真的是我的了吗?”,小男孩特别的惊喜,忍不住从母亲的身后窜了出来,有一些不安,“可是我没有钱给您,先生。” “不用钱,这是我送给你的!可爱的小家伙。”,罗西看了一眼男孩的母亲,略微点头表示善意。他几步走到艾弗利身前,张开双臂,“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魔术师艾佛利先生。怎么?不给我一个拥抱吗?他乡遇故知可是一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 艾弗利愣了愣,将兔子丢给了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罗西拥抱了片刻。 他很认真的看着罗西,“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说实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罗西,“您不是一位教士吗?可是您现在的装扮……,抱歉,应该是子爵吗?” 罗西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帝国贵族的爵位往往体现在衣服上,实际上没有专人的教导,一般人几乎无法通过衣服来分辨一个贵族的爵位,毕竟贵族也是要体面的人。 艾佛利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罗西的爵位,很显然,他很可能并不只是一个魔术师。 罗西笑眯眯的点头道,“我运气比较。” “这可不是运气能做到的事情!”,艾弗利特别的认真。 第七十八章 瞎话 图尔曼盛产一种很特别的经济作物,类似咖啡豆,但是和咖啡豆不同的是这种豆子研磨之后有一股很奇葩的怪味,需要加入一丁点酒精产品用来遮掩住这股子古怪的味道并且提香。当然用**更好一些,不过**的价格太贵,**汁的价格更是高的飞到了外太空,很多人用不起,只能用朗姆酒代替。 此时罗西邀请艾弗利一起在花园街旁的一间小酒馆坐了下来,露天的遮阳伞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哈诺站在罗西的身后,虎视周围闲散的人群,随时随地准备好为了罗西老爷的安全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命。 这是他自己幻想的。 搅动着搅拌勺,香甜醇厚的气息中夹杂着酒精特有的气息,勾引着人的味蕾,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上一口,“艾弗利,巴德呢?” 巴德是那个小丑,夸张的妆容下似乎永远都是没精打采,苦着脸却还要做出滑稽的表情。罗西对他的印象特别深,也许正式因为这样一个给人们带来欢乐的角色,他表现出疲惫和苦闷更让人牢记于心。 罗西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艾佛利对这种饮料并不陌生,他甚至要求了侍应生用来自帝国最南边特产的巴布利朗姆酒,那是一种纯甜浆果酿造的朗姆酒。 “他?他生病了。”,艾佛利露出一个很遗憾的表情,“似乎是帝都的气候变化无常,不像乡下那样冷就是冷,热就是热,他已经病了三天,不,是四天了。” “找到医生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 “谢谢您的好意,医生已经为他开了药。” 罗西点点头,略微停顿片刻,“请恕我直言,艾佛利,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魔术师。” 艾佛利笑着说:“对,我是一个伟大的魔术师。” 罗西含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我没有恶意,只是感到好奇。” 艾佛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双手躺在大腿上,偏着头看着花园街里或行或坐的路人,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也是一个贵族。” 罗西点点头,没有出声。 艾佛利的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他是帝国贵族后裔,就像很多小贵族那样,末代贵族时期没有找到新的爵位来继承,最终从贵族降成勋贵,然后降成平民。几代人累积下来的财富不仅没有成为他享受生活的依靠,反而成为了招来灾祸的源泉。地方上的小贵族们手段可远远没有帝都这些大贵族们和风细雨,他们更加赤果果的表达自己的**与贪婪。 没有靠山,没有后援,当一个小贵族提出要娶艾佛利的母亲这样无理的要求,在被拒绝之后,小贵族直接举起了屠刀。 有一些时候贵族的私兵往往和匪盗是挂钩的,特别是那些不加掩饰自己贪婪和狂妄的贵族。他们在一些穷乡僻壤已经为所欲为,一手遮天。艾佛利家族的庄园被掠夺,财富被劫掠,连同他的亲人都被赶了出去。还好这些人尚存了一些对贵族法典的畏惧,不敢太肆意妄为的杀害艾佛利这个贵族直系后裔,给他留了一条活路。 从天堂到地狱,艾佛利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经历了许多许多人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变故。 遣散了仅剩的几名忠心的仆人之后,艾佛利带着唯一不愿意离开的巴德,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这就是艾佛利的故事。 但是罗西认为这是在放屁。 地方上小贵族的确很狂妄,没有见识过大海永远以为河流就是最大的水面。但是地方治安官和税务官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帝国贵族应有的利益被侵犯。因为任何非世袭贵族都有可能有如同艾佛利故事中这样的一天,减等继承成为平民。他们要为自己寻找后路,就一定会维持住贵族应有的体面。贵族不是盗贼,不是匪盗,他们会使用手段,但不会举起屠刀去对付一个曾经的贵族。 艾佛利的故事不仅仅没有让罗西释怀,反而让他更加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底细? 他敢说这样的谎言,应该就不怕被调查,也就是说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有一部分是真的。而这个故事最假的地方就是在末代贵族时期,艾佛利的家族并没有成为某个大贵族的附庸,德莱尔和克拉伦斯都知道做的事情,艾佛利的家族不可能不知道去做。 罗西决定让圣堂武士去查一查艾佛利的老底,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终有一天,要和艾佛利产生很直接的联系。 “你有什么打算吗?是在帝都定居,还是继续你的脚步?” 艾佛利展颜一笑,“我会用自己的足下,走遍图尔曼帝国,也许还会去联邦看一看,看看那边是不是如他们宣传的那样好,每个人都安居乐业,不存在压迫。” 罗西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没有压迫,但是有剥削。” 联邦就像曾经的美国,不断的输出一种看似很美妙的社会文化,实际上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想要获得优渥的生活,首先要被剥削。这种剥削是建立在很多条条框框之上,看上去似乎一切的法律都是为了普通人考虑,可实际上这些都是为了更好的压迫普通人。 前段时间联邦推出了最低时薪法案,让图尔曼帝国都议论了一段时间。这条看似保障普通工人的法案,其实是在向那些大资本家透露法律上认可的底限。很多工厂、行业都按照这个最低时薪法案来安排工资,尽可能的加大工人的工作量,让他们在限定的八小时里完成曾经十八个小时的工作,并且只给一天的钱。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要把工作安排的这么紧凑,资本家就会告诉你,这是法律上说的,必须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这个最低的时薪,但也要工人很好的完成任务。 至于更高的工资和待遇——等以后再看吧。 虚伪的联邦,虚伪的大啊卖瑞肯。 罗西脸上淡淡的讽刺并没有让艾佛利去争辩什么,他平静的就不像是一个人。 “一直在说我,到不如说说你吧,曾经的罗西教士,现在的罗西子爵。” “我的故事没有你的精彩,无非就是运气好。”,罗西很谦虚,而且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教会和贵族阶级的矛盾激化到无以复加之后沉淀了很长一段时间,恰好罗西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如果他提前二三十年甚至更早一些出现,即使他愿意代表教会和贵族苟合,贵族们也不愿意接纳教会的投诚。因为教会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杀了一名皇帝,虽然为此一位教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这种行径太恶劣了。 几十年的沉淀让彼此的关系有了缓和,当代教宗因为末法时代圣力式微,没有再进一步的激化矛盾。而推翻了政教合一,神权统治世界的贵族阶级在经历了三百多年的平静之后,在没有外力的压迫迫使他们团结起来的情况下,贵族阶级中不同派系和集团的矛盾,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逐渐浮出水面。以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与法比奥贵族集团之间的斗争不断升级,贵族和皇室之间权力的争夺也白热化。 他们需要更加稳定的安全因素,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干倒对方上。 罗西就踩着这样的一个节点进入了这个世界,出现在贵族的面前,他代表着自己的另类,发起了“曲线救国”的攻势,用一些教会顽固派口中的“背叛”行为来拯救这个濒临死亡的教会。 只能说,他的运气真的很好! 法比奥亲王接受了罗西的投诚。 如果有任何一点出现偏差,恐怕罗西此时还会待在格林小镇上,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小辅祭。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天,艾佛利去过很多地方,很多稀奇古怪的风土人情在他口中惟妙惟肖的被说出来,让罗西大开眼界。图尔曼人并非是一个庞大的族群,只是一千多年来不断的同化让很多人都变成了图尔曼人而已,否则也不会存在纯血贵族这个说法。 一些地区还保留着原本风俗习惯,这些风俗习惯很有趣,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艾佛利起身告辞,罗西并没有挽留。等他走远了,罗西才晃了晃脖子,对哈诺说道:“记得让亚雷斯去查一查他。”,顿了顿,“石匠回家了吗?” 哈诺脸上一抹狞色一闪而过,“已经送他回老家了。” 第七十九章 骗也是门艺术 罗西不敢大意。 渎神有着非常严重的后果,被绑在审判柱上烧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顺便说一下,审判柱和裁决柱不一样,前者是针对教会内部人员的刑法,被处决者会被绑在青铜的十字架上,并且用铜钉在十三处地方钉死。被处决者会在教会本部的广场上暴晒三日,之后才会被执行圣刑,也就是烧死。历史上有数不清的教士被绑在审判柱上烧成焦炭,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因为渎神。 罗西和哈诺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渎神。 哈诺用罗西取代了神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而罗西居然认可了这种行为并且在有限度的扩散。两个家伙都是渎神的异端,都是猫屁眼胆大的小偷。他们合起伙来窃取只能属于神的信仰。 其实罗西还有更严重的渎神行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是一张纸,纸上写了一行字: 我行走在大地上,脚下所到之处,皆是神国……。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毁掉自己渎神的事实,可每次这张纸靠近火焰的时候,他都会犹豫。他有奇妙的感觉,这张纸,这张纸上写着的字,对他而言,非常的重要,超过了他的生命。 维娜和席拉已经开始向他这个渎神者的神像祈祷,他能感应到一丝微妙的反应,冥冥之中有两根线被牵引到他的身上。虽然目前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两根诡异的线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他坚信,这将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收获。 也许这就是那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但是这些信仰之力太少了,还没有办法让他找到任何用法。但是他相信,当这些奇妙的线越来越多,他一定会发现一些什么东西。 两人再一次漫步在帝都的街头,罗西自认为还是非常敬业的,至少他一下午只看见了两名同僚。 曾经地球上的一些小说中,有钱有权的公子哥一定都是小流氓,甚至比小流氓还不如。路上见到了很多贵族,可这些贵族表现的并没有那么不堪。想一想也是,从小就受到精英教育,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来往的社交群体可以说都是帝国的统治阶级。起跑线都飘在平流层了,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培养出人渣一样的气质? 远处又有一堆人扎堆的围在一起,罗西扬了扬头,哈诺咚咚的跑过去又跑回来,不屑的说道:“有骗子在骗钱。” “看看去。”,罗西见过骗子,但是在帝都这么明目张胆的骗子还真没见过。 哈诺很敬业的把走狗这一伟大的职业发挥到极限,粗暴的伸出双手将人群拨开,还要护着身后的罗西老爷不被人挤着。 进了人群中间,罗西一看就明白了。骗术很简单,和地球上一些练摊的人差不多,地上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三个不透明的金属杯子,摊主手中有一个小钢珠,他会用某一个杯子盖住这个小钢珠,然后快速的来还调换这些杯子的位置。如果有人认为钢珠在某一个被子里,可以下注。 这人和艾弗利是同行,都是魔术师。 从周围围观的人口中罗西听出了一些情况,比如赢的总是那些下注少的杯子,比如说摊主从中午吃完饭后一直赢到现在。 其实不用看罗西就知道这里面的名堂都在摊主的手里,实际上这个游戏中有两个小球,一个扣在杯子里,一个被他夹在指缝中。只要手速够快,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小钢珠塞进任何一个杯子里,也可以将杯子里的小钢珠在调换位置的时候取出来。 要是这样都能输,那才是见鬼了。 没技术含量的骗子。 比起大中国街头巷尾那些忠厚老实的面孔,这些人简直太不专业了。 罗西突然想起自己家乡曾经发生过的一场惊天骗局,其经过简直就是一部好莱坞大片。 合州有一个很有钱的老板,特别喜欢收藏古董。在好几个收藏圈子里,他都是非常的有名气。一来舍得砸钱买古董,几十万一百万的古董只要喜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二来对古董也有很深的研究,买的多、玩得多、也吃亏上当过,反而久病成良医,很多人都经常向他请教。 有一次小圈子内部的交流会上,一个老熟人将这位老板拉到角落里,给他看了一件很“新”的古董。说很新,是因为古董上的土腥气都没有散掉,宝贝上还带着湿气,这老板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就是刚刚出土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盗墓盗来的。他很喜欢,可又不太想要。这年头盗墓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干,很容易就出问题,一旦这些人失手被抓住了肯定会牵连出自己。可是他挺喜欢手里的宝贝,一直在犹豫。 这时候这个已经认识了两年多的老熟人便对老板说,这玩意市值起码二十万,但是只要给他十万,他立刻就出手了。 十万不是小数目,现实生活不像小说电影里那样,动辄一件东西都是几百万几千万,那样的玩意就算有人敢卖,也没有人敢买。 老板思前想后还是咬着牙应承了下来,等两人交易完之后,老熟人又说了一件事。 原来他们在离合州不远的陆州发现了一座汉唐时期的古墓,已经打通了墓室,里面有十几件宝贝完好无损。他连同他认识的那些人急着出手,如果老板可以一次性都吃下来,四五千万的古董作价一千五百万一次性都给他。两人扳了会价,最后咬死在九百万的价格上。 老板真的动心了,却也没有放松警惕,他先应承下来之后,问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回家之后就开始查资料。还别说,真给他查到了一本书籍中记载了这样一段信息,陆州在唐朝晚唐时期曾经有一位很有权势的人,死后埋葬在陆州。从他自己手中古董的年代以及样式和规格中他推算出,应该差不多是真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小心翼翼。 首先是和老熟人一起去实地看了一次,虽然看不见盗洞,但是从地理地貌上来看应该不差。他又在当地走访了半个月,问了许多土生土长的农民,最后认为这的确是有不少老人说这里附近埋着一个大将军。 他找来自己的亲戚,七八个人两辆车,带着砍刀和电击枪,在一天夜里和老熟人一起来到了墓室的正上方。老熟人立刻让人启开墓穴,当着老板的面用挖掘机将地表挖开,在地表下七八米的地方,露出了墓室的外墙。接下来这些盗墓者光着屁股进去,光着屁股出来,一共拿出差不多有二十件完整的古董。 老板第一眼就被一件唐三彩所吸引了注意力,九几年的时候正巧是唐三彩最火爆的年代,一只唐三彩在国外拍出了天价,导致国内的唐三彩价格飙升。他在仔细辨认之下,可以确认这玩意的确是真货之后,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剩余的古董都装进了车里。 就在他回家的路上,他疑心渐起,立刻将其他古董都拿了出来。除了几件价值几万元的古董是真货外,其余的都是假货! 为了骗这位老板,一个骗子团伙用了四年的时间,根据历史的史料制作了一个古墓,其中几人更是在当地扎根生活下来,并且不断的附近的村庄和乡镇里制造附近有古墓的流言。 九五年的一千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当时一套房子不过才三四万,老板被骗了一千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先报警,后又悬赏两百万的花红要拿这些骗子,可从此之后这个骗子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故事不是虚构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当然具体内容比写出来的要多很多,我这当地人玩古董的老一辈都知道这个事情,后来老板自己也承认自己贪心了,不然不会被骗。) 比起这些把骗术升华到艺术的骗子,这个世界的骗子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种技术,也就刚刚够得着是大中国骗子这一行刚刚入门的手艺,学了点东西,被师傅逼着出去练摊。 第八十章 热爱工作的罗西 罗西刚准备走,突然发现人群中靠右侧一点的地方有两个年轻的小家伙,穿着贵族们最喜欢穿着的暗红色礼服,扣子上的花纹说明他们来自一个伯爵的家族。两人的模样很相像,应该是亲兄弟,他们的发色并不是纯金色,而是夹杂了一些灰色。此时两个年轻人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面红耳赤,手里攥着一把金币,两个人都没有看见罗西,在一旁争执着。 罗西瞧瞧的走过去听了一会,原来这两个家伙看到这个骗局觉得很有趣,就随意的尝试了一下。 骗局之所以称之为骗局,除了骗之外还有局。输钱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旁边有人不断的用语言来挑逗这两位贵族。贵族是体面的人,要的是面子,年轻人又特别的冲动,几句话就让两人下不来台。虽然每次只输几个金币,他们却觉得自己丢了人,输了面子,较劲一般不断的下注,不断的输钱。从责怪运气开始,到责怪别人碍事,然后互相指责起来。 你怪我看不清动作,我责怪你乱指,两个人这就开始争执,都把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 帝都贵族多入狗,平民也没有觉得贵族有多么稀奇,满大街都是贵族,早就习以为常。他们更喜欢看这些贵族的热闹,就像是现在,两个小伙子的表现也是吸引人不愿意离去的主要原因。 他们想看看,这两个年轻冲动的小伙子,最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互相打起来,或者合起伙来把摊主揍一顿。 罗西先想了想,确认这两个家伙不是同一阵营的贵族后裔。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见过了法比奥亲王贵族集团中大多数人,两个年轻人的长相对不上号,而且发色也不对。灰色头发的血统来自共和国那边的原住民,如果把帝国分成三等分,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与共和国相邻,在他的集团中,有一大部分的贵族都是有共和国那边的血统。 确认了目标,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两个年轻人争执了一会,其中一人闭上了嘴,一脸嘲讽的扬着头看向其他地方,目光偷偷的停留在摊主的手上。另外一个年轻人紧盯着正在快速调换杯子的摊主,拿出十枚金币,压在了一个杯子上。 周围也有人下注,不过这些人很聪明,他们从来不会和贵族下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恼怒和羞愤,两个年轻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再一次翻开杯子,果然又输了。 “啊哈,我说什么来着,你简直蠢到家了。” “闭上你的狗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怎么了,你想打我吗?还是想要挨揍?” 就在两个年轻人又开始争吵时,罗西带着哈诺挤了过去。 “把扣子扣上。”,罗西果断的活学活用,“你们是贵族,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两个年轻人同时转过身来看着罗西,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开口呵斥道:“管好您自己就行了,先生!” 罗西指了指自己领口的扣子,“礼仪扣,你们都是贵族,应该注意自己的风度。你们知道贵族守则吗?在公众场合下应该更加严格的遵守贵族的守则,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们代表的是整个贵族,而不是一个人,一个家族。” “谁tama要你多管闲事?滚开!” 摊主也不乐意,碰到两个傻逼肥羊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都有,他站了起来,看着罗西,“尊敬的先生,您打扰到我的生意了。” 罗西看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您的意志!”,哈诺一抬脚就踹在了摊主的肚子上,疼的他直不起腰来。自从跟随了罗西之后,好吃好喝的招待,哈诺的体格迅速的恢复到了他没有沉迷赌博之前的状态——干农活的人都很强壮,而且劲很大。加上圣光祈祷术和武技修炼,哈诺已经很符合一个走狗的标准。忠心、能打、嘴巴紧。 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但也仅仅是散开,而不是离去。他们继续围观,只是离的更远一点,形成了一个圈。 罗西抬起手亮出了自己的戒指,“我是帝国礼仪官,有权力纠察你们的过失行为。根据……。”,罗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礼仪官的工作手册,翻了几页,照本宣科,“根据帝国贵族守则第十九条,贵族在公众场合之下应该注意仪表,以及帝国法典地一百七十三条,礼仪官有权力纠察任何贵族所犯的错误行为。”,罗西放下手册,迎着两个年轻人不善的目光,诚恳的说道,“请扣上你们的礼仪扣,谢谢配合。” 哈诺还在殴打摊主,鲜血溅了他一脸。摊主的几个托面面相觑,没有站出来帮忙。 而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没有听从罗西的要求。如果他们扣上了扣子,那么就丢了面子。其实事情往往都很简单,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总有人不愿意做出退让,反而因为某些原因更加的强硬。 他们有坚持的理由,因为他们是贵族,代表着自己的家族。如果他们服从了罗西的要求,丢的是家族的脸面,会让家族成为笑柄,所以他们只是看着罗西,没有任何的行动。 罗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好话总是没有人愿意听呢?”,他手在腰上一抹,一根鞭子就落在手里,轻轻一抖,坚韧的鞭子立刻弹开变得笔直。鞭子是用一种很有韧性的藤条制作的,选择好材料之后切割成型,在太阳下暴晒之后编织成一米多长的鞭子,然后浸泡在桐油里,让软鞭变得坚韧起来。这样的鞭子打人特别疼,一鞭子就是一道血痕。 年轻人轻蔑的看着罗西,这也让罗西更加确定这两人和自己不是一边的,法比奥亲王这边的贵族总会和自己的孩子说,咱们又多了一个罗西子爵,他们会让这群混蛋年轻人都记住他的脸,尽可能的不要起冲突。 “你敢打我?” “不敢!”,罗西很诚实,高高的扬起鞭子狠狠的抽下去,嗡的一声接着一声闷响,即便冬天穿的衣服比夏天要厚,这一鞭子也绝对不轻。罗西的力量已经到了1.7,是成年人的一倍还要多一点,他可以轻松的提起一百斤的重物,可想他现在的力量有多么大。“但是我敢执行法律。” 年轻人的脸上迅速的变红,接着变白,猛地弯下腰眼泪鼻涕同时喷了出来。他惨嚎着捂着胳膊,碰又不敢碰,就虚扶在被抽打的位置上,大声的嚎叫。 另一个年轻人转身就要跑,他要去叫人来报复回去。罗西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一步跨出去又是一鞭子,这鞭子抽在了他的背上。他顿时反弓起身子,双臂夹在身侧,肩部向后挤,疼的脸都变形了。 两个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太疼了,简直超过了他们精神上的承受能力,已经伤害到了他们的精神。 罗西撇撇嘴,好话说了一箩筐,果然还是鞭子管用。他掏出一个小本子,记录上了时间和地点,自己碰见的不文明现象以及简单的过程,然后走到两人身边,抓着他们的拇指在本子上按了几个手印。 真棒,这样史阿伯伊没话说了吧? 我可是很认真的去工作呢! “你……是谁?!” “我?”,罗西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帝国礼仪官,睁大你们的狗眼,蠢货!” 第八十一章 史阿伯伊是也有内涵的男人 一大清早,史阿伯伊就粗暴的踹开了罗西所在办公室的房门,他一脸怒容。 昨天晚上正在和妻子、孩子一起享用美食,交流着工作和生活上去的趣事,一名帝国伯爵就非常蛮横的冲进了他的居所,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掀翻了餐桌。妻子准备了许久的丰盛的晚餐洒了一地,琥珀色的朗姆酒泼了他一脸。他脸色铁青的看着来人,却强忍着怒气,不敢发火。 因为来的人是伯爵,爵位高了他太多,而且对方还是海因西斯贵族集团的人。他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对方就敢拆了他的家,暴打他一顿之后他甚至没有说理的地方。 忍受着谩骂和指责,对方的手指差点就戳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他在妻子惊惧的目光中,在孩子愤恨的眼神里,品味着一种叫做屈辱的东西。 他必须忍,这个时候帝国皇帝陛下不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勋爵和海因西斯贵族集团开战。他冲动无所谓,但是会被当做牺牲品被放弃掉。 他努力了十一年,奋斗了十一年,在无数艰难阻碍中才得到的一切都会随之而去。 他安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忍一时之辱不算懦夫。 可孩子眼中那顶天立地的形象的倒塌,以及妻子流露出的不安,让他狂怒。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罗西。 他把一切都毁了! “罗西!”,史阿伯伊咆哮着,周围的同僚纷纷看向罗西,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他们不知道史阿伯伊为什么如此的愤怒,不过他们却知道罗西肯定要面对史阿伯伊的狂风暴雨。那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出了名的古板和不讲理。 罗西悠然的站在窗户前,晒着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他微微侧过身看着史阿伯伊,“史阿伯伊下官大人,请您主意您身为贵族应有的态度和仪表,根据……。”,他又掏出了小册子,“帝国守则第七条,贵族应该在任何时候与场合都制约自己的愤怒,您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小册子上的条例。这是知法犯法,史阿伯伊下官大人。” 史阿伯伊眼睛通红,血丝爬满了眼白,他一夜辗转反侧,没办法入睡。他觉得这一切都应该归咎于罗西的狂妄自大,他任职第一天居然就敢当街对贵族施以鞭刑,难道他不明白吗,扣不扣扣子这样的小毛病几乎从来没有人管吗?皇帝陛下在皇宫内也经常不扣扣子啊!小册子上的条例有几个人当真?礼仪官要的是威慑力,是匍匐着做出攻击的姿态,随时有可能伸嘴咬人的威慑力,而不是撒欢的跑出去乱咬的疯狗。 他居然闯下这么个祸事,可tama的黑锅偏偏还要自己来背! 可他也稍稍的冷静了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发火的地方。他长久建立起的威信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被破坏,他强捺住心头要把罗西撕碎的冲动,招了招手,“到外面来一趟。” 罗西看看他,“不!” 史阿伯伊的体内仿佛装配了一台引擎,当罗西这个不字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差点蹦起来。他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正在疯狂的涌动,太阳穴一鼓一鼓,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狂暴毁灭的**。他拳头紧紧攥着,咬着牙用一种极为情绪化的声音重复道,“该死,出来,我们外边谈谈。” 罗西转过身看着他,表情很认真,“我拒绝!” 史阿伯伊猛地踹了一脚木门,木门发出难听的扭曲声,他恶狠狠的瞪着罗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我一个理由,混账,理由!” 罗西惊讶的看着他,“史阿伯伊下官大人,我正在上班呢!” “上班?”,史阿伯伊咆哮道,“你说你在上班?你端着茶杯站在窗户前晒太阳就是上班?你的上班就是闲着喝茶吗?你是……酒囊饭袋吗?除了吃喝拉撒你还会什么?” 他这句话一说完,办公室里的一些人脸就变色了。 礼仪官不受贵族待见很正常,即使他们想要按照皇帝陛下建立礼仪官这个部门的初衷去工作,皇帝陛下也不会同意。很多时候他们就像是藏在剑鞘里的长剑,需要的时候他们才能发挥自己的用处。可很多时候皇帝陛下不需要他们咬人,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办公室里聊天、喝茶、吃点心。 史阿伯伊一句话把他们都骂了进去,一点面子也不留。尽管他们能理解史阿伯伊此时愤怒的情绪主宰了行为和理智,可没有人喜欢听这样的话。 一些人拿出一些文件无聊的看着,证明自己在工作,还有一些人则是冷漠的看向史阿伯伊。 礼仪官都是皇帝陛下养的狗没有错,但是狗也有自己的小群体。礼仪官的内部竞争一样很激烈,官位就那么多,想要出人头地就得踩着同僚的身体往上爬,史阿伯伊显然让他们不乐意了。 罗西却当做没听见,很认真的回复道:“我正在努力背诵工作手册,方便更好的为皇帝陛下尽忠。”,他顿了顿,“还有,您身为礼仪官下官,应该以身作则。这次您无礼的言论我当做没有听见,但是我希望您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史阿伯伊下官大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当演员,脸上的肌肉控制的这么精确,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同时又很谦逊。 史阿伯伊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带来的后果,他一下子冷静了不少,深深的看了一眼罗西,指了指他,转身就走。 这件事没完! 对,这件事没完! 罗西决定下午继续去工作,既然皇帝陛下让他来做这份工作,怎么能消极对待呢?帝都这么大,贵族这么多,总有人不守规矩。这些人都是帝国的毒瘤,应该受到惩罚。 罗西笑了笑,端着茶杯重新站回到窗户前,晒着阳光想着心事。 他昨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当街用鞭子抽打贵族,这简直就是炸弹一样的新闻,为贵族们提供了不少话题。 不过大家都看明白了,皇帝陛下出了一招昏棋。他以为把罗西丢到自己阵营的系统里就一定会受到排挤,没有更好的机会,看他没想到罗西简直就是疯狗,上任第一天就出去咬人。 礼仪官怎么说也是坚定的保皇派部门,里面的人都是皇帝陛下的亲信,这个部门已经成为了皇室的脸面。罗西做的再过分,皇帝陛下也要咬着牙挺他。他毕竟没有犯错,他按照了皇帝陛下的意愿去实施皇室赋予他的权力和义务。 这个混账! 可偏偏的,短时间里又不能把他从礼仪官部门踢出去,这才是真正糟糕的事情。皇帝陛下突然祈祷起来,希望罗西能安稳一些,即使什么都不做都好。 罗西不会听到皇帝陛下的祈祷,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不仅要做,还要做的足够漂亮,足够轰动。 人要是走运,放个屁都能崩出来一块金子。 罗西正想着如何扩大成果,被他抽了鞭子两个年轻人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是奇耻大辱啊,当众被抽的哭了出来,这得丢多大的人?!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决定报复一下罗西。 贵族之间的报复很直接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打一架。 两个年轻人带着自己的仆人,手里提着木棍,埋伏在帝国大道路边的巷子里,他们紧紧盯着礼仪官的办公府邸……。 第八十二章 有完没完 天气有些阴沉,上午时还阳光明媚,刚到中午天就阴了下来。越积越厚的云层遮盖住太阳的温暖,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 坐在值班岗亭里和护卫正在吹牛打屁的哈诺突然站了起来,将火炉边上热着的羊皮手套揣进怀里,推开门顶着风跑了出去。他跑到罗西身边,将叠好的披风一抖,系在罗西的肩部,从怀里掏出还热着的小羊皮的手套给罗西戴上。他一边做,一边说:“真见鬼,这天气说变就变。罗西老爷,下午还要上街巡视么?” 罗西攥了攥拳头,手套戴的很贴合,他突然有点喜欢哈诺的存在了。 “当然……不了,天气变化的太快,也许今天晚上就要下雪,这个时候贵族们都躲在女人们的裙子下,谁还愿意上街?”,罗西一边说一边走,哈诺追着罗西的脚步缀在他身边。两人刚从办公府邸走出院子,罗西就意识到不对。 大门外的人太少了,而远处的人太多了,他就像是站在舞台上。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史阿伯伊追了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史阿伯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意识到之前的情绪是不对的。不管说到什么地方去,罗西本身没有做错,如果非要找个人来背这个锅,那么也必然是他。因为皇帝陛下不会背锅,罗西又没错,错的只能有他。他必须把事情扳回到应有的轨迹上——让罗西无所事事,一事无成。所以他要和罗西好好谈谈,至少让他不要那么的活跃,为礼仪官招惹敌人。 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正好看见罗西从办公府邸中出来,立刻追了过去。 他还没有张嘴,罗西一脸惊容的回过身,一推他喊了一声快跑。这一嗓子喊的那个大,震的他都没反应过来,脑子嗡嗡的发晕。可人的本能驱使他听从了罗西的警告,他转身就跑。 史阿伯伊是文官,文官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他们因为工作原因,需要长期坐在办公桌前,而不是在外面撒野的疯跑。所以他跑得不快,才跑几步眼前就发黑,脚步也慢了下来。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的屁都炸出来了。身后一群人,手里提着棍棒,眼神狠辣,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该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史阿伯伊脑子一片空白,鼓起一股力气再次奋力的奔跑起来。可他的速度太慢了,密集的脚步声隐隐跟了上来。 身后的罗西突然喊道:“和他没有关系,有种的都冲我来!”,末了,又加了一句,“狗娘养的杂碎,艹!” 史阿伯伊顿时泪流满面,多好的人啊,其实我一直错怪他了。都说患难见真情,罗西居然情愿留在身后也要保护我,我之前那么的无礼他都没有在一边看热闹,真是一个大好人!史阿伯伊热泪盈眶,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决定要改变自己对罗西的看法,他还年轻,拥有极强的可塑性,只要自己谆谆教导,他一定会走上正路。 追上来的三十来人都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下,领头的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心中滋生出这件事另有蹊跷,哥哥/弟弟你怎么看的想法。 年纪大一些的拍了拍身边护卫的肩膀,遥遥一指越来越近的史阿伯伊,护卫心领神会的一招手,带着十几个人追了过去,而其他人则是继续追着罗西与哈诺。 罗西看到又吼了一句,“有种朝我来,都是我干的!”,转过头来又对史阿伯伊喊道:“下官大人,快跑!” 哈诺差点笑断气,他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两人昨天下午才被罗西抽过鞭子,这怎么可能和史阿伯伊有关系? 罗西低声骂了一句傻逼,也不知道是骂身后的人,还是在骂史阿伯伊。 眼瞅着十来个人追着史阿伯伊跑进了办公府邸,罗西突然急刹,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你追我干什么?” 这俩人一个叫尼克,一个叫尼洛,前者是哥哥,后者是弟弟,他们还有一个妹妹叫尼娜。当然,这只是名而不是姓。 两人一愣也停下了脚步,尼克正准备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罗西一脚踩在哈诺托起的双手上,哈诺用力一顶,罗西飞起来就是一脚。尼克所有的话都被打回到喉咙里,脸上得意洋洋大仇得报的表情凝固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尼洛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脚踹的极为突兀,罗西乘着尼洛没有防备,夺过他手里的棍棒,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打过去。尼洛被打的抱头蹲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的后背,放弃抵抗。 罗西不管打架还是砍杀,都很少会用脏话来助阵。他请教过大胡子亚力士,亚力士告诉过他,真正的战阵中精熟于厮杀的勇士都不会大喊大叫,因为敌人的血液有可能会飞溅到自己的嘴巴里。在喊叫的过程中肺部的气流是快速吐吸的,飞溅的血液极容易进入气管,在战场上如果被血液呛到了,下场只有一个。 骑士和武士的护面,除了防御刀剑和箭矢之外,也有防止被血液飞溅到脸上的作用。 哈诺随后跟上,也是沉默不语,他比罗西下手狠,因为他的对象不是贵族,就算干掉了几个也无所谓。 少数人打出了多数人的气势,罗西不管别人的棍棒如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他就抓着尼洛暴揍,打的尼洛嗷嗷叫爬不起来。 史阿伯伊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他除了打过孩子和自己的妻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对其他人动过手。这群如狼似虎的贵族护卫上战场不一定行,但是打架绝对是好手,在帝都这样的环境中练都练出来了。他们狞笑着把史阿伯伊按在地上,不顾他宛如被强暴了一般的惨叫,抡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也许是被打醒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跑,这件事根本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从来没有指使过罗西去做什么,更别提让他当街对贵族施行鞭刑这样拉仇恨的事。 至于事情是因他而起?开什么玩笑,他除了在办公府邸看报纸、喝花茶、吃点心之外几乎每天都没有做过一件正事,更别提得罪人了,一定是罗西! 我是无辜的! 史阿伯伊大声叫着,可围殴他的护卫们却没有因此手下留情,你要是无辜的你跑什么?肯定是你心虚了,不然也不用跑。 被抓住了还敢狡辩,看来是打的不够狠,还没有长记性。 史阿伯伊悲惨的发现,自己喊了一嗓子之后,这些人用的力气更大了。 就像是一场日常的闹剧,大大小小的贵族和平民看的津津有味,这样的事情在帝都可是经常发生的。不是今天你打我,就是明天我打你。平日里这些趾高气昂的贵族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表现的像是一个无赖,一个流氓。他们会忘记贵族的体面和风度,和野狗一样撕咬在一起。 布雷尔家两个小子埋伏罗西反被暴打的新闻如烈火燎原一般迅速在帝都传开,许多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关掉了店门,飞快的跑过来惨无人道的围观。 直至皇家侍卫前来把正在殴打尼克的罗西拉开,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罗西吃了不少棍子,额头上也裂开一个口子,哈诺更惨,四五个人殴打他一个。这些护卫都是看人下菜的主,打罗西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不能把他弄死,打哈诺就一点压力都没有了,他最少断了两根肋骨,左手手臂也折了。 “这件事没完!”,罗西挣脱了皇家侍卫的控制,跑到刚刚爬起来的尼克身边又把他踹翻了,“这事没完!”,他咆哮道! 史阿伯伊一脸怨恨的看着罗西,点了点头,对,这事没完! 第八十三章 递刀子 “冲击帝国国立机关、追杀帝国机要人员、蔑视法典、草菅人命、聚众赌博……”,法比奥亲王放下手中的弹劾书,奇奇怪怪的看着罗西。他以为罗西会直接叫人打回去,用粗暴的拳头来说话,而他表现的一贯如此。可事实却让人出乎意料,吃了亏的罗西没有动武,甚至拒绝了年轻人们高呼开战的要求,而是写了这么一封弹劾书。 他要弹劾布雷尔家族,从族长到家里养的狗,都在他的弹劾范围内。 这才是最让人意外的地方,罗西抓住了事情的根本,切入点也极为妥当。他被打了,丢人的其实并不是他,而是礼仪官和皇室的脸面。大家都明白皇室的权力正在萎缩,皇帝陛下一直想要重新把权力抓在手里,所以他特意建立了礼仪官这样一个荒谬的部门。一开始他的意图是让礼仪官成为长老院中的一个部门,直接向他负责,让他有理由和借口插手贵族之间的事情。 但是长老院直接驳回了这个要求,贵族的事情就应该由贵族解决,皇室也不过是一个最大的贵族罢了,凭什么去操控掌握别的贵族?所以皇帝陛下最初的想法落空了,接着他想把礼仪官弄进帝国议会里,五大议长直接啐了皇帝陛下一脸,帝国议会是图尔曼帝国统治阶级整体权益的体现,不是皇室过家家的玩具,这个要求也被驳回了。 没辙之下,礼仪官这个职权职能强大到逆天的国立机关,就成了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可它即使是一个笑话,它也是皇帝陛下的脸面。 冲击礼仪官本部,殴打礼仪官下级官员,更是在那位自诩为明君和中兴之主的皇帝陛下脸上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打的啪啪响。 不需要罗西去做什么,皇帝陛下就要会主动站出来。他要维护自己的脸面,要维护保皇派的忠心,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所以他需要一把刀。 罗西的弹劾书就是这把刀,他现在正准备把刀送到皇帝陛下的手中。 图尔曼帝国的政治斗争有时候很儿戏,贵族之间因为争权夺利发生的械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年都要来几次如胜利广场大械斗那样的大场面。可政治斗争也是极为残酷的,一旦在斗争中落了下风,落了口实,敌人就会狠狠的砍上一刀,然后一脚踩住不让对方翻身,直至对方咽气为止。 罗西的表现太惊艳了,让法比奥亲王喜出望外。如果他找了一群人打回去,这把刀就变成了闹剧。海因西斯亲王会说这是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和打闹,你瞧,布雷尔家的小子打了罗西,罗西又打了回去,这不过是斗气罢了,不登大雅之堂。可罗西的沉默和忍受让这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他的退让让皇帝陛下站在了悬崖边上。 如果皇帝陛下不能有力的做出反击,可能他又要被打脸。 大家都喜欢打皇室的脸,因为这样特别有成就感。 但是打皇室的脸是一件很有技巧的事情,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比如说法比奥亲王殿下,据说他和皇后关系不清不楚,这件事明明是一件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可生生被法比奥亲王操作成了一条花边的绯闻。皇帝陛下如果要因为流言去折腾皇后或者法比奥亲王,那么就间接的承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这会让那些忠心皇室的人动摇——连自己老婆都不搞定,怎么能搞定整个国家? 所以伟大睿智的皇帝陛下只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反而强挤出笑脸斥责流言的可笑。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估计只有皇后才知道。 脸打肿了,还要说打的好,皇帝陛下有时候其实挺可怜。 法比奥亲王将罗西的弹劾书递给了身边的阿尔佛雷德,他是帝国议会五大议长之一,可以说在权力的征途上,他已经是仅次于帝国三位最强的男人,排在了前十的位置上。阿尔佛雷德扫了一眼弹劾书,嘴唇微动即快速的默读了一边,斟酌片刻点点头,“写的很好,海因西斯要着急了。” 海因西斯作为贵族集团的首领,他要做的除了树立一个明确的政治纲领和集团精神象征之外,还要维护手下人的荣辱。皇帝陛下要对布雷尔家族动手,他就要回护布雷尔家族,可这件事布雷尔家族的小子做的的确不对。最可恨的是罗西居然从事情本身跳了出去,让人找不到一点把柄可以抓。 “等会你和我们一起进去,我让你动手你再动手。”,法比奥亲王让阿尔佛雷德把弹劾书还给罗西,他们此时在勤政殿旁的休息室里,今天是朝会的日子,每周有两天大家会在这里处理正事。如果有紧急事情发生,皇帝陛下也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召集任何人。 罗西把弹劾书放进了口袋里,坐在休息室的最外围,这里都是法比奥贵族集团的核心人物,每一个人都身居要职,图尔曼帝国这个庞大的机器就是在这群人手中缓慢的运转。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法比奥亲王交代好今天的态度和口径,大家便在钟声敲响时开始依序而行的进入大殿。 和地球上辫子国以及老朱家的王朝不一样,这里没有叩拜,也没有站立。大殿里按照阵营的划分放满了沙发和躺椅,有侍女推着饮料和餐点车站在一边。皇帝陛下坐在高高的象征权力的黄金宝座上,俯视着整个大殿。而贵族们则坐在一起,或坐或躺,对皇帝陛下没有丝毫的敬意可言,这尼玛完全是一个茶话会! 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今天的议程特别的漫长,完全是几个部门竭尽全力的扯皮。这些风度翩翩的贵族们不要脸起来也是能吓死人,往往会为了几十个金币的数字争吵上半天。皇帝陛下一言不发,只有到了最后才会给出一个一锤定音的意见。上面一句话是皇帝陛下自己幻想的,实际上他的决定并不能成为最终的决议,因为贵族们不买账。 比如军部要求增加军费开支,帝国边境上的冲突不断,军部认为未来几年里极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战事,现有的装备并不能妥善的让帝国处于一个安全的态势之下,增加新的装备和新的军队势在必行。 钱从哪里来? 肯定要从帝国财政里面出,帝国财政并不富裕,富裕的都是贵族自己。 军部要钱,其他部门就不要钱了?钱这个东西大家都不缺,但是都想要更多,那么就扯皮吧。 去年的财政收入就那么多,谁都要咬一口,谈不拢就吵架,不行就在大殿上打一架。甚至有人正大光明的说脏话,还把皇帝陛下也骂上了。 这一场朝政让罗西大开眼界,这哪里是在讨论国家大事,分明是泼妇开大会。 直到了临近中午,整个大殿才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饿了。侍女端上来简单的食物,大家西里呼噜的吃着东西,吃完了接着吵,一吵就吵到下午。 当几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限度的好处时,终于轮到一些小事了。 弗朗西斯科捣了捣罗西,罗西立刻站了起来,他直接走到大殿的中间,朗声道:“我,帝国子爵,帝国国立机关礼仪官官员罗西,弹劾布雷尔家族……。” 一大段弹劾的内容从罗西的嘴里喷出来,皇帝陛下僵硬的脸上终于变换了表情。他眉梢微微挑起,不是瞥一眼坐在离他不远的海因西斯,嘴角缓慢的翘起。 当罗西把自己准备的弹劾书读完之后,皇帝陛下看向坐在海因西斯阵营中的一个四十几岁的贵族,沉声问道:“罗西子爵弹劾的内容是否属实?” 布雷尔立刻站了起来,“放屁!”,他憋红的脸上全是怒容,“我不是说您,我是说他。”,他指着罗西。 皇帝陛下幽幽的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说我放屁呢。” 罗西没说话,他把刀子送到了皇帝陛下的手里,剩下的时间就是皇帝陛下的showtime,和他没关系了。他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等着看好戏。 布雷尔连声称不敢,皇帝陛下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能打击海因西斯亲王贵族集团的机会,他钩动了几下手指头,皇家侍卫队长从殿外走了进来。他问道:“昨天的事情你大声的说一遍。” 皇家侍卫肯定都是忠心于皇室的死忠份子,在朝政开始之前就已经统一过口径。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被他叙述出来,基本上与事实相符,但是因为语气和某些词汇的使用,他的证词更加偏向罗西。 布雷尔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他低着头,“陛下,这件事另有隐情。” 这个时候按照剧本来演,皇帝陛下应该用惊疑的声音说一句速速说来。可他却沉默的看着布雷尔,让布雷尔心中万分的忐忑。 良久,皇帝陛下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海因西斯亲王,“表兄,你认为呢?” 皇帝陛下和海因西斯是表亲,他和法比奥亲王也是表亲。三个家族千百年来通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从血缘关系上帝国这三位最有权势的人的确都是表兄弟关系。 海因西斯亲王端着酒杯,笑着看着皇帝陛下,“让布雷尔把话说出来,我们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陛下的脸色顿时变了,这是当场啪啪打脸,他冷笑着瞪了海因西斯一眼,看向布雷尔,“不用说了,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一抬手,身边的侍卫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礼仪官的确是大杀器,只要有机会用,肯定就能立功。 不管尼克还是尼洛,他们的确违反了贵族的法则,罗西做的也没有错。抗拒帝国法典本身就是罪,他们还是贵族,带头抗法,罪加一等。 这也是皇帝陛下胸有成竹的原因之一,老子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杀手锏,我看你怎么破! 他冷笑着扫了一眼海因西斯。 第八十四章 陛下开大了 “如果有人冲击帝**部,如何?”,皇帝陛下看向在座的几位军部本部大将。 “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敢冲击军部?全部杀了!” “这个……看情况吧。” 最后一个是海因西斯贵族集团的大将,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底气不足,如果来犯的不是布雷尔,而是其他阵营的人,他也能理直气壮的吼起来,要干死他们。但是事关自己人,他只能选择做一个怂比。同僚嘲笑的眼神让他羞愤不已,草泥马,这不能怪我,我也是跟着海因西斯殿下混饭吃的,总不能吃饱了就摔碗啊! 紧接着皇家侍卫将一些目击者带到了大殿上,里面大多数都是平民,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大殿,以及大殿上的人。 海因西斯脸色微微一变,如果皇帝陛下招来贵族作证,贵族或许要考虑到立场问题从而做出最符合自己权利的让步与妥协。可这些平民不一样,在他们眼里,图尔曼帝国肯定是皇帝最大。 事情也的确向着海因西斯最不想看到的一面发展,平民们口供一致,基本上能确认布雷尔家的两个小子带着护卫埋伏在礼仪官办公府邸之外,等罗西和另外以为叫做史阿伯伊的礼仪官出来之后,他们冲进了礼仪官办公府邸,暴揍了两位贵族大人。 史阿伯伊也来到了大殿内,他鼻青脸肿,昨天被一顿胖揍,到现在浑身都疼。他恶狠狠的看着罗西,可却说着另外一番话。 “昨天午休之后我打算离开回家,还没有出院门,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他们见人就打。罗西子爵为了保护我落在我身后,我先冲进了办公大楼寻求保护,可那群人还是跟着冲了进来,十几个人围攻我一人。外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后来昏迷了。我在昏迷之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无辜,但是这群人并没有的犹豫,一直在殴打我。”,史阿伯伊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罗西,罗西一脸淡然,“我只知道这么多。” 口供里略微修改了几处,被动变成了主动,主动变成了被动,可这么简单的修改一下子让事情简单明了起来。 尼克和尼洛带人冲击帝国国立机关,殴打机要人员的事实清楚,不存在任何的漏洞。 至于布雷尔说这是他两个孩子和罗西之间的私人矛盾,随着史阿伯伊被打和证词彻底瓦解。 既然是私人之间的矛盾,为什么要殴打一个不相关的人?连认识都不认识史阿伯伊,为什么你的孩子要让人去殴打他? 所谓的私人矛盾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狡辩! “陛下,这是串供!”,布雷尔口不择言,他是真的慌了。一切都在朝着最坏发展。如果坐实了他的两个孩子冲击帝国机要机关,殴打帝国机要人员,他的孩子极有可能因此而获刑。贵族很少会获刑,但是一旦被判决有罪,刑罚也是极为严苛沉重的。 甚至有可能会被撤销爵位的继承权力,送到酷寒之地去挖矿。 他就这两个男孩,尼娜迟早要嫁人,他的家族并不是世袭贵族那样的大贵族,除了平民和富商没有贵族愿意入赘。这么多年的努力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家族的延续?如今布雷尔家族将要面对有史以来最险峻的局面,稍微一个不慎,粉身碎骨。 “放肆,你在污蔑陛下带头串供吗?”,礼仪官中官蹦了出来,这也预示着这场游戏进入到**部分。“陛下,臣下弹劾布雷尔家族蔑视帝国法典,打击报复执法人员……。” “陛下,臣下礼仪官中官弹劾布雷尔家族,私立军队,意图不轨!” “陛下,臣下弹劾布雷尔家族截取帝国税收,蓄意谋反!” 为什么说礼仪官是皇室的狗,原因就在这里。 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果此时能上弹幕,罗西很想用6666刷屏。 这些弹劾或真或假,不能说都是假的。比如说私立军队,哪个贵族没有私军?贵族要维护封地的权益,肯定需要武装力量。在某位神奇的大公谋反之后,皇室颁发了针对贵族私兵的改革方案,其中有一条,什么级别的贵族拥有多少军队,都是有明确数字的。可是这个数字在贵族来看只是一个指导性的数字,不具备实际的意义。 山高皇帝远,贵族在封地里的私军实际数字肯定是要超过皇室的要求。特别是伯爵、侯爵这个级别的贵族,他们往往拥有一大片封地,需要管理的地方太多,如果没有足够的私军根本没办法照应过来。 在没事的时候这件事就是一件小事,可一旦有事了,这就是要命的事情。 至于瞒报截取帝国税收,几乎每个有封地的贵族都在干这件事,没设么好稀奇的。 布雷尔的脸色越来越白,海因西斯亲王笑眯眯的看着皇帝表兄自由发挥,他在等,等最后一击的出现。 此时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站到大殿中,“陛下,臣下礼仪官上官里维斯,弹劾布雷尔伯爵,里通外国。” “污蔑!这是污蔑!”,布雷尔从海因西斯的阵营里冲了出来,举着拳头就冲了过去,可惜被皇家侍卫拦住了。 皇帝陛下冷笑着呵斥道,“闭嘴,其他的罪名我相信,但是他不可能里通外国。里维斯,你要知道,污蔑帝国伯爵可不是小事情,你不要胡乱编织罪名。” 里维斯淡然一笑,“我有证据。” 几封书信被他呈现给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看都不看就丢到一边,他看着布雷尔,目光却游离在海因西斯亲王身上,“这些都是真的吗?” “栽……栽赃,都是栽赃!”,布雷尔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脸上完全是去了血色,嘴唇颤抖着,他望向海因西斯亲王,“亲王殿下,他们陷害我,你要为我做主!” 布雷尔的话一说完海因西斯猛地挺直了身子,狠狠的瞪着布雷尔,这件事他不能插手了。他没想到,布雷尔这么不堪,不过是一些捏造的罪名,居然让他失了分寸。 “放肆!”,皇帝陛下恨不得仰天大笑,你tama终于说漏嘴了吧!哈哈哈,他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离布雷尔不足一米的距离。他指着自己,“我,才是图尔曼帝国的皇帝。” 海因西斯亲王失望的看了一眼布雷尔,他口不择言,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如果他不说这个话,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一切都只是布雷尔家族的问题,海因西斯亲王可以超脱于外,他可以通过妥协和交换利益的方式保住布雷尔,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海因西斯也拖进来。 如果海因西斯亲王有任何为布雷尔开脱的行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者一句话,都代表着海因西斯贵族集团要和皇帝陛下代表的保皇派全面开战。就像皇帝陛下所说的那样,图尔曼帝国的皇帝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人。 这已经上升到了皇权之争的层次,已经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狗咬狗。海因西斯亲王还不想和皇室开战,对面的法比奥亲王一直没有出声,他就是希望两边能打起来了,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蠢货! 海因西斯亲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猪队友害死人。他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我累了,转身就走。 法比奥亲王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望了一眼皇帝陛下,轻笑了两声,随后离开大殿。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布雷尔,皇帝陛下突然踹了他一脚,“睁大你的狗眼看着,这个帝国,我的帝国。” 此时的皇帝陛下,一脸狰狞! 第八十五章 人生啊 晚上,罗西从法比奥亲王的府邸用过了晚餐后回到了教堂。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如果抛开个人的态度和观点,布雷尔家族其实挺无辜的。帝国建立到如今,贵族之间的械斗都是常有的事情,乃至皇室的子弟都会参与其中。与皇子被打相比起来,冲击国立机关殴打机要人员简直就是屁大的事情。可偏偏的,就是这么一件不算严重的事情,却引发了最惨烈的后果。 能怪谁呢? 谁都不能怪,立场不同,态度不同,所要做的事情也不同。 罗西也看明白了,皇帝陛下并不是一个无能的君主,一样有着强有力的手腕和魄力。他捏造了数条罪状去陷害布雷尔,让布雷尔失了分寸,最后说出了一句千不该万不该说的话,让整件事都没有了还转的余地。 如果布雷尔能忍住,甚至是承认了皇帝陛下为他编织的罪名,那么他的下场反而比现在要好很多。封建的统治虽然有各种不理想的条条框框,但是帝国对贵族一直都是十分宽厚的。即使坐实了布雷尔里通外国的罪状,他要面对的无非就是革去爵位,流放到某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等事情过一段时间冷却下来,海因西斯亲王还能找个由头把他调回来。 作为主动维护贵族集团的利益不受伤害的布雷尔,绝对会得到海因西斯亲王的补偿。 可他偏偏说了那句话。 让他站在了整个帝国的对立面上,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救不了他。 有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所有人都知道海因西斯和法比奥的最终目的就是皇位,可这件事只能做到心里明白,万万不能说出口。 对他,罗西并没有同情,政治游戏很残酷,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把所有人都放进去用力的摇晃。所有不合格的人都会被清理出去,留下最后最强的。 罗西烧了一桶热水,浸泡在热水中一边思考,一边洗去身上的疲惫。不断加热的热水通过一根水管链接在木桶的上方,如小溪般潺潺的热水流入木桶,将已经冷却的温水排出去,保持了水桶里水的温度。 浴室里一片烟雾缭绕,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罗西闭着眼睛依靠在木桶上,他头也没有回,“哈诺?还是亚雷斯?” 一双柔软的小手从他身后抚上了他的肩膀,轻轻的揉捏着,罗西眉头一拧,随即舒展开。 “出去!” 身后的人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那双手反而滑到了他的胸口,气氛一瞬间旖旎起来。罗西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蠢蠢欲动的**,“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出去!” 教会里的女人只有两个,维娜和席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自从瑞奇把这两个女孩子送过来,他就很清楚,这两个女孩的作用不只是好看,还有好玩。商会希望罗西能喜欢上这两个女孩,哪怕只是单纯直接的关系,这也会让以瑞奇为首的商人们的地位更加的牢固。维娜和席拉很明显也是知道的,她们的存在就像是一种货物,只是这种货物的价格极其昂贵,可作用也非常的大。 【以下内容被屏蔽】 罗西站起来翻身从木桶里爬了出来,披上一层浴衣转身离去,只留下席拉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 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呢! 她揉了揉手腕。 一出门罗西就看见了哈诺,他蹲在墙边的窗户下,一脸震惊。 罗西走上前去踹了几脚,“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参与其中,我亲自斩下你的狗头。” “遵命,罗西老爷。”,哈诺不敢还手,身上的伤经过罗西的治疗术已经好的差不多,罗西也敢放手的揍他。等罗西发泄了一番之后,哈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爬了起来,颠颠的跟在罗西的身后,好奇的腆着一张贱脸,“罗西老爷,您真的不心动吗?”,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圣光在上,席拉姑娘真的是美得冒泡,您居然不心动!” “你想说什么?”,罗西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看的哈诺一哆嗦,居然不敢继续说了。 罗西冷哼一声,“你要是再多事,就回格林镇守着你的婆娘过一辈吧!至于小寡妇,我会安排她嫁人。” 哈诺在帝都还没几天,居然已经找到了一个女并头,罗西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色胆和色心。据说对方是一个俏寡妇,结婚没两年死了老公,现在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帝都辛苦度日。 帝都如此繁华,居之不易,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就更不容易了。特别是这小寡妇长得还有几分姿色,闲言闲语也多,日子过的很清苦,只能靠小寡妇找一点零碎的活勉强度日。 早些时候街坊邻居还会帮衬着些,家里不用的东西或是吃不完的食物都会拿去分一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同情心消磨殆尽之后,只剩下埋怨。你说你一个小寡妇不早早改嫁,还一个人做什么?勾搭的整条街的男人都都恨不得天天去帮忙干活。这些男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就是想占小寡妇的便宜,甚至想要和她欢好一场。 一些泼辣的女人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堵在她门前骂了半个月,终于消停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排挤。 整条街都在排挤她,她为了生活必须要去其他陌生的街道找活,生活的特别苦。 前段时间罗西大力修葺教会,雇佣了很多工人,其中就有小寡妇。她不能做重活,但是帮忙烧烧饭,洗洗衣服还是可以的。 接触多了,她就和哈诺看对上了眼。 没有浪漫,只有现实。 小寡妇看中了哈诺此时此刻的地位和身份,他是贵族的随从,可即便他的身份再低,放在平民里那可就是大人物了。和哈诺处在一起,别人不敢欺负她,她的孩子也能有更好的未来。小寡妇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明白了人生不易,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一个自己与孩子的未来。 很公平。 哈诺一听到罗西说着话,顿时就蔫了。他是真舍不得小寡妇,小寡妇长得好看,俏生生的,身材也好,皮肤滑的就像是安迪尔侯爵家的大理石地面。她还很懂事,会讨人喜欢,让哈诺十分的舒心。与家乡的糟糠之妻一比较,那根本就是天上地下。他舍不得小寡妇,也不想回到格林镇去。 罗西扫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你的话,我的意志就是你存在的价值。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追随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顿了顿,“你来回跑也不方便,找个时间把小寡妇接过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必须解决好你妻子的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要么你们好聚好散,要么你让她接受小寡妇,如果闹出了事情来,仔细你的皮。” “我知道了,罗西老爷!”,哈诺再次一身是劲! 我了个去,新章节审查不过关 我了个去,新章节审查不过关 第八十六章 谁给谁难看 小寡妇的到来给教堂内居住区增加了一丝活力,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东西,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平日里也不讲究,邋里邋遢,可当小寡妇住进来之后,立刻就变了样。罗西不止一次对哈诺说过,你做了一件好事。 小寡妇带着一个小男孩,要说人这个关系奇妙起来也真是奇妙。小男孩没有父亲,从小就没有,也没有机会享受什么叫做父爱。图尔曼帝国一样有基础教育,他在帝国初等学院分院里接受基础教育,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只有少数人与他一样,只有一个妈妈或者一个爸爸。有时候小孩子也会幻想,如果我也有一个爸爸多好。对于哈诺的出现小男孩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抗拒,反而和哈诺很亲。 哈诺呢,在格林镇结婚好些年,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孩子。要说是谁的问题这得难倒一群人,这年头也没什么发达的医疗手段来检测这些东西,夫妻两人过日子没个孩子还叫日子么?哈诺赌博,他妻子管不了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也喜欢这个孩子,真心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小寡妇当真是满意极了,至于幸福不幸福,那是另外一回事。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转眼好几天过去了。布雷尔家族完全的消失了,也没有在帝都这个大世界的水塘里泛起一朵水花,好像这个家族就根本没有出现过。 罗西依旧天天按时上班下班,这几天满帝都的贵族都躲着他,都知道这家伙是个疯狗。人家不扣扣子他都能甩几鞭子出去,想要报仇反而被弄得家破人亡。这种级别的狗牙可招惹不起,只能躲。 这天刚一上班,史阿伯伊就把罗西找到外面谈话去了。 你可以看不起领导,可以心存抗拒心里,但是职场的规则就摆在那,你必须要遵守。 史阿伯伊和颜悦色的邀请,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罗西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前几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史阿伯伊这次态度摆放的很低,低眉顺眼的样子让罗西心生警惕。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得防着这龟孙子一手。 他答道:“您客气了,我也有责任,不应该太感情用事。” 罗西的态度让史阿伯伊微微惊诧,这家伙当真是狂的没边了,干翻一个伯爵不说,背后还有两座大山。史阿伯伊有时候也会幻想,如果自己是罗西,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每次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都经不住要沸腾起来。少年得势,自己又是贵族,又有强有力的靠山,谁敢惹老子老子就要杀人! 他原本想着自己的委曲求全可能会换来罗西的横眉冷对乃至冷嘲热讽,可罗西这样的谦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更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也跟着警惕起来,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和他交流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情况是这样,有一件公务,但是抽不出人手来经办。说实话如果不是你的身份和背景,这样的事情也落不到你的头上。这是一桩要得罪人的事,下面有人举报有一名贵族有严重的违纪现象,派去调查的人都被打了回来。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任选,只能求助到你这边。”,史阿伯伊用了一个小小的策略,他没有恭维罗西,反倒是直接点明了看中罗西的背景,想要借力打力。 他用语言挑动罗西年轻的神经,质疑他的能力,语气又很软。年轻人,都有热血和冲动,从罗西一贯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吃这套。 可罗西是谁?他不仅仅只是一个贵族、一个使徒、更是一个穿越而来,带着另外一个世界几千年精华文化的小白领。要是这么简单就能上当,也就不是罗西了。 史阿伯伊的招数其实很简单,我弄不了你,干脆把你弄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你完成不了任务就回不来。既能完成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又能出一口气,何乐而不为呢? 罗西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某市党政班子里有三名常委已经到了年龄线,上面要求退一个,让年轻干部上来干。这是得罪人的事情,虽然由头已经找好了,平调到政协去当个副主席。虽然级别是相同的,可是从主要工作岗位换到了一个清闲的岗位上,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市委书记也不好开口让谁退不让谁退,都是给国家和人民干了一辈子的老干部,选择谁都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讨论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谁都不愿意主张自己的想法,都在装菩萨。 开会已经开了很久,就差这件事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也不好开口,太得罪了人了,只能寄望于其他人弄个提议出来。可坐在这里的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你两个老大都不愿意说,凭啥让我们说?那就干坐着呗。 这时候一名常委因为年纪大,憋不住尿,要上厕所。 就在他离开会议室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市委书记轻咳一声,表决吧! 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开权力的中心,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去地方任职公办的能力,而是不能离开。就像这位憋不住尿的老同志,他憋不住尿怪谁?谁都不能怪,可偏偏他被表决了。 罗西如果离开了帝都,很难说他的存在感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慢慢的消磨。他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清理出去? 所以他很正经的拒绝了,“我不去!” 史阿伯伊被这果断的拒绝呛到了,咳嗽了几声之后看着罗西,“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回来之后肯定会有提拔,甚至?升下官也未尝不可。” “我拒绝!”,罗西摆了摆手,“反正就是不去,爱谁谁!” 史阿伯伊眼睛一瞪,“你要搞清楚,这是分配给你任务,不是让你挑挑拣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有人探着头在偷听两人的对话,随着他们的嗓门加大,有些爱看热闹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着。 罗西望向史阿伯伊,“为什么你不去?” “我……”,史阿伯伊嘴一张还真没办法解释的清,这尼玛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我明知道是陷阱还跳下去,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傻逼吗?“你要服从领导指挥,这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个态度!”,罗西扬起头,一脸轻蔑,“怎么,我是子爵,你是勋爵,我有权力拒绝你的任何要求,这是帝国宪法赋予我的权力!” 脸打的啪啪响,史阿伯伊语塞了,帝国宪法里的确有这样一条规定。但是他必须让罗西滚出帝都,这是皇帝陛下的任务。 他正要找理由找借口,罗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套丢在了史阿伯伊身前的地上,“捡起来!” 史阿伯伊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他傻傻的看了看手套,又看了看罗西,“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侮辱我吗?”,他愤怒了,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耻辱,又开始变得情绪化。 罗西撇撇嘴,“决斗!”,他一指手套,“是男人就捡起来。” 远处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这尼玛是大戏啊,居然发展到决斗的层面了。要知道帝国从建国以来发生过无数起决斗,每一场决斗都会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特别是废除了奴隶制之后,决斗往往代表着死亡。以前输的的人还能当胜利者的奴隶,而现在输的人只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史阿伯伊张大了嘴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有必要吗? 罗西蛮横的手段一杆子打翻了史阿伯伊一切的阴谋诡计,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所谓,先决斗再说。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既然不能让你活着的时候闭嘴,那你去死好了。 史阿伯伊的连变颜变色,他不敢捡,他只是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罗西的对手。罗西的功绩早就在帝都传开了,那些猛虎会的小人物不说,他亲手斩下了皎月盗贼团首领的脑袋,带人伏击了共和国的黄金军团小队,斩杀数十人。这样显赫的功绩足以让很多人侧目,这是一个非常有能力,同时战斗力极强的年轻人。 和他决斗,莫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可是如果不捡,从明天开始,不,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没办法抬头挺胸做人。很多人在说起他的时候,都会谈论到这件事。 史阿伯伊?啊,我认识,就是那个孬种怂包,我知道他。 作为一个男人,史阿伯伊想捡起手套狠狠的摔在罗西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不就是决斗吗?老子等着你。可理智却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多的几天。 史阿伯伊涨红了脸,左右为难,他突然灵机一动,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真天才! 【我不知道八十五章好了没有,我没登录的时候能看见,但是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能看见】 第八十七章 急流勇退 昏厥往往是从四肢无力开始,伴随心率失调,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从最开始到倒地,是有一个短暂的过程,可惜史阿伯伊这些表现都没有,红光满面的就像刚刚吃饱饭后放了屁的健康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装晕。 史阿伯伊怎么说都是下级官员,在这个部门也有一定的权力。权力这个东西很微妙,只要拥有,哪怕上厕所有人愿意给你擦屁股,还会说是香的。 这不,立刻就有人一脸紧张的跑过来,想要把他架起来送到医务室去。礼仪官下官在办公府邸昏迷不是小事,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难免有人要被追责。罗西肯定不怕,反正他靠山牢靠,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上级找不到罗西麻烦,把麻烦丢到他们这些围观的人身上。 罗西立刻伸开双臂挡住围过来的人,“大家都让让,都让让,你们围过来史阿伯伊大人如何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他阻拦着这些人之后,蹲在了史阿伯伊的身边,伸手在他颈部摸了摸,心跳澎湃有力。罗西嘴角含笑,脸上却挤出一丝惊容,他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声打在史阿伯伊的脸上,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肿的掌印。 “史阿伯伊大人?史阿伯伊大人!你醒醒?”,罗西抓着他的领口用力晃了晃。 此时史阿伯伊内心是愤怒和无奈的,他如果醒了,难免就要回应罗西的决斗,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倒霉的都是他。所以他要咬紧牙关,把昏迷装到底。 罗西抡圆了胳膊又在他另外一边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一脸关切让人挑不出刺来,“史阿伯伊大人,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的行为让围观的人心里发寒惴惴不安,这尼玛算是乘机打击报复了吧?面对一个突然晕厥的病人都这样,若是史阿伯伊没有昏迷……。画面太美,没有人敢想,但也有人觉得罗西的所作所为很刺激,这当众抽打上司的脸,恐怕也就他敢做。怎么说呢,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尽管不是自己抽的。 连抽了好几个巴掌,就在罗西再一次高举起胳膊的时候,史阿伯伊唔了一声之后渐渐转醒。他是真不想醒过来,可如果不醒过来,鬼知道罗西还要抽他多少下。他眼神中藏着畏惧,这个人是个疯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最可恨的是他还有莫大的靠山,让史阿伯伊一点办法都没有。 玩阳谋,罗西能直接拒绝。 玩阴谋,他还要为自己的小命多考虑考虑。 “别打了……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脸上火辣辣的?”,他装着迷糊的样子,摸了摸已经红中带着青紫的脸颊,一股痛彻心扉的痛楚钻着心窝。可偏偏的,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罗西说了一句谢天谢地,双手抓着史阿伯伊的领口用力一撕,将他的衣服撕成了两半,几乎赤果着身上。“您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我看你的衣服太紧了,这样对你的恢复没有帮助。史阿伯伊大人,您刚才晕倒了。” “晕……晕倒了?”,他眼神迷离,心里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被当众打脸不说,衣服还给撕了。要是夏天也就算了,草泥马外面正飘着雪花,你把我衣服撕了,这是不想我好是吧?“怎么会晕倒了呢?我刚才都做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罗西笑盈盈的说道:“您没事就好了,您刚才答应了我的决斗请求,我们打算七天后在皇宫门外决斗呢!” 放屁!你敢再无耻一点吗?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史阿伯伊嘴角抽了抽,如果他身上带着匕首或者刀,他恨不得现在就给罗西一下,“我是文明人,怎么可能答应呢?一定是我生病了,之前的答应也是胡言乱语,不能当真。”,他啧的一声,揉着太阳穴,“我现在脑子很乱,什么都记不清了,还有我脸上很痛,我想去看看医生。” “我扶你去!”,罗西说着就要把他架起来,可史阿伯伊怎么敢让罗西送他,连忙推着罗西的手,“不用了,不用麻烦,我现在好一些了,自己能去。”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被罗西强硬的搀扶起上半身的史阿伯伊说的非常肯定。 罗西一松手,史阿伯伊上半身重重的跌了下去,他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地面上,听声音就让人觉得疼。他龇牙咧嘴的倒抽着凉气,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一回去就申请调离帝都。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这罗西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可他真的是心黑手辣,这种人既然得罪不起,那就远远的避开。 “可是您好像在发抖。” 史阿伯伊真的欲哭无泪,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远远比不上那些粗莽的汉子,他哪里在大冬天的赤果过上身?冰冷的温度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加上对罗西已经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丝报复罗西的念头了,只想着要完好无损的离开帝都。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有点冷……,不过没关系,我挺得住。罗西,我感觉好多了,能让我回家休息休息吗?” 罗西耸了耸肩膀,“当然可以,这是您的自由。” 他让开一些距离,其他人才连忙把史阿伯伊扶了起来,有人脱去了外套给他披上,这才让他感觉到暖和一些,不再那么冷了。身边有同僚的扶持,恐惧也退去不少,他冷静下来,整件事他都是受害者。他和罗西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让他这么做的是皇室,是皇帝陛下,他是无辜的。这场游戏他玩不起了,罗西不是一个按照规矩出牌的人,他一发作就要撕牌,可偏偏没有人能约束他这种无赖一般的举动。 或许有,但是那些人不会坐下来参与到牌局中,他们永远都在幕后。 我还是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奋斗了十一年了,不过是上位者手中一件趁手的工具。他有理由相信,他斗不过罗西这种不要脸的疯子,布雷尔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皇帝陛下会站出来力挺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吗? 人往往会被很多繁杂的心思遮住本心,一旦彻底的静下心来,每个人都会变得很聪明。史阿伯伊切中的事情的重点,他和罗西的身份、地位并不是平等的,他不是罗西的对手,他只是一个炮灰罢了。如果能赢……,不,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能赢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中官和上官都不愿意参合到这件事情里的原因。不是他们的官阶太高了,而是他们看的更加明白。 这十一年,真的是白混了,被虚无缥缈的好处遮蔽了双眼。 罗西代表的是教会的力量,是法比奥亲王的力量,面对这两大力量,他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 真可笑,自己居然一直没有看穿。 史阿伯伊内心正在急剧的变化,他的眼神轻松起来,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回顾自己十一年的奋斗史,不过是当了十一年的走狗,和那些被他嘲笑讽刺的人有什么区别?只是他是皇室的走狗,而起还是一只不怎么有能力的走狗。 人生啊,真是可悲! 史阿伯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人,看了他们一眼,走到罗西身边,很真诚的望着他,“我会离开帝都。” 罗西一愣,随即点点头,“也好,帝都外一样精彩。” 两人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史阿伯伊不再在乎别人看他的目光,他此时居然有了一种超脱于外的感觉。 你们和罗西斗,是斗不过他的。他可以犯错,你们能犯错吗? 史阿伯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你们继续工作吧!” 史阿伯伊的离开并没有让礼仪官这个部门有任何的变化,他的存在和离开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和事,就像他一直没有存在过。 第八十八章 神 帝都大教堂越来越像那么回事,长满了青苔和蔓藤的主体建筑被清扫打磨之后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庄严而魄力。彩绘的玻璃也开始装配,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干劲。看着残破不堪的大教堂在自己的手中焕然一新,所有人心中都被满满的成就感萦绕。 阳光穿透了彩绘的玻璃,在洁白如玉的地面上投射出斑斓梦幻的景色,彷如置身于奇幻的世界之中。 礼仪官新来的下官没有给罗西找麻烦,反而把他像是大爷一样供起来。什么工作都不用他做,他要出行也有人随行陪同,就是怕他在折腾出什么事情来。罗西也有空待在教堂里,跪坐在十字架下,低头祷告。 视界中神像依旧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样子,只是眉眼之间清晰了一些。神身体周围的光芒再一次暗淡了些许,随着末法时代进一步的加深,以科学为宇宙准则的新系统不断强化,整个宇宙的法则正在以一种不被人了解的速度不断改变。圣力的作用越来越小,祈祷获取圣力的速度越来越慢。也许要不了多久,圣力就像书本上曾经不断显圣的神迹一样,变成一种不被人承认的神话。 这是末法时代的悲哀,是使徒们的悲哀。 哥白尼的后代已经全部被斩杀,他的血脉虽然彻底的消失,可他的影响力还在。 不断有科学家发布发现新的天体,发现新的宇宙元素,唯一没有发现的就是天国。 人们不信任教会,因为天国不存在。 教会的基础是信仰,信仰的基础是教徒们对神的敬畏和膜拜。然而神已经远去,科学让人们不再畏惧。 这真tama是一个操蛋的世界! 圣力在罗西的体内奔腾,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欣慰,依靠祈祷来获取圣力的速度太慢了。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他到死也不一定能达到索尔那样的实力。索尔比他早生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前宇宙的科学法则还不如现在这样完善,他们获取圣力的速度虽然不如上古时代的使徒们快速,可还是比现在的人获取的更多、更快。 一定要找到新的办法,罗西不希望自己只成为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他的目标是不朽! 世间万物都是有野心的。 种子希望自己能成长为遮天蔽日的大树,野狗希望能填饱肚子,人希望能得到更多。 权力、财富、地位、声望……,人的**无穷尽,只要是好的,有利于自己的,都希望能得到。 罗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教堂里已经有十来名信徒双手捧在胸口,静静的祈祷着,乞求心灵上的宁静。 宗教的发展真的很困难,这还是在图尔曼这样一个封建体制的社会。在联邦、在共和国,教会已经全面的放弃了。那些地方并非没有人信教,而是社会的环境没办法让人信教。人们需要为了自己的生存拼了命的工作,谁有时间来信这个?有时间多打一份工,或者多休息一会更实在。 他穿过教堂的后门来到教堂后的院子里,工人们还在忙碌。大教堂的主体虽然焕然一新,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照顾得到,修葺工作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小寡妇坐在井口边上,浆洗着大家的衣服,虽然活很重,不过生活的很快乐。没有欺辱,没有压迫,不需要强笑着应对那些揩油的手,孩子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她不需要为了生存抛头露脸,不需要为了那一点微薄的薪水,承受雇主的语言上调戏甚至是动手动脚。哈诺很照顾她,让她从结婚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 罗西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小寡妇连忙站起来,有些拘束。罗西摆了摆手,错身而过,他推开了哈诺的房门,此时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忠心走狗正在对着罗西的神像祈祷。 他知道罗西来了,罗西却按在他的肩膀,没有让他起身。 站在神像前,罗西斟酌片刻,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两颗血珠滴在了神像的眼睛上。 眼睛是所有动物最重要的器官之一,眼睛可以读取世界的信息,也能反馈本身的情绪。在地球上,在中国,有一种叫做画龙点睛的说法。这种说法延伸出去有着极为广阔的应用,比如说镇宅用的石狮,主人往往会用自己的鲜血在石狮的眼睛上点上两点,寓意石狮能分辨善恶,守护血脉的安宁。比如说作画,不管画的是什么,是人亦或是动物,点睛都是最后一笔,点的好能点出灵性,让画作的内容跃然纸上,活灵活现,仿佛有了生命。 罗西的动作哈诺不懂,但是那两颗血珠透过石头上肉眼看不见的缝隙渗透进去之后,哈诺一瞬间精神恍惚了一下,他觉得神像活了起来,仿佛是一个活着的人,正在以一种超然一切的态度看着他。 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那微弱的圣力开始沸腾起来,正在发生着一种奇妙的变化,就像找到了父母的孩子。他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他能感觉得到,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线,把自己与神像,与罗西链接的更加紧密。 作为故事的主角,罗西的圣力也在翻腾。他仰着头,怔怔的看着屋顶。目光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迷雾,刺破了一切虚幕,看向了宇宙的深处。他耳边传来不甘的咆哮,咆哮声中夹杂着愤怒和惊惧,还有一丝不甘。 他看见了一个人,站在一团光芒中,被锁在了宇宙最深处的黑洞里,撕心裂肺的挣扎着。看不见的规则变身一道道锁链,将他紧紧的束缚着。 那人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他好像也能看见罗西,罗西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他的残忍与暴怒,看见他的害怕。 他怕了。 罗西轻笑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的东西,但是他能亲眼看见自己的祈祷进度条又蹦了一大截。还差一点点,他就有新的神术可以用了。 有用! 他攥紧了拳头。 神?为了让我走到世界的巅峰,那么请你去死好了! 罗西拍了拍哈诺的肩膀,没和他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正好亚雷斯找了过来,他有事情要和罗西汇报。 罗西让他安排人手去调查艾佛利,已经有了结果,然而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上古时期教会并不是世界唯一的主角,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除了教会之外还有其他强大的势力,其中有一个组织叫做真理会。一群号称追求宇宙真理的家伙们聚集在一起,通过各种手段施展出大自然的力量。教会内部对他们有一个受众很广的称呼——魔法师。 他们强大的力量可以摇曳漫天的星辰,将星辰当做武器从外太空引导下来,撞击敌人。他们的强大无与伦比,即使是教会最强大的时候,统治了整个西方大陆,可真理会依然能稳固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只有一点,那就是他们的强大。 不过很可惜,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魔法师衰败的比使徒们更快也更彻底,大自然彻底断绝了他们通过吟唱或者其他手段使用大自然力量的途径,一个个魔法师空有无比浩瀚的精神力,却施展不出任何一个法术,让真理会在极短的几年里彻底销声匿迹。 很多人都以为魔法师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已经彻底消失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真理会拥有比教会更加悠久的历史和底蕴,数千年沉淀的知识,以及对自然透彻的了解,足以让他们改头换面。 他们摇身一变,变成了时代的先锋,他们也有了新的称呼——科学家。 艾佛利就是真理会的成员之一,他的目的暂且不明,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已经游遍了整个图尔曼帝国。圣堂武士的力量虽然强大,可却读取不了人的思想和灵魂,谁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正要去做什么。 不过对罗西而言,这是一个有意思人,他代表了一个有意思的群体。 仅仅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继续盯着他,这是罗西的指示。 随着罗西的爵位提升以及在法比奥贵族集团中的地位的提高,圣堂武士这个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群体更加倾向于罗西。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实用主义者,罗西的行为能给教会带来非常明确的好处,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他。 然而亚雷斯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罗德安大主教离开了本部,亲自前往联邦带回来一个孩子。他回到格林兰的同时,教会中的顽固派意外的消停了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但是亚雷斯谈查不到,罗德安没有否认这件事,但也不愿意深谈。而被他带回来的孩子,不知去向。 罗西觉得,这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一种奇妙的第六感,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有一个**烦。 第八十九章 消息来去 罗西斟酌很久,给罗德安大主教写了一封信。 帝都目前还没有派遣文职人员,教会本部对帝都大教堂的修缮工作进度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三个行省接近四十个废弃的教堂同时翻新,教会财政上压力很大。罗西回报给教会不少金币,可依旧远远不够。不仅仅是金钱不够了,人手也不够。 被挤压到格林兰行省的教会这些年来发展极为缓慢,除了像收养像罗西这样的孤儿作为新鲜血液之外,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几乎没有什么发展。高级的神职人员需要更强大的圣力以及更加坚定的信仰,这些都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累积。在格林兰行省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当数十个大教堂同时需要运作时,连枢机主教都出动了。 帝都大教堂这样曾经在教会内部地位显赫的地方,肯定不能只派遣一名牧师,或是一名主教。按理来说这样的地方,最少需要一名枢机主教。然而罗德安大主教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真的派遣一名枢机主教来这里坐镇,那么以谁为主?罗西哪怕的确做的不错,也算是一个圣子,至少教会内部是这么宣传的,可他的资历和能力还是远远不足以主持帝都大教堂。 谁做主? 罗西? 那么来这里的坐镇的高级神职人员肯定会心里不平衡,枢机主教都是教会的死忠份子,他们为了心中的信仰和对未来的憧憬已经坚守了数十年之久,怎么能让他们来听命于一名不务正业的小小祭司? 可如果罗西不能做主,那么罗西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有今天的这一切,都离不开罗西,尽管很多教会内部高层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 矛盾就这样出现了,愿意来的那些主教罗德安不同意,他心中最好的选择又不同意来。 他不能勉强那些老家伙,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帝都大教堂的主持人员的位置,一直悬空。 罗德安大主教更属意罗西亲自来担当这个职位,不过很可惜,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加深自己权力的道路上,没有多少时间来处理这些杂事。他根本没有更多余的时间用来给信徒解惑,或是主持布施等宗教行为。 罗西的考量也很简单,来一个资历足够的人,但是别干扰我的事情,也别对我所做的事情插手插脚,那就行了。 他顺带了问了一句罗德安大主教的联邦之行,其实这个才是真正的关键。 罗德安大主教的回信很快,他很重视罗西,教会现在的发展离不开贵族阶级的支持,他们可以看着你发展壮大,也能在一两句话之间让这一切都回到以前。 信中除了寒暄与问候之外,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罗西很关注的事情,罗德安大主教之所以去联邦,是因为他们在联邦发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在一次行动中,一名圣堂武士意外的在联邦发现了圣力波动,但凡有圣力的人,对其他人的圣力波动都十分的敏感。就像是黑夜中的亮光,想不发现都不行。这位圣堂武士找到了圣力波动的源头,一名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和罗西差不多大。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捧着一本圣经看的津津有味,这少年把圣经当做神话小说来看,加上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他有时候也会幻想着自己成为神话故事中的主角,不由自主的弄来了一个残破的神像,对着神像祈祷。 这种看似儿戏一般的行为居然激发了他的圣力,也许上天总有钟爱之人,这少年的圣力增长的极快,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居然就就累积了达到辅祭,快迈向祭司的圣力水平。因为没有神术之章的传承,他不能也不会使用任何的神术。 这个发现对教会而来非常的重要,一个孩子能快速的累积圣力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如果他对圣力累积的办法能够得到普及,教会的崛起尽在咫尺。 想想看,如果能恢复荣耀时代的荣光,数万高阶使徒聚集在一起,这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那是一股能毁灭世界的力量! 对此一直在外行走的教宗冕下都亲自做出了批示,让硕果仅存的罗德安大主教亲自动身,前往联邦把这个孩子带了回来。 教会中不管是顽固派还是革新派,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小子的身上,他们都希望能找到他快速累积圣力的方法和原因。 罗德安大主教的信中说起这个事情时,从字里行间罗西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和开心。 至于罗西所希望的能找来一个足够合适的主持时,罗德安大主教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派遣一个主教团来。罗西依然算是帝都大教堂名义上的最高执行者,教会内部的力量都向他负责,这些人负责平日里的琐事,包括了发展教徒。当然,工资还得罗西给。罗德安大主教在信中开玩笑的说,现在教会热火朝天,可真的没钱了,他这个统治阶级的贵族应该破财了。 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让罗西深深的蹙起眉头。 他能感觉大罗德安大主教对他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如以前,至少以前教会再困难,罗德安大主教都不会主动的索取什么。他没有张嘴,但是他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你在帝都混的那么好,应该回报教会,钱,或者是其他什么。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他的存在,难道比我更重要? 这不是斗气一般的比较,而是更深层次的探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信罗德安大主教的话,他觉得罗德安大主教没有说实话。 主教团解决了他的困扰,但是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困扰。 “亚雷斯,我能相信你吗?”,罗西招来亚雷斯,把信丢给了他。 亚雷斯快速的扫了一遍书信,还给了罗西,后者直接将书信在蜡烛的火苗上点燃,烧成灰烬。 “你要我做什么?” 罗西问道:“我想问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在教会内部,有多少人支持我。” 这个问题让隐藏在深处的矛盾浮上水面,教会顽固派和革新派之前相安无事,那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也可以说那时候其实是不分派别的。每个人都在为了崇高的理想竭尽所能,虽然他们做得不够好,但是心很齐,目的是一致的。为了这个理想,死了一个教宗,这在教会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一名大主教因为子虚乌有的陷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一名枢机主教被抓到帝都绞死后吊在了胜利广场上,还有更多的使徒为了这个理想前仆后继的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那是一个纯粹的年代,为了理想,什么都能抛弃。 但是罗西这个另类的出现让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使徒们发现,原来重振教会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而且这种方法更加的温和,更有操作性,也更具有可能。不可控制的,教会内部就出现了两种声音。第一种是赞同罗西的做法,通过与帝国的统治阶级妥协,获得让教会重整旗鼓的机会。另外一种声音就比较操蛋了,一群老顽固认为罗西这样做,是在亵渎之前那些为了教会崛起而牺牲的先辈们,亵渎了他们的信念和理想,他们情愿窝在格林兰,也不愿意向曾经那个只能跪伏在教宗脚下的图尔曼帝国妥协。 革新派和顽固派的矛盾虽然没有激化,但是矛盾的确存在,对立的立场也存在。 教宗冕下用自己的权威和威信压制住了顽固派的苗头,但是罗西知道,这种苗头只能压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之前他认为自己做的更好,顽固派最后会低头,可从罗德安大主教的信里,他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亚雷斯思量了片刻,才慎重的说道:“圣堂武士是肯定会站在你这边,圣者大人不止一次说过,想要恢复荣光时代的,就要不择一切手段,只要能做到,什么都能做。还有亚力士,他也是非常支持你的,不止一次说过,你做的比其他人都好。至于其他的人,我不太清楚。” “也就是说,教会的武力机构都倾向于我?”,罗西摸了摸长着绒毛的下巴。 亚雷斯摇头道:“不完全是,苦修士只听从教宗冕下的命令,他们才是最强的武力!” 第九十章 年会 千百年来的累积,谁都不知道教会里有多少在册的苦修士,有多少不在册但是听从教宗冕下的苦修士。 这群纯粹为了使得自己更强大的使徒,是最尖端的力量,是教会最恐怖的威慑力。 他们只听从于教宗冕下的命令,他们的忠诚不是对个人,而是对教宗冕下这个位置。 罗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索尔的强大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那种会行走的榴弹炮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不过这种级别的武力应该不多,如果真有几百个恐怕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帝国统治阶级压的喘不过来气。人数有,顶多二三十个,这是罗西的猜测。 很快,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与那些顽固派走到了对立面上,你们会帮我吗?” 帮,和支持是不一样的。支持可以说我同意你的看法,同意你的主张,赞同你的行为。但是帮不同,帮比支持更加的主动,更加的积极。这就像两个拳击手站在擂台上,支持者在台下高声的赞美,用语言来鼓舞自己支持的选手。但是帮,就意味着要上擂台,要站在支持者的身后,和他一起出拳。 亚雷斯沉默了,他微微摇头,让罗西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掉,他说道:“我不知道,圣堂武士都听令于圣者,圣者直接向教宗冕下负责。尽管圣堂武士是独立的部门,但它依然是教会的一部分。这个事情我需要询问圣者大人之后才能给你答复。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都是兄弟。” 罗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也在意料之中,教宗冕下对教会的统治力无需置疑,每一任教宗都可以说是绝对的独o裁o者,他拥有绝对的权力。只要他不点头,很少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 “第三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脱离了教会……,不,如果有一天教会分裂了,会怎么样?”,罗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都是一个问题。” 亚雷斯惊讶的看了一眼罗西,“这怎么可能?” 他的意思是罗西是被教会收养的孤儿,根在教会,怎么会想到要离开教会?而且教会又怎么可能会分裂?在最困难的时候教会都没有分裂过,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 罗西有着自己的看法和认知,如果顽固派越来越顽强,当他们把自己的意志强硬的强加到罗西的头上,罗西不认为自己会忍气吞声。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他为教会做的已经够多了,三百多年来,没有人能做到他这一步,让教会有了崛起的希望和契机。从某方面而言,他的所作所为或许离经叛道,但是他为教会所做下的功绩,甚至超过了这几任教宗。 如果这样一个功臣,都要被孤立,他没有理由不离开这样一个与自己对立的组织,特别是如果教宗都不支持他,他更没有理由留下。 亚雷斯看出罗西并不是开玩笑,他沉默了。 跟随罗西这段时间里,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罗西为了教会做了些什么。扪心自问,他非常认同罗西的所作所为,也肯定他所做的一切。 一年前,教会还龟缩在格林兰行省,为了生存,圣堂武士甚至跑出去抢劫那些盗贼团。神职人员还要客串医生,学习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医学知识,只是为了获取生存所需的物资和金钱。 再看看这一年来的变化,教会从格林兰行省里走了出去,传教有限度的放开了制约,罗西为教会筹集了不少金钱。这里面一部分是他直接给教会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教会解禁之后,那些富有的信徒们供奉的。在一年之前,你敢供奉教会?帝国枢密院的铁拳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 不可否认,罗西的成功有教会作支持他的缘故,但是教会这些年支持的人多了去了,也没有见谁有能力把教会从深陷的沼泽中带出来。 亚雷斯深吸了一口气,“不,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罗西很欣慰,至少还是有人坚定的站在他这边,虽然对整个教会而言亚雷斯也只是一个小人物。 不管有多少烦心事,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主教团一行十一人在一旬后抵达帝都,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大教堂日常琐碎的工作,这些人来之前都或多或少的得到过一些暗示,他们并没有对罗西指手画脚,反而非常的配合。 眼瞅着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帝都更加的热闹起来。 大教堂里的信徒也一天比一天多,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一些人开始寻找心灵上的平和与宁静。他们能接受教会的教义,代表教义还没有落时,还拥有一定的市场。 弗朗西斯科买了一辆四个轱辘的车子,他忍不住天天炫耀,目前能生产四个轱辘的汽车的国家只有联邦。联邦的科技是最发达的,很多真理会的科学家都喜欢那个相对自由的制度,他们为联邦的科技添砖加瓦,把图尔曼帝国甩在了身后。 当然,共和国比图尔曼帝国还是远远不如的,军阀混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局。这后面有图尔曼帝国与联邦政府的功劳,虽然三个国家彼此敌对,可图尔曼帝国与联邦政府总有一些神奇的商人,能不远万里的把一些重要的物资,毫无损失的运送到共和国境内某些大军阀的手上。 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弗朗西斯科再也坐不住了了,整天把汽车当做自己的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的生活在车上。整个帝都拥有汽车的贵族并不是特别多,联邦那边的生产力有限,只能接受预定,一年的产出还不到一百辆,却要被两个国家成千上万的富豪瓜分,据说订单已经排到了十年之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罗西为此还遗憾了许久,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把内燃机构造图背下来,早知道要穿越的话他应该准备的更加充分才对。 快要过年了,帝都的贵族们也不再闹腾,大过年的械斗虽然往往是保留项目,可今年却异常的平静。 这种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法比奥亲王解决了势力范围内一直以来的隐患——教会,他可以把更多的重心放在针对海因西斯与皇室的身上。他的准备更加完善充分,海因西斯与皇室也就更加的小心。 三个实力差不多的人都想打倒彼此,但是谁先挨第一拳就意味着要第一个出局。因为另一个人会毫不犹豫的挥拳相向,先淘汰一个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在这种诡异的和平之下,贵族之间的串联隐秘而频繁。 “安东尼现在负责外城城防,他的位置很重要,要想办法把他弄下来。”,格林兰大公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翘着腿嚼着**。两个金币的**让他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神奇的小果子一直以来都是贵族们的钟爱之物,也只有贵族和那些富商巨贾才享用的起。“不把他弄下来换上我们的人,对我们始终是一个隐患。” 这压根就是在讨论篡位的步骤,可满屋子的贵族族长们都深以为然。 罗西坐在靠近法比奥亲王右手的地方,中间隔着十来个位置,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靠前的位置了。 看看排在他前面的都是谁吧,帝国议会议长、财务部部长、帝**部本部大将、长老会副会长、格林兰大公、西顿大公、艾尔维纶大公、安迪尔世袭伯爵、基然世袭侯爵……。每一位,都是身份地位极其显赫的大人物,他们控制着帝国三分之一的势力,从军队到税务官,他们可以说代表了统治阶级。罗西能做到法比奥亲王右手第十的位置,已经让许多人嫉妒的要吐血。 安迪尔看似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他其实代表了大贵族的态度,而且他本身也身居要职,是帝国**院负责人之一。 罗西第一次见到格林兰大公,这位大人物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其实他已经快六十了。这老家伙保养的很好,优渥的生活让他不需要为了什么事情烦恼,没有烦恼的人都特别的年轻。 “怎么弄?他现在整天不出家门,海因西斯那只老狗也知道安东尼的重要性,他不会轻易的把他的位置弄丢。”,西顿大公只有四十几岁,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 大公的爵位没有减等继承这个概念,到了大公这个贵族的极致,几乎已经脱离了帝国皇室的管束范围。以前大公的封地叫“国”,称呼他们要叫殿下,现在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是“国”的继承,是由上一任大公来亲自点选的。换一种说法,到了公爵这个爵位之后,公爵就不再是爵位,而是一个位置。由谁来继承,皇室可以有自己的意见,但是具体实施的还是上一任的大公点头。 西顿大公的封地在格林兰行省边上,也是一个完整的行省,皇室掺了不少沙子进去,不过很可惜,这些沙子最后都成了法比奥亲王坚实的拥护者。 他们不敢不拥护法比奥亲王,不说亲王殿下适用手段了,就是西顿都能他们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要知道,这个世道还是很乱的,盗贼团那么多,冲击一下贵族的庄园,只要不杀死贵族又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正在码字,突然耳边传来我儿子凄厉的叫声,我赶紧跑过去看,原来是…… 以下内容重口,酌情观看。 我老婆给孩子准备的伙食实在是好的过了头,整天大鱼大肉,要是不便秘反而有鬼了。便秘很正常,孩子才三岁半,不能指望他和成年人一样懂得如何处理问题,只能一个劲的惨叫。 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有孩子的或许能猜到,但是不一定对。 这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但是我完成了。 我用手指帮他疏通了肠道,我怎么说,不喜欢看见翔的人,从来不去那些比较落后的厕所,但是在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心。 我笑着对我儿子说,今天这事你得记住,以后等我老了,你也得帮我。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喊疼。 一点一点抠,一点一点拽着和干燥的橡皮泥一样的翔轻轻的拉,我怕弄疼他,用了一点凡士林和开塞露。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分钟。 看到他松一口气,我笑了。 这比我得到了金钱或者其他什么更开心,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他不受罪。 这次教训希望他可以记住,不要挑食了…… 我对他说,如果下次挑食再便秘,爸爸就送你去医院,护士姐姐会在你的小屁屁上打一针…… 吓的我儿子哭着喊着说要睡觉,到睡觉的时间了。 平时他这个时候可从来不会主动说要睡觉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让我无所畏惧、竭尽所能的付出——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总说我不喜欢他,我觉得爱并不是用嘴说的。 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爱如山。 第九十一章 好消息坏消息 “安东尼的女儿还打算和小尼奥联姻,但是他的女儿风评很差,你们懂得,几乎只要裤裆里面有个鸟就都能上她。我说她是荡妇已经算是在夸奖她了。想办法给她弄点新闻,让老尼奥对联姻产生异议,安东尼为了保证自己在海因西斯集团里的地位,肯定会主动上门解释,那时候就是一个机会。”,阿米利亚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气,杯子中的是白酒,他很喜欢这种醇厚浓烈的味道,比朗姆酒味道纯正的多。 安迪尔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们找机会做掉他?” 阿米利亚一脸无所谓,仿佛说的是一件小事,而不是去谋害以为帝国贵族,帝都城防官。他耸了耸肩膀,从身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碎屑掉在他的胸口,他拍了拍,“不然你以为呢?请他来吃顿饭然后他就背叛了海因西斯?这才是搞笑的想法。” “要杀了他并不难,但是你要考虑到海因西斯的报复。他绝对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 “首先他要有证据。”,阿米利亚说道,“没有证据他能做什么?咬我的屁股?不要把他想象的那么伟大,陛下会盯住他。” 巴特利特撇撇嘴,“也会盯住我们。” “但是必须干掉他,除非他自己愿意换一个位置,但是这不可能。” 弗朗西斯科提了一个建议,“让帝国议会罢免他的职务,或者给他换一个更好的,但是更远的,比如说地区税务官?” “让你去当地区税务官你愿意吗?” 弗朗西斯科不说话了。 地区税务官总领一个行省的税收工作,是油水很大的职务,一个行省的税收最后由地区税务官上交到帝国税务局,一般而言截留不超过两成都是在统治阶级容忍的范围内。不要小看这两成的税收,一个行省一年最少能收上来接近一千万金币的税收,两成就是两百万金币,也许会少一点,可这依旧是一笔天文数字。 几乎每个小贵族都愿意去当地区税务官,只要能干上两年就能积攒出家族几辈子的花销。在座的贵族们有不少人都担任过这个职务,他们家族的财富中有四分之一是来自于此。 相比较城防官,那就是一个没有油水的职务,贪墨一些赏金和军饷就已经到头了,一年能捞个十万金币都算是很有能力的人。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都是相对的。地区税务官的确很能捞钱,但是那个职务远离帝国的权力中心,就像憋不住尿的老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排除到核心的圈子之外。一旦失去了自己所在贵族集团的重要存在感,很快就被扫到垃圾堆里,在某个地方上发霉**。 城防官没有油水,但是这个职务是帝都防御的重中之重,帝都内城由皇家侍卫负责,外城就是帝都城防官。如果想要将帝都外的人马引进来,那么就避不开这个位置。 帝都没有城墙,不过在一些重要的战略位置上会有地堡,数十个地堡把帝都外城区打造成一个巨大的磨盘,想要突入除了拿人命来填,除非用炮火慢慢的消耗。 篡位不是一件可以坚持很久的事情,往往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决定最终的胜负,没有人有大量时间去摆平那些麻烦的地堡。 法比奥亲王在听了这么多建议之后,终于开口了,“那就干掉他,送他去见冥神,但是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他看向罗西,“罗西,我需要圣堂武士的力量。” “如您所愿,我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罗西不能拒绝,这对他而言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只要他成功了,他必然会成为像前面那些帝国巨头一样的存在,掌握着国家某一方面的命脉。 “下一个议题,我们需要更多更先进的武器,需要有人去联邦联络那些奸诈的吸血鬼商人。”,弗朗西斯科站起来了,他对罗西招了招手,“罗西,过来。” 两人走到大厅旁的一个小会议室里,关上了房门,弗朗西斯科坐在沙发上,望着罗西,“你有**烦了。” “我有**烦看上去你很高兴。”,罗西翻了一个白眼,弗朗西斯科笑的没心没肺。 他夸张的喔喔的怪叫了一声,“我是说真的呢,枢密院的间谍头子弄到了一个暂时还不能确定真实性的情报,教会里出现了第二个圣子。” 罗西一楞,沉默了起来。其实他就有预感,罗德安大主教已经有十好几年没有离开过教会在格林兰的本部了,淫o亵案发生时他离开过一次,然后另外一位登上了联邦风云杂志封面的大主教就销声匿迹。罗德安对教会而言,他的重要性堪比教宗冕下,如果教宗冕下去世了或者发生了意外,下一任教宗就是罗德安。可以说他是教会这个组织的太子,而且是唯一的太子。 罗西意识到那个孩子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圣子。 圣子对教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在之前教会还没有衰败的时期,每一任教宗都是由圣子担任。圣子的强大在于可以快速的累积圣力,每一种神术都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是使徒中最特殊的存在,是被神明钟爱的凡人。教会内认为圣子是神明行走在大地上的分身,是神明的代言人。 罗西之所以能够肆意妄为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这和他伪圣子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明知道他做的事情背离了教会的传统,但是那些顽固派只能在嘴上说说而不是去干涉他,除了教宗的意志之外,他圣子的身份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可现在,教会又多了一个圣子。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被困在宇宙最深处黑洞里的家伙,是不是他搞的鬼? “你看上去真的很开心?”,罗西讽刺着弗朗西斯科。 弗朗西斯科点头承认,“我是很高兴,其实不仅是我,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坚定的和我们站在一起。罗西,我的兄弟,你想想看,惊动了罗德安的圣子和你……,抱歉,我听说过一种谣言,教会似乎不能完全确定你圣子的身份?你知道吗?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教宗都在希尔兰城出现了,圣子就在那里接受教导。”,他看着罗西,“你见过教宗吗?” 虽然不想承认,可罗西心里还是发堵。教宗是教会精神上的领袖,是教会无可非议的第一人,代表了教会的整体意志。可他没有见过教宗,教宗也没有接见过他,没有来看过他,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圣子身份的不确定。 可到底是什么让教会对另外一个家伙如此亲睐?他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叹了一口气,罗西说道:“我需要更大的权力。” “这也是我正要给你的,不,是整个贵族集团决定给你的。”,弗朗西斯科搂着罗西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针对教会的禁令有很多条,其中有一条是关于教会武装力量的限制,只要你做好眼下这些事,我们会同意属于你的力量可以武装起来。”,他加重了语气,“是属于你的武装力量,只能属于你,一旦他们离开了你的麾下,禁令就会重新起作用。” “你说的是哪一条?” “装备更加先进的武器,包括了火枪和火炮!” 干! 罗西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他相信教会中革新派绝对拒绝不了这个条件。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他们早就明白装备上的差距让教会的武装力量一直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但是他们不敢冒险,因为他们一旦开始装备热武器,就会逼着帝国这个庞大的机器集中力量来对付他们,甚至不惜为此两败俱伤。 但是现在,一切都会不同了。 你再牛逼又如何?你是圣子又何方?三百年前的两位圣子教宗不一样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只是一个圣子罢了,我连神都敢欺辱亵渎,何况你一个神的分身? 开尼玛的玩笑啊,真以为我是吓大的! 第九十二章 终有一天 也就在这时,远在希尔兰城的小教堂里,一名少年手中金色的圣光不断起伏,最终凝结成一枚金色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十几位教会中的大人物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他们浑身都在颤抖,而久久未曾露面的教宗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无名指纯白之剑荣光指环,这是神术纯白之剑达到巅峰才能凝结出的圣力指环,和它平级的还有中指胜利之矛荣耀指环,食指裁决之锤正义指环,大拇指庇护之盾神圣指环,以及小拇指闪耀之铠无畏指环。 这些指环代表了这些攻击性神术的巅峰状态,在任何时候,不需要爆发自己的圣力,就能施展出最强的攻击。而这些指环带来的增幅,让爆发状态下的攻击神术攻击力翻上几番。这些指环是实力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象征。 曾经有人拿荣耀时代的教皇开涮,说他们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暴发户土包子,每个教皇的每一根手指上都带着金光闪闪的指环,还有奇怪的项链。其实这是不了解圣力和神术的愚昧者放肆的言论。右手代表审判,左手代表救赎,左手的五根手指上随着实力走到巅峰,一样会凝结出五个代表着恢复性和祝福性神术的圣力指环。 而之前那些教皇冕下胸口的项链,则是终极审判凝结出的圣力挂饰。 教宗冕下此时非常的欣慰,他点了点头,“诺亚,你做的不错。你的圣力增长的速度之快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你需要减慢速度,让圣力更加的稳固。” 诺亚,就是罗德安大主教亲自去联邦带回来的孩子。 他有一头棕色的长发,白皙的面孔,五官很精致,黑色的卧蚕眉毛挂在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身上,高挺的鼻梁让他的面孔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他饱满的嘴唇随时微微上翘,就像是在微笑,特别的温和。 他躬身行礼,“我听从您的意见。” 教宗转头看向周围的使徒们,“你们也有很大的功劳,诺亚能如此之快的掌握神术之章,得益于你们的教导和经验。你们需要继续帮助他,让他走的更远。但是你们不能心急,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罗西在这方面做的不错。” “教宗冕下,我觉得应该让罗西回来,他的做法已经背叛了圣光的教义。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杀害无辜者生命,和那些腐烂的蛆虫贵族们厮混在一起,他还饮酒,我听说商人们甚至送给他两个美貌的女人!他的做法背离了教会的宗旨,他需要为他所做的错事在圣光之下忏悔!”,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大肆抨击罗西所做过的一切。 站在人群中一名看似和蔼,眼神却宛如利刃的老者不耻的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在小教堂里清晰可闻。之前那老者猛地转过身,如苍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这老人,“阿提拉,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 阿提拉,圣者,圣堂武士的总领,掌控者教会所剩不多的武装力量。在教会内部,他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号,叫做“圣光之鞭”,代表着神明手中惩戒敌人的刑器,裁决审判教会所有的敌人。 从阿提拉就任圣堂武士的首座之后,再也没有人看过他亲自出手。但是在这之前,他是教会高端战力之一,甚至有人说他的圣力比教宗还要磅礴和强大。 阿提拉耸了耸肩膀,“不,我喜欢看你吃饱了肚子之后放下刀叉摔餐具的举动,真的,我非常的喜欢。” 教宗没说话,阿提拉代表了教会内革新派的势力,也许所有势力中的武装力量都是革新派,他们几乎都是实用主义者,只能要增强自己的实力,他们都喜欢。 这段时间里顽固派对罗西的指责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圣子,金色的圣力说明了一切,那个罗西不过是一个伪圣子,或者不完全的圣子。而他的做法的确刺激到了这些坚守教义几十年甚至一百年的使徒们,让他们感到了被亵渎的愤怒。 “一年前,你还窝在乡下地方守着窜风的破屋子啃着野菜和黑面包,而现在你住在华丽的教堂里,享受着一切的便利,却要去斥责那个给你带来这一切的年轻人。赫曼,你就是一坨屎!神拉下的屎!虽然闪闪发亮,但是改变不了你的本质,你就是一坨屎,让人讨厌!” 阿提拉的话让诺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可他毕竟还是笑了,让赫曼觉得丢了人,下不来台。 赫曼脸色涨红,圣力不由自主的开始迸发,一道圣力光柱瞬间拔地而起,直通天际。磅礴的圣力如丝絮状撩动着,他紧咬着牙关,圣力在手中凝结成一把白色的长剑。 阿提拉毫无畏惧的看着他,“你想和我动手?我有多少年没有揍过你了?五十年?还是七十年?” 在他说完的一瞬间,一股更加浩瀚的圣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宛如愤怒的火山。又是一道圣力光柱腾空而起,但是他的力量远远比赫曼的力量要更加的强大,粘稠的如液体一样的圣力拥有着非常明显的质感。耳边似乎都能听见涨潮时海浪澎湃的声音,一些实力较弱的都让开了一段距离,免得殃及鱼池。 教宗眼看着这两位身居高位的使徒要打起来了,终于说话了。 “阿提拉,赫曼,好了,都给我收敛起来!”,他走到两人中间,分别按在两人的肩膀上,“罗西没有做错什么,他的一切都在我的同意和注视下,他的事情交由罗德安负责,你们不要插手。” “如果不是教宗冕下,赫曼,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阿提拉身上的圣力一瞬间收敛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赫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言。 教宗微微摇头,他对教会内产生的分歧也十分的头疼。不得不说,罗西的确做的非常好,他的手段和方向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任何的错误。教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数位教宗三百年来都没有做到的。如果仅仅以罗西的行为来裁决他的罪,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能因为他的做法就把他推到了教会的对立面上,他仍然希望罗西做的更好一些,当然能保守一点就更好了,至少这些老顽固们会减少给他带来的麻烦。 诺亚若有所思,他听说过罗西,而且不止一次。有人说他是教会里的异端,从来不恪守教义。也有人说他是骗子,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圣子。 有很多种说法,但绝对没有一个是积极向上的,这些人总在给他灌输罗西是坏东西,不是好人的思想。 不可否认的是,这种灌输的确起到了一点作用,至少诺亚现在对罗西的好奇并不是因为他为教会做了什么,而是他为什么让这么多人讨厌他。 诺亚只是一个孩子,他没有罗西穿越带来几千年文明沉淀的阅历和文化,他更加的单纯。艰苦的生活让他学会了感激,教会内的环境让他十分的喜欢和享受,他喜欢这里,喜欢那些把他当做大人物的使徒,并以自己现在圣子的身份为荣。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教会做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也许我该和罗西谈一谈,这就是诺亚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教宗肯定不知道诺亚在想什么,不然他一定会带走诺亚,而不是任由他在这里接受这些老顽固的教导。他看向阿提拉,“你先回去吧,你的火爆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的孩子怎么受得了你的脾气。”,不等阿提拉回话,他又看向赫曼,“我会亲自关注罗西的事情,你现在的责任就是好好教导诺亚,他是教会的希望和未来,我不希望你把他变成一个极端的人。” 最后,教宗看向诺亚,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教会奋斗,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是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到我们应该在的位置。为此,哪怕奉献我的一切!” 第九十三章 不得不 罗西并不知道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少年,还没有见过他,就对他产生了些许的不快。这一缕不快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那些老顽固们不断灌输守旧的思想,进而进化到讨厌,或者是念念不忘的不那么纯粹的恨。 他此时此刻,正在准备动手去把安东尼从城防官的位置上弄下来。 贵族集团的年会其实不只是一场,很多场,大大小小的事情中总有一些是难以抉择的,需要面对两难或者更多的选择,这个时候大家就要坐到一起,把话说明白,通过表决的方式选出最适合集团利益的决定。 你在算计别人,别人也不会闲坐着,他们一样要算计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这也是贵族集团得以存在的原因,因为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和集体抗衡,就连皇帝陛下,也把保皇派请进了皇宫里,为来年的政治斗争未雨绸缪,同时还要给另外两个贵族集团下绊子,让他们不能那么的张狂和得意。 平时看不见的四个轮子的汽车停满了帝都的街道,几乎大多数贵族都集中到帝都来。 教堂里也充满了年味,工作了一个多月的工人们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这和他们对金钱的渴求有关系。生活还算富裕的可以多休息几天,家境不好的只能过完年立刻就来上工。 深知罗西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与每一个工人都亲切的握手,并且送上一个金币的红包。其实可以不送,但是他觉得送比不送好,至少这些人会因为拿了罗西一个金币,去宣传他的好,以及教会的仁善,这可是一两百个金币买不来的东西。除此之外,罗西还给教堂的圣殿骑士们放了一个假,让他们可以回教会本部看一看,或者回家休息放松一下。 圣殿骑士中很多人都已经组成了家庭,对圣殿骑士而言,父子血脉的传承比文职使徒更重要。他们的孩子往往会继承父辈的铠甲和武器,骑上战马,继续为教会效力。罗西很大方,每个人都发了二十个金币,这对财政一直赤贫的教会而言,绝逼是大手笔了。当然,圣堂武士们也有,而且还要多十个金币。 圣堂武士成家的人不多,他们的职务注定了他们在离开这个位置之前,不太可能组成家庭。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次的刺杀任务会不会失败,失败了会不会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当然,钱对他们一样有意义,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庭,但是他们也许有亲人,或者是好朋友,或者是有好朋友因为任务牺牲,牺牲者有遗孤。 总之,在年前的这一天,罗西大撒金钱。 哈诺和小寡妇提着一大袋银币,起码有数千枚,以及两箱子铜币,跑到了教会的门口布施。贫苦的人可以来这里领取一点微不足道的金钱,这些金钱对他们反而更加的重要,能保证他们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口热饭,也许还能加一块肉。 很多贫苦的人在口口相传中围了过来,他们拿到了微不足道的一两个银币和一把铜子之后,会大声的赞美哈诺的仁慈与小寡妇的美貌。哈诺兴奋的眉毛跳个不停,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觉得之前的二十几年自己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还会有如此体面的一天! 如果是在几百年前或是上千年前,此时西方大陆所有的大教堂里的使徒都会点燃自己的圣力,联合施展神迹恢复,范围笼罩住整个城市,让所有患有病痛的人快速的恢复健康。 可惜,那是一个已经故去的时代,再也看不见了。 罗西坐在教堂里,亚雷斯坐在他的身边,罗西已经把他和贵族集团谈妥的事情告诉了亚雷斯,并且让亚历山大把消息传递回去。这个消息很重要,他将改变一些东西,不过就目前而言,很难说这种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 除此之外,罗西还要想办法让安东尼的女儿出个大丑闻,要大到同意和他联亲的尼奥侯爵翻脸的地步。经过亚雷斯慎密的调查之后,罗西拿到了安东尼女儿的资料,他的女儿叫克洛伊,图尔曼语中这个词有着青春和美丽的含义。她长得的确很漂亮,混血的血统让她结合了两种血统的优点,加上年轻,充满了活力,如果不考虑她的私生活,这绝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 可她的私生活简直太乱了,连在另外一个世界承受了信息大爆炸的罗西都有点吃不消。其实他能为克洛伊解释,她肯定是得了性瘾病,而这样的人罗西在穿越之前就认识一个。 那是一个叫做张婧的女孩,是罗西朋友的女友,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起初还没有甚么问题,可当她第一次和罗西的朋友上过床之后,立刻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开始变得极其放荡,就像之前那谁说的一样,只要裤裆里有个鸟都能上她。罗西记得非常的清楚,张婧几乎和所有认识的男性都上过床,包括了他自己,而他的那位好朋友却不知情。她甚至每个星期都有几天会去酒吧把自己灌醉,不管是谁都能把她带去旅馆开房间,不管长得丑还是英俊,不管是穷还是富有,也不管身材如何,职业如何,只要能上床就行了。 当然,最后罗西的朋友和她分手了。分手之后她的私生活堪比爱情动作片的女忧,乃至更甚。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出租房里,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放荡的人,她自己也无所谓世人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 在罗西穿越前的一年,她完成了千人斩,毫不畏惧在朋友圈里公布她成功的和一千个不同的男人上床,之后就消失了。 有人说是去国外治病了,也有人说是被家人送到神经病医院去了,谁知道呢,这样的一个女孩,除了她的父母,谁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克洛伊的情况和张婧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克洛伊还要顾及自己身为贵族的体面,她选择的对象往往是贵族的子弟,偶尔也会挑选一两个富商,以及一些长得很帅的平民。 贵族的子女在结婚前的私生活一般是没有人去管的,这是身为贵族后裔的补偿,补偿他们不能依照自己的愿望去成立家庭,而是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去嫁给或者迎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不管他/她长得如何,人品如何。也许是个残废,也许是个疯子,但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小尼奥对克洛伊很不满,但他不能拒绝,因为安东尼现在的职位很敏感,大家都在盯着。即便是海因西斯亲王都不能随便的处置这个位置上的人——如果他真的动手,安东尼肯定会倒向皇室或者法比奥贵族集团,这是海因西斯贵族集团无法承受的。尼奥很看好这门婚事,安东尼年纪大了之后他的位置就是小尼奥的,对家族而言这至关重要,影响到未来近百年的发展。所以他无力反抗,所以他的私生活比克洛伊差不到哪里去。除了没有曰过动物,两条腿的人他是玩了个遍。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人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 “我记得小尼奥有一个叔父?”,罗西放下资料,揉了揉太阳穴。 亚雷斯点头道:“是,尼奥有一个亲兄弟,同胞兄弟,叫做费斯,他没有能继承爵位,现在在帝都经营了一些生意,而且做的很不错。” 罗西瞥了他一眼,“他也很风00流?” 亚雷斯轻笑起来,耸了耸肩膀,“他争不过尼奥,所以退出了争夺继承权的战争,尼奥为了补偿他放弃的行为,疼爱他比对他的儿子还要好。费斯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就是他了!” 亚雷斯一惊,立刻就猜到了罗西的想法,“你是说……,让克洛伊和费斯……,这不太可能,费斯不会因为自己的色心去动克洛伊,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如果他不得不碰呢?” 亚雷斯看着罗西,心里想道,你真tama的邪恶,坏的都流脓了! 他为费斯和克洛伊祈祷起来。 第九十四章 色心 罗西的酒吧生意越发火爆起来,即使是过年这一天也不曾冷清,反而随着回到帝都的贵族更加的火爆。年轻人也好,中年人也好,都喜欢这里的氛围。幽暗的光线中做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小情调。 对于克洛伊来说,这里更是她最满意的场所。酒醉灯谜,红男绿女,在看不见的地方调着情。 她此时的目光盯在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身上,这个小伙子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即使光线幽暗,他的头发依旧如太阳一样散发耀眼的光芒。纯血贵族是很稀有的一群生物,特别是一些保守的纯血贵族,他们的家训中是禁止和非纯血贵族结亲。这也造就了纯血贵族特殊的地位,他们代表了这个国家最悠远的历史,也代表了最初的图尔曼人。 克洛伊要了两杯高度白酒,走到小伙子的身边,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他的肩头,将酒杯塞进他的手里。他的同伴们发出热情的笑声,也有些许淡淡的羡慕嫉妒。克洛伊的私生活很乱,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做自己的妻子,但是几乎所有男人都愿意和她睡一觉。年轻人的世界往往与众不同,很多人觉得能和克洛伊在一起待上一晚上,是对自己魅力最好的证明。 “你叫什么?”,克洛伊穿着低胸的连衣裙,过早发育的胸部被不同的男人催熟到波涛汹涌。有医学家认为,女性ru房的发育,和长期受到雄性激素以及外在刺激有关。 少年笑的有些羞涩,让克洛伊食指大动,这个家伙真的太可爱了,不知道待一会到了床上会不会和他现在表现的这样青涩。 少年拿着酒杯,身边的同伴鼓励的拍着他的肩膀和背部,纷纷走开,给他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他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我……克里斯托。” 克洛伊娇笑着钻入他的怀里,依偎在他的胸口,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他毛茸茸的下巴,“克里斯托?我喜欢这个名字,清澈的水晶,你真是上天恩赐给凡人的礼物!” 她的热情让克里斯托有点吃不消,这个家伙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封地里,面对的都是彬彬有礼的家人以及各种严肃古板的老师,他的父母对他有很高的期望,从而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他活了十七年,居然还没有抓过女孩子的手,克洛伊的行为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头晕目眩的罪恶感,可也有一丝兴奋。 “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对不起,请问您的姓名?” “啊哈,不要用敬语,克里斯。”,克洛伊倒是一点也不显得陌生,很快就亲昵的将克里斯托的名字去掉了一个字,“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克里斯托点点头,“是,我今年是第一次出来玩,以前父母不让我一个人在晚上出来,他们觉得我会受到危险的侵害。” “侵害?”,克洛伊实在受不了了,这个家伙纯洁的就像小羊羔,她饱满的双唇吻上克里斯托的嘴唇,湿吻,让克里斯托措手不及,又享受其中。好一会两人才分开,克洛伊笑问道:“是这样的侵害吗?” 克里斯托远处的朋友们纷纷举杯,为这个单纯的家伙祝贺,终于碰着女人了。 远处的费斯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不会去说什么话,更不会要求这些人离他未来的侄媳妇远一点,因为小尼奥正在另外一个地方和两个姑娘发泄着最原始的冲动。对于小尼奥与克洛伊的婚事,老家伙还是非常支持的,安东尼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拥有一个强大的盟友,显然克洛伊的家族可以满足安东尼的一切需求。而对于尼奥家族而言,安东尼也有着同样重要的作用。 世袭的大贵族,在海因西斯贵族集团里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在整个帝国的统治阶级中也有举足轻重的份量,这是最适合的联姻对象。 他收回目光,骂了一句女表子,把视线投向了正在领舞的海伦。 海伦的美,超过了很多人对美的定义,这里在座的单身男性贵族中,几乎有一半是为了海伦而来。每个人都想一亲芳泽,和她共度良宵。可很遗憾的是,海伦一直洁身自好,对贵族们抛去的诱惑统统无视。她背后是牙齿锐利的罗西,还有安迪尔那个贱人,大家只敢想象一下,却不敢真的动手。他要了十一朵玫瑰送了上去,这在外面顶多五十个铜子的玩意在这里居然要一个金币一朵。 侍应生将十一朵玫瑰插进了领舞台前的花篮里,那里已经放了五个花篮,插满了鲜花,还有几杯酒水。 海伦感激的朝着费斯的方向看了一眼,费斯觉得自己的魂都要飞了,他蠢蠢欲动,却要压制住这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所以格外的放松,他感觉到自己的生理迹象已经抬头,体内有一股奋勇的精力在来回的奔腾。他抓了抓裆部,并没有让他的情况缓解,反而更加的恶劣。 这个妖精! 费斯紧紧的盯着海伦身体的曲线,那宛如上天之作的曼妙,让他深深的陶醉其中。 海伦轻咬着嘴唇,罗西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告诉她,需要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会有损她的清名,但是她不需要为此牺牲什么。罗西是请求,而不是命令,海伦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感动。那个年纪不大的大男孩一直在保护她不受侵犯,要知道这些贵族发起狠来什么事情都敢做。无非就是一个没有身份和地位的舞女,玩了就玩了,谁还敢说什么? 就算闹大了,长老会除了斥责以及看似严重实则轻描淡写的惩罚,恐怕也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毕竟,这是一个封建体制的国家,在这个国家中,地位代表一切。 海伦很感激罗西所做的一切,所以她决定按照罗西吩咐的行事。 一张小卡片送到了费斯的手中,费斯有点意外,他在帝都中也算是个人物,不管是三大阵营的贵族,还是那些富商或者平民,他们都认识他。既然认识,就没有必要用卡片这样隐晦的传递信息的手段,他有一些好奇的翻开了卡片,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上面只有寥寥的两行字: 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少歇后我真挚的邀请您一起喝一杯。 落笔签名上写着海伦的名字。 神啊,这就是精诚所至吗?他连忙整理好自己的仪表,这可能是海伦第一次邀请别人,至少费斯在这段时间里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有谁和海伦单独在一起喝过酒,除了罗西那个小狗子。 而另外一边,在克洛伊半强迫下,克里斯托已经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上换了一副红扑扑的颜色,青嫩的就像刚刚成熟的果实。青涩,有些微酸,还有一些甜,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去体验那种美妙的味道。 “我有些晕,喝了不少酒,身体有些不适,你能扶我去休息一会吗?”,克洛伊眼波流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身体滚烫,“我在旁边的旅馆里有一个房间,我想去那。” 克里斯托像一个绅士一样搀扶着她站了起来,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克洛伊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克里斯托的身上,两个人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走了出去。 出了门,门外的冷空气袭来,让克洛伊觉得有些冷,她往克里斯托的怀里钻了钻,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克里斯托很害羞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去注意他,他才放松了不少。 在克洛伊的指引下,他搀扶着她来到了一旁的一家旅馆。旅馆的老板是一个很聪明的商人,他发现了酒吧延伸出来的商机,并不是所有贵族都可以在酒吧的包厢里完成动物史上最神圣的繁衍,所以他买下了旁边的地面,盖了一栋四层楼的旅馆,专门为这些贵族服务,而且价钱还不便宜。不过他的投资很到位,旅馆的装修和风格都符合贵族们的审美,所以他的生意很好,一些酒吧里的常客都在这里有包间,一个月八十金币,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与此同时,侍应生将一杯酒放在了费斯的身前,“这是海伦小姐请您的,最多三分钟她就会下班,届时让您在门外等她一会。” 费斯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九十五章 得逞 克洛伊依偎着克里斯进了她的包间,恒温的供暖让房间里暖和的就像是七月的夏季。两人脱掉了外套,克洛伊从克里斯怀中挣脱出来,她推着克里斯进了 浴室,“好好洗一洗,希望今天的夜不要太短。” 克里斯羞涩的关上了浴室的门,克洛伊就是喜欢看他脸红的模样,哼着小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水晶瓶子,小孩拳头大,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药丸。这是 联邦最新的避孕药,安全系数很高,据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一直是帝都年轻人们最喜欢的东西。她就着水吃了一颗,这时房间的门响了,她疑惑了 一下,但还是打开了房门。 在帝都没有人敢随意的暗算贵族,那会吸引来极强大的火力。 门外站着侍应生,他手里拖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瓶酒,两个杯子,三碟小吃,以及一炉熏香。 “这是老板送给您的,尊贵的女士。这炉熏香来自于神秘的东方,据说能提高人们的兴致,您是我们旅店最尊重、最重要的客人,所以您有权力最先享受 。”,侍应生微笑着,穿着好看的职业装,克洛伊觉得他长得也不错,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凑到香炉上闻了闻,不是特别的香,但是这股香能勾起她心中的火焰。她从包里摸出一把金币,塞进了侍应生的手里,“替我感谢老板,他的礼物我很 喜欢。” 侍应生低着头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立刻转身离去。 克洛伊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尝了一口,这瓶酒特别的好喝,她一口气就喝了一杯。换上了宽松的浴袍,靠坐在沙发上,哼着小调等着那个羞涩的大男孩 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到用手都能捕捉到流动的时间……。 就在离开房间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费斯醉醺醺的从酒吧里踉跄着走了出来。他步伐虚浮,走起路来左摇右晃,显然是喝多了。他也很奇怪,平时不敢说自 己有多么大的酒量,但是一斤左右的烈酒根本不能让他这么失态,看来还是有心事,所以醉的特别快。 冷风吹在脸上就像被冬姑娘打了一巴掌,他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衣服,还不能很好的适应酒吧内和室外的温差。海伦走在他前面几步的位置,他伸手想去 抓她的胳膊,却被她巧妙的躲开。 “现在街上人还很多……。”,海伦为难的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费斯连忙收起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一本正经起来,他仰头挺胸迈着步子,看着海伦的背影越看心越痒痒,这么优秀的姑娘以前 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真是太可恨了,也不知道罗西那小子是不是先得手了,真想揍他一顿! 帝都内漂亮的姑娘其实还有很多,只是缺少人去发掘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旅馆,费斯请按着额头摇了摇脑袋,酒劲上头之后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真是该死,居然醉的这么快,要是等下做好事做到一半睡着了或是……,那可怎么办? 两人上了楼,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海伦脱掉了外套,面色红润,眼神有些畏惧,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能不能先洗一个澡?” “当然!”,费斯此时表现的还是很绅士的,他利索的当着海伦的面脱得一丝不挂,跑进了浴室里。浴室一直有热水,热水不仅没有让他清醒过来,随着 浴室温度的升高以及热水的林潵,反而激起了他的一丝困意。 我了个去,他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小兄弟,顿时一激灵。可只要是困了的人都知道,不管怎么弄,困意都不会消退,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无法 阻止。 他快速的把自己洗干净,披着一件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紧紧留着一盏光线微弱的氛围灯还在亮着。他看见海伦已经脱得一丝不挂,躺在了床上。 “我从领舞台下来之后就冲过了……。” 费斯嘿嘿的痴笑着,“没关系、没关系!小宝贝,我来啦!” 他却不知道,真正的海伦在他扑向床上那具娇躯的时候,已经从看不见的墙角里静悄悄的走了出去。关上房门,海伦摸着滚烫的脸,心如鹿撞。这种场面 对她这样未经人事的姑娘而言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一些。那些让人回想起来就面红耳赤的画面,不知为何挥之不去,拼了命的往她胸口里钻,在她脑海中不 断闪现。 “没事吧?”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吓的海伦抖了一下,她望去,是罗西,这才拍着胸口横了他一眼,太吓人了。 罗西拉着她走向后门的出口,“今天的事情难为你了,请你放心,我会尽量控制住谣言。另外,你暂且不能出现在帝都了,我怕费斯会找你麻烦。” 去哪海伦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的学业已经完成了大半。在帝国艺术学院上课的学生中,还真没有几个是真的去为了学习艺术,很多人都是把艺术当做一种 晋升的通道。他们所需要的无非就是两种东西,一个是钱,一个是权。 恰好,这些东西罗西都有。 海伦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旅馆的后门,她才望着罗西,“如果……,如果刚才那个费斯识破了,抓住我非要……,你会救我吗?” 罗西笑着,严冬中的笑容在海伦眼里就像是春天的复苏,刺眼而炫目,他点头,“会!” 海伦也笑了,“好吧,我这段时间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我。” “我会的。”,罗西招了招手,一名貌不惊人的圣堂武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罗西看着他,“送海伦小姐去格林兰本部,确保她的安全。” 海伦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随着那名圣堂武士消失在黑夜中。 罗西呵了一口热气在手中搓了搓,这该死的天气,真的是冷的能冻死人。他转身回到旅馆里,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哈诺正在摆弄着一台照相机,联邦已经有了录影机,帝国有时候也会邀请一些联邦的商人来播放电影,但是那玩意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只能先用照相机凑 合着。 隔壁的灯不知不觉中被打开了,透过墙壁上的几个圆洞,将隔壁床上两个显然情况不太对劲的狗男女都照了下来。哈诺玩的一身是劲,还有两人也在操控 照相机。 罗西走到窗户前望着灯火辉煌的帝都,笑了起来。 这些照片不会立刻放出去,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和操作。他相信费斯和克洛伊迈出了这一步,后面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他们还不是一家人,但是未来是 一家人,这种禁忌的快感能给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体验。 有了第一次,在人为的操作一下,第二次、第三次仿佛就在眼前。 第九十六章 东风 【昨天晚上有事,没来得及】 这件事就像没有发生过,当事人双方谁都没有声张。 海伦一夜之间在帝都消失了,和她一同消失的还有一家旅馆的老板。后者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而前者则闹的沸沸扬扬。人们喜欢的一个女孩突然不见了,那些支持者就像炸了锅一样,恨不得抓着罗西问个清楚,海伦女神到哪去了。官方一点的说法是回老家省亲,小道消息是海伦被某个贵族收入了府邸,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再出来抛头露脸。 人们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海伦的垂青,真是羡慕死人了。 可当事人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被算计了。 想想看,自己喝醉了酒上了未来的侄媳妇,这种丑闻即使是在图尔曼yin乱的贵族圈子里都是爆炸性的消息,那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穿衣服的贵族们也无法接受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肯定会让尼奥愤怒。费斯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他能容忍自己一切的乱来,但是那是建立在不影响他的计划的基础上。 而且还是这么丢面子的事情,尼奥一定会暴怒。 就算尼奥能放过他,小尼奥也不会放过他。他对小尼奥的了解比他父亲对他的了解更加的透彻。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行事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他已经亲手杀过最少三个人,还是费斯自己帮着清理首尾。如果算上那些他不知道的,恐怕那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数字。贵族不一定要狂暴,不一定要亲手去杀人,但小尼奥就是做了,而且不止一次。 哪怕现在小尼奥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是费斯坚定的相信,一旦小尼奥继承了世袭侯爵的爵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不管小尼奥和克洛伊有没有真的结婚,他都死定了。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压住,千万不能走漏了一丝风声。 费斯甚至在想,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干掉克洛伊来掩藏这件事。 他通过关系去打探过海伦与旅馆老板,这俩人都人间蒸发了,找不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如果费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他也只能当一头猪。 他在考虑,到底是谁在害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相反另外一位当事人就显得那么的无所谓,反正都是上床,上谁都是上,费斯年纪不小但是保养的不错,身材也挺好的,没有一点赘肉。他常年的风雅生活锻炼了他的技巧,让克洛伊在浑浑噩噩之中非常的舒坦。 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是还没有和小尼奥结婚吗? 所以她继续着自己荒谬的生活,和不同的男人交往、上床,就像上班一样。 而故事的另外一位主人公,小尼奥,还没有意识到还没有结婚自己的叔叔就给自己送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其他的帽子能丢到或者当做看不见,但是这顶是独一无二的,绝逼会伴随他的一生。 他此刻正在和联邦来的两名商人友好的交流,两名商人带来了联邦的一些土特产,打算再帝都经营一家店铺,专门卖一些联邦的特色商品。商人能找上他,还多亏了费斯。 费斯依靠着尼奥侯爵在帝都有自己的买卖,而且都十分的红火。总有人巴结不上尼奥,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胞弟费斯,希望能把费斯喂饱了之后和尼奥搭上关系。这样的做法很聪明,看在钱的份上,费斯经常为那些合作伙伴们说话,可能是手刃过亲兄弟的尼奥对家庭有着特殊的愧疚感,费斯的要求他很少会拒绝。 于是乎,费斯就成了一个很有办法的体面人,总有一些人慕名而来,寻求他的帮助。 这几天费斯坐立不安,没心思办事,他把两名求上门的人推给了小尼奥,小尼奥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反感。他需要钱,至少在继承爵位之前需要钱,大笔的钱。尼奥对费斯比对他好,他的零花钱有严格的控制,尽管这种所谓的严格在平民阶级来看简直就是放屁,可对小尼奥来说,这些钱远远不够他所需要的。 泡妞是一件很花钱的事情,他的对象都是那些贵族小姐,他不太喜欢那些身上臭烘烘的平民,除非是特别漂亮特别能让他动心的。所以他买的小礼物往往都是一些名家名作,他的零花钱根本就不够。他自己还要购买潮流的服饰、他还打算买一辆汽车。 联邦来的肥羊拿出每个月盈利的百分之十五作为保护费给他,如果不足一万金币那么会补满这个数字。 一万金币,想一想就让人振奋。 所以小尼奥对这两只联邦的肥羊特别的亲切,他带着他们已经再帝都转了好几天,就为找一个合适的门面。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像小尼奥这样的大贵族后裔,他们往往都是人们视线的焦点。 联邦来的商人很上道,直接先预付了两万金币作为活动费用,小尼奥就更加上心了,甚至为此有好几天没有出去找女人。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演出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年后回家休息的亚历山大很快又回来了,他带来了阿提拉和亚力士的手书。罗西让亚历山大带回去的消息过于震撼人心,让这教会两大武装力量的头目都动心了。如果先进的武器能装备起来,教会的武装力量会进一步增强,对教会在民间的影响力也会起到促进作用。 很多人其实都是非常短视的,他们看不见那些需要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发现的东西,他们只流于表面。教会能装备火枪,这就是一件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现在可没有听说过哪个民间的组织能装备火枪,这是不是代表了帝国已经承认了教会的存在和地位?那么加入教会会不会有更多的好处,或者更加的安全? 总之这是一件大事,惊动了教宗。 但是这件事也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只有服从罗西的力量才能装备更加先进的武器,这就让人头疼了。 这是阳谋,帝都的法比奥贵族集团设下的阳谋,你愿意跳就跳,不愿意跳就不跳,也没有人逼你,也不存在什么陷阱。然而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阳谋,才是最麻烦的。 明明知道这些贵族们有什么样的心思,可是罗德安大主教和教宗冕下都没办法拒绝。 他们还没有拿定主意,这件事还需要开一次内部会议讨论一下才能有结果。 阿提拉和亚力士在书信中表示支持罗西的行为,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有限度的站在罗西的身后,力挺他的一切作为。 特别是阿提拉,圣堂武士的圣者,他的意志将决定整个圣堂武士倾向,他的支持对罗西格外的重要。 哈诺在过年后也回了一次格林镇,他打算和他的糟糠之妻摊牌,如果不能接受三个人一起过日子,那么他只能和她离婚。都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句话一点不假。罗西不能指责哈诺什么,他毕竟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而不是一件工具。不管怎么做,最后承受结果的都是哈诺自己,不会是别人。 好消息是哈诺和他的结发之妻和平分手,坏消息是为此哈诺背负了一千个金币的债务。 他内心也是有很深的愧疚的,所以他开出了一千个金币的价格,希望能看在这一千个金币的份上,让他的妻子能收获另外一段还算满意的婚姻,以及让她过得更好。 这笔钱他自己拿不出来,肯定得罗西来拿。 一千个金币如果在半年前,罗西很难凑出来,可现在,一千个金币只是微不足道的数字。 不提瑞奇带给他的财富,仅仅是酒吧就能给他带来大笔的现金。罗西已经开始筹备把酒吧也运作起来,如同快餐店一样形成一种加盟的方式,以他贵族的身份,他根本就不怕有人敢做这一行抢他的饭碗,除非那些人活得不耐烦了。 总之,这一年来,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朝着罗西预定的方向坚定的前行。 第九十七章 也是有好人的 帝都没有平淡的日子,也许有,但很快就会被冲散。 过完年的第一个旬日,贵族们又打起来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除了吃喝拉撒之外还会其他事情,年青一代的好斗性远远超越了老一辈的人。 老一辈的贵族还需要面对教会不断的暗杀,他们也没有心情天天惹是生非,但是自从教会收起自己的爪牙之后,贵族们一代比一代会玩。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叫做尼格斯的小家伙开车碰到了一辆马车,马车主人只是普通的富商。按道理来说这不对等的阶级是不会爆发冲突的,商人也不会主动的得罪贵族,那代表着要花一大笔钱消灾,同时还要去花钱抱大腿。所以商人的马车即使被撞开了一道裂缝,他还是很和气的表示没关系,他正打算换一辆马车。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应该结束了,可年轻的贵族们往往还没有继承家业,没有爵位,也没有什么职务。他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跟随长辈学习如何处理一些家族的事物,但是这种学习有很大的自由性。今天想学了,就跟着长辈一起,明天不想学了,就出门游玩。 总有一些人闲的发慌,闲的蛋疼。 一位过路的年轻贵族,路亚迪诺,在旁边插了一个嘴,结果就打起来了。 他说,“你应该向这位先生道歉,你撞坏了他的新马车。” 格尼斯反问:“这tama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正义感突然爆发的路亚迪诺挣脱了富商的阻拦,走到格尼斯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身为贵族,应该主意自己的言行,你犯了错,就应该道歉。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装作不知道?” 这句话的确没有错,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了事应该道歉。但是路亚迪诺这么一说,尼格斯就没办法道歉了。贵族都是非常傲慢的家伙,他们往往会把和自己不相关人的提议当做嘲讽,会觉得自己下不来台。其实尼格斯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这种错误只能他自己去发现,自己去主动赔礼道歉,而不是让别人督促着他做。 你以为你是谁?让我道歉我就要道歉?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帝都混了? 认为路亚迪诺是在刻意找麻烦给自己脸看的格尼斯当然不会低头,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骤然间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格尼斯打了路亚迪诺一巴掌。 而这场战斗,就随着他这一巴掌把战斗的规模扩大了。 就像是丢进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一道道波浪。 尼格斯开着车载着女孩,怎么敌得过带着佣人的路亚迪诺?被揍得满脸桃花开,他立刻呼朋唤友,聚集了三十几号人,满世界的撵着路亚迪诺屁股后面跑。 不是只有你有朋友,我也有。 贵族们联姻很平凡,其实说穿了,百分之九十的拥有三代以上贵族身份的贵族,彼此之间几乎都沾亲带故。 路亚迪诺也找来三十几号人,两伙人就在第一大道上打的是热火朝天。不断有人捂着脑袋或者抱着肩膀离开,直至被礼仪官分开,才算暂告段落。 他们约好周末继续打,非要打出个结果出来。 输了的人要向赢了的人道歉,在大庭广众之下。 要说图尔曼帝国的贵族,的确是一个奇葩的存在,至少他们足够开明。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被打了,就找上门去,反而会为自己的孩子出谋划策,如何在下一次群架械斗中获取胜利。而且贵族也没有打不过找家长的事情发生,谁敢这么做,就意味着他将被所有的贵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共同排斥。 皇室再一次开出盘口,也让罗西深刻的认识到,这位伟大的皇帝陛下真的和比他认知中的那些昏君更加会玩。 而这件事中另外一位当事人——那名富商,成为了唯一的受害者。 不管谁输谁赢,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即使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限,但是他依然要面对一个巨大的麻烦。 尼格斯或者路亚迪诺不会去迁怒于他,但是那些正准备抱贵族大腿的人,就会擅自做主的去折腾他。所以这位富商也开始忙碌起来,调集现金,准备抱大腿。 小贵族抱了没有用,花再多的钱都是打水漂。大贵族的腿太粗,又抱不上,人家真心不把你那点家底看在眼里。这可急坏了这个富商,他的家底也是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大水冲来的,他总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和自己实际上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搞得家破人亡。 病急乱求医,他在一位同行的指点下,找到了罗西。 不对,应该是教会。 焕然一新的帝都大教堂随着人员的齐备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在民众中口碑还算不错,一些小麻烦都能解决。这位商人带着一万金币的现金和一个一尺长半尺高装满了宝石的箱子,找到了教堂里。 “求求您,这是我最后的退路了。我用我的祖先发誓,从今以后,每年我都会供奉给教会不低于三万金币的献礼,还有,我的家人都会开始信教。”,商人哭丧着个脸,卑躬屈膝的站在罗西的面前,宝石还在他怀中抱着,装满了金币的五个袋子放在他的脚下,他送了几次都没有送出去,罗西没有接。 之所以罗西还没有同意庇护他,其实考虑的不是得罪人或者不得罪人这件小事。如果来找麻烦的是海因西斯贵族集团的贵族,他会当众打脸打回去。如果是法比奥贵族集团的贵族来找麻烦,他会安抚那些人,他可是“罗西家族”唯一的族长,尽管这个家族目前只有一个人。 罗西望了望他,“其实你的事情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恐怖,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最多揍你一顿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商人叫布鲁诺,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万一呢?如果有个万一呢?” 哈诺现在变得聪明了很多,他突然意识到罗西为什么没有接受布鲁诺的供奉,因为他弄错了目标。他偷偷的瞟了罗西一眼,罗西正好一眼扫过去,两人眼神对到一起,一刹那就交流了很多的信息。哈诺轻咳一声,吸引了布鲁诺的注意力,“布鲁诺,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罗西老爷是罗西老爷,罗西祭司是罗西祭司。”,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罗西不就是罗西吗?哪里还有其他的罗西?再说了,他口中的罗西老爷,和罗西祭司不都是一个人吗? 布鲁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经商这么多年,做人早就滑不溜手,也十分的精明。 罗西老爷指的是贵族身份的罗西,他是一个贵族,图尔曼帝国子爵。而罗西祭司,则是教会中的罗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祭司,连牧师都还没有评上。两种身份都是一个人,但又截然不同,其中玄妙只能意会。 很显然,布鲁诺一下子就搞清楚自己到底弄错了什么,他要效忠的对象应该是帝国子爵罗西老爷,而不是教会祭司罗西教士。 如果他把这笔钱献给了罗西祭司,实际上他效忠的对象是教会,罗西他管你是死是活? 布鲁诺立刻拜伏在地上,“我愿意依附在罗西老爷的家族身后,为您与您的家族,献出任何东西!” 罗西嘴角微微翘起,他挥了挥手,哈诺将布鲁诺搀扶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东西就放在这里,有事情我会为你出头。” 布鲁诺顿时大喜,“多谢家主……,感激不尽!” 每年三万金币抱上个炙手可热的帝国子爵,这也不算太亏! 第九十八章 节奏 感谢“肥羊===”、“书友15xxxxxx”的打赏,最近没有留神那个打赏。非常感谢。这里还要感谢一下“纯纯的纯牛奶”、“头顶着的字”、“吻你ms”、“ex异形”、“青冥,”、“破碎的青冥”、“夜?痕”、“隐藏0”、“星?辰?之?哀”、“邹xx”等书友的推荐票。其实肯定不只有这些书友投票,但是投票貌似没有榜单,只能看见最近几个投票的书友。对于没有出现名字的书友我一样怀着亿万分的感激,感谢你们长久以来的支持和肯定。 说实话,本来呢我觉得这本书应该还算凑合,但是编辑几次拒签让我很郁闷。不过我得说,就是因为有你们的肯定和支持,我才有动力继续写下去。我前面承诺过,无论将来是不是能签约,是不是有机会拿点报酬,我都会把这本书写完。钱,在大家的支持面前已经失去了颜色,没有薪酬又如何?我收获了你们的支持和肯定,这比金钱带给我的更加重要! 有人不信,觉得签不了约,逗比码农肯定会弃坑。我不愿意用文字来辩驳,看行动。 ================================================= 罗西一直觉得图尔曼帝国的贵族教育非常的出色,比起所谓自由联邦中高产阶级的精英教育更加的出色。 在一次次打斗中,年青一代的贵族们学会了狠辣、学会了审时度势、学会了保留一丝力量,也学会了妥协。看似只是闹剧一样的械斗打闹,其实里面充满了与政治斗争相同的一切要素。 矛盾的产生、寻求解决矛盾、解决方式的分歧、寻求支持者的帮助、寻找对方的弱点…… 械斗实际上是让这些年轻人在成熟之后,从父亲或者爷爷手中继承了祖辈的家业,可以迅速的上手。他们会很快发现,其实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政治斗争,他们小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已惯熟于心。 这样一场备受瞩目的新的一年的第一场械斗,在万众瞩目之中开打了。这次皇帝陛下没有来,皇子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来的是长公主。据小道消息称,图尔曼帝国伟大的皇帝陛下,打算让长公主自立门户,把她分封出去。 图尔曼帝国历史上也有长公主独立出去的范例,这并非是第一次。那位长公主的政治手腕比起她成为皇帝的哥哥还要高明三分,她的皇帝哥哥以及她的皇帝侄子和侄孙,多次想要收回她的封地以及爵位,最后都没有能如愿。 其实罗西很清楚皇帝陛下这样做的原因,他是对未来的斗争不太抱希望了。他不能肯定皇室在最后的斗争中是否能笑到最后,如果他输了,皇室肯定是要被清理一遍,直系的皇子、公主们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为了保证血脉和权力的延续,为了让皇室拥有再次崛起的契机,所以他要让长公主出去另立门户。之所以选长公主而不是选择一位皇子,关键还在于人们可以接受一位皇室女性成为公爵,而不是一个皇室的直系男性。 男性更加的好斗,拥有更大的野心和更多的**。一位怀恨在心的公爵绝对不是当权者喜欢的对象,但是一位女性就不同了。女人需要结婚,她的强势也好,高明也罢,最后都会成全另外一名男性以及自己的孩子。皇室的姓氏会成为过去,人们也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女性天然的软弱是她们的软肋,也是她们能生存下去的手段。 罗西一大早就来到了第一大道,这次约好的地方就在第一大道的花园街十字路口,空旷的路口早已人满为患,周围的建筑物上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希望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两伙人来的很早,他们得商量着先弄翻谁,怎么打,怎么冲。 罗西则坐在了弗朗西斯科的身边。 “听说你事情办好了?”,弗朗西斯科看着手中的赔率表,问了一句。罗西办好事情之后就通知了法比奥亲王,作为法比奥亲王的亲属,弗朗西斯科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消息。 罗西点点头,凑过去看着赔率表,上一次械斗他赚了不少钱,布鲁诺正好拿了一万金币给他,说不定这次就能打捞一笔。“那件事回头再说,你觉得今天谁能赢?” 弗朗西斯科摸了摸下巴,他对贵族们年轻的一代比罗西更熟悉,这些家伙从小时候开始就打到大,谁能打谁不能打他不要太清楚里。 “小尼奥肯定能赢,但是最后能剩几个人不好说,他的堂兄曾经在军部任职,去过边境,参加过数次战斗,是一个狠角色。能打的过他的人有不少,但是敢和他打的人却不多,所以小尼奥的胜面很高。不过呢,万事都有一个万一,我也说不准,我打算两边都下一点。”,他补充了一句,“如果阿姆斯特朗在这里就好办的多,他是最棒的。” “您就和没有说一样,全是废话。”,罗西夺过赔率表仔细的审视了一遍。其实赔率表很能说明问题,被看好的一边肯定赔率比较低,也间接的反应了一个事实。他琢磨了一会,在小尼奥的身上下了一万金币,1:1.7。 下好注之后,弗朗西斯科朝着长公主的方向扬了扬头,“看见那个女人没有?只要你能把她弄上床并且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出二十年,你一个公爵的爵位跑不掉。” 罗西冷笑一声,吐了一口唾沫,“我再没志气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我建议你去试试。” 弗朗西斯科很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皇帝陛下已经铁了心的把她踢出帝都,最多半年,她就要被册封成为赛多拉斯大公,整个赛多拉斯行省都是她的封地。而且她还不需要一直待在帝都,可以留在自己的封地上。” “这么快?”,罗西皱了皱眉头,这代表着贵族集团的斗争即将升级,“会不会太快了?” 弗朗西斯科嗤笑一声,他瞅了瞅罗西,“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法比奥叔叔已经六十七岁了,你觉得他还能等几年?十年?二十年?他肯定要尽快的拿到那个东西,然后巩固自己的地位,清理掉其他集团的人,这都需要时间。贾艾斯的手段远远不如他的父亲高明,如果一切都没有稳定下来,法比奥亲王就要传位给贾艾斯,我相信不超过十年,贾艾斯就会被人掀翻在地。” 贾艾斯是法比奥亲王的长子,一直生活在法比奥亲王极其强势的阴影下,这个家伙有点自暴自弃。家族的事情他从来插不上手,那是法比奥亲王的一言堂。而贵族集团中法比奥亲王又是大家长,从上到下贯彻的都是他的意志。对于贾艾斯而言,他的存在特别的尴尬,没有人会听从他的命令,也没有人看中他的能力,包括了他的父亲,他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没有存在感。 法比奥亲王如果草草的传位给贾艾斯,弗朗西斯科心里都会有想法,更别提格林兰、西顿这样的帝国巨头,他们肯定要造反。 第二代不堪重用,第三代还看不出来个结果来,所以法比奥亲王非常的急切,这也是他为了拉拢罗西和他身后的教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原因之一。他年纪真的很大了,在这个时代,贵族大多数都能活到七八十岁,就是九十岁的也不少见。可活到那个岁数,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大脑正常的运转,是一件没有人可以肯定的事情。 法比奥亲王一定要在自己权势最盛,能力最强的时候,迈出那一步。 他等不了更多的时间,也没办法等下去。 罗西有点头疼,篡位这种事情从来只有两种结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大贵族集团各有优势。法比奥贵族集团和海因西斯贵族集团势均力敌,皇室虽然疲软但是占据了大义,在民间有很大的统治力和威信。谁都不敢打包票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每个人只能尽可能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场游戏注定以血流成河告终,所有的贵族都会被波及其中,没有人能躲的过去。看似风光无限的贵族,其实都已经踩在了钢丝之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需要慎重和小心。 那些墙头草中立派也会很快的开始站队,至于那些不愿意站队的,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三大贵族集团联手剿灭。 一场腥风血雨的风暴,已经开始悄然的酝酿。 罗西抿了抿嘴唇,真尼玛艹蛋。 弗朗西斯科又告诉罗西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皇帝陛下清扫出礼仪官的阵营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皇帝陛下也不愿意让罗西给自己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他必须尽快的净化自己的队伍。另外两位大人物也是一样,在他们的权力范围内,不属于他们阵营的家伙都会被清理出去。 罗西新的职务是帝都治安官,负责维持帝都的公众安全。 皇帝陛下其实也是很有能力的人,他竭尽所能的巧妙的调节两大贵族接团之间的实力,可他的对手真的太强了,或者说他的父亲实在太窝囊,居然坐视两大贵族集团的快速膨胀而没有任何制约的办法,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随着叫嚣声,罗西回过神来,十字街中心的两伙人终于撞在了一起。 第九十九章 极端 人们喜欢看见血,嗜血是生物骨子里的天性。 那拳拳到肉的真实声音让围观的人时不时就为场下打斗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流血,围观的人就越兴奋。 这就像是一场丑陋的闹剧,绝大多数人都在极力的表现着自己人格中恶的一面,而不是美好。 费斯又看见了克洛伊,后者也看见了他,两人目光紧紧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就错开。克洛伊正在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有说有笑,男人的手十分不规矩的按在她的翘臀上。其实隔着那么多的衣服,他还真感觉不出什么手感来,甚至找不到什么快意。但是他喜欢把手放在女人的这个位置上,这让他有一种征服欲在发芽生长。 费斯让自己不要去看那个女人,可他偏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愧疚还是怎么了,他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责任感来,一种负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倒是什么感受,总之他希望克洛伊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那个男人面很生,如果不是乡下来的贵族,应该就是平民或者商人,帝都里有名有姓的家伙费斯早就门清了。他需要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而这人不再他的英雄谱中。对于这样的人,费斯从来不放在心上,他可是世袭侯爵的胞弟,最疼爱的胞弟! 他走到克洛伊和那男人的身边,粗暴的打掉了男人的手,拉着克洛伊的胳膊走到一旁,表情不悦,皱着眉头,“你给我收敛一点。” 克洛伊看了看他,挤出三个字,“凭什么?” 男人望过来,刚走了两步,就被费斯的仆人拦住。 费斯擦了擦鼻子,回头瞪了一眼那个男人,转过头按捺住心头愤怒的情绪,压低了声音,“你好歹矜持一点,你是我侄子的未婚妻。” 克洛伊冷笑一声,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你现在知道我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了?那天晚上你……” 费斯心头无名的火苗乱窜,恶向胆边生,甩起胳膊打了她一巴掌。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是他这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而这个女人居然当面要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他原本就不多的耐性终于消磨干净了。他指着一脸震惊,捂着腮帮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的克洛伊,说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不希望尼奥家迎娶一个荡妇!” 看到克洛伊被打,那个男人一把推开阻拦住他的仆人,几步冲到克洛伊的身前,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挺着胸口瞪着费斯,“你居然打一位美丽的姑娘?你还是个男人吗?” 费斯冷笑着看着这个男人,一拳头掏在了他的小肚子上,男人顿时弯下腰,费斯抬起膝盖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来了一下。男人一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压抑的惨痛叫声。 周围有人看过来,费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克洛伊,“你要维护的不仅仅是安东尼的脸面,还有我们家族的脸面。” 克洛伊一脸冰冷的讽刺,她没有吱声,只是盯着费斯。 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看,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群殴的小伙子们身上。 “你没事吧?”,克洛伊把男人扶了起来,“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到了伤害,我真的非常的难过。” 男人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捏着鼻子,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克洛伊红肿的脸。因为刺疼,克洛伊微微避让了一下,让男人更是心生怜惜。 “那个无理的家伙是谁?他凭什么要伤害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告诉我的名字,我要和他决斗!”,克洛伊眼中流光一闪而过,为难的说道:“他是一名贵族,叫费斯。他的哥哥是尼奥,世袭侯爵,你惹不起他们,还是算了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世袭侯爵的爵位真的吓到了他。他是一名来自另外一座大城市的伯爵,他非常清楚世袭侯爵意味着什么。所有世袭制的贵族都代表着几百上千年的沉淀与底蕴,绝非他这样的幸运儿可以对抗的。用一句毫不夸张的话来说,世袭伯爵想要碾死一个乡下的伯爵,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足够了。 不过费斯并非爵位的继承人,他只是普通的贵族,他没有爵位,如果他要和费斯决斗,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在迟疑,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一切真的值得吗?而且从费斯和克洛伊简短的对话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男人不再提这茬,他只想着先把克洛伊糊弄过去,然后尽快离开帝都。 这一幕被负责盯梢的圣堂武士看在眼里,他立刻把这件事反馈到罗西那边。罗西知道之后沉思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很多伟大的哲学家穷尽一生的时间都研究不透。 费斯离开后越想越烦躁,克洛伊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他寝食难安,还有这件事幕后的推手。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是为了对付他,还是为了对付尼奥?他都必须考虑清楚。但是他的心太乱,乱到无法理清头绪,只能被动的应付。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已经在思考自己脑海中那蹦出来惊鸿一瞥的念头——除掉克洛伊。 死无对证之下,任凭你有千般手段,都是无用之功。 事后弥补一下安东尼好了,反正子女对贵族而言不过是一时快乐的副产品,这年头只要有权,还找不到能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 很多时候,一件大事的爆发,往往是从小事情开始有预兆。 长公主代替皇子出现,就意味着皇室开始准备退路。这不代表皇室还没有战斗就已经认输,只是完全的准备罢了。这样的工作发表奥亲王也在做,海因西斯亲王也在做。 贾艾斯在械斗第二天被送出帝都,理由是亲王的封地需要人打理,而贾艾斯也到了应该去分担一些杂事的时候。从帝都被送走,对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而言这就是一种放逐,很多人都在看贾艾斯的笑话。在法比奥亲王的阴影之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家族中排名靠后的继承人也活跃了起来,其中就有贾艾斯的哥哥,以及法比奥亲王的弟弟。 他们上蹿下跳,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小丑,竭尽所能的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平庸。 过完年的第二个旬日,皇帝陛下册封长公主为赛多拉斯公爵的荒唐任命在许多不明所以的人目瞪口呆之中顺利通过,很多帝国议会的议员都摸不清头脑,帝国已经差不多有接近四百年没有册封过公爵爵位了,这意味着图尔曼帝国版图中的一块地方,从皇室统治中给分割了出去。尽管赛多拉斯行省依旧是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高度的自主政治权力让赛多拉斯长公主大公已经脱离了“臣”的范畴,晋升到“诸侯”这个级别。 这是私底下无尽的扯皮和妥协的结果,所以才能这么快就通过。但是长公主真正的出行以及正式的册封典礼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眼瞅着一月已经过了一大半,帝都里突然流传出一条花边的小道消息。人尽可夫的荡妇克洛伊,和她未婚夫的叔叔费斯搞到一起去了。 这个消息大家都只当做是一个打击政敌的低劣手段,谁都不相信,除了当事人和做这件事的经手人。 费斯惶惶不可终日,克洛伊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尼奥把费斯叫到身前询问过他,费斯一口咬死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尼奥也就没有当回事了。反正是流言,流言就意味着你不能去把它当做一回事来对待。你认真,别人就会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你不认真,他们反而觉得这就是个玩笑一样的流言,也仅仅只是流言。 但是这条消息所带来的后果,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费斯起了杀心。 他要让这件事死无对证,要让克洛伊永远的闭上嘴! 第一零零章 痛下杀手 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不会完全按照人们的意志去实现。 比如说我想去超市买一点东西回来做一顿大餐,可路上用的时间多了一些,回来之后可能没有时间去准备丰盛的食物。 比如说我想周末带着家人一起去野外享受一下周末欢乐的时光,可老板告诉我,他要我周末整天待在办公室里。 计划跟不上变化,说的就是这个。 罗西原本的打算是挑动安东尼和尼奥之间的矛盾,让身边整天跟着一大堆人的安东尼独自一人去见尼奥,然后干掉他。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让安东尼消 失,更是要把屎泼到尼奥的身上去。爆发的丑闻会让人们认为,这是尼奥在保护自己的弟弟,而且这很符合他一惯的做法。而作为一位世袭的侯爵,尼奥 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贵族都是骄傲的生物,他们不屑去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辩解,特别是这种丑闻。 敲掉了安东尼,空置出那个位置,然后让尼奥在人们心中变得蛮不讲理,即使是海因西斯亲王都会对他有意见——不能因为你家里的丑闻,让整个贵族集 团的计划出现变故,这是谁都无法容忍的事情。哪怕他不会表现出来,但是肯定会对尼奥心有芥蒂。 很完美的计划,可偏偏有时候参与其中的主角们不愿意按照导演的剧本去演。 费斯要干掉克洛伊,没有任何前兆。 入夜,全国各地赶来的贵族们这几天开始陆续的回去了,他们不可能永远的留在帝都,尽管他们很想这么做。帝都不只是繁华那么简单,这里还是图尔曼 帝国政治的核心地带,在这里拥有其他地方永远也比不了的机会,多如牛毛。 但是他们要回去,封地里面积累的事物,家族中上蹿下跳的小丑,心中想念万分的家人,都是他们回去的理由。 一名来自大城市的小小伯爵,也打算离开这座让人不舍的城市,但是在他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和克洛伊滚了一次床单。克洛伊的确很美,更重要的是 她也算是有身份的女人,安东尼因为职务的缘故,在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中还是有一点分量的。这点份量在帝都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这些乡下来的贵族们 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在帝都的贵族眼中,只有帝都和乡下这两种概念。 马上就要走了,和克洛伊滚一次床单应该没有问题。 男人躺在床上,他正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满意的嚼着**,克洛伊就躺在他身边的穿上,微微眯着眼睛,睫毛颤抖着,正在享受着之前令人兴奋的余韵。 “要不要来一颗?”,男人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装着**的水晶瓶,这两个金币的小玩意有着独立的包装,用价值二十个银币的水晶瓶装了起来。 克洛伊转过身,没搭理他,她粉色的肌肤上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红斑,这是**后毛细血管因为身体高度兴奋充血破裂后出现的情况,很多人都有,只是不 如克洛伊这样严重。其实也不能用严重这个词,因为这种红色的斑块并不严重,颜色只是比肤色略微深一点,就像是洗过热水澡之后皮肤发红那样,最多 一两个小时,那些红斑就会消失。 男人无所谓的将装着**的小瓶子丢回床头柜里,他哼着小曲,这次回去有东西和那群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吹了。他可是上了一个帝都伯爵的女儿,比他小 了差不多二十岁,而且还是被上。 做人啊,就是不能太优秀。 他突然有点舍不得克洛伊,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或者年纪,而是因为她的身份,一个伯爵的女儿。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炮的时候,卧室的门被巨力踹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床上的两人都惊吓的抖了一下,男人更是跳起来慌乱的披上了一件睡衣,他以为是克洛伊的父亲或者家人找上门来了。 可迎来的,却是费斯的那张老脸。 他脸色铁青,看着床上的两人,心中的愤怒足以点燃帝都的夜空。 “费斯,你听我说……。”,男人张嘴就要为自己辩解,费斯却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克洛伊,“你和他说了?” 克洛伊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男人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并不知道费斯是克洛伊未婚夫的叔叔,不然他也不敢做这件事。 费斯对男人招了招手,他走过去,刚想说些什么,费斯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扎进了男人的胸口。一下、两下,接连不断的捅刺让 男人很快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心脏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一旦受到伤害就会引起全身的麻痹,血液无法持续的给器官以及大脑带去氧气,很快就会让 人死亡。 因心脏而死的人,大多数都是先脑死亡,然后生理特征才消亡。 克洛伊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大声的尖叫起来,“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杀了他?!” 这是位于帝都外城区的房子,是安东尼的老宅,他现在住在内城,很少会到这里过夜。而这里也成为了克洛伊**的好地方,她有时候也会带男人过来, 躺在她父亲的床上和人欢好。 费斯将身体失去控制的男人丢到地上,他冷冷的看着克洛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别人的阴谋,但是不能因为这件事,让我去背负责任。我想 了很久,这件事肯定会在某天爆发出来,与其被动的去承受结果,不如请你先走一步。到时候死无对证,这个阴谋也就不破而解。” “你……,贱人!”,克洛伊抓起枕头丢向费斯,自己赤果着身体爬起来就朝门口跑去,费斯抬手挡住枕头,另外一手抓着克洛伊将她拽进怀里,掐住她 白皙泛着红色的脖子,匕首抵在她的胸口,“对不起,我真的承担不了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 手中轻轻用力向前一刺,如撕裂破布是发出的沙沙声响了一下,克洛伊浑身颤抖起来。 费斯将她放在了床上,用她的双手抱住了匕首的手柄,伪造出克洛伊死于自杀的假象。然后他花了半天时间收拾另外一个伯爵的尸体和痕迹,悄然的离开 了这栋老宅。 之后几天里帝都都十分的平静,人们还在讨论新鲜出炉的赛多拉斯大公,并没有发现克洛伊已经死了。 安东尼对这个女儿数天不归也不是太在意,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定又是和某个人看对了眼,正在过着露水夫妻的生活。他对女儿其实还是挺愧疚 的,为了他的前途,她必须嫁给一个在私生活方面声名狼藉的混蛋。做父亲的总是刻意的忽略自己女儿的真实情况,他一直把克洛伊的事情当做她不懂事 的结果。 直到打扫老宅的佣人带来克洛伊死在老宅的消息之后,帝都才沸腾起来。 死了一个贵族,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在这贵族的大本营中一个贵族的死亡,往往会激起千层浪。特别是克洛伊这种特别有名声的女人,尽管都不是什么好 听的名声。 帝国**院和刑事侦缉部门都派了人去调查这件事,其中也包括了治安官。 罗西站在略显朴素的卧室里,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开始脱水的尸体,皱起了眉头。 这尼玛是什么节奏? 第一零一章 罗西采集法 晚上有事不一定能按时间更新,先把这章跟新掉了好了。 ====================== 安东尼来的很快,这个马上就要四十岁,即将和世袭大贵族联姻的中年男人脸上布满了憔悴,他看着被收殓进棺材中的女儿,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抹了一把脸,攥紧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的愤怒情绪,他走到一边,看着站着的帝国治安官,沉声问道:“她……,走的……,顺利吗?” 罗西点点头,“没有什么痛苦,匕首直接刺进了心房,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痛苦就已经走了。” “我听说……她是自杀?”,安东尼显然不相信也不承认这个结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即使在外人的眼中,克洛伊是荒yin的荡妇,生活很不检点。他承认,自己对权力的渴求忽略了他对家人的关爱,但是他绝对不相信她会自杀。她前几天还和自己一起吃过饭,说是希望能买一条非常昂贵的宝石手链,她还笑着说要老实一段时间,因为她就要嫁人了。 克洛伊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厌世的情绪,除了私生活上的那些问题,她在生活中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女孩,非常的善解人意。 一旁负责现场调查的执行官上前一步,“安东尼先生,的确是这样,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您的女儿的确是自杀,至少在没有发现突破性的证据之前,我们没办法确认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过。” 安东尼没有看他,反而看向了罗西,“我认识你,罗西子爵。”,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语气稳定了不少,“也许我们处在不同的阵营之中,但是此时此刻,抛去一切无关的东西,我仅以一名父亲的身份,请求您严肃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我坚信,我的女儿是被害的,她一定是被人残忍的杀死之后放在这里。” 一说到女儿,安东尼眼眶就红了,凝噎起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拜托您了。” 罗西看着他,安东尼作为一名父亲的确是不太合格的,但是他深爱着他的家人。这是一种宝贵的情操,他可以向一个比他年纪小很多的人说出这样郑重的对白,足以让罗西一探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罗西点点头,“我会的,我也相信,克洛伊小姐不会自杀。我对她并不了解,但是不妨碍我从侧面去知道她。安东尼先生,请你相信我作为一名贵族的原则,我不会让她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安东尼紧紧抓着罗西的手摇了摇,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崩了出来,他泣不成声的转头就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罗西看了看身边的执行官,勾了勾手指,“去找一些淀粉来,还有碘溶液。” 火药武器的发展过程中滋生出了很多延伸物,比如说碘。 帝国国立机关拥有很大的权力和特权,很快这两样东西就出现在罗西的眼前。罗西看着在场的治安官和执行官,笑着说道:“今天教大家一个小窍门,这个小窍门会改变这个世界对案件侦破的流程。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一些比较光滑,并且是很容易让人触摸到的东西。比如说……,柜子。” 他走到床头柜前,手中拿着磨细了的淀粉,“人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分泌油脂,这种油脂你感觉不到,但是它们的确存在。这些油脂会随着你的不经意间落在你的手指或者手掌上,当你触摸到比较平滑的东西时,就会留下这些油脂。看好我的每一个动作,这对你们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他先将淀粉平铺在床头柜上的一角,然后轻轻的吹着,让所有的淀粉都随着风吹到床头柜面上的每一寸地方,然后他加大了力量,将所有淀粉都吹走。 围观的执行官中顿时响起了惊呼声,因为他们发现在绝对干净的床头柜上,留下了几枚圆圆的淀粉痕迹。这些淀粉残留的痕迹有着非常特殊的花纹,罗西在透明的水晶片上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胶液,等胶差不多完全风干,还保留了一点粘性的时候,用力将涂抹了胶液的一面按在那些远远的淀粉残留物上。 接着他让人把碘溶液烧沸,将水晶片放在碘溶液的上方蒸熏片刻,那些白色有些模糊的淀粉残留物立刻变成了蓝黑色,清晰可见。罗西立刻拿来一张纸,将水晶片又按压在纸张之上,纸张上顿时出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 效果还不错,比想象中要好,这玩意罗西初中的时候看过一部刑侦电视剧后觉得很有趣,就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去自己研究,现在你们去采集克洛伊的指纹,其余人把这间房子所有地方,都用我教给你们的方法仔细的找一遍。记住,不要去损坏任何指纹,有拿捏不住的地方让我来。”,他大声的喊道:“我要你们拿发现到的每一枚指纹和克洛伊的指纹做比较,只要有超过十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放到一边。” 罗西拍这巴掌,让所有的治安官和执行官行动起来。 他走到门口,这个世界没有香烟,真是要了命。**他不喜欢,那玩意咀嚼起来的时候就像是飘在云头,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也许,该找个时候把香烟弄出来。 在空旷的房间里寻找指纹是一件非常缓慢的事情,他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地方,又害怕破坏了指纹的痕迹,所以做的小心翼翼,过程慢了很多。 直到晚上吃完饭后一个小时左右,整个房间的指纹才全部采集完毕。 看着大约有四十多枚和克洛伊不同的指纹,罗西找来了安东尼留在这里的仆人,“告诉安东尼先生,他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仆人一惊,转身拔腿就跑。 罗西看着黑夜,是费斯动的手吗? 真没想到,他胆子居然这么大,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他和克洛伊的事情抖出来,不管他要不要为自己辩解,他杀人灭口的事实都不会被人轻易的否定。 这也让罗西认识到了贵族中的另外一面,敏感而致命,他们会因为一些威胁果断的做出最激进的行为,心狠手辣,只会为自己考虑。这和很多时候贵族所表现出的谦逊有礼截然不同,这是他们最真实的一面,没有任何的面具。 克洛伊死去的房间里曾经连同她在内出现在过三个人,而现在只有一个死去的克洛伊,这意味着自杀变成了谋杀。性质不同,自然调用的资源也不同。大量的治安官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按照罗西的要求,每个人都带着一个笔记本,在克洛伊死去的住宅附近寻找目击者。 不要小看人们的正义倾向和公正之心,很快大家就了解到,当天晚上克洛伊和一名年轻的贵族一起出现过,而一名负责夜间巡逻的治安官则表示自己看见过一名高大的男性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出现过。 越来越多的信息堆积在一起,终于推断出一个结论:克洛伊和某个男人一起回到了这里,然后另外一名男性也出现过。其中一个男人杀死了克洛伊和另外一个男人,并且将这里伪装成自杀的现场,将另外一具尸体悄然带走。 是谁下的手,死去的是谁,尸体埋在哪,这些都是现阶段迫切需要解决的。 而罪魁祸首费斯,慌了神了。 他没想到罗西搞出了一个什么“罗西采集法”,居然提取到现场的指纹。他问过一个办案的朋友,那人告诉他,只要找到了指纹相同的人,就能确定凶手。而在这个三大贵族集团都被惊动的贵族被谋杀案中,根本不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权或者办案的制约,只要治安官有了怀疑的对象,就会要求对方去治安所留下自己的指纹做比对。 费斯在花园街械斗时和克洛伊发生过争执,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万一真的找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敢想下去,因为一定会露馅。 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帝都! 于是他找到了他的亲哥哥,那个对他比对儿子还要好的亲哥哥——尼奥。 第一百零二章 去罗马 “我想离开帝都,去老家的乡下待一段时间。”,费斯手里把玩着一件东方流入的精美瓷器,低着头,不让尼奥看见他的眼睛。 尼奥全名中除了数不清的辅名之外,简单来说就是尼奥·肖恩·莫桑特斯。他从他的父亲手中继承了这个家族,世袭的大贵族就是这点好,每一代人都会出一个族长,而不是非要等到族长老的不行了才会选择一个隔代或者隔隔代的子嗣来继承爵位。像莫桑特斯这样的世袭大贵族,有着完整的贵族教育体系,很多讲师专门只为这一个家族服务。 从小开始,他们就会接受最精英的教育,最残酷的淘汰,直到出现一个足以担任将家族的光辉延续下去的继承者出现。这很残酷,但绝对是最优秀的选拔方式,只是仁慈的和只能残暴的继承人都被淘汰掉,留下最合适的人。 尼奥经营家族超过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他经历过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已经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家族掌门人。他只是看了一眼费斯,就直指费斯的要害,“你要躲谁?” 费斯心猛地一揪,脸色白了三分,挤出一丝笑容,真诚的看着最疼爱他的哥哥,“我没有躲谁,只是想回乡下住一段时间。帝都虽然好,可总有腻味的时候,再说了,乡下的姑娘们也很期待我的到来。” 尼奥平静的看着他,最近帝都风头最劲的莫过于克洛伊被杀一案。罗西搞出了一个什么“罗西采集法”让原本简单直观的案子变得复杂起来。克洛伊被杀,尼奥也是很愤怒的,外城城防官的职务原本是他为了小尼奥所准备的,那个位置很重要,即使是海因西斯成功的击败了法比奥和皇室,那个位置都是至关重要的。 当初安东尼能得到这个位置,除了三大贵族集团互相妥协之外,他也出了不少力气。之所以选择安东尼,是因为这个人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就是一个泥狗腿子升上来的小贵族,方便他行事。小尼奥不喜欢克洛伊,这他非常的清楚,他自己也不喜欢克洛伊,但喜欢和事业是两回事,所以没有人敢反对他的安排。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克洛伊的死亡成为了过去式。 小尼奥倒是解脱了,但是安东尼的位置却飞走了。 “也好,你最好去躲几天,万一被罗西咬上了我都不好救你。”,尼奥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或者放在了心中你也看不出来。 费斯一惊,额头上就泌出一层冷汗。这个哥哥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居然真么简单的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果然是什么都不能瞒着他。 尼奥又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她为什么会死?还有一个人是谁?”,其实尼奥并没有猜到自己的弟弟和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被人陷害到一张床上,他只是认为可能是费斯不忿克洛伊的水性杨花,在她密会情人的时候撞破了她的好事,和另外一人争斗起来,在争斗中迫不得已杀掉了克洛伊和另外一个男人。 费斯支支吾吾,他编造的谎言中有七分是真的,他是的确莫名其妙的就看不惯了克洛伊的行为举止,莫桑特斯家族不能拥有这个污点,所以他一个意外干掉了那两个人。 尼奥叹了一口气,“虽然你让我很被动,但是谁让你是我的亲弟弟呢?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费斯松了一口气,尼奥突然又说了一句,“那天和你一起的人都送走了吗?” “我一个人去的……。” 尼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知道你离开府邸的人都处理掉,不要给罗西抓到咬你的口实。” 一个大贵族的府上消失几个下人根本没有人去在意,也许是出去办事了,也许是卷带了一点东西跑掉了,这种事不敢说天天发生,每个月总有几次。 费斯悄然的离开了帝都,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就在他前脚离开之后,罗西突然没有继续的“摸排下去”。摸排这个词也是罗西创造的,他发动了大量的治安官和执行官在帝都一层层的盘问,对象是所有人,包括了贵族。 案子受到三大贵族集团的重视,没有人敢同时挑战三大贵族集团,大家都很配合。就在即将出现突破的时候,罗西突然放弃了高压的态势,让手下人自由的发挥。 但也在这个时候,帝都里流传出新的消息,有鼻子有眼,说费斯和克洛伊其实早就有了一腿,克洛伊的死是费斯因爱生恨,不满她移情别恋,所以才痛下杀手。 这消息相当于一枚核弹爆炸了,连稳坐钓鱼台的尼奥侯爵都忍不住站出来喝斥这种传闻的荒谬。 不过有很多人都相信,因为最近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大家都选择了最戏剧化的观点,为自己的生活增加一点乐子。 最关键的是,就在这个档口,费斯突然离开了帝都,更加加剧了他的可疑程度。 而这个爆炸性新闻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隐藏着的另外一个当事人,愤怒了。 这个人就是小尼奥,奥斯特·尼奥·莫桑特斯,简称小尼奥。 他对克洛伊荒诞的私生活并不关心,可他没办法去承受自己的叔叔也插了一脚这样的事情。如果事情是真的,他将成为莫桑特斯家族历史上最有名的笑柄。因为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族长夫人的克洛伊被族长的叔叔正大光明的上过,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好在克洛伊死了,可小尼奥依然满怀的愤怒。 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可是你的侄媳妇! 小尼奥找到了他的父亲,委屈的把这件事说了一下,其实尼奥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需要在这时候表个态,“你听到的、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这就是他的表态,也让小尼奥心中愤怒的火焰更加炽烈起来。尼奥对费斯居然比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儿子还要好,连这种事都护着他,让小尼奥怒火中烧,恨的不一刀砍死费斯。 可是他不敢。 就在沸沸扬扬各种舅舅党散播着各种消息的时候,安东尼再一次上门找到了罗西。 他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确认目前市面上流传的主流消息的真实性,也就是费斯因为某些不方便启齿的原因杀害了克洛伊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尽管罗西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充满了戏剧性,但是它就是真的。 第二件事,就是安东尼希望能和法比奥亲王私下见一次面。 这让罗西出乎意料,怎么着?你要充值商城,打算买个换阵营的道具了? 罗西把这件事反馈给了法比奥亲王,法比奥亲王只是笑了笑,就应承了下来。 其实安东尼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报仇。 他在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中只是个中下层的小贵族,登不了台面,海因西斯亲王也会以大局为重的理由让安东尼忘掉这件事。尼奥是大贵族的代表性人物,而安东尼不过是个狗腿子,两者之间根本不需要去比较。为了让尼奥团结在自己的周围,牺牲一个克洛伊简直是不需要去思考的事情。 可作为一个父亲,安东尼咽不下这口气。 或者说他成为贵族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没有学会六亲不认。 所以如果他想要复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倒向海因西斯敌对的贵族集团。 皇室不会为了这点和自己没关系的小事和海因西斯动武,那么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必然要和海因西斯贵族集团决出胜负的法比奥贵族集团。 事情绕了一个圈,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本来的轨道上,而且比计划中的还要完美。 一个连带着将海因西斯都仇恨上的安东尼,绝对是城防官的不二人选。 第一零三章 亲临 无风都有三尺浪,更何况这风实在是大了一点。 在人们议论纷纷之中,罗西在帝都大教堂,见到了教会的教宗冕下。 这是罗西第一次亲眼看到教宗冕下,而在此之前,他只在别人的描述中听说过这位集整个教会权力与一身的大人物。 他头戴金色蔓藤枝编制成的发箍,据说神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时候感到了疲倦,他创造出一种滕状的植物,用这种植物编织成了一只吊床,一头拴在天上, 一头扎在土壤里,他在中间休息。而这吊床遗留在人间,经过无数年变更以及各种特殊的情况,最后只残留下一小截,某位教皇将它制成了头冠,是教会 十大圣器之一。 他左眼里闪烁着太阳的光辉,右眼里闪烁着月亮的光芒,他耳垂上挂着一滴鱼人的眼泪。这鱼人的眼泪也有很大的来历,在上古神话时期,人鱼是海洋中 无可争议的霸主,他们统治着无边无垠的海洋。据说人鱼王族中的女性在悲伤时,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眼泪会变成神奇的宝石。这种宝石可以储存浩瀚的圣 力,可以洁净人类的心灵。 当然,一旦这颗宝石落入海水之中,就会立刻化作海水。同时,也会引来人鱼的愤怒。 他的左手捧着神的笔迹,上面记载了神在创造世界时候留下的东西。而神术之章,就是来自这本笔记,而神术之章所有的内容,不过是这本笔迹的第一页 上的内容。人们耗尽了无数的岁月,却没有再能得到任何东西,有使徒认为是因为作为人类,能得到神的笔记的第一页内容已经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极限。 还有一种观点是人生来有罪,在洗清不了罪恶之前,无法阅读更后面的内容。 他的右手举着圣光十字架,圣光十字架是神用来惩戒那些邪恶的遗族所使用的武器。神在创造世人时先创造了人父和人母,人父和人母有二个孩子,他们 生活荒蛮的大地上。神偏爱幼子,引发了长子的嫉妒。长子杀死了幼子,为了躲避神的惩戒,他躲藏在地穴之中。神不愿让人父和人母永远的悲伤下去, 又赐给了他们更多的孩子,同时也饶恕了长子。 长子并没有因为得到了神的宽恕而平息内心的恶,他在夜里谋害更多的兄弟,直到神忍无可忍,用无尽的光刺瞎了长子的眼睛,用热毁灭了他的四肢。长 子滚回到地穴中,在许多年之后,繁衍出生活在地底的人类。他们和地面上的人类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他们更加的强壮,并且可以使用黑暗的力量。 为了让善良的人得到庇护,神将光和热凝结成神圣的圣光十字架,把它竖在人类聚集的地方,就可以避免善良的人被躲藏在地底的黑暗遗族所攻击。 他把三百六十五颗星辰挂在胸口,引导无穷善良的人的灵魂找到归往天国大门的道路。这些星辰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只有灵魂才能读懂这种变化所代表的 含义,才能找到传说中的天国。 他腰间系着一根银色的绳索,在蛮荒时期,天地间的恶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只叫做“念”的生物,为了拯救被“念”残酷杀害的人类,神亲自出手杀死了 “念”,将它身上的脊椎变成了一条没有接口完整的圆形腰带,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只要绳索不断,“念”就永远没有脱逃而出的一天。 他左脚踩着风做的靴子,右脚踩着云做的靴子,中间用雨做的链子连在一起。相传远古时代环境极为的恶劣,人们没有办法耕种,只能去吃一些死去动物 的尸体,为了稳定四季和天气,神将天气变化踩在了脚下,让四季的变化有序,让风云气节有常。 他的背后背着一柄长枪,这柄长枪曾经被神赐给了世间的第一个骑士,骑士用这柄长枪护卫着人类不受到野兽和魔兽的侵袭。这柄长枪上沾染了百兽的鲜 血和灵魂,还有神的祝福。据说这柄长枪可以击毁星辰,可以陷落大地,可以斩灭魔兽,可以杀死魔鬼。 而最后,他被无尽的圣力所包围,无穷无尽! 这就是教会中对教宗的历代教宗的描述,其实也是对神的描述,因为教宗是教会最高的领导人,是精神的象征,他代表着神在人间的行走的分身,是神意 志的一种投影。 可真的见到教宗时,那种反差让罗西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是这么的平凡,这么的简单?”,教宗站在罗西身前,周围的教士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 他此时没有携着雷霆万钧而来,头顶上空也没有风云雷雨的变化莫测,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穿着麻布的衣服,穿着一双干净的草鞋。他有一双明亮 的眼睛,好像可以看透人的内心。他的表情如春风拂面,瓦解人心中的苦涩、绝望、以及阴影。 他是那么的普通,却是那么的不凡! “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您就像一颗太阳一样站在的我身前。”,罗西终于在教宗冕下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他错开了目光,低垂着头,表示自己的 敬意。 教宗笑了几声,“希望我这颗太阳没有烫着你。”,他的声音非常的温润,没有一丝毛刺,让人听闻之后就像是躺在温暖的溪流中,“联邦的科学家说太 阳的温度很高,几千度还是几万度?总之就是一个燃烧的大火球。如果我是太阳,我希望不要那么高的温度,这样会让人无法接近我。” 他走到罗西的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差点想要撕碎了罗西换上自己。教宗在自己的眉心点了一下,一股让人感觉 到渺小的圣力如滔天巨浪突然出现,咆哮着如洪水肆虐般瞬间覆盖了整个帝都。这是大祝福术,是一种不算很高深的神术,可以洗涤人的心灵,也能洗涤 身上的晦气,让人的运气开始变好。 但是要覆盖整个帝都,就需要浩瀚的圣力最后盾。 罗西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此时的教宗这么强大,当年那位暗杀了帝国皇帝陛下的教宗,又是被什么力量所杀死?强大到这种程度,恐怕已经不是火 药武器可以伤害到他了吧?也许他的一个念头,他就已经在能觉察到射过来的子弹与炮弹,或者是一个念头之下,任何攻击都会被无穷无尽的圣力撕扯的 粉碎。 看来,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到了末法时代的末期,可依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存在。 就比如说教宗。 他挥了挥手,大殿里的人居然好似一瞬间都知道要做什么一样,纷纷退了出去,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教宗平静的看着罗西,“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 里,你对教会所做的一切,我也都心知肚明。我来这里,并非是要求你什么,或者需要你做什么,而是给你鼓励。让你知道,你所做的并非是无用之功, 这一切我的看见了,听见了,也知道了。 教会中出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声音,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与你为难,也是希望教会能走的更远,发展的更好。你不要心存芥蒂,每一位使徒,都是珍 贵的资源。而你,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人。” 罗西弯下了腰,并非是他感受到了教宗对他的厚爱,而是他正在和脑海中教宗的声音做斗争。教宗的声音就像是一种魔音,能让人不知不觉的对他所说的 话深信不疑,这让罗西感觉到了恐怖,以及……愤怒。 我是因为我是我而存在,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那么我就不是我了。 他很清楚,教宗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持着圣力外泄的状态,用圣力去探知一切。因为圣力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教宗这样的大人物也避免不了被末法时代 所影响。而且圣力也不是全能的,最少它不能读取人的内心波动。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在教皇的一声令下,整个世界都会颤抖。那些狂热的信徒不惧生死的为教会东征西讨。 他在恐惧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体内细胞的兴奋。 强大的力量,无视一切的力量! 这才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很可惜,他没有这个时间去累积,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就是如苦修士一样生活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每天为了强化自己的**和精神与自然对抗。他 喜欢享受,喜欢纸醉金迷,喜欢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要开辟另外一条路,一条被教会称作为“异端”的路。他会在这条路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能和教宗比肩。 施展了大范围的神术对此时的教宗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起码需要三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把圣力补回来。他之所以施展了这样的神术,是在向帝 国的统治阶级,以及教会内部的不安定因素表态。 他,支持罗西。 不过他肯定不知道,罗西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背离了教会信仰的事情。 第一零四章 审判长和牧首 圣力是非常强大的一种力量,但是很遗憾的是这种力量没有读取人们思想的能力,否则教宗冕下难免会一巴掌把罗西拍死在地上。 “我们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重启宗教裁判所,首座的位置悬空,你任第一审判长的职务,由你之下,皆由你安排。”,教宗从怀中取出一枚胸章,拇指 大小,胸章中有一根扭曲的荆棘。他把胸章别在了罗西的胸口,很满意的看了看,“你看上去很精神!” 罗西一愣,接着一喜。他还以为教会只是会让更多的人来听从他的安排,没想到却为了他重开宗教裁判所,而他则是第一审判长。 宗教裁判所的人员构成并不复杂,第一首座,也就是裁决所的所长。第一审判长、第一侦缉长、第一神威骑士。由上而下,除了第一首座之外,罗西就是 宗教裁判所中地位最高的。不过罗西心中也有一点小小的遗憾,那就是他不是首座,不是名正言顺的裁判所第一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以担任这个曾经声名狼藉的机构的掌门人,也许是因为他的资历不够,当然罗西更多的猜测是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们阻拦着他成为 宗教裁判所的所长。那是一个非常有权力的位置,只对教宗负责,如果说这不算什么,那么宗教裁判所的首座还有一个连教宗都没有的权力——解释教义 、圣经、神语。 宗教裁判所是教会针对异己最有威慑力的利刃,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 不过能得到一个第一审判长的位置,罗西还算满意,只是如果能成为首座那就更好了。 罗西此时没有低着头,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在了活了九十多年的教宗眼里,教宗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当真是吃过的盐比罗西吃过的饭还要多。他微笑着, 慈祥的笑容温暖和宁静,让人被一种淡淡的喜乐所包围。“看上去这个任命没有问题,罗西使徒,请你记住,教会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一切的决 定。” 教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此行我也是打算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教会中找到了一位圣子。今年圣诞日时,将为他召开圣子加冕仪式,到时候还希 望你能到场。” 教会中文字记载的圣诞超过二十个,每一个都代表着神降下分身的日子,是神行走在大地上的躯壳诞生的日子。但是真正被人接受并且承认为最正统的圣 诞,还是第三圣诞日。相传一名叫做科拉的少女没有接触过任何的男人就怀孕了,这原本是当时大忌,未婚先孕在当时是十分严重的罪名,但是这少女还 保持着童贞。她在十月怀胎之后,在午夜生下了班尼迪克。班尼迪克一降生日月同时升起,万物疯狂生长。 班尼迪克出生后第一天会走,第二天会跑,第三天会说,第四天便长成了成年人的模样。他行走在人世间,传播神的伟大和威能,惩戒邪恶与丑陋。 他比之前和之后的所有神分身的诞生声势更加浩荡,更加深不可测,他身上显露的神迹也是最多,所以在民间流传的也是最广。 所以第三圣诞日,就被定为教会的传统节日,在那一天所有的使徒、教士们都会尽可能的回到教廷,接受圣光的洗礼。 当然,此时教廷早就被炮火摧毁,圣光的威能也降到了历史的最低,不过节日还是保留了下来。那天人们会聚集在格林兰的教会本部,向神祈祷。 罗西抚腰鞠躬,“如您所愿,我一定准时回到本部。” 教宗点点头,他微微一笑,整个人顿时被无数的圣光光点瓦解,消散在天地之间。 罗西不会认为教宗这是死亡了,他一定是使用了神术之章靠后的神术——光元素转化,离开了这个地方。 空气中圣力隐晦的波动渐渐的平息,罗西松了一口气,整个帝都也松了一口气。 教宗突然来到帝都,最受惊吓的还是皇帝陛下。那覆盖了整个帝都的大祝福术让这位自诩明君的皇帝陛下狼狈的躲在皇宫里不敢出来,生怕当代教宗一个 不悦弄死了他,他情愿当缩头乌龟,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冒险。除此之外,人们最乐忠于讨论的,还是教宗的强大,以及神秘莫测的神术。 自古以来信仰的诞生和养成,往往伴随着各种神迹。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人们会产生恐惧,这种恐惧在有意的引导下会成为崇拜,而崇拜则是最原始的信 仰。 教宗的大祝福术为帝都的传教事业带来了极大的助益,人们没办法解释这个全帝都都能看见的光球,也没办法解释大祝福术带来的身体和心灵上的变化, 就算科学家说破了嘴皮,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他们那套科学的解释办法。这些人会成为新的信徒,甚至会出现几个狂信徒也说不定。 教宗离开之后,罗西摘下了胸前浮雕着荆棘的胸章,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之后重新戴上。他此时在教会内也算是一方巨头了,可以调动整个宗教裁判所的 力量,对所有异端进行正义的打击。不过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职务都安排起来,比如说第一侦查长、第一猎神威骑士,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职务,都是罗 西将来的左膀右臂。 就在罗西考虑如何行使自己权力的时候,在帝都另外一处地方,人们也在讨论他。 “没想到教宗会亲临帝都,这简直是个奇迹,也不知道我那位皇帝表弟是不是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哈!”,法比奥亲王难得的笑出声来,自从他继承了 这个爵位之后,他很少会有非常鲜明的情绪变化,他需要无时无刻的掩藏自己最真是的情绪。“上次教宗亲临帝都,结果死了一个皇帝,这次教宗的到来 ,也施展了大手笔的神术。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心灵产生了一丝变化。” 阿尔佛雷德点头赞同,“的确,教宗对皇室的威慑和恐惧远远超过了其他东西,谁让当初那位陛下针对教会做出最严厉的打击呢?不过话说回来,教会的 力量还是太强大了,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对待罗西的态度也许也要改变一下。” 法比奥摆了摆手,“帝国斩龙骑士还剩下好几个,暂时不用怕他们。” 斩龙骑士是人类最强大的尖端力量,他们拥有恐怖的斗气,在上古时代,可以轻易的斩下巨龙的头颅,可以正面对抗半神的存在。他们也是图尔曼帝国立 国时的根本,在末法时代到来之初,斩龙骑士们就研究出了将自己的斗气转移到血亲后代身上的办法。虽然这种转移会消耗掉不少斗气,但是从严格意义 上来说,这种消耗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教会的力量也在萎缩。 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个斩龙骑士,也不能怪他们,斩龙骑士是图尔曼最后的力量,他们从来不会干涉帝国的政治,只有当帝国出现了灭国的危机时,他 们才会出现。 上一次教宗击杀了皇帝陛下,引起了全国的恐慌,共和国与联邦连夜间起兵千万,准备乘火打劫瓜分图尔曼帝国。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隔了一夜,在付 出了一名斩龙骑士身陨的代价之后,他们成功的击杀了那位强大的教宗,让共和国与联邦的高层同时哑火,不敢越过边境一步。 他们可没有图尔曼帝国的底蕴,万一一位斩龙骑士跑到他们的领土上,他们的小命就系在了斩龙骑士的一念之间。 西顿大公把玩着酒杯,玩味的说道:“如果能拉拢到一名斩龙骑士,那么对我们的计划会有无法取代的作用。” 法比奥轻笑着说:“别想着好事了,连皇帝陛下都没办法拉拢他们,更何况是我们?以前他们受制于教会强大的力量,不敢乱出现。现在又受制于宇宙法 则的改变,没办法出现。只要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待着,比什么都好。” “也是,不知道教宗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给罗西册封新的职务吧?同时还要表示对罗西的支持,教会里现在形成了两个派系,有人看不惯罗西的表现,想要把他掀翻在地。不过这对我们 而言是一件好事,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不闹,我觉得应该更加重视罗西的作用,最好能让他带领一派分裂教会。”,安迪尔看向法比奥亲王,“比如说 册封罗西一派为国教。” 法比奥亲王皱起眉头,低头沉思不语。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这样吧,先以我个人的名义,册封罗西为帝都地区牧首。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在场的都是政治斗争中的老油条,他们怎么会不明白法比奥亲王的用意?牧首是一个地区使徒中最具威望和权力的使徒才能获得的称谓,自从末法时代到 来之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侧封过牧首了。牧首的册封是由统治阶级和教会同时选出来的,在政治上也具有极其强大的影响力。 一旦罗西被册封牧首,在一定程度上会激化教会内部的分裂倾向,那些反对他的和不服他的人只会更加的活跃,更加积极的“倒罗”。而罗西为了保证自 己的地位以及权力,只能更加倾向于和帝国的统治阶级靠拢。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群老东西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零五章 独善其身 天气阴沉,下着小雨,厚厚的乌云压在人的头顶上,仿佛只要站的高一些伸手就能摸到那漆黑的乌云。 米修斯,帝国伯爵,帝国图书馆的馆长,在帝国内受到很多文化人的尊敬。可此刻他却显得十分的狼狈,穿着雨披走在黑暗的街道里,推开路边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在刺耳的声音中踏入了这间隐藏在帝都外城区小巷子里的小酒馆。 小酒馆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桌人,这些人看上去就仪表不凡,他们身上点缀的装饰彰显着他们贵族的身份。如果有十分了解帝都贵族的人在这里,就能发现在座的几乎都是帝都闲散贵族。这些人虽然空有贵族的身份,但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往往都是在一些听上去比较好听的岗位上发霉。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就是怀才不遇。 “米修斯,你迟到了。”,一名戴着眼镜的贵族放下手中的扑克,挺直了腰杆子看着他。 米修斯脱掉雨披和外套,在门口跺了跺脚,留下几个重叠在一起的湿脚印。他抱怨着走到圆桌边坐下,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该死的天气,我情愿天气再冷一些,下雪比下雨舒服多了。” 这是一个闲散贵族们的小圈子组织的酒会,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加入,条件是拥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没有被三大贵族集团接纳。 不是三大贵族集团不接纳他们,而是他们看不上三大贵族集团开出的价码,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所以拒绝和任何一个贵族集团往来,成为了中立派。他们不倾向皇室,也不倾向任何一个团体,只做自己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愤世嫉俗的墙头草。 “最近气氛很沉闷,我觉得会有大事发生。”,米修斯喘了一口气,“你们瞧见了吗?帝国议会上皇室代表申请通过长公主的公爵爵位册封,阿尔佛雷德和侯赛因居然第一个投票赞同,他们可是坚定的倒皇派,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做出这种妥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最近关于费斯和克洛伊的传闻,突然之间戛然而止,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推动。” “多事之春。”,另外一名银白色头发的老人叹了一口气,“教宗都亲自到帝都来了,法比奥居然要册封罗西为帝都地区的牧首,这简直就是胡闹。他的野心已经不再掩藏,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很有可能年内三大贵族就要开战。” 一说到这个话题,小酒馆里的十来个人都沉默了。政治斗争往往发生在他们身边,却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可以用一种更加超脱的角度去观察图尔曼帝国贵族集团之间的斗争。 血腥、残暴! 布雷尔就是最明显的例子,罗西送了一把刀给皇室,皇室毫不犹豫的用这把刀砍掉了布雷尔。而据说在布雷尔被流放的过程中遭遇了盗贼团的袭击,全家上下几十口人无一幸免。但是在帝都内却没有一点风声,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多少也有一点门路,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不用去想,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所有人的第一直觉就是皇室下的手。 布雷尔弄错了情况,他却要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失付出血淋淋的代价,这代价真的太惨重了! 党同伐异是没有原因的,只有立场之别。 沉默的气氛很快就被戴眼镜的家伙打破,“我打算尽快的调离帝都,我有一点担心,这把火会烧到我们的身上。” 米修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帝国图书馆馆长看似不起眼,实际上也是一个还算重要的部门。它属于帝国教育部职权范围内,但是超脱了教育部的上下级关系,是完全独立的一个地方。米修斯可以说是所有上过学的人的半个老师,因为他在学院中几乎和知识画上了等号,被称为帝国只有知识的贵族。 这个位置,米修斯耗尽了半生的努力,为此还牺牲了很多的东西,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也不愿意放弃。 离开帝都容易,乡下地方随便挤一挤就有位置,可想要回来却千难万难。 他不想走。 另外一名贵族反对这个观点。“我们平日里非常的低调,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从来不插手倾轧,只专心自己的事业。他们凭什么要对我们动手?理由呢?没有理由的话,就算是皇室也没有权力这么做吧?” 银发贵族冷笑了两声,“你还想要什么理由?对那些大人物而言,他们说出来的话就是证据,他们的示意就是理由。别天真了,老托尼,这个帝国早就腐朽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末了,他半开着玩笑的说道:“我就还真不信,在座诸位没有收取过一个铜子的好处费,我实话实说,我在帝都城市规划院任职期间,起码收取了过十万金币的好处费,也许还要多一点。” 在座这些人都闷不出声,银发贵族的言论显然刺中了他们心中的秘密。就是米修斯,他也一样拿过不少的好处费。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为某些不够合格的学生开具推荐信。他身为帝国图书馆的馆长,在教育领域还是有一点面子的,那些家长为了孩子有更好的发展和前景,送一点钱给他让他帮忙给自己孩子找一个不错的学院学习知识,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礼尚往来。而且他这么做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攻讦,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掠取好处费,而是为了让孩子能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多么高大上的本意?都让人感动的快要流泪了! 可就这么高贵的立意,目的还真的就是为了那些金闪闪的金币。 这些事情在平时连“事情”都算不上,可真出了问题,那就是把柄。 气氛再一次凝固了,银发贵族摇摇头,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苦酒。 半晌,米修斯才苦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该站队了?” “不然呢?也许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次聚会就在沉默中度过,每个人都看不见明天,心情就和帝都上空的乌云一样,阴沉、冰冷。 聚会结束之后,米修斯披上雨披,过大街穿小巷的回到家里,却意外的没有看见管家为他守门。当他疑惑着走入大厅的时候,看见了现在帝都中炙手可热的一个年轻人——罗西。 “米修斯伯爵,您终于回来了。”,罗西笑的很自然,他亲昵的主动上前和愕然的米修斯握了握手,“我这次来,是应了法比奥亲王的托付,法比奥亲王托我向您问好,他一直敬佩您的学识和风度,希望有机会能和你一起聊聊对帝国教育体制的一些看法。” 米修斯恍然间回过神来,他先邀请罗西坐下,自己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坐在了罗西的对面,“请帮我向法比奥亲王问好,我十分感谢他对我的看重。”,顿了顿,他斟酌着说道:“帝国教育体制就目前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是近千年来不断完善的体制,如我这样平凡的人,还没有插手的能力。” 罗西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我还有事,告辞了。”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可给米修斯的感觉却仿佛过了一年之久。罗西离开之后,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难看的要命。他非常的明白,这是法比奥亲王邀请他加入法比奥贵族集团的邀请,但是被他回绝了。因为一旦加入那个集团,他就必须为了法比奥的野心奋斗、出力。他需要去残害曾经的同僚,甚至是好朋友,还要和那些与他一样的人作对。 这些人中保不准就有刚才聚会中的老朋友。 他不清高,但是他不愿意成为法比奥亲王手中的刀,也不愿意成为贵族集团的走狗。 挥退了佣人,他坐在大厅中坐了一夜,天亮之后他决定,下个旬日朝政之日,他就去申请调离帝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有时候,有些事,不会尽如人意。 再说罗西,罗西离开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在米修斯的名字后画了一个叉。他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中的伯爵府邸,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谁能独善其身? 第一百零六章 动粗 逼迫中立派站队,这样的事情并非是法比奥亲王一个人在做,海因西斯亲王和皇室也在做。 米修斯第二天迎来了海因西斯亲王的代表,以及皇室的代表。他不愿意被牵扯进三大贵族阵营的斗争,将所有人的邀请都婉拒了。 他并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实际上同时得罪了三大贵族集团。 不要以为离开了帝都,就可以不用站队。在这个贵族统治的国度里,即使去了穷乡僻壤,也必须站队,谁都逃不掉。这将是波及到整个帝国的斗争,从帝都,到乡下。 一月份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整个帝都愈发的平静,那些活跃的贵族们也都老实了下来。平民对此谈不上多满意,没有贵族们的打闹让他们不太习惯,他们早就洗养成了看贵族们打的死去活来的爱好,他们喜欢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如同地痞流氓一样厮打在一起。没有什么贵族的风度,也没有文明礼貌,只有野蛮的战斗。 离二月第一个旬日的朝政之日还有两天,米修斯已经写好了辞表已经申请调往偏远地区一个学院任教的申请书。 可他还没有等到旬日,罗西再一次上门了。 这次上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整一个中队的士兵。 被惊动的米修斯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他紧盯着罗西的脸,“你要做什么?这里是贵族的府邸!不是平民的居所,你没有权力乱来!” 罗西耸了耸肩膀,他身后的人群中站出来两个人,这两人低垂着脸,满面的尴尬和羞愧。米修斯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窒息感瞬间遍布全身。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人他认识,都是帝都内小有名气的富商。他们与米修斯认识的途径也很简单,那就是花钱买名额。 帝都高等学院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大学,而且还是图尔曼帝国里首屈一指的学院,能入院的都是各个阶层的精英。有人统计过,能从高等学院毕业的学员中,有超过一成最后被册封了贵族的爵位。这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比例,但是无可厚非,因为他们往往会就任一些比较重要的岗位,接着会被三大贵族集团收罗到麾下,由贵族集团的首领册封贵族身份。 所以很多人都挤破脑袋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入帝国高等学院里深造,即使为此要花掉几万几十万金币也在所不惜。这就像是一种投资,万一自己的孩子就成功了呢? 况且即便是自己的孩子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他在高等学院中结交的人脉会更有利于他未来的发展。想想看,当他的同学都是贵族或者帝国国立机关的官员时,他未来的路该有多么的光明。 这两人都给米修斯送过钱,而且数额不小。 一人送了十万金币,一人送了十五万金币,而米修斯也的确为此写了推荐信,让两名原本不足以进入帝都高等学院的学生,成功的入学。 米修斯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抬手擦着脸上的细腻的汗珠子,涩声道:“我认为我可以解释。” 罗西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我觉得你解释不了。米修斯伯爵,您的封地和薪酬足以让你生活的十分的优渥,但是您却不满足。为了获取更多的个人利益,出卖了帝都高等学院的集体利益,让一些害群之马和别有用心的人通过金钱交易的方式进入了帝都高等学院,对学院造成了极坏的负面影响。您为了个人的利益,无视国家的利益,我可以让您解释,但是您解释的通吗?” 罗西一指身后的靠近他的那个富商,“这是共和国安插到帝国民间的探子,他的任务是搜集国内优秀的年轻人,施以拉拢、收买、暗杀等行为。证据确凿,帝国**院已经有了判决。”,说着他一指另外一人,“真是来自联邦的探子,他的任务和前面这位先生差不多,反正都不干好事。米修斯伯爵,您认为,您的解释可以抹平人们的愤怒吗?您为了金钱,置帝国利益于不顾,我仅代表帝国**院,宣布您被逮捕了!” “拿下,不能走漏一人,不要伤着米修斯伯爵了。”,罗西挥了挥手,如狼似虎的士兵蛮横无理的闯进来米修斯的府邸,将他家里或是沉睡,或是工作的人纷纷抓了出来,集中在空地上。 米修斯愤怒的喊道:“你不能这样做?贵族的审判必须交由长老会审议,你无权越过长老会对贵族动手!这不合规矩!我要去见陛下?!” 罗西惊讶的看着他,“都说您的智慧是帝都中最渊博的,没想到您此时弱智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你觉得我既然来了,会让你继续折腾下去吗?”,他大步朝米修斯的府邸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米修斯伯爵和其他人都送到城外去,他的非法所得全部抄没。”,罗西的脚步一顿,“对了,我听说米修斯伯爵很喜欢收藏?” 这时候他忠心的狗腿子哈诺终于有机会说话了,“罗西老爷,我听说米修斯这个老鬼修建了一处藏宝室,收藏了许多绝代的珍宝呢!” 米修斯一脸惊惧的看着这群人,他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即使他真的见到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不会为他说任何一句话。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没有站队,而现在三大贵族集团开始清场了。像他这样没有阵营的人,都在被清场的名单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三大贵族集团之间的斗争已经激化到这种程度了,甚至有了共同的默契。 他脸上布满了绝望的灰色,他看向自己的妻女,咬着牙,低声说道:“罗西子爵阁下,请放过我的妻子和女儿,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我认罪伏法。” 罗西转身看向他,“有一群猴子,喜欢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虽然不严重,但是会让人心烦。有一个聪明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找来一只鸡,当着猴子的面把鸡杀了,你猜猴子后来怎样了?” 结果不用说,猴子肯定老实了。让它们老实的并不是因为死掉的那只鸡,而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鸡必须死。 而米修斯,就是贵族集团选出的鸡。 米西斯在中立派中有很高的威望,他身居帝国图书馆馆长一职,有足够大的影响力。但是他又不是特别的重要,或者特别的有威望,背后也没有什么靠山,更不是世袭的大贵族。拿他开刀,足以震慑那些还摇摆不定的中立派。 “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权力这么做!”,米修斯挣扎着,他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剧烈的抗争着,“你没有权力违反帝国的贵族法则,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我要见法比奥亲王!我要当面和他说!” 哈诺狞笑着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力量让挟持住他的士兵拉不住脱开手,任由他倒在地上卷缩着身体。 罗西斜睨了他一眼,摘掉了自己的手套,丢给哈诺,“法比奥亲王的事情很多,没有空见你这样的小人物,你还是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事情可救你的小命,比如说你的同谋、你所知道的一些人犯的一些罪。检举揭发,才是你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米修斯的府邸,而哈诺则是在人群中找到了管家,拽着他的头发如同牵着一只小狗一样快速的跟上了去。作为米修斯的管家,他肯定对米修斯家里的情况特别的熟悉,比如说那个收藏室。 话说回来,米修斯算是一个高雅的知识分子,他的收藏更偏向于一些有历史痕迹的东西,而不是如同那些暴发户一样,收藏的权势金银财宝。在管家殷勤的带领下,罗西找到了米修斯的收藏室。 收藏室里罗列着非常多的藏品,这是米修斯唯一的爱好,或者说他把对官职和爵位的野心,变成了对收藏的狂热。 一件件有着特殊意义的古董小心翼翼的被珍藏起来,此时都便宜了罗西。 选择了几样最好的东西打包后准备送给法比奥亲王之后,罗西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盒子用了一种很特殊的结构,类似魔方,有许多构建组成,只有按照正确的顺序推动构建,才能打开这个盒子。仅仅是这个盒子本身,就值不少钱。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罗西问管家。 管家立刻回答道:“是一枚幸运硬币。” 罗西点点头,管家还想献殷勤的帮忙打开,罗西却对哈诺说道:“砸开它!” 第一零七章 玩笑 又是一枚幸运硬币,这玩意真的稀少到只有十几枚吗? 罗西抚摸着手中这枚崭新的幸运硬币,他实在是搞不懂,这玩意真的有这么精贵?米修斯这样很有知识文化的收藏家都收藏了一件,可他连同这一枚已经有三枚了,离聚齐七枚召唤神龙已经不远了。 是不是真的有神龙? 硬币随着罗西拇指用力一弹,飞舞到空中。 管家看着被砸碎的盒子心都在滴血,这个盒子本身的价值就非常的高,是数百年前某位炼金大师遗留下来的珍宝,全世界有找不到几个。上次有联邦的收藏家来收购这个盒子,给出了五万金币的天价,米修斯也没舍得卖掉,没想到到了今天居然被砸掉了。 罗西把它装进口袋里,看着收藏间里的藏品,吩咐道:“我挑选出来的给法比奥亲王送去,其他的都打包交给西顿公爵送到联邦拍卖,所得的好处给他百分之十,最多百分之二十。” 哈诺微微欠身,也不需要他动手,自然有人来帮着打包。 有了这枚幸运硬币的收获,罗西也懒得去库房盯着,下面的人或许会贪财的拿上几个金币,却不敢贪墨更多。罗西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只要把事情办的漂亮,他从不吝啬赏赐一些好处。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事情办不好,又贪小便宜,那麻烦就大了,说不准就要吃一顿苦头然后被踢出去。 米修斯的遭遇并非个例,整整一天有超过五个中立派贵族被当成了吓唬猴子的鸡,他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罪名被下狱,抄没家产。 大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倒向另外一边,干脆都干掉了好了。达成共识的三大贵族集团高举着屠刀,势必要清理掉这些恼人的墙头草。一时间整个帝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什么贵族法则、什么帝国法典、什么狗屁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凶焰滔天的三大贵族集团面前就像是一面纸糊的墙,不堪一击。 二月第一个旬日的朝政礼仪官就像疯狗一样撕咬被下狱的米修斯等人,从他们行为不雅到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一本本弹劾堆积如山。皇帝陛下心中也是有气,平日里你们这些墙头草摇摆不定就算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紧紧的依附在皇室的羽翼之下,是不是想着到了最后关头倒向胜利者?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大忌,这位明君陛下毫不留情,直接发由帝国刑事侦缉部门严厉调查,一旦属实,统统流放。 处理完这些中立派,杀完了鸡,剩下来的就是正事了。 其实帝国也没有多少正事,真正需要处理的事情都会发由帝国议会去讨论,皇帝陛下的权力被削弱到有史以来最低,整个帝国已经不是皇室的一言堂。 “陛下,臣下弹劾安东尼滥用职权,贪墨军饷,草菅人命。”,法比奥阵营中一名小官蹦了出来,“臣下已经搜集了许多证据,足以证明安东尼在位期间利用手中的权力,从中中饱私囊。” 海因西斯皱了皱眉头,他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法比奥,撇撇嘴没有说话。 皇帝陛下笑着看向站在海因西斯队伍中靠后的安东尼,轻咦了一声,“安东尼,他说的都是事实么?” 对于安东尼的外城城防官的职务,皇帝陛下也眼热的紧。 帝都没有城墙,可却拥有大大小小的地堡。这些地堡看上去和普通的民居差不多,但是比民居要坚固许多,都是按照碉堡的规格修建的。一旦发生战事,里面驻扎上士兵,整个帝都的外城就像是一个犬牙交错的磨盘,互成犄角之势,易守难攻。安东尼能取得这个位置,还是在许多年之前。当时作为政治上的妥协,皇帝陛下需要在军部安插自己的亲信,而法比奥亲王也有自己的政治诉求,作为交换条件,这个不怎么起眼且暂时也排不上用场的职务就交给了海因西斯亲王。 而现在,气氛越来越紧张,尽管在外人看来帝都的贵族们还是一片祥和,可大家都知道,也许一不留神就会爆发出足以震动世界的斗争。 外城城防官的职务也就变得重要起来。 安东尼阴沉着脸,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大家也心知肚明。女儿死了,和尼奥侯爵的联姻也就泡了汤,这可是要命的打击二重奏,安东尼没有一病不起已经算得上是心志坚硬之辈。 他站起来,微微欠身,“臣下尽忠职守,这十来年不敢说兢兢业业,但从来没有过胡作非为。对臣下的指控,臣下可以对质。”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让人忍不住点头称赞,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弹劾的这些事情十有**就是真的。 城防官这个职务职权范围很大,所谓外城的防务,其实是很多事情组成在一起。比如说甄别外来人员中有没有共和国或者联邦的探子。比如说悬赏一些帝国中声名狼藉的盗贼团。比如说维持外城区的地面治安。 看看现在的外城区,大小帮派林立,要说这些帮派敢在帝都里折腾,身后没有人支持,谁都不信。 而作为外城区权力相对较大的安东尼,肯定是他们的保护伞之一。 当然,无论安东尼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海因西斯都要保住他的位置。 这位城府极深的亲王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无稽之谈”,就算是定性了。 皇帝陛下瞳孔骤然间收缩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海因西斯,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轻哼了一声。他虽然想要把安东尼,包括了他的主子海因西斯掀翻在地,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一切都在准备的过程中,还不足以让他立刻就发动起来。此时,只能退让。 他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憋屈,身为一个帝国的皇帝,却还要看别人的眼色,让他有一种羞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挥了挥手,“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后再说吧。” 当然,作为保住安东尼的交换,皇帝陛下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现在帝国境内盗贼团泛滥成灾,地区守军消极怠工,我建议组成一只专门负责清剿盗贼团的机关,专门处理这些事情。大皇子闲来无事,就让他负责吧。” 没有搭茬,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但是这件事算是默认了。 “罗西子爵在帝都期间表现出色,就任礼仪官期间成绩斐然,调职治安官期间更是创造了震惊西方大陆的‘罗西采集法’,我请求陛下册封罗西为帝都区域牧首。”,安迪尔站了起来,其实罗西的牧首身份已经落实,只是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过程。 对于册封罗西地区牧首的要求皇帝陛下虽然有点不太乐意,但是总好过于其他交换条件,他只能点头。 海因西斯也有自己的政治诉求,他顺着皇帝陛下的话,要求加大外城城防官的权力,增加更多的人手,协助安东尼做好外城的防务工作,这一条也顺利通过。 一件件事处理的极快,每个势力都在为在自己的强大添砖加瓦,蓄势待发。剩下的时间里各个部门又开始扯皮了,纷纷要求增加预算,各个部门的统领纷纷叫苦,整个大殿立刻热闹起来。 一个帝国,如儿戏一般在三个男人的手中把玩。 第一零八章 伏击 为书友“混乱中的和谐”发布的长书评加更一章,在此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书友,敬礼。 ================================================== 大会开完就是小会,一群帝国的头头脑脑又挤在法比奥亲王的府邸之中。 “不能给大皇子掌握太多的兵权,而且不能让他待在帝都附近,想办法把他弄走,最好丢到海因西斯那边的封地上面去。海因西斯那只老狗不会让他好过 ,他知道该怎么做。”,阿尔佛雷德没有一点敬畏之心,他冷静的分析着,“就现在而言,皇室最有利的依靠就是皇家侍卫,这群走狗历来都是皇室最顽 强的爪牙,他们是最大的障碍。 另外,还要主意城中的帮派问题。这些帮派成员大多数都是海因西斯弄出来的障眼法,很多人都是退役的老兵,战斗力极强。一旦发动,他们立刻就能转 变成为一支强军,最好能在短时间里把他们都清理掉。” 普鲁登斯点点头,“这个的确值得关注。我们在帝都内部的力量还稍显薄弱,不过亲王殿下的办法的确好,偷梁换柱这一招居然成功的瞒住了陛下和海因 西斯。” 说到这里,法比奥亲王笑了起来,他看向罗西,“罗西,这件事需要依仗你了,你是关键中的关键。” “请殿下示下。” 法比奥亲王整理了一下思路,“册封你作为牧首,实际上有很大的奥妙。整个帝都地区你是最权威的教士,必然会吸引来更多的信徒。如果我直接调兵遣 将,海因西斯和陛下立刻就会警惕,甚至会反弹,这样不好,不利于我们的工作。不过信徒却无所谓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就需要麻烦你了,你要安排 好这些‘信徒’,保证他们不受骚扰,同时也要隐蔽起来。” 罗西一愣,原来原因出自这里。 老东西的确是狡诈如狐,奸猾的突破天际。法比奥亲王的意思是化整为零,把他的私兵变成信徒,一点一点的送进帝都里。罗西作为地区牧首,吸引来大 批的信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信徒有点傻,在信仰上是盲目的。哪怕来了再多的信徒,皇室和海因西斯只会疑神疑鬼,而不是拿这件事做 文章。 教宗可是刚刚才在帝都露过面,他前脚走你们后脚就翻脸,真以为教宗不敢杀人不成? 只要他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帝都里的信徒都是法比奥亲王的私军假扮的,他们就永远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他们不愿意过分的得罪教会,那群疯子指不 定就会不顾后果的扑上来。 罗西不得不感叹,明明是一件不相关的事情,生生被操作成了这样。看来在玩弄诡计这条道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法比奥亲王看向阿米利亚,“火枪、火药、火炮,在三个月内必须凑齐运进帝都,具体运送的方式交给弗朗西斯科去办,你只负责把东西凑齐。” 阿米利亚点头应了下来,他作为军部本部大将,弄这点东西还是很轻松的。况且整个贵族集团十分的庞大,一人凑一点都能凑出几个军团的物资。唯一的 麻烦就是运输,运输方面有外城的城防官检查,不过安东尼已经悄然反水,只是目前知道的人不多,只有罗西、弗朗西斯科和法比奥亲王三人知道。这个 消息十分重要,法比奥亲王连自己的亲信都不敢透露,唯一知道的弗朗西斯科还是他的侄子。 “阿尔弗雷德,盯住侯赛因,不要让他搞小动作。海因西斯肯定也会有动作,你要在帝国议会盯住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拉上皇室。” “西顿、格林兰、缅因,让你们的队伍随时准备镇压来自东南的军力,不能放海因西斯他们的人进入帝都一步。” ……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布下去,整个殿堂里气氛十分的肃穆,大家都明白,离他们最终的行动已经不远了。许多人都兴奋的面脸通红,一旦成功,他们 将登上权力的巅峰。整个帝国的意志和命运都在他们的手中。 散会后罗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朝着大教堂走去。 刚果路口,突然一声枪声响起,他一个激灵之下抓着哈诺朝着自己预感的方向丢过去。哈诺还一脸迷糊,直至他身体一震,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他 才明白过来,有人伏击。 他强忍着疼痛翻滚了几下躲在路边的杂货摊后,检查了一下伤势,小腹中枪。他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罗西,只能瞪大了眼睛。 其实他并不责怪罗西,因为他知道罗西的治愈术有神奇的功效,只要不是当场咽气了都能救回来,只是这么狼狈的就被丢出来,多少有一点丢脸。他哈诺 现在可是大人物呢,除却是罗西的跟班不说,在教会里他也有了神威骑士的身份。虽然是宗教裁判所最基础的一员,但是他有一个“第二神威骑士”的头 衔,除了亚历山大这位第一神威骑士之外,这个阶层中就属他最大。 罗西警惕的看着四周,被枪声惊动的人群漫无目的的乱跑,整个街上乱哄哄的,除了隐约知道刚才那一枪是从哪发射的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不会以 为这场暗杀对方只准备了这么个枪手,一定还有后招。他乘着乱跑到哈诺身边蹲着,检查了一下伤口,子弹没有穿透他的身体,而是留在了他的体内。 罗西看着哈诺,问道:“是你自己取出来,还是我帮你取出来。” 哈诺眼角跳了跳,他伸手在杂货铺子上抓了个小东西含在嘴里咬住,闭上了眼睛。 罗西立刻伸出手指顺着破开的伤口扣了进去,咕叽咕叽的声音让哈诺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浑身都是冷汗。好在子弹很快就摸到了,他用力抠了几下 成功的抠了出来,哈诺已经摊在地上,连动一动都没有力气。罗西手中荧光一闪,莹白色的光芒围绕着哈诺的伤口萦绕,破损的组织上立刻长出许多肉芽 ,纠缠着绞在一起。 敌人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这一点双方都清楚。罗西低伏着身体,隐隐听见好几个整齐的脚步声快速有力的从远方掠过来,他抬头瞄了一眼,五个遮住面孔 的家伙手中握着步枪,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透过他们的眼睛,能看见他们的决绝以及杀意,这些家伙肯定是专业人士,如果不是老兵,就是职业杀手。 罗西暗道了一声晦气,他身上没有带武器,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人敢在帝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出手伏击他。难道他们不怕教会的疯狂报复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证据,教会就算想报复也找不到正主。 罗西拍了拍哈诺的肩膀,“你躲在这,我把他们引开,你去找人来。” 说完,不等哈诺同意,他低伏着身体猛地窜了出去。他一露头,枪声就响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推了自己一把,踉跄了几步差点失去平衡 。一边对自己释放治疗术,一边借着街道上的障碍物躲避子弹。这五人紧随其后,一转眼就跑出去七八十米。 哈诺咬着牙,摸了一把刀跟了上去。 场面闹的这么大,说不定整个帝都都被惊动了,与其去找那些已经在赶来路上的人,还不如看有没有机会干掉一两个。 第一零九章 逃过 会是谁派来的人? 罗西一边跑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在帝都公然刺杀帝国贵族,刺杀帝都区牧首,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三大贵族集团不会这么做,明目张胆的刺杀敌对阵营的成员属于破坏游戏规则的行为,而一场游戏最重要的不是参与者,是规则。 今天你破坏了规则,明天他破坏了规则,这场游戏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了?一旦要输了就出千耍赖,谁还敢玩这样的游戏。 不是说贵族不能死,但是要死也得死在规则制度之下,要通过游戏规则赋予参与者的权力,通过被允许的方式来执行。 比如说米修斯。 在这场以三个贵族集团命运为筹码的赌桌上,不接待第四者的加入,那么这些拿着几个铜子的参与者就会被清扫出去。他们的下场是规则内允许的,所以即使对他们做了什么,也不会引起反弹。 但是这场刺杀显然不在规则之内。 哪怕就算是派来刺杀罗西的人是法比奥亲王的人,哪怕这场暗杀只是做戏,目的只是为了激怒教会,让教会也靠向法比奥亲王,这也是不允许的。 不管是谁,破坏了游戏的规则,就要受到严惩,而代价就是斗地主——二打一,还没有那关键的三张牌。 是不是中立派的人动的手?罗西一手撑在一张摆出了街道的桌子上,用力一跃翻过去就地一滚,身后的桌子随后被打出两个冒着青烟的洞眼。 有这个可能,狗急跳墙,同时也有自己的政治诉求和主张,在没有能力发出声音的情况下,通过一些极端的手段来达到发声的目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脚步突然一顿,在惯性的驱使下身体向前前倾,腰部用力扭动两条大胯,用力向左侧一蹦,原本奔跑的轨迹上出现三个弹坑。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太大,现在中立派还没有走到绝路。他们还是拥有去站队的最后机会,三大贵族集团依然伸出了橄榄枝,希望能招揽到更多的中立派,为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 罗西的大脑高速的运转起来,曾经在地球上接触到的一些阴谋诡计纷纷从脑海深处蹦出来。 那么换一个思路,如果这场刺杀成功了,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皇室吗? 不对,皇室不愿意去触碰教会的底线,因为他们在这上面吃过亏,代价是付出了一个皇帝的性命。他们很清楚,教会不是泥捏的,就算是泥捏的也还有三分火性。而且这件事一旦被揭穿了,皇室就要面对两大贵族集团的怒火,他既然敢对罗西动手,就说明他敢对任何一个贵族动手,包括了海因西斯与法比奥亲王。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两大贵族集团会立刻推翻皇室的统治,最少也会让皇室了解到什么叫疼。 是不是海因西斯亲王他们做的? 也不对,如果自己因为这场刺杀挂掉了,教会立刻就会彻底的倒向法比奥亲王,甚至更加主动的出谋划策,为法比奥亲王出力。以法比奥亲王老奸巨猾的手段,教宗和罗德安还真不一定能玩的过他,到时候反倒是被法比奥亲王玩的团团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些高端战力的加入,直接就让天平倒向了法比奥亲王。 难道是法比奥亲王? 罗西摇了摇头,这也不可能,法比奥亲王对教会的一举一动很了解,罗西一直认为在教会内部,有法比奥亲王的卧底,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中高层。那么他就应该明白,罗西现在在教会内的位置还不算稳如泰山,新出现的圣子有可能会直接取代罗西的地位,足以对教会施加更强大的影响力。失去了罗西,就等于失去了和教会交易的桥梁,他不会信任后来的人,而教会也不会完全的信任法比奥这个帝国亲王。 排除了最有可能的几个关键势力,罗西突然灵光一闪,他漏了一些东西。 这是一场以国家命运为最终目的的赌局,赌桌上堆满了利益和财富,令人眼红不已。如果在赌局之外,有强盗垂涎,那么强盗们极有可能铤而走险。 罗西死了,三大贵族集团的矛盾彻底的白热化,贵族集团撕破脸皮,举国动荡。 受益的是谁? 无非是两者,共和国,以及联邦。 共和国的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国情十分恶劣,军阀混战不止,但是这些军阀都有南下的**。图尔曼帝国国土辽阔,盛产粮食,拥有极多的矿脉,这些都是共和国急需的东西。他们垂涎图尔曼帝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教会荣耀时代开始,他们就不断的和图尔曼帝国之间发动掠夺性的战争。 而联邦也是一样,空有强大的科技,却没办法开疆拓土,面对图尔曼帝国落后腐朽的封建统治,却拥有悍不畏死的军士,阻挡了联邦对图尔曼帝国的贪婪。他们也不希望图尔曼帝国高度的统一,因为一旦这个封建的国家政权统一了,接下来就是输出战争。 如果此时三大贵族打成一团,两个国家立刻发动战争,是极有可能会获取胜利的。 即便他们不能一口气消灭这个古老的国度,但是在图尔曼帝国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肥肉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些女表子养的! 罗西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刚才背后中了一枪,应该击穿了肺部。虽然治疗术愈合了伤势,但是弹头还在体内没有取出来。剧烈的奔跑让弹头和器官组织不断的摩擦,应该是了血泡,甚至肺部开始出血。他一抬手按在胸部,荧光一闪,略微胸闷的感觉消失一空,可紧随其后的就是疼,整个胸口火辣辣的疼。 他瞅准了路边一个独门独栋的房子,一转身跑了进去,关上房门之后随手拨拉了一堆东西挡着房门,接着撞开窗户又跑了出去。 跑了差不多有五分钟,身后已经没有脚步声了,他才有机会喘一口气。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应该是各个势力都开始发动起来,安全了。 他躲了一会,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正面的对抗火枪武器,他此时也感觉到力量的重要性。 要加快造神计划,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圣力和力量。 天色转暗,罗西从街道的另外一头探出了身子,治安官和皇家侍卫随处可见。 他一出现,立刻就被人围了上来。 “罗西子爵,您受伤了没有?” 罗西推开围着他的一群人,问道:“我的随从哈诺呢?” “哈诺大人还在现场,刺杀您的人抓住了三个,另外有两人逃掉了!” 罗西冷着脸应了一声,“废物!” 那人喏喏的说不出话来,发动了整个帝都的官方力量,还给跑掉了两个,不是废物是什么? 罗西大步朝着事发现场走去,他得尽快把身体里的弹头取出来。现在他不相信这些不认识的人,只能依靠哈诺那个家伙。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仅亚雷斯来了,亚历山大也来了。 罗西此时正是戒心最足的时候,他连亚雷斯都信不过。尽管亚雷斯已经转投到宗教裁判所下任第二审判长,可他就是信不过。他在圣堂武士中待了那么多年,罗西不信两人接触才半年多,亚雷斯就会对他死心塌地。所以他只能相信哈诺,因为哈诺与他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他活着,哈诺锦衣玉食,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 他死了,哈诺立刻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一无所有。 “帮我把子弹取出来,一个在背上,一个在腿上。”,罗西找到了哈诺,立刻脱掉了衣服,背对着他。 亚雷斯眉头一拧,“我来做吧。” 罗西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其他事,帮我查清楚那三个被抓住的人,他们在帝都的身份。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不把人弄死完了就行。” 亚雷斯一愣,点点头,转身离去。那三个人已经被带走,他得赶在贵族下毒手之前找到他们。 哈诺望了望罗西背上的伤口,咽了一口唾沫,“罗西老爷,伤口已经愈合了……。” “切开,把弹头给我找出来,你这个蠢货!”,罗西冷静的看了他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第一一零章 发酵 事实证明哈诺虽然靠得住,但是他真的不是做这一行的材料,背上横七竖八的切开了几条口子,楞是找不到子弹跑哪去了。他胡萝卜粗的手指头就像一根擀面杖一样在伤口里捅来捅去,一点也不灵活。罗西忍着疼痛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这个蠢货,你想弄死我么?去找你相好的。” 小寡妇的生活都牵挂在哈诺身上,哈诺好,她就好。哈诺如果倒了霉,她也要跟着倒霉。 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在享受到优渥的生活之后,小寡妇已经回不去曾经那种看人眼色的生活了,她喜欢人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她喜欢拿着哈诺给她的金币购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喜欢自己的孩子在小伙伴们的面前挺起胸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做哈诺的男人赐予她的。 为了让这种理想当中的生活持续下去,她必须为哈诺考虑,真心实意的为他考虑。 找到小寡妇的时候小寡妇还不知道罗西遭到了刺杀,当她知道罗西来意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知所措。清理食物甚至是杀掉一头小猪这种事情她做过,可她真的没有在人的身上做过些什么,她不敢动手,又不能不动手。人生就是这么操蛋,总是让人在两难中选择。 好在她经历过一段黑暗的生活,心志也得到了增强,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她用锋利的小刀再一次割开了已经愈合的伤口。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插入到如婴儿嘟着小嘴的伤口中不断的摸索,配合着罗西的感觉,终于在第三条伤口中找到了弹头。取出弹头的方法非常的简单,一手一根小木片,先让弹头晃动,然后一点一点被蒯出来。 漆黑的弹头被取出来之后,罗西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寡妇松了一口气,哈诺松了一口气。 罗西穿上了一套新衣服,将伤口重新愈合。腿上的弹头更好取一些,毕竟除了肉就是骨头。事了,罗西拍了拍小寡妇的肩膀,对哈诺说道:“对她好一点,不然我让你也尝尝取子弹的滋味。” 人的喜恶就是这么简单,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罗西便要罩着小寡妇。小寡妇手足无措,脸上却有着笑容。 身体恢复正常的感觉真好,只是这次失血有点多,得好好补一补。治愈术虽然能愈合伤口,可却变不出鲜血来,只能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养一养。好在罗西的体制异于常人,不然这一番折腾下来指定吃不消。 晚上亚雷斯从外面回来,也同时带回来一条细消息。 “互相不认识?”,罗西敲了敲桌子,刺杀他的三个被抓住的人已经扛不住那些精熟于酷刑的审讯专家,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潜伏到图尔曼帝国中的敌国探子。他们彼此之间互不认识,是由上线发布任务,他们才碰到了一起。目的也非常的简单,尽可能的干掉罗西,即使干不掉他也要把事情弄大。 这个时代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只要不被人看到脸,几百万人的帝都里随便一藏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跑掉的那两个人。 这三人中有一个小商人,在帝都贩卖来自联邦的特产。有生活在帝都已经三代平民,还有一名是帮派份子。他们平日负责搜集一些情报传递回联邦,偶尔也会客串一把联络人之类简单的活。想这次的刺杀,还是第一次做,所以难免做的不够好。整场刺杀的策划是逃掉的两个人负责的,他们的身份和长相被抓住的三人也没有见过,对他们所知甚少。 不过有人说出了自己的一个发现,其中有一个家伙戴着手套。 帝国侦缉人员认为,这个家伙的手上应该有什么特殊的记号,也许是纹身,帮派份子喜欢在身上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纹身。也许是伤疤,而且是比较显眼的那一种。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发现。 治安所联合外城防务官已经发出了通缉,寻找手上有记号的人。 不过这种行为只是大海捞针,仅仅一下午就找到了三十几个在手上有纹身或是伤疤的家伙。 为此法比奥亲王震怒不已,已经要求外城大索,抓捕一切帮派份子,力求稳定帝都局面。皇室同时站出来,不管是不是情愿,总之也是力挺罗西,对刺杀贵族这种狂妄的行为举动发出严厉的打击要求,能顺带打击一下外城区纷乱不堪的帮派那就更好了,反正心疼的不是自己。 外城的那些帮派份子这次是遭了秧,平日里他们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无非就是收取一点保护费,彼此之间为了地盘血拼一把,偶尔从官方接取一些项目工程。真要说这些人有多么坏,也不尽然。他们毕竟也是久居帝都的平民,不是什么特别残暴狠毒的人,杀人这种事难得一见,很多时候就是打打闹闹。 可这次官方不管你认识什么人,什么人是靠山,统统先抓起来再说。有问题的处理掉,没有问题的送去蹲苦窑。 要怪,就怪抓到的人中有一人是帮派份子,他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当然,这也和一部分帮派份子的出身有关系——能明着收拾这些海因西斯亲王的势力,另外两位大佬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对于普通的平民而言,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刺激了。先是枪声震动帝都,接着才知道是神奇的罗西小子被人伏击,下落不明。紧接着城防军出动,治安官疯了一样满大街都是。到了下午,那些让人讨厌或是爱戴的帮派份子们都消失一空,并且在短时间里是回不来了。 这一系列的变故给人增加了无数的话题和焦点,人们喜欢看热闹,特别是这些大人物的热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商人倒了霉。 这些商人都是从联邦来的,即使此时他们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少不了一顿折腾,消财免灾。 罗西被刺杀的事情还在持续的发酵中,也成为了清洗一些不受控制势力的最好的借口。三大贵族集团都在卯足了劲折腾,到处安插自己的人手,而且都有各自的理由,且这个理由还光明正大。 皇室以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从帝都外又调了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充填皇家侍卫,拱卫皇宫。海因西斯亲王也用类似的由头,把城外庄园里的三百私兵拉进了内城。法比奥亲王则更加直接,从帝**部领走了两百杆火枪和不少火药。 大家都在积蓄力量,反倒是罗西成了看客。 第二天,帝都大教堂门外车水马龙,看望罗西的、来混个脸熟的、还有一些打算抱大腿的,一股脑的都来了。平时没有机会,这次罗西受伤就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 我们关爱罗西子爵的身体健康,仅此而已,顺带的送一点滋补品。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币也成了滋补品之一,只是罗西一直搞不明白,金币这玩意是炖好呢、还是煮好呢、难道要烧烤? 这些事情有安吉罗帮忙应付,罗西自己躲在了自己的小房子里。 可能这是帝国有史以来最简陋的贵族居所,只有一间房子是属于他的。 除了他,还有哈诺。 他有一个任务需要哈诺去办,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只能把这件事交给这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家伙。 “让石匠先做一千个神像,以你的神像为蓝本,做好后送到教会来,先压进仓库,谁都不能碰。”,罗西要加快造神的运动,不管窃取的是信仰还是圣力,总之对自己有效,有用,那就足够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感觉?” 哈诺挠了挠头,“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已经能施展祝福术了。” 罗西略微有些意外,哈诺的进展速度远远的超乎了他的预料,这才半年多时间,哈诺的圣力居然足够施展祝福术?要知道罗西为了能施展治愈术起码做了三年的祈祷。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他和神不一样,那个家伙此时被关押在宇宙最深处的黑洞里,宇宙法则不断在消磨他的力量。但是罗西不同,他就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规则之下诞生、成长。他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也许正因为如此,哈诺圣力的累积速度比正常人要快很多。这里面也许有距离的缘故,普通人祈祷时的精神力要沟通远在宇宙另外一头的神,而沟通之后神在把圣力反馈回来,中间的距离或许会大量的消耗掉反馈回来的圣力,或许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圣力获取的速度越来越慢。 嗯,也有这个可能。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加快行动,迅速的增强自己的实力。 他的敌人不仅仅来自帝国统治阶级,还有教会内部。 第一一一章 跑了一个 昨夜值班到半夜2点半,困得很,有错字请原谅。 ============== “来帝都有什么目的?”,一列士兵站在图尔曼帝国外城区的几个主要路口,盘查着从外面旷野进入帝都的人。因为罗西子爵被刺杀未遂,几乎所有路口 都会有士兵巡逻盘查,对于一些从城外来的人,检查的更是严格。不管是货车还是马车,都要里里外外的翻上一遍。很多人对士兵们粗暴的举动感觉到愤 怒,但是他们敢怒不敢言,这里面毕竟牵扯到大案子,万一因为控制不住脾气把自己兜进去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很多人都在忍,你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我住在帝都,这不是刚从外地走亲戚回来了么?”,被拦住的人点头哈腰,从腰里摸出几个银币塞进士兵手里,顺道摸出一串钥匙,“您瞧,这是我家 里的钥匙。” 帝都的钥匙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作为一个古老国度的政治中心,且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中总要出几个奇葩的人物,这些人物的诞生往 往是为了点缀枯燥无聊的史书,让人们或是学者在研究古代历史时,能稍微放松一下。 在图尔曼漫长的帝国史中,有一位很有趣的皇帝,也许是因为教会政教合一的高压统治让他失去了对权力的追求,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建筑物上。 他喜欢建造房子,甚至连现在的皇宫都有接近三分之一是这位皇帝亲自设计建造的。除此之外,他还很喜欢研究房子里面的东西,比如说家具、比如说装 修。 这位皇帝陛下提出了很多在当时非常荒谬的要求,比如说规整帝都街道、比如说统一帝都内城区的建筑风格,以及统一使用某种相同外观的家用设备—— 锁头。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虽然他只是生错了时代和位置,从现在来看他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并不是那么的不能让人接受。不过他的确在帝国昏君史上留下 了自己的印记,被后来人不断的瞻仰他曾经的异想天开。 这个被拦住的人,手中拿着的钥匙,就是那个时期的产品之一,因当时的商人为了迎合皇室,铸造了极多的锁头,一直用到现在还有一些地方有库存。整 个帝都,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钥匙,换一种思路来看,这种钥匙和锁头也可以看作是帝都居民特殊的身份证。 士兵夺过钥匙放在手中把玩了两下,随后丢还给那人,“没事不要到街上乱跑,特别是你这种长得比较凶的,万一抓错了你可没有地方伸冤。” 士兵是好意,可这好意未免太伤人。那人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加快了脚步,心想着在家待几天也好,万一真碰上什么事的确是个麻烦。他走了几步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辆马车没有人阻拦居然直接放行,连检查都没有检查。 嘿!这些贵族! 周围的人群中有不少身穿着圣光教会教袍的信徒,从罗西被图尔曼帝国册封为牧首之后,帝都一下子就多了许多外来的信徒。这些信徒也可以免检的,教 会现在早已暴跳如雷,帝国也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折腾这些信徒,引起教会过激的举动。 安东尼嘴角塌着看着被放行的马车,眼神微微一缩,错开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他身边的同僚们也在注视着街道上的情况,这次三大贵族集团都少有的同心 协力,帝都外城区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大大小小的帮派被一扫而空,海因西斯亲王只能硬着头皮认栽,他准备的暗招这次真的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好在这些人不是他的根本,只能算作是一种 助力。 经过三天大索,已经抓到一人,这人有两根手指只有半截,之所以能抓住他,还是因为他太胆大。这人刺杀罗西无果,立刻丢了武器换了一套衣服,居然 大摇大摆的跑了回去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围观。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事发之后没有立刻抓住他。之后这人有事没事的在附近的一个治安所周围乱转,还 明目张胆的去打听案情。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犯了案子肯定是要快速离开的现场,这人反其道而行,还真的唬住了这些治安官们。这也是所谓的灯下黑,不过在第二**索当中, 他还是被抓住了。治安官们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态度,把这家伙最后还是兜进了网里。 “罗西采集法”这个东西很牛逼,很神奇,但是外人所知甚少。在发现的被丢弃的武器上,治安官们采集到了足够多的指纹。这些指纹成了最后指证的关 键,直接把满嘴谎言的少了手指的家伙谎言给揭穿。 至于还有一人,则没有任何的消息。 说实话,在没有更加先进的破案方法和设备的情况下,光是靠猜谁更有嫌疑这种全靠蒙的方式来破案,破案的几率无限小。总不能因为觉得你长得不像好 人就能断定你是坏人吧?而且屈打成招也会误导案情,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人说着一口十分标准的图尔曼官方话,少了手指的家伙描绘出这人的身高体貌特征之外,还留下了一个线索。 那就是这个家伙在说几个特有的单词时,会不自知的加上一种卷舌音,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俏皮。 这个线索很重要,不过面对几百万人规模的帝都,只能说碰运气吧。 马车快速的消失在街头,绕了两圈后最终在帝都大教堂的后门处停下,车夫快速的跳到另外一架外形完全相同的马车上一抖缰绳,再快速的离开。而被他 留在原地的马车,很快被一名从教堂后门出来的,穿着普通教士袍子的教士牵进了后院中。 这是第三批的马车,已经到了两辆,还有两辆正在路上。 一些陌生的信徒们正在熟练的将马车上的火枪、火药往下搬,彼此之间传递,即快速的将这些东西藏进了教会的地窖中。 弗朗西斯科正在一旁和罗西说话,“还有两批就结束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次调动的人数比较多,应该超过五百人。” “这么多?”,罗西皱了皱眉头,帝都大教堂里装个两三百人是没有问题的,挤一挤四百人也能装下,但是超过五百人就有点难为人了。毕竟教堂不是以 合理利用空间而闻名的建筑,加上一些有心人的盯着,那么多人真的不太好办。“想想其他办法,这里肯定装不下。” 弗朗西斯科笑着问他,“那你说藏哪?” “能不能去应聘皇家侍卫?” “你开什么玩笑?皇家侍卫都是皇室最忠心的走狗,他们的父亲辈、爷爷辈、甚至更久远的祖先开始,就一直为皇室服务。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出 来。” 原来是这样,按照弗朗西斯科的说法,皇家侍卫实际上都是皇室的家生子,世世代代为皇室服务,难怪老皇帝用起来这么的放心。 罗西脑筋一转,又说道:“那就去码头,正好现在帝都内的帮派被清理一空,码头那边的势力也都被荡平,贸然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帝都紧邻修多恩河,在铁路出现之前,修多恩河担负了河运的重要使命,因这条河流的分支极多,几乎覆盖整个西方大陆,被人亲切的称为生命之河。即 使是有了更加便捷运输的点在,修多恩河依旧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特别是一些不通火车的地方,依旧保持着使用河运的方式来运输物资。 他接着一愣,锤了弗朗西斯科一下,“你肯定早有办法来,还来问我。” 弗朗西斯科点头笑着说:“原本是打算分散到商会去做护卫,不过你这个办法比我的办法好。码头每天都要输入输出大量的物资和人口,多了几十上百人 还真发现不了,就按照你说的弄。” 第一一二章 又有大发现 罗西被刺杀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教会内传开了,毕竟他现在是教会在帝国内的头面人物,三百年来第一个被册封牧首的使徒,在教会内部也算是没有实力的高层,同时还兼任了帝国子爵的爵位,是革新派的旗帜性人物。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被人拿着放大镜观察? 而教会中第一个跳出来的却出乎人意料,是顽固派的老古板,在他们看来,罗西遇刺。是在打教会的脸,而且打的啪啪响。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这个人,支持不支持他的改革路线,首先他是一名记录在册的使徒,接受过教宗的祝福,是教会内拿得出手的家伙。 这样的人,代表了教会在帝国统治阶层的脸面,他被刺杀了,尽管杀手没有得逞让罗西这家伙跑了,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大事! 立刻就有人蹦出来喊着要血洗那些敢于向教会出手的家伙,甚至叫嚣着杀上帝都,为罗西报仇。 罗德安头疼的看着几名老家伙,揉了揉太阳穴,这群老东西年纪一大把了,却还这么不安分,什么时候才能老实一点? “罗西有索尔照看,不会出意外。必要的时候索尔一定会出手,他的实力相信你们也清楚,除了帝国动用斩龙骑士之外,罗西不会有任何的闪失。”,罗德安不得不安抚这些人,真想把他们一脚踢到共和国去传教,眼不见心也就不烦了。 一名老妪老态龙钟,手里更是杵着一根拐棍,可没有人敢小看她。她是教会中仅存的高阶战力女性,叫泽诺比娅,在图尔曼语中这个名字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一是代表了神的荣耀,二有狩猎女神的含义。她的脾气并没有随着岁月的侵蚀变得温和,反而更加的火爆。也许人越老脾气越像小孩,泽诺比娅在教会高层中是有名的炮仗,一点就着。 她握着拐棍用力一跺,咚的一声闷响盖住了罗德安的声音,地面上铺着的青石砖裂开了好几块,罗德安眼角一个劲的跳,前几天才修好的地面,又要维修了。 “索尔那老东西有什么用?他除了会吃会喝会坐着发呆,还能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不如让老太婆我去,我还能顺便教导一下罗西那个孩子。他只是在外面的时间太长,没有接触到教会的真义,所以做了一些错事。年轻人,错也错不到哪去,积极改正还是好孩子。”,泽诺比娅说的非常顺溜,也给罗西背离教义的行为找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受教育的程度还不够。 罗德安不由头疼起来,之前诺亚没有出现的时候还好一点,这些老人们大多数对罗西的行为方式只是抱怨,可自从诺亚出现之后,教会内部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风潮,他们认为诺亚是神给他们的谕示,圣光教会崛起在望。这种盲目的乐观情绪很危险,此时已经不是那个教皇登高一呼,整个西方大陆立刻凑出来六十万东征大军的时代了。 先进的武器改变了战争的流程,而作为曾经政教合一统治了整个西方大陆的圣光教会,又是备受警惕的对象。 崛起? 拿什么崛起? 在罗德安,包括了教宗以及真正对这个世界有着透彻了解的人们心中,其实多一个圣子少一个圣子,对教会整体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圣子又不能一个人毁灭世界,圣子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意义,是一种吉祥物。他的存在是激励着那些年轻的孩子以及年轻人,告诉他们教会的希望在未来,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忍一忍就过去了。论起实际作用,他比起罗西的作用,还远远不如,至少就目前而言的确是这样。 罗西的所作所为,教宗也和他谈过一次,只能说切入点非常巧妙,算得上是因缘际会,正好掐在了这个时间点上。多一点太早,迟一点太晚,更加相信命运的教会开明人士认为,罗西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这也是革新派力挺罗西的原因之一。 “泽诺比娅老师,您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诺亚的教导中去,他才是未来教会最重要的领导者。”,罗德安找了个由头想要把泽诺比娅支开,这也是非常有效的借口,他一直这么做,的确让许多老家伙们都去围着诺亚打转。 至于诺亚是不是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罗德安继续说道:“而且我会安排其他人前往帝都,为罗西解释教义,让他走上正道。” 泽诺比娅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不过她表情很严肃,“一定要选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不能让罗西走的更远。” “您觉得缇娜如何?罗西离开教会之前,一直跟着缇娜,缇娜是他的启蒙老师,也是他在教会中最亲近的人。”,罗德安怕再生事端,直接指定了一个人选。 “缇娜?”,泽诺比娅斟酌了一会,缓缓的点头,“这个丫头可以,我看她长大,她对教义的掌握的很透彻也很深刻,那就是她吧!” 罗德安松了一口气,看向其他老家伙,“我听说诺亚快要能施展出永恒光辉了,只是圣力的运转还有一些生涩……。” “赫曼那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教不好,应该让他去挖矿!”,泽诺比娅不愧是教会中最牛逼的女使徒,喷起和她同样级别的枢机主教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张嘴一个废物就喷了出来。而周围的老者也纷纷点头,看样子对泽诺比娅的看法非常的赞同,一个个都是“我亦如是”的表情。泽诺比娅斜睨了罗德安一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尽快让缇娜去帝都。” 老人们纷纷离开,罗德安才苦笑着摇摇头,能糊弄一天就糊弄一天吧。 只要能把今年糊弄过去,那么怎么说都可以。 帝都紧张的气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罗德安也很清楚,年底之前一定会爆发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角逐出最后的胜利者。如果罗西所属的法比奥贵族集团最终取得了胜利,那么一切好说,教会从此崛起也不是妄语。若是法比奥贵族集团败了,教会也许不会受到胜利者的打击,但是在未来几十上百年里,恐怕依旧只能当缩头乌龟。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命人找来了缇娜。 缇娜还是在负责新生们的交到工作,一来她是女性,女性特有的气质不会让那些毛头小子们有过激的抗争心理,方便她处罚一些犯了错的小子。二来呢女性比男性更加的细心,对情感的变化也更加的敏锐,能及时的发现一些男性很难发现的问题。所以即使缇娜的圣力足以外出担任一方教堂的主教,可她还是留在了本部。 缇娜很快就到了,她有点好奇,因为罗德安很少会在她上课的时候打扰她。 “您找我?”,她问道。 罗德安点点头,“有一个任务,我实在是被缠的没办法了,只能委托给你。” 缇娜没有问是什么任务,难不难,有没有危险,“保证完成任务。” 罗德安抬手虚压,“别那么正式,这个任务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你得去帝都。” “是为了罗西吗?”,缇娜眉梢一挑,问道。 “原来你猜到了……” 安排好缇娜的行程之后,阿提拉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朝鲜冷面杀手此时也露出的惊喜的表情。他凑到罗德安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罗德安顿时惊的蹦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他不顾阿提拉身为枢机主教,又是圣堂武士的圣者如此尊贵的身份,直接揪着他的领子,开口问道。 阿提拉笑眯眯的说道:“是真的,千真万确!” == 嘿嘿,女主角即将登场。 第一一三章 缇娜 “缇娜助教?”,罗西惊讶的看着笑盈盈走来的缇娜,拍了拍哈诺的肩膀迎了上去。 自打被教会收养之后,罗西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缇娜在安排,她还负责了教导罗西学习图尔曼语言和通用语,包括了各种知识。在罗西这代人的眼中,缇娜就像是母亲,给予他们细心呵护与关怀。虽然有时候也有人暗地里叫缇娜母暴龙,可这种称呼的反面,也带着一种浓浓的亲情。 整个幼年时代,除了小伙伴们,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缇娜。 看见缇娜罗西也很高兴,他穿越而来,比其他小伙伴们更加的成熟,也更能理解缇娜的用心良苦与坚毅。 传授知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学生中总有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有敏感多疑的也有粗心大意的,这些都需要她按照不同的人,施展出不同的教育方式,这是一件非常伤心力的事情。不过总归有收获,收获就是学员们对缇娜孺慕之情,很多人都把她当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孤儿们都特别的敏感和自卑,谁是真的对他们好,心里一个比一个清楚。 缇娜看见罗西也很高兴,就像学员们把她当做母亲,她也把学员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也许这种观点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不存在的,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当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一群孩子养大,还要关怀他们,教授他们知识,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一起给予他们最真挚的感情付出,这种感情在时间作用的发酵下,早已演变成了一种亲情。 她此时即将三十岁,青涩差不多已经完全褪去,只留下成熟。她笑着走过来,拍了拍罗西的肩膀,哪怕罗西的个子已经和她差不多高。她上下打量着罗西,伸出手捋平了罗西衣服上的皱褶,揉了揉他金棕的头发,“哟,小家伙很精神嘛!” 罗西嘴角微微翘起,他很享受这种轻松的感觉,张开双臂狠狠的拥抱了一下这个在自己十年生命中几乎占据了全部时间的女人。罗西个子比同龄人要高不少,看上去就像是十五六七岁的少年,他一下子把惊讶中的缇娜拥入怀中,反而让缇娜脸色微微发红。 她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便放松下来,用力勒了勒罗西的肩膀,“臭小子,你敢占我便宜。” 罗西松开她,哈哈大笑,“缇娜老师这次来是有公事还是游玩?”,他接过缇娜肩膀上简单的行李丢给哈诺,迎着她走进了大教堂。 此时帝都大教堂早已焕然一新,除了几间房间任然在重新装修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重新弄好了。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将神话中的人物或者故事投射到地面上,走在期间彷如穿越到神话的世界中,充满了神幻玄奇的错觉。 缇娜仔细打量着这个一度非常有名的大教堂,心中也不仅感叹。罗西已经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了,他才出来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的话……,她笑着横了罗西一眼,这个家伙就一定是神派来拯救教会的人。 教堂里早已有不少信徒,闭目祷告,寻求心灵上的安宁喜乐,也有人和主教或者牧师们小声的交谈,诉说自己或是生活上、或是工作中、或是感情里的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情。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让缇娜为之深深的震撼。 走到主持台边上,她抚摸着包金的主持台,叹了一口气,望着罗西,眼神如话,千言万语包含其中,灵动的就像精灵一样。 “罗德安大主教让我过来盯着你,不让你犯错。” 罗西看到缇娜之后那种相逢的喜悦让他心情变得极好,他调侃道:“你带鞭子了吗?” 缇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当初为了让这群敏感脆弱,又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们老老实实的接受教导,她特意弄了一个鞭子。鞭子打人其实不疼,但多少有一个告诫的作用,有时候缇娜恼了打的也重,也疼,很多人都怕这个鞭子。罗西算是坏孩子的佼佼者,他也是受罚最多的,有一次他和好几个小伙伴们一起把缇娜的鞭子偷了出来,丢到厕所去。 结果一群人纷纷接受了一顿爱的惩戒。 他一提到这个,缇娜就想起那件事。 想到了这件事,莫名其妙的缇娜心头突然泛起一股子惆怅的酸,她轻抚着罗西的脑袋,幽幽的说道:“没带,说起来这么多年真的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大。”,她比划了一下,“一转眼就成大人了,我也老了……。” 罗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没老啊,脸蛋还是这么弹。” 缇娜恶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懂,就是假如。” 缇娜又笑了,她总觉得见了罗西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许久未见。不过她心中也隐隐担忧,罗西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需要人依仗的小混蛋了,他已经长大了,而且做到了几乎所有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想想看,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教会骤然而起,从龟缩在格林兰到现在已经辐射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图尔曼帝国。 而他自己,则摇身一变,变成了教会曾经的死敌,图尔曼帝国统治阶级中的一员,他本身更是身兼宗教裁判所的第一审判长。 缇娜觉得自己已经教导不了他什么,甚至要向他学习。 她又揉了揉罗西的脑袋,总觉得手感特别的好,罗西也不反抗。他看上去是个少年,其实心志早就成熟了许久,那种年轻人的逆反心态早已磨平。他在帝都中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轻松,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极其深远的用意,他需要思考每一件事背后的目的,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如何规避暗箭,心力交瘁。缇娜对他亲昵的动作,就像干涸沙漠中突然出现的甘泉,让他能完全放松下来。 所以,他很享受两人之间的相处和这样的动作。 “缇娜老师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休息?”,罗西等缇娜揉好了他的脑袋后问道。 缇娜一愣,揉了揉肩膀,这一路的确不轻松。火车虽然便捷,速度也的确在这个世界上算是最快的交通工具,可是久坐一样的伤人,也更容易疲劳。几天的旅途早已让她身心皆疲,能坚持到现在,还是因为见到罗西后的喜悦冲散了身体上的劳累。罗西此时这么一说,被情绪掩盖的疲劳又浮现出来,她点点头,“也好,那我先休息休息。” “最好不过。”,罗西拉着缇娜的走到教堂后面的生活区,正好小寡妇在晾晒衣物。 随着教会里的人越来越多,需要浆洗的衣服也成倍的增加,除了小寡妇之外还雇佣了七名佣人,让她们协助小寡妇做一些杂物。 “这是菲丽斯,回头让她带你好好的在帝都转一圈。”,小寡妇的名字就是菲丽斯,图尔曼语中菲丽斯代表着野花的花瓣或者野草,是一个很普通的平民阶级惯用的名字。 罗西又介绍了一下缇娜,小寡妇立刻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哈诺身上的包裹,带着缇娜去了客房。 看着缇娜逐渐走远,罗西才叹了一口气。 罗德安,你tama的真会选人! 罗西不反对缇娜来帝都,也不反对她生活在自己的身边。缇娜就像是他的亲人、家人,是自己人。每个人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那就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很多人喜欢抽烟,但是在家里很少抽,是因为烟会影响到家人。有人喜欢说脏话,可在家人的面前,他们总会表现的彬彬有礼,很少会吐出脏字。 这是一种天性,这种天性罗西也有。 他不希望把自己最坏的一面展现在缇娜的面前,也许那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功利、冷酷、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真是操蛋! 罗西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第一一四章 祷告 罗西一直认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必然不会只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一个成功的男人需要一个柔情似水的情人,可以在心灰意冷或是饱受打击的时候找到慰藉,可以重振旗鼓。 还需要一个聪明干练的伙伴,在披荆斩棘的道路上,互相扶持,共同去面对难关。 同时也需要一个心有灵犀的知己,不需要开口就心有灵犀,寻找到精神上的共鸣。 最后,需要有一个妻子,也许默默无闻,但是却能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依靠。 缇娜的定位罗西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像是家人,但是比家人的层次更高一些,像是母亲一样可以让他倾诉,又如姐姐一般任由他耍宝。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来了。 罗西带着哈诺进了地窖,神像已经准备好。 要说钱这个东西真的是万能的东西,只要有了钱,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即使你不贪财,不愿意点头,可是钱能让你的贪财的亲戚朋友点头,他们会让你点头。 罗西大把金钱撒下去,有的是石匠愿意为他干活。一千个神像看似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雕刻打磨,但是细分到每个人的身上就不那么多了。石匠都有自己的作坊,有徒弟,徒弟们负责最简单的粗坯制作,石匠负责最后的雕琢。一天三五个不算少,十来个也不算多。一千个神像撒到一个数百万人的大城市中,甚至没有惊起一丝水花。 地窖中的神像整齐的放着,罗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计划每天做一些,一两个月把这些东西弄完,可缇娜的到来迫不得已的让他计划要提前完成了。他可不想这些事情被缇娜发现,这对他也好,对缇娜也好,都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缇娜如果不上报教会,她三十年坚守的教义和信仰会让她寝食难安,甚至会让她绝望。可若是她上报了教会,恐怕教会高层一旦暴怒,罗西的下场恐怕会很难看。 而对罗西也是一样,若是被缇娜知道了,该怎么对待她? 杀了她?恐怕这会让罗西消沉很久,毕竟人生最初的十来年两人是师徒也是母子,他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都很难说。若是不让她闭上嘴巴,自己就要遭殃。 所以必须在缇娜开始认真起来之前,把这档子的事情都处理好。 他拿着小刀扎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了神像的底座上。罗西在订制这些神像之前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底座上留有一个小孔,小孔贯穿整个神像,从眉心处也开了一个头发丝粗细的小孔,直锥进去。 血液顺着底座上的小孔渗透出去,直到头部的位置才停住,若是仔细去看神像,隐隐可以发现神像的额头有一点暗红色。哈诺紧随其后,他手里有白色的泥膏,用石膏粉、石粉和一些胶水调成。罗西放下一个神像,他就会把神像上的三个小孔堵住,让外人看不出来其中的奥秘。 在罗西滴了第十一个神像之后,手指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挤都没有用,血小板早已把伤口密封的严严实实。手指上荧光一闪而过,光洁如初,罗西蛋疼的又割开一条口子,继续挤着血滴。 两人几乎用了两天时间,才把这一千座神像都处理完毕。 该试试效果了。 柯尔克拉夫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会盖房子,会一些简单的园艺,这些活计在帝都很吃香,很多人都需要用到这样的技能。所以柯尔克拉夫一直活得的很滋润,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是一家老小的温饱足以解决,同时还能存一点钱,逢年过节的买一些礼品送给家人,或是添置一些家私。很多人都羡慕他的手艺,他也带了两个徒弟,日子也越来越好。 要说人这个东西就是奇怪,也能说是贱。 穷的时候一心只为温饱,把钱和生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节省几个铜子甚至都不吃饱饭。可一旦有了钱,立刻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也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和平静。 柯尔克拉夫信教,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他主要是被大教堂的庄严给震撼住了,原本他是应聘修缮大教堂的工人,当大教堂焕然一新之后,他突然发现每当自己站在瑰丽的大教堂内,身心仿佛受到了洗礼一般,宛如置身于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无喜无忧,于是他开始信教。 不仅仅是他信教,他甚至带动了家人一起信教,平日里也会让家人来做义工,有时候也会慷慨解囊,供奉一点财物。久而久之,他被纳入了主教们的视线之中,有一位主教亲自为他和他的家人洗礼,更加加深了他对教会的忠诚。 为此,罗西亲自颁发了一座神像给他。 他把神像小心翼翼的请回家,全家人都跪在神像下,用教会教导的圣光祈祷术开始祈祷。 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奇妙感觉,在他全身心的投入之后,出现在他和神像之间。 他在大教堂其实也祈祷过很多次,但是那座巨大的神像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而此时神像对他祈祷的反馈,让他欣喜若狂。他终于坚信,教会并不是骗人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而且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那么天国之谈,也是真的,这更加让他坚信,只要自己信仰神与圣光,自己一家人死后都会进入天国,享受无穷无尽的幸福和安康。 就在这家人开始从信众开始逐渐向信徒靠拢的时候,他们所供奉的神像也开始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那一道早已干枯无限接近黑色的血液逐渐恢复了猩红的颜色,血液缓缓流转,这些血液仿佛拥有着特殊的生命力。它们腐蚀着坚硬的石料,一丝一毫的伸出触角,钻向了其他地方。如果去掉石头完整的观察这些血线,就能发现,它隐隐像是人的血管脉络,虽然还很简陋,却已经形成了一个从头到脚的循环。 这些血线十分的神奇,明明只有那么一滴,却源源不断有新鲜的血液在神像的脑部新生出来,仿佛在那里有一个神奇的通道,连接着某个地方,把某处的血液传输过来。 这样的事情悄然的在整个帝都发生着,数十座神像都在发生奇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却悄无声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除了罗西。 数十道藕断丝连的线从虚空之中链接到他视界中的神的身上,身的相貌比以往更加清晰了一些。那些越来越淡的光芒似乎被某种力量制止住,停止了溃散。但是在神像身后无尽黑暗的虚空之中,隐隐能感受到充满了愤怒与凄厉的咆哮声。 罗西缓慢增长的祈祷等级就像是吃了伟哥,突飞猛进。 就在他准备结束祈祷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呢喃声,“无所不能的神啊,卑微的信徒乞求您能聆听我的声音。妈妈的身体又虚弱了很多,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如果再赚不到钱,就买不到给妈妈看病的药了。您至高无上,全知全能,请您告诉我如何做……。” 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突然颤抖了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罗西好奇的顺着这个丝线看向虚空,隐隐看见一个梨花带雨的面孔,是一个女孩,好像的确见过,他隐隐有一些印象。 这女孩是帝都本地人,只因父酷爱赌博,欠了高额的高利贷之后卷了家产连夜跑了,丢下了孤儿寡母的也不管,从此再也找不到人。放高利贷的人见男人找不到,便到她家里把她家里能抢的东西都抢走,只留下空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可这房子居然也被那男人卖给了别人,母女二人只得被驱逐出了家,寄人篱下。 谁曾想亲戚也有翻脸的时候,只提供一个简陋的居所,除此之外一切休提,母女二人只得身体力行的做一些能做的了的活计,这才稍微好过了一些。可这不算舒服的日子还没有过上多久,女人突然一病不起,医生来看了几次,开了一点药。可这些药对于仅剩下两个人的家庭来说依然是一笔无法承担的支出。亲戚又不愿意施以援手,只好吃一些便宜的药拖下去。小病没钱吃药拖成了大病,大病就更没有钱吃药了。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年幼的女孩早已全无办法,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的神上。希望神能降下神迹,拯救已经病重的母亲。 罗西沉思片刻,睁开了眼睛。 他找来哈诺,“去找一个女孩,带她和她的母亲来。” 第一一五章 柏丽 人要是走背,喝凉水都塞牙缝。和朋友玩炸鸡,俗称扎金花。3个5被3个9吃了,3个q被3个k吃了,同花到k被同花到a吃了,总结下来,只要是我牌大的时候,肯定有一家比我更大。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恶意满满的世界已经把我抛弃了。 ============== “无所不能的神啊,卑微的信徒乞求您能聆听我的声音。妈妈的身体又虚弱了很多,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如果再赚不到钱,就买不到给妈妈看病的药了。您至高无上,全知全能,请您告诉我如何做……。” 柏丽对着神龛里简陋的神像祷告完疲惫不堪的站了起来。 已经两天没有赚到足够多的钱来给母亲买吃的,更别说是买昂贵的药物,现在家里糊口的东西都是从郊外挖来的野菜,伴着有石子和沙子的麦仁一起煮熟。吃起来不仅难以下咽,还要注意食物中的石子,容易崩碎牙齿。 帝都虽然繁华,但一样有贫民区,而且还不小。很多人都很奇怪,为什么帝都的消费这么高,这些贫民还不愿意离开这个喧闹的都市呢?其实不是不愿意离开,而是没办法离开。 这年头不管是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哪怕什么东西都不带的去其他小城市,路费总要有吧?即使是靠双腿走去,路上的吃的东西呢?总不能天天啃树皮喝生水吧?科学家早就说了,喝野外没有烧开的水,是很容易生病的。就算这一切都能克服,到了其他城市如何安家?难道要住在桥洞里吗? 流浪汉们可不会放过这个吃肉的机会,柏丽和她母亲的下场必定会比这里更凄惨。 柏丽的父亲早些年的时候因为工作上的意外被砸断了腿,虽然花了很多钱可依然就没有救回来,原本还算能维持温饱的家一瞬间坠入深渊。她的母亲为了抚养柏丽长大,做了好几份工,有时候还要做着半掩门的勾当。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得了病也不说,把病传染给了柏丽的妈妈。 本来就贫苦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帝都居之不易,穷人大多数都生不起病。不管你是温饱之家还是小康之家,只要得了大病,基本上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柏丽也考虑过要不要做和母亲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来挽救母亲的生命,但是看出了苗头的母亲很明白的告诉柏丽,如果柏丽去做暗娼或者把自己卖身入妓寨,她就一头撞死了事。 这一年来她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之前还能勉强做一点轻松一点的活,可随着气温的陡然而降,加上身体虚弱,一病不起。 还好这时候教会来了,每周都会有布施,施舍一些吃的东西,或是衣物,偶尔也会有一些零钱。依靠着左邻右舍的帮助以及教会的施舍,她的母亲总算没有在冬天去见冥神。 可病这个东西是不能拖的,越拖越严重,也看着母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死气,柏丽已经绝望了,她现在只想着能多弄一些吃的穿的,让母亲走的时候能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至于治愈她的疾病,那早已不抱希望了。 说是神龛,其实也不算是神龛,不过是几块木板用线穿过扎起来的一个方盒子,里面有两根还算光滑笔直的树枝绑在一起做成的十字架,有一座从垃圾场里捡来的破碎了半拉的神像,她用垃圾堆捡来的发酵了的豆子磨成浆,当做胶水勉强粘出了个看不出来模样的破损神像。 她听人说,教会中的神有灵性,你专心祷告,把自己的苦难告诉神,神会有感应,会降下神恩来帮助你。 她年纪不大,却也知道这有可能是假的,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人见到过?可这已经是她生存下去唯一的希望了,她每天都会认真的擦拭神龛,擦拭神像,虔诚的祷告,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感动上天,让虚无飘渺的神来拯救自己。 她不知道神长得什么样,不过她也听隔壁信教的婆婆说过,帝都中的罗西大人就是神在人间行走的分身,是圣子大人,神应该和他长得差不多。柏丽每次祷告的时候,脑海中神的模样,都和她曾经远远瞧过的罗西一模一样。 远远的看过一眼,她不敢上前,丑陋瘦弱的野丫头会让这些大人物心生厌恶。她不止一次从那些拿出手绢遮掩住口鼻的大人物眼中看见过赤果果的厌恶,就像是看见了路边的一坨狗屎,让人讨厌却无可奈何,避之不及。 柏丽也有自己小小的自尊,倔强,坚强,同时又充满了绝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神龛鞠了一躬,把早上从垃圾场里面捡回来的一些还勉强能入口的食物处理一下。腐烂了大半的水果切去坏了的部分,留下一小口还完好的果肉,挖了出来放到一边。一堆餐馆倒掉的垃圾级中捡出几根带着肉屑的骨头,清洗干净之后将这些肉屑从骨头上撕下来。隔壁的婆婆给了她一把麦仁,也洗干净了放进锅里,又加入了挖到的一些野菜,放了一点水,放在火上煮熟。 不要以为垃圾场很好去,那些地方早就被人霸占了,每一块地方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翻查那些垃圾。特别是贵族区的垃圾场,更是被一个商会包圆了,据说不时就能发现金币,甚至是一些完好的宝石。 她能去垃圾场捡东西,多亏了一些人认识她或者知道她,有同情心,但也不会让她捡的太多,毕竟别人也要生活。 锅里的水沸腾起来,淡淡的香味弥漫着这件已经透风漏雨的屋子。她把柴火踢出来一些,拿着一块洗的看不出来颜色和布料的毛巾,端着一盆水摇摇晃晃的走到病榻前。她需要在吃饭之前,帮母亲擦拭身体,为她翻身,活动活动她的四肢。 掀开被褥,一股恶臭袭来,她早已习惯。母亲的眼中又充满了泪光,颤颤巍巍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卷起袖子,整干了毛巾,用力的忙着母亲擦拭身体。她用了吃奶的劲,隔壁的婆婆说用力擦的时候也能给母亲起到按摩的作用,能舒筋活血,所以她特别的用力。 她一点也不嫌弃母亲身上的味道,也不嫌弃化脓的患处,小心而认真的用另外一条毛巾将脓液擦干净之后,帮母亲活动了几下四肢,才小心翼翼的为她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今天有肉呢,运气真是不错。”,她笑着,笑容纯洁干净,她的母亲却泣不成声。 擦了擦额头上细腻的汗珠子,将杯子盖好,“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盛来。” 女人望着女儿的背影,泪水止不住的崩了出来。 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至少女儿不用再这么受罪,也不用起想自己死后的事情。 可她又舍不得,她还想多看看女儿,多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人都怕死,她也不例外。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情,想死,又想活。 柏丽端着破了一个口子的木碗走到锅边,用木勺轻轻的将沉在底下浓稠的一部分舀出来,当盛了一碗之后,锅中也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连麦仁和野菜叶子都看不见几个。 她端着木碗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舀出来一勺,吹凉了之后送到母亲的嘴边。 女人闭着眼睛,张开嘴,滚热的食物温度正好,为她冰凉的身体带来一丝热度。她缓缓的咀嚼着食物,唇齿间的触感让她感觉到了一些肉屑,那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口中。 “你……也吃点。” 柏丽笑着拍了拍肚子,“刚才我就已经吃过一碗了,我那碗肉可多了。” “那就好……。”,女人泪流不止,她如何看不出来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吃过饭? 吃了半碗,女人便不再张口,“我实在吃不下,剩下的你吃了吧,别浪费粮食。” 柏丽点点头,捧着木碗认真的吃着小半碗食物,仿佛那是什么珍馐美味。 第一一六章 我变我变我变变变 吃完饭洗干净了锅碗瓢盆,她把毛巾丢进一个陶罐里加上水,放在还没有熄灭的火上烧了起来。这是医生告诉她的,她母亲患的病有一定的传染性,一定要主意干净,不能引起交叉感染,也不能传染给她,一定要煮开。 接着她把几件脏了的衣服和破了的衣服拿出来,脏的衣服泡进木桶里,而破了的衣服则是放在腿上,拿出针线开始缝缝补补。 这就是她赚钱的活计。 只是因为她年纪小力气也小,家里还有病人需要照顾,一天也洗不了多少衣服。缝补的活计又比较讲究手艺,那些能赚到大钱的衣服轮不到她,别人也不放心给她缝补,她只能去接那些十个二个铜子的活。 这些衣物全部处理好,需要她一下午的时间,而这些衣物全部加起来,也就能给她带来差不多一个银币的收入。 在一些小城市,比如说格林镇上,一个银币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一天才能赚到的钱,如果不计较食物的好坏,可以三顿吃的饱饱的。可在帝都,这一个银币连一顿饭都吃不饱,顶多能买一个半不大的黑面包。可这些钱,还要留下来给母亲买药,而且不是每天都能接到这些活。 她做的很认真,每一针每一线都格外的主意,她希望自己的手艺能让人留意,以后指定她来做。虽然这么久了也没有人非要让她去接活,但她还是做的很认真。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教会又要布施,上次婆婆和我说,让我去教会求助。他们都是好心人,应该会帮助我们。我有点害怕……”,她沉默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片刻,她害怕什么?害怕别人厌恶的目光,害怕别人的拒绝,害怕最后的希望被人掐灭,“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试一试,也许他们真的像婆婆说的那样呢?” 床上的女人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女孩早已习惯了母亲的不言不语,自从她得病之后,她就很少开口说话。女孩的心思很细腻,她隐隐猜到,这是因为母亲觉得得了这样的病,已经没有脸去说什么了,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 不过她也习惯了,自己说自己的,“街东头的伯尼哥哥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偷鸡蛋被打了屁股的家伙,昨天我出门看见他了,你可不知道,他现在可有钱了。我听说好像是去跟着人跑商,跑了好几趟赚了十几个金币,现在他已经不跟着别人干了,自己一个人干,我还打算去问问他们收不收人,可又有点担心你。等你身体好了起来,我就和伯尼哥哥去做生意,说不定将来我也能成为个商人呢?” “伯德大叔上周打铁的时候砸到了自己的脚,说是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他也真是不小心,听人说伤了骨头,现在也躺在床上。听说他请医生花了三个金币,他儿子把他的驴都卖了,伯德大叔骂了他儿子好久。” “也不知道后天教会有什么好东西,上次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抢了两个面包。面包可真好吃,又香又软,里面也没有沙子,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婆婆说她能带我去拿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这次还有面包就好了。” 柏丽说着日常发生的家长里短,女人却哭个不停,直到她昏昏欲睡,最后半昏半睡迷糊了过去。 一下午的时间,柏丽终于把东西都做好了,衣服也放在火边上烤干。她把这些衣服整齐的叠好之后用一个干净的布包裹了起来,背在了肩上。她回头看了一眼陷入沉睡中的母亲,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破了好几个口子的木门,走了出去。 走在街道上,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亲切的和邻居打着招呼,眼神里却藏着漠然。 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日子,也许不多了。 到了街头浆洗店,把衣服递到柜台上,伙计检查了一下,乘着老板不备,多给了她二十个铜子。柏丽把这二十个铜子挑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塞回了伙计的手里。她的确需要钱,也需要别人的施舍,但是她知道,这个钱不应该由伙计给。上次就是因为拿了这个钱,伙计被老板打了一顿。 在这个下城区,穷人是没有人权的。 这个小伙计在这里干活也没有薪水,老板只负责一日三餐和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别嫌弃,你不愿意干还有其他人愿意干。 穷人家的孩子多,养活不了几个,能有一条活路的都送了出去,送不出去的就如同奴仆一样寄养在这样的铺子里,任由老板打骂,即使是失手打死了,家属反而更高兴,因为能拿到一笔抚恤金。等他们成年之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门道。好一点的自己出去单干,差一点的就这样过一辈子。 离开了浆洗店的铺子,柏丽跑到了药店里,药店里的医生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柏丽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 并不是药店的医生没有人情味,也不是他冷血,而是实在是施舍不起。治疗柏丽母亲的药价格不菲,他也施舍过好几次,可总不能施舍下去,他也要生活。 离开药店后乘着天色还没有暗下来,柏丽又跑了一趟人力市场。 很多上城区的老爷们需要人干活的时候,都会派人到这里来雇佣人手。只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需要跟着他们去上城区,而且一去就是好多天。 柏丽不能离开这里,一旦她离开了,就没有人去照顾她的母亲。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已经麻烦够了左右邻居,她张不开嘴继续麻烦下去,而邻居们也未必就心甘情愿的去服侍一个染了脏病的女人。 一无所获之下,她垂头丧气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下城区也变得安静起来,路边弥漫着饭香,柏丽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腰带,低着头。 她没有哭,她很坚强。 离家还不足以一百米的距离,她突然发现很多人围在自己的家门口,她心中一紧,一个心差点跳出嗓子来,浑身无力,差点软倒在地上。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妈妈走了! 她咬着牙,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奋力的奔跑着,挤开人群,耳边的声音完全忽略,一口气冲进了家里。 她看见一个人,一个她远远看过的人。 他穿着洁白如玉的斗篷,斗篷的边缘用金色绣着玄妙的花纹。他有一头金棕色的头发,眼神明亮宛如星辰。他脸上带着微笑,如一道温暖的微风沁入心田。 罗西,那个大人物! 她愣了一那么一刹那的功夫,错过罗西的身体,跑了屋里。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女人坐了起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倦容与疲惫,但是那一抹灰色的死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她正捧着一碗浓稠的肉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看见柏丽进来,女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勉强支撑起身体,踉跄着走了过来,搂着柏丽的肩膀,把她扳向了罗西的方向,用力一压,两人同时跪了下来。 “给罗西老爷磕头……。” 第一一七章 是我是我还是我 家养的永远没有野生的好。 严格上来说罗西和柏丽应该差不多大,可从外表上看去,罗西比柏丽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点。 找到柏丽花费了罗西不少心思,他让哈诺去询问教会里的人,认不认识一个小女孩,家中贫苦,有母亲重病在床。可问了许多人都没有知道,哈诺顿时脑子都炸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严格的户籍管理措施,奴籍倒是有,可奴仆或者奴隶大多数都是成年人,拥有一定的劳动力。即使其中有小女孩,也不会太困苦,主人家能买个小女孩来,指不定是为了什么。 找了半天,费了老大的劲,才在一个老奶奶的口中得知了一条信息,在下城区有个小女孩也信教,但是没有到教会来接受洗礼。她家里穷,父亲死了,母亲卧病在床,饭都吃不起。 老奶奶未必是真的认为这个小女孩和哈诺口中要寻找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可老奶奶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教会里的人都是大好人,即使柏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等他们看到了柏丽的生活和苦难,未必不会伸出援手。这不能怪老奶奶说谎,只能说人心总有向善的一面,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 谁成想,还就真的是这个人。 罗西看见简陋却一尘不染的神龛时,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觉得这个破碎的神像和自己之间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 治愈术不要钱,圣力也能通过时间来恢复,几个治愈术砸下去,女人的病顿时基本上好了,剩下的就是身体的亏空,需要慢慢调理。他和女人聊了聊,女人不太敢和罗西说话,她怕自己的形象会影响这个有可能是改变自己女儿一生命运的机会。好在哈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高贵,他出生乡下小镇,农夫出生,和女人之间还有一点共同的语言。 说了一会话,终于把这个家庭的情况摸清楚了,罗西令人弄来了一碗肉汤,女人身体太虚,不能直接进补,而且长时间的半流质的食物让她的胃没办法消化太干太硬的食物。 等了好一会,柏丽才回来,也就发生了刚才出现的一幕。 哈诺将两人扶了起来,罗西仔细打量着柏丽这个小姑娘。柏丽这样的小姑娘,十四五岁这个年纪的女孩,不会有谁特别的丑,只能说不漂亮。柏丽不仅不丑,隐隐还有些小小的俊俏。她眼睛很大,很明亮,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眉如远黛,鼻梁小巧却很挺拔,嘴巴不大,嘴唇不厚却不显得刻薄,是一个美人坯子。 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的肤色微微泛黄,头发干枯,就像一个没有张开的花骨朵。 “您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人吗?”,这是柏丽唯一能找到的理由,像罗西这样的大人物,没有道理特意来看她。两人非亲非故,家里人祖上也没有什么大人物,攀不上任何的交情,除了这一点之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罗西点点头,“神听见了你的祷告,他安排我来到这里。” 柏丽突然捂着嘴巴,眼睛扑闪扑闪的就蓄满了泪光,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的珠帘滚落。 原来真的有神,原来祷告真的有用! 坚强倔强的女孩终于能卸下肩头的重担,被命运捉弄喘不过来的气也顺畅了许多,她已经没有了强装坚强的借口,隐藏在早熟之下的情绪一朝爆发,来的格外的猛烈。 女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手足无措。她反倒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生活已经将她折磨的失去了勇气,也失去了慰藉女儿的勇气。 罗西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揽在怀中,女孩起初有些抗拒,并非是觉得这种行径有什么不妥,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身上太脏了,而罗西身上太干净,她怕自己在罗西身上留下污痕。可她怎能抗拒过罗西的力量,最后抱着罗西的腰痛哭起来。 “为什么,你不来的早一点?那样的话爸爸就不会丢下我们走掉。”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责怪女儿口不择言,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罗西冰冷的心被女孩的泪水融化了一些,他柔声说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围观着的人纷纷抹泪,住在隔壁的老奶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呀,小柏丽别哭了,你瞧罗西大人的衣服都被你的泪水打湿了。” 柏丽脸色红了红,她轻轻推开罗西,看了一眼罗西胸口两个被泪水浸湿的痕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脸色转而慌张起来,“罗西大人,您把衣服脱下来,我帮您洗好后给您送去。” 罗西是一个人,人就有感情波动。也许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感情波动深深的掩藏在内心的深处,带上面具去面对这个世界。可这不代表他不会有感觉,不会有情绪上的变化。他突然发现这个早熟的女孩特别的心疼人,在她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享受着青春的放肆。可她却要担负起生活的重任,需要照顾重病在床的母亲。 容易吗? 肯定不容易。 但是这些苦难没有压倒她,反而让她坚强、成熟。 罗西轻笑着,声音温润如玉,“我可是罗西大人呢,这点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之前和你母亲聊过,有一个提议,她不能做主,得让你点头才行。”,女孩怯懦的抬起头,一点也没有以前那副披着坚硬外壳的模样,眼神里有好奇、有期待、也有恐惧。“你母亲的身体不好,家里也没有一个劳动力,你年纪又小,我建议你们和我一起走。到教会里去,现在教会的事情很多,你们可以帮我分担一些杂事,比如说洗洗衣服、做做饭,整理一下房间或者是清扫教堂。” 女孩迟疑着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的眼中充满了渴望,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但是要算工钱。” 罗西一愣,哈哈大笑,“好,没问题,算工钱。”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这是罗西心血来潮之举。来看一眼之后转身离开,把残酷的命运重新丢给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来背负。当同情心不需要自己来付出什么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好心人。 柏丽连忙开始收拾家,女人因为身体虚弱,不能操劳,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 哈诺很有眼力介,立刻让人帮着收拾。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母女加起来只有三套衣服,两套已经穿在了身上,还有一套崭新的,是柏丽攒下来的,打算给母亲临走之前穿。她把这套有着特殊意义的衣服叠好之后看了几眼,丢进了火堆里。除此之外还收拾了两床被子,垫着的是杂草,不用带。家里的锅碗瓢盆也都打包起来,扎成了两个大包裹。 她不让别人碰,自己抗在肩膀上,对于她此时小小的倔强,罗西没有勉强她。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命运,不一样了呢!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甜甜的笑着。 第一一八章 波澜渐起 “莫非罗西老爷喜欢这种调调?”,席拉和维娜站在一起,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卖力干活的柏丽身上,“你看那野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干干瘪瘪的,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二两肉的模样。” 不管她怎么贬低柏丽,都不能浇灭内心中的嫉妒。这可是罗西老爷第一次带一个女孩回来,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高耸的胸部,摸了摸柔软白皙的手指,爽滑弹嫩的肌肤让她自己都爱不释手,可罗西老爷怎么不正眼瞧她呢?她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沾腥的猫儿,男人们都是一个德性,见到了漂亮女人都迈不动步子。 可她就是不明白了,不管是相貌、身材、气质、教养,那个黄毛丫头都远远不如她,为何罗西老爷偏偏对那个黄毛丫头青睐有加?不仅亲自安排了她的活,还嘘寒问暖,一点也不像对自己和维娜这样冷淡。 她一直把维娜当做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可没想到真正的对手另有其人。 维娜抿着嘴笑了笑,“罗西大人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是你多心了。” “我多心?”,席拉杏眼圆瞪,“你开什么玩笑?!” 维娜含笑看着她,“你说呢?”,顿了顿,“我问过教会里的几位主教大人,他们说罗西大人这个时候不能沾女色,会影响他的注意力,而且罗西大人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娶一个很有背景的女孩,比如说某个大贵族的小姐。你和我这样的,顶多也就是个情人什么的,年老色衰之后还不知道在哪呢。有这个心思,不如多积攒一下实力。依靠身体你只能博得一个男人十年二十年的欢心,但是如果依靠实力,也许这个男人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席拉一愣,沉默不语。这话虽然简单,却透着大智慧。 她见过很多前辈,年轻的时候风光无限,常常陪伴在某些大人物的身边,有一些甚至比正室夫人还要厉害三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韶华不在,青春消逝,她们也慢慢的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不可否认也有人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鲜衣怒马的生活,可更多的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或者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孩而言,人生其实很短暂,只有三四十年的光景。 可口美味的饮料起初喝起来的确过瘾,可总有腻味的一天,只有平淡的清水,才是人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东西。 实力,关键还是实力。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们就已经发现,罗西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只有他觉得对自己有利,他才会去注意,去关心。 不管这个叫做柏丽的小女孩到底是依靠了什么吸引罗西的注意力,对她们两个女孩来说,与其在这里争风吃醋,自怨自艾,不如去修炼。 罗西不知道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在思想上已经开始悄然的蜕变,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特殊的丝线上。安排好柏丽和她母亲的生活之后,那根特殊的丝线突然颤抖起来,并且光芒大作。罗西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锁死了房门,闭目观察。星星点点的光芒从那个若隐若现的丝线上被抖落,缓缓的融入神像之中,那那根时隐时现的丝线也变得闻鼓起来,散发着单单白金色的光辉。 罗西的祈祷进度条又跳了一大截,七级的祈祷等级居然已经走了一半,离八级已经不远了。而罗西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和路线,如果单纯的依靠去观想那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神明,也许到二十岁他都不会有七级半的祈祷等级。这是一条绝对能走得通路子,而且是一条光明大道。 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上的某位鞋匠,用当时统治者的话来说,这个鞋匠整天无所事事,好大的一个人了,却不想干活,整天想着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在那个时候,他所说的话,是绝对的异端,是绝对的渎神。 某位神说过,自我之后不再有其他神,不能为其他神塑神像,不能信仰其他神。 可偏偏,这位鞋匠另辟途径,说自己是神的儿子,自己也是神。 那个时期的统治阶层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一方面统治阶层希望能有一个人来给当时实力强横的教派制造麻烦,同时也没有把这个家伙放在心上。 等他出演了一顿流传千古的饭局之后,人们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罗西和他所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鞋匠在造神,罗西也在造神。 没什么不同。 套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那就是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如果罗西有一天能站在世界的巅峰,人们只会赞美他,而不是去攻讦他。可如果有一天他失败了,人们就会露出丑陋的嘴脸,一脚把他踩进深渊,永不翻身。 罗西自己还没有意思到,聆听祷告是神才拥有的权力,即使是历史上实力最强大的教皇,也没有办法聆听信徒们的心声,那可是神才能触碰的领域。 罗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的意志力如一只无形的触手,在穿越了时间、空间的视界中缓慢前行。他用意念轻轻触动了那根与众不同的丝线,脑海中顿时出现了柏丽的基本情况。但他移向旁边的丝线时,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这就是野生的好处,总能给人惊喜。 柏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反倒是维娜和席拉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祈祷上,而不是在他眼前晃悠。虽然嘴上不承认,不过对于眼前有美女走来走去,他心里也是暗爽的,男人嘛。 她们不来了虽然有点遗憾,可这点遗憾很快就被忙碌的生活冲散。 帝都外城区的帮派被清理一空,突然出现的真空地带立刻又吸引了一大批的社会人士,短短一周时间,就已经发起了十数起械斗事件。这些械斗和贵族们的械斗不一样,贵族们还保留着贵族统治阶级的体面,有人可能会在战斗的过程中受伤,但是绝对会尽可能的降低致死率。 这些人则不同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一周时间,有超过四十人死于械斗,帝国皇帝陛下再一次大怒。作为一国的首都,图尔曼帝国政治和文化的忠心,居然出了这么多的恶**件,怎么能让这个自诩为明君的家伙坐的安稳?而且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借着这个由头他拿掉几个治安官的职务,并且勒令治安官们尽快恢复帝都的宁静。 作为治安官的一员,罗西也行动了起来。 他首要的目标,就是一伙突然出现在码头上的苦力。这些人名为苦力,人数众多,十分凶悍。已经和法比奥亲王的人马干了两场,互有死伤。法比奥亲王也给罗西下达了命令,一定要铲除这些家伙,维护码头区的安全和平静。 可罗西刚一出动,这些人就化整为零,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伙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甚至是最近突然出现的新帮派,都有可能背后另有黑手。 第一一九 鱼干 “这些人不可能是凭空跳出来了,一定有什么线索被你们忽略了。”,罗西来回踱着步子,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原本以为几十人的团伙就算再隐蔽,也会留下一些痕迹。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就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蛛丝马迹。没有人知道这些人住在哪,农贸集市上也没有人见过这伙人买卖东西,连和他们火拼过两场的私兵们也不知道这伙人的招数来路,他们就好像空气一样,一瞬间和整个帝都融为了一体。 罗西负责这件案子已经勘察了五天,但是没有一丁点的头绪。 “做过摸排工作没有?”,他停住脚步,看向一人。 “做过了,附近的居民,街头上的头面人物都仔细询问过,他们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行为低调,很少有人留意,问不出什么情况来。属下认为他们极有可能是分散而来,集中在某一处之后快速的出现在码头上,之后在分散而去,化整为零。帝都这段时间里从全国各地涌来的陌生人极多,每条街上都有陌生的面孔,摸排工作很难提供有力的情报。” 治安官是一个统称,就像是警察,级别能通过袖章来分辨。罗西的袖章有一朵描金的紫罗兰,代表着他对应的身份——类似公共安全局的副局长。在治安官的体系中,这已经是很高的职位了,在往上就是治安官总领,全权负责整个帝都的一杆子事物。 手下人的说法罗西也亲自去证实过,的确是这样。虽然此时已经到了二月,但是依然有大量的外来人员停留在帝都,等这个月的月底之后,他们才会因为农忙返回各自的家乡。大量的外来人员让帝都的流动人口变得更加复杂多变,街道上随处可见外来游玩或者办事的陌生人,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中有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不敢说这些人中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 罗西又问:“从死掉的那些人身上,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也没有……,从事发到今天,整个帝都一共有五十三件失踪案,但是没有一宗可以和这些天里因械斗死去的人对的上号。” 罗西皱了皱眉头,“一定有什么我们忽略了的东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案子在捋一遍。” 一行人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去走访摸排,而罗西则带队去重新检查那些人的尸体。 还好此时是冬天,气温低于零下,尸体**的速度被无限制的放缓,为了防止这些尸体**变坏,罗西还命人浇了一点水,在尸体的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冰膜。 一溜排光脱脱的尸体整齐的码放在一起,特别的震撼。罗西此时关注不到这些,他仔细盯着这些已经失去了血色开始因为体内细菌总数不断攀升而变得青黑的尸体,突然灵光一闪。 他招了招手,有尸检官跑了过来,“全部解剖,取出胃囊。” 尸检官脸色猛地发白,尸检技术还属于一个全新的类别,尸检官的工作更多是去从外表上观察死者致死的原因。一般而言不会有人要求解剖尸体,在图尔曼帝国,这被认为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不过上级有令,尸检官也不能推辞,这也是封建制社会体系的好处之一。不管你有没有理由,总之必须得服从命令。 在尸检官不断作呕的解剖过程中,一只只干瘪发黑的胃囊被取了出来,罗西让人把这些胃囊集中在一起,全部剖开。 他带上了胶皮的手套,不嫌恶心的观察着每一只胃囊中残留的食物。 在检查了半数的胃囊之后,有了发现。 “看这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罗西用双手提出一溜粘稠的东西,里面有一些小手指头粗的颗粒。图尔曼帝国以小麦制品为主食,大多数都是面包或者蒸煮过的麦仁,特别是底层的社会,几乎没有其他的副食品。小麦制品很好消化,特别是面包和麦仁,几乎吃下去没有多久就被胃酸分解成营养液进入肠道吸收,能保留下来的,大多数是难以消化的东西,比如说肉制品。 “找食品店的老板来,多找几个。” 很快,附近食品店的老板们都被找了过来。他们看到此处的场景一个个脸色发白,更有好几个忍不住恶心,跑到一边呕吐不住。 罗西不管他们能不能适应,把他们叫到身边来,指着多数胃囊中存在一些残留物问道:“仔细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 有人害怕,自然有人胆子大,一个四十几岁的老板带上了胶皮的手套,将一颗没有消化掉的小颗粒放在手指尖搓了搓,仔细观察这些东西的组织纤维。他来回翻看了好几个人没有消化掉的食物,和身边的同行商量了一会,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 “尊敬的罗西大人,这好像是鱼干。” 罗西眉梢一挑,“能确定吗?” 几个老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点了点头,“可以确定,是鱼干无疑。” 图尔曼人不习惯吃鱼,内陆淡水鱼刺多,不像海鱼那样刺少,很少人喜欢吃这个东西。而且淡水鱼很腥,不符合图尔曼的饮食习惯,当然这不代表图尔曼帝国没有人吃鱼。 比如说住在湖泊边上的渔民,或者是生活在修多恩河流中的船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就是吃鱼的主力。穷人家吃鱼的次数也会比较多,因为这些东西算得上是肉,偏偏价格极为便宜,比起牛肉、羊肉来说,简直是便宜到白捡一样。 有了这条线索,充满了迷雾的案件一下子就有了头绪。 罗西命人将帝都中所有经营出售鱼制品的店铺老板都抓了过来,这可没有什么人权可言,不来的就打,再不行就套上枷锁,拖也要拖来。 一群人胆战心惊的聚集在一个小院子里,等人来的差不多了,罗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气,“最近有没有人大量购入鱼干?” 商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回答有,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毕竟提供了大量的鱼干,也许也会被看成资敌的行为。 如果回答没有,万一被查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而且他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些鱼干到底和什么事情有关系,也不知道事情的大小和重要性,没有人敢先开口。 罗西撇撇嘴,“现在交代了,总好过以后交代,而且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不会迁怒于人。” 与此同时,在帝都外城下城区的一个院子里,三十多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放满了麦仁和一种常见的蔬菜,旁边的案板上还堆了不少切成指头粗细大小的鱼干。 “码头那些人不太好对付,看着不像普通人,应该是谁家的私兵,战斗力很强。”,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瓮声瓮气的说着,嗓门大的像锣鼓。 “老大说的不差,他们行动非常整齐而且有规律,其中有几个人可能是退役的老兵,精熟于战斗。” 另外一人说道:“不用火枪的话我们的损失不小,另外几处地方也是,这些人好像都是有根底的。” 黑壮的汉子嘿嘿的冷笑了几声,“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 “您是说,他们也是……某个大人物的私兵?” 黑壮汉子斜睨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肯定不止有我们接到了任务,管家老爷昨天来的时候和我说了一下,要尽快把码头吃下来,必要的时候其他地方都可以放弃。” 一个瘦小的家伙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修多恩河?” 黑壮的汉子点点头,“从其他地方进来不容易,外城区的地堡是个大{}麻{}烦,唯独修多恩河这一块没有那么多防备,穿过两条街道可以直接靠近内城区。” 图尔曼帝国起初就建立在修多恩河边上,随着城市的扩张,修多恩河穿透了小半个帝都。起初的时候帝国也在修多恩的沿线修建了不少防御工事,但是随着帝国的稳定,这些防御工事渐渐荒废了,也没有人驻守。 图尔曼帝国的实力日益增强,曾经的环河守军也被挪到了其他地方。一部分去了边境,防止帝国透过修多恩主河道顺流而下,还有一部分被打散融入了帝都守备军中,驻守帝都城外的平原地区,这能为军部和财政节省一大笔开支。 第一二零章 抓住一个 眼瞅着锅中的水沸腾起来,厨子把切好的鱼干丢了进去。 这种烹饪手法只有帝国南边的人才喜欢,也是平民阶级惯用的烹饪手法。帝国东南边与联邦接壤,联邦有漫长的海岸线,农业不发达但是渔业特别的发达,很多联邦人都喜欢吃鱼。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联邦耕地不足,生产的粮食不足以供应整个国家有一定的关系,而与联邦接壤的帝国东南领土,特别是边境线上,人们比较愿意用富裕的粮食换取低廉的鱼肉。 鱼肉也是肉,是肉就行。 这些鱼干一部分是淡水鱼,一部分是海鱼。 为了长期保存,都用少量的盐腌制后风干,风味独特,一般人还真的接受不了。 很快扑鼻的香味就在小院子里弥漫开,每个人都食指大动,大家伙拿出脸大的木碗,每人满满一碗,围坐在火堆边上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刚刚烧好的麦仁饭特别的烫,一个个吃的那叫一个狼狈,偏偏又让人觉得他们吃的东西一定特别的美味,能钩动人的食欲。 “吸……哈!老大……,什么时候找几个小娘来乐呵乐呵?”,都说饱暖思淫【和谐】欲,这群家伙本身就是精力十足的大头兵,他们的身份并非是罗西断定的私兵,而是货真价实的边军。常年生活在边境线上,不是去联邦劫掠,就是抵抗联邦的小规模入侵,一个个是有今朝没明日的家伙,又有一身精力,吃饱喝足全身暖洋洋的,自然想要做一些消食的活动。 黑壮的老大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过早的暴露自己,他勒令手下尽可能的不要外出。图尔曼帝国使用两种语言,一种是通用语,一种是图尔曼土著语言。通用语还在推广阶段,用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还在说图尔曼官方语言。在没有一个标准发音的训练和教导下,天南地北的人都操着家乡的口音。这些口音他们自己可能觉得和其他人说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说惯了标准官方话的帝都人来看,却是非常的明显。 如果放任他们出去玩乐,帝都一夜之间出来一堆操着南方话口音的外来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可手下的生理问题也的确需要考虑,他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上官,也明白身为军人,而且还在执行这个特殊的任务,每个人的心理压力都很大,都需要发泄。 片刻,他点点头,院子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通知其他兄弟们,尽量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乐,不要扎堆一起,分批分次出去,最好能找一些暗娼,那些人不会声张。”,他放下碗,眼睛眯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告诉兄弟们,一定要低调,就算被打了也不要还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人因为出去玩乐而坏了大事,就算你们逃脱了一条小命回来,我不会留你们!” “老大,你放心吧……。” 一听到终于能放松了,一群男人脸上都浮现出男人才懂的笑容,一个个笑的极其猥琐。三下两下的把碗里的东西扫干净,屁股就坐不住了,急吼吼的等着离开。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小院子里的家伙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厨子开始收拾。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老大,食物差不多吃完了,要不要换点口味?” 黑壮大汉摇了摇头,“你看着办。” 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厨子有点摸不清情况,既然摇头了,那继续买鱼干吧。 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后,厨子带着钱袋关上了院门,晃悠悠的朝着最近的一家杂货店去。 要说奇葩也真奇葩,其他的食物都有专门的店来卖,比如说面包店、小麦店、肉食品店、唯独鱼干这个东西是在杂货店里才能买到。路过肉食品店的时候厨子拿钱买了一块三指厚的火腿,让店家削成了薄片,也不管是不是生的,卷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眯着眼睛,这火腿可真好吃,比鱼干好吃多了。 鱼干那玩意吃了好几年,早就吃腻味了,可老大不开口,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去买肉制品。肉制品贵不说,买的量大了还容易引起主意——对于下城区而言,肉类食品只能是偶尔吃一顿的东西,而且一次性买的还不多,这里住着的都是穷人,不是每个人都有钱一次买个几十斤的。 走进了杂货店,厨子一愣,今天店里人有点多啊?他朝着老板望去,老板就和便秘似的一脸不快活。他一愣,摇了摇头,叨咕了一句回头再来,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他耳边生风,隐隐察觉到身后有人朝着自己扑过来,他心猛地一揪,脸色一冷,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很可惜,门外已经站着两圈人,他直接冲撞在两人身上,身后的人也追了上来,把他按在了地上。这些人二话不说,举起棍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抽了两下,浑浑噩噩的失去了抵抗力,被人拖进了杂货铺。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时间,很多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路面上就恢复了平静。 厨子被押到杂货铺的后面,不大的地方站了三四十人,其中有一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架在扶手上,十指扣拢合在身前,冷眼瞧他。 “诸位大哥、老爷,是不是弄错了?” 站在椅子旁的一个家伙走过来对着他鼻子就是一拳,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鼻子又酸又疼,两道热流顺着鼻腔就喷了出来。 “罗西老爷让我问候你!”,这家伙龇牙咧嘴的笑着,“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他抬了抬手,厨子被人架在他面前。 “这位老爷,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交代什么?”,厨子一脸茫然,轻咬舌尖,让浑浑噩噩的脑袋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四周,清一色的帝国治安官的服饰,能看见的两个门也被人堵上,简直就是插翅难逃。他心里暗道这次恐怕要遭殃,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无辜起来,差点就要哭了。 打他的那个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虎扣在手上,狞笑着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就我一个……。” 咚的一声,他整个人佝着腰猛地向上一提,拔地而起,这一拳打的特别实在,腹部翻江倒海,一阵阵剧痛传来。厨子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肚子都在痛,这一拳头可能伤着内脏了。 那人继续问道:“你们都聚集在什么地方?” 厨子哭丧着脸,眼泪鼻涕混着鼻血流了一脸,带着哭腔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住在我自己家啊。” 那人箭步上前,扬起的胳膊抡圆了又掏了他一拳,厨子又被打的一跳,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滚热的液体顺着嗓子上涌,张开嘴一口血就咳在了地上。 “你们的身份是什么,谁是领头人?” “你们什么时候来到帝都,任务是什么?” “你的名字叫什么?是哪里人?” 一拳拳打下去,厨子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常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他的肠子起码断成了好几截,几个重要的器官估计也被打碎,这么重的伤肯定活不下去了。他惨兮兮的笑着,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保住了秘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他勉强睁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汉子,用尽全身力气吐了一口血沫,低沉的笑了几声后,闭目等死。 坐着的少年人点点头,终于说话了,“是一个勇士,既然是勇士,总不能让你死了。”,他一抬手,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瞬间包裹着厨子的身体。 一股股热流在厨子的身体里快速的窜动,那股无力的感觉从身体中悄然的离去,力气又回到了身上,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他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肚子,透过破裂的衣服,他甚至在自己暴露出的肚皮上看不见一丝伤痕。 大脑无比的清醒,他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受伤过一样,仿佛之前的遭遇就是一场噩梦?! 他突然抬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牧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招了 以己度人,罗西把自己带入到这些人中,如果他是其中一员,他肯定不会居住在码头周围或其他事发的地点周围。自从罗西弄出一个摸排来,总逃不掉有心人的注意。既然这些人注意到了这件事,那么这些人极有可能住在远离事发地点的地方。罗西弄来一张地图,将几个出事的地点画出来,同时标准出有大量卖出鱼干的店铺,他就决定先从最远的地方开始。 除了这里是罗西自己坐镇之外,其他地方也有人看守,亚雷斯和亚历山大都派了出去,还有一些教会的圣堂武士……,现在是神威骑士。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才一天功夫,人就已经抓住了。 罗西的身份也被厨子猜测出来,在帝都中和教会勾结到一起的势力只有一个,那就是法比奥亲王的贵族集团。他此时目眦欲裂,落到了这种人手里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那么重的伤势居然转眼间就好的差不多,折让厨子又惊又惧,这根本就是神话故事中才有的手段,怎么可能出现在人世间?帝国乃至整个西方大陆不都是在宣传,这些事情是假的么? 莫非这个世界上的统治阶层骗了所有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过? 可不等他多想,哈诺抄起一根木棍,用力砸在了他的膝盖上。膝盖顿时碎裂,整只腿从中间向后撇去,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身边有人把他架着,他肯定要倒在地上。 厨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上战场他不怕,和敌人奋死搏杀他也不怕,别说伤痛,就是直面死亡的时候,他都不曾皱过眉头。 可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你们有多少人?”,哈诺吐了一口唾沫,用脚尖碾了碾,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双手又紧紧的握着棍子,“把他胳膊拉直了。”,他紧紧的盯着厨子,“你总是会开口的,又何必忍下去?我实话和你说了,想活很难,可是想要痛快的死掉却很简单。人死如灯灭,你死都死了,还管死后如何?” 厨子咬紧牙关,太阳穴一阵乱蹦,额头上的青筋都纠结的凸了出来。他双眼通红,如饿狼一样盯着哈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哈诺笑了笑,“行,你有种,我看你能撑多久。” 他高高举起棍子,用力砸下,厨子的肘关节顿时被打的粉碎,一截骨头更是刺破了皮肉,挣脱出来,露着白森森的颜色。 短短半个小时,厨子死了三次,又被救活了三次。 按理来说,他死了这么多次,也应该不再害怕死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死一次,他对死亡的恐惧就加深一分,当第三次被罗西用治愈术救回来的时候,他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牙关嘚嘚嘚的互相敲击。 死亡的恐惧,已经开始侵袭他的理智和神经。 哈诺换了一把小刀,刑具这种东西实际上越小越恐怖,越平常越恐怖,因为你不知道这种随处可见乃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在别人的手中自己的身上,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罗西却一抬手,让哈诺退到一边。 他走到厨子面前,上下打量着已经快要虚脱的厨子,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轻柔的帮厨子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 “你说,我要是把你的相貌用相机照下来,送到东南方向去,有没有人会检举你?”,罗西语气很温柔,可他说的话却让厨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万金币?两万金币?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厨子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抽着凉气说道:“你是一个恶魔,教会的人都是这样吗?” 罗西微微歪着头,想了想,“对待敌人的时候,我们的确是恶魔。” 厨子惨笑了两声,他双腿膝盖和脚踝都被打的粉碎,治愈术虽然神奇的治疗了他的**,可是骨骼却没办法恢复到原状,除非罗西祈祷等级再涨一点,施展出神迹恢复这样的高阶治疗术才能让他的骨头复原。此时他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就和没有骨头一样挂在左右两名壮汉的手中。他问道:“来得及吗?一来一去,漫漫长路,等你知道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罗西将沾染了汗水与灰尘的手绢丢到地上,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我回教会当我的小祭司,可是你呢?”,他看着厨子,目光温润如水,就像一个知心朋友,“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邻居,甚至是你认识的人,都会因为你的不配合陪你一起去见冥王。你有孩子吗?” 厨子瞳孔一缩,罗西两只眼睛笑的完成了月牙状,“那就是有了,你想过你孩子以后要面对的事情么?女孩送入帝国最廉价的妓寨,每天要被各种低贱的人压在身下。男孩敲碎骨头丢去乞讨,每天为了争一口吃的舍弃尊严。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为了别人而守住秘密。啊……,多么高尚的人!我希望你能挺下去,真的,因为这不是我说说而已,也许我会留你到那一天,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恶魔!魔鬼!”,厨子不受控制的浑身战栗。 罗西伸出三只手指,按在了厨子的眼眶上,微笑着,却透着严冬的寒意,“交代了,什么都好说,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厨子没说话,一个劲的抖。 罗西轻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三根手指深陷进厨子的眼眶中,轻轻的抓住他的眼球,“再不说,也许明年爸爸回家就要变成海盗船长了。我的治疗术虽然神奇,可却不是万能的,至少不能给你变出一颗眼球来。”,他手指微微用力,厨子顿时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睛肿胀难忍,可更让他害怕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微笑。 这是一个恶魔! 不可能赢他!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第一次流出了眼泪,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我……说!” 罗西的手指离开了他的眼球,在他身上擦了擦,“你瞧,这并不难。” 人的心理防线一旦被撕裂,在此之前有多么顽抗,被撕裂之后就会多么的没有底线。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越说越详细,甚至考虑到有些话可能不太清楚,反复的解释了好几遍。 这伙人来自边军中的曜日军团,同时也属于雷彭大公的私兵,是抵抗联邦入侵以及劫掠联邦的主力军团,一共有十万人,厨子是其中一个大队的伙头。他们服从上级的命令,一共来了一个中队,一千人手,分批分次的悄悄在帝都集合。上级的命令是,在不惊动帝都官方势力的前提下,控制住几个主要的地段,比如说码头,比如说几个拥有战略意义的十字路口。 实际上他们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不惊动官方势力,又要控制住这些地段,真的太难了。可正好,帝都的帮派份子被清扫一空,这让他们发现了机会——以帮派的身份来做这件事。 边军之所以是边军,那是因为他们要长期直面战争和残酷的战斗,比起帝都这边的小混混,他们的实力真的太强了。摧枯拉朽的拿下了几个地段之后,却也意外的遇到了阻力。 码头和几个十字路口已经有了其他势力控制,几场火拼下来居然不得寸功,中队长立明白过来,这肯定是另外一批和他们有着同样心思的人做的事情。上报给上级之后,上级要求他们先潜伏下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厨子自己也不知道。目前他们一直潜伏在帝都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厨子很痛快把的把自己的同伴和所知道的隐藏地点都交代了出去,吐一点也是吐,全吐出来也是吐,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也回不了头。 “你瞧,开口其实没有什么难的。”,罗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这位勇士带回去好好的照顾起来,不能让他有一点损失,明白么?” 罗西的话让厨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泄了出去,顿时瘫软成一团,被人拖了出去。 吩咐完之后,罗西立刻前往法比奥亲王的府邸。 这件事实际上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边军都进了帝都,这得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雷彭行省属于海因西斯亲王的地盘,这说明这个老鬼早就开始筹谋了,而法比奥亲王还不知道。 那么安坐皇宫的陛下呢? 他是不是也和海因西斯亲王一样,不动声色的早就开始安排了? 暴雨的前夜,已经不再宁静了。 第一二二章 圣女 在前往法比奥亲王府邸的路途中罗西迟疑了起来,厨子说了,有好几处都拿不下来,而据罗西所知,法比奥亲王运送进帝都的私兵除了在教会里藏着的,就只剩下码头上那一百多号人了,那么其他地方的人是谁的? 一般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肯定是保皇派的人,可就是这种不需要通过大脑去思考的下意识,往往才是最骗人的。 坐在皇宫里的那位陛下如果真的想要调人马入帝都,恐怕不需要像这样偷偷摸摸,他的理由多了去了,比如说扩充皇家侍卫,比如说大皇子的平匪军。他是图尔曼帝国唯一的皇帝,占据了大义,要做什么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办,没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 也许,这里面也有法比奥亲王的人呢? 很难说是不是这样,法比奥亲王从继承爵位之后屹立不倒将近四十年,无数的明枪暗箭都躲过去了,就算是个白痴都被学会了阴谋诡计。罗西在法比奥贵族集团中的位置的确很重要,至少安抚好罗西之后法比奥亲王就不用头疼自己地盘上蠢蠢欲动的教会,不需要为了防备这群疯子分散自己的人手和精力。他的确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一些绝密的信息,法比奥亲王肯定不会和罗西说。 一边想一边走,离法比奥亲王府邸不远的时候,罗西就看见了一辆辆奢华的马车扎堆的停在了法比奥亲王的府邸之外。四个轱辘的汽车虽然是个稀罕的东西,也的确很值钱,不过在贵族的认知中,四个轱辘的汽车永远比不上马车正式,只有马车才是贵族们最体面的出行方式。 罗西避开了大门,选择了侧门。 法比奥亲王很快就接见了罗西。 他脸上覆盖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侍女站在他身后为他揉捏着肩膀,听到脚步声,他取下了毛巾,笑容掩藏不住疲倦,以及一丝狂热的兴奋。 “有急事?” 罗西点点头,“搞清楚了,抓到了一个曜日军团的伙头,都交代了。”,他仔细观察着法比奥亲王的表情,隐隐发现法比奥亲王的目光一凝,集中在他身上。 “都交代了什么?” 罗西把厨子说的话整理了一下,包括了自己调查的过程,简略的说了一遍。 法比奥亲王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偏头看向罗西,“做得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获,你很厉害。”,说着法比奥亲王忍不住冷笑起来,“曜日军团?嘿嘿,我就知道海因西斯那条老狗肯定不会坐视他在帝都安排的棋子被一扫而空,没想到这么快就调集了人过来。曜日军团,嘿嘿!” 曜日军团负责雷彭行省与联邦漫长的边境防御任务,是帝国内的精锐军团。雷彭大公更是帝国内非常有名的将领,他是海因西斯亲王的铁杆支持者。这个人的一生非常富有传奇性,他是庶子,最初时根本没有继承权,年轻的时候置身于军队的最前线,立下了不少功劳。一个贵族家族的延续,并不是依靠谁的血脉更近,谁的血脉更远,而是看谁更有能力把家族带向辉煌。 从军队历练十多年后回到了家族里,挟万胜之势,一口气把几个嫡出的继承人全部弄的背井离乡,还有两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老一代雷彭大公也是一个非常有决断的人,直接把大公的爵位传给了这个家伙。自从他继承了爵位之后,秣马厉兵,又和联邦狠狠的打了几场,以全胜收尾,震动整个东南。 很多平民乃至贵族中的庶子,都把他当做毕生的偶像和追随者对待。 知道这个家伙也把手伸进了帝都,法比奥亲王是相当恼怒的,一个成熟、富有精力,又充满了能力和智慧的将领,对他即将到来的事业是一个沉重的阻碍。法比奥亲王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政治斗争玩的好,发兵打仗也就一定是高手,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沉思片刻,有了决断,打算把雷诺斯调回来,那是一个差不多和雷彭大公其名的家伙,在坚石堡大公的军团中服役,目前职位也是将领。不过这家伙就没有这一代雷彭大公走运,雷诺斯是一名末代贵族,因为能打仗、会打仗,被坚石堡大公相中,让他入赘了公爵府,成为了坚石堡大公的女婿。看似完美的婚姻,其实也是最让雷诺斯不满意的一件事。因为坚石堡大公不打算把爵位交给他,而是直接交给自己的孙子。 这就为雷诺斯和坚石堡公爵府埋下了隐患,如果雷诺斯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家伙,那么他肯定会老老实实的享受着自己比同公爵的生活。可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也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法比奥亲王私下沟通,看能不能给个侯爵之类的爵位,然后换个地方另立门户。 法比奥亲王为了照顾坚石堡大公的情面一直没有同意,看来这次这小子要走运了。 “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法比奥亲王瞥了罗西一眼,嘴角微微上翘。 罗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走了三百多年的霉运,教会终于开始转运了。” 对于法比奥亲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罗西有点茫然,他抬头困惑的看着法比奥亲王,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弯,你tama的在说什么?表扬我吗? 法比奥亲王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听说你们又找到一个圣女,恭喜。” 罗西直到走的时候都没有回过来神,依旧被这重磅的消息炸的头晕目眩。 圣女是教会中一个非常非常稀罕的称谓,纵观教会数千年的历史,被承认的圣女寥寥可数,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二十个。圣女是极其特殊的,因为想要成为圣女,条件极为的苛刻。 首先要有虔诚的信仰,其次要拥有一定的圣力,最关键的还是特殊的体质。 在教会内部,人们把圣女的特殊体质成为纯净体。 这是一种可以比拟圣子的体质,拥有天然的圣光亲和,可以快速的累积圣力,但是她和圣子不同的是,圣女是一种“容器”! 圣女的身体可以容纳超过自己极限很多的圣力,圣力一旦流入就会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高度压缩,形成一种固态化的力量结晶。当这种洁净遍布全身的时候,圣女就可以施展出圣光教会中连教皇都无法施展的高阶神术——战斗天使降临。 一旦施展这种神术,在圣力结晶消失之前,圣女会以一种极端的形式出现,根据圣女体质的强弱,从双翼天使直到十二翼天使不等。 一旦完成了附身,圣女就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是教会一直以来的最强大的威慑力。 法比奥亲王不知道内幕,他觉得多了一个圣女应该和多一个圣子差不多,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罗西却知道圣女的可怕,他突然发现,这儿世界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拥有了圣子只有又拥有了圣女,接下来会是什么? 神临吗? 拥有了极端武装力量,教会还会默默的发展吗?还会把重心放在他身上吗? 罗西突然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紧张感。 他今时今日的一切成就,都摆脱不了教会的支持。如果教会单纯依靠武力就能崛起,那么还会不会继续支持他? 第一二三章 安排 罗伊一回到教会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好在第二天这位大老爷又恢复了正常,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既然事情发生了,再去纠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就显得有点幼稚。圣女就在那,他恼或者不恼,都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老老实实的按照现在预定的计划走下去。 周末,又到了布施的时间。 教会门口一字横开七张桌子,后面是堆积如山的箩筐。 一大早就有人穷人或者是乞丐、流浪汉聚集过来。周末到教会这里来排队领取一些必需品或者食物,已经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罗西意外的亲自出现在布施的队伍中,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大家听之任之,他可是帝都大教堂真正的**oss。**oss的好处就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需要和人解释这是为什么。 “愿圣光与你同在。”,罗西将一件信众捐献出来的衣服和一个黑面包,以及两个银币一起交给了一名老人。 老人颤颤巍巍的接过后把银币塞进了怀中,黑面包直接叼在嘴里咬了一口,衣服披在身上,他连连道谢,浑浊的眼睛被雾气笼罩。干瘪的手上布满了老年斑,皮肤因为年纪而失去了弹性,松弛的挂在骨头上。他紧紧握着罗西的手,用力的摇晃着,“谢谢、谢谢,太感谢了……,愿圣光与您同在。” 他一步一回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这样的人很多,而且今天都聚集了过来。 在发放物资的过程中,罗西见识到了不同的人。有人怀着感恩的心,千恩万谢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也有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教会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拯救受苦的大众吗? 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罗西大人,感谢您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柏丽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略显肥大的斗篷让她看上去更瘦了。她表情极为的认真,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灵性的光彩。 罗西淡淡一笑,“这没什么。” 柏丽摇头道:“不,也许您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柏丽和罗西同时望向正在领取物资的人们,“对于他们则是救命的东西。罗西大人您知道吗?如果不是您与教会的慷慨,也许妈妈已经离开了我。有一次我已经找不到一丁点钱来买药了,可在这里却获得了宝贵的银币,让妈妈的生命得以延续。您是一个好人,教会也是。” 罗西揉了揉她的脑袋,柏丽气嘟嘟的,因为罗西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可她不是小孩子了,在一般的家庭里,再过两年就能出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罗西大人!我不是小孩子!”,她说完之后自己先笑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所说的话正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罗西又说了一句圣光与你同在,将调配好的东西塞进一个流浪汉的手中。其实罗西很难描述自己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有点不屑,又有一点怜悯。明明四肢健全,却不愿意工作,如果是因为身体或者其他原因导致无法自己养活自己,那么这情有可原。如果只是单纯的懒,那真的是让人讨厌。他瞟了一眼柏丽,“你问吧。” 柏丽小脸红扑扑的,犹豫中轻咬着嘴唇,“您真的是神派来的使者吗?” 罗西哑然失笑,他斟酌片刻点了点头,“神的威能指引我找到了你,聆听了你的诉求。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神,神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此时此刻,他依然存在。”,当然,神此时此刻正在一个黑洞中被宇宙法则鞭挞呢,他早就是去了神的威能和力量,比想象中的还要虚弱。 “真的吗?那您说,我的父亲去了天国吗?如果以后我也去了天国,能不能见到他?我们一家人是不是又能在一起了?”,奇迹一般的救赎在柏丽心中埋下了一个希望的种子,她希望有一天还可以见到喜爱自己的父亲,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就像之前那样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永远在一起。 罗西深深的看了柏丽一眼,点点头,“会的,你、我、所有人,最终都会在天国相遇。” 如果我死了,也许会下地狱。 罗西说谎了。 天国? 随着宇宙法则的改变,也许天国的确存在过,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去哪了。也许因为宇宙法则的改变彻底的破裂消失在宇宙中,也许已经被封闭,再也进不去了。 但他不愿意说真话,让柏丽失望。 小女孩单纯天真,她的笑容格外的干净,直透人心底。 她十指扣拢捧在胸口,“那真的是太棒了!我挺想爸爸的,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过得怎么样,他有时候会很邋遢,不会自己洗衣服,也不会做好吃的。他还要一个人生活那么久,不知道见到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发霉呢?”,柏丽的笑声十分的清脆明亮,罗西看着她,心情好了很多。 布施要持续一天时间,当衣物发完之后,就只剩下面包和麦仁了,以及一箩筐银币。 一个金币可以兑换一百一十多个银币,兑率一直在不断的变动,随着过年的气氛和商潮消退,市场上的金币需求量开始下降,银币又变的坚挺起来。这个时候很多家庭都开始积攒金币,等着下一次商潮的来临。 这么一箩筐的银币顶多也就能兑换五六百个金币罢了,对整个帝都需要帮助的人是远远不足的。 罗西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额信贷。 很多像柏丽这样的家庭突然遭受到致命的打击,就是因为缺少一笔救命钱,导致了家破人亡。实际上这些家庭并非没有创造财富的能力,只是创造财富的速度比不上消耗的速度。那么为什么不通过信贷的方式来帮助这些人呢?如果柏丽的父亲受伤之后有一笔客观的现金来拯救他的伤势,也许他就不会死。他不死,总有一天能痊愈,到时候依然可以工作,赚取财富。 而且这并非是一大笔钱,也许几个金币就能起到作用。就好似柏丽居住的那条街上的一个铁匠,因为脚骨骨折,为了救治他的伤势,他的孩子卖掉了家中非常重要的驴。两个金币不算多,但是失去了驴子,风箱就没办法工作,人的耐力又不如驴子好,工作的效率大打折扣,所带来的负面效果有可能会影响铁匠一家人两三年时间,也许更久。 罗西并不是要做高利贷,所以这笔钱人人都还得起。而且他有钱,现在也不缺钱,他却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这是一个好主意,他决定把这件事办起来。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教会。 罗西的想法在帝都大教堂内部没有阻碍的通过了,主教团对罗西没有任何约束力,而且这也是一件好事。罗西自己出钱,又不用教会的资金,还能给教会带来正面的影响,没有人会拒绝。 当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帮助应该得到帮助的人。 罗西把这件事交给了柏丽去负责。 当柏丽知道了之后,立刻就拒绝了这件差事,“不行不行,我做不好。” 罗西鼓励道:“你可以做到,你是一个坚强的姑娘,有自己的主见,你也知道什么样的人需要帮助,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帮助。而且你发现了需要救助的对象,并非是立刻就把钱给他们,而是列出一个名单,我会安排一个团队去审核,只有符合条件的人才会发放资金。” 柏丽还是摇头,罗西有点奇怪,追问之下,柏丽才红着脸说出了原因——不识字。 这引来罗西的笑声,他想了想,“那就从学习开始吧!”,他开着玩笑,“柏丽,帝都中需要帮助的人都在等待着你哟,你一定要好好的学习。” 小女孩认真的点点头,挥舞着拳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一种叫做使命感的东西。 ==== 最近有点卡,一边想着把剧情简化,一边又想着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导致有点脱离大纲。不过还好,暂时没有脱离主线。 第三次申请签约又失败了,也许是故事安排的的确不够好,也许是题材真的不吸引人,总之很丧气。 难道非要写一些简单明了的装逼打脸故事,才是好的故事吗? 第一二四章 烂账 厨子的消失挑动了潜入帝都的曜日军团的神经线,他们分散转移之后依然没有甩掉在暗中盯梢的帝国枢密院密探。 如何去对付这些家伙,法比奥亲王一直没有拿出一个决定性的方案,因为他发现即使自己知道这些人是海因西斯的手下,也没办法扫除他们。 这伙人数量实在是多的有点过分了,如果要对付他们,那么就必须集结大量的人手。可法比奥亲王不能动用自己的人手,那样会把他好不容易弄进帝都的队伍暴露出来。而使用官方的力量,却难以保证这些人中没有海因西斯亲王的眼线,说不定这边的人还没有集合,那边的人就已经跑了。 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法比奥亲王把问题丢给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不太确定该如何面对。此时大家都在积蓄力量,谁都没有准备好,贸然的攻击说不准就会让海因西斯亲王发动起来,万一海因西斯亲王把矛头对准了皇室,那么法比奥亲王就能渔翁得利。三方势力纠缠不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一个僵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皇帝陛下也当做不知道,暂时不去管这些,只是和法比奥亲王一样,盯着这伙人。 平静的表现之下是暗流涌动,三方人马都在积蓄力量的同时,彼此之间的战争也进入了倒计时。真刀真枪的火拼也许还有一些日子,但是在官场上的战争,却已经打响。 一名叫做道格拉斯·凯南的小贵族奔波三千公里入帝都,直接咳血晕倒在帝国大道的正中间,那天正好是休息日,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经过简单的救治,道格拉斯清醒之后立刻要求面见皇帝陛下,他是来告状。 帝国的财政基本上都出自帝国各个区域的税收,皇室把土地册封出去给贵族们当做领土封地,但是这不意味着中央政府就放弃了对这些领土封地的税收权力,按照帝国宪法以及贵族法典,帝国皇室和中央政府有权力征缴与制定税费的名目和数字,其中有一些名目是固定死的,比如说生产税、商业税、农业税、交通税等等等等,有一些是临时加上去的并且不断改动的,比如说人头税、车马税等。 除此之外,贵族也有权力对自己的封地制定各种税收的名目和数字,这是宪法赋予贵族的权力,也是贵族获取财富的主要途径之一。一般而言,贵族们都会遵守一个规则,那就是尽量的不给封地内的人们增加太多的负担,因为一旦税赋过于沉重,老百姓就会开始移民,跑到其他贵族的领土上。 那么贵族奢侈的生活是如何支持下去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克扣原本应该上缴国库的帝国税收。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每年的税收中有百分之二十左右会被贵族截留,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帝国名不见经传但权力极大的部门——帝国税务局。 税收是由税务官来收取,而税务官直接向中央税务局负责,从上到下垂直管理。贵族想要截取税收,就必须和地区税务官打好关系,才能方便上下其手。而这被截留的税收中,有一部分反馈给贵族,有一部分分润给经手的税务官。比例会按照贵族的权势以及能力进行调整,一般而言,大领主能拿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左右,这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以格林兰行省为例,每年格林兰行省大约可以征收约七八百万金币的税收,其中有差不多一百三十万到一百五十万金币会被扣下来,在账面上消失掉。这一百三十万到一百五十万金币中有六十万到七十万金币左右会直接交给格林兰大公,三十万金币分润给其他贵族,二十万到金币给地区税务官,其余的金币会给各个阶层的税务官瓜分掉,这包括了中央税务局里面的大佬,他们也要占一部分。 真正被帝国拿到手的,也就六百万金币左右。 这是一种潜规则,皇室一直都知道下面存在这样的行径,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也是分封制带来的弊端,在国体没有改变的前提下,这种弊端是没有办法消除的。久而久之,皇室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但同时,皇室也紧紧的咬死了这条红线,一旦地区截留的税收超过了这条红线,皇室就要发飙。 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该怎么分,分给谁,已经形成了一条法律之外的法律,谁都不敢乱来。 但是这次道格拉斯来帝都告状,就是因为这个红线被人踩破了。 他所在的特兰德行省去年一共征缴了九百七十万金币,原本按照规矩应该上交给帝国七百六十万金币左右,但是实际上只上交了五百万多一点,其中有两百多万金币消失不见。因为管理和体系上的弊端,帝国一直不知道还有个两百多万金币不翼而飞,直到道格拉斯出现。 道格拉斯也是一次意外,从特兰德大公的长子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声张。公爵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地区税务官也有通天的背景,道格拉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子爵,他犯不着为了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钱和大公与地区税务官翻脸。但是有时候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特兰德大公的长子后来也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特兰德大公,特兰德大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把道格拉斯人间蒸发。 这就关系到道格拉斯的身家性命了,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小命抗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揭露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在私兵的保护下,经历过数次截杀,最终道格拉斯一身是伤的进入了帝都,揭开了这个惊天的大案。 皇室立刻将道格拉斯保护起来,并且派出调查团去特兰德调查取证,同时帝国税务局中负责特兰德行省负责税收的税务官捉拿下狱。皇室的反应并没有出人意料,这毕竟关系到皇室和帝国赖以生存的生命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碰者即死。且不管去调查取证的调查团有没有收获,帝国税务局是倒了大霉。大量人员被控制起来,封存了账本。 而这件事,也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个行省的税务问题。 皇室要求各个大公以及地区税务员以书面的形式,交代清楚这些年的税务情况。 大家都是一屁股屎,怎么交代? 连法比奥亲王和海因西斯亲王都涉及其中,他们虽然贵为亲王,可别忘了,他们也是帝国最大的领主之一。而在他们封地上负责税收的税务官,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心腹。 法比奥亲王铁青着脸,端坐在纯金打造的座椅上,“皇室出招了。” 阿尔弗雷德表情严肃的点头道:“没想到皇室剑走偏锋,居然从这里撕开了一条口子。那位陛下看来也不是没有动脑子,他还真会找机会。” 殿堂里,法比奥贵族集团的头面人物都坐在了一起,罗西也在其中。 他用手肘捣了捣弗朗西斯科的胳膊,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弗朗西斯科也没有了平日了的嬉皮笑脸,沉着脸为罗西解释了一下,“特兰德大公是铁杆保皇派,不可能贪墨那么多金币,而且就算他真的动手了,这些钱最后也会上交给皇室。特兰德实力越强大,皇室的实力也就越强大,他们是一体的。”,他偏过头瞥了罗西一眼,“皇室是打算通过这种方法,削减我们的实力,真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用这种方式!” 罗西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皇室这一招特别的狠,拿自己人开刀看似是一招昏招,但是昏招之后却隐藏着杀招。一旦特兰德行省的税务问题被调查出来,接下来的就是针对这件事的处罚和收尾。皇室肯定不会对特兰德大公动手,可是为了让天下人闭嘴,同时起到打击其他贵族集团的目的,特兰德大公也许会把这些年隐藏截留下来的税收补足。 他补足了,皇室又调查了其他贵族集团的税收问题,那么其他贵族集团要不要也跟着把这些年截留下来的税收补齐? 这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金币的小数字,往往都是数千万的天文数字。而且这些钱早就被各大贵族用在了扩张实力和奢华的生活上,大家绝对拿不出来。 如果补不上,皇室就有了对其他贵族动手的理由和借口,偏偏这个由头正大光明,谁都挑不出错来,也能得到平民的支持。 可如果补上了,就意味着两大贵族集团要被皇室狠狠的割下来一块肉。 皇室一下就捏住了对手的卵蛋,从被动变得主动起来,进可攻退可守。 所谓潜规则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旦皇室认真起来,这些潜规则立刻作废,同时也能激起平民对贵族的仇恨心理。皇室在这场以皇权为目标的战斗中,最大的优势就是占据了大义,而现在,他们就打算用大义来做文章。 第一二五章 搅屎 “能不能把账本销毁?”,有人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很好奇,比如说收受贿赂,比如说贪污挪用,比如说这次爆发的截留税收问题。明明是违反了法律的行为,什么经手人往往还要留下这些证据,在特定的时候变成了敌人手中的利刃,一刀捅在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不干脆就不建立账目,岂不是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了? 其实这里面关系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很复杂。 最简单的一点,一个行省几亿人,你咋么知道谁家的税收已经缴了,谁家的税收没有缴纳?万一记错了怎么办?这年头老百姓虽然温顺可欺,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被人无缘无故的踹上一脚。越是底层社会,氏族和家族的力量也就更加的强横,这些在政治上没有任何权力的平民百姓,需要抱成团取暖,对抗更加蛮横的统治阶级。 一旦发生错误,最后说不定会打起来了,甚至是闹的非常大。 所以基层税务官就要建立一个最基础的账本,来记录什么时候什么名目,谁家缴纳了多少税费。同时他们也要反馈一个票据给被征收税费的平民,证明你已经被征收过某个名目的税收,今年你就不用交了。 好了,基础账本出现了。 收齐了税收后,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贪污克扣税收,基层的税务官会把征收来的税费连同这个账本,一起送到上一级的税务官那里,由上一级税务官检查统计这一年里一共从下面收上来多少钱,哪些人给了哪些人没有给。这些数字需要有一个汇总,一个汇总性的账本又诞生了。 当这一级的税收连同账本再经过一两道之后最终交到了地区税务官的手中。 那么地区税务官需要向中央帝国税务局汇报今年的税收情况,也需要一个总结性的账本。当然到了这个级别的时候,地区税务官就可以随意的在账本上糊弄人了,比如说商业税明明征收了两百万金币,他写一个一百七十万,截留下来三十万。单纯在这一本账本上是检查不出什么情况的,但是向下检查呢?再向下检查呢? 不管中间的税务官怎么玩怎么变,最基础的税收账本是变不了的。 这些账本最后都会汇总在一起,和征缴来的税收一起押送到帝国税务局。帝国税务局只会检查一下地区税务官的账本,核对一下账本和实际税收的数字,之后就会把账本全部封存入库,所有税金转送到皇家金库,大家一起发财。财政部会按照上一年的财政预算向皇室申请预算金,皇室按照数字拨划出来,其余的都属于皇室的收入。 那为什么要把最基础的账本也一同押送入帝都呢?这就是税法的规定了,所有账目必须清楚、不能涂改少页,这样是皇室为了保证自己的权益制定的规章制度和法律。 现在皇室封存了账本,帝国财政部开始审核这些账目,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和皇室不是一条心的人了,比如说法比奥亲王,比如说海因西斯亲王。 税收关系到所有人的钱袋子,所以肯定不会让和自己是敌对关系或者陌生的贵族来自己的领地上撒野,只会用一些比较熟悉的人。弗朗西斯科,刚刚继承爵位的时候,就跑到了法比奥亲王的封地上做了三年的地区税务官,狠狠捞了一笔。 如果追查起来,在座的贵族中有接近三分之一都逃不掉截税的罪名。 截税是重罪,最高可判斩首。 所以说皇帝陛下开的第一枪,打的非常准,直接命中了所有贵族的要害。可偏偏的,他又能放过自己人,因为那位可是皇帝陛下,他有权力赦免保皇派贵族,但是他绝对不会赦免其他贵族集团的贵族。 这就是大义的好处。 搞明白这一切之后,罗西才反应过来,难怪大家都是一脸严肃悲痛的表情,感情大家屁股上都有屎,而唯一拿着厕纸的人偏偏又是皇帝。 不过罗西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法比奥亲王就想到了一个非常蛮横的办法。 这里在座的都是精通斗争套路的政治老手,可以说他们见过的、经历过的斗争比罗西这个家伙要多得多,法比奥亲王给出的办法也很简单,非常的粗暴,那就是别人和你说道理的时候,你打他一巴掌。 既然皇室要求追查税务问题,那么干脆就不和皇室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纠缠,你查你的,我们用一个比这件事更加严重的政治事件盖住税收问题,让皇室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上面找大家的麻烦。 那什么事情会比追查税收更加的严肃呢? 答案很简单,制造冲突。 要说默契,显然法比奥亲王和海因西斯亲王的有着非常高的默契度。 就在皇室正式开始清查账册的时候,帝国议会上又爆出了一个丑闻。 一名海因西斯贵族集团的贵族涉嫌勾结盗贼团,谋财害命,甚至杀死了一名小贵族。而涉案的贵族却叫屈,认为这是诽谤和诬告,偏偏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开了瓢,最后重伤不治,死在了医院里。 有消息称,动手的是法比奥亲王阵营中的人。 一下子死了两个贵族,这还了得?整个图尔曼帝国的贵族阶级都沸腾了起来,从全国各地涌来如雪花片一样的弹劾书以及要求严查的请愿书堆满了皇帝陛下的大殿。 作为两位骨灰级的影帝,海因西斯亲王和法比奥亲王更是在朝会当天上演全武行,两个贵族集团打成一片。海因西斯亲王控告法比奥亲王麾下的贵族集团没有经过调查取证,就擅自派出杀手暗杀了自己手下被诬告的贵族。而法比奥亲王又高喊海因西斯亲王这是杀人灭口顺便栽赃陷害。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先用拳头来说话。 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 同时发动,完美无缺,就像在此之前有一个完美的剧本一下,一瞬间就**了。 皇帝陛下清查账目的举措也没办法继续下去,毕竟财政部中也有另外两大贵族集团的棋子,整个统治阶级乱成一锅粥,各个部门都有人挥拳相向,大家都把精力浪费在拉偏架和掏黑拳上。 不得已,只好把这件事的过程和真相,作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来处理。 至于死掉的贵族,当然是自愿的,死掉的两个贵族都是末代贵族,五六十岁,他们的家族即将从贵族的阶级被撵出去。他们找不到其他门路,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让自己的家族把贵族的荣耀和身份延续下去。 作为补偿,两个侯爵的空白册封书丢了出去。 皆大欢喜。 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可能就是皇帝陛下了,明明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卵蛋,没成想居然是铁蛋,捏不动不说还弹手,真是郁闷坏了。 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短时间里是没希望能调查清楚了,等真的调查清楚的那一刻,就是三大贵族集团真刀真枪开干的时候。 图尔曼帝国的统治阶级就像开嘉年华一样热闹非凡,也吸引了共和国与联邦的注意力。 整个西方大陆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停止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等图尔曼帝国最后的胜利者出现。 第一二六章 演员们 政治,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东西。 但也是最肮脏的。 为了高洁的理想和抱负,很多人可以不惜生命,前仆后继的为了实现理想慷慨就义。 也能为了个人的私利和**,拖动整个国家为自己陪葬。 帝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对于老百姓来讲却是如同过年一样热闹。 二月末帝国议会再一次上演全武行,阿尔弗雷德被人丢了靴子,他当即抓着桌子上的墨水瓶反丢了回去,碰烂了一个议员的脑袋。要说这年头想要当大人物,没有一点功夫在身还真的不行。一瞬间大家都把议会上的议案抛之脑后,捋起袖子就开干,热闹的就像是澡堂。 有人在拉架,抱着那个冲动的贵族,却用语言来安抚阿尔弗雷德。老家伙一脚踹在了那人的面门上,踹的他仰面倒下去。紧接着和他关系不错的贵族愤怒起来,一拳头打在了阿尔弗雷德的老脸上。不要以为你是帝国议会的议长,我就不敢打你。 什么,你敢打帝国议会的议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兄弟们一起揍他! 我打你,你打他,他又来打我,最后见人就打。 这就是被誉为帝国肱骨之臣。 但不可否认,这招真的很惯用,整个帝国的机关几乎都停滞下来,只是为了战斗。 “真没想到,这些大人物居然这么……任性?”,缇娜咬着面包,喝着玉米浓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一直生活在格林兰那种偏僻的乡下,对帝国统治阶级一直抱着敬畏之心,因为就是这群人,压制了教会三百多年,让教会喘口气都十分的困难。在她的心目中,这些贵族应该是十分体面,有教养的一群上流阶层人物,也许会有鹰钩鼻,阴鸷的眼睛,眼珠子转动的时候就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们会非常的有教养,说话慢条斯理,有些动作可能会十分的做作,但都是一群文明的人。 可他们这几天的表现,比起乡下流里流气的小地痞还不如。 至少地痞打不过人的时候,不会朝别人吐口水。 要说吐口水这件事,也是发生在帝国议会上。几个议员找到了机会把侯赛因议长拖到角落里一顿暴打,打完还朝他吐口水,把侯赛因议长气的差点跳起来,也让他恶心到不行,在帝国议会礼堂上吐了一个稀里哗啦。 一桌子的人,罗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老师,不要太高看贵族,但是也不能小看他们。”,他手中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其实这些都是在演戏。” 缇娜停下进餐的动作,蹙起眉头望着罗西,“吐口水还有什么含义吗?显得自己更加高尚?” 罗西摇摇头,“这是演戏,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激怒侯赛因。侯赛因议长是帝国议会中唯一一位坚定支持海因西斯亲王的议长,激怒他的好处在于他会‘反对’。有时候人们会背离自己的本心做一些妥协,但是这个时候,侯赛因议长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会帮你把事情否定掉。就拿皇帝陛下要求尽快调查贵族勾结盗贼团谋害其他贵族的这件事来说,其实调动一些侦缉处的官员和警备队就能查清楚,如果阿尔弗雷德议长首先提出这个议案,不管这个议案是好还是不好,侯赛因议长都会直接反对。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阿尔弗雷德站在了他的立场上,是没有错的。但是侯赛因议长也没有错,他受到了侮辱,肯定会有个人情绪,帝国也要照顾到他的个人情绪,他也是没有错的,可这件事也就无限期的被拖下来。 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但这就是政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缇娜听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太幼稚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不禁咂舌道:“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平头老百姓好了。对了,罗西,我发现这段时间你都没有沉下心来祈祷,也没有阅读圣经。这不好,罗德安大主教让我来盯着你,不能让你再荒废下去。” 罗西放下刀叉,轻咳了一声,桌子周围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行礼后离去。不知不觉中,罗西这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居然也拥有了如此夸张的威势和能量。 他直视着缇娜,“老师,我有一些疑惑,希望您能为我解答。” 缇娜也放下刀叉,表情格外的严肃。她突然发现,这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小家伙,尽然是如此的陌生,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压力,让她感觉到沉重。 “你说。” 罗西撇撇嘴,微微歪着头,“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 缇娜点头道:“是的,我坚信。”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罗西连忙抬手安抚道:“别紧张,缇娜老师,这只是我们随便聊聊。”,顿了顿,“您见过神吗?” 她迟疑着,好一会才摇摇头道:“准确来说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教会内部的文献你也看过,神的确存在过。” “那您觉得是什么让神离开了我们?把我们孤零零的丢在这片天空之下,不再关怀着我们,甚至还要剥夺我们修炼圣力的能力?我看过一些记载和猜想,也许不到两百年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修炼圣力了。” 缇娜沉默了片刻,“也许我们让神伤心了。” 罗西笑了笑,“神是全知全能的,有包容一切的胸怀,他高高在上,俯视世间万物。他是我们的父,是我们的母,我们又如何能伤到他的心?” 缇娜不说话了,其实教会内部也搞不清楚,神为什么会离开,很多人把神的离去这件事归罪于哥白尼的理论和模型,认为是哥白尼伤害了神。其实这是无稽之谈,不管有没有哥白尼存在,不管他是不是发表过那篇文章,也不管联邦收藏馆中的最初模型是不是还存在。漫天的星辰就在那,不会因为哥白尼的所作所为而改变,不管神在,或是不在。 其实说到底,这还是宇宙法则的作用。宇宙就像是一个拥有生命的东西,在它生长的最初阶段,需要有一种从上而下的意志来作为养料和保护,让它茁壮的成长。当它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它就不需要这种原始的养分和保护,于是宇宙的法则改变了,变成了当前阶段最适合宇宙成长的要素。曾经的东西已经被抛弃,成为了旧东西。 真正能追的上时代变化的,其实还是真理会那群家伙。 在过去,他们是魔法师,在现在,他们是科学家。他们才是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群体,真正的摸到了宇宙奥秘的边缘。 至于教会? 说穿了,就是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的失败者。 罗西的问题缇娜回答不出来,整个教会的人都回答不出来,也许有人非常的明白,但是他们会装糊涂。因为一旦他们说了,就代表着否定了过去的一切努力,尽管他们知道自己的方向已经错了,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罗西语重心长的说道:“时代在改变,教会也需要改变了。” 缇娜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罗西,好像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的不同,他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家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 片刻后,罗西换了一个话题,“我听说教会找到了一个圣女?” 缇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加勒,不过没有人知道她在哪,枢机主教和苦修士们把她藏了起来。” 罗西好奇道:“以前加冕一个圣女需要最少二十年的时间,现在她需要多久才能加冕圣女?” 圣女有一个加冕仪式,当这个仪式举行之后,圣女的名字之前会冠以“圣”的尊称,比如说圣加勒。 “我不清楚……。” 罗西笑着叹了一口气,抽出餐巾擦了擦嘴,“您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看着罗西的背影,缇娜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第一二七章 仇不过夜 打架这个东西,最容易打出真火。 一不小心,罗西就遭了秧。 他的酒吧被砸了。 酒吧一直都是年轻人们喜欢聚集的地方,特别是整个帝都目前还只有唯一的一家酒吧,一道晚上牛鬼蛇神都来了。这些年轻人的长辈们往往彼此之间都处在对立的阵营当中。以前整个帝都官场上风平浪静,大家还能相安无事。可随着最近帝国官场大戏的上演,年轻人们也坐不住了。他们也是家族的一员,也有为家族出头的想法和行动。 侯赛因议长的小孙女叫多美拉,寓意刚刚从水里捞起的鲜花,她刚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家里人也给她找好了一个联姻的对象。对于自己未来的丈夫,多美拉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比起其他人的对象而言,自己的丈夫简直可以称作为模范男人。他是另外一名大贵族的后裔,第三顺位继承人,叫里恩,一名在职军人。 里恩打十四岁之后就被送到了深蓝军团服役,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是深蓝军团麾下一直骑兵大队的大队长。这次乘着过年回帝都休息的机会,正好和未婚妻多美拉联络联络感情。对于多美拉之前的私生活,里恩并不在意,反正大家都这样,都习惯了,只要她现在老老实实,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两人带着一些小伙伴一起跑到酒吧里过夜生活,正好碰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幺儿。 多美拉因为爷爷受辱的事情前所未有的恨过一个人,正好阿尔弗雷德的小儿子给她撞到,她肯定要出一口气。于是她就跑过去指着阿尔弗雷德的小儿子骂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吵架,最终肯定是男人要吃亏,女人可以耍泼耍无赖,男人却不行。这个小子骂不过多美拉,就闭上了嘴,把她当做空气,可多美拉却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一热,举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站在一边看着的里恩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已经询问过自己的小伙伴,也知道了帝国议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多美拉居然会动手。 动手和骂人的性质是不同的,而且这个时候也没有不打女人这样的说法,早些年谁敢说这样的话,教会的圣女、帝国的女武神、海妖女皇分分钟教你做人。 怎么,敢看不起女人?有种你就一直不要还手! 所以阿尔弗雷德的小儿子很痛快的反手给了多美拉一巴掌,打的她晕头转向。 里恩见自己的未婚妻被打了,也不可能忍着,他还没有走到两人跟前,一旁就有人提着还有半瓶酒水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里恩的脑袋上。 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其实多美拉不动手,他们也打算挑衅一下,就当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消食运动了。 要说巧呢也的确是非常的巧,正好安迪尔不在,最近帝都乱的不成样子,他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做,不可能整天的待在这里。 他不在,年轻人们就没有了约束。 里恩出自军队,他身边的小伙伴大多数也都是将领家的子弟,一个个孔武有力,虐起娇生惯养的帝都大少们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没一刻钟的功夫就把十几个人给收拾妥当了。 这些军队子弟战斗力虽然强,不过脑子都不是那么的好使,这也和军队的制度有关系。下级只需要服从上级的命令,不需要更多的个人感**彩和思想。他们打完人了居然还不跑,慢悠悠的顺着街道逛起街来。 被打了的人立刻回家叫人,一下子叫来一大片,这些人还保留了一些理智,没有动刀动枪,只是提着棍子。一窝人,三四十个,围着十来个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打。兵阿哥再厉害,一个人打三个也就到头了,可对方还带着棍棒呢,这顿打让阿尔弗雷德的小儿子出了一口气,一伙人扬长而去,留下了一满地受伤的人。 多美拉见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打了还了得?也是呼朋唤友找来一群人要报仇,可对方早就各回各家各抱各妈去了,他们找不到人,最后把气出在了罗西的酒吧里。 罗西赶到现场的时候,多美拉他们也走了,只剩下一地狼藉。 看着一地碎酒瓶,满地都是破损的装修,罗西深吸了一口气。 尼玛比真以为罗西大爷不敢打人? 在酒吧里转了一圈的哈诺颠颠的跑了回来,“罗西老爷,东西都砸烂完了,还有两个领舞也受了伤,一个手臂骨折,一个大腿骨折,这伙人心可真狠,娇滴滴的小娘们也下得去手。”,哈诺为后台的两个女孩抱不平,她们是无辜的,却也糟了罪。 罗西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去召集人手,made,骑到我头上来了!” 从治安所拉了十几个人,从教堂调集了三十多个神威骑士,一大群人面色阴沉的提着棍棒走在街上,夜间巡逻的警备队都躲的远远地。 有人递了口信,说动手的是多美拉和里恩,既然有了债主,自然是直接找上门去。 侯赛因议长的府邸在内城区,但是他的孩子们都生活在郊外的庄园里。年轻人不想和老家伙生活在一起,老家伙总是对他们的生活和习惯看不顺眼,而且老人家规矩又多,所以这些子子孙孙都不耐烦,干脆一起搬出去拉到。侯赛因议长也没有说什么,他也懒得和这群混账们天天照面,能不看见他们那是最好不过,想起来了就叫他们过来吃饭,想不起来就当没有这群人。 回到家里洗过澡休息了一会的多美拉拉着里恩坐在床沿上,她小心翼翼的用蘸了酒精的棉花清洗里恩的伤口。说起酒精这个东西,就不得不提罗西了,当初罗西把这个东西献给法比奥亲王之后,法比奥亲王本着小心无大错的警惕,楞是用二十名死囚做实验,最后用十几条生命为代价,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酒精这个东西真的非常有效。 那些被生锈了的刀子割开的伤口、或是伤口上撒上一些垃圾堆里弄来的馊水,经过酒精清洗之后果然无事,这对整个国家都是一件大功。法比奥亲王又把这件东西拿给了皇帝陛下看,皇帝陛下厌恶的丢了两张伯爵册封书给法比奥亲王,这生意真的是太赚了。 当然,作为酒精的发明者罗西,也得到了一点好处,比如说法比奥亲王承诺会给罗西一个伯爵的册封书,不过不是现在。 酒精的刺激让里恩眉头微微一拧,随即舒展开,过完年之后整个军队都开始装备酒精这个东西,他早就尝试过一次。 “疼吗?”,多美拉关切的问道,里恩头上被酒瓶开了一个一寸长的口子,因为不是利器切割开的,所以这个伤口崩裂的程度有一点大。里恩看着多美拉淡淡一笑,“一点也不疼,只是有点不适应。” 多美拉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己把里恩弄疼了,“那群人真可恶,明天再找他们算账。” 里恩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去了,我不在这边,你一个人容易吃亏。” 多美拉横了他一眼,“那可不成,你放心好了,在帝都我还真没有怕过谁!他们又不敢拿我怎样,顶多就是被打一顿。” 里恩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下去。多美拉是侯赛因议长的小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非常的有主见,可不是那些乡下丫头可以比拟的。他牵起多美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把玩,多美拉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粉色,眼睛都要泌出水来。 就在两人打算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窗外响起了压抑着的痛苦嚎叫声。 里恩一轱辘从床上翻身爬起来,走到窗户前,撩开窗帘露出一条缝隙,朝着下面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多美拉也跟着跑了过来,看到庄园的林园里几十个黑银举着棍子见人就打,她大脑一瞬间空白一片。 是谁? 居然有胆量到侯赛因议长家里来撒野?! 第一二八章 我是有脾气的人 “怎么回事?”,刚刚睡下的海因茨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是侯赛因的次子,长子已经恩荫了一个伯爵,到封地为官去了,现在这庄园里的老一辈中以海因茨为首,他现在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将来会继承世袭侯爵的爵位。其实很多大贵族都有办法为自己的子女恩荫一个爵位,外放到地方做官,但是这些子女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明明有更高阶的爵位可以继承,凭啥要给一个普通的爵位就打发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希望继承父辈爵位的那一个,所以往往很多子女情愿等,也不愿意做一个普通的贵族。 管家悄然的站在门外,没有一丝慌张,他低垂着头,似乎根本不在意海因茨床上穿着薄纱的女主人,“是教会的罗西子爵。” 罗西?海因茨皱了皱眉眉头,他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打斗。 罗西这个人他认识,也了解过这个走运的家伙,对于罗西的发迹史很多人都做过研究。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应运而生,如果不是罗西背靠着教会,鬼知道有这么一个家伙存在。他在一个非常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法比奥亲王的视野中,而他也做出了最恰当的选择,从此平步青云。 年轻,有手腕,也有冲劲,的确是一个人才。 如果不是海因茨和罗西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海因茨还是真的想和这个小家伙变成亲戚。 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海因茨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把天鹅绒的薄被向上拉了拉,走出了卧室。一边走,他一边问道:“罗西为什么来这里闹事?” 管家立刻把自己知道的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多美拉想要给爷爷出气,结果气没有出成,反倒是让里恩挨了一顿揍。他们迁怒于罗西的酒吧,把罗西的酒吧砸了一个干干净净。 海因茨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他现在有一点羡慕那个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哥哥了。只要家族不倒,他一辈子都会荣华富贵不说,还不需要为家族的事情操心。但是这种羡慕很快就消失一空,比起遮天盖日的权势,他还是情愿自己头疼一点。 “把他们打出去。” 海因茨下达了第一继承人的指令。 他没有考虑要和罗西谈一谈,也没有考虑过主动的道歉,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帝国议会议长,帝国大贵族首席侯爵的庄园,如果他妥协了,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像这样的大家族,有自己的脸面,即使是他们做错了,也绝对不会低头,更不会道歉,只会用蛮横的力量让对手臣服。况且罗西还不是和侯赛因家族一个阵营的,那更谈不上破坏团结了。 作为大贵族在郊外的庄园了,这里蓄养了不少的打手和私兵。有了海因茨的命令,管家立刻如开闸放狗一样放出了护卫,这些护卫整天吃饱喝足之后就是不断的训练,目的除了拱卫庄园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用处。不管怎么说,这些护卫实力都很强悍。 海因茨倒了一杯清茶,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事情。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这辈子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早就见怪不怪。他正在考虑如何进一步的阻击法比奥贵族集团进来的攻势,同时把皇室拉下水。他的父亲侯赛因已经七十岁了,到了这个年纪不管是个人的意识还是精力,包括了思考能力都大大不如以前。 包括了这次侯赛因在议会呕吐,并不是因为恶心,经历过几十年斗争的侯赛因什么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因为被人吐口水就呕吐起来?其实还是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又打又闹之下头晕目炫,恶心想吐,一口气没有压下去就吐了出来。 现在家中大小事都交给海因茨一言而决,就是官场上的事情,他也开始为侯赛因出谋划策。基本上下一任的族长,就是他海因茨了。 他也把自己当做族长来看,那么必然就要为了家族和阵营考虑。 现在帝都这么热闹,你来我往的,说穿了其实就是两个人在对打,海因西斯和法比奥,皇室还没有下场。 两个人的戏总有演完的一天,而且皇室作壁上观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必须把皇室也拉到这场乱战之中。但是那位陛下并不像上一任皇帝,昏庸无能,这一任的皇帝是一个很有主见,很果断精明的人,他不会轻易的趟进这趟浑水之中。想把他拽进来三方对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正在思考中的海因茨突然皱了皱眉头,打斗的声音即使在书房也清晰可闻,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前庭中已经看不见人,他心里一跳,连忙走到书房门前,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打斗的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换而言之罗西他们居然突入到庄园内部。海因茨脸色变了又变,这里居住者家族中的老老少少,一些不愿意去乡下过日子的族人基本上都挤在这里。他有时候也有些烦闷,这些家伙在这里除了惹是生非、吃喝玩乐之外,一无是处。可就算他们有种种缺点,可那也是自己的族人。万一有族人受伤,他面子上就不好看了,家族的面子也挂不住。 他拍了拍铃铛,管家很快就走了上来,与之前相比,他略显狼狈。 “怎么回事?还没有把他们撵出去?”,海因茨多少有些恼火,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管家苦笑着说道:“老爷,不是不把他们撵出去,而是撵不出去啊。罗西的手下很能打,如果不考虑动用武器的话,很难占据优势把他们赶走。” 海因茨一愣,追问道:“庄园里起码有两百多护卫,他们才多少人?这都赶不走?” 管家无奈了,普通人打架的时候肯定人越多越好,可面对那些训练有素的教会战斗人员,人数就不是决定胜利的关键因素。罗西的手下不畏惧受伤,不害怕疼痛,往往一个能打好几个。加上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彼此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庄园中的护卫反倒就像是一群草包,别说把那群人撵出去了,就是想维持住不败的局面都很难。 海因茨盯着管家,管家苦笑着说:“里恩少爷也下去了,多美拉小姐也是,还有一些少爷都已经起来了。” 海因茨闭着眼睛沉吟片刻,“去隔壁请援。” 管家应声而走,此时在楼下,罗西正在挥舞着棍棒将一座雕像砸成碎石块。 五十来人打两三百人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亚历山大有力量誓言和振奋战歌,一下子让神威骑士们提升了不少战斗力。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时代中白金战气没有办法修炼,恐怕亚历山大一个人就能横扫整个庄园。不过即使是这样,罗西带来的人依旧摧枯拉朽,直接打退了庄园中的护卫。 此时他把怒火都发泄到房子里精美的摆设上。 雕刻大师的巅峰作品,价值十万金币——砸! 联邦已故著名的画师作品,价值四万金币——砸! 精美的来自东方的瓷器,价值三万金币——砸! 用鲸鱼皮制成的豪华沙发——砸! 只要是能看见的,统统砸掉。 里恩和多美拉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时,已经被楼下的场面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罗西居然敢到侯赛因的庄园里撒野,更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敢破坏家中的收藏品。 为了体现出家族的尊贵与底蕴,这里的藏品无一不是精品,有一些更是孤品。特别是那副霍恩海姆先贤流传在世唯一的画作,红枫叶下的舞者,买来的时候价值高达十七万金币,居然被罗西撕成了碎片。 简单的估算了一下,罗西已经毁坏了超过七八十万金币的摆设。 里恩还只是愤怒,多美拉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因为罗西的报复,是她招惹来的。 一想到爷爷和父亲的怒火,她就不寒而栗。 罗西又瞅准了一张油画,刚准备扯下来砸了,却突然停手了。 画作的内容是洗礼,他知道这幅画,是七百多年前一位著名的画师大家所作,画的是图尔曼帝国皇帝接受教皇洗礼的场面。这幅画后来被称为皇室的污点,皇室出了几十万金币的高价希望收回这幅画作销毁,可侯赛因一直没有同意。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看见了。 他小心的摘下画框看了几眼,丢给哈诺,“收好了,回头挂在教堂里。” 哈诺眉开眼笑的点着头,他的口袋里早就装满了各种珍贵的小摆设,“您的意志,罗西老爷!” ======= 妈蛋,下本书发到历史类里面去,据说历史类题材比较好混。 第一二九章 对大王 多美拉的表兄和堂兄妹们都从床上爬了起来,未必是想要报复回去,也有些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家族大了,就如树林,什么鸟都有。 有人会因为家族的强盛而感到自豪,也有人会因嫡系的权势心怀嫉恨,凭什么你们这么牛逼,我们这些支系都要生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中,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平日里看到这些那些才华或是才干远远不如自己的嫡系继承人们无度的挥霍着权势和财富,而自己却因为想要出头不得不卑躬屈膝,为了一丁点好处连脸都不要了,却只能换来他们可怜的施舍? 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嫡系么? 如今能看到嫡系被打了脸,对于这些支系的族人而言,其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叫你们天天装逼。 脚步声惊动了罗西,罗西抬头看见了回旋式楼梯转角处的一伙年轻人,而那伙人正好也在看着他。他们想要亲眼看看,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中,被吹上天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神奇之处。 里恩脸色难看的很,因为砸酒吧的人中就有他一个,而且这也是他和多美拉一起决定的事情。他其实原本是不愿意对罗西的酒吧动手的,他虽然身在外地服役,但是对帝都里面的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特别是对那些刚刚窜起来的年轻人,都是做过功课的。他不愿意得罪罗西,是因为罗西背靠着教会,年青一代人可能没有感受到教会带来的威慑,但是里恩却非常的清楚。 他的祖上,就有一人被教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横尸街头。 可多美拉软言相劝,她又叫了一些朋友来,里恩不答应下来面子上过去,最后还是点头了。 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猛烈。 这可是侯赛因议长的庄园呀! 如果让帝国领袖排排坐,侯赛因议长差不多排在前十。但即便是这样,罗西还是来了,并且毫不犹豫的把庄园一楼大厅砸的一塌糊涂。 “叫你的人停手……。”,里恩从人群中走出,“你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 罗西扬头斜睨了他一眼,钩动了几下手指,“继续砸!” 被打散的四五十个护卫转了一圈又跑了出来,手中都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他们面色涨红,一脸愤慨。有愤怒,也有羞愧,家族养着他们,为的就是护卫庄园与族人的安全,可他们却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在庄园里丢了大人。至于动用长剑会不会造成死伤,此时已经管不到那么多了。如果时候真的需要人来背负起责任,他们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用生命捍卫荣耀,并不是一句空话! 罗西瞳孔一缩,右手用力一甩,如奔腾河流一般的圣力迅速的集中在他右手的手心,一把莹白色的长剑快速的凝结出来。 纯白之剑。 说起来挺凑巧的,就在昨天晚上,他的祈祷等级突破了八级,可以使用神术之章中第一个攻击性的神术。 哈诺一愣,一脸狂热,许多神威骑士身形纷纷一震,他们太清楚纯白之剑代表着什么了,那可是进入主教的象征之一!换句话来说,罗西只用了短短八个月,就完成了许多人二三十年走完的路。 如果此时有人说罗西不是圣子,他们第一个不信。哪有普通人能这么快的累积圣力?真以为圣力的修炼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就在两伙人要刀兵相见的时候,海因茨脸色阴沉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提着长剑要和罗西拼命的护卫,清冷的说了一句“胡闹”,整个一楼顿时安静了下来,护卫们低垂着脑袋,愧疚的抬不起头来。海因茨的目光落在那由纯白色光点组成的长剑上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永远忘不了曾经有一天,一伙人赤手空拳的出现在帝都,突然之间白光大作,一名侯爵倒在血泊之中。 当时,那些人手中的长剑,与罗西此时手中的长剑一模一样。 罗西手中的长剑化作斑点消散在空气中,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右手横在身前腰间,微微欠身,“很高兴见到您,海因茨阁下。” 海因茨还没有继承爵位,但是他的影响力已经不限于家族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侯赛因的接班人,也把他当做了世袭侯爵来看待。 他看着罗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如台风刮过的大厅仿佛没有在他的眼中存在,他颔首致意,“罗西子爵,我也非常荣幸能见到您。”,他说完环顾整个大厅,表情不变,“您玩的还愉快吗?” 罗西一抬手,他带来的人纷纷向他靠拢,站在他的身后。哈诺还扛着那副画,往后缩了缩。罗西抿了抿嘴,充满英气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硬朗,他微微点头,“还可以,我现在心情很愉快。” 海因茨不想下来,他不想和罗西照面,因为一旦照面了,事情就要从私底下拿到桌面上来谈。谈,就意味着这件事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但是他又不得不出来,因为护卫队擅自的拿出了兵器。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斗,他可以不出来,但是他们用兵器,就不能不出来。死伤,是绝对不允许的,矛盾再激化也还是矛盾,但是刀剑兵器加入到激化的反应中,就会催化出另外一种东西——仇恨。 不管谁死了,这都将化作解不开的仇恨,必然要有一方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收场。罗西背靠着教会,他又年轻冲动,万一真闹大了,他下黑手怎么办?海因茨还是把自己放在了文明人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既然是文明人,那么就应该用文明的方式去解决,而不是依靠蛮力。 这就像两个人在打架,都只用拳头,不管怎么打,最后只会伤,不会亡。打不过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打,可是掏刀子就不对了,特别是对方身上还带了枪的情况下,那是要不死不休了。 “都说罗西阁下那您是年轻俊彦,果然不假,不知道过几日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一顿饭。”,海因茨在下逐客令,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继续闹下去的必要了。 罗西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对上海因茨这样的大贵族,罗西却一点也不落下风。过了片刻,他缓慢的点点头,“如您所愿。”,说完话他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哈诺扛着油画瞪了海因茨一眼,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紧跟着罗西离开。 当他们离开了庄园的屋子之后,海因茨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的女儿砸了罗西的酒吧,罗西到这里来砸了他的家,看上去好像大家都吃了亏,可实际上是海因茨输了。 “父亲……”,多美拉浑身颤抖,只有她才明白,这个儒雅的男人实际上有多么的恐怖。她亲眼看见过海因茨亲手处死过一个人,就在地下室中。 海因茨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多美拉的脸上,眯起的眼中寒光闪烁,一群小辈各个胆战心惊,鸦雀无声。 他指了指了多美拉,板着脸转身就走。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明天的帝都有多热闹了。 管家带着一百多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罗西一伙人,他愣了一下,心思电转,制止了准备动手的援兵,礼送罗西一行人离开。看着罗西他们在夜幕中消失不见,管家默默的摇了摇头。 真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明天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第一三零章 圣诞 罗西跑到侯赛因位于郊外的庄园里撒野,连搬带拿不说,还把大厅砸的一塌糊涂,让海因茨狠狠的丢了一词面子。 老子刚刚丢了面子,儿子又丢了面子,很多人都在看这一家父子俩的笑话。明明是帝国重臣,却被罗西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打上门去,说出来简直惊掉人的下巴。当然咯,大家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责任主要在多美拉的身上,你砸了人家的酒吧,就别怪罗西去你家撒野,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贵族也许蛮横不讲理,有时候也会践踏法律,不过那是针对不如自己的人。 面对罗西这样有着双重保险的人,还真不好对付他。 这件事肯定不会真么简单就结束,侯赛因怎么说也算是两朝元老,帝国重臣,是有头有脸的尊贵人物。他从这里丢的面子,肯定要从其他地方,以其他方式找回来。 至于什么时候,怎么找,那是以后的事情,不妨碍大家现在先幸灾乐祸。 第二天安迪尔就找到了罗西,先和他道个歉,因为他前脚走后脚酒吧就被一群小家伙们砸了,他多少也算是丢人的一个。他表现的心平气和,罗西却能感受到他平淡外表之下的愤怒。 太不给面子了,明明知道酒吧是我罩着的,你们还敢来砸,还选我不在的时候,简直是骑到头上去拉屎。 他向罗西保证,一定会给罗西一个交代。 帝都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就像火山爆发前的沉静。如果仔细的观察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么肯定能发现很多潜规则正在悄无声息的被强横的撕碎。 离三月还有两天,罗西告别法比奥亲王,他请了一个假,要回格林兰参加教会一年一度的圣诞日。 除了留守的三名主教之外,其余人都和他一起回去。圣诞是教会中非常重要的节日,是纪念神的分身诞生的日子,每年的三月份的第一个周日,就是圣诞日。历史上有很多圣诞,但是只有三月份的圣诞是以节日的形式来庆祝,在外的使徒们都会聚集在格林兰的教会本部,共同度过这一天。 当罗西的车架回到教会本部的时候,很多人都迎了出来。 在教会里,罗西非常的有名,也许这种有名对一些人而言是一种让他们讨厌的名气,但他就是有名,不管喜欢或者不喜欢他的人,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罗西对教会的贡献是谁都不能抹去的,年青一代崇拜他,老一代却不喜欢他。 “瞧瞧,是谁回来了!” 伍德笑着迎了上去,两人拥抱了一下,“大名人,你终于愿意回来了。”,他因为圣力修为还没有合格,所以暂时不能离开本部,不过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罗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手将一件小礼物丢给了他,“你可真慢,等你毕业后来帝都帮我吧,怎么样?” 伍德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啊,只要大人物们同意就行了。” 说到大人物,罗西朝着不远处的罗德安大主教望过去,他身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是没有自己高,也更瘦弱一些,浑身散发着一种下层人士才有的气质。 气质这个东西很奇怪,明明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可偏偏却能给人一个非常直观的判断。 一个暴发户和一个贵族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饰品,站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面无表情,但是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暴发户,谁是贵族。这是一个很扯蛋的事情,可偏偏就是真实的。 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符合自己身份的气场,这种气场看不见,但可以被人清楚的感受到。 似乎是察觉到罗西的目光,诺亚眼神缩了缩,他之前还想象着要表现出一个圣子应有的气度和气势,可罗西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有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赤身果体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原本的气势骤然一缩,低垂着头,错开了罗西的目光。他的拇指搓动着无名指上圣力凝结的指环,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罗西嘴角微微翘起,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笑着朝着罗德安大主教走了过去,在离罗德安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下脚步,双手交叉中指指尖按在肩头,微微曲身,以使徒专有的方式向罗德安问好,“罗德安大主教您好,愿圣光与您同在,我回来了。” 罗德安笑着颔首致意,他微微侧着身子,为罗西介绍起诺亚,“你一定听说过了,这个是诺亚,圣诞后教宗会给他进行圣子加冕仪式,他可是你的晚辈,你以后要多多指导他。”,说着他指向罗西,对诺亚说:“这就是罗西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非常的有才华,虽然年纪比你大不到多少,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却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都汗颜。你要多多向他学习,不管是修炼,还是为人处事。” 罗西笑着伸出手,诺亚迟疑了一下,两只手还是握在了一起。 “罗德安大主教您过誉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罗西还是很谦虚的,特别是面对罗德安大主教这样在教会内部有着极高声望的大人物。“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诺亚没说话,收回了手,让罗德安微微有些皱眉。 诺亚是圣子,是教会未来的教宗,这一点无需置疑。他的实力增长的很快,可相反的是,诺亚似乎很内向。倒不是说内向不好,含蓄的感情也有优势的一面。可关键诺亚算是“皇储”,是“太子”,作为一个宗教的意志和象征,内向就不那么合适了。 这或许和他早先在联邦的生活有关,一时间还难以扭转过来,罗德安大主教心中有了决定,找个机会让诺亚去和罗西混一段时间,增长一下见识。 远处穿着红袍的枢机主教们纷纷朝着这边望过来,赫曼露出一脸玩味,“你们瞧那位罗西子爵大人,真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物了,我真是感觉到恶心,你们不觉得他做作了么?他似乎已经忘了他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使徒,而且还是一个不成熟的使徒。” 泽诺比娅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她嗔怪的瞪了赫曼一眼,“为难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个拥有修养的人应该做的事情,赫曼,你不应该带有个人情绪来看待这样一个孩子。” 赫曼撇撇嘴,没说话。 泽诺比娅的脾气一点就着,偏偏战斗力还惊人,并且还是一个女性。和她争吵起来,不管输赢都是输了,所以他非常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阿提拉从枢机主教中走了出来,他迎了上去,“罗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罗德安为罗西介绍起来,“这位是圣者阿提拉,说他的名字你可能不认识,但是说起他的外号你一定听说过。”,罗德安大主教含笑看了阿提拉一眼,“圣光之鞭。” 罗西一惊,连忙行礼。 圣光之鞭对于曾经在教会里还没有走出去的他来说,那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几乎是和教宗同一个级别的使徒。战力非凡,曾经创下一个人成功刺杀四名大贵族的惊人战果。不过后来他任职圣堂武士圣者之后,就没有再出过手。大家在修炼之余,也会满怀憧憬的讨论一下教会内那些有名气的大人物,阿提拉就是其中之一。 “你做的很好,我非常喜欢你做的事情,有空咱们单独聊聊。你不用去管别人如何看待你,而是应该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做到了什么,对教会是好的还是坏的,不需要因为别人的言论而身怀愧疚。”,他斜睨了一眼赫曼,之后语重心长的对罗西说,“有些人喜欢睁眼说瞎话,你把他们说的话当做是个屁就行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罗德安大主教无奈的苦笑了两声,“好了,阿提拉。” 阿提拉耸了耸肩膀,“我说的是实话,没必要非难一个对教会有贡献的孩子,那是一个长者应该做的吗?”,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自己就是一坨屎,所以闻其他人都是臭的。” 第一三一章 邪说 阿提拉的嗓门不小,赫曼也听见了,只是后天就是圣诞,他也不想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发生争执。更何况,他还不一定就能打得过阿提拉,所以他老老实实的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罗德安走进罗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欢迎你回家!” 教会本部已经大变了模样,罗西一点也找不到以前的模样,坑坑洼洼的青石板焕然一新,几栋建筑物也整修了一番,更是搭建起两栋全新的四层建筑。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广场上的巨大神像。 广场上有很多孩子,他们瞪大了眼睛,好奇且怯懦的看着这些陌生的使徒,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教会有了钱,有更多的资源来收养更多的孤儿,罗西离开之前,教会中的孤儿不过七八十到头了,可现在呢,随便一眼望去就是一大片,少说两三百人。这些孩子们穿着干净的衣服,因丰盛的伙食让他们的小脸蛋饱满起来,精神面貌也是极好。 有不少孩子在看罗西,罗西已经成为教会中的一个传奇,哪怕他只有十四五岁,哪怕他离开教会还不到一年。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盯着他,他感觉到了好笑,也觉得欣慰。 传承,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把知识和财富传递下去。 有一个小孩子在小伙伴的鼓励下跑了过来,六七岁的模样,金棕色的头发,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站在罗西面前,脆生生的问道:“牧首阁下,能请您为我们说几句话吗?” 罗西一愣,哑然失笑,他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诺亚攥紧了拳头,深深的盯着他。 嫉妒。 在没有碰到罗西之前,诺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嫉妒另外一个人,但是他现在胸膛里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在他眼中,那些如罗德安大主教,圣者阿提拉这样的大人物对他的确很好,枢机主教们对他也不错,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都会拿给他。但是这种好,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好,是一种溺爱和宠爱,是不平等的关怀。 再看看罗西吧,罗答案大主教和他的对话仿佛是两个平等的人,而阿提拉更是在向罗西示好。即使是赫曼爷爷对罗西的抱怨和讨厌,也是一种看待对等的对手的态度。 就连那些让他不耐烦的小孩子,都把罗西当做偶像。 两个人差不多大,凭什么你们要把我当小孩子,却把他当做是一个大人? 难道只是因为他能赚钱么?要说起赚钱,联邦的商人可比他会赚钱的多! 特别是罗西看他的目光,那种平淡温润的目光之中,有一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轻蔑,就像是再看一只小狗。 该死! 诺亚拇指快速的搓动无名指上圣力凝结出的指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只能被你仰望。我也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才是教会真正的依靠,你们只能仰望我,把我当做柱石,而不是当成一个孩子。 有时候嫉妒的种子就这么简单的发芽了,莫名其妙,也让人生畏。 一旁的罗西根本没心思注意诺亚这样一个圣子,对他来说圣子也好,圣女也罢,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就是他,他叫罗西,就这么简单。 “恩,好吧,那我就说几句。”,罗西走到孩子中间,很多小伙伴们满脸兴奋的挤了过来,他们崇拜罗西,可以说自从被教会收养以来,大半年的时间里罗西就成了助教哥哥和教导叔叔拿来树立典型的对象,他睿智、勇敢、坚毅、几乎完美无缺。他接受过教宗冕下的祝福,又被帝国册封为牧首,更是帝国的贵族。 这一切,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就发生在这片天空之下。 这些六七**岁的孩子们,正式树立价值观的时候,大人们总是提罗西的好,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罗西当成了偶像。如今偶像就在身边,如何能叫他们新心平气静? 罗西盘腿坐下,小伙伴立刻为了过来,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让他心情格外的愉悦起来,赫曼的闲言碎语带来的不快一扫而空。 “从哪里说呢?”,罗西揉了揉脑袋,“你们想听我说什么?” “打坏人的故事!” “您是怎么成为牧首的?” “罗西哥哥,我为什么修练不出圣力呢?” …… 一瞬间,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冲击着罗西的脑袋,周围的成年人们纷纷的笑着,不管是不是讨厌罗西,但此时此刻,他们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笑容。 “那就先从沟通圣光开始吧,圣光祈祷术是一门最基础的神术,通过观想神的光辉来沟通宇宙中的圣力元素。最先要做的,并不是去想象神的威严,而是去体会感受圣光带来的温暖。这种温暖,就是圣力的表现方式之一……。”,罗西侃侃而谈,把自己的心得体会用孩子们可以理解的语言描述出来,同时也夹带了一些私货,“其实在祈祷的时候,把神想象成一个你们熟悉的人,有可能会更快的得到反馈。比如说去看看屋子里墙壁上挂着的,曾经行走在大地上神的分身的画像。” 有小朋友好奇的问道:“那想象成您的样子也可以吗?或者是罗德安爷爷?” 罗西笑了起来,低声说道:“当然……不可以啊,助教和教导他们会发脾气的。” 小朋友眼睛一亮,赶紧用手捂着嘴巴,圆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邪门歪道!” 罗西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不过却躲不过这里大人物们敏锐的听觉,他们只觉得罗西在胡说八道,在逗小孩玩。信仰这个东西之所以是信仰,首先得有一个值得奉献一生的对象和目标,随随便便找个人来观想就能获得圣力,那么这个圣力也太不值钱了。况且信仰了其他东西或者人,还是真的圣光信徒吗?获得的力量还是圣力吗? 那些邪教徒们才干的事情! 如果不是异端教会早就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仅凭罗西说的话,赫曼这些老古板就教他做人。 哈诺回格林小镇去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也有虚荣心,也有**,他要回去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瞧瞧,和他比起来,那些曾经把他当做反面教材的家伙们,才是真正的土鳖野狗。他们不是常常对孩子们说么,如果你现在不努力,将来长大了就和哈诺一样。好吧,即使你们努力了,也不可能像哈诺一样。 对于哈诺的这种想法,罗西还是比较支持的,人努力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个人的享受,荣耀,以及**。 付出了,得到了回报,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时间悄悄流逝,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天色渐渐转暗,厨房里飘出的香味让小孩子们口水直流,扑鼻的肉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一轮温和却不刺眼的太阳突然在黑夜中升起,漂浮在广场的上空,照亮了方圆一两公里内的地界。这是神术之章中的一门很另类的神术,叫做放晴术,可以控制小范围内的温度和湿度,可以阻挡雨云降下雨水,曾经在东征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联邦有漫长的海岸线,整个国家雨水资源也特别丰富,一年中几乎有五个月处在阴雨天气之中。不适应当地气候的东征军一开始时吃尽了苦头,东征军中很多都是平民,他们全靠着信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一脚深一脚浅的不断前行。 好在有了放晴术,沼泽、滩涂都变成了干燥的地面,让东征军直线向东,直至耶路撒冷。 大家都坐在广场周围围成了一个圈,既然是庆典,自然要有助兴的活动,而比试,就是庆典之前的热身活动。 比试的东西有很多,知识、文化、历史,以及对圣光和神术的了解,都是比试的项目。 罗西以前也参加过,当时他是观众,此时他却成了选手。 第一三二章 挑衅 你们一定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路由器电源居然烧掉了,烧掉之前有非常明显的电流声,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结果转眼插电板就冒烟了,幸好人在,不然引起火灾就完蛋了。 ============= 圣诞对圣光教会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 数百上千年之前,每当这个时候,世界各地的使徒们就会架着华美的马车,从各地赶往圣城梵蒂冈,聚集在教廷之中,载歌载舞。许多慕名前来的信徒们也会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赶到这里,为了自己的信仰加油。整整三天时间,教皇会亲自施展顶级的神术大祈福术,为所有的使徒和信徒们祈福。这是属于圣光的节日,是属于使徒们的狂欢日。 可惜,圣城梵蒂冈被炮火毁灭,再也不见天使降临之城的绝代景色。 广场上一名主教正在述说自己修炼时的心得,使徒们听的非常的仔细,这在几百年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起来非常的有趣,在几百年上千年之前,图尔曼帝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因受到教会政教合一的高压统治,这些政权非常的团结,紧紧抱团取暖,挣扎求存。那是一个由教皇来决定各国皇冠归属的年代,想要活下去,就要跪舔教会。这些统治阶级非常的团结,他们共同对抗教会的意志,苟延残喘。 而当时的教会,却因为极其强大,内部分成了多个派系,彼此之间相互攻讦,山头林立。教皇的权杖,在几个派系之间不断的变更,导致了教会内派系之间激烈的斗争。当时的宗教裁判所,除了扫除那些为数不多的异端教派之外,更多的则是对教会内部不同派系的清洗。别说交流经验了,谁有一点心得不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偷了去。 时光荏苒,一转眼千百年过去了,这个世界的情况正好颠倒过来。 因为没有了教会高压统治,西方世界的各个国家政权不断分裂统一,彼此之间打出屎来,再也不见之前的合作与团结。相反的,教会因为被压制,反倒是几个派系放下成见,最终拧成一股绳,励精图治,勉强的将信仰延续了下去。 这就像是一个轮回,从起点到终点,从终点到起点。 场中的主教叫卢修斯,是一名很有希望晋级枢机主教的年轻人。说他年轻,其实也有五十多岁了,不过在教会中还是一个年轻人。圣力有很特殊的作用,可以延迟人的衰老,修为越高的人,能活得越久远。历数教会中的枢机主教们以及那些苦修士,一个个都是以百岁为基础来计算年纪,有甚者更是活到了一百四十多岁。 面对漫长人生路,四十几岁,才刚刚开始。 老一辈们面带微笑,卢修斯的经验心得在他们看来并不出奇,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他们活了这么久,什么猴子没有玩过?早就把圣力的修炼和运用玩的炉火纯青。但他们不出声,让卢修斯说下去,这是一种传承,一种传统,通过交流让彼此之间更加的默契。 卢修斯的经验之谈让罗西也有了一点感悟,在卢修斯的理论中,把圣力看做是一种工具,需要因地制宜的改变圣力的输出,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这也是被这个宇宙法则逼出来的,几百年前谁tama的还会控制自己的圣力输出?肯定是越强越好,反正两三天就能把用掉的圣力修炼回来。可眼下,随便使用个高阶神术,往往需要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才能补回来,所以有限度的使用圣力,是每个人都应该掌握的技巧。 卢修斯在掌声中退了下去,换上了另外两个主教,他们并没有去发表自己对修炼或者信仰的看法,而是演了一段滑稽戏。滑稽戏类似小品,有简单搞笑的剧情,通过夸张表演的方式来调动观众的情绪。这两人表演的很到位,说不定他们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当表演结束,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罗德安大主教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下来,使徒更像是人了。” 这句感叹并非无的放矢,而是言之有物。 许多年前,使徒们一个个都不像人。这不是在丑化使徒,这是当时真实的情况。使徒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凌驾于国家政权之上的地位,平日里不苟言笑,一个个非常的严肃。他们不屑于和普通人交流,眼高于顶,像极了现在图尔曼帝国的统治阶级,但是比贵族更加的高冷,不食人间烟火,每个使徒都以神的仆人自居。 叫他们如此表演节目取悦众人,那简直是一种侮辱。 “下一个谁上场?” 短暂的平静之后,诺亚站了起来。 罗德安大主教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站起来了?要说心得体会,诺亚还在学习阶段,谈不上自己独有的心得经验。要说表演节目,他一直把时间用在了修炼上,也没有时间去准备节目。 他要做什么? 诺亚走到广场中央,指着罗西,说出了让人惊讶的话。 “我要挑战你,罗西!” 场外的赫曼嘿嘿的笑了几声,得意的瞥了一眼阿提拉,诺亚的实力增长的极快,即便是最近放缓了圣力的修炼,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对圣力的控制上,他也敢放话,罗西肯定不是诺亚的对手。 阿提拉面色淡然,他一点也没有把赫曼的挑衅放在心上,力量不是实力的全部。 罗西脸上带笑,眼中却隐隐藏着不悦。他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缓慢的走到诺亚的对面,“为什么要挑战我?抱歉,我很好奇。” 诺亚冷着脸,“别人一直都说你是教会新一代中的佼佼者,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他顿了顿,环顾四周,“我要向大家证明,我才是第一!” 罗德安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诺亚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不管是诺亚还是罗西,都是教会重要的战略性代表人物。诺亚代表了传统力量的复苏,他身为三百多年来唯一一个被确认了的圣子,一举一动已经不再是个人的冲动,而是代表了最传统的力量。罗西呢,革新派的领头羊,是当下目前最为重要的一员,他开辟出来的崛起道路已经证实了他的思路是无比正确的。 这两个人,都是教会最重要的人,此时却要碰撞,罗德安怎么能开心? 不管谁赢了,另外一个人难免会有一些不受控制的想法,甚至是离心离德。罗德安大主教刚要制止这场战斗,罗西却摘掉了手套,丢在了身后的地上。他平静的直视着诺亚,“我接受你的挑战,让我来教导教导你,如何尊敬前辈。” 诺亚撇撇嘴,他可是圣子呢!谁能教导他? 他无名指上的圣力指环一阵闪烁,一把纯白色由圣力组成的长剑凝结在他的手中。他一抬手,用纯白之剑指着罗西。 罗西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你会这一招。” 一刹那,一柄一模一样的长剑也出现在罗西的手中,罗德安连同一些枢机主教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才注意到,罗西右手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枚圣力指环。 天啊,他不是伪圣子吗?他的实力怎么增长的也这么快? 这些人肯定不知道,罗西开挂了。 当他刚刚能使用纯白之剑的时候,这个神术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加号,他本着尝试的心思投入了一点属性点,结果他的无名指上就凝结出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的圣力指环。 诺亚也愣住了,他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同样年轻的罗西,一种疯狂的嫉妒在撕咬着他的内心。他双手持剑,用力朝着罗西斩去。 罗西脚尖一点,轻松的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反倒是诺亚,力道用的太老,没有收手的余地,来不及变招。罗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都红了,逼近罗西一阵乱砍。 “你小时候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不知道保留三分力量?” “你的眼睛长在屁股上吗?我在这,你朝什么地方砍?” “你是在弱智吗?居然不防备身侧?” “蠢货,没有人教过你正确的斩击方式吗?” 诺亚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被罗西打击的一无是处,越打越心急,越心急就越容易出错,不仅身上被罗西打了几拳踹了几脚,脸上更是被罗西打了一巴掌。 罗西一个错身避开诺亚的斩击,跳到攻击范围之外,他撇撇嘴,“好了诺亚,玩够了吗?玩够了我就回去了。” 诺亚起伏不定的胸口中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他眼神渗人,死死的盯着罗西,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挑衅,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砍翻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赫曼爷爷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讨厌、卑鄙的东西。有本事你不要躲,是男人就和我正面的战斗!” 罗西瞳孔一缩,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赫曼,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冷笑,“好啊,这是你说的。” 今天只有一章 晚上把兄弟叫去吃饭,喝了不少酒,醉的五晕三迷,打个字都要盯着键盘二指禅,实在是没办法了。 抱歉抱歉 第一三三章 完胜 教会由始至终都不是一只“羊”,纵观圣光教会的发家史,往往伴随着残暴血腥的镇压和剿灭,历史上曾经留下痕迹的十几个教派,都在教会崛起的过程中成为了垫脚石,成千上万的“异教徒”被绑在柱子上烧死、被毁灭。只是圣光教会更善于披上一层羊皮,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而且圣光教会内部,从来不认为自己一定就是仁慈的。其实也不难怪,大家都在争上游,谁拳头更大更有劲,谁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光靠嘴去说,说到死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教派,这一点已经有很多异端用自己的生命去证实了。 诺亚挑战罗西,罗德安大主教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他并不是特别的反对。教会内部也需要竞争,竞争会带来动力和良性的发展,教会最风光的那些年,内部的斗争也是最残酷的时期,可就是在那样的一个阶段,也是圣光教会最鼎盛的一个时期。 罗西双腿一前一后,微微弯曲,随时随地都可以激发出强大的爆发力,腰部下沉,便于用力。他和诺亚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的战斗经验更加的丰富,也更会战斗。 战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多人觉得拿着武器找对方的破绽斩下去就是战斗了。 其实不然,战斗包括了身体上的与心灵上的,一个真正的强者,往往还没有动手,敌人就已经输了。这是神话故事吗?肯定不是,由上而下坚定贯彻的意志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势,这种气势能让敌人心惊胆战,口干舌燥,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 当阳桥边张飞一声爆喝,吓退十万敌兵,就是这个道理。 罗西身上也有自己的气势,这种气势狂暴却冷静,引而不发。他冷静时,如山岳沉稳,进攻时,如火山爆发。 诺亚额头上已经泌出了细腻的汗珠子,他双手握紧了纯白之剑,心头一阵阵烦意混杂着羞怒,他一定要给罗西好看,让他以及教会里的人知道,自己才是真命天子,是教会的救世主,而不是对面那个假圣子。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舌绽如雷,一声杀字爆喝穿透云霄,身形向下一压,整个人如离弦的劲箭一样激射而出。 两柄圣力凝结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居然发出金属的撞击声,飞溅的白色光斑之中,两柄长剑都蹦出了一个口子,可瞬间就被光元素覆盖还原。罗西身子微微侧开,借力打力,手中长剑顺势划过一道弧线将黏在一起的长剑向自己的身后方牵引开,同时抽剑,横腰一斩。 圣力组成的纯白之剑切金断玉不在话下,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一蓬鲜红的血液顿时在空中炸开,诺亚踉跄了几步之后用手中长剑撑住身体,手中的荧光快速亮起,被切开有半尺长,可以看见内脏的伤口快速的愈合了。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也有人不忍的叹息,年纪小的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赫曼讪讪的笑了几声,阿提拉瞥了他一眼,“光有力量有什么用?不会使用力量,不过是一个莽夫。”,他看着罗西,笑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战士,拥有力量,会使用力量。” 泽诺比娅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并非对罗西和阿提拉所发,而是对着赫曼。赫曼揽下了教导诺亚的职责,谁都不给插手,他的心思大家其实都很明白。 成为圣子唯一的导师,这是一种荣耀,教会的历史将书写下圣子诺亚的事迹,也会将他赫曼记载下来。作为圣师,必然流传千古。当然咯,也有可能遗臭万年。 诺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一瞬间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种可怕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但同时,他也吸取了宝贵的经验。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剑破开他的身体,也让他得到了明白了力量不能用老的道理。如果刚才那一剑力量保留了三分,在被罗西牵引开他的攻击时及时收手,那么未必就会被罗西斩中身体。 他变得沉稳起来,小心的观察着罗西身上的破绽,也在向罗西学习。 罗西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了,如温室中的花朵一样的诺亚,即便他小时候的生活充满了不幸与坎坷,可那种事与战斗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温室中的花骨朵! 你学我吗? 那我教教你好了! 罗西双腿一蹬,居然如之前诺亚那样疾驰而去,双手举起长剑由上而下猛的一斩。这一斩声势惊人,诺亚屏息凝神,将手中长剑横在额前一尺的地方,同时双腿微曲,最好了卸力的准备。 两只长剑不出意料的碰撞在一起,可诺亚却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感觉不到长剑上有任何的压力,那拦山断岳的一剑轻若鸿毛,而他却因为为了抵抗住惊人的攻势,在格挡的瞬间双手用力一挑,出人意料的将罗西手中的长剑挑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的正面空门大开。 罗西在斩下的瞬间,其实就放开了握着剑的手。纯白之剑不是实体的刀剑,而是由圣力凝结而成,换而言之,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在手中凝结出来。乘着诺亚没有反应过来,打算硬抗罗西的斩击却暴露了自己的空门,罗西右手握拳向身后斜上方拉起,左右胳膊和胸口形成了一道紧绷的弓状,而下一秒,拳头如星辰坠落一般狠狠的打在诺亚的脸上。 诺亚的脸被打的甩向一边,刺骨的疼痛让他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脑子一震,集中起来的注意力随之溃散。 罗西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就是一肘子捣在诺亚的耳门上,诺亚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嗡的一下,完全失去了声音,脑子也迷糊起来。但是动物的本能,还是迫使他反击。他手中的长剑下意识的朝着罗西的方向刺去。罗西侧身一让,抓着他握着长剑的手一拧,使他手肘朝上,再用自己的手肘用力一磕,诺亚的胳膊立刻发出清脆的骨折声,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罗西拉着他的胳膊向下牵引,逼的已经被打懵了的诺亚上半身向下倾伏,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他失聪的耳朵上,诺亚的脑袋猛的一甩,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罗西手掌一闪,一柄纯白之剑又出现在他手里,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冰冷的就像是一个机器,只见他轻轻一甩,纯白色的由圣力凝结的长剑直接命中诺亚的腹部,将他由空中,钉死在地上。 尘埃落定,没有了圣力支持的纯白之剑缓慢的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短短的七八秒,诺亚就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如果不是罗西留手,最后一剑直接插入他的脑袋,教会等了三百年才等来的圣子恐怕就当场没了。 赫曼一甩手一道神迹恢复丢在了诺亚的身上,他的伤势立刻恢复如初,同时泽诺比娅手中的拐杖一顿,高阶回溯圣言施展出来,一道白光笼罩着诺亚,将他的状态回溯到之前没有受伤的时候。 诺亚躺在地上没有动,眼角先是滴下一滴泪水,紧接着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太恐怖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如果不是赫曼和泽诺比娅施以援手,如果他和罗西真的是敌人,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死亡之间有大恐怖,迈过去从此心中无所畏惧。 迈不过去,就此沉沦。 诺亚能迈过去吗? 他从小生活在联邦,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为了苟延残喘的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尊严,可以舍去一切的挣扎求存。被接到教会中之后,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锦衣玉食,享受着人上人的待遇。赫曼、泽诺比娅这样的大人物都对他和颜悦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满足他几乎一切的需求。 从地狱到天堂,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他喜欢这里,喜欢赫曼爷爷慈爱的笑容,喜欢泽诺比娅奶奶几近宠溺的宠爱,他热爱着现在的一切,他不想失去。 人有了难舍的东西并不可怕,但是他不能认清自己,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圣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尊享尊荣和优渥条件,生活在蜜罐中的角色。 他迈不过去那道坎子,他想要继续享受下去,还没有学会牺牲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罗西从地上拾起手套互相拍了拍,认真的戴上,他向罗德安大主教微微欠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赫曼此时才反应过来,怒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你太过分了罗西……。” 罗西斜睨了他一眼,点着头笑了笑,让赫曼气的差点爆炸。 阿提拉一手抓住了赫曼的手腕,“年轻人,应该有一点挫折。”,他看了一眼泪如泉涌的诺亚,心中滋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这蛆虫一样居然还会哭泣的家伙,真的是圣子吗? 他想起教会历史上那些风华绝代的圣子,每一位都经历过无数的坎坷和折磨,他们踩着敌人的鲜血和尸骨,甚至是同伴的脑袋,一步一步的登上教会权力的宝座,他们如雄狮一般带领着狼性的教会走向一个个巅峰。 对比之下,诺亚就像是——一个废物! 罗德安抬手制止了即将暴走的赫曼,一股滔天的气势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压的赫曼没有一丝动手的**,“这是一个教训,盲目的高估自己和低估别人,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诺亚年纪还小,发现的早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同时,他看向罗西,“你的表现非常的精彩。” 罗西欠身行礼。 第一三四章 不经意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罗西啃着面包,听着哈诺自吹自擂的衣锦还乡之行。 早餐比去年丰盛多了,除了两个餐包之外,还有一碗蘑菇浓汤,厨师特意切了一些火腿丝在里面,香味浓郁,香气扑鼻,喝上一口,奶酪的醇厚口感顺着口舌滑入肚中,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似乎是感觉到罗西对自己的回乡之行不太感兴趣,哈诺讪讪的停下了那带着炫耀的叙述。 罗西在思考一个问题。 教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可能已经是极限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方向了。想要如以前一般凌驾于世俗的政权之上,只能说是痴心妄想。现在西方世界的三大阵营都不是软柿子,各个兵强马壮,都有强大的战争输出力量。相比较之下,教会就显得格外的渺小,乃至于提不起一丝去和这三大势力碰撞一下的念头。 看似在崛起,其实还是在原地踏步。 即便是多了一个圣子,多了一个圣女又如何? 个人的武力改变不了世界,除非圣光教会可以再次聚集数十万的大军,装备了先进的武器,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去挑战一下三大政权。可偏偏不管是图尔曼帝国还是联邦亦或是共和国,都在有意无意的制约教会的发展。罗西有理由相信,一旦教会开始武装自己,那么立刻就要面临三大政府的联手打击。 他们太清楚圣光教会这种特殊的机构一旦壮大起来之后,会给世界带去怎样的灾难。 那么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呢?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顶多就是一个信仰教派,而不是政教合一的强大的政权。也许在民间会有很强大的号召力,可是对统治阶级而言,却是无根的浮萍,任由他们摆布。 五十年后,教会最强大的一批枢机主教和苦修士都将化作尘土,一百年后,也许连十个枢机主教都很难凑齐。 到了那个时候,教会又应该如何自处? 罗西不有感叹,还是先天不足。 圣光教会在最鼎盛的时期没有扎根进土壤,是最大的失误。如果当时的教会领导者建立了一个以信仰为基础的神国,那么现在的情况恐怕会好很多。 可惜,那时候的教会不会看见未来,也不会知道在若干年后,教会会一蹶不振,从历史的舞台上以一种很狼狈不堪的方式退场。 吃完早餐,孩子们已经在朝阳的轻抚中开始每日的早课。年纪大一些的大人物们则笑眯眯的看着。早课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圣力的增长几乎完全停滞下来,不再有增长。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孩子身上。 罗西的出现,让广场上微微骚动起来。 除了枢机主教和年幼的孩子,还有很多牧师、主教之类的神职人员,昨天罗西暴打诺亚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年轻人,也都有一丝畏惧。 和平养不出狼性。 在失去了战斗环境之下,新一代的年轻人都忘记了教会是如何获取荣耀的。他们更屈服于随波逐流,已经向现实妥协。 不断的打招呼问好,罗西一路走到罗德安大主教身边。 “听说教会有一名叫做加勒的圣女?” 罗德安大主教眉头一拧,加勒这个名字在教会内还属于机密,只有枢机主教和教会一些非常重要的人士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连诺亚都瞒着没有告诉他,罗西是怎么知道的?一瞬间,罗德安大主教心思电转,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想法和猜疑。 由不得他不猜疑,秘密只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不会被所有人所知道,而是保留在一个小范围内。 罗德安面不改色,点头承认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们的运气不错。” 罗西点点头,又问道:“我看过一些记载,圣女的培养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现在有办法解决了吗?” 罗德安抿了抿嘴,前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和情绪,点头道:“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办法,正在尝试当中。我能问一句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西看着他,笑着说:“我好歹也是宗教裁判所的第一审判长,总会有人通知我。” 罗德安脸上的表情不变,心中却波涛汹涌,暴雨雷霆。罗西一直在帝都没有离开过,他身边的人手基本上除了书信往来,也都没有离开过帝都,也就是说罗西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获取教会内部的秘密信息。 是阿提拉吗?阿提拉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且他也参与到制造天使的计划当中。可很快罗德安就把阿提拉排除了怀疑名单,阿提拉为教会战斗了这么多年,他对圣光教会的忠诚,对信仰的虔诚是无需置疑的。 泽诺比娅?这次制造天使计划中,泽诺比娅是主要负责人之一,首先她是女性,在某些方面比男性更具有优势。其次加勒有一些排斥男性的使徒,只愿意和泽诺比娅有更深度的交流。如果是她的话……,还是不可能,泽诺比娅是顽固派中的中坚力量,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教会,终生未嫁,不会是她。 那是谁? 赫曼? 不应该啊,赫曼和罗西水火不容,怎么可能是他呢? 一个个参与到计划中的参与者出现在罗德安的心头,又一个个被他否认,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透露这个消息给罗西。这条信息对罗西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他知道和不知道没有任何的区别。 罗德安一时间头疼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每个人都怀疑了一遍,可最后却一个值得怀疑下去的对象都没有找到。一个隐藏很深,怀有其他心思,并且身居高位的使徒叛变了,这就是罗德安大主教此时唯一的想法。 就是叛变,背弃了对教会的忠诚,背弃了信仰,这种人应该被烧死在裁决柱上! 他瞥了罗西一眼,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询问又吞了回去。他还不知道罗西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义,也不知道罗西是不是参与其中,还是对此一无所知。 头疼! 第一三五章 闹剧 感谢“没mo药yao”,“莫名元”的打赏。其实有几个打赏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我一直对这个东西不太抱有希望,所以很少去看,没想到今天注意了一下发现多了几个名字,真是万分的感激,也为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道歉。 感谢大家的支持……。。 ========= 罗西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透露出的一个信息,就让罗德安发现教会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说。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有趣,明明是好意,想要帮助别人,却给双方都带来了难堪。 这就好像是你有一个朋友挺有钱的,可最近听说他在到处借钱,他若是没有找到你头上来张口要借钱,你主动去说,原本好好的交情就毁的差不多了。在你看来,你觉得他需要钱而你正好有钱,完全可以借给他,这是一种对他的帮助。可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嘲讽,我又没找你借钱,你主动拿着钱来非要借给我,不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吗? 这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非常常见,双方本意其实都是好的,你想帮助朋友,而他却不想给朋友增加负担,可偏偏结出了一个最坏的果实。 负责制造天使计划的枢机主教就那么多人,被怀疑的对象也就固定在几个人身上,谁都跑不了。罗德安不是没有考虑过苦修士泄密,只是这种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苦修士如果是贪慕虚荣或是贪图享受的家伙,他们早就不是苦修士了。而且罗德安也明白,泄密的背后往往都有利益的交换,苦修士一无所有,心无牵绊,无欲无求,他去交换什么利益? 罗德安大主教也曾考虑过让罗西把出卖秘密的人交代出来,可他心中又有疑惑,这件事上罗西有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下水有多深,是不是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直接的询问会不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后果?比如说有人加害加勒?比如说让罗西变得难堪,把他推的更远。想得越多,权衡的越多,罗德安也就越不敢问。 他叹了一口气,“我还有点事,你玩你的,多和他们聊聊。” 罗德安去找阿提拉了,他相信阿提拉不会出卖教会,因为谁都有可能为了利益捅教会一刀,唯独阿提拉不太可能。他这辈子杀掉了太多的贵族,别看现在教会和贵族阶级正在蜜月期,只要阿提拉一离开教会的庇护,贵族们绝对不介意倾尽全力来让这个“圣光之鞭”知道什么叫后悔。 不要以为贵族们做不到,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些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后代通往上流社会的钥匙。这些人或许依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对阿提拉造成伤害,但是在他们必死的攻击之下,比如说在某处埋上炸药,引阿提拉过去之后引爆,一样可以对阿提拉这个级别的使徒造成致命的伤害。 罗德安一走,罗西便有点无所事事。 这里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没有见过其人,往往都是某某某,年纪多少,圣力修为多少,做过什么事情之类的书面上的东西。罗西不愿意去应酬,他在帝都已经应酬够了,整天戴着面具做人,在教会,他只想轻轻松松的做自己。 他不去找别人,别人却会来找他。 第一个找到他的就是伍德,伍德最多一两年里就能离开教会出去传教。在一年之前传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一边要防备着官方力量的打击,一边又要尽可能的将信仰传播出去。可随着罗西的横空出世,传教已经变得容易且简单,找一个教堂住下,宣传教义即可。 当然,即便是这样,传教还是有容易和困难的区别。 在帝都那样的大城市,首先享受上就不一样,吃穿住行以及薪金都是其他地方的几倍甚至更多。其次帝都大教堂有华丽的主教团驻扎,真正的传教工作是他们在执行,去了帝都只要为一些已经皈依的信徒讲解教义即可,清贵的很。可如果去了偏远的地方,平民们朝不保夕,连吃饭都困难,谁tama来信仰你这么个没有用的玩意? 伍德是想开后门,去花花世界享受一番。 对于他的心思,罗西还是知道的,在教会中能和罗西谈得来的人不多,能帮就帮一把。 打发了伍德,亚雷斯又找了过来。 “审判长大人,昨天帝都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向您汇报。”,亚雷斯表现的很恭敬,毕竟他只是第二审判长,而且他也很清楚,宗教裁判所实际是由罗西做主,可以把他看做是裁判所的所长,最高的首领,而不是单纯的第一审判长。所以亚雷斯献上了自己的敬意。 罗西平淡的目光看着周围面带笑容的使徒们,轻轻的说到了一句,“说出来我听听。” 他表现的极为平淡,可亚雷斯从他身上却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他微微低垂着脑袋,将罗西离开帝都这几天发生的新鲜事如实报来。 罗西前脚离开帝都,后脚就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情,礼仪官上官被人给揍了。当时这位上官大人从办公府邸出来,下班回家,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被人蒙上了一只麻袋,接着就是一顿暴揍,打的鼻青脸肿,胳膊还被打折了一只。当时天色比较晚,目击者也没有看清楚施暴者的面容,但是侦缉处还是在巷子另一头的花坛里发现了一枚贵族的徽章。 这枚徽章来自一个小家族,族人数量不超过三十个,而且还是末代贵族。 到这里肯定就不需要再查下去了,这小家族背后肯定有人,甚至是侦缉处都被安插了人手,不然鬼知道一百多米的巷子的另一头的花坛里有一枚不比两根手指宽多少的贵族徽章? 礼仪官是皇室养的疯狗,如今疯狗被人打了,主人的脸上十分的难看。 皇帝陛下明知道这就是一个坑,但是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跳下去。他若是不跳下去,人心就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不给手下人报仇出气,以后谁还敢为皇室卖命?所以皇帝陛下立刻下令捉拿这个小贵族到案。 要说玩阴谋诡计,不管是海因西斯还是法比奥亲王,那绝逼都是个中高手。 小贵族被抓之后直接上了措施,逼供的手段都玩出花来,小贵族却咬紧牙关称不是自己动的手。可最让皇帝陛下觉得郁闷的是,第二天治安所的治安官就跑过去汇报,几天前这个小贵族登记了一件失窃的案子,据称是白金的贵族徽章连同钱袋一起被偷了。 换句话来说,小贵族实际上是被冤枉的。 不过对于皇帝陛下而言,小贵族是不是被冤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手下人出气的行为。可偏偏,这件事要说多神奇就有多神奇,紧接着第三天,海因西斯亲王上书弹劾侦缉处制造冤案,非法对贵族使用刑讯手段,草菅人命,知法犯法。 这件事怎么又和海因西斯搞到一起去了? 经过海因西斯的说明与皇帝陛下的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贵族,实际上是海因西斯亲王的远亲……。 这下子热闹了。 神秘人一巴掌打到皇室的脸上,皇室抬手反击,一巴掌又打到了海因西斯亲王的脸上。要说这件事背后没有人推动,皇帝陛下第一个就不信,而且很有可能不仅仅是海因西斯一个人在背后玩手段,法比奥亲王也参与其中。 本来还想着坐山观虎斗,看两大贵族集团你来我往的上演一部年度大戏,没想到一转眼自己也被拖下场扮演起一个角色。皇帝陛下在郁闷之余,要求严查此案。至于道歉什么的,那是绝逼没有的事情。只能说你活该被抓,谁让你不小心遗失了贵族徽章? 查来查去,查到了一个礼仪官中官的身上。这个家伙吃过上官不少苦头,于是有了报复的想法并且付诸于行动,雇佣了一些社会中的闲散人员对上官打击报复。皇帝陛下正准备拿这个家伙出气,没想到这个中官居然直接倒向了法比奥亲王的阵营,成了法比奥贵族集团中新鲜出炉的新走狗。 一件小案子搅动了整个帝都的风云,被折腾出火气的皇帝陛下也不再沉默,三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短短一周时间已经发生了四次械斗,几乎每隔一天就来一场,让帝都的老百姓们过足了眼瘾。 海因西斯亲王的远方老表被释放后气不过,直接打到被揍的上官门上,又把他揍了一顿。 我不敢惹皇帝陛下,打你一个上官还不敢吗? 上官委屈之下又跑去和皇帝陛下哭诉,皇帝陛下勒令海因西斯亲王要给个说法,可海因西斯亲王却说,你不道歉,我就不给你说法。 这位礼仪官上官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被手下人揍了一顿之后又被贵族揍了一顿,结果他想要报复回去还得先道歉。 果然贵族都是不讲理的生物,上官大人不想低头,只能忍气吞声。 然而法比奥亲王那边又出状况了…… 第一三六章 你方唱罢 图尔曼帝国皇帝陛下派人去找礼仪官中的叛徒,没想到人没有抓回来,却带回来了礼仪官中官的死讯。 据回来复命的人说,那家伙上吊死了。 好嘛,拳头刚举起来你就自杀,这是不想让我好过了是不是?皇帝陛下暴跳如雷,可很快又出问题了。 人死了家属不愿意了,就报了官,侦缉处和治安所派出得力干探去现场调查之后,发现了现场有格斗的痕迹,上吊而死的礼仪官中官身上有不少打斗留下的淤痕,通过尸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在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死人怎么可能上吊呢? 这肯定是有问题啊,说不准这家伙就是被人打死后挂在房梁上的,他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打死,然后再把自己挂起来吧?那么谁最有嫌疑?无非就是皇帝陛下派去抓捕他的手下,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起来。 死掉的礼仪官家人披麻戴孝举着孝旗跑到皇宫门口坐在地上哭了两天,哭的皇帝陛下烦不胜烦,赶又不能赶,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和皇帝陛下派去的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如果动手把这些家属撵走,即使帝都的老百姓嘴上不说,心理肯定会倒向弱势的一方,觉得是皇室理亏。 可如果不驱赶他们,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皇宫门口守孝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守多久。这伙人更是打出了杀人偿命的旗帜,动不动就站起来喊着追究责任和严查凶手的口号。 法比奥亲王也不断上书,要求皇帝陛下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大家一个真相。为了避嫌,法比奥亲王这一方的势力都不会插手这件案子,以绝对公正的旁观者角度来观察。 绕了一个圈,被打了一巴掌,裤裆里又掉进了几坨黄泥巴,吃了哑巴亏还有理不能说,皇帝陛下的郁闷可想而知。 这位自诩明君的皇帝陛下也很明白,这件事的背后实际上是两大贵族集团要把他也拖下水,他是真的不想掺和进去,可不进去行吗?人家都把剧本编好了,你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若是自己主动扮演一个角色,至少自己这一方的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里,可真要是被人逼着按进场,那只能被动的承受对方的手段了。 就在昨天,帝都年度精品大戏,主演终于都到齐了,正式开演。 被打的礼仪官上官揣着一柄匕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个贵族给捅了一个晶晶亮,透心凉,紧接着礼仪官纷纷上书为他求情,同时弹劾两大贵族集团多名贵族密谋造反,或是弹劾他们欺君罔上。 你们两个老狗不是想让我也下场来玩吗?好,我下来了,就别怪我手黑! 礼仪官弹劾的内容并非是胡诌的,都是有物证和人证的。这么多年来两大贵族集团差点就拍着胸脯对大家说自己要篡位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做准备,丝毫不在意曝光不曝光的。海因西斯和法比奥也是拿捏住皇室的弱点,知道他们拿自己没办法,所以胆子才这么大。同时也正式因为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现出要篡位的意图,才能吸引了一大批贵族围绕在他们的周围。 终日撵鸡,终于被鸡叨了腚眼。 面对这些弹劾不管是法比奥亲王还是海因西斯亲王都是一头恼青火,如果他们弹劾的对象是这两位帝国柱石,说不定昨天他们就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可偏偏的,这些弹劾的对象都是一些外围贵族成员,同时大家都没有准备好,还不打算立刻就撕破脸直接扛膀子干起来,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 一天功夫,三四十名贵族下狱,帝都风声鹤唳。 皇帝陛下的想法很简单,先剪除你们的羽翼,最后再一锅烩。他的点子两大贵族集团不是不知道,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应对,帝都七八百万人口,忠于皇室的至少有六成乃至更多,万一真闹起来平民们可不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干看。都说文化之乡多有才华之士,在帝都这个政治的中心,也不乏聪明人。 平民上升的通道几乎被关死,除了撞天运之外,恐怕没有其他方式能晋升统治阶级。如果在这场大混战中帮助皇室平定叛乱,说不准摇身一变就成了贵族呢? 这就是大义所在的好处。 只有让大家觉得皇室的统治不一定比其他人统治更好,平民百姓愿意旁观时,动手才能真正的取得成功。另外一点,双方的人马都在进场,目前聚集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皇家侍卫和皇家骑士团,他们只能等下去,同时竭尽所能丑化皇室,为自己赚一点印象分。 听完亚雷斯的叙述,罗西只觉得这个世界真tama精彩,而那位标榜着自己是中兴之主,是明君的帝国皇帝陛下也的确不是泥捏的,一出手就拿住了要害。 不过皇帝陛下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能力,万一真的闹的无法收拾,海因西斯和法比奥抱团起来,倒霉的就换成了皇室。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走着钢丝,同时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力量。 “这是要翻天啊!”,罗西长叹一声,事到临头,他突然又有一点迟疑,有点惊惧。这并非是一场普通的赌博,输了就输了,大不了把钱都给你。这是一场以自己生命与家族生命为代价的豪赌,输了,就要留下性命。没有投降输一半,也没有上厕所的机会。 不管是谁最后获得胜利,图尔曼帝国必然将成为一个权力高度集中的国家。 想远了…… 罗西思绪有点乱,他拍了拍嘴巴,抹了一把脸,开始考虑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现在在帝都的神威骑士差不多有接近两百人,都是装备了火枪等先进装备的战士。两百人无法决定国家权杖的左右,这点人手掉进帝都的火锅里连水花都没有一朵。但同时,这两百人也是罗西在这场赌局中最厚实的筹码,用的好了,也许能获得更多的回报,关键还是看怎么用,什么时候用。 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皇家侍卫以及皇家骑士团。 皇家侍卫天天能见到,满大街的转悠,但是皇家骑士团罗西从来没有见到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几次。这个部队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连安迪尔都对皇家骑士团里面的情况一知半解。据说,皇家骑士团中的首领,能使用战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更不知道这些能使用战气的骑士到底有多少。 应该不会很多,不然给海因西斯与法比奥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篡位。 罗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教会中,要不要拉点人去凑热闹呢?弄几个枢机主教过去绝逼碾压一切,罗西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他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加快步伐朝着罗德安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一三七章 狂信 “罗德安大主教!”,罗西敲了敲门,用的是罗德安的职位作为称呼,显得非常的正式。 “进来!” 门一开,罗西就和阿提拉撞了个正着,阿提拉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侧身让他进去。罗西无奈的退到一边,在阿提拉的笑声中看着他离开,之后才进了门。 尊卑这个东西一直都存在,不管是教会,还是帝国的贵族统治阶级。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另外一个世界。不管你有没有注意,它一直都在,并且大家都习以为常的遵守。 罗德安大主教坐在座位上,双手手肘架在扶手上,微微偏着头看着罗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有事情?” 罗西点点头,坐到他正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书桌。 “刚才亚雷斯告诉我一个消息,帝都中政治局势进一步恶化了,也许一两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里,三大贵族集团就会发生更加激烈的冲突。我觉得这是一个介入的好时机,一旦法比奥亲王上位,他许诺过会让圣光教会成为国教。”,法比奥亲王的确许诺过这件事,但是前提是教会必须正面干涉,而不是坐山观虎斗。 教会的武装力量很强大,足以对局势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是谁都无法回避的事实。一旦高端力量参战,在没有等同阶级力量的制约之下,教会的高端战力绝对是摧枯拉朽的破开僵局,一举成擒,让法比奥亲王登上他梦寐以求的宝座。 和法比奥亲王接触的这段时间里,罗西很清楚的了解到,那是一位并不吝啬的首领,只要是与他有好处的,他自然会给以回报。 这个世界中没有什么投资是绝对安全的,在罗西看来,这一笔投资的收益远远大于可能要承受到的风险。如果法比奥亲王失败了,教会下一步发展就会变得扑朔迷离,没有人知道皇室或者海因西斯会如何对待这个曾经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教会。也许会坚持贯彻之前全力打压教会的政策方针,压缩教会的生存空间。 也有可能会把教会扶持起来,作为统治阶级玩弄平民阶级的一种手段。 但不管如何,情况已经足够坏了,为什么不搏一搏? 罗西的话让罗德安沉思了许久,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让教宗冕下坐镇本部,他亲自带领一支队伍跟随罗西回到帝都,帮助法比奥亲王夺取皇位。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偏偏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教会找到了一名圣女。 圣女对教会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圣子。 圣子再强大,也是人间的力量,而且需要时间去不断的攀登高峰,这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圣子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天文、地理、人文、社会都需要他学习、掌握。这个时间可能需要三十年左右,或许四十年。教宗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还能在位多少年?十年?还是十五年? 在短期内,教会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圣子就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圣子的存在,也等于是一张失败后的底牌,可以让罗德安有勇气在法比奥身上下重注。 但有了圣女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现在正在执行的天使再造计划。这个计划需要大量的高端战力集中起来,教会短时间里找不出多少多余的人手来来罗西。类似于主教之类的使徒战斗力低微,不足以改变局势,而高阶战斗力又没有空闲。 加上计划一旦成功,就有了正面对抗现代化军队的可能,所以罗德安必须保证这个计划不能出错。 罗德安的沉默,让罗西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掉,他突然意识到教会已经悄然的走向了另外一条路。那么他该怎么办,何去何从?回来做一个小小的主教吗?如果是在教会鼎盛时期,做个小主教也无所谓。可现在教会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时间的流逝上,去等待一个并不确定的结果。 沉默,让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罗西的越来越粗的呼吸声让罗德安回过神来,他微微摇了摇头,人的年纪一大,就容易开小差。他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实际上已经七十来岁了。圣力让他的身体还处在巅峰状态,但是他的思维和意识已经垂垂老矣。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罗德安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沉吟片刻,“这关系到一个很重要的计划,天使再造计划,一两年内教会里没有多少力量可以调动,就是我都没办法离开这里。” 罗西眉毛一竖,问道:“我能不能知道这个天使再造计划的内容呢?” 罗德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当然可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这件事其实还要从上上届教宗说起。上上届教宗在帝都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斩杀了当时在位的图尔曼帝国皇帝,但被随之而来的斩龙骑士拼着身陨一人的代价围攻至死。斩龙骑士是图尔曼帝国开国的重要武装力量,一直留存至今。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图尔曼帝国居然还拥有斩龙骑士,自从三百多年前世界发生了变化之后,战气已经无法修炼了。可没想到斩龙骑士居然还流传了下来,经过多方的探寻和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斩龙骑士发明了一套传承之法,可以把自己的战气传给自己的后代,这个过程中是不可逆的,同时战气也会有所损失。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即使有一点损失,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我们从这里面想到了教会的传承问题,圣力的修炼越来越困难,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如同曾经的魔法师和战职者一样再也无法修炼圣力,为了将圣力传递下去,教会内部开发了一套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圣力嫁接之法,可以让那些天命将至的高阶战力把自己的修为通过一些手段,传承给年轻的使徒。” 说道这里,罗西猛地一惊,不安的挪了挪屁股。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存在并且有效,那么对教会而言这将是重要的发现。一旦成功,教会就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时期,而是一直都存在高端战力。想到这里罗西不由的有一点兴奋,如果有人对我嫁接圣力,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罗德安不知道罗西脑子里的想法,他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方法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也许和血脉有关系,斩龙骑士的战气传承,必须是传承给与自己血脉相同的子嗣,血脉的纯度越高,可以被传承的圣力也就越多。这些年斩龙骑士已经和外部断绝了联姻和交流,他们一直在小范围内不断的结亲,甚至是近亲结合,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 这个计划一直被弃之高阁,直到我们找到了一个圣女。 这一百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圣女,从来没有放弃过,没想到已经绝望的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还真被我们发现了一个圣女。圣女的体质非常的特殊,可以几乎包容任何圣力,于是这个计划再次启动起来。 我们尝试了一次,一名使徒将自己毕生的修为压缩起来灌输到圣女的体内,结果我们成功了。圣女特殊的体质转化吸纳了这些修为并且储存起来,完成了一部分的晶化。根据我们的估算,大约需要二十个枢机主教级别的使徒,才能让圣女完全的晶化,达到召唤战斗天使的水准。” 罗西不由的打断了罗德安的叙述,“冒昧得问一句,把自己的修为灌入给圣女之后,那些人会怎么样?” 罗德安淡淡一笑,“当然是死亡。圣力是支撑我们获得更久的动力源泉,一旦失去这个动力源泉,我们就会想普通的人,快速的衰老,由内而外的衰老。你见过有哪个普通人能活到一百三四十岁么?” 罗西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教会几乎全部的高端战斗力去成就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真的值得吗? 他瞥了一眼罗德安大主教,只见他笑的很淡然。 信仰! 第一三八章 饮鸩 天使再造计划实际上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加勒晶化后可以召唤战斗天使降临的基础之上,换而言之如果因为宇宙法则的改变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天使没办法降临了,教会就平白的葬送了二十多名枢机主教这种级别的高端战力。对于战力原本就不足的教会而言,这将是致命的打击。 罗西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他认为这是一种对教会负责的想法,他虽然暗地中在做着渎神的事情,可渎神和这些他所认识的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打小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特别的熟悉,这里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他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过得好一些,即使彼此之间有一些事业上的冲突。 这就像这就像是一个木匠的家庭中有孩子长大了,父亲希望孩子能继承自己的手艺当一个木匠,但是这个叫做罗西的孩子偷偷去学了打铁。不管他将来的成就如何,他还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即使他违背了长辈的心愿,做出了一些让长辈痛心的事情。 面对罗西的疑问,罗德安显得很淡然,其实也没办法不但淡然,这是大家都商量好的事情,都点头同意了,即使他一个人反对也无济于事,连教宗都是其中一员。而且这并非是无意义的,老一代的使徒大多数生命都即将走到尽头,即使再活个十年二十年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会悄无声息的被历史掩埋,在某块黄土之下腐朽腐烂,被分解成养分滋养大地? 他们能留下什么? 什么都不能留下。 不对,也许会留下成为教会历史中无所作为的一代人。 与其死的波澜不惊,不如死的轰轰烈烈。即使失败了,历史也会为他们正名,至少他们为了教会的崛起,曾经以生命为代价不计后果的无私奉献。他们会被后来人尊为先贤,会成为后来人的精神领袖,会用他们已经消逝的生命与圣光,点亮后来人前进的道路! 信仰? 不,这是信念,哪怕为此倾尽所有的在所不惜的信念。 如果成功了呢? 二十来个命数本来就不长的枢机主教,换来教会未来一百多年的繁荣,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他们的画像会被挂在走廊上,受后来人瞻仰,他们的行为会被记录在教会的历史中,被后来人崇拜。 而加勒,则会将他们的意志以及圣光延续下去,庇佑教会。 战斗天使的强大,足以支撑起教会在西方世界的舞台上重新闪亮登场。 面对如此的环境和背景,罗西没办法说服罗德安主动的参与到帝国政变中。 因为比起国教的诱惑,显然自身掌握强大的力量更吸引人。 从罗德安大主教的办公室出来,罗西显得有些丧气。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去掌握强大力量的决心,受制于人不如制于人,如果他此时是教宗,能对教会发号施令,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攥了攥拳头,在帝国风云突变的局势中,他已经没有更多的筹码了。 罗西摆了摆头,提起一口气挺起胸膛,就算教会不能给他更多的援助又如何?他上辈子已经窝囊够了,这辈子难道还要向命运低头?开什么玩笑?即使是死,也要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突然想到了地球上某个家伙说的一句话,不能青史留名,必要遗臭万年。 还没走几步,阿提拉朝他走了过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罗德安没有答应你?”,罗西微微致意之后,阿提拉直接把话说开了,“因为帝都这段时间的事情么?” 罗西板着脸点点头,“这是一次好机会,放弃太可惜了。” 阿提拉看着罗西的眼神充满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有史以来,以武力为基础的机构往往都是一些实用主义者。对于这些人而言,什么是有用的,什么对自己是好的,就拿来用。他们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那些假大空在这些机构中是绝对没有市场的。他们相信自己的拳头,超过了那些满嘴谎言的上位者的胡说八道。 “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只是选择的路不同,你不必责怪他们。”,阿提拉安抚了罗西一句,两人一起朝着幽静的小树林走去,一边走,阿提拉一边说道:“其实你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亚雷斯在我手底下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你可以信任他,他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另外,索尔也是你的选择。” “索尔?”,罗西步子一顿,他差点把索尔这个老家伙给忘了。这老家伙整天不见人影,即使是偶尔碰到了,也是在苦修。修行似乎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力量的确很强大,至少在罗西可以接触得到并且可以施以命令的人中,索尔的力量是最强的。 罗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索尔安排过任何的任务,一来是因为索尔苦修士的身份和辈分实在是太高大上,其次是他万物不侵的心态让罗西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会听自己的命令。 阿提拉显然知道罗西此时此刻的困惑,他嘿嘿的笑了两声,搂着罗西的肩膀走到树林里,小声的说道:“不要以为使徒都是无私的!”,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就拿这次天使再造计划来说吧,他们为的是什么?的确有一部分是为了让加勒快速晶化,拥有召唤天使的实力,但更多的则是为了让自己青史留名,说白了就是为了死后的名声。”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远处广场上的老家伙们,微微叹了一口气,“教会中的高阶使徒可以婚配,你所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的,人都有私心,我们也不例外。我有私心,你有私心吗?” 罗西迟疑着点点头,阿提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连教宗冕下都是有私心的,只是他们的私心各有不同。有人是真的为了教会好,有的人是为了自己好。”,说着说着他突然闭上了嘴,迟疑片刻,“索尔有自己的家族,他有一个五世孙,是他最爱的小孙子……。” 阿提拉说完之后对着罗西笑了笑,转身离去,罗西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他明白,阿提拉的意思是通过控制索尔五世孙的方式,来达到命令索尔的目的。这并不难做,索尔和教宗他们都是一批的使徒,如果修为短期内没有重大的突破,时日就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人难免会自怨自艾,空有一身惊天动地的力量,却不能为子孙谋取万世不朽的富贵,实在是一件遗憾。 只要罗西开个口,法比奥亲王绝对不介意拿出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出来,招揽索尔这样的强大使徒。罗西有理由相信,如果索尔真的如阿提拉所说的那样,那么他一定会为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豁出命去做事。 可关键在于,阿提拉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和自己说? 他有什么目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索尔如果倒向罗西,对他有什么好处? 明明有了一个解决之道,可罗西总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可能又要当棋子了,当棋子的感觉真tama的不舒服,任由其他人摆弄,前途一片迷雾笼罩,看不清方向。 只是明知道这有可能是一杯毒酒,他有办法不喝吗? 在法比奥亲王的政变过程中,如果他出的力不够,凭什么能争取到更多的好处?教会如果不干涉进来,就意味着罗西在教会中的失势,这是很明显的!如果你还是独领风骚,是教会中重要的人物,那些大人物为什么不来帮你,让你亲自去打拼?还不是因为你没了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家伙,自然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之前他所有一切的努力,最后都会化作尘埃。法比奥亲王即使不拿罗西说事,但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罗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努力化作流水。 就算毒酒,喝下去又何妨? ===== 元旦,太忙了,没时间码字,这几天只能一更 第一三九章 圣诞这一天,教宗终于露面了,他还是那副普通的模样,像极了寻常城市中的普通老人,看不出来一丝尊贵。可谁都没办法忽略他,视线连同思维,不知不觉的就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影响。 与教宗一同出现的,还有几个穿着简陋麻布衣服,踩着草鞋的苦修士。这些苦修士脸上的尽管在笑,可给人感觉却是像在哭,一脸的苦相。他们的目光神光内敛,偶尔不经意间的转动眼珠,漏出一抹精光足以让人觉得刺眼。这些人,是当前教会中的中坚力量。 所有人都在欢呼,在为节日沸腾,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庇护了教会近百年的长者们,即将迎来他们生命的尽头。 句号,是他们亲手为自己画下的,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一如以往的圣诞节日,上午大家围在一起,听教宗冕下讲解经义。 教会内有好几本非常有重量的书籍,包括了《圣经》、《启示录》、《神说》、《创世》等等等等,每到圣诞这一天,教宗都会拿出其中一段取出来为大家讲解一番。 书这个东西很奇怪,大家明明看见的文字都是一样的,可每个人的理解都是不同的。读的越深,对社会和世界了解的越深,对字里行间藏着的真理也就越透彻。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教宗冕下对这些书籍的了解是最全方位的,也是最权威的。 其实这个讲解经义的事情,应该是宗教裁判所的所长来负责讲解,只是这个位置悬空了一两百年,大家已经习惯了教宗代劳,没有人提出什么意义。 教宗坐在正东方,他的左手边是罗德安大主教,右手边是阿提拉,之后是泽诺比娅,罗西排在左手第三的位置,他前面是一名苦修士的代表。 罗西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坐在这里,曾几何时,在他周围这些人物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可现在,彼此之间却只隔着短短半米的距离。 罗西不仅是宗教裁判所目前职位最高的一人,更是地区牧首。 如果是在一千年前,罗西作为图尔曼帝国最重要地区的牧首,他是有资格向教宗的宝座发起冲锋的。 牧首这个称谓很特殊,需要教会和统治阶级共同册封才能得到认可,这个称谓代表了教会鼎盛之时,在政教合一的大环境下,最有权势的一批人。他们不仅可以对教会内部进行管理,更可以以一种凌驾于统治阶级之上的身份,对政局进行控制。在那个鼎盛时期,可以说牧首是仅此教皇和圣子的大人物,连枢机主教都比不了。 不过时至今日,牧首也只是一个称谓罢了。 更何况罗西一没有资历,二没有实力,谁有愿意承认他的位置呢?所以能排到左手第三的位置,已经是教宗冕下格外的优待他了。 大段大段的经文通过教宗的解读变得非常容易理解,使徒们听的如痴如醉,不时有人感叹,也有人落泪。围着的人去中更有一些信众,他们早已跪在地上,静心的聆听几近于“道”的声音。 这个世界没有道,或者说道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至少罗西是这么认为的。 他认真的听了一段,很有感触。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感触罢了。他毕竟是二世为人,不可能像场中那些被宗教洗脑了的使徒或者信徒一样,把宗教当做自己灵魂的依靠,也没办法和经义产生共鸣。 宗教说穿了,就是一种深度的交换。我献给你信仰,你赐给我精神上的喜乐安康。 在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天朝,对宗教深信不疑的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很多人认为老人很容易欺骗,认为老人没办法分辨真假。其实这种观点是错误的,仔细想一想,在你们觉得那些“老人”迷信宗教的时候,却不曾想到,就是这些“老人”,他们年轻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们跟着太祖闹革命,坚信唯物主义,高举领袖的精神打到一切牛鬼蛇神,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批破四旧,破迷信,坚定信仰,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那群人。 可为什么到老了反而更加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并不是他们被欺骗了,也不是他们老了糊涂了,而是一种交换。 他们用自己的信仰,来换取对未知恐惧的躲避。 人这个东西,说复杂也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至少人都怕死。 其实这句话也说错了,大家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未知。人的思想太复杂,想得越多越恐惧,特别是对未知的恐惧。死后的世界是如何的,死后的人会有什么感觉,有没有灵魂?这些悬而未解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人,让人心生惧意,是最原始的恐惧。所以这些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需要一种交换,来安抚自己对未知的恐惧。 宗教做到了这一点,他们通过对死后世界的描述,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亡者世界。任何成功的宗教,都避不开这一点,那就是“超脱”。什么是超脱?说白了就是死了之后有个地方可以去,去了那里可以享受一切好的东西,避开一些坏的东西。 当人们在即将面对死亡这种大恐惧的时候,就需要这种心理安慰。 越是把亡者的世界建立的完善的宗教,在吸引信众上,也就越有优势。 天朝本土道教、佛教、包括外来的基督教中,佛教和基督教大行其道,唯独道教不显于世。 其实道教的体系比起后两者更加的完善,可为什么道教就不如后两者受众更广阔呢?那就是因为在道教的系统中,对亡者世界的建立和描述,远远无法消除人们对死后世界未知的恐惧。 所以提倡西方极乐净土世界以及神圣天国的佛教与基督教受众更广。 这就像买船票,你是愿意去六道门口转轮盘抽大奖,指不定下辈子投个畜生或者草木呢?还是希望去西方极乐净土世界和神圣天国,享受无边喜乐呢? 这就是交换,是隐藏在各种对信仰解释背后的真正的核心!! 圣光教会的教义中也有这一点,针对天国的描述可以单独出一本书。在《圣经》中,信徒死后可以通过教宗胸前的星辰指引,穿越时光和空间的距离,进入宇宙另外一头的天国之中。在天国里,没有苦难,没有罪孽,只有享受与欢乐。 当圣光教会被解禁之后,信徒数量越来越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世界上有受众基础,受苦受难的人们或者大限将至的老人们需要一个心灵和精神上的慰藉。 就在罗西胡思乱想中,教宗闭上了嘴巴。 每次圣诞他只会讲解一上午的时间,而其余的时间,则是开趴。 教会的聚会不像是帝国统治阶级的聚会那样荒诞,教会中大家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会聚在一起交流自己修炼或者是对经义上理解的交流,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沙龙。大家把自己的心得体会拿出分享给其他人,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认可和满足。 罗西站在一旁看了几眼之后,带着哈诺离开了。 以前,他会围着一些大人物,在他们的身边听一些玄乎其玄的东西,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意愿。 帝都的事情还在持续发酵,他需要尽快赶回去。 第一四零章 下黑手 皮鞭抽在什么地方不疼? 答:抽在别人身上不疼。 身骄肉贵的贵族哪里吃过刑罚的苦?图尔曼帝国有着悠远的优待贵族的传统,哪怕是犯了罪,都不会交给法院和刑事部门去审理,而是直接把案件递交到长老院,让一群贵族去审理贵族,结局可想而知,往往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不触碰红线,长老院甚至允许贵族赎买自己,让仆人代替受刑。 历史悠久的传统让贵族们肆意妄为,也是让两大贵族集团敢明目张胆的预谋篡位的原因之一。反正只要一天我没有举旗篡位,那么这些就都是口头上说说,定不了罪。 但是这次不同,被拉下水的皇帝陛下发了狠,也明白过来,制衡这种东西只能在皇室实力高于其他贵族集团的情况下才能玩得转。像现在这样,两大贵族集团的实力已经赶超了皇室,他们有着随时掀桌子的本钱,你再去谈制衡之道,玩什么帝王心术,纯粹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皇室也是有自己的铁杆支持者的,以预谋篡位、预谋造反的罪名将一些外围贵族被直接抓捕投入了内廷死牢,这是直属于皇室的私牢,上上下下都是皇家侍卫,都是皇室的忠实走狗。 一顿顿措施连番不断的施展出来,本来就不够硬气的小贵族们直接哭爹喊娘的交代了。 随着他们的交代,一个个让皇室心惊胆战的大网被一一揭露。 从两百多年前开始,两位上上上代亲王就已经筹谋篡位了,发展到今日,四代人的努力经营之下,已经布下了遮天的大网。如果不是这次皇帝陛下发狠,也许他还不会明白,自己的表兄们对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有多么的势在必得。 这还仅仅只是从外围贵族成员口中撬出来的情报,那么那些核心成员呢?是不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信息? 皇室祭出了杀招——攀咬。 攀咬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有,只要被审理的人还有着求生的**,就会接受攀咬的要求。其实很多时候攀咬出来的贵族并非是真的就犯了某些事情,而是他们需要“被”攀咬出来。负责审理的办案人员简单的一个示意,尝试过生不如死的酷刑的贵族们总能咬出一些东西来。 即使咬不出来,编故事谁不会?只要能把人拉到这个死牢里来,有没有事情还不是皇室说了算? 一时间皇室居然压的两大贵族集团喘不过来气,人人都心惊胆战,生怕早上出门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海因西斯亲王和法比奥亲王还没有站出来旗帜鲜明的要篡位,篡位和造反不同。造反是由下而上的政变行为,从地方到中央,从底层到高层,以绝对的实力互相碾压,留下最后的胜利者。而篡位恰恰相反,是由上而下的政变,直接摧毁统治者取而代之,在逐一的清理掉下层的死忠派系与山头。 造反不容易,不管是海因西斯和法比奥都不打算造反,因为代价太高。在外有联邦与共和国虎视眈眈,如果帝国乱成一锅粥,很难说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反正肯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们只能篡位,以最快的速度,一锤定音! 可现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法比奥亲王在帝都里已经布置了超过一万人,乍一听感觉尼玛真多,一万人呢,其实这点人还是不够的。如果只是要对付皇家侍卫团以及皇家骑士团,这些人勉强可以打一打试试看。可问题是旁边还有一只鳄鱼呢,海因西斯绝对不会坐视法比奥摘得王冠,他肯定要搅屎,坐收渔翁之利。 反过来亦然。 皇室也有同样的忧虑,万一两个亲王联合起来,先推翻皇室再去大生打死的决出最后的胜利者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则消息震动帝都。 在外率兵剿匪的大皇子殿下,意外中伏,身受重伤,已经连续昏迷多日,其人已经在送回帝都的路上。 去年皎月盗贼团闹的声势不小,更爆出了皎月盗贼团实际上是来自共和国的军队,负责在帝国内搜集情报和财富。为此罗西还亲自出马了一趟,弄回来一个子爵的爵位。 皇室其实也在这件事里面获得了很大的利益,那就是由大皇子牵头,成立了一个专门剿匪的队伍,对外声称是有一千人上限,实际上真正拥有士兵数已经超过三千。而且这三千人聚集了忠于皇室的军队中的精锐骑兵,这是一只机动力非常强的部队,随时随地可以支援帝都。 这是皇帝陛下为自己买的保险,一旦帝都发生变故,大皇子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帝都。 当时为了制约大皇子的机动力量,海因西斯亲王和法比奥亲王通过默契,将计就计,把大皇子弄到了边界线上。 你不是要去剿匪吗? 帝都附近肯定是没有盗贼团的,你在这里剿什么匪?既然皇帝陛下下令了,你就要服从命令,那么就去匪患最严重的地区吧。 什么地方匪患最严重?无非就是与共和国接连的边境线,那里是作恶者的天堂,无法无天,拉起百八十人就敢打家劫舍。为了保证当地帝国公民的权益不受到侵害,麻烦大皇子您亲自去剿匪吧。 这个借口无懈可击,最起码在短时间里,大皇子必须做出一点样子来,是真的去剿匪,而不是整天搞个一两千的人马在帝都附近转悠。 被抓住了口实,大皇子只能去边境附近剿匪。 当然,他也不打算一直留在那里,随便剿灭几个盗贼团之后就以休整的名义重回帝都,然后驻扎在帝都附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坚石堡大公手下的军团一眨眼功夫就少了一只中队,一只中队的人化作盗贼团,和大皇子殿下玩起了躲猫猫。 你不来抓我,我就去骚扰你。你来了,我就跑。 以坚石堡大公麾下对边境线附近地形的熟悉程度,大皇子那些人还真抓不到这些家伙。刚刚离开皇宫被陛下赋予重任,结果第一件事情都办不好的大皇子开始赌气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和这个叫做黑月盗贼团的游戏当中,发誓不剿灭他们誓不回朝。 好嘛,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原本大家也不打算动大皇子,让他在那穷乡僻壤的好好一个人玩就行了。可没成想皇室最近居然下了重手,打的两大贵族集团措手不及,为了吸引开皇室的注意力,同时给积蓄力量空置出来更多的时间和机会,两位亲王干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大皇子开刀。 在取得了一个当地线人的情报之后,大皇子聚集麾下所有力量,打算一口气把藏在某个山谷里的黑月盗贼团彻底剿灭,用他们的头颅来点缀自己的战功。可没想到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大皇子。 猎人成了猎物却不自知,这是最恐怖的事情。 当大皇子一行人绕过谷口从山谷侧面的一条小路冲进山谷,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坚石堡正规的边军军团。整整一个精锐军团直接葬送了大皇子手下绝大多数人马,如果不是为了让大皇子去吸引皇帝陛下的注意力,恐怕当场他就死透了。 重伤之后的大皇子的确起到了预料之中的作用,皇帝陛下立刻把注意力放在了大皇子被伏击这件事情上。 其实人啊,都没有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理智,特别是关系到自己亲人的时候。 这也让两大贵族集团,有了喘息的机会。 第一四一章 救治 “停下,接受检查!” 飞驰的马车上雄壮的马夫扬起鞭子狠狠抽在一名治安官的脸上,巨大的力量将治安官卷起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路边的行人纷纷躲向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撒野的车夫驾着马车在帝国大道上飞驰。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老爷,居然这么狂妄,在帝都还敢殴打治安官。一些人幸灾乐祸慢悠悠的跟了上去,打算看一场车夫独斗治安官的好戏,也有人面色惶然,加紧步伐朝家中走去。 这段时间来,帝都热闹非常,牛鬼蛇神纷纷登场,让人在一饱眼福的同时,也觉察到帝国的惊变在即。 很多人心里都很清楚,三大贵族集团斗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决出胜负了,但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一旦发生政变,帝都立刻就会卷入战火,繁华之所遭遇兵灾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不管是谁胜利,最终帝都都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清洗,这一轮清洗甚至会波及平民。 有人为此担忧受怕,自然也有人为此暗暗兴奋。 惊变,意味着机遇,只要押对宝,说不准立刻摇身一变,从平头老百姓变成了贵族老爷。 除了这些投机者之外,更多的人还是希望帝都能平静下去,维持现在的状况。 马车连续撞翻、抽飞好几名治安官之后,终于到了皇宫附近。可马车依然没有减速,反而加速起来,马车夫面对着一只小队近百的皇家侍卫,却不畏惧,反而从怀中掏出一名令牌,大声喊道:“大皇子殿下回宫,速速退让!”,说罢将自己手中的令牌用力丢出去。 负责维持皇宫附近安全与秩序的皇家侍卫小队长一伸手抓住了令牌扫了一眼,一抬手身后已经完成战斗队形的侍卫们纷纷让开,与马车擦肩而过。 皇帝陛下正在午休,经过一天的调整,他已经接受了大皇子遇伏受伤的情况。与其惊慌失措,不如冷静下来,好好应对接下来的局势。处理完公务之后,他吃了一点东西,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午休起来。 此时一名仆人突然闯了进来,“陛下,大皇子殿下回宫了。” 躺在床上的帝国皇帝猛地睁开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了一件衣服快速走出卧室,一边走一边问道:“大皇子情况如何了?” 仆人紧缩其后,低着头,步子碎短迈的却是极快,“医生已经在做检查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他说完这话,能明显的感觉到皇帝陛下的步伐一顿,他连忙止住脚步,头垂的更低了。 等皇帝陛下赶到偏殿时,一群医官正围着大皇子,讨论伤情。 大皇子的身上有两个枪伤的洞眼,一个在腰间,子弹穿透了身体,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已经接受过简单的处理,情况还算可以。唯一麻烦的是胸口的枪伤,子弹还留在他的体内,从体外观察,这颗子弹经过一根肋骨的撞击之后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险之又险的擦过肺部,留在了体内。 如果是直接命中肺部,此时大皇子殿下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只能说他运气是真的很好。 想一想也是,乱军之中被人开枪打中,居然还能侥逃过一死,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只能说苍天庇佑了。 听到脚步声,医官们纷纷站起来,转过身对皇帝行礼,皇帝陛下微微皱了皱眉头,“免礼,我儿伤势如何?” 众医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名德高望重的医官轻叹一口气,“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尽快手术取出弹头,还要检查大皇子体内的伤势。” 压抑着怒气的皇帝陛下面色涨红,他怒喝一声,“那还等什么?” 等什么?当然是等你下命令了。 没有皇帝陛下的命令,谁敢在大皇子身上动刀子?救回来还好,万一没有救回来呢?到时候恐怕就要人头滚滚,被暴怒的皇帝当做发泄的倒霉蛋,杀一个漫天血色。 医官得到了皇帝的命令,立刻行动起来。在皇帝来此之前,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手术需要的一切工具,就等着这个命令。 负责主刀的医官曾经去联邦求学过一段时间,在联邦著名的医院里实习过五年的时间,跟随联邦著名的外科医生做手术。他带上了胶皮的手套,浑身上下喷洒过一层酒精之后,又用酒精在大殿内都喷洒了一遍。 罗西献上的这个东西的确很牛逼,能有效的杀灭一些常见的细菌和病毒,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普及起来。特别是经过医学院一些博士的研究,增加了一些配方,使得医用酒精的灭菌率提高了数个台阶。 主刀医生并没有避讳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也没有离开,他得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他要面对的是失败,还是成功。 大皇子此时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人也陷入到深度的昏迷当中。医官用酒精擦边了他的全身之后,静气凝神,手中的手术刀轻轻的压在外翻的弹孔上,用力一划。分开的皮肤紧绷着将伤口拉扯起来,顿时露出一个外翻的切面。已经将针头插入到血管中的血袋也被高高挂起。 看着伤口,皇帝陛下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他皱着眉头又挪近了两步,清晰的看见在外翻的切口中,有一块被搅烂的隧道,血肉模糊,隐隐发黑。 主刀医生面不改色,实际上他的技术比起联邦那些知名的外科医生更胜一筹。 图尔曼帝国皇室也好,贵族阶级也罢,都把自己的小命看的万分重要。他们明白医疗的重要性,每年都不惜耗费巨资将一些有潜力和实力的医官送到联邦去进修。回来之后,又将一些死囚作为实验品,任由他们操弄。单纯以刀法而言,这些医官绝对是西方世界最顶尖的一批人。 这个剖面之所以开的这么长,除了取出弹头之外,还要观察胸腔的受损情况。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微型可视探头,所有的伤势只能用眼睛和手去检测,所以这个口子必须开到足以将手深入的程度。 医官先摸了摸,小心翼翼的用钳子把子弹取了出来,之后开始检查体内的脏器官。 肺部轻微受损,有感染的趋势,建议切除部分发炎组织…… 食道撕裂,需要缝合…… 肋骨碎片需要清理…… 看着别人拿着钳子和小铝棒在自己的儿子胸口里搅来搅去,作为一个父亲,心里是极难过的。平日里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有千般不好,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可此时却感觉到伤感以及对子女的愧疚,已经深深的愤怒与仇恨。 “情况如何?”,皇帝陛下忍不住询问起来。 一旁负责观察的一名医官退开两步,小声的介绍起来,“肺部底端被子弹擦伤了,弹头不太干净,有感染的趋势,必须切除掉一部分。子弹在进入体内时撞击到肋骨,肋骨碎片嵌入到器官中,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脏。食道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好在这段时间殿下没有进食,没有天大的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感染。如果切除感染组织之后不能阻止感染的蔓延与恶化……。” 医官剩下的话没有说,皇帝陛下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没有特效药,面对感染只能硬抗。抗过去了,万事大吉,抗不过去,只能说老天不留人。 皇帝陛下来回踱了几步,厉声道:“立刻召集教堂所有神职人员进宫。” 医官眉毛一竖,随即舒展开。 经过联邦先进的科学教育,他们是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官有什么用的。神术如果真的这么牛逼,那还要医生干什么?不如都去信教好了,可这话他没办法说,情况的确不乐观,现有的手段的确处理不了大皇子现在的情况。 更何况,有人一起背锅,总好过这里这些医官去背锅。 第一四二章 捂不住 皇帝陛下的命令是把教会里的教士们都请来,没想到却只请来了一位,这位陛下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缝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冷笑了一声,用淡漠的口吻问道:“怎么只来了一个?” 皇室,其实就是最大的家族,本质上还是属于贵族阶级。皇室拥有大量的仆人,这些仆人往往都是家生子,忠诚度极高。 陛下一开口,负责去请人的仆人立刻跪倒在地上,额头贴近地面,“陛下,这位主教大人说来一百个和来一个没区别。” 皇帝陛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仆人,突然抬脚狠狠的踹在他肩头,将这仆人踹翻在地。可他却又快速的爬起来,重新跪到了皇帝陛下的身前,一句话不敢说,瑟瑟发抖。君王交代的任务,不管他如何解释,终归是没有严格完成的。皇帝陛下的要求是全部请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只请来了一个,这就是严重的失职。 在普通贵族家族中,仆人如果完成不了任务,下场也许不会太惨,或是被调拨到最低贱的工作中去消磨一生,或者被毒打一顿,也有可能会被谅解。 但是在皇室之中,完成不了任务,就意味着最凄惨的下场。 几百上千的仆人都等着往上爬,一旦失误,即是皇帝陛下不说,下面的人也会为了讨好皇帝,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我儿昏迷不醒,杀戮会来带厄运,我现在就刺死你。”,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躁的内心,一转脸就挂上了诚恳的笑容。他走到主教身前,双手紧紧握着主教的手,“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救一救我的孩子,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条件!” 如果是在他踹翻仆人之前说这句话,那么显然他可能是很认真的。可在踹翻仆人之后说这句话,就不能当真的来听。做得好,你提要求我满足你,那么做的不好呢?前面已经有一个例子了,也许皇帝陛下会考虑教会体面的问题,不会动手杀人,但是小小的惩戒恐怕是必不可少。 在不远的历史中,帝国对待教士有很多种刑法,割耳朵、割鼻子之类的都是司空见惯的手法,还有刺面之类的。 来的主教叫提恩斯,他微笑着,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微微欠身,“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 提恩斯走到床榻边上,大皇子胸口的空窗还没有缝合,隐隐能看见微弱的心跳鼓动肺泡微微运动。被切掉的肺部已经缝合完毕,空出来一大块。 提恩斯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在此之前,他也是学过一段时间外科医学的。教会这些年来发展的极为艰苦,不仅要做好本职的工作和学习,还要学习其他知识。特别是圣力式微的情况下,外科手段已经成为了在治愈术之外的第一选择。 提恩斯刚想看一下大皇子的伤势,主刀的医生就拦住了他,“你还没有消毒,而且没有穿戴手术装备。” 提恩斯瞥了一眼主刀一声,微微一笑,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抬起双手,放在大家可以看见的地方,洁白白皙的双手上突然燃烧起白色的火焰,没有温度,也不冰冷,凭空出现让人惊讶与好奇。 他说道:“我相信,现在我的双手,比你消过毒的双手还要干净。”,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接着回过头对主刀医生说道:“麻烦你让开一下,我得观察一下伤者的伤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也学过外科医术,在联邦拿到过行医许可证。” 这话倒是没有吹牛,很多主教都会外科医术,如提恩斯这样拿到过行医许可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时代在进步,教会也不是完全的固步自封,完全没有改变。最起码,在治疗和艺术这一块,他们还是保持着与时俱进,愿意接受更加先进的医疗措施。 皇帝陛下偏了偏头,主刀医生有点不甘心的让开,这群神棍真是太会欺骗人了,刚才那白光一定是什么化学手段,是障眼法,这种东西早就在联邦被破解了!只是他此时不能反驳,也不愿意反驳,万一大皇子没有救回来,两个人背锅总好过一个人背锅。 提恩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大皇子的伤情,“切口处理的很好,但是炎症并没有消退。” 他手掌突然迸射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如液体一般从手中脱离,缓缓流入到大皇子胸口的开窗中,滋养着伤口。 如果说白色的光会让主刀医生认为是一种障眼法,那么伤口缓慢的愈合就不是用障眼法可以形容的了。这完全超越了他对科学、对世界的认知,曾经自以为傲的知识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幼稚。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真的么? 他掐了掐自己,疼痛告诉他,他的眼睛没有欺骗他。 可很快,这种让人震惊的愈合力就停滞下来,皇帝陛下眉头一拧,望向提恩斯。 提恩斯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我的圣力只能做到这样,不过大皇子殿下的伤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要闭合伤口修养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如初。” 皇帝陛下瞥了一眼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揉了揉脸,“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我有一个很好奇的事情想询问一下,不是说治愈术可以快速治愈伤痛吗?” 提恩斯并不恼怒,反而耐心的解释起来,“自从末法时代之后,圣力的力量已经被无限的削弱了,神术体系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其实说起来很惭愧,在古时的圣力体系中,我应该只能算介于祭司和牧师之间,根本算不上什么主教。”,他看了一眼三观被垫付的主刀医生,继续说道:“现阶段只有那些高级使徒,才能施展出历史中记录着的治愈术。” “他们在哪?” 提恩斯笑着回答道:“不知道!” 皇帝陛下刚刚放下心,另外两位大人物却没有他这么轻松。 “咬人的狗不叫,没想到我们这位皇帝表兄居然有如此的手段和魄力,还真是小瞧了他。”,法比奥亲王靠坐着,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银质信刀,“他这是在逼我们加快速度,可他凭什么敢这么做?” 皇室怂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大权旁落之后,贵族集团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特别是教宗暗杀了那位皇帝之后,皇室的权威一落千丈,给了贵族们发展的机会。 时至今日,皇室式微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事实。当今这位皇帝陛下虽然有时候有点狂妄自大,但不可否认,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君主,至少在制衡之道上有着非常的手段,让皇室的权力延续到今天。 可从现在来看,这位皇帝陛下似乎也不太打算把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了,大家都在预谋掀桌子,用拳头说话。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掀桌子的居然是皇室,而不是法比奥或者海因西斯贵族集团。 “会不会是皇家骑士团的缘故?”,阿米利亚灌着白酒,醉意熏然,“皇家骑士团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接近不了骑士团的核心,而且很多地方都是限制区域,根本探查不到任何的虚实。” 法比奥亲王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斩龙骑士,那些老家伙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斩龙骑士作为帝国最后的手段延续至今,已经有千百年的时间了。这些年里他们就像隐形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但是谁都不敢小瞧他们。因为未知,所以恐惧,没有人知道现在斩龙骑士到底还剩下几个,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不会干扰帝国正常的变故。 立国之初,帝国就限制了斩龙骑士这样高端力量的使用权限,除非是帝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否则斩龙骑士是不允许出动的。 可这么久了,谁有能保证那些还残存的斩龙骑士依然遵守开国之初的条约呢? 这也是法比奥亲王得知教会愿意妥协之后立刻转变态度与战略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迫切的希望教会能站到自己的一边,用于抗衡那些虽说不太可能掺和到帝国内政中的斩龙骑士。 “罗西人在哪?” “他回去参加圣诞节了,这几天就会回来。” “最近不要轻举妄动,等罗西回来了之后立刻让他来见我。”,法比奥亲王放下手中的信刀,沉吟了片刻,“继续调集人手进帝都,藏不住就不要藏,盖子总有掀开的一天。” 第一四三章 探访 感谢“炼界”和“莫名元”的打赏,万分感激! ======= 罗西在哪? 罗西肯定不在帝都,甚至不在前往帝都的路上。 要说服索尔,就必须先了解到索尔的家庭情况,家里有几口人,都是谁。也许这种做法会让索尔恼怒,但至少彼此之间就有了交易的筹码。直接问他不是不行,不过以索尔对教会的忠诚,他不一定会同意罗西的请求。 老一辈人的思想都很奇怪,每一代人都会这么想。 索尔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苦修事业中,很难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其他私欲,除了谋求更强大的力量与长寿之外,只剩下对教会的忠诚了。 他们那一代人,都是经历过坎坷和统治阶级的打压,能在那种环境下还没有改换门庭的人,到现在基本上都很难被动摇。 无尽的苦都尝遍了,凭什么好时代来了却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阿提拉给了罗西一个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并不在格林兰,而是在西顿大公的地盘上,就在格林兰的边上。与格林兰行省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并非以农业为主,商业极其发达,不仅有铁路,还有密集的修多恩河支流。格林兰出产的粮食,有一半都会被拉到这里之后分散到全国各地。 一路走来,城市的繁华程度仅次于帝都,特别是西顿行省的首府,是罗西见过的除了帝都之外最繁华的城市。 其实他也没见过多少城市,也是一个土包子。 此行罗西只带了哈诺一个人,两人走在街上按图索骥,用了差不多半天时间,终于找到了索尔的家。 一栋并不是特别豪华的房子,甚至是略显破旧,坑坑洼洼的外墙上布满了青苔和一些枯萎的藤类植物,小小的前庭铺着发黄干枯的草皮,一些园艺灌木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 罗西按了按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还是隔壁的一家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家。” 罗西迎了上去,这条街上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房子,只是别人家的房子不那么破旧,这里是一个中产阶级的生活区。罗西微微欠身行礼,“您好,夫人,请问您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去哪了吗?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他们联系上。” 搭话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带碎花边的厚厚的连衣裙,有些臃肿,脖子上系着一条金项链,挂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她的耳朵上带着珍珠耳环,有小指头那么粗,头发高高盘起,用金链子简单的装饰了一下。 一眼看过去,就能猜到她大概的身份——商人之家的女主人,虽然富却不贵。 罗西长得不帅,但是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脸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着说:“科莫多伙同几个年轻人偷盗商店被抓住了,今天正好是开庭的日子,他们一家都去了。”,妇人觉得罗西挺耐看的,多瞄了几眼,“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他家什么人?” “我?”,罗西一抬手,哈诺将一条镶嵌着碎宝石的手链放在了罗西的掌中,妇人的目光顿时被那条手链牢牢的吸引住了。这是肯定的,这条手链可是帝都著名的饰品大匠师……徒弟打造的,一条价格在十个金币左右,这还是友情价,若是放在柜台上没有十五个金币想都别想。 哈诺身上带了很多这样的小饰品,镶嵌着碎宝石的领夹、猫眼石的袖扣、造型美观的戒指,以及项链和手链。这些东西有时候会作为赏赐赐给手下一些干的不错的人,有时候也会如现在这样,作为开打局面交际的必需品。 “我想,我们得坐下来聊一聊,不知道您有这个时间没有?”,罗西两根手指捏住手链的活扣,将手链拎起来。碎宝石在阳光下光彩夺目,非常的美丽。“送给您,美丽的女士。” 妇人没有犹豫,接过之后贴服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十分的满意。她扫了一眼罗西和哈诺,迟疑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转身打开院门,邀请两人进去。 这里可是中产阶级的生活区,有专门的治安官不断的巡逻,周围的邻居家里大多也都有人在,她只要喊一嗓子,立刻就能引来很多人,所以她并不害怕。再说了,她已经发现了罗西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样式有些古板,但是料子是极好的,就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也十分的精美。 这是一个很富有的年轻人,也许还有一点权力。 妇人邀请罗西与哈诺进了她的家中,她家中其实也有人,与她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打过招呼之后,三人分别坐在了会客厅中,聊了起来。 科莫多是隔壁家庭中辈份最小的男孩,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说起隔壁这一家,妇人也是一阵唏嘘。 早些年时科莫多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从他们能居住在这个生活区就能体现出来。后来科莫多的父亲遭到了一个骗局,借了高利贷与人一起投资一个项目,结果这个项目也是假的,合伙人卷着钱跑路了。为了还清债台高筑的欠款,不得已的结束了自己的全部买卖,一口气把高利贷还清,但也从此没落。 做生意,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本钱。 在图尔曼,利润最大的商品并不起眼,比如说一根缝衣服用的针。一个铜子的材料可以制作出大约五十根缝衣针,然而一根针却要卖到两个铜子的高价,这是一百倍的利润。可如果没有本钱,即使给你一百倍的利润,你又能赚多少? 没有本钱的老唐德只能做一些小买卖,勉强维持生活。 从小衣食无忧的科莫多突然遭遇到如此的变故,没了上进心,天天和一群下城区的小子混在一起,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来。科莫多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家里孩子多,老唐德没心思管他,全身心投入到东山再起的商业活动中,结果科莫多变本加厉,加入了本地的一个帮会中,从此很少回家。 前几天,本地一家首饰店被盗,损失了数百金币的货物和几十金币的现金。经过治安官的调查之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也就是科莫多一伙人。 高层或许还会讲究一下办案的手法,但是在西顿行省这种远离帝都的地方,治安官们就没那么讲究了。既然有嫌疑,那就先抓起来再说。一顿措施之后,科莫多就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他伙同三个小伙伴,经过慎密的踩点之后,撬开了这家首饰店的后门,将里面可以拿到手的东西一扫而空。更是在离开的时候,用刀子捅伤了被惊动的守夜店员。 因伤势过重,店员已经死掉了。 被抓到的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称这一切都是科莫多策划的,最后也是科莫多捅伤的店员,科莫多被以犯罪首脑罪起诉,今天就是开庭的日子,老唐德一家人都去了法庭。 说到这里的时候妇人唏嘘了一下,科莫多小时候其实挺不错的,很精神的小伙子,而且很有礼貌,谁都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罗西沉默片刻之后起身告辞,妇人挽留了一下,希望他能在这里吃一顿晚饭,但是被谢绝了。 离开了这个妇人的家,罗西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没想到事情这么好办。 如果索尔的后代平平安安,甚至是富有安乐,他还真不好下手,人家未必承情。可现在的情况就挺好的,他本身就是治安官,也熟读了帝国的法律,尽管法律上有种种漏洞偏向于贵族,但是最基本的一些法律还是非常严肃的。 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 如果法庭最后认定科莫多有罪,恐怕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他不是贵族,更不是有功于国家的军属,没有讲情的机会。 第一四四章 审判 法庭中早已坐满了人。 在这个娱乐资源绝对困乏的发环境之中,开庭日可能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天。每个月的上旬和下旬,都会有一整天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事无巨细,从杀人越货到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几乎都有。这就像是每月两更的娱乐现场秀,大家都爱看。 罗西推开侧门探头看了一眼,几步走到第一排边上,哈诺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金币,拍了拍最外侧两个人的肩膀,“买你们的位置。” 这段时间哈诺的智商有了卓越的进步,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在此之前,他绝对不会拿出三个金币来买位置,有可能是两个,或者是银币。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二桃杀三士的典故,但也有着差不多类似的寓言故事。 两个一大早就跑过来抢到好位置的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彼此之间不认识,也没有矛盾,可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敌意。如果哈诺只给两个金币,每人一个,也许有人不愿意让开。可能是高傲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因为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种变相的侮辱。你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叫我们让开吗? 可三个金币就不一样了,谁拿两个金币,谁拿一个金币?矛盾一瞬间就诞生并且施加给这两个人,而且这种矛盾还是没办法调和的,更别提对半分。一个金币在这样的城市中大约能兑换一百二十个左右的银币,能兑换一万五千多个铜子。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薪水大约也就四五十个银币,两个金币可等于小半年才能赚到的薪水了。 矛盾和冲突,是迫使他们离开的动力源泉,而且被钱逼离座位的仇恨,也会施加到彼此身上,而不是施加到罗西与哈诺的身上。 两人同时伸手抓向哈诺手中的金币,哈诺却将手一缩,“先让开。” 两个年轻人同时站了起来,站起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充斥着火药味,两人的肩膀互相撞了一下,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罗西满意的点点头,摘下手套扫了扫座椅上不存在的灰尘,直接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哈诺却把两人引到法庭之外,将三枚金币放在了地上,“你们把钱分一下,没我的事了!” 他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以及没有任何的恶意,退了两步之后转身重新进了法庭。两个年轻人同时抓向那三枚金币,绝口不提怎么分。 这可是三枚金币呢,要是都能拿到手岂不是半年的薪水到手了?凭什么要和别人分? 贪婪的**在一瞬间就被放大,从拿到比对方多的金币,到想着要独吞这三枚金币,只用了短短几步路的时间。为了这三枚金币两个年轻人扭打在一起,却忘了在两分钟前,他们还坐在法庭内,愉快的交换着彼此之间对案情和判决的看法,乃至是有了一丝丝成为朋友的可能。 而此刻,却要为金币翻脸。 罗西一个人坐了两个人的位置,他没有丝毫的异样,哈诺站在他身边,哈诺也明白自己的定位。罗西坐着的时候,他只能站着,这是一个忠心的走狗理所应当做的事情,而不是想着和主人一起坐着。 法庭上正在审理一件扒灰的案子,丈夫常年在外工作,妻子带着孩子独自在家。这次丈夫出门七个月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妻子怀孕了,于是把妻子告上法院,认定她有奸情,红杏出墙了。通过审查发现,原来这个奸夫就是丈夫的老子,妻子的公公。 这件事要说稀奇倒也挺稀奇的,至少不经常有,即使有了很多人也会忍气吞声,不会闹到法庭上。但是真的要说有多稀奇吧,也不尽然。在偏远一些的乡下,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这种案子呢也是最不好审理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不好判。判公公罪大恶极,丈夫不一定能接受,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老子,在这个女人没什么地位的社会中,老子显然比妻子重要。可如果重判妻子放过公公呢,平民百姓又不一定能接受,毕竟男人是强势的一方,凭什么把惩罚施加给弱势的女人? 往往是各打五十大板,送回家让他们关起门来自己处理,或者是判决离婚,当然也有妻子改嫁公公的,也有丈夫和公公反目成仇的,反正什么稀奇古怪的情况都有。 **官判了两个监禁,公公刑期三个月,妻子刑期两个月,然后送他们离开。 前脚走,后脚公诉人就站起来,宣读下一件案子。 连续判了几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之后,终于轮到科莫多的案子了。 科莫多被押送上法庭,坐在罗西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哭了起来,罗西顺着哭声望过去,一个憔悴的男人正在安慰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身边坐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并没有显得多么悲伤,反而是有一种恨恨的表情,可能是觉得科莫多给他们丢人了。 公诉人先读了起诉书,然后出示物证,传唤人证。这种案子没什么波折,没有人愿意为这些帮派份子出头,都希望他们死掉最好。被聘请来的律师并没有太高的水准,当然这件案子也没有什么可供辩解的地方,人证物证齐备,作案动机和口供前后吻合,当事人虽然声称自己不是首犯,不过却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 科莫多被判处绞刑,另外三人监禁三到七年不等。 科莫多的母亲当场晕了过去,老唐德将妻子托付给孩子,自己一个人朝着法庭后面走过去。 还有一些手续要办,比如说收尸的费用,确认并且在判决书上签字,给孩子送去一点好吃的,还要花钱疏通一下治安官的方方面面。 不要以为判了绞刑就可以等着收尸,在图尔曼帝国,绞刑之后一般有三天的暴尸期,这是为了警告那些正在犯罪以及打算犯罪的人,让他们明白法律的严酷性。如果掏了钱就不一样了,治安官会考虑到死刑犯亲人的感受,允许他们立刻收尸下葬。除此之外还要贿赂执行绞刑的执行人,如果不给钱,他们会给死刑犯绑上不太重的坠物,被实施绞刑的犯人不会立刻死亡,只能慢慢的窒息。 绞刑,并不是吊死,而是用重物绑在腿上,在拉动横板的瞬间,利用重物扯断犯人的脖子,让犯人立刻死亡,并不会遭罪。 可窒息就不一样了,那种慢慢等待死亡来临以及窒息带来的痛苦,会让很多人**。 罗西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老唐德一起进了法庭后面的办公区。 “这里不能进入,先生。”,看到罗西身上穿着的衣服,法警象征的阻拦了一下。 罗西还没有说话,哈诺一巴掌就打在了这人的脸上,“睁大你的狗眼,居然敢阻拦罗西老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法警被打了一巴掌,没有想象中的反抗,快速的瞄了一眼罗西的衣领上的扣子,屈辱的退到一边。 那可是贵族,就算打死他,花点钱就能摆平,没必要为了公家的事情让自己去得罪人。 第一四五章 你祖爷爷 唐德坐在凳子上,眼睛通红,血丝爬满了眼白。他直视着的自己最小的儿子,满心的懊悔,如果不是他太专注于商业上的事情,也许提恩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灾难。 的确,就是灾难,已经不只能用灾难形容了,他将永远失去这个孩子。 嗓子在冒火,嘴里发苦,他想要张嘴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法官的木槌敲下的那一瞬间,这件事就没有了任何反转的余地。 提恩斯耸拉着脑袋,脸上的泪渍还没有完全的风干,他内心一片茫然。 这个年纪,对死还没有一个真正的概念。 什么是死? 只是闭眼吗? 他见过死人,没有觉得什么恐怖,可那毕竟是别人,如今却要轮到自己去死了。 会疼吗? 绳索绞在脖子上的勒紧的时候能喘的过来气吗?他尝试着憋了一会气,才十几二十秒就受不住张开嘴。一想到有可能自己会被活活勒死,他的身体就战栗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敲开了首饰店的后门进去之后,他们把能看见的首饰和钱箱都塞进了包里。接着被惊动的守夜人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手里提着一根棍子,提恩斯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快速的远远的跑开。他们收获的财物足以让他们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里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没必要再去冒险。 可是那个守夜人居然追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的一个同伴黑着脸转身朝着那守夜人跑去,提恩斯耳边只留下了那人转身时说的话——得让他停下来,不然我们麻烦就大了。 很快,同伴回来了,守夜人也倒在路边。 提恩斯问他发生了什么,那人说只是教训了守夜人一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说自己挨了几棍子,身上有些伤,把别在腰间的匕首交给提恩斯保管,并且还说明天一定要还给他。 不过是一支匕首而已,这里这么多的东西,一支匕首根本无足轻重。 是的,他没有捅人,更没有杀人。 可为什么会这样? 唐德突然站起来,前倾着身体横在桌子上空,他紧紧抱住提恩斯的脑袋,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父亲,赔钱……可以吗?”,提恩斯鼓起勇气,愧疚、难过、恐惧,打翻了的五味瓶搅的他内心天翻地覆。 “这不是钱的问题了……。”,唐德哽咽着,即使是面对被骗走了全部的家产,并且为此欠下了许多的债务,他都没有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他还能笑着面对家人,说钱只是小事情。可现在,法官的判决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提恩斯抬起头,看着尽在咫尺的父亲,“为什么?我赔他们钱不可以吗?偷来的东西都还给了他们,再赔给那个死掉的家人一大笔钱,为什么不可以?” 唐德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松开怀中的孩子,为他整理着衣服和头发,“我的孩子,你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承担自己所犯的错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家人,我是多么想代替你去被绞刑……。”,激动之下唐德再次哽咽起来,“有些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容易……。” 提恩斯有点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却要我去承担这个责任?我也不是什么男子汉……。”,他癫狂的推开唐德,被镣铐锁死的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桌面,“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着头,一脸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唐德。好一会,他突然放声大哭,“爸爸,我怕……。” 唐德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身边有一些动静。 他转过头,看见了一名穿着考究的年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父子二人。 “您是?”,收拾了一下心情,唐德注意到门口捂着脸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哈诺从一帮抽来一张凳子,放在了罗西的身后,罗西看也没看就坐了下去。 一些法院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围观,却没有人敢靠过来,先前被打的人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生怕自己也丢了面子。 罗西随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扫了几眼后撕成了碎片,“你们认识索尔吗?” 索尔?认识索尔会怎么样? 唐德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但是他还是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不认识索尔。”,说着他看向地上的被撕碎的文件,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蠢蠢欲动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 罗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着说:“再好好想一想,他应该是你的祖爷爷。” “我的祖爷爷?”,唐德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索尔是一个犯忌讳的名字,他的爷爷和父亲因为这个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蹶不振,他的爷爷甚至到死都没有摆脱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厄运。在那个时代,统治阶级严防死守,一切和教会有关系的人或者事都被圈进了打击范围之内。唐德的爷爷找不到任何一分工作,没有人敢用他。 即使是他自己做小生意也不行,没有人敢冒着资敌的罪名和他做买卖。 不得已,唐德的爷爷只能去乡下地方开荒,自己种地养家糊口。他的母系已经不堪折磨,斩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可以说从成年之后,唐德的爷爷就只能一个人挣扎求存,而索尔当时正面临着转变,已经开始琢磨着转为苦修士了,没办法给唐德的爷爷更多的帮助。 就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唐德的爷爷一个人生活,找到了一个贤惠但同样贫穷,看上了他老实本分的女人,生下了唐德的父亲。唐德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从他成年之后就想着要摆脱和田地为伍的生活,可同样的,除了种地他没有任何改变自己命运的方式。不管是经商还是帮人打工,最后都会被帝国统治阶级搅黄了。 不过他的父亲有一点不像他的爷爷,那就是他不认命,在一次偶然之间,他听说联邦那边比帝国要好一些,也紧紧是好一些,于是他孤身前往联邦,寻求发展。 联邦政府并不如帝国那样明火执仗的打压与教会有关的人和事,不过也设置了重重的障碍。好在唐德的父亲足够聪明,他用了一个假名字和虚假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水手,在一条船上打工。 一年中有三百天在水上飘着的船根本不考虑船上的水手是杀人犯还是通缉犯,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干活就行了。唐德的父亲累积了不少经验,并且用赚来的钱买了一条小船,开始了发家致富的过程。他一边捕捞海鱼,一边通过一些秘密的航道走私联邦的紧俏商品到帝国贩卖,在四十岁之前累积了不少的财富。 不过很可惜,最终还是被联邦发觉了,并且在一起打击走私的过程中被抓了起来,没收了明面上的财产,驱逐出境。 带着积蓄,他回到了帝国。随着法比奥和海因西斯登上帝国的政治舞台,以及索尔失去了消息,唐德的父亲迎来了可以喘息的机会。相对之前宽松的环境,让他有了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很快他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行商,有了不菲的家产。 不过挺可惜的,在海面上的艰苦生活让他患上了很严重的风湿病,还有一些其他病症,五十几岁时不堪病魔的折磨,自杀了。 成家不久的唐德继承了父亲的财产,以更加出色的头脑和手腕,把家族事业经营的蒸蒸日上,直到他碰到了骗子。 如果不是罗西再三说起这个名字,他根本想不到罗西口中的索尔到底是哪个陌生的家伙。 唐德愕然的望着罗西,难道索尔还没有死? 第一四六 踩一脚法律你奈我何? 严格算起来,索尔差不多有一百多岁了吧?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并不是唐德冷血刻薄,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事情。在没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和生活环境的前提下,人们很难长寿。一些富商和贵族可能会活得长一点,但也紧紧是长一点点而已,比如说八十岁左右,再多就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在他的计算中,此时的索尔已经改超过了一百岁,最少也是一百岁,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罗西面对唐德疑惑的眼神,露出了肯定的表情,“索尔很喜欢提恩斯。” 在罗西离开格林兰的时候,阿提拉又和他聊过几句。索尔很喜欢提恩斯,并不是因为提恩斯有多出色或者他有什么潜力之类的,而是他长得特别像索尔年轻时候的样子,两个人从外观上看去,几乎相差无几。一百多年的生活足以让索尔看开很多东西,容易的、困难的,都在残酷的时光面前被杀的干干净净。 除了对往事的回忆。 索尔有时候也会去关注自己的后代,当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致使他的儿子和孙子饱受折磨的时候,他就熄灭了认亲的想法,以一个幽灵的身份,偶尔去看一看他们生活的怎么样。 特别是唐德的父亲,索尔的孙子。他一个普通人能在人吃人的海上生活并且赚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帝国、在共和国、在联邦,最乱的地方就是大海上,那是真正无法无天的地方。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会为了躲避法律的严惩,偷偷跑到海上。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中,唐德的父亲怎可能顺风顺水,相安无事,甚至还赚了不少钱? 这背后就有索尔的功劳,他消灭了一些打算地唐德父亲下手的势力和个人,让唐德的父亲有一个莫名的光环笼罩,使得别人不敢轻易的对付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索尔的心越来越超然,这几年他差不多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更是超脱于外,没有一丝烟火气。直到提恩斯的诞生,索尔的内心才裂开一条缝隙。 那个孩子实在是和他年轻的时候长得太相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他苦修的地方就在西顿行省,是不是空闲下来就会跑去远远的看着提恩斯。 这些事阿提拉是最清楚的,他可是“圣光之鞭”,是圣堂武士中的圣者,司掌教会的情报与刺杀组织,对教会里这些战略级的高端武力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否则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唐德脸上的愕然很快就变成了震惊,他激动起来,“索尔祖爷爷还活着?我的天,他今年多大了?他住在哪,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与提恩斯一头雾水不同,唐德敏锐的发觉到,索尔这个已经陌生到他几乎想不起来的名字,对提恩斯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帮助。他立刻就用一种不太明显的方式在试探着罗西,想要知道索尔能不能拯救他这个最小的儿子。 教会现在的发展还不错,帝国已经不太打击这个宗教组织了,甚至在一定的范围内还给予教会一定的扶植和帮助。以索尔的年纪和资历,他一定是教会中的中高层了吧?毕竟一百多岁,混的再差也要有个限度啊。 罗西点头道:“索尔当然还活着,他现在有其他的事情,我特意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到这件事。”,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烫着金边的名刺,交给了哈诺,吩咐道:“拿着去见城主,我今天晚上要拜访他。”,接着看向充满了期冀的唐德与提恩斯,“等下你们和我一起走就行了。” 一旁悄然围观的办事人员终于忍不住了,提恩斯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即使罗西是贵族,也不能违背帝国法典赐予法官的权力。 一名办事人员站了出来,“您好,尊贵的贵族先生,提恩斯……。” 他话还没有说完,哈诺狞笑着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张望的扬着头,“罗西老爷的意志,你们必须贯彻和执行!” 提恩斯都惊呆了,唐德也张大了嘴吧。 对他们而言,这些难缠且能掌握他们命运的大人物,居然被罗西的仆人殴打,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就是城里的贵族都不敢这样做,毕竟法院是相对独立的机构。 罗西就像不知道这回事一样,他笑着站了起来,带上手套,扫了一眼捧着腹部跌坐在地上,一脸惊容的办事人员,笑着对唐德说:“走吧,先去你家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聊聊。” 走到门口时,罗西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侧过脸笑着看着那些紧张的法院工作人员,“我会亲自和城主说这件事,顺便说一句,冒犯一位贵族可不是那么理智的行为,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说着他皱了皱眉头,“把提恩斯的镣铐打开。” 警卫犹豫着,但还是在哈诺威胁性的目光下掏出了钥匙。 提恩斯活动了一下双手,紧紧的咬着嘴唇,望向罗西背影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以及渴望。 他们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不大,甚至是提恩斯可能还要大一点,可他觉得自己幼稚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他以为自己在社会上风光无限,是一个人人畏惧的帮派份子,走到哪都是人们闪躲的目光,并且有一段时间以此为荣。可这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人们岂是害怕他,不过是讨厌而已。 只有罗西这样的人物,才能让人既尊敬,又畏惧。 唐德的家人显然没有想到提恩斯居然还能出来,甚至解开了镣铐,自由的走出来。唐德迎上去低声交代了几句,一行人紧随着的罗西的步伐,离开了法院。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提恩斯也低垂着脑袋,用头发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他不想惹麻烦,再生变故。 哈诺颠颠的跑去城主府求见城主大人去了,城主不是别人,正是西顿的长子,公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应该明白也应该知道罗西的份量,如果他的脑子没有被驴踢了的话,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贵族就是这样,一边维护法律带给他们统治的便利,一边践踏法律的公证与公平。 不过谁去管呢?说穿了法律不过是统治阶级用来统治底层的工具,是不是要遵守法律的,得看事情的性质。 回到了唐德的家中,一家人少不得对罗西感恩戴德的道谢,唐德的妻子,提恩斯的母亲更是喜极而泣。原本她以为会永远的失去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峰回路转之下,又给了她无穷的希望。 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妻子,她也非常的明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不管罗西需要的是什么,只要提恩斯能逃过一劫就行了,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谈的。 罗西把索尔的一些事情说给这一家人听,他们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已经被完全遗忘的祖爷爷和太祖爷爷,居然已经成为了教会中的大人物。是的,大人物,至少他们是这么理解的,也不由的感到振奋。 人都是很现实的东西,对于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或者东西,他们都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唐德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见一见索尔,罗西当然应承了下来。人情卖了出去,总要收获成果才对。 晚上的时候,城主亲自来了一趟,更让这一家人感觉到索尔对罗西的重要性,以及对罗西权势的畏惧。 这可是城主! 城主的父亲可是西顿行省的统治者! 他居然亲自来这里面见罗西这个年轻人,老天啊,罗西到底是什么身份? 除了好奇之外,唐德身为商人的本性开始发作,既然已经欠下了没办法回报的人情,那么就无所谓再欠下一些,反正都还不起了,多一些也无所谓。 不还有索尔祖爷爷吗? 有他还就足够了。 这就是商人。 这就是人的本性。 第一四七章 退路 圣光教会有圣光教会传递信息的方法,仅仅隔了一天,索尔就赶来了。 老家伙还是那副肌肉僵硬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扫了一眼罗西之后,再看向提恩斯时,眼神终于出现了变化。 他的生命已经不剩多少年了,无论是如何坚强的人,此时都难免会有脆弱的一面,只是平时他们伪装的很好,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这个最像自己的五世孙是索尔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的人,看到他,就想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只是他苦修数十年,早已忘记了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挥了挥手,让唐德带着孩子们离开,留下了私密的空间给他和罗西。索尔盯着罗西,表情不善,“你调查我的家人?” 这也是罗西想要极力避免的事情,可到头来还是避免不掉。你说没调查,那你是如何知道唐德一家人的情况的。你说调查了,那为什么要去调查一个忠于教会的苦修士的家庭情况? 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就算罗西说了,索尔也不一定相信,只能慢慢解释。 罗西亲自为索尔倒了一杯清水,苦修士对饮食方面也十分的苛刻。他们不吃细粮,不饮酒,饿了啃水果和蔬菜,渴了就喝泉水溪水之类的东西。罗西不愿意勉强他,也不想在没有洽谈之前,就给他一个强硬的坏印象。 之后,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白酒还没有卖到这边来,帝国的粮食除了自用的一部分和储存起来的之外,基本上都出口了。罗西伸手一邀让索尔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提恩斯的事情你知道了?” 索尔点点头,“这一点我非常的感谢你,但我的谢意不足以抵消你的行为带来的麻烦。” 罗西耸了耸肩膀,他呷了一口朗姆酒,微甜的酒其实不那么好喝,酒杯在他手中摇晃着,“这一次我能赶到,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不可能总把重心和注意力放在这边,索尔,你的年纪是我的几倍,你应该明白,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唐德与提恩斯身上发生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他们却是事关性命的大事。” 对于罗西的话,索尔思索后点头承认了下来。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们又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可能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谁来救他们?你?据我所知,你的大限已经不远了吧?”,罗西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极具攻击性,“到那个时候,可能提恩斯就要被吊死在绞架上。” 索尔抬头瞥了他一眼,“说明你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恩荫提恩斯一个贵族爵位,子爵就很好,在这个城市中足以混得开了,你觉得呢?” 索尔就像罗西所说的那样,活得足够久了,一个子爵的爵位足以给他的家族带来至少三百年的荣华富贵。而且这个建议也很让索尔心动,正是因为他身处和图尔曼帝国统治阶级的对立立场,才知道贵族的强大与无理。一个不起眼的子爵,可以招收两百护卫,可以拥有赎买自己罪行的权力,可以在一定权限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如果提恩斯是一名贵族,别说他到底有没有动手杀人,就算那个人是他杀的,法院也不敢审理他,更不敢判决他的罪行。想要他受到惩罚,只能把他交给帝国长老会,让一群贵族去审判另外一个贵族,别开玩笑了,顶多是把提恩斯的仆人拉出去抽两鞭子就算为一条无辜的生命买单。 贵族阶级是如此的好,而索尔的后代们也没有往教会方面发展的**,教会也没有发展的前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贵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是索尔自己丧气,而是他真的看明白了,大势所趋之下,圣光教会已经不可能像千百年前那样,横在西方大陆的上空,只手遮天。 他望向罗西,眼神深邃,仿佛是想要把罗西看穿,“你要什么?” 罗西向后靠在椅背上,抿了抿嘴,“我要你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我镇压一切敌对的贵族,包括了斩龙骑士。” “斩龙骑士?!”,索尔一听就坐立不安,“你疯了?你和那群疯子怎么了?就是教宗冕下都不敢说要镇压斩龙骑士!” 罗西淡淡一笑,“索尔,我尊敬你,但是你要明白,用两三百年的富贵,换你不剩下不多的时间,实际上是你赚了。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几年十几年后你眼睛一闭腿一蹬,谁还会来管外面几个小家伙的事情?帝国是怎样的一个国家你比我更清楚,没有权力,在这个社会中生活的甚至不如贵族养的一条狗。 你能保证他们以后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吗?就算他们这辈子平安的度过了,那么他们的后代呢?一旦帝国完成了意识上和政权上的统一,下一步必然要迈上对外扩张的道路。就像共和国与联邦一直在窥视帝国的领土一样,帝国对他们的资源、土地和人口一样充满了贪婪和**。 一旦发生战争,最先倒霉的就是像提恩斯这样的人。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他的兄长会继承唐德的一切财产,而他必须去从军,也许有一天就会死在战场中。 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虚张声势,也不要以为这一天离我们很远。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只要政权得到统一,不超过三年,必然就要开战。” 图尔曼帝国内部的矛盾其实非常的多,这些年已经被压的快要爆发了。目前三大贵族集团正在角逐那象征职高权力的王冠,而整个帝国也在即将爆发中等待。一旦这场变故有了结果,为了化解内部矛盾,唯一的办法就是输出战争。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地球上,历史上无数个国家和朝代已经用血淋淋的战争史证明了这一点。 一旦发生这种倾国之战,必然要有一方彻底的倒下。 可不管最后谁能获得胜利,平民阶级终究是最受伤害的一个群体。 罗西的话让索尔陷入到沉思中,他不是抬头看看罗西,又收回目光思考心中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他才舒了一口气,“你说服了我。” “我小时候是一个孤儿,和你,和大家都差不多,被圣光教会收养。我在教会中待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尽心尽力,但最少也是尽忠职守,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实。你说的很对,我的生命最多只剩下十年,我应该为我的后代寻求一条退路了。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我并非背叛了教会……。” 罗西点头,“是,你没有出卖教会的任何利益。” 两个人同时都在回避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索尔参战,对与海因西斯和皇室而言,教会就等于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成为最直接的敌人。 不过不管是罗西也好,索尔也罢,他们都下意识的认为,法比奥亲王最终肯定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到那个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甚至还会有人为他们的行为买单叫好。正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教会才能站在更高的起点上。 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法比奥亲王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是一场豪赌。 罗西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前途和未来,索尔赌上了自己对教会的忠诚。 第一四八章 为了胜利 春雨绵绵。 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刚刚从干燥的冬天中走出来,脱掉了厚实的棉衣和皮衣,就迎来了第一场春雨。春雨细密缠绵,风一吹过,宛如一只无形的手,将雨帘牵起。 风还透着凉意,但却不如冬日里的寒冷,一行穿着深蓝色制服,腰间挂着长匕首和手枪的治安官踩着高筒的皮鞋,踏出一朵朵水花。 路边的行人好奇望去,也有人尾随其后,一些没有什么生意的商铺也关了门,老板伙计纷纷撑开雨伞随着去看热闹。 这么一大队人马,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自从大皇子殿下被盗贼团埋伏重伤之后,帝都再一次陷入了平静之中。皇帝陛下不再咄咄逼人,他很清楚,今天法比奥和海因西斯敢对大皇子下手,明天就敢更加张狂的攻击其他保皇派,乃至于皇室。 所以皇帝陛下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开始布置起帝都的防御。 不管怎么样,想要篡位,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把他撵下去。如果不能把他从皇宫里撵出去,篡位也就是无稽之谈。 可没想到的是,皇帝陛下愿意停手,另外两位表兄弟可就没有这么大度了。 关押在皇宫死牢里的贵族们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谁都不指望这些娇生惯养,毫无节操的贵族能保持静默。如果他们真的可以闭上自己的嘴巴,也就不会有后面陆陆续续抓捕贵族的事情发生。既然他们自己闭不上嘴巴,同时对两位亲王殿下的事业造成了伤害,那么只好让别人来帮他们管一管口舌。 中午刚刚过去,负责刑讯的专家们吃饱喝足之后打算去死牢里做做消食运动,却没想到整个死牢里没有一丝杂音。那些整天叫嚷着的贵族们都好似人间蒸发了一下。他们立刻跑去检查,没想到死牢里的所有囚犯都死了一个干净。 皇室震怒,立刻调遣侦缉处和治安官对死牢的现场进行勘察。经过简单的手段,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都被剧毒毒药给毒死了。 一下子死了四五十名贵族,即使这些贵族有着这样那样的罪名,可他们在没有判决之前,他们依然是贵族。除了长老院之外,就连皇帝陛下都没有权力对这么多贵族施以极刑。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定是两位亲王殿下的手笔。那些被关在皇家死牢中的贵族们已经疯了,不断的攀咬其他贵族的罪名,牵连了越来越多的人和事,只要他们一天不闭嘴,对大家而言就有着不可预料的危险。 所幸的是,他们终于闭嘴了。 兔死狐悲肯定是难免,可更多的是一种侥幸和安心,这下终于不会半夜睡不着觉,生怕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堵在门口等着捉拿到案。 既然死了这么多人,查肯定是要查的,连长老会都派了人去查,更别提两位始作俑者了。他们也派了人去调查这件案子,甚至还在公众的场合表达了对皇室的不满——这些人还没有一个定性和判决呢,你们皇室就急吼吼的把他们都灭口,实在是太坏了! 只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在这个热闹非凡的时候,罗西回到了帝都,他直接去了法比奥亲王的府上。 “圣诞节过的怎么样?我听说这个圣诞节是教会很传统的节日,也是很重要的节日,必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也见到了很多老熟人吧?”,法比奥亲王很轻松,那些家伙死掉之后就像便秘了许久的痛苦一朝解决,整个人都舒坦了。他给罗西倒了一杯白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过令人惊悚的是,他居然往杯子里加了一点香料。 自从白酒问世之后,很快就在帝都引起了潮流,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泔洌的白酒。它不像朗姆酒那样甜,烈的纯粹。当然也有人不喜欢,觉得太辛辣,太呛人。白酒从流行起来开始,就多了很多种的喝法,这种刚刚面世的酒水文化还是一片空白,总有人想要在这上面弄出一点文章来,让自己出名。 现在最受众的就是加香料,而且还发展成了好几个流派。 罗西尝试过一次,最后放弃了。 那玩意喝起来就像是火锅店的泔水,简直难以入口,可一些人偏偏喜欢。 两人分别坐下,法比奥亲王问道:“这一趟旅行有没有什么收获?” 罗西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四十多度的白酒说实话除了吃饭的时候喝起来舒服一些,没事把它当做一种调剂品和饮料来饮用,还是有点不习惯。但没办法,这就是图尔曼乃至整个西方社会的酒文化,人们喜欢在说事情的时候喝上一点。 “收获有一些,不过也有一些麻烦。” “麻烦?”,法比奥亲王眉头一拧,“什么样的麻烦?” 罗西之抿了抿嘴,“您之前和我说过圣女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法比奥亲王您对圣女了解多少?” 法比奥亲王一愣,随即说道:“不是很多,圣女和圣子不都是一样的么?” 历史在形成与记载的过程中,会被胜利者隐藏很多真相。圣女,这个教会中非常特殊的存在,在西方历史记载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解释,很多时候圣女就像是一个吉祥物,在官面的记录中圣女还不如圣子对教会重要。这也是教会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毕竟圣女真的太破坏平衡,每一次圣女的出动教会都会做好灭口的准备,不走漏任何一丁点的消息。 而圣女在历史上也确实没有出动过多少次,罗西只知道在教会崛起的过程中,出动圣女对几个异端教派进行了毁灭性的的打击,当然所有非教会内部人士都被灭口了。 在没有圣女存在的这几百年里,很多人,包括教会内部的人,都把圣女当成了神话故事中的角色。 罗西轻叹一口气,“情况有一点糟糕,圣女对教会的重要性比您想象的还要重要。现在教会高层全面收缩,全心全力的把精力都投入到圣女这件事上。” “什么意思?”,法比奥亲王放下酒杯,他有一点不妙的感觉,随后罗西的话也证实了他的这种感觉。 “也就是说,教会可能无法给我们太多的帮助了。” 法比奥亲王一愣,他是真的没想到圣女居然这么重要,重要到能左右教会目前执行的政策和路线。在他的计划中,教会是他最大的助力,没有之一。 一旦政变的局势糜烂,没办法在短时间里角逐出最后的赢家,教会的力量就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那些枢机主教和苦修士们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抹去所有敌人的**和灵魂,而且法比奥亲王相信,帝国斩龙骑士不可能有几十位之多,顶多有七八个就通天了。他们完全不是教会的对手,到时候以绝对性的优势碾压一切对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坐上王座,君临天下。 他有点茫然和无措的举起双手,“我的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看着罗西,罗西看着他,“有没有什么好消息,给我来一点。” 罗西沉默片刻,“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依然会有人帮助我们,两个左右,很强大的使徒。” 法比奥亲王追问道:“像那个干掉了皇帝的教宗一样强大么?” 罗西想了想,“差不多吧。” 法比奥亲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露红光的指了指罗西,“你这小子……。” 罗西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想要一个子爵的册封书。”,法比奥亲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如果罗西要伯爵乃至侯爵的他都不奇怪,只要能拉来高端战力为自己助阵,世袭子爵他都敢给。可要个普通的子爵有什么用?而且罗西本身就是子爵,爵位重复了。可眼珠子一转,他就明白了,这个册封书不是罗西自己需要,而是一种交易品。 “没问题,一封够不够?子爵会不会太低了?伯爵怎么样?”,帮人有两种,一种是得过且过的应付了事,还有一种是竭尽全力的帮助。法比奥亲王为了得到教会高阶战力的援助,他直接把罗西的要求提了一个级别,“回头我给你一封伯爵的册封书,你拿回去自己填一下。” 说着顿了顿,他扫了一眼罗西,“我之前和你承诺的事情依旧不变,只要我能成功的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国师,圣光教会就是国教。相信我,罗西,我是认真的。” 罗西笑着举杯,“为了胜利!” 法比奥亲王直接举起酒瓶,“为了胜利!” ==== 最近在读书,正在为下本书做筹谋,历史分类的,也不知道给不给通过,可能要踩红线,但是是我真的想要去写的书。单机真是煎熬,我最近在想,如果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去写这本书的话,也许两三百万字都没办法写完。 原计划中分为四卷,每卷差不多在一百万字左右,当然计划是很好啦,可惜编辑看不上这本书。 所以我最近修改了一下大纲,把故事略微缩短一点,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结束掉。在这一点上我很对不住大家了,也希望大家可以谅解,我尽量保证质量。 马上要过年了,更新计划我是尽力保证不会出现变动,不过事无绝对,我也不知道过年会不会发生些什么烂事,如果有两三天没动静,不是我割小jj了,而是被事绊住了。 最后感谢正在看书的书友们的支持和陪伴,祝大家万事如意,身体健康,逆袭女神小鲜肉,迎娶白富美,嫁入豪门,踏上人生巅峰。 第一四九章 秘闻!鲜血教派 感谢“青冥,”,“炼界”的打赏,万分感谢。 ======================= 这是一场战争,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任何手段都是允许的。 皇帝陛下在保皇派内部会议上,这么说。 这句话也流传了出去,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有,凿开一个洞眼就透风了。 整个贵族阶级一屁股都是屎,这不是在刻意的贬低统治阶级,贵族践踏法律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开国期间。当时一群图尔曼人的泥狗腿子们推翻了博西王朝的统治,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图尔曼帝国,在建国初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内部摩擦。当时数个贵族集团彼此争夺皇位的归属,毕竟在推翻博西人这件事上大家都出了力,没道理把好处都让给别人。 最终图尔曼一世在得到了两位贵族集团领袖支持的情况下,拿到了这个国家最终的统治权。既然别人有所付出,图尔曼一世也就必须给以回报。那么是什么回报?简单来说就是特权。贵族拥有极多的特权,都是在建国初期图尔曼一世为了安抚其他贵族集团所制定的。 你总不能吃饱喝足之后翻脸不认人,那时候大家手里可都握着百战之士,闹不好又是造反的事情。 当后来的皇帝想要收权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不论是贵族集团还是皇室,都已经习惯了这些特权的存在。而这些特权,也延续至今。 最常见的就是赎买法令,贵族可以用金钱代替自己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也正式因为有这样一条制度的存在,贵族集团中没有几个人的屁股上是干净的。 反正犯了法,交一点钱就行了,又何必去老老实实的遵守法律而委屈自己呢? 截税这种能动摇皇室统治的行为都能光明正大的大行其道,就更别提那些算不上严重的犯罪了。 好在贵族们也有自己的体面,没有把事情做绝了,这才让图尔曼帝国维持到现在。 可如今,这些贵族们所犯下的罪,都变成了彼此之间攻击的手段。 在沉静了一段时日之后,皇室再次开炮。 帝国礼仪官和疯狗一样不断上书弹劾一切非保皇派之外的贵族,皇室也毫不在意的直接下令拿人调查。他们强硬的态度激怒了另外两位皇帝陛下的表兄弟,于是他们也开始拿保皇派贵族们没有擦干净的屁股说是,弹劾书如雪花一般堆满了整个大殿。三方各行其是,你抓你的,我拿我的,彼此之间的倾轧再一次被激化起来。天天在朝堂上打嘴仗,你来我往,为此还发生了几次斗殴事件,可以说是丢进了贵族阶级的面子。 期间罗西让唐德带着家人来了一趟帝都,把他们的身份给办下来,也好让索尔安心给他卖命。 当提恩斯的名字被写在册封书上,并且交给帝国机关用印之后,唐德激动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一家人的命运居然短短的一旬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可是帝国贵族啊,可是一个伯爵呢!提恩斯也是激动不已,一个家道中落的帮派底层混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帝国伯爵,太戏剧化了。 年轻人沉不住气,他急匆匆的拜别了罗西之后立刻返乡,要回去好好炫耀炫耀。这些年唐德一家人过得的确很惨淡,提恩斯原本也是有一门婚事的,可后来被婉拒了。对方可是大商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思上进的帮派份子呢?他迫切需要去打别人的脸,唐德却留在了帝都。 他明白,提恩斯能得到贵族的身份,他的祖爷爷索尔功不可没。 也许彼此之间没有过交流,也没有什么感情存在,但是血脉做不了假的。他需要承担起一些责任,即使他的肩膀不足以担负起太过沉重的负担。 索尔也很满意,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后代居然成了贵族,那可是教会的死对头呢。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从提恩斯被正式册封登记在案的那一刻起,他就被牢牢的绑在了罗西的战车上。 既然有了相同的利益,罗西就有把心中疑惑拿出来的资格了。 为什么阿提拉会帮他,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罗西一直困扰着的原因。阿提拉做为圣光教会最锋利的剑和最锐利的眼,他的存在是超脱了一般使徒的存在,甚至比枢机主教们对教会而言更加的重要。 对于罗西的疑惑,索尔沉默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罗西在转运站杀了那个贼头子,所以阿提拉才会帮他。 这涉及到一个教会的秘闻,在教会乃至世界史上都没有过任何文字的记载。 在教会鼎盛时期,因为没有外敌的存在,教会内部出现了很多流派,比较有名的比如理合派,崇尚万流合一;比如说隐修会,提倡磨练**身心,也就是现在的苦修士。 这些流派各行其道,在教会内部争权夺利,乃至于大打出手。当时的宗教裁判所主要的任务除了搜索剿灭零星的异端教派之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内的裁决审判上。曾有一段时间,教会内部派系的斗争异常的激烈,宗教裁判所甚至烧死了十多名枢机主教和大主教,连一位牧首都被绑在火堆上活活烧死。 当教会盛极而衰之后,这些派系立刻放弃了彼此之间的成见和壁垒,又重新团结在一起。 在这段没有被记载的历史当中,有一个十分有名的派系,叫做鲜血圣十字。这个派系中的使徒崇尚死亡和暴力,他们用最残酷和最残忍的手段处死一切异端和敌人,他们喜欢把人钉在墙壁上或者是地上,用这些人的献血画出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他们还喜欢用异端的血肉来献祭,换取更强大的圣力与神明的庇佑。 他们不仅对敌人凶狠,对自己人也丝毫不留情面。曾经有一位枢机主教,就是被鲜血圣十字用献祭的方式处死。他们把这位枢机主教的心脏挖出来,盛放在黄金制作的器皿中,用他的鲜血在某处大教堂的墙壁上画了一个巨大的血色十字架,更描绘了一个被称为“式”的法阵。 这位枢机主教在神迹恢复的笼罩下被折磨了七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教皇震怒之下,宗教裁判所开始插手,大量鲜血圣十字派系的领袖被处以极刑,其他人被流放,这个流派也成为了过去式。 虽然没有明文记载,但是这些事情却一代代流传下来,特别是苦修士们这个群体,他们乐忠于把一些教会不允许记载的东西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承下来。 罗西之所以能得到阿提拉的帮助,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像极了曾经出现过的鲜血圣十字派系的风格。 索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罗西已经透过这些话明白了一点什么,很有可能,阿提拉就是这个派系中的传人。 如果这么说,倒也能解释的通。 只是……,罗西挠了挠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深意。 他的所作所为,目的是最大限度的震慑那些对教会心怀不轨的人,通过鲜血和死亡,让他们明白,即使教会如今落魄了,但一样能如踩死一直蝼蚁一样践踏他们的生命。 这个效果的确不错,最起码在罗西刚来到帝都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什么人敢去找他麻烦。 索尔并没有把话完全说明白了,鲜血圣十字派系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鲜血教派。 那些被烧死和被叉死的除外,被流放的使徒最终又回归到教会的羽翼之下。这些疯子并没有因为被教皇认定有错就放弃了自己的路线,反而蛰伏下来,留下了很多的东西。 比如说“式”,比如说献祭,比如说被列为禁术销毁的血腥神术。 阿提拉,是鲜血教派最后的一个继承者,原本这个派系到他这里差不多就要终结了,可谁都没想到,罗西的一些作为恰好印证了鲜血教派中的一些思想,让阿提拉把他看做是派系的传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枢机主教都不喜欢罗西的原因之一,他们觉得罗西已经足够残暴了,如果再继承了鲜血教派留下来的遗产,说不准他以后还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真是躺着也中箭,还中在了膝盖上。 第一五零章 各自飞 如果找一个帝都居民来问问他对三月的观感,可能除了贵族们精彩的演出之外,只剩下庞大的商队。 在三月末,似乎整个帝国的商人都聚集到帝都来,不断有商队押运着大量的物资进帝都。这些商人盘横在帝都一直不曾离去,让帝都好一阵热闹。 人多了,自然消费就上去了,可这些平民在开心的背后却不明白,这是最后的宁静。 这些商队大多数都是贵族老爷们的产业,三大贵族集团纷纷打算掀桌子了。他们的私兵扮作商队的护卫,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聚集在这帝都之中,随时准备着动手。整个帝都就像是一个筛子,什么人都能一头扎进来。 其实自从大皇子被埋伏之后,海因西斯和法比奥就不打算再把倾轧的游戏玩下去。皇室成员被埋伏重伤,已经挑动了皇帝陛下的心理防线,就算他们能忍,皇帝陛下也不会继续忍下去。 皇帝陛下以维持帝都安全为借口,把皇家骑士团拉进了帝都,这意味着风暴即将到来。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形式,只能说死了也不冤,所以大家都在明火执仗的调集人马,只为最后一搏。 罗西刚刚运动完毕,赤果着上身,还有一丝凉意的天气使得他身上腾起一丝丝热气。他接过柏丽递来的热毛巾把身上都擦了一把,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哈诺,“东西都分下去了?” 哈诺少有的紧绷着脸,鼻尖上还有几颗汗珠子,他格外的紧张,点了点头,“都分下去了。” 昨天半夜,法比奥亲王送来了三百支火枪,还有长剑等兵器,顺便的带了一口信给罗西,让他随时做好准备。 罗西把微凉的毛巾丢给柏丽,柏丽在滚热的水中荡了荡,整干后用手抓紧,把罗西背上的汗珠仔细的擦拭了一边。小姑娘很喜欢这个活,她总觉的罗西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加上之前的事情,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就是罗西。 罗西望着她,笑着说:“这几天你就和你妈妈离开帝都,去格林兰吧。” 柏丽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的点头。无论罗西怎么安排她,她都不会有疑虑。这些年挣扎的生活让她变得极为早熟,她和她的母亲对于罗西,对于教会这样庞大的机构和权威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价值。口碑已经赚到过了,她们早就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罗西不会对她和她的母亲有什么坏的安排。 就算真的想要做什么,她能拒绝吗?拒绝的了吗?所以小姑娘以最大的善意来解读罗西的行为,她认为罗西一定是为了她们好。 也的确是这样,一旦开战,谁都顾不上这些普通人。那些依附在教会身边的普通人这几天内都要全部送走,开战之后很难说大教堂会不会成为一个吸引火力的地方,万一有人丧心病狂的在帝都内部使用火炮轰击教堂,到那时候后悔就真的来不及了。 安排好柏丽的事情,罗西披上了纯白色镶嵌着金边的斗篷,作为牧首穿这样华贵的斗篷并不算出格,他还没有给自己做个权杖呢,已经很低调了。 克拉伦斯一大早就来到了教堂里求见罗西,只有他一个人,德莱尔并没有来。 对于这两个依附在自己身边的小贵族,罗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们算是很典型的投机主义者,连赌徒都算不上。至少赌徒还该孤注一掷的压下全部身价,可他们却只会捞好处,占便宜。 只是没想到克拉伦斯能来,这一点让他有点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克拉伦斯一直以来都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他总是附和着德莱尔一切的建议,就像是他的应声虫。 穿过大教堂的正厅,走进侧门的一间会客室里,百无聊赖翘着二郎腿的克拉伦斯立刻站了起来,他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罗西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致礼,随后坐在了主座上。 “有事?”,罗西坐下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两个小贵族就像是他手中两只很好用的工具,用来督促以瑞奇为首的商会,盯着他们不给他们乱来。这很管用,即使是男爵,也足以震慑这群商人了。 克拉伦斯搓着双手,四下看了看,屁股往前挪动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是不是要动手了?” 罗西意外的望了他一眼,实际上动手的都是贵族集团的大贵族们,小贵族实在是没有什么动手的价值。他们一不具备很大的政治影响力,其次也没有什么实力。你总不能指望像克拉伦斯这样的末代贵族弄出个千儿八百装备齐全的精锐部队出来,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摇旗呐喊,为主力们加油。 罗西迟疑了一下之后点点头,“怎么?” 克拉伦斯满面红光,他顿时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凑近了说道:“我把人手都调来了帝都,有一百多人。” 男爵只允许拥有一百人的私人卫队,当然实际上这个数字肯定不能满足这个级别的贵族的需求,他们总是有理由为自己增加一些人手。 罗西上下打量了一下克拉伦斯,开着玩笑说道:“你胆子不小,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祸事。” 没有帝国中央政府的调令,私自调动私兵进帝都,形同谋反,是要杀头的!不管是哪个政权,哪个朝代,都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克拉伦斯干笑了几声,“我这不是积极向您靠拢吗?” 罗西好笑的看着这个微微佝着腰,一脸讨好的男爵,“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德莱尔呢?” 一说到德莱尔,克拉伦斯脸上的表情就有了些变化,他略微有些恨恨的对罗西抱怨道:“那个家伙实在是忘恩负义的典型,他卖了所有家当跑到边境上去了,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回来。”,他跺了跺脚,“这个贱人,居然临阵脱逃!真该把他吊死!” 罗西撇撇嘴,他本来就对这两个末代贵族没有报以任何的期望,只是克拉伦斯这个没有主见的人突然能有了主见,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的胆子一直不大,优柔寡断,往往是德莱尔拿主意他来执行。其实德莱尔跑掉了并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面对即将发生的巨变,跑掉才是小贵族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不管是谁输谁赢,接下来就是大清洗的时间,在看不清未来的情况下,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罗西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拿着我的名刺去找弗朗西斯科,他会安排你接下来的事情。” “我不是跟着您吗?”,克拉伦斯有点惊讶和意外,“您可是我的住家啊大人。” 罗西摇摇头道:“我这边的工作很危险,你又没什么实力,跟着我是死定了。当然,你要是不怕死也行,我就带着你好了。” 克拉伦斯干笑了几声,“那我还是去找弗朗西斯科大人吧。” “快滚!”,罗西笑骂了一句,在克拉伦斯即将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罗西说道:“你做的很好,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如果事情成了……,我保你一个伯爵。” 克拉伦斯顿时大喜,又说了不少恭维的话,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罗西靠坐在座椅上望着被初升的阳光穿透的彩绘玻璃,各种心思翻腾起来。 因为神威骑士的前身大多数都是圣堂武士和圣殿骑士,拥有极其强大的个人战斗力,所以法比奥亲王交给了罗西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在开战后攻占帝**部的武备仓库,那里面可存放了不少的武器装备。有了这些武器装备,随时都能在帝都内拉起一支队伍来。 平民们渴望能跻身贵族的行列,这将是他们现阶段唯一的机会。 不管是跟着谁干,只要愿意出头,只要能取得胜利,肯定不会一无所获。 武备仓库既然这么重要,那么皇室也好,海因西斯也好,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即使自己拿不到手,也不能让别人拿到,到时候战况已经会非常的激烈。 这繁华的帝都,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庄严肃穆的建筑物,还能留下多少。 第一五一章 动手 三月最后一个旬日的最后一天,也可以说是三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是皇帝陛下的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帝都都会举行一些盛大的活动,来庆祝伟大而英明的皇帝陛下又年长了一岁,皇帝陛下也会夜宴群臣,大家坐在一起开个一超级露天烧烤大趴。几乎绝大多数停留在帝都的贵族都回来,包括了那些来帝都见识见识大城市的乡下小贵族们。 图尔曼皇帝陛下坐在自己宽阔明亮的书房里,看着正对着自己的两个人,一人是皇家侍卫的首领,一人是刚刚回到帝都的皇家骑士团团长。 “三月三十一日……。” 两人同时抬起右手,狠狠的砸了一下胸口。 …… 法比奥亲王那金碧辉煌如同朝堂的大殿内,他端坐在黄金打造的宽阔座椅上,靠着从极北地区猎杀的白色熊皮,眼中迸射出一抹精光,他抬起手,攥成拳头,“三月三十一日!” …… 海因西斯亲王的府邸中,在露天的园林里,海因西斯亲王面带微笑,许多帝国重臣环绕在他的周围。他的管家为他手中的杯子倒满了琥珀色的朗姆酒,他将酒杯高高举起,“三月三十一日!” …… 三月三十一日,从昨天开始帝都中就充斥着欢乐的氛围。每当皇帝陛下过生日的时候,皇室总是非常慷慨的赐给平民许多的礼物,他们还会组织一些会场,用来发放救济品给需要的人。皇室也会举办一些活动,在这些活动中出彩的人总会得到丰厚的回报,甚至有一年有一位走运的家伙还被册封了男爵。 但是今年的这一天和往常不再会一样,在街道人头涌动之下,是一双双充满了锐利眼神的双眼,他们紧紧盯着自己的目标。 罗西坐在帝**部武备仓库斜对面的一座酒楼上,整个酒楼都被包场,让一些希望来喝上两杯的酒鬼们不断的抱怨。 这里离皇宫不太远,罗西的任务比较艰巨,他必须在半夜十二点之前拿下武备仓库,然后调集大炮轰开皇宫的城墙,让法比奥手下的士兵可以快速的控制住整个皇宫。这期间除了守卫的抵抗之外,还要小心海因西斯那边的人来摘桃子,他们打着同样的主意。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云朵缓缓的飘过,脑子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会想起地球上的事情,可他止不住这种思念。不知道父母在得知自己的死讯后会不会一蹶不振,早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被称为人生三大辈,希望父母能迈过去这道坎。 家里的堂兄妹们也有不少,老两口也有一些积蓄,他们应该能安度晚年吧?希望那些堂兄妹们不要太过分,不过看在钱和房子的面子上,他们终归要做出孝子贤孙的模样来。这一点罗西并不是特别的担心,自己是独生子女,父母的遗产肯定不会交给国家,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把遗产给谁,那些品德还不算太坏的兄弟姐妹应该做不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那个社会那么的发达,拨打110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在全民网络的环境下,很容易把小事变成大事。 他一转念头又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那个算不上多么漂亮,但至少看在房子和工作上对自己不错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逼着罗西要房子结婚,罗西那天也不会为了房产证的事情焦头烂额的上路,一不留神就飘了。 她肯定不会为自己守寡,又没有真的结婚,连结婚证都没有扯。她也许会带走聘礼,还有那部登记在她名下的车子。早知道就不买车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肯定要便宜给其他人了。一想到这里罗西就隐隐的胸闷,有点不快活,他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刺激着食道和胃部,火热的感觉驱散这胸口中的郁闷。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找什么样的男人,希望她的脾气能收敛一点,这年头像自己这样不打女人的好男人可真的不多了。不过以她的条件,应该不难在几千万的光棍中找到一个疼爱她的人,除非她自己贱。 说起来自己很多的第一次都交代在她身上,这么想的话到也不算吃亏,几年相处下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拉拉平均一天也就一百多块钱。 嗯,说起来还是自己占便宜了。 说起来家里的狗不知道有没有送人,那是一只大金毛,还是那个女人喜欢才养的,老父母应该没有精力去饲养它了,而且罗西也不希望他们继续饲养下去。狗的生命年限只有二十来年,这也是他不喜欢养狗的原因,二十来年的感情化作一捧黄土,实在是让人揪心。 回顾自己三十岁的人生,还真是有点失败。从小希望能当科学家,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奋斗一生。长大一点希望当医生,最好是当妇科医生,这是多么猥琐的愿望啊!再长大一年呢?上了大学,整天玩游戏谈恋爱,然后莫名其妙的毕业了,进入社会中苦苦挣扎了六年才勉强出头。 这辈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真是让人遗憾。他甚至有点羡慕那些初中高中就辍学混社会的同学,他们的生活真真叫一个精彩,就像是演电视剧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自己现在应该还在为了还贷和抚养子女发愁吧?就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为了生计奔波,忍气吞声,不敢大声说话。 再看看现在,他环顾四周,淡淡一笑。 大丈夫当如是! 天色渐渐转暗,人群开始朝着热闹的第一大道涌去,这里变得静悄悄。他活动了一下四肢,站了起来,数十双眼睛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让他有一种掌控万物的错觉。 “动手吧!” 先动手,是罗西考虑很久之后才决定的。 神威骑士本身就比精锐的士兵还要强大,足以快速的攻占武备仓库之后抵挡其他的攻击。有一句话叫后发制人,可同样也有一句话叫做先发制人。 武备仓库位置很偏僻,也很独立,驻扎着一个中队,一千人的规模。这些人在罗西眼里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帝都舒适的生活早已把这些军人养成了老爷兵,没有压力的生活让他们把战争与鲜血忘的一干二净。 负责守护大门的几名守卫看到黑压压一群人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十几道标枪突然降临,将他们狠狠的钉死在地面上。到死,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推开武备仓库的大门,一栋栋精美的宿舍就出现在眼前,士兵们居然在操场中央围着篝火吃肉喝酒,他们愕然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紧接着被枪声惊醒。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不为什么,战斗从照面的第一瞬间的就打响了。 枪声传出去很远,但是一些听到的人却不以为意,认为这是节日的气氛。然而就在他们对节日美好的幻想之下,是血腥的镇压。 罗西手中的纯白之剑在守卫震惊恐惧的目光中轻易的切开他们身上的胸甲,将他们切成整齐的两片,这完全是一场屠杀。 哈诺很机灵的抓到了守卫的首领,把他提溜到罗西面前。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这群吃囊饭袋基本上就全部交代了。 罗西掏出白色的手绢擦拭着手上、脸上的血迹,他扫了一眼已经尿了的守卫首领,“钥匙在哪?” 武备仓库的设计很蛋疼,采用了整体浇筑的方式,在建造好内外的墙之后,用铁水浇筑在两道墙壁的夹缝中,如果没有开门的钥匙,短时间里根本打不开武备仓库的大门。 守卫首领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满身是血的哈诺抡圆了胳膊甩了两个巴掌,把他打清醒过来。 “大人啊……,钥匙在卡佩罗将军的手上,他一早就入宫参加皇室的宴会去了……。” 罗西皱了皱眉头,“没有和我开玩笑?” “没有!”,守卫首领连忙摇头,他怎么敢开玩笑? 罗西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转身朝着武备仓库的大门走去,在守卫首领惊骇欲死的目光中,哈诺狞笑着举起长剑,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舔着嘴角边被溅射到的鲜血,咸腥的味道让哈诺心中藏着的猛兽蠢蠢欲动。将长剑在守卫首领的身上擦了擦之后,紧跟着罗西的脚步追了过去。 而在这条街道上,另外一伙装备着最先进武器的队伍,正在快速的赶来。 第一五二章 争夺 感谢“神上之神a?o”、“看好多少说”打赏的好多好多起点币。我真是很少注意打赏这一块,因为这一块基本上很难有什么动静,没想到今天居然给了这么大的惊喜……,感谢两位书友以及所有喜欢这本书,支持我的人,感谢大家。 ==================================================== 万古风流的人物都化作了土,唯一不变的除了石头之外,也就剩下金属了。 在历史的长河中,曾经有一群人,他们想着不劳而获,想通过合成的方式来制造黄金。这些人疯狂的做着实验,直至他们的行为成为了一个新生的职业之后,才开始转变自己的思想,从追求炼制黄金,到探寻世界的真相。 他们曾经是真理会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们是炼金术师。 在炼金术师这个职业最鼎盛的时期,他们这群物理和化学的先驱者留下了不少东西,比如说厌魔类金属,这种金属通过数十种矿物质提炼而成,本身除了坚硬的同时,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特性,那就是不畏惧任何法术与神术的伤害。在一千多年之前,这种金属打造的铠甲是骑士们最钟爱之物,能有效的保护自己的躯体不被法术与神术伤害。 时至今日,炼金术师已经变成了大科学家,厌魔金属却流传了下来。 这种金属已经成了绝响,其中有好几种材料早就绝迹,比如说高腐蚀度的成年龙族的血液。自从最后一头龙族被斩龙骑士们斩下了脑袋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头活着的龙了。它们很快就被人遗忘,如同许许多多的非人类物种一样,泯灭在历史的灰烬中。 罗西手中的纯白之剑并不如以往那样锋利,只能在巨大的厚达半米的铁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直接放弃了用纯白之剑暴力破开这扇大门的想法,那样会得不偿失。 圣力的修炼很难,恢复起来也很难,他必须留下足够多的圣力去面对突发情况。敲了敲沉闷的大门,难怪卡佩罗那个贱人敢放心的丢下这群老爷兵在这里吃喝玩乐,孤身前往皇宫参加宴会。他肯定是知道没有人能在短时间里弄开这扇大门,所以才走的这么安心。 罗西招来亚雷斯,指了指门锁,“想办法打开它。” 这些来自圣堂武士的使徒们之前都是刺探的好手,有不少人拥有着开锁的绝技,不过这扇大门的锁芯有点独特,没有人敢保证具体什么时候能把它打开。 一声枪响惊动了刚刚取得胜利的罗西,他几步走到操场中央,发现双方已经开始接火了。一群人站在院门外,对着里面放枪,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脸孔看来,应该是海因西斯手下的人马。他们在地上丢了一具尸体之后,就没有继续冲击这个院子,反倒是在外面筑起了防线。 罗西这边不急,只要能打开武备仓库,里面有的是火炮。既然今晚举事,那便百无禁忌,直接开炮轰他娘就是。 外面的人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在僵持的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开始尝试着进攻。 一辆被砍的七零八碎的马车勉强从大门里进了进来,迎头就是一阵枪林弹雨,冒着青烟马车最终化作了碎片。对方也尝试着开枪还击,可不占据地利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战果。冲进来十几人很快就被打成了筛子,倒在了大门处。门外的人将他们的尸体用带着钩子的杆子勾了出去,保证大门处的畅通。 罗西出不去,他们进不来。 但罗西不急。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流逝,外面的那伙人终于熬不下去了,他们炸开了一段围墙,以此为依靠,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在这个时期,武器实际上还是很落后的,火药技术的不足让类似来复枪的**子弹很大,很重,一个基数的弹药也就四十发而已,却有着高达三公斤的重量,除了精锐的士兵可以携带两个基数的弹药,一般人也就带一个基数的弹药就算是极限了。 在十几二十分钟的交火之后,大家同时放弃了火枪,开始了白刃战。 十几人穿着重甲提着长剑从围墙外跳了进来,没有预想中的弹雨,他们脸上露出喜色,口中高喊着“杀”字,扑向操场中占据了地利的神威骑士们。 神威骑士们也换上了双手重剑,相较于火枪的对射,他们更习惯这种以命换命的白刃战。这并不是说用火枪战斗不好,而是他们还不习惯这种战斗方式,对火枪的使用和准头真的是没有一点信心。教会里的确有一些火枪,但是这些火枪谁都没有拿出来练过,生怕被统治阶级知道了,又引发新一轮的围剿。 他们在今天之前,也就拿着练过一小会,知道怎么换子弹,知道怎么开枪,仅此而已。 比起打不准人的火枪,显然双手剑更可靠一些。 白刃战的战斗是极其残忍的,盖因冷兵器交战如果不是当场被格杀,一旦命中要害失去战斗力的同时并不会立刻死亡,痛苦的濒死状态会持续一分钟到几个小时不等,对人性和心理都有着极强的考验。 想想看,一地乱七八糟的肢体碎片和内脏,一些被拦腰砍成两截的人还在**,缺胳膊少腿的人因失血过多脸色煞白的倒在地上颤抖翻滚,如果没有强悍的心理素质,很容易就发生溃逃现象。 两伙人撞在一起的一瞬间,血光就飞溅起来,比起神威骑士这些专注于冷兵器十几年的老手而言,对方简直都是菜鸟。但是这些菜鸟人数实在太多,在群体意识的鼓动之下,他们暂时性的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怒目圆瞪,口中咆哮着将武器对准敌人的要害斩过去。 罗西手中的纯白之剑划过一道圆弧,一颗首级冲天而起,失去了脑袋的脖子上露出了森白的骨头切面,失去了抑制力的大动脉狂喷着如喷泉一般的血柱,然后才缓缓倒下。罗西抹了一把脸,对方的人实在是多的让他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只有两三百人就差不多了,可被炸开的围墙外依然有人不断的冲进来,填补上因死亡而出现的空缺。 哈诺就跟在罗西的身侧,不断的给罗西挡刀。这家伙脑子越来越好,他知道只要罗西不死,他就死不掉,既然死不掉为何不多刷一刷亲密度呢?马屁拍了一万句,都不如给罗西挡一刀来的实在,他很好的把自己人肉沙包的作用演绎到极致。有好几次他根本不需要用身体去挡,可他偏偏非要挺着胸口迎上去,让罗西忍不住翻着白眼。 真正的战斗不是演电影,几十个人围攻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讲究单打独斗,这里可不讲究什么骑士精神,只要一个不留神,同时好几把武器就刺过来,逼的罗西也有些狼狈。 最麻烦的就是地上堆积起来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肢体碎片让专注于眼前的人往往会不小心就失去平衡,在白刃战中失去平衡和死亡基本上是画上等号的。 罗西没办法照顾到所有人,已经有十几二十个神威骑士一瞬间就被斩成好几截。 战斗不可能不死人,罗西也早就有了准备,可还是很难承受这样的损失。他手中的人不多,不能全部消耗在这里。他一脚踹翻眼前的人退了两步,一手抓住哈诺的肩头,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往上用力一窜,顿时爬到他的肩膀上站着。借着高度,他看见了围墙外的指挥者,一名穿着贵族服饰的年轻人。 罗西不认识他,但是好像在哪见过。 想要快速的解决战斗,就必须夺其士气,先灭掉那个家伙。 他和哈诺相处一年以来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哈诺知道罗西要干嘛,他立刻踩着马步,双手十指扣拢,掌心向上。罗西一脚踩在他双手上,膝盖弯曲。哈诺猛地一用力,脸色涨得通红,青筋鼓起乱颤,双臂用力一抬,借着哈诺的力量,罗西大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其实也没有飞多远,顶多五六米的距离,可这距离足以他够到围墙。他双手并用扒住围墙翻身而上,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直接跳了下去。 手中纯白之剑挥舞的密不透风,甚至是左手中也凝结出一把,双手持着锋利无比的纯白之剑,罗西就像是战场上的绞肉机,在一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快速的靠近了那个首领。 “快,挡住他,挡住他!”,那人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他不过是一名贵族,又不是战士,怎么可能和罗西这样的怪物战斗?没看见他明明都中了好几剑,有一件甚至是刺穿了他的胸口,可他依然活蹦乱跳的么? 和这种人战斗真是见了鬼了! 第一五三章 杀 在罗西跳下围墙的一瞬间,十几把火枪同时对准了他。 大家都有所保留,没有人会真的把子弹都打完,就算前面的人把子弹用完了,作为贵族身边的护卫也会留下子弹。毕竟他们的职责和前面的人不一样,前面的战士,他们需要用强大的火力歼灭敌人,后面的是护卫,他们的任务单纯的只是保护身边的贵族老爷。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罗西要说一点也不怕肯定不现实,就算他经历过一次死亡,对死亡依旧还是非常的恐惧。只是这种恐惧会带给他极强的勇气,去面对任何的困境。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在响起的瞬间,罗西将手中的两柄纯白之剑抛射了出去,带着旋如死神的镰刀飞了出去,身前一些举着长剑蓄势待发的家伙们纷纷被切成两半。同时他竖起双臂掩护好自己的头部。身形一震,前进的脚步被生生止住,甚至是向后倒在地上。 那转身跑了好几步的贵族回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刚才罗西给他的压力真的太大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生活在帝都这个美丽无比的城市中,享乐才是他需要做的事情。他张狂的大笑起来,干掉了罗西,海因西斯亲王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他能捞一个侯爵或者世袭子爵的爵位来。 罗西在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中一直以来都是排名靠前的大敌,他是教会的代言人,也是法比奥亲王手中的利刃,除掉了他,就等于断了法比奥亲王的一根手指。 可就在他张狂的笑声中,倒在地上的罗西缓缓站了起来,周围的士兵惊魂不定的让开了一段距离。 中了这么多枪还能不死?开什么玩笑?! 罗西的左臂被子弹击中尺骨,直接从中骨折,子弹同时还带走了许多的血肉,露出了森白的骨头。断裂的两端碎骨刺破了不多的肌肉组织,裸露出来。右臂也中了两枪,好在没伤着骨头。其他的子弹都命中在他的胸口和腰腹部间,白色的斗篷被染成了猩红色,血液顺着裙角不断的滴在地上。 他分开双臂,瞥了一眼自己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左臂,双眼通红。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伸出右手拇指在脸颊上轻轻擦过,一道小指粗细的伤口外翻着,这是那枚子弹穿透了右臂之后撕裂的伤口。 疼! 他吐了一口唾沫,带着血丝,最少有三颗子弹停在了他的肺叶中,随着每次呼吸胸口都会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同时还有一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大意了! 罗西还是太托大了,也是太冲动了。 好在他的治愈术有着神奇的效果,体表的伤口很快就愈合起来,也让他恢复了不少战斗力。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死而复生的恶鬼,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可偏偏就是没有死。 很多人都看见他身体上迸射出的血花,可他为什么就没有死? 当人们面对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躲避,因为畏惧。 他们实在是搞不明白凭什么一个人中了十几枪都不能不死,那些强大的如同小山包一样的动物,比如说战象,中了几枪也得死啊,凭什么罗西就能不死?他们不知道不明白,所以害怕,所以畏惧,所以不想和他面对。 在这震撼人心的当场,罗西将自己扭曲的左臂掰了回去,额头上泌出一层冷汗。他一甩双臂,两道白光同时亮起,弯下腰身双腿用力一蹬,双臂高速挥舞着,将面前一些敌人都绞碎成块! 一路由鲜血铺就,道两边皆是亡魂! 纯白之刃的锋利连钢铁都无法阻挡,何况是人的躯体? 护卫们随即转醒过来,可罗西却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还不等他们哆嗦的手重新填装弹药,眼前一道道白光闪过,纷纷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被残暴的分割成好几段。 那个贵族首领屎都吓出来了,裤裆里热乎乎的,可这种温度并没有给他带去安全感,他两只眼皮疯狂的不受控制的跳动着,退了几步转身就跑。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罗西?罗西的力量已经到了1.8,强大的爆发力加上速度,根本不是这个时候刚刚起步的贵族能逃脱的。 两截白色的长剑突然刺破了他的胸口出现在他眼前,交叉着横在一起,他想回头看看,可身体却失去了控制。 一定是幻觉,如果真的受伤了,为什么不疼呢? 他笑的极其难看,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张大了嘴吧,咳出一口鲜血。 胸口的两个剑尖突然竖了起来,猛地向上一提,他立刻就摔倒了,跌在地上,看见了罗西。罗西宛如一具魔神一般,在黑夜中,在月光与灯光之下屹立在他的身后。 身后? 罗西的身前有一具无头的尸体,整个胸口有一大半消失不见,只剩下缺了一半的肩膀,连同脖子和脑袋都消失了。 那衣服好熟悉,那胸口的饰品好像在哪见过? 他坚持着,抵抗者一阵阵倦意,在越来越暗的视界中,罗西走了过来,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脑袋上。 一切,都安静了。 叮的一声脆响,一把长剑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长剑的主人浑身颤抖着,他连连退了几步,转身就跑。一瞬间原本还有着极高士气的队伍瞬间溃散,不是他们胆子小,不是他们怯懦,而是面对这种非人的力量,他们根本就提不起丝毫战斗的**。 这根本就不是人可以消灭的怪物,和这种人战斗,纯粹是嫌自己命长了。 院子内一批敌人被斩杀之后,却没有人院子的破口出补充进来,哈诺和亚历山大提着长剑冲了出来,在月光下,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罗西。 白色的斗篷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手中握着一柄纯白之剑杵在地上,在他身边有一具无头的尸体,他低垂着头,透过金棕色被汗水打湿纠缠在一起的头发,能看见他猩红的双眼。他的嘴角微微翘着,露出几颗白色的牙齿,在这夜晚让人觉得惊悚。 他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嘲笑着这个世界。 哈诺浑身一震,他丢掉手中的武器跑了过去,“罗西老爷,您受伤了么?” 罗西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现在状态还很好?” 哈诺哈哈大笑起来,“您还有力气骂我,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 亚历山大也走了过来,眼中流露着深深的敬畏,“你太胡闹了。” 罗西在哈诺的扶持下半依在他的身上,“必须尽快打破皇宫的围墙,不然今天过后,我们都不好过。”,他看向哈诺,“小寡妇呢?” “送走了。” 罗西看了看哈诺和胡萝卜一样的手指,闭上了眼睛,“你tama给我小心点,别我折腾死了。” 第一五四章 金色战车 皇帝陛下站在皇宫内的一座高台上,远远的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城市,他的身边站着一些帝国重臣,以及皇家骑士团的团长。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在昨天,他就亲自派人去邀请海因西斯亲王和法比奥亲王来皇宫赴宴,他也为此安排好了一系列的手段。既然图穷匕见,就没有必要在说什么体面。只要这两位表兄弟敢来,他就敢把他们的脑袋切下来挂在皇宫的正门上。 然而两位亲王答应的很痛快,爽约的也很痛快,从晚上五点多到现在,他们两人连影子都没有,反而是很多陌生人在皇宫围墙周围转悠。外城区的地堡成了摆设,安东尼不仅把海因西斯的人放了进来,连法比奥的人也都放了进来。皇帝陛下气急败坏的摔了很多东西,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七点开始,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今天晚上是他执掌帝国权杖以来最危险的一天。如果能平安的度过今夜,从此图尔曼帝国上下只有一个声音,他的意志也会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意志。可如果过不去,曾经一千七百年的统治就会落下帷幕,而他,也将成为皇室的罪人。 他的怀里有一柄抹了剧毒的匕首,一旦情况到了最坏的程度,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这柄匕首插入自己的胸口。 只有站着死的帝王,没有跪着生的皇帝。 “蒂尼奥,我们能赢吗?”,皇帝陛下双手背在身后,风吹拂过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到寒冷。 蒂尼奥,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甚至不为一些官员所知道。他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套闪亮的锁子甲,腰间的长剑居然长到拖在地上,足有两米多长,像装饰物多过武器。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是纯血的图尔曼人,和许许多多纯血的图尔曼人一样,他长得格外的英俊。 金色的头发微微遮挡住他的眉梢,宛如星辰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单膝跪在地上,“皇家骑士团,战无不胜!” 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侧过身扶起蒂尼奥,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 皇家侍卫团是靠不住的,在此之前皇帝陛下就非常的明白。一直驻扎在帝都的皇家侍卫团根本没有见过什么腥风血雨,虽然他们一直刻苦训练,但比起两位亲王从外调入帝都的边军还是差了很多。他们就像是仪仗队,看着好看,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卵用。没有见过血的军人,不是军人。 皇帝陛下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皇家骑士团,其实比起皇家侍卫团来,两者相差不大。皇家侍卫团驻扎在城外,偶尔也会去剿灭一些游荡在帝都附近的盗贼团,比起边军的残酷性依然有所不如。但是皇家骑士团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皇家骑士团的两位首领,蒂尼奥,以及尤撒托。 他们是斩龙骑士的后裔,他们身上灌注了祖祖辈辈的战气。 蒂尼奥腰上挂着两米多长的长剑,在战气的催动下几乎可以斩断世间万物,甚至是以一种“气”的方式将剑的锋利抛射出去。在帝国皇室的文档记载中,斩龙骑士是最强大的武装力量,甚至不比教会的使徒、真理会的法师们差到哪去。 按理来说斩龙骑士是不允许直接参加到帝国的政治事件中,除非有关到灭国之争,斩龙骑士才会出动。这是贵族阶级和鼎盛时期教会同时施加在斩龙骑士身上的枷锁。 可斩龙骑士也是人,也是贵族阶级,也有需求和**。 蛰伏一千多年,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继续生活在影子中,他们需要如同教会一般,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皇帝陛下笑眯眯的遥指着远处突然绽放的火光,“你们瞧,我的表兄弟们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居然彼此之间先动手了。” 远处的火光再次腾起,爆炸声随着一道微风传来。 在海因西斯亲王的门外,五座火炮同时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将炮弹丢进了海因西斯亲王的府邸。精美的如同艺术品的房子轰然倒塌,在火光之下,佛朗西斯科面目狰狞。他手中挥舞着指挥刀,大声的咆哮着,“快装弹,再来一次。” 哭喊着的仆人从府邸中奔跑出来,还没有靠近就被一排排火枪击毙。被炮火点燃的建筑物散发着浓烟,火光冲天。弗朗西斯科来回踱着步子,不断的喝斥炮兵。这是法比奥亲王交代给他的任务,要在第一时间里将海因西斯给弄死,为此他不惜将隐藏了多年的火炮拿出来。 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弗朗西斯科,那是因为法比奥只相信这个和自己有血亲的家伙,他信不过其他人,特别是在这件事上。 弗朗西斯科也的确做得很好,他先派人围住了海因西斯的府邸,然后直接开炮,根本不和里面的人有任何的交流。他的想法很简单,先轰死海因西斯,那么他的集团就散了。 不过很可惜,他并不清楚海因西斯其实不在这里,已经转移。 这一幕在帝都随处可见,平民们惊叫着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也有一些人留在了街上,他们成群结队的提着可以拿到手的任何武器,寻找任何机会。 他们旗帜鲜明的竖起旗帜,拥护既定的目标。 他们可能是今天晚上最大的变数。 爆炸声甚至传到了罗西的耳中,他赤果着上身,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身上更是看不出来一丝受过伤的痕迹。如果不是因失血过多,脸色愈发的苍白,甚至就看不出来他受过伤! 神威骑士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围在破损的院墙周围,形成了一个防御圈。刚才跑掉的人肯定会把罗西攻占了武备仓库的消息带出去,说不定很快就有一场硬仗。 身后大门出两名精通开锁的神威骑士满头大汗的用手中的道具拨动锁芯,这个锁芯和他们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有双重的锁芯,很难开,至少目前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头绪。 罗西把玩着手中带着自己血肉的一枚弹头,这枚弹头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离他的心脏只有一指的距离。如果不是恰好撞击了一下肋骨偏移了最初的方向,可能他现在就躺在了地上。 亚历山大不断的埋怨罗西太冒险了,但是罗西却觉得这险冒的很值得,至少为他赢得了不少时间。 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他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牵动,不由的站了起来。 一匹黑色的骏马披挂着白金色的马凯,踩着优雅的步伐,出现在罗西的视线中。一个年轻的男人端坐在马上,他有一头纯金色的头发,即使是在夜里依然闪着金光,他穿着一套劲装,这是骑士们训练时喜欢穿的衣服,没有为了体面而设置的各种花哨的结构,简单直接。他左侧马鞍的武器架上挂着一柄一米多长的战锤,巨大的锤头狰狞可怖。 亚历山大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作为曾经圣殿骑士的一员,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四散的劲气。 这人眼中只有罗西,他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将战锤抓在手中,直指罗西,“你就是罗西?” 罗西摸了摸左手骨折的地方,一阵心悸,他居然感觉到一丝恐惧。 骑在马上的年轻男人笑了笑,给人一种春风佛面的感觉,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英俊潇洒。他微微偏着头,“看来我没有走错地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托蒂,我有一个很好听的外号,叫做金色战车。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总觉得有些粗鲁,为什么他们不叫我金色太阳?或者金色郁金香呢?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文雅的人,我从来不说脏话……。” 托蒂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罗西摸不着头脑,亚历山大也是一头雾水,唯独亚雷斯面色凝重。他凑进罗西,解释道:“他应该是斩龙骑士的后裔。” 罗西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亚雷斯苦笑了一声,“金色战车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外号,而是一个代号,第一次出现是图尔曼三世时期,第一任金色战车的主人是一名斩龙骑士,他主持了黑色旷野针对博西人居住地的大屠杀。” “喂,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们难道不知道应该认真的去聆听吗?你们太失礼了!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改不掉陋习。”,托蒂恼怒的挥舞着战锤,身上突然迸射出一股白银色如液体一般流动的能量。 这种能量,叫做战气。 第一五五章 交手 不算太糟糕,狠狠的补习了一下战气体系的罗西一眼就认出来,托蒂身上爆发出的能量是白银级的战气,属于战气等级中的第三个级别,在千百年前这种级别只能当做是高级炮灰。可是在末法时代的今天,白银战气绝对是很强大的力量。 和圣力或是法术的体系不同,战气修炼者最大的武器并不是战气本身,而是通过战气不断强化的**。他们拥有强大的肉身力量,如果说罗西那几乎是寻常人三四倍力量是1,那么在白银战气的增幅之下,托蒂的力量就是3,是正常人的十几倍。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说法,实际上战气的奥妙远远不止如此。 托蒂一拉缰绳,披挂的重装战马猛地抬起前蹄站了起来,他踩着马镫直起身子,手中的战锤高高举起,随着战马的落下同时用力挥舞起来,砸向地面,英俊的脸庞刹那间紧绷,凝重,嘴角边噙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地龙! 白银战气阶三大攻击秘术之一! 锤头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以这一点为中心,周围数米的地面骤然间向下一沉,形如龟裂。在托蒂正前方四五米处,突然鼓出一个土包,紧接着飞快的撞向罗西所在的方向。被这土包掀起的土块和石块高高扬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地面之下,超高速的移动着。 几名神威骑士还没回过神来,直接被掀飞出去,亚雷斯猛地一推罗西,钩着亚历山大的脖子扑倒在一边。就在三人险险躲开的一瞬间,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前不到一米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泥土所化成的怪物有着如同巨大的鳄鱼一般肥厚的嘴,露出了狰狞的石子化作的牙齿,横着撕咬了过去。 当尘埃落定,罗西之前站着的台阶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坑,一米多深。 好强! 好快! 好厉害! 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人见过斩龙骑士出手,对于斩龙骑士的能力大家都只能从一些书籍中找到一丝模棱两可的记载,这些描述都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强大。 这是纯粹性的攻击性技能,不像是罗西的纯白之剑,简单、残暴、直接。 罗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右手中的纯白之剑亮起,亚雷斯摸出两把长匕首,退了几步之后游走在战圈之外。亚历山大脸色忽白忽青,跺了跺脚,退到一边。 他说起来是教会的骑士,可一点战气也没有,这场战斗,他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就是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目光还无法穿透尘埃,耳边就听见了战马疾驰的声音。马蹄铁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罗西也顾不上其他人,他给哈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快速的移动着身形。 突然间,一只被精美铠甲紧紧保护着的马头突然从漫天的灰尘中激射出来,罗西瞳孔一缩,横着连躲几步,一手揽住身边的旗杆,脚踩着旗杆用力一蹬,手中纯白之剑收在肩后,整个人顿时腾空起来。在空中,他扭转了身体脚朝上,头朝下,紧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比自己低了许多的战马。 托蒂,手中的战锤拖在身后,他穿透尘雾的一瞬间茫然了一下,他明明感觉到罗西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看不见人?他胯下的战马打了一个响鼻,托蒂眉头一拧,一手抓住马鞍前端的扶手,一手抓在马鞍后端翘起的皮套,一脚踩紧了马镫,另外一脚自然的松开,这个人倒向一边,挂在了马鞍的一侧。 一抹极亮的流光从他马鞍上一掠而过,惊的托蒂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片。 这短短的一瞬间,两人再次错开。 翻身重新坐回到马鞍上,托蒂勒紧缰绳减缓了战马冲刺的速度,调转马头,望着灰尘中的身影,露出一丝凝重。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不是战马通灵让他察觉到危机,也许现在他的脑袋就会掉在地上,成为立国以来最愚蠢的斩龙骑士之一。 “果然不能小看你。”,托蒂舔着嘴唇,嘴角一抽一抽,使得他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 每当他激动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就会逐渐的失去控制,这和他的父母有关。 末法时代之后战气的传承条件极为苛刻,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斩龙骑士一直在内部进行联姻。如果是一个庞大的团体,这种联姻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可斩龙骑士并不是一个多如牛毛的团体,从开国时算起,不过四五十人,而且期间还有死伤。从末法时代开始这三百多年的繁衍下来,几乎每个人彼此都血亲。 可为了传承,他们不得不近亲结合,这些年里生出了许多有缺陷的子嗣。这些有缺陷的子嗣会被送到草原上任由他们生灭,而没有缺陷或者相对缺陷并不明显的子嗣,才能得到真正的传承。 托蒂也有缺陷,神经上的缺陷,但是这缺陷在他众多已经消失不见的兄弟姐妹中,并不算太严重,至少他的智力是正常的。 他掂了掂手中的战锤,身上银白色的战气紧紧收缩起来,覆盖在他的体表。战气这玩意是消耗一点少一点,已经没有了补充的可能。他施展地龙时已经消耗了一些,此时不能再用了,如果为了杀死一个罗西,而导致他的战气只能维持到青铜级的水准,他情愿回家守着祖地不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战气的增幅之下,他的力量、体质,依然十分的变态。 托蒂一抖缰绳,与他心有灵犀的战马小跑了几步之后猛的加速,隐藏在马甲之下的肌肉健美的运动起来。托蒂微微向右侧倾斜,抓着战锤的右手拉在身后,这是骑士最基础的攻击姿态。 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的接近,罗西的大脑高速的运转起来。如果托蒂一直骑在马上,对他显然是非常不利的,这等于托蒂有了一次买命的机会,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跳起来去攻击托蒂。在空中人力是有尽时的,他不可能无限制的扭转自己的身体和角度,只要有一次失误,那么他就是空中的靶子。 托蒂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手中的战锤锤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一定要让托蒂下马。 可他的战马全身都披着马凯,除了蹄子和眼睛之外,也就只有腹部没有什么遮护了。 先试试这马凯的硬度吧! 一眨眼的刹那,罗西弯下腰就地一滚,伏在地上,手中的纯白之剑横着切向托蒂胯下的战马。托蒂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冷笑了几声,任由纯白之剑掠过马蹄。 战马是骑士最重要的伙伴,没有之一。有战马的骑士和没有战马的骑士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兵种,没了战马是战士,有了战马才是骑士。 这幅马凯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管是魔法也好,神术也好,几乎无法对马凯造成什么损伤,顶多会有一些伤痕,但是想要彻底破坏马凯的防御,那是痴心妄想。 就是龙,这种生物链中的顶端生物,都别想伤害到马凯之下的战马。 两人擦肩而过,这次托蒂高,罗西低。 罗西不顾风范的滚了两圈双手一抵地面弹身而起,脸色凝重起来,显然刚才的斩马腿计划没有奏效,那匹黑色的战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还真有些棘手。 第一五六章 流光 托蒂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移动到他身后的亚雷斯,目光中流露着轻蔑的态度。 斩龙骑士因为传承的独立性和避世的生活方式,使得他们的传承更加的完整,上一代斩龙骑士会把自己所有的经验和教训亲口告诉自己的继承者,他们会用残酷的方式来让后代记住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 也正式因为这样,托蒂一点也不害怕这两个人。 他们在斩龙骑士的传承中罗西这样的不过是曾经的牧师级别的使徒,战斗力和自己这个拥有白银级战气的斩龙骑士后裔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就算他想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于身后的小虫子,连牧师这个级别的使徒都还不到,就更别想着要伤到他了。 托蒂突然感觉到有一点无趣,明明是很期待的战斗,可对手这么弱,真是有点伤脑筋。 对他而言就像是六十级一身极品的大号去欺负四十几的**丝小号,真的很难寻求到荣誉感以及满足感。 算了,把他们解决掉之后去支援皇宫吧,能早点回家就早点回家,妈妈还做了好吃的呢。 托蒂双腿夹紧马肚,他胯下的战马晃动着脑袋退了两步,托蒂身上的战气如水银一般缓缓流动,将战马也覆盖了进去。 骑士秘术,人马合一。 说秘术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在一千多年前几乎只要是个骑士都会这一招。可没办法,外界的战气传承断绝了三百多年,就算是这种曾经烂大街的技能也变成了秘术。 流光冲锋! 罗西眼睛突然瞪的老大,他明明看见托蒂骑着战马在他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可扑面而来罡风却通过疼痛的方式告诉他,托蒂人已经到了。他来不及躲避,手中的纯白之剑竖了起来,守住自己的面门,仅仅是在下一瞬间,一股庞大的力量透过纯白之剑传递到他的身上,整个人倒飞出去。 远处的托蒂渐渐模糊,视界中他带着残影出现在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他拽着缰绳调转方向,只感觉他连人带马一震,又是一阵刺耳的呼啸声扑面而来。 残影! 极限速度之下人的视力无法跟上移动的速度,会在视网膜中留下一道道如掉帧一般的残像。 又是一阵巨力袭来,罗西再一次倒飞出去,全身的骨骼都在**,在那种非人的力量之下,若是换个人早就被这冲击撕扯成碎片。 不行,完全挡不住,力量太强大了,完全超过了罗西的预料。 只是白银级的骑士,就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那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白金战气拥有着,又是如何的风采? 力量、力量、力量! 罗西在半空中用力扭动身体,调整好再次碰撞的方向,通的一声被巨大的力量砸进了地里。 亚雷斯咬着牙低伏着身体快速的从托蒂身后靠近他,眼看着两人之间还剩下三四米的距离,他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可在下一秒,托蒂胯下的战马突然抬起后腿向后一踢,被碗口大的马蹄踢中胸口的亚雷斯倒飞回去。 托蒂连看都懒得看,这种牧师都勉强的玩意,真是没有让他去关注的价值。 躺在土坑里的罗西吐了一口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托蒂有金色战车的称号了。这种快若闪电的战斗风格完全就是横冲直撞,纯粹以力压人。 而自己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没办法抗拒托蒂的力量。如果力量能再强一点,再强一点,能挡住他的进攻就好了。 可罗西突然一愣,随即一喜,他还有六个属性点没有动用,原本这些属性点他还打算保留起来,可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咬牙,把六个属性点都加到了力量上。 第一个属性点给罗西带去了0.3的力量增幅,第二个属性点只有0.2,第三个只有0.09,属性点对力量的增福作用在衰减。不,不是在衰减,根本就没有衰减,而是在力量增强之后,这种增幅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这就像是基础是1的时候,增加1就等于增加的百分之百。可当基础是100的时候,增加1不过是增加了百分之一。 1和1有区别吗? 从本质上而言是没有区别的,区别只在于面对不同的基数,增幅的百分比有所不同。 托蒂讶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罗西,他敏锐的感知力让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罗西的身体正在发生什么变化,这种变化极其尖锐。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托蒂举起战锤,狠狠砸下,尖啸的风啸声震动着耳膜,他漠然的看着罗西。 结束了。 他这么想。 可下一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柄格挡住战锤的纯白之剑,罗西半跪在地上,咧着嘴的望着他。 怎么可能? 这一锤下去起码有五六百斤的力量,加上动能,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的冲击力。别说格挡了,那当真是擦着伤碰着亡,可罗西居然格挡住了?在斩龙骑士这个小团体中,他的力量也是十分出色的,即使是那些年纪比他大一些的兄弟姐妹们,纯粹以力量而言,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咯,若是论技巧,他就完全不够看了。 罗西咬着牙,忍着左手手臂的剧痛,双手抓着纯白之剑用力一顶,在托蒂震惊的目光中腾空而起,一剑当空,托蒂举起战锤一挡,两人身形同时一震。 罗西乘势跳开,而托蒂骑着战马也退了一步。 “你哪来的力量?”,托蒂疑惑的问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麻,这是纯粹的力量,并非是什么技巧。可眼前这个家伙刚才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如果他有这样的力量,也不会像是一口破布口袋一样被自己打来打去。难道他之前都隐藏了自己真实的实力? 托蒂脸色一红,眼角也抽动起来,居然敢瞧不起我,在这样的战斗中还想着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 太看不起人了! 他怒气冲冲,人与马仿佛同时定格,罗西却知道这是托蒂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有了心理准备之后,罗西已经能从容的面对,他冷静下来,极力去捕捉快到无法看见的托蒂的位置。风的声音,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托蒂的呼吸声,战锤撕裂风障的尖啸声……。 找到了,他眼睛一亮,亮的吓死人。 他双手持着纯白之剑朝着正前方空空如也的空气用尽力气斩过去,当的一声,巨大的反作用力震他的双手胀痛,乘势向后一跳卸去力量,压低了身形。 托蒂震惊的看着罗西,刚才还不堪一击的小垃圾,如今居然能反抗了?还能以攻代守?你开什么玩笑呐? 他不甘心,再一次发动起来。 居然还有人说我肯定要太监 不能忍啊,我就拿我的小jj在此发誓,太监了自切自吃,直播! 第一五七章 菊花台 派出托蒂来对付罗西,已经是给罗西很大的面子。他刚刚晋升到主教级别的圣力,学会了一个勉强算是攻击性的神术纯白之剑,可他的战斗能力真的太低微了。 从历史上使徒的分级来看,他现在的级别属于刚刚毕业那种,能出去找个乡下地方待着,只有学会了胜利之矛后,才能谈得上战斗力这种事。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罗西的身体素质是开了挂的。这也和他没有暴露出自己强大的个人素质有关,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如果再此之前蒂尼奥或者尤撒托知道了罗西个人素质也到了非人的境地,他们就会换一个技巧性很强的斩龙骑士过来。 可他们不知道,所以托蒂来了。 视野中托蒂身形一震,僵在原地,罗西就知道他再次发动了那种快到只能看见残影的攻击方式。他之前捕捉到一次,再次捕捉就不那么困难,更是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他似乎突破了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清楚,就像是自己看书,书上写着一个题目,1+1=?,如果没有学过算数,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可一旦想通了,想明白了,就意味着这很简单。 罗西闭上眼睛,他的各方面知觉迅速消失,只留下听觉。 颤抖着的空气将传音传播进他的耳朵,整个世界就像是一潭幽静的湖泊,此时不远处的水面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清晰可辨。他微微侧过脸,向后轻轻一跳,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托蒂的攻击。战锤头上狰狞的尖刺离他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是凑巧?不,是胸有成竹。 他整个人卷缩起如同一个弹簧,落地的瞬间,双腿猛地蹬地,地面微微震动一下,他如离弦的利箭飞射出去,一脚踩着托蒂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战锤,顺着锤柄向前踏了一步,右手中的纯白之剑从后向前的横切出去。 被踩住武器的托蒂面色一沉,这个时候想要用武器来格挡已经迟了。但他并不惊慌,他从小被发现没有智力和肢体上的缺陷之后,几乎就生活在马背上。战马,是骑士最亲密的伙伴,在战斗中,他胯下的战马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整个人向后一倒,紧紧贴服在马背上,同时踩着脚蹬踢向罗西。 脚蹬是半封闭式的,有点像是一只拖鞋,最前面有一颗两寸长的铜钉,这也是骑士们非常好用的小花招之一。特别是对手也是骑士的时候,双方战斗在一起,错身时踢上一脚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战马虽然很通人性,但它毕竟不是人,剧痛会让马儿惊慌失措,就是最精锐的战马,面对突然出现的伤痛,也会有短暂的无法控制的时间。 罗西手中长剑调转方向,由切改为斩,顺势落下。他拼了被踢一脚的伤势,也誓要将托蒂斩于剑下。 面对罗西以伤换命的打法,托蒂肯定不会和他去拼,他脚一松,整个人跐溜一下挂在了马鞍的一侧,顺手从马鞍上的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了一柄匕首,朝着罗西的腋下就刺了过去。 罗西立刻收回胳膊,踩住托蒂放弃的马鞍,贴着马身一滚,揪住了马尾巴。 然后? 没有然后了,他发现了战马致命的缺陷。 其实也不能怪这马凯的设计者,越是通人性的战马,智力也就越高,智力越高,就越有人性。 更何况马这种动物是很爱干净的,肮脏的环境下养不出好马,特别是战马。战马的饲养很严格,需要有很多种训练,全部合格之后才能成为一匹优秀的战马,托蒂的坐骑显然就是这样一匹优秀的战马。 为了使得战马在持久战中不至于脱力,骑士们往往都会带着足够的饲料,这些精料营养价值极高,又很容易消化。在持久的战斗中或者长途的奔袭中,骑士们会经常喂战马一些食物,恢复它们的体力。但是吃了东西总要拉,再容易消化也要有一个限度,所以设计马凯的过程中,马尾巴下的腚眼处会留一道口子,方便战马排泄。 罗西此时此刻,就正对着这个口子,他揪住了马的尾巴,战马的菊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正常的生理反应,不断的收缩,那菊花一阵阵蠕动。 这场面很恶心,可罗西却是大喜。 他在托蒂目眦欲裂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纯白之剑通入了战马的腚眼,用力一搅。 一股浓稠的鲜血伴随着星星点点绿黄色的东西就喷了出来,罗西赶紧低头就地一滚,战马嘶鸣着站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它没办法继续保持冷静,特别是那个地方受到创伤。它发狂的奔跑着,拖着托蒂疯了一样的乱跑。越跑,腚眼处喷出的鲜血也就越多,伤口撕裂的也就越狠,而更加疼痛逼迫它更加卖力的疯跑。 “罗西,我要杀了你!”,托蒂在战马癫狂之中还能翻身坐到马鞍上,他的骑士可见一斑。 可即使他的骑术再高,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束手无策。 很快他坐下战马的鼻子里,嘴巴里都开始往外冒着血沫,这意味着战马体内已经大出血,内压极具增大的之后迫使这些血液顺着破开的肠道和器官回流到胃里和肺部,再通过呼吸被挤出来。 感觉到胯下的战马越来越无力,托蒂猩红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战马对他而言,就如同他的家人。 有人养了三四年的小狗死了都会哭的死去活来,就像是死了老子一样,这匹战马和托蒂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这十七年来彼此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在一起。 可现在,它要死了。 癫狂的疾驰缓缓停了下来,战马的眼神也恢复的清明,它哭了,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掉的托蒂心都碎了。 战马转过头看着托蒂,伸出舌头舔着他伸过去的手,眼睛里流露着人性化的感情,那是一种不舍,一种依恋,一种安慰。它抖了抖鬃毛,托蒂立刻明白了它的心意,立刻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哭着将马凯解开,紧紧抱着它的脑袋。战马在他的怀里拱了拱,伸出舌头舔着他脸颊上咸咸的泪珠。 突然,战马的四肢一抖,踉跄着已经站不住了,它缓缓的伏下身体,怕弄伤托蒂。 它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响鼻,只是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响亮浑厚,血沫爆炸了一般从它的鼻子里喷了出来,喷到托蒂的脸上,又被它的舌头卷走。 它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痛苦的神色,眼神却异常的温和,它凝视着托蒂,似乎想要把它的主人牢牢的记在灵魂的深处。 不知道此时此刻,它的脑海中会不会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时候它还只有一米不到,主人就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绑在了它的身上。它载着他在草原上疯跑,想要把这个累赘丢掉……。 它张开嘴,噗噗的喷出几口血液,再也坚持不住颈脖的力量,把重量都压在了托蒂的身上。 托蒂哭的死去活来,二十多年封闭的生活中,这是他唯一的伙伴,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好友,是他生活中的一切。他不管是高兴,是难过,是伤心,他都会对它说,它会伸出暖和的舌头舔着他的手,舔着他的脸,安慰他,鼓励他。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罗西那一捅全部被葬送。 那一下真的太狠了,几乎搅烂了它一半的内脏器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能说明它的是多么的强壮。 看着连喘气都显得越发苦难和痛苦的伙伴,托蒂眼睛通红,仰天痛苦,咆哮着伸手按在了战马的脑门上。 战马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亮光,它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托蒂腮帮上的泪水卷走,不舍的看着托蒂。 噗! 战马剧烈的颤抖了两下,归于平静。 托蒂哽咽着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死死的盯着罗西,放肆的吼叫着,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罗西吐了一口唾沫,白色的圣光在他手中又凝结出一把长剑。 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第一五八章 罗西的战马 罗西显然无法体会托蒂这种失去了生命之重的感觉,不过是一匹马,仅此而已。 虽然不能理解托蒂的心情,不过他还是很明白的,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个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信念,这个信念也许是某个东西,也许是某一句话,也许是某一个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匹马。正式因为有这种信念,人这个动物啊,一辈子才会发光发热,创造许许多多精彩的东西。 当这种信念倒塌的时候,那真是如末日一般。 托蒂现在就是这样,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战马对他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家人。 他看着罗西,眼神淡漠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五官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又松开,眼斜嘴歪,脸上的肌肉就像是在各自舞蹈。在他漠然的表面之下,情绪已经高度的调动起来,悲愤的力量正在迅速改变他的内心。 银色的战气瞬间爆发,他不再留手,也不会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就算“金色战车”的传承到他这里结束了又如何?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和未来了。 战斗力瞬间全开的托蒂给罗西一种非常难以抗拒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是来自五感和自身精神力对外界的探知。 他摇摇指着罗西,双手啪的一声合十,高高举起,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的嘴唇边上挂着不受控制流出的唾液,轻轻的吐出一个“斩”字,刹那间双手如剑般斩下,一道月牙状的剑气瞬间离体而出,尖啸着撕裂了空气,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飞快的射向罗西。 战气的进阶运用,银月剑气。 月牙般的剑气还没有靠近罗西,罗西就能感觉到如有无数个小刀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皮肤,他轻跳着错开,可托蒂的双手再一次高高举起。 “斩!” 咻的一声又是一道剑气袭来,罗西皱了皱眉头,剑气的确很快,看上去也很锋利,可这有什么用?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只见托蒂深吸一口气,踩着马步,脸色阴沉的不像话。罗西心中警兆大作,瞳孔一缩,转身就跑。 他的知觉告诉他,现在不跑,等下就没机会了。 就在他转身瞬间,托蒂合十的双手分开,冷漠的眼神里透着仇恨,“千元剑舞。” 双手第一次斩动时速度不快,就像是正常的落下,战气顺着双臂离体之后尖啸着射向罗西。可之后斩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完全看不清楚他手臂的动作,只能在他身上看见一个模糊的呜呜发出声音的“圆”。 无数道剑气不要命的激射而出,不要命的洒向罗西。 罗西感觉到身后剑气的刺激,已经加快了速度,不断改变着自己行径过程中的路线。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的躲开剑气,只要慢上那么一秒,他就极有可能会被紧随而至的剑气撕成碎片。 罗西也是发了狠,咬着牙,不断的提高速度,很快小腿上的乳酸就开始分泌,双腿变得沉重起来,可他依旧需要卖力的奔跑。 剑气撕裂空气,撕裂地面,撕裂一切阻挡在前方的一切。不管是什么,都被撕成碎片。 整个草场中灰尘在一起腾起,遮挡住双方的视线。可托蒂此时陷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中。他看不见罗西,却知道罗西在哪。在他的感知中罗西停了下来,被剑气淹没,他才停下斩击的动作。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的战气几乎用掉了一半。这一半用掉之后就再也补充不回来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改变,空气中存在的元素已经彻底消失。但是他不后悔,只要能杀掉罗西,即使他立刻变成普通人也无所谓。 他慢慢的走向尘雾,脚步坚定有力,仇恨驱使着他的身体。 当他靠近尘雾的时候,体表快速流动的战气形成了一个圆,将尘雾推走,他身边居然没有一丝飞扬的尘土。 越走越近,已经能听见罗西的喘息声,托蒂一挥手,一道剑气破空而去,在它离去的轨迹上瞬间留下一道真空的范围,飞扬起的尘土瞬间被这短暂出现的真空收拢在一起,让整个尘雾为之一净。 托蒂冷漠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讶异,罗西举着他的战锤挡在他的身前,秘制传承了数百年的战锤已经破损不堪,锤头几乎被削平,锤柄也是坑坑洼洼,罗西躲在战锤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身上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皮肤,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太恐怖了。 那一瞬间数十道剑气临身的刹那罗西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活不下来,好在托蒂的这个战锤出现的正是时候,它能抵挡住剑气的侵袭。但即使它抵抗住了剑气,四散的劲力还是重创了他,让他连施展治愈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抗。 幸运的是,他扛住了。 连忙对自己使用了数个治愈术,体表那如同被整齐切开的肌肤快速的收拢在一起。 托蒂望着他,用不受控制的嘴巴说了一句有点让人听不懂的话,“狗屎一样的蛆虫,生命力真是顽强。” 虽然听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话,罗西丢掉战锤,两只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剑气犹如实质,每一次撞击都会产生巨大的力量,他双手的虎口,掌心都被震裂,麻木,没有感觉。甩了甩双手,左手已经完全费了。之前就已经骨折,此时受到了剧烈的震动,桡骨也裂开,从体外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但是罗西自己知道,这只手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 别说做什么动作了,连控制手指头都做不到。 圣力在他的右手凝结出一柄纯白之剑,左臂抬起,护住了正面,压低身体准备随时爆发。 托蒂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是蝼蚁的挣扎。 如果是千百年前的主教级使徒,他也许真的没辙,可面对那个时期只能算是毕业生的罗西,他还是完全碾压。 白银战气虽然不算强大,可对付罗西这样级别的使徒,那真是绰绰有余。 望着眼珠子微微转动的托蒂,罗西嘴里发苦,咬了一下舌尖,逼迫出体内的全部潜力,双腿用力一蹬,斩向托蒂。 托蒂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丝一毫的距离,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伸出手,抓住了纯白之剑。鲜血顺着他的手腕留下来,他毫不关心自己手掌的伤势,右手攥拳收拢在腰间,用力向前一捣,罗西整个人都被打的向上一纵,双腿离地。紧跟着他甩起右腿如鞭子一边抽在罗西的左侧,堪堪挡住鞭腿的左臂扭曲成一个一百二十度的折角,整个胳膊都断了。 而罗西,也如一发炮弹一般被踢飞,在地上连弹了几次之后才落在地上。 差距这么大吗? 罗西苦笑不已,使徒虽然强大,但是强大在后期,而不是前期。 如果会胜利之矛,如果会裁决之锤,那么战况又是另外一个模样。支撑起酸疼的身体,他望着慢慢走来的托蒂,一咬牙,爬起来就跑。 该死的哈诺,该死的卡佩罗……。 托蒂眼神一凝,双腿用力蹬地,轰的一声,这个人瞬间而至,他伸手抓向罗西的脑袋,罗西右手再次凝结出纯白之剑,捅向托蒂。托蒂却丝毫不在意,只要能虐杀罗西,即使受伤乃至死亡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罗西还不想死呢,他还没有成为人上人,还只是刚刚触摸到神的一角,他再次鼓起全身力气,向后一跃,撒腿就跑。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哨音打破了操场上肃杀的氛围。 罗西眼角一跳,面露喜色,朝着武备仓库的大门就跑了过去。 在这之前,他让哈诺去盯着开门的两个家伙,他和哈诺这一年里相处的还可以,已经培养出十足的默契。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哈诺都能知道罗西在表达什么,有时候他和罗西的关系,就像是战马和托蒂之间的关系。 这么说有点过分,但事实就是这样。 罗西直接冲进了武备仓库的大门,被捅了一剑的托蒂冷笑着,“看你能逃到哪去!” 他紧随其后,高高跃起,直接“飞”进了武备仓库的大门。 可不到两秒钟,在他怒目圆瞪中,又倒飞了回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踉跄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口子,嘟嘟的往外冒血,浑身漆黑,那让人嫉妒的金色头发也被烧了个干净。他一脸的恨意,刚张嘴一口血箭就咳了出来,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起他的重量,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只剩下半条命。 罗西从武备仓库大门里探出脑袋,冷笑着望着托蒂,“想杀我?下辈子吧!” 第一五九章 轰! 哈诺随后也从武备仓库里探出了脑袋,他瞅了瞅地上的托蒂,啧啧称奇,“被大炮正面轰了一下居然还不死,真厉害。” 罗西这时转过头斜睨了他一眼,“你差点轰到我了。” “啊哈……,是吗?”,哈诺挠了挠头。 罗西给他使眼色的时候,他就跑过去催那两个开锁的家伙,好在他们已经摸清楚这个门锁的规律,两道锁芯并列,说起来有点难度,其实真搞清楚了原理还是挺简单的,两人四只手,加上哈诺在旁边帮忙,不一会功夫就把锁给打开了。他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大炮推出来,正对着武备仓库的大门。 炮弹的填装费去他不少的功夫,这个时代的大炮更像是巨大化的火枪,需要从后面填装炮弹。如果不是正儿八经的炮兵,一时间还找不到弹仓的开关。 忙的满头大汗终于把一切都弄好,他就吹起了口哨,紧张兮兮关上炮拴将击发器生搬硬凑的拉开,一手拉着炮绳,眼睛盯着大门。 罗西一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激动的直接拉了绳子,吓的罗西差点就尿了。 被火枪打中他不怕,无非就是取子弹的时候麻烦点,可真要是被大炮击中了,他也没有取弹头的必要了,整个人都能被炸碎。他几个箭步冲到哈诺身边一脚踹开他,瞥了一眼仓库大门,心中默默算着时间,就在托蒂刚刚进入大门的一瞬间,他拉动了绳子。 击发器撞击底火,火药瞬间爆燃,密封的环境中产生了巨大的膛压,将炮弹推了出去。 然后炮弹撞上了托蒂,即使他意识到危险鼓动起全身的战气护住要害。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巨大的冲击力就足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之后弹头的爆炸更是让他伤上加伤,碎裂的弹片纷纷嵌入他的身体和器官中。在这种距离上被炮击,能活下来只能说他的身体足够强壮,战气的效用足够强大。 当然,他现在也是命悬一线,濒临死亡。 罗西在门内瞅了一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他手中凝结出纯白之剑,捅了捅托蒂的肩膀,他如死猪一般动也不动。 真成功了? 应该是真的吧,这么近的距离被轰中,怎么可能活下来? 可罗西是真的被托蒂打怕了,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不占优势,万一这孙子装死怎么办? 他就站在离托蒂有两米左右的地方,拿着纯白之剑一下又一下的捅着地上的托蒂,哈诺在一旁看的冷汗淋漓。 捅了十几下,托蒂的身体抖了一下,他勉强抬起头,英俊的脸也完全毁了,被弹片掀飞了的皮肤下是焦黑的肌肉组织,还在微微抽动,颧骨也碎成了好几片,鼻子消失不见,嘴唇左侧被撕裂到耳根,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怪物。 “救我……。” 罗西咧开嘴笑了起来,“下辈子,我一定救你。” 说罢,他对准了托蒂的脑袋,狠狠的捅了下去。纯白之剑的剑尖在刺穿颅骨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依然破开了托蒂的脑袋,他翻着白眼,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罗西轻轻的搅了一下,他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人紧绷着的时候对负面的影响有着特殊的抵抗能力,很多人连续在网吧战斗三天三夜不睡觉,一直pk打boss,精神头要说多好就有多好。可一旦没事做了,整个人就想泄了气的皮球,疲劳、困顿、浑身酸疼。 罗西此时也是这样,高强度的战斗迫使他必须集中所有精力去面对战斗,生物的本能促使他忽略了那些会对他造成影响的负面感知。当托蒂最后一口咽下去之后,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乳白色的光晕在他身上流转,虽然治疗好了大多数伤情,可是类似骨折之类的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精神上的匮乏也是一样,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只想要睡一觉。 亚雷斯羞愧的跑了过来,胸口已经凹陷下去,战马那一脚踢的又快又狠,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踢飞出去。如果不是治愈术和本身身体素质不错,说不准连动都不能动。 罗西看着他,极力的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力,他遥遥的指着皇宫城墙,“轰开……” 说完,眼睛一闭,昏迷了过去。 哈诺扛着罗西把他丢到了马车上,亲自架着马车飞快得朝着出城的方向跑去,没有人注意到,有一抹淡淡金色的光晕,从罗西的胸口中弥漫出来。 而另外一边,亚历山大拖了十几门大炮停放在离城墙不远处的街道上,在他的号令下,这些火炮咆哮着将炮弹砸向皇宫的城墙,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十几米高,三四米后的城墙**着崩开了一个口子。 站在皇宫内高台上的皇帝陛下脸色突然一变,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远处腾起火光的城墙,用力砸了一下高台边上护栏,“武备仓库被打开了?卡佩罗呢?叫他滚过来!” 蒂尼奥深深的看了一眼渐渐熄灭的火光,叹了一口气,“托蒂失败了。” 皇帝陛下转过头冷眼看着他,“你不是打包票说托蒂能对付的来吗?结果呢?你那点私心让整个计划都变得被动起来。” 蒂尼奥半跪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驳和辩护。 事实就是这样,托蒂失败了。他之所以安排托蒂去对付罗西,那是因为他认为托蒂的实力足以碾压罗西和他身边的人,可真的没有想到托蒂居然这么不堪,居然失败了? 至于私心……,的确是有一些私心。斩龙骑士其实早在皇帝陛下登基的时候,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他们已经消失的太久,久到许多人都忘记了这样一支为帝国立下不世功勋的队伍。当其他贵族在吃喝玩乐无尽享乐的时候,他们在为了传承绞尽脑汁,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到旷野中自生自灭。 当其他贵族纸醉金迷,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好处时,他们在艰苦的锤炼自己的技艺。 凭什么,我们打下来的疆土,由贵族这样恶心的蛆虫来纵横? 我们,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只要托蒂能完成这个简单的任务,皇帝陛下已经同意了在事后册封他为世袭侯爵,作为托蒂的叔叔、舅舅、二爷爷,以及万千辈份于一身的蒂尼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些与自己特别亲近的族人谋取万世不灭的荣华富贵。 不过很可惜,他失败了。 蒂尼奥攥了攥拳头,又松开。 罗西,我会亲自取下你的头颅,洗刷你带给“金色战车”以及斩龙骑士的屈辱。 卡佩罗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他的嘴巴里还嚼着一块鲜美的烤羊肉,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到高台上的气氛十分的严肃,他三下五除二的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 “仓库钥匙在身上?”,皇帝陛下冷冷的看着他。 卡佩罗连忙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只比普通钥匙要厚出三倍的钥匙来,“在呢。” 一道寒光闪过,蒂尼奥擦了擦手掌,站到一边。 皇帝陛下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死尸,“废物!” 第一六零章 不同的命运 海因西斯此时正面对人生中最危险的局面,两名纯血图尔曼人杀他的护卫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跑了一半,死了一半。 自从知道安东尼倒向了法比奥,海因西斯第一时间就从内城区撤了出去,跑到了城外的庄园里待着。 开玩笑,本来还想关门打狗,结果看门的都变成了其他人的手下,这放进来的狗肯定就不会是自己家养的那种。他跑的很及时,也很得意,在城外庄园里遥控着帝都内的无数条线,从天黑之后开始,他就把那些隐藏起来的人都发动起来。 主要分为两批,一部分人去找法比奥这位老对手的麻烦,希望这位表兄能顺顺利利的死掉,不要闹出什么是非来。 另外一部分人去找皇帝表弟的麻烦,争取把他活捉了押送到自己的案前,也许自己能心情不错的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在帝都内的布置足够多了,接近两万人马,足以掀翻皇室的统治。 当然,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还存在着变数。 可他偏偏算差了一点,那就是斩龙骑士。 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轻而易举的杀退了他身边所有的护卫和大臣,满地的肢体与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堆积在一起,血液都漫到脚背。内脏腥臭的味道和血液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种刺鼻的味道。 海因西斯勉强让自己不因恐惧而颤抖,他端坐在躺椅上,攥起的拳头关节发白,小拇一翘一翘。 看着尽在咫尺,越来越近的两个年轻人,海因西斯紧张极了,他嘴唇抖了两下,用干涩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你们应该避世不出。” 为首的年轻人抿了抿嘴,怡然一笑,给人一种很爽朗阳光的感觉,可海因西斯内心却是冰冷的。他拿着手绢仔细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洁白的手绢变得污秽不堪,上面居然还有一些肉末。他自下而上的看着海因西斯,却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仿佛自己无比的渺小。 他将手绢丢在地上,优雅弹动每一根手指,“殿下,那都是过去的规矩了,从今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游戏就有了新的规则。” “为什么?”,海因西斯略显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你们要出来?” 优雅的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撇了撇嘴,“因为你们啊,你们这些小偷窃取了我们的果实,我们的父辈被你们欺骗,但我们不同。我们不愿意生活在谎言中,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瞧瞧你们这些肮脏的贵族,把这个帝国弄成了什么样子?真是肮脏的一群人。” 海因西斯叹了一口气,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断然没有侥幸的可能,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微微偏着头,“我的表兄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么听他的话?” 年轻人惊讶的看了一下同伴,指着海因西斯,笑道:“你看这个蠢货,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呢!” 虽然被人很无礼的指着,可他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就算皇帝能联系到你们,可是他如何调动斩龙骑士?上一辈的斩龙骑士呢?” 年轻人笑的特别灿烂,他凝视着海因西斯,“殿下,你还不明白么?斩龙骑士的首领,一直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啊!” 海因西斯浑身巨震,脑海中一阵电闪雷鸣,他浑身都失去了力道,瘫坐在躺椅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我可真蠢。” 年轻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您非常的蠢。” 开国皇帝皇帝图尔曼一世就是第一任斩龙骑士的首领,他带领着骑士团打下了如此广阔的疆土,当他排除万难,被两位如同臂膀的兄弟用于推选为皇帝,就此登基之后,就收敛起锋芒,甘心做一位坐在皇位上指点江山的皇帝,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 很多人在无尽的岁月中逐渐淡忘,图尔曼帝国的皇帝,其实就是斩龙骑士团的首领。很多任皇帝都没有张扬这个事情,一千多年前是因为教会高压的统治,如果皇帝还有这足以抗衡教会的力量指挥权,教会方面会毫不犹豫的给帝国换一个统治者。而千百年之后,膨胀的帝国贵族集团的触角深及到帝国的各个角落,加上战气传承的缺失,皇帝们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张底牌,属于皇室最大的底牌。 海因西斯苦笑着,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勉力站起来,他看开了,用一种平常的态度望着座下两人,“带我去见一见我的表弟吧,他肯定很希望亲手宰了我。” 肯定是这样,斗了这么多年,给了皇室这么多难看,就算是个泥人都要发火,更何况是那位坚毅隐忍的皇帝陛下呢?皇帝陛下的命令也是这样,把海因西斯活着带回去,他要手刃这个帝国最大的蛀虫。 海因西斯这边执行的非常顺利,但是另外一边却遇到了阻力。 同样是两名年轻人,一人已经躺在地上,胸甲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贯穿的伤口能看见地面碎裂的石板。另外一名年轻人嘴角挂着血丝,狼狈不堪的护在另一人身前。 他手中刺剑已经短了一截,身上伤势重重,之前受过重创。 法比奥亲王坐在黄金的宝座上,冷笑着看着大殿内两个年轻人,他身边这这一个被斗篷遮住面容的家伙。 “臣服,或者死!”,法比奥亲王冷冷的看着两人。 其实他心里也是惊魂未定,如果刚才不是身边的索尔出手,他估计不死也就剩下半口气。 比起海因西斯的狡诈,他更加的沉稳,没有跑也没有躲,就坐在这天天待着的大殿里,指挥着帝都内的攻势。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布下去,又接收到各路的反馈,居中调度。当他知道海因西斯居然连夜跑了之后,对此嗤之以鼻。做大事怎么能贪生怕死,即便是失败身亡,这也是自己的命。 事到临头居然跑了,别人又如何敢为你卖命? 不得不说,法比奥的年纪比海因西斯与皇帝陛下要大一些,也更加的沉稳有城府,至少他能坐得住。 就在刚才,两个年轻人犹入无人之境,嚣张的走到这大殿内,当场格杀了几名护卫之后,其中一人居然以大家无法理解的速度冲到法比奥亲王的面前,兜头就是一拳。 这一拳犹如惊雷,甚至让人反应不过来。 可站在法比奥身边,把自己全身都隐藏在神色斗篷之下的神秘人,只是简单的一挥手,一根光柱就贯穿了那人胸口,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他打的倒飞了回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索尔。 篡位是一件大事情,大家都无所不用其极,你能去造别人的反,别人自然也会安排杀手来下毒手。罗西不太放心法比奥亲王的安全,他要是死了那罗西做过的事情都成了无用功,更别谈什么未来了。一旦皇帝统一了整个帝国的意志,肯定要对他下手。与其被动的去面对未知的命运,不如把索尔安排在法比奥身边。 就算这次篡位失败了,只要法比奥还活着,大不了带着他去他的地盘,拉起一只军队揭竿而起,这场游戏还能玩下去。 他的安排果然起到了作用,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来行刺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刺客,而是帝国的守护者,斩龙骑士。 法比奥亲王猛地站起来,虽然他没有强大的武力,但是却给了下首那年轻人极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位高权重带来的buff,威压。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臣服!或者死!” 索尔的手中微微一闪动,白色的圣力顿时凝结成一支长枪。 年轻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要死去的同伴,颤抖着丢掉了手中的刺剑,跪在了地上,深深的伏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请您救一救我的兄弟。” 法比奥亲王面露惊喜,他看了一眼索尔,索尔手中的胜利之矛瞬间消散,化作一道流光冲击在那快要死去的年轻人身上,他胸口的空洞中无数纤维组织就像是深海中章鱼的触角,有了生命力,不断的增生变长,互相交织在一起。 这是神迹恢复。 只要人没有当场咽气,再重的伤势都能抢救回来。 当然,这个神术也有小小的缺点,比如说会激发人生命的潜能,消耗掉一些寿元。 不过比起死亡,这小小的缺点也就不是问题了。 第一六一章 原 日新月异的世界带给人们很大的冲击,思想上的冲击。 年轻的一代人在封闭的生活中更渴望去外面看一看,接触全新的世界。他们不喜欢老一辈古板的思想,他们渴望自由。 特别是新一代的斩龙骑士,他们拥有超越了凡人的力量,可以举手抬足间决定人的生死,可他们却要生活在一个古老的如史前一般的村落中,慢慢的老去,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繁衍。 任何事情都有腻歪的时候,哪怕是繁衍这种原始的冲动,也许一开始的确很吸引人,可天天做也会让人感觉到乏味空虚。简单枯燥的生活几乎折磨的他们发狂,偶尔偷偷跑到其他的村落或者镇子上游玩一番,对他们而言都是十分开心的事情。 他们见到了很多东西,三观被颠覆,为什么,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背景,却要恪守已经作古的条约?那些丑陋的贵族,却能在外面的世界里享受一切快乐? 不公平! 所以皇子殿下的到访,很容易就打动了这群别有心思的年轻人。他们彼此许下诺言,终有一日,他们将重新屹立在这个世界之巅,俯瞰万物。 当皇子成为皇帝,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他们收拾好行囊,在长辈们气苦的责骂声中离开了这个避世的小小村落,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在帝都,他们看见了灯红酒绿的世界,享受着曾经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一切美好,为了这一切,他们愿意献上自己的效忠。 望着大殿上站着的法比奥亲王,年轻的斩龙骑士满嘴的苦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斩龙骑士曾经的大敌——圣光教会,居然站在了法比奥亲王的一边。如果没有黄金战气级斩龙骑士来援助,那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使徒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年轻人可以对付的。 算了,投降了也好,至少自己不用死,自己的兄弟也不用死。 斩龙骑士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能多活一个就多活一个吧。 法比奥亲王很开心的咧了咧嘴,他问道:“我的表弟海因西斯那边也有人去了吧?” 年轻的斩龙骑士点了点头,法比奥亲王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斗了几乎一辈子,却倒在了最后的一步上,这操蛋的人生啊,真是一场精彩的戏剧。他一甩衣袖,重新坐在了黄金打造的宝座上,众多贵族们也从偏僻的地方跑了出来,重新坐下。他们脸上看不见一丝慌张,就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年轻的斩龙骑士扶起自己的小伙伴,在法比奥亲王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大殿,以及大殿上的人。 法比奥亲王红光满面,开始继续指挥整个帝都的攻势,对于皇位,他势在必得。 在他的命令下,一大堆一大堆的士兵换上了精锐的武器装备,一脸严肃的朝着武备仓库的方向跑去。他们握紧手中的火枪,心中一片火热。 只要过了几天,这个古老的国度,就要迎来新的统治者。 而他们,将成为功臣。 另外一方面,皇帝陛下一脚踹翻了卡佩罗的尸体,尸体从长梯上滚落下去,皇帝陛下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他望着远处火光曾经腾起的地方,略微迟疑了一下,“让尤撒托去带人顶到前面去,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蒂尼奥一挥手臂,一道金色剑气直冲云霄,在皇宫内待命的尤撒托看见之后,立刻拉下了面罩,双腿一夹马肚,带着三百骑士冲往被轰塌的宫墙。 皇帝陛下犹豫着望着远处平静的第一大道,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困扰着他。只要海因西斯和法比奥没有被押解到他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呢? 为了今天这一刻,他准备了三十年。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对崛起的贵族集团万分的痛恶,这些帝国的败类和渣子,一边享受帝国赐给他们的特权,一边绞尽脑汁的破坏皇室的统治。他的父亲不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或者说在对贵族集团这件事上没有足够的魄力。 从海因西斯和法比奥亲王在朝堂上不给皇室面子开始,他就想着要有一天,那这些垃圾统统都杀死,让他们成为过去。 为了这一天,三十年里他忍气吞声,隐忍蛰伏。他亲自去斩龙骑士的村落,和新一代的斩龙骑士达成协议,让他们出手成为了可能。他派出了数名心腹,潜入了教会之中,帮他探知教会的动向。 甚至连圣子和圣女,都是他先发现然后让人通知教会的。 想想看,一个式微的教会,又如何能在西方大陆这片茫茫的土地上去寻找到极个别的一个人?别开玩笑了,即使是皇帝陛下利用图尔曼帝国的国力来做这件事,也用了很久很久。 他比谁都明白,圣光教会一旦做大对帝国统治具有无比的毁灭性。可他却不能不这样做,因为罗西的出现,让教会快速的倒向了法比奥贵族集团,他必须找出一些事情来,让教会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插手。 圣子被教会发现了,可依然不够,于是又有了圣女。 圣女的出现让皇帝陛下欣喜若狂,因为他发现只是一个圣女的出现,居然就牵动了圣光教会几乎所有的高层,除了罗德安大主教和少数几个还算年轻的高层之外,其他人都被一个疯狂的计划卷入其中。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教会那令人恐怖的高阶战斗力几乎就会一扫而空。 他雄心壮志,局势前所未有的如此好过,他想着要重整皇室的权威,清扫帝国的弊端。 可此时此刻,他心头萦绕着的担忧和惶恐到底是来自何方? 他不明白,随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蒂尼奥,他又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教宗这个级别的人亲自来对付他,他就无所畏惧。等今夜尘埃落定,圣光教会反应过来之后再想要做什么,这个帝国统一的意志也会阻止他们去做什么。 约莫片刻功夫,蒂尼奥神情微动,走到皇帝陛下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皇帝陛下神情大振,笑着大声说道:“这是好消息,应该和诸位大臣们分享。”,他顿了顿,一扫站在他身后的诸位大臣,笑说道:“海因西斯那老狗已经入宫了,不消一时三刻就能押解过来。”,说完之后皇帝陛下忍不住得意的狂笑起来,笑的他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珠。 三十多年,今日方知这老狗不过如此。 这一则消息让在场的诸多帝国重臣纷纷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暗咋舌,海因西斯这老狗居然被抓住了?真是大快人心!他们身为保皇派,居然被海因西斯和法比奥如撵狗一般压了几十年,今天终于能出一口恶气。 海因西斯被抓住了,法比奥还远吗? 一旦两大贵族集团被清扫一空,那些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权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时间,马屁如潮,听的蒂尼奥暗暗皱眉。 等待的时间是焦急的,皇帝陛下连续派人去催了数次之后,海因西斯终于到了。 皇帝陛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春风满面,让人把所有的灯都点亮,他站在高台上,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海因西斯,佝偻着身子,一脸惊恐失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海因西斯离高台还有几个台阶的时候,他身后的皇家侍卫一咬牙踹在了他的腿弯处,措不及防的海因西斯普通一声跪在台阶上,台阶的石角磕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养尊处优的海因西斯亲王殿下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他涨红了脸,敢怒不敢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之后,深深的低下头去。 “表兄,没有想过会有今日吧?”,皇帝陛下笑吟吟的看着他,尽在咫尺。 万千屈辱和情绪都化作了清风,他长叹一口气,“臣,叩见陛下。” 皇帝陛下捏了捏拳头,心中一股**升腾而起,他两步走到台阶前,一脚踹在了海因西斯的脑门上。海因西斯就这样被他踹翻,滚下台阶。 他惨嚎着,**着,又被皇家侍卫架起来提溜到皇帝陛下的面前。 望着这个曾经给了自己很大压力和屈辱的表兄,皇帝陛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第一六二章 来 感谢“梦里闻落花”、“神上之神a?o”、“青冥,”、“纯纯的小熊猫”的打赏,万分感激。 =================== 已经输到一无所有,尊严什么的又有何用? 海因西斯重新跪在地上,“海因西斯,叩见陛下。” 皇帝陛下这时才露出笑容,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表兄弟,点了点头,相当的满意。曾几何时,就是这个人,给了他莫大的难看。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海因西斯都会对帝国的政策指手画脚,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这个人居然敢动摇帝国的统治。 图尔曼帝国是封建统治的国家,贵族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统治阶级,作为皇室,最大的优势在于册封贵族,这是皇室的根本所在。可就是这个人,他拿着空白的册封书,肆意妄为的册封着忠于他的乱党,把他们安排到帝国统治机构的各个角落中。 在之前的时间里,海因西斯,包括了法比奥,比他更像是这个帝国的皇帝。至少有那么多的帝国重臣围绕在他们的身边,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摄取更多的权力。 而他呢?只能愤怒、不安! 册封书是一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他同样憎恨着之前那些不作为的皇帝,是他们把这个帝国变成了这个样子,包括了他的父皇,上一任帝国皇帝。 不过现在一切都完美了,他解决了这个**烦,帝国的权力会再次集中起来,他将是这个古老帝国的唯一统治者,他的意志,即帝国的意志,图尔曼将在他的手中发光发热。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皇帝陛下就有些熏然。 多么美丽的憧憬啊……。 “我知道你不服。”,皇帝陛下来回走了几步,“可那又怎么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心理准备。我被你们逼到了绝路上,就不要怪我反抗。海因西斯,我的表兄,你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嗯?”,鼻腔里的共鸣让皇帝陛下十分的得意,他带笑斜睨着海因西斯,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海因西斯只有苦笑,主弱支强,怎能不让人心生异念,你怪我逼你,我还要怪你们皇室一代代诱惑我们走到今天。 他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也许这就是皇室设下的圈套,故意让他们做大,然后以雷霆之势清理掉他们这些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图尔曼有两位亲王,有两个游离在皇权之外的贵族集团。如果他们不篡位,不造反,皇室就拿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如果今天不发动这样的政变,明天一大早他依然可以指着皇帝的脸给他难看。 而皇室,依旧是一个吉祥物,皇帝陛下的命令甚至要经过两位亲王的同意,才能传出帝都。 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海因西斯突然没有了申辩和叙述的**。 这个坑,挖的真是太深了! “我知道你不服。”,皇帝陛下谈性很浓,他笑了笑,“这就是代价。” 说着他从身边侍卫的腰里抽出了长剑,架在了海因西斯的脖子上,一时间感慨万千,他愣愣的看着海因西斯,这个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表亲,“在冥河边上等着我,走好!” 一道寒芒闪过,一颗好大的脑袋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直冲云霄,淋在了地上、身上、脸上。 摸了摸脸上温热的血迹,皇帝陛下突然感觉到一阵落寂,索然无趣的将长剑重新插回身边侍卫的剑鞘中,他厌恶的挥了挥手,“拖下去喂狗。” 说罢,转过身,凭栏远望,海因西斯授首了,法比奥呢? 一时三刻之后,一名侍卫快速的跑到高台下的台阶上,单膝跪下,“法比奥亲王那边失败了,有人出手拦下了两位斩龙骑士大人,并且把他们俘获,扣押在法比奥亲王的府邸中。” 皇帝陛下面色一僵,他狠狠的锤了一下护栏,转身看向蒂尼奥,“一定是罗西那个家伙,教会现在高层战力都被加勒绊住了,不可能有更多的人手,而且我们的内线也传递出同样的消息。蒂尼奥,麻烦你走一趟。” 蒂尼奥锤了锤胸口,转身走下台阶。 罗西,真是一个孽障。原本计划如此的完美,可突然蹦出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罗西,法比奥又以最快的速度把罗西笼络到麾下,让皇帝陛下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无所谓,蒂尼奥是斩龙骑士团目前仅剩的两大黄金战气的拥有者,他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揉了揉太阳穴,高台上的血腥气被风吹散了不少,他有些熏然。 无限制的皇权啊,就尽在咫尺,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这个帝国中再也不存在任何掣肘! 天色更黑了,风也变得冷飕飕,远处的街道上隐隐传来噪杂的战斗声。皇帝陛下吹着凉风,整个人前所有为的兴奋起来。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像此时此刻如此的期待一件事情?一个结果?他并不认为蒂尼奥会输,他是知道的,蒂尼奥的战斗力强大到让人绝望,那种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力量绝地不是罗西这种人可以阻挡的。他也有些许后悔,如果早知道高端武力是如此的恐怖,皇室就不应该断了传承。不过无所谓了,他笑着。 他却不知道,他的生命,其实也走到了尽头。 从高台上走下去的蒂尼奥还没有走远,突然感觉到一阵圣力波动,他太熟悉这种波动了,他不算漫长的人生中,几乎所有的经验和教训都是为了这种波动而存在。他突然转过身,看见一道圣力冲天而起,就在高台的位置。他冷冷的看着,嘴边突然扶起一抹冷笑,转身跨上战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至于皇帝死不死,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动手的是阿提拉,他偷偷的潜入到帝都中,为的就是这一刻! 一道光标从天空中落下,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帝国皇帝陛下钉死在高台上,一个披着黑色头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护栏外,他手中刺目的白色长剑轻轻一挥,皇帝陛下那还带着震怒表情和惊恐眼神的头颅冲天而起,那黑色的人影抓着那颗头颅,双腿一踩护栏,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大臣们惊慌失措的大喊着,狼狈的连贯带爬的从高台上冲下来,把皇帝陛下的死讯传播出去。 他就这样死了,一代雄主,中兴之君,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了? 在帝都外,长公主面色淡然的坐在军帐之中,消失的蒂尼奥就半跪在她的身前,军帐之外,数万大军枕戈待旦,十几名异于常人的骑士骑在重装的战马上,表情严肃。 长公主摸了摸白皙细嫩的脸颊,笑颜绽放。 居于皇宫内的大皇子殿下也奇迹般的从病榻上翻身而起,他身边的心腹为他披上铠甲,整理了一番自己着装,他跺了跺脚,昂头挺胸走了出去。 宫殿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聚集了三千精锐的骑兵,他们肃立不动,宛如雕塑。 跨上战马,大皇子轻吐了一口气,揉了揉胸口,调转马头,身上流动着金色的光芒。 他遥遥一指,三千骑士闻风而动,整齐如一,萧杀肃穆,令人头皮发麻。 帝国,从来不是哪一个人的帝国! ============= 真是……,完全没语言。 第一六三章 如 帝都的上空阴沉起来,躲藏起来的星辰也消失不见,乌云压的极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罗西躺在马车上,他实在太累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之后再也无法绷紧,直接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中,他来到了一个地方。 荒凉的大地上一座座巍峨的高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看不清山头。 在这几乎纯平的大地上,极远处有一道亮光,他朝着亮光不停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他的下半身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强壮的马蹄,每一步迈出去都是近百米的距离。他不断迈动双腿,可远处的亮光却依然那么远。 这片大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荒凉、孤寂、看不见一丝绿色,也看不见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头顶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连星辰也不见踪影。 漂浮着的云永远都围绕着那一座座山头缓缓的旋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驻足不前,又好像是它们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罗西不停的跑……,跑……,跑……! 没日没夜,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奔跑的原因,忘记了自己从何处来,忘记了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他不停的奔跑。 无数个破碎的时间从他身边流逝,他并不关心,双腿奋力的迈动,奔跑! 他体内似乎有无穷的精力,不知道**,不知道疲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奔跑! 我,这是要去哪?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可很快他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朝着地平线上那闪烁着华光的地方,奔跑。 他的思维运转的越来越慢,大脑就像是干枯的河床,他甚至连思想都停滞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莫名的奔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远处的亮光从米粒大小,到肉眼可辨。 那是一座辉煌威严的宫殿,洁白如玉,一尘不染。 他干涸的心灵突然彷如被注入了一道清泉,整个人的思想都活了过来。 他放慢脚步,惊讶的看着自己下半身,那是如半人马一样的下半身,强壮有力的蹄子粗壮的可怕,拥有毁灭的力量,每迈动一步,就如同地震一般,而他却出现在数百米之外。 他回头看了看,一无所获,这个世界如同他来时那般荒凉、死寂,没有生机。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周围依旧是一座座巍峨的高山,云朵依旧围绕在这些山头打转。 他跑向宫殿,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当他跑到宫殿下时,已经惊的合不拢嘴,那怕是一个台阶,都有十几二十米高。 这样巨大的宫殿里,居住的是谁? 是宇宙中强大的生物,还是曾经在神话中出现的神明? 他想爬进去亲眼看一看,可是光滑的台阶没有一丝可以着力的地方,他努力了很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要是有登山镐就好了……。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臂,之前那个念头转瞬即逝的同时,他的双手,宛如螳螂的前爪,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他只是微微的惊讶一下,情绪又恢复了平静,无喜无忧。他抬起双手,用力的在光滑的台阶上凿出一个个攀爬点,手脚并用的攀爬了上去。当靠近台阶顶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被他凿成坑坑洼洼的台阶,又恢复了光亮。 一个个台阶被他征服,却迎来新的台阶。 他不知疲倦的攀爬着,战胜一个个台阶,却又被一个个台阶所阻挡。 无知岁月,不闻喜乐。 当他爬上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之后,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庄严肃穆的宫殿,它是如此的巨大,而他是如此的渺小,渺小的就像是路边的一只蝼蚁。 整个宫殿有三分之一被云层遮盖,那些直径少说有上百米的巨大石柱支撑着顶棚,他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好奇怪的地方。 可很快,他又变得平静,就那样向前走,一直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宫殿的最中间,一座巨大的殿堂里。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座被放在高台上,王座上坐着一个巨大的生物,他的外表很像是人。他最小的一根脚趾,都比罗西要大上几十上百倍,他腿上的腿毛,每一根对罗西而言都是一个需要两人合抱的柱子。 “你是谁?”,他抬头看着上半身藏在云中的类人形生物,问道。 他的声音弱不可查,他怀疑即使自己喊破嗓子,也无法和那巨人沟通。 可出乎意料的是,巨人居然回话了,他用一种很亲切,很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我,我是我。” “那这里是哪?” “这里啊,是神国。” “神国?神国不都是充满了喜乐安康的地方吗?为什么这里如此的荒凉?” 沉默,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连时间都被禁锢。 好一会,这种感觉才消失。 那巨人回答道:“我喜,万物生长;我怒,毁天灭地;我哀,万物凋零;我乐,便是神国。” 罗西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乐了就是神国? 他想了想,指着外边一座座巍峨的高山问道:“外面的高山上有什么?” “那不是山,是坟,是墓,是归去的路,是永生的家。” 罗西摇着头,“我不懂。” 云层中传来了两声如雷鸣般的笑声,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心的都浸泡在一种欢乐的海洋中。他震惊的看着大殿外荒凉的土地,无数绿色的植物疯狂的生长,无数动物凭空出现,数不清的房子出现在大地上,那些不知道从哪出现的人,简单快乐的生活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荒凉无比的世界刹那间成了安居享乐的理想乡,没有哀愁、没有仇恨、没有贪婪私欲,每个人都开心满足的笑着。 他看到无数张脸,这些人中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笑声渐渐收敛,罗西一怔,仿佛曾经有一段时间被什么力量从他的生命和灵魂中偷走。 那充满了欢声笑语神国,还是如他才来般那样的荒凉,死寂,没有一丝的生机。 罗西转过身看向坐在王座上巨大的巨人,“刚才怎么了?” “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有点失态了。” 罗西默默无语。 巨人伸出一根足有前世中某个遭受过灾难并且因此毁灭的地标性建筑物粗细的手指,指着远方,一条金光闪闪的路,就出现在罗西的脚下。 “你该回去了……。” 罗西下意识的遵从他的命令,转身走在金光大道上,当他走出神殿时回头看了一眼,一颗金色的光球瞬间撞在他的身上,他立刻失去了知觉。 罗西的身体一闪,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那些围绕着高山旋转的云朵缓缓散去,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 雷神之墓 光明神之墓 月神之墓 …… 无数神明的墓碑! 大殿中的人也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他无喜无悲的脸如同一块恒久的石板,失去光泽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焦距,他像一个人,如果罗西还没有昏迷,还没有离开的话,他绝对认识这个人……。 第一六四章 此 躺在床上的罗西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猛地睁开眼,一翻身从床上翻到床下,半跪着呕吐不止。酸臭的胃液混着没有完全被消化的食物残留物一起喷了出来,整个屋子里都是这种浓浓的腥臭味。 他差点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到最后什么东西都没的吐了,还跪在地上干呕。 唾液、胃液、消化液、从他的嘴巴里、鼻子里流出来,强酸性的液体让他整个食道和鼻腔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挤出了几滴眼泪,胡乱的从床上抓起了一件什么东西在嘴巴上擦了擦,扶着床沿站起来了。他赤果着身体,身上还有些淡淡的疤痕没有褪去,屋子里的装饰看上去非常的普通,甚至可以用穷来形容。 他疑惑着将床单卷了起来,围在自己的腰上。 他的记忆,只到了托蒂死亡的那一刻。他记得,他要人把皇宫的城墙轰开,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成功了吗?法比奥安排的后手将皇帝从皇位上赶下来了吗?他登基为帝了吗? 脑海中似乎还有社么东西隐隐约约的浮现着,想要去探索一番,却一无所获。他烦躁的一拳锤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推开门,黎明就在眼前,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着鱼肚白,星辰还挂在天上一闪一闪,月亮在西头不舍的被遮住了半边面孔。 静悄悄的。 门外有一堆篝火,几个人围在篝火边上睡着了,哈诺的呼噜就像是打雷,可对旁边几人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类似小村庄一样的居住区,十几间破败的房子乱七八糟没有规划的横着,这样的居住点在帝都周围有不少,大多数都是一些野采的平民和猎民所居住。他们会在外出期间住在这里,周期可能长达一个月甚至更久,直到他们猎取了足够多的东西,才会回转帝都。 罗西微微颔首,哈诺脑子还不算太笨,城外贵族区是肯定不能住的,万一法比奥亲王事败,到时候那真叫插翅难逃。 他踢了一块木墩到篝火旁坐下,篝火旁有一些树枝上插着一些烤的发干的肉块,其中的油分把这些肉煎炸的就像是砖头一样坚硬。他从地上抄起一个水袋,就着温热的凉水,狼吞虎咽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坚硬的如石头一般的肉块真的难以下咽,他吃了一个以后腮帮子都疼,嚼起来可真费劲。 也不知道帝都怎么样了。 他想着心事,拨弄着篝火,腾起的火星升腾到高空中,缓缓熄灭。 哈诺突然被惊醒,他茫然的睁开眼看了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罗西的身上。好几秒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抬起胳膊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罗西老爷,您休息好了吗?” 罗西望着他,“你知道帝都情况如何了吗?” 哈诺苦笑着点点头,用一种如同说故事的语调给罗西解释了起来。 昨天半夜,皇帝陛下在皇宫内被刺杀,头颅被刺客取走,整个皇宫乱成一锅粥,那些帝国重臣们六神无主的到处乱跑,仆人们也卷挟了财物躲了起来。这时候大皇子出现了,他迅速镇压了皇宫内混乱的态势,杀了一大批人,控制住了皇宫。 法比奥亲王的人不断攻打皇宫,但是没有丝毫的进展,大皇子的骑士们完全阻挡住了法比奥亲王的攻势,把他的人马都赶出了皇宫。 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原本应该就国的长公主殿下,居然率领大军攻打帝都,法比奥亲王不得已之下,收拢起自己的力量,与其周旋。 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罗西听完之后脑瓜子生疼,这都tama的是怎么一回事?大皇子不是危在旦夕吗?他的肺炎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又是如何率领骑士团镇压皇宫内乱的?他的人马是从哪来的? 长公主殿下又是什么时候到帝都的,几万人的大军一路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是谁掩藏了他们行军的动静,她为什么,凭什么去攻打帝都? 法比奥亲王呢,现在又在干什么? 乱! 罗西瞪着哈诺,那意思很明显,你这家伙不会是在编故事骗我吧。 哈诺怎么敢骗他,事无巨细的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罗西才勉强相信了。 只是这件事,怎么就这么奇怪? 不管是海因西斯,还是法比奥,亦或是那位意图重振皇室威望和统治力的陛下,原本应该是这场大戏的绝对主角,可他们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捏住嗓子,原来他们才发现,搞了半天自己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另有其人。 大皇子的病,长公主就国,这应该是皇帝陛下手中的牌,可怎么就让人觉得这么荒谬呢? 特别是哈诺告诉罗西,海因西斯和皇帝陛下已经死掉之后,这种荒谬的感觉更甚。 罗西站起来来回走了好几步,一咬牙,“咱们回帝都!” 而此时,法比奥陷入了懊恼之中。 皇帝陛下的脑袋就在大殿的角落里,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皇子以雷霆之势清扫了皇宫内部的混乱,对外宣布法比奥亲王和长公主密谋造反,杀死了皇帝,现在图尔曼帝国由他来继承皇位,履行皇帝的职责。 而快要打到内城的长公主却高举为父皇报仇的旗号,发誓要将他和大皇子斩于闹市。 短短几个小时,颠覆性的发展,即使是监管了大风大浪的法比奥亲王都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展开? 他只能尽量的收缩起自己的势力,静待事情的发展。 他是真的怕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让他感觉到了恐惧,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哗众取宠。 这时,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殿下,费斯杀死了海因西斯所有家人,带着他的部下叛出帝都,投向共和国去了。大皇子在皇宫内举行了登基仪式,自立为皇。长公主的人马已经撕开外城防线,涌入内城,我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见了他们的先锋骑士。” 法比奥瞥了一眼索尔,才略微感觉到一丝安全感,他连忙追问道:“我们的人和长公主的人马发生冲突没有?” 那人迟疑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法比奥松了一口气,他坐立不安,想要去思考,可是却不能集中注意力,只能烦躁的等着。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罗西呢?” “罗西大人还没有消息,不过听教会的骑士们说,罗西大人杀掉了那个斩龙骑士之后陷入了昏迷,被他的手下哈诺送出了帝都。至于罗西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恐怕除了哈诺和罗西大人自己,没有人知道。” 法比奥砸了一下扶手,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这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一六五章 正主 尤撒托摘下头盔,露出金色的头发,他将头盔夹在腋下,几步走进大殿,单膝跪下,“陛下。” 大皇子愣了一下,他还不太适应这个叫法,他站起来,走到尤撒托身边将他搀扶起来,亲切的说道:“尤撒托哥哥,你不必这样,我承诺过,只要我登上这个皇位,你就是帝国亲王。” 尤撒托嘴角微微一撇,却很快收敛起来,他一整表情,严肃的说道:“皇宫内已经全部肃清。” 大皇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牵着尤撒托的手,把他按在了皇位边上新设的四个略小一号,拱卫着皇位的四个椅子中最靠近皇位的一个椅子上。这四把椅子造型精美,按照图册中曾经存在的龙族样貌打造,狰狞的龙首张着嘴巴,盘横在座椅的上方,椅背是龙的脖子,椅作是龙的肚子,扶手是龙两侧的飞翼,四条粗壮的龙腿将椅子鼎立起来。 已经驾崩的皇帝陛下和年轻一代的斩龙骑士许下彼此的诺言,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孩子们,同样不甘寂寞。就像是曾经的他,即使他为了消灭帝国内独立的贵族集团隐忍蛰伏这么多年,委曲求全,目的是好的,可在他的孩子们看来,他如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 懦弱,面对贵族集团的咄咄逼人只能一步步退让。 优柔寡断,明明有一些绝好的机会,却不敢异动,即使他背后有斩龙骑士作为依靠,可他依旧选择了妥协。 如此优柔寡断又懦弱的皇帝,如何能重振皇室的权威? 时间如同一个轮回,大皇子悄然的拜访了斩龙骑士们的村庄,在那里,他和年轻一代斩龙骑士的佼佼者,尤撒托,定下了盟约。甚至是不惜以“共治天下”的誓言,换来了皇后一系背后的斩龙骑士支持,他的外公,为他灌输了黄金级别的战气,让他成为了一名拥有战气的斩龙骑士。 这一切,当时的皇帝并不知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看似一家亲的斩龙骑士,也并非是抱团存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那怕是那些老古板的老一代斩龙骑士,他们也有自己的**。 有人看中了大皇子的潜力,愿意投入到他的阵营中,可同样也有人看中了长公主了伸来的橄榄枝,成为了长公主殿下手中的力量。 与其继续成为皇室,成为帝国的看门狗,不如取而代之。 图尔曼帝国历史上并非只有男子能当皇帝,也曾经出现过绝对强势的女皇。可是与普通人相比,斩龙骑士实在是太能活了,战气不仅强大了他们的身体,更赐给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悠远的寿元。 斩龙骑士中另外一位风华绝代的佼佼者,蒂尼奥,他向长公主献上了自己的效忠,而长公主需要付出的则是婚姻。 她需要嫁给蒂尼奥,蒂尼奥会成为帝国亲王、摄政王,与长公主一同统治这个古老的国家。 立场不同,目标不同,斩龙骑士也分成了三个派系。 有人效忠已经驾崩的皇帝,毕竟那才是正统。 有人效忠大皇子殿下,他们赌的是大皇子的未来。 有人效忠长公主,斩龙骑士将走到台面上,亲手去建设这个他们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打造的帝国。 皇帝陛下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下意识的把大皇子安排到城外,让他独领一军,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的支援帝都。可他却不知道,他的做法,让大皇子远离了这个帝国的心脏,让他所有的计划都落空。所以他必须回来,为此甚至不惜自伤身体,拼了命的也要回来。 他成功了。 那些埋伏大皇子殿下的盗贼团当然找不到了,因为他们全部都死了。 那些大皇子殿下的骑士们也都找不到了,因为他们都悄然的潜伏在帝都,随着皇室和贵族集团之间的斗争日益激化,偷偷的潜入了皇宫里。 他成功了,他回到了这里,回到了皇宫内,这个帝国最核心的位置。 为了今天,他舍去了很多的东西,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这个古老的帝国完成绝对的统一,他有信心,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后来者歌颂,他的雕像会屹立在第一大道上,让后来人瞻仰。 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皇宫。作为皇室最年长的大皇子,他太了解这个不大的皇宫内那些肮脏的勾心斗角,也太了解那些那些阴谋诡计。他连老子都能出卖,对那些和他并不亲近的人,又如何下不去手? 不管是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二皇子,还是最小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都在这一轮肃清中成为了历史中轻描淡写的一笔。 某年某月某日,贵族集团造反,二皇子/七皇子/……,死于兵乱。 至于他?只会留下最正面的形象,大厦将倾,他一力挽之。 “海因西斯丧心病狂,身为帝国重臣,不思报效国家,意在颠覆,屠戮皇室,罪在不赦,即日起,灭其族,移其姓,所有直系血脉男性,全部斩杀,城门暴尸七日,以谢天下。”,大皇子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至于其他族人,押送到边境线上,男性充入敢死营,女性充入军女支营。” 书记官快速的将皇帝即位后的第一条法令记载下来,这将成为新朝史书中的第一页。 一扫大殿内不敢抬头的群臣,大皇子陛下面露轻蔑,这些废物。他轻哼了一声,转而看向尤撒托,“我的姐姐如何了?” 他关心的重点,还是在长公主身上。 城外数万大军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即使这里有尤撒托与他,要面对数万的大军,也有力不逮。他手中有接近四千骑士,这些骑士都是他的皇帝老子给他用来随时随地支援帝都的精锐,不过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这些被皇帝陛下认为是最有力的救星,却成为了屠戮皇室的主力。 命运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如果他在天有灵,那年春天,恐怕就会把几亿的子孙射到墙上,也不会把他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生出来。 嗯,也许不是狼心狗肺,而是魄力惊人的不世贤君,一点点小小小的杀戮,小意思了。 哪一次朝代的更迭,雄主的崛起不是血染江山? 尤撒托早已接手皇宫的防御事物,他不假思索道:“长公主的军队已经攻入内城,正在清剿街面上的乱军,最多太阳升起之前,就能兵临城下。” 大皇子陛下摸了摸下巴,坚硬的胡茬子有点戳手,有沉吟片刻,“派出使臣去见家姐,告诉她,宫乱已经平定,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尤撒托转过脸去,不看他。他是绝对不信的,一句话就能让长公主退兵,开什么玩笑?即使她愿意退兵,那么蒂尼奥呢?这个压在自己头上十几年的黄金骑士,他也不会退兵。 其实他和大皇子陛下心里都清楚,真正能决定双方谁来当家做主的,还是他们手中那些斩龙骑士。 不过很显然,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他们一直认为,刺杀皇帝陛下的人就是法比奥身边的索尔。在他们的情报中,整个帝都中除了索尔,并不存在任何教会其他高阶战力。 一个索尔而已,不管是尤撒托,还是大皇子,都能正面的对抗。 所以他们并不把法比奥放在心上,在他们眼里,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是暂时没有空去摘下他的脑袋而已。 让他再蹦跶两天吧! 不过在他死掉之前,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就让他为了这个帝国,贡献出自己最后的一点血和热。 第一六六章 政治从来都不是义气 今天两更完毕,,,我这么坚挺的rp还有什么好说的。 =========== 礼仪官这个尴尬的国立机关终于得到了正名,大皇子殿下将礼仪官?升为“礼部”,司掌天下伦理道德,监察百官平民,制定礼仪邦规,乃至把外事部也并入了这个新的礼部。 第一任礼部部长,亲自带着大皇子陛下亲手书写的国书,轻车简行,朝着城外长公主的军帐去了。 随后皇宫防御紧缩,只固守处处要害,绝不踏出皇宫一步。 他需要等,等那位姐姐最后的选择。 其实大皇子陛下是不愿意和长公主开战的,他并不傻,几万人的军马一人一脚都能把他踩死,乱军之中即使是黄金战气的拥有着,也极有可能死于非命。 人力有时尽,不是一句空谈。 最好的结果,就是长公主退兵,他甚至不惜为此签下了双方划江而治,平分天下的条款。只要长公主愿意退兵,他筹谋五年,十年,定能将长公主的势力连根带起,一举铲除。 若是长公主不识时务,那么他只好和法比奥这只老狗联合起来了。他有强大的个人战力,法比奥在城内起码还有一万多的人马,配合他自己手中的精锐骑兵,是丝毫不逊色于长公主手下的力量。 一个永远觉得自己父亲不够果断、不够聪明、懦弱、优柔寡断的大皇子陛下,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衡量得失,开始学会苟合与妥协。 礼部部长四十来岁,伯爵的爵位,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丝毫没有孤身入敌营的自觉,反而不断打量着营盘,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他身后的士兵有些无语,想要推搡这位部长,却被他三言两语给忽悠了,只能任由他慢悠悠的在营盘里挪着步子。 一名穿着锁子甲,扣上了面盔的骑士从两人身边经过,高头骏马突然止住马蹄,偏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人。骑士拉开面盔,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金色的长发斜挂在额头上。她冷眼看了一眼礼部部长和他身后的小兵,厉声道:“军营重地,不知道规矩么?” 小兵连忙解释起来,“这位大人是从帝都里来的,说是身负皇帝的国书,前来见长公主殿下……。” “那还不快带他去?磨磨蹭蹭的要走到哪天?”,女骑士怒哼一声,拉上面盔,一甩马鞭,战马再一次奔驰起来。 没想到斩龙骑士还有女的,礼部部长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兵,加快了步伐。反正该看的也都看了,剩下的也不需要再看。 进了大帐,瞥了一眼端坐在象征着最高指挥者座椅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公主,礼部部长低下了头,弯下了腰,“西博莱特见过长公主殿下。” “原来是上官大人。”,长公主的声音很轻快,如银铃一般清脆喜人,西博莱特不由感慨,皇家的子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曾几何时,这位被大家看做是皇室最后出路的长公主,如今却成了故事的另外一位主角,乃至于逼的大皇子陛下不得不做出妥协。当时谁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位“柔弱”的长公主,居然能拉拢到蒂尼奥,就是连大皇子都不知道这件事。至于尤撒托知道还是不知道,很难说,做了一辈子皇室走狗的西博莱特很敏锐的察觉到,一旦大皇子权力巩固,他第一个要动手的目标,就是斩龙骑士这个小集体。 “不敢遵长公主殿下大人的称呼,我此行是为了递交大皇子陛下的国书。”,他从怀中掏出鞣制好的羊皮卷,上面除了国书的内容之外,还有各种印记和大皇子的签名。帝国的国书历来都是以羊皮卷为载体,很少会用纸张,那是因为比起纸张的脆弱,羊皮卷显然更加的结实,至少在想要撕毁时不是那么容易。 “传上来。” 一名挎着长剑的侍卫将羊皮卷捧到长公主面前,她展开细细阅读,弯弯的眉梢立了起来,即便是怒斥,声音也是好听极了,“我的弟弟是不是肺炎烧坏了脑子?也敢许下这样的承诺?我那弟弟是不是皇帝还是两说,我又非国,何来国书一说?败坏祖宗的玩意!”,她随手将羊皮卷丢回到西博莱特的脚下,“回去告诉他,要么安心做一个亲王,要么就随父皇一起上路吧!” 西博莱特无话可说,这里面本来就有一个坑,只要长公主同意了,那么她便是敌国,永远都只能是反面角色。不管她如何的申辩,那些还忠于帝国的臣民,永远只会把她当做乱臣贼子,这辈子不要想有翻身的机会。甚至将来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就有人主动反对长公主的统治,主动掀翻她的统治。 国与国之间才用国书,而家人,一封家书足以。 西博莱特来此之前也没有想过能谈妥此事,大皇子还是太理想化了,同时也清楚的认识到,皇家的子弟,就没有一个好鸟,一个个奸诈似鬼。 没有必要自取其辱,西博莱特拾起羊皮卷,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大帐的那一刻,长公主说道:“带话给我的好弟弟,叫他看清楚眼前的形式,不要被美好的前景遮住了双眼。” 西博莱特脚步一顿,继而继续朝着营外走去。 长公主撇了撇嘴,伸了一个懒腰,精美的曲线让营帐内士兵面红耳赤,不敢相望。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皇宫,大皇子嘴角抽了抽,犹豫很久,叹了一口气,“去法比奥亲王府!” 既然你不愿意谈,那就做过一场好了,还能借着长公主的力量,打掉法比奥的军队也是计划中的事情。至于时候如何处理法比奥,还不是他一言而决?就算他身边有教会的高手在也无所谓,教会早已不是心腹大患,只要计划成功,教会的高阶战力就能被一扫而空,到时候如何拿捏这个宗教组织,也得看大皇子的心情。 虽然帝都还在战乱之中,但是大皇子的出行却没有任何的问题。三千精锐骑兵为他扫平了皇宫外不长的一段路,让他轻而易举的见到了法比奥亲王,这个帝国的蛀虫。 大皇子突然造访,法比奥亲王也失了分寸,从海因西斯和皇帝几乎同时宾天之后,他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控制。他此时茫然无措,不知道最后该怎么办才好。 皇宫内大皇子拥有压倒性的精锐兵力,还有十余人斩龙骑士协助,很难攻进去。 城外,有长公主数万大军,同样也有斩龙骑士辅助。 而他,这一场政变的发起人,反而变成了最弱的一人。 他决意见一见大皇子,如果事不可为,是时候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了。 “这位就是索尔大人吧?”,在会客厅里,大皇子笑着看向索尔,“使徒大人真是好手段,一剑斩灭帝国的希望,呵呵……。” 索尔站在法比奥的身后,没有应答,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法比奥看着大皇子,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迎接,他叹道:“老臣恭迎陛下。”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他心里是五味陈杂,复杂的很。曾几何时,这陛下的称呼指的是另外一个和他斗了几十年的人,却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一眨眼,新人换旧人,旧人的脑袋还在他的府上,真是造化弄人。 大皇子嘴角微翘,他很满意法比奥亲王的称谓,这意味着法比奥这老狗缩卵了,他认怂了,否则他绝对不会以陛下相称。他点点头,抬手虚按,让法比奥坐下。 两人坐定,大皇子和颜悦色,春风拂面的说道:“城外家姐兴起叛乱之军,兵临帝都,我临危受命,登基为皇。您是帝国老臣,是帝国柱石,如此国难之时,您应该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来。” 法比奥面色复杂的看着大皇子,“不知陛下有何指教?” “亲王劳苦功高,洞彻先机,先一步布下大军,抵抗长公主的乱兵,对国是大功一件。我愿册封亲王为智亲王,与我同理朝政。”,大皇子笑着将诱饵投下,他不怕法比奥不上钩。 不管是他自己,亦或是城外的长公主,都不是法比奥可以抗衡的。除了投降之外,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大皇子靠在靠椅上,双手食指扣拢在一起,静静的等待法比奥的答复。 第一六八章 鲜血传承 一个古老的国家,会拥有独立的意志,不以任何人、任何事动摇。 就如同另外一个世界的中国,千百年来朝代更迭,主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华夏”的意志从来都没有动摇过。无论入主中原的是汉家雄主,亦或是外族奸雄,最后都难逃“华夏”意志的左右。鞑子入关把持神器,日夜提防满汉之别,结果最后如何?所谓的满族正统在王朝最后的末期,不一样变得不伦不类? 当初鞑子祖宗们严防死守的满族文化哪去了?他们坚持创造的满族文化最后又如何了?还不是逐渐在向“华夏”的意志靠拢? 如果不靠拢,就会如蒙元那样,烟消云散。 这种靠拢的力量,叫做“变革”! 这个世界亦然。 图尔曼帝国的意志凝聚一千七百年不散,不是谁都能来碰一碰的。 帝国一直以来以图尔曼纯血贵族为金字塔的顶尖,哪怕是一个乞丐,只要他拥有了图尔曼纯血的血统,他就不会平凡。 人们认可纯血贵族的统治,认可法比奥这样的纯血贵族执掌帝国神器,可他们不会认可一个混血贵族骑到他们的头上去。也许可以,但是那需要很多代的努力,为此不惜晃动乾坤,杀的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如果罗西想要窥觑皇位,立刻就有一大批人跳出来反对他的统治,质疑他统治的正统性和权威性。 纯血贵族会造他的反,那些混血贵族也会心生异念,他的下场不会太好,也许会比此时的皇室更惨。 所以罗西坚定的认为,阿提拉的建议是一个馊主意。 阿提拉其实只是开一个玩笑,他来这里,是另有任务。 简单点来说,就是为了传承。 鲜血教派本来到他这里就应该结束了,这个注定不会成为主流的教会分支已经没有了继续传承下去的必要。可罗西的横空出现,让他又动了心思。至少,先辈们传下来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断绝在自己的手中。 罗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接受阿提拉的请求,成为传承者。 鲜血教派的传承主要在三个方面,第一是鲜血神术,这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传承。 其实教会中的高层一直在研究《神说》,据说世界上第一本《神说》是天地自然而然随着神的一举一动天然生成的,里面复杂玄妙的记录方式让人无法理解,但是那种玄妙的东西,却能通过意识来灌输。这也就有了现在的《神说》,一种教会内部的通用版本。可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还只能阅读第一章的内容,并且以此为基础,创造了神术之章,创造出了神术。 在教会最鼎盛时期,人们不断的去探知《神说》第一章之后文献,有人研究了一辈子,什么都没研究出来,这种人很多。也有人研究出来一些东西,并且形成了一些特殊的流派,比如说鲜血教派。 鲜血神术来自于第二章的上半部分,如果不是当时教皇极力打击这个特殊的教派,说不定那些创造了教会分支的先贤们能解出第二章的内容。不过此时来说,还是太迟了。 鲜血教派的神术只有七个,这七个分别对应了使徒的七个级别,辅祭、祭司、牧师、主教、枢机主教、大主教、教宗(之前有书友说过枢机主教在大主教之上,但是在我的设定中,大主教等同于皇储,单纯以级别来说不如枢机主教,但是在教会内的重要性显然高于枢机主教,所以把他挪到了教宗之下)。 以罗西现在的能力,只能施展出三种鲜血教派独特的神术。 “鲜血教派的基础是在对死亡和鲜血的献祭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特殊体系,我们并没有排除在正统教派之外,只能算是一个特别的分支。每一个级别的神术,都是先贤智慧的结晶,一旦你掌握之后,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真的与众不同。”,阿提拉捋起袖子,不似老人般松垮,反而非常的结实。 他胳膊上圣力缓缓流动,居然在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鲜红色的纹路。 “这是第一级的神术,鲜血武装,也是将要伴随你一生的一种被动性神术。” 简单的给罗西介绍了一下鲜血教派中的七种神术之后,阿提拉便说到了第二个方面的传承,也就是“式”。 “式”的存在有点像是魔法师们的魔法阵,但又有一点不同。 魔法阵的构造非常复杂,用处也不一样,但是“式”的目的,是唯一的,这需要结合到第三种传承,献祭。 “式”的存在就是为了献祭而存在,在鲜血教派中关于《神说》第二章的解读里,曾经有一位先贤写下过这样的话:神并非无私存在的,神也并非无欲无求,凡人敬畏神明,不知道神明的所求,所以认为神的无私与无求。 神也有需求,生命、灵魂、信仰,都是神所需要的东西。 这段话间接的创造了“式”,“式”是一种献祭的辅助阵势,可以通过“式”来将一些东西,以一种特殊的形式献给神明。这就像粗加工和精加工的区别,杀死了一种生物献在神明面前,是一种献祭,而通过“式”的加工来献祭,就是一种精加工。 “式”的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的献祭,用神需要的东西,来取悦神明。 第二种是交换的献祭,给神需要的东西,神反馈回一些东西。 第一种“式”叫做绝,第二种“式”叫做易。 阿提拉连同献祭一起,把鲜血教派三大体系的内容都一股脑的灌输给罗西。他不管罗西能不能理解,能不能明白,反正你背下来,牢牢刻在灵魂上就行了。 紧接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蓝色的液体,在瓶体之内,华光流转。这种液体似乎拥有着生命的律动,仿佛能呼吸一般,微微的膨胀、收缩。 “这是调和过的龙血,里面还有一些先贤的骨髓和脑髓。”,阿提拉有些惋惜的看着这瓶血液,“这是最后一瓶了,也许自你之后,再也没有鲜血教派了……。”,他解释道:“鲜血武装使用的鲜血来自强大的生物,越是强大的生物,鲜血武装的效果也就越好。你以为斩龙骑士没事都去砍龙玩?他们不过是为了在当时教会的高压政策之下自保,迫不得已为了教会搜集龙血罢了。” 阿提拉有些不屑,一群狗腿子如今也蹦了出来,真让人不耻。 罗西脱掉了衣服,大大方方的任由阿提拉用手指沾着血液在他身上描绘一种玄妙的纹路,“这是鲜血武装特有的纹路,据说这并不是完全体,还没有研究透彻的时候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教派内的高级使徒被教皇一网打尽。不过不管是不是完全体,效果还是很好的。回头我会给你图解,你先感受一番。” 罗西压着牙,双拳紧紧攥着,此时他唯一的感受,就是——疼! 龙血强大的腐蚀性不断刺激着他的皮肤,每一寸被龙血覆盖的皮肤都在冒着青烟,焦糊的蛋白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龙血里的其他成分,又快速的修复着龙血所造成的伤害,并且将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融入了进去,罗西不知道是什么,反正都是一种感觉,疼的钻心。 这些龙血很特别,他主意到一个细节,身上的汗珠顺着皮肤滚动滑落,但是纷纷让开了这些纹路,偶尔也有滴落的,在还没有触碰到这些纹路的时候,就会被莫名的蒸发。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当阿提拉最后一笔涂抹完毕之后,小瓶子里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就在这一瞬间,罗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包裹住,巨大的挤压力让他的骨骼开始轻微的呻(神兽)吟。他紧咬着牙关,却还是嘚嘚的发出声来。 阿提拉幸灾乐祸的坐在一边看着,“当初我可是遭了老大的罪,哈……,好好感受身体上的变化吧!” 在紧绷的身体表面,逐渐的滋生出一种力量来对抗体表对身体产生的挤压力,罗西觉察到有些异样,紧跟着他发现自己的体质、敏捷在疯狂的跳动,力量也在不断的增长。最关键的是,他的圣力,居然也产生了一种变化。 如果之前的圣力就像是太阳一样炙热,现在的圣力就如温水一般,却拥有了更加强大的破坏力。 他感觉到,似乎一般的刀剑已经很难伤害到自己的身体,如果在对付托蒂的时候他有此时的状态,有信心顶着托蒂的剑气吊打那个中枢神经紊乱患者。 ================ 第一卷已经写了一大半,这一卷基本上都是为了以后的故事打基础。 原本计划是四卷,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修改了一下,改成三卷,把盛法时代和神话时代揉捏在一起,罗西不需要再去依靠政治手腕,而是用绝对的武力,去征服世界。 那可是一个如海格力斯这样神明直系后裔满地走的世界,说不定还能和奎爷来一场肉搏,和海格力斯掰掰腕子,晶晶亮,心飞扬啊。 还有个事,我不知道有没有朋友在外站看这本书,如果有,希望大家能来投点票票。签约我是不考虑了,反正小学文化人长得丑,编辑看不上,我又不愿去坑爹的小站,就在这里把这本书更完好了。没有签约,基本上收入什么的就不说了,都是眼泪。但至少也得给我一点精神上的安慰吧? 期待大家多投票票! 第一六九章 火气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就像日本动作爱情片的进度条,被左手超人不断的用右手拉扯着以一种神奇的速度进行着。 斩龙骑士虽然可以说是上一个时代的产物,可他们在面对火枪和大炮的时候,依然表现出强大的战场控制力。斩龙骑士们对身体的控制,自身的力量,配合起战马,宛如人形的自走大炮。一刀剑气横飞出去,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人被腰斩。而火枪与大炮,对斩龙骑士们的确有威胁,但不够大,无法控制住战争的形式。 子弹来了? 战气硬顶! 炮弹来了? 让开就是! 普通的士兵在这种非人类的兵种面前,即使手握着强大的高科技武器,如同纸张一样脆弱,一撕就拦,甚至无法组成阵型。 只有斩龙骑士才能遏制斩龙骑士的进攻,彼此之间的累积下来的仇恨,让他们忘记了祖训,忘记了老祖宗要求他们团结合一,忘记了他们其实是一体的。 从见血开始,就不要命的下死手。什么传承,什么未来,都滚蛋吧! 尤撒托和蒂尼奥作为两大阵营的将领,脸色铁青。他们年纪要比其他人大一些,更理智一点,他们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对斩龙骑士这个特殊的群体,对他们自身,都是极为不利的。 可他们已经没办法阻止了,大家都打出了真火。以前见面了就算不对付,最少还能克制。如今没有了套在头上的绳索,他们也可以纵情的杀戮,对族人举起手中的武器。 剑气纵横,比子弹或是火炮的破坏力更大。 子弹打空了,落在墙上或者飞行一段时间之后就失去了杀伤力。炮弹虽然会爆炸,可有效杀伤范围也就那么大。 剑气则不同,一道两三米的剑气飞出去,没有几十米根本停不下来。在这飞行的过程中,除非是被同样的剑气抵消,或是其他斩龙骑士格挡住之外,那简直是摧枯拉朽,不管是什么都被一分为二。 往往一剑当空,剑气飞射出去,路边的房屋一倒就是十几栋。遇着家里有人的,只要擦着碰着,非死即伤。 敌人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死的更多,可不管是大皇子还是长公主,似乎都没有制止他们的**。 杀戮? 死亡? 还不够多。 不够去震慑,乃至于威慑帝都中的所有人。只有死的人多到让人麻木,他们才会顺利的接受新的统治者入主这座古老的城市。 太阳越升越高,尤撒托和蒂尼奥终于坐不住了了,这两位兄弟、表叔侄、爷孙,各种辈份于一身,当代斩龙骑士中的两位佼佼者,终于如同炮弹一样撞在了一起。 以他们撞击为中心点,一股冲击波骤然出现,飞快的扩散出去,周围二三十米的建筑物纷纷倒塌,躲藏其中的平民几乎全部被这四散的劲气震死。 尤撒托看着蒂尼奥,拉起了面盔,他脸色淡漠,眸子中藏着火焰,“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是首领,而不是我。”,他顿了顿,拉紧了缰绳,控制着坐下焦躁的战马,“我的血统比你更加的高贵,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横在我的头上?那些老顽固简直疯了!” 蒂尼奥嘴角噙着冷笑,“这就是你放肆的原因?我的爷爷是骑士长,在所有骑士中实力最强,这就是原因。而且我,也比你强的多。这些年我知道你不服,可又如何?”,他笑着,“在村子里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在这里,你也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尤撒托,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别提那什么狗屁血统论了,你不信这个,我也不信。” 尤撒托拉下了面盔,他知道和蒂尼奥用语言是没办法沟通的,也不想用语言来打败这个自己命运中的宿敌,两人自从分别站在了两个不同的阵营中,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 尤撒托一勒缰绳,坐下战马扬起前蹄站了起来,黄金斩龙骑士的战技,雷霆践踏。 同时,他从武器加上取出一根一米多长的短枪,挟在腋下。 当战马的前蹄落在地上的时候,一股劲气骤然爆发,马蹄铁与青石板的地面撞击时发出了金铁交击时的雷音,如同来自九天之上。周围的青石板纷纷碎裂,被劲气包裹着如同爆裂的箭矢,飞射出去。与此同时,他身形一晃,一动不动,速度快的已经突破了极限,让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蒂尼奥在面盔下冷笑不已,他整个身体和战马宛如一体,借着腰力和战马的力量,他手中三米左右的长剑抡圆了斩向面前的空气,爆喝一声“斩”! 一道圆形的剑气瞬间扩散出去,街道周围的房屋瞬间被这恐怖的力量斩成上下两截,接着轰然倒塌。在他正前方,扩散的剑气有一个点上出现了一些滞涩,他提着长剑犹如长枪,对准正前方就是一捅。金色的战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到他的长剑上,长剑就像是附着了一道金色的火焰,笔直的刺了出去。 一道肉眼可见如圆锥一般一般的剑气瞬间从长剑上脱离,刺向前方。 duang的一声巨响,一点火星引爆了双方的战气,狂暴的气流如同台风来袭,将方圆十数米内清扫的一干二净。 尤撒托的枪尖,正好抵在了蒂尼奥的剑尖上。 两人提马向前一挺,立刻战做一团。 肆虐的剑气不断扩散出去,周围不断有建筑物倒塌、碎裂,就是远一点的建筑物也不断的在哀鸣。即使剑气的力量衰弱到无法切割房屋时,也如同一记重鞭,狠狠的抽在这些房屋上,打的这些建筑物摇摇欲坠。 周围已经看不见活着的人了,远处的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好似神话故事中的一幕,甚至是忘记了厮杀和射击。他们脑子有点不够用,帝国,甚至是联邦,不是多次证明这些神话故事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杜撰的么?怎么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三观瞬间被颠覆。 可战斗中心的两人却不自知,忘情的厮杀着。每一次挥动武器,目的都是致对方与死地。 每一次闪躲,都是险之又险。 他们尽可能的节约体力,节约战气,但同时又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破坏力。 以前两人也切磋过很多次,只是很少会用上战气,毕竟太奢侈了,这种无法恢复的力量用一点少一点。 想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首领都打生打死,与他们一体的白银斩龙骑士更加拼命。 这些高高在上,如同神话故事中的骑士们都拼命了,普通的士兵也没有理由惜身,一个个悍不畏死。 大皇子站在皇宫的宫墙上看着远处的这一幕,淡淡的笑着。 拼吧,拼吧! 最好都死了! 到时候,谁也不能制约他对绝对权力的渴望和追求。 长公主不能,法比奥不能,教会也不能。 算起来,差不多教会那边也该发动了吧? 大皇子居然还有心情哼着小曲,目光望着远方。 第一七零章 我是皇帝 我快和和光同尘了,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构思,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可应该能迎合市场。曾经何时我可是一肚子黑水的小鲜肉啊,也快沦落了。真是伤感,擦擦眼泪,继续写吧。 ============================= 关注着这一场战斗的人很多,心思也很多。 有人希望能赢,有人希望能输,却没有人去考虑两位骑士的感受。他们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为了远大的目标,牺牲几个人算什么,大皇子能牺牲整个皇室作为他掌握权力的垫脚石,此时死上几个斩龙骑士,却能换到未来更稳定的统治,简直太划算了。 至于被牺牲的人,呵呵。 两个人鲜血淋漓,就是胯下的战马,也狼狈不堪。 特制的马凯给了战马足够的保护,却不能给它们足够的体力。特别是在这种高精尖的战斗中,体力是很重要的东西。曾几何时,斩龙骑士们胯下的坐骑也并非是清一色的战马,什么动物都有。有一种坐骑叫做地龙,是龙族杂交的产物,有点像长高了的鳄鱼,这家伙的体力、耐力、抗击打能力特别的强悍,就算不披甲也能抵挡得住刀剑的伤害。 有所得必有所失,肉身上的强大所带来基因上的缺陷也是非常明显的。这个物种很快就灭绝了,它们无法自主的繁殖生育,有点像是骡子,得让龙和其他动物杂交才能生得出来。 两人胯下的战马吐着白沫,高强度的战斗以及冲撞,让它们吃不消了。 蒂尼奥心疼自己的战马,双腿一蹬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战马的脑袋,后者摇摇晃晃的跑到一边躺了下来。 尤撒托也一样,战马是骑士心爱之物,超过了亲人。亲人虽然亲,却不如战马亲,战马能与骑士同生共死,亲人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两匹战马卧在一起,它们也是互相认识的,村子就那么大,马厩也就两个,谁不认识谁? 失去了坐骑,骑士变成了战士,但是战斗的惨烈程度却提高不止一筹。 之前还能借着战马的机动能力卸去力道,或是避让。没了战马,任何冲击力都要自己受着,更别提灵活的躲避了。尤撒托还好一点,他手中的骑枪不算长,蒂尼奥就要吃一点亏了,两三米长的长剑没有了高度很难施展的开。 原本的一些优势,也因下马而被追平。 没有花哨的战技,你一剑,我一枪,普通平常,却又不普通,不平常。 战气消耗的极快,金色的战气流光溢彩,只是比先前暗淡了许多。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都流露着一种无奈。 彼此之间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点惊喜都没有。 这样打下去,除非是脱力而死,否则根本不可能短时间里分出胜负。 这时一个上身挂着破破烂烂锁子甲的年轻人片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两人同时停下手,恢复体力。 “你怎么来了?”,蒂尼奥问道,尤撒托也朝着那年轻人看了过去。 年轻人脸上乌漆抹黑,两道泪痕冲出两条肉色的河道,他哭丧着脸,喊道:“七叔,尼奥叔叔,都死了……。” 两人心中顿时滋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蒂尼奥直接将长剑斜插在地上,脚下用力一踩,留下了一道龟裂的痕迹,人却瞬间出现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前。他揪着年轻人领子,厉声问道,“谁死了,死了几个?” 年轻人呜呜的哭了起来,“出来的人都死了,我这边只有我一个人和小九,您那边只剩露娜了,而且露娜的胳膊还被砍掉了一只。”,他说的是与两位黄金斩龙骑士一同出来的年轻人。 蒂尼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是全部的斩龙骑士了,换句话来说,这个曾经一度让教会都寝食难安的组织,终于一脚踩在了灭亡的门槛上。 尤撒托也丢掉了手中的骑枪跑了过来,一脚踹在年轻人的腿上,大声咆哮道:“把话说清楚!” 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当极端的情绪主宰理智的时候,人往往会被情绪控制。 最开始双方骑士交手的时候,还保留着三分理智。可有人受伤之后,情况就不同了,进攻不再留手,招招狠毒。随着受伤和死亡的降临,斩龙骑士们彻底疯狂了,他们把那些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都当做了生死大敌,毫不留情。 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顶上,将对方斩于马下。 即使有人勉强撤了下来,在乱军之中也被子弹或者炮弹夺走了生命。 二十多个斩龙骑士,包括了蒂尼奥和尤撒托,只剩下五个人。 蒂尼奥阴沉着脸,瞥了一眼尤撒托,“还要打吗?” 尤撒托脸上变颜变色,最后一跺脚,“不打了,回家!” “那可不行!” 突兀的声音在这战场中格外的尖锐刺耳,大皇子在一千骑兵的保护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旁。他慢条斯理的用小刀修着指甲,抬头看了一眼三位斩龙骑士,笑呵呵的说道:“这场游戏不到结束的时候,谁都不能退场。”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都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尤撒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冷冷的看着大皇子,伸手一招,金色的战气瞬间从他的手臂延伸出去,卷着骑枪拽了过来,握在手中。蒂尼奥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望向大皇子,“殿下,我们认输了,愿意退出这场战斗,并且保证,斩龙骑士将永远不再出现于您的面前。” “好不容易把你们这些不稳定因素都圈了进来,怎么可能把你们放走?更何况……。”,大皇子微微一笑,空气中突然传来数十声尖啸声,尖啸声来自皇宫的方向,也来自城外的大营。 三位骑士所站的地方瞬间就被炮火覆盖,大地都在颤抖,在炮火刺目的火光之外,大皇子撇着嘴摸着自己的下巴,他那位姐姐,果然也不是平凡的角色,居然和他心有灵犀。不过想一想也是,如果长公主真的很普通,又如何抓住时机,打算篡位呢? 真是一位好姐姐呀。 炮火平息,三人倒在地上,如此密集的炮火,就算是巅峰时期的他们都没办法承受,更别提经过高强度的战斗了。 年轻人七窍流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蒂尼奥和尤撒托还留了一口气。 两人五官七窍往外溢着鲜血,五脏六腑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的打击,碎成了许多块。 蒂尼奥扶着尤撒托站了起来,两人目眦欲裂,“好狠毒……,您也是斩龙骑士……。” 大皇子不给蒂尼奥把话说完,他一挥手,笑道:“我是皇帝。”,他好笑的望着还那么天真单纯的蒂尼奥,“你是什么东西?” “一切,对于统治的不稳定因素,统统都要抹去!” 大皇子兴奋起来,斩龙骑士、圣光教会、贵族集团,从今天开始,都将成为历史。 而他,将成为绝对的乾坤独断的皇帝,他的意志,即帝国的意志! 他完成了十几位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将成为图尔曼帝国史中最闪耀的一位! 一想到这里,他开怀大笑起来。 第一七一章 结束 签约这件事我已经不再考虑了,公众就公众吧,就当是为我在为未来预热好了。别人热身几分钟,我热身一年。捂一年且看看。 =========================== 什么是皇帝? 一个国家的领袖,最高的统治者,国家的精神象征。 他出口成宪,言出法随,他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 大皇子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他甚至不再多看两位与自己同级的斩龙骑士一眼,没有这个必要,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必死的人,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又何必为他们多费心神? 战争仍然在持续,双方都失去了斩龙骑士,战斗的节奏再一次加快。炮火不断的落在彼此的占领区内,有能力的平民纷纷外逃,逃出这个如地狱一般的城市。那些地痞流氓们如同过节一般,三五成群的避开军队,搜刮起财富。 无助的人们开始乞求冥冥之中的神明,即使他们曾经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可现在,在这一刻,在这里,他们迫切的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真实的存在。 神啊,降下您的怒火,洗涤这个荒诞的世界吧! 神啊,赐下您的仁慈,让我们不再饱受惊吓吧! 罗西惊疑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充满活力的跳动着,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正在滋润他的身体,滋润他的心脏,滋润他的灵魂。他抬头看向如日中天的太阳,目光再一次穿透了重重迷雾,又看见了那个神。 他此时已经不复之前的张狂,安安静静的被规则的锁链缠绕着。他突然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宇宙,迎上了罗西的目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惧,仅仅是瞬间的对视,就让他心神巨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挪开自己的目光,低垂着看着自己被规则捆死的双脚。 他在罗西的目光中,看见了辉煌的神性。 那是一种连他都害怕的东西,那种东西,只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过去,而那个人,不,是神,有一个很俗烂的名字,众神之主! 缠绕在他身上法则所变化的锁链突然猛的又勒紧了一下,神哀鸣一声,不再挣扎。 从过去,现在,未来,他都明白。 他,不过是如千万尘埃中某一粒上的主宰者,与那伟岸撑起无数个宇宙的身影相比,他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了?”,阿提拉瞥了一眼有些异样的罗西。 罗西立刻回过神来,他揉了揉胸口,低下了头,跟在阿提拉身后,“没什么,可能有点不适应。” 阿提拉点头道:“这很正常,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适应,你需要时间,也拥有时间。”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法比奥的亲王府,法比奥现在摇摆不定,他不愿意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可真叫他站起来再反对大皇子,又有一点下不了决心。 大皇子年轻气盛,不像老皇帝那样有着高超的政治艺术,这是一个谈不拢就掀桌子的人。可偏偏的,他手中还握着主动权与屠刀。 大皇子的强大,法比奥再清楚不过,不仅是他身为皇室正统在大义方面的强大,他自身更是强大无比,已经有人传递回来消息,大皇子是斩龙骑士,而且还拥有金色的战气。 索尔在的时候他可以无所畏惧,但是如果索尔不在了呢?就算大皇子不动他,可他总有一天要死去,没有人能永生,到时候他的子嗣怎么办?不管是他的儿子们还是女儿们,都没有一个人拥有直面对抗大皇子的力量和手段,也许他死亡的那一刻,就是法比奥家族在这个世界消失的那一刻。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家族留一条后路。 所以他还在犹豫。 城外的炮火不断,他手中的人马指挥权基本上都交给了大皇子,他也很清楚,这是大皇子在拿他的人马去送死。 可他能怎么样? 天平两端不断的来回摇摆,他下不了这个决心,特别是当他知道斩龙骑士几乎全灭之后。 这是一个狠人啊,比老皇帝可狠的太多了,至少老皇帝还有底线,可这位年轻气盛的大皇子,根本没有底线可言,翻脸比翻书都快。前一秒还能亲切的交谈,甚至许下种种诺言,一转身立刻翻脸,将他的敌人彻底的消灭。 “罗西大人来了!”,门外的侍卫通报了一声,罗西紧跟着就进了大殿,整个大殿中的贵族们愁眉不展的站了起来,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提升一下士气,给自己一点希望。 不管是大皇子成功稳固了自己的帝位,还是长公主逆袭成功,他们必然都将成为刀下亡魂。 法比奥从黄金王座上走了下来,迎了上去,“你没事就好……”,他瞥了一眼罗西身边的阿提拉,问道:“这位是?” 罗西淡淡一笑,“这是教会的圣者,圣光之鞭!” 在罗西见到法比奥的时候,城外大营中,长公主换上了戎装,金色的长发卷在脑后,英气逼人。 “能确定都死了?”,她挎着长剑,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 营帐中的士兵顿足答道:“首级已经被人割了下来……。” 长公主舒了一口气,如果蒂尼奥不死,对她而言,对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她极有可能到来的统治而言,都是灾难。 死了好,死了就好,就怕没有死掉。听说蒂尼奥和尤撒托的首级都给割了下来,她终于能安心了。 营帐外突然有人争吵,长公主皱了皱眉头,露娜披头散发的就冲了进来。她的一条胳膊齐根被斩掉,走起来路摇摇晃晃,一脸哀伤。她扑进营帐,跪在地上,哭嚎道:“殿下,请为首领报仇!” 长公主默默无言站了起来,将她扶起,“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 露娜突然睁大了眼睛,两颗美丽的眼球几欲从眼眶中挣脱出来。她用力抓着长公主的胳膊,抓的长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液顺着匕首流淌在地上,露娜低头扫了一眼,一柄半尺长的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她的小腹中。在她惊骇欲死的目光中,匕首横向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噗的一声从伤口中淋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浑身的力气快速的从她的身体中消退,她死死的抓着长公主的胳膊,“为什么?我们有什么错?” 长公主平静的看着她,“你们错就错在你们是斩龙骑士,露娜,帝国已经被贵族控制了两百多年了,我不希望未来的帝国皇室,还需要看斩龙骑士的脸色苟活。我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坎坷,这个帝国将掀开新的一页,任何会干扰皇室统治的障碍,都必将被清除。要怪,就怪你是斩龙骑士。” 说完,长公主手腕向上一翻,锋利的匕首笔直的插进了露娜的心脏,她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倒了下去。可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愤怒,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长公主的胳膊。 长公主麻利的将那只手的手指头削掉,拍了拍胳膊,重新坐回了回去,“丢出去,喂狗。” 她不屑的挥了挥手,多看一眼那个曾几何时与她十分亲密的露娜都欠奉。 她沉吟片刻,“让所有将领都来开会。” 片刻后,十余名军队的将领纷纷进了营帐,他们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却没有放在心上。必然是谁得罪了长公主,被长公主手刃了,这种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关心。 长公主站了起来,微微笑着,充满了魅力,她说道:“总攻的时候,到了!” 来自城外的炮火突然停歇,大皇子微微一笑,让人停下了炮火。 他明白,这是长公主,这位姐姐,给他的信号。 他,和她,都不愿意把这场政变变成旷日持久的战争,那样的话会对统治不利。一切,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平息,让这个帝国回到正轨上。 他弹了弹手指,“发动总攻吧,我要在今天黄昏之前,确定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坐在皇位上的大皇子,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第一七二章 谁是谁的谁 火炮的确是最有效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发炮弹下去,落点半径十几米没基本上是没有东西能继续站着。若是在密集度高的地方,一发炮弹死上百八十个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但这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大家排好队等着挨炸。 谁会排队等着挨炸? 尖啸声刚刚刺破耳膜,人就散开疯跑了啊,谁还会站着不动? 也许有人会,总觉得打不准。 有时候的确不是那么准,不过有时候打的却格外的准。 帝都乱成这个样子,想要彻底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靠火炮去一个个点名,恐怕从年头炸到年尾都炸不完。 双方一停止炮击,就意味着最残酷的战争行为要上演,除了排队枪毙之外,还有骑马枪毙。在被轰平了的废墟上,进行最后最残忍的对决。 士兵们灰头土脸的列队站好阵型,后勤拖着马车,推着板车,将弹药补全。士兵年轻的脸上带着挣扎,也有洒脱和释然,他们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即将赶赴最前线。 没有对错,没有公平,只有子弹的命运在抉择。 有人轻声的哼着鼓舞士气的军歌,很快这声音连成一片,振聋发聩,年轻的士兵们唱着嘹亮的歌曲,整齐的列队走向前线,去面对他们需要面对的命运和结果。 一个个人影在火药味弥漫的烟雾中倒下,立刻被人拖走,丢到一边,后面的人补上空缺,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举枪、射击、填装,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残酷,沉默,愤怒,绝望!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接近四万多人,只剩下零星的三四千人,尸体堆的如小山一样高,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中,渐渐变得腐臭。一个人,死亡一到两个小时之后,体内的细菌总数就开始无止境的膨胀,由内而外的开始腐烂,败坏。早春的苍蝇们如同过上了小康生活,这个人胸口的伤口上舔一舔,那个人挂着脑浆血丝的脑袋上爬一爬。 其实战争不应该是这样结束的,没有战略,没有机动,没有一切战争应该有的要素,有的只是麻木不仁的执行。 但,这是必须的。 政变不是扯大旗造反,政变需要的是速度,是和时间赛跑。 不管是大皇子,还是长公主,他们必须在整个帝国的贵族们惊醒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让他们没有办法闹腾起来,不能动摇了帝国的统治和安全。即使他们反对,不甘,不承认,但必须服从新登基的皇帝,把一切的不满装进肚子,等待下一次不太可能到来的机会。 也许几百年后会有,也许更久,但也许要不了多久。 当这场扭曲的战争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了。 大皇子带着一千骑兵直接冲入城外的营帐中,挺马横立在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手头还有一千多士兵,但是挡不住大皇子手中接近两千完好的骑兵。 她之所以输,并不是指挥不当,而是输在了作为攻坚战负责攻击方的劣势上。如果把战场挪到野外,开一场遭遇战,任由将领们自由的发挥,最后谁输谁赢还很难说,说不准她就能赢了。可没有如果,她站着,腰间挎着长剑,直视着自己的弟弟。 “你赢了。”,她这样做开场白。 大皇子喝退了所有人,整个军营中只有他们姐弟两人。 长公主笑盈盈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弟弟,柔声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发的誓吗?” 大皇子点点头,这个誓言以及记忆,支撑着他走到今天,走到此刻。 那是一年冬天,老皇帝刚刚摆脱了皇子的身份,成为了这个帝国的主宰。他豪情万丈,英气勃发,许下要重振皇室权威,打造辉煌帝国的诺言。 可他面对的,却是已经盘横在帝国上空接近百年的贵族集团。 海因西斯和法比奥为了加强自己的实力,决定给老皇帝一个下马威。他们的做法很简单,让皇帝陛下的命令出不了皇宫。当时新皇登基,刚刚去世的老皇帝根本没有留下多少资源给新皇,面对强大的贵族集团,他根本没办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政策法令,都被海因西斯和法比奥毫无情面的驳回。 整顿军备? 劳民伤财,驳回! 修葺皇宫? 财政紧张,驳回! 扩建皇家侍卫? 穷兵黩武,驳回! 甚至是连新皇想要祭拜先祖,都被海因西斯和法比奥以新皇选择的日子不宜祭祖的荒诞理由给驳回了。 很快,新皇就明白了,他虽然贵为这个古老国家的皇帝,但他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真正的主人,住在皇宫之外,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贵族! 他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一切的一切。 军队、财政、人事,几乎都在他们手中。 为什么有礼仪官这样一个看上去非常可笑的机关?这是因为皇帝的不甘心,他需要有自己掌握的力量,在妥协之下才诞生的机关,还遭到了贵族们的一致反对和打压,让皇帝在西方大陆出了一个大丑。 那年,七岁的大皇子和八岁的长公主,在皇宫内的园林里,发下誓言。 如果有一日,他们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他们将竭尽全力,消除这些帝国的蛀虫,还世界一个清净。 贵族? 杀! 教会? 杀! 斩龙骑士? 杀! 所有会干扰皇权的势力和个人,统统消灭掉! 这,就是他们的誓言。 为了这个誓言,他们走到了今天。命运就像是一个爱捉弄人的顽童,当他们走到今时今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彼此。 大皇子这些年里掌握了一部分斩龙骑士的力量,有数个领主已经暗自投诚,也许他们的投诚带着投机的性质。 长公主也招揽到不少斩龙骑士,更和一些大领主保持着极为可靠的联系,乃至于她被册封成为了图尔曼帝国大公。 到了这个时候,横在他们通往至高权力王座上最后的一座大山,就是彼此! 不除掉彼此,谁都不可能安心的坐在王座上。 长公主笑着靠近大皇子的战马,她招了招手,“你下来!” 大皇子没有丝毫迟疑,翻身下马,老老实实的走到长公主面前,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他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他之前还憎恨过这位姐姐,为什么,你要成为我登上皇位最后的阻碍?可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他,也是长公主登上皇位的最后阻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此时,大皇子已经醒悟过来。 长公主如同十几年前那样,揉着大皇子金色的头发,亲昵、温柔。 “弟弟啊,姐姐走了之后,你不要目空一切,要小心的去对待任何一件事。不要妄自动怒,不要迁怒于人,要亲善的对待你的子民。法比奥不能留,回去之后立刻杀了他,帝都内所有贵族全部清理掉,给贫民晋身的机会,多去参考参考联邦的一些施政措施和体系,他们并非都是坏的,也有好的。不要无条件的信任任何一个贵族,不要再重蹈覆辙,让新贵族们再一次团结在一起。 任何苗头都要掐灭,你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你有权力去决定他们的生死。礼部要裁剪,要收缩权力,建立起检察机关,多听谏言,不要因为有人反对就动怒。好听的话永远都是骗人的,只有那些让你难堪,让你羞怒的谏言,才是真正的好话。” 长公主说着话,一边帮着大皇子整理衣服,她温柔的帮他捋平了翻起的领子,帮他拽了拽折起的衣角,“你又长高了,年前的时候,你才比我高一点,现在都快高出一个拳头了。” “姐姐……,和我回宫吧?你可以嫁给一个你喜欢的人,终老帝都。”,大皇子眼睛有些湿润。 长公主摇了摇头,“我活着一天,一些人就不会死心。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彻底的掌握这个国家的权柄。” 她拍了拍大皇子的脸颊,“好了,你是皇帝,要主意自己的体面。” 她笑着让开几步,转了一个身,将自己身上的戎装展示给大皇子看,她笑着说,“怎么样?没想到我穿着一身特别的好看吧?” 她抽出了长剑,外围的骑兵微微骚动,但是大皇子一摆手,让他们平静下来。 “姐姐,和我回去吧!” 长公主微微一笑,“把我葬的好看点!” 一道鲜血洒落大地,大皇子紧紧攥起的拳头微微发白,指甲切入了手掌。 他一抹眼睛,转身昂首挺胸的走向营地之外,“长公主伏法,以帝王礼仪厚葬!” 第一七三章 我拒绝 “成功了!” 一名苦修士露出满足的笑容,圣力已经从他的体内被抽离,连同他不多的生命力,一同灌注到加勒的身体里。她的小臂微微发亮,仔细的去看,皮肤仿佛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皮肤表面都是六棱形的小结晶体,有华光流转,隐隐透着一种高洁。 教宗亲自扶着这名苦修士坐到了一边,苦修士快速的衰老下去,紧绷结实的身体就像是漏气的气球,皱纹堆叠在一起,一些褐色的老年斑再也不能被圣力压制,纷纷爬上了他的皮肤。他轻咳一声,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吐出了几颗牙齿。 “呵呵,真的是老了!”,他笑的很欣慰,看向局促不安的加勒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喜爱和期望。 这是教会的未来,是教会重新屹立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钥匙。 自从验证了圣力灌输的可行性之后,教会立刻设定了一个崛起计划,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圣天使降临计划。只要加勒完成晶化,她就能召唤战斗天使附身,那可是真正的高于这个位面和次元的东西,完全可以碾压任何对手。火枪?火炮?一个终极审判就能毁灭掉图尔曼帝都这样庞大的城市。 有了加勒这样的战略性人形武器,谁还敢阻拦教会崛起的步伐? 图尔曼帝国做不到。 联邦做不到。 共和国做不到。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这是整整几代人的梦想,是这一代人为之奋斗的目标! 而这个目标,就要实现了。 即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又能怎么样?人活着,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那是行尸走肉,没有梦想,就如同没有明天。 死亡是见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死在梦想之中,却是人人向往的事情。 苦修士喘了几口气,胸腔中发出拉动破风箱时候的嘶鸣,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哀乐,眼神饱满圆润,一点也不像命不久矣的老人。他望着教宗,“我这辈子没白活,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那天。” 教宗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会的,你会的,当我们都进入神国,你会看见的!” 一个个为了教会战斗了一辈子的老人,嬉笑怒骂纵情谈笑,他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随着进程不断的加快,加勒身上晶化的面积也越来越多。 一些人扛不住岁月,抗不过衰老,已经带着笑没了气息。剩下的人还在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虽九死,亦不悔。 当所有人,连同许多枢机主教,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加勒的身上只剩下额头最后一块地方没有晶化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赫曼。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他们期许的看着赫曼。 赫曼笑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我拒绝!” 教宗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他扶着同伴站了起来,“为什么?” 加勒也是一脸的迷糊,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赫曼用很慢的语速,说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三十一年前,当时圣光教会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前代教宗刺杀皇帝的余波未熄,贵族集团连同皇室,还在疯狂的报复教会。老一辈的斩龙骑士都健在,蠢蠢欲动。 赫曼作为刚刚晋升的枢机主教,没有感觉到一点欣喜。使徒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说去传教了,连吃的东西,都要自己去找。 教会没有土地,没有营生,没有任何的收入,他们就像是一群高贵的乞讨者,从盗贼团的嘴里扣出一点东西填饱肚子。 那天,一名来自帝都的年轻人找到了他。年轻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是一位即将成为皇帝的皇子。他谈笑风生,丝毫不畏惧使徒的恶名,与赫曼畅谈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年轻人许下了许多的好处,许下了各种的承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改变教会。 让圣光教会迎合皇室的统治,并且承诺,只要有希望,就会册封赫曼为教皇,许他在图尔曼帝国自由的传教,发展信徒。 他许下承诺,赫曼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将贵为世袭大贵族,拥有大片的封地,不需要再为了生存去挣扎不休。 一面是看不见尽头,被黑暗笼罩,充满了绝望和荆棘的小路。他有斩荆披棘能力,也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另外面,是一挑煌煌大道,道路笔直宽阔,没有丝毫的阻碍,一直通到世界的尽头。 他犹豫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帝国的统治阶级时产生了犹豫。 第一条路,充满了未知的坎坷和艰难,这条路不好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 第二条路,一路畅通无阻,道路两边盛开着娇艳的鲜花。 赫曼动摇,迟疑、惊恐、茫然,最后他明白了。 如果两条道路的尽头,都指向同一处,为什么要踏上那条注定艰辛困苦的道路? 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踩在第二条路上。 这么多年来,他为此努力,努力也得到了回报。 年轻的皇子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解禁教会,不再对教会喊打喊杀,让教会有了喘息之机。法比奥在和皇帝的交易中,放松了对教会严苛的防御,让教会有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这一切,是谁的功劳? 是我! 赫曼以功臣自居,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教会这三十年来长足的发展。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教会也许早就烟消云散! 他,才是这个教会真正的大功臣! 他,才应该是教会最高的精神象征! 如果不是出了一个罗西,其实计划不会变成这样。 当然,赫曼是这么理解的。 他痛恨罗西,打乱了自己的部署,也痛恨教宗、痛恨罗德安、痛恨不断和他作对的阿提拉,还痛恨所有枢机主教。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吧,到底是谁,将这一切带给你们的! 是罗西那个一年前才蹦出来的小子吗? 不! 是我! 当说出藏在心中三十年的秘密,他突然一阵轻松。 事情,就是这样。 “叛徒!”,有人站了起来,指着赫曼的鼻子叫骂,跑过去推了他一下。 只是失去了圣力的滋润,一百多岁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赫曼没有动,他自己就倒了,摔倒在地上。 赫曼面容扭曲了起来,“我是叛徒?!”,他咆哮道,“这个世界上谁都能指责我,但是你们不能!我为你们做的还不够多吗?是谁将你们从泥潭中带出来?是我!是谁给了你们安稳的生活?是我!是谁在苦苦寻求发展之路?还是我!你说我是叛徒?哈哈,这真是我听说过最有意思的笑话。” 他没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老人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还在一旁咆哮着。 教宗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悔意,这些年里他除了修炼之外,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制定教会未来发展的方向上,很少留在教会。如果不是他忽略了这些事情,也许早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你还有什么后手吗?”,教宗问道。 赫曼抽了抽脖子,面色渐渐恢复,他嘴角翘起,“后手?不需要。皇帝陛下其实早就和斩龙骑士有了联系,海因西斯也好,法比奥也好,都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说着他语气凝重肃然起来,“你们放心去吧,有我在,教会只会越来越好!” 他手中亮起一道光芒,光芒之外,面色狰狞……。 第一七四章 尘埃 赫曼并不害怕罗德安,因为罗德安比他小了二十多岁到三十岁,具体的数字记不住,四十岁之后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玩意。 在学识上,二三十年的年龄差距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在实力的累积上,二三十年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就算罗德安天资聪颖,天赋异禀,他可以拉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永远不能赶超。 赫曼带着加勒回到了格林兰,罗德安惊讶的望着他,计划中此时应该是圣堂武士带着加勒回来,而不是赫曼。他应该是加勒“养料”中的一部分,不应该还活着。 但多一个枢机主教活着,对教会而言是一件好事,罗德安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成功了吗?”,罗德安问。 赫曼摇了摇头,罗德安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由追问道:“失败了?” 赫曼依然摇头。 罗德安不由有些动气,这是一件大事,“到底是怎么了?” “还差一个人!”,赫曼如此说,他直视着罗德安,丝毫没有避让。 还差一个人? 罗德安惊疑不定的看着赫曼,那他呢?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圣力灌输到加勒的体内? 教会中还有四个高阶战力,除了保护罗西的索尔之外,也就剩下罗德安他自己、赫曼,以及阿提拉。 阿提拉和罗德安被排除在计划之外,是因为他们还年轻。相较于那些上百岁的老使徒,罗德安只有七十几岁,阿提拉只有八十几岁,他们最少还有三四十年乃至五十年的寿元。在加勒和诺亚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们将是教会最后的依靠。 赫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抿着嘴笑着,“最后一份,就麻烦你了。” 罗德安盯着他,想要一个解释,而赫曼此时正好有这个兴致。他把对教宗以及一种同僚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最后,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暂时还不能死。我差不多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寿命,这二十年里,我将打造出一个万世不坠的基业,这是圣光教会腾飞的基础!所以,只能麻烦您,给加勒填上最后完美的一笔。” 罗德安沉默下来,他的大脑开始高速的转动。 让索尔来完成这最后的一份?行倒是行,可此时索尔还在罗西身侧保护罗西的安全,如果没有人能代替索尔,那么索尔就不能动。有消息传来,斩龙骑士整体被调动,骑士小村里只剩下普通人,此时万一调动索尔引起了斩龙骑士们的注意力,对罗西绝对是一个要命的事情。 让阿提拉来做? 也不行,阿提拉和赫曼势如水火,他就是情愿拖着大家一起死,都不会按照赫曼的要求去做。 加勒的身上凝结了数十位使徒毕生的信念和圣力,计划进行到此时,绝对不能出错,也不能让大家白白的牺牲。他长叹了一口气,赫曼这是捏住了罗德安的脖子,逼着他就范。 罗德安表情复杂的看着赫曼,“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赫曼举起手,“我以我的信仰和灵魂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果有半丝的隐瞒和编造,死后永坠地狱,受无尽苦难折磨,永世不得解脱!” 罗德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直视着赫曼,“如此,这最后一部分,就由我来填满。赫曼啊,记住你所说的话,在神国之中,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别忘了你的誓言,别忘了你的初衷……,一切,都为了教会!” 赫曼满足的笑了起来,他通往教会至高权力的最后一处障碍,被一扫而空! 罗德安就这样死了,他本来可以不死,但是他的年纪太小,不足以彻底填补最后一块空白,只能激发自己全部的生命力,燃烧自己的灵魂,拼尽一切让加勒得以圆满。 他死的时候,是笑着死的。 赫曼也在笑,他还活着。 至于阿提拉和索尔的报复?别开玩笑了,加勒可是在他的手中,只要召唤战斗天使降临,谁都来没有用! 远在帝都的三位使徒,完全不知道格林兰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们正在商议怎么干掉大皇子,干掉他之后如何夺取皇宫的宫门,如何快速的扫平帝都的乱势。 当法比奥得知阿提拉也是与索尔一个级别的使徒时,他的野心死灰复燃,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斩龙骑士都被大皇子和长公主设下的圈套一网打尽。也正是因为这件让法比奥冷汗直流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大皇子嘴上说的多么好听,他始终会对自己下毒手。 那是一个六亲不认,连皇室都敢肃清的疯子。他把能威胁、阻碍到他行使皇帝权力的一切因素都一扫而空,只剩下自己。 既然未来注定有一个你死我活,那么就不能再犹豫了。 三人商讨好之后,法比奥勒令麾下贵族集团,又凑了接近一千人出来。 这四千人大多都是贵族们最后的家底,你凑三十个,我凑五十个,一点一点挤出来的。要说军阵方面的战斗力,显然没有多少,但人数够多也是一个优势。反正只要会扣动扳机就行。但是要说的杀人,这些人都是贵族们的死忠、死士,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主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法比奥也暗暗心惊,他也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如果他能成功登基,他一定要遏制住这些贵族膨胀的心态,以及他们危险的行为。 一千死士,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这也只是一个借口,法比奥太了解贵族集团对统治的影响了。他一旦登基,必然要册封天下,这些跟着他干的贵族们,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一旦有人站出来,将来便是新的海因西斯,新的法比奥,他不能重蹈覆辙! 晚饭之后,持续了一天的战乱终于平息,帝都一片狼藉。 大皇子下诏召唤所有贵族入宫觐见新皇,商定未来的新朝政事。 真的是这么样? 磨刀霍霍的骑士们可不这么认为。 大殿中,大皇子高坐在皇位上,他俯视着贵族们,露出笑容。为了这一天,他和长公主筹谋了二十年,为了这一天,他放弃了很多的东西,友情、亲情,只要能让自己走到这一天,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去的。皇位周围的四张龙椅已经被人搬走,他将成为图尔曼帝国唯一的声音。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心里也都十分的清楚,海因西斯预谋政变,长公主骑兵篡位……。”,大皇子站了起来,睥睨众生,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来回走了两步,突然一转头死死盯着法比奥,“法比奥,你认罪吗?” 他的声音经过大殿特殊的构造之后变得恢弘起来,宛如一道春雷劈在人们的心头,所有人都望向法比奥。 法比奥嘴角一弯,轻声的笑了起来。 “我认什么罪?为什么要认罪?” “屠戮皇室有你一分,篡位有你一份,谋杀我父皇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你说你没有罪?”,大皇子眼神凶狠,仰首挺胸,用眼底的余光轻蔑的扫视着法比奥这个盘横在帝都数十年的贵族集团头目。他说道:“检举揭发法比奥者,既往不咎!” 他这是要把法比奥和贵族集团之间的联系彻底斩断,为了苟活,他的那些狗腿子会毫不犹豫的从背后给他一刀。 看着第一个站起来的贵族,大皇子笑了。 第一七五章 后手 忽闻噩耗,犹如雷击。 ========== 法比奥也在笑,大皇子的手段很稚嫩,也很管用,分化贵族集团,从内部攻破这个牢固的联盟。 大皇子需要这些贵族此时站出来收拾法比奥,法比奥也需要认清谁才是最坚定的盟友,谁是可以舍去的叛徒。 第一个人站出来,指证法比奥的罪名,整个大殿中只有他的声音。 可很快,第二个人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新朝中继续保留自己权势的机会。此时大势已定,法比奥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他手中的人几乎都死在了之前大皇子和长公主的战阵中。没有军队的保护,没有实力,此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这时候不跳出来拨乱反正,难道还要等到屠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乞求可怜吗? 一件件法比奥做过的“坏事”被人从记忆中寻找到,然后丢出来,就是法比奥脸上的自信的笑容,都渐渐收敛起来。 这些混账东西,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些事情中,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插手其中?大家都有份!这些蠢货!以为我死了,你们就会好过?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他真的是一个可以英明大度到既往不咎的君王吗?不!一旦贵族集团的联盟被瓦解,他就会抽出手来,在不对帝国伤筋动骨的情况下,一个个收拾掉在场的这些贵族。 法比奥贵族集团中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跳出来愿意为给法比奥定罪贡献自己一份力量,还有一部分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些曾经的战友。他们并非都是坚定的法比奥支持者,有些人只是深陷其中,不管是不是顺从大皇子的意愿,他们的下场都不会好过。与其做一个叛徒,不如死前展现一个所谓的风骨和体面。 再说了,只要自己的脑袋还没有掉在地上,鹿死谁手还在两可之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大皇子很满意这些人的投诚,他暇以正色的看着法比奥这个给了皇室无数屈辱的贵族首领,轻轻的“嗯”了,上扬的音调显示出他内心的得意。 没办法不得意,这些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贵族集团,终于在他的手中走向灭亡,他将成为图尔曼帝国历史上璀璨的一页。 此时他的心态已经转变,他俯视着法比奥,“你还不认罪吗?打算抵抗下去吗?法比奥?” “大皇子殿下,你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法比奥冷着脸,怒哼一声,说道。 大皇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法比奥这话中有话,不过很快他就舒展眉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法比奥在皇宫外聚集的千把人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缺少雪中送炭的人,但永远不缺少有人愿意锦上添花。法比奥刚刚聚集人手,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他没有急着去阻拦,千把人的队伍还不够他的骑兵来回冲击一次的。 让他蹦跶,看他还能蹦多久! 大皇子眯着眼睛看着法比奥,“这么说,你还有后手?”,他这话是暗指索尔,索尔可能是法比奥最后的杀手锏了,可他不怕啊,他已经传承了金色的战气,对上索尔不敢说赢他,自保还是绝对没问题的。只要他拖住索尔,让人杀了法比奥,便尘埃落定。 法比奥笑了几声,笑声先是低沉,最后越来越多响亮。法比奥就在万众瞩目中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他眼角挤出泪珠,指着大皇子,“小丑即使穿的再花哨,一样是小丑。畜生带上了帽子,也还是畜生。大皇子,即使你站在那个代表了至高皇权的位置上,你一样不是皇帝!” 大皇子眼中怒火一闪而过,法比奥真的太不给他面子,特别是在他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他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挥了挥手,没有出多少力的皇家侍卫立刻出班,“拿下!” 四个皇家侍卫朝着法比奥逼去,早已和他分开的贵族们脸上有幸灾乐祸,也有兔死狐悲。这位操纵帝国权力接近四十年的亲王,即将步上海因西斯的后尘。 当四名皇家侍卫靠近法比奥身前的时候,一直站在法比奥身后的罗西一闪一下挡在法比奥身前,他快速的挥动着手中的纯白之剑,四名皇家侍卫应声倒地,斩成了八截。这些皇家侍卫并没有死去,而是痛苦的哀嚎,凄惨的悲鸣,他们用仅能使用的双手,在地上朝着一旁爬开,一边喊着救命。 整个大殿中的气温瞬间降到冰点,连呼吸声几乎都消失了。 大皇子是真的怒了,罗西的所作所为如同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他五根手指攥在一起,用力一挥,一道金光即快速的带着尖啸声飞向罗西。 就在这道金色的剑气离罗西只有五步的时候,索尔动了。他只是一步踏出,就已经出现在罗西的面前,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阻挡的动作,金色的剑气狠狠的和他手掌撞在一起,一道白色的光芒腾空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之盾牌。 卷起的气流吹的周围的贵族东倒西歪,他们惊恐的望向大皇子,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场政变中最大的赢家,居然也是一名斩龙骑士? 大皇子抿着嘴,冷笑一声,伸手一招,一柄摆放在皇座旁的金色双尖枪被大皇子抓在了手里。他双脚一跺,脚下坚硬美观的台阶顿时碎成了好几块,整个人如离弦劲箭,狠狠的撞向索尔。 与此同时,一队队皇家侍卫从大殿外冲了进来,他们高举着武器逼向法比奥。 只要缠住索尔和罗西,干掉了法比奥,这场政变就算圆满结束了。 惊叫着的贵族们躲到一旁的角落里,法比奥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他甚至还有心情背着一只手,好奇的看着大皇子和索尔之间的战斗。 战斗并不是特别的激烈,双方都留了手。 大皇子的目的不是杀死索尔,而是缠住他,不给他施救的机会。 很快,罗西也被拖住了,这些皇家侍卫显然接受过特殊的训练,他们根本不和罗西硬碰硬,甚至不用火枪!火枪的弹头射击进入人体之后会造成很大的破坏,让人快速的失去战斗力。可这是对普通人而言,罗西伪圣子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治疗术有着很神奇的特效,即使子弹射中了他,对他的伤害也有限。 所以负责缠住罗西的皇家侍卫们,都端着劲驽,这种已经被淘汰了的武器。每一根箭支的后面都连着一根绳索,一旦被射中,箭矢会影响罗西的动作,而皇家侍卫们拽着绳索,也能最大限度的遏制罗西的战斗力。为了制约罗西,大皇子也是绞尽脑汁。 眼看着十几名皇家侍卫举着长剑逼向法比奥,法比奥虽然有点惧意,可却保持着体面。他没有动,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些人。 当他们狞笑着举起长剑的时候,一道血光闪过,一排头颅冲天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名穿着白色头蓬,边沿绣着白金色纹路,手中握着一柄匕首的男人,站在了大殿中央! 阿提拉! 法比奥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皇子一愣,一枪逼退索尔,转身就跑。 两个枢机主教级别的使徒?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他虽然有着自信能和索尔放对并且自保,可他绝对没有信心在两个枢机主教之下保住自己的小命。此时什么宏图霸业都不谈了,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后?先活下去再说吧! 一瞬间,两道身影紧随其后追了出去,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脑子一片空白的贵族们。 那些围绕着罗西的皇家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同时丢到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 大皇子都跑了,我们还在这里等死吗? 法比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走向那通往皇位的台阶。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却异常的坚定。 一步,一步,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力量在升腾,在咆哮,在怒吼! 当他走到最高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冷漠的眼神扫视着芸芸众生,嘴角一翘,缓缓坐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张开薄薄的嘴唇,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第一七六章 登顶 众多帝国贵族、大臣,望着法比奥坐实在皇位上,就已经明白,势不可挡。 弗朗西斯科第一个弯下腰,他一脸欣喜。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皱纹因笑容挤在了一起,也弯下腰。 越来越多的人低下自己的头颅,表示臣服。 唯一惶恐的,就是站在了法比奥对面的那些人。他们没有理由不惶恐,不管是保皇派,还是叛徒,亦或是海因西斯留下的贵族,理论上都是法比奥的敌人。面对敌人,统治者从来都不会和颜悦色。特别是以政变这种方式获取至高权力的法比奥,他更加的明白,留着这些敌人,对自己的统治,就是一种极端的不负责。 阿米利亚走到大殿外,拉动了手中的令箭,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发出尖锐的爆破声。皇宫内外顿时杀声大作,他们安排好的人手开始清理皇宫内的反对势力。人数虽然不占优,可大皇子的出逃带来的雪崩效应让这些骑士们已经兴不起继续战斗的**。他们为什么战斗,为什么献身?总要有一个目标和理由。 此时就算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从精神上来讲是指的褒扬的,但从实际出发,就毫无意义。 一面倒的战斗,骑士们很快聚集在一起,冲破包围。至于以后的路在哪,等以后再说。 这些最底层的人物,反而是最容易选择的一方。无论如何,法比奥的刀剑是砍不到他们身上的,上面有个高的顶着呢。 很快,大皇子仓皇而逃,法比奥窃据皇位的事情如同一道风暴席卷了整个帝都。有人感觉到意外,更多人则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法比奥要篡位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的目野心早就是半公开的,连帝都的平民都知道,帝国有两位权倾朝野的亲王,他们的目标就是皇位。 套一句地球上的歇后语,就是法比奥之心,路人皆知。 这种理念不断的灌输给整个帝国的人,长达一二十年。 一二十年的潜移默化,让他们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最后的结果,认同了法比奥的统治。 这也是法比奥和海因西斯高明的地方,在平民阶级的眼中,他们这已经不算是篡位的行为,而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政变,甚至还会有平明说,啊哈,我就知道法比奥最后一定能成为皇帝。平民没有抗拒的心态,这才是法比奥最宝贵的财富。 法比奥精神奕奕,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壮,他的眼神几乎喷着火光,“罗西,到这里来。”,他指了指皇位边上,“搬椅子过来。”,他吩咐了一声,那些皇宫里的仆人瑟瑟发抖的将一张椅子搬到了皇位边上,任由罗西坐在那。 法比奥看着罗西很满意,如果不是他、索尔以及阿提拉的帮助,此时他的脑袋恐怕已经挂在宫门外任由风吹雨打。能窃据皇位,这三人应该立首功。 法比奥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当亲王的这些年里就明白了一个很朴实的道理,当你决定把好处与身边人分享的时候,就会聚集来一大批坚定的拥护者。可如果你只想着自己捞好处,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胜利的果实,那么这些人就会一哄而散。 这是一个很现实很残忍,但也是真理的道理。 罗西坐在了法比奥左侧下首的位置上,表情淡漠,无惊无喜,可他手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个位置,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无上的权力,代表了他,将成为这个国家名正言顺的国师,最年轻的国师,而教会,也因为他,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教。 “阿尔弗雷德?”,法比奥望向之前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伙计,笑出声来。 阿尔弗雷德上前一步,弯下自己的腰,却没有丝毫的抱怨。 “帝国议会是帝国最重要的机构之一,你要好好的帮我管理好这个机构。从今天起,帝国议会五大议长精简为三位,阿尔弗雷德,你任第一议长。”,法比奥可是老政客,他非常明白权力不能过度的集中,但是又要给这些支持者好处,所以相对的集中了议会中议长的权力。 由原本每人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权,缩减为百分之三十三,每个人的权力一瞬间几乎翻了一倍。同时,又保留了对阿尔弗雷德的制约。 阿尔弗雷德也明白法比奥的顾虑和考量,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在他有生之年里,只要不造法比奥的反,他就是帝国议会实际的掌控者。 因为另外两个议长,绝逼也都是法比奥的人,换而言之,也是他的人。 “阿米利亚……” “普鲁登斯……” “巴特利特……” “安迪尔……” 每个坚持法比奥阵营的贵族都兴奋起来,每一个册封,都让他们心满意足。 相对于这些明日的帝国明星贵族,另外一边就是愁云惨淡。 法比奥也没有立刻举起屠刀,这需要一个时间,等巩固了他的权威之后,才轮到处理这些人。 二十四小时,帝国皇室换了一家来坐。 皇宫里最多的就是政治斗争,皇宫内的侍卫和仆人也很明白,如今换了主人,他们只能去承受,而不是去反抗。 一批贵族被他们拉入死牢之中,一批贵族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皇宫,剩下的人,载歌载舞的瓜分巨大的蛋糕。 一夜欢颜。 第二天一大早,帝国皇帝换人的消息就震动全国,一些领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尘埃落定。法比奥贵族集团中的贵族领主们虎视眈眈,中立派立刻换了旗帜,那些还幻想着从中捞好处的人,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这个时候凭什么再闹腾起来? 平民是帝国的基础,如果没有平民的支持,即使是这些领主,也没办法兴起大兵抗衡中央的统治。老百姓们早就知道法比奥野心勃勃的窥觑皇位,他如今当了皇帝,只能说是水到渠成,甚至没有让平民们有多少意外,顶多是议论一下法比奥的野心勃勃和成功,至于反对他的统治?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这也反应了当时大皇子果断肃清皇室的先见之明,如果此时,有一两个皇子、公主流落在外,或者是长公主并未身死。这些心怀异念的领主们就有了大义的旗帜,他们就有了反对法比奥统治的理由和筹码。 可惜啊可惜,一切苗头都被大皇子亲手掐灭,为他人作嫁衣。 一大早,阿提拉和索尔就回到了帝都,他们衣衫褴褛。在黎明之前,他们追上了仓皇而逃的大皇子,把他围困在一处山谷中,三人爆发了大战。自知绝无生机的大皇子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给索尔和阿提拉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他不怕死,甚至是想要求死,面对这样的敌人,谁都会感觉到棘手。 好在最后大皇子还是脱力身死,他的脑袋,就放在法比奥的身前。 皇室两代君王的脑袋都在法比奥的手中,法比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略微感觉到一些寂寥。 斗了一辈子,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条路注定孤寂。 他让人将老皇帝和大皇子的脑袋妥善的制造成水晶头骨,这将是他藏品是中最珍贵的藏品。 第一七七章 收藏 大片倒塌的房屋,让帝都这座帝国最繁华的城市千疮百孔。流离失所的人徘徊在街头,忍受着严冬最后一抹寒意。春天虽然已经到了,可人们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温暖。 面对如此的局面,罗西派出大量的教士走上街头,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一些热的食物,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大量的建材。帝都中的信徒正一种夸张的速度不断增长着,教会给了他们生活下去的希望,也给了他们未来。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罗西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柏丽随着避难的人在出城的过程中,失散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说是要回家一趟,结果再也没有出现过。 炮火笼罩的帝都有多危险,没有经历过昨日的人很难去想象。那些尖啸着的炮弹随时随地的有可能落在自己的头上,那些四散的军人也是充满了威胁的一群人。他们,都有可能会威胁到柏丽的生命。 尽管大家都以最大的善意以及对好的向往去猜测柏丽此时的情况,可是每个人的心都在往下沉。她的母亲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每一次惊醒过来之后就是痛哭,直至再一次昏厥。 罗西已经安排了许多人去搜寻柏丽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七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突然面对炮火和战乱,早就乱的不成样子,谁能注意到一个小女孩的踪迹?整整一天,没有一丝的消息,这已经是是足以让人绝望的事情。 柏丽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有着成年人的心态,她认识路,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她肯定已经回到了教堂里,或者到了城外。可她没有,就像是丢入深渊的石子,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 罗西感觉不到柏丽,那一根和柏丽有所关联的信仰之线也变得断断续续,他知道,发生这种现象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她的信仰崩塌了,或者她正濒临死亡。 前者几乎不可能,因为柏丽是罗西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信徒,罗西拯救了她绝望的生命和家庭,她不会轻易的改变信仰。 而后者……。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罗西的事情比较多,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抄家。 抄家是发财致富的不二法宝,也是一种奖励性质的委派。几乎所有法比奥的拥护者都分配到了这样的任务,这也算是一个集团内的福利吧。 罗西抄家的对象,是海因西斯。 费斯带着海因西斯的家人以及依旧忠于他们的部署投奔共和国去了,走的十分的匆忙,城外的庄园几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走掉了。而城内的府邸,也因弗朗西斯科的炮击毁于一旦。可即使是这样,这份抄家工作依旧有着极为丰厚的油水。 城外海因西斯的庄园中,仆人们瑟瑟发抖的跪在路边,他们身上被施以手镣和脚镣,惶恐的脸上充满了扭曲的惊惧表情。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会遭遇怎样的对待,此时只能乞求命运的宽恕。 哈诺趾高气昂提着皮鞭,海因西斯的管家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站在他身前,他指挥着神威骑士们将庄园中随处可见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的搬到马车上,不断的运回教堂。 “还有没有?”,哈诺一鞭子抽到管家的背上,仅仅穿了一件单衣的管家顿时哀嚎一声,“有,有,有的老爷,在书房里还有一间密室。” 哈诺满意的点点头,曾几何时,海因西斯的管家面对那些公爵都不假以颜色,甚至是不拿正眼看人,可他现在,却像是一只狗,为了活命在自己这样苦哈哈面前摇尾乞怜,这让他有一种格外强烈的满足感。 哈诺一转身换上了衣服谄媚的神色,哈着腰踮着脚跑到罗西面前,“罗西老爷,里面还有!” 罗西正在欣赏一副油画,是五百年前一位大师的作品,曾经有联邦的大收藏家评论过这位大师的作品,只用了四个字——触及灵魂。 罗西不懂欣赏,但是看到这幅《晚餐》的时候,从油画无数色彩的堆叠中,他感受到了画面中人物的心态和情绪波动。耳边似乎都传来画作中人物彼此交头接耳的私语,这是一件足以传世的隗宝! 他抹了一把脸,将画作小心妥善的放进一只垫着天鹅绒的收藏箱里,嘱咐了一句妥善保存之后,跟着哈诺走上楼梯。 海因西斯的书房很阔气,一间书房居然都有近百平方,完全抵得上一个普通家庭房屋面积了。这书房里有四个巨大的双面书柜,书柜上放满了各种书籍。 罗西走上前随手抽出一本,《东大陆游记》,他微微一愕,立即翻开。 东大陆指的是这个世界上另外一块巨大无比的大陆,上面居住者与西方大陆完全不同的人种。他们就好似地球上的亚洲,那是一个盛产丝绸、瓷器的神秘国度。 两块大陆之间有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变幻莫测的海洋气候让东西方文明之间的交流十分的稀少。每年都有大量商人架着最好的远洋帆船离开海岸,希望能找到通往东方的稳定海路。十个人出去,顶多就能回来一个人,而且还不一定就能去到东方。 在西方世界中,来自东方的丝绸和瓷器都是天价的代名词,甚至在一些涉及到天文数字的交易中,瓷器代替了货币的存在。 这本书是一名叫吕肯·谱匋的水手所写,早些年他是一名普通的水手,后来被一名狂热的海上淘金客所雇佣,在巨额佣金的吸引下,踏上了前往东方的巨轮。一行出发共有近万人,五十多条远洋海船,可最后到达东方的,只有不足十条船,不到两千人。 在他描述中,东方是一个充满了异域文化色彩的地方,那里的人说着魔鬼的语言,他们的文字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色彩。这些东方人很尚武,他们几乎人人都带着武器。他们也很强大,一些路边卖艺的人甚至敢躺在刀尖所做的床上,任由别人坐在或者站在他们身上。 在东方待了三个月,吕肯见识了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比如说一种叫做“侠”的文化,以及一种叫做“道”的追求。 三个月后,他随着淘金客用不足五万金币换来满满十船,价值如天上星辰一般数也数不清的瓷器,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次,吕肯一行人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的,诡变莫测的大海让人绝望,一行人全部葬身海底,只剩下吕肯一个人坐着七拼八凑的小船漂了回来。 没有人相信他去过东方,也没有人相信那整整十船的瓷器,人们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疯子。 他把自己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被人称为精神病患者的狂想曲,销量居然还不错,赚了不少钱。 =-==== 因为一些事情,今天只能一更,抱歉 第一七八章 神龙 罗西手中的这本《东大陆游记》里有不少批注的地方,显然海因西斯是很认真的看过这本书。他在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用笔描了下划线,并且施以自己的疑问。 比如说他对“武侠”文化的描述,在吕肯的书中,“武侠”是一种介于骑士和武士之间的群体,他们与西方大陆上的骑士们的价值观俨然不同,他们更加崇尚自由和杀戮。遇到任何自己看不顺眼的事情时,就会拔出武器,斩向对方。 这一点海因西斯的随文中有一行字,在质疑东方大陆的社会体系。如此混乱独立的行为,会给当政者带来极大的困扰。 又比如说“道”,那是一种追求长生不老的东西,有点像是西方大陆早期的觅神行为,人们希望通过在大陆上寻找到神,成为神使获得永生的资格。 这已经被证明是一种愚不可及的幻想,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有神,也不应该存有长生不老这种概念。 所以海因西斯批注写下来了愚昧两个字。 这本书通篇都是对吕肯游记的质疑,这也是吕肯回到西方大陆出书后的主流思想。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骗子、小偷,用一种夸张滑稽的方式说了一个惊天谎言,然后骗足了钱。 罗西却不这么认为,反倒觉得吕肯一定去过东方。在他穿越之前的地球上,东方一直流传着“道”和“武侠”文化,不管是根红苗正的中国,还是小日本,或者棒子,乃至于周边数不清的小小邦国,这种文化都是存在的。 他收起这本书,觉得有时间应该和吕肯聊一聊,因为他去过的这个东方大陆,让罗西感觉到一种亲切的感觉。这就像独自一人在异乡,突然听闻到家乡的事情一样。 他不想去东方,也没办法去。按照吕肯的说法来看,两个大陆之间拥有着超过两年的航程,并且还有着各种恐怖的特殊海洋气候。他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当儿戏,除非有了稳定的航道。当然,短时间里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人们虽然喜欢瓷器和丝绸,但这不意味着就要拿自己的生命去证明前人用死亡证实过的事情。 管家在哈诺的监视下,推动了书架上的几本书,链条叮当声伴随着重物被拉扯的声音充满了整个书房。 罗西顺着声音走去,一个黑洞洞的向下的入口,出现在被移开的书柜后面。罗西颇有兴趣的回忆着这间建筑物的构造,按照他的记忆,这暗门正好对着楼梯,也就是说楼梯被掏空了。 很有想法的设计。 管家走在最前,哈诺走在最后,罗西走中间。 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万箭齐发,也没有巨大的石球滚来滚去,整个密道中连腐坏沉闷的空气都没有。不断出现的通风孔让这条密道保持着清新和干爽,密道两边也没有太多的灰尘。 走到头,差不多下了有三层到四层搂左右的高度,终于到了海因西斯的藏品室。 藏品室的灯被打开,灯光洒向整个空间,照亮了一切。 哈诺张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光闪闪的密室。 七八十平方,有一半的空间堆积着已经碰到顶,足有接近四米高的宝石,另外一半,则是整齐的格架,上面放满了各种珍贵的艺术品和藏品。 罗西走到这些海因西斯的收藏品面前随意的扫了几眼,不由感叹,这还只是海因西斯帝都庄园的藏品室,却足以反映出这个家族在图尔曼帝国一千七百年里掠取了多少财富。 是的,这只是海因西斯家族藏品的一部分,在海因西斯家族的封地中,最少还有三个到四个,比这里还要大的藏品室。当然,那些都是法比奥的战利品,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把抄家这种掠夺财富的行为毫不保留的交给既得利益集团的原因之一!大家拿到的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大头其实都还在法比奥手中,更别提他自己抄了一个统治了图尔曼帝国一千七百年的皇室,那才是真正惊人的财富。 与法比奥的获利相比,罗西这些人获取的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么一丢丢。 “这是屠龙者之盾,是用一直成年黑龙的头骨打磨而成,拥有极为强大的抗魔和抗物属性……”,管家对这里面的情况很熟悉,他也经常和海因西斯一起下来转一转。 贵族们的管家基本上都是家生子,而且还是那种有着十几代关系的家生子。他们一出生,就会被放在继承人的身边培养,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他们对贵族而言,比起家人更加的亲密,也更加的可靠。很多时候贵族们的秘密从来不会瞒着自己的管家,乃至于会主动和管家分享自己的秘密。 “这是希莱恩权杖,是十九世教皇希莱恩的随身权杖……。” 罗西从架子上拿起管家口中教皇曾经使用过的权杖,放在自己的面前。冰凉的权杖用一种罗西没有见过的金属打造,有点像是黄金,但是比起黄金的张扬要多了一些内敛,比白金又多了一丝尊贵,拿在手中的手感是极好的,只是一会功夫就感觉不到任何的冰凉质感,反而像是在握着一块暖玉。 权杖上镶嵌着许多银白色鹅蛋型的宝石,这种宝石产量极低,几乎已经彻底灭绝。这种宝石可以储存圣力,个头大的甚至能在短时间里储存一道神术。权杖最顶端被咬住的拳头大小,没有规则的一块红色石头,充斥着一种尊贵的气息,这是一块很特殊的宝石。它是用刚刚孵化的龙族的心脏制作而成,价值连城。 罗西把它放回架子上,这些都是我的,他点点头。 一样样足以震惊世界的藏品,逐渐展现在罗西的眼前,他很满意法比奥对太的支持和态度,把帝都最肥美的贵族家产送给了他。 直到最后,他看见了一枚包裹在水晶中的硬币。 “这是一枚幸运硬币……。” 罗西一抬手打断了管家的介绍,他拿过水晶用力一捏,在管家蛋疼的表情中,水晶裂成了好几块。他抽出了其中的硬币塞进怀里,第五枚了。 还差两枚,就能召唤神龙。 据说搜集七枚之后,能引发什么大秘密。 之前罗西并不关心这个事情,可此时,他又了其他的想法。 还差两个,在这个充满了神秘的世界里,说不定真有什么名堂。 从藏品室出来之后,罗西很满意,这对他接下来的大动作有着极大的帮助。 法比奥已经确认会册封他为国师,册封圣光教会成为国教。圣光教会将迎来一个大发展时期,这些资金来的太及时了。在罗西的设想中,他打算重建圣城梵蒂冈,把圣光教会的本部搬到梵蒂冈去。重建一座城市,需要的资金数也数不清,哪怕是规模最小的城市,也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来支持。 而且教会还需要发展,需要雇佣人手,需要在全国各地展开传教工作与修建教堂,这些都是钱。 从庄园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这恢弘的建筑物,罗西勾了勾手指,哈诺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 “推平,重建,我需要一个比帝都大教堂更加庄严肃穆的大教堂作为我的居所。你去找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建筑师,把预算报给我。”,他瞥了一眼喜滋滋的哈诺,“找个靠得住的雕刻师,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神像。” 哈诺眼中闪过一缕隐晦的神采,狠狠的点了点头。 第一七九章 柏丽死了但还活着 筹备了一段时间之后,法比奥立刻宣布登基,从已经死绝了的皇室手中接过皇位,成为了自一千七百年前图尔曼一世之后,第一任非皇室血统的皇帝。 对于这个结果,不管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必须接受。 全国各地领主迫不得已承认了法比奥统治的合法性以及正确性,并且拥护中央政府的一切命令。 之所以这些贵族和领主们如此坚定的站在了法比奥的身后,还是因为这桌丰盛的大餐中,也有他们的一份。海因西斯贵族集团和保皇派留下的封地以及财富足以让这些人跟在法比奥的身后,那些大领主们只要不想死于非命,只能更换阵营。 周围那些领主和贵族都巴不得他们造反,或是不承认中央的领导与统治,这样他们就有理由出兵“平叛”。 说到底,还是利益作祟。 就这样,在波澜不惊中,帝国换了主人。 帝都的重建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罗西也找到了柏丽,可惜她已经死了。 找到她的时候她被埋在了家中,一发炮弹击中了小屋旁边的街道,震塌了柏丽的家,把躲在家中的柏丽给活埋了。她之所以回去,是为了神龛中的神像,那个给她带来希望和未来的神像。 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柏丽的母亲疯了,这个一辈子受了无数苦难的女人整天嘻嘻哈哈,到处疯跑,罗西安排了人盯着她。其实这是她最好的结局,从此以后没有什么烦恼,也没有忧愁。 柏丽的葬礼在城外举行,罗西亲自主持。 看着经过化妆的小姑娘躺在小小的棺材里,罗西也是不胜唏嘘。 人如此的脆弱,受不起一丝的伤害。 有人哭,有人难过,毕竟这个小姑娘也在教堂里待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懂事如小大人一样的小姑娘,也被她的坚持所感动。没想到一转眼,人就没了。 席拉平日里最不喜欢柏丽,总觉得这个小野丫头抢了罗西的注意力,可此时她却哭成一个泪人。 罗西亲自念着悼词,施以祝福,伸手在柏丽额头一点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将一只鲜花放入棺材内,合上棺材,埋进了土里。 还有两天,法比奥将正式册封罗西国师的身份,以及确定圣光教会国教的地位。 而也就在这两天里,教会里的事情也逐渐传开。 实在是遮挡不住,毕竟应该死的人还活着,应该活着的人却死了,谁都没有办法把这么重大的变故隐藏下来。 对于这件事,罗西表面上不说,私底下还是喜闻乐见的。 顽固派被清扫一空,只剩下一个赫曼,那些足以对教会施以强大影响力的高阶战力全部覆灭。他这边有阿提拉和索尔,加上他国师与牧首的身份,有了问鼎教会至高权力的机会和可能。只要干掉了赫曼,索尔不会和他去争这个位置,阿提拉也不会争这个位置。 从此以后,他便是万万人之上。 回到教堂里,罗西把自己关进了密室中,有的人觉得是罗西不愿意别人看见他的悲伤,其实并不是这样。 柏丽死了,也没有死。 罗西端坐在密室中,闭着眼睛,漆黑的世界中巨大的神像垂首俯视这捧在双手中的一颗种子,在神像旁边,有一个蜷缩起的小女孩,被一道金色的光芒所包裹着,起起伏伏。 神像胸前的种子里连出一道金线,连在柏丽的身上,不断把一道道金光输入到柏丽的体内。柏丽的气息虽然还很微弱,可却有一种光明正大,至高至上的神圣气息。 罗西也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给自己做一个体检。 他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在那次梦境之中,那高耸入云被云朵遮住上半身的巨人给了他什么东西。只是一直以来都特别的繁忙,事情也多,没时间静下来心来好好的研究。 随着这段时间地窖中的神像逐渐散发出去,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涌入他的体内,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正在进行着某种特殊的变化。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祈祷等级,不知不觉间已经迈向二十级大关,到了二十级他将可以使用神术中被成为分水岭的一个神术——绝对庇护。 这意味着他即将成为真正的中级使徒。 绝对庇护有另外一种称呼,叫做庇护圣言,是高级神术圣言体系中的入门神术,这个神术可以施加一种圣力屏障,抵挡来自屏障外的物理系和法术系伤害,被教会的敌人称为最无耻的神术,只有高阶战气和高阶的法术,可以对屏障造成毁灭性的的打击,强度低一些的攻击被完全的豁免。 圣言体系的神术并非是原生神术,而是圣谕教派体系中的神术,后来被引入原生神术体系,成为了神术之章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纵观圣光教会的历史,能掌握圣言类神术的人寥寥可数。罗西之所以能使用,还是托了他金手指的福利——只要级别到了,自动就能学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其强大的圣言类神术,比如说洪水圣言、地震圣言、毁灭圣言,不过很可惜,这些神术连教宗都没办法学习,从被发现到如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施展。有教会内部的学者认为,这已经是涉及到神的领域的一种神术,并不是凡人可以领悟的。 除此之外,身体素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力量提升到2.01,体质1.52,敏捷1.49,精神足有1.97。单纯以身体素质而言,罗西已经有点非人类了,就像是披着人皮的远古巨兽。他现在一拳足以打出近千斤的力量,这还不算各种势能加成。体质方面的变化看不出来,但是身体变结实了是肯定的。敏捷有显著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反应、速度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至于精神,这方面没有参考物,实在是搞不清楚变化在什么地方。 他逐渐把注意力集中到神像怀中的种子上,当他的注意力沉浸其中的时候,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 “无所不能的神啊,请您赐予我食物和衣物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了……” “圣光在上,我犯了一个错,我居然怀疑我的父亲……” “我向您忏悔,我做了一件违背了我良心和道德的事情……” “我的家被炮火摧毁了,我现在没有地方住,我希望……” 他拨动每一根连接着他的信仰通道,一个个虚影浮现在他的视界中,一个个虔诚的信徒模样出现在他的视界里。他们都在祈祷,都在忏悔。 聆听,神的领域。 罗西简单的记录了几个虔诚信徒的恳求之后,把注意力又集中在柏丽身上。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第一次结婚、第一次拥有孩子、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第一次赌博、第一次…… 对罗西而言,柏丽也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拥有一个坚定的信徒,全心全意的信仰他,为他带来了第一缕信仰之力。而且,柏丽也是第一个进入他“里世界”的人。一根信仰通道连接着种子和柏丽,不断将信仰之力输入到柏丽的身上,罗西迟疑着通过意志力,加大了信仰的输送。 在他的注视下,柏丽正在快速的发生着变化。 她背后鼓起了两个包,耳朵也变得越来越多尖,头发从发根处开始变成一种纯粹的莹白色。她的幼小的身体正在以一种相对来说极快的速度发育。 她身上流露着一种让罗西感觉到格外亲切的气息,这种气息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她变成了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分。 她,就像是罗西怀胎十月肚子中的孩子?! 第一八零章 对比 四月七日,罗西被册封成为国师,圣光教会被册封成为国教,在图尔曼帝国中,圣光教会拥有完全自主的传教权力。⊥頂點小說, 紧随其后,罗西下诏勒令赫曼立刻赶赴帝都在国师面前为自己辩护,同时下令格林兰本部搬至帝都郊外正在筹建的新教堂。 法旨一下,整个教会立刻动了起来。 没了教宗,没了罗德安,没了那些头头脑脑,罗西已经成为了教会中无可替代的声势最大的第一人。更何况还有索尔和阿提拉在他身边,他对教会的影响力由上而下,贯彻到底。 赫曼虽然有心不甘,可他还是和教会的人一起前往帝都。 别人是去接受罗西指导的,他是去和罗西谈判的。 原本还以为老皇帝在位,就算不能混个教皇当当,一届教宗是肯定逃不掉的。他手里有加勒,教会中他的威望也很高,如果再有帝国的支持,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可他完全没有想过,老皇帝这个精明无比,诡计多端的神队友居然反转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算了,还化身超级猪队友,直接连累他的计划都落了空。 新登基的法比奥可不是和他一条心的,那老东西一直和罗西关系密切,他刚刚登基还没几天呢,罗西就一跃成为了国师、隐隐的还有册封罗西成为教皇的意思。 这个时候不去,等罗西真的册封成教皇再去就来不及了。 他要和罗西谈谈,罗西继续当他的国师,当他的贵族,教会这边应该交给他来管理。他有信心把教会带到一个全新的巅峰上去,至少不会比现在差。 赫曼也不是没有过想要除掉罗西的念头,对比得失之后他发现自己如果不用加勒,根本对付不了罗西,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 毕竟都是自己人,还要召唤战斗天使降临,那他赫曼就会成为圣光教会中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会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无论他是不是最后的赢家。 诺亚走在加勒的身边,在社会底层生活挣扎的孩子们往往会比那些家境优渥、衣食无忧的孩子们更加的早熟。他一早就盯上了加勒,时不时就在她的身边献殷勤,刷存在感,刷亲密度。不过很可惜,一直以来的进度都不算大,加勒是一个比较沉默的女孩,很少说话,也很内向,极少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不拒绝诺亚在她身边打转,也不表现出任何亲密的倾向,有时候还会刻意的回避两人之间的独处。 自从罗德安死掉之后,这一星期的时间里,诺亚俨然成了教会的“太子”,群龙无首的教会中赫曼的声望也很高,怎么说他也是当了几十年枢机主教的人,乘着罗西不再捞了不少权力在手中,他最心爱的徒弟诺亚,在教会内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之前教宗和罗德安的意思是压一压诺亚,磨练一下他的性格。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罗德安接过教宗的位置之后干上四十年,诺亚也才六十岁不到,正好是壮年,那个时候不管是性格还是个人的能力,都足以去面对未来的困境。 只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高层全部覆灭,赫曼权力心又重,诺亚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彻底没有人管得住了。 学习?修炼?狗屁! 他把一个暴发户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甚至把主意打到加勒的头上。 他是圣子,他未来的妻子一定得是个大人物,之前他觉得帝国公主,或者联邦某个大财团的公主或是某个顶级政治人物的女儿才是符合他身份的伴侣,但加勒出现之后,他觉得加勒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你瞧,圣子、圣女,原本不就是一家人么? 面对诺亚不断的骚扰,加勒也是苦不堪言。她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人也的确还算是善良。她不忍心用强硬残忍的语言击破诺亚的妄想,反而让诺亚变本加厉,觉得加勒只是说不出口,实际上还是很喜欢他的。 人要是贱,那绝对是没救了。 “罗西是一个很坏的人,坏到骨子里,他是一个小偷,一个骗子。”,诺亚在说罗西的事情,很显然加勒对这件事也挺有兴趣的,露出了凝神聆听的神色,诺亚更来了兴致,“他是我见过最卑鄙的人,圣诞的时候他偷袭了我,让我输了。但是我从来不认为我不如他,他算什么?没有名师教导,刚刚修炼出圣力就被驱逐出本部,把他丢到了乡下自生自灭。”,他大言不惭,仰头挺胸,“而我呢?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圣子,不是他那种冒牌货可以媲美的。这次去了帝都,我会当着你的面,揭露他虚伪恶心的面具!” 加勒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可是我听说的都不是这样,大家都很崇拜罗西大人,教会一切的变化都是罗西带来的。” 诺亚一愣,冷笑着嗤笑道:“怎么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老师赫曼做到了的。” 说到赫曼,加勒缩了缩脖子,她忘不掉那天发生的一切。尽管后来她被赫曼送进了房间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这一切都藏在心底。 诺亚没有注意到加勒眼中一闪而逝的畏惧,反而大言不惭的继续吹嘘道:“他只是冒领了老师的功劳,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真是让人恶心。算了,不说他了,加勒,你来过这里吗?”,诺亚指向四周,他们显然已经到了格林兰的首府,繁华的街道和街上流动的人口让一些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乡下的教士们啧啧称奇。 加勒也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同样的好奇,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没有。 诺亚立刻来了兴致,“这样吧,我和老师说一声,咱们在这里休整一天,我带你到处玩一玩,然后再去帝都,好不好?”,不管加勒迟疑犹豫的眼神,诺亚撒丫子跑到了赫曼身边,把他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停留一天?”,赫曼皱了皱眉头,“不行,必须立刻动身。” “老师!”,诺亚有点意外,赫曼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有求必应的么?“老师,就一天,我带着加勒四处转一转。” 赫曼盯着诺亚,盯的他低下头去,才摇了摇头,“不行,孩子,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把并不富裕的时间,放在玩乐上。最近我一直忙于教会内部的事情,忽略了对你的管束,你应该沉下心来好好的反省这几天里发生的一切。诺亚,你是教会的圣子,圣光教会最终还是会交到你手上。你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你得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在未来将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不要任性了!” 赫曼的训斥让诺亚有点下不来台,他不情愿的应付了一声,有些愤恨的离开了。 他觉得赫曼不给他面子,也不去考虑他的感受,而是强硬的逼迫他必须按照赫曼自己的意志行事,这让诺亚有些不开心,乃至于对赫曼心生怨怒。 男人最怕的就是在女人的面前丢了面子,诺亚也算是个小男人,而且他已经丢了面子。回到加勒身边,他闭口不提出去游玩的事情,而是改成了回忆自己在联邦艰苦奋斗的岁月……。 赫曼望着在加勒面前献殷勤的诺亚,忍不住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两个人年纪都差不多,一个已经插足政变,在政变中捞足了好处,一转眼成了国师,可以说是权倾天下。而另外一个呢?却只会耍一些小心思,围着女孩子打转。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原本赫曼还觉得诺亚有各种优点,可把他和罗西放在一起比较一番,诺亚简直就是个废物! 如果罗西站在我这边,该多好。 赫曼摸了摸下巴,思考起来。 他打算和罗西做一笔交易,他全力支持罗西接任下一任教宗,但是在此之前,教会将迎来赫曼时代。他明白,自己的寿命其实还不到二十年,但是能在教会的历史上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至于诺亚?管他去死?! 如果罗西不愿意,那么他还有后手。 第一个后手就是圣遗物,圣遗物是圣光教会中最关键的东西,虽然早已失落,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圣遗物的准确情报。他可以拿这个情报和罗西交换,阿提拉那个贱人应该会告诉罗西,圣遗物意味着什么,而知道了真相的罗西,一定不会拒绝。 另外一个后手,就是加勒。 实在不行,只能动手了。 赫曼对此行抱着乐观的态度,就算赢不了,只要加勒在手,他就处于不败之地。 对此行赫曼是充满了期待。 第一八一章 圣遗物 即便是经过炮火和战争的洗礼,帝都的雄壮依旧不是乡下地方可以媲美的。 那怕是自诩为见过大世面,来自联邦的圣子诺亚,也惊叹于帝都的繁华。这种繁华的背后是身后的文化底蕴,传承了一千七百年的图尔曼帝国很好的保留了历史的痕迹,任何一栋建筑物,那怕是一间小小的房子,也能从它身上找到岁月留下的美丽。 这是一座魅力之都、文化之都、历史之都! 诺亚和一群年轻的小家伙们拿着罗西给的钱,开始了为期三日的帝都之旅,而成城外,属于赫曼和罗西的谈判也随之开始。 空旷的一座小山包上,赫曼阴沉的脸上能挤出水来,阿提拉拿着匕首把玩着,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有为的威胁。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特别是阿提拉那动不动突然诡异的咧嘴笑一下,让赫曼格外的惊悚。你tama的到底想干什么?他很想揪着阿提拉的领子甩他几个嘴巴之后问出这个问题,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 高级使徒之间修为大多数都是十分接近的,赫曼比阿提拉要年长差不多二十多岁,可这二十多年的差距不足以弥补在修为上他的愚蠢和阿提拉的出色。纵观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中,赫曼一直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镜,胜利者往往都是那个拿着匕首装腔作势的家伙。 对他而言,阿提拉就是在装腔作势,可他偏偏提心吊胆。 他知道阿提拉是鲜血教派传人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四个,而且其中三个都还是一个阵营的,他们先天上就是站在一起的。 赫曼一直输,并不冤枉。 “这就是我的条件!”,赫曼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罗西身上,他控制不住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种赤果果的嫉妒和灼热,嫉妒在啃食着他的内心和理智,他几乎都快要发疯。看看对面的年轻人吧,他还到十六岁?或者不到十五岁,但是他所达成的成就,即便是在一千年前教会最鼎盛时期,也是极为出色的。 而自己呢?不管做的如何好,都回避不了他寿元所剩不多的事实。 换句话来说,罗西最少拥有接近一百年的统治权! 在这一百年里,罗西将君临整个圣光教会,他将是圣光教会精神和实际上的领袖! 诺亚已经被赫曼忽略了,那个废物根本没有资格和罗西去比较,不是赫曼看不起诺亚,也不是他太抬举罗西,这就是事实。以前诺亚斗不过罗西,现在他依旧斗不过罗西,即便是将来,诺亚依然只能是一个失败者。 不错,他的确是圣子,在修炼上有着出色的表现,他的血统让他比普通人更加容易获得成就。 但是罗西会给诺亚这个机会吗?以罗西的果断和坚毅,恐怕他和罗西一旦达成协议,就是诺亚的死期。换位思考,如果把自己带入罗西的角色中,赫曼自认为是绝对不会给诺亚任何苟活的机会,他一定会把这也有可能影响自己统治的小家伙彻底的毁灭掉。 罗西不知道赫曼此时复杂的心思,他沉吟片刻,还是难以同意。 赫曼的要求是一个为期十五年对教会的统治期,他希望教会能在自己的手中走向强盛,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辉煌。这件事本身是无可厚非的,每个人都有青史留名的想法。如果是在以前,罗西或许会同意,因为十五年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并不漫长的一小段。 他除了教会中的职务之外,还有贵族的身份。 法比奥亲王……,不,是帝国皇帝法比奥已经册封他为世袭侯爵,他已经是帝国火热出炉的大贵族,只要帝国一天不灭亡,他即将建立的家族,就将伴随着帝国的统治一直持续下去,甚至是帝国不在了,他的家族都会存在。 因为教会! 可他不能答应,他有更加庞大而危险的计划。造神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新建的大教堂以及派出修建各地教堂的队伍已经出发,在即将兴起的各地大教堂中,神像都是以他为蓝本,他还为此奉献了差不多一升的鲜血。 这多亏了他的体质高于常人,否则这一升的失血足以要了他的命。 在他的计划中,所有陈旧的神像都要销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神像。他将全面接管圣光教会的信徒的信仰,他将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煽动新一轮的信仰狂潮,来获取更多的信仰之力的支持,以达到人工造神的目的。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顽固派虽然全部覆灭,但是这不意味着守旧势力就彻底消失了。 现阶段中那些五十岁左右的教会主力中依旧有着不少守旧势力的存在,只是他们的力量相较于那些枢机主教而言实在太弱了。他们没办法对罗西造成伤害,但是可以拒绝执行罗西的计划和方案。 赫曼不是一个甘愿成为傀儡的人,他一样有着雄心壮志,迫切的希望能在这个时代的教会中印上自己的记号,这与罗西的计划是相冲突的。 赫曼什么都不知道,他眉毛竖了起来,心里有火气。自己这样一个硕果仅存的枢机主教已经向一个主教低头了,他居然还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紧咬着牙关按捺住心头的无名之火,赫曼强调道:“罗西,你要明白,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也做出了足够的让步……,这样,我需要一个十年的任期,不能再短了!” 罗西望着他,眼神深邃而深沉,片刻后说道:“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赫曼,你应该清楚,你对教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教会处在一个风口浪尖上。有人说你残忍的杀害了罗德安大主教,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这对教会的声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有一个建议,我会让陛下册封你为护国使徒,你可以如教宗一般插手教会的事务,但是教宗这个位置,必须由我来坐。” “那不可能!”,赫曼咆哮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他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一脸恶相,“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有的事情是没有商榷的余地的。”,他瞥了一眼阿提拉,“我一样有着自己的底牌!” 罗西还在做最后的工作,他很诚恳,“我需要这个名义和地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赫曼。” “我不能理解!”,他大声的说着,“并不是只有你希望教会变得更加富强,我同样希望教会走向鼎盛和强大,为此我付出了近百年的岁月。你却要我在这最后即将成功的关头抽身退出?你太小看我了,罗西,你也太狂妄了!” 罗西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那就是没的谈了?” 赫曼一惊,立刻冷静下来,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和罗西翻脸,也不是为了和罗西打上一场,这对他毫无意义。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帝国的支持上,帝国无条件的支持罗西,瞧一瞧他的名头吧,帝国国师,帝都区牧首,最近还听说法比奥打算继续追封罗西一个大贤者的名头,还有小道消息称,皇帝希望罗西能接过教宗的位置,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册封他为教皇!! 可以说这个时候赫曼如果和罗西闹起来,人心是向背的,他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又瞥了一眼阿提拉,重新做到了谈判桌边上,拿出了自己的底牌,“我用一个东西,来交换你的支持。”,罗西一抬手,示意他说下去。他突然笑了起来,“圣遗物!” 漫不经心挽着匕首的阿提拉差点割伤自己的手指,他猛地看向赫曼,双眼中冒出的精光犹如实质一般。罗西刚要否决这个建议,阿提拉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着赫曼,有些厌恶的说道:“说下去,详细一点。” 圣遗物是指传说中神明创造世界之后留下的东西,比如说金蔓藤头冠、比如说人鱼之泪、比如说圣光十字架,这些东西都是神亲自用过的东西,都是神的东西。这些东西相传拥有莫大的威能,在教会的记载中,这些东西都是确实存在过的东西,并非是虚构的,只是随着历史惯性的碾压,一件件失去了踪迹。 如果能找回任何一件圣遗物,对教会,对罗西,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超越了他和赫曼抢夺的教宗权位。 赫曼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尽管他实际上并不想说。 “原本的《神说》,我翻阅过教会所有的笔迹和记录,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线索,《神说》并没有消失,而是被认为的掩藏了起来。” “你骗人!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取出来?你应该明白,圣遗物意味着什么。”,阿提拉毫不留情的反击赫曼语言中的漏洞。 赫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他颇有趣味的打量着阿提拉这个老对手,“我没办法取出《神说》,因为它被真理会的至高贤者封印了。想要取出《神说》,必须献祭!” 换而言之,只有鲜血教派的人,才能拿到这个从开天辟地时就流传下来的宝物! 第一八二章 去联邦 由衷的感谢:“李昏君”、“无谓清净”、“书友151223224820927”、“我的随遇而安”、“青冥,”、“双修天下”、“阿良i”、“凰律缘道”、“大良1988”、“梦里闻落花”、“纯纯的小熊猫”、“大明遺民葉”的打赏,万分感激,同时也感激默默支持我的所有朋友,感谢大家,谢谢。∷, ====================== 阿提拉直接代替罗西答应了赫曼的交换条件,罗西心里有点不满意阿提拉的擅自做主,但是他总不能在赫曼的面前表现出两人之间可能会存在的裂缝,所以算是点头把这个交易承认了下来。 他没好气的拉着阿提拉走到一边,随手施展了一个绝对庇护,这个神术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可以隔绝声音。在屏障之内,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不会受到外界任何元素的干扰。 “这个圣遗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答应的这么快?”,罗西皱着眉头捋了捋自己的领子,他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怒意。 阿提拉偏过头绕过罗西的脑袋看了一眼赫曼,才把视线挪到罗西的身上,“圣遗物就是圣器,但是圣器不一定都是圣遗物。其实字面解释的很清楚了,圣遗物是指神遗留下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切合圣光教会所需要的。每一个圣遗物,都意味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和象征,同时也能给携带者带来极为强大的力量。 有人认为,圣遗物是追求永生的入场券和钥匙,只要拥有了圣遗物,就有资格去追逐永生和无上的威能。 如果赫曼没有说谎,那么他真的知道‘神说’在哪,对你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只破译了‘神说’的第一页和第二页的一部分,就已经创造了如此璀璨的宗教文明以及神秘的神术之章,如果你能破解更多,如果有一天你能解读整本‘神说’,也许你就会成为神也说不定。” 阿提拉突然笑了起来,奸猾奸诈的笑容在他的脸上似乎一点也不突兀,“而且,事成之后一样能干掉赫曼,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一点倒是,千万不要小瞧了上位者的无耻程度和他们不要脸的厚度,翻脸和翻书一样的事情只是上位者的必修课之一,罗西毫无压力的赞同了阿提拉的话。 到时候干掉他,不就行了么。 罗西撤掉了屏障,两人又重新坐回到谈判桌边上,交易很快达成,双方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 赫曼不是很明白罗西热衷于建立新教堂的态度,但是这件事本身对赫曼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新教堂意味着新气象,帝国内那些断瓦残垣的教堂的确是需要重新检修,罗西能主动拿出资金来做这件事,风评却能落在赫曼自己身上。 至于其他的,双方之间也没有更多的纠缠。 赫曼一回到帝都,就接受了法比奥亲王的接见,其实法比奥是不想接见赫曼这样一个和老皇帝有关系的使徒的,不过看在罗西的要求上,他还是这么做了。 整个过程都很轻松,很和谐,唯一让赫曼有点不乐意的,就是法比奥并没有给他册封更多的头衔,只是和他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有点嫉恨罗西,罗西的头衔实在太多了,而且每一个都足以对他即将成为教宗的统治权带来不可忽略的影响。 罗西把主持全国各地教堂修建的计划委托给亚雷斯,让亚雷斯派出神威骑士到各地去监督,而他自己,则和阿提迅速南下,去取阿提拉口中的圣遗物——《神说》。 按照赫曼的解释和调集来的一些笔记,罗西与阿提拉的确从中发现了赫曼所说线索。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些线索最后都指向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千多年前鲜血教派被教会内部打压一事。一部分鲜血教派的高层被处死,另外一部分被流放。 当时联邦还是一个很弱小的土著联合体,一批被使徒被流放至此,与此同时至高贤者带着真理会中数名精通法阵的**师随后也悄然的进入了联邦的境内。 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清楚,历史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只凸显出当时的两件事。 第一是教会内部发生激烈冲突,不仅仅是鲜血教派的高层被镇压,还有教会内最有名,与真理会并称为探知世界奥秘先锋的真知学派也被残酷镇压。 第二是联邦境内发生大规模的土著战争,耗时三个月,数个土著族群被屠灭,震动世界。 在一个不具名的使徒的笔记中记录了这样一句话:他们想要管住我们的嘴巴和眼睛,只能用鲜血来掩埋,但是真相却无法永远的被掩埋,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到那时,信仰就会崩塌。 这一条笔记一直没有受到后来人的重视,各种信仰和思想都有会经过一个自我怀疑的阶段。越是鼎盛的文明,对自我怀疑的强度也就越高。历史上数个屹立在西方大陆的统治王朝都有这样的反思出现,甚至有一些王朝正是因为自我怀疑而彻底灭亡。 赫曼把这些线索整合在一起,摆放在罗西和阿提拉的面前,就让他们发现了一些被历史掩埋的真相。 教会内部出现过自我怀疑的论调,这些论调动摇了教会的基础,所以这些自我怀疑者,或者说是先驱者就被残酷的镇压了。 那么是什么样的自我怀疑能动摇教会的基础?换而言之,教会的基础是什么? 无非就是神权论调,以及奠定了神权论调的核心——《神说》 可以说圣光教会的宗教信仰是建立在《神说》的基础上产生的一种延伸品,如果《神说》被质疑了,那么这就等于在质疑圣光教会的根本和统治,作为当时的教皇,西方大陆的第一人,肯定不会任由这种思想无止境的扩散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种思想彻底的抹去。 于是教皇邀请了真理会中的高层,一同封印了《神说》,并且镇压了所有可能涉足这件事中的任何人或者事。 对于真理会而言,教廷愿意自己打自己嘴巴,甚至是封印圣遗物,对于被政教合一高压统治的西方世界而言,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没有道理不帮教会自己打自己。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线索,罗西和阿提拉才暂且放过赫曼,前往联邦,去寻找被封印的圣遗物——《神说》 西方大陆三个政权之间龌龊不断,边境线上的冲突更是家常便饭,可这不意味着彼此之间没有更深层次的联系,只要是对统治有利的事情,大家都能坐下来谈。 比如说铁路,联邦修建了贯穿整个西方大陆的铁路系统,共和国与图尔曼帝国都知道联邦不是什么好心人,他们修建铁路的钱也不是联邦自己出的,他们修建这些铁路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战争。可大家都不能拒绝,联邦可以顺着铁路一路从东大到西,从南打到北,可反过来亦然。 顺着铁路帝国一样能打到联邦腹地,攻占联邦全境。 通过边境站,火车再一次上路,贵族包厢的牌子被摘了下来,换上了总统包间的牌子。原本没有多少人的两节火车中也出现了一些穿着礼服,带着文明帽,拄着文明杖的联邦商人。 他们对罗西和阿提拉很好奇,没有深究的**。 坐在餐厅中,享受着新鲜可口的小牛排,阿提拉不由感叹,“这就是贵族的生活!” 罗西托着酒杯遥遥举起,抿了一口,红酒特有的芬芳在口腔中炸开,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可火车上除了红酒之外,只有朗姆酒。朗姆酒配牛排不是不可以,只是难免有点自降身份。 “这就是贵族的生活,这种生活就像是一把软刀子,不断的试探、切割人的毅力和理智,让人逐渐沉沦。” 阿提拉呵呵的笑了两声,这显然是无病**,他又要了一分小牛排,乘着还没有上来的空闲时擦了擦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希望当贵族了,这种享受的确让人沉迷。” 一路上,阿提拉就像是一个贵族一样接受一切享乐和服务,如果不是他年纪大了没有心思,恐怕早就被乘务人员中那些娇艳的妹子给活吞了。 从早上睁开眼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准备好,有人会端来梳洗用的杯子,挤好牙膏,滚热的洗脸水连同毛巾都伺候在身边。就算是洗澡这种非常**的事情,也有乘务员妹子来伺候,帮忙擦干那些够不到的地方。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人很满意,和让阿提拉很惊悚,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 在这些人的伺候之下,他甚至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来独立完成的! 第一八三章 火车上 说到享受这个问题,其实图尔曼帝国贵族之间的享乐并不一定就比得上联邦权贵们的生活。 在帝国,贵族享受的基础来自于阶级上的优越,下层人士需要为上层人士服务,换取出人头地的机会。这种服务未必就是心甘情愿的,或许还夹杂了一些利益上的诉求。 我舍弃人格和尊严来讨好你,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就那么崇拜你,尊敬你,而是因为你的身份能给我带来一些便利与好处。使得我也沾一沾贵气,从下层阶级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体面的人”。 在联邦,服务和被服务之间的关系就很简单直白了,就是为了钱。只要有足够的钱,在联邦什么东西都能买到,任何人,上至大总统,下至升斗小民,只要开出的价码能让他们满意,别说人格和尊严了,你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前几年联邦就发生过一起比较轰动的丑闻,已经下台的副总统在大选年里为了获取财团的支持,穿着令人不齿的服饰光着屁股在一场私人的派对中大跳艳舞,据说还被一个喜好男色的基佬给吃了豆腐。 他能如此不要脸的以一种极为下贱的姿态去趣味财团的首脑,为的还不是财团对他的支持? 只是很可惜,这件事情曝光了,不然如今的大总统能不能竞选成功还在两说之间。 罗西和阿提拉讨论着一知半解的联邦,罗西没去过,阿提拉去过但是没有留意过联邦的社会,两个瞎子摸象,云山雾罩的把自己都弄晕了。 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娇笑声,罗西侧过身偏头看了一眼,一名穿着很时尚的连衣裙的少女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一脸歉意。 罗西没在意,继续和阿提拉吹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可那少女似乎来了兴趣,走了过来。 “不介意我坐下吧?”,她俏生生的站在两人的桌子边上,望了她一眼,“当然可以,美丽的女士。” “您真会说话!”,侍应生拉开了椅子,端上了餐具,也拿来了点菜单。她随便叫了一份水果沙拉之后要了半个餐包,合上了点菜单。“你们是图尔曼人吗?”,她好奇的问道,“我一直很想去图尔曼的首都看一看,可是家里人总是不让,他们认为图尔曼是一个野蛮的国度。可是我从您以及这位先生的身上看不出来任何与野蛮有联系的东西。” 阿提拉闭嘴不言,专心致志的玩着匕首,等着自己的小牛排。 罗西笑了两声,“联邦对帝国一直抱有偏见,在很多方面都在诋毁帝国的一切,这显然是一种文明倒退的现象。我们拥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如果加上之前的博西王朝,以及更早的王朝,图尔曼拥有记载的历史就超过了一万年。 可能小姐您对一万年这个概念不太了解,我换一个说法,联邦诞生实际上只有一千年不到,而帝国拥有十倍于联邦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文化与文明,如果单纯的以文明来计较一个国家,那么很显然,联邦才是属于野蛮时期的社会,而不是我们。” 少女笑眯眯的望着罗西,有点小小的惊讶,“您的说法真的很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她的眼睛是深绿色的,亚红色的头发热情的就像是燃烧的火焰,“我听说贵族阶级都很残暴,是真的吗?前几天图尔曼的亲王还发动了政变,篡取了皇位,杀的帝都血流成河,这是真的吗?” 她就像一个求知**强烈的小孩子,什么都想问为什么。 罗西眉毛微微一拧,随即舒展开,他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外界对这次政变的看法吗?适者生存,胜者为王,古老到已经开始腐坏的图尔曼皇室无法带领帝国走向辉煌,所以换一位皇帝,是必然的事情。另外,贵族并不残暴,反而很可乐,有机会欢迎您去帝都做客。” 阿提拉突然指着罗西,说道:“在你眼前的,就是一位帝国大贵族。” 少女惊讶的捂住了嘴,不让别人看见她失礼的举动,她不敢置信的扑闪着眼睛,盯着罗西,“这是真的吗?您真的是一名大贵族吗?我的天呀,那可是大贵族!” 图尔曼的社会体系并不是什么秘密,大贵族处于金字塔的顶端,就像是联邦一个个巍峨耸立的财团。但是大贵族和财团有一点不一样,大贵族本身就是统一的意志的表现,而财团里往往会有很多很多参与者,权力被分成了很多块。 这也是联邦财团掌门人们羡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对他们而言,掣肘实在是太多了,哪有独(神兽)裁的大贵族活的滋润? “你们来联邦是游玩吗?还是居住?” 联邦特殊的社会体制使得联邦的发展速度极为迅速,一些图尔曼帝国的贵族与共和国的大军阀往往会选择在联邦内置产,甚至是一些贵族歇下了爵位之后,都会定居在联邦。 也许联邦不如在帝国那般无所顾忌,可联邦先进发达的社会和享乐,让这些人乐此不疲。 罗西看了一眼阿提拉,回答道:“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 女孩眼神中透着不相信和些许狡黠,她咬了两口餐包之后站了起来,捻着裙角微微屈膝,告辞离开。 罗西耸了耸肩膀,又和阿提拉聊小声的聊起来,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释放了一个绝对庇护。 “我还是没有搞明白,魔法师的封印我们能解的开吗?”,他割下一块牛排含在嘴里咀嚼了两下,鲜嫩的小牛肉入口即化,香浓的肉汁调戏着味蕾,简直比在法比奥家里吃过的小牛排都要好吃一些。当然,这些好吃的牛排每一份的价格都高达两个金币,换成联邦盾差不多接近一万左右。 阿提拉吃的满嘴流油,他抬头望了罗西一眼,端着酒杯牛饮一口,把嘴里的肉块都咽下去,“如果是一千年前,我会选择直接放弃。但是魔法阵再强大,也需要能源的支持。就算是龙晶作为魔法阵的能源支持,到了现在也差不多要完蛋了。剩下的东西并不难,直接暴力破开就好了。” “怎么破开?” “血祭!” “几个人恐怕不足以破坏魔法阵吧?至高贤者布置下的魔法阵,可能比其他魔法师布置的要强很多。” 阿提拉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中飘荡着嗜血的气息,他低垂着连,翻着的眼睛里几乎都是眼白,格外的阴森。“一个人不够,十个人。十个人不够,一百人。圣遗物事关重大,不能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问题。再说了,一群土邦土著而已,死了就死了,只要能取出圣遗物,牺牲在大都是可以的。” 罗西和阿提拉窃窃私语,少女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一个穿着正装打着领结的中年男人笑着问她,“有没有什么收获?” 少女俏皮的点点头,“有啊有啊,那个年轻人是大贵族哦!真的看不出来呢,他还这么年轻。” 语气中多少流露着羡慕嫉妒,她本身是某个财团某个家族的顺位继承人,拥有家族百分之三的分红权,在联邦已经算是高不可攀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了。可是比起罗西,她真的不够看。 中年人点点头,倒没有什么意外,他经常游走于图尔曼帝国和联邦之间,见过形形色色的贵族,他通过罗西的服饰和扣子,已经知道了罗西的身份。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羡慕的眼神,笑着为她解释道:“你不用羡慕那个年轻人,他也许是某个大人物的嫡长子,能继承家族和爵位并不一定就是因为他的出色,也许是因为他的出身以及运气实在不错。 相反,我认为联邦比图尔曼更好,更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在联邦你可以随时随地的看见、听见神话的诞生,某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朝之间崛起,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他的成功,也是联邦的成功,只要有梦想,去追逐梦想,就有可能会收获梦想。但是在图尔曼就不一样了,森严的阶级对峙让平民几乎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贵族们贪婪的巧取豪夺社会中所有的资源,出身是什么,永远是什么。 梦想啊、追求啊什么的,在图尔曼毫无意义。” 少女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您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中年男人笑着对她说道:“好了,这就是旅途中的小插曲,再吃一点东西吧,不然回家之后你妈妈要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第一八四 他乡有故知 下了火车,一股和图尔曼境内俨然不同的热风袭来,让罗西觉得自己穿的稍微有一点多。》頂點小說, 四月份的图尔曼还有一丝凉意没有褪去,联邦却迎来了初夏。 火车站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比图尔曼多了一丝蓬勃的生机。 就像少女父亲所说的那样,在联邦只要有梦想,有追逐梦想的心,就意味着有机会踏上巅峰。这是一个充满了机遇,并且不拒绝机遇的社会。 两种社会形态很难说谁的更优秀一点,一千七百年来图尔曼的社会体系中并没有暴露出太多的弱点和漏洞,绝对不是联邦所说的落后简陋的社会形态。 两人手中没有行礼,罗西带了一袋宝石,足以在联邦内消费所用。 换了十万联邦盾的现金之后,两人再一次踏上行程,目标是边陲旅游小镇,撒耶摩多城。 撒耶摩多城在早期属于图尔曼帝国版图内的边陲小镇,后来因为地方势力的独立与一系列的变故,这个地方最终并入了联邦,成了构建联邦版图的一部分。为此两个国家还狠狠打上了几场,图尔曼在战争中消灭了联邦不少部队,找回了面子,便不再计较这件事。对于西方大陆而言,边境线的变动是常有的事情,这并非是什么大事情。 而且封建统治的帝国中,人们对于国家的意识还没有觉醒,老百姓也不愿意天天为了一点地盘打的死去活来。 撒耶摩多之所以成了旅游城市,主要是这里曾经是帝国流放重犯的地方,在这里关押过上至公爵,下至平民的一系列政治犯。在过去相对而言严苛的社会环境中,使得这里成了人们的噩梦,许多贵族最后死在这里,林立的墓碑以及充满了玄奇色彩的故事,成了吸引游客的资源。 还没有下火车,就已经能看见不足五平方公里的小城内屹立着一根差不多有七八十米的巨大方尖塔,塔身上阴刻着许多神秘的符号,几乎每一个来过撒耶摩多的旅客,都会跑过去摸一摸方尖塔,据说触摸方尖塔能为人带来好运。 阿提拉指着方尖塔对罗西说道:“这应该是魔法阵的支柱之一,用来镇压和封印圣遗物。” “圣遗物就在这下面?”,罗西问道。 阿提拉瞥了他一眼,“之一的意思是说有很多个,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圣遗物可能在附近,但不会在这里。魔法阵和式是决然不同的体系,式的‘点’就是阵心,一个‘式’最少拥有五个阵心,魔法阵的‘点’则是构建阵心的条件之一。” 两人随着人群走到方尖塔所处的广场上,近距离观察起这个魔法阵的支柱,一股股奥妙晦涩的波动隐隐从塔身上传出,给人一种非常高大上的感觉。很多游客站在方尖塔前留影,联邦自由的社会环境以及对金钱和成功的追求,让很多人乐忠于去创造益润。 罗西乘机摸了摸方尖塔,一股微弱的反抗力从塔身上传来,将他的手轻轻的弹开。这种力量非常的陌生,但应该是属于魔法的力量。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妙,魔法已经灭绝好几百年了,但是在这里却还能看见魔法造物留下的遗迹,并且还在正常的运转。以阿提拉的说法,这下面必然藏着龙晶之类的绝顶的宝物作为能量源泉,供应方尖塔的运作。 普通人可以轻易的抚摸到方尖塔,但是罗西身体里的圣力激发了方尖塔的防御措施,这才弹开了他的手。 阿提拉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他把罗西拉了过来,指着地图上另外两处地方,“咱们时间有限,你选一处地方,半个月后我们在州府汇合。” 罗西随便选了一个,“是不是只要看见方尖塔就行了?” “对,看见方尖塔就行。” “交给我了。” 分开之后马不停蹄,赶向另外一个小城,联邦发达的铁路交通大大的加快了行程的速度,坐了一天的火车之后,罗西来到了这个他选择的地方。 叫做角城。 说是城,其实就像是一个小集镇,地方不大,人口不多,也没有什么能吸引游客的地方,整个小城市祥和安宁。 下了火车,花了五十联邦盾找了一个当地的导游,又花了五十联邦盾,导游弄来一辆人力车,坐在人力车上,在导游的带领下,只用了小半天功夫,就把这个小地方转了一个遍。 没有方尖塔。 罗西拉着导游询问起来,“我听说这里以前也有和撒耶摩多一样的方尖塔?怎么看不到,是不是在郊外?” 导游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长得很一般,气质也不怎么好,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她惊讶的望了一眼罗西,“以前的确是有这样一个说法,但是后来因为城市建设需要,加上方尖塔已经折断了一半,所以市长把方尖塔拆除了,建立起中央广场。如果您想去看看的话,我们现在就能去。” 中央广场上有不少人,市政府在这里修建了一套公共娱乐设施,加上足够多的绿化,成了小城居民放松时必须来的地方。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有一点脏,有一点乱。 随处可见果皮纸屑,居然还有人在矮灌木丛里大小便,真是日了狗了,比帝国的小城市都不如,最起码帝国人还知道去树林里方便。 走了一会,路上突然挤满了人,人声鼎沸,还有人欢笑和尖叫,罗西掏出一张小面额五联邦盾的现金之后,导游立刻化作勇士,冲入敌阵。片刻后她挤了回来,“有人在变魔术,好神奇!” 罗西原本并不打算理会,可他突然心中一动,挤了进去。 “看好了!”,魔术师捋起袖子,一手拿着一顶高礼帽,帽口面向周围围观的观众,里面空空如也。之后高礼帽端平,他另外一手伸进去捞了一会,居然抓出一只兔子。 围观的观众顿时鼓起掌来,孩子们更是惊叫连连,纷纷想伸手去摸一摸魔术师手中的兔子,想看看这兔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魔术师立刻提起兔子高高举起,“这可是神奇的魔法兔,只有魔术师和它的主人可以摸它。如果你们有谁想要的话,只要五百联邦盾。” 小兔子在他的手里十分的讨喜,两条腿一蹬一蹬,特别的活泼,引得一些小孩子开始缠着家长想要把兔子带回家。 罗西一脸无语的表情,这家伙用这招到底骗了多少人? 坐在一旁的小丑一眼就看见了与周围观众格格不入的罗西,他用手肘捣了一下魔术师,魔术师一愣,顺着巴德的目光望去,顿时换了一副笑脸。在小孩子的抱怨声中,他把兔子塞回了高礼帽里并且戴在了头上,小丑跟着站起来,浓浓的小丑妆扮挡不住他一脸苦相,用一种有气无力的态度玩着杂耍。 魔术师挤出人群,和罗西走到一旁。 “很高兴再一次见到您,罗西侯爵。”,魔术师不是别人,正是艾佛利。他离开帝国之后罗西让人盯了他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发现,就让人撤了回来,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着了。 罗西点点头,“我同样高兴,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咱们有差不多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艾弗利居然掏出一包香烟,炫耀一般的递了一根给罗西,“你应该试试,这是联邦这两个月里才发明的小玩意,非常有趣。” 罗西并不介意的点上了一根,“其实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你的目的,艾佛利。真理会现在这么闲吗?还是说你有什么秘密?” 艾佛利并没有多惊讶,以帝国大贵族的身份要调查清楚一个魔术师的底细,还真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罗西还有教会的职务。他耸了耸肩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反正就是到处乱窜,顺便混一点钱花。” 第一八五章 真理会 艾佛利是真理会的人,他的祖上应该也是一名魔法师。真理会是一个相对排外的组织,他们崇尚对一切未知的探知和追求,在千百年前,他们就是探知自然奥秘的先驱者,在千百年之后,他们一样是探知自然的科学家。 真理会在联邦境内拥有很强的能量,涉及到各行各业,有一些真理会的成员甚至是一些财团的头面人物。他们推动了联邦社会和科技的发展,为整个人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些话看上去有点假大空,说个通俗点的例子,火车就是真理会的发明之一,并且运用到实际中,为这个组织掠取了惊人的财富和社会资源。 艾佛利作为其中一员,根本不会缺钱,也不会缺少事情做。哪怕他对科学一无所知,一样可以去管理人员。就算管理也做不好,跑跑腿甚至是吃白饭都是可以的。可他之前一直在帝国境内神出鬼没。此时又出现在封印城市之一的角城,难免让罗西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是不是真理会也在调查圣遗物的事情? 有着两世的记忆,罗西非常的明白,当科学进化到一定的程度,最终还是要触碰到世间万物的核心——神的领域。 纵观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大科学家们,无论他们曾经做出怎样杰出的贡献,证明了多少公式和真理,是多么坚定的唯心主义者。当他们的学识累积到极限之后,便开始研究神秘学,换一种说法就是变成了神棍。因为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最简单的比如说生命的起源。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无数的顶级科学家都尝试过去制造生命,一些在世界上非常有名的顶级实验室,一直都在进行起源”计划。 什么是“起源”计划? 就是通过最先进的实验室模拟地球初生之时的环境,他们将组成生命的元素通过各种加工的方式,不断添加到实验室中“最初的地球”上,希望可以通过化学碰撞的方式,产生生命的痕迹。 这在科学界并非是什么秘密,一些世界级的科学家都在做这些实验。可这计划执行了差不多有数十年,依旧一无所获,科学家们依旧解释不了生命的起源到底来自何方,是因为什么。一部分科学家最终成为神神叨叨的神棍,不断用科学的方式企图去证明神秘学,最终把自己变成了神秘学者。 而另外一部分,则把一切的未知归于宇宙的神秘,认为生命的起源是来自外太空,地球上缺少“最初的元素”,所以没有办法人工制造生命。 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本来就是魔法师传承的科学家们已经走在了时代的最前沿上,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研究的东西实际上在千百年前已经被魔法师所掌握,信仰很快就崩塌,又很快建立起来。 他们需要更多的研究素材,来让他们继续研究这个世界,而最好的选择,莫过于隐藏在历史中的隗宝。 圣遗物是这样。 魔法依旧是这样。 艾佛利是真理会中的一员,他的目标,即使寻找那些魔法遗迹,从中获取真理会所需要的东西。 而这个世界上,对历史遗产保存最好的地方,就是帝国! 艾佛利按照真理会一些材料上的记载,在图尔曼许多可能存在魔法或者神明痕迹的地方转了很多年,最终让他有了一个发现,那就是许多年前,真理会的至高贤者曾经封印了一些可以颠覆世界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主人来自于至高无上的神明。这对真理会而言是一个大发现,特别是他们发现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并且就在联邦境内的时候,他们几乎都要疯狂了。 这可是千古难得的研究素材,于是他们把这件事继续交给了发现这事情的艾佛利,让他调查仔细之后,集合真理会所有力量,取出被封印的东西。 所以在这里,艾佛利碰到了罗西,罗西碰到了艾佛利。 面对罗西的疑问,艾佛利笑着没有回答,敷衍了过去,对方可是圣光教会中的大人物,很有可能此行的目的与自己相同,他又怎么会主动去提起这个事情?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旅行者,用自己的身体和眼睛去观察、记录这个世界。”,艾佛利很诚恳,但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罗西撇撇嘴,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眼睛一转,有了其他的主意。 与其靠着自己和阿提拉盲目的在这里寻找解决办法,不如和真理会联合起来。既然他们是魔法师的传承者,想必对魔法和魔法阵应该很好奇,只要他们不强求圣遗物,不如双方合作起来。他们拥有极其强大的势力,足以做到罗西和阿提拉做不到的事情。 “艾佛利,我想见一见真理会的高层,最起码是至高贤者或至高先知级别的人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真理会合作。”,罗西换了一个很认真的表情,他伸出手,“再来一根烟,好久没抽了。” 艾佛利一愣,将一包香烟都按在了罗西的手中,他沉吟片刻,“现在没有贤者,也没有先知了。” 罗西抽出一根香烟点上,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一个烟民,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已经憋了十几年,要不是一直很忙碌,他早就去折腾这个世界的植物了。不过现在倒也不错,不需要自己去瞎研究,联邦就已经发明了香烟,实在是一项福利。 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我不管现在他们有什么称呼,我是很认真的,我来这里也是有任务的。咱们也算是老熟人,痛快点,行不行吧?” “我说不行,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艾佛利干笑了几声,罗西掀桌子翻脸的速度他是知道的,不等罗西回应,他便正色道:“这里没有联络机构,最近的联络机构在州府,那边有理事坐镇,现在叫联邦首席科学家。” 罗西眉梢一挑,弹了弹烟灰,拍了拍艾佛利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咱们立刻出发!” 穆奇市,一家不起眼的图书馆里,平日里经常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平凡到没有任何出彩地方的老馆长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前,会议桌周围坐了不下三十几名年龄各异,表情严肃的人,他们的胸口都挂着一枚纯金打造的徽章。圆形的徽章中阳刻着一个六芒星,六芒星中有一只睁开的眼睛,在图尔曼的历史中,这代表着真理和知识。 平庸无奇的老馆长此时锋芒毕露,锐利的眼神犹如实质,他叩击着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里在座的都是真理会的高层,他们在外界人的眼中是没有任何关系,社会地位悬殊的各类人士,但是在这里,他们都属于真理会的成员。 老馆长是真理会这一代的理事长,若是放在以前便是至高贤者,于他平齐的是隔着圆桌和他正对面的另外一个小老头,联邦顶级的科学家,他也是理事长之一,在过去叫做至高先知。 “艾佛利传回来消息,教会的人希望能和我们谈一谈,他们可能也知道了二号圣遗物封印法阵的事情,你们认为,我们需要和他们谈吗?” 老馆长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茬,“谈?谈什么?这些东西都属于我们?让人把他们驱逐出去!” 又有人嗤笑起来,“驱逐,怎么驱逐?用屁股驱逐?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真理会闪耀的时代了,没有了魔法,我们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且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魔法再造计划不能有任何的问题,这涉及到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计划进行了差不多有五十多年,我想问一句大家有什么进展没有?你们都应该清楚,魔法已经消失了,但是圣力还存在。想要探知神明和宇宙的奥秘,就离不开圣遗物。魔法阵就在那,研究了这么久毫无进展,不然换一个突破的方向!” “我不同意,圣力是和魔法截然不同的体系,他们的力量源泉来自于信仰,难道你想要去信仰伪神?” “伪神怎么了?只要能给我们的计划带来突破,就算信仰伪神也无所谓!” “你简直即使真理会的耻辱!” “放屁!” …… 老馆长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会议室闹哄哄的,互相指责和谩骂一点也不像文明人和科学家应该做的事情。他忍不住用力一拍桌子,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与其在这里扯皮,不如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教会的人接触。教会的人告诉艾佛利,魔法的力量并没有完全的消散,他们在撒耶摩多的方尖塔上感觉到了魔法的力量!” 第一八六章 理事会 艾奥多市是联邦第三十七个州的行省,也是联邦和图尔曼接壤的行省之一,相较于乡下的不富裕,这里显然已经有了大城市的一丝面貌。⊥頂點小說,十几层的高楼随处可见,街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罗西先阿提拉一步赶到这里,伙同的还有艾佛利和巴德。 自从艾佛利联络过真理会之后,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时间里罗西就当自己在旅游,把艾奥多市逛了一个差不多。尽管不太想承认,但不能否认的是,这里的确要比图尔曼发展的更为迅速,让他有一种恍然间回到了地球上处于工业革命时期的欧洲。 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度! 也正是因为这种差距,这几天艾佛利脸上挂着主人公般得意的笑容。 真理会曾经并不弱于圣光教会,甚至在武力上还能威胁到圣光教会。尽管末法时代的到来让魔法师们成为了普通人,可他们依旧有着另外一种强大的力量。失去了真理会的图尔曼帝国已经落后于时代,而曾经那个不被人看好的土邦联盟,已经迎头赶上,在科技领域更是甩了图尔曼帝国好几条街。 电话在图尔曼还属于贵族专属的东西,可在这里,几乎人人都用的起,用的上。更别提丰富的电力系统,郊外的火力发电厂把电力输入到千家万户之中,就算是贫穷的人家都能用得起电灯泡以及一些小电器。 这种差别让艾佛利找到了优越感,他看罗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乡下的土包子,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对于艾佛利这种自我陶醉和自我麻痹的态度,罗西是完全忽视的。再先进又如何?不要多少年,这里就会被炮火毁灭。 法比奥正在大力整合图尔曼国内的领主势力,一旦整合完毕,就必须选择一个国家作为战争输出国,进行全面战争,用来缓解国内已经被压制到极限的阶级矛盾。平民阶级对贵族的不满,贵族对中央集权的不满,贵族和贵族之间的矛盾,都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只有对外的战争,才能极大的满足国内各个阶级的需求。 谈科技,图尔曼帝国的确比不上联邦,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罗西不能,法比奥也不能。 但是谈战争……,联邦和图尔曼边境上的摩擦并不能说明问题,一旦帝国的战争机器运转起来,谁都无法抵挡百万大军的进攻。到时候就是倾国之战,不是小打小闹了。 法比奥急需通过战争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稳固自己的统治。贵族阶级需要扩张自己的实力以对抗不断集权的中央政府,平民也需要晋升的窗口,在所有人众志成城之下,联邦根本抵挡不住帝国的兵锋。 且让你得意片刻,过几年再看你。 罗西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比如说商品上。随着大量出口的汽车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贸易顺差,联邦国内的汽车制造厂商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街上的汽车已经随处可见,尽管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可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罗西上次好像听说法比奥已经开始引进汽车的生产工艺,据说已经到了签订协议的阶段。 联邦这些毫无远见,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被金钱遮蔽了双眼的家伙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真是愚昧、愚蠢! 罗西也找到了优越感,他再看艾佛利的时候,脸上也有了笑容。 一名报童欢快的从两人身边跑过,手中摇着刚刚出炉的报纸,口里大声的吆喝着,“看报、看报!一年一度的春拍即将降临艾奥多,联邦超新星安吉拉小姐将亲自献唱……。” 罗西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报童,笑道:“安吉拉很有名吗?” 艾佛利点点头,“安吉拉是新出道的超新星,在联邦内知名度很高,很多人都疯狂的追捧她。怎么?你有兴趣吗?需要我为你引荐吗?” 艾佛利的表情很淡然,真理会这样一个庞大的如同怪兽一样的机构,想要做一点什么事情,真的是再简单不过。就算是安吉拉这样在联邦社会中享有盛名的明星,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对于真理会而言,一个出名的明星,也仅仅只是明星罢了,在这个财团控制的社会中,任何人都必须向财团低头。 就连联邦的大总统,也经常被财团逼迫做出一些让步,更何况一个小明星?只要有人不高兴她,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就能把她彻底的封杀掉。 罗西摇摇头,他对女色并不太在意,或者说还没有到在意的时候。真正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春拍。 联邦的春拍和秋拍在整个西方世界都是非常有名的,联邦也有销赃圣地的称呼,来自共和国以及图尔曼帝国内的赃物会通过已经形成了气候的走私团队流入联邦,洗白之后再拍卖出去。经常在这些拍卖会上出现一些绝品和顶尖的收藏品,吸引了来自西方世界所有收藏家的目光。 “帮我弄两张拍卖会的门票,我去见识见识。” 艾佛利不在意的点头道:“我会给你安排,不过你带够钱了吗?” 罗西笑了笑没说话,哈诺已经押送了一箱宝石赶到了这里,金钱在联邦等于通行证,罗西不会傻傻的当做看不见,他早就有了安排。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闲逛中度过,中午刚吃完午饭,艾佛利就通知罗西,真理会的高层到了。 来的是一名真理会的副理事长,按照曾经真理会的制度,副理事长比至高贤者和至高先知低一阶,罗西也并不指望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把真理会的顶尖人物给忽悠来,能来一个副手已经表明了真理会对罗西的重视。 交流安排在艾奥多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说起来挺可笑的,联邦处处标榜着自己的先进和文明,可这五星级的酒店,上流社会的门面,居然是图尔曼皇室的装修风格。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暴发户一般的贵气,至于真正的尊贵,一点也找不到,根本没有摸到贵族和皇室风格的精髓。 罗西和前来的罗德纳分别坐下,艾佛利自觉的离开,这个级别的洽谈他还没有资格参与。 罗西不认识罗德纳,但是罗德纳却知道罗西,这是一位对帝国新皇具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的大贵族,也是教会目前的高层,是下一届教宗最有力的竞争者。 所以他表示了自己的尊重,并没有因为罗西的年纪,而轻视与他。 “非常感谢您亲自前来,罗德纳先生。”,罗西先开口,“我明白如您这样的大人物总是没有空闲的时间,但是我所要说的事情,的确非常的重要,只能屈尊前来。” 罗德纳五十多岁,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您太客气了,罗西侯爵,我,以及真理会所有成员,对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都十分的重视。如果不是常任理事长无法分身,他们一定会亲自前来。” “很荣幸能得到您以及真理会的认可与重视,咱们就不多寒暄了,这次我来联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取出圣遗物。自古以来,圣遗物都是教会最重要和宝贵的象征,是不可分割与转让的神物。但是根据我们的线索,要取出圣遗物,需要一个非常浩瀚的工程,如果仅以我个人,是无法取出圣遗物的,所以我希望能和真理会合作。” 罗德纳挪了挪屁股,他很重视罗西的话,思考了片刻,“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或者说您能给我们什么?” 罗西淡然一笑,“一个封印魔法阵的阵图,以及还没有使用完的龙晶。” “龙晶?!”,罗德纳低呼一声,他还不知道有这件事,真理会的传承并不是特别的完整,在末法时代中一些魔法资料被愤怒的魔法师摧毁或者抛弃了,真理会的资料库中并没记录有龙晶这种事情。在联邦,龙族已经成为了神话故事中才存在的怪兽,可作为真理会的一员,罗德纳很清楚,龙是存在过的,并不是虚构出来的东西。 龙晶,也是魔法师曾经最宝贵的材料之一,龙晶有非常多的用途,其中之一,就是通过精神力催动龙晶,发射出龙晶中属于龙族的本命法术。 他急切的问道:“您确定……,封印法阵下面有龙晶?” 罗西说道:“我确认!而且还不止一颗!” 罗德纳立刻站了起来,左右踱了几步,“抱歉,我必须把这件事回报给理事会,明天我们再谈。” 他说着话,伸出手来,罗西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握了握手,罗德纳道歉之后立刻离开。龙晶的出现,打破了真理会理事会制定的谈判计划。 第一八七章 是谁 “魔法师的基础是通过精神力模拟自然界中某种共振频率,引动天地的力量,这种频率就像是一把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可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这种钥匙更换了一种形态,我们可以把宝藏大门的锁分为末法时代之前,与末法时代之后。我们用以前老旧的钥匙,肯定打不开全新的门锁,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无法勾动天地间的力量,完成先贤们释放天地自然之威的壮举。 如果龙晶是真实存在的,并且罗西没有谎,他的确从方尖塔上感觉到了属于魔法的排斥力,那么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魔法师并没有被淘汰掉,而是被暂时遮蔽了双眼,让我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在座的诸位想必都进行过冥想吧?恐怕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已经把冥想当成了生活中的一种调剂方式,用来缓解工作上的压力,甚至把冥想当成了一种生活的必需品。”,老馆长侃侃而谈,他平淡无奇的眼睛中偶尔会有一道流光闪现,那是精神力极为饱满强大的一种表现,“有时候我也会尝试调整自己的冥想波长,去契合周围自然的环境,虽然一直无所获,但是并非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得到。 强大的精神力,就是我们的收获。我看过一些玄幻的,中主人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可以让精神力具现化、实质化。这些的构思天马行空,也让我有了一些兴趣,我们强大的精神力不正是和这些中的主人公一样吗?其实前些年里,我们有过一个秘密的计划,就是研究精神力,希望通过一些方式,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热闹起来,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计划,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这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真理会给轻视了。在座的都是真理会的理事,若是按照古代的职能划分,他们都是真理会的贤者、先知,可这么重要的计划居然没有告知他们,这让他们有一种愤怒。 老馆长淡淡一笑,会议桌中的花瓶突然摇摇晃晃的漂浮起来,在安静到可怕的众人的目光中飘在了桌面上空大约二十公分的地方,持续了≡≡≡≡,<div style="margin:p 0 p 0">一会后掉了下来。 整个会议室里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老馆长这才施施然的继续道:“计划暂时搁浅了,原因很多,这里不赘述了,我在此只是想表达一个道理,一个真相,世界虽然改变了规则,却没有封闭我们未来的路。以前的路消失了,可我们依旧前行,没有路,就劈开一条路。而现在,斩荆披棘的利刃出现了,这把利刃,就是龙晶。 如果龙晶可以使用,那么明龙晶这个属于‘自然’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新的规则,或是通过魔法阵,找到了释放力量的途径,这是我们必须得到的东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魔法复苏的时代,来临了!” 到最后,一脸和蔼慈祥的老馆长,面目狰狞起来,可理事们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一个个变得极为狂热。 并非只有老馆长或者有数的几人会去冥想,作为魔法师的后裔,魔法的传承者,他们也都曾经幻想过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魔法复苏的道路,重现魔法师君临天下的辉煌。尽管几乎所有人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却拦不住这群科学家孜孜不倦的尝试与追求。这些科学家在各自的领域中已经如同巨人一般存在,继续对科学的探索与研究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对追求世界真相的**。 而龙晶,就像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不错,为了魔法的复苏和魔法师的荣耀,没有什么不能谈,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去的。只要能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核心,付出一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呢?只要龙晶能起到大家预想中的作用,他们必将重新成为世界规则的制定者,成为这片星空下的统治者! 罗德纳并没有立刻联络罗西,因为龙晶,老馆长决定亲自和罗西面谈。 一个是代表了统治了西方世界接近一千五百年的教会,一个是曾经星空下最强集团的首领,而他们的目的,却都是相同的。 艾佛利和巴德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需要回联邦的首都进行述职报告,当然也有另外一方面的含义,他们的资历和等级,还不足以插手到这件事里。 在等待至高先知的过程中,春拍开始了。 联邦的春拍很有名气,在整个西方大陆,都是很受追捧的盛事,几乎三个国家的权贵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而这就意味着春拍并不是一个公开性质的拍卖会,想要参加,就要有入场券,而入场券,则代表着地位。很多富豪愿意舍弃一半的家产,都想要弄到一张入场券,为此争的头破血流。 可罗德纳却很轻松的就弄来了两张入场券,而且还是较为靠前坐席。 拍卖会的坐席也很讲究,一些不太懂的人认为角落里是最好的位置,其实不然,越靠前地位越高,对参拍者而言也是一种优势。坐在后面的人永远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无论他站起来还是趴在地上,都无法看清前面人的面孔。但是坐在前面就不一样了,他只要侧过身露出半张脸,甚至不需要自己露脸,就能知道是谁在后面和自己竞争。 这是一种先天上的优势,一些拍卖品在激烈竞争的过程中,靠前坐席的参拍者往往一回头,后面顿时就没有了竞争者。 不是价格太高承受不起,能坐在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穷人?他们是害怕,害怕继续下去会到来的报复。 你能引的那些大人物都要回头来记住你的脸,这得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资本的社会可不是帝国那样的封建统治,资本的游戏规则就是大鱼吃鱼,前排的大人物们要玩死后面的人物,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就行。 这样一场在西方世界引起轰动的拍卖会,要持续十天时间左右,累积有上万件拍卖品参与拍卖,其中包括了一些明令严禁买卖的东西。 比如人口,比如赃物。 在罗德纳的带领下,罗西独自一人进了主会场,阿提拉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没有过来,不过罗西并不担心。在联邦,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限制住阿提拉的自由,除非他们弄出一些黑科技来。但很显然,联邦并没有。 “如果您需要,可以举牌,也可以按扶手上的按钮。举牌时您可以报出您的自由价格,但是按电钮,只能以最低加价进行竞拍。竞拍结束后,您拍得的商品会送入后台的保险库中,等拍卖完全结束后,请您留在原地,会有专业人士来带您去办理交割手续。”,罗德纳简单的明了一下之后就匆匆离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罗西坐在极为享受的全包式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等待着开场。 “您居然亲自来了?”,一个人影遮挡住罗西的视线,罗西顺着他的着装看上去,是一名面生的帝国贵族,伯爵。 “你是?” 那名伯爵弯下了腰,“我是阿尔伯特,来自马特里厄行省,有幸在帝都见过您一面。”,阿尔伯的显得有些激动,他对身边的女伴介绍道:“这位是罗西侯爵,帝国国师。”,在他的示意下,一个十**岁,长得非常漂亮,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甜甜的和罗西打了一个招呼。 阿尔伯特?什么鬼? 罗西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他了头,“我知道了,阿尔伯特伯爵。”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贵族之间森严的阶级让罗西有权力面对任何低于自己爵位的贵族时,以上位者的姿态去对待。 似乎是听出罗西并没有和他交谈的**,阿尔伯特再次欠身之后,带着女伴离开。 一直有人注视着这边,罗西的年轻以及面生让很多人产生了好奇,毕竟能坐在前三排的人,往往都是在西方世界中对社会有着举足轻重能力的大人物。 接下来,又有数个贵族带着女伴前来问候、行礼,罗西一直靠坐在沙发中,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应对这些贵族。 这让许多人都瞪掉了眼珠子,这些贵族可不是什么人物,他们在联邦的春拍和秋拍中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个个身价具亿,堪比一个个中型财团,都是历届拍卖会中的风云人物。而这些大人物却主动去觐见一个年轻人,就不得不让人们浮想联翩了。 当一名帝国侯爵出现,并且也主动靠过去觐见罗西的时候,人们的好奇心已经到达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第一八八章 拍卖 图尔曼帝国有数不清的勋贵,也许是因为在某次边境冲突中表现优异,被推举为功臣,帝国赏赐了一个勋爵的爵位。也许是因为某一项发明,推动了某个领域的技术,在越来越重视科学和研究的帝国,一样可以获得勋爵的爵位。 在往上,男爵和子爵的差别不大,而这个阶段的贵族,往往都是一些伯爵乃至侯爵一代代减等继承之后的末代贵族,数量在帝国极多,也正是因为减等继承的缘故,中央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大量的分封权贵。 除了这三个贵族中的底层之外,伯爵和侯爵便是统治阶级的中层组成部分,这个部分的中有不少人是幸进之臣,或者是某个大贵族族长钟爱,却没有集成能力的子嗣,被踢出家族,恩荫一个爵位,仍由他生死。除此之外,想要爬到伯爵或是侯爵的爵位上,只能通过战功,或是对帝国有卓越的贡献。 在这之上,就是图尔曼帝国统治阶层金字塔的端了,这个层面是由世袭大贵族和大领主组成,他们可以是图尔曼帝国真正的主人,控制着帝国的方方面面。 来觐见罗西的,是一名普通的侯爵,而且这个侯爵罗西也认识。 来的叫西里尔·奥特莱金,他的父亲鲁兵·奥特莱金是帝**部本部大将之一,有“闪耀的金光”这样比较正面的绰号,是一个典型的火炮狂人。这家伙的一生颇有传奇的性质,早期鲁兵在边境某军团中服役,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和火炮结下了深厚的缘分。当时他第一炮,就干到了对方的前线副指挥,并以此为功劳上报军部,特升为队长。 在之后多次战斗和战争中,他总是高命中著称,也是传中运气好到了极限的家伙,总是能炸到敌人的头目。在不断的提拔和升职中,鲁兵对于火炮的敏感和战术的思想开始闪光,并且在数次重要的边境冲突中以极的战损干掉了更多的敌人,包括了一名共和国内的军阀。 他的升职之路可以是平步青云,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炸死一个足够恰当的人,为他的提拔带来恰当◎◎◎◎,<div style="margin:p 0 p 0">的功劳。 有人觉得鲁兵能成为本部大将坐镇中央纯粹靠的是运气,如果不是他运气足够逆天,或许他现在还在部队基层刷炮膛。但也有人觉得这就是他真正厉害之处,他的火炮够准,运气也不错。 不过总得来,西里尔的父亲是一名很神奇的大将。 在之前政变之中,鲁兵是偏向皇室的,毕竟他大将的职位和侯爵的爵位是老皇帝给他的。可没想到局势突变,老皇帝不仅死了,原本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大皇子和长公主异军突起。按理来他应该倒向大皇子或者长公主,但是这位大将居然将全部身家压在法比奥身上,并且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他一贯的运气,促使了军部半数大将跟着他一起投入法比奥的阵营,法比奥为了奖励和安抚这位有先见之明的大将,给了他一个恩荫子嗣的机会。 他自己由侯爵变成了世袭伯爵,而他最爱的儿子,被冠上侯爵的爵位给踢出了家门,自立门户。 自己另立门户的西里尔开心不已,终于摆脱了兄长和父亲的管束,乐得逍遥自在。至于自己的后代怎么办,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等他的侯爵降为男爵的时候,他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次来联邦,他就是瞅准了几件很难得的藏品,打算填充自己的收藏室,只是没想到居然一来就看见了罗西。 对于罗西这个人,整个帝都的贵族都是有过研究,哪怕是不喜欢他的人,也得把他弄明白,免得不明不白的犯了罗西的忌讳,要知道现在帝都英雄榜里,罗西可是高排第二的大人物。 见到罗西本尊,西里尔怎么敢不亲自过来问候一声? 要知道罗西可是世袭侯爵的爵位,比起他父亲都要高了一阶,可以在整个图尔曼帝国中,只有亲王、公爵,以及那位皇帝陛下有能力压一压罗西,其他人是想都不要想了。 “罗西大人,没想到您也来了。”,西里尔三十来岁,身边的少女只有十七八,酒红色的头发,不是图尔曼人。少女一如之前那些贵族的女伴,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目光透着疑惑。 罗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这些笑容并非是给西里尔,而是给他的老子。鲁兵可是帝**部本部大将,在未来即将展开的战争中,他总有露头的机会,不准世袭伯爵的爵位就要向上提一提。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不过他还是没有站起来,只是伸出手,和西里尔握了握手。 “听联邦的春拍和秋拍很有名,有不少稀奇的东西,我特意来见识见识。”,罗西没有实话,也没有必要实话。 西里尔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他略微有些自得,“您可来对了。在这里可以买到整个西方世界最珍贵、最奇怪、最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我就坐在那边。”,他指了指第一排靠右侧的一个位置,“您是一个人吗?需要安排一位服务人员来帮助您竞拍吗?” 罗西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话的兴致,西里尔也很知趣的道别离开。 绕过第二排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的时候,西里尔的女伴才声的问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我感觉你都有怕他。” 西里尔很想在女伴的面前硬气一把,可他知道,这种女人往往都是保守不住的秘密的一类人。她们会把自己所探知的秘密当做炫耀的本钱,在一个极为广阔和复杂的圈子里不要命的宣传,目的只是为了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他在罗西不知道的时候压低罗西提高自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万一被那个家伙知道了,不准会给他,给他的家族都来带麻烦,乃至于影响到他的父亲。 罗西现在在帝国可是炙手可热的新贵,法比奥无条件的信任他,甚至是盲从。 “你可千万不要瞧了罗西大人,就是我的父亲,见到了他都要主动的行礼。”,这就是森严的阶级所带来的游戏规则,不管你是如何出色的人,有多少的财富和权力,只要对方比你的阶级高,那么你必须低头。 姑娘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可是知道这位西里尔的身份和背景的,如果比西里尔还要厉害,难道那个年轻人是皇室成员吗?她眼神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缕精芒,既然早就舍弃了尊严来巴结这些大人物,为了什么不把自己卖一个更好的价钱?她多看了罗西几眼,把他深深的记在脑海深处,不定以后两人之间还有机会相处呢,不是么? 随着拍卖师的到场,大人物的注意力从罗西的身上离开,继而转移到手便的拍卖品册子上,开始讨论竞拍的战略和战术。 不要看竞拍,竞拍实际上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游戏。有时候的出其不意,往往能以极低的价格,拿到原本应该拍出高价的商品。 当拍卖会场里座无虚席的时候,三十几岁仪表非凡的拍卖师敲了敲木槌,开始热场。 拍卖的流程一般来是没有完全固定的顺序的,一个好的拍卖师绝对不会按照拍卖品册子上的顺序来拍卖物品,那是最愚蠢的做法。他们会根据现场竞拍者的反应和热度,来调整拍卖的顺序。一般而言,拍卖会的前几样东西往往都可以用来作为压轴的拍卖品,目的是为了调动竞拍者的情绪,暴露出竞拍者之间隐藏着的矛盾,让拍卖师有可以施展本领的机会和舞台。 “第一件商品,是六百年前最著名的油画大师在学艺时创作的最初的作品,从这幅作品中,已经能发现大师在学徒时期就展露的天赋和资质。虽然整体画面略显凌乱,但是我们从这里……,这里……,以及这里,能看出他早期的风格已经形成了雏形。这幅油画在艺术品类极具代表性,是不可多得的收藏品。如果在座诸位谁有兴趣,可以上台近距离观察。这样一幅有着完整历背景和故事,又极具收藏价值的作品,起拍价六百万联邦盾,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十万联邦盾。” 拍卖师刚完话,就已经有不少人站起身来,走到台上,验明正身。 第一八九章 勋章 六百万联邦盾,约合一千二百个帝国金币,贵倒是不贵,不过最终的拍得价格肯定不会只有六百万。 罗西的鉴赏能力有限,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见识一下这个在西方社会非常有名的春拍,若是真碰到了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他也不介意拿下。钱这个东西,自从抄了海因西斯在帝都郊外的庄园之后,对他而言就已经只是一个数字了。更别提还有一群贵族哭着喊着的给他送钱找不到门路,真要是没钱了他勾勾手,有的是人愿意倾家荡产的贴上来。 上台鉴定画作的竞拍者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这幅画是真画,原本还有交流的几人顿时板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六百万联邦盾,购买这样一幅极具有历史价值的画作根本就是捡便宜。但是大家同样的明白,最后谁能拿到手,还看各自的本事了。 拍卖师嘴角微翘,实际上这幅画作的起拍价应该是一千三百万联邦盾,但他是联邦拍卖师这个行业中首屈一指的顶级拍卖师,整个联邦也只有一手之数。像他这样的人,是有资格拿分成的,同时也能根据情况,改变一些起拍的价格。 让这幅画作的起拍价减了一半,也是拍卖师的策略,给竞拍者一种“这么便宜的话我也能参与,说不定就买下来了呢”的错觉,随着这些人的加入以及真正希望能买到藏品的竞拍者不断出手,原本他们彼此间存在的矛盾被放大,不存在的矛盾的双方也会随着价格的不断抬高而摩擦出矛盾来。 多举一次牌,就意味着自己要多出两次举牌的价格,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高兴。 一上来就是火爆的氛围,这幅六百万起拍的大师画作,最后也被炒到了两千一百万,比预计中一千八百万的成交价足足多了三百万! 拍卖师一脸真挚的笑容,他手中的木槌落定,一直在竞价的几个竞拍者无论是不是最后拍到了这幅画,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紧张,太刺激了。 整个拍卖会的气氛,也随之解冻。 是个很高明的人,在玩弄人心上很有一套,我以后可不能上这样的当。 罗西整个过程中都在冷眼旁观,也没有把自己带入到竞拍者的角色中,还没有入戏就已经出戏,所以他比别人看的更清楚,也更直白。 拍卖品一件接着一件,就如同西里尔所说的那样,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当前三件藏品以很高的价格拍卖出去之后,就轮到一些平凡,但绝对不普通的东西。 比如说博西人王室成员的棺木,有着接近两千五百年左右的历史,却没有丝毫的**。被盛放在这棺木中的尸体,虽然已经干瘪,却没有腐烂,肉身保持的很好,在一些脂肪和肌肉纤维堆积较多的地方,甚至还有这一丝弹性。 这种极为不吉利的东西,居然也卖到了七百多万的高价,出价者是一名联邦内享誉盛名的富豪,不过他的年纪有些大了,离埋进地里恐怕不剩下多少时间,这棺木或许就是他自己用的。 还有一根据说是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的一种亚龙系怪兽的雄性繁衍器官,距今已经有九百多年的历史,依然保持着坚挺。这个起拍价不到一百万的小东西,居然卖到了一千两百多万,算是这次拍卖会上价拍比最高的东西了。 类似的拍卖品有很多,而且有一大部分,罗西压根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像什么巨人的指甲,海妖的口水,鬼知道这些早就灭绝的东西举办方和提供者是从哪弄来的。 抱着学习的态度,罗西很认真的去观察每一件藏品,总归是有不少收获,只能说大城市的人真的是太会玩了。 当又一件藏品被拍卖出去之后,工作人员搬了一张高脚凳上了舞台,并且把新的拍卖品也拿了上来。 拍卖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样的工作要持续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其中有三天是他来负责。这一份工作很让他满意,只要拍卖品最终的拍得价格高于拍卖会组织方预计的最终拍得金额,高出的那一部分价格中有千分之三是他的提成,是属于他的。 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千分之三的提成,在三天的工作结束后,往往意味着数以十亿计为单位的基数,这三天少说能赚上一千万,这还是保守估计。 他放下杯子,瞥了一眼展示台上放的东西,一副印刷好的巨大宣传页就被挂了起来,向更靠后的竞拍者展示拍卖的商品。 “这是一枚历史悠久的徽章,根据前一任收藏者的讲述,这枚徽章来自于东征军。徽章的第一任主人曾经参加过攻打古希雅的战斗,并且在战斗中抢到了一块圣砖,被当时的一位牧首赐予无畏十字勋章,也就是今天我要拍卖的这件藏品。有一些人可能不太了解什么是东征军,我在这里简单的介绍一下。 在联邦政权的建立之前,在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这片土地上拥有同样伟岸的文明和文化,我们称之为古希雅文明,这个文明是一个堪比博西人所建立的博西王朝一般强大的文明。古希雅文明中人们崇拜图腾,认为图腾会带来力量,带来胜利,与此同时迈入鼎盛时期的圣光教会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宗教纯化运动。 他们曾派出百万大军东下,战火点燃整个古希雅文明,直至最后,古希雅的精神象征万圣图腾柱被圣光教会的东征军毁灭。圣光教会将万圣图腾柱的毁灭称之为伟大的胜利,在这最后的战斗中,很多英勇的东征军都获得了这样的勋章。 而我们要拍卖的,就是象征了东征伟大胜利的无畏十字勋章,说实话如果我不是拍卖师,我都会忍不住出手把这枚勋章拍下来。这枚勋章的前任主人将它妥善的保管了起来,还如一千多年之前一样光彩夺目。想想看,当轻轻的摩挲着这枚无畏十字勋章,就如同将一段史诗般的历史放在手中把玩,所带来的东西绝对是语言无法描述的。 起拍价,一百五十万联邦盾,每次加价比低于四万五千联邦盾。” 罗西已经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枚实际上并没有多么深厚历史背景的无畏十字勋章,在教会文献的记载中,这次针对图腾崇拜这个异端的东征实际上可以看做是失败的,东征除了丢下接近二十万人的生命之外,也就摧毁了一个所谓精神象征的万圣图腾柱。联邦这片土地上的土邦土著们该膜拜图腾的土著依然还在信仰着图腾,膜拜图腾。 在当年那个狂热的宗教信仰年代中,高层为了证明东征的正确性和必要性,实施了许多的举措来粉饰真相,其中就有颁发无畏十字勋章。 但这并非是说这枚勋章真的就没有什么意义,恰恰相反,它真正的价值在于,这些勋章都是经过教皇陛下亲自施展过大祝福术和大祈愿术的东西。 那可是真正的教皇,一统天下的教皇,压迫到使得古希雅文明四分五裂,重新回到野蛮时代的教皇! 他亲自施展的神术,恐怕到今天,都还保留着一丝作用。 他从那枚勋章上,感觉到了一丝圣力的波动。 价格在罗西思索中不断攀升,很快就被人喊到了三百三十万这样的价格,举牌的频率也降低了不少。对于一些收藏家而言,这种带着狂热宗教信仰的收藏品并不是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在联邦数次倒神运动中,神已经成了笑话的代名词。如果不是这个勋章有着千年的历史,恐怕大家都不会对它感兴趣。 罗西略微沉吟,举起了牌子,“四百万!” 拍卖师眼神一亮,精神大作,“有人出家四百万,这位竞拍者绝对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对历史的认知,这绝对是一枚值得收藏把玩的好东西。再以往的拍卖会中,也有一些东西并不被人所关注和喜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证明那些被人远远低估的东西,往往会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四百万并不是一个很高的价格,我得提前恭喜这位竞拍者,也许您抓住了本世纪最具有戏剧性的机会,我认为在不远的将来,您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自豪,也会让一些错失良机的尊贵客人感到遗憾。 好了,四百万,四百万第一次……。” “四百二十万。” 拍卖师还没有来得及挑拨鼓动起其他的竞拍者和罗西甩膀子正面对肛,就有人举牌了。 罗西没有丝毫动摇,就再次举牌,“五百万。” 第一九零章 抢拍 一千枚金币就这样甩了出去,罗西却一点也不心疼。∈↗頂點小說, 那个果断的声音又从后方传了过来,“五百一十万。” 罗西举起牌子,“六百万。” “这么有趣么?我也插一手。”,第二排右侧一个穿着礼服的男人对着罗西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举起牌子,“六百五十万。” 一枚小小的勋章居然引出三位富豪同时出手,这在拍卖会中不是很多见。这些富豪们除了彼此之间有矛盾的之外,当有一方表现出强烈的想要拍得的**时,其他人就会主动停手,除非这个东西对自己特别的有意义,或者特别的想要。 能来参加春拍和秋拍的富豪权贵都是拍卖会的常客,不会只来一次就不来了,隐隐都认识。今天你让别人出了血,明天别人就能让你出血。拍卖会举办方倒是希望大家能斗气斗的死去活来,可竞拍者之间也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破坏游戏规则的一方就算不被人抵制,也难以获得别人的支持和好感。 罗西第一次参与竞拍,就有两人同时对他出手,目的其实很简单。罗西之前已经引得众人瞩目,他看似低调的行径在诸多权贵富豪眼里,却是无比的高调。若他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这些人或许并不会做什么,可他太年轻,年轻到让人嫉妒。 所以有人想要试一试罗西,称量称量他,顺便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在这里,在春拍的会场上,权力不代表一切。 对于这两人的行径,罗西就算没有猜中,也相差不远。 他再次举牌,“一千万。”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联邦盾在西方三大货币中属于非常坚挺的那一种,而且还有要持续高升的态势。优越的社会体系和无比辉煌的发展前景,很多有一点眼光的人都清楚的认识到,再过一百年,甚至不要一百年,联邦的联邦盾将在货币市场上,取代帝国金币,成为西方世界的通用货币。 特别是今年过完年之后,官方的兑率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差不多一个金币兑九百多联邦盾的兑率暴跌,跌到现在一个金币只能兑差不多六百多一点的联邦盾。 一千万联邦盾,约合差不多两千枚金币,就算在图尔曼帝国,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议论声渐渐连成一片,罗西却没有什么表情,暇以正坐,双眼微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却让一些希望给罗西长点教训的人心里乱喷火苗,他这是在挑衅啊! 同样坐在第二排举牌的那个中年男人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商量了片刻,满脸肃然,举起号牌,没有自由报价。 拍卖师立刻喊了起来,“一千零四万五千联邦盾!一千零四万五千联邦盾?我就知道,这枚小小的无畏十字勋章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很多人不明白,不知道,不理解。但是没有关系,今天在座的人中,就有慧眼识宝的大藏家在。正在犹豫的诸位还在等什么?短短片刻功夫已经溢价接近七倍。 七倍绝对不是终点,也许它真正的价值更高呢?自从春拍发展至今,已经有无数的实例,一件被严重低估的藏品,会给胜出者带来无与伦比的回报,而这一枚无畏十字勋章,就是这样一枚被严重低估的藏品! 一千零四万五千第一次……。” 罗西再次举起牌子,“一千一百万。” 整个拍卖会场顿时炸开了锅,这些收藏家也好,收藏爱好者也罢,其实都能看得出来,这枚无畏十字勋章其实并不值多少钱。拍卖会上除了一些热门商品除外,其他商品的起拍价基本上都是商品本身价值的一个平均值,换句话来说这个勋章最真实的价额,也就在一百七八十万上下,最多不超过两百万。 能拍出这个价格,还是有人动了气。 罗西身后的声音一直没有再响起,价格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中后排的人可以参与的,许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来杀出的那人身上。 这个家伙叫马丁·奥特莱金,家族在联邦经营钢材生意,是有数的钢材大亨之一,和另外三位大亨一起垄断了联邦的钢材市场,从欣欣向荣的市场中无尽的掠取财富。奥特莱金钢铁财团,正是马丁的靠山,在以往的春拍或是秋拍中,他背靠着这座巨大的靠山赚尽了便宜。 他此时也在犹豫,价格到了这个显然已经高的离谱的价位时,继续竞拍的风险越来越大,但是不断有人传话过来,希望他能给那个不知道来头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为此这些人愿意担负了帮助马丁解套的责任。 收藏品解套,是一个很简单也相对复杂的过程。在拍卖会上终究会有一些人打眼失算,花了数倍的钱买来一件并不符合它价位的东西。这种人不算少,有的人就像现在是为了斗气,有的人纯粹是眼光问题,但是他们都将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收回成本。 收藏也好,爱好也罢,其实说白了还是一种金钱的游戏。一旦投资失败,就要面临亏本的局面。一些竞拍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来互相帮扶解套。 假设一只杯子只值十元,却以一万元的价格被买走,这就是一个严重的失误。但是这个失误并非是不能弥补的,反而有着很大的操作空间。想要追回损失的资金应该怎么办?答,应该找一个接盘侠,为了让接盘侠毫无顾忌的伸手接盘,在拍卖结束的那一刻起,操作就开始了。 首先媒体会鼓吹这个杯子有什么样的历史含义,有什么样深邃的文化沉淀,或是它曾经是哪个已故名人的心爱之物。接着就有一些专家学者站出来,分成两个阵营,不断炒作这个杯子的附加价值。在下一次拍卖会上,这只杯子会成功的以上一次最终拍卖价格浮动百分之五左右的价格拍卖出去,当然接手的其实都是小团体中的小伙伴,左口袋的钱装进了有口袋。 不断重复的炒作,鼓吹,最终很多人都会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杯子他made的确有可能值一万。 这个时候一些专业的拍卖经纪公司就出现了,他们会介绍一些向往文化气息的暴发户给杯子的所有者,然后给出历年的拍卖价格以及收藏者对这个杯子的追求。 一个不上当,但是十个呢?一百个呢?一万个呢? 高速发展的社会社会中遍地都是机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有人愿意帮着操作,马丁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举牌,喊了一口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脸上却带着歉意,“我实在是很喜欢这个东西,打算买回家收藏起来,请原谅我的无理。” 罗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微微摇头,示意放弃拍卖。一千万买不到,再往上涨就是傻子。况且,要把这个东西拿到手,不一定非要从拍卖会上拍来。他招了招手,一名侍应生立刻站在了他的身侧,深深的弯下腰去。 前面十排中任何一个客人的腿毛都比他腰粗,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他明白自己的定位,也明白该怎么做。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罗西摸出一枚指甲盖大的宝石,放在了身边的小圆茶几上。这是一枚深蓝色的已经打磨好的宝石,在图尔曼大约可以换取一百五十枚到两百枚金币,兑换成联邦盾后也有接近一百万的价格。 侍应生眼神一亮,原本他不应该主动的透露其他客人的信息,但是只要有了这枚宝石,有没有这份工作已经毫无意义。 他凑近罗西耳边,小声的把马丁的个人信息事无巨细的告诉给罗西,之后悄无声息的将宝石拿捏在两指之间,收进了口袋里。 罗西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他的做法,让马丁感觉到有一丝不妙。罗西在调查他,他也在调查罗西,只是得到的消息模糊不清,只知道罗西是一名贵族,其他的一概不知。不是那些图尔曼的贵族不愿意出卖罗西的个人信息,而是他们实在不敢,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交情的联邦土著损害自己的利益。 只是此刻的马丁,突然觉得罗西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可东西已经入了他的手,他这个时候要是服软反而叫人看不起,不如硬挺下去,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也说不定。 第一九一章 药不能停 在联邦如果要问每年产出的钢材都用在了什么地方,那么任何一个对钢材稍微有一了解的人就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铁路和建筑。 联邦的财团依旧在西方世界疯狂的铺着铁路,他们想要把铁路铺满整个世界,若是铁路能漂浮在海面上,他们甚至打算把铁路铺到东方世界去。 每一个城市与城市之间,城市与乡镇之间,就是一些不太大的村子门口都有一道铁路。快速的运输带来了快速的发展,而快速的发展督促了铁路更加疯狂的辐射出去。人们需要有这样一个方便快捷的交通设施来满足人们日常的生活,联邦政府也需要这样一个设施来增加中央政权对各个州的掌控力度。 当持续了一天的拍卖会结束之后,马丁·奥特莱金缴纳了一笔让他肉疼的现金之后,带着他拍到的几个东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今天他搅黄了罗西两次竞拍,第一次是无畏十字勋章,第二次是一个根雕艺术品。如果前者是为了挑衅、教训一下罗西,那么后者是他的确想要的东西。 洛特文大师的雕塑艺术品一直是市场的宠儿,和很多不知道自我经营的艺术家不同,洛特文显然是一个很聪明的大师,他很少去制作一些不太入流的东西,即使有,也会很快的遭到他自己的破坏。而且他孤僻难以相处的性格,让他的朋友并不多,他从来不给任何朋友免费的制作雕塑品。 换句话来,这位大师的艺术品存世量很少,每一件都是精品,这就确保了这位大师每一件艺术品的价格,永远是居高不下的。 据这位大师死之前为自己的后代留下了十多件作品,就是这些作品,让他这个本来并不出色的家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地方性的财团。 罗西看中的这件根雕艺术品,用的是一种只生长在冰冻高原上的一种植物的根茎制作而成,这种植物为了抵抗恶劣的环境,根部极为发达茂密,这件艺术品翻转过来,那数不清的根须被雕刻成一只只活灵活现的毒蛇,而根茎的端,则是被雕刻成了一个美女的脸,这个艺术品有一个名字,叫做“海之女”。 罗西喜欢它,并非是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没有大人物给它施加什么神术或者法术,只是单纯的喜欢,因为这个作品让他想到了地球上的神话故事中的一个角色,美杜莎。能在另外一个世界,看见和家乡类似的东西,让罗西本来已经埋入心灵深处的思乡情节爆发了。 为此,他甚至以溢价七倍的价格举牌,可还是被马丁截胡。 罗西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下马威,上流社会对一些新兴出现的人或者事,施展的手段。 散场之后,西里尔跟了过来,“罗西侯爵,要不要我帮您和马丁谈一谈?他可能今天没有吃药,所以冒犯了您。” 罗西瞥了他一眼,“你也没有吃药?” 语气有些冷,有些肃杀,西里尔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干笑了几声,眼神有些软弱的看向其他地方,打了一个哈哈,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那个家伙实在是不识抬举,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很乐意效劳。” 罗西盯着他,盯到他有些悚然的时候,目光才软化起来。罗西了头,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西里尔立刻拿出火柴为罗西着香烟,“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我有其他安排。” 西里尔连忙头,老实的就像是老师面前犯错的孩子。 闲扯了两句之后,西里尔告辞离开。 罗西抽着烟,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自从他一脚踹开了通往权力巅峰的大门,踩在了权力巅峰的台阶上,他的心态就悄然的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难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没有经验,也没有应对的方法。在他心中最深处,他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甚至是比法比奥还要高的位置,他看其他人的眼神中,深藏着一种轻蔑,一种不屑,就像是在路边的花花草草以及蝼蚁。 这种变化很正常,任何人只要身处他的位置上,几乎的都会和他变得一样,一种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优越感。 有人用膨胀这个词来形容罗西这种心态,但是罗西觉得单纯用膨胀这个词已经不足以描述他的态度了,那是比膨胀还要膨胀的东西。生杀予夺的权力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就如同温床上的病毒,快速腐蚀人对自我控制的能力。历史中不乏聪慧英明继承人,在没有拿到权力的权杖之前,他们心谨慎,步步为营。 可一旦他们登上了权力的巅峰,立刻就变得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人的心态会随着地位和权力的变化,陡然而变。 罗西知道这种心态不对,他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将愤怒的情绪压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所以罗西决定,给马丁一个机会。 罗德纳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虽然忙,但是注意力始终放在罗西身上。理事长已经坐上了特快火车,正在赶来的路上,罗德纳必须保证罗西情绪以及立场上的稳定。他可不愿意因为一些事情,让在接下来的洽谈中造成双方产生一些不快,甚至是误会。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到您的么?”,罗德纳的态度摆放的很端正,不管是罗西牧首、国师的使徒身份,还是他世袭侯爵的帝国贵族身份,都是足以让罗德纳对他低头的。 罗西想了想,“让马丁把东西送来,道歉,这件事就结束了。”,他笑着,“罗德纳先生,请您放心,这件事并不会干扰到我的态度和心情,我与贵方合作的意向是不会因为一些其他事情而动摇的。” 罗德纳头称是,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罗西这么年轻,年轻就代表着冲动,代表着情绪化,在春拍这种较为隆重和正式的场合中,马丁当众给罗西难看,罗西怎么可能会没有其他想法?他还只是一个年轻人,不是那种历经岁月磨砺,已经心志坚硬如铁的老人。 “我会和奥特莱金家族沟通,最多今天晚上,您就能见到他。”,罗德纳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格,真理会是一个隐性的组织,在联邦不达到一定的地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奇特排外的组织。这个组织中有着联邦最出色的科学家,而科学转变为生产力之后,这个组织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已经突破到一种快要影响到平衡的程度。如果不是他们并不热衷政权和金钱的游戏,也许整个联邦都是他们掌上的玩物。 罗德纳,就是其中一员。明面上他是气通财团的掌门人,手中握着电汽通用制造集团绝对的控股权,在本州有着很大的能量,就连州长都是他的座上客。州议会中有接近半数的议员,和他有或深或浅的关系,他的态度,足以在一定范围内,影响到整个州的政府施政态度。 晚上晚宴结束后,罗西去了饭店的赌场里消磨时间,罗德纳一通电话打到了鲁兵·奥特莱金的案头。 “我需要马丁带着今天拍到的东西,以及他的诚意和道歉,在今天晚上九三十分之前,出现在罗西侯爵的面前,献上他最真挚的歉意。如果没有,从明天开始,奥特莱金钢铁公司将从联邦除名。” 罗德纳完不等鲁兵应答就挂了电话,鲁兵拿着电话听着忙音,心中先是震怒。他可是奥特莱金钢铁集团的掌门人,手中握着数十亿上百亿的资产,你让我除名就除名?真以为奥特莱金是纸糊的的么?可很快,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开始弥漫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这个级别,已经足以知道一些真理会的东西。 这个盘横在联邦上空巨大无比的庞然大物,就如同千百年前的圣光教会。 圣光教会控制的人们的思想和政权,而真理会则是控制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他默默的挂了电话,眉头拧在一起,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愿意服从罗德纳的要求。可他没办法拒绝,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拿起电话,转到了秘书室,“让马丁滚过来见我,立刻。” 他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精美的时钟,已经指向八了。 第一九二章 打手枪 感谢“纯纯的熊猫”、“高波s”、“菜菜1号”的打赏,以及所有默默支持的读者朋友,谢谢。⊙頂點說,.. ================= 相较于图尔曼帝国内那些已经成为贵族掠夺社会财富的赌场,罗西更喜欢联邦这里的赌场。 不管是环境,还是氛围。 穿着体面的社会名流与成功人士挎着漂亮的女伴,游走在不同的赌桌之间。轻松的音乐和富丽堂皇的装修,在那些训练有素的伴游人员陪同之下抛撒着代表着金钱的筹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这里正在游戏的客人,他们有着尊贵的身份,享受着外人享受不到的一切。 罗西刚步入赌场大门,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就摇曳着细腰盈盈浅笑而来,不娇柔也不做作,脸上的笑容恰好出,没有让人看了觉得反感的媚俗,却偏偏在眉眼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讨好。少女穿着鲜红色裸背开胸的长款晚礼服,晚礼服上镶嵌着一些细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并不刺眼却很夺目的星光。 她的皮肤极好,透着水亮,光滑如新剥的鸡蛋。脸上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及背的长发被她挽起来用一些饰品固定在脑后,看上去少了一丝活脱,多了一丝庄重。 十七**岁的女孩最是青春活泼,青春的气息让她们有着异于常人的可爱和美丽。能进入到这里作伴有的女孩,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丑陋的面容,哪怕是长相一般,或是有一漂亮的都不够资格,必须很漂亮才行。 “我叫凯洛林,很高兴今天能与您同行。”,她已经挽住罗西的左臂,站在他身边略微靠后一的位置,凸显出罗西在两者之间的重要性。 罗西微微一愣,处变不惊,微笑着头示意,“请带我去换筹码。” 凯洛林笑着对侍应生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跟在两人身后,三人两前一后,走到兑换处。 凯洛林为罗西介绍起来,“尊敬的客人,您可能是第一次来,我为您介绍一下。在这件赌场里,拥有十五个档次的筹码,最低一档为十盾,然后是二十盾、五十盾、一百盾、五百盾、一千盾、两千盾、五千盾、一万盾、二万盾、五万盾、十万盾、二十万盾、五十万盾以及一百万盾不等面额的筹码。 一楼的大厅只接受一万盾一下的投注,二楼以及二楼以上的桌面,才接受一万盾以上的投注。游戏结束之后您可以直接把筹码兑换成现金、支票、或者直接汇入您在联邦中央银行的户头里,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底单,所有过程经过特殊人士的加密,保证您的私人信息不会透露出去。 如果您累了,二楼有独立的房间可以供您休息,任何服务都会在十分钟内到达,我们有专业的人士二十四时恭候您的吩咐。” 罗西耐心的听完之后不由感叹,和权力的威逼相比,显然金钱的作用更加的明显,首先态度上就不一样。他摸出了一颗大拇指一般大的椭圆形经过打磨的宝石,放在手心,望向凯洛林。 凯洛林微微一笑,“我们也提供任何形式的抵押、借贷,您是钻石级的客户,可以无条件的从柜台获得一百万盾的筹码,当然在您游戏结束之后,这部分筹码是需要结算的。” “我可不喜欢欠人钱,先把这兑换了吧,顺便为我开一个央行的户头。”,罗西将宝石按在了柜台上,柜台内一名挂着胸牌的主管与兑换员立刻站了起来,微微欠身,主管带上手套心翼翼的将宝石放在一个填充了鹅绒的托盘里,然后带上一副高倍数的显微镜,仔细的鉴定起来。 片刻后,他将托盘放回到柜台上,非常有礼貌的道:“您的这枚蓝宝石经过精细的加工,完全是大师的工艺,按照联邦目前的行情,这枚宝石我可以给你八百五十万的筹码,请问您是否兑换?” 罗西头,两名女孩子从柜台地下取出一个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公分的密码箱,将宝石心翼翼的放在密码箱中。密码箱有两个密码锁,主管合上密码箱之后,对罗西道:“请您遮挡住密码锁扣,设置一个只有您知道的密码,方便您游戏后换回这枚宝石。” 罗西并没有遮挡,但是包括了凯洛林在内的所有赌场工作人员都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罗西随便的按了几个数字,扣动锁扣,设置完成。主管微笑着一手覆盖在另外一处密码锁上,快速的设置好密码,“这个密码箱的密码只有我和您两个人知道,最大限度的杜绝了他人调换、盗窃的可能,请您牢记密码。”,着他又取出一个托盘,托盘中放满了圆形的和方形的筹码,“这里是九百万筹码,您需要清一下吗?” 罗西摇摇头,凯洛林微微一抬手,两人身后的侍应生便端起筹码盘,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凯洛林微笑着伸手一邀,指向赌场,“那么现在我来为您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游戏,请问您有喜欢的游戏方式吗?”,罗西摇了摇头,凯洛林开始介绍起每一张赌桌的游戏方式。 罗西注意到一楼的赌场里有不少人在参与赌博,一盾,也就是一联邦盾按照他自己的计算,差不多等于两块多不到三块钱人民币,一楼投注上限是一万盾,也就是一局最大上限不到三万。看上去似乎不算什么大赌注,可实际上这也不算了。赌博并不是一晚上只有一局,而是一两分钟就有一局,甚至有一些游戏方式一分钟就能开出一次结果。 如果运气不好的,一晚上在这里输个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边走边,凯洛林表现的十分的大方得体,不缠在罗西身上,也不疏远,给罗西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位关系不错的朋友。当然,为此罗西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当他在一张赌桌上玩了一段时间打算离开之后,只要他赢了钱,就要给凯洛林分润一些,可以是按照赢钱比例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给她,也可以直接丢个五千或者一万的筹码。 一般人都选择给五千筹码,给的少了自己丢人,给的多了又不太乐意,五千这个数字刚刚好。 两人走着走到很大的赌桌面前,凯洛林立刻介绍起来,“这是打手枪……。”,罗西嘴角抽了抽,好名字。凯洛林不知道这个词在另外一个世界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出如此“先进”的文化来,她道:“在联邦北部地区十分的盛行,游戏中有十二名玩家,每位拥有两颗骰子,代表子弹。桌面上会有各种猎物,玩家投出的骰子累积出来的数字在代表着最终的数,压中猎物身体上数字区内的玩家就能获得赔付,每一次游戏只允许击中一个猎物。这是一个有对抗性质的游戏,玩家需要尽可能的保证数在自己所投注的猎物数区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方式。” 罗西看了一会,的确挺有意思的。 白了就是互相捣乱,数大的时候一些玩家就会拿自己的骰子去丢别人数过大或者过的骰子,让数出现变化。在起初时下的是暗注,每个人身前都有十张画着猎物,标注了数的卡牌,投注的筹码压在卡牌上,除非是商量好了,否则谁都不知道别人压的是什么。 数最大和数自的猎物赔率最高,越靠近中间值的猎物赔率最低。 一个个懊悔或者欣喜的表情出现在这些人的脸上,罗西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走向另外一张台子,太麻烦了。 凯洛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脸上的笑容一直很明朗,“这是二十一,10以及10以上的牌面都算10,牌面累积数为1时赢得胜利,如果庄家与玩家都没有1时,数最大并且没有超出1时为赢的一方。” 罗西一指一张空位,“这个简单,玩这个。” 凯洛林笑了起来,她倒是对身边的这个少年人特别的好奇,看上去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可偏偏他却有着钻石级的信用评价。在这座城市乃至于整个州,酒店钻石级用户加起来还不到三百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社会精英,人人羡慕的成功人士。可这少年人却没有见过,也许是谁家的孩子。 要不动心显然是不可能的,谁不愿意嫁入豪门享受阔太太的生活?只是凯洛林很明白,她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是她迈入上流社会最大的阻碍。没有任何一个豪门家族,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迎娶一个伴游,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灰姑娘的奇遇只存在于艺术创作中,若是她真的豁出去勾引一个如同身边这样豪门的子弟,也许要不了多久联邦境内的修多恩河里就会多出一具被毁容了的女尸。 她可以当有钱人的玩物、情妇、知己,甚至成为有钱人的助力,但是绝对绝对不能妄想她不应该去染指的东西,许多人的下场已经证明了这个鲜亮社会背后的黑暗。 在她胡思乱想中,罗西把一张代表一万联邦盾的筹码丢到了桌子上。 第一九三章 聪明的年轻人 赌博这种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孤注一掷。 如果你是一个亿万富翁,有几十亿几百亿的家产,此时的你去和那些普通人玩注额不超一千的牌局,你会觉得没意思,很无聊,无聊到冲瞌睡,打不起一精神。但是你看看周围那些红光满面的人,大家玩的牌局注额都是一样,为什么他们那么兴奋?你却这么无聊? 因为他们在孤注一掷,你在消磨时间。 当你去玩那些一晚上能要了你全部家产的游戏时,你就会和他们一样。 这一哈诺可以作证。 他在格林镇的时候,几十个铜子都能让他大呼叫,甚至为了几个十几个银币连命都敢不要。再看看他现在,让他玩那些以铜子为底注的牌局或者赌博游戏,他一样会觉得无聊。他不是赌棍么?赌棍不都是嗜赌如命么?其实不然,赌棍玩的是心跳,是赌瘾。 什么是瘾? 用比较科学的方式来解释,就是外界刺激脑垂体过度分泌多巴胺,让大脑细胞产生一种兴奋,同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让这种兴奋使得全身都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感与某种不应该吸食的东西,所造成的后果是一样的,只是后者更严重,对身体也有损害,不过就依赖症而言,两者没有什么不同。 对罗西而言,几个金币的游戏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多少精神头,随手丢了几次筹码,有输有赢。分牌、加倍,他自己非常的淡定,旁边一些客人看的脸都红了。 凯洛林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因为就这么一会功夫,罗西已经输了掉了十万多联邦盾,这可是她一年的薪水。不由的,女孩心中滋生出一种埋怨,埋怨这命运的不公,同样的年纪,别人挥金如土,面不改色,自己却要出卖笑脸和尊严去换取那些在别人眼中几乎都不看在眼中的财富。 这命运怎么可能是公平的? 玩了几把,罗西站了起来,他随手丢了一个五千盾的筹码给荷官,之后又塞了一张一万盾的筹码给凯洛林□□□□,<div style="margin:p 0 p 0">。后者笑吟吟的接过塞入了腰间特质的口袋里,拉上拉链,拍了拍才安心。 看起来今天晚上肯定能有不少收获,凯洛林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有意无意的用自己傲人的曲线,刺激着身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大男孩。若是能滚上一晚上的床单,想必早上起来之后,一定会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至于以后的事情,再吧。 罗西正在不断换着花样消磨时间,马丁面色阴沉的坐在一辆豪华版轿车上赶往罗西所在的饭店,鲁兵不仅把他叫到身前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甚至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解决掉这次危机,那么他就等着被家族扫地出门吧!家族是不会为他的过失买单,还要帮着外人在他身上踹上几脚,只要罗西能满意的话。 鲁兵也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罗西身份的信息,他自己看完之后一身冷汗。联邦人总是看不起图尔曼贵族,其实掩藏在这些鄙视情绪深处的,是赤果果的嫉妒和畏惧。他们太清楚这些贵族们的能量了,惹毛了一个,就意味着得罪了整整一个贵族集团,随后到来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这些贵族丝毫没有贵族应有的教养,面对敌人时他们就像是一群泼皮无赖,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会用上。他们会不断的蚕食他的企业,他的财富,甚至他们还会派出死士来证明图尔曼帝国贵族阶级的尊严和荣耀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如果只是如此,鲁兵或许硬着头皮服个软,但是绝对不会道歉。可偏偏,传话的人是真理会那些疯子在外界的代言人,他不敢去赌这是罗德纳个人的行为,不准和他所想象的正好是相反的呢? 手提箱中的无畏十字勋章还没有来得及把玩,那根雕也没有拆开包装欣赏,就要拱手让人,损失的金钱不提,他还要另外在赔上一大笔钱。 是的,鲁兵告诉他,除了东西没有任何条件的送给罗西之外,他最少还要给罗西送去五千万联邦盾的现金,以安抚这位帝国目前风头正盛的帝国国师。 那可是五千万盾,这笔钱还要从自己的基金中出,马丁的心都在滴血。 豪华的轿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饭店的门口,门童满脸谄笑立刻迎了上来,马丁没有什么心情,直接下车走人,随手掏出了几张面额的联邦盾散乱的丢在地上。门童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耻辱的事情,反而很认真的弯下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擦干净之后塞进兜里。迎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跑着跟了过去。 这可是一千联邦盾,足以的上他一周的工资了。 询问了一下大堂领班,马丁拍了拍嘴巴,打的啪啪响,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个笑脸,从门童手中接过手提箱,直接进了赌场。 当他找到罗西的时候,罗西正坐在二楼的一张类似梭哈的赌桌上无聊的翻着牌。玩了有一会,输了三十几万,这钱依旧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兴致。他看了看时间,离九还有十分钟,正当他打算收拾一番回去睡觉的时候,马丁终于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看了看桌子周围坐着的玩家,冷着脸道:“我想和罗西先生单独玩几局,希望大家能让一让。” 着请求的话,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礼数。坐在这里的客人望了望马丁,迟疑着还是站了起来。虽然面子上有过不去,可奥特莱金家族的势力真的太过雄厚,他们一也得罪不起。 马丁先是坐在了罗西的对面,罗西有意外马丁的作态,他又重新坐了下去。 “发牌吧。”,罗西对荷官。 马丁也了头,荷官伸出手展示给双方观察,手中没有任何饰品,也没有任何突出的东西,他将牌盒里剩余的牌都丢入了绞碎机里,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了一副新牌,开始发牌。 马丁还没有看牌,直接推动筹码,“全下。” 罗西皱了皱眉头,微微偏头,手指了桌沿,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直站在罗西身后负责端着筹码的侍应生将筹码都推到桌子中间。 荷官直接发完牌,还没有等他请求启牌的时候,马丁抓着身前明显要比罗西牌面大不少的牌丢进了桌子中间,“我放弃。” 罗西一愣,明白了过来,真是一个傲娇的孩子。 连续好几把,马丁每一把都会在一开始全下,接着直接放弃,很快就把带来的五千万筹码输的干干净净。 真是一个有头脑的人,这样做他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又把事情做的非常的漂亮,不管是罗西,还是鲁兵,都挑不出一错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马丁是来送钱的,可偏偏是在赌桌上送钱,只要马丁一口咬死自己牌不好,谁都不能他是送钱。同样,作为当事人的另外一方,罗西得了这五千万联邦盾的筹码,他自己也很清楚,马丁连牌都不看就放弃,这不是来送钱是干什么? 当马丁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换上了一副谦卑的面容,“能请您到旁边聊一聊吗?” 罗西一指远处被屏风和隔断隔离出来的一个个卡座,先走了过去。 马丁紧随其后,凯洛林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过去,显然她明白,能让马丁这样十分有名气,背景惊人的年轻富豪低头,本身就明了很多的事情。如果她不知趣的跟过去了,罗西在的时候她是安全的,罗西一旦离开,马丁为了发泄怒火,很可能就要拿她来发泄。 发泄有很多种,有的并不可怕,甚至是凯洛林希望看到的,但是有的发泄很可怕,那意味着她可能成为联邦失踪名单上的一员。 两人分别坐下之后,马丁又站起来,将手提箱打开,推到罗西面前,并且十分诚恳的弯腰鞠躬,“我由衷的向您表示我的歉意和愧疚,我对我所做的幼稚的事情感到痛恨和悔恨,希望您能原谅我的无知和幼稚,拜托了。” 罗西没有看他,而是从手提箱里取出了无畏十字勋章,放在手中细细的把玩。 第一九四章 半位面 无畏十字勋章的确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做工也不算考究,毕竟当时整整颁发了超过一万枚,以那个时代的工艺,是肯定不会做的太精细。不过勋章上如水波一般隐而不发的两大神术倒是好东西,由此可见当时的教皇实力有多么强大,一千多年前的神术到今天还在发挥作用。 罗西把勋章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这时候才看向已经弯着腰有一会的马丁。马丁脸上很平静,平静到有些从容,罗西微微一笑,“我接受你的歉意。”,有了里子又有了面子,罗西也不是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的人,他穿越之前已经活了三十来岁,加上这辈子少也有四十多岁,早就过了逞凶斗狠的年纪。 马丁舒了一口气,直起了腰杆,有些酸疼。要怨言,肯定有,但是内心深处害怕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罗西要是真的不原谅他,他这辈子基本上就废了。人享受过金钱和地位带来的优越之后,很难承受失去的落差。 “这件事到此为止,希望你能吸取一些教训。”,罗西的口气像是马丁的长辈,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回去吧。” 马丁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告辞离开。他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提着箱子走出来的罗西,攥了攥拳头,转身就走。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就算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还是这样想的。明天一大早,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要在这座城市中传开,而他则是这些传言中的主人公之一,是绝对的配角,丑角。 权势! 第一次,马丁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整天这样吃喝玩乐,依仗着自己的背景与人斗富。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凯洛林隐隐看见了一些,她认识马丁,马丁在整个州都是很有名的人,依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是报纸和新闻的常客。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势力雄厚的家伙,不仅给罗西送了五千万联邦盾,还赔礼道歉。 凯洛林心里感叹不已,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罗西出来的时候,她〖』〖』〖』〖』,<div style="margin:p 0 p 0">立刻迎了上去,自然的挽着罗西的臂,罗西望了望她,“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凯洛林一愣,此时才刚刚过九,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来,新的一天不是才刚刚开始吗?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挽着罗西走向赌场的兑换处。 筹码被清后兑换成现金存入了罗西刚刚开好的央行户头里,剩下五十几万的筹码都给了凯洛林。 凯洛林瞥了一眼盘子里的筹码,咬了咬牙,刚准备跟上罗西,罗西的步子一顿,微微摇了摇头,让她内心被失望填满。 端着筹码盘的侍应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洛林姐,这个钱怎么分?” 凯洛林叹了一口气,伸手从筹码盘里抽出五张一万的筹码塞进侍应生的胸口,抬手解开盘起的头发,丝滑水亮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挂了下来。她惬意的哼哼了一声,“存四十万进我的卡里,其余的按规矩分了。” 这是赌场中的一种不明文的潜规则,豪客们经常不在意最后的零头,这些零头中大头的一部分会被伴游自己拿走,剩下一部分给侍应生。这两者一个是出卖了尊严,所以要拿的多,一个出卖了体力,也要拿一部分。剩下的那一部分则会分润给赌场中的保安、经理、筹兑,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有分润。 这也是为什么家境还算不错,长相甜美的姑娘愿意到这里来做事的主要原因,只要碰到一个豪客,一晚上仅仅是打赏就比得上他们一年甚至数年的工资。 其实比起这些钱,凯洛林还是希望能巴结上罗西这样年轻的大人物,哪怕只不要任何报酬,不计任何后果的和罗西睡上一觉,所带来的好处都远远比这些钱更重要。 但很可惜,罗西看不上她。 十七八岁的女孩早已没了外界的单纯天真,赚更多的钱,以及抱上一个大腿,就是她们在这里生活的全部。 回到房间里罗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刚要入睡,突然觉察到远方出现了圣力的波动。应该是阿提拉来了,他身体里的圣力开始快速的流动起来,一道微弱的气场瞬间炸开,圣力蜂拥而出,却有极快的被收回体内。但他发出的圣力波动,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远方的阿提拉。两人不需要任何联络的方式和联络的地,就能联络到彼此。 洗完澡换了一套睡衣,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阿提拉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喝着联邦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果酒。 “你的事情都办好了?”,阿提拉略显疲惫,问了一句。 罗西紧了紧腰间的腰带,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我在角城的时候碰到了艾弗利,就是那个真理会的外勤,他们好像也在研究封印法阵,我打算和他们合作,明天真理会的至高贤者就会过来。” 阿提拉了头,“这个主意不错,真理会离开帝国之后发展的极为迅速,在联邦权势很大,有他们协助,我们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到这里阿提拉笑了起来,“以真理会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怕他们翻脸,没有了魔法,他们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罗西知道阿提拉的没有错,这也是他敢于和真理会合作的主要原因。到了他们这个等级,普通人敬畏的权力和势力早就不是问题,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罗西问阿提拉。 阿提拉面色凝重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地图,罗西爬起来走过去,两人面对而坐,地图铺在中间。阿提拉用红色的笔勾勒出七个城市,其中六个围绕着中间的一座城,阿提拉抬头望着罗西,“看出什么没有?” 罗西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阿提拉摸出红笔,画出了一个六芒星,一座叫范特尼的城在六芒星的中间,这是典型的魔法阵。 “我去所有的方尖塔看过,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这些方尖塔实际上只是一种投影的具现化,真正的法阵在半位面,单纯依靠外力没办法破开封印法阵。” 罗西一愣,半位面这个词他知道,那是魔法师在巅峰时期通过魔法打开的位面通道,可以通过这个通道进入位面和位面之间的夹层中。在位面的夹层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已经被无限的减弱,那里像是一个永远静止的地方。在一千多年前魔法师最后的辉煌时期,据有人成功的进入了另外一个位面,获取了大量稀缺的物资。 如果阿提拉的是真的,这些法阵实际上在位面和位面之间的夹层里,那么这件事的确要麻烦不少,不仅仅是推平挖开方尖塔就能解决的。 罗西看着阿提拉,等待着阿提拉后面的话。 “魔法师们已经失去了力量,他们没办法再一次打开位面通道,而我们不知道打开位面通道的办法,也打不开这个通道。为今之计,只能用最坏的那个方法了。” 什么是最坏的方法? 血祭! 用鲜血和灵魂取悦某一位强大的神明,神明会反馈献祭者的请求,打开位面通道这种事对于神明而言,不过是挥挥手就能解决的。 只是……,阿提拉和罗西都沉默起来,在这个神明早已远离的末法时代,想要唤醒一个神明并且让他出手,恐怕简单的血祭是无法做到的。 惊喜万分! 感谢双修天下打赏的10000起币,刷新了一下页面就蹦了出来,简直让认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万分感谢!!!!!! 加更一章,稍晚上传。 再次感谢双修天下,以及所有默默支持我的读者朋友 第一九五章 科尼利厄斯 这章为“双修天下”书友的打赏加更。 ======== 科尼利厄斯,图尔曼语中这个词有着多个含义,比如至高无上的王权、比如太阳的号角、比如太阳上的耀斑。 不过这个词汇如果具体到某一个人的身上,那么他必然是至高贤者,真理会这一代的会长、理事长,科尼利厄斯馆长。 岁月的刀斧在科尼利厄斯的脸上劈出了时间的印记,可他却没有八十岁老人一般的老态龙钟,行走坐立之间简洁有力。老人明亮的双眸宛如黑夜中的天空一般深邃,闪烁着无穷的智慧,一望无尽永远没有边际的眼睛里,包含着对世界深刻的认知,这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老人。 他给罗西的印象很深,最深的莫过于他左侧额角上的一块老年斑,也许不是老年斑,或者是痣,巴掌大一块的地方,正好遮住左侧的眉毛。弯弯曲曲没有规则褐色的痣让罗西想到了另外一个老人,一个把权力还给人民的老人。两人在脑袋上都有一块地图,只是很显然,科尼利厄斯看上去要比另外一位老乔要聪明睿智很多。 科尼利厄斯一身深蓝色绣着星辰瞄着金边的魔法师长袍,袍子里露出了白色带条文的衬衫。他带着一同样颜色花纹的宽沿尖帽,手中拄着一根原生的树木枝桠,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古代的魔法师。 他摘掉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袋,鬓边还有一排银色的白发,他将帽子挂在衣服架上,自嘲的笑道:“看的书多了,头发就少了,有时候我希望自己看的书能少一,让我多保留一些体面。” 科尼利厄斯给罗西的第一印象很好,这是一个非常风趣,有深厚知识文化底蕴,保留着传统的同时保持着年轻心态的老人。 “希望我没有迟到。”,双方握手之后,分别坐下,科尼利厄斯笑着,“我从首都赶来的时候就在想,罗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件件您所做过的事情汇总到我这里,我觉得您是一个嘿若,联邦语中这个词代表着英雄的意思。我在你这个年纪时■♀■♀■♀■♀,<div style="margin:p 0 p 0">,还在无忧无虑的幻想着先贤所做过的事情,而你,却把一切付诸于行动。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您过誉了。”,罗西抬起屁股微微欠身。 科尼利厄斯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我的评价很客观。”,他转头看向阿提拉,“这位一定就是圣光之鞭,神明之利刃,圣者阿提拉了?!” 阿提拉嘿嘿的笑了两声,使徒也是人,也喜欢听别人好话。如果这种话从别人口中出,阿提拉理都懒得理,但是这话是从至高贤者的口中出来,分量就是不一样,让阿提拉这种喜怒不惊的人都有了一丝得意的情绪。 科尼利厄斯正了正衣冠,“再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真理会会长,至高贤者,精神系**师,科尼利厄斯,很高兴见到你们。” 罗西意外的问道:“精神系**师?科尼利厄斯会长,您的意思是,您依旧可以使用魔法吗?” 科尼利厄斯微笑不语,远处挂在衣架上的帽子突然腾空而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重新挂回到衣架上。 阿提拉眼里闪过一抹精芒,不过随后暗淡,转瞬即逝。 科尼利厄斯的做法不难猜,他需要在这场交易中有一个能震慑住教会的底牌,不能仍由教会的人肆无忌惮的去主导这场交易。而唯一能威慑这群曾经在历史上无法无天的狂信徒的唯一办法,就是拿出足以抗衡他们的实力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魔法,但是在科学无法解释和证明的情况下,这种超出了人们认知的力量,我认为可以算作是魔法之一。毕竟我是魔法师的传承者,而真理会,一直都是魔法师的乐园。”,科尼利厄斯很满意自己的举动,也很满意起到的作用,至少阿提拉脸上那种高高在上的笑容消失了。 罗西不由鼓掌,“好神奇。” “这只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唯一能想出的办法,我更加希望能获得教会的帮助和支持。在历史上,真理会和圣光教会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甚至还彼此帮助扶持,我已经知道二位来此的目的,我同样抱着最真诚的诚意和态度,来到这里。”,科尼利厄斯笑着,“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关于封印法阵的事情了吗?” “当然可以!”,罗西开始叙事情的始末,故事并不长,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能的东西,当他把整件事的经过都完之后,科尼利厄斯皱起了眉头。 他迟疑着,“如果封印法阵实际上在半位面,那么我们已经失去了打开通往半位面的能力。虽然我是精神系的**师,但是以现在这个世界和法则,我已经失去了控制自然和宇宙宏伟能量的能力。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到这里,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或者,有什么是需要真理会帮忙的地方?” 他很明白,他这个所谓的精神系**师实际上是一个水货,除了控制一些不重的东西漂浮转一圈,没有实质的攻击能力。中的精神冲击之类的能力完全没有,或许是他的能力不足,经验不足,没办法开发出这样的法术。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在这场交易中的地位就变得不那么重要,除非对方有需要用到真理会的地方。 而这种需求,是他们自己无法做到的。 罗西瞥了一眼阿提拉,之后侃侃而谈,“我们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可以破坏方尖塔构成的封印法阵,将封印法阵从半位面中逼迫出来摧毁掉,露出阵基。但是这种方法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同时还有一麻烦。” 罗西难为情的表情在科尼利厄斯的眼中就像是一种提示符,在告诉他,交易的内容由此展开。他一脸自信的笑容,“在联邦,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哪怕你需要成为联邦的大总统,我们也有办法。” “血祭!”,罗西嘴皮微微动了一下,吐出两个音节。 科尼利厄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在教会最鼎盛时期依旧可以分庭抗礼组织,真理会对圣光教会的了解就像是圣光教会了解真理会一样,只要不是绝密的东西,几乎都难以隐藏。 血祭这个词,科尼利厄斯还是知道的,这是圣光教会中一个邪恶的教派看家的本事,白了就是用足够多的鲜血和灵魂,换取神明的恩赐。与这个词同时诞生的,就是无尽的死亡和杀戮,据他们连自己人都敢偷偷的绑了献祭,最后被教皇下令清除,没想到时隔千百年后的今天,科尼利厄斯再一次听到这个词。 他脸上变颜变色,神情不定。 如果只是几个人的血祭,他们没有道理要来找真理会求援,这血祭的规模注定是他们无法独自完成的,这就意味着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人,在莫名其妙中成为神灵的食物。 这么多人都消失掉,就算是真理会能量再大,恐怕也压制不住。 他犹豫了很久,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我能知道规模有多大吗?” 阿提拉笑了起来,咧开的嘴唇间露出了白色的牙齿,让科尼利厄斯有些心悸,“七个城市,不到一百万人!” 腾的一下科尼利厄斯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他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阿提拉,“你……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一百万人的血祭?这不是血祭,是大屠杀!!!!” 阿提拉对面科尼利厄斯的指着很平静,罗西也十分的淡定,好一会,科尼利厄斯才从几次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中冷静下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回到座位上。 “没有别的办法吗?” 罗西摊开双手,“没有别的办法,除非你们能找出可以使用元素魔法的贤者级别魔法师出来,而且要一打。” 阿提拉嘿嘿的冷笑了几声,“不过是一些土邦的土著,死了也就死了。” 此时科尼利厄斯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疯子! 第一九六章 掩饰 一千多年前,很多时候几个村子同时被某种力量从世界中抹去,人们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有这回事,信息的流通严重的滞后,甚至是不流通,导致很多人对世界的认识仅仅只有自己居住周围几十公里之内,他们会把这几十公里内除了自己居住地区外的人,都称为“外面来的人”。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社会中,别血祭几个城市了,就算血祭更多的人,科尼利厄斯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就像阿提拉与罗西所的那样,不过是一群土邦的土著猴子,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对于他们这些追求宇宙真理,探索世界奥秘,身处这个世界金字塔端的人而言,为了远大的目的,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但是把这种事情放到了现在,就不难么好办了,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会闹的全国皆知,甚至是震动整个西方世界。这毕竟不是什么事情,几十万上百万人的消失,引起的社会动荡足以让愤怒的民众爆发,掀翻当局的统治。联邦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游行和冲突,哪一次不是以血腥残酷的镇压为结果? 可这次的这个事情,真的和以往的事情不太一样,太耸人听闻,太邪恶了。 科尼利厄斯并非是一个食古不化,满心正义神圣的老人,普通的人对他来和白鼠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一,一个大一。只有个体实力强大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独立的人。 迫使他坐回到座位上的,还是成功后他所能得到的东西——一个完整的封印法阵,以及罗西许下的至少六颗还能使用的龙晶。 这些东西对整个真理会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重要到让他可以忽略一切的去配合罗西与阿提拉。 “你们打算怎么做?”,老人摸出一包香烟,给自己了一根,烟叶中某种东西通过呼吸进入体内,促使身体分泌一种天生的镇静剂,然他混乱的思维重新变得有序。 阿提拉将地图铺在桌面上,用红色的笔,在地图上花了一个圆圈,以及一个六芒星10↗10↗10↗10↗,<div style="margin:p 0 p 0">,“用铁路作为链接方式,制造出一个‘式’,整体献祭七个城市中所有人,引出虚空中沉睡的神明,让神明把半位面的封印法阵从半位面空间里挤出来。当封印法阵降临本世界的时候,立刻摧毁方尖塔,挖出龙晶。”,他伸出手指了最中间的圆,“最后破坏阵心,万事大吉。” 科尼利厄斯夹着香烟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地图,“城际铁路计划实施这么多年,已经把整个联邦连在了一起,一些地方只要简单的修改一下路线就能完成你们的需求,只是恐怕光有铁路还不够吧?媒介呢?” 阿提拉又拿出几张白纸,铺在了桌面上……。 天气越来越炎热,这时候人们就想起冬天的好来。身上的衣服虽然越来越少,可汗却越来越多。 刘易斯擦了擦手,将气锤挂在身边的工作架上。以前杀牛的时候很麻烦,不是经验丰富的屠夫都不太敢杀牛,若是一刀没有捅进心脏,不准就要被牛给了,甚至是出现生命危险。但是现在杀牛却简单的很,哪怕是新手的都能杀死一头牛,只要拿着一尺多长的气锤对准牛脑袋轻轻扣动扳机,巨大的力量直接摧毁了牛的大脑,把牛的大脑搅成一团糊糊,从牛的鼻子里流出来。 他从轨道上拽下一个吊钩,顺着牛的脖子钩进它的脑袋里,按动按钮,绞盘立刻拼了命的转动,把牛吊起来。 他摸起放在一旁案板上的尖刀,先对着牛脖子粗大的动脉来一下,鲜血顿时喷了出来,落在水泥的地面上,顺着沟堑流入排水系统。接着剖开牛的身体,取出内脏,整个过程中会有几十斤的牛血被放出来。他拿起水管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牛的腹腔,一拍按钮,吊钩顺着轨道把牛送入屠宰场内的车间里。 与此同时,另外一头牛被推了过来。 这样的屠宰场最近新建了不少家,刘易斯很奇怪,本州又不是以畜牧业为主的行省,为什么要从外地拉这么多的牛来屠宰?不过这种事显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有这些屠宰场,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赚到这么多钱。 每杀死一头牛,他就能抽到十五联邦盾,一天下来少能杀上四五十头,这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薪水。 “这些牛被简单的处理之后分别进行加工,牛肉会加工成罐头,密封储藏之后分批次的出口到图尔曼帝国与共和国,特别是图尔曼近期对牛肉制品的需求量快速上升,有着极大的利润空间。牛皮会鞣制成皮制品,现在联邦皮衣的价格正在上扬,而共和国对牛骨粉的需求也在增大,他们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多持续了差不多一周时间,冰冻高原上的人需要牛骨粉来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 一名穿着正装打着领带的成功人士正在对一群前来参观考察的投资者介绍,“我们做过一个统计,如果在联邦腹地把这些牛制品加工好后再运输过来,成本上比直接运输生牛要高很多,生牛的运输要求和环境并不严苛,只要给它们一个通风的车厢以及一些饲料就行了。 但是成品的运输需要考虑到温度的变化,湿度的变化,火车颠簸可能对已经灌装包装好的商品造成的损失,这些都是更多的成本。为了控制成本,所以我们把屠宰场建立在靠近边境线上的地方,在这里屠宰加工好之后,直接运送出联邦。” 他笑着,“显而易见,根据我们这个月的精确计算,在控制了成本之后,我们的获利比以往高出了百分之十一。” 投资者们纷纷鼓掌起来,百分之十一的获利足以压到他们一切的疑惑和反对情绪,商人投资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没有那么多高大上的抱负和理想,如果投资不能带来更好的效益,这群吃惯了人肉,每一个毛孔里都往外溢着肮脏血液的资本家根本就不会在这里。 这些屠宰场并不在城内,而是在郊外远离城市的地方,建设者称这样的安排虽然增加了上班的路途,但是最大限度的避免了纠纷。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家隔壁就是一间屠宰场,特别是夏天,那些永远都驱散不完的臭味足以让人发疯。好在公司有专门接送的汽车,甚至还为此铺设了几条铁道,方便运输和人员的流动。 穿着监工衣服的罗西手里捧着一张设计蓝图,开着车行驶在荒凉的野外。他不时的观察路边的沟渠,沟渠中流淌着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牛血。这些牛血里添加了一些防腐剂以及抗凝剂,让它们保持新鲜的同时,按照计划不断的以屠宰场为核心蔓延出去。 如果把这些牛血浸透的土地用红色的笔迹勾勒出来,那么在地图上,这些红色的花纹以一种很玄妙的方式围绕着七个城市。 计划执行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真理会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让人侧目。十几处屠宰场拔地而起,并且同时修建好复杂的排污渠。尽管施工的工人对此很好奇,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把这些当成了有钱人无聊的爱好。随着符文的逐渐完成,离血祭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在联邦西部马特里行省,发现了数例特殊病毒携带者,这种病毒目前对人体所造成的破坏还没有进一步的发现,感染了这种病毒之后会伴随低烧情况出现,以及其他表现,如……。如果您已经发烧,请立即前往附近的医院就医。如果您附近有发烧的群体,也请立刻报警……。” 汽车的收音机里,播送了一条紧急的信息,不过能有多少人注意到,就很难了。 第一九七章 善莫大焉 “柯赛多先生,您如何看待卫生环境保护组织针对您旗下十九家屠宰场非法排放废水的起诉?据闻卫生环境保护组织已经聘请了一支专业的律师队伍,他们认为你放纵旗下企业非法排污是一种违法的行为,您认为您能取得这次官司的胜利吗?” “柯赛多先生,近期不断有人游行抗议您旗下企业的错误行为,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您如实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著名律师佩恩愿意免费为卫生环境保护组织进行答辩,您现在压力大吗?” …… 柯赛多一出公司的大门,门外游荡着的记者顿时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扑了过来。他们手中举着照相机,镁光粉不断爆燃,刺激的闪光让人睁不开眼。一些拿着本子和笔的记者,将柯赛多包围了起来,不让他离开。 柯赛多的保镖不断推搡着记者,保留出足够的空间。 柯赛多抬起手,停下了脚步,记者们都安静了下来。 自从十九家屠宰场开始不断往郊外排放废弃的污水和血水时,柯赛多就明白他必须面对社会上的苛责,所以今天这一幕,并不在他预料之外。 他冷着脸,轻咳了一声,理了理嗓子,高举着食指,大声的道:“首先,你们要搞明白一,联邦的法律中对污水和废水的定义是什么,我请教过专门的律师,废水、污水指的是各种重金属成分超标,有害化学成分超标,非降解物超标,对环境、植物、动物造成严重后果且不可复原的超标工业废弃液体,才叫做废水污水。 去野外看看我的排污渠里面的是什么东西?除了自来水之外,只剩下动物的血液,我可以提供任何一家机构的鉴定书,在屠宰场排放的这些污水中,没有任何一条是违反了联邦法律的。血水的营养成分比化肥更拥有肥力,同时不会对环境造成影响,是可以降解被植物吸收的的肥料。 我认为联邦应该给我颁发一个环境保护卫士奖,而不是告我非法排放!” “可是有人认▲↑▲↑▲↑▲↑,<div style="margin:p 0 p 0">为您的屠宰场排放的污水过于刺鼻,血腥味熏的人们无法忍受!”,一名记者喊了起来。 柯赛多冷笑着望着他,“我敢保证,所有的排水管道绝对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居住,都远远的避开了有人的地方,谁拿这一攻击我,他就是个傻逼!” “你是卫生环境保护组织的人都是傻逼吗?我明天如果把这句话登上报纸头条可以吗?” “随意!大家让让,我要离开了。”,柯赛多一拍保镖的后背,保镖们尽责的挤开一条道路,让柯赛多快速的离开采访现场。 虽然他只了几句话,但是记者们很满意,满意的关键不在于柯赛多对自己的辩护,而是他咒骂卫生环境保护组织的人都是傻逼,这可是大新闻,知名企业家炮轰非官组织,绝逼能让报纸的销量上好几个台阶。 坐在汽车上,柯赛多耸了耸领带,吐了一口浊气。他是真理会的外围成员,经营着一个庞大的食品加工贸易企业,在联邦享有盛名。如果不是这次上面的人吩咐他这么做,他还真不愿意。不仅让自己的企业形象遭受到重创,现在有一些合作伙伴都停止了合作关系,等待下一步的局势,静观其变。 可他没有办法拒绝,他是公司的所有者没有错,但是股权却不在他手中,他其实也就是一个被控制了的傀儡,只是很多时候没有人去扯动那些控制着他的丝线罢了。 “狗娘养的杂碎!”,不知道是咒骂那些记和那些卫生环境保护组织的人,还是在咒骂真理会的高层,总之他现在很不爽。 可人的秘书推了推眼睛,一句话不敢。 柯赛多在公司有暴君的称呼,他的脾气很不好,被指着鼻子喝斥都算是轻松的,有时候他还会打人。 对普通人而言,打人是一件成本很高的麻烦事,可对于柯赛多这样的富翁,打了也就打了,不过是花钱的事。 “送我去松树街!”,他敲打着车子后座与驾驶室之间的玻璃,吼道。 车子行驶的非常平稳,这辆车造价高达五十万联邦盾,除了防弹之外,其他的费用都花费在享受上。他从车子里的酒柜里取出一瓶朗姆酒,喝了两杯之后整个人才放松起来。 秘书此时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才道:“目前社会上流传着一个流言,是我们的屠宰场排出的污水引发了西部的未知病情,有人已经向联邦议会提出正式抗议了。需不要需要公司进行公关?” 柯赛多冷笑一声,“随他去吧,这群傻逼总会明白有的事情不会按照他们的剧本去演。” 到了松树街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踏进了联邦最大的国立图书馆。他的秘书很疑惑,柯赛多有时候碰到麻烦事就会来这里,一待就是一两个时。但是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让一个保镖去买了几分晚餐,他们将就着在路边对付起晚餐来。 柯赛多却已经进了图书馆的办公室,一名皮肤松弛,满脸老年斑的老头正坐在馆长的办公位上,戴着老花镜仔细的阅读一本书。听到了脚步声,老人低下头,目光透过眼睛和老花镜之间的空隙看了过去,随后他摘掉老花镜,“是柯赛多啊,随便坐吧。” 柯赛多脱掉了外套,坐在沙发上,随手起一根香烟。香烟问世不过一年多时间,却以一种令人惊恐的速度快速的在联邦内蔓延开。柯赛多知道,这个香烟,也是真理会弄出来的东西。 他此时沉默的吸了一根烟,将烟屁股掐灭在鞋底,“我有一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我来做这件事。”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慢腾腾的放下手中的书本,双臂架在靠椅的扶手上,扭了扭屁股,“因为只有你来做最合适。” “但是现在我的企业正在遭受到一些土逼的攻击!他们还把我告上了法庭!我这短短一个月,损失了接近一亿!”,越,越压制不住怒气,柯赛多的嗓门越来越大,脸上的怒容越来越盛。“你们总是有计划,有原因,可是到现在我甚至连tama的什么计划,什么原因都不知道?看看门外那些狗屎一样的家伙,他们恨不得扑上来咬我一口,而我却tama的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吼完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柯赛多一愣,微醺的醉意顿时三一空,他低下头去。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他身边,用拐杖挑起他的下巴,“柯赛多,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柯赛多没出声,这个时候他知道沉默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老人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的企业?我真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什么时候联邦利洁贸易公司是你的企业了?你父亲都不敢对我如此大声的话,而你作为他的儿子,你居然对我这样一个老人,大呼叫?”,老人摇着头笑着。 他脸上亲善和蔼的表情骤然变得冷厉起来,抡起拐杖狠狠的抽在柯赛多的脸颊上,一声沉闷的响声,柯赛多居然被老人抽的翻滚到地上。 老人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朝着柯赛多的头上打去,一边打,一边:“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了一钱,就能对真理会不,我要让你明白,离开了真理会,你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社会上最卑微的蝼蚁。踩死你这样的家伙,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去吩咐。狂妄不是错,但是你选择错了目标!” 老人停下了手,微微喘着气,他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微微偏着头,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问道:“柯赛多,你想死吗?” 眉骨上裂开了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浸湿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的。脑袋上也破了几处,鲜血淋漓。此时他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的脾气和朗姆酒让他犯了一个大错。他的父亲一直告诉他,千万要对真理会的理事们保持敬畏,要听从他们任何的吩咐。只是这些年他过的顺风顺水,遗忘了一些事情。 此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他,不过是一只狗。 当狗对主人狂吠的时候,也就是狗的死期。 他连忙跪在地上,低下头去,“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了一些不该的话,但是请您一定要相信,这些并非是我的本意!” 老人笑眯眯的掏出手绢,擦拭着柯赛多脸上的鲜血,“好孩子,知错能改的都是好孩子。” 柯赛多只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遍布全身。 第一九八章 蒸腾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病毒,能让人产生类似于瘟疫一样的病症,患者会四肢乏力,上吐下泻,大量出汗,在短时间里产生脱水现象。同时这种病毒还对人体的神经有着非常严重的破坏性,很多患者会出现丧失平衡感,五感退化等现象,但不具备传染性。”,联邦医学科学院的专家拿出了一份临床诊断报告,放在了院长的办公桌上,“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通过生命维持系统保证患者生机延续,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这种病毒。” 医学科学院的院长微微颔首,“你做的不错,继续研究下去。” 专家迟疑了一下,谨慎的说道:“我觉得应该从病毒的源头着手,先搞清楚这种病毒的起源和变异的原因,这样才能……” 医学科学院的院长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会有其他人做,目前你和你团队的任务,就是攻克难关,抑制甚至是消灭这种病毒,能不能做到?” “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完成!” 医学科学院的院长看着年轻的专家离开办公室,拨打了一通电话,让门外的保全进来。医学科学院在联邦的地位非常的崇高,很多病疫都在这里被攻克,在社会上有这极高的权威性。可以说只要是医学科学院对相关病疫做出了最后的裁定,就会成为真理。 看着保全,医学科学院的院长吩咐道,“看好他们,禁止任何信息流通进来,一个月内,不允许他们离开研究室。” 保全愣了一下,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既然是院长的吩咐,他肯定要认真的对待。虽然这个命令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很好的执行下去。 两队保全将七号研究室看管起来,名义上为了让这些医学科学院的更好更专心的破解病毒,实际上是一种软禁。不过这些专家都是搞病理研究的天才,他们反而并不关心这些事,能全心全意的工作,反倒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随后几天里,整个联邦被一份头条新闻点燃。 一种被命名为干尸病的瘟疫病情由医学科学院发布,这种瘟疫具有极大的破坏性,一旦感染之后很快就会脱水而死,形如干尸,并且有极其强大的传染性。为了保证整个社会的安全稳定,医学科学院申请封锁瘟疫爆发地区,施行全方位的隔离。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瘟疫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靠近图尔曼帝国边境线上的几个小城市。 联邦派出大军,将整个地区化为军管禁区,任何人不能随意的进出和停留,敢于冲击防线的平民,联邦军有权力就地击杀。 恐慌在蔓延,但是好在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疫情爆发,勉强给了这里面生活着的人一些慰藉和希望。联邦政府已经多次通告,一旦研究有突破,立刻就会给予他们最完善的治疗。 就在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这种新出现的病毒所吸引的时候,联邦大总统突然爆出丑闻,他和秘书长在总统办公室的奸情被人撞破,第一夫人暴怒之下失手杀死了总统办公室的秘书长。为了获得减刑的机会,第一夫人检举揭发以联邦大总统为首的一系列高级官员贪污**的事实,一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调动了过去。 几乎整个联邦,都在讨论大总统以及他的班底贪污**的事情,而那些被封锁的城市和小村镇,则被善变的人们遗忘在脑后,至少在没有爆发出更大的新闻之前,他们已经忽略了那些地方。 在封锁线上,一列列火车快速的飞驰,这些火车从来不停留,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后有一根粗大的管子,不断将一些红色的带着腥臭的液体喷洒在铁轨上。 有士兵好奇这些火车的行为,但是很快上级就给了解释,这是一种全新的消毒剂,可以有效的隔离病毒的蔓延。对于这个解释,士兵似乎不怎么太相信,但依旧选择了默认这种解释。 科尼利厄斯沉默的看着阿提拉和罗西,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为了辉煌的明天和人类的未来!” 地图脸淡漠的坐在他身边,嘴角微微翘着,看上去似乎在笑。他平静的眼神不断打量阿提拉和罗西,沉默片刻,说道:“这些人应该感到自豪,为了真理,他们奉献了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比起那些碌碌无为,醉生梦死的人,他们非常的伟大。历史会铭记这一刻,也会将他们牢记在历史的丰碑上,至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永恒,以另外一种方式。” 阿提拉撇撇嘴,他发现真理会比圣光教会还会扯大旗,明明就是为了自己,却说的悲天悯人,好像在做什么造福全人类的事情一样。一旦血祭成功,最后得利的除了罗西之外,恐怕也就是真理会了。能成为人上人的人都不会是傻子,阿提拉,包括罗西都很清楚,龙晶和魔法阵就像是一种全新的公式,这种公式足以改变真理会目前颓废的局面。 至于他们研究出新的魔法之后会不会真正的拿去造福人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至于真理会会不会对圣光教会产生威胁,这种事情没有丝毫需要考虑的余地。加勒已经完全晶化,以她超越了这个世界位面的战斗力,足以横扫整个彻底复兴的真理会。若是他们不识趣的想要挑战一下圣光教会,阿提拉和罗西并不介意教一教他们如何做人。 当所有的列车都按照计划将血液喷洒在铁轨上之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真理会的理事们激动的看着那穿着白色斗篷的两个人,心中激动万分,又忐忑不安。他们非常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那样去实现,又害怕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阿提拉当众脱光了衣服,只穿着一件小裤衩,他咬开拇指,鲜血顺着伤口就流了出来。他用拇指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描绘着非常诡异特别的纹路。这里是鲜血教派中的鲜血秘术——超频武装,以自己的鲜血为自己临时增加一层鲜血武装,全方位的提升自己的各项能力,同时这个神术,也是献祭前的必须步骤。 鲜血描绘的魔纹据说是一种沟通天地和宇宙的文字,这种文字自宇宙初生之时就已经存在,据说神明的文字,就是和这些纹路如出一辙。 当最后一笔连上最初的一笔,阿提拉的圣力再也抑制不住,以他为核心,一道冲击波瞬间扩散出去,吹的周围的人连站都站不稳。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笔直的捅进天际,撕裂了天空。这股金色的光芒不断的扩散,将所有人缓缓的逼出很远。真理会的理事们都会冥想,他们异于常人的精神力足以让他们看见这毁天灭地一般的能量,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种神色很快被坚毅和激动取代,一旦成功,他们一样可以拥有这样浩瀚磅礴的力量! 阿提拉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的站起来,又跪拜在地上。在他的身前,有一只瘫软在地上的野马。据说神明很喜欢这种追逐风的动物,阿提拉走到野马身边,一伸手插入野马的胸腔,在野马的悲鸣声中,将野马的心脏取了出来。比小孩脑袋还要大一些的心脏在阿提拉手中不断的跳动,他拿着这颗野马的心脏,在地上胡乱的画了一些符号,之后丢掉心脏,再一次跪在地上。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能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惧。旷野中的石块抖动着漂浮起来,一股让人窒息的力量瞬间笼罩着所有人。 远处的城市中,一名行人颓废的走在街头,他刚刚丢了工作,整个城市的人都丢了工作,大家都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寻找一些能让自己振奋的东西。突然,他的步子一顿,茫然的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一如之前那般明朗,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苦笑着甩了甩脑袋,抬起了脚,继续自己的游荡。 在这只脚抬起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突然定在原地,剧烈的颤抖起来。 许多人都发现了他的异常,惊恐的围观着。 下一刻,他猛地一抬头,嘴巴张到了极限,一股血雾从他口中喷了出来。这些血雾漂浮在他上空,凝而不散,急剧扭曲了一会,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紧接着莫名的消失在空气中。 这诡异的变化让周围的人惊叫着四散跑开,可一个接着一个的,这些奔跑的人都停下脚步,如先前那人一样,猛地抬起头,将体内所有的鲜血都喷了出来,带着他们的灵魂,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数个位面之外,漆黑的宇宙中,一个身形如同巨大星球一般的巨人突然睁开双眼,他狞笑着张大了嘴巴,无数的红色的雾气被他吸入口中。 末了,他嘚吧嘚吧嘴,有些懒散的挥了挥手。 数个位面都震颤起来,特别是某个位面和另外一个位面之间,一个漂浮在无尽时空中的魔法阵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不断的偏离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速度越来越快,直至这魔法阵刺破了位面的壁障,被挤了出去。 第一九九章 墓 晚上兄弟来叫着吃饭,一直聊到11点,奋力码了一些。 ======== 一个个失去了鲜血和灵魂的鲜活躯体笔直的摔倒在地上,震起些许灰尘。越来越多的鲜血和灵魂被一种莫大的力量从人的身体里抽离出来,穿越了数个位面,进入了神明的口中。那如世界末日一般,以人类为主宰的世界在诸多人心中轰然崩塌。 当这一切都变得缓慢,彻底停下来之后,天空中突然如同被丢入了一枚小石子的湖面,掀起了道道涟漪。一个黑色的塔尖从这涟漪中缓慢的挤出来,就像是地面上方尖塔在天空中的倒影。 科尼利厄斯攥紧了拳头,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成功了! 尽管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无数的岁月多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甚至不惜让他们扶持起来的大总统深陷丑闻不能自拔,但在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都是必要的。 没有牺牲,如何承托出此时此刻的辉煌与伟大? 没有牺牲,如果在历史中深烙下永恒不灭的烙印? 只有牺牲,才能让一切得以升华。 科尼利厄斯的大脑一片空灵,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身处一座绝大无比的殿堂内,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它的尊贵与高洁,这完全就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每一根柱子摆放的位置,每一个横梁的高度与大小,都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一丝瑕疵。 在这殿堂内的中央,全世界最好的交响乐团正在为他演奏着这个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音乐,浑厚的大提琴,舒扬的小提琴,欢快的短笛……,无数的声音最终组成一种震撼人心的声音、一股股澎湃的力量如涌泉一般从他脚下升起,顺着他的躯干流遍全身。他感觉到那辉煌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由内而外的驱除了一切肮脏的东西,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就在这一瞬间,他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放下了一切,也忘记了一切! 啊…… 片刻后他长叹一声,从那种玄妙的前所未有的体验中退了出来,他脸上的笑容纯粹而简单,他感觉得到,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当炮火直接轰在方尖塔上时,方尖塔的自我保护机制立刻开始运转起来,一股股玄奥的符文围绕着方尖塔不断的隐现,把方尖塔妥善的保护在中间。炮火无法伤及方尖塔,而方尖塔则在不断的下沉,快要和地面上的方尖塔融为一体。 “这是法力护盾。”,地图脸皱着眉头,捣了捣身边已经开始高氵朝科尼利厄斯,“我记得十几年前有一个物理学博士写了一篇文章,如何用最小的力气,成功的击破鸡蛋壳。是吗?” 科尼利厄斯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明白一个物理学的博士拿着最高的年薪去研究如何省力的敲破鸡蛋壳有什么意义,但是现在看来,这还是一件很有长远眼光的研究,回头应该加大对日常生活课题的研究。” 科尼利厄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列举了一些公式和数据,撕掉之后让人把结果传送到炮兵阵地。 很快散漫的炮火变得集中起来,法力护盾承受着更加严峻的攻击,已经摇摇欲坠。 地图脸笑的嘴都合不拢,“这些年花的这些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科学、魔法,谁能说得清楚?科学走到极致,就是魔法,魔法走到极致,也是科学。我突然想起了先贤们的笔迹,在笔记中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探索还很有限,但是提出了很多非常有趣的问题,这些问题对于当时的他们而言可能会比较麻烦,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却很简单。 我觉得,真理会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时期,在我们手上。” 他看向科尼利厄斯,后者压迎上了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方尖塔上, 就在虚影和实体重合的一瞬间,法力护盾破碎了,整个空间都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崩碎了一般。空气出现了明显的裂化现象,好在这种现象非常的短暂,很快就消失一空。炮火毫无阻碍的落在了方尖塔上,一瞬间就被疯狂的炮火饱和打击,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当尘埃落定,方尖塔已经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深大数米的大坑,在大坑的中央,有一块直径约有三米多的石质圆盘。圆盘中有许多细小的符文,还有一个等边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间有一个睁开的眼睛。尽管被炮火覆盖饱和打击,但是这石盘却没有任何的损伤,石盘中央的眼睛上,漂浮着一块红色的,没有规则的椭圆形红色晶石,一丝一缕炙热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从晶石上游离,扩散出去,消失在空气中。 一股炎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连忙赶到坑边的科尼利厄斯和地图脸满脸的欣喜,这是封印魔法阵的阵基,而那颗漂浮着的红色晶石,应该就是龙晶了。火系的龙晶居然在千年之后还散发着浓烈的“热”的味道,让两位真理会的理事长喜出望外。既然这座阵基中的龙晶还如此的饱满,那么另外五个坑里的呢? 不管真理会的那些已经发了疯的人,阿提拉和罗西迈步走进阵心的小城市中。方圆五平方公里左右的小城市居住了大约二十来万人口,平日里喧闹的街头,只有一片死寂。这里没有任何的生命,甚至在这初夏看不见任何一只非常,也听不见任何一丝声音。路边倒毙的人挤在一起,很难下脚,两人直接爬到屋顶上,在屋顶之间腾挪攀爬。 这死一样的宁静让人感觉到头皮发麻,即便是罗西自己,也过了好一会才承受住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 小城市围绕着一处墓穴而建,据说这墓穴中埋藏了一位古代的圣贤之士,无数的后来人不断修葺增建,让这原本只有一个墓碑的坟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宫殿。十余米两人合抱的柱子撑起了如天空一样的屋顶,磅礴恢弘,虽然粗犷却不失精美。在正中央,有一口三人多高的巨大石棺,石棺的棺壁上用金箔贴出了种种盛大的场面。 两人爬上石棺,阿提拉冷笑了一声,脚下用力一跺,整个石棺的棺盖顿时四分五裂起来,两人同时随着碎裂的棺盖,掉进了石棺里。 里面没有人,也没有棺材,只有一条通道,看样子是通往地底。 第二零零章 粗大四了 感谢书友“书友150609192625640”、“小菜菜1号”的打赏,以及一直在支持本书的书友。◎頂點小說, 200章了,我谨守诺言,绝不太监。 ====== 当一个文明走向巅峰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反思。对社会的反思,对文化的反思,以及对自身的反思。曾经在历史上留下过自己璀璨一页的诸多哲学家,他们的哲学之路往往都是从自我的反思开始,走上这条千奇百怪的路。 我来自什么地方,要去哪里。 为什么我存在,还是我不存在,但是我以为我是存在的。 诸如这些在普通人看起来充满了蛋疼和荒诞的问题,困扰着这些哲学家,甚至是主导潮流的人。 于是人们开始去寻找前人曾经走过的路。有些人会阅读前人的文章,从字里行间找到自己的答案。也有人会去前人去过的地方,看一看沧海桑田的变化,感受前人感受过、看过相同却也不同的风景,找到属于自己的感悟。 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乐于挖坟。 他们喜欢把前人挖出来放在水晶棺里展示给所有有着同样困惑的人看,瞧,那就是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他曾经和我们一样的困惑,但他现在就在那。他还是他,也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失去了思想,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我们从哪来重要吗?我们将要去何方有意义吗? 这些人,把这里,也当成了一个先圣的坟墓,当地政府为此调拨了一大笔资金用来考古。但是很可惜,尽管做了周详的规划和计划,可实施起来的时候却让人一头雾水。 一个无名却充满了神圣气息的坟墓,明明就在那,却怎么也挖不出来。甚至有时候离的远一点明明能看见一个光明的木棺横在那里,走进了却一无所获。科学家也来凑趣,专家也有自己的观点,但是对于发掘这个古墓却没有丝毫的头绪。很快,资金枯竭,政府也不愿意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这看不见未来的工程里。 他们在这被掏空的地面之上,建立起一个更加庞大、神圣的石棺。 好奇的人、怀着虔诚的人,各行哥色的人不断汇聚在这里,对着一个空空荡荡的石棺顶礼膜拜。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路,找到了自己的未来,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却不知道,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封印法阵被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半位面逼迫出来之后,虚影的木棺终于凝结成实质。多亏了这些人的挖掘,让罗西和阿提拉很快就找到了木棺。 木棺很朴素,但是并不平凡。 历经千年没有腐朽,当手指关节叩击在棺木上时,还发出了梆梆的响声。阿提拉和罗西用力掀开了其实并不重的棺盖,当棺材和棺盖之间产生了一条缝隙的时候,一股神圣庄严的力量瞬间降临,笼罩在两人的身上。阿提拉和罗西眼中都是狂热与震惊,还有一分欣喜。 即使里面不是《神说》这样最顶尖的圣遗物,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 棺材空空荡荡,里面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包裹,灰色发黄的白布上都是一些黑色凝结成块的东西,应该是干枯后的鲜血。 阿提拉瞥了一眼罗西,说道:“这应该是最强大的那几位教皇的裹尸布,只有这种裹尸布可以隔绝圣遗物的气息,不至于外漏出去。他们为了封印这个圣遗物,甚至挖了一位教皇的坟!” 在今天看来,这种方法有点掩耳盗铃之举,外面的方尖塔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灯,任谁都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其实这种概念是错误的,因为这种概念颠倒了时空,在一千年前,这里就是不毛之地,一群被东征军打的哭爹喊娘的土著猴子们根本不明白方尖塔的意义,甚至他们还会把方尖塔当做是某种图腾来崇拜。 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在这些方尖塔包围着的正中央,会有这样一个墓穴,墓穴中会有这样一个棺材,而棺材里会藏着一件足以震动世界的圣遗物。 阿提拉小心翼翼的捧出从教皇身上扒下来的裹尸布包裹,递给罗西,罗西把这东西放在了棺盖上,等阿提拉从棺材里出来之后,两人便开始仔细小心的翻动着裹尸布。裹尸布很硬,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还如同新织的一样。还没有完全打开,只是露出一笑缝隙,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似乎是想要把掩藏了千年的光辉统统发泄出去。 这股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足以惊动该惊动的人了。 地面上地图脸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得到了龙晶的喜悦完全被这金光带来的那种让灵魂都战栗的东西压制下去。他眼神变得迷茫而危险,可很快又恢复了清明。此时的真理会,哪怕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够阿提拉一个人收拾的,更别提想要去抢圣遗物。 他内心有着深深的不甘,这东西应该是真理会的才对,可他只能放任两个圣光教会的人把那充满了煌煌之气的东西带走,这些可耻的强盗,小偷! 远在帝都的赫曼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处理教会的公务。他是真心实意的为了这个教会好,才去和老皇帝做交易,对他而言,他并非是出卖了这个教会,他的目的是为了教会更好的发展。就算很多人在私底下对他颇有怨言,但他并不在意。只要教会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人们会明白,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在这一瞬间,那股心悸的波动让他抬起头来,目光似乎能穿透墙壁,看见那一瞬而逝,撼动宇宙乾坤的金光。 他脸色非常的难看,他以为用圣遗物的由头能把阿提拉和罗西这两个足以影响到他的权威的家伙流放出去,没想到他们居然成功了,那股充满了神性的气息,绝对是圣遗物没有错!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来回不断的转变,末了,他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这样都没有办法阻止罗西,那么他愿意认赌服输。 揉了揉手腕,一股圣洁的白色光芒在他身体里流转一圈,带走了疲劳,他继续书写着自己对教会未来发展的规划和猜想。 在墓穴中,阿提拉和罗西的脸上的神色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许用麻木这个词是个不错的选择。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个漂浮在空中,被金色光芒笼罩着的羊皮书卷,它散发这神性的光辉,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的呢喃。那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但就是这音节,却在他们的脑海中回响,甚至是然给他们一种明示,一种认知。 这本书,在自我阅读,它将记载在羊皮书卷上的内容以一种不为人所知的语言朗读出来,透彻人心,却让人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阿提拉无意识的伸手想去摸一摸这个只存在于资料之中的圣遗物,但是一股柔和的排斥从羊皮书卷上传来,排开了他的手。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只手充满了罪恶与血腥,它不应该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存在,只能带来破坏和毁灭,以及不幸! 他摸出了匕首,对准了手腕切了下去。刺疼感让他转醒,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匕首切入了自己的手腕,若是不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拿着匕首的胳膊,恐怕那只手就已经被切掉。 “有点邪性!”,罗西脸色有点阴沉,他隐隐的从这羊皮书卷上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自己的身体正在排斥着这个《神说》,仿佛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个祸害。 阿提拉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圣力流转之下,他手腕上的伤口快速的愈合起来。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是想摸一摸,就被控制了神智要切去自己的手掌,这不应该是神圣之物所应该做的事情。 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们,好像放出了某种不得了的东西。 第二零一章 研究 感谢“大权在我”、“书友140501213506741”的打赏,感谢所有支持我,以及喜欢这本书的朋友。 ====== 历史上成功的人有很多,成功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足够果断。果断意味着不迟疑、不犹豫!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魄力,也有下得去手的狠辣。 但是阿提拉不太有,罗西也不太有。 两人明明知道这个羊皮书卷可能有问题,但是让他们把这玩意重新封印起来,或者弃之不用,他们做不到。 这就像一直希望能捡到钱的人突然真的捡到一大笔钱了,尽管他明白这笔钱的失主肯定万分的焦急甚至是绝望,但他总要犹豫。一方面是自己的希望和未来,不断的自我辩解,也许这笔钱的主人并不在乎这些钱。另一方面,也会置身处地的为失主考虑,觉得应该把钱送回去。 人都有两面性,这是一种相对正面的说法,为自己辩白。换一种不太正面的说法,那就是人都有贪欲的,是被**操控的动物。 阿提拉和罗西面对羊皮书卷的时候,尽管知道这玩意似乎有一点邪性,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也许、可能、大概能控制住,然后把这玩意变为己用。 所以他们最后决定,把这东西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阿提拉和罗西扯开了裹尸布将羊皮书卷重新包裹起来,放在了罗西的身上,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朝着图尔曼帝都行进,把一堆烂摊子都留给了真理会。 不是烂摊子是什么?一口气死掉了几个城的人,就算真理会能控制全国的媒体和官方,但一样压制不住这种爆炸性的新闻。这可不是死了几个几十个,还能找点滑稽的借口来糊弄那些天真的不明真相的普罗大众。这一口气死掉了这么多人,他们总有一些在外地的亲人、朋友、同事、伙伴,不可能一点也不走漏消息。 好在之前为了这个封印法阵做了不少前期的工作,为这件事做好了铺垫。当罗西和阿提拉离开之后,科尼利厄斯也开始操作起来。 首先在一些小的媒体上刊登了新发现的病毒会给人体造成何种后果,然后慢慢的透露联邦官方压制了新闻的流通,因为在封锁区内疫情已经爆发。当民众开始把视线转移过来的时候,这种手眼通天的小报又爆出地方官员为了遮掩真相,甚至不惜欺骗民众,以达到抽身事外的目的。 新一轮的游行再次爆发,但是目标不是那些封锁区内的民众,而是继续针对统治阶级。特别是一位游行的倡导者、组织者被一些反抗独【和谐】裁的官任命为员临时官员之后,这种已经变味的运动已经控制不住了。许多人已经不关心封锁区里的情况,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喊出的口号有没有人支持,自己能不能得到一些财团或者议会和舆论的支持,成功的迈入官僚阶级。 很多投机者看见了其中的机会,一跃成为人上人,步入上流社会的机会。至于那些真正需要被人们关心的问题——谁管他们死活? 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关心那些封锁区内民众生活和状况的人,但是他们发出的声音早已被另外一个更加好大的声音所取代,简单点来说,这声音表达的意思只有,那就是“我要当官,我一定做的比现在的官员做的更好”。这也是真理会对联邦思想控制的极限了,用另外一种狂热的行为,来覆盖真相,至少拖上一段时间。 等风头过去了,直接报个疫情控制不住,死亡人数众多,宛如人间地狱,到时候为了保护封锁区外的人们的生命安全,想必这些封锁区外民众愿意为了自己的小命,而投票彻底焚毁封锁区内的一切。 没有人是无私的,特别是面对与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时,到那时候,真相就会永远的被隐藏起来,成为未来某一个时间点上撬动某件事的动力。 离开了联邦之后罗西和阿提拉马不停蹄的赶回图尔曼,此时整个帝国在法比奥的统治下已经初见成效。法比奥是一个政治手腕高超的老政客,在他成功的政变之前,他实际上已经行使了皇帝才拥有的权力,管理着如小朝堂一样的贵族集团长达数十年。管理一个国家,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特别是胜利者往往会丑化失败者,法比奥把一切的原由都推到了海因西斯和老皇帝的身上,当然也提及了大皇子和长公主忧国忧民的义举。但是很可惜,三方最后同归于尽,法比奥乘天地气运所托,出来主持政局。 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是真理。 先和法比奥打了一个照面,交代了一下最近去做什么了之后,罗西立刻和阿提拉躲回格林兰去了。他们不放心赫曼,不是害怕赫曼能对他们动手,而是觉得如果赫曼给他们添麻烦会让事情的过程变慢。 几十上百乃至近千本资料堆满了一屋子,两人坐席地而坐,不断的抄录一些段落和句子,这些都是前人研究羊皮书卷的心得体会,对他们再度研究这个圣遗物有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这里有一段文字,我读给你听听。”,罗西捧着一本手写的笔记读了起来,“乌拉里奥已经被处死,但是他的话还在我耳边萦绕,他说我们不敢抬头看向天空,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我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然为什么陛下要我们立刻处死他?这是这一周处死的第十一位枢机主教了,陛下真的是太残暴了。” “乌拉里奥!”,阿提拉一个激灵,“裁判所的所长,被称为黑骑士,是教会历史上最残忍血腥的一位。据说他一生中杀死过上百位枢机主教,最后被教皇下令自裁。” 一个信仰光明圣光和宏伟神明的使徒,一个重要机关的第一负责人,却被冠以“黑骑士”这样充满了恶意和贬义的头衔,由此可知他当时应该是多么的臭名昭著?但是从他的笔记中发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被教皇指示的,甚至是他自己都觉得教皇过于残暴了。 为什么教皇要处死这么多枢机主教? 两个人心头一震,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羊皮书卷?他们快速的翻动起一些记载这教会重大事情的年代表,找到了黑骑士自裁的时间点,正好在鲜血教派被镇压前一些。 这里面肯定是有联系了,罗西思考起来,如果说乌拉里奥杀人是因为受到了当时的教皇指使,那么鲜血教派这种教会内的体系凭什么敢拿枢机主教来血祭?要说这群人疯了,显然是不可能的。每一个能从羊皮书卷上读取到信息和知识的人,都绝对是天才。天才也许有可能是个疯子,但是疯子绝对不是天才。 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也有当时的教皇在推动?比如说是教皇要求拿一些枢机主教来血祭?甚至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当时的教皇控制的? 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阴影笼罩着教会历史上的某一段时间,两人同时加快速度,又调集了大量的文献和资料,他们需要一个准确的信息。 没有人干扰的赫曼还在执行着自己教宗的权力,他捧着一杯热水,不时抿上一口,目光却依旧集中在案头的几份文件上。 “阿提拉,还有罗西,现在在做什么?”,他抬手翻过一页,目光随之转动,略微抬高了一些。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站在赫曼的对面,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上。这人穿着白色的斗篷,银色的纹路和描边,体现出他在教会内部的阶级。他微微垂首,表示自己的恭敬,“圣者大人和牧首一直在老房子里翻动一些资料,除了吃喝拉撒,他们几乎没有出来过。” 赫曼微微一愣,其实他一直在提心吊胆,拿到了圣遗物之后如果罗西和阿提拉翻脸,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除非出动加勒这样的后手。可没想到这两个疯子一回来之后就躲回了格林兰,怎么叫也不出来,还不断的翻动那些已经被保存起来的历史古籍。他以为这是阿提拉和罗西针对他的一种战略,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在看书。 这时候,他不由的滋生出一种疑惑。 这两个疯子,到底在看什么? 他低垂着头思考了片刻,“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要看什么,就给他们什么,越多越好!” 第二零二章 恩宠 一如赫曼在关注罗西的动向一般,法比奥也在关注罗西的动向。 在整个图尔曼帝国统治阶级中,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法比奥最信任的人,就是罗西,罗西任何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乃至于更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法比奥打算在罗西成人礼之后,册封他为帝国公爵,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封地,世袭罔替。许多人对罗西是羡慕嫉妒恨,可却不敢表现出任何非正面的态度。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能在政变这样的政治大事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坚定不移的站稳了,就没有几个是凡角。如果他们对罗西抱有怨言和不满,罗西不去动他们,就会有人为了拍罗西的马屁,为了猜度当今皇位上那位帝王的心思,主动跳出来做一些事情来讨好他们。 虽然这样做未必会让两位大人物高兴,可不做什么机会都没有,做了反而说不定是个机会。 人们在讨论罗西,讨论法比奥,法比奥也在私底下讨论罗西,对象是佛朗西斯科。佛朗西斯科因法比奥的登顶水涨船高,直接往上挪了挪,世袭侯爵。他如今已经正式的插手到帝国的政事中,帝国议会的议员,长老会的长老,还管理者民政部门一些杂事,绝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同样也有小道消息在流传,说佛朗西斯科是法比奥的亲儿子,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年轻时候的法比奥有一次在宴会中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把前来送他回房的妹妹那什么了,于是就有了佛朗西斯科。要说这个流言是假的、是虚构的,恐怕听过的人都不太相信。但是要说是真的,又没几个人把这回事当真事来对待。 说穿了,还是法比奥对佛朗西斯科实在是太好了,这种好超越了他对自己儿子的好。他的儿子,那个一直生活在他阴影中,一事无成的儿子,还在封地里混吃等死,而佛朗西斯科这个外甥却已经登堂入室,成为了帝国统治阶级中冉冉升起的明星。 此时法比奥坐在巨大的书房里,半躺在那张他眼馋了几十年的雪狮皮的躺椅上,目光不断打量坐在下首的佛朗西斯科。 “罗西他最近在干什么?”,法比奥丢了一根香烟给佛朗西斯科,贵族总是对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十分的热衷和擅长。联邦那边香烟才出现在市面上,帝国这边的贵族阶级就开始享受起来,如今抽烟已经是一种时尚,你若是不随身带一包,出去都不敢大声说话。 这东西实际上没有什么名堂,帝国科学院的院士已经破解了香烟的奥秘,帝国机器转动起来,正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烟叶,以及适合种植烟叶的地区,准备大批量的生产本土制造的香烟。 佛朗西斯科接过给自己点上,“罗西他们从联邦带回来一个圣遗物,正在研究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怎么?陛下是不是有事情要他做?” 法比奥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吞云吐雾的吐了一口米黄色的烟雾,笑道:“我希望他能研究一辈子。圣光教会,始终是一个让人感觉到棘手的组织,就像一柄没有剑柄的双刃剑,你必须用手攥住两边的刃口。用的力量小了,毫无意义。用的力量大了,未伤人先伤己。好在罗西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没有过多的干涉帝国的运转。” 佛朗西斯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法比奥大声笑起来,“似乎?你应该把这个词去掉。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明白历届皇室对教会的政策是多么的明智,情愿鱼死网破,也不能给他们机会。但是我这个位置来的不正,是抢来的,在先天上的不足必须让我去拿起这柄双刃剑。”,他顿了顿,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燃烧殆尽的灰尘落在了驼绒的毯子上,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当真是一代雄主。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去演,恐怕此时我们都成为了历史,斩龙骑士也们全部死光光,教会高层一个都不剩,整个帝国只有一个声音。” “但是他输了!”,佛朗西斯科还是没有转变过来自己的立场,“而且我觉得罗西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像一个贵族,多过像一个使徒。” 法比奥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佛朗西斯科,“如果按你说的,他现在应该在帝都享受生活,而不是在格林兰。人的出生是固定死的,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和成就发生变化,他是教会的人,生的时候是,死了也是。教会对于他,显然高于帝国。” 佛朗西斯科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低下头去。 “我听说他在收集硬币?”,法比奥跟着解释道,“幸运硬币?” 弗朗西斯科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把皇室里的那枚给他送去,让他好好去研究那些古籍吧,最好能研究到死。”,法比奥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你去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联想到外面流传的谣言,佛朗西斯科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两下,他越发觉得这个谣言说不定就是真的。法比奥的意思其实很浅显,继续交好罗西,让他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和帝国统治阶级,与皇室之间,因为任何事情产生任何的矛盾。甚至要让他感觉到一种愧疚,让他觉得皇室对他的态度好的已经没边了,让他永远不能成为皇室和帝国的敌人。 说一句难听的话,最应该负责这件事的人,应该是法比奥的长子或者次子,而不是他这个外甥! 对于整个皇室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法比奥这位新皇帝似乎没有忘记远在格林兰,在帝国首都已经消失了快两个多月的罗西,再一次封赏了许多的东西,让佛朗西斯科送去。如此的隆恩让人已经起不了任何嫉妒的心思,哪怕有一天法比奥要传位给罗西,大家都不会再感到惊讶。这位皇帝对罗西真的是好的没救了,和他对佛朗西斯科的好比较一番之后,弗朗西斯科已经被甩到几个宇宙之外的地方去了。 这些不着边际的传闻很快就被另外一条爆炸性的传闻所取代,据说在经过两个月多接近三个多月的统治,已经初步巩固了自己政权的新皇帝,打算在年底或者来年,对联邦用兵。许多人顿时兴奋起来,贵族的爵位提升,除了搞出那些发明或者有着卓越的政绩之外,最大的上升通道,就是来自于战争。 这种狂热的气氛逐渐从统治阶级想平民阶级无限制的扩散出去,整个帝国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兴奋之中。 佛朗西斯科见到罗西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这个人。柔嫩的胡子已经长了一圈,黑乎乎的贴在腮边,就像是吃完饭没有擦嘴之后,被灰尘附着的脏东西。头发如鸡窝一般堆在头上,纠结在一起,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天气越来越热,罗西的身上甚至是有一股淡淡的馊味。 佛朗西斯科捏着鼻子把罗西叫了出来,丢给他一个礼单,上面都是皇室赏赐给他的好东西。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就丢到一边。他也很明白,这是糖衣炮弹,他必须吃下去。 “还有这个!”,佛朗西斯科一拍脑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丢到罗西手上,“这是前皇室的收藏品,陛下听说你喜欢收集这些东西,特意让我带来送给你。” 罗西的表情微动,“帮我谢谢陛下。”,他接过硬币,抛甩了几下之后丢进怀里,那里已经躺着六枚硬币,还差一枚。 第二零三章 人 感谢“双修天下”、“睿翼机通”的打赏,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 =========== 罗西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和佛朗西斯科闲扯淡,更没心思陪他出去找个漂亮的村姑深入的探讨一下碰撞的哲学。他谢绝了佛朗西斯科的邀请,再一次回到书房里,继续查着资料。 随着翻阅的书籍和笔记越来越多,罗西突然之间仿佛抓到了什么,他愣着发了一会呆,继而望着和他同样邋遢的阿提拉问道:“阿提拉,你说教会最鼎盛的时期,有多少教派?” 阿提拉抬起头,眯起了眼睛,长时间的阅读使得他此时看东西时眼睛都是花的。好一会才重新聚焦,眼里重影的世界又合而为一。他闭着眼睛思索了片刻,“按照历代先人口口相传和这些资料中记载的,教会最鼎盛时期曾经拥有七八十种不同的教派,其中又有十几二十个教派最为出名。”,他揉了揉脸,“你想说什么?” 罗西沉默了好一会,脑子才渐渐适应告诉的运转,他一脸疑惑,“为什么到今天,没有任何一个教派流传下来?” 一刹那间,阿提拉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层宛如触电的感觉顺着脚趾尖瞬间流遍全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哆嗦了一下,一股尿意直冲头顶,让他连都变得微微发白。 对啊,那么多教派,不算那些没什么名气的,也不计较那些行事偏激的,单单说如圣言教派,如永日教派,这些教派在当时不仅强大,而且行为处事也是十分正面的。很多枢机主教都加入了这些教派中,圣言系统的神术甚至都被纳入神术分支体系传承了下来。可是这些教派呢?他们的传承和传人呢? 哪怕是在传承的过程中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教派在传承上出了意外,可总不能所有的教派,所有人都出了意外吧?末法时代对教会的影响很大。但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些如诸子百家一般的教派一个也不剩下,哦对,不是全都没了,至少还留下了阿提拉他这个鲜血教派的传人。他回忆起前面几代的传承者,他们似乎也没有说到教会内各大教派的情况。查阅的资料和典籍中,这些教派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那么多的枢机主教,那么多的使徒,不可能被人害死了。他们本身就代表着强大的力量,更别说背靠圣光教会这样一棵大树,谁敢对他们动手?那他们到底去哪了?就像这些教派一夜之间崛起,又一夜之间消失一样,完全无影无踪。 教会丢失了这么多的高阶使徒,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问题所在,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瞎子、聋子、傻子。 这些人到哪去了? 这是一个谜! 永远都解不开的迷! 两人的目光相会,接着同时看向被裹尸布包裹着的羊皮书卷,罗西咽了一口唾沫,“要不要打开看看?” 阿提拉点了点头,“看看也好,说不定就有什么发现。” 裹尸布再一次被打开,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惊人的声响,羊皮书卷缓缓的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 罗西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一个窃窃私语的声音,这声音的每一个音节都是他没有听过的,也都是他不能理解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声音仿佛直透人心底,让人隐隐约约、迷迷糊糊的就知道这声音在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诉说着什么秘密,声音很小,听的不太清楚,却又似是而非的听到了什么。 罗西不止一次的回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除了书架什么也没有,可这声音挥之不去,一直在他脑海中响起。 见鬼! 罗西瞥了一眼阿提拉,阿提拉瞪大了眼睛,原本明亮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似乎陷入到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就像是意识被某种东西拉扯进一个封闭的世界里,无法反映在他的身体上,给罗西一种此时阿提拉仅仅只是一个躯壳的错觉。 他心里一紧,那个呢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性,似乎只要他沉下心,就能挺清楚这呢喃声到底在描述什么。他咬了一下舌尖,刺疼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和理智,他连忙用裹尸布将羊皮书卷包裹起来,紧紧的打了一个结。 阿提拉一哆嗦,反应了过来。 他怒目圆瞪,一脸惋惜,“你搞什么?我差点就看见了!” 罗西一愣,“你看见了什么?” “当然是看见……”,阿提拉说不出来了,他脸色猛地一白,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脸颊、下巴,最后从脖子流入衣服里。他就坐在这里,但是就在刚才,短短几秒钟之前,他放佛自己进入另一个神圣的殿堂中,有一个威严的神明,正在传授神使们一些特有的神术。这些神术极其强大,破坏力非常的强,他已经听了一大半,还差最后一点,就能学会这个神术。 可他现在,却反应过来。 那应该是幻觉! 好厉害的幻觉! 饶是他心志坚硬,意志顽强,一样被拉扯了进去。好可怕的幻觉,好真实的幻觉!他甚至还记得当他看见那神明时,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来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拜服在地上,甚至起不了一丝反抗的念头! 他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裹尸布,摇了摇头,接着奇怪的看向罗西,“你没有被拉进去吗?” “拉进去?去了什么地方?”,罗西追问道。 阿提拉开始描述那不足一分钟时间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听完阿提拉的叙述,罗西摸了摸下巴毛茸茸的胡茬子,沉吟片刻,说道:“照你这么说,如果你学会了幻觉中神明教给你的神术……。”,他突然抬起头,“岂不是说你也掌握了一个教派?” 阿提拉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他眼中生辉,咬着牙关坚定的说道:“我想再去试试!” 罗西犹豫了很久,还是同意了阿提拉的要求,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他自己似乎不是很受这个羊皮书卷的影响,所以根本没办法深入的研究,只能靠阿提拉。 阿提拉拿出匕首,扎入自己的胸口,正对着心脏,他非常坚定的对罗西说道:“如果我发生某种不可控制的异变,先杀了我。” 罗西点了点头,两人再次打开了羊皮书卷。 阿提拉放开心神,放松全身,沉入到那些钩动**的私语之中。 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宏伟的大殿,他观察着一切,不去看那端坐着的巨大的神明。宫殿很简单,也朴素,但充满了尊贵和威严。身体承受的威压越来越沉重,最后他不受控制的再一次拜服在地上,即便是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可他还是抵挡不住神的声音,渐渐的深入其中。 一个神术接着一个神术的传授,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提拉一个激灵之间的恢复了神智,周围的神使和使徒一个个消失不见,眼看着就要轮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问道:“您是神吗?”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让他有一种全身被针刺的感觉。 那端坐的巨大神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如雷暴一般狂躁,一轮轮气浪吹的他连站都站不稳。 “神?不!本座是人!” 下一瞬,阿提拉眼前一黑,回到了意识回到了格林兰的身体里。 他睁开眼,看见了戒备着的罗西,松了一口气。 第二零四章 神 今天只有一更。中午的时候奶奶过生日,晚上朋友拉出去喝酒,到家之后已经尽力码了,头晕乎乎的,码着码着就冲瞌睡,实在是码不动了。 ===========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这本书会被封印起来了。”,阿提拉神色复杂的看着罗西用裹尸布将羊皮书卷再一次包扎起来。在这个世界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旅途。他还记得,那让他灵魂都战栗起来的回答,那巨大无比的身体,那强横到游离在体外的威压就足以逼迫他跪倒,那宛若真理一般存在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人?! 那是人!! 在一个神权统治的世界里,最大最强的宗教,信仰的却是一个人的具现化的意识?这岂不是命运对人们开的最大的玩笑? 人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强大? 人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高大? 人怎么可能会……比神更有压迫感? 不!这不可能! 阿提拉拉着罗西走到屋外,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他冷着脸,手中突然腾起一个成人脑袋大的光球。这光球微微起伏,在罗西震惊的目光中,被阿提拉丢了出去。光球接触到远处的地面,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圣力组成的冲击波一瞬间将整个广场清扫了一遍。小石子、灰尘,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快速的朝着爆炸中心相反的方向一扫而空。 这不是已知的任何一个神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它产生的波动的确是圣力无疑。 创新,并非不存在,但是非常的困难。一个成熟的体系之下,在框架之内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固化,被极大的限制了,想要研究出新的神术,绝非天才这两个字可以做到。教会有史以来两千多年的历史中,真正属于教会的创新几乎没有,即便是有,也是一些无足轻重,并不重要的创新。 像阿提拉这样发一会呆就能施展出不比胜利之矛的破坏力差多少的攻击性神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它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这是圣光弹,枢机主教时可以学会的神术,最关键的是,它拥有极多的变形。”,阿提拉手中再次腾起一个光球,他另外一手抓住光球的一部分,用力拉扯了一下,拉扯成一个回旋镖一样的造型,狠狠的丢了出去。回旋镖飞了很远又飞了回来,回到阿提拉的手中,紧接着这造型迥异的圣光弹被分解成二三十个拇指粗的小光球,在阿提拉意念的催动下,如机关枪一样接连不断的连射了出去。 当最后一个小光珠被射出去,阿提拉拍了拍手,“这就是我学会的一个完整的体系中的基础部分,圣光塑形术的延伸。” “如果这羊皮书卷能教导人们更加强大的神术,教会不至于要封印它,真正封印它的原因,是另外一件事。”,阿提拉瞥了一眼罗西,“我已经能体会到那个时期教皇的心态,为什么会疯狂的剿灭各个教派并且封印这个级别的圣遗物了。不,不是圣遗物,应该是祸害!” 神权宗教的统治基础是建立在神权之上,换句话来说先有神,才有宗教,神是宗教一切一切的基础。神的概念越深入人心,宗教的力量也就越庞大,但是如果有一天“神”这个基础被动摇了,那么建立在对神敬畏和崇拜基础之上的宗教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连神都是假的,那宗教又如何是真的? 没错,教皇封印这来自天地初生时期,与那位“神”一同出现,被尊称为圣遗物的羊皮书卷,颠覆了宗教的信仰。 不管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曾经面对的那个巨大的身影并不是神,而是一个人。如果使徒们知道了这件事,首先要做的是什么?肯定是尝试着幻想,自己能不能成为神。曾经的敬畏已经被真相抽离,以神权为基础的宗教就会崩塌。失去了对下层建筑构成的洗脑和统治,对于整个宗教机构而言是致命性的打击。 他们信仰的原来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而是一个个强大的人类? 人们可以去信仰、膜拜那些神,却不会把同类供奉到神龛之上。当时的教皇一定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明白如果不再控制这些教派的存在,当他们自我意识开始觉醒,教会将要面对的就不是那教派之争,而是一场针对信仰和宗教主权的革命!他们会摧毁这个强大的宗教,摧毁所有人的信仰,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情况之前,必须肃清一切和羊皮书卷有关的人与事。 为了宗教与信仰的延续,教皇用雷霆手段,把一切可能存在的苗头都掐灭在摇篮之中。 于是教会的历史中,出现了一个宛如暴君一般教皇,残忍的对教会内部不断的清洗,直到他觉得可以了为止,并且将圣遗物完全的封印起来,甚至不惜和真理会的魔法师们大力合作。 还有多少真相被隐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罗西沉默不语,阿提拉也没有说话的兴致。曾几何时,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莫过于神,神无所不能,可有一天却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神更加强大伟岸的存在,偏偏那存在居然也是与自己一般的人类,世界观和价值观的颠覆简直要了人的老命。和就像是一个孩子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不断对他说,他是一个男孩子,是一个男子汉。可当他第一次离开家去外面的公厕上厕所时,看见别人都站着撒尿唯独自己是蹲着的时候,那是一种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崩溃。 不过罗西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谁规定神不能是人变得?他不就正在这条路上坎坷前行吗? 再说了,这《神说》的名字也是人起的。 阿提拉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这段时间对羊皮书卷研究消耗掉他太多的尽力,加上信仰的崩塌对他的圣力造成了一定的波动。他的圣力是坚定的信仰产生的一种附加物,如今他需要时间,让自己的圣力重新稳固起来。 罗西也放弃了继续研究羊皮书卷,他没办法沉入到那个羊皮书卷的世界中,每当他就快要沉进去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会阻碍他的行为,让他惊醒。 两人的变化,给赫曼带来了新一轮的危机感。他非常明白,若是罗西和阿提拉抽出手来,对他而言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一边加紧集中手中的权力,一边不管不顾的推广自己的执政理念,尽可能的争取更多人的支持。 赫曼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这件事对罗西的冲击,远远没像阿提拉那样充满了颠覆性。 他明确的感受到信仰的存在,那千丝万缕的联系随着各地教堂的建设与神像的到达,在不断的增多。来自于图尔曼各地信徒的信仰,最终汇聚在他这里,成为了他获取力量的途径。 他觉得,阿提拉说的没有错,但也错了。 神就是神,神在成为神之前,也许他是一个人。就像现在的罗西,他还是一个人,但是他正在通往神的道路上。信仰之力不断的改造着他的一切,身体、力量、心灵以及灵魂。他确信,神的确存在!但是当他成为了“神”之后,难道他就不是人了?不!他一样也是一个人! 此时他内心那颗种子已经发芽,生长出两片稚嫩的叶子,柔弱但坚韧,在信仰之力的浇灌下茁壮的成长着。环绕在种子周围的柏丽也正在发生着变化,她背后的鼓包终于破裂,生长出一对肉翅,肉翅上稀稀拉拉的有着一些白色的羽毛,像极了书面上形容出来的天使。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坚定的,有条不紊的走下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么我也将成为其中之一。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么我将成为第一个神。 这就是罗西的想法,最朴实的想法! 第二零五章 聪明和蠢货 “有人打算给你介绍一门婚事。【,” 罗西把羊皮书卷藏了起来,现在他用不上这个玩意,先回了帝都。一回到帝都,安迪尔就找上门来。 他在贵族阶级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多,但是朋友却不多。 佛朗西斯科算一个,安迪尔也算一个,还有其他几个人。这其中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安迪尔了。在格林兰的时候他就颇受安迪尔的照顾,他与安迪尔的两个儿子关系也不错,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好的很。 安迪尔现在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他正在挑选封地,一旦挑好了法比奥就要册封他为公爵。海因西斯和保皇派的公爵被撤了三个,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和统治力,法比奥必须选出足够多的铁杆支持者来扩大自己在整个图尔曼帝国的影响力。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不会以为自己登基成为帝国皇帝了,就真的天下太平,万众一心。 该拖他后腿的依旧在拖他后腿,该和他作对的地方势力依然不会太给他面子。明面上可能都是一团和气,大家你好我也好,背后却不断的捅刀子。 安迪尔亲自来说这件事,也表现出了他对罗西足够的尊重。他从来不会小瞧了罗西这个人,从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到了现在他的公爵爵位铁板上钉钉了,也还是一样。 罗西微微一愣,此时两人在帝都外安迪尔的庄园里,坐在花园中的园艺桌边喝着花茶,晒着太阳。可听到安迪尔说的事时,他就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上辈子也是不断这样被催婚,结果自己被穿了过来,没消停多久,又要被人催婚,罗西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拜托,我才十五岁好不好?还是一个孩子! 他嘴角抽了抽,“还是算了吧,我还年轻。” 安迪尔颇为玩味的笑着,他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玛瑙戒指,一抬头,“你不想先听听是谁托我办这件事的吗?” 罗西摇摇头,“不想。” “你不想,但是我还就要和你说。”,他开怀大笑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一直以来罗西给他的感觉就是隐忍、果断、成熟稳重、颇有心机和城府,是一个合格的贵族。他一直用平等的眼光来看罗西,平等的意思就是他经常忽略罗西的年纪,一直把他当做同龄人来看待。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罗西比自己最小的儿子都还要小一点呢,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孩。 而且他很少看到罗西会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说无奈也不尽然,还有一点蛋疼,一点想要骂娘却找不到目标的狂躁。 这才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笑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你知道舒伯特吗?” 罗西皱着眉头回忆起来,无数的名字和人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逐渐的这个名字和一张脸对上了,他有点小小的惊讶,“礼仪官上官?” 安迪尔一拍手指着罗西说道:“答对了,礼仪官被撤销编制,全部打散后塞到了其他机构里。舒伯特现在是在枢密院里工作,主要负责帝国内部平民阶级搜听事物,名头好听但是没有什么权力。不过他也很聪明,知道他现在的职务只是一个过渡期,迟早要被丢出去,所以他一早就开始攀关系。这家伙也的确有一点本事,生了六个女儿,已经送出去四个,留下了最好的两个准备来个一锤定音,其中一个人选就是你。” 罗西皱了皱眉头,“既然他要被清扫出去,有何必管这个事情呢?” “陛下的意思是他这个人用倒是能用,只是还不能确定下来,如果你和他成为了亲戚,那么他极有可能把屁股下的位置做稳了。” 政变之后法比奥上台,以雷霆手段打掉了海因西斯贵族集团中的中流砥柱,以及保皇派中的几员大将,其余的人暂且放过。他也知道,压的太狠了,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先把这些人冷一冷,然后找一些由头逐渐的清扫出统治阶级。 是,他们的确都是贵族,所以不能用一些过分的手段,但是让他们去穷乡僻壤过一辈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特别像是舒伯特这样的人,政变的时候他逃过一劫,之后也没办法直接弄死他,只能这么做。他这人倒还是有一点脑子的,知道大势已去,也知道改天换日之后他的地位和身份很尴尬,所以他正在急切的给自己洗白。 而洗白最简单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联姻。加上他“仗义疏财”,不少人已经被他的诚意打动,愿意和他做一些交易,在必要的时候拉他一把,或是不落井下石。 不过人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他不仅想着能逃过一劫,还想着继续待在帝都。享受过权力的人,叫他去过困苦的日子,就如同要他的命。 罗西还是摇头,“我暂时还不想结婚。” 安迪尔不再多说,他不过是拿了一点钱,帮忙传个话,罗西既然不同意,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说服他,又不是自己的事情。 帝都现在的局面特别的有意思,上蹿下跳的可不止是舒伯特一个人,不少人都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这段时间里法比奥贵族集团中的大人物们就像是过节一样,天天有人送钱送人送东西,推都推不掉。不让他们进门,半夜里他们就会隔着围墙把东西丢进来,所幸大家也就都收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聊到了一件趣事。 法比奥就位之后总要先做出一些事情来,博取贵族和平民的支持,其中有一个就是追索那些叛逃的贵族。帝国一直对贵族有着各种优容的政策,就算是死刑都能赎买后让自己的仆人或是奴隶去代替自己被执行死刑。但是有一样,是绝对不容许贵族们做的,那就是叛逃。 对于叛逃的贵族,帝国从来都是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杀一儆百。 我对你们如此好,你们居然还背叛,不死怎么能让我消气? 法比奥派了不少人去国外抓捕叛逃的贵族,别说,还真抓了不少回来,其中有一个人叫德莱尔,据说是罗西的附庸……。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罗西只能哭笑不得,和克拉伦斯不同,一直看似聪明过人的德莱尔在帝国出现不对的苗头时就变卖了家产,一口气跑到了联邦去。反观一直没有什么主见,如同德莱尔应声虫的克拉伦斯,却意外的鼓起勇气积极站队。两个人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他们需要去面对不同的命运。 克拉伦斯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但是他很聪明的在最开始时就积极站队。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克拉伦斯的表现起到了一个带头的作用,不管他的爵位和影响力如何,总之他积极向法比奥贵族集团靠拢,这就是功劳。如今克拉伦斯已经成为了克拉伦斯伯爵,拥有了一片是以前五倍的封地,在帝都也算不大不小的那么一个人物。加之他背后靠着罗西这棵大树,在一定范围他,他还是有能力去做一些事情的。 再看德莱尔,跑到了联邦就真的以为天下太平,万事大吉了?还不是被密探抓了回来,不仅家产要充公,脑袋也保不住了。前几天他才在长老院的议会上被剥夺了爵位和贵族的身份,这几天就要处死。 他一直喊着自己是罗西的附庸,可只要罗西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大家都不会当真。 你主子都在帝国里拼死拼活,你个附庸还敢叛逃? 还不想死? 做梦那? “德莱尔想见你一面,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作为交易,他希望你能请求赦免他。” 罗西摸了摸下巴,最终还是决定见他一面。 不过,他要带着克拉伦斯一起。 对,就是这么恶趣! ==== 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好,新年如意,新年吉祥……。千千万万,祝大家春风得意,新的一年里万事大吉,马到功成,bulabulabula。 关于春节期间的更新计划是保底一更,只要有时间就两更。一年到头终于能休息了,朋友来往的也多,我是真的没办法确保每天都能两,尽量吧。 最后祝所有书友新年发财,娶白富美,嫁高富帅,孩子生一群,票子一大堆。 第二零六章 和过去说再见 感谢“双休天下小”、“睿翼机通”、“小菜菜1号”的打赏,也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在这里,2b作者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 德莱尔被关押在帝都第二监狱,这里关押的一般都是政治犯之类的犯人,他们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逆势而行,狂妄愚蠢。 见到德莱尔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以前那副市侩精明的模样,与体面两个字完全是南辕北辙。一身灰扑扑的囚衣,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些碎短的稻草,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脸色白里透着青,嘴唇乌黑乌黑,就像是被人抽调了脊梁骨一样拱起了腰,蹲坐在墙角。 听到脚步声时,他抬起头,眼中闪过期冀的目光,渴望的伸长了脖子顺着小腕粗的栏杆朝外望去。当他看见克拉伦斯的时候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罗西也出现在他视线中时他咧开的嘴巴都能挂到耳朵上去。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扑到了牢房的门口。即使是这么简单的几步路和几个动作,就让他微微喘气。 这里面的伙食可真的不好,没有大鱼大肉,更别说什么精心烹调了,一日三餐往往都是随手一把麦仁放在水里煮熟之后连汤带水加一根咸萝卜,便是一顿饭。先来的几天里德莱尔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那没有任何味道可言的麦仁粥和咸萝卜差点没有让他把苦胆给吐出来。 饿了好几天之后,他终于强忍着翻滚的胃囊与不适,开始进食。 可就算吃了饭,一样饿,甚至比没有吃饭还要饿! 当然,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吃的,隔壁的一个老头从四十一岁就被拉到这里关押起来,一直关到现在快六十。身体健壮的很,他的牢房里还有几个锻炼用的器具,吃的也都是一些勉强算得上精美的食物。这一切,都需要用金钱来摆平,一只烧鹅腿一个金币,三只鸡蛋一个金币,就连一小瓶盐,都要一个金币。 这还不算,隔三差五的牢头就会从外面带来一个女人,两人也不遮遮掩掩的就滚起了床单。 据小老头说,这么放一炮,要十个金币。 这一切德莱尔都只能看着,他的财产被没收了,他的爵位被剥夺了,他除了不知道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去的家人外,一无所有。 不过这种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伟大的罗西家主已经来拯救他了,他流着眼泪大声的笑着,想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委屈都通过笑的方式发泄出来。 一些犯人也都站了起来,朝着这边瞅了过来,他们其中一些人虽然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却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和社会脱节。国立机关报和民报,以及一些照片会帮助他们紧跟时代和社会主流,不至于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第一眼可能没有认出来,但多看几眼,心中一跳,就认出了罗西。 帝国权势滔天的几个人之一。 罗西上下打量了一下德莱尔,点点头,“不错,没有缺胳膊少腿,还能笑,还算不错的。” 德莱尔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笑声嘎然而止。他在政治上的不成熟,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就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人,相反,在小处他极为的精明。从罗西的口气和字里行间,他能感觉到一种漠然。 这种漠然就像走在街头,看到远处有一个乞讨的乞丐要了不少钱,点头称赞的那种漠然。 “有人说你有秘密要和我说,现在我来了。”,哈诺从远处搬来一张椅子,放在罗西身后让他坐下,之后挎着腰里的长剑,大咧咧的站在罗西身后,瞪着周围的犯人。 德莱尔充满了嫉恨的瞥了一眼克拉伦斯,之后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是,我有一个秘密,只是……”,他面露难色,目光在周围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那些围观的人脸色顿时一变,急忙走到牢房的角落里,有被子的盖上被子,没被子的就直接躺在地上,甚至还有一人咬着牙猛地冲向墙壁,生生把自己撞晕。 要说人世间什么东西杀起人来没有刀光剑影,无声无息,恐怕唯有“秘密”二字。 自古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了“知道太多”的路上?! “说!”,哈诺瞪了一眼德莱尔。 德莱尔咬了咬牙,又瞥了一眼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的克拉伦斯,看着这个过去只会拍自己马屁的应声虫,德拉尔的肺都要气炸了。凭什么你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伯爵,我却要在这里受苦?我现在如此落魄潦倒,你就当做没看见一样,真是狗眼看人,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 他望着罗西,跪在地上,说道:“我听说您对幸运硬币有兴趣?”,罗西不置可否的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嗯”字的音节,德莱尔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我在联邦的时候,听说有人要出手一枚硬币,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卖掉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还握在手里,因为他开的价格太高了。” 罗西眉梢一挑,“高?有多高?” “三十亿联邦盾!” 两个金币现在能兑换差不多一万联邦盾,一亿联邦盾就是两万金币,三十亿,六十万金币。这个价格的确高的离谱,如果在不考虑能收集到七枚硬币的前提下,这个价格显然是不正常的。之前联邦也有过幸运硬币的拍卖,据说成交价节节攀高,最后一次居然拍出上百亿的天价。 这个价格很难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在罗西心里,这个价格显然有问题。密集的参拍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做铺垫,大规模的高价位成交虚抬了幸运硬币的市场价格,方便一些人设套诈骗。 就算是这三十亿,也是一个很虚的数字,在罗西看来,这样一枚实际上没有卵用的幸运硬币,能卖到十亿盾就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 二十万金币,承受范围之内。 罗西拍了拍克拉伦斯的肩膀,嘱咐了一句“交给你了”之后,带着哈诺转身离开。 望着牢房里的德莱尔,克拉伦斯当真是感概万千。曾几何时,他需要仰仗着德莱尔在贵族阶级中的人脉和他聪明的头脑,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很多时候,他都需要忍受着一种被人当做是德莱尔狗腿子的耻辱,他也是贵族,甚至是和德莱尔同样爵位的贵族。 但他没办法。 他的脑子的确不如德莱尔,手段更是远远不如这个看似精明狡诈的德莱尔。 可谁又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德莱尔带着所有财产偷偷跑路,把他独自丢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像德莱尔这样的人,永远都是不能依靠的,即使你为他付出了很多,需要的时候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你踹翻。 一道栅栏,两种人生。 “你可能没有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里见面。”,克拉伦斯抿着嘴笑了起来,当他豁出性命并且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时,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地位,还有自信。有伯爵的爵位,有罗西这颗大树,他已经在帝都深深的扎根,混的风声水起。没有人会小瞧了他,他可是罗西的附庸,而且是唯一。 游走在一个个贵族圈子里,他如海绵一样疯狂的吸纳着各种经验,这些经验让他和以前的克拉伦斯做出了诀别,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仰仗着德莱尔拿主意,有点懦弱的克拉伦斯男爵了。 克拉伦斯笑着说,“我要感谢你,如果当时你叫上我和你一起走,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真的,我要感谢你,最真挚的谢意。” 德莱尔见罗西离开,心里顿时烦躁起来,克拉伦斯的话就像是噪音,让他浑身不舒服。他瞪了一眼这个曾经天天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小小男爵”,喊道:“快点叫人把我放出去,见鬼,我得好好的洗个澡。” 克拉伦斯施施然的坐在了罗西做过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枚银质指甲签,挑着指甲缝中并不存在的脏东西,“姓名、地址。你说了会好过一点,不说的话……。”,克拉伦斯笑了了起来,“恐怕你会觉得自己多活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第二零七章 战争的阴影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有时候并不是说你希望大家能一团和气,就真的能做到一团和气的。△↗頂頂點小說, 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不是那些未解的谜题,只要是谜题总有能被人破解的一天。最复杂的,是人心,没有任何公式和依据,可以准确的算出一个人的内心波动。 罗西回到帝都之后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哪怕是动静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没有,整天不是在教堂里待着,就是去被某些贵族拉去吃饭请客,亦或是到法比奥面前露露脸。 他已经很平和了,但是有人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 这个人就是赫曼。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想是心里藏着心事的人。赫曼自己心里有事,他觉得罗西一定在筹谋着什么计划来害他。以己度人,他觉得如果自己和罗西对调一下身份和立场,他也会迫不及待的对自己动手。只要解决掉这最后一个麻烦,整个教会都会掌握在罗西手中。 有人觉得不就是圣光教会嘛,也不就是这样么?被帝国打压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起色,也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主持教会一众事物的赫曼却知道,教会这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可大的太多了。除了没有钱,教会还缺什么?势力?遍布图尔曼帝国境内的分支机构和教堂现在已经随处可见。实力?上百主教枕戈待旦,随时随地能拉出一只实力强横的队伍。更别提解禁之后那大大小小的信徒,同样也是教会的实力表现之一。 他就不信,罗西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蛋糕时他能不动心! 既然不知道罗西在搞什么鬼,到不如先下手为强,一劳永逸。 这个念头一诞生,就疯狂的生长起来,撕咬着他的理智。是,只要罗西死了,还有谁能反抗他?阿提拉不能,索尔也不能,除了这些人之外,教会之中再也没有人能阻碍他的意志。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赫曼摸了摸下巴,瞅了一眼没精打采看着各地教堂送来的请示报告的诺亚,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 诺亚是圣子,从某方面来说是教会精神的象征,他的存在,是对教会中低层最大的激励,是对未来充满了光芒坦途的保证。如果罗西杀了诺亚呢?他是不是就有借口乘机废了罗西?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在教会中的威信和支持就会瞬间被清空,到时候即使他还能翻身,但是对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威胁了。 想到这,赫曼舒了一口气。死了一个圣子并不要紧,这不还有一个圣女吗?圣女可比圣子有用的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教会中管理阶级流传着一条小道消息,据说是再过一段时间赫曼卸任后罗西将接过教宗的权杖,成为新一任的教宗。到时候他必定要继续推动教会的改革,加大改革的力度,那些守旧的顽固派极有可能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这传言有鼻子有眼,很有市场。一部分人在欢欣雀跃的时候,另外一部分人则愁眉不展。 其中,又以诺亚上蹿下跳最为活跃。 作为赫曼的弟子,教会的圣子,拥有了无尽光明的未来,他绝对是教宗的不二人选。历史上教会中教宗的位置,大多数都是传给了圣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人。诺亚先天占据着两个极大的优势,他早已把教宗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只要等赫曼卸任之后,他必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教会历史上最年轻的教宗,并且在历史的书页中写下属于自己的辉煌成就。 可这流言,却给了他迎头一击。 如果罗西成为了教宗,以他的年纪来看,至少还有八十年的任期。 那是八十年啊,不是十八年,是八十年!!! 一个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八十年?等罗西卸任之后,他也快有一百岁,甚至是一百多岁。到那个时候,他能不能当教宗还有意义吗? 他不服,特别是赫曼在沟通中似乎的确有这样做的想法,诺亚更不舒服了。 他决定,要给罗西一点颜色看看,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他能染指的,比如说教会的大权。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需要人教就能会,比如说斗争、倾轧。 有人愿意捧诺亚的臭脚,觉得他是圣子,将来必然是教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时是投机的最好时候。诺亚身边团结了不少人,这些人会为诺亚出谋划策,而这一次,他们也拟定了一个计划。 罗西并不知道有一群蠢货正在谋算他,他正在坐在皇宫里和法比奥,以及帝国高层开会。 德莱尔最后还是招了,克拉伦斯拿到了名字和地址,已经先一步去了联邦。这种小事他没有必要亲自走一趟,自然有人愿意代劳。此时帝国已经完全承认了法比奥的统治,尽管还有一些地方对此有些异议,可在大趋势的面前,任何意见都不是意见,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既然统合了帝国的力量,下一步,就要调和阶级矛盾,对外输出战争。 自末法时代以来,贵族集团之间的斗争日益激化,贵族阶级之间的倾轧往往也会对平民阶级的利益造成无法避免的伤害。比如说地方性的保护政策,贵族们为了笼络平民居住在自己的封地里,为自己创造利润,他们往往会对平民阶级施以种种恩惠,减免税收是最常见的。 还有一些平民累积了大量的财富,他们拥有不少于贵族阶级的财富之后,有一个谋求身份和地位的政治诉求。但是帝国封建的统治制度并没有像联邦那样给他们一个参政,太高自己社会地位的机会,所以他们在不断积蓄财富以及势力时,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贵族阶级的对面。 这次帝国统治阶级的更新换代,很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被新来的贵族破坏殆尽,不少富商因此家破人亡。很多人失去了收入和生活,他们急需一个能为自己主张的途径。但是封建社会的体制限制了他们主张的道路和机会,所以他们比贵族阶级,更希望能发起一场战争,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 对内,他们要造反,对外,他们去侵略别人,这都是化解矛盾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战争似乎已经不可避免的进入了日常的讨论之中。 这一次开会,目的就是商讨对联邦开战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联邦,还是因为联邦这个软柿子好捏。共和国方面军阀混战,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紧绷的战争状态中,他们随时随地的能直面战争,而帝国却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发动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这些新手一旦碰到了共和**阀那样天天混战的队伍,恐怕很容易就会吃败仗。 相反,联邦安稳的太久了,差不多早就忘记了战争。如果不是边境线上偶尔出现的小摩擦,估计整个联邦所有人都会十分乐观的看待战争这个词。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就是这场战争的基调。 除此之外,行军打仗的背后,也涉及到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这些利益,法比奥吃不下,其他大贵族加在一起都吃不下,这是一场全民的狂欢盛宴! 第二零八章 点了黑科技的图尔曼帝国 联邦虽然关注图尔曼帝国内的政局,但是他们乐观的认为,在未来三到五年时间里,并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頂點小說,甚至有一些联邦的社会学专家和教授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在未来西方大陆三大国家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发生大规模的战役了,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现象。 社会文明越进步,战争的规模也就越小,很多专家、教授、学者列举出很多证据和材料,从三千多年前博西王朝的建立开始,各种数据的确表明了曾经的“灭国战争”已经成为了一种愚昧、落后的代名词。专家们很欣慰的告诉大家,且安心,不要在意风言风语,至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世界是和平的。 瞧,旁边帝国的皇帝前段时间不还从联邦引进了一条汽车生产流水线吗?当贵族阶级开始沉迷享乐,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发动战争了。 力高汽车制造公司的总裁为此还登上了新一期的《金钱》杂志封面,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很多社交圈子都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不仅将一条已经半淘汰的流水线连同落后的技术打包卖给了图尔曼皇室,更是从图尔曼皇室的手中拿到了一份减免关税的证明,力高汽车制造公司在进出口征收关税时,会有极大的优惠。 什么是财富,这就是财富。 别人要花一元才能买来的东西你只要花七毛,你就是神。 力高汽车制造公司的总裁洋洋得意,甚至在一些场合里贬低图尔曼帝国皇室和贵族阶级的智商,把他们看成了是未开化的猴子,花了一大笔钱拿到的却是没有丝毫竞争力的东西。 可法比奥是弱智吗? 这个政治、财政、军政一把抓的皇帝怎么可能是一个弱智?他数十年的经验可没有长到狗身上,恰恰相反的是他十分的精明,十分的明聪,也有极远大的眼光。就算他真的是个弱智、傻子,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也会不断的提醒他做错的事情。也许他听不见、看不见大臣们第一次的谏言,第二次也被他忽略,可总有一次他能听见、看见,他只要反思,就不会变成弱智、傻子。 图尔曼帝国科学院实际上对内燃机的研究早就从老皇帝时期就已经立项,并且调集了不少科学家在研究这个玩意,与内燃机一起立项的,还有另外一个东西。 “他们都说我是傻子,我觉得这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笑话。土邦的土著就是土著,即使他们拥有了财富,拥有了金钱,拥有了先进的科技,土著依旧是土著。使用武器的猴子永远不是人的对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并非是一场严肃的朝政会议,而是类似于闲谈的政治沙龙。 大家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喝着饮料,听别人发表自己的看法,或是发表自己的看法。气氛很活跃,在这一点上,法比奥远比老皇帝更懂得如何去掌握住人心。他不会和贵族集团分割开,反而要更加融入其中。在这里,他不是皇帝,而是贵族集团的领袖,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追随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家几乎是平等的。 当然,在正式的场合中,皇帝还是皇帝,大臣还是大臣。 法比奥轻弹着酒杯,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请战,但我得说,现在还不到时候。”,有人举手要发言,法比奥抬手压了下去,他继续说,“为什么说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们的准备还没有彻底到位。如果只是以前那种战争,不需要多等,我现在就能号召发起动员令,直接引发战争。但战争不同了,不同的原因,就在于我是一个傻子!” 大家轻声的笑了起来,没有人会觉得法比奥说的是真话,他这只是在自嘲而已。 “社会在进步,科技也在进步。火枪代替了弓弩,成为了战争的主宰,火炮代替了一切大型战争器具,这就是进步。然而新的战争革命已经到来,我们需要更多的铁甲车,更多的链条枪。”,法比奥站了起来,面色红润,眼神中藏着一丝狂热,“三个月!当战争打响的时候,我要求三个月内,攻占联邦的首都!” 哗的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高举着酒杯尽情的高唱赞美的诗歌。 罗西拉着佛朗西斯科询问了之后,才明白这段时间他不在帝都时,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链条枪已经成功的被科学院研究了出来,主持计划的首席科学家已经被册封世袭伯爵。之所以让他连跳了几个级别,还是因为他的发明——一种射速达到一分钟十五发的高射速火枪。 其实说火枪是不对的,应该说是机关炮。一寸直径的口径,一点七磅的子弹总重,威力惊人,最关键的还是tama的是三联装。 这种链条枪是机关炮的雏形,通过五组三支c形的填装器不断从供弹器里“咬”出三枚子弹,通过齿轮组不断转动,用t字形的枪栓顶入枪镗,同时齿轮会带动撞针,撞击底火。之后枪栓自动拉开,退出弹壳,再一次重新填装。整个过程已经实现了自动化,动力来源源自另外一样东西——装甲车。 科学院结合联邦主流内燃机已经研发出更加适合帝国需求的一款内燃机,更强大的动力,更强大的扭矩,足以带动一个拥有四个射击窗口的铁壳子。只要把某个扳手扳动,齿轮自动咬紧,安装在装甲车上部裸露的链条枪就会开始自动射击。虽然目前只能对链条枪的射击范围进行小幅度的微调,但这毕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再一次改变了战争的流程和形式。 其实这个计划,早在老皇帝登基后不久就已经秘密立项。也许是老皇帝一次梦境中的异想天开,亦或是他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砸到了脑子,总之他提出了一个假设,然后不惜血本的让科学院开始研究。 不过很可惜,他是看不见这个东西,反而便宜了法比奥。 罗西只能感叹,图尔曼统治阶级无耻的点亮了黑科技树,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要不了多久坦克就能出现。比起三联装的机关炮,显然坦克的技术含量更低一点。至少坦克不需要全自动的供弹器,也不需要自动射击,这全部可以由人工来实现。 “等预计中的铁甲车装备到军队之后,就是我们发动总攻的时候。”,法比奥最后定下了基调,也算是给大家吃了一个定心丸。现在民间请战的口号喊的震天响,贵族们也眼馋联邦富裕的社会和广阔的土地,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后代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同时也给自己的爵位上一道保险。 战争,特别是灭国只战,就是这样的机会。 可能联邦那些自诩为社会精英,人类进化的先驱者想象不到,他们亲手把战争的钥匙送到了一个傻子的手里,而这个傻子,偏偏又是一个疯子。 至于战争需要的费用也完全不是问题,大量贵族被抄没的家产顶的上帝国接近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这还不算那些工艺品和古董,如果把这一部分算上,帝国在未来三十年里不需要考虑财政问题。 和中堂一个人贪污**的钱都能顶的上鞭子过几年的财政,更别提这里这么多已经传承了千年的大贵族了。他们拥有的财富,是和中堂的几倍几十倍之多。 如此兵强马壮,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第二零九章 坐下 景区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挤在了一起。∷,身体上的疲劳冲散了欢乐,下次出去玩还是等非节假日了。 感谢“木头机械”、“青冥,”、“圆月”、“睿翼机通”的打赏,同样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兄弟姐妹。 ======= 一个宗教想要壮大,就离不开战争。 战争永远都是宗教组织发展壮大的温床,在战争中会酝酿出太多的恐惧,这些恐惧需要被化解,而化解恐惧这种情绪最有力的手段,就是宗教。有人说有了信仰,就会无所畏惧,这句话半真半假。拥有信仰之后并非是彻底的杜绝了恐惧滋生的机会和可能,而是把恐惧变成了有利于自己的武器,强大自己的身心。 在数次东征中,那些狂信徒一般的农夫手无寸铁,顶多背着一根棍棒,跟随者大军用双腿趟平两三千里的征程,然后挥舞着一切,扑向敌人。 他们不恐惧吗?其实他们也恐惧,他们会念念有词的念着祷言,他们也会在战斗之前为自己的生命祈祷。但是他们把这些恐惧,通过信仰的加工,都变成了力量!勇气!信念! 罗西有些意动,他想要组织起随军的牧师,跟随着侵略联邦的军队一起深入到战争的最核心去。 这个想法目前还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成不好说,法比奥会不会答应也是一个问题。这位皇帝的手腕能力并不弱于老皇帝,在某些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要是看不出来随军牧师的好处与坏处,那真的是太小看他了。圣光教会已经开始壮大,如果不加以制约,很难说会不会又重演曾经横在西方世界上空的灾难。毕竟政教合一的诱惑,是任何掌权者都不能抗拒的,加上教会中还存有极少数的终极力量存在,法比奥一定不会同意! 会议散场后,法比奥举行了一个冷餐会性质的招待宴,邀请所有会议参与者留下来,加深一下联系。这些人里有一些是新面孔,在政变中他们果断的倒向了法比奥,为法比奥登基后迅速掌握权力和巩固政权赢得了不少时间和机会。这些有功之臣,自然要和老臣子们有一个融合的过程,近来一段时间法比奥总是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或者舞会,邀请这些人参加。 罗西不喜欢热闹,特别是不喜欢和这些不太熟的人热络的交谈,这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以前他没有这个权力,方方面面都需要他应酬,很多邀请都是不能回绝的,他必须带着面具和人假装客气、亲切的交谈。但是现在他有拒绝的资本,因为他不只是一个牧首、一个国师,他更是图尔曼帝国的世袭侯爵,乃至于还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大领主的存在。 只要他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别人就不会不知趣的凑上前来。 但是有些人,是例外。 “今天的小牛肉非常的好吃,你觉得呢?”,安吉罗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所有贵族吃东西的时候都很优雅,即使是那些从底层提拔上来的新贵,他们也必须装着优雅的姿态去吃喜欢吃的东西。宴会、交际会,本身就是一堂大课,真正的聪明人能从这里学到很多东西。 罗西不由点头,这些小牛肉只有十六个月大,正是肉质可口的时候,被宰杀后选取最好吃的一部分,切成两公分见方的牛肉粒,放在炭火上熏烤,当一面开始冒油沫的时候,就会调转一面继续熏烤,直至六面都开始冒油。牛肉的精华都被锁在了牛肉粒里面,咬上一口,鲜香可口的肉汁瞬间炸裂出来,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安吉罗放下手中的餐叉,拿起白色的手绢擦了擦嘴,“我听说他们用朗姆酒和白酒喂牛,有时候还会增加一些红酒,吃的也是最好的麦仁,一头牛的价格居然要三十个金币,让我都想开一个农场,专门养一些食用牛来出售。”,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教会内部对你有一些异议?” 罗西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安吉罗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也是听人说,听人说嘛,自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想继续听吗?”,罗西放下盘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你们那个圣子诺亚,正在鼓动一些教会里的人,对你展开调查,他们认为你曾用伪圣子的身份,中饱私囊,贪墨了教会不少的资源。好像是说要弹劾你,要剥夺你所有的头衔和职位。” 安吉罗说上了瘾,把他所有知道的消息都抖给了罗西,他还说,“我还听人说,好像是赫曼说要传位给你,所以诺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抹黑你,阻止你继承教宗的权杖。他把赫曼屁股下面的位置看成了自己的东西,觉得你有些碍眼了,要把你从教会里清除出去。” 罗西忍不住冷笑起来,这个事情他还真的没有听人说过,看来诺亚只是一个急先锋,真正的幕后推手还是赫曼。他与赫曼的交易中达成了很多协议,但很显然,赫曼还是觉得太不保险,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掌握教会的大权。如果没有他的授意,恐怕这消息就不会是安吉罗来传达,而是教会中某个使徒来作传声筒。 他心里隐隐有些愤怒,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赫曼和诺亚既然出招了,他就要化解,不仅要化解,还要反击。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就是因为它是虚构的,是假的。我相信诺亚不会做出愚蠢的事情。”,罗西总结了一下,安吉罗却不信,他翻了翻白眼,显然知道罗西这是在说场面话。 他现在是仅次于赫曼的二号人物,自然不希望教会出现什么难看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安吉罗相信绝对是真的。 因为他从罗西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冷飕飕的气息,有人说这种气息叫杀气。 被安吉罗这么一搅合,罗西就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他和法比奥道歉之后直接离开。法比奥看着罗西离去的背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摇了摇头。 罗西离开之后直接去找诺亚,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左右权衡的小人物,他已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人物了,其他人都要为他让路,都要为他考虑,他想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不需要考虑别人。 直接拍开了诺亚的房门,自从赫曼接任教宗之后,诺亚已经完全荒废了修炼和学习。他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加勒,接下来就是和几个年轻的教士一起去帝都游玩,一直玩到晚上吃过饭才会回来。问候过赫曼,再去加勒那里挂一下之后,他就会回去睡觉。至于祈祷什么的,根本就没心思。 他可是圣子! 修炼一天顶的上那些资质不好的修炼十天半个月,他哪里还需要苦修?诺亚荒废的生活看在赫曼的眼里,但是赫曼从来不会批评他,甚至是隐隐的在鼓励他这种自我放纵的行为。 管得了的人不去管他,想管他的人又没资格,诺亚就像是松了绳子的疯狗,撒欢的跑在偏离了正道的路上。 刚刚入睡就被人吵醒,诺亚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瞪着眼睛推开了卧室的门,身形一震,停在了原地,有些戒惧的看着罗西,“你要干什么?” 他怕罗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就是怕。罗西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第一次让他品尝到死亡的味道,这种恐惧已经印在了他的灵魂上。这也是以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却不敢直接找罗西麻烦的原因。 罗西没有穿斗篷,而是穿着贵族的服饰,他撩起燕尾坐在了诺亚屋子里的会客椅上,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嘴皮子微微动了两下,“坐下。” 诺亚脸色猛地一红,他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在教会,就是赫曼都很少会大声的训斥他,即使他做错了,赫曼也会轻语细声的把他做错的事情点出来,也仅仅是到此结束,不会谈处罚和批评。至于其他人,连训斥他的资格都没有,特别是那一批老东西都死掉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可此时,他再一次感受到愤怒和耻辱的情绪在爆发。 他用力的攥了攥拳头,铁青着脸,坐在了罗西对面的椅子上。 第二一零章 下手 生病了,感冒,头昏的很,没有食欲,很难受。∈♀頂點小說, ===================== 罗西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抬头瞥了一眼诺亚,诺亚黑着脸摇了摇头。他把香烟反过来,屁股嘴朝下用力的夯实,这些奸商们总是让这些香烟的烟叶保持在一种蓬松的状态下,最大程度的赚取黑心钱。据说帝国自己生产的香烟不久就要面世,也不知道这官方品牌会不会比这些联邦出口的品牌香烟要好上一些。 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翘起二郎腿,微微斜睨诺亚,吐了一口烟雾,嘴角略微一翘,“我听说,你想对付我。” 就是这么直白,就是这么直接,根本没有任何的前奏,不和你七扯八拉说一堆废话,最后婉转的把话题转回来。一上来就是最直接,直击核心的开场白。罗西根本不需要去考虑诺亚的感受,更不需要兜圈子,说白了,诺亚不配。 他不过是个圣子,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圣子已经不再像是曾经教会中的明星,他们的存在意义已经衰减到可有可无。教会未来的发展形式也在改变,不再像是曾经那般,只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能逼迫所有人低头。战争在不断的进化,个人的武勇越来越无用武之地。 一个有着高超政治手腕的教宗,远远比一个肌肉疙瘩对教会的贡献更大。 诺亚咬着牙,微微低着头,望着罗西,他很想说是,但是他不敢。他不知道这个曾经几乎杀了他的人会不会突然出手,他面对罗西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争雄的心。当一个人希望用阴谋诡计去打倒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说明这个人已经站在劣势的位置上。 他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音节,“没有!” 罗西哑然失笑,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诺亚和自己差不多大,按理来说还是一个小孩,不能指望一个小孩有多么强大的内心,面对责难时下意识的回避是最普遍的情况。罗西摇着头,弹着烟灰,他笑着说:“你要对付我,我不反对,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的敌人。但是我觉得你有这种想法不太正常,野狗永远都不会妄想着咬死雄狮,而你,也不应该想要对付我。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就凭你,或者是赫曼,如果不豁出身家性命,根本无法伤害到我。”,罗西身子微微前倾,给诺亚带去了非常强的压迫感,“可是你准备好了吗?准备随时丢掉自己的小命?诺亚?” 诺亚偏过头,望着相反的方向,这样做才让自己猛烈的心跳稍微平缓一些,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想着要对付你,我为什么要对付你?” “这么说,是有人诬陷了。”,罗西掐灭香烟,丢到地上,“你知道,我是裁判所的第一审判长,目前主持裁判所的工作,对内对外都有着很大的权力。既然有人构陷圣子,还想着拉我下水,这显然是非常严重的反叛行为,我会立刻着手这方面的工作。”,罗西拍了拍腿站了起来,燕尾一甩又挂在他的腿后,他走到门前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诺亚,“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请尽快通知我,让我们一起把教会里那些令人讨厌的小虫子都抓出来。” 看着罗西消失在门外,脚步声也渐渐听不见,坐在椅子上的诺亚突然跳了起来,他伸手举着桌子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木片到处乱飞,他一抬脚将椅子踹翻,抄起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用的双手剑,疯狂的在屋子里乱砍起来,“你敢吓我……,你凭什么敢这么对我?!我是圣子!我是教会的圣子!我是未来的希望!该死啊……该死的东西!” 罗西没有理会远处狂躁的诺亚,他直接招来了亚雷斯,弹了弹手指,拿出一张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抓起来,送到我的庄园里,立刻。” 亚雷斯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自从教会高层的使徒贡献了自己的生命为加勒充能之后,目前教会中主事的都是年轻一代的主教,这名单上居然罗列了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主教,其中不乏一些在教会内已经有了影响力的新生代使徒。 比如几位首府大教堂的主事,这些人在一个地区的教会体系中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密切的关注。 罗西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亚雷斯,笑着说:“怎么,是不是有些难度?” 这关切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应有的作用,反而叫亚雷斯有些胆颤心惊,他连忙挺起胸口,“我立刻就去。” 罗西点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扫了扫不存在的灰尘,“用心做事。” 接下来几天里,宗教裁判所大肆抓捕教会内的一些主事者,让整个教会系统内的教士和使徒们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正式因为未知,所以感到恐惧。 感到恐惧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诺亚,针对罗西计划的阴谋诡计中参与者可不是一个两个,那些还残留的顽固派依旧讨厌罗西,更有一些只是看不惯罗西所作所为的人,也参与其中。这些人大多数都被抓了起来,偶尔漏网一两个,也无足轻重。诺亚很害怕,怕这些人最后扛不住,把他交代出来,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罗西不一定就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他能有这种幼稚的想法,还是不太了解裁判所的厉害。 另外一个感觉到恐惧的人,就是赫曼。在他的设想中,诺亚应该先挑起争端,然后罗西年轻气盛,他在施以暗手,让罗西一怒之下斩杀了诺亚。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赫曼对罗西做出什么来,道义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圣子再没有用,再废物,可那也是圣子,是教会的精神象征!不是你想杀,就能杀掉的。 可他偏偏没有想到,罗西居然按照流程来办事。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他还听说,阿提拉已经秘密的回到帝都,目前就住在罗西的庄园里。 这才是让他真正感到害怕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 阿提拉和罗西起出了圣遗物,他不知道这两人从圣遗物上悟到了什么,可不管怎么说,圣遗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先天上的优势和压力。他不太敢赌教会中百年一见的两个天才没有任何收获,不管他们有什么发现,对他而言都是严重的打击。 他想要插手裁判所的事情,把这件事整个扭转过来,可罗西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罗西是牧首,是第一审判长,更是帝国国师,他不需要服从教宗的命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地位不仅和教宗相差无几,乃至于还要高上一线。 一份份带着血的供词被陈列在罗西面前,与此同时,一个个被冠以渎神、叛教、妄上罪名的主教被活活烧死,教会中的人终于发现,罗西并不是一个软柿子,恰恰相反的,他是一个老虎。 老虎这种动物,可是要吃人的! 罗老虎随手将一份供词丢到桌子上,阴冷的地牢中点着数个火盆,却不能带来一丝温暖。地面上阳光普照,已经进入了夏季,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可这地牢里却越来越冷。一名被扒光了衣服吊在行刑架上,遍体鳞伤的主教咳出一口血块,黑色的半凝固的血液昭示着他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如果不是治愈术和神迹恢复在维持着他的生命,他随时随地都会死掉。 穿着黑色斗篷,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的行刑者将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印在他的腋下,高温蒸发了体表的水汽之后烫出了脂肪里的油份,同时也灼伤了不少肌肉组织。蛋白被灼烧后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那主教浑身紧绷颤抖着晃动着被镣铐铐住并且吊起来的双手,整个人在空中不着力的来回晃动着。 他嘴巴里塞进了一个木球,让他喊不出声来,支支吾吾的声音中压抑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行刑者将烙铁重新丢回火盆里,他拽着这主教口中木球上拴着的一根铁链,用力一拉,血色的木球带着两个牙齿从他的嘴里被扯了出来。 罗西微微皱着眉头,“这件事背后是谁在推动,诺亚,还是赫曼?” 那人似乎没有动静,罗西冷笑着一甩手,一道治愈术施加在他的身上,他的伤势立刻复原,尽管内伤还没有好透,可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睁开眼瞟了一眼罗西,“给我一个痛快。” 罗西摇摇头,“渎神者都要被净化,我不可能破例。” “我没有渎神!”,那主教疯狂的咆哮起来,其他罪名他能认的都认了,哪怕是一些他没有做过的,他也都认了,可唯独这渎神,他是坚决不认的。 罗西长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渎神了,你就渎神了。”,说完他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 第二一一章 翻脸 有点发烧,昏沉沉的集中不了注意力,浑身难受,还酸疼。+頂點小說,前两天出门去景区玩的时候天气太热,淌了很多汗,回来的时候被晚风一吹格外的舒爽,当时也没有意识到,结果到家就感冒了。真是日了狗了,我这小身板总是感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 一连串恶毒的咒骂宛如街头最低贱的有技术的失足妇女为了抢夺客人而破口大骂般的粗俗,这也是被逼到了极处,不过罗西似乎对这些咒骂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暇以正色的望着他,抬起脚踢了踢,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随手伸出食指拨划了两下,“直到他招供为止。” 行刑者缩在斗篷帽袋中的脸完全被阴影遮挡住,仅能看见他的下巴,尖锐,有棱有角,薄薄的嘴唇上有些黯淡。他用力点了点头,伸手抄起一把大马勺,将架在火架上烧滚的开水舀起一勺,冲泼过去,另外一直手上的钢丝球立刻按在那被烫的发红的皮肤上,用力的擦洗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很远。 这就是裁判所,永远不会有宁静的一个机关。 诺亚坐立不安,赫曼也坐立不安。 他和那些已经死去的使徒不一样,他们的追求纯粹而炽烈,赫曼的追求中夹杂了不少私欲。私欲这个东西很可怕,即便是圣人,有了私欲之后和普通人乃至小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他到手的权力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已经岌岌可危。罗西这招堂堂正正,打的他措手不及。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体制中,挑拨当权者和继承人之间的矛盾,永远都是大忌。罗西的出手理由没有一丝破绽,就算赫曼想要插手,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还要鼓励罗西,说他干的不错,这一切都是为了稳定。 罗西的步步紧逼,让赫曼动了杀机。 不除掉罗西,他这个教宗就当的提心吊胆。这种游离在自己掌握之外的不稳定因素,实在是太让人忌讳。 他思前想后,在诺亚的哭诉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刻除掉罗西,一劳永逸。 六月初教会有一个节日活动,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日,全国各地的教堂会组织布施,信徒信众跟着主教组成游行队伍,在大街上转一圈。这个节日的来自于一个名为查特的圣子,据说这位孤儿出身的圣子流浪街头,数日了没有乞讨到足够的食物,已经奄奄一息。恰好一位使徒从他身边路过,看他可怜,赠送给他一块面包。 查特存活了下来,为了报恩他加入了圣光教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人发现他拥有特殊的血脉。后来人为了纪念这位叫做查特的圣子,把他重获新生的日子作为了一个节日,一直流传了下来。 只要是有教堂的地方,就必须布施,必须游行。 如果在半年前或者一年前,别说游行了,能凑足布施用的食物和衣物都算很了不起的事情。很多人觉得组织大伙上街转一圈,然后散发一点东西能花多少钱?其实这个想法大错特错,光是用来布施的食物和衣物,差不多就要花掉几十个金币,还有信徒们的三餐,人数越多,花的钱也就越多。 以一个普通二线城市规模组织的活动来计算,少说也要用掉四十至一百枚金币不等。这并不是小数字,特别是现在全国新建的教堂数不胜数,累积起来也是一个能吓死人的天文数字。不过自从过完年之后,教会的自我经营已经上了轨道,信徒信众的捐献就足够教堂按照规定定期举办活动。 赫曼以商讨制定帝都游行队伍路线的理由,邀请罗西和他见上一面。 如果罗西独自前来,他就会出手击杀罗西。成王败寇,在教会里一样用得上,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大家都明白如何选择。 可惜的是,罗西并不是笨蛋,反而十分的小心,他把阿提拉也带着了。这段时间里他针对诺亚和围在诺亚周围的人下手,已经引起了教会内部一些反对势力的反弹,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他到哪都和阿提拉一起。 当赫曼看见阿提拉的时候,显然非常的失望,他想要击杀罗西,阿提拉肯定是最大的阻碍。 他瞥了一眼加勒,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养虎为患。 曾几何时,他这样的大人物要碾死一个辅祭简直就不是一个问题,可他太大意了,让罗西发展起来,发展到他都感觉到棘手的程度。现在想要杀掉罗西,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三人一见面,赫曼就笑着摸了摸胸口红宝石的十字架,笑吟吟的说道:“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成为了教会的主要收入,不得不说,你总有办法让教会发展的更好。” 出售十字架,是罗西一开始制定的计划。 信仰没有高下,虔诚不分贵贱,穷人买铁质的十字架,富人买金质或者是宝石的十字架。教会对他们都一视同仁,但是他们会根据自己佩戴的十字架把自己分成不同的等级,显然佩戴质地更好的十字架,是富人们的追求。他们通过自己佩戴的十字架,明确的划分出数个等级。 每个月,出售十字架的盈利完全足以支撑起教会的运作。谈到这个东西,就算赫曼不愿意承认,但他也必须感叹罗西的能耐。如此平凡的一个小东西,生生给罗西操作成了一项教会目前不可或缺的项目。要说他没有一点本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罗西笑着没有搭话,他也有小小的得意,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收敛起来。 三人分别坐下之后,赫曼双手食指交叉,架在桌子上,他犹豫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我特别的为难。” 罗西望着他,“你可以和我们商量。” 赫曼瞥了一眼阿提拉,点点头,“那好,咱们就商量一下。事情是这样的,我希望……。”,他双手突然分开,一柄纯白之剑瞬间斩向罗西,同时他面目狰狞,咆哮道:“那就是请你去死吧!” 罗西的反应速度很快,他一踢桌子翻身一滚。飞起的桌子挡在了两人之间,遮挡住彼此的视线,也给罗西喘气的机会。 阿提拉愣了约有一秒钟,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赫曼这个废物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对罗西动手,他是不想活了吗?圣力涌入他的手中,一柄两米多长纯白色的镰刀就握在了他的手中。他用力向前一挥,纯白之剑和镰刀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击的清鸣,赫曼一手拍向加勒的脑袋,催动圣力逼迫加勒召唤战斗天使,同时也撤了手中的纯白之剑。 他抱着加勒转身就跑,加勒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她体内的圣力开始沸腾起来,一丝一缕的不受控制的从身体里溢出来,如章鱼的触须一般撩动着空气。 罗西已经翻身站了起来,阿提拉握着镰刀的手用力一抖,镰刀变成了带着刀刃的长鞭,抽向赫曼。 “没受伤吧?”,阿提拉问罗西。 罗西摇了摇头,抿了抿嘴,“没碰到我,快杀了他,不要给加勒变身的机会!” 阿提拉一点头,追了上去,而抱着正在异变的赫曼,却大声喊道:“现在你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罗西一回头,就看见了诺亚,他搓动着手中的第二枚戒指,虎视眈眈的看着罗西。 第二一二章 发狠 感谢书友“书友130816114039892”、“高波s”的打赏,以及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頂點小說, ================= 按照神术之章的顺序,纯白之剑后的攻击性神术应该是胜利之矛。这是一个可以射出去的攻击性神术,是一种会爆炸的长矛,圣力在高度的浓缩之后突然炸开,制造出冲击波,伤害目标。如果只看描述,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强大的技能,可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攻击性神术,实用性在神术之章中与裁决之锤并列第一。 曾经有一个白金战气的强大战士,用手去抓教宗的胜利之矛,他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即使受伤也不会伤到哪去。可他却没有想到,在圣力爆发的一瞬间,冲击波撕毁了他的护身战气,更吹散了他全身的肌肉。到最后,他只剩下一个鲜血淋漓的骷髅架子,血肉全部消失。 罗西瞥了一眼诺亚手掌的第二枚指环,微微皱了皱眉头。前几天他还没有凝结出这枚指环,没想到只是几天的功夫,他居然凝结出来。 诺亚铁青着脸,如果可以自己选择,他是不愿意和罗西战斗的。罗西是一个疯子,他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让诺亚心里发寒。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在联邦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苦命孩子,他或许敢和罗西搏一搏。可现在他已经不一样了,他是教会的圣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财富,唾手可得。他不愿意再冒险,说白了就是惜命。人的本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样的,在贫穷的时候舍生忘死,在富裕的时候贪生怕死。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罗西就调整好心态和姿态,压低了身子,脚步在地上连蹬几下,整个人前倾着以一种绝对攻势的姿态扑向诺亚,不能给他拉开距离。手中的纯白之剑横着撩过去,诺亚也回过神来,他双脚在地上一点,身体后倾,向后一跃,手中指环微微一闪,一柄胜利之矛就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对准罗西用力一丢,也不看结果,转身朝着空旷的地方跑去。 屋子里的空间太狭小,不适合诺亚制定好的攻击策略。 圣力高度浓缩的胜利之矛在撞击到地面之后立刻发生了变化,稳固的外形再也无法压制庞大的圣力,圣力蜂拥而出,一股灼热的气浪瞬间推着罗西向前飞了一截,才逐渐减弱。 罗西顺势就地一滚,身上一道白光闪过,背部被撕裂的皮肤瞬间恢复如初。这点伤势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手中的纯白之剑朝着地面一插,左右横切,用力一别,五指厚的石板居然被撬了起来。他用力一踹,一米见方的石板翻滚着飞向诺亚。他连续切开十几块石板,统统丢向诺亚,逼的诺亚手忙脚乱。 他毕竟不是专职战斗的战斗人员,如果不是考虑到圣子也是需要一点威慑力的,他甚至不打算去学习如何战斗。 战斗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靠训练就能学会如何战斗的,即使是对抗训练,也只是训练的一种方式,而不是真正的战斗。在另外一个世界,有这么一句话,“学三年拳,不如打一年架”,这句话短短十个字,道尽了世间的真谛。 诺亚能有几次是真正在战斗的? 恐怕只有一次,还是和罗西动手的那一次。他的圣力修为的确出人意料,可他却没有匹配的意识,就像是给一个普通人手里塞了一把长刀,长刀锋利无比,在行家手中斩将杀敌不在话下,但是在普通人手里,或许还没有一个棍子好用。 面对着十几块巨大的石板铺头盖脑的砸过来,诺亚心里立刻就有些惊慌失措。他连忙挥舞起手中的纯白之剑,将飞来的石块切碎,可他却忽略了在这石块之后,还有一个叫做罗西的人。 就在最后一块石板被一分为二,落在地上的瞬间,一柄纯白色的长枪笔直捅了过来。诺亚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抓这长枪,当他抓住长枪的一瞬间,心中一沉。这长枪上没有任何的力道可言,他一松手刚要防御,又是一柄长枪捅了过来,这次他没有抓住,枪尖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 若不是他在最后的时候晃动了一下上身,恐怕这一枪必然要扎在他的胸口。 诺亚再次倒退几步,一阵白色的荧光在他身上流转一圈之后消失,肩膀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他揉了揉已经痊愈的肩膀,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丝不应该存在的痛楚。 两人之间相差十来米的距离,罗西突然抬起手,在诺亚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他身上的圣力开始快速的流动起来,最终汇聚在他的掌中,形成了一个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圣力圆球。诺亚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他刚要投掷胜利之矛,只见罗西突然挺起胸,猛地吸了一口气,接着狠狠的吹向那光球。 无数拇指大小的光斑被吹散出来,顺着气流所指引的方向,极快速的射向诺亚。这些缩小化的圣光弹是圣光变形术中的应用窍门,不得不说阿提拉运气不错,学会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技巧。或者这种技巧没有直接的攻击性,但无疑给了圣力无穷尽的变化和诡异的手段。 与此同时,罗西握着纯白之剑的手猛地一抖,单手剑一般的纯白之剑突然变成了一把圆锥形骑士长枪,攥在罗西手里。五米的长度足以应对诺亚不断的闪避,他胳膊快若闪电,抓着骑士长枪接连不断的刺击,打的诺亚只能苦苦防御。 诺亚疲于应对,战斗的节奏已经发生了改变,他正在跟着罗西的节奏走,一旦他脱不开这种节奏,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中了几发圣光弹,又被捅了一下,诺亚已经十分狼狈。他最喜爱的描金纯白色斗篷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还有几个大洞,露出了衣物下皮肤的颜色。他咬着牙,望着罗西,“这不是教会的神术,你从哪学的?” 回答他的是新一轮的进攻,罗西一直压着诺亚,即使诺亚的实力比罗西要高,但是他就是打不过罗西。 以前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再次被罗西逼近的诺亚只能和他硬拼,罗西巨大的力量根本不像是人类所拥有的,每一次斩击都会震的诺亚双手发麻。短短一分钟不到,十几次斩击之后,诺亚右手虎口崩裂,隐隐握不住武器。 力量太强了!根本挡不住!诺亚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格开了罗西的斩击,福至心灵的凝结出一柄胜利之矛,直接插在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两人弹开,诺亚因此也受了伤。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震动的内脏让他更加难受。 罗西也不好受,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再一次逼过去。 战斗中罗西的经验正在不断的增加,但是诺亚也在不断的累积实战经验。书本上以及教官的话萦绕在耳边,战斗中没有套路可言,只要是有效的,就是最合适的战术。 看着越来越近的罗西,诺亚咬着牙,又凝结出一柄胜利之矛,再一次插在了地上。胜利之矛的圣力瞬间得以释放,冲击波再次将两人推开,同时也给他们带去极大的伤害,这就好似扔了一个手榴弹在脚下,未伤人,先伤己。 诺亚也是发了狠,他猩红的双眼看着爬起来再一次快速靠近自己的罗西,他手中又凝结出一柄胜利之矛。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 诺亚这样对自己说,为自己鼓气。 第二一三章 蛋用 哎呀呀呀,节假日过去了,明后天恢复两更。 ================== 诺亚看不出来罗西掌握的新神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赫曼却非常的明白,这种突破了神术之章限制的东西,只有可能是从圣遗物上领悟的。任何人,只要能从《神说》上领悟超脱神术之章范围之外的东西,他必然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这是教会几百上千年年流传下的铁律。 特别是阿提拉这种可以是让神术变形的能力,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追的赫曼狼狈不堪。特别是每次交手的时候,阿提拉手中变幻不定的武器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形态,总是让他猝不及防的被来那么一下。这种能力简直就是作弊! 按年纪说,他的确要比阿提拉大上一些,十几二十年。但是论实力,两人却仿佛调了一个个,从大水平上来说差不多,细小处赫曼是远远不如阿提拉。年纪大了,虽然经验丰富,却也让他的思维和反应跟着老化,如何是比他年轻了十几二十岁的阿提拉的对手? 阿提拉不断的抢攻让赫曼一直处在被动的防御状态,加上他还要护持着怀中的加勒,情况一直非常的凶险。 随着加勒身上神圣的气息越来越浓,她身体越发透明,阿提拉的攻势也就越强。他也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招招不离开他怀里的加勒。只是赫曼也很清楚,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不在于他能不能打赢阿提拉,也不在于诺亚能不能打赢罗西,关键还要看加勒是不是能尽快的召唤出战斗天使降临。 只要加勒成功了,那么大局就稳定下来,哪怕阿提拉实力强横,也不论罗西权势滔天,在战斗天使变身的面前,都是渣渣! 所以他要保护好加勒,豁出自己的性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尽管治愈术和神迹恢复能至于自己身体上的创伤,但是受伤瞬间带来的精神上的冲击,是不能靠这两种办法治好的。阿提拉越来越凶猛,赫曼越来越虚弱。之前他还能尝试着反击,到了此时,他只能被动的防御。 就在阿提拉的手中小门板一样的变形了的纯白之剑即将斩在赫曼脑袋上的时候,他怀里的加勒身上突然传出一股排斥力,将他轻轻推开。这排斥力也阻止了阿提拉的斩击,让他的这一次攻击变得毫无力道可言。 一股强悍的圣力瞬间从加勒身上爆发出来,她直接窜到半空中,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双眼已经被纯白色的圣光占据。她的七窍中不断有圣光溢出,就像是她的身体里有圣光在焚烧,即将破体而出。一股浩瀚的威严笼罩着方圆数公里范围,让人心生畏惧。动物们都跪伏在地上,小虫子也不再鸣叫,躲避在草叶下瑟瑟发抖。 空气中的波纹如沸腾的开水,剧烈的抖动起来,耳边传来优美的天音梵唱,沁入人心,如春风拂面。 赫曼一脸惊喜,他猛地回过头看向阿提拉,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阿提拉脸色极为难看,他紧了紧手中的纯白之剑,退了几步,做出防御的姿态。 “认命吧,阿提拉,战斗天使已经降临,你、罗西,除了死亡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赫曼有些癫狂,眼睛炯炯有神,那神光似乎能射出来,他挥舞着双臂,大声的咆哮道:“新的时代到来了,你们这些必然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吧!伟大的赫曼,将引领教会走向新的辉煌,啊哈哈哈……” 远处正在战斗的罗西和诺亚也停了下来,诺亚一脸振奋,罗西却……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股特殊的力量,穿越了……上百米的距离,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直接连在了他的精神世界中那个刚刚破土的嫩芽上。这股力量似乎在进行某种交换,一股股力量快速的在罗西体内膨胀起来。而围绕着嫩芽已经有十**岁模样的柏丽,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银色的眼睛里并没有瞳孔,一片银色,她抬起头,看向虚空,罗西却明白这目光最后汇集在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识的同意了这股神秘力量的交易,柏丽顿时舒展起身体。赤果果的身体有着傲人的曲线,银色的长发缓缓挥动,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背后那紧紧收拢在一起的肉翅也猛地张开,无数的圣力汇集成一只只纯白无暇的羽毛,将那翅肉镶满。 这是…… 天使! 柏丽嘴角微微翘起,任由那力量链接在她的身上,将她从罗西的精神世界里接引了出去。 远处,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力量凭空出现,一个银色的双翼天使虚影从天而降,渐渐的和加勒的身体重合在一起。 嘭的一声,一双洁白的羽翼撑破了加勒的衣服,她表情不断在痛苦和平静之间来回变换。身形也开始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十几岁的小女孩发育并不算特别好,但此时她的身体明显在不断的变化、成熟,眨眼间已经拥有了二十来岁的模样。 这种变化持续了一分钟之后,终于停歇,加勒重新睁开了双眼,银色的眼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她“看”向正下方的赫曼,赫曼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哆嗦,他遥遥一指,指向阿提拉,“天使大人,请您洗涤尘世间的罪恶吧!” 阿提拉咽了一口唾沫,这辈子能让他感觉到恐惧的事情并不多,从小到大,也就寥寥几次。但是现在,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加勒身上传出的波动既熟悉,也很陌生。那是一种介意圣力但比圣力更高级的力量。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好像是狮子狗和狮子的区别。这种差别让他一瞬间就觉察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战斗天使,哪怕想要阻挡一下都难以做到。 赫曼的大笑在他眼里变得愈发可恶起来,他转身就跑,果断干脆。 “天使大人,您快追上去,杀了他!”,赫曼虔诚的拜服在地上,对于跪拜这种明显超越了这个世界层次的生物,他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不过很可惜,这位天使大人的脾气似乎很不好。她挥了挥手手臂,银光一闪,赫曼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有一丝竖着的伤口。他整个人都恐惧起来,甚至是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一道道圣光在他身上腾起,一道道华光在他周身流转。 治愈术、大治愈术、神迹恢复、回溯圣言,甚至是他这个阶段都不能够使用的“苏亚雷提的权能”,都被他点燃了自己生命和灵魂硬生生的释放了出来。 但并没有卵用。 那道竖在他额头上的伤痕快速的向下蔓延,将他以身体的正中间一分为二,却没有立刻让他死去。 他不断的使用各种神术企图拯救自己的性命,但伤口上附着的银白色的能量,却阻挡了他所有的神术。如果不能驱除这些银色的能量,他根本救不了自己。 可连苏亚雷提的权能都施展出来了,还是没有办法。 赫曼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他不再浪费精力,他明白,自己死定了。 只是他在死之前,很想知道,为什么战斗天使会向他出手? 他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的之后,天使清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挥舞这翅膀缓缓落在地上,赤果的足尖点在地上的瞬间,无数的莹莹青草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如波浪一般快速的蔓延开来。她在赫曼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轻轻在他脑门点了一下。赫曼一脸震惊,一分为二。 谁都没有想到,赫曼就这么死了。 阿提拉想不到,诺亚也想不到。 为什么天使会对赫曼出手?这个疑问或许只有赫曼和天使清楚,嗯,也许还有一个人。 第二一四章 始之章 第一卷大结局了,想写的已经写了,还有一些坑留着第二卷的时候填上。頂點小說,赫曼的死很平淡,他首先打不过阿提拉,其次召唤出的天使是柏丽,不管怎么看他都死定了,与其让他死的壮烈宛如主角一样,不如平平淡淡的写死他。至于这个世界以后会如何,以后还会有补充。 ============= 诺亚的脑子一片空白,赫曼死了。 赫曼是他的师傅,是他的引路人,是他人生的导师。可以说他现在的地位、权势,都来自于赫曼。如果没有赫曼,他显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如此的滋润。 自从末法时代到来之后,所有人都很清楚的认识到,能力这个东西已经开始逐步的退出历史的舞台。除去那些已经存在百余年的老怪物除外,年青一代的使徒想要成长起来只能说越来越困难。即便是圣光教会的圣子,单单以成长而言,也一样大不如前,在潜力已经被限制的这个时代之中,圣子的作用甚至比不上一个能为教会赚钱的商人。 别看诺亚现在的实力增长的很快,等他到了枢机主教这个阶段,就会开始止步不前,甚至不需要到枢机主教的阶段,他的圣力就会开始无限制的停止增长。 假设每一个使徒都是一个器皿,那么这些普通的使徒,就像是一个窄口的瓶子,而圣子则是一个宽口的瓶子。前者在窄口的限制下,想要装满瓶子需要很长时间,而后者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足以装满整个瓶子。说直白一点,就是流量。普通人是小水管,圣子都是粗口的管道,肯定后者装满容器的速度更快。 但是在末法时代,所有人的瓶子的容积都在不断的缩小,不管你口窄还是口大,瓶子就那么大,装不了更多的东西。 从未来而言,圣子其实比普通人没有更多的优势,圣子更像是一种吉祥物,一种激励士气的手段,让所有使徒感觉到,老天爷似乎还没有抛弃他们。 特别是和加勒一对比,就有非常直观的表现。教会高层一大批人都愿意为了加勒去死,可他们为了诺亚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传授一下经验罢了。 失去了赫曼,诺亚就失去了教会中最有力的靠山。他现在享受到的一切特权,都会成为过去,都会被以罗西和阿提拉为首的革新派重新收回。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要他去吃野菜粗糠,他吃不惯,落差太大。 诺亚还没有回过神来,罗西就已经抓住了机会。他直接欺近诺亚身侧,一手揪着他的头发,手中的长剑一闪,诺亚的身体就笔直的倒了下去。他的大脑还没有失去意识,他眨了两下眼睛,挤出几滴泪珠,嘴唇微微的动了两下,才彻底的失去了气息。 在死亡之前,诺亚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罗西居然敢真的杀了自己,杀了教会的圣子。他这么干,就不怕教会里的反对派站出来抵制他的统治吗?他就不怕在教会的历史中留下无尽的骂名吗?他可是杀了一个圣子!一个真正的圣子! 很可惜,诺亚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 罗西随手将诺亚的脑袋丢在地上,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渍,吐了一口浊气。他招了招手,天使扇动着翅膀扑哧扑哧的飞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罗西好奇的摸了摸她背上的羽翼,又捏了捏她的脸,忍不住称赞道:“皮肤比以前好了不少,这对翅膀也很好看。” 天使笑眯眯的,也不见恼怒,让阿提拉差点把眼珠子抠出来献给罗西。这是天使啊喂,天使你懂伐,特一安天,狮一使,天使啊!你怎么就敢摸她的翅膀,掐她的脸蛋呢? 可很显然,罗西不仅摸了,还掐了,可天使却笑眯眯的不以为意,反而露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罗西揉了揉她银色的头发,“好了,回去吧,我觉得我快亏本了。”,之前涌入体内的圣力正在不断的消失,以至于甚至要把他本身的圣力都消耗掉。看来召唤天使这个必杀技一般还不能施展出来,至少在自己真正强大之前,是不能用的,不然光是圣力的消耗就能抽干他。 天使摸了摸罗西的脸颊,推开几步,被一股白色的银光包裹着。当这银光褪去,加勒已经躺在地上。 阿提拉跑了过来,摸了摸加勒的颈部动脉,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 罗西撇了撇嘴,笑着没有说话。 这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之后,图尔曼帝国所有热衷于权势的人都知道,罗西清理掉最后一个障碍,已经没有任何人或者事可以阻挡他的脚步。教会内部虽然有一些闲言闲语,却无伤大雅。聪明的人都明白,罗西比赫曼更适合统治教会,他的改革道路和做法,更加符合这个时期的教会。 圣光教会的未来,也不会因武力而强大,真正能让教会强大的,还是皇权。 罗西前手接任教宗的权杖,后面法比奥就册封罗西为圣光教会教皇。时隔四百年,教会中再一次出现了一位真正的教皇。尽管他的权力不足以影响西方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但他的确是教皇,是受人们认可的教皇。 之后的四个月里,罗西制定了一系列的发展道路,让教会发展的更加顺畅,也更加符合普世价值观。不依靠道德的绑架,也不用武力威逼,纯粹是一种单纯的宗教,不涉及政治,也不牵扯到利益的斗争。 而与此同时的,图尔曼帝国终于露出了隐藏了数百年的爪牙,开始向外扩张。 联邦军队节节败退,即使是有着最新的军事科技辅助,可依旧抵挡不住来自图尔曼帝国的铁甲洪流。一座有一座城市被攻占,东进的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阻挡的力量,只用了半年时间,联邦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 深陷丑闻的大总统引咎辞职,新上台的大总统一样没有办法阻挡来自图尔曼帝国的炮火,他迫不得已,主动走到了谈判桌上。 谈判并不顺利,和一群为了爵位红了眼的图尔曼野蛮人根本没有沟通的可能,这群粗鲁野蛮的人渣不断将更多的地盘划入占领区。联邦也组织起顽强的防线,拉锯战如同一个血肉磨盘,双方为此填进去上千万人的生命。 两年后,苟延残喘的联邦彻底瓦解,大总统在总统府吞枪自杀,图尔曼帝国版图扩张一倍,占领了联邦全境。 迫于外部压力,共和国的军阀们终于放下成见,团结在一起,组成了军政府,抵抗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图尔曼帝国。只是此时很多人都明白,西方大陆统一的脚步不会因此而停下,大统一,比必然的结果。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克拉伦斯终于见到了罗西。 “真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年。”,卡拉伦斯一脸沧桑,他去了联邦之后按照德莱尔给的线索,找到了那个联邦的收藏家。可这个家伙并不愿意把东西卖给克拉伦斯,即使他愿意出更多的钱来购买这个幸运硬币。用那个收藏家的话来说,那就是图尔曼的野蛮人不懂收藏,与其卖给他们,不如自己留着。 这是罗西给卡拉伦斯的第一个任务,他自然要竭尽全力的去完成。他一直缠着这个收藏家,可这位收藏家似乎是铁了心的就是不松口,直至战争爆发。 战争爆发之后,收藏家更不愿意把东西卖给侵略者,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来。因为战争的缘故,联邦施行了边境戒严,同时对国内的图尔曼人进行了严厉的监控和限制。别说离开联邦了,就是离开居所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克拉伦斯就这样一直被裹挟着,随着联邦政权一直不断的移动,直至战争结束。 他被当做成某些大人物的筹码,用来交换他们未来安稳的生活。 而那位收藏家,也在联邦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将幸运硬币献给了卡拉伦斯。 罗西也有些感慨,他也没有想过,一个简单的任务,却给生生拖了三年之久。他笑着对克拉伦斯说道:“总之回来就好,我会向陛下请求,给你在东部找一个分量十足的封地。” 帝国的版图扩张了一倍,封地自然也水涨船高,即使在战争中又涌现出很多的贵族,但是联邦真的太大了,足以让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辛苦了三年,等的不就是这个好消息吗?一块肥沃的丰富,有着浓厚的商业基础,足以为他的家族打下坚实的基础。 克拉伦斯郑重其事的将一个红色的收纳盒交给了罗西,里面放着他带回来的幸运硬币。 两人又聊了一会,克拉伦斯便起身告辞,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里去,去见一见家人。 罗西并没有挽留他,送他离开之后,罗西开始审批一些圆桌会议上没办法敲定的文件。 为了避免教会内因绝对的权力出现的**,罗西制定了一个圆桌议会制度,来自十二个最大的教堂的主事者,一同处理教会内部的一切事情,这些主事者每五年更换一次。只有那些拿不定的,才会交给罗西来处理。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或许因为他自身的原因,他还秉持着很大的权力,但是在他之后,将不会再出现集权于一身的教皇,这也是为了教会的未来,给法比奥交付的答卷。 一个有矛盾的统治集团,好过一个独【神兽】裁的统治者,这也是法比奥放心教会不断扩张的原因之一。 夜色渐渐降临,忙了一天的罗西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随着教会的影响力不断的增强,越来越多的信徒为罗西提供了更多的信仰之力,可与此同时的,也给他带来了两道枷锁。两道宇宙法则具现化的锁链缠绕在他灵魂的心核上,不断的对他施加压力。这种力量无法破除,即使是神圣之力都不行。他一直在担忧,如果有一天,信仰之力足以支持让他封神的地步,他会不会像那个被镇压在宇宙尽头黑洞里的家伙一样倒霉,被永远的封印起来,直至宇宙法则再一次改变。 可现在已经不是他自己就能决定是否去接受信众传递来的信仰,而是被动的接受。以他为蓝本的神像在这几年里悄然成为了最正式的神像,很多人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他们并没有说出来。教会长足的进步使得他们忽略了这些在过去极其严重的渎神行为,选择了支持罗西的举动。 很多人的观念在联邦被图尔曼图吞并之后,快速的发生着转变。联邦的文明和价值观一直在冲击图尔曼原生的价值观,实用主义大行其道……。 带着忧心忡忡的罗西洗了一个澡之后,拿出克拉伦斯给他的收纳盒,打开盒子取出一名精致的幸运硬币,厚厚的包浆反应了这个硬币的收藏者十分喜欢把玩这个硬币。 罗西笑着就它丢在了床上,接着又取出另外六枚。每一枚都仔细的审视一番之后整齐的放在了一起。 据说,集齐七枚幸运硬币,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罗西并没在意,直到他听见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发现坐标记录仪……,开始穿梭……。” 一道亮光卷着他,将他拉入了虚空之中。 第一章 我来之时 儿子发烧感冒,伤的很,搞到半夜多才睡,下午又去医院做雾化治疗和血常规,看个病真是累死了。 ============ 噪杂的吵闹声将罗西从昏迷中惊醒,他艰难的半睁开已经被眼屎糊实了的眼睛,嗓子撕裂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干咽了一口唾沫。微不足道唾液反而刺的他嗓子更加疼痛,连呼吸的气流,都会硬生生的刮着嗓子。他勉强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干燥的眼屎就像是晒干后的盐粒,坚硬的凝结在一起。 微弱的光线让他有些不太适应,抬起胳膊挡住光线,下意识的调动体内的圣力,可他猛地一惊,那和江水一般滚滚奔腾的圣力居然一丝一毫也没有剩下。视界中左下角的祈祷已经消失,甚至是神术之章都也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唯独剩下那颗奄奄一息的幼苗,以及盘横在幼苗旁无精打采的柏丽。 怎么回事? 他翻身刚想爬起来,耳边顿时传来一道锐利的风啸声,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红肿的血痕。 “好了,赛斯,这些货能卖不少钱,如果你不想被大人责骂的话,你尽可杀死他们。”,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声音来源的旁边传出一声冷哼,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罗西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他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他被堆在一辆木车上,车上堆满了生死不知的人。这些人年纪都只有十**岁、二十二三岁的模样,一个个穿着简易的盔甲,几乎有超过一半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通过他们的服饰和打扮,罗西隐隐猜测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某个势力的战士,只是这里是哪?他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到一起去了? 他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衣服,手里提着皮鞭,颧骨高高凸起,薄薄的嘴唇下留着一撇胡子的男人,他有着一张刻薄的面相,淡到几乎没有的眉毛下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狡诈和狠辣。 他瞪了罗西一眼,厉声道:“闭上眼睛6≦6≦6≦6≦,<div style="margin:p 0 p 0">,躺好!再敢乱动和出声,我就杀了你!” 罗西攥了攥拳头,还是按他的去做。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经过了一个关隘,红色衣服刻薄的男人讨好着的了不少好话,听声音还塞了不少钱,很快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 在摇摇晃晃之中,罗西体内传出疲惫和精神上的空虚,让他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很粗糙的栅栏中。 是的,栅栏,就像是饲养畜生时的栅栏。地上铺着干枯的稻草,一道道精铁打造的栅栏把他与外面的世界隔开,地上放着一碟子黑乎乎的流质食物,以及一块硬质的什么东西,应该是食物。栅栏并不大,只有罗西一个人,但是与他比邻的栅栏中,有的却关着七八个人。 这些人或坐或立,脸上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他们似乎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罗西默默的拾起餐盘盘腿坐在地上,黑乎乎的粥?吃起来就像某些动物的呕吐物,让人恶心,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吃下去。那黑色的东西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肉块,只是看样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东西口感很差,味道也很差,但是能填饱肚子。一丝丝热力从胃部渗透出来,渐渐的流遍全身,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拍了拍屁股,走到栅栏边上,对着另外一边的人问道:“这是哪?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那边的人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被捕获了。” 捕获,这个词让罗西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还来不及追问,远处走来一行人。 红色衣服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握着一根两米多长的棍子,身后跟着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大人物的家伙们。红色衣服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周围栅栏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挺胸扬头,让罗西有一种错觉。似乎他们就像是农贸市场中待售的动物,正在向客人展现自己最强壮的一面。 这行人径直走到罗西的栅栏前,红色衣服拿着棍子捅了捅他,厉声叫道:“奴隶,挺起你的胸口,让老爷们看看你的身体。”,他完乘着罗西还没有回过神来,用棍子挑开了他裹在屁股上遮羞的碎布,整个人赤果果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这行人中一些穿着华丽,打扮的如同孔雀一样的贵妇们手腕一抖,展开折扇,遮住鼻子以下的部位,声的交流起来。她们的目光一直盯着罗西的要害,微红的脸颊上透着一种神光。 另外一些人则是摇了摇头,显然罗西并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红色衣服一转身,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这是第一个清醒的奴隶,绝对是这批货色中最尖的。诸位老爷,我以我三十年的经验和眼光来看,他比起上一批货色中最好的蛮牛还要强壮三分!” 他这么一,很快就有人来了兴趣,“多少钱?” 红色衣服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他比出三根手指,“三千金币!” 询价的人摇了摇头,“太多了,这种货色多三百金币,还是看在你的推荐上,若是放到外面,一百个金币我都嫌多。” 这是一旁的一个贵妇插嘴道:“两百个金币,我要了。” 之前询价的男人皱了皱眉毛,随即笑了两声,摇摇头,不再话。 红色衣服瞥了一眼罗西,朝身后勾了勾手指,一名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罗西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壮汉。之前,他一直是跪在地上如狗一样被人牵着,他一脸淡漠,似乎并不以此为耻,也许是早已麻木。“把最大的三个丢进去。” 壮汉走到栅栏外的一处箱子边上,取出三只金属打造的金属块,丢进了栅栏里。他举重若轻,看似这三个金属疙瘩在他手里轻若鸿毛,可落地时的响声和震动感,却反应了他的力量极其雄厚。 询价的男人如同看待一个精美的物什一样仔细大量壮汉,他指着这个壮汉问道:“这个多少钱?” 红色衣服头哈腰,带着歉意的笑容低声道:“这个是老板的私人货物,是非卖品。” “一万金币!”,男人高傲的扬起头,轻蔑的笑了起来。 什么非卖品?无非就是嫌别人开的价太低了,他相信自己的报价一定能打动这个奴隶贩子和他背后的奴隶主。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红色衣服摇了摇头,“尊贵的赤日曾经也想要他,但是老板拒绝了。” 男人沉默起来,不再张嘴。 红色衣服赔笑着头,转身靠近了栅栏边上,他对着罗西勾了勾手指,罗西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此时他只剩下**的力量,圣力全无,灵魂心核中的幼苗和柏丽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可以他的生死完全在别人的掌中,由不得他反抗。 “如果你被那些贵妇买走,要不了多少天你就会被她们玩死。她们的手段你可能不知道,每天她们都会给你灌各种的材料,保持你的战斗力,然后无限制的索求,直至你死亡为止。”,着红色衣服笑了两声,“那些男性客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能打动他们,为他们赚取足够的利润,你可以重新得到自由,甚至获取更崇高的地位和权势!” 他犹豫着,将手伸进栅栏,拍了拍罗西的肩膀。 罗西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他猛地抓住红色衣服的胳膊,用力一拉。红色衣服甚至连反应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整个人撞在栅栏上,而罗西却再次用力,向后退了一步,脚下形如反弓,猛地用力再是一扯,居然齐根将红色衣服这只胳膊扯了下来。鲜血四溅,溅的到处都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血管蠕动着喷洒浓稠的血液。剧烈的疼痛让红色衣服嚎叫着却无法昏迷,他脸色苍白的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罗西随手丢了手中的已经变形的胳膊,将地上最大的金属块单手提了起来,在手中掂了掂,随意的丢到了一旁,“换个重的来!” 这残暴的一幕不仅没有让这些尊贵的客人们惊惧,反而激起他们的兴趣。几名默不出声的男性客人纷纷交头接耳,贵妇们手中的擅自也快速的摇动着。 一名仆人打扮的下人从队伍最后走了过来,他扶起红色衣服,“三千金币,我家主上要了。” “这可不行,我出六千金币,这个人归我了!”,之前询价的男人笑着拦在了下人和红色衣服之间。 第二章 角斗士 最终罗西以一万七千金币的价格成交,被卖给了一名来自柯基城的老板。虽然名义上他是一名奴隶,但是一路上享受到的待遇可能会让一些有财富的商人都自惭形秽。从他出栅栏的第一时间,就被人带去洗了一个很华丽的澡,牛奶混合着红酒的浴水简直是奢侈到家,还有年轻的姑娘用粗盐将他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 之后换上整洁的白色袍子,穿上牛皮的鞋子,吃了一顿价值三个金币的奢华大餐,坐在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上,享受着侍女的服务。 而罗西,也弄明白了自己的来龙去脉,以及这个世界的粗浅情报。 这是一个十分混乱的世界,广阔无垠的大地似乎永远没有边际,即使一些大到足以被称作为海的湖泊出现,实际上这些海还只是湖泊。 众神统治着这个世界,神并非是团结的,神也有自己的阵营、喜好、厌恶,十几个集团的众神在这片永不沉没的大地上不时的发起神战。无数的凡人为了讨好他们信奉的神明,为此打生打死。 罗西就来自一场战争后的战场,他被战胜国蜂拥而至的奴隶贩子当成了货物,丢到了马车上拉回了奴隶市场进行贩卖。有栅栏的奴隶就像是精品一样被展示,往往拥有着很高的身价,如果不能再短时间里以较高的价格被出售,他很有可能会拉到外面的街上进行折价处理,若这样还是卖不掉,最后就会被送到某个矿坑中辛劳到死。 男**隶,比如罗西这样的,大多数会成为角斗士。他们会经过训练之后,被投放到竞技场中,用鲜血和生命来取悦众生以及众神。弱一些的会成为斗兽士,通过和各种野兽乃至魔兽搏斗,获取生存的权力。 不要以为众神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神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有时候一些非常有名的角斗士在进行角斗的时候,众神会从神山上走下来,坐在观众席上和普罗大众一起观看角斗。那些极有名气的角斗士往往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甚至比起一些官员还要尊贵,乃至于有很多角斗士甚至被神接见并赐福△△△△,<div style="margin:p 0 p 0">。 这就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众神行走在大地上的世界。 罗西了解之后默默无语,他现在还无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好在买了他的老板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他叫普洛斯旺,经营着一支角斗士的队伍,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冬季角斗大赛进行最后的人员补充。 为了买到罗西的所有权,普洛斯旺几乎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如果罗西不能给他在冬季角斗大赛上打出好成绩,明年他的俱乐部就有可能会破产,到时候他自己都极有可能因为还不起一些债务,被贬为奴隶卖掉。罗西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 这个世界没有火车,没有电能,但是有着和科学社会既然不同的体系。飞跃法阵的存在极大程度的缩短了旅途,而充能照明灯则亮了整个世界。 从爱普锐斯城到柯基城一共通过了七个飞跃法阵,为此普罗旺斯花了一百四十个金币,这也是一笔不的费用,好在比起罗西的身价,这钱他还是花的起的。 从柯基城的飞跃法阵出来之后,一股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城市就像被人放在了火炉里,显然比之前的那些城市的温度要高很多。即使是不太容易淌汗的罗西,一进入这个城市,便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他不断的擦着汗,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里这么热?难道我们已经离上一个城市很远了吗?” 普罗旺斯哈哈大笑,四十几岁的汉子笑声很爽朗,他指着城市外一座高耸入云,拔地而起的险峰道:“山上住着火焰之神,所以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待久了你就会习惯。” 罗西惊讶的望去,那座突兀而起的山峰高耸入云,山头被厚厚的云层笼罩,似乎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一股股热浪从山不断辐射下来,就像荡起涟漪的水波,越靠近山峰,温度也就越高。 一路上普罗旺斯不断和行人打着招呼,看样子他在这个城市有一些名气,甚至是一些带着头冠的执政官都会亲切的和普罗旺斯打招呼,也会和罗西打招呼。 “我这是座城市最后的角斗士俱乐部经营者,如果我最后也失败了,柯基城将彻底沉沦。”,普罗旺斯笑着拍了拍胸膛,“但只要我还可以呼吸,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俱乐部经营下去。另外,我得和你一声,后天我会送你去学校,你得系统的学习一下角斗士的一些东西。” 角斗士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角斗赛也被赋予了宗教性质,在大众看来,角斗赛是神圣的,场上的角斗士也是神圣的,他们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家俱乐部,还有一个城市的面貌,甚至是一位神明的面子。所以角斗士在培训方面,也有十分严苛的流程,没有毕业的角斗士是不能成为真正的角斗士参加比赛的,只有那些真正毕业的角斗士,才能参加到每年一度的角斗大赛中。 对此,罗西并没有什么怨言。他攥了攥拳头,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回去的路,那么先从解放自己的自由做起。 在柯基城待了一天,了解了一下普罗旺斯应经的俱乐部,这个的俱乐部拥有两名角斗士……,以及已经死掉的一百多名角斗士。普罗旺斯的眼光很有问题,或者那些奴隶主和奴隶贩子推销的水平很高,总之他总是会买到一些看上去很美妙,可实际上都是草包的奴隶。 为这些奴隶花了很多钱置办各种装备,还要送他们去训练,甚至还要再买一些女奴来服侍他们,结果一上场就死掉,无数的花销都变成了流水。 仅存的两名角斗士,实力也不怎么样,有一名已经打了三十几场,却一直在预选赛的徘徊不前,普罗旺斯决定把他留下来不让他上场,让他作为传授经验的老师。另外一个打过两年七场,去年很走运的没有被处死,据是很多人下注赌他输,他让很多人赚了钱,所以大家最后赦免了他。 总的来,普罗旺斯的俱乐部,一穷二白。 第三章 训练营 全家人感冒发烧,照顾老的又照顾的,实在是没时间码字,只好一更,, ==================== 角斗士学校也叫做角斗士训练营,这种训练营往往是那些曾经站在巅峰的角斗士们开办的,他们本身就拥有足够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同时开办这样的训练营,也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这样的角斗士训练营学费十分的昂贵,除了富商和官员们花大价钱把自己的奴隶塞进来之外,还有很多主动签约在训练营的平民。 一旦签约,平民的身份就被剥夺,自动降为奴隶。一般签约分为两种,一种是无限期的合约,要么当事人成功的脱颖而出,成为了角斗士之王,自动脱离奴隶身份获得公民身份,并且得到相应的社会地位。要么就是一直战斗到死亡为止。还有一种合约是限定打赢多少场,或是为训练营赚够多少钱。 富足的社会有很多富足的人群,这些人酷爱赌博,角斗又是每年一度的大戏,往往会吞入海量的闲散资金。 每年因此暴富的人不在少数,当然更多的人血本无归。 普罗旺斯花了五千金币,为罗西安排了一个为期两月的训练课程,在此期间,他需要接受非常严格的管理,只要不使他残疾或者死亡,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其实很多时候一些奴隶依旧会死亡或者残疾,对于没有社会地位的奴隶而言,根本没有人关注他们的死活,大不了训练营按照奴隶契约上的价格照价赔偿罢了,这些钱对于训练营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罗西入营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氛围——几乎每个人彼此之间都存在一种敌视的态度,哪怕大家都是奴隶,都在为了自由和社会地位战斗,即使大家都是同期的学员,但是每个人之间,都充满了敌意。 这种敌意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大家都在为冬季的战斗做准备,一旦开赛,不准就会碰到在这里的同学。友情,有时候也是一种追求极致的阻碍,所以很多人在入营之前就被人嘱咐¢≠¢≠¢≠¢≠,<div style="margin:p 0 p 0">过,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与任何人成为朋友。普罗旺斯也这样警告过罗西,他甚至举出了很多例子。 第一天,体能训练。 教官是一名灰白头发、紫色瞳孔的科多人,科多人是迪尔维尼神系坚定的拥护者,他们继承了迪尔维尼神系部分神系血统,每个科多人都十分的强壮,并且有着很高的极限生存能力。 教官举着鞭子,将所有学院都赶到空旷的操场上,没有要求列队,甚至不要求大家都站着。他穿着一套皮质软甲,挺着着胸膛走来走去,“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狮鹰训练营的学员,我会严格的要求你们,上级主管给了我十个死亡名额,我也许会把这些名额都用完,也许不会,这要看你们的表现。”,他来回踱着步,阴森的眼珠子深陷进眼眶里,透着渗人的神光,“你们可以称我为毒狼,我会给你们一布特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状态,一布特之后,开始跑圈!” 布特是一名很弱但却影响了整个世界的智者,他最先提出时间统一的重要性,并且发明了时间的单位,也就是他一家人的名字。一布特约等于十五分钟,四布特合为一帕特,一天有二十四帕特。实际上还有更加细分的时间单位,比如分钟,分钟在这里被称为纽特,至于秒则为漏,不过很少会有人去精确的计算到秒。 十五分钟不算短,但也绝对不算长,比起其他人站着发呆,罗西快速的活动者自己身体上的各处关节。上上个世界的体育老师曾经试过,活动开的身体可以承受更重的负担和更剧烈的活动,如果在某些剧烈活动前不把身体活动开,很容易就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比如韧带撕裂。 罗西的动作被其他人看着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可教官眼睛却一亮,他是在角斗场上拼了七十多场没有死的真正高手,他非常明白罗西这样的动作能起到什么作用。他把罗西活动的方式牢牢的记在脑海里,等训练技术后汇报给训练营的高层,或许能因此得到一些奖赏。 十五分钟过去之后,毒狼甩动着鞭子抽的啪啪响,他指着坐左侧站着的几人,喊道:“你去领跑,绕着操场跑,什么时候我喊停才能停下!” 被他名的人转身就奔跑起来,速度还不慢,罗西微微撇嘴。如果力量的训练是依靠高强度低次数的爆炸性运动来增强,那么耐久就是需要依靠低强度高持续的运动来增加。跑的快,不意味着就能增加体能,跑得慢,也不意味着没有意义。罗西不藏拙也不露乖,跑在了队伍中间靠后的位置。 他一边跑,一边强制性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肌肉在往复运动中会消耗大量的氧份,迫使乳酸堆积,造成负担。但是通过特殊的呼吸办法,可以减缓乳酸堆积的过程。他曾经在上上个世界看过一些网络上的文章,据一些国际上著名的运动导师,都有这自己独特的独门呼吸方式。 罗西上上世还没有富裕到花钱去学怎么呼吸的程度上,但是他却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短而急促的呼吸无法调动起更多的肺泡进行输氧,只有深度的呼吸才能充分的把整个肺部的肺泡都用起来,将更多的氧份送到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所以他采用的就是非常常见的深呼吸。 这种办法很有效,当跑了半个时左右,一些人已经迈不动步伐了。能加入到这里参加训练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十分强壮,体型十分完美的,总不能指望一个走路都要大喘气的胖子,或是一个能被风吹走的瘦子去参加角斗吧。很多人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放慢步伐,特别是一开始跑的最快的那些人,几乎已经拖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毒狼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拿着鞭子就跟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在他们的身上抽打起来,一边抽打,还一边督促着他们跟上队伍。 当跑了有一个时的时候,罗西已经从最后,跑到了靠前的位置上,他周围的人几乎都是一开始跑在最后的人。他苦笑着自嘲了两句,看来这个世界看似原始野蛮,但不意味着没有聪明人。 毒狼了头,他把这些学员分成了三个等级。 第一个等级自然是像罗西这样有底子有基础,甚至是接受过一部分训练的学员。这些学员最容易出成绩,也是最容易管理的一批人,因为他们更加明白身为角斗士的残酷性。 第二个等级是有一底子,但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人,这些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稍微训练一下不难成为优秀的角斗士。 第三个等级,就是底子不好,就算有基础也不行的人,这部分几乎已经被毒狼放弃了,角斗士白了还是一个拼素质的职业,不是靠训练就能补足欠缺的。 对他自己而言,即便是教导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废物角斗士,但只要教出一个优秀的乃至于最后夺冠的角斗士,他都是成功的,所以他把更多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第一等级的学员身上。 跑了一个多时,教官终于喊停,罗西又跑了半分钟,才缓缓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的走了好几分钟,才缓缓找个地方坐下。 还没有休息多久,毒狼又挥舞着鞭子让所有人站起来,“自己找个对手,开始战斗,只能用拳头!我的要求是,打赢的人可以吃饭,输了的人没有饭吃!” 第四章 小团体 最近一直生病,实在是没有精力多码字,明天工作完还要去医院做治疗,时间特别的赶,只能保证一更。等这段痛苦的时间过去了,立刻就会恢复两更。这是一个不太监的男人做的保证。 === “你……,你……,还有你……,出来!”,毒狼一口气挑出了五人,这五人在他眼中已经完全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他们在对打搏斗之中都很有章法,不像是普通人一样挥舞着乱拳以胸中悍勇之气来支撑着乱打,而是你来我往,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非常的清楚明白。 毒狼很清楚,他培养一万个合格的角斗士,不如培养一个王,此时在他心里,其余的学员已经被他放弃了。尽管该教的还是会教,但绝对不会像对待这五人一样对待所有人。 他此时不断打量着这五人,不住的头,每一个人的身体条件都很出色,情绪很稳定,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冷静。身体素质不好,可以练出来,但是心理素质是很难锻炼的。在角斗场上经常会面临一些绝境,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先慌了,那就彻底的输了。只能咬紧牙关,在百死无生中寻找到一丝生机。 每一个王都是通过数次险死还生最后角逐出来的,而不是漂漂亮亮赢出来的。 “所有人都停下!”,毒狼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笑容,他掂了掂手中的鞭子,指着操场旁边的一拍架子,道:“每个人去取一个棍棒,你们五人多拿一副盾牌!” 罗西心中一紧,隐隐已经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果不其然,当所有人拿好东西回来之后,毒狼指着他们五人道:“角斗士的训练十分的简单,那就是增强体魄,以及……”,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断的战斗!现在你们每个人,每一个人,都去进攻他们五人,但是有几我要清楚!” 毒狼走到罗西身边,用手指关节叩击着他的盾牌,发出邦邦的声音,“不允许击打头部,不允许击打胯下,不允许击打脖子,只有这三。一帕特的时间,站着的晚上有饭吃,躺¤≡¤≡¤≡¤≡,<div style="margin:p 0 p 0">下的只能喝粥!” 他完整个操场上静静的一片,开玩笑吧?几十人去打五人?这还有难度可言吗? “还愣着干什么?”,毒狼一声咆哮,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地上,腾起阵阵灰尘。 罗西立刻回过神来,这种时候比的就是勇悍,比的就是体力,比的就是狠辣。他抡起棍棒狠狠的敲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名学员的膝盖上,咔嚓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那人嚎叫着抱着膝盖倒在了地上。以罗西的力量,这一棍子抽下去,那人的腿已经可以向后弯曲了。 在这一声嚎叫声中,开学第一天的大混战便开始了。 到处都是棍影,即便罗西举着直径有六十公分左右的圆盾不断抵挡攻击,可还是有很多的棍棒都落在了他身上。这些人的力量未必有他大,但是这么多人一起攻击他,弥补了他们力量的不足。 什么狗屁不允许打头,不允许打脖子,这些人根本不把毒狼的话当话听,一支支棍子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根本没办法反抗。 毒狼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五个最好的苗子被一群新手暴打,看到最后甚至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畅快的笑声让战斗更加激烈起来。 到了晚上,罗西等五个被挑选出来的“好手”,以及十来个倒霉蛋都没有吃到香喷喷的饭,只被分了一碗麦仁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来。 “呸,这么过下去还没有被打死,就先饿死了。”,一个奥特米尔人大声的抱怨着,他和罗西一样,也是被看好的五人中的一个,奥特米尔人个子都不高,但是他们生活在山脉里,过着比较原始的生活,使得他们有着很精壮的身体,以及丰富的战斗意识。他瞥了一眼正躺在床上被几个女奴揉搓肌肉的罗西,问了一句,“你怎么,子?” 罗西偏过头看了看他,“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如果是合作的话,算我一个。” 训练营并不是受难营,富豪和贵人送奴隶来是为了学习角斗士的经验,不是来作死的,所以这里的条件并不如何艰难。受伤有了神官治疗,疲劳了有女奴按摩放松肌肉,即使是想要发泄一下,也大可扯个女奴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快活一下。 罗西身边围着的女奴,都是普罗旺斯安排好的,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式花儿一样的年纪,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奴隶。 奴隶制度在这个奇怪的大陆上完全被接纳,甚至一些奴隶也不觉得自己是奴隶有什么不对,只认为是命运之神没有眷顾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认同感让罗西很郁闷,也很奇怪,这到底要多么粗的神经,才会觉得自己变成奴隶是命运的安排? 对那些主动签约到训练营成为奴隶的角斗士,罗西更是无语。 奥特米尔人了头,“对,你的很多,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不然很难对付那些狗腿子。”,他神色中夹杂着些许轻蔑,罗西实在是不明白,大家都是奴隶,你凭什么看不起另外一群奴隶,要狗腿子,其实大家都是狗腿子。只是奥特米尔人天生就是脑子不太好用,所以罗西并没有什么。 另外一个塔基尔人也附和道:“我赞同,你们呢?”,他看向另外两人。 这五人中只有罗西和另外一个高个子是高特比斯人,其他三人都是不同的种族。这片大陆上拥有数百个不同的种族,他们信仰着数不清的神明。 另外两人也纷纷头,今天的混战他们最后都被打趴下了,这些人也都不是真正的白痴,他们都明白如果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合适的人,那么压力就会减轻很多,到最后谁站着谁躺下还是两。 “那就这么定了,我叫欧菲特,你们可以叫我飞猿。”,奥特米尔人推开女奴,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我可是非常有名的猎人!” “我叫坎尔特,绰号锁链。” “我叫迪特,铁头。” “育斯林,白手。” 罗西微微摇着头,“我叫罗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教皇。” “教皇?那是什么东西?”,欧菲特十分的好奇,其他人也泛着迷糊,比起他们一听就明白的绰号,罗西的绰号实在是有奇怪。 罗西自己也是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虽然宗教和信仰林立,但是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宗教体系存在。因为神就在那,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只要献上自己的祭品,也是有可能会被无聊到爆的神明接见。在这样一个可以直接和神对话的环境中,以信仰为基础的宗教很难发展起来。但是同样,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类似宗教,取代了宗教地位的东西,叫做元老院。 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元老院,元老院负责维护普通人和神明之间的关系,以及沟通神明。城市中最受人崇敬的,除了执政官之外,就是元老。 元老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因为神明总是无所事事,他们永生不灭,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自己辖区内的城市中转一圈。元老们很难欺上瞒下,所以大多数元老都是从民间非常受人尊敬的长者中挑选出来的,而挑选的权力,也来自普通人,包括了平民和公民。 所以罗西自称为教皇的这个称呼一出来,大家都莫名其妙。 罗西偏着头想了想,“教皇是我家乡的语言,代表着最虔诚的信徒。” “那为什么不叫狂信者呢?” 罗西还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锁链就替他回答了,“白痴,一百个角斗士中起码有三十个叫狂信者,还有三十个叫狂信徒,最后三十个叫狂信使。我觉得教皇这个绰号很好,很独特。” 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可也是事实。 第五章 友谊赛前 我原本打算今年开学季给儿子去上学,哪知道家门口的幼儿园一年就接受10个学生,整个区都在往这个幼儿园里塞人,只好找人托关系插班。忙了几乎一白天,下午又要去医院做治疗,结果做到一般医院对面的金鹰17搂和搂失火,作为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我简直不能忍,拔了管子就去看热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护士妹妹掐回去坐着,,还被训了一顿,真是惨。 ==================== 训练营的日子很枯燥,也很充实。 充实这个词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把它用到生活上的,所谓充实,无非就是累成狗,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除了能喘口气连动一动的心思都没有。 每天上午的体能训练一直都是众人的噩梦,但是不可否认,也不能否认毒狼的职业水准。来这里短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几乎每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身体更加的结实、体力更加的悠长、力量更加的强大、速度更加的敏捷……,几乎每个人都在快速的成长。 核心的五人团伙,也被扩张到了九个人。在这段时间里,又有四人进入了这个“高级班”,他们在训练中展现出了足以打动毒狼的心态与实力。这也让更多人默默的拼搏奋斗,希望在离开这里之前,也能成为“高级班”里的学员,因为这关系到另外一件事。 下午的训练基本上以单打独斗为主,现在九人的“高级班”足以碾压另外一部分还没有加入的普通学员,如果在继续这样的大规模战斗,就不符合训练营的宗旨,所以毒狼很果断改变了训练计划。 然而就在这一天,另外一伙人来到了狮鹰训练营。 角斗士训练营是一种社会地位和身份的象征,能开办起这样训练营的经营者,往往都是历届角斗大赛的总冠军,或是一些非常有地位、受人尊敬的人。 训练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培训学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下学员在这里的受训情况,是好是坏,需要有一个记录,好10101010,<div style="margin:p 0 p 0">方便教官进行针对性的教导。这种检测的方式很多,最让人期待的,就是邀请其他的训练营学员,来打一次友谊赛。 当毒狼把这个消息宣布了之后,学员们微微骚动起来。作为这附近十多个城市中首屈一指的训练营,邀请的对象肯定也不会是普普通通的训练营,最起码也是对等的,这就让大家期待起来。每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对比的对象。 你在成长,别人也在成长,身边的学员比起入校时候都有个长足的进步,加上大家平日里都在一起受训,很难准确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有多强。这时候,训练营送来了一批靶子,那真的是再好不过。 这也是训练营聪明的地方,学员们进步了,需要让他们看见自己进步在什么地方,进步了多少,这样才能在沉重的受训中激发他们最大的动力。动力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动力推动了人们不断向前,所以这一份动力,格外的重要。 邀请来的是马蝎角斗士训练营的一批学院,马蝎角斗士训练营也是比较有名气的学校之一,培养出过两名王者,这些年发展的势头很猛。 当这些人进入营地之后,立刻就能感受到空气中浓密到让人发狂的斗志和荷尔蒙。 学员们咆哮着做出挑衅的动作,毒狼不加以制止,反而在一边看着。这正是他希望看见的,斗志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要,特别是对角斗士而言。他从业这些年里,总结出角斗士最重要的两种品德,第一是决不放弃的信念,第二就是斗志。 也就在这一天,学员们终于看见了训练营真正的经营者,一位五十几岁,浑身上下肌肉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德利特人——一个矮子。 他只有一米二三左右,但是没有人会瞧他,他曾经举起过一座奖杯,征服了整个东方部族。 一如上上世一些重大活动一般,德利特人老板先是发表了一番感言,列举了狮鹰训练营获得的荣耀,以及对未来的展望。接着夸奖了一下马蝎训练营这些年获得的成绩,然后祝愿大家携手前进,共创美好的未来。 最后面一句话是屁话,因为最后举起奖杯的,只能有一个人。 火药味早就弥漫在空气中,当双方安排好之后,立刻就开始了友谊赛。 操场被划分为四块地方,同时进行四场角斗,并且使用的都是真正的武器,开了刃的武器。为此德利特人从耶穆城请来了一位大神官,一位信仰生命之神的大神官,他受到过生命之神的祝福,可以使用一些神术治愈患者和伤员,是十分受人尊敬的上流社会人士。 罗西被安排在第三赛场,入场前他终于体验了一把出场的流程。 首先要浑身赤果的洗一个盐水澡,女奴们会非常细心的帮助他放松身上的肌肉,然后会抹上一层很特殊的动物油脂,是一种地鹰的油脂炼制而成,这种油脂的熔比较高,不会轻易的变成流质。当身体表面被刀剑砍伤、割伤的时候,只要轻轻的抹一把,把伤口处的油脂抹匀了,能起到一定程度上的止血作用,这是每个角斗士都必须做好的准备。 之后就是上护甲,为了让角斗更加的激烈,角斗士上场时只能披上一层简陋的皮甲,有两个护心镜保护着前后胸,穿一件皮裙不穿裤子,是为了最大限度让角斗士们可以做出大幅度的腿部动作。最后就是两个护膝,以及一双镶嵌了铁钉的鞋子。 批甲之后,作为教官的毒狼领着罗西走到武器架前,指着十几种武器道:“轻便的武器更有利于快速的游斗和防守反击,沉重的重兵器杀伤力惊人,但是如果你没有娴熟的技术,最好还是不要选重型武器。作为新人,我给你一个建议,选剑盾或者刀盾,最好是圆盾。这种配合适用于所有角斗赛,就连老板最后一场比赛,选的都是这个。” 罗西抿了抿嘴,毒狼的没有错,但是他不想选择剑盾或者刀盾。毒狼的没错,这两种选择是真正的万金油,也是几乎是适合所有的战斗,可这样做,太没有风格! 对,就是风格! 这段时间罗西可不是整天把心思都放在了训练与战斗上,他也在记忆中与现实中寻找关于角斗士的滴滴。在这个世界上,角斗士很大程度上是要取悦民众,但最重要的,是取悦高高在上的神明。角斗士从某种意义上来,就是为了让神明在永恒的无聊的时间里,找一乐子打发时间。 神明是神,但也有七情六欲,罗西以己度人,如果他自己是神明,他手下有一个角斗士要代表自己去参加战斗,他希望这个角斗士能有自己的风格,有自己的套路,不要泯然众人。同时这个角斗士还要强大,有性格,这样才能让自己在打发时间时更加的开心。 最终,罗西的手掌落在了单手斧上,同时他还举起了一个塔盾。 毒狼瞪大了眼珠子望着罗西,你这是要疯么? 罗西抓起来的这柄单手斧足有四十多斤重,长有一米,斧面直径超过六十公分,绝对是大杀器。可他居然不选择圆盾,而是选择了塔盾!? 什么是塔盾?白了就是门板一样的巨盾,立在地上的时候缩一缩脖子从正面都看不见人影,这样一面塔盾足有八十多斤,很多时候是作为武器来使用的。有一些特殊的种族,身高体壮,但是比较笨拙,他们没办法把那些轻巧的武器玩出花来,所以往往会选择一些很“实在”的东西。 在角斗士王者的世界中,曾经有一名昆特人,就是举着一面七百多斤的塔盾横冲直撞,生生撞出了一条通往冠军的路。 可他看了看罗西的身板,迟疑着摇了摇头,“会不会太重了?如果短时间里你解决不掉对手,他很有可能会把你拖垮。” 罗西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反射着动人心魄的光,“没事,就这样!” 也许是上个世界通过鲜血武装加强过的身体保留了下来,他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体素质依然是非常的强大。对别人而言可能会比较吃力的装备,对他来,却不那么成问题。 毒狼见无法劝,便不再张口,反正这是一场友谊赛,等他失败了之后惨痛的教训比教更会让人心服口服。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罗西会赢,开什么玩笑,披甲加武器在一起差不多快两百斤,你真以为你是神权斗士? 第六章 昆特人 感谢“睿翼机通”“大权在我”“凰律缘道”的打赏,以及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 自双脚踏入比赛划定的范围内,战斗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了。 对面的居然是一个昆特人,这让罗西多少有一意外。昆特人肤色漆黑无比,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脱光了走在郊外甚至看不见人影,特别是昆特人大多数居住在北域,在这里并不多见。 这名昆特人选择的是一根狼牙棒,他身高约有两米,非常的壮硕,行动起来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断的运动,极富有观赏性。他咧开嘴唇,露出全身上下为数不多的白色器官,笑了起来,“塔盾?欧塔摩西在上,你确定你能挥舞的起来?”,着他挥动自己手中的狼牙棒,虎虎生风。 欧塔摩西是大多数昆特人信仰的神系中专职战斗的战神,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据在上古神战之中,欧塔摩西甚至斩下了已经灭亡了的丝月哈神系中主神的脑袋,踏灭了整个神系。 罗西撇撇嘴,冷笑了一声没有话,比身体素质,他根本就不怕任何人。 “来吧,让伟大的齐托看看你的力量是不是真的用的起塔盾!”,昆特角斗士立刻奔跑起来,每一步落在地上都发出咚咚的震响,他身体高,又壮,武器也是极为沉重的狼牙棒,当真像是一架肌肉战车,横冲直撞的扑过来。还没有临近,罗西就能感觉到一丝压力。 但他并没有因为感觉到压力就产生畏惧的心理,反而举起塔盾,硬了上去。 duang的一声巨响,即便是站在场外的人都能通过声音,去感受到两人之间碰撞时产生的震动和颤抖。这一棒子抽打的特别实在,完全正面击中了罗西的塔盾。 马蝎训练营负责带队的教官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站在毒狼身边,指指道:“齐托的力量是在我们训练营中很少见的强大,他足以挥动起超过三百斤的双手巨斧,一句实话,如果不动用力量,只是依靠纯粹**的力量,即使是我,都有力不从6≈6≈6≈6≈,<div style="margin:p 0 p 0">心。”,着他不由感叹道:“昆特人的天赋真是太可怕了,北域的冠军一直被昆特人把持不是没有道理的。” 毒狼眼角抽了抽,他实在是看不惯身边这人,两人是熟人,以前在同一个训练营里受训,在东域的比赛中也碰到过一次,那一次毒狼棋差一招,伤了大腿,失败了,他就是看不了身边这家伙顺心,“力量大又如何?昆特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德利特人和奥特米尔人,而且也最怕灵巧的对手。” 马蝎训练营的教官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可你的孩子不是德利特人,也不是奥特米尔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特比斯人。”,着,他笑了起来,“而且这一棒打的很实在,你的孩子的左手应该骨折了,就算不骨折,他也使用不了塔盾了。没有防御力,面对狼牙棒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你应该服他用剑盾,而不是用双重武器。” 毒狼心理也是这么想,也在隐隐后悔,但是他不能宣之于口,反而梗着脖子的反驳道:“罗西还没有倒下,谁都不能他就一定输了!” “是吗?呵呵!”,马蝎训练营的教官还想什么,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场中的罗西居然用力一,将齐托开了,他抡圆了手中的单手斧横切向齐托。齐托也是被罗西的力量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了,足以碾压罗西这样并非以力量见长的高特比斯人,可没想到这个瘦的家伙体内似乎藏着什么恐怖的魔兽,居然能压制住他的力量,甚至快速的反击。 没有防备之下,齐托闪避的速度慢了一,斧尖在他腹上轻轻的撩过,划出一道血痕,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齐托连忙吸了一口气,沉入下腹,腹肌顿时收缩在一起,制止了血液的流出。他在伤口出抹了一把,特殊的油脂立刻填补了伤口并且和周围的油脂融合在一起,封住了出血口。 “你的力量可真不!”,齐托开始认真起来,他舔了舔手指上夹杂着血液的油脂,腥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微微发红,他巨大的体型居然迈着碎步,做起了进攻的姿态。 罗西嘴角一撇,压低了重心,双腿猛地一蹬地,弹起两道灰柱,整个人如同一发炮弹一样撞向齐托。齐托收起轻视之心,向右侧挪动了两步,正好卡在了罗西的死角处。他一脚垫在身后,身体弓起,双手擒着狼牙棒如同击打棒球一样,狠狠的抽了一棒子。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慢了下来。 罗西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随着齐托的攻击猛地被停在了原地,下半身却还在惯性的作用下不断向前,塔盾被抽的向后施加压力,这股压力顺着他的胳膊掀起了一层肉浪,直至穿过他的全身,这股力量也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时间让世界变成了一帧一帧,他的思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是按了慢放键,一切都是那么的奇怪。他甚至能捕捉到齐托飞溅的汗珠正在空中抖动着飞腾而起,也能看见细的灰尘缓慢的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在四周飘散辐射。 他尝试着钉下双腿,持着单手斧的胳膊高高举起,扭腰斩向齐托。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却又诡异的慢。 下一瞬间,时间恢复了正常,齐托惊叫着脱开了双手中的武器,收起胳膊向后直接倒了下去。就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单手斧贴着他的指尖斩下。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这一下就能斩掉他的双手。 这一瞬间的逆转让场外马蝎训练营的教官张大了嘴巴却不出一句话,毒狼反而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他笑吟吟的哼哼道:“我好像听你那有几个种子选手,这个齐托算是一个吗?” “这怎么可能?”,马蝎训练营的教官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高斯比特的人居然在力量上压制了齐托?开什么玩笑,难道这家伙是披着人皮的魔兽不成?他从哪来的这么强大的力量?要知道那可是齐托啊,被成为“马蝎之力”的齐托。面对毒狼的嘲讽,他连话都不出来,只能瞪着罗西。 痛打落水狗是一种人之常情,特别是战斗的时候。没有了武器,又倒在地上,罗西抬起左臂,塔盾此时就像是一面锋利的切刀,斩向齐托的双腿。齐托疯狂的扭动腰部大起滚来。他乘机狠狠的踹向罗西的塔盾,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之后,一个后翻爬了起来。 摸了摸护腕,心有余悸的看向那个之前被他轻视过的个子,心脏差从胸口里跳出来。 罗西收回塔盾,放松的站着,冷静的看着齐托,他慢慢举起单手斧,“服不服?” 齐托看了一眼场外脸色难看的教官,看了看罗西脚边的狼牙棒,咬了咬牙,低下了头。 他没有办法不服,没有武器,力量又比不过对方,对方还拿着塔盾和单手斧,即使场外有大神官,可他依然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和命去冒险。万一,万一救不回来怎么办?这可不是刀剑那样的武器,就算捅上一下或者直接在身上拉出一道口子也不会立即死亡,单手斧加上对方的力量,足以一口气将他劈成两半! 他紧紧攥起的拳头突然放开,“我输了!” 第七章 苗子 这两天身体好了不少,可以开始正常更新了。 ========================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以及难度的战斗,不过也有一收获,那就是罗西找到了自己的优势在哪。他身体上的素质比普通人要强的多,不管什么抗压还是抗冲击的能力,还是单纯的力量、体制,都远远异于常人,这让毒狼有了一其他的想法。 每年东域冬天的角斗士大赛其实并非是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角斗士比赛,只能在东域是级的。选拔出来的总冠军还要在夏季参加万族大会,那才是角斗士真正的舞台。罗西出色的身体素质足以让他有可能去参加到这种级的赛事当中去,不管对罗西而言,还是对狮鹰训练营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一种资历。 若是罗西能在万族大会上拿到一个好一的名次,他可以在整个大陆上扬名,狮鹰训练营也能随着他的名气,水涨船高,被更多的人知道。 毒狼心思活泛起来,他来不及等这场友谊赛落幕,立刻跑到了训练营的经营者,德利特人哈特莫耶的办公室里去了。 “你是,这个罗西有可能拿到东域的冠军?”,哈特莫耶也拿过这个冠军,过程只能非常的侥幸,如果不是最后两场比赛对手还没有上场就已经有些脱力,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到这个冠军。在东域的角斗士圈子里,哈特莫耶话的声音也不够响亮,大家都知道他捡了一个便宜,不怎么待见他。 可如果罗西能拿到这个冠军并且参加到万族大会中,在那里也拿到一个不错的名刺,那么显然足以让他扬眉吐气v。 毒狼用力的了头,“我观察了一下,罗西的力量比昆特人还要强大,而且他更加的灵活敏捷,脑子也很好,这种苗子很难见到,只要他的主神愿意赐福,他必然会成为东域的冠军。” 哈特莫耶摸了摸胡子,拿起一分档案看了起来,他瞄了一眼,柯基城的普罗旺斯,这个家伙他知道,是个运气很差的俱乐部老板,每年选出∵↘∵↘∵↘∵↘,<div style="margin:p 0 p 0">来的选手都进不了半决赛就会被打死,到现在俱乐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奖杯。他不由的感叹了一句,真是狗屎运,接着扫了一眼柯基城的主神,微微头。 火神法尔,在苏鲁克神系中是绝对的强者,在整个东域数百神明之中,也是很强大的那一类。 哈特莫耶合上了档案塞回柜子里,他沉吟片刻,“我会招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你负责一个人负责罗西的训练,另外和普罗旺斯联系一下,我们需要一份新的合约。” 毒狼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开心的笑容,他拍了拍巴掌,双手搓在一起,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我想带他去天空塔,挖出他的极限,然后送他去接受赐福。” 天空塔有五座,里面充满了强大的战士,英勇的半神英雄,还有数不清的魔兽和神兽。天空塔是给级的战士们不断锤炼自身技艺和突破极限的地方,这个地方并非什么人都能进去,必须要有引介。引介大多数来自元老会,神明不会定时的赐下一些,还有就是角斗士大赛前三名,都会有一份。 哈特莫耶的引介到现在都没有用掉,一来是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即使去了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二来他也是希望有生之年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选手,赌上一笔,不准立刻就能发达起来。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哈特莫耶撑着扶手从椅子上跳下来,桌子一下子就挡住了毒狼的视线,他有惴惴不安,毕竟引介来之不易,很多人即便是花钱都买不到。 过了好一会,哈特莫耶才绕过桌子,重新出现在毒狼视线里,他严肃的盯着毒狼,用严厉的口吻道:“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也希望你能给我最丰厚的回报。” 毒狼兴奋的蹦了起来,他拍了拍胸口,“您放心吧,这笔买卖,您绝对赚大了!” 哈特莫耶眼神中流露着果断,他立刻吩咐道:“你去找罗西,把事情和他清楚,我去拿东西,顺便和普罗旺斯谈一谈。” 两人分开之后,毒狼跑到赛场边上,拉着罗西走到角落里,压低了自己的嗓门,“有一件好事,你一定会高兴。” 罗西望着他紧绷着却藏不住笑容的脸,有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勺,“是什么事情?” 毒狼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罗西一愣,立刻答到:“自由,力量!” “你的对,自由,以及力量。现在有个机会,你的身体素质远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完美,实话这些年里像你这样的强大,甚至比更强大的角斗士我都见过很多,但是他们和你有一个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你还没有接受神明赐福,就足以比得上那些神权斗士,如果把你的身体素质挖掘出潜力,压到极限时你再接受神源,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的你有多强大?” 毒狼眼神里透着一种无限向往的神色,“也许,你可以和半神英雄相媲美。” 有的神明很懒惰,一觉能睡上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但是有的神明却很活泛,整天都在外面乱跑。神明有着无限的生命,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中有一些会控制不住的爱上一些凡人。虽然无法和凡人做一辈子的夫妻,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能亲近。在这片大地上,有数不清的半神后裔存在,这些人的父亲或者母亲,往往都是一些强大的神明。 他们继承了人类的外观,同时也继承了来自神明长辈的部分力量,他们天生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人们亲切的称呼他们为行走的奇迹。 每次神战,半神永远都是受瞩目的人,他们冲锋陷阵、斩将杀敌、无往不利。人们不断的传唱这些半神的强大和他们做过的事迹,他们就是人们口中活着的英雄! 毒狼的野心很大,他要把罗西打造成如同半神一样强大的人,这在以前绝对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他此时却看到了希望。 罗西的身体素质真的太强了,昆特人是人类中数一数二的强大人种,他们天神就受到了神明的喜爱,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力量。可罗西却能打败一个昆特人,甚至他还没有到极限,或者才踏在身体强化的起跑线上。 如果抓不住这次机会,毒狼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罗西也若有所思,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一穷二白,金手指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神明之间的龌龊在人们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战争并没有远离这个世界。更恐怖的是,这些天里他让普罗旺斯弄来了一些书籍,在书籍中他看见了数不清的战争和神明之间的战争。 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已经陨落了数不清的神明,一旦再一次发生战争,谁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还能不能活着。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和弱者道理,只有拳头才是唯一的永恒,他必须掌握强大的力量,守护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毒狼拍着罗西的肩膀,“和我走吧,我会引导你走向强大!” 罗西没有丝毫犹豫,了头。 当天夜里,毒狼就带着罗西悄悄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八章 跳狗 这个世界乍一看充满了荒芜和野蛮,是一个绝对落后的世界,但是真的就是这样吗? 在拥有真神的神话时代,怎么可能一切都是那么的蛮荒和无知? 所以这个世界,必然会非常的精彩,至少不会比自己想象的差! 罗西扛着背包跟着毒狼浅一脚深一脚的踩在长河峡谷干枯的河道上,风化的两岸已经形成了高耸的峭壁,将河道挤在中间。数不清的圆形石头格外的光滑,似乎没有受到时光之力的侵蚀,在偶尔一阵狂风到来之时,随着风儿奔跑,让行人难以下脚。也有很多巨大的石块,经历了岁月和时光的洗礼,成为了一块块脆弱的风化岩石,稳稳的停当在河道之中。 长河峡谷原本是东域链接域外最大的河道之一,可在数万年前的一场惊天的神战之中,长河峡谷的源头被神力打碎,丢入星空之中,失去了源头的河道快速的干枯,成了一道大裂谷,纵横万里之遥。 两个渺的行人走在河道上,一前一后。 “我们寄托了很多的希望在你身上。”,毒狼抬起手,插入了身边一块风化的巨石里,掏出了一只有婴儿手臂粗细长短的乳白色蠕虫,掐去了褐色的嘴部,直接咬上了一口。绿色的汁液瞬间爆开,溅了一地。“这是石虫,长河峡谷的特产,很有营养,也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所以我会很严格的训练你,未来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将是地狱。”,他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罗西,嘴角微微翘起,“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罗西没有话,低头不语。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在一侧岩壁上找到了一处凹陷处,毒狼简单的做了一个处理,将这里作为了未来一个月的营地。 他招了招手,领着罗西坐在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角斗士之上,是神斗士,也叫神权斗士。当你的身体素质达到巅峰的时候,我们会请求神明的赐福会给你带去强大的力量,让你可以使用神明才能行使的权能。神明有强弱之分,神斗士%%%%,<div style="margin:p 0 p 0">也有强弱之分,但是却不是依照给予你赐福的神明本身强大或弱来限制你的强大或者弱。 真正让神斗士强大起来的,除却神源本身,关键还看个人的素质。 神斗士的强大有三大重要的要素,第一样,就是心眼!心眼是所有神斗士的基础,这原本会在你取得了东域的冠军之后才会让你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东西,但为了你的未来,我们必须提前让你知道,并且懂得和学会这些。 心眼,顾名思义,是超脱了**凡胎的一种力量,你可以理解为是精神和意志力的集合。人的视觉、听觉、触觉有时候不是那么靠谱,会欺骗你,但是心不会,你的精神力不会,你的意志力不会。心眼就是你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罗西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把毒狼的话加以解读,毒狼并不催促他,反而一伸手又从坐下的石头里抓住一只石虫,畅快的撕咬起来。 好一会,罗西才抬起头,目光坚定有神,他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毒狼笑了笑,“这很简单!” 是的,很简单,每个人的极限都是被逼出来的,从来没有例外。就拿最普通的运动奔跑来,每个人奔跑了一段时间之后,都会上气不接下气,都会迈不动双腿,仿佛两条腿上有千斤之重。这个时候如果停下来,没有任何的收获,只得到了疲劳和疲惫。可继续奔跑下去,忘记一切的奔跑,不断的突破自己快要死掉的极限,才会挖掘出人身体中最神秘的潜力。 心眼的锻炼也是一样,要让精神力和意志力催生出更加敏锐的感知力,光靠是完全没有用的,只能靠压迫,靠紧逼! “这里是长河峡谷,每天晚上,这里将会成为一种叫做跳狗的东西的猎场,这些东西会在这里进行狩猎,你要做的,就是在能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杀死更多的跳狗。”,毒狼笑眯眯的眼缝里闪过一道精芒,实际上这里的情况并不像他的这么简单。 跳狗的确不是什么凶猛的野兽,本身只有拳头大,嘴巴张开到最大也不过半个拳头大。它们唯一的武器就是锋利的牙齿,以及极其灵活的速度和身体,它们会在这里的岩石之间不断的跳跃。复杂的地形,也是它们最大的资本之一。尽管它们不可能让罗西受重伤,但是一不心被撕咬一番还是跑不掉的。 最关键的,还是数量——数不清,几乎到处都是。 毒狼年轻的时候也跟随过一位很强大的神斗士来这里修行过,过程很凄惨,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皮肤都完整的,不过很可惜,到最后他都没有凝练出心眼,这也是他最大的遗憾。如果不是因为无法凝练出心眼,或许他也不会在狮鹰训练营中慢慢的消磨自己的生命。 他又从风化的脆若砂砾的岩石中抓出一挑石虫,丢给了罗西,“你得习惯吃这个东西,食物和水,都在这里。” 罗西接过这条足有接近一尺长巨大的如同蛆一样白白胖胖的石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很佩服一个站在食物链端,叫做贝爷的真汉子,可真叫他去当贝爷,还是有难以“张嘴”。 在毒狼看笑话的眼神里,罗西硬着头皮伸手去抓那石虫坚硬的头部,只是做起来远远没有想当然那么的简单,这石虫扭来扭曲,还发出了嘶鸣的声音,费了好大功夫,才掐掉头部,绿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身。他硬着头皮,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豁出去了,闭着眼睛把石虫往嘴里一塞,狠狠的咬下。 那湿软的口感和石虫蠕动的触感让他差没有吐出来,他憋着气,快速的咬下一截,快速的咬了几口竖起脖子咽了下去,一股毛拉拉的感觉顺着食道进入胃囊中,那种翻腾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毒狼笑着没有话,罗西第一次就能吃下去,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要等罗西饿到极限之后才会尝试着吃这种东西,看了罗西的决心。 时间一一滴过去,太阳渐渐落山,毒狼拿出一条黑色的布条,将罗西的眼睛遮住,“记住,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外界,不要被五感所蒙蔽!”,他锤了锤罗西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还有半句话他没有出来,那就是千万不要像他一样没用,连最基础的一关都过不去。 他,包括了哈特莫耶,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罗西的身上,并且为此付出了一份难得的引介。只希望,罗西不要辜负他们的希望才好。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罗西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丝光亮,他的世界是黑色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这种接近于“无”的感觉萦绕着他的心头。万般情绪都悄然而生,绝望、恐惧、不安、惶恐……,他强捺住心头的颤动,站在峡谷的干枯的河道中,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远处传来“嗖”的一道破空声,他隐隐感觉到这声音是朝着自己来的,他微微退了一步,偏着头,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大腿上突然传来撕裂的痛感,他连忙顺着感觉去拍打那还没有松口的跳狗时,肩膀上、头上、屁股上一瞬间都疼了起来。 人在黑暗中,在绝对的黑暗中,最大的敌人不是黑暗中的什么东西,而是自己的对未知的恐惧。 即使是面对刀剑加身都从来不会动摇的罗西,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惊慌失措的情绪。他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又蹦又跳,两只手胡乱的在身上摸索挥舞,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刚捏死一个拳头大的肉球,身体另外一个地方又疼了起来,这些东西的牙齿非常的锋利,往往能直接咬透他的皮肤,给他带去相当程度的痛楚。 加上完全的黑暗,罗西已经失去了平常心。 看着罗西如癫狂了一般手舞足蹈,乱挥乱舞,毒狼嘿嘿的笑了起来。 子,这日子还长着呢! 第九章 冷静 今天事情太多,只有一更。 === 如果说把一个现代人丢到古代去,什么也不给他,那么他和古代人之间的差距,或者说是优势体现在什么地方? 身体素质? 聪明的头脑? 还是已经点开的黑科技树? 其实都不是,是接受能力和信息碾压。 古代的人见到了月食,认为是天狗食月,敲锣打鼓的满世界转悠。就算是真的有天狗在吃月亮,站在地球表面即使敲破了最大的锣鼓,也无法把声音传递给正在啃食月亮的天狗,因为真空的宇宙中缺少声音传播的媒介。 这就是差距。 面对恐惧,人会盲目的选择逃避,这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生命和灵魂深处扎根的本性在作怪。趋福避祸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去遵守这一法则。罗西经历过两个世界,他的心志早已经坚硬如铁,短暂的慌乱和恐惧之后,他渐渐的在黑暗中冷静下来。 疼痛?并不是关键,他开始放慢自己的动作,仍凭这些小东西撕咬他的身体。他集中精神,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一边冷静的清理这些已经咬在他身上的跳狗,一边沉下心去捕捉那风中流动的气息,去捕捉冥冥之中的一个闪光点。 他的身体,正在快速的适应,曾经熟悉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对,黄金战车,他发动无畏冲锋的时候,依靠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他那超高速的移动速度,只能靠感觉。气流的变化,声音的变化,以及一种难言的被什么东西“瞄准”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玄妙,有点像是第六感,但是是的确且真实存在的。上上世中,无数的媒体和新闻都说过,一些百战老兵在战场上被人瞄准的瞬间,就能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这其实就是一种已经超越了五感,更高级的感知力。远隔一两百米之外甚至都看不见有人,怎么能感觉到这种危险?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甚至什么都不知道,靠的不是这些最原始的感知,而是更高层次的感知。 只能说是从无数危险中摸爬滚打出来之后,身体自然形成的一种趋福避祸的本能,这种本能极为的宝贵,也是毒狼口中所说的“心眼”! 一只蹦蹦跳跳的跳狗在碰触到地面上一块石头的表面之后,快速的再一次弹起,它张大了嘴巴露出了胃袋,锋利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芒。一只手差之分毫的从它身边一掠而过,只差了一丝的距离就能碰到它。尽管最后它还是如愿以偿的咬在了目标的体表上,并且很快心的喝了一口血汤,不过却也很快就被捏死。 罗西皱了皱眉头,他刚才有一瞬间的感觉,感觉到那个小东西正在啃向他的肩膀,但是在他伸手去阻挡的时候,却没有挡住。 身体跟不上感知力,跟不上反应和大脑处理的速度,这是他现阶段面对的一**烦。 时间越来越晚,峡谷中的跳狗终于全部苏醒,石虫也从松软的石块中露出了脑袋,吞吐憋了一天的闷气。一些拇指大小的飞行动物敏捷的在空中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跳狗,拼了命的互相吸引,把种族繁衍下去。一些诡异的如同蛇类一样在地面攀爬的六脚小动物也跑了出来,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些不断跳动的跳狗,准备随时发动致命的一击。 长河峡谷里的物种虽然并不是很丰富,但万年的演变足以让这里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 罗西静静的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他正在飞速的成长。 毒狼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灯笼,此时他已经找不到任何描述自己此时震撼的词汇。他见过很多所谓的天才,他曾经也是天才中的一员,直至他被心眼难住。 他并非是没有跟脚的人,他师从一位非常有名的神斗士,见过许许多多比他更天才的家伙。可就算是那些家伙,包括了他曾经的两位师兄,他也没有见过成长速度这么快的人,快到让他头皮发麻。 一个帕特之前,罗西还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可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经过这种训练的毒狼很明白,实际上躲避跳狗或者击落跳狗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首先要强大自己的信心,壮大自己的内心和感知,驱散身体里因为失去了感知而滋生的恐惧,这才是第一课中的关键缩在。 他当年用了足足十天,才逐渐适应并且不再因为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而生出的恐惧。可看看罗西,才一个帕特的时间,他居然冷静了下来,甚至开始尝试着反击!! 天才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罗西所表现出的素质,比天才更天才! 毒狼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联系那个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老师,把罗西带到他的面前,让他亲自来调教这个充满了灵动的大男孩。 但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冷静下来之后重新跌坐在地上,他需要让罗西更加的强大,到那时,他才有脸去见他曾经的师傅,一位很有名气的神斗士。 他从背包中翻出一些坛坛罐罐,这里面准备了不少药膏,原本这些东西他打算在训练的后半段才用上,可看现在的情况,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要派上用场。 此时远在柯基城,普罗旺斯正在和哈特莫耶不断的扯皮,核心就是一份全新的合约。 罗西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好出现在一处战场上,他被认定是战败方的战士,被俘获成为了奴隶,以高价卖给了普罗旺斯。普罗旺斯豁出了全部,把一切都压在了罗西的身上,希望能一炮而响,他对罗西的看中远远超过了他对以前那些被吹上天的奴隶。此时哈特莫耶的表现,也确认了他的眼光。 可他并不愿意把到手的好处,分出去一部分。 哈特莫耶提供了一份新的合约,他免掉了罗西所有的费用,并且提供一笔很庞大的资金用来运作罗西,但是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罗西取得冠军重获自由之前,他要拥有罗西一半的所有权。 这是一笔很庞大的交易,如果罗西真的能拿到冠军,他在从参加东域角斗士大赛到取得冠军的过程中,至少能产生上百万甚至更多的利润。作为一个俱乐部经理人,普罗旺斯有可能是一个很失败的精力,但是作为一个商人,他绝对很尽职,也很专业。 两个人扯了很久,好几项条款都谈不拢,说到底其实都不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罗西的所有权。 哈特莫耶的意思是让罗西代表狮鹰训练营的身份上场参加战斗,可普罗旺斯却不愿意松口,他也需要这份荣耀,对这份荣耀的渴望甚至超过了金钱。两个人争吵了大半天,总是没办法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接过来,两人坐在桌子的两边,大眼瞪小眼。 “我让一步,我只要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但是罗西必须以训练营的名义参加比赛!”,哈特莫耶个子很矮,他望向普罗旺斯的时候必须抬着头,但是他却表现出了很强势的态度。 普罗旺斯冷笑着双手怀抱,翻了一个白眼,望向天花板,“这不可能,哈特,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你应该明白,俱乐部现在的处境很不好,我必须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选手来振奋士气。这不仅关系到俱乐部未来的发展,更关系到柯基城和神山上的神明,大家都很看好罗西。” 哈特莫耶拍了怕桌子,“你们搬到托古城去,我送一块地方给你们,我和勇气之神关系很好,可以让他成为罗西的主神。” “这不可能!” 两人再一次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哈特莫耶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毕竟就目前而言,罗西的契约还在普罗旺斯手上,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动。 “我有一个提议,这是我最后的解决办法了。” “你说出来我听听!” 哈特莫耶咬了咬牙,“我们合伙干,训练营一半的股份换俱乐部一半的股份,以后你的俱乐部和我的训练营就是一体的。” 普罗旺斯想了想,“这个主意可以考虑,但是我的名字必须在前面。” 哈特莫耶叫嚷起来,“凭什么?我的训练营比你的俱乐部值钱多了!” “但是我有罗西的契约!”,普罗旺斯冷笑着,绝不松口。 “你信不信我的拳头会吃肉?”,哈特莫耶暴跳如雷,甚至开始威胁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不为所动,反而伸出半张脸去,“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第十章 挨打 角斗士在这个世界就像是明星,尽管这些明星在成名之前的身份是奴隶,可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会接受并且喜欢这些人。 想要出名,除了本身实力强大之外,还需要运作。 这个世界上强大的角斗士,甚至是强大的半神多了去了,可并非每一个人都拥有着很大的名气,一些人哪怕到了归隐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出过名。 怎么出名,是一个很深奥的学问。为了俱乐部和训练营在这个世界中挤占一席之地,两个家伙拟定了不少的计划,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付出不少的金钱。 但只要罗西成功了,回报也绝对是丰厚的。 第一天结束时,罗西遍体鳞伤。 毒狼连忙把调制好的药膏抹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如同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处理好每一个伤口。 吃了两条虫子,罗西疲惫的昏睡了过去。虽然这一天很累,但是他有了很大的收获。 “要学会战斗,首先要学会挨打。”,天一亮毒狼就把罗西叫了起来,继续他制定好的课程,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摆放在罗西的眼前,“你看看我的手和你的手有什么区别?” 罗西仔细的观察他和毒狼的手有什么不同,毒狼的关节更加的粗壮,但也更加的平整,特别是他的拳锋,几乎是纯平的,而自己的则是高低不平。毒狼的指甲很坚硬,手指头上的肉很少,透过皮肤看不见多少青紫色的血管经络,不像罗西自己的手那样白白嫩嫩,还能透过皮肤看见许多毛细血管。 对于罗西的观察力,毒狼给以了肯定。他伸手轻轻一插,就插入了风化的岩石中,“你也试一试。” 罗西同样抬手,五指并拢成刀,略微用力往岩石上一插,差点没折断他的指甲和手指。看着罗西倒吸凉气一脸疑惑,毒狼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差距所在,也是我以及训练营存在的理由。你有很出色的天赋,但是你打不过我,因为我经过更加系统的学习和训练,这种训练堆积出来的知识和实力远远高于身体素质本身来带的力量。 经过训练,我双手上的肌肉更加的结实,紧密的结在一起,需要的时候它并不比石头软多少。不断的训练让我手上的关节适应了高强度的震动以及冲击,身体自然而然的为了更加符合实际需要,已经产生了一些改变。你看我的拳锋,你根本摸不到一根凸起的筋线,这些筋线早就因为锤炼收入到肌肉中,而不是凸显在肌肉外。 这种情况能很好的保护我的双手,在战斗正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失误而引发更大的意外。现在你需要做的,除了不断的堆积体能之外,就是学会如何挨打。” 正常人五指收拢伸平,手背上四根手指根处会有突出的四个关节,关节正中间会有一根肉筋,这根肉筋负责手指的伸展和收拢动作,但是从毒狼的手上,却看不见这些。 毒狼取出一根两尺多长的棍子,棍子上有一些突起物,他把这棍子用力的按在了罗西的身上,使劲的推搓起来。棍子每滚动一次,都会给罗西带去一定程度上的疼痛,他皱了皱眉头,觉得毒狼是不是有点夸张,但并没有制止。 这样真的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吗?看上去就像是在做某种按摩一样不那么靠谱。 推搓了好几遍之后,毒狼放开了棍子,让罗西自己拿着,“每天搓遍全身三十次,你自己找时间来做这件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其实真正痛苦的,是我现在正要说的,那就是提高你的眩晕抗性。角斗士的战斗和普通武夫之间的战斗不一样,每一场角斗赛都意味着一场殊死的搏杀,任何一丁点的失误都有可能让你丧命。 在战斗中,最可怕的就是重击冲击人的脑部,造成短时间的晕眩,为了抵抗这种晕眩,有人发明了一种很特殊的方法来提高晕眩的抗性,我们管它叫抽打法。” 毒狼拿出一根十几张动物皮革钉在一起的软尺,他挥舞了几下之后对罗西说道:“我会用这软皮尺抽打你的脑袋,一开始的时候你可能适应不了,但当你真正的适应甚至可以抵抗住抽打带来的晕眩之后,你会发现这个看似粗糙的训练方式是多么的有用。你,准备好了么?” 罗西无语的看着毒狼,毒狼耸了耸肩膀,他只能点头。 毒狼抡起皮尺狠狠的抽在罗西的脑袋上,要说疼,其实并不疼,还不如跳狗咬上一口来的疼。可是当皮尺抽打到脑袋的一瞬间,皮尺带来的震动让罗西大脑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他连手中的棍子都拿不住了,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身形。 好一会,他才从懵懵的反应中回过神来。 毒狼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罗西,点头称赞道:“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你的意思是我要感谢你?”,罗西甩了甩还有点浑浑噩噩的脑袋,讽刺了一句。 毒狼哈哈大笑道:“看起来你的状态真的很好,还知道刺我两句,再来?” 罗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用力的点了点头,比出中指,“再来!” 嗡的一下又是一皮尺,罗西的脑袋被打的一甩,疼还是一样的不怎么疼,但是大脑再一次因为力量的碰撞而失去了思考和平衡的能力。罗西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好半晌,他才踉跄着爬了起来,“真够劲,再来!” “什么时候你觉得不行了,我们就休息一会,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白天毒狼使出千般方法不断的锤炼罗西的身体,到了晚上,他又要再绝对黑暗没有五感的环境中,逼迫出自己的潜力,每一天都过的非常的充实,每一项训练都安排的十分的紧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罗西的状态也越来越好。差不多二十来天之后,毒狼已经用上了棍棒,可依然不足以让罗西如最开始那样瞬间失去意识。棍棒不仅落在他的头上,还有肩膀上、胳膊上、身上、腿上,几乎每一个地方都遭受过非人的待遇。而罗西手中的木棍,也变成了一根带着突起物的铁管。 他全身的肌肉都高度的凝实起来,从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松垮的肌肉,每一丝的纤维都互相紧紧缠绕交结在一起,当他用力绷紧肌肉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铁人。 罗西突然有了一种明悟,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硬气功?! 第十一章 观众 天色渐黑,岩壁上的石峰里一些跳狗露出了身形,豆大的眼睛圆溜溜的盯着站在河道中的两人,对它们而言,这就是大餐。这些天已经有很多跳狗死去,但是却挡不住这些东西对血肉的渴望,长河峡谷里的食物实在太少了,很多跳狗一辈子都没有吃饱过肚子,甚至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 有时候明知道是火焰,也要扑上去。 “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天空塔,希望你能有决定性的突破。”,毒狼脱掉了衣服,把一些石蜥蜴的粪便调和物擦在自己的身上。石蜥蜴是跳狗的天敌,有着坚硬的鳞甲,快速的反应速度,擦上了这种动物粪便的调和物之后,跳狗就会对毒狼失去兴致。“这段时间里你的成长很惊人,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人类,但是这还不够。” 罗西了头,他的皮肤变得黑了一些,体型也纤瘦了不少,但是肌肉更加的结实。现在的他面对跳狗的牙齿,只要轻轻用力,紧绷的肌肉和皮肤就能把咬在他身上的跳狗弹出去。那锋利的牙齿,已经无法咬穿他的皮肤,只能留下几个血。 这一个月不到的改变让他的心态更加的沉稳,实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标准。这段时间里毒狼给罗西普及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知识,知道的越多,人也就越恐惧。 特别是相对于东域的平静,战火已经燃了整个西域,马特里神系和泰坦神系的战争已经完全扩散,牵动了更多的神系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尽管现在还没有神明参战的消息传来,可是大家都很清楚,神明参战只是时间问题。被称为泰坦之子的郝特拉格斯斩下了马特里神系三位半神英雄的脑袋,马特里神系中的战神波汗站出来公开的声明,他会亲手斩下郝特拉格斯的脑袋,为半神报仇。 西域很远,但也很近,谁都不清楚什么时候战火就会蔓延过来。 已经平静了数万年的世界,终究要再次动荡起来。 “你也不用太担心,西域的战火不会牵动东域的局势,至少在东域,各大神系还在和平共处。”,毒狼知道罗西的∞⌒∞⌒∞⌒∞⌒,<div style="margin:p 0 p 0">隐忧,他倒是觉得这是一种操蛋的担忧,东域已经平静了数万年,如果真要爆发神战早就爆发了。除了一些势力之间的龌龊而发动的规模战争之外,东域可以是最平静的一个区域。 罗西数次谈到他的担忧,对这种担忧毒狼是绝对不会认可的。因为他比罗西更清楚东域的局势,东域中最强大的神系苏亚神系还没有任何的挑战者正可以撼动他们的权威,弱于苏亚神系的众神也在极力维护目前的局面,不会轻启战端。 只是罗西总是认为,战争很快会到来。 对此毒狼不多评价,他搞不懂罗西的担忧从何而来,但也乐见其成。 有危机意识,罗西就会更加的努力。 结上布条再一次蒙住双眼,最初那种惊悸和惶恐的感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罗西双腿分开站着,双臂自然垂下。 突然,他猛地甩开右臂击向右前方,一只跳狗“啪”的一声被拦截住,打飞了出去。 这声音就像是战争前的号角,越来越多的跳狗从岩壁上的石峰中跳了下来,张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扑向罗西。 一个…… 十个…… 一百个…… 跳狗就像雨一样密密麻麻,疯狂的扑向罗西。罗西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双手,双腿,乃至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成了他攻击拦截跳狗的武器。 毒狼眼中露出欣喜的神采,罗西的成长,出乎了他的意料。 反应、速度、感知,缺一不可。 罗西的脚下堆积了越来越多的跳狗,以他为目标的跳狗也越来越少。只要是生物,终归是感性的,会有恐惧。当一个明显比其他跳狗体形更大一些的跳狗被罗西捏爆之后,所有跳狗的攻势都停了下来。这些拳头大的东西安静的屹立在石头和峭壁上,它们圆溜溜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狂热的**,只有深深的畏惧。 罗西拍了拍肩膀,摘下了布条,擦干净手上来自于跳狗的血迹,撇了撇嘴,望向毒狼,“我觉得我可以毕业了。” 毒狼舒了一口气,肯定道:“是啊,你能毕业了。” 这一天比想象中来的快,却也在意料之中。毒狼有失落,他曾经也如罗西这样为此努力了许久,可最后一无所获,看着罗西年轻的面孔,他心里滋生出一种嫉妒。 这就是天赋,一出生就把人分成了不同的等级,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一夜无话,罗西在总结自己的得失,毒狼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背起行囊,朝着出口慢慢的走去,他们接下来,要去天空塔。 天空塔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是塔,但并不高,这里充满了一些追求极限的强大的战士,甚至是一些魔兽。他们在这里修炼,切磋,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氛围。很多角斗士或者强者,为了提高自己,都会汇集到这里。到这里的强者越多,也就越能吸引强者,这就形成了一个特殊良性循环。 很多强者都在这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中有一种法,如果不能在天空塔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那么这个人就不能被称之为强者。 …… “给我一份新人合约。”,毒狼敲了敲柜台,一个女孩笑着递过来一份表格,毒狼熟练的填写之后递交回去,女孩拿着表格审视了一番之后放进柜台里,拿出了一枚水晶徽章,放在了桌面上。 “麻烦您滴一滴鲜血。” 罗西指甲轻轻在中指上一划,割开一个口子,挤出一滴血液,滴在了徽章上。血液一接触徽章,顿时散开,可却看不见透明的水晶徽章被染上血色,依旧是那么的纯粹透明。 他把徽章别在胸口之后,毒狼带着他前往天空塔的第一层,一边走,一边解释,“这个徽章代表着你在这里的地位,也代表着你能享受到的权力。打赢和自己同级的对手,可以累积十分,失败会扣除五分,累积满一百分就能升级。”,毒狼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要记住,低层次的战斗往往比高层次的战斗更加的惨烈,一不心就会死亡,对现在的你而言,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累积经验,并且保住自己的命。” 两人走过一条漫长的隧道出来之后豁然开朗,数个方形的擂台被密密麻麻的坐席包围在中间,已经有人在擂台上战斗,不少人坐在一边评头论足,讨论场上选手的优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臭味,就像是暴晒后的屠宰场,有一种死亡的味道。 离罗西最近的擂台中,正在对抗的两人中有一人突然被击倒,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数不清的观众站了起来,手中挥舞着一张张巴掌大的卡片,疯狂的咆哮着。在咆哮声中,站立的选手狞笑着一脚踩断了失败者的脖子,罗西的耳朵瞬间被欢呼和咒骂灌满。 毒狼拉着罗西往前挤去,“记住,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角斗大赛中,能主宰你生命的,是这些弱不禁风的观众!你要好好的观察!” 第十二章 扭曲 僵硬的尸体被工作人员拖了下去,就像是拖动一块废弃的杂物,工作人员脸上冰冷麻木的表情让人在狂热之余,感觉到一丝对生命漠然的冰冷。 胜利者在欢呼声中被迎下擂台,享受着鲜花和美人的亲吻,失败者却躺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堆中,等待着成为某些魔兽或是野兽的食物。 这里是天空塔,野蛮、残忍、冷酷无情,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力享受一切。 “害怕吗?”,坐在最里面属于选手和参与者的坐席上,毒狼偏着头问罗西。 两人刚刚落座不到半个时,就已经有三人死亡,几乎所有的失败者都会被愤怒的观众宣判死刑。 这些观众来自东域各大城市,除了富商和权贵之外,更多的是普通人。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观赏战斗,也不是为了学习优秀的战斗经验,纯粹是为了赌博和发泄人类基因中最原始的残暴。酒精、死亡、赌博,交织成天空塔最阴暗的氛围。每天这里都会有人因为押错选手家破人亡,也会有角斗士或武士因技不如人,被人割下脑袋。 罗西深吸了一口气,他环顾周围形形色色的观众,心中一片的宁静。这些人癫狂的情绪并非是出自他们的本心,只是他们在人生的旅途上迷失了方向,失去了敬畏的心。他们忘记了生命的伟大,忘记了优秀品德的尊贵,忘记了身为人应有的美德。 可悲! 但不可怕! 罗西摇着头,将徽章丢给了毒狼,“替我去报名吧!” 毒狼拍了拍罗西的肩膀,挤出了人群,走到最下面一个独立出来的区域中,将水晶徽章交给了一名办事员。 很快,罗西的名字上就上了这一层的中央看板,他将以一个新人的身份,第一次登台。为此,天空塔开出了很高的赔率,这算是新人的优待。 毒狼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去买了罗西赢,他很看好罗西,至少在这一层,罗西不太可能会输。 有些人喜欢赌新人,因为新人的赔率实在是太高≥◆≥◆≥◆≥◆,<div style="margin:p 0 p 0">了,收益远远大于风险。罗西还没有登台,观众席上就有人挥舞着签票喊着罗西的名字,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负责裁判的是一名很壮实的昆特人,两米左右的个子,装的就像是一头牛。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滚动着瞥了一眼罗西,指了指擂台。毒狼连忙推着罗西爬了上去,他在擂台边缘很严肃的嘱咐道:“千万不要留情,还要记住讨好观众。” 罗西皱了皱眉头,没有话。 他的对手一名有三场胜利的准新人,一米八的个子,略微有些瘦。他站在擂台上俯视着罗西,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他看不起罗西,一个十几岁的角斗士?别开玩笑了,这个年纪只能去当兽斗士,当角斗士岂不是自寻死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他捡个便宜,为自己的履历增加一份胜率。 罗西注意到,这人的右脚总是下意识的垫起来,脚后跟一直微微抖动。 昆特人撒了一把土在擂台上,拍了拍台面,“十纽特,如果没有分出胜负就算平局。” 罗西了头,对方也了头,比赛正式开始。 “现在你还有机会认输,我一旦战斗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就算你认输恐怕我也不会留手。”,对面的大个子咧着嘴笑着,一脸嚣张的表情,从看牌上罗西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哈维。他拍了拍右腿,观众席上顿时掀起了一道道声浪,黑压压一片观众都都挥舞着签票喊着哈维的名字。 哈维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他举高了双手,居然转过身去面对观众,这赤果果的挑衅和不屑让观众更加的疯狂起来。 “杀死他!” “哈维,杀死他!” 罗西攥了攥拳头,压制住心头那一丝丝悸动,他眼尖的观察到哈维的右脚一直在微微抖动,脚后跟一直虚抬着,脚前掌着地,整条腿就像是上了弹簧一样。这是攻击前的征兆,这个家伙应该不像看上去那么幼稚。 哈维转了两圈,罗西都没有乘机偷袭他,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实际上他是真的在演戏,前面三场胜利中除了第一场是正大光明的正面硬肛死对手之外,另外两回都是利用这样一个姿态,勾引对方来偷袭。 哈维不是傻子,他背后也没有长眼睛,但是观众们长了眼睛。每当对手受不住挑逗来偷袭他的时候,观众们总会担惊受怕的惊呼起来,只要观众们惊呼,他就会立刻做出最狂暴的反击。 但是这次,他失败了,罗西并没有被他看似狂躁鲁莽的举动所引诱。 黑着脸,哈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抖了抖双肩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他迈动着碎步心的逼近罗西,他在疑惑,刚才到底是这个新人不知道要攻击自己,还是他看透了自己的诡计? 不,应该不是看透了,而是不敢攻击。哈维心中已经给罗西打上了一张新手的标签,他立刻放心了不少,开始尝试着伸手去攻击罗西的上身。 试探性的进攻往往不具备攻击力,更多的目的是引发对手的反击,给自己制造一个防守反击的机会。他连续打了好几拳,罗西却一直在防守,他根本就不主动出击。 时间一一滴的过去,观众席上购买了哈维胜利的赌徒们开始焦躁起来,这些之前大声赞美哈维的家伙,开始喷着脏话咒骂起来。他们的行为,也让哈维的心态产生了一丝变化。原本并不急于进攻的他,也开始狂躁起来。 在一连串的试探中,罗西突然看见哈维的右脚猛地踩在了地上,他心中一凛,出其不意的抬腿就踹向哈维右腿的膝盖。也就在这一瞬间,哈维势大力沉的右腿已经蓄力完毕,他狞笑着扭转腰肢,借用腰部的力量,左脚一拧,右腿猛地甩起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狞笑凝固了,罗西的脚掌狠狠的踹在了他脆弱的膝盖上。两种力的碰撞,有心算无心,又命中要害,咔嚓一声之后,哈维脸色苍白的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他的右腿扭曲成一个一百二十度的角,观众席上一片死寂。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哈维左右组合拳打的虎虎生风,逼的罗西只能狼狈的防御,可他突然就退了几步,腿也折了。这一幕让很多人一头雾水,但是瞒不住在场的一些角斗士和武士,他们眼睛一亮,开始正视罗西。 罗西从来都不是一个得势饶人的家伙,一个冲撞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了哈维的怀中。他的手肘用力一捣,捣碎了哈维的肋骨,哈维脸上顿时煞白一片。他扭身就想跑出去认输,可罗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伸手抓住哈维头发用力向下一扯,紧接着身体向上一纵,抬起膝盖对着哈维的脸狠狠的来了一下。 哈维一米八的大高个整个人剧烈的一颤,倒在地上,他脸上鲜血横流,一颗眼睛已经爆开,血流满面。双手下意识的在想要支撑起身体,可脑部受到重击之后整个人已经短暂的丧失了平衡感,连续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短短十几秒,胜负就已经分出。 观众席经过一片死寂之后,彻底爆发了。 数不清的观众将手中签票撕碎了丢向空中,他们咆哮着咒骂着倒在地上的哈维,每一个在哈维身上下注的人都高高的举起拳头,大拇指朝下,愤怒的怒吼着。 “杀死他这个废物!” “让这个赔钱货去死吧!” “杀了他!” 昆特人拍了拍台面,“快。” 罗西看着惊慌失措的哈维,蹲下身子,一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手心的温暖感觉给哈维带去了一丝安全感,他不再挣扎,安静的躺着,喘着粗气。仅剩的一颗眼睛里也恢复了清明,他用这仅剩的眼睛看着罗西,没有狰狞、没有恐惧、没有杀意。 “我原谅你。”,罗西的语气充满了一种难言的神圣的感觉,就像是一切的父,在哈维的耳边低声的安慰,“你犯下的错,做下的恶,所制造的一切悲伤和仇恨,我赦免你。你干净的来,也将干净的去……。”,罗西双指了一下额头,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右手捏着哈维的脖子微微用力一拧。 他望着眼神中还残留着对生的眷恋的哈维,缓缓的站了起来。 观众席上惊呼声震天,有人挥舞着签票,有人恶狠狠的盯着已经死去哈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扭曲。 第十三章 再胜 赢得如此干净利索,让罗西一瞬间就拥有了一定的观众基础,在欢呼声中,罗西从擂台上慢慢走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丢进垃圾堆里已经开始变硬的尸体,心中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呼吸之中,一丝一缕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涌动,心间枯萎的幼苗上空滴落了两滴水滴,枯萎的叶子得到了些许的滋润,枯萎焦黄的卷边也舒展开,露出些许绿意。 罗西微微一怔,他回过神对毒狼了头,默默的走到台下坐好。 “怎么样?紧张不紧张?”,毒狼快速的敲击着罗西的肩膀、双臂,为他放松肌肉,“刚才我看了,你处理的很好,这里的战斗和角斗不同,场地更,节奏更快,所以你必须减少出错的机会,但又必须抓住每一次进攻的机会。刚才哈维采取了一个错误的路线,他对你使用了防守反击的策略,却忽略了你是一个新人,观众对你还拥有着比较强的耐性和容错性。 你要心接下来的那些选手,他们可能会和哈维不同,一上来就压制住你,压着你打。碰到这样的对手你要记住一条,不要盲目的反击,这样比较容易踩中对方的陷阱,尽力掌握住战斗的节奏,把对手的节奏打乱,这样才能赢得漂亮!” 毒狼虽然没有捧起什么奖杯,但是他有丰富的经验,这就是他的财富。而罗西所欠缺的,还是这方面的经验。在穿越之前,他的战斗风格大多数时候是以命换命,正是因为他特殊的治疗术可以在任何时候救他一命,所以他这种战斗风格狂暴而直接,几乎任何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到了这个世界,他的神术全部消失了,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若是再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不定别人还没有死自己就先死了。他必须掌握足以决定胜负的战斗经验,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对手,而不是靠作弊。 罗西了头,把毒狼的话记了下来,可他的思绪又飘进了灵魂的核心之中。那片有气无力的幼苗散发着一种很微妙的波动,这种波动通过一种更加玄妙的方式,把一种诉求传递给罗西。 23232323,<div style="margin:p 0 p 0">它,需要更多的养分。 什么是养分? 养分是什么? 信仰吗? 有可能! 但也有可能不是! 罗西回想起哈维死前眼神中透着的宁静与解脱,他心头突然明悟,是救赎! 他看向周围沸腾的观众,他们扭曲狰狞的表情就像是被来自地底的恶魔附身,他们嘶吼着、咆哮着、散发着赤果果的恶。他们需要的是救赎,来自灵魂的救赎。 罗西沉下一口气进心底,吐出浊气,整个人放松起来。 他有了一个目标,建立一个神国,让所有人,永生在无忧无虑之中。 天空塔的恶还在继续,战斗不断的结束,又不断的开始,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停下的圆。来自东域各地的精英汇聚在这里,锤炼自己的技艺,强化自己的战技。这里就像是角斗大赛的预选赛,把一切不合格的人都刷了下去,只留下最强的那一撮。 经过短暂的休息,罗西催促着毒狼再次报名,他需要力量,需要经验,需要战斗! 刚刚赚了一大笔的毒狼也很乐意罗西继续战斗下去,战斗的**是角斗士们最优秀的品德,角斗士可以沉迷女色,可以沉浸在酒精之中,但不能没有战斗的**。 新的战斗透过这一层大厅上方的看板再次排列,罗西将在随后迎战六次胜场的根特,一名德利特人。 德利特人和奥特米尔人都属于矮人,但是两者又有很明显的不同。德利特人生活在相对温暖的南方,更加的灵活,体型偏瘦。奥特米尔人生活在较为寒冷的山区,生活环境造就了这个种族比起德利特人更加的强壮,也略微高一。尽管他们也很灵活,但是他们的体型显然要比德利特人要壮硕不少,战斗的风格更加的野蛮。 角斗场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德利特人和奥特米尔人,体型就是优势,谁都不能否认这一。同样的武器,想要刺中一个昆特人的要害比刺中德利特人或奥特米尔人的要害要简单的多。加上这两个种族最擅长的变皮球,他们一直都是战斗场上难缠的对手。 根特就是这样一个对手,一米一左右的个子,单凭感觉他似乎只有罗西一半高,体型略瘦,攻击面也的可怜。他套着一件皮甲,阴鸷的眼睛透着绿油油的狠辣,左侧的嘴角被撕裂过,伤口一直延续到腮边,红肿的疤痕宛如一条蜈蚣缠在他的脸上。他总是下意识的裹着嘴巴,一抽一抽,整个疤痕就像活过来一样。 罗西翻身上了擂台,昆特人裁判面无表情的撒了一把沙土在擂台上,“十分纽特时间,没有分出胜负就算平局。”,他拍了拍台面,比赛正式开始。 之前赢过一场的罗西在这一场中已经有了属于他的粉丝,这些粉丝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获取更多的钱,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为罗西打气加油。他们手中挥舞着的签票,就像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雀跃不止。 天空塔的官方并不会安排实力悬殊的两个对手,来这里的强者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变得更强,而不是找死。在官方来看,罗西之前的战斗赢得干净利落,他战斗时特别的冷静,对时机把握的也很好,和根特这样的人战斗胜面五五开,只要发挥稳定,基本上不会输。 也只有这里存在平局这种概念,一旦时间到了,昆特人裁判就会上台驱散战斗的双方。十分钟的时间并不漫长,很多时候牵制性的试探过程就要持续五分钟左右,真正分出高下往往只需要一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 这个叫做根特的德利特人显然看过罗西刚才的比赛,他表现的有些谨慎,一直利用自己的优势围绕着罗西不断的试探。一旦发现罗西有反击的**或者可能,立刻就抽身后退。 观众席上开始咒骂的人又多了起来,平局属于庄家通吃,对战斗的双方而言这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对这些观众来,却不能接受。他们肆意的谩骂、诅咒,不仅骂自己押注的选手,也骂对方。 不过根特和哈维不一样,他已经参加过八场战斗,赢了六场输了两场,侥幸逃过一劫,他比哈维更能沉得住气。 两人不断的变幻着方位,彼此之间也会有试探性的进攻,但是根特牢牢的记着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他从来不会幻想着一次性击倒罗西。从哈维的伤势他判断出,罗西的力量很大,而且也很灵活。 台下观看的角斗士和武士们不断观察着数个擂台上进程,总结心得,累积经验,分析自己有可能对上的敌人的优势和短处。 罗西也很沉稳,不骄不躁,对于那些谩骂他充耳不闻。 时间一一滴过去,眼看着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根特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来这里,为的就是不断的超越极限,挑战不可能。如果碰到什么对手都拖时间,不如回家老老实实的种田,或者当一个尽职的奴隶。他正在考虑如何打破僵局,就在这时,一根钢管被人丢到了擂台上。 两人的眼神同时一凝,都压低了重心,但谁也没有先动。 钢管这个玩意是观众丢上来的,这并不算违规。一根钢管售价五个金币,这个夸张到离谱的价格却挡不住那些赌徒的决心。很多时候赌徒们为了自己手中的签票和可能到来的利益,他们会拿出一些金钱来购买一些武器,丢到擂台上,促使比赛更加的残酷。 根特挪着碎步,缓缓的靠向钢管,罗西也靠了过去。 空手和持有武器的战斗是两种概念,一旦对方拥有了武器,胜负可能在一瞬间就尘埃落定。 当场外的昆特人裁判宣布了比赛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根特动了。 他猛地向前一窜,就像是矫健的猎豹,整个人几乎贴着擂台的台面“飞”向钢管。罗西也猛地向前一冲,他的目标不是抢夺钢管,而是不让根特拿到钢管。 这就是种族劣势所在,高特比斯人的身高让罗西想要拿到钢管,需要有一个弯腰伸手的过程,而德利特矮人想要拾起钢管,则忽略掉弯腰这个动作,他只要伸手一抓,就能拿到。 一个弯腰的动作,在生死相搏的战斗中,显然是一个致命而多余的动作,所以罗西不打算要那个钢管,他只需要阻止根特就行。 两人几乎同时冲到钢管前,根特伸手去抓,罗西却一脚踩在了钢管的一头,根特一愣,他的手已经抓住了钢管,用力一抽,纹丝不动。罗西抬起另外一脚甩起来如鞭子一边抽向根特,带着风啸声,充满了力量。 腿未到,风先到,根特迟疑了零几秒,他又用力一抽,还是纹丝不动,这时候他想放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抬起一只胳膊拍向罗西的鞭腿。 所有角斗士和武士在学习战斗的时候,教练都会告诉他们,面对鞭腿不能用臂或者大臂去硬抗,只能用拍打的方式卸力抵抗,否则骨折是唯一的结果。可根特完全没有想到,罗西的力量居然比昆特人还要强大,而如此渺的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也让他明白了,之前哈维瞬间被踢碎膝盖,并不是因为哈维的力量太大导致反作用力震碎了自己的膝盖,纯粹是被罗西踹的。 根特一手抓着钢管还不放手,身体却被踢的飞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单手倒立一般。 罗西鞭腿落地的瞬间向前跨了一步,狠狠的踩定在地上,同时腰腹部用力一扭,前脚一旋,踩着钢管的脚猛的抬起又是一脚飞踢出去。速度快的在一些人的眼中只剩下一道弧形的残影,根特整个人都被之前一脚踢的飞起来,身体在空中没办法借力,即使他抽起钢管砸向罗西踢过来的腿,也于事无补。 轰的一声,根特如同一发炮弹一样被射出擂台,打着滚落在观众席上,砸翻了十几个观众。 罗西放下架子,拍了拍腿,看向昆特人裁判。 “罗西对根特,罗西胜!” 第十四章 积分 最近有个想法,正在双开。 ============================= 如果第一次胜利,让人注意到这个新人,那么第二次的胜利,就不得不让这些厮混在一层的角斗士和武士们正视罗西。 这毕竟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你强,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关注。 沸腾的观众就像潮水一样涌向罗西,他们紧紧抓着签票高高的举起,嘴里喊着罗西的名字,满脸的狂热。对于这个能为他们赚钱的家伙,他们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和罗西这边的热闹截然不同的一面出现在另外一边,观众们撕毁了手中的签票,围绕这根特大声的咒骂、咆哮,如果不是害怕动手有可能会给自己的生命安全带去威胁,他们甚至想要对根特动手。 根特擦着嘴角的血渍爬了起来,环顾周围宛如猛鬼出笼的观众,吐了一口唾沫。如此挑衅的举动让观众们更加的不满,他们指着根特的鼻子把出生以来听过最恶毒的话都送给了这个德利特人。 根特心中充满了怨恨,他怨恨罗西,是罗西将他打败,让他这个“前辈”出了丑。他也怨恨观众,当他获得胜利的时候,这些观众低三下四的为他高唱赞歌。不过是输了一局,他就这些人抛弃,毫不留情。 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在不断的上演,赌徒是没有立场的,只要能让他们赢钱,那么叫他们喊爸爸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罗西挤过拥挤的人群,被女观众强吻,被男观众袭胸,他却表现的很淡然,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应该。 毒狼很满意罗西这两场战斗,战斗中罗西表现出的沉稳一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拥有的品德。年轻人气血足,逞凶斗狠,往往会在战斗中表现出强烈的攻击**,这几乎是所有教练的共识。只有他们吃过足够的亏之后,他们才会变得沉稳、内敛起来。可在罗西身上,这个过程似乎已经被省略了。 “你拿到了二十分,这是一个好〖∨〖∨〖∨〖∨,<div style="margin:p 0 p 0">的开始,在冬季大赛之前,我建议你拿更多的分。”,毒狼为罗西披上外套,一个出色的处子秀,足以让官方为罗西抽出一间不错的休息间作为奖励。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进了天空塔的生活区。 罗西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如同一个城市商业中心的街区,“积分?有什么用吗?” “在这里,积分可以兑换很多的东西,稀缺的材料,可以增加实力的秘宝,或是一些稀有的武器,如果你的积分足够多,你甚至可以换取自由。” 天空塔的影响力很强,强到足以改变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制度,这也是天空塔背后那些存在乐于看见的。只有更具有吸引力,才能保证天空塔的长盛不衰,才能为那些强大的存在带去更多的利益。 不要以为神明就没有**,神明活了无数的岁月,有时候他们的**比人类来的更加强烈,更加炙热。 罗西步子一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以兑换龙血吗?” 毒狼有意外,但还是了头,“当然可以,如果你的积分够多,就是神明的血液都能兑换得到。”,他追问了一句,“你要龙血干什么?喝吗?那玩意有很强烈的腐蚀性,可以轻易的烧透你的皮肤。” 罗西瞥了他一眼没话,他要龙血的目的,无非就是制作鲜血武装。阿提拉过,鲜血武装的材料很普通,唯一有要求的就是鲜血,越是强大的生物的血液,越能增加鲜血武装带来的力量增幅。上一个世界中,鲜血武装的材料里最强大的生物血液就是来自龙这种恐怖的生物。 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突然发现,其实龙也不过是庞大生物链里中位列中游的生物而已,比起龙更强大的生物多了去了,更别提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如果能弄到神明的血液……,罗西不太敢想象,从血液中剥离出的力量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他是不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那些传奇英雄,或许自己能和半神比肩?甚至是超越半神? 整修了一天之后,罗西并没有再一次战斗起来,他需要一个吸收知识和累积经验的过程。毒狼拉着他在练习室中把昨天两场战斗的过程拆分成一个个片段,不断的讲解这些片段中双方最应该做的事情,以及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毒狼实力不是很强,就瞧了他的经验。 这一罗西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上上世中很多著名的运动类解员——比如足球解员,他们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与过人的判断,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在赛场上的实力就和他们的嘴一样有用。毒狼的情况也是一样,他参加过和见识过的战斗实在是太多了,足以让他指导这个阶段的罗西,为他分析在战斗中他的优势和缺。 罗西的反应速度很快,身体素质很强,对战机和机会的把握很到位,毒狼认为,罗西可以尝试着放开了去打。他的身体素质允许他有更高的容错率,即使是出现一两次失误,也不会被人打败。 第三天,罗西再次登场。 他的对手是一名昆特人,两米三的个子在昆特人中也算是高挑的那一种,这个叫做普利斯的昆特人拥有着比普通昆特人更加强壮的身体,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就像是一块块铁疙瘩凑在一起,宛如一个人形猛兽。普利斯的战绩到目前是十一场全胜,按理来这样的对手应该安排在罗西继续胜利几场之后。 但是天空塔毕竟是一个组织,一个组织就有各种各样的诉求和**,有人花了大价钱来促成这场比赛,至于目的很难清楚,不过也不是那么难猜——让罗西输,甚至是干掉他。 和罗西有仇的人很多,比如根特,比如那些因为他而输了钱的赌徒,比如那些心理扭曲的富豪们,还包括了一些已经报名冬季大赛的选手和他们背后的组织。 扼杀一个可能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对手,是任何人和组织都愿意做的。 因为对手的强大,罗西的赔率再一次暴涨,与此同时,这场比赛分为三个阶段,如果罗西最终获胜,他将能得到普利斯的积分——一百一十分。 这也是一种平衡的手段,不足为道。 上场前,毒狼把罗西拉到一边,“我刚才去查了一下你这场对手的资料,他有个明显的弱,那就是速度慢。他的身高和他的肌肉注定让他没有办法和你一样快速、敏捷,这是你的机会。但同时你也需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他抓住了,他的力量很强大,十一场比赛中有九场比赛直接撕碎了对手,一旦被他擒住,你必须在短时间里挣脱出去。”,毒狼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喝了一口清水,继续道:“他左侧的脖子在七天前受过一次严重的撕裂伤害,神官帮他治愈了,但是肯定留下了暗伤还没有复原。还有他右侧最下面三根肋骨,上一次比赛被人打断,应该也没有完全痊愈,记住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毒狼已经做好了功课,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角斗士从开始训练到参加比赛,需要大量金钱支持的原因之一。在冬季角斗大赛上,每个选手的情报都是需要花钱来购买和追查的,这是一笔很庞大的开销。这样做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在比赛开始之前,就知道对手的优缺,增加一些胜算。 至于那些普通的角斗士或者背后没有人支持的,则要惨很多。他们对自己的对手根本不了解,而未知,往往就意味着失败。 毒狼雇佣来的两个女奴正在给罗西做着赛前的准备工作,帮他松弛肌肉,缓解紧张的情绪。不知道是谁的,女奴能让选手在赛前获得更好的状态。 如果不是罗西自己强烈的拒绝,毒狼昨天晚上就安排人爬上罗西的床了。 罗西听完毒狼的话都记在心里,他闭上眼睛,平静的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 第十五章 主动 铁塔般的昆特人爬上的擂台的那一刻,观众席上就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这是一位能给在座赌徒们带去赚钱机会的选手。他总是以绝对的优势战胜对手,让赚钱变得轻松并且可靠。对于这样的选手,没有人会讨厌他。 当然在欢呼声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嘘声,这个昆特人的赔率真的低的令人发指,一赔一一,换句话来押上一百块,赢了只有一百一十块,对于那些喜欢心跳感觉,喜欢肾上腺素分泌时带来快感的赌徒们来,这种赔率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更喜欢罗西的赔率,一赔二,简单直接,还很粗暴。 这个昆特人叫塔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玩味的盯着罗西。事实上他明白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和一个显然不对等的对手打上这么一场比赛。站在幕后的人了,只要能干掉罗西,赛后他会另外得到一部分奖励,让他心动的奖励,不仅仅是金钱而已。 他感谢幕后操纵者的慷慨,也感谢罗西的奉献,如果没有罗西的生命作为筹码,他也不能得到那么多的东西。 罗西上台前,毒狼拽住了罗西的衣服,他认真且严肃的望着罗西,“记住,胜负只排在其次,关键是保住自己的命。” 毒狼依然很看好罗西,并且把钱都押到了罗西的身上,短短三天时间,一个普普通通的训练营教练,成为了一个富豪。也许今天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可比起罗西的未来,那些钱真的不放在他心上。 罗西在台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热身,他站在台上颠了颠步伐,这一场他打算打出不一样的风格来。 成功的防守了九十九次,但是最后一次失败了,前面的一切成功都会被抹杀。但是攻击力九十九次都无法破开敌人的防御,最后一次攻击成功了,那么一切都是成功的。 防守反击的目的在于后发制人,稳中求胜,这也是很多人的选择。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会选择竭尽全力的进攻,毫不保留的进攻。充满了攻势的战斗绝对是赏心悦目的比赛,这一7±7±7±7±,<div style="margin:p 0 p 0">已经被无数人证明,这也是为什么天空塔允许观众购买武器丢到擂台上的原因。天空塔官方和观众都希望看见更加热血沸腾的战斗,而不是在擂台上磨完十分钟后双双离场。 能刺激人们平静内心的,除了赌博之外,恐怕也只有身体里藏着的残暴基因。 在昆特人裁判的示意中,一把沙土被抛到了擂台上,战斗瞬间敲响,观众席上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呼喊声。 塔罗双手一拍,微微沉下腰,慢慢的靠近罗西。这是他最常见的战斗方式,纯粹是以身体素质碾压一切对手。别人打他十次,他死不了,但是他一旦抓住了对手,对手就只有被撕碎的下场。这种选手是所有人都讨厌的类型,他们不需要任何艰苦卓越的付出,只需要保持并且增强身体的素质就行,毫无任何的技术可言。 可也正是这样的选手,才是擂台或角斗场中最可怕的敌人。 罗西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他前脚紧紧踩住擂台的台面用力一拧,身体略微往左侧倾斜,右腿就抽了出去。 嗡的一声,空气似乎都要被撕裂,罗西的右腿在空中留下一道圆弧一般的残影,狠狠的抽在塔罗的胳膊上。塔罗脸上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他没有退,也没有格挡,伸手就去抓罗西的脚踝。 这一脚踢的非常实在,就像踢在钢板上一样,反震的力量居然震的罗西腿胫骨有一微微的刺痛。他眉头一拧,在塔罗抓向他脚踝的手即将收拢之前,将腿收了回来。 腰身向后一靠,再一次拧动腰腹部,上紧的身体猛地一抽,右腿又是一鞭抽了过去。以同样的力度,抽在了同样的地方,塔罗的胳膊微微一缩,显然他也感觉到了疼痛。这种疼痛不足以让他退缩,他再一次抓向罗西的脚踝,同时也向前迈了一步,另外一手抄向罗西站立着的腿。 这是要抄抱摔投,标准的抄抱式。 塔罗的身体素质太好,罗西的进攻对他来讲无异于挠痒痒,可他的速度真的太慢了,慢到足以罗西闪躲两次。 罗西退了一步,再次抽动右腿,这一次的目标是塔罗的脑袋。觉察到罗西进攻目标的塔罗只是简简单单的张开大手,遮护住脑袋一侧,就让罗西的打算落空。 他踢出去,有没有用还不清楚,但是他肯定会被塔罗抓住。 不踢出去,那么将永远无法战胜这个大块头。 罗西咬着牙,加大了力道,这一鞭腿反而没有之前那般声势浩大,咻的一声紧跟着啪的一声巨响,罗西的脚面连同胫骨,瞬间就踢在了塔罗的脑侧。 “抓住了!”,塔罗脸上露出狰狞的残忍笑意,他抓住罗西的脚踝用力的向上一掀,巨大的力量直接把罗西掀翻抛起,紧接着一股力量就拽着他拍向地面。 轰的一声,整个擂台都震动了一下,罗西被狠狠的掼在地上。塔罗狞笑着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伸手抓住罗西的两条腿,将他倒置着拎了起来。 观众席上瞬间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呼喊声形成的风墙犹如实质,鼓动的前排看客就好像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一样。 观众们实在太熟悉塔罗这个招牌动作了,他这是要把罗西撕成两半呢!前几名对手中,有好几人就是这样被倒拿着用力一扯,撕成了两片。 那欢呼声让塔罗陶醉,他居然倒拎着罗西在擂台上转了一圈。或许此时感觉到胜利降临的他并没有觉察到,罗西似乎一也不惊慌。 是的,一也不惊慌,他甚至在笑,一切就像他所安排的那样。 塔罗终于放开了双臂,彻底的卸去了防御的姿态,为了更好的倒拎着罗西并且打算叫他撕成两片,塔罗抓住罗西双腿的双臂,已经展开,露出了他的身体。 罗西脑海中一瞬间将毒狼交代他的话重新过了一遍,右侧最下面三根肋骨……,有了!他攥起的拳头咯咯作响,猛地一扭身子,借着反作用力收回的拳头在身体反转的一瞬间,刺了出去。 沉重的一拳,这一拳力道用的很老,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一拳直接刺进了塔罗的身体里,撞碎了阻挡着他的拳头,保护着塔罗内脏的三根肋骨! 塔罗庞大的身体犹如雷击,黑的如焦炭一样的脸上泛起一丝白意,周围观众的呼喊声为之一窒,时间仿佛瞬间就停顿了下来。 豆大的汗珠子一瞬间就从塔罗的额头上泌出来,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击出数个水窝。罗西张开五指,用力的攥住一根断裂的肋骨,扳直了用力往塔罗身体里一插。就这短短几秒的功夫,塔罗身子一软,半跪在地上,而罗西也重获自由。 他就地一滚瞬间腾起,甩开右腿猛地抽向塔罗的脑袋。被刺破了内脏的塔罗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反抗,只能防御。 一脚…… 两脚…… 十脚! 就像是在踢靶子一样,每一脚用尽了力量,狠狠的、狂暴的抽在塔罗护主脸颊的手掌上。 整个擂台上只剩下“啪”、“啪”的撞击声,接连不断。塔罗的意识开始恍惚,一股热流从他鼻腔中流淌出来,他顿时一惊,猛地吸了一口气在身体里,一巴掌打偏罗西的鞭腿,转身就踉跄着朝着擂台外跑去。不能继续留在擂台上了,肋骨的伤势拖累了他的动作,让他半边身体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道,再待下去,不定真要被活活打死。 对别人残暴的人,往往更加的怕死。 罗西一个箭步冲过去,如猿猴一般灵巧的攀上塔罗的背脊,并指如刀,对着他左侧肩膀和脖子之间狠狠的插了下去。 七天前,他这里被对手的攻击撕裂过,即使经过神官的治疗,但依旧留下了暗伤。 这一掌插的又快又狠,在长河峡谷的特训也发挥了作用,他手指坚硬如铁,这一插就深陷进塔罗的肌肉里。他顺势一扣,也不管抓住的是肌肉还是血管,用力一撕,在一声裂帛的撕布声中,塔罗左侧脖子链接肩膀的肉被罗西血淋淋的撕了下来。 离擂台边缘越来越近,罗西狞笑着抱紧了塔罗的脑袋,双脚踩着他的臀尖,用力一蹬,猛地向后倾倒。正在缓步跑向擂台外的塔罗身形一顿,轰然仰面倒下。 在落地瞬间罗西如鹞子翻身一般轻巧,哧溜一下窜到了一旁,抬脚就踏向塔罗的脑袋。 这昆特人居然一边流着冷汗,一边竭尽全力的抬起双臂护住面门。 罗西得势不饶人,直接变踏为跪,目标却换成了塔罗已经凹陷的右侧下腹部。罗西身体的重量,加上他的力量爆发,以及他的速度,这一跪力量惊人,塔罗顿时发出了凄厉如同杀牛般沉闷的怒吼声。 两根完好的肋骨,应声而断! 第十六章 差别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肾上腺素会过度分泌,刺激心脏和体内重要器官,使这些器官重新焕发活力,避免死亡的降临。这是一种生物的本能,是不受控制的。 在塔罗倒下的一瞬间,从来没有体会到死亡临近感觉的他,被恐惧占据了全身。就在这一刻,他的心脏突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的跳动起来,全身因为准备受伤而引发的血液浓稠迅速被稀释,血液快速的流动起来,将大量的养分即快速的输送到身体的各个器官,以及肌肉组织中。 他一个翻滚甩开攀附在他背上的罗西,打着滚就爬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力量并没有让他继续逃避擂台,而是给了他一种一拳头可以打死魔兽的错觉。他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强大,他要复仇! 他压低身形双腿蹬地,脑袋含在胸口,双臂环在前方,猛地扑向罗西,巨大的如蒲团一样的巴掌狠狠的拍向正在起身的罗西。此时的他,就像被斗兽场上被激怒的野兽,丧失了一切的理智,只有一个**,就是以最酷烈的手段,杀死那个给自己带来恐惧的小个子。 这种死亡爆发往往会使人突破极限,在突破极限之后,塔罗的唯一的缺点也被弥补上。他自己却不知道,这种状态,是他以燃烧生命的形式换来的。如果他读过书,上过学,看过探索频道,看过一些关于生物医学方面的节目,他就会知道,这种爆发状态只能持续一分钟或是更短的时间,当这短暂的时间过去,他的身体器官会因在短时间里承受了超过极限的压力,出现不可避免的能力衰退,甚至是衰竭。 有时候没有文化,的确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罗西双手护着面门,双腿缩起来顶在胸口前,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皮球,被塔罗抱在了怀里。此刻塔罗犹如神明附体,他抱起罗西高高举起,狠狠的掼在地上。震动的擂台扬起些许尘埃,他咆哮着弯下腰,再一次将罗西举了起来。 在曾经的地球上有这么一句话,“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只能用一次”,这并不是说第二次圣斗士就能免疫这种伤害,而是指圣斗士有着极为出色的战斗天赋,被同样的招式进行第二次打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找到了破绽所在。 罗西被塔罗再一次举起的瞬间,他一伸手揪住塔罗后脑勺上的毛发,双腿缠住他的手肘,塔罗尝试着要把罗西掼在地上,可他一用力,头皮就产生撕裂般的疼痛,胳膊也因关节被锁,有一种几乎要折断的感觉。 这种为难并没有让塔罗后退,也没有让他的理智复苏,他嘴角流着血沫的居然蹦了起来,庞大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灵活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头朝下脚朝上的撞向台面。罗西此时心中一紧,电光火石之间猛烈的用手肘撞击塔罗的脑袋。 人的大脑实际上是很脆弱的器官,远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连续两次肘击,打的塔罗脑袋连连甩动,他的意识也骤然间模糊起来。紧紧抓住罗西胳膊和大腿的手掌,也因意识的模糊放松了控制。 就这短短的三四秒时间里,罗西从塔罗的手中摆脱出来,拽着塔罗的裤子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摔在擂台上。 观众席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的发不出声来,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的签票,也忘记了为自己下注的选手呐喊,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罗西甩了甩脑袋,站了起来,他瞄了一眼脖子被折断的塔罗,舒了一口气。 昆特人两米多高,非常强壮的身体在地上不断的抽动,出色的身体素质让他体内的器官开始进行自救。血液的流速在失去了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变得缓慢起来,为了对付开放性的伤口,血液自然而然的变得浓稠。肺部的肺泡几乎全部舒展开,等待着将氧气输送到身体各处。心脏放缓了收缩的频率,减少心肌负担并对可能出现的心机损伤进行针对性的保护,就是连他的尿泡,都为了减少因为内出血而持续升高的腔压进行主动的排放。 他在拯救自己,可他的伤势,却做不到这一点。 在落地的瞬间塔罗还没有恢复清醒的状态,双头连同脑袋几乎同时撞击地面,他沉重的身体给了他致命的一击。经过压迫的脊椎断成三段,脖子折成了九十度角,鼻腔中喷出的脑溶液足以宣判他的死刑。如果不是他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出色,或许在他落地的瞬间就已经死了。 罗西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全身各行其是,不断抽搐的塔罗,一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你犯下的错,做下的恶,所制造的一切悲伤和仇恨,我赦免你。你干净的来,也将干净的去,善良和美好指引通往神国的道路,宽容和美德庇护你无畏前行。以天、地、及我的名义!”,当罗西压低了声音说出了祷词,塔罗神奇的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清明,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无限的渴望。 生命的色彩渐渐消逝,留下空洞的眼眸,罗西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的走出了擂台。 他被塔罗摔了一下,背部受了一点伤,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背脊火辣辣的疼。毒狼似乎看出他的状态有点不对,立刻迎上去驾着他,走向神官。 “你刚才和塔罗说了什么?他好像走的很平静。”,毒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看过无数的生死,对死亡并不陌生。塔罗最后的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没有人会死的那么平静,特别是在擂台上。很多角斗士和武士最后扭曲成各种奇怪的样子,这是他们天性中对死亡抗拒所造成的结果,像塔罗这样平静的死亡,非常少见。 罗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神官施展了神术,一道绿色的带着草木芬芳和泥土腥味的绿色荧光笼罩着他的全身,片刻后这光芒消失,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势得到了治疗,但还没有治愈。 肌肉撕裂和拉伤的痛楚依然存在,只是比之前好一些。 罗西心中有了一个疑问,既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神明,为什么神官们的治疗术,反而不如上一个世界中的治愈术? 要说神力,这些神官都是被神明赐福过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可这种差距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在回房间的路上,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这种差距,或许和信仰有关。 上一个世界中,使徒们的力量来自狂热忠贞的信仰,并非是直接来自神明。而这个世界中,神官虽然受过神明的赐福,但是他们显然不具备上一世中使徒们狂热的信仰。神官敬畏神明,也仅仅是敬畏,并没有更多的、复杂的东西夹杂其中。 神明和人靠的太近,让人们失去了信仰的基础,神明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富翁,他们把金钱赐给那些顺眼的穷人,让穷人代替他们去布施。这种一种类似于交易的关系,并不是信仰。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罗西心底压抑着的**再次蠢蠢欲动。 上一世中若不是宇宙法则的约束,也许他会成为一个新的神,但最终他还是败给了不断进化、不断强大的法则。 这一世中,没有那些宇宙法则,那么他的力量之路,是不是能更进一步? 万古不朽,恒久不灭,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呢! 第十七章 食人魔的血 “这是您要的材料列表。”,天空塔的服务人员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在罗西的面前,欠身后离开。 毒狼一大早回了狮鹰训练营,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已经签订了全新的协议,两人将联手为罗西造势,争取在冬季大赛正式召开之前,将罗西的名气炒热起来,并且推出去。 罗西受到的关注越多,在他身上下注的人也就越多,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能获得的利润也就越多。他们能从总投注的款项中抽取千分之五的提成。不要小看这个数字,冬季大赛中一些热门选手的投注总额往往会超过一亿金币,历史上最高投注额发生在一千多年前,一名半神,他获得了接近十七亿的总投注,他为他背后的势力赚取了大约有两千万金币的巨额财富。 普罗旺斯不是一个成功的俱乐部经理,但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知道炒作的重要性,只要和金钱挂钩的东西,他都十分的敏感。 柯基城已经连续很多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角斗士,连火神法尔对此都颇有微词,更别提那满城脑子里长肌肉的混蛋们。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绝对完美的机会。这个期待了很久的城市,会为了罗西疯狂,并且丝毫不介意把手中的金币砸向罗西。 毒狼给罗西放了两天假,让他总结一下战斗中获得的一些经验和心得,同时也给他一个休息的时间。 借此机会,罗西打算把鲜血武装的材料凑齐,先做一份出来。 天空塔拥有着极其庞大的关系网,背后据说站着数个神系的主神,他们神通广大,没有什么是他们弄不来的。 翻开目录,罗西越看越心惊,几乎他能想象得到的东西这上面都有,更有一些他不敢想的东西,比如说已经灭亡的某一神系主神的破碎神格、某个实力达到主神级魔兽的心核、来自某神系主神的尸体……,几乎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这里都能找到。 他翻开鲜血类材料列表,第一行就是深渊魔王级恶魔的血液,据说这个恶魔曾经杀死过两名主神,消灭过一个完整的神系,最后被数个神系的神明毁灭。他留下的尸体,成为了天空塔中最宝贵的材料,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天空塔背后拥有诸多主神的原因之一。 没有人会放弃这种生物的尸体,可以说到了他这个级别,连一根体表的汗毛,都是透着浓浓的深渊气息,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材料。 罗西很心动,不过可惜的是想要兑换一份这样的血液,需要一个极为庞大的积分,以亿为单位。 第二行,某个已经灭亡神系中主神的血液,拥有大地的力量,价值七十亿积分……。 第三行…… 想了想自己手中的一百四十积分,罗西叹了一口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大地魔虎,低级魔兽,血液中蕴藏着大地的力量,拥有极少的远古血脉,有可能激活远古高级魔兽石虎血统,每份二十积分。 四眼诡鹰,低级魔兽,血液中蕴藏着风的力量,服用后可以增加些许速度,仅一次有效,每份五十分积分。 三眼族,稀有变异半神种族,血液效果未探明,每份一百积分。 深海龙蛇,低级神兽,血液中蕴藏着水的力量,可以调和制作恢复药剂,每份一百积分。 泰坦族半神英雄,可以提取泰坦神族血脉,每份一百积分。 食人魔,稀有变异种族,拥有一定程度的远古血脉,可以制作特殊助消化药剂,每份一百五十积分。 …… 看到这里罗西眼神一凝,他眉头拧在一起,心思电转,他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食人魔。想了许久一点头绪也没有,好在这里是天空塔,什么东西都有,在付出了一百个金币之后,服务人员为他送来了食人魔的介绍。 食人魔是人类对这个种族的恶意的称呼,其实食人魔什么东西都吃,不管是人类,还是魔兽,哪怕是神明,只要他们能打得过,他们就会把战利品撕碎了丢进肚子里,通过强大而神奇的消化能力,获得食物中隐藏着的力量。只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去吃吃喝喝,他们最终能成长为比肩主神级神明的强者。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不少食人魔横行一世,连神明都不愿意招惹这些家伙。 可能是这个种族太过于强大,他们的繁衍一直是个大问题,加上成长需要很长的时间,一些半神和英雄往往会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割下他们的脑袋,点缀自己的战绩。这让原本数量稀少的食人魔变得更加稀少,也让这个种族的繁衍问题雪上加霜。 即使是现在,东域中的食人魔加起来恐怕都不超过十个。 食人魔的血液卖这么便宜,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强大的食人魔,应该是那些普普通通,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被干掉的家伙。而且食人魔血液的用处不大,主要是为一些强大的魔兽服务。这些魔兽总是管不住嘴巴,往往会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难以消化,这个时候食人魔的血液就起到了作用,它能帮助这些魔兽消化肚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罗西心动了。 神术他现在用不了,但是鲜血武装未必就不能用,如果食人魔的特性能随着鲜血武装加持到自己的身上,那么这绝对就像开挂一样,通过战斗获得更加强大的血脉和基因,来不断的强化自身。 即使失败,不过是一百五十分,多打几场就回来了。 他思前想后,最终有了决定。 连同其他材料,加起来需要差不多一万金币加上一百六十分,钱好解决,唯一的麻烦就是积分。 所有角斗士和武士都知道积分的好处,他们是不可能随意的出售自己手中的积分,一些人积攒了大量的积分,目的就是换取一些稀有的东西,比如说某个神明的赐福,或是某个神明破碎的神格。 只有傻子,才会把用生命换来的积分卖掉。 为此,罗西不得不再打上两场。 就像毒狼所说的,罗西的身体素质,在第一层绝对是顶尖的,他欠缺的战斗经验也在飞速的提升,在第一层几乎已经没有了他的对手。当然,这不意味着他足以升上第二层去战斗。第二层都是神斗士和神辉武士,这些人拥有着神明的赐福,可以使用一部分神明才能使用的权能。此时的罗西上去,就是找死。 接连两回战胜对手,罗西的积分很轻松的就到了一百六十分,他换取了所有的材料之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大堆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罗西搓了搓手,开始按照阿提拉告诉他的配方,小心翼翼的调试起来。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罗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一只瓶子锁进了柜子里,倒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虽然调配药剂对体力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最伤心神。调配的过程中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计量单位往往都是以很小的单位来计算,他消耗了不少的精神。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瓶泛着淡黄色的液体,足以让他的身体素质再上一个台阶。 ===== 又开了本书,尝试着发一下看看,我的承诺依然有效,这本书不会太监。 第十八章 东域大赛 鲜血武装的目的是通过在身体表面绘制一种特殊的纹路,将涂料中来自强大生物血脉中的基因施加到被图绘者的身上。制作涂料时加入的鲜血来源越强大,鲜血武装所制造的效果也就越强大。在上一个世界中,鲜血教派使用的是那个世界巅峰的生物,巨龙的血液作为原料。 而在这个世界,巨龙并非是什么强大的生物,只能徘徊在食物链的中游,有很多生物可以轻松的杀死巨龙。但是这些生物的血液都是天价,包括了巨龙本身的血液,最少需要两千积分。高昂的费用罗西无法承受,他只能选择相对弱一些的生物,只有等以后积分多了,再想办法重新绘制鲜血武装。 食人魔的特性在于通过食用血食来不断的强化自己,这是一种很变态的能力,如果鲜血武装真的可以激发食人魔的特性,并且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罗西已经不敢想下去。 罗西把两天的时间都用来休息,他需要一个巅峰状态的自己。调整好心态和身体之后,开始绘制鲜血武装。 食人魔的血液似乎比巨龙血液的腐蚀性更强,只是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就感觉到锥心的痛楚。罗西强忍着这源源不断的痛楚,仔细切小心的将涂料一点一点用尽。当两个小时过去之后,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淡黄色透着红色血丝的纹路所覆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隐隐有一些头皮发麻。 这种纹路给罗西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邪恶感,可要说是真的邪恶,又不完全是,亦正亦邪。 涂料缓缓的渗透进皮肤,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腐蚀后裸露着的血痕。他眉头皱了皱,上次阿提拉在,不管是他还是阿提拉,都能使用治愈术或神迹恢复,此时他却忘了,自己已经无法使用神术,这一身诡异的符纹短时间里还没办法消除。明天毒狼就要回来,如果晚上不能搞定,明天说不准毒狼能看出什么。 他穿了一件头蓬,将身体严严实实的藏在斗篷中,出了门。 此行的目的,是那个常驻在天空塔的大神官。 神官也是人,也有**,他常年居住在这里说穿了还是为了钱,以及一些稀缺的资源。在天空塔,背景恐怖的官方组织可以满足任何人的任何要求,前提是你有等价交换的东西,比如说金币,比如说积分,比如说一些同样珍贵的材料。 找这位大神官施展一次治疗术需要一千金币,有时候就算花钱也没用,关键还是得看他心情。 找到大神官的时候,这位被生命女神赐福过的大神官眼皮都懒得抬,他一边吃着来自南域的水果,一边享受着女奴的精心服侍。 “抱歉,我已经休息了,所以请回吧。”,大神官一脸假笑,假的不能再假,“这不是钱的问题。” 罗西望着他,“两千金币。” 大神官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这不是钱的问题,就算你给我五千金币,我都不会为你施展治疗术。今天白天我已经施展过很多次,现在非常的疲劳,只想好好的休息,所以很抱歉,即使你给再多的酬金,我也无能为力。” 罗西伸出两根手指,“两个积分。” 大神官眼睛一亮,“五个,外加两千金币,不能再少。”,他似乎忘记了,就在前几秒,他刚刚说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他这种说法貌似也对,积分不是钱,但是比钱更有用。他心里突然为自己以前收钱办事感到心痛,那得损失多少积分?说不准已经能换取到一些类似生命女神性质的破碎神格,增强自己的实力。 “我只有三个积分,再加五千金币。” 大神官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了。 这里是第一层,打赢一次只有十个积分,而且第一层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上面几层的那些强者,随手就能拿出几百甚至上千积分出来。当然这也和罗西的提议让他找到了一个赚积分的渠道有关系,就算是给罗西的优惠。 两人到大厅里交易了一下积分,大神官随手一道绿芒丢到罗西身上,转身就走。 罗西感受着治疗术和治愈术的不同,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更深的肯定。 这和信仰有关。 神明赐福凡人,给予凡人使用神明才能行使的权能,让凡人通过这种方式去宣传自己的伟大,这是交易,不是信仰!信仰应该是纯粹而无私的,不应该是这样赤果果的权力交换。 那么我,能从中获得什么? 罗西回到自己的居室里之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在上个世界中,他的力量最初也来自信仰,崇拜神明,获取祈祷之力。而在这里,神明显然和上个世界中的神不太一样,他们似乎不需要信仰……。 不! 不是不需要,而是还不明白信仰产生的力量! 没有神明是不需要信仰的,他们此时表现出的东西说明他们还不清楚信仰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所以他们从来不需要信徒。 罗西想起了那两个死去的对手,在他们死亡前,罗西以自己独有的祷词超度了他们,他们也回馈给罗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东西是如何产生的?罗西沉思起来,片刻后他就有了明悟。他赐予他们希望,赐给他们承诺,他们反馈给罗西力量。 罗西攥了攥拳头,这是一条路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道路。 他需要更多的尝试,而天空塔,显然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地方。 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这些人就是罗西的实验材料,但这一切都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万一被某个神明发现了,说不准就要出大事。 毒狼从柯基城回来之后满脸红光,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并不是小气的人,他们更明白毒狼在这里面能起到的作用。要不说背后有人好办事呢?他身后可是站着一位强大的神斗士,否则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这个奸诈的商人,也不会在新的合约中分润给他一部分好处。 有了金钱和权势做燃料,毒狼对罗西更加的上心。 之后一个月里,罗西不断的参加擂台赛,疯狂的累积着经验,也让他又更多的机会去尝试一些东西。 灵魂中的幼苗已经完全舒展开,再也不像之前快要枯死的模样,柏丽也重新变得丰润起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前行,直至冬季大赛即将开打,毒狼和罗西不得不回到柯基城,为冬季大赛做准备。 参加冬季大赛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首先就是宣传攻势。好在罗西进入天空塔之后的战绩非常突出,取得了五十胜两平的惊人战绩,给了柯基城以至于周边城市很大的震撼。在金钱攻势的开道下,罗西还没有打过一场冬季大赛,就有人喊出了夺冠的口号,整个柯基城就像是过年一样。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城市能出现一个东域总冠军,这里包括了那位居住在城外高山上的神明法尔。 第十九章 开打 “听说了吗?”,一个挎着水果篮的中年妇女小声的在菜摊前和人说着话,“普罗旺斯先生这次终于干了一件好事,他买到一个强壮的奴隶,听说这个奴隶有三层楼那么高,拳头有马车那么大,一拳下去就是半神英雄都要跪下!这次我们夺冠有希望了!” 一旁立刻有人接道,“我听到的和你说的不一样,据说这个强大的奴隶要吃人,每一顿都要吃掉十个奴隶,正是因为他食量这么大,所以他才厉害。+◆,” “不管怎么说,普罗旺斯先生这次做的不错,我们有多少年没有打进决赛了?” “也许是十一年,也许是十二年?” “好像是十五年。” “哦,我的天啊,居然已经这么久了?我们拿到冠军的那一刻仿佛就在昨天!” 这样的一幕几乎发生在柯基城的每一个角落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他们都对即将到来的冬季大赛格外的关注。角斗士和角斗赛是一项全民的娱乐活动,所有人都为之疯狂,这就和地球上那些超火爆的联盟比赛一样,每个角斗士都是大明星。 对于这些人善意的猜度罗西并不放在心上,这是一种善意的体现,把自己喜欢的选手吹的更加的强大、勇猛和无敌,是挺正常的事情。这也让罗西心中微微一动,如果他真的能拿到东域大赛的总冠军,他在柯基城个人的声望和地位,或许将要赶超居住在神山上的火神法尔。 最初的信仰,诞生自最原始的崇拜! 为什么不虚构一个更加强大东西来代替神的存在? 造神这种事情罗西可不是第一次干了,穿越过来之后,他也在总结上一个世界的得失,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对宇宙法则的敬畏。神那么强大,都会被宇宙法则牢牢的禁锢,他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前,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半神了,那些法则说禁锢他就禁锢他,数条法则所形成的锁链牢牢的将他的力量和权能禁制。 这个世界此时正处在神话时期,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的宇宙法则从神话时代走向破灭时代,那么神明一样会如同上个世界一样陨落。 上个世界也曾经有过无比辉煌的神话时代,那些万古不灭的神明都到哪去了? 除了那个被锁死在黑洞深处已经认命的神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神明。就算是爆发了规模前所未有的神战,也至少会留下一个获得胜利的神系,而不是一个神。 或许这些神不甘于被宇宙法则所制约,他们走上了逆天的道路,最后被宇宙的意志所毁灭! 罗西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都会浮起一丝忧虑。 他追求的是永恒的存在,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触碰到一个禁区。 此时此刻或许没问题,可一旦宇宙开始转变,他要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他需要一个新的方式,可以无视宇宙法则,一直永生下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思索,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尝试的新方向。 他造神,但他不是神,他是人,不在宇宙意志攻击的范围之内,这就像那些无比强大的教皇们,他们的权能甚至可以赶超一些实力低下的神明,但宇宙法则却不限制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是宇宙中的新生代的主角——人类。 有了这个想法,罗西便为自己计划了一条崭新的大道! 他要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神明,而他,将作为万教之皇,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要信仰不灭,他就不灭! 要做到这一切,首先是他得拥有极高的个人声望和地位,让人们相信他,坚定不移的服从他! 冬季大赛的冠军,他势在必得,任何敢于阻挡他前行的人或者事,哪怕是神明,都将成为他的敌人,他会斩下所有敌人的首级,证明自己的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冬季大赛的报名已经开始,柯基城完完全全的热闹起来。在普罗旺斯的安排之下,罗西在柯基城里和这里的居民进行过数场互动。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优秀的战士,在所有种族的基因中,暴力这个因子都是显性的,每个男人都向往着强大和战斗。 普罗旺斯为了制造更大的噱头,摆下了一个叫做“以一敌百”的活动,罗西将一次性挑战一百个普通的男性公民和市民。不得不说,这种噱头的确非常能吸引人的眼球,也吸引了很多人报名参加。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为了战胜罗西,单纯是想要尝试着打罗西一拳或者被罗西打倒,从而证明罗西的强大。 面对一百个普通人是一种挑战,也能让罗西得到锻炼,特别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活动时罗西差点被累趴下才战胜了所有对手之后,整个柯基城都沸腾了。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强大的角斗士,他们坚定的认为,罗西绝对能捧起冬季大赛的冠军奖杯。 普罗旺斯笑的嘴都合不拢,腮帮子疼了好几天,德利特人也逢人就笑,唯独毒狼看出了一点端倪,罗西比之前又强大了不少! 这是当然的,有了鲜血武装之后,罗西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再一次突破了一个桎梏,攀上了一个新的巅峰。以食人魔血液制作的鲜血武装的确非常的神奇,任何食物进到肚子里之后快速被分解,那一丝丝来自于食物血脉的力量被抽离,被吸收,强化他的身体。 他和普罗旺斯谈过这个问题,德利特人为此拿出了不少钱,用于购买强大的物种来给罗西加餐。每一顿伙食,都要花掉一个不小的数字,这让普罗旺斯和德利特人既肉疼,又开心。 只要罗西能不断的强大下去,此时的花费对于未来可能得到的利润,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就在这样一个氛围中,冬季大赛到来了。 东域的冬季大赛在高敏高原上召开,这里有一座众神合力修建的角斗场,一共拥有十个赛场,足以容纳数百万的观众同时观看比赛。 离开幕式还有两天的时间,整个东域的富商与权贵已经纷纷涌向冬季大赛的会场,把各个飞跃法阵堵的水泄不通。各个城市中的水晶节点也全部开放,准备着同步转播比赛盛况。 整个世界,都为冬季大赛让步,就连其他区域的战争都停了下来,进入休战期。 这是一个全世界的盛事! 第二十章 第一场 “还有魔兽参加?”,罗西扫了一眼赛程表,忍不住问了起来。 和魔兽相比,人类根本就具备任何的优势可言。一些强大的魔兽单凭**的力量,就足以战胜所有的角斗士,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如果这些魔兽真的会参加到赛程中,罗西觉得可以自己弃权退出了。他在天空塔的时候也见过魔兽和魔兽之间的战斗,除去那些非人的力量之外,魔兽还拥有天赋技能。 简单一点的吐个水、喷个火,复杂一点的制造幻境、或是直接攻击敌人的精神,这些种族天赋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一堆碎肉。 罗西不怕和人类种族战斗,但他不愿意和非人类战斗,那纯粹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想要找死。 毒狼立刻为他解释起来,“参加冬季大赛的魔兽都是很弱小的种族,真正强大的魔兽是直接进入百族战场,晋级夏季大赛。换句话来说,你能碰到的这些魔兽,都是你可以战胜的,所以你放心好了。”,他拿着两份书卷摊开在罗西面前,“这是你第一场和第二场的对手,他们的优缺点都已经记录在上面,从技术层面分析,你是稳赢不输,但你也得认真对待,小心阴沟里翻船。” 这就是有团队的好处了,别人还在猜测对手的来头和能力,罗西这边就已经拿到了详实的情报。当然这两份情报的价格不是很便宜,花了一些钱,还有一些人情关系。不过这些和罗西关系不大,他只要能赢,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一个对手是塔塔族,塔塔族因居住的环境为命名,这个种族和大多数平凡的人类种族在外表上没有什么差距,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双臂比其他种族更长。成年的塔塔族双臂自然的垂下,能摸到自己的脚踝,一些人更能直接摸到地面。塔塔族的双臂不仅长,而且还很结实,这和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 塔塔族主要生活在塔塔城,数万年前的神战打的天崩地裂,无数的河流断流,也有无数的地区出现了河流。而塔塔城,也就在那个时候,成了水之城,位于一道巨大河流的中间。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河水会被蒸发,露出河道和塔塔城,到了夜晚,上有的河水再一次奔腾而下,将塔塔城淹没。 守旧不愿离开故土的塔塔人不断的堆高自己的房子,保证有一部分不会在夜晚被河水淹没。数万年的变迁,让塔塔城的建筑物都如同一层层的宝塔一样。为了攀爬自己的房屋,他们的胳膊越来越长。直到今日,每个塔塔人的胳膊都变得奇长无比。 胳膊长,就意味着塔塔人的攻击范围更大,攻击时的力量更重。可以想象一下,手里拿着一根一尺长的棍子挥舞起来,和一根两米长的棍子挥舞起来时的力量哪一个更强。 灵活的手臂比正常的人多了一个类似手肘的关节,就像是三节棍一样,防不胜防。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塔塔人中很少出现强大的英雄和半神,就连角斗大赛的冠军奖杯都没有捧起几个。 罗西的赛程安排在第二天开始,第一天是由一些知名的种族来战斗,作为开幕式后的盛典。 盛典,自然意味着要流血。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种族,对死亡和流血有着偏执的狂热,似乎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证明一个人的武勇和强大。 毒狼和罗西一同坐在了观众席上,很难想象这个落后的世界居然拥有如此雄伟的建筑,高耸入云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前来观看的观众,数百个贵宾包厢用浮空石掏空,漂浮在赛场的上空。水晶节点布满了整个角斗场。这仅仅只是整个角斗场中的一个会场,如此壮观的会场还有九个。 无论坐在任何地方,都能清楚的看见场中的比赛,神明的权能和充满神秘的力量,充斥着这里每一个角落。 “你想赌一把么?”,毒狼抬头看着赛前看板,上面的赔率随着买进数量的增加不断变动,“如果能压中一匹黑马,你的财富绝对能翻上好几百倍。” 在天空塔,罗西赚了不少钱。第一场时他找毒狼借了两千金币压在自己身上,超高的新人赔率让他狠狠赚了一笔,之后每一次也都不断的在自己身上下注,奖金不断的打着滚越来越多,他已经是个小富翁了。当然,普罗旺斯和德利特人一样赚的做梦都能笑醒。 冬季大赛的参赌方式和天空塔不太一样,天空塔只能押当场的比赛,在这里,押的是整个冬季大赛的赛程。很多人为此倾家荡产,也有一些走运的人,一夜暴富。 罗西看了许久,摇了摇头,这些选手他一点也不了解,与其在这些人身上下注,不如押自己。 毒狼倒是选了两个人,每个只下了一千金币,如果他们能顺利的进入决赛并且拿到前三,一千金币的注额至少会翻成五十万,或更多。 这也是全世界都关注冬季大赛的原因之一,疯狂的赌博。 罗西所在的会场第一场比赛是一名奥特米尔人对战高特比斯人,这两个种族罗西都有所了解。他自己就属于高特比斯人,而他曾经的同窗,就有一个奥特米尔人。 小个子的奥特米尔人浑身上下的肌肉几乎要炸开,他带着一个牛角战盔,穿着一条短裤,赤果着上身,手中拿着奥特米尔人最常用的武器,一柄短柄战锤。他们的身高限制了他们使用其他重武器的能力,那些双手重剑和双手斧之类的根本施展不开。 高特比斯人倒是正常的披甲,手中的武器是万金油小刀盾。 这里不是天空塔,没有擂台,没有裁判,有的只是周围无数的观众。 两人分别从两个正对着的通道中走了进来,这场地和上上个世界中罗马角斗场差不多。 奥特米尔人很享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相反的是高特比斯人一脸的沉重。 高特比斯人并不是角斗大赛钟爱的种族,这个种族实在太平衡了,每一项数据都平凡无奇。平凡,也就意味着没有优势,看看每年捧起冠军奖杯的角斗士吧,很少有高特比斯人。有人认为这是高特比斯人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路,其实这句话对也不对,没有明显的优点,没有明显的缺点,在对阵那些极端的种族时,全身都是缺点。 反观奥特米尔人,矮小,速度凑合,但是他们生活在雪山之中,整日和雪山中的猛兽、魔兽战斗。极强的力量和优秀的抗击打能力就是他们的武器。 随着一支长矛从天空中落下,稳稳的插在角斗场的中间,战斗随之展开。 高特比斯人率先冲了过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斩向奥特米尔人,在观众的惊呼声中,奥特米尔人直接伸手抓向刀刃,同时挥舞起战锤狠狠的砸向高特比斯人。战斗开始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锋利的刀刃并没有斩断奥特米尔人的手掌,反而被他死死的抓在手中,他的战锤被高特比斯人的圆盾格挡住,但是巨大的力量打的高特比斯人向后一纵。 高下立判。 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 极端的攻击力对上毫无亮点的高特比斯人,任谁都能看出谁更强大。 “你把钱押在谁身上?”,罗西转过头问毒狼。 毒狼耸了耸肩膀,“反正不是高特比斯人!” 两分钟后,高特比斯人的小圆盾吃不住沉重的战锤不断的轰击,四分五裂。高特比斯人没有放弃,还想努力一下,他这种想法,最后断送了他的性命。 更加野蛮的奥特米尔人根本不给高特比斯人认输的机会,一锤子锤在他的脑袋上,整个脑袋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无数的签票漫天飞舞着落在场中,输了钱的赌徒们愤怒的咒骂着,但更多的是献给奥特米尔人的欢呼。 第二十一章 两场战斗 感谢“神无冥の暗月”、“纯纯的小熊猫”、“杀之爱神jl”、“毁灭的天空”、“大良1988”的打赏,以及所有默默支持本书的朋友。↖,不离不弃,绝不太监。 ================ 有一个人喊你的名字,你或许不会放在心上。 有十个人喊你的名字,你或许会点头微笑。 有一百个人喊你的名字,你或许会挥一挥手。 但是当数千数万人同时站起来把你的名字喊的响彻云霄,恐怕你再也不能保持那种超然的心态! 奥特米尔人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他摊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耳边都是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倾倒,这让从小就出生在雪山中的奥特米尔人深深的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他甚至捡起了地上的长刀,在自己额头上横切了一条口子,鲜血浸湿了他的面孔,狰狞可怖,除了红色之外只有两个黑白分明的眼珠。 这是奥特米尔人最崇高的礼节,可以解释为“你所看的都是真实”,也能翻译成“这是最真实的我”,他挥舞着双拳大声嘶吼,透过水晶节点他的吼声传遍了整个看台。观众们更加狂热,钱袋、手镯、项链、女士的内衣,如暴雨一般丢向场中。 毒狼的情绪也被点燃,显然他很看好这个奥特米尔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币,大约有二三十个,丢向角斗场中。 庆祝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奥特米尔人恋恋不舍的在官方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角斗场。工作人员快速的打扫场地,场地中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打包交给奥特米尔人,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狂热的氛围随着奥特米尔人的离场渐渐平息,毒狼也坐回了台阶上,他冷静下来之后,偏过头对罗西说道:“一开场精彩的首杀会最大程度的调动起观众的情绪,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将会受到更多人的关注,但是也有一个缺点。”,毒狼笑了几声,“一旦他战败,觉得自己被辜负的观众会毫不犹豫的要求处死这个背叛了观众信任的家伙。你上场的时候尽量沉稳一点,不要太在意观众,最好打完就回去,这样观众会觉得你不给他们面子,万一你不小心输了,观众不会有强烈的看着你死掉的**。” 毒狼语重心长的说:“角斗士是明星,但是观众的意志能主宰明星的生命!” “奥特米尔人的战术非常清晰,显然他做过调查,在战斗前就有了一整套计划,完全克制了高特比斯人的战术。我不确定他能走到哪一步,按照赛程表来看,你在半决赛时候可能会碰到他,如果碰到了他,一定要小心不能陷入他的节奏中。我会持续关注他的战斗。” 第二场比赛,是沙蝎人对战昆特人。沙蝎人生活在沙漠之中,这个世界的沙漠显然比罗西所认识的沙漠更加的狂暴,每天早上睁开眼,周围的环境都截然不同。沙漠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变化,沙丘不断的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挪动,这也造成了沙漠中到处都是流沙陷阱。 一旦陷入到流沙中,想要自救就成了一个奢望。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数万年的沙蝎人进化出和普通人类截然不同的体貌特征,最显著的就是他们拥有六只手,并且手掌极为宽大。这样的进化选择会让沙蝎人在遇到沙尘暴和流沙时拥有更多求生的机会,即使是被深埋在沙丘之中,他们也能快速的从沙丘里钻出来,那六只手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关键。 面对沙蝎人这样的对手,任何一个种族都是十分吃亏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六只手?他们可以使用六种单手武器,极少数强大的沙蝎人半神或是英雄,甚至能使用六种重型武器,简直就是角斗场上的绞肉机。 这个沙蝎人的赔率,在所有角斗士中可以说是最低的那一群人。 “你把另外一千金币压在了这个沙蝎人身上?”,一千金币赢得冠军只能分到八万金币,如此低的赔率已经是历史最低,但依旧有很多人会把钱都押在沙蝎人的身上。低赔率,也就意味着他有更大的可能赢取冠军。 毒狼摇了摇头,“实际上是另外一个赛场中的昆特人,昆特人是角斗大赛最钟爱的种族,强大的身体素质和顽强的体魄以及粗矿的神经,昆特人一直以来都是角斗大赛冠军的常客。有些人觉得他们看上去很蠢,那只是一种偏见,在实力基本相同的情况下,一个聪明且经验丰富的昆特人可以吊打所有种族。” 沙蝎人登场了,观众席上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对于这些毫无立场的观众,罗西连吐槽的**都没有,他在天空塔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 沙蝎人手中攒着六把长刀,光是看他的模样就觉得很吓人,毕竟作为他的对手,无论怎么装备,最终也只能拿起两把武器,想要六把武器较量,需要一定的经验和能力。 昆特人登场时欢呼声依旧,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昆特人只拿了一尊巨大的图腾,这让罗西多少有一点意外。图腾算是兽人族特有的武器,他们对图腾的崇拜使得他们拥有一些特殊的天赋,可以用图腾为自己的能力加成,但昆特人拿图腾倒是很少见。 毒狼有不同的看法,“这个昆特人很聪明,图腾本身就是一种重型的武器,加上宽厚的规格,足以形成一面盾牌,需要时可以抵挡住六把武器的攻势。在进攻方面,沉重的图腾加上昆特人的力量,完全可以抵消沙蝎人六把武器带来的优势。” “你觉得谁能赢?” “沙蝎人!” “为什么?” 毒狼笑眯眯的说道:“因为这个昆特人太年轻了!” 随着长矛的落下,战斗开始了。 昆特人手中长达四米,直径有三十多公分的图腾在他手中轻如一根普通的棍子,两人交战的第一时间,昆腾人就挥舞起图腾狠狠的砸向沙蝎人。这一击显然是要落空的,巨大的图腾柱落在地上,角斗场的地面都微微震动一下,灰尘一瞬间腾起。昆特人举重若轻的将图腾柱的一端夹在腋下,咬着腮帮用力一吼,重达数百斤的图腾柱横着挥舞起来。 沙蝎人压低了身体刚要躲过去,那图腾柱就硬生生的被定在他的上方,重重的落下。沙蝎人脸上露出些许惊慌,打着滚滚到一边,颇有些狼狈。 出色的开局直接压制住沙蝎人,让很多观众兴奋起来,毒狼却不断的摇头,这就是年轻的代价。 昆腾人挥舞起图腾连砸数次,砸的沙蝎人狼狈不堪的来回躲避,终有一次跟不上图腾的速度,被直接顶重,倒飞出去。 观众的喝彩声再次充满了整个看台,昆特人似乎也有一些得意,他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一条白色的横线,那是他的牙齿。 被撞飞的沙蝎人重新爬了起来,丢掉了四把武器,空出了四只手,脸色有些难看。 毒狼用手肘捣了捣罗西,“注意看,昆特人要输了。” 年轻的昆特人故技重施,这一次图腾砸下的瞬间,沙蝎人没有远远的避开,只是向旁边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险险的避开这次砸击,他伸手一钩翻身爬到了图腾柱上,昆特人一愣,抖了两下,却没有把沙蝎人抖下来。 沙蝎人那可是能在沙丘中打洞的好手,四只手加上两只腿,足以牢牢的把自己固定在图腾柱上。昆特人一提溜图腾柱的一边,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想要把沙蝎人头朝下的砸近地里,可沙蝎人灵活的保持着自己一直在图腾的正上方,并且手脚并用的朝着昆特人挪了过去。 昆特人之所以能压制住沙蝎人,图腾柱是关键。 可此刻沙蝎人破解了图腾柱带来的优势,两人越来越近,沙蝎人已经高举起两把长刀,如果昆特人不丢掉图腾柱,他可能会被沙蝎人削去脑袋。 一瞬间的得失计较之后,昆特人丢掉了手中的图腾柱,高高的举起双手,认输了。 第二十二章 瓦德修斯 第二场结束之后到第三场之间有一个休息时间,给那些紧绷着神经的观众们一个休息的机会,顺便上个厕所方便一下。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能个人卫生方面就是其中之一。 富商和权贵们还稍微好一点,会注重一下个人仪表问题,普通人就没有那么多讲究,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能把个人问题解决掉。数百万观众的神迹之中同时上厕所的有人多少,恐怕连神明都数不过来,为了方便这些普通人上厕所,在每个看台的下面,都会有一块地方给人方便。 没有整齐的蹲便器,也没有整齐的小便池,一块数千平方米的空地就是厕所。密密麻麻的人或蹲或站,恐怖的让人头皮发麻。但不要以为这里就必然是十分肮脏的,每当比赛开始之后,这里就会空无一人,空间里的魔法阵自动启动,熊熊烈焰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燃烧成灰烬,然后大水这么一冲,一切干干净净。 罗西硬着头皮从里面挤出来,毒狼和德利特人已经站在外面,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头戴花冠身穿白色长袍的小老头。三人几乎同时看见罗西,德利特人挥了挥手,把罗西引了过去。 “你应该认识一下这位先生,铁马城的执政官,瓦德修斯,他很欣赏你。”,德利特人为罗西引荐,铁马城离柯基城不远,但不属于苏鲁克神系的统治范围,是一座很大很繁华的城市。这座城市中最有名的不是角斗士,也不是庇护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明,而是城市中的一位大艺术家。 很多附近城市中喜好艺术的人集中在铁马城,让铁马城成为了一个艺术气息浓厚的艺术之都。艺术,往往和金钱挂钩,愤世嫉俗的艺术家越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出售给充满铜臭的商人,商人们也就越是追捧这些作品,这只能用“贱”这个字来概括。拥有了艺术家和商人,铁马城的发展势头高歌猛进,轻易的超越了大多数的城市。 在东域之中,铁马城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强大城邦和富有城邦。 瓦德修斯一方面是铁马城的执政官,另外一方面也是一个投机者。在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的宣传造势之下,罗西已经成功的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瓦德修斯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个很有份量的支持者,所以德利特人有必要让他亲自见一见罗西,也要让他更加·的放心。 瓦德修斯搂着罗西来了一个十分亲密的贴面礼,这是很隆重的礼节,不过老头子的胡茬子让罗西微微有些不适,也有一点恶心。 “我喜欢你!”,瓦德修斯抚摸着罗西胸口结实的肌肉,宛如抚摸珍贵的艺术品,“我喜欢强壮的男人,年轻、充满了力量、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罗西偷偷望了德利特人一眼,德利特人干笑了两声,罗西一下子就明白了。 同性恋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众神之中搞基的神明可不是一个两个,**对于神明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反而被平民津津乐道。 罗西赶紧让开一步,躲在毒狼身后,瓦德修斯很豪迈的笑着,笑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基佬,浑厚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雄壮的气势,“哦,你害怕了,哈哈,放心吧孩子,我不会为难你。普罗旺斯和我说你很强大,这点我坚信不疑,明天我们就能看到你的力量和才华。我已经决定在你身上投入一定的资金,我相信这会给我带来足够的回报。 不过在此之前,你应该证明你的强大。” 罗西眉梢一挑,问道:“如何证明?” 瓦德修斯笑着说:“三纽特时间,打赢明天的对手,我会介绍更多人来支持你。” 他的提议不算刁难,角斗士们的战斗除去试探的时间之外,战斗往往会在三五分钟内结束。 “这没问题。” 瓦德修斯矜持的点了点头,“那么就让我期待你的表现。” 老头子说完很干净利索的转身离开,德利特人立刻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巴结着。罗西稍微懊恼的问毒狼,“这是怎么回事?” 毒狼把事情的原由慢慢的说了出来。 角斗士并非能赢就好,还要为主家获得更多的东西。一旦罗西获得了东域大赛的冠军,他的奴隶身份自然而然的就会被抹去,他会成为一个自由人。换句话来说,他和普罗旺斯、德利特人之间的关系就此终结。所以德利特人和普罗旺斯需要在这届比赛中,依靠着罗西获取更大的好处和声望。 结交权贵就是他们所要做的事情,这些权贵不仅能给他们带去丰厚的利润,更可以让他们的关系网更加的慎密而强大。 这不是什么坏事,罗西自由之后,他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混的风生水起,也必须和这些人有所联系。英雄也好,半神也罢,大多数类似的家伙都是炒作出来的结果。 有些人杀了一只鱼,被人说成是杀死了一只成年的海魔兽,从此被人尊称为英雄。也有人杀了无数魔兽,却不被人所知,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实际上普罗旺斯和德利特人还想着在罗西自由之后,和他更深一步的加深合作关系,夏季大赛一样是一个重要的项目,如果罗西就能取得一个好成绩,那么将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不要小看声望,声望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中比实力和财富更加的重要。 对于毒狼的解释,罗西倒还能接受,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传教可不是靠嘴就能成功的,特别是在这个漫天神明的时代中,他没有鞋匠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嘴,也没有把自己洗脑,连带着把更多人一同洗脑的能力,所以他得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慢慢来。 人们是愿意相信一个毫无名气的角斗士,还是愿意去相信一个四海扬名的英雄? 这恐怕不需要多做考虑。 “明天我的对手是谁?”,罗西问道。 毒狼轻笑一声,“很遗憾的告诉你,是昆特人。” 昆特人的诞生仿佛就是为了角斗而活,他们现在甚至不需要劳作,无数的富商都愿意支持他们参加角斗大赛,把他们供养起来,这也导致了每年大赛中昆特人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罗西揉了揉脸,“他很强吗?” 毒狼答非所问,“他很年轻!” 罗西松了一口气,年轻好,年轻就意味着会冲动,年轻意味着经验不足,年轻也意味着更容易战胜! “我们需要做一个战前分析,至少让我在三纽特时间内能取得胜利!” 毒狼一拍胸口,“包在我身上,这份资料可是我托关系用了两百金币才拿到手的。” 罗西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的资料呢?” 毒狼没说话,不过罗西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似乎不是那么贵。 第二十三章 发动 喝酒叙旧,刚刚回家,一斤白酒,,我也是醉了。←頂點小說, === 高耸入云的神山上,耶路特神系的主神之一战神尼特端着黄金打造的酒杯品尝着人类世界珍藏了十年的美酒,这是他辖下白云城元老院特意为他酿造的美酒,据说从播种到采摘到灌装窖藏,都是由十四岁的少女轻自完成。醇厚的香味和香滑的口感让他沉醉不已。和其他神明复杂多变的爱好相比,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为了满足他对美酒的喜爱,白云城几乎成了一个巨大的酿酒厂,每年都会有无数的酒商从耶路特神系的神域范围内赶到白云城,献上最美妙的酒水,在比斗之后把最好的美酒献给他。不过他还是很喜欢白云城元老院为他酿造的美酒,或许是怀旧的心理在作祟,他对新鲜的美酒不是太感兴趣。 水晶节点中一个高斯比特人正在和一个昆特人战至一起,两人的水准都很高,不过以尼特的眼光来看,昆特人恐怕坚持不了多久。那个高斯比特人的力量、反应、速度都压了昆特人一头,昆特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走进这里,就闻到驱散不尽的酒香,尼特,你还是老样子。”,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战神殿的中央,他穿着一身漆黑的斗篷,周身萦绕着一圈吞吐不定的神光,模糊了他的身形和样貌。这是一位强大的神明,应该是某一位主神降临。 神明之间的联系并不多,即使是一个神系中的神明,彼此之间的联系可谓寥寥无几。漫长的岁月让神明并不会把一件事长久的放在心上,许多时候当他们想起来时,事情本身中的几个参与者,或许已经老死。神明和神明之间的事情,也经常会无限期的拖下去,因为双方都在漫长的岁月中忘记了。 尼特放下酒杯,健硕的身体加上一张俊美的脸,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他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外表,也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他拿起一卷亚麻质地的餐巾在嘴唇上沾了沾,留下两个浅浅的唇印。眼中一道金光直接穿透大殿中那黑衣人周身的神光,把他的本体看的明明白白。 “阿特依拉,我不喜欢鬼鬼祟祟的人,数万年没有见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丑陋。”,尼特的嘴角微微弯起,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状,他一手支撑着脸颊,食指在太阳穴上轻点了几下,用一种恍然的口吻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为那件事来的。” 阿特依拉笑眯眯的脱下兜帽,露出了棕色的长发,他虽然不如尼特俊美,却也有一股阳刚之气,离“丑”这个字还差很远。他一脸笑容,金色的眼眸微微收缩,“是啊,时间已经到了,如果不是维尼尔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我也许会继续沉睡下去。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也该履行了。” 尼特直起身子,略微沉思片刻站了起来,整个大殿刹那间遍布金光,无数金星闪动,数不清的珍奇植物从他脚下升起,铺就一条百花争艳的大道。 尼特走到阿特依拉身边,从怀中掏出半块兽骨,宛如龟壳,这兽骨上布满了龟裂的裂纹,还有一些玄妙的符文。只是这兽骨似乎被什么东西从中撕裂,只剩下一半,扭曲的断口上微微发黑。 这是一块水魔兽的胸骨,水魔兽是水中魔兽的统称,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拥有一些可以称作是海的巨大湖泊,无边无际,在这些湖泊中,居住着一些强大的魔兽。这些魔兽强大到足以对神明产生威胁,数万年前的神战中,水魔兽作为一个整体族群加入到神战中,一直占据极大的优势,如果不是水魔兽中的皇者莫名其妙的死亡,恐怕神战最后的结果还是两说。 尼特手中的这块兽骨,透着一股原始蛮荒的气息,若是普通人恐怕别说拿着,稍微靠近一些都会被莫名的力量撕扯的粉碎。 这,就是当年水魔兽皇者的胸骨。 阿特依拉眼中流露着贪婪的神色,他从怀中也掏出半块,两块兽骨合拢在一起,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一毫的缺损。尼特长叹一口气,将自己的这半块丢进阿特依拉怀中,“告诉兽皇,我们耶路特会遵守当年的约定。” 阿特依拉深深的弯下腰,略微提起的裙摆下露出了一只带着鳞片青紫色的脚趾,“来此之前,吾皇交代过,当年的约定不会有丝毫的变动!” 尼特挥了挥手,“赶紧滚吧,我看见你就烦!” 阿特依拉微微一笑,戴上兜帽,瞬间凭空消失在大殿里,只留下一道道透明的涟漪,缓缓消散。 数万年了,这一天,终于又来到了! 尼特捏紧拳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他一挥手,一道金光从大殿中飞射出去,落在白云城的元老院中,而他自己,重新坐回到神座上,端起黄金酒杯,将剩下的美酒一口饮尽。一丝酒液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娇艳如血。 百万公里之外,月亮湖上飘摇着数十艘渔船,辛劳的人们将手中的大网洒向湖面,脸上露出丰收的喜悦。他们没有去看角斗大赛,是因为他们需要在第一场冬雪来临之前,补足足够过冬的食物。月亮湖位处北域,每年冬季到来之时都会降下暴雪,冬天会持续长达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时间里,月亮湖的湖面会被冰雪覆盖,渔人难以捕捞,如果不能在此之前积攒足够的食物,往往会饿死在冬天。 桑梓老爹是月亮湖上最有名的渔人,他可以在水中憋气接近半个小时,对月亮湖中鱼类的分布也了然于心,每次进湖捕捞都会有着极大的收获。很多人都跟随在他的身后,在他的指点下进行捕捞作业。 渔网撒下去之后,桑梓老爹掐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吩咐自己三个儿子和两个侄子,摇动着简易的工具,打算收网。 “老爹,有点沉,拉不动!”,他的大儿子率先叫了起来。 桑心老爹眉梢一扬,一脸喜色,这意味着网中的收获极多,他连忙跟着一起开始摇动把手,可渐渐的他就感觉到不对,渔网不仅没有被拉起,反而带着三只渔船往下一沉。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当机立断,大声喝道:“快,斩断渔网!” 他心中暗暗惊疑,不是捕捞到什么魔兽了吧?也没有听说过月亮湖中有魔兽出没啊?而且这还是靠近岸边的浅水区,就算有魔兽也不会在这里折腾。 就在这时,湖面突然就像锅中烧沸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浮现,桑心老爹催赶着子侄们奋力的踩着踏板,想要离开这一区域。 然而为时已晚,一只宛若山峦的巨大水魔兽骤然见顶开水面,站了起来。他有一个扁圆的脑袋,就像是一个饱满的飞碟,在脑袋的扁圆,是一圈圆溜溜的眼睛。他的身体仿佛是由巨大的石块组成,布满了青苔和一些贝类,还有一些来不及逃窜的鱼儿挣扎着蹦跶。他看也没有看被顶反、被水柱冲散的渔船,而是望向了不远处的城镇。他身上布满了一种类似珊瑚一样的物质,无数的触手从这些张着小嘴的空穴中伸出来,舒展着。 一股来自缘故的气息从他身上透体而出,空气也沸腾起来! 第二十四章 下黑手 “他比我更像是昆特人,也许你们得查一查,他是不是接受过力神的祝福,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很难抵挡得住。”,第二天第一场比赛之后,落败的昆特人面对官方组织人员抱怨着,一些游吟诗人也把他的抱怨记在本子上。 曾几何时游吟诗人代表着浪漫,代表着诗情画意,可他们发现自己咏颂十段赞美诗或者吟唱一章完整的史诗却不如说出一些八卦消息时,这个特殊的职业群体就改变了生存的方式。他们此时更像是记者,把一些新奇的事情通过自己的嘴巴,报道出去。很多酒馆的老板都喜欢这些人,他们往往一出现,酒馆就人满为患,人们喜欢通过游吟诗人了解世界。 某个地方出现了邪恶的魔兽,人类中又诞生了一名新的英雄;某个神明从神山上走下来,和某个人类的女孩/男孩相爱,生下一个半神英雄之后残忍的离去;某个不出名的角斗士成功击溃了一名成名已久的角斗士,从此踏上巅峰的征途。 即使是一些世俗中的小事情,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中,都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冬季大赛期间,东域中知名的和不知名的,主流和非主流的游吟诗人都集中在这神迹的角斗场后台,采访成功者和失败者,这将是他们明年一年中赖以生存的素材。至于会不会将其中某个故事改变成激(香)动(艳)人(淫)心(靡)的故事,那就得看他们的职业道德了。 昆特人刚刚被一名叫做罗西的高斯比特人打的举手认输,昆特人退场之后显然并不承认这一场的失败,他拿着双手斧被拿着塔盾和单手斧的高斯比特人打败,还是那种纯粹力量与**碰撞之后的一败涂地,这让他难以承受。什么时候高斯比特人也以力量和**见长了? 那家伙一定是作弊了,他一定是接受过某个力量之神或是战神的赐福,所以他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这个昆特人的背后也有财团在支持,原本他还想着在这次冬季大赛上一鸣惊人,没想到现实却这么残忍,出师不利,第一轮就和大赛说拜拜。他背后的财团为此损失了巨额的财富和人脉,对他也颇有埋怨,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准他这个未来的角斗士之星,就要被发配到某个矿场拿着锤子和凿子去敲一辈子石头。 或许他背后的人发力,或许是罗西赢的太让人难以接受。罗西回到后台之后,立刻就受到五名半神英雄的检查。 “这不公平,不能因为他在力量上赢了一个昆特人,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德利特人护在罗西的身前,大声的嚷嚷。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真理不会因为谁的嗓门更大,就站在谁的那一边。大会的官方人员并没有把德利特人当一回事,甚至不愿意低头正眼瞧他。 “很抱歉,对方已经向大会投诉,我们必须执行预备法案,而且如果你的选手没有任何问题,你更应该支持我们的检查。”,大会官方半神英雄不卑不亢,稍微有点强硬。这倒不难理解,他们的身后毕竟有着数个神系的神明支持,谁都不能强迫他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能阻拦他们执行自己的职责。 德利特人的争辩实际上是一种表态,他也明白这是必须走的流程,他借此机会不过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和实力,“瓦德修斯大人也十分关注罗西,昨天他们还亲切的交谈过一次。” 一听到铁马城执政官的名字,这五个半神英雄顿时感觉到棘手起来。瓦德修斯实力很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他背后是铁马城和一个神系的神明,不得不让人忌惮。 五位半神的态度立刻软化下来,僵硬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笑容。 第一个半神的神主是某位火神,他一手覆盖在罗西的前额上,一时间一股奔腾的热流顺着手掌和额头紧贴的部位汹涌而入,快速的在罗西身体里转一圈,每一丝地方都没有放过,让罗西觉得有些反感的同时,也有一些好奇。这股力量显然是来自神明,可它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和祈祷之力有什么区别,都是罗西关注的焦点。 这股热流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后半神收回手掌,微微颔首,“没问题,没有发现神源。”,他扫了一眼身边另外一位半神之后,走到一边。 五人连续给罗西检测了他的身体,五人的属性和来自的神系都不同,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罗西没有接受过任何神明的赐福,他打败昆特人的力量纯粹是他的身体产生的,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有了结论,昆特人那边就好对付了。 五人离去之后,德利特人脸色就黑了下来,他对罗西说:“以后小心一些,不要让其他人触碰你的身体,这里面的黑幕多着呢。如果不是搬出瓦德修斯,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 罗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德利特人冷笑着说道:“他把神源力输入到你的体内,只要他想要,让神力暴走,你的身体就毁了。即使是时候找到大赛官方,他们也会说这是意外,给点金币就算完了。有很多极为出色的角斗士都毁在这里,这是一场战争罗西,千万不能小看了对手的无耻!” 德利特人这么一解释,罗西倒也明白了。昆特人背后的投资者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投资就这么打了水漂,所以他们把仇恨从昆特人身上转移到罗西身上,就算这次投资失败,但也不会让他们投资失败的罪魁祸首好过。金钱和人脉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而言并不是稀缺的东西,只需要花一点小钱,加上一些微不足道的人情,就能让罗西夭折,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罗西背后除了不起眼的普罗旺斯和德利特人之外,还有瓦德修斯这样的大人物。 “能知道他们的名字和所在的城邦吗?” 德利特人很意外,“这不难,很容易就能弄到。” 罗西满面谦逊的笑容,“麻烦你帮我弄一份。“ “如果我现在身后藏着一把刀,并且我打算捅你一刀,尽管我最后没有出手,但是这件事你知道了,你会怎么办?感谢我没有捅你?还是报复回去?”,罗西脸上的笑容不变,德利特人却从他眼中看见了危险的光芒,“我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但绝对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德利特人额角莫名其妙的泌出几颗汗珠子,他抬手擦了擦,“你放心吧,回头我就把他们的资料找给你。” “多谢!” 两人说话间毒狼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惊惧,他跑到两人身边时掐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用惊惧的嗓音说道:“水……水魔兽……出现了!” 第二十五章 神战 人的生命有限,有限的生命中足以忘记很多事情。◇↓, 数万年前的那场神战,连记载它的羊皮卷和壁画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破碎,关于那场打的天崩地裂的神战,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 神战之中,有一个特殊的种族,他们不是神明,不是人类,但是他们比神明更加的强大,数量比参战的人类更多! 他们就是水魔兽。 强大的水魔兽皇者从湖泊中走出,他带领着无尽的水魔兽,杀的天空都变了颜色。大地上被金色的神血覆盖,河流中流淌着红色的血液。无数的神明从天空中陨落,跌落在地上,成为了他们的食物。人们只能在水魔兽的脚下颤抖,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水魔兽的皇者实在太强了,无数年孕育出的神秘种族有着逆天的能力。神明们终于发现,如果彼此再厮杀下去,笑到最后的不是彼此,而是那只生活在湖底无数年的魔兽。所以神明们放下了成见,一致调转矛头,对准了水魔兽。 太阳失去了光芒,月亮失去了光辉,大地被打的四分五裂,天空也被撕裂成数块。 没有人知道这些水魔兽到底诞生于何时,在湖面之下成长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降临这个世间,为了什么要与神明厮杀。但不消灭他们,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当神明和水魔兽的军团对峙在无尽海,即将上演一场天崩地裂的大战时,水魔兽的皇者却神秘的死亡,只留下一具躯壳。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这位强大到让神明都心生畏惧的皇者,每个神明和人类都在欢呼,在神明的权能之下,失去了首领的水魔兽节节败退,退入无尽海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过境迁,数万年中,有时也会有一两只弱小的水魔兽从水中出现,肆虐一阵之后被人类英雄或半神斩杀。神明,连同人类都忘记了这个种族曾经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伤害和绝望,水魔兽也成为了人类英雄和半神们追求声望最好的敌人。 毒狼喊出水魔兽的时候,德利特人撇撇嘴,很无所谓的转了转眼珠子。罗西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只是针对毒狼的态度,而不是他所说的这件事。 把气喘均匀了之后,毒狼吁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月亮湖那边出现了一只史前水魔兽,如小山一样高,一路向南,已经摧毁了十几座城市,杀死了数个神明!现在整个北域都乱了起来,据说连冬季大赛都停掉了。”,他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白云城突然发兵攻向兰空城,他们的主神神系也全部参战,那边也乱了起来。” 德利特人的不屑僵在脸上,白云城的大名即使是东域都有所耳闻,那是一个强大的足以碾压东域任何一座城市的城邦,富可敌国,兵马强盛,最可怕的是他们的主神系也参战,可以说东南西北四大域中只有东域还一片祥和,偶尔有一些摩擦也限定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之,除了东域之外,其他三域全乱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新一轮的神战要爆发了吗? 世俗中的战争中最强大的武力就是英雄和半神,神明从来都不会亲自参与到战争中,因为神明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唯一能制衡神明的,只有另外一个神明。一旦有一个神系发动战争,往往会牵动数个神系的神明。结合到水魔兽的出现,难免会让人想到一些恐怖的事情。 就在这时,神迹的角斗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神明的虚影出现在角斗场的上空,不需要水晶节点的转播,就能所有人都看见那十数个虚影占据了整个天空的神明。 “回去,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领地上,准备迎接战争!”,神明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罗西三人只觉得周围的环境隐隐震颤,有些缥缈虚幻,片刻后三人突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周围的景色顿时发生了变化。炎热的空气干燥炙热,空气中连一丝水汽都没有,突然出现的人群差点挤爆了飞跃法阵,不断闪现的飞跃发展还在疯狂的吐着传送过来的人和事。 在拥挤的人潮之下,三人连站都站不住,只能随着人潮向飞跃法阵之外慢慢挪去。 这里是……雄狮城,离柯基城不远。 每个人的脸上还保留着震惊和恐惧,神明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战争,什么样的战争?为什么冬季大赛会停止,为什么他们会被传送回来?是不是意味着这场战争最后会波及整个东域? “现在怎么办?”,德利特人惊慌失措,他揪着罗西和毒狼的衣服,连嗓音都微微走调。 罗西见过很多大世面,他略微沉吟片刻,“我先回柯基城,你们可以回训练营,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过来和我们的汇合。” 德利特人连连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毒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比起去柯基城或是回狮鹰训练营,他更想要回到他的老师身边。他的老师是一位强大的神斗士,比起半神来都不弱分毫,如果不是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轰动事迹,他早就会被人们冠以英雄的头衔。很显然,在目前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只有他的老师能保护他。 人的自私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毒狼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把这个想法藏在心底。 三人说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又重新的挤回了飞跃法阵,消失在魔法的波动之中。 从柯基城飞跃法阵出来的一瞬间,罗西就看见了广场上数不清的人,执政官被包围在中间,满头大汗却解释不了任何问题。元老们远远的躲着,冷眼观瞧,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元老和执政官不和,这种现象几乎存在于任何一座城市之中。 执政官是神明和公民选出来的最高长官,主持一个城邦的所有工作。而元老则是公民选出,负责沟通神明的存在。这两者天生就是对立的,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元老和神明最亲近,往往会凌驾于城邦法律之上,而执政官则是城邦意志的表现,为了法律和公平,经常得罪元老。 罗西揉了揉太阳穴,还没走上几步,普罗旺斯就茫然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也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赛会被突然中断?” 罗西有些惊诧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吗?神战爆发了!” “神……神战?”,普罗旺斯干咽了一口唾沫,“不可能吧?怎么会爆发神战呢?战争仲裁所呢?他们都在干什么?” 角斗士俱乐部的老板有些歇斯底里,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投在了罗西身上,还想着狠狠捞一笔的同时顺便打响自己的名号,抬高自己的声望,神战怎么就能在这个时候爆发呢? 很多人都如普罗旺斯一样,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被传送回来。就在这时,柯基城飞跃法阵突然扭曲起来,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哀鸣,片刻后轰然碎开。 飞跃法阵被毁了? 这个世界的大地仿佛没有尽头,如果没有飞跃法阵,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也就在这时,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城外的神山上波动开,如同丢入一潭死水中的石块,掀起一道道涟漪。 人群中不断有人被神明的力量抓起,飞向神山,罗西也不例外。一股庞大深邃的力量包裹着他的全身,把他拽向天空,不受控制的飞向神山之巅。 火神法尔的大殿中,十几个柯基城的土著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还有两人晕眩了过去。一辈子没有体验过飞翔的土著连站都站不稳,两条腿抖的就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唯有罗西能站着。 浑身笼罩在火焰中的火神只有一个人影,火焰不断爆裂,吞吐不定,“你们是柯基城中最强壮的人类,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担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我会赐予你们的神力,你们将为苏鲁克战斗,直至死亡。” 他一抬手,一道道火焰在空中留下青烟的轨迹,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第二十六章 火神使 火神法尔身上溅射出的火焰落在了每个柯基土著的身上,这些人受到了惊吓蹦了起来,疯狂的惊叫着拍打身上腾起的火光。∮, 这群人中,唯独只有罗西一人站在那,不动也不跳,更没有去拍打身上的火焰。他抬起手臂看着这些熊熊的火光,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只有微微的灼热感。这些火焰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它们一丝丝的顺着毛孔钻入了他的皮肤了,顺着血液和肌肉的纹理不断在他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在小腹中,形成了一团液体一样的火焰。 这火焰之中华光流转,格外神圣,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神源。 罗西精神微微恍惚一下,他的视界左下角,出现两个字:神源·火。后面跟着一个数字,100。 莫名其妙的,他舒了一口气,上个世界那种世界尽在我手中的感觉再一次浮现。他摊开左手,一丝火苗在他手中腾起,袅袅摇曳,神源力缓缓下降,99.99……99.98……99.97……99.96。 他的手掌猛地收拢攥成拳头,整个拳头上都附着着火焰,没有疼痛,没有灼烧,只有淡淡的热感,就像是把手泡在热水中,十分的舒服。他意念一动,甩手一挥,拳头上的火焰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咧咧作响,嘭的一声撞在大殿中的柱子上,火星四溅,被火球撞击的地方开始燃烧。 就在这一刹那,他心中念头一动,视界的左下角出现一个燃烧的火焰纹,微微发亮。他精神力集中在那火焰纹上时候,这火焰纹下弹出一个列表,可惜目前只有一个。 基础火球术→? 原来如此! 罗西闭上眼睛,周身火焰猛地一收,瞬间不见。 端坐在神座上的法尔眼珠微动,他俯视着罗西,眉头拧在一起。刚才他的目光接触罗西目光的瞬间,他隐隐感觉到一丝心悸,那不应该是人类拥有的眼神,更像是神明才拥有的眼神。他的意志力,神力形成一只无形的眼睛,目光能穿透世间万物,死死的盯着罗西,把他从里到外看的仔仔细细。 是人类没有错,没有一丝异样,可他怎么会给我这种感觉? 火神法尔充满了疑惑,他一挥手,又是一道火焰腾空而起,飞扑向罗西。 罗西面色淡然,表情恬静的伸手一招,那火焰仿佛受到了他的召唤,冲进了他的左手中。当最后一丝火苗钻入他的手掌不见,他变掌为拳,用力一震,环绕在他身体表面的灼热之气瞬间被震散。他就站在那,波澜不惊,脚下分开如八字一样站着,微微扬着头。 与其他还在地上打滚的土著格格不入! 火神法尔的眉头舒展开,他伸出手虚指了指罗西,“从今天起,你就是苏鲁克的火神使,你的使命就是维护我的荣耀,维护苏立刻的荣耀。” 罗西微微欠身,“谨遵神谕!” 火神法尔一弹手指,柯基城土著身上的火光瞬间钻入他们的体内,他们惊疑不定的爬了起来,狼狈的左顾右盼,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每人都被分到了一百火神的神源,罗西却独得两百。不要小看这神源,顾名思义,这是神明的本源力量,如果一个人拥有足够多的神源,再得到一个和自身神源属性相同的神格,那么他就是新的神。 不过很可惜,这个世界上神源好得,神格难寻。每一尊神明的陨落,都来自另外一个神明的出手,被打碎的神格往往会成为其他神明进一步强大自身的助力,很少会流传在外。即使有,也都是残破不全,不足以让人晋升到神明。 “你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我还要再说一次。水魔兽再一次入侵这个世界,最让人愤怒的是南域中有些心怀叵测的神系和水魔兽勾结在一起,一旦南北域之间的通道被他们打开,他们就足以切割中央走廊,把东域和西域隔开。到那时,可以东进也可以西进,这些丑陋的东西就会占据主动,这会对东域,对苏鲁克形成极大的威胁。 在他们打通并且占领中央走廊之前,我需要你们为了苏鲁克而战,前去对付北域的人类战争。在你们离开之前,我会传授一些火焰的奥秘给你们,让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多样的战争。”,说到这里,火神法尔的目光再一次移动到罗西身上,目光微微闪烁,显然在想什么东西。 有人忍不住张口问道:“可是您说神明也参战了,如果对上神明我们应该怎么办?” “神明?”,火神法尔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自然有其他神明对付他们,你们要做的就是遏制住来自人类世界的攻势,尽可能的保证自己不被消灭,尽可能的获取其他神斗士和神使的神源,不断强化自身。如果有机会,你们中有人做的又非常的不错,我不介意赐下一枚次位神格,让你们其中一人成就神明之尊。” 每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成为什么? 那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前一刻他们还只是柯基城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此时却已经成为了神使,而且还有机会成就神明?老天,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罗西笑了笑,神明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他上一世中已经可以说是半个神了,对神明并没有那么向往。他更向往的是以人类的身份,踏足世界的巅峰。 他想起了在地球上苦逼度日时看过的一些洪荒小说,人类注定是数个时代的主宰,是气运所在,那些强大的先天魔神、远古遗族,神仙鬼怪那么的强大,最后还不是输给了人类?他不要做神也不要做仙,只要做一个强大的人! 一道道意念从火神身上发出,刺进每个人的脑海中,这道意念里藏着他使用火焰的心得。 因为意念是善意的,罗西并没有控制自己的灵魂屏蔽这一道意念。 在这道意念中,法尔把几个不需要多少神力就能释放的神术罗列出来,比如说罗西刚刚就用过的火球术,比如说在一定范围内制造火球爆裂溅射的火焰放射,比如说需要精准控制力的火焰切割,以及范围性的无差别攻击,火焰罩。 这些使用神源力的神术需要消耗的神源力微不足道,以大殿内的柯基土著所拥有的神源来说,足以他们施展数十次之多。 除此之外,这道意念之中,还包括了如何恢复神源力、如何窃取他人的神源力,以及神源使用时的小技巧。 这活脱脱是一本神源入门手册。 “你们可以在这里待到明天,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我。”,火神法尔看向罗西,一挥手,两人被一团火光包围,瞬间消失在大殿之内。 剩下的柯基土著们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 啰嗦的英雄 罗西眼前红光一闪,自己就已经站在火神法尔的身边,两人屹立在神山之巅,俯视着芸芸众生和脚下的火神神殿。 火神法尔身边的火光尽去,一头红色的头发随风飘扬,英俊的脸上透着冷漠,丝毫没有火的热情。他的目光望着极远处的天空,双手背在身后,“有些话,我需要单独和你。大殿里那些蠢货不足为道,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你补充神源。一旦他们在战场上出现了死伤,立刻吸收他们的神源,壮大自己。 神战的到来已经无法阻挡,战火最终也将波及整个东域。神王姆斯特召唤了所有神系的神王正在讨论对策,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场战争的结局难以预料。你可能不太知道水魔兽的可怕,数万年前的神战与其是众神之间的战争,倒不如是众神和水魔兽之间的战争。如果不是水魔兽兽皇身体出现了问题,遇到了命衰,最终他必然会君临这片大陆。 但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在最后时刻直接舍去全部,转生到一只弱的水魔兽身上,数万年的修炼又重回巅峰,再次掀起神战……。不,有人知道,而且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了众神。” 火神法尔的眉梢上挑,露出一副怒容,但心里却对水魔兽的皇者抱以无穷的敬意。即便是他,恐怕都做不到那样的果断,直接舍去神明的躯体和神格,一切重新开始。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谁都不知道在这重生修炼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什么无法抗拒的事情,从此彻底灭亡或者泯然众人。 甚至就是他曾经的属下和兄弟,都会为了那枚属于他的神格大打出手,阴谋暗算于他。 但他成功了,数万年之后再一次卷土重来,这一次恐怕整个世界和神明都不会像上一次那么走运,他一定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特别是他还勾结了南域中的一些神王。 “你很出色,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代表苏鲁克参加世俗中人类的战争,尽可能的强大起来,这关系到这场神战最后的结局。”,火神法尔望了一眼罗西,缓缓的起了一件只〗≦〗≦〗≦〗≦,有很少人知道的秘闻,“这世间拥有三大无比强大的神器,天空之王的权杖、陆地之主的铠甲、汪洋之皇的皇冠。 这三样东西中的任何一样都足以击败最强大的神王,但这些东西被藏了起来,只有人类可以得到他们。你是我的选择,代表着我——苏鲁克火神法尔,去寻找并且争夺这三样神奇的归属权。如果你找到了,献给我,我将让你万古长存,永世不灭。” 罗西心中有一千万个疑问,为什么这强大的神器不在任何一个神王的手中。 为什么只有人类才能得到这些神器? 这些神器到底是如何诞生并且存在的? 为什么之前的数万年里,这些神明不去寻找这些神器,偏偏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去寻找。 这都是疑问,一个个疑问将火神法尔所交代的事团团包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罗西头称是,火神法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他侧着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罗西,“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这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并且,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更加恐怖的秘密,即使是我,都只了解一些皮毛,也没办法和你明白。 但是请你记住,我赐予你神源,不是为了让你强大起来和我作对。我赐予你的,也能收回。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 罗西沉默片刻,问道:“火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越了众神的存在吗?” 火神脸色猛地一变,眯起的眼缝里火光爆闪,脸色也阴沉起来,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起来。他上下大量着罗西,最后微微摇头,“神是最强大的,没有人可以比神明更加的强大,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可能存在。记住这一,以后这种愚蠢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该告诉你的也都告诉你了,不该问的你也问了,你可以离开了。记住,必须强大起来!” 火光再一次降临,罗西被火光包围着,火光外的世界扭曲着快速的闪现,当这团火光消失之后,他已经出现在了守望之城。 这座城市是东域通往其他三域的必经之路,西出之后就是中央通道,链接其他三域。 此时守望之城格外的拥挤,东域中神明的代理人和各个城市的英雄、半神,都来到了这里。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将代表东域,出征南域,消灭那些妄图颠覆世界的人类叛徒。 “有新人来了!我来瞧瞧是不是我认识的家伙?”,一个光头的昆特人只穿了一件皮裙,站在飞跃法阵之外。整个东域中只有守望之城的飞跃法阵还是完好的,其他城邦的飞跃法阵都被神明用强大的力量破坏掉,避免来自南域中人类的叛徒潜伏到东域之中。 当飞跃法阵上的晶石逐渐暗淡,罗西和柯基城的土著骤然间凝出身形。他们张望一番,有些不知所措。 昆特人摸了摸光头,“见鬼,不认识!不过我很高兴结识新的朋友,你们要来吗?” “闭上你的鸟嘴,佛莱德!”,他身后有人抱怨,“你是我见过嘴最碎的昆特人,你们不应该沉默寡言吗?还是你只是长得像昆特人而已?” 被叫做佛莱德的昆特人翻了一个白眼,“你知道我的主神是诗歌之神,我必然继承了他伟大的语言能力,你不应该这么。”,他着话,迎着罗西走了过去,“欢迎你们来到守望角,我是佛莱德,一名普通的人类。不过人们很喜欢称我为英雄,实际上我只是斩杀过几只作乱的魔兽,消灭过一些猛兽,维护了一个城市的安全,守护者方圆数百里的土地。你们可以叫我佛莱德,但是我并不介意你们叫我伟大的英雄佛莱德,如果你们希望能用其他称谓来称呼我,请在你们想到好听的称谓时和我沟通一下,这要看我能不能承受得住。” 罗西看了他几眼,笑了起来,“好的,佛莱德。我是来自柯基城的罗西,我对这里还不是熟悉,你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来自柯基城的土著站在罗西的身后,他们虽然不知道火神法尔和罗西单独去干什么了,但他们明白,罗西在火神法尔的面前,地位比他们更高,他们需要服从罗西的指挥。 佛莱德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一也不像他的肤色,他亲切的站在了罗西的身边,为他介绍起这座守望之城,“你知道,莫名其妙的就爆发了神战,我还在筹备明年夏季的大赛,上一次我获得了第三十九名的成绩,这一次我打算冲击前三十,为此我足足筹备了一年。但是很可惜,你知道的,明年夏天的一切都泡汤了。 这些该死的水魔兽和南域中那些叛徒,他们毁了我的夏天! 我的神主将我送到这里来,我也很高兴,这样我就能把毁了我的夏天的罪魁祸首统统干掉。那些人类的叛徒根本不知道,明年夏天对我来意味着什么……。 从这里西出就是中央通道,中央通道是一个巨大的峡谷,通往其他三个区域,我们这次只能选择去南域,这让我有不甘心,我一直听西域中最出名的就是美人,一直想要去看看,可就是没有机会。现在倒是有机会了,但有不能去,真是让人伤心。 什么?你这里?噢,这里可真没什么意思,到处都是人,我听至少有五十名英雄来到了这里,还有超过三十位半神,其中我的偶像半神海特拉也来了,不过我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他,如果你看见了他一定要记得来告诉我,我特别喜欢他……” 即使罗西很有耐心,也快要扛不住佛莱德的啰嗦,好在他的啰嗦中并非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至少让罗西知道了这里汇聚了不少强大的英雄和半神,至于那些没有字号的神斗士就更多了,他们将成为进攻南域的主力。 罗西注意到一个事情,那就是这里普通人似乎不是很多。 好的军团呢? 第二十八章 神权至上 罗西很快就释然了,普通人在战场上只能成为炮灰,不管是英雄还是半神,对于普通人来和神明几乎没什么区别。他们完全能在短时间里屠戮大量的普通人,与其上场成为等待屠戮的鸡子,不如收缩起来,等待战争进入僵持阶段,那时候才是普通人登场的时机。 守望角有太多的传奇人物,这些人物当中有一些连罗西这个刚刚穿越不到半年的人都耳熟能详,比如佛莱德口中的海特拉。 海特拉是苏亚雷提和人类女人生出的孩子,他的身体中苏亚雷提的血脉占据了绝大多数,一出生时霞光万丈,光芒如剑,刺透苍穹。苏亚雷提更是分解了一块神格,与自己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滴在了海特拉的额头上。很多人一直认为海特拉拥有弑神的力量,这种谣言很有市场,特别是在普通人之间。 海特拉的时候就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力量,他在五岁的时候就消灭了一只和普通英雄实力差不多的魔兽,十一岁时已经打败了两个实力较弱的半神,二十岁时更是消灭了一只实力堪比尖半神的海魔兽。这些事迹铸就了他盛大的威名,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偶像,苏亚神系中较弱的神明都和他以兄弟相称,他的父亲,苏亚神系神王雷提,也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也许和很多通俗中所展现的丑恶相同,苏亚雷提和苏亚洛芙拉正统的神子流特对海特拉十分的不喜,他总觉得海特拉是他继承神王最大的阻碍。实际上对于生命永恒的神明而言,流特想要继承他父亲的神座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流特就是不喜欢海特拉,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敌人。 两人之间经常爆发的摩擦,苏亚雷提从来不管他两个孩子之间的争斗,甚至有鼓励的意思。这让流特和海特拉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两人只要见面,就肯定要打上一场。有时候流特能赢,有时候海特拉会赢,两人实力相差无几,由此可见海特拉即使只是一个半神,却拥有神明才拥有的战斗力。 所以很多人崇拜他,甚至迷恋他就不足为奇。 』≥』≥』≥』≥,人们都喜欢同类中最强大的那一个,并且把自己代入其中。 晚上,告别了一天也不嫌累的佛莱德,约好明天一起逛一逛守望角之后,罗西找了一家旅店,住了进去。这时候他才开始关注跟了自己一天的几个柯基城的跟班,他们将是他第一批手下,同时也是火神法尔赐给他的“电池”。 “为什么我们不自我介绍一下?”,罗西让他们都围着桌子坐下,自己坐在上首的位置,他弹了弹袖口,“我先来,我是……” “嘿,我知道你,你是罗西不是吗?柯基城的明星!”,有人打断了他的发言,是一个十**岁的伙子,体型健壮,一头灰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长得不是很好看不过发色和瞳色给他加分不少。 罗西望向他,“你是?” “我是威亚,很高兴和大家坐在这。”,威亚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伙子。 罗西头,“你好威亚,我也很高兴和大家坐在这里,不过我得先自我介绍一下。”,他笑容一敛,给人一种特殊的威严和气势,让人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元老院里的老家伙,而不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我叫罗西,来自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有幸被法尔选中成为了火神使,从今天直到神战结束,我们都将是一家人。我希望大家能互相扶持,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拖后腿。我这个人平常的时候很随意,你们可以和我开玩笑甚至是恶搞,但是在处理正经事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能严肃起来,可以吗?” 其余几人不太适应罗西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气势,拘束的头表示同意,罗西伸手一指威亚,“从你开始,把自己介绍给大家。” 威亚干咽了一口唾沫,他发现在罗西的身上有一种他无法抗拒的东西,这种东西迫使他心翼翼的对待罗西任何的要求,不能拒绝,只能赞同。他有紧张,不用不太流利的话介绍起自己,“我叫威亚,生活在柯基城下城区,我的父母都是农夫,我在一家铁匠铺里当学徒,我不懂太多的东西,我……很高兴认识大家。” 罗西看向威亚身旁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沉默片刻,在罗西的注视下张口道:“我是奥利斯尼,拾荒者,没有亲人,但我绝对是一个好人,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不偷东西。”,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威亚之后看向罗西,“很高兴认识大家,我也很愿意服从罗西你的指挥,你比我们都强,我愿意听命于强者。” 三十多岁的拾荒者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也很有眼色,发已经发现在这个团体中,罗西无疑是主宰者,他们这些人只能成为附庸。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成为一个领导者显然要背负更多的责任,他更喜欢自己现在的定位,没有负担,只需要执行,无论胜败和他的关系都不大。 第三人显然是受到了奥利斯尼的启发,“我是萨尔木,住在柯基城的下城区,是一名鞋匠。我祖祖辈辈都是鞋匠,我没有学过其他东西,也没有接受过教育,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一头狮子率领的羊群可以打败由一只羊率领的狮群。我同意罗西来领导我们。” 当所有人看向第四个人的时候,一个的意外出现了。 “我不同意,至少在比过之前,我不同意罗西来领导我们!”,第四人身上的穿着显然要比其他人好了不少,有一些装饰,衣服的布料也是纯棉的质地。“我叫里约德,当然来自上城区,和你们截然不同。瞧瞧你们,一个刚刚摆脱了奴隶身份自由民,连公民都算不上。几个住在下城区没有受过教育的穷鬼,火神在上,我堂堂里约德居然要服从一个自由民的领导?!” 从罗西得到火神祝福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奴隶,而是一个自由民。自由民和平民差不多,都属于城邦的中仅仅比奴隶高了一个阶级,还不如公民有权力。公民有权投票选出自己喜欢的执政官和元老,但是平民和自由民只能干看,他们更像是寄人篱下的寄宿者,无法参与家庭中的大事。 “怎么,我错了吗?不管是家庭和社会地位,都应该由我来领导你们,而不是那个家伙。”,他伸手指着罗西,罗西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举动让里约德火冒三丈,“你这是在表达不满吗?贱民?” 罗西望着他,脸色渐冷,“首先,从火神法尔给我赐福的那一刻起,我就超越了你所的地位这样肤浅的层次。其次,我是火神使,你只是一个神使,虽然之差了一个字,但是我代表的是火神法尔,你却只是一个神仆。里约德,你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个社会中神权才是最高的阶层吗?” 里约德愣了一下,他刚刚成为神使,还没有适应这种社会地位的变化,思想还停留在昨天。就在他恍惚之际,罗西身上红光大作,一道火焰笔直的穿透了里约德的胸口。瞬间被火焰烧焦的伤口并没有流出多少血,只有一些黄色的油脂和水分围绕在伤口的周围。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满脸的惊恐,连退了几步,撞到了椅子之后倒在地上。 罗西手中火光闪动,迅速的变成一根管子,插入了里约德的腹中,他腹中的神源被这火焰一一的吞噬,传入到罗西的体内。罗西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如嗨大了的兴奋,眼睛通红的看向所有人,“服从,生!抵抗,死!谁还有异议?” 威亚吓的浑身都哆嗦起来,萨尔木的脸色也很难看,煞白煞白,还泛着青光。反倒是奥利斯尼一脸平静,作为一个拾荒者,杀人越货甚至是为了一丁值钱的东西抢劫杀人的事情看得多了,身处社会最底层,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稀缺的事情。 最后一人哆哆嗦嗦的望向罗西,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他献上了自己的忠诚,表示永远都不会背叛罗西的领导。 罗西抿了抿嘴,挥了挥手指,“那这玩意丢出去,我不想让我的房间里充满了臭气。” 第二十九章 创世纪 片刻之后,里约德的尸体被拖出去甩在大街上,路人见怪不怪,这个世道打死个奴隶,就算是打死个平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如果死的是城邦的公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执政官不会因为奴隶和平民的死亡大动干戈,但是公民却不同。公民是一个城邦的统治基础,执政官必须保护公民不受到伤害。 没多久,里约德身上的东西都被扒了一个干净,最后连尸体都被两个瘦弱的人不知道拖到哪去。 房间里的气氛清冷下来,罗西望向最后一个人,那人哆哆嗦嗦的把自己介绍了一遍。他叫霍金斯,下城区的流浪者,每天在垃圾堆刨食,运气好了能做一零散的闲活,运气不好就饿着。杀人越货他没胆子,只能这么挨着。 要这几人被选中也不是绝对没有原因的,下城区的人生活比较艰苦,每天都在重体力的劳动中度过,身板比上城区的人好的太多。上城区的生活是下城区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即使是公民,不工作都会有一笔丰厚的保障金足以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对于里约德的死,他们心中隐隐还有些痛快,此时的恐惧只是针对罗西动辄出手杀人却面不改色的狠历,而不是兔死狐悲。 他们才是兔子,里约德这样的狐狸死了,他们理所当然应该高兴才是。 罗西身体中的兴奋渐渐平息,神源已经到达三百这一数字,实力已经再上一个层次。 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陶制的杯子,里面有些类似茶叶的嫩芽,泡出了一杯淡绿色的汤水,些许有些香气扑鼻。这个世界的伙食以肉食为主,反倒是那些麦子、蔬菜成了稀缺品,特别是麦子,那可是有钱人和上流社会人士专有的食物。肉吃多了,人自然浑身腥膻气极重,需要用这样的茶水解腻。 “人可以质疑权威,可以怀疑一切,但同样也应该有一颗敬畏的心。不懂得敬畏,就是不懂得生存之道。里约德自取灭亡,怪不了任何人。”,罗西直接给这件事定性,他顿了顿,继续道:“过几天我↖↖↖↖,们就要去南域中和背叛众神的叛徒厮杀,留下这么一个隐患始终是一个大麻烦,早解决也好。” 他望向其余四人,吹皱了茶汤,浅浅啜了一口,“此行一路凶险无比,实际上我是不想去的。与其在别人的地盘上陷入困境,不如等他们打过来,但是众神的想法我们无法揣测,他们需要我们做,我们就做,仅此而已。你们,包括我,都有可能死在南域之中,所以我要交代你们一些事情,首先,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话,即是神谕。其次,你们必须无条件相信我,即使面前是一座悬崖,我让你们跳,你们也得跳下去。我不会让你们去死,我所做出的决定,都是为了大家能活下去,并且取得更大的荣耀。 看看外面那些英雄、半神,实际上你们和他们有区别吗?没有啊,你们就不想和他们一样被世人敬仰赞颂吗?你们自己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但是和我干,你们肯定能做到。”,罗西放下手头的杯子,“谁还有异议?” 四人纷纷摇头,罗西笑了起来,“好了,我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你们尽可能的熟悉一下火神法尔赐给你们的权能,这关系到在未来的战场上是否能生存下去,是你们生命的支柱。我还有一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罗西完站了起来,另外四人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恭送罗西离开。罗西摆了摆手,不然给他们送出来,径直离开了这房间,走到了街道上。 地上的拖痕已经消失,入夜的守望角依旧灯火辉煌。这里是东域第一关,驻守着东域最精锐的军团,还有数个半神常年驻扎在这里。来往其他地域的商人经过这里时会稍作停歇,让这座城邦因发达的商业格外的繁华。路边的商铺几乎都开着门,罗西这次出来,是想弄一些纸张和笔墨,他需要把圣光教会的一些教义写下来,作为这个世界中传教的基础。 东域真的太和平了,不适合传教,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夺取了冬季大赛冠军之后,利用自己的身份进行传教。但突然爆发的战争给了他更好的机会,战争中受难的人越多,宗教和信仰的土壤也就越肥沃。对于那些面对战争流离失所,痛失亲人骨肉的普通人来,没有什么比心灵上的慰藉更有用的,特别是罗西注意到,这个世界对于神国这个概念几乎全无。 即使有几个神明提出了神国的这个想法,也还流于表面,并没有把死者世界建立起来,而是一种更像是针对活人优渥的享受。 这一正好让罗西钻了空子,每个失去了亲人,面对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的人来,能让自己死后去一个极乐世界,无疑是美妙的事情。没有人想死,选择死后归于无,和死后进入神国,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选择的事情。 纸张很难弄,造纸术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前景,或者人们还没有意识到造纸术的重要性。因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魔兽和猛兽,兽皮卷制作工艺也非常的成熟,所以用来书写的载体,还停留在兽皮上。 买了几张兽皮让人切割好后缝订成空白的册子,罗西有买了一些特殊魔兽的血液,用于书写。这种魔兽的血液干枯之后会变成黑褐色,魔兽的心核会被碾压成粉末融在血液中,保证书写下的东西几百上千年都不会褪色。 弄好东西之后,罗西单独要了一个房间,开始书写这个世界中的第一本圣经。 “创世之初,一片混沌,没有天,没有地。混沌中有一个蛋,历经十万九千八百万年,蛋中孵出一个人。这人指着头上,‘这是天’,上空的混沌瓦解成天空。他指着脚下‘这是地’,混沌震动凝结成无尽大地。 第二日,他指着天‘天空中应该有翱翔的万物,自由生存。应该有太阳和月亮,笼罩万物。应该有风雨雷电,滋养众生’,于是天空中有了飞行的生物,也有了太阳和月亮,也有了雨水和雷鸣。他指着脚下的大地‘这地上应该有千种生物,万种植物,自由生存。应该有河流山脉,孕养万物’,于是地上出现了百族和植物,有奔腾的河流与湖泊,有险峻的山脉与密林。 第三日,他‘这世界应该四季分明,时间有别’,于是出现了清晨、中午和晚上,太阳与月亮每升起三百六十次为一年,每一年分为四个季度,有春风拂面,有夏日炎炎,有秋高气爽,有大雪寒冬。 第四日,他‘这世界应该有美和丑,有善与恶,有白和黑’,于是有生物生而丑陋,生性残暴。有生物生而美丽,善良醇和。恶的生物残暴,美的生物善良,两者对立。 第五日,他‘这世间应该有主人,这主人如我一般,品行良德,是好的’,大地上出现了如他一样的人,一个脑袋,有四肢,能繁衍,结群而居, 第五日,他‘人弱而兽强大,应该有神,照料人。神居住在山上,照拂山下的人,保护他们平安,调理四季’。群居的人周围出现了高耸入云的山,山上有神,强大尊贵,照应人。 第六日,他‘好的应该奖赏,坏的应该惩罚,世间应有秩序,不至混乱’。于是这世间有了秩序,有了法律,有个纲常,有了正轨。邪恶的事和物被处罚,美好的事和物被奖励,人有了法律,神有了秩序,兽有了习性。 第七日,他‘我用六天创造时间万物,我是父,是母,时间一切皆如我子。我制定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我制定好坏与丑恶,善良与邪恶。我制定规则与秩序,有诞生也有死亡,有伤痛也有喜悦,来者从去者处来,去者去来者处去,万物遵守其道。世间不需再有我,我将沉睡’。他从世间消失不见,却也在世间。” 揉了揉手腕,罗西从头审视一遍,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将是他传教的根本,也是颠覆众神的基础。这会让人们知道,神明之上还有更伟大的存在,他创造了神明和人类以及万物,他才是世间的主宰,掌握轮回。现在看不见他,不是他已经消失,他还在,只是没有出现。 罗西自然也明白,这东西一出,肯定要得罪众神,但当众神需要正视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想起了那个鞋匠,罗马教廷一直把他当疯子,许多人举报他教廷都没有正视过这个鞋匠,但当他们真正的把鞋匠当做一个对手的时候,却来不及了。 罗西不想做鞋匠,但是他要做鞋匠做过的事情。 谎话了一万遍,就是真理! 第三十章 最佳人选 就在罗西编写这个世界第一部圣经的时候,南域的局势进一步恶化。 人类世界狼烟四起,神明的世界也开始碰撞。 耶路特神系中的爱神伍勒和战神尼特在树海伏击辉特神系的美神梅妮思,打的梅妮思神体爆裂,神格破碎,彻底燃了神明之间的战斗。 辉特神系并不是一个神系,拥有超过十七个主神和数十个次位神明,梅妮思的陨落让整个辉特神系都愤怒起来。神明拥有无尽的生命,也意味着他们拥有无尽的交情。这种交情让每个神系之中的成员都如同一个家庭中的成员一般,关系牢不可破。辉特神系神王辉特阿甘莫直接对耶路特神系发动全面神战,势必要除掉耶路特尼特和耶路特伍勒才肯罢休。 耶路特神系神王耶路特沙棱又如何会让自己人吃亏,两方神系在天空之中愤怒出手,打的日月无光。 人类世界中属于耶路特神系的城邦调转矛头,狠狠的攻向辉特神系管辖范围内的城邦,已经上演了两场血战。 辉特神系神王请求来自东域中人类世界的半神和英雄立刻介入人类之间的战争,帮助辉特神系扫平耶路特神系下辖的城邦和人民。这一要求立刻就得到了东域众多神王的首肯,这也将是他们介入南域战争的钥匙。 御敌于国门之外并非只有在地球上才有,在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的口号,能把战争放在其他地方打,总比放在东域里面展开好。一时间整个守望角都开始运转起来,一道道神明的旨意凌空而降,许多神斗士、英雄和半神都开始收拾行礼,准备跨越中央通道,直插南域。 绝大多数人都是兴奋的,战争对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伤痛和死亡,意味着流离失所和家破人亡。可对于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英雄和半神而言,这就意味着机会。 并不是只有罗西会掠夺神源,实际上每个被神明赐福过的神斗士和半神都会掠夺神源,这是最基础的一课,也是通往神明道路最关键的一课。想要成为神明有两个条件,其一是足够浩瀚的神源,其二4≡4≡4≡4≡,是属性相同的神格。 神格来之不易,很难获得,以英雄和半神之躯想要屠神只能难上加难,不是每个人都有海特拉那样的实力。不过神源倒是好弄许多,只要宰杀了敌对的英雄和半神,就足以他们掠夺到惊人的神源。 不管是为了荣耀也好,还是为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从这边出去之后三日就能到达中央通道,顺着道标不出十日就能进入南域。”,佛莱德的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他虽然有些啰嗦,倒也算是见多识广,至少罗西就不知道怎么去南域,而他知道。“如果不是南域的飞跃法阵坏了,其实我们可以直接飞过去,真是挺可惜的,这半个月就要在野外度过。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野外生存过,实话很难受,我尝试过那种感觉,要什么没什么,一切都要靠自己,连喝口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个人建议你们多带一些食物和饮用水,等到了最后几天,能不能保持战力就看你带的东西足够不足够多。 除此之外还要心野外的魔兽,当然我不是它们有多厉害,或者怎么样,只是它们足够烦人。你行路的时候它们远远的盯着,你睡觉的时候它们也会来骚扰,让你没办法休息好。我们这次去的人很多,应该会好一些,这些烦人的东西应该不敢靠过来。 昨天我的神主传信给我……” 佛莱德嘴一旦张开似乎就无法闭上,他的阴阳顿挫饱满的腔调让他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唱歌。也许第一次听到他话的人会觉得这人话很好听,可时间久了也堪比他口中的那些魔兽一样烦人。作为一个神使,你不能要求他闭上嘴,那太不礼貌,可一直听他啰嗦简直能要人命。 罗西连忙停下脚步,打断了他的话,“佛莱德,你的很对,我第一次去南域,所以我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 “我帮你!”,这位永远都不知道尴尬为何物的神使特别的热情,砰砰的拍着胸口,“罗西,你不知道这里的商人有多么的奸诈和狡猾,你第一次到守望角,他们绝对能一眼就看出你是新来的,肯定会宰你一刀。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人黑了上千金币,主神在上,那真是让人难以面对的经历。 当时我只是想要买一件拉风的披肩,结果那个店铺的老板又介绍给我一些披肩的装饰品,他还我的靴子和披肩的风格有冲突,到最后我几乎花掉了口袋里所有的钱,买了一堆没什么用的服饰,差连回家的钱都没有。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有了经验,这里大多数商铺的商人都认识我,和我一起他们不会坑你,毕竟我有过这样的经验。 我告诉你,我认识……” 罗西身后的威亚眼角不停的抽动,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隐隐还有想要呕吐的冲动。这一路来脑子一直嗡嗡作响,满脑子里都是长着翅膀的昆特人在飞翔,这些昆特人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圈圈涟漪,震的他几乎丧失了行动力。 他大声的喊了一句我受不了了,直接调头跑了。 罗西额头上也起了两根筋线,这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一开门就遇到鬼。 “佛莱德,能帮忙罗列一个清单吗?这样我就能知道要买什么,不要买什么。”,罗西想了个主意,让这昆特人闭嘴。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嘴炮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充满了杀伤力。 “没有任何问题,你是我佛老的最喜欢的朋友,他们总不愿意和我一起,只有你愿意和我一起,我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佛莱德掏出羊皮卷,拿出笔在舌尖捣了捣,“比特牛的牛肉,每人一百斤。哎,你喜欢吃比特牛的牛肉吗?有比特牛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吃起来有一些弹牙,但不会显得老,我特别喜欢牙齿切开牛肉时的那种感觉,肉汁顺着牙齿浇在牙龈上,舌头一卷再吞下去,啊,我现在都有饿了。 恩,还有火镰,哦这个不用了,你是火神使,随时随地都能发出火焰。我可真羡慕你的这个能力,在野外最害怕的就是找不到火源,因为那意味着要吃生的东西,我不喜欢吃那些鲜血淋漓的生肉,这会让我看上去很野蛮和粗鲁。我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昆特人,可别人总喜欢把我和那些没有文化的昆特人放在一起。 我和你一件我遇到过最尴尬的事情……” 难道你遇到最尴尬的事情不就是现在你闭不上的嘴吗? 罗西揉了揉太阳穴,脑子一胀一胀,就像快要沸腾起来一样。 “你真应该去当一个传教士……。”,罗西抱怨了一句,他响起上个世界那些口舌伶俐的家伙。 他脚下步子一顿,一个激灵,再看佛莱德的时候突然觉得他没有那么讨厌了。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张嘴?加上他传承了诗歌之神的神源,起来话来就像唱歌,这足以让他得到一些普通人的好感,至少他稍微不要那么啰嗦,他绝对是一个最符合罗西要求的传教士。 有耐心,不怕尴尬,能会道还很热情。 此时的佛莱德,在罗西眼中散发着金光! 第三十一章 好孩子 “佛莱德,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神明是哪一位?”,刚刚过了中央通道,路上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英雄和半神浩浩荡荡,没有一丁行军的迹象,反倒是像在踏青郊游。 或许是罗西从来没有要求佛莱德闭嘴,也有可能大高个昆特人和罗西相性相合,总之佛莱德跟着罗西就上路,别人邀请他他也不理睬。 佛莱德想了一会,不太肯定的道:“应该是大地之王吧?” 大地之王是泰坦神系主神盖亚,泰坦盖亚的力量很强大,只要他脚踩着大地,就拥有无尽的力量。神明之间的战斗不存在空间这个概念,只要在视线之内,一拳就能刺破距离的束缚,可以在所有神王之中,泰坦盖亚应该是非常强大的。据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打败他。 或许这也和他身为级神王有关系,到了他这个层面的神王,自身存在的意义往往会比动手更重要。这就像地球上的核武器,存在的价值比发射出去的价值更大,而且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之间也会尽可能的避免战争的出现和升级。 神王之间的战斗很少爆发,一旦爆发就是全面的神战,道理也是一样。 罗西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最强的神应该是父神。”,他望着佛莱德,若有所指的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父神所创造,包括了我们,连同这片天地,以及神明,都是父神制造出来的。” “父神?”,佛莱德挠了挠头,他没听过这个神,有哪个神会以“父”这样的名字命名?不是太嚣张,而是太傻了。要是他的敌人自称“爷神”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改名字吗? 见佛莱德的模样,罗西就知道这个昆特人脑子没有转过来弯,他掏出一张残缺的兽皮,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是古老,还有些脏。兽皮的边缘如同被狗啃过一样残缺不全,还有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厚厚的一层油灰给人一种想要拿刀子狠狠刮上一遍的感觉。 佛莱德接过兽皮简单的扫了一眼,脚下步子一顿,脸上露出惊容。他震$8$8$8$8,惊的看着罗西,“这个东西从哪来的?” 罗西压低了声音,面上透着神秘和些许恰到好处的兴奋,“这是我从柯基城那边一个拾荒者手中收购来的,据拾荒者,这张兽皮发现于黑海之中,被他捞了起来。他不敢肯定这张兽皮是不是真的,所以拿出来出售,正好被我看见。”,罗西完凑近佛莱德,指着兽皮上:“你瞧这些痕迹,显然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的侵袭,也许这上面的东西是真的也不定呢。” 一页兽皮,写着父神创世的过程,有鼻子有眼,骗骗佛莱德这样的昆特人实在是太合适了。至于做旧方面,罗西不敢自己是行家,但是听过的、见到过的做旧手法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总有一款适合这个世界。一连串的手段使出来,罗西差自己都信了! 他傻傻的盯着这张兽皮上的文字,阅读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升腾起一种震撼与明悟。原来,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一个叫“父神”的神所创造。难怪,难怪!他创造了大地、山川、河流;创造了太阳、月亮、星辰;创造了凡人、神明,万物!他的确是一切的父,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子! 不知为何,此时的佛莱德心中出现了一丝安宁,如置身在温暖的泉水之中,安宁祥和,就像是离家走失许久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见到了父亲的微笑,全身心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喜悦。 过了片刻,他心翼翼的合上这兽皮,还给罗西,“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个东西,它的价值实在太大了!也太危险了!” 佛莱德虽然相信这玩意是真的,但是他的本能,以及他这些年的阅历在本能的驱使下,给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很正常,不足为怪,罗西也不会真的认为佛莱德第一次就能上钩,他需要时间和一些“神迹”,来让这个能会道,可以用嘴皮子灭世的昆特人坚信,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出自父神之手。 旅途依旧,这一路上佛莱德话的兴趣显然少了许多,他一直在考虑那张兽皮上出现的信息。这些信息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但也并非是完全不能接受。 神明的确很强大,但是神明是如何出现的? 神明拥有无尽的寿命,他们是否一诞生就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为什么现在没有出现新的先天神明?那些声名显赫从恒古存在至今的神明又是从何处而来?是谁赋予了他们生命与存在?这片星空之下的万物,又是如何出现的?是谁制造出了这世界? 无数个问题让脑子里长肌肉的昆特人差宕机,这个种族显然不具备思想家和哲学家的天赋,万物起源这样高深的学科一下子就把昆特人给难住了。 想一想地球上无数的科学家都被生物起源给难了几百年,再想想佛莱德受到的冲击和对这一切求知的**,罗西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 在地球上创世也有着极大的市场,那些坚定的唯物主义科学家研究到最后,不也一样回到了神秘学上吗?多少震惊世界的大科学在万年都如同着魔一样想用科学的方式来证明神秘学,最后却沦陷其中? 直到安全的走到了南域的入口,佛莱德才恢复了一些精神,他感叹道:“只有一页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相信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如果能看到那些东西……。”,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罗西也附和着道:“是啊,我也觉得可惜,所以我决定去寻找真相。” 佛莱德肃然起敬,“我会支持你,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你一定要明。” 罗西露出些许歉意,“佛莱德,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深陷其中。因为这与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相悖的,神明们或许不希望我们探索其中的奥秘。也许你的神主会因此责怪你,甚至收回你的神源,这很不好,让我一个人去追求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吧!” “不!”,佛莱德有激动,“你为我昏暗的世界打开了一扇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可你现在又想把这窗户关上,让光芒离开我的周围,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他挥舞起拳头,“就算神主对我有意见,收回我的神源,我也想要去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和你一起探索世界最真实的奥秘!” 好孩子! 罗西很欣慰的拍了拍弗莱德的肩膀,“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进了南域之后两人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战争的紧迫感已经让人开始紧张,同时也让人兴奋。 罗西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别人讨论想要屠神,这些人也没有瞒着谁,正大光明的讨论这些禁忌的话题。历史上成功的屠神的人类和半神可不止一个两个,许许多多的神明都在各种巧合之下,被他们眼中的蝼蚁屠灭,身死神消,成为了这些英雄或是半神的力量源泉,为他们的实力添砖加瓦。 连这支队伍中最有名的海特拉,都过,这次他来南域的目的,就是为了屠神。 屠神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活动,正面的证明了即使是人类,都有可能杀死神明。神明并非真的不可抗拒,为前往南域征战的英雄和半神增加了不少信心。 私底下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接触佛莱德,希望佛莱德能加入他们的队伍,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前行。 这里就不得不到佛莱德的能力了,来自诗歌之神的权能并不会让他增加多少力量,也不能让他变得无比强大,他甚至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权能。但是他很重要,这就像网游中准备推最**oss的队伍,除了输出和肉盾外,还要有足够优秀的辅助。 佛莱德继承了诗歌之神的权能,他能通过吟唱赞美诗和传奇史诗为其他人增加各种能力。从增强力量,到免疫精神类控制,一下子就让他成了香饽饽。 面对那些传奇英雄和半神递来的橄榄枝,佛莱德全部拒绝,他依旧跟在罗西的身边。 因为他的人生中有了新的目标! 真是一个好孩子! 第三十二章 福音 来自东域的队伍一进入南域,立刻分成数股离开,他们早已就选好了目标,前往正处在战争中的城邦。 罗西这支队伍却走走停停,一切皆因这路上的难民太多。 “后面的不要抢,请排好队领取救济品。”,罗西把一件麻布的衣服和裤子摊开,中间用兽皮包裹着一块两斤左右的肉干,用衣服包好之后塞进眼前难民的手中,他轻轻的拍着这人颤颤巍巍的双手,道:“我响应父神的号召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你们脱离苦海,愿父神的光辉与你同在,此时受到的苦难,只为将来进入神国享受喜乐安康!” 耶路特的疯子丝毫不在意普通人的伤亡,加之他们早已准备了许久,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此时已经有七个城市沦陷,被大火付之一炬。失去家园的难民还要忍受刀剑相向,很多幸运存活的人不得不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城邦,迁移向更加安全与和平的东域。 飞跃法阵被神明以无上权能破坏之后,人们才发现城邦之间的道路居然是如此的遥远。以前一眨眼功夫就能到达的地方,此时即便走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踪影。饥饿、困乏,加上心理的打击,让逃难的队伍不断有人掉队,困死在荒郊野外,最后成为野兽口中的粮食,化作一堆白骨。 剩下的人还在不断的挪动步伐前行,早已身心疲惫。 他们此时面对的困境就像是已经被人逼的一只脚悬在悬崖之外,还有半只脚勉强踩在悬崖边上,随时随地都会掉下去。 好在罗西出现了,他不需要任何报酬也不计后果的分发衣物和食物,让这些差就要崩溃的难民有了喘气的机会。 罗西眼前这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胳膊上除了皮就是骨头,还有一根根干瘪的血管。他包含着热泪,望着罗西,嘴里不断的着谢谢两个字。这两件衣服一块肉干,以及罗西的出现,如同一道清泉沁入心间,给了他继续走下的动力。 他问道:“父神是哪一位神明?神国又是什么?!” 罗西笑『■『■『■『■,着解释道:“父神是一切的父,这天地万物,神明与凡人,猛兽和魔兽,山川大地湖泊,都是父神做创造。他是我们的父,我们是他的子,他是这世间最尊贵崇高的一切,我称他父神。”,到这里罗西顿了顿,忍饥挨饿的难民此时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逐字理解,待他眼中出现一丝光彩时,罗西才继续道:“神国就是一切欢乐的源头,那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压迫也没有剥削。人人生而平等,神明也如你的邻居,万物共存,只有喜乐安康,无尽欢乐。那里是父神的国,只有他认可的人才能进入,享受永恒的喜悦。” “我……我怎么才能找到父神,怎么才能去神国?”,难民鸡爪一般的手紧紧的抓住罗西的手,眼神中流露着渴望。这段时间的折磨与苦难让他绝望,他迫切的想要去罗西口中的地方。 罗西安抚着他的情绪,把了许多遍的话再次重复出来,“父神无所不在,你要信仰父神,大声赞颂父神的好,要多行善,要帮助人。不要有恶念,不要作恶,见到坏的事情要站出来。等时机到了,你就能进入神国。” 罗西拍了拍他的手背,“后面还有与你同样受苦的人,你可以去一边休息,如果有问题,等稍后再来问我。” 这人用力头,挪着迈不动的步伐,走到一边蹲下,取出肉干用颤抖的手撕下一条塞进嘴里,用牙齿慢慢的研磨。 罗西的声音并不,很多人都听见了,难民中议论父神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在质疑,但是这种质疑很快就被罗西无私的“奉献”所消灭,愧疚的低下自己的头颅。 父神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这片天地之间。 这一路走来,罗西整理出不少教义,把这些教义传授给佛莱德。 从某种程度上来,所谓教义,其实就是一种洗脑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虚妄无知之谈,而是真实的科学道理。这就好比儿刚刚入学,什么都不懂,老师不断重复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的数学公式,不仅要你,要你背,还要考验。很快,同学们就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他们不会去质疑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而不是等于三,或者等于其他数,因为在所谓的学习过程中,已经被洗脑。 孩子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洗礼,也不具备反驳和质疑的知识累积,只能被动的去接受这些知识。 洗脑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一加一等于二。 罗西罗列出的教义也有类似的效果,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在乎信仰,可以在这方面完全是空白一片。罗西拿出的东西,是经过两个世界的考验和完善,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佛莱德拿到手之后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他只能去认为这些东西都是正确的,都是真的,他长肌肉的脑子很快就把这些教义当做了最真实的真相。 他用歌唱赞美诗的腔调来宣传罗西给他的教义,让更多的人被他感染,一头扎进这个无底洞中。 短短几日,就已经有人习惯了在吃饭前做祷告,感谢父神赐予他们美好的食物,赐予他们品尝食物的美好。 罗西灵魂核心处的幼苗也越发翠绿,更是有一只的嫩芽从端抽了出来。没有遭受过各种信仰和理论荼毒的世界,信仰一旦传播起来就如同烈火一般,猛烈迅疾。 当然这也和教义中教导人向善有关。 人不管诞生之初是善良还是邪恶,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要接受到主流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影响。他们心中会有一杆叫做“良心”的秤,这秤会称量他们自己的言行举止。好的行为,会让他们得到满足,这种心理上的满足远远超越了**上的快乐。有一种不算心理疾病的疾病,叫“慈善上瘾症”,不断行善带来的心理慰藉和满足,让这些人深深的沉迷其中。 越是沉迷,越是能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他们也就越相信自己所信仰的一切。 太阳缓缓落山,罗西终于能松一口气,他雇了几名不愿意收钱的难民,在营地中支起了一口大锅。喷香扑鼻的肉糜汤中撒了一些野菜叶,还有一些麦粉,让人闻到了味道就垂涎三尺。任何人都能来吃,都能吃到饱,并且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东西。 罗西的善举就像是黑夜中的火把,指引了这些迷途羔羊的方向。 三三两两的难民不断赶到,围绕着篝火吃着热乎乎的浓汤,耳边都是讨论父神的言论,这些后来者也不知不觉的沉了进去。 佛莱德坐在最中央,歌颂着父神的好,朗读着父神传播下的教义。 罗西坐在一边背光的阴影中,满意的啃着一块骨头,这真要感谢耶路特神系的疯子,如果没有他们,从哪弄这些难民来信仰父神? 他隐隐能感觉到,这些信仰汇聚在一起时,这天地之中已经多了一个神明,一个足以让所有神明颤抖的神明。 或许他的力量还很微弱,或许他还只是虚影,但罗西相信,只要这些火种把信仰的种子传播下去,要不了多久,这虚影就会凝实起来,俯瞰万物。 丢掉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罗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将是传播福音的使者,把父神的爱,洒向大地。 第三十三章 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链接 “我从来没有想到,做好事的时候心情居然如此的好。”,忙了一天,佛莱德终于有空闲休息了,每一两百人围着一堆篝火,十几堆篝火烧红了营地的上空。这些饱经磨难的难民在饱餐一顿之后,经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纷纷入睡。 罗西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当你帮助别人的时候,看见被帮助者露出最真诚的笑容,你就收获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瑰宝。” “的确是这样!”,佛莱德拿着一根树枝挑动着隐隐要熄灭的篝火,火星在上升气流中飞的很高,“这次我回去之后,打算身体力行,走遍整个东域,把父神的光辉洒向大地,让更多的人了解到父神,感受到父神的慈悲。”,他偏着头看向罗西,“你觉得呢?” 罗西头道:“这很好,但是你要明白,仅仅只有你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发动更多的人去宣传父神的伟大和仁慈。而且你考虑到没有,一旦众神发怒,你可能要面对很凄惨的下场。我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众神的底线。他们一直在欺骗我们,在掩盖真相。” 罗西想到了他和火神法尔的对话,他问法尔,众神之上是什么,法尔一瞬间就暴怒了。尽管他压制着体内的怒火,但是罗西能感受到,火神法尔心中的愤怒和畏惧。这个世界上,在众神之上,一定还有其他东西,只是被众神隐藏了下来。从这片大地诞生到现在,已经经历数百万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父神,但此时箭在弦上,他没有回头的可能。 水魔兽和耶路特的骤然爆发并不能看成一件孤立事件,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在推动。 罗西看着借着火光看着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昆特人,问道:“你没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力量在你体内悄然发芽、升腾?” 佛莱德脸上唯一呈现白色的两个窟窿闪烁了几下,他沉静片刻会后回答道:“似乎是有这种感觉,≮∨≮∨≮∨≮∨,但是模模糊糊,捉摸不透。这种力量……好像和我体内的神源不太一样,出现的莫名其妙,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 罗西伸出左手食指,一个莹白色的光团出现在他指尖,他心中其实比表现出的冷静要激动很多。当灵魂核心中的嫩芽完全舒展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回归。这力量如此的亲切,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是圣光的力量! 看着罗西指尖的光团,佛莱德捂着自己的嘴巴,低声的讶异道:“休尼尔在上,这是……这是什么?你的神主不是苏鲁克法尔吗?他不是苏鲁克的火焰之神吗?为什么你会有着和火焰力量截然不同的权能?”,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个光球,就在他指尖和光球接触的一瞬间,他打了一寒战。 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顺着指尖进入了他的体内,在他体内游走,最后消散在他的血肉之中。佛莱德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是消失了,而是蛰伏下来,为将来某一刻的爆发积蓄力量。 罗西一弹手指,光球破灭,他道:“这是父神赐予我的力量。父神伟大而尊贵,神秘且全能,甚至不需要接触,他就能赐给我新的力量,凌驾于火焰之上的力量!你能感觉到吧,那强大但温和的力量,已经出现在你的体内!” 罗西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亲吻了自己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一股耀眼的光芒从他身上瞬间炸开,一瞬间波及到整个营地。这股光芒温和也温暖,就像母亲的手轻抚过孩子的额头,没有其他权能那样的狂暴与野蛮,充满了仁慈的味道。也就在这一瞬间,许多还没有入睡的人被惊动了,他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身体上细微的变化。 疲劳消失一空,逃难路上受到的伤势也不再疼痛,一些细的伤口快速的愈合起来,这一切的变化,都源自于那一道白光。 越来越多的人从睡梦中惊醒,在周围人的明下,也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这是神迹!这是父神降下的神迹!他在庇护着我们!!!” 佛莱德一脸狂热的站了起来,他喉咙滚动了两下,满面狂热的看着罗西,“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天啊,真的是……”。他突然闭上眼睛,跪在地上,双手合拢在一起,十指交叉扣拢,嘴里大声的念起了父神的传播福音的教义,“父神赐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空气,赐予我们自由的权力。我们要信仰父神,从不质疑父神的存在,秉持心中的真、善、美,将一切丑陋摒弃……。” 佛莱德的声音触动了一些难民,他们跟着念了起来,圣洁的脸上隐隐透着一种淡淡的荧光。心中一切的烦恼和忧愁皆数尽去,只留下平静与安详。这声音汇聚在一起,越发的整齐,越发的宏达,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让这声音响彻云霄! 罗西端坐在最中间,脸上无悲无喜,庄严圣洁,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他内心却非常的激动,这股圣力来的太及时了,尽管把他为数不多的三百神源一瞬间抽空,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宗教和信仰想要发展起来,绝对离不开所谓的神迹。他起初还想着如何制造几个祥瑞和神迹,没想到老天爷十分给力,将那圣力又还给了他。只是这圣力还很薄弱,不足以他施展强大的神术,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尝试着用火神法尔赐给他的神源去驱动神术,效果居然这么的好。 冥冥之中,他感觉了一股力量,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再一次汇聚在他身上。或许这股力量来的细微,如水滴一样一一滴的进入他的身体,但是他相信有一天,这股力量会强大起来。不仅仅是来自未知的空间,也来自这个世界! …… 哈诺惊讶的看着帝都大教堂建好已经有十年的神像,神像上萦绕的信仰之力突然凭空腾起,笔直的射入天空伸出。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很多使徒都被这一场面惊呆了,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跪伏在神像下默默的祈祷。 自从罗西突然消失之后,圣光教会立刻受到了来自法比奥的打压。这种打压并不致命,只是斩断了教会伸入帝国统治阶层的爪子。很多信仰圣光教会的贵族被调离原本重要的职位,成了闲散的贵族。不过好在罗西毕竟留下了坚实的基础,教会的形态和意识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打压并不会给教会带来多少伤害。 罗西离开之后,阿提拉找了他很久,找不到之后只能无奈的担任起教宗的职务。此时圣光教会中涌现出很多拥有强大个人能力的使徒。但可惜的事,一切如罗西所设想,这个世界似乎在排斥一切非科学的力量。获取圣力的过程越来越漫长,圣力的增长也越来越慢,圣力的补充也更加的缓慢。 很多人还记得罗西,但更多人都把他忘记了,只是知道曾经有这么个人,为了教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可就在这一刻,一些人突然发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信仰之力破空而去的同时,一股全新的力量从虚空之中被接引回来,灌输到帝都大教堂的神像上。这力量就像是爆裂的燃料,一瞬间燃了信徒和使徒中开始枯萎的圣力。 阿提拉猛的站了起来,已经十年了,没想到罗西居然还存在着,他几乎都已经放弃了! 有些修炼许久都没有修炼出圣力的使徒在祈祷的过程中,被一股力量入侵,这力量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就在他们惊恐万分之际,这陌生的力量突然间变成了圣力,缓缓的沉淀下来。 “神迹!” 法比奥脸色阴沉的望着那个巨大的神像,食指即快速的叩击着扶手。 罗西,你就算死了,也要给我增加麻烦啊……! 晚上出去玩了,稍后上传 喝了点酒,有点飘 第三十四章 骑兵 罗西所做的事情就如同在春天播下了一颗种子,当这参天大树还没有破土发芽,遮天蔽日之前,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到这颗小小的种子。±頂點小說, 这几天里,最惊人的新闻,莫过于耶路特神系辖下的城邦联合起来,宣布成立耶路特国! 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不曾有过任何一个国,也没有国家的概念。 耶路特国的出现,立刻刮起了一道旋风,一瞬间整个世界中的国家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这是文明的一种进步,也是毁灭的开始。没有国家的概念之前,人们只以城邦和神系作为疆界的划分,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即使城邦之间有战争,也仅仅限制在两个城邦之间。 国家的出现,让战争的规模无限制的扩大了,战争不再是城与城之间的战斗,而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 在东域众人进入南域帮助南域人类国家抵抗耶路特入侵的第十一天,以霍尔斯国、伊斯莱文国、戈维斯国为首,众多小国和城邦为辅的联军,聚集了超过七十万人,对耶路特的大军进行围剿。数十名英雄和半神出现在这场战斗中,打的血流成河。就在联军即将取得胜利时,戈维斯国不知为何突然倒戈,让整个联军措手不及。 耶路特趁机反攻击,打的联军崩溃大败,整个南域的局势进一步恶化,耶路特和戈维斯两大神权国邦联合起来,打的周围国家溃不成军,在短短数天内就灭了三个城邦,一个小国,震动整个南域! 到了这个时候,其余国邦再也不敢联合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们其中还有没有如戈维斯一样的叛徒。每个势力,都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在这种互相质疑的氛围下,众多势力各自为战,苦苦支撑。 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耶路特国和戈维斯国的残暴与残忍。零零散散的难民不断带来坏的消息,迫使了罗西加快了步伐,因为在他不远处,即将发生一场战争。 战争的一方是耶路特国黑狼先锋军,另外一方是一个小城邦。 之所以是小城邦,是因为这个城市并没有神明眷顾,也不在某个神系的范围内,可以算得上是中立派。这样的城邦并不少见,城邦的建立主要是在于人,人多了,从小村子一步步发展过来,最后形成一个城市,与神明其实没有多少关系。 在以前,这样的城邦不会有过多的敌人,他们中立的态度让其他城邦很难找到理由攻击他们。可此时,他们却要面对来自耶路特的侵略。侵略是没有理由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和占有。这里就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尚武的风气和顽强的城邦意识,若是他们投降,绝对能避免战争和即将到来的杀戮,但是整个城市的人都不愿意投降,都不愿意成为耶路特的奴隶,甚至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 他们要用武器和鲜血,守卫自己的城市。 “我们应该帮助他们,这也是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佛莱德望着罗西,这段时间里他过的前所未有的充实,身体上的,心灵上的,都得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他喜欢看到别人的微笑,不喜欢看见别人的哀伤。此时,有一个城邦正面临人类中叛徒的伤害,他必须站出来,他心中的教义也让他必须站出来。 “当然可以,我们应该这样做。” 得到了罗西肯定的回答,佛莱德笑的很快心,他胸口挂着一个木雕的十字架,这是罗西送给他的礼物。他此时摸索着这简陋的十字架,望着远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解救前方陷入苦海中的人类。 这是一种崇高的理想,理想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忘记悲伤,忽略苦痛,舍去一切。 有理想的人,都是伟大的。 行走在中间的奥利斯尼突然脸色一变,他立刻匍匐在地上,一侧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脸色变了又变。 “有骑兵!” 这个世界中骑兵是一个很厉害的兵种,可以说是最强的兵种,没有之一。 骑兵的坐骑有很多种,从弱小的巨力山羊,到恐怖的双头巨人,没有人能罗列出到底有多少种坐骑。但是这些骑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强大。 即使是最弱小的巨力山羊,也有两人多高,巨大的羊角足以造成无法承担的后果。坐在这些坐骑上的骑兵,大多数都是精通战技的强大骑士,其中还有不少人接受过神明的赐福。 在以前城邦之间的战斗中,往往一支三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输赢。 罗西脸色一沉,抬手阻止这二十多人的队伍继续前行,“准备好接战,注意避让对方的骑兵。” 他们都是步行,先天上就要弱于骑兵,好在这里有七八个神使,勉强压住了场面。 远处最先跑来的是一群难民,他们脸上充满了绝望的灰色,麻木的奔跑,与罗西等人错身而过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他们是被骑兵驱赶、捕杀的可怜人。 这就是战争,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有纯粹的杀戮与恶。 耳边已经能听见骑兵行军时震响的蹄声,远处一队骑兵没有列阵,横着扑了过来。五十来人的骑兵队伍骑在了一种叫做角兽的动物上。这种动物源自于马匹和一种魔兽的杂交,生出来角兽有马的外形,高有两米,长约三四米,瞬身被厚厚的鳞片包裹着,四肢健壮有力,脚下的蹄子也十分的坚硬。 角兽呼吸时会喷出一种特殊的气体,有硫磺味,当它们愤怒时,可以喷出大量气体并且点燃,形成一道火焰。 在骑兵体系内,角兽属于低阶坐骑中中等的坐骑,非常实用,性价比极高。 这队骑兵的首领似乎是很诧异有人敢拦在骑兵前进的道路上,他手中的长枪一挥,一道尖啸声就迎面而来。空气中呈现出一道月牙形状的扭曲面,周围气流声猎猎作响,这骑兵的首领应该被耶路特的风神赐福过,让他可以使用风的权能。 佛莱德直接开嗓唱起了振奋人心的战歌,在他周围所有被他精神力标注的人,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 罗西一抬手,掌心中红光一闪,一道炎浪就喷了出去。 高温的火焰一瞬间吞灭了风刃,风刃被烧散后狂暴的气流同时也将火焰吹散。短短十几秒,对方就已经逼近,他们高举着武器,面带狞笑,冲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杀 “不要慌,用炎浪!”,罗西太阳穴一胀一胀,他并不害怕战斗,他害怕的是他身后的这些猪队友。∏∈, 战争爆发的太过迅捷,很多人甚至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比如说后面的这些人。如果不是罗西顶在最前面,恐怕他们已经溃散。神明的赐福赐予了他们使用神明权能的能力,但没有赐给他们面对敌人的勇气和决心! 双方之间还差着接近四五百米,这些人脸上就露出了惊惧和绝望的神色。 这些蠢货!! “冷静下来,听我安排!一……,二……,三!炎浪!” 短短几秒钟,双方之间的距离就拉进到不足一百米,有些人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更多的人双腿哆嗦的几乎站不稳,已经丧失了勇气。罗西双手向前一推,掌心中爆发出一个火红色的亮点,紧接着体内的神源分出一部分涌向双手掌心,一股宽约五六米,高越两米多的火焰如巨浪一般冲向正前方。 动物,包括魔兽和人,对火焰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这种恐惧早已埋入了基因之中。即使角兽自己就可以喷火,可对于火焰,它们一样感到畏惧。这种畏惧迫使它们降低了速度,也给了罗西更多的缓冲。 对面骑士中的首领双手抓着长枪,快速的挥舞起来,枪尖的寒芒如同在他周身设下了一圈保护罩,密不透风。数不清的风刃以他为圆点,朝着正前方扇形区域狂射出来。这些风刃宽约有一米,十公分左右厚,一道道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轮廓,不那么真切。 火助风势,风也能助火势,当风刃和炎浪碰撞的一瞬间,两者之间就起了反应。炙热的火焰烧散了高度凝实的风刃,被烧散的风刃散发出狂乱的气流,又吹散了火焰,刹那间双方之间就形成了一个火焰地带,到处都是飞舞的火焰,遮挡住彼此之间的视线。 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震动,突然一根石笋猛地破开地面,笔直的刺向一名普通人。这倒霉的家伙来不及反应,石笋尖尖的一头就从他腚眼插了进去,从背后穿透出来,顶的他挂在了两米多高的石笋上。他吐了两口鲜血,眼中留着对生的渴望,伸手够向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都是自发跟着罗西,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此时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这些人惊叫着转头就跑,什么信念和追求在面对死亡时,都显得微不足道。 就在这一刻,五十余骑直接穿过火焰的帷幕,冲了过来,眼力好的甚至能看见他们被风撩动的发丝。 罗西压低身形,双腿一蹬,地面瞬间龟裂,草屑翻飞,他如炮弹一样笔直的冲了出去。拖在身后的右拳紧紧攥起,臂如弯弓,在他接触骑兵的那察觉不出的一瞬间,猛地一拳向前。 轰的一声,似乎整个世界都晃动了一下。一匹角兽的脖子被罗西一拳打的裂开,露出微黄的气管和森白的颈椎,向上猛地一纵,脱离了地面。坐在角兽上的骑士满面不敢置信的愤怒,虎目圆瞪,举起的骑士大剑顿时狠狠的斩下。罗西丝毫不避,一抬手就是一道火焰喷了出去,没有给对方丝毫躲避的机会。 高达上千度的高温没有任何留情的将眼前一切吞噬,骑士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的被烧红、起泡,紧接着裂开,露出粉红色的肌肉组织,又在极短的时间里焦化。 他发出极其惨烈的嚎叫,罗西一蹬马肚,横着扑向另外一名骑士。他手指射出的火焰射线直接射在角兽的脑袋上,一两秒后,火焰穿透了鳞片的防御,直接把这角兽的大脑烧的沸腾起来。角兽抽搐着摔倒在地上,巨大的惯性力将它背上的骑士甩了出去。 罗西两步跟上,一手扣在这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骑士脑袋上,火光一闪,金属质地的头盔立刻液化,烧焦的脑袋在罗西的握力下变成了一地碎裂的焦炭。 一眨眼功夫就折损了两个人,骑兵的首领眼珠子都红了起来,他一拉缰绳,朝着罗西飞驰而来。 双方之间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这些距离对角兽而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它背上的骑士嘴巴一张,如同一个风洞,将周围的空气都一抽而空。高高鼓起的胸口就像藏了一个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在接近罗西的这一刻,他猛地张大嘴巴,一连吐出三枚直径一米左右的风弹。 风弹未至,风压先到。凌冽的气流就像一把把小刀,割的罗西脸上一下子就裂开了十几个小口子。 他离这骑士实在太近了,近到他都能闻到骑士身上的骚臭味。眼看着来不及闪避,罗西突然心思电转,他手中的火焰瞬间腾起,却没有发射出去,而是紧紧的凝缩成一块火遁,挡在了他和风弹之间。 圣光塑型术! 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突然出现的火焰盾牌让骑士惊愕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考虑过,在这么短的距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罗西还能想到什么破解的办法。可他居然成功的弄了一副盾牌出来,简直是开玩笑啊!! 在两枚风弹冲击下的火焰盾牌摇摇欲坠,第三枚冲撞时火焰盾猛地炸开,刺眼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息让骑士微微眯上了眼睛。就算你本事大通天,还不是中上一发? 眼看风弹已近逼近自己面门,罗西心中发狠,右手握拳缩在身侧,左手抱拳,腰身一扭,居然用拳头去打那枚风弹。 骑士的轻蔑和嘲笑还没有在脸上舒展开,那枚就要立功的风弹一震,居然被罗西一拳打散?他又惊又怒,抽出腰间长刀砍向罗西的拳头。罗西也不避,也不挡,借着风弹的阻力,他的拳头再一次蓄力,一步跨向前方,重拳再次猛击! 长刀的寒光闪过,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骑士看着血花在空中慢慢的沸腾,看着一根小拇指被长刀切下,飞向一边,也看见了罗西的拳头,越来越大。他惊恐的想要躲避开,可身体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听话,慢腾腾的移动着。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脸上被拳罡刺的隐隐作痛,他内心癫狂的咆哮着,躲开啊,躲开! 可他的眼珠子,却只能看见那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 坚固的骑士盔缓缓的变形、翘折,脸上的肌肉被拳头的力量挤向一边,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后,整个下巴都被打的裂开……。 时间仿佛再一次回到它应有的速度上,嘭的一声,骑士被这一拳打的横飞了出去! 罗西抓住骑士落下的长枪,用力一掷! 颤抖着的长枪嗡的一声追赶上骑士,穿过了他的胸口,将他斜斜的钉在了地上。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 妈蛋,战斗真不好写,还是小黄文简单,哼哼唧唧就结束了。 第三十六章 再杀 近来事情有一点多,除了码字一直在忙工作,没有注意到打赏的名单。±頂點小說,在这里我先向支持我的朋友道歉,其次是再次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很难走下去,感谢一直以来所有支持我的朋友,感谢你们的关注,感谢你们的付出,谢谢!! ============= 罗西的右手受了点伤,小拇指被切了下来。他的拳头势大力沉,但不意味着这就能让他的手刀枪不入。 他将地上的小拇指捡起来,擦了擦,装进口袋里。 整个世界又活泛起来。 剩下的四十余骑士的眼珠子都红了,这骑士首领是耶路特中一个小有名气的英雄,斩杀过好几只入境肆虐的魔兽,实力又强,深得神主的喜欢。他能当这只骑兵队伍的首领,主要是他那一身来自风神的权能,除了攻击之外,还能加快骑兵的移动速度。 这样一个挺重要的人,居然折损在这里,怎么能让这些骑士不惊怒? 队伍中分出十人去围攻罗西,其他骑士加快了对其余几人的攻击。 风中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风啸声,罗西猛地侧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翻身半蹲着。在他两米开外的位置上,插着一根深蓝色的箭矢,以这箭矢为中心,方圆一米的地面迅速的被一层冰渣覆盖。 寒冰箭矢! 耶路特冰霜女神的神使! 自从寒冰箭神成功屠神之后,几乎所有的冰霜系神明的神使都变成了游侠,这些游侠拥有精湛的射术,当他们把冰霜的权能覆盖在箭矢上,就成了让人头疼的英雄。 咻的一声嘶鸣,罗西双脚一点向后一跃,他不敢向旁边闪避,万一被对方赌中他回避的方向,那就真的是大麻烦了。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泥土迅速的被一只尖尖的石尖翻开,鳞次栉比的石笋猛地向上一戳,刺向罗西的下盘。 他反应不慢,一脚踩住石笋的侧面,借力翻滚躲开,双手一推,一股炎浪顿时拍向眼前的骑兵。 炙热的温度让空气变得干燥起来,烧焦的毛发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视线中,两个骑兵下了坐骑,围在那首领身边,看着被长枪贯透斜斜钉死在地上的首领,他们不知道如何下手。就在这时,一道火蛇一卷而来,咬进了这首领的小腹中。两名骑士目眦欲裂,不顾危险的伸手就去抓那火蛇,可抓了几次,火蛇灭了复燃,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首领的神源被掠夺。 罗西十分的冷静,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实际上在上个世界中,他遇到过的绝境可比现在要绝望的多。一眨眼的功夫,他心里就有了计划。 空气中箭矢的嘶鸣再一次刺激着耳膜,必须先干掉这个寒冰射手,不能给他更多的机会了。 火焰一瞬间缠绕住罗西的手臂,爆裂的火焰在他手中凝结成一柄长枪。火焰持续性的具现化会造成神源快速的流失,只是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他从骑士首领那里抽来了三百多的神源,足以他把现在的难关应付过去。 他挥动手臂,火焰长枪嗡的一声被投射出去,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火焰长枪飞行的速度似乎并不是那么快。骑兵队伍中位居末端的寒冰射手甚至都没有避让,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焰长枪落在他身前五六米的地方。如果不是考虑到首领已经死了,他们甚至有人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声来。 开玩笑吧? 这种毫无力道和速度的投掷,真的能杀到人吗? 罗西不给他们多思考的时间,转身就跑,后面的骑士抖动缰绳,双脚脚跟一夹角兽的肚子,这些奇奇怪怪的魔兽坐骑便奔跑起来。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一柄早已失去意义的火焰长枪,依然就在原地,并没有因为失去了神源的支持而熄灭。 追着罗西跑了差不多一百多米,罗西突然一抬手,手中一根如棉线一般的火线迅速膨胀,膨胀到有小手指粗。他微微一笑,追赶着他的骑士们心中一惊,却已经来不及了。罗西整个人被那根线拽着以一种极高的速度迎面撞向追在他身后的骑兵队伍,速度之快让这些骑兵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根火线的另外一头,系在那柄火焰长枪上! 追在第一位的骑士一脸怒容,举起长枪便刺,他却忽略了一个小小的事情,那就是罗西是一名神使,火神使! 他手中红光一闪,一道火焰就喷射了出去。 一千多度的火焰在短短两三秒内,将骑士周围的空气抽空,高绝的温度让骑士身上穿着的铠甲成了致命的牢笼。通红的金属铠甲缝隙中往外喷着火苗,一股烤肉的味道在滋滋的油煎声中飘荡了出来。骑士惊惧的混乱着从角兽上摔了下来,角兽也为了避让火焰的温度,转身就跑。 骑士想要解开身上的铠甲,可烧红的铠甲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解开,手指刚刚碰到为了避免在剧烈的活动中松开而特别打造的金属扣时,手指上的肉就被烫熟了。他两只手慌乱的在身上乱抓,不仅解不开烧的通红的铠甲,反而一层层粘掉了他双手上的皮肤和肌肉,只剩下露着白骨的手掌。 一个错身,罗西手中的火焰变成了长剑,在他前进线路上的骑士纷纷避让,恰好暴露出队伍中最后的寒冰射手! 那寒冰射手想都没想就从角兽上跳下来,同时弯弓就射。 要说战斗,罗西的战斗经验完全是从一次次绝境中得到的最宝贵的经验。他手中火焰绳索突然消散,连同那柄火焰长枪也变成了几缕火苗,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他从半空中落下,双腿前伸,在落地的瞬间猛地蹲下身子,一直深蓝色的箭矢擦着他的头发错开。双腿用力一蹬,咚的一声扬起了大量的尘土和泥土,高高的跃起,在他冷漠到极致的表情中,已经逼近了那个开始惊慌的寒冰射手。 手中的火焰长剑一卷,心随意动,火焰随着他的意念突然变成了一面旗帜,将寒冰射手卷入其中。 嚎叫声只持续了十几秒,从寒冰射手身上渗出的滚油滴落在地上面,发出滋啦啦的响声。 罗西转过身,沉着冷静的望着剩下七人,一挥手,挥散了火焰的大旗。 神源还剩四百不到,杀这七人,应该够了! 这只骑兵小队杀罗西遇到了麻烦,杀另外一批人也遇到了麻烦。 昆特人佛莱德全部的权能都在他的嘴上,他不仅可以为自己一方的战友施加增益性状态,也能为敌对的一方增加负面的状态。他此时吟唱的荆棘之歌就让这些围攻他们的骑士陷入了困境之中。 佛莱德口中吟唱的出的声音具现化成一道道荆棘,布满了方圆二三十米的地面。这些荆棘有小孩手腕粗,每一根刺都闪烁着幽幽的绿芒。这些刺居然能刺头角兽的鳞甲,让这些角兽畏葸不前,这就苦了它们背上的骑士。 佛莱德身边有四个和罗西一样可以喷射火焰的神使,还有一名半路遇到的游侠。他们这算是远程职业,那么围绕着他们的骑士,就是近战职业。 在绝对的控制下腾出了空间,远程完全碾压近战,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六人的小队,居然抵挡住了接近三十名骑士的围攻! 第三十七章 喷射 昆特人佛莱德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他的神源只足以支持他吟唱三首歌曲,超过了三首的时间,就无法继续,只能静静的等待神源的恢复,或者去掠夺其他人的神源。頂點小說, 他已经吟唱了两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而罗西带着的猪队友在如此安全的情况之下,居然做不到一面倒的屠杀,恨的佛莱德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老话说的果然没有错,屠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队伍中藏着一头猪。 罗西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他必须尽快结束这边的战斗,佛莱德是他看中的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对传教事业有极大的帮助。可他看了看已经散开的骑士,情况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乐观。这些人中还藏了一个神使,可以制造石笋,其他能力还没有发现。除此之外,骑士的机动能力,也是让他头疼的事情。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角兽是魔兽,不是普通的动物,不管是耐力还是速度以及反应能力,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马匹。骑在角兽之上,只要他们一心闪避,控制好彼此之间的距离,罗西还真没什么办法。 他攻击其中一人时,其他人就能从背后偷袭他,而且还有一个虎视眈眈隐藏在这些人中的神使。 他冷静的看着这七人,心思电转起来,标枪的游戏已经玩过一次,想要再次上演这种奇迹般的斩杀难于上青天。一根火焰绳索只能让他直线移动,多根火焰绳索他却担负不起那庞大的消耗,一时间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偏头又看了一眼佛莱德,他还在支撑,周围的几个家伙蠢的和驴一样。明明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却不会利用,真真是蠢到家了。 一个个火球在空中飞舞、爆裂,外围的骑士围着这片荆棘之地旋转起来,不断的消耗着圈内被神明赐福的神使的神源,他们一点也不急,就像是在玩弄掌中挣脱不了的雏鸟。 罗西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心里已经焦急起来,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让自己的机动能力提高到足以和角兽的速度相提并论的程度?或者说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些骑在角兽上的骑士站在地上和自己肉搏? 耳边爆裂得到声音不断响起,让他心头越发的烦躁起来。 突然间,他眼中神光一闪,灵光一现,已经有了主意! 火焰被压缩爆炸后,会产生一股强有力的冲击波,这股冲击波的力量很强。他小时候在地球上过年期间和一些朋友们玩过一个游戏,那就是弄一个坚固的铁桶,反过来扣在地上,里面放一个巴掌大的开门炮。小伙伴轮流坐在铁桶上,看谁能被这开门炮的爆炸力掀翻。 小小的开门炮爆燃时的力量,居然能顶动一个四十来斤的小孩,由此可见爆炸时的冲击波力量有多强。 要说此时他有什么?无非就是火焰,以及对火焰同样有效的圣光塑形术。如果把他手中的火焰高度的浓缩,然后爆开,造成的冲击会不会提升他的速度?他想到了一个人,小罗伯特·唐尼扮演的超级英雄…… 他想到做到,在意念的驱使下,神源从小腹从钻了出来,涌向双脚脚底。两只脚底同时一热,紧接着两声几乎完全重合在一起的巨响,整个地面猛地一颤,鼓起一个大包。这大包瞬间膨胀破裂,一股炙热的火焰从中喷射出来,罗西身形一晃,飞上了天空! 成功了! 他挥了挥拳头,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平衡好方向和身体,脚下又是红光一闪,喷射出两团火光,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推了一下罗西。罗西快速的头朝下呈抛物线射向离他最近的一人。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骑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罗西就已经横在了其中一人的上空。他一挥手一道火焰被喷射了出去,惨叫的火球从被角兽从背上摔了下去,那火球站起来挣扎了片刻之后,无助的倒在地上。 在落地的瞬间罗抬手对着地面又制造了一起爆炸,冲击波的反作用力削减了他落地时的惯性,他双腿微微弯曲,稳稳的落在地上。 剩下的六名骑士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都流露着一种震惊和错愕,什么时候火神使都这么强了?本来就拥有强大的魔法属性攻击,现在居然还能飞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没有信仰的支撑,这些骑士,包括了整个世界中的人,大多数都是利己者。一旦事情不对,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六匹角兽同时调转方向,疯狂的奔跑起来。 罗西咧嘴一笑,做出了一个蹬地的动作,脚下红光一闪,爆炸声震动整个天空,他再一次如导弹一样飞了出去。有了之前两次尝试,这次他的方向没有错,唯一错的地方就是角度太低,飞出去十几二十米,一个飞扑落在地上,还滑行了几米。 吐掉嘴里的杂草和泥巴,他满脸欣喜,就像是得到了喜爱玩具的孩子,爱不释手。 这一次尝试,他用上了双手来平衡身体和稳定高度。歪歪扭扭的飞了一段距离,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几个影子,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放弃追杀。 与其追过去杀掉几个骑士,折损了手中的几个菜鸟和佛莱德,不如把他们都保下来。 围攻佛莱德的骑士们也发现的异样,只是这个时候想要逃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罗西就像是个制导芯片坏了的导弹,来来回回的飞了好几次,洒下大片的炎浪,才把这三十来人的骑士队伍清理干净。 满地都是烧焦的尸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佛莱德松了一口气,他有气无力的翻着白眼,“他们的战斗水准也太低了吧?我看着都头疼!” 他是说那几个跟着罗西的神使,明明有火焰这样极其强大的权能,还有着足够且安全的空间,他们都表现的如同一个弱智一样,实在是让佛莱德气的不轻。 “真是太蠢了!” 他再一次强调了一句。 罗西拍了拍佛莱德肩膀,安慰了一句,“他们只是新手,以后战斗多了自然会成长起来。这次还是多亏了你,不然我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佛莱德微微一笑,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用爆炸来推动你的身体快速移动?!” “我乱猜的,在那种情况下,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而结果你也看见了,我赢了,就是这么简单!” 罗西瞥了另外几个和他同样来自柯基城的土著,露出了一副这个世界里少有的大白牙,“我看你们需要特训!” 第三十八章 乐瑞亚之战 老岳母来了,来看病,伺候了一天。+頂點小說,。。 =================== 乐瑞亚城邦诞生已经超过五千年,五千年之前这里只是一块不毛之地,连神明都不愿意眷顾这里。 当第一批逃难者来到这里,搭建出简易的房子,形成一个简陋的村落之后,这群来自其他城邦的人类,就成了乐瑞亚人。他们在这里休养生息,一代代繁衍下去。为了抵抗野外猛兽的村落篱笆成了高耸威严的城墙,简易的木屋也变成富丽堂皇精美的建筑。这里孕育出独特的地域文化,也孕育出人类中的英雄。 如果不是耶路特神系和辉特神系之间突然爆发的战争,或许终将有神明会看到这里,在这里创造出一座神山,从山顶俯视这个城邦,庇护这里的人类。 但一切,都随着两大神系之间的战争成了空想。 位于辉特和耶路特之间边缘的乐瑞亚城,成为了耶路特国进攻辉特路线上的一个小小的障碍,微不足道的障碍。攻陷一座没有神明庇护,没有半神守护的城邦,对于准备数万年的耶路特国来说,完全不是一件事。摧枯拉朽的军队如洪流一般,将摧毁阻挡在他面前一切的东西。 面对强大的耶路特国,乐瑞亚人表现出顽强的斗志,以及坚决护卫家园的决心,他们情愿战死在这座新兴的城邦,也不愿意低下高贵的脑袋,成为耶路特国的奴隶。 二十多万人口的城市,凑出了三万士兵,五名英雄,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数倍于他们的耶路特军队。 也许心中有过动摇,也许也迟疑过,但他们就在那,哪也不去! 走在乐瑞亚城邦的街道上,罗西能感觉出这个城市澎湃的心跳,人们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要去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而露出沮丧,他们更多的是表现出一种勇往直前的无所畏惧。 这是一个自己灵魂的城邦! 乐瑞亚的执政官古德曼五十多岁,两鬓斑白,他在这个位置上操劳了差不多二十年,把自己最宝贵、最美好的岁月都交给了这座城市。见到罗西的时候,古德曼拉着他的手,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况且罗西和他的随从都是神使,被神明赐福过强大的神使! “我疯狂的热爱着这片土地,任何想要玷污她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乐瑞亚人喜爱和平,但是对敌人,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战刀。我们从来不畏惧,也没有畏惧过,我坚信,正义和善良,会战胜邪恶与残暴!”,站在城市最忠心的花园街上,古德曼的演讲正在进行,这个城市中几乎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 “我们是大地的子民,是天空的子民,我们享受着这片天地带给我们的荣耀和温暖,也担负着一切的责任。对敌人,说不!因为我们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我情愿将自己的头颅挂在敌人的枪尖上,也不愿匍匐在他们的脚下。 也许战争,对我们而言是困难的,绝望的,可我们必须去面对。这座城市守护了我们五千年的时间,她给予我们温暖的居所,守护我们的安全,她为我们付出了五千年! 而现在,该我们来回报她了! 来自耶路特的敌人就在不远处,他们有强大的军队,远远超过我们的英雄,还有一位半神。我们拥有什么?我们拥有一颗绝对不认输的心,一颗永远守卫家园的决心!” 古德曼高高的举起武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围绕在他周围每一个人的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声的咆哮起来,“永不妥协!” 一瞬间,整个城市的激情被点燃,无论男女老少,刀枪如林。 永不妥协的声音震散了天空中的云朵,也震醒了每个人心中的责任感。如果连死亡都不害怕,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恐惧?耶路特吗?即便这座被城市最后被摧毁,但是乐瑞亚城邦和乐瑞亚人的意志,都将永远存在下去。 城外的黑狼军团已经排兵列阵,高达三十多米的魔兽在一根根锁链的牵引下狂躁的甩动着自己的触须,军团中军营帐内,身穿黄金铠甲的军团长挥了挥手,一名说客鞠身告退。 不一会,这名说客就敲开了乐瑞亚城邦的大门,他手中捧着一卷兽皮书,带着趾高气昂的傲气,径直走进了乐瑞亚的市政大厅,在众多愤怒的目光中施施然的站在了大殿的最中间。他高举着手中的兽皮书,大声的说道:“耶路特一世皇帝至高无上,他让我来到这里,我的左手中握着和平,右手攥着毁灭,选择的时间到来了,乐瑞亚人!” 大殿中的人们对他怒目而视,兵器出鞘,只要古德曼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个狂妄的耶路特人剁成肉泥。 古德曼笑出声来,但任谁都无法从他脸上看见喜悦,能看见的只有冰冷的寒意。他大声的笑着,指着大殿中来自耶路特的说客,问道:“有谁害怕耶路特人?” 大殿里鸦雀无声。 “有谁害怕死亡?” 依旧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古德曼站了起来,他第三次问答:“谁敢与之一战?” 轰的一声,所有乐瑞亚人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拍打着胸膛,吼叫起来,“我……” 古德曼嘴角微微翘起,“拖出去,砍下脑袋挂在城墙上,这是我们斩获的第一级首级!” 说客脸色狂变,他,包括他身后的耶路特人,从来没有想象过乐瑞亚会成为他们在北线进攻辉特腹地的绊脚石。这种没有神明庇佑,也不属于任何神系管辖范围内的“野城”,与耶路特国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城外的黑狼军团与其说是来攻击乐瑞亚,到不如说去攻打辉特的城池。 可是,似乎这一切都不像耶路特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乐瑞亚人苏醒的灵魂和意志力,成为了他们南下最大的阻力。 “你不能杀我!”,被侍卫倒拖着离开的说客惊慌的喊叫起来,“我是使者,从来没有城邦杀过使者!” 古德曼笑着说:“那么我要恭喜你,你创造了历史!” 说客被拖出大殿,癫狂的嘶喊着,却挡不住最后一刀。他的脑袋被一根绳子从鼻子里穿过,挂在了墙头上。 城外的黑狼军团顿时敲响了战鼓,黑狼军团的军团长,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他是一名半神,他的父亲是耶路特米里斯,耶路特神系的主神之一,勇气之神。他继承勇气之神部分的权能,不像神斗士和英雄那样,需要神明赐福后才拥有力量,他的力量与生俱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 他要用完美的胜利,来证明自己在耶路特中的地位。 捏了捏拳头,抽出腰间的长剑,“进攻!” 第三十九章 乱来 自从耶路特神系下辖的城邦联合起来城里了耶路特国之后,耶路特人的装备就统一起来。◇↓, 黑色的鳞甲,手中会有一面鸢盾,上面浮绘耶路特国的标志——一轮黑色的太阳,以及三角形的黑色的光线。 士兵们手中握着钩镰,枪尖扁长而锋利,便于战斗中的捅刺。镰刀部分狭长,在对付骑兵以及高个子的人种时,可以破坏他们的腿部。这些战士动作十分的整齐,组成了七个方阵,缓缓压向乐瑞亚城。每一步踩在地上,就如同踩在乐瑞亚的人心头,他们有悍不畏死的决心,可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口干舌燥,一股凉风顺着屁股沟就抽到了头顶。 古德曼脸色也十分的阴沉,从城墙上看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就像乌云一样。他心中正在盘算,乐瑞亚凑出了三万战士,从人数上就已经输给了黑狼军团。而且乐瑞亚的战士,远远不如这些黑狼骑士团来的精锐。在耶路特逆天行事之前,乐瑞亚的常规兵力只有五千人。 用二十万人口来培养五千人,都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这次能凑出三万人,更加的不容易。城市中的青壮都被抽调一空,剩下的多数是老幼,即便还有一些青壮,可那是乐瑞亚的火种。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古德曼还是倾向于让保留一丝火种,让前线的队伍拖住敌人,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用三万人,五名英雄,去打败一个五万人的军队,以及十名以上的英雄和一位半神,这就像是在说笑话。更别提还有一座堪比小山一样的魔兽。 无论之前多么的雄心壮志,铁骨铮铮,总是要去面对事实。 古德曼倒吸了一口凉气,拼命的时候,到了!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兵法,战争的形式极为的老旧,直接以最正面的方式对肛。 三万乐瑞亚战士穿戴着简陋的装备,从大开的城门中涌了出去。 古德曼从来没有考虑过打守城战,黑狼军团中那巨大的魔兽,就是为了攻城战而生。只要让魔兽靠近城池,它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摧毁这座城市的城墙,让城市中最软弱的部分,暴露在黑狼军团面前。所以这一场战斗,必须出去打,至少给城市中剩下的人,留下一丝生机。 听着城墙下乐瑞亚的战士喊着必胜的口号,古德曼的心都在滴血,就在这一瞬间,他犹豫了。 为了自己或者少部分人的愿望,牺牲整个乐瑞亚,真的值得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双方已经开始接触。 站在城墙上时观看远处的方阵,就像是看在一队队排列整齐的蚂蚁。这些蚂蚁快速的挤在一起,纠缠在一起。最前面死掉的蚂蚁不断被清理出来,交锋的地方越来越高。堆积的尸体重重叠叠,很快这些蚂蚁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互相撕咬。 古德曼砸了一下城墙,抿着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音节,“上!” 五名骑着战马冲出城门,随后又有四人,佛莱德的能力在面对这样规模的战斗中意义不大,而且非常容易成为对方英雄集火的目标,他的能力只适合精英化的战斗,那种三五十人之间的战斗。 罗西也站在城墙上,他在等待一个更好的切入的机会。 他的目标,就是对面的半神。 半神足以提供给他庞大的神源,他那截手指还保存在低温的冰箱中,想要施展神迹恢复,需要更加庞大的神源来推动神术的施展。想要获取更多的神源,他也只能打半神的注意。 英雄的干涉,让一大一小两堆蚂蚁惨烈的战斗缓和起来,英雄的力量是不分敌我的,战士们不仅要防备对面英雄突如其来的杀招,也要小心的防备来自身后的误伤。 奥利斯尼不知道背后罗西正在关注他以及一同来自柯基城的同伴,此时他已经陷入到苦战之中。 他的对手,是一名可以召唤和使用水元素的英雄。水与火,自古以来就是争锋相对的一对。火的温度足够蒸发一切水元素的时候,火焰是赢家。可当水元素多到可以浇灭任何火焰时,水又成了赢家。 这是一场宿命的战斗,也是一场苦战。 奥利斯尼的两道炎浪被对方三道水瀑熄灭,对方的一支水枪又在奥利斯尼的火焰放射中成为水蒸汽,两人比拼的就是看谁能支撑的时间更长,耐力更好,对权能掌握的更随心所。 不能这样下去! 他很明白,对方看似也很努力,但对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就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咪,又松开了利齿和锋利的爪子,不是好心好意的放任老鼠离开,只是为自己找一点乐子。 奥利斯尼上流社会只懂得享受和人,也不是下城区老老实实埋头工作幻想着出头的老实孩子,他是一个拾荒者。拾荒者不仅要在垃圾堆和城市破旧的角落中寻找一些可以卖钱的东西,有时候他也会客串一下强盗的角色。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三道炎浪中有两道是针对对手而去,还有一道是喷向对方的普通人。 前者很轻松的就被一道道水瀑熄灭,而后者,却烧死了四五十人,清空了一块扇形的区域。 乐瑞亚的战士愣了一下,黑狼军团的战士也愣了一下,像奥利斯尼这样不讲究的神使真的不多。神使,不应该是尊贵的,高尚的,具有品德的人吗?事实上,在战争中神使和英雄,很少会向普通人出手,特别是奥利斯尼还有对手的情况下。 就在大家都失神的片刻,又是几道炎浪喷射出去,一千多度的高温在极短的时间里焚烧了鳞甲中藏着的人,立刻清理出一大块地方。 比起火焰的威力,水在直接伤害上,的确不那么尽人意。 一道道水瀑在报复性的攻击中冲向乐瑞亚的战士,除了承受攻击第一线的战士有损伤之外,后面的人只能被水冲的东倒西歪,最多就是摔倒在地上,拍拍屁股爬起来还能战斗。水枪的确可以杀人,但是这种杀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火焰! 奥利斯尼的对手傻了,奥利斯尼乐了。 他奔跑起来,把火焰洒向周围一切不属于乐瑞亚的战士,烧空了一块又一块地方。他甚至不去管后面红了眼追着他的水神使,撒欢的搅乱了双方的阵型。原本开始低落的士气,随着他任性的举动,再一次提升起来。 罗西揉了揉鼻子,笑了起来。 这家伙,还是有一点能耐的。 第四十章 英雄之间的战斗 “不能让他这么弄下去。” 黑狼军团的军团长眉毛立了起来,他抖了抖身上黄金打造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他的父亲赐给了他超越超人的体魄和能力,也赐给了他一个清醒的大脑。 黑狼军团的目的并不是攻打乐瑞亚,更不是打算在这里消耗掉太多的兵力,他们的目标是从辉特边缘的城池切入,植入一根钉子,打开一条可以直接进入辉特腹地的通道。随着来自东域的援军到达,耶路特的压力陡然而升,他们迫切的需要尽快的结束掉和辉特之间的战争,做好截断东域入境的准备。 在出发前,乐瑞亚甚至都不在他的考虑中。这座没有神明庇护的城市就像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没有家产和底蕴,面对黑狼军团这样强盛的武装力量,根本就不能掀起什么浪花。 可他终究是小看了这座自由之城,小看了乐瑞亚人面对压迫和奴役时候爆发出的决心,此刻他要为自己的轻视而埋单。 “让军团退下来,把战场留给我们的英雄。”,他这么吩咐,来自黑狼军团的战鼓声音突然一停,换了一种节奏。 前线正在拼杀的士兵纷纷一怔,不甘心的开始有序的退后。古德曼也敲响了己方的战鼓,让城下的士兵收缩起防线。他看了看罗西,郑重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 “我会全力以赴,你可以放心,但是我的条件你必须答应!” 古德曼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答道:“没问题,只要能打败黑狼军团,你的要求我就同意了。” 罗西的条件有两点,第一点乐瑞亚城里的人全部迁走。当耶路特人知道自己的精锐军团被乐瑞亚这样一座孤城所阻时,他们会聚集起更多的军队和英雄来毁灭这座让他们丢了脸的城邦。无论罗西多么强大,无论乐瑞亚的战士多么的武勇,无论他们打败了第二波、第三拨、甚至是第四波来自耶路特的进攻,总有一次乐瑞亚会输。 一旦输了,就意味着这座城市将不复存在。被羞辱的耶路特人绝对会屠城。 所以罗西的第一个条件是,打败黑狼军团,乐瑞亚全城迁移去更加安全的地方。 而他第二个条件,则是让古德曼允许他和佛莱德在这座城市中传教,并且允许任何乐瑞亚人信仰父神,不反对,不阻止,不攻击。乐瑞亚有二十多万人口,只要有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愿意皈依,信仰父神,加入到圣光教会中,父神的力量就会自主的扩散开。在耳濡目染之下,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教会之中。 庞大的信仰之力,会帮助罗西虚构的父神塑造出真身,也会给他带去更多的力量。 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赢了能赚翻了,输了大不了一走了之。 古德曼答应的痛快,罗西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应他的态度。 经过短短几日的尝试和熟悉,他已经能熟练的掌握自由飞行的力量。脚下细微的爆炸声几乎连成一线,不像前几天那样是一个巨大的爆炸,而是数不清密密麻麻的细微定向爆炸,这些爆炸通过圣光塑型术的扭曲之后,变成了一种类似助推器火焰的形态,推着罗西就飞了起来。 有人会飞,在这个世界中并不稀奇,不少英雄和半神都会飞,但很显然,罗西与他们不同。他们的力量来自自己的神主或者父母,罗西飞行的能力来自于他的奇思妙想。 一个身影突然从城墙上飞了下来,让身着金甲的半神也微微错愕。 他指着罗西问身边的幕僚,“那人是谁?” 幕僚紧紧的看着罗西,把他的面容和身形牢牢的刻进脑子里,与记忆中庞杂的英雄、半神比较了一番之后摇着头说道:“不清楚,可能是东域来的人。” “东域?”,金甲半神冷笑着眯起了眼睛,寒光流转,“等我们腾出手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东域知道他们有多蠢,居然想要反抗我们的意志!” 幕僚微微欠身,用笑容表达自己的看法和金甲半神高度的一致。 这种看法在耶路特内部十分盛行,东域,包括了部分西域的神明其实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几乎有一大半都赶去了北域,和肆虐的水魔兽们疯狂的战斗。正因为水魔兽沉寂了数万年,力量庞大到足以正面硬撼本土和东西两域前来支援的神明,所以在南域的战场上反而见不到什么东域、西域的神明。 此时耶路特已经和戈维斯结盟,特别是在上一次会战中,戈维斯的临阵倒戈重创了其他的国家。戈维斯神系是南域神系中十分强大的一支,与耶路特神系一上一下,将整个南域分割成数块,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神明之间的战争,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强者可以吞入弱小者的神源和神格,强大自身,这会让那些顶级的神明愈发强大。不断变强的神明又可以继续碾压原本和他们差不多的神明,这就形成了一个滚雪球效应。耶路特和戈维斯筹划了数万年之久,早就有了一整套方案,他们频繁出击,从不落空,让其他神系只能苦苦坚持。 要不了多少年,耶路特和戈维斯两大神系就能彻底霸占整个南域。 到那天,就是他们入侵其他地方的时候。 罗西的出现并没有让金甲半神有出手的**,在他看来,这个会飞的火神使自有自己手下的英雄去对付,他可是半神,天生就高人一等,凌驾于普通人类种族之上,对付罗西这样一看就不怎么强大的神使,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他阵前的十英雄纷纷出阵,强大的气势一下子压的对面鸦雀无声。金甲半神得意的笑了起来,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手指叩击着护膝。这十人跟随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每个人的神源都在一千以上,其中更有一人的神源达到了两千三百多,在英雄和神使中,也是很强大的一类人。 他对自己的十英雄很有信心,对面那些乡下地方的神使和英雄,绝对不是自己这些人的对手。 神使和英雄之间的战斗诡异多变,不同神系的神明会赐下不同的权能。有时候相同属性的神明,赐下的权能都会不一样,也造成了神使和英雄之间的战斗充满了“惊喜”。 黑狼军团中一个光秃秃脑袋的家伙几步走了出来,他微微扬着头,用鼻孔看人,不可一世,“废物们,一起上吧!” 一个乐瑞亚英雄早就杀红了眼,几步冲了出去,“我一个人就足够杀你!” 乐瑞亚没有守护神明,也不属于任何神系,他们的英雄大多数都是从冬季大赛中走出的强者,通过赞助商的帮助,从其他神明那里获取了赐福。这种英雄虽然也能使用神明的权能,但是他们的未来受到了限制,短期内看不出来什么,等他们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永远只会那几个能力,在战斗技能上远远不如那些有神主的神斗士或者英雄,更不如各系的神使。 这家伙手中白光一闪,一道刺目的光线就射了出去。 罗西微微惊讶,这人运气不错,他的赞助商也舍得投资,居然为他找了一个光明属性的神明。要知道在众多神系之中,光明神和黑暗神是最稀缺的两种属性。稀缺,也意味着强大,这一道光明射线有手腕粗,攻击力惊人却不温不火,速度也是奇快,眨眼间就直击对面英雄的面门。 城墙上的古德曼一挥拳头,面露喜色。 对面那人,却不屑的弯起嘴角,他的身体表面刹那间被一层厚厚的砂石覆盖。 == 昨天码好了居然忘记上传,,我的错 第四十一章 一败 光柱笔直的射在了砂砾上,耶路特沙人体表的砂砾瞬间流动起来,一些晶化的碎片不断落下,新的砂砾又蜂拥而至,填补被光线照射到的地方。¢£, 光属性能力的伤害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温度,二是最纯粹神源伤害,不像罗西掌控的火焰那样,伤害单纯来自于温度。 神源的伤害是最基础的伤害,也是最强大的伤害。只要神源足够多,输出足够的强大,就算神明都被一炮打下来。神源输出的增加,也会让光的温度渐渐升高,这也是为什么光明系的神明格外强大的原因之一。别人是单纯的某一种伤害,光明系的能力是混合型伤害。 短短一秒,沙人偏了一下脑袋,砂砾碎成一片片,他完好无损。 “很强大的能力,但是你的力量实在是太差了。这种强大的能力放在你身上,根本就是明珠暗投。”,沙人摇了摇头,显然有些羡慕光属性的力量。 神明有不同的等级,神使也一样有不同的等级,其中元素系的权能排在第一。像罗西等人刚刚接触这些体系,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元素系神使的力量增长到足以媲美神明的时候,自身的**就会开始进化,朝着元素化转变。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元素同化,若是罗西走到这一步,他就是火焰,就如同法尔一样。 元素化的身体可以免疫大多数的常见伤害,在元素中,又以光元素和暗元素最为强大。 光,无处不在,只要完成元素化的身体,可以说就等于得到了不死身。只要在拥有光元素的地方,只要不是瞬间被泯灭,哪怕只留下一个细胞,都能借由无处不在的光元素快速的重生。而且光元素的速度是所有元素中最快的一种,想要杀死光属性元素化的神明或者神使,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拥有特殊的神奇,让人一瞬间失去元素化的能力。 暗也是一样,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影子,就意味着暗属性的长存。这个世界有可能会没有光,但是绝对不可能没有暗。 元素系的神明之下,是诅咒系的神明,再之后才是沙人这样的自然系。 沙人发出这样的感叹,也是理所当然。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耻辱一样,光神使的身形一闪,空中出现一道流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沙人的脑后。抬起一脚快若闪电,狠狠的踢在沙人的脑袋上,快的让人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 然而这一次攻击依然没有立功,爆开的砂砾再一次将伤害分散到每一颗砂砾上,沙人自己几乎没有承受到任何的攻击。 他看也不看,周围的地面微微震动,无数的砂砾漂浮、震动,骤然间猛地爆发。高达一千四百多的神源以及神主耳提面命的教导,让他的战斗力远超同级的神使,即使是面对光神使,一样有着碾压的级差。 **的速度,不代表思维的速度,光神使的大脑还没有把眼睛中获取的数据分析透彻,他就被沙暴送上了半空中。这些狂暴的砂砾边缘锋利的如同刀片,成千上万个的刀片突然间疯狂的旋转起来,足以绞碎任何东西。 零点几秒的差距,差点让光神使直接报销。 空中的流光折射几次之后,返回到了乐瑞亚的队伍前。光神使狼狈不堪的半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模糊,衣服也差不多碎成了一缕缕的布条。他还没有达到可以让自己身体元素化的地步,普通的伤害依然能使他受伤,乃至于死亡。 沙人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他身体周围的沙子快速凝聚在一起,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高达十余米的沙兽。这只沙兽像是一只猩猩一般,蹲坐在沙人的身边。 “一起上吧,你们实在太弱小了。”,他双手怀抱,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紧迫感,似乎这样的战斗,让他连认真的必要都没有。 金甲战神微微摇头,沙人占了一个便宜,那就是他的神源远远超过了对面的那些家伙,同时他多变的能力,也让他战斗的方式更具有统治力。实际上如果对面有一个神源比他高一点,能力更加丰富的神使或英雄,沙人就不行了。他的神主毕竟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他之所以表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关键还是在于纯粹的力量碾压。 罗西也变得凝重起来,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沙人体表流动的砂砾足以让他应对大多数的物理攻击,力量会被不断崩散的砂砾卸去力量。能力方面,这片天空之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砂砾足以在他神源耗尽之前,支撑起他所有的防御和攻击。 除非,让他没办法使用砂砾,只有这样才能打败他。 耶路特为了今天筹划了数万年,他们的神明也好,英雄和半神也好,恐怕也都在不断的准备着应对来自其他神明神使的攻击。有心算无心,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光神使咬着牙,突然腾空而起,他周身都被刺眼的光芒笼罩着。他嘶吼着,无数的光箭从他身上爆发,射向沙人。沙人身边的沙兽立刻将他揽入怀中,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粗大的双臂护在身前。一道道光箭如同雨下,掀起了一阵阵沙浪,一块块被持续加温晶化的晶片不断崩飞,沙兽也一点点缩小。 爆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十秒钟时间,光神使从空中跌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连最厉害的压箱底功夫也拿了出来,却没办法杀死对面的沙人。 尘埃落定,沙兽几乎完全崩坏,沙人脸色也略显阴沉。 他摸了摸脸颊上两道伤口,脸色极为难看。就在刚才,光神使瞬间的爆发,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不是光神使的神源实在是不怎么多,这一轮爆发就极有可能让他战败。 他一抬手,五指张开,猛地一攥,发出咯咯的脆响。 力竭的光神使连跑动都很勉强,哪里来得及躲开?他周围的地面上突然掀起两道黄沙,将他包裹其中。这些砂砾裹着他如同蟒蛇一般,用力一绞,光神使露在砂砾外的脑袋猛地一红,张开嘴就喷出了两大口鲜血,神情顿时委顿起来,气若游丝。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三五秒内,很多人都还在震惊之前光神使爆发时强大的破坏力,以及沙人那几乎堪称变态的防御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光神使已经进入濒死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火蛇突然见激射出去,直插入被砂砾包裹着的光神使小腹处,如同一个水泵一般,将光神使小腹中已经枯萎的神源不断传输到罗西的体内。 不管是对面的人,还是与他一个阵营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罗西却不在乎,虽然没有得到多少可以直接使用的神源,但是神源的上限,再一次有了质的飞跃。 + 实在是挣不开眼,明天补上 实在是挣不开眼,明天补上 太累 第四十二章 风和地 昨天干了一天活,实在是太困了,晚上眼皮子打架,闭上就不想睁开,实在是码不动。 这是昨天的,回头码今天的。= ========== 流动的砂砾逐渐覆盖光神使的脑袋,一一吞噬,直至在他乞求和奢求的眼神中将他彻底淹没。砂砾包裹着光神使如同一枚蚕茧,缓缓绞动,鲜血瞬间从砂砾之间的空隙中溢了出来。一一滴汇聚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嘿!他是我们的同伴!”,乐瑞亚人中有人对着罗西不满的大声喊了出来,“你不应该这样!” 罗西耸了耸肩膀,“那我该怎么做?让他的神源被对面沙子做的混蛋掠夺吗?然后他变得更加强大,让他有能力杀死更多人,直至耶路特干掉南域中所有反对者?”,对于这些人愚昧的仁慈,罗西嗤之以鼻,“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那样,我欢迎你们任何人做出同样的事情。这是一场战争,胜利是最终的目的,而不是成全。” 这群人中只有奥利斯尼和佛莱德露出赞同的眼神,前者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每天都在背叛和出卖中生存,后者则是丰富的阅历然给他更加的明白罗西所的真理。 乐瑞亚人太理想化了,这也和他们这几千年里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争有关,他们还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愚昧的可笑。 沙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光神使身上至少还有几十神源和数百的神源上限。神源并非是一次性用品,通过休息和一些方法可以让神源不断的恢复。这种恢复的最大值,就是神源的上限,神源的上限可以通过修炼提升,但更多人选择通过吞噬其他人的神源来扩充自己的上限。 沙茧骤然间散落一地,只留下一团模糊的血肉。 每个人都沉默起来,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面对如此强大的耶路特军团,乐瑞亚真的能撑下去吗? 当热血退却,激情消退,理智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我来吧!”,乐瑞亚的英雄中又站出『≌『≌『≌『≌,一人,这人得到了一位风系神使的赐福,可以使用风的权能。他和之前死掉的光神使经历差不多,都是通过冬季大赛崭露头角,于是有商人开始看好他并且炒作他,花大价钱为他找了一位神明,赐下自己的能力。 他拍了拍双手,来回搓动,风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围绕在他双手之上,就像是戴了一个透明的拳套。这是他自己发明的战斗技术,风在他的手部周围疯狂的转动,形成看不见的刃口。或许有人能听见和看见气流轻微的变化,但他们绝对不会想象得到,这一拳落在身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一上场,脚下生风,托着他直接撞向沙人。杀人只是一抬手,身前就出现一块直径一尺后的砂墙。 这道砂墙在一瞬间被破坏,高速旋转的气流狂暴无比,破坏力也是惊人。 沙人一个错愕,风神使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流动的砂砾紧紧的包裹着沙人,以流动的方式来卸掉拳头的破坏力。但是显然这一只拳头和之前他经历过的不太一样,旋转的气流卷起、吹飞沙子,这一拳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强劲的扭力让他以自己的脑袋为中心,整个人猛地一震,旋转着倒飞了出去。 风神使抬手几道风刃连击,脚下风沙乱舞,一道纤细的龙卷风眨眼间已经形成。这龙卷风的端显化一只巨龙,争鸣一声扑向了半空中的沙人。 不管是乐瑞亚这边的英雄,还是来自耶路特的英雄,都微微讶异。这种级别的手段显然已经不是那种最低级的权能了,已经接触到了中级的边缘。 这才是真正的“‘龙’卷风术”! 眼看着沙人就要被风龙一口吞下,罗西手中火焰绳索一抖,笔直的插向半空中的沙人。也就在这一刻,一道水幕直接横在了沙人面前,将他保护了起来。 火蛇与水幕接触一碰即溃,罗西见事不可为,松开了手中的火焰,失去了神源支持的火焰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单打独斗还能有人帮助?果然是无耻的耶路特人!真叫人不耻!”,风神使有钻牛角尖,他没有能干掉沙人给自己的兄弟报仇,眼珠子都红了。其实没有人这场战斗就一定要单打独斗,不服大家一起上也行啊。 对面的沙人被一团幽蓝的水球包裹着,缓缓的落在地上,滚动着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里。有巫医立刻为其治疗,风神使的一拳破开了他引以为傲的流沙防御体系,这一拳打的特别实在,也特别的狠,直接敲碎了他半边面骨,连皮肉都绞碎成一片片。 水神使回头瞥了一眼,脸色渐冷,他一步踏出去,却被另外一人又拽了回来。 “这一场,我来打!” 话的人非常的雄壮,雄壮的就像是一头站起来的牛,大块大块的肌肉疙瘩挤在一起。皮肤略微发黑,类似棕色,只穿了一条发黄的裤衩,浑身上下看不见一根体毛。 他脚步沉重,踏在地上咚咚作响,走到场中不屑的斜睨了一眼风神使,随手一招,附近地面上的石头晃动起来。这些石头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滚动着,越来越快,撞向了那壮汉。 罗西皱了皱眉头,他很讨厌这种不战斗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对手有多少种能力的战斗。万千神明,总有一些与众不同,恰恰就是这些与众不同的,往往会爆出冷门。 一些石头十分的庞大,少有上千斤,一样被未知的力量牵引着快速的滚动,砸在那壮汉身上。 没有鲜血迸射,也没有血肉模糊,一只巨大的石人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少也有七八米高。 “我主耶路特马提亚,不朽山峦之神。” 风神色的面容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个世界的元素也存在一定程度和范围的彼此克制,比如火和水,风和地,还有一些元素之间的对立不如这两对那么明显。 耶路特马提亚,山峦之神,属于地系中的一个分支,而且还是比较强大的那一种。山峦之神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石头,他的神使得到了他的赐福,当然也能操纵石头。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壮汉不是采用常见的战术,一上来就使用持续性能力,有些让人意外。 他一定很自负,相信自己能在短时间里以纯粹的实力碾压自己的对手,否则不会这么奔放。 就在双方即将展开战斗的时候,没有遭受过污染侵袭的蔚蓝色天空突然变成一片血红! 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一阵阵心悸的感觉在胸口中肆虐! 所有人都停下了一切动作,同时转头看向远处天空中红的发紫的方向。 有一位神明,陨落了! 天空都在哭泣! 第四十三章 阿尔伯特 这是罗西第一次亲自看见、体会到神明陨落时的震撼。 这片天地中连风都停止了吹动,万物都静止下来,眼前漂浮的尘埃如恒古存在,稳稳的定在空中,上空的鸟儿也完全的静止了下来,如同一只盛放在一个叫做天空的展示柜里的动物标本。 心头浮现的哀伤无法抑制,一滴眼泪在拒绝中从泪腺里挤了出来。 时间再一次流动起来,灰尘缓缓落下,鸟儿展翅飞翔。 第三个…… 罗西神帮的乐瑞亚人傻傻痴痴的望着远处渐渐恢复了蔚蓝的天空,这已经是南域从爆发神战以来,陨落的第三个神明。尽管大家都不知道陨落的是哪个神系的哪个神明,但是所有人心底都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死去的一定不是耶路特或是戈维斯的神。因为他们总是抱团,而且十分的强大。 罗西的眼力比别人好的多,他隐隐看见在蓝天之上的苍穹,裂开了一条缝隙。 远处的神明陨落,这里的战斗还要继续,每个人都有了心事。 石头巨人挥舞着双臂狠狠的砸在地上,大地一阵震动,宛如地震一般。风神使一个激灵回过伸来时,已经失去了平衡。他倾斜着倒了下去,石巨人的左臂用力一甩,一块直径有三米的巨石夹杂着风啸声撞了过来。他连忙催动神源,让风的力量环绕在自己的周围,硬生生的把他推出去一米。 巨石落在地上,就像一颗石头落在水里,飞溅起一圈泥土和石子。这些泥土和石子一样有着惊人的速度和杀伤力,即使风神使催动神源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风墙,却只能抵挡住一些土块,石子速度依旧,穿透了风墙,射在了他的身上。 这些石子造成的挫伤远远比穿透人体造成的伤害更加的严重,挫伤会使着力下的骨骼碎裂,内脏震动、移位,甚至是肿大和破裂,毛细血管承受不住撞击全部破裂,部分血管受到压迫停止了血液循环,形成了一个个要人命的伤势。 风神使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 他并非是实力不如石巨人,而是被神明陨落所震慑了心灵,导致短时间里的失神。 这就是立场不同的表现,耶路特人的士气更加强盛,他们的反应也更加的快速,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自己的神明干掉了其他神明,所以他们愈发的奋勇。 巨大的石块“啵”的一声滚回到石巨人的左臂上,他迈开步伐大步的走过来,风神使紧咬着牙关,甩出两道风刃。这两道风刃威力十足,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一瞬间就会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撕裂成两半。可这两道风刃打在了岩石上,除了一些掉落的石头碎片之外,也只能在石头上留下两道不足一指深的切痕。 他要是没有受伤,在持久战中肯定能打赢石巨人,持续性的能力对神源的储备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每一份每一秒神源都在消耗,一旦剩下的神源不足以支撑起石巨人的消耗,石巨人这种形态自然而然的就会被解除。 可风神使毕竟受了伤,他越是运动,伤势也就会继续恶化下去,直至他失去战斗力。 罗西身边的乐瑞亚英雄忍不住出手了,这个家伙罗西认识,罗西在乐瑞亚城内期间,就是他负责接待罗西这一行人。他的名字叫马苏,得到了一名兽神的赐福,拥有召唤兽类的能力。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认为野兽比不上魔兽,当然在某些领域的确是这样,可并非是所有的自然兽类都比不上魔兽。 比如深海霸主王水母,这种没有丝毫权能也非魔兽的自然生物,拥有着连一些强大水魔兽都不敢招惹的能力。它在那些被称作为海的湖泊中,没有任何天敌。完全展开至少有上百米长、宽,它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触须上布满了看不见的肉刺,这些肉刺中充满了王水母的毒液。 一旦被刺中,毒液会快速的被植入,即使是强大的水魔兽,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毙命。 在陆地上,也有一些自然生物,是魔兽们不愿意招惹的。 马苏半跪在地上,双手猛地一按地面,大地震动起来。 石巨人疑神疑鬼的停下了脚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在他紧紧盯着马苏的同时,他背后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一块直径足有五米的巨大圆洞,一只地龙猛的钻了出来。 地龙不是龙族,称它为龙,是因为它的强大。在大地之下,地龙的地位和王水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天敌。除却它们本身的强大之外,地龙还是一种群居生物。 它们完全进化为成熟体后有超过五十米长的身躯,身体直径最大的超过十米,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只被放大了的蚯蚓和蛇的杂交体,一口细密如同大白鲨的牙齿,能轻易的咬碎任何坚硬的岩石,因为它们以各种矿石为生。 这只地龙猛地钻出地面,扬起的砂石如同雨下,石巨人明显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他回头看了一眼,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直接接触了自己的能力,调转方向拔腿就跑,作为山峦之神的神使,他十分清楚这种被称为大地蛀虫的玩意有多么的凶猛,如果放任它们自由的进食,一窝地龙只要十天半个月,就能掏空一座巍峨的高山。 他这能力,压根就不是这种连神明都嫌麻烦的东西的对手。 地龙蹿出地面,他的目标是那一堆堆附着了神源的巨石,整个身躯高高蹿起,再笔直的落下,将石块竭尽吞入口中,消失在地面之下。 另外一个乐瑞亚人跑到风神使身边,架着他跑了回来了,两人同时瞥了罗西一眼。 罗西此时根本就没有去注意他们,他还在震惊于马苏强大的召唤术,这种典型影响了平衡的东西,简直就是在开挂! 其实他自己想岔了。 地龙对于人类而言的确是一种十分无解的生物,就连许多魔兽都不愿意和它们打交道,但是对于神明而言,它们仅仅只是一个麻烦,也只能是一个麻烦。 不同的级别,看待事情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马苏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这只地龙还只是幼体,就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神源力,如果再来两发他差不多就可以回乐瑞亚城邦里看别人战斗里。 他抿了抿嘴,调整好呼吸,慢慢的走向场中。 被他撵跑的壮汉心有余悸的望着他,死活不愿意再迈出一步,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他此时已经成了地龙唯一一个肠子里养分。一些连神明都头疼的坚硬矿石,都能被地龙的消化液变成养分,何况是他一个人? 完全被克制! 就算他再牛逼都不行,除非他能成为神明,否则他的能力永远都会被地龙死死的克制。 金甲半神郁闷了好一会,他带出的队伍在耶路特国中也算是有能力的精锐队,他的目标是直接去面对辉特国,而不是在这里和乐瑞亚战斗。他原本以为轻松惬意的战斗,此刻却变成了拉锯战,他低估了对手,也高估了自己。 “阿尔伯特,你上吧!”,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左侧下首白衣女子。 这女子却发出了让人差异的浑厚男声,他妩媚的撩动着头发,踩着轻快的步伐,连蹦带跳的落入场中。 大多数人,包括了耶路特的人,脸上都变了色。 第四十四章 万灵合体 阿尔伯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他拥有超过两千的神源,在战争没有爆发之前就拥有这么多的神源,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同时,他在耶路特众多的英雄中,也是一个饱受争议的人物。而这些争议,来自他的神主——ing欲之神。 这是耶路特神系中一个比较另类的神明,强大、神秘还有些恶心。这是一个同时有着双性特征的神明,他可以是男人,她也可以是女人,当然它也能是不男不女的集合体。他掌控着一种最原始的力量——交配的**。他不需要任何举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一些中低级神明和发情的野狗一样寻找一切可以媾和的东西撞上一整天,不管那个东西是活得生物,亦或是一块石头。 没有人看见过他出手,他也不需要出手,耶路特人敬畏他,称他为“第三神”。 阿尔伯特就是他的神使,接受了他的赐福,可以使用他的能力。 当然,阿尔伯特也没有强大到如同“第三神”那样一个眼神就让敌人溃败,所以他还是需要攻击能力的,一种让人讨厌的攻击能力。 他可以透过别人的眼神读取到对手心中最纯净、最没有保留的一个对象或者是人物,然后他会变成这个人。 想想看,自己的敌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家人、甚至是自己最崇拜敬畏的神明,并且还要与其战斗。那种用刀剑刺伤自己最爱的人的感受,绝对能让大多数人发疯!倒在阿尔伯特面前的敌人,都是倒在了他这种能力之下。 这是一个很强大的敌人。 此时他风情万种的走到了马苏的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苏,马苏皱了皱眉头,他透过对方的眼神,看见了一种奇怪的东西。那种东西正在“引诱”他,让他体温和血压立刻陡然而升,呼吸不知不觉中微微急促起来。 在众多人的目瞪口呆中,这个一尘不染,纯洁的如同精灵一样的女人,五官开始迅速的变形。就像是有什么浓稠的东西从他头一股脑浇下,层层叠叠,当这∷∷∷∷,层浓稠的东西脱去之后,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他变成了马苏的姨,一个只有二十九岁,成熟之中还有些许没有褪去的青涩,笑靥如花的女人。麦色的肌肤反射着紧致充活力的光芒,完美的身材在白色的纱衣下若隐若现,他脸上挂着干净的笑容,可眼神里却藏着一片升腾的火焰。 马苏怒了,没错,他喜欢他的姨。他姨比他还两岁,从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和他的姨一起生活,一起洗澡,一起上厕所,甚至一起闯祸。在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他姨,他们不能成为一家人之前,他一直觉得,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另外一半。直至十七八岁,他对他的姨表露心扉的时候。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到现在还能想起他母亲阴沉的脸色。 这是他的秘密。 有些秘密被揭穿,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下放了一个屁,无伤大雅,或许有些尴尬,最后哈哈一笑。 有些秘密被揭穿,宛如一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被人血淋淋的撕开伤疤,泼上一层浓盐水后拿着烧红的烙铁狠狠的戳下去,让人痛彻心扉。 马苏愤怒的咆哮起来,他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棕灰色的巨熊,他的肌肉快速的隆起。作为兽神使,他可以借用这天地间所有生物的特性,附着在他的身上。 他跑了几步之后一跃而起,以泰山压之势压向他眼中的“姨”。人都有毁灭的**,当一个人被愤怒这种情绪支配之后,毁灭就会悄然的滋生。 阿尔伯特抓住腰带轻轻一抽,一根女性化的细剑从他的腰带里抽了出来。 变成女人,让他拥有女人拥有的一切特性。 灵活、柔韧、敏感、高抗压……,这些特性在神源的强化之后更加的突出,远远超过一个正常人类的阈值。 他笑着一撩裙摆,直勾勾的看着马苏。狂怒中的马苏突然一怔,似乎是被强迫性的从暴怒的情绪中被拉扯了出来。他身形一歪,攻击落空。 那个眼神,如同被母亲宣布他这种禁忌的想法死刑时,他姨流露出的眼神如出一辙。 透明中混杂着哀伤。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于是他歪了。 落地之后紧接着就是再次暴怒起来,他觉得羞耻,觉得恶心,觉得愤怒。一拳远远的挥出去,身后虚影中的凶同时挥动粗壮的胳膊,巨大的熊掌间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拍向了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娇笑着跳动两下,如同少女一般,干净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女性柔美的笑容,手中的细剑却笔直的刺出去。 在神源的增幅下,细剑快速的刺击,如同暴雨一般。马苏双手立刻护在身前,他身后的虚影把他抱在了怀中。这虚影此时犹如实质,每一剑都刺在虚影身上,却刺不穿那虚无的影子。短短数秒钟,数百次的刺击之后,马苏背后的虚影在震动中溃散。 要遥远不知道多少距离之外,一只正在捕食的巨熊身形一震,瞬间倒毙。 马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珠子上爬满了血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眼前这个与自己心底那个女人一样的家伙,用最残暴的方式,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 两只巨蟒的从虚空中钻出,缠绕在马苏的双臂上并且取代了他的双臂,这两只巨蟒吐着蛇信,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一只灵马的下半身骤然间出现,将马苏驮在背上,两个生物直接融为一体,让马苏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半人马。一只巨大的杀人蜂凭空而降,以虚影的方式盘横在他的头上,他的额头上多出了一根一尺多长的尾针。 一只高达七八米,肩部被岩石覆盖,浑身流露着狂暴气息的怒日狂猿撕裂了空间,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它冷冷的瞥了一眼阿尔伯特,身形骤然间缩,一跃跳到了马苏的肩头,顺着他的领子钻了激怒去。 马苏的体型再一次发生了变化,更加的健壮,更加的流线型,衣物无法阻挡他肌肉的爆发,在臌胀中撕裂,露出了他胸口出的猿影。 此时的马苏,比起人类这个物种,更像是一个杂交的怪物。 这也是他最强的能力,来自兽神的万灵合体。 只是他的实力还是太低,如果是兽神亲自使用这样的能力,召唤来的都是天外的恐怖生物,那可是连主神都能干掉的天生生物! 阿尔伯特眼中流光闪烁,他,包括了耶路特人都没有想象过,马苏居然如此的怪异。 对,就是怪异,他很强,这一无需置疑,即使他的神源比不过耶路特这边的英雄,但是他的能力太特殊了。 就像之前所,英雄之间的战斗在结束之前,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惊喜! 马苏座下四蹄一蹬,在原地只留下一团暴起的灰尘,他依然在超高速的运动下消失不见,这就是灵马带给他的速度! 阿尔伯特脸上的愕然还没有消退,他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左侧的胸口被巨蟒亲吻、撕裂,露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凶禽的鸣叫,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阿尔伯特的上空,马苏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无比的冷漠。他的背上多出了一对翅膀。他注视着下方的阿尔伯特,身形猛地一沉,狠狠的压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双生 好刺眼的阳光。 阿尔伯特眼睛微微转动,盯着一脸肃杀的马苏,嘴角微微翘起。 他的身体眨眼间缩水了一大半,风情万种的女人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女孩有一头金棕色的长发,乌溜溜的眼睛里又黑又大,粉嘟嘟的嘴瘪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朝着马苏,用女孩特有的娇俏声喊道:“爸爸,抱抱。” 马苏内心的怒火在这一句“爸爸,抱抱”中冰消瓦解,他一晃神的功夫,想到了城中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妻子,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就在这一刻,女孩两只粉嫩的手攥成了拳头,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寒霜,一股澎湃的神源力顺着她的双拳激射出去。 神源力是人类借用神明权能的基础,不管是什么系的能力,都需要神源力来催动。神源力也可以不经变化的直接形成攻击,这种攻击在攻击的变化上肯定不如那些如火焰、冰霜等能力多样和复杂,但就杀伤力而言,却是相同的。 神源力形成的罡风还未贴近马苏,马苏就感受到那股强大的神源力所带来的压迫感。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背部的翅膀猛地煽动起来,偏着横飞出去,错开了这次攻击,也失去了对阿尔伯特进一步追击的权力。 阿尔伯特落在地上,她冷笑着看着缓缓落在地上的马苏,手中多出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刀。她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刀刃,给人一种非常特别的视觉冲击力。一边是天使,一边是杀戮! 马苏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自己的家庭也被羞辱了。愤怒不断的累积,翻滚的快要爆发出来。 “好可爱的女孩!”,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粉嫩弹滑让人爱不释手,她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你,要是从这里切开,里面会不会更好看?” 不等马苏反应,她手中微微用力,刀立刻深深的陷入到皮肤里,再那么轻轻的一拉,刀立刻被裂开的伤口掩藏起来。崩裂的脸蛋因为紧绷着的皮肤拉扯着向外翻开,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肌肉组织纤维,鲜血咕嘟咕嘟的顺着裂口的两头涌出来,没一会功夫,她身上好看的公主裙就被鲜血浸湿。 “你找死!”,马苏的左臂化作一条巨蟒,张开了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嗖的一声咬向阿尔伯特。阿尔伯特却笑着躲开,手中的刀又横在了额头上,“我最喜欢女孩,可惜我看不见她的样子,你,我把整张脸剥下来好不好,这样我就能看她是什么样了!” 轰的一声,马苏站着的地方尘土飞扬,他一瞬间消失在原地,阿尔伯特冷笑一声,以极快的速度跳到一边。 “被你偷袭了一次,你就以为你的速度真的能压制住我吗?你太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比手段,比神源力,我哪里不如你?”,她手里的刀用力一按,鲜血迸射。 在和马苏一躲一攻不断换位的同时,她将自己的脸整张取了下来。 “啊,真是个好看的样子,可惜没有眼睛。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少了这扇窗户,就仿佛失去了什么。”,阿尔伯特“面”不改色的扣出了自己的一个眼珠子,放在那张软软的人脸上,这才满意的头,“果然是一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杀了你们之后,我会带走她,教会她什么是快乐!” 放荡的笑声通过童音的方式扩散出来,特别的难受。 马苏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心里只剩下毁灭的**和冲动。 在万灵合体状态下的马苏异常的强大,可他缺少一个清醒的头脑,愤怒就像是一个****,不断撩拨着他脆弱的神经。 连续几个照面无果之后,他微微喘着气,持续性的能力会消耗大量的神源,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合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弃那些干扰他的情绪,可他却不知道,人最大的骗局,就是自己骗自己。明明怒火中烧,明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却非要骗自己一切都是可以的。 他双臂交缠在一起,紧闭的双眼突然间睁开,怒目圆瞪,两条手臂化作成百上千的毒蛇,遮天蔽日的涌向阿尔伯特。他张大了嘴巴,高高的扬起脑袋,让太阳的光辉照射在他的口中。这些看不见的光线突然变成了千丝万缕流动的光源,宛若有生命一般,把他的嘴巴当做了舒适的窝,安稳的盘在口中。越来越多的光线涌入他的嘴里,仿佛太阳都被他含在口中。 阿尔伯特的确很灵活,但他到底不是以速度和灵活著称的英雄,在躲避的过程中一不心一脚踏空,瞬间就被无数毒蛇缠绕起来,送到了马苏的面前。 马苏此时眼睛里的瞳孔消失了,只留下眼白,整个脑袋似乎都燃烧起来,脸上的皮肤都开始焦化。 他面对着被毒蛇缠绕捆绑成“大”字的阿尔伯特,轻轻的一吐。每一道光线,都拥有极高的温度,这是怒日狂猿的种族天赋,吞日! 口中耀眼的光球被他吐出来,化作无数道光线穿透了阿尔伯特的身体,阿尔伯特连同他体表的毒蛇一起,被燃烧成灰烬。 看着敌人彻底的灭亡,马苏松了一口气,恰好此时神源也接近枯竭。他解除了万灵合体,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烧成焦炭的尸骸,吐了一口唾沫。 “你可真不是一个讲卫生的人。”,阿尔伯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轻轻的拥着他,抚摸着他的胸口。温柔的语气就像是温柔贤淑的女人,面对着下班归来疲惫的丈夫。马苏的身体都僵硬起来,他搞不明白,这个家伙不是被他烧死了吗?那么地上的是谁? “真的,这可是很厉害的能力呢,我差就被你弄死了,咯咯,不过好可惜,只是差一而已。” 一柄匕首,直接刺穿了马苏的胸口。 他连回头都做不到。 到死,他都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 罗西抬手一道火蛇飞射出去,阿尔伯特怒哼一声,直接打散了火焰,一手插进马苏的腹,将枯萎的生源掏了出来。 那是一团流动的散发着星辰光辉的东西,无形,却有质。 此时的阿尔伯特的身体有一半是正常,可另外一般,却如地上的尸骸一样,被烧成了焦炭。 据传,ing欲之神诞生时是一个双生体,一男一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逐渐融为一体,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阿尔伯特其实也和ing欲之神一样,未出生前,在母亲的肚子里,他也是一个双胞胎,一男一女…… 如果马苏足够冷静,他就能发现,那具被烧焦的女孩的身上,并没有神源力的流动。 那,只是一具躯壳而已,阿尔伯特从自己身上剥离的躯壳! 第四十五章 掠夺 罗西此时的脑子疯狂的运作起来,现在的局势显然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这边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两个乐瑞亚英雄和他,对面却还有七人战斗力完好无损,同时还有金甲半神和那只巨大的魔兽,完全不成正比。 即使一比一的消耗下去,他们这边也没有胜算,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要放弃乐瑞亚? 这个想法在罗西的心中一闪而过,如果放弃乐瑞亚直接离开,以他飞翔的速度带上佛莱德根本不用考虑被人追上。可是这样做,就会失去一个以二十万人口为基础的传教环境。在这种乱世之中,不拿出货真价实的好处,别人怎么可能听你胡八道一番之后就信了你的话? 一个宗教的发展壮大,光是发展这种社会的最底层是毫无意义的,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等级建设。就像在上个世界中,圣光教会发展一直受到压迫,并非是无法发展底层的信徒,而是缺少社会精英阶级的支持。这些社会精英阶层往往代表着社会的主流力量,主流不接纳你,拥有再多非主流信徒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乐瑞亚拥有数千年发展下来的文明,拥有富裕的商人,拥有学识饱满的学者,拥有名动四方的画师,这些人,才是罗西真正的目标。 那些逃难的难民,之所以能信仰父神,信仰圣光教会,关键还是在于罗西给了他们好处,给了他们希望,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给了他们足够活下去的力量。 如果这场战斗失败了,他凭什么去发展信仰?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这样只能招来耻笑。现实很简单,也很残酷,他必须拿出让人信服的东西来,拿出好处来,这个好处,就是他能证明,自己和父神,可以在这场即将天崩地裂的神战之中,庇护这一方天地。 怎么办? 肯定不能走,但又打不过! 要是圣力还在就好了,拥有圣力,他就拥有了拼上一场的本钱,真是可恨! 怎么办? 恍惚之间,他沉入到灵魂核心之中,抽出3333,一片新嫩叶的芽儿娇鲜欲滴,翠绿的叶子上纹路玄妙充满了晦涩的信息,有一道道神秘的炫光在这芽儿的周围流动。看到了这一丁的绿色,他烦躁的心情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卷缩在一旁的柏丽,上次来看的时候,柏丽就像脱水了一样,鲜嫩的皮肤都变得干燥,还起了皱纹。可此时的她,再一次饱满了起来。 那古朴的圣力环绕在她周身,不断吞吐。 罗西灵机一动,能不能用神源直接召唤柏丽? 战争天使的力量他是见识过的,足以碾压此时对面的所有人。 他尝试着催动自己的神源,把这股力量灌输到灵魂的核心之中。神源透明无色,其中有星辰一样的光辉闪烁,这股力量流入灵魂核心的一瞬间,化作了和风细雨,浇灌在嫩芽上。嫩芽轻轻摇曳,透着一种欢乐的信息,似乎很喜欢这种东西。 但是不够,不够多,还不足以召唤出柏丽! 罗西注意力从灵魂核心中退了出来,他瞥了一眼身边几人,略微思索片刻之后,靠近了他们。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打败他们,但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对于落水的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被抓住,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手中紧握着的东西上。不管这个东西是一颗足以承担他们重量的绳索,还是一根稻草。 一个黑头发的乐瑞亚英雄立刻问道:“我们要怎么做?”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西的身上,罗西抿了抿嘴,缓慢而严肃的道:“我需要神源,大量的神源。” 死寂。 神源是神明赐给人类最宝贵的财富,只有拥有了神源,才能执行神明才拥有的权能,才能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失去了神源,这些英雄也就不再是英雄,他们都会变成普通人,被打落凡尘。 这不是百万富翁闲的想要去体会一下贫穷的人间疾苦,一旦失去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陷入沉默的几人不言不语,掌握过那种强大到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再让他们会变回去,简直难上加难。 过了片刻,三个乐瑞亚的英雄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叹了一口气。他们通过眼神的交流,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背后就是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乐瑞亚城邦,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和自己生活的一切。他们的面前,是十死无生的死局,如果罗西真的能做到这一切,就算把神源双手奉上又如何? 三人了头,望着罗西,“来吧,记住你的话。” 三道火蛇直接插入他们的腹中,将神源一从他们的体内剥离。这种痛苦难以言喻,他们起初还能咬紧牙关的站着,可很快就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冷汗淋漓。 罗西又瞥了一眼火神法尔送给他的几个电池,这四人纷纷退了一步。 他们生活在柯基城的最底层,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种人,人生没有未来,没有色彩,日复一日的煎熬。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可能到死,也就是那个样子。可意外毕竟还是发生了,他们成了幸运儿,成了火神的神使,也可以是神仆。这种天差地别的身份让他们一跃成为了人上人。 奥利斯尼干咽了一口唾沫,“咱们离开这里不就行了?这里又不是柯基城。”,他期冀的望着罗西,罗西微微摇头,他的脸色微变,嗓门也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为了这些和我们一关系也没有的人变回去?变回那种如蛆虫一样的生活?别开玩笑了,凭什么要我帮助这些人?” 罗西淡淡的道:“因为你们怕死。” “怕死?” 四道火蛇骤然间爆发,这四人想躲,可他们怎么躲的开罗西的攻击?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抗争,火蛇之间将他们捆成一个粽子,蛇头狠狠的咬进了他们的腹间,将神源剥离出来。 金价半神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正在修复另一半身体的阿尔伯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知道了自己父亲是神明,并且抛弃了自己母亲之后,想要挑战那个无敌的身影时候,才有过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挥手道:“不用留手了,一起上!” 第四十六章 火力全开 “渗透工作要持续下去,我要任何时候,知道任何一个使徒的动向。”,法比奥敲了敲桌面,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自从吞并了联邦之后,图尔曼帝国的国力已经完全凌驾于共和国之上。此时的共和国全线收缩,持续了几百年的边境摩擦也同时消失不见。共和国内的军阀已经完成了内部的绝对统一,建立起新的军政府,由五大军阀任议员,牢牢的控制着整个国家。 他们明明知道图尔曼一旦消化了联邦带来的实力,务必会把矛头指向共和国,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图尔曼的铁甲洪流势不可挡,此时他们想要奋起直追,也只是痴人梦。 在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下,法比奥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国内的政务。几十年的政治斗争让这个老头子有着惊人的魄力和智慧,贵族阶级在他的手中任他捏扁搓圆,翻不出花来。 圣光教会,也是法比奥严防死守的一块地方。如果不是阿提拉还没有死,索尔还活着,亚雷斯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减员,法比奥早就一纸手令解散了圣光教会。他要在自己老死之前,彻底的解决掉圣光教会这个帝国最后的威胁。 一想到上次神降,他的脑子就发疼。 神源力来自于神明本身,那是神明最正统、最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突然穿透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壁垒,降落在圣光教会广场中心的神像上,带来了惊人的后果。已经难以寸进的圣力再一次沸腾,只是一次神迹降临,就让圣光教会有多了十几个主教,其中还有几人的实力即将达到枢机主教的程度。 这该死的罗西,一定是他搞得鬼! 法比奥在这件事上有一种惊人的直觉,他觉得罗西可能没有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战斗。 揉了揉太阳穴,听着手下人的回报,他不时头。 为了最终消灭圣光教会,他已经在教会内收买了一些人,也安排了一些信得过,忠于帝国的优秀种子加入了教会,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起来也有~$~$~$~$,趣,在教会最艰苦的时期,每一个人都向着教会,大家团结在教宗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绝对忠贞的团体。可当教会的条件好了,各种各样的龌龊事情也出现了。 有主教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在一些偏远的地方搞一些龌龊的教派,淫乐女子,欺压当地望族。还有些人把老一套的东西又搬了出来,把一些富户打成异端,聚敛财富。 法比奥对这些事情十分的清楚,但他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立场,甚至让人隐瞒不报,在后面推波助澜。 只可惜,一切的手段,都不如一次神迹降临。 和他同样头疼的,还有阿提拉。 阿提拉是被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办法,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替了罗西成为了圣光教会的新任教宗。让他当一个教会的刽子手可以,当年圣光之鞭的名号响彻环宇,可让他管理教会,那真叫一个捉急。 他也能感觉到,教会之中隐藏着一道道暗流,这些暗流与教会本部的精神貌合神离,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句话,天高皇帝远,你能管得到图尔曼帝国境内的事情,还能管到远在联邦还要南去的乡下地方? 教会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两百人的教会了,此时的教会已然成了其后,数十万乃至于上百万的教众遍布全国,其中多少利益纠葛盘根错节,如果不想着举起屠刀,单纯靠政治手腕,根本就没办法梳理的通。况且,阿提拉还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杀人他一个两个,搞谋算十个都不别人一个。 要是罗西还在就好了。 他其实也是知道的,那巨大的神像其实就是罗西的替身,在罗西离开之前,他已经能感觉到,有一种玄妙的东西,死死的压制着罗西的实力和身体,让他越来越虚弱。 真是可惜,如此天骄,早生个几百年上千年该多好。 两个大人物,身处不同的位置,却都在想着同一个人。 天色渐黑,法比奥草草梳洗了一番之后就躺在了床上。这个位置他垂涎了几十年,真正到手之后,那种兴奋过去,就只剩下无穷的疲惫。帝国太大了,事情他可以不管,大事情总要抓总吧?哪怕有人甄选梳理,最后每日堆积到他面前,需要他拿主意的大事,还是有许多,让他身心疲惫。 人一老,各种毛病都出现了,法比奥有一失眠,只是症状并不严重。他一般要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时才能睡着,他会在这段时间里放空大脑,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机会。 这一天,他的睡意来的格外的早,还不到三十分钟,就迷迷糊糊的想要进入睡梦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察到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一件外衣,推开阳台的大门,仰望着天空。 在城外的大教堂里,阿提拉也从睡梦中被惊醒,站在门边,望着漫天的星辰。 突然,有一颗星辰骤然间爆发出刺目的光线,无数光辉如瀑布一样从宇宙间垂直落下,落在巨大的神像上。一股庄严肃穆的气势瞬间爆开,席卷方圆数百公里的土地。一个个信徒和使徒们跑了出来,受到这股浩瀚力量的号召,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异象,跪伏在神像前,默默的祈祷着。 他们的信仰之力汇聚在一起,汇聚在神像上,连同圣力一起,一发冲天,射向了宇宙的深处。 法比奥攥了攥拳头,眯起的眼睛里寒光闪烁,他狠狠的捶了一下阳台上精美的扶栏,罗西!! 这混账果然没死!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了睡眠之中,在他有生之年,还有一个敌人,他需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个敌人。 阿提拉松了一口气,不管罗西在哪,面对什么样的境地,只要他还没有死,教会就不会死。 至于以后的,让他自己来收拾这残局吧。 哈诺推开抱着自己的寡妇,走出门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离开之后,还要发回信号呢? 你老老实实的去死不行吗? 黑夜中的伯爵府,清冷的吓人! 无穷的圣力穿透了世界的壁障,笔直的落在罗西身上,他感觉到了,这熟悉的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接近三千的神源,给他三分钟的时间。在这三分钟力,他就是半神,圣光教会的半神。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宇宙法则干扰他的力量,他的火力全开! 磅礴的圣力让他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黑白分明的眸子变成了亮金色,金棕色的长发疯狂的滋生、变长,垂至脚踝。他身上的衣服变成白底金边的斗篷,右手每一根手指上都有一枚戒指若隐若现。他胸口星辰密布,如道标一样指引向某个地方,他身前漂浮着一本兽皮卷,散发着原始而深奥的波动。 金甲半神目瞪口呆的望着如神明亲临的罗西,咬死了板牙,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杀死他!就算是神也要屠神!” 对,就是屠神,这种状态下的罗西,像极了一些神明的真身。 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但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真神!若是真神,别站着了,连思维都能被限制。 还没有输,还能赢! 他给自己打气。 罗西抬手一指离他最近的阿尔伯特,一道胜利之矛“咻”的一声直接刺破了音障,带着巴掌大的音障伞,在阿尔伯特没有丝毫反应之中,插入了他的身体。 压缩到极限的圣力骤然间失去了控制,膨胀爆炸起来,圣力蛮横的撕裂周围的一起,包括了大地以及空气,一股白金色的圣力升腾起来,流转之后又回归到罗西的身上。 被撕成了几块阿尔伯特还没有立刻死去,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如神明一般的罗西。 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这尼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道火蛇从罗西身后猛地窜出来,咬着阿尔伯特的腹就缩了回去,他的神源,罗西笑纳了。 第四十七章 天使 感谢“吾名阿尔法”、“空中楼阁1版”、“凰律缘道”、“大良1988”、“青苍羽”、“国家丨追书神器”、“恋金术士300”、“读书狼/15136692”、“书友160317155318386”、“稷下散人”、“无舟可系”的打赏,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谢谢! ================ 一抬手,死了一个很强大的英雄,这让耶路特其余的英雄纷纷止步。∈♀頂點小說, 屠神并非只是笑谈,历史上成功屠神的人也非常的多,但是这些屠神故事的背后,往往会有一大段故事为屠神的主角,一位有过凄惨经历的半神做铺垫。说到底,屠神是半神的活,而不是英雄们的。他们的能力来自于神明,先天上就比神明低了一头,又怎么可能是神明的对手? 只有那些半神,才是真正屠神的主力。他们一降生,就继承了神明的权能,他们和神明之间的差距,往往只是比那些神明少了一个神格而已。 罗西此时表现出的力量宛如神明亲临,他身上那一股股晦涩的波动,与那些强大的神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根指头,就报销了阿尔伯特,谁还敢再上去送死?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金甲半神的身上,金甲半神也冷静下来,他一抬手道:“你们到后面去……。”,说着走到罗西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 罗西此时异常的冷静,大脑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冷静的就像是一台精密仪器。他清冷的眼神从金甲战神身上掠过,抬手一指,三道胜利之矛激射而去。 金甲半神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他不躲也不避,直面三道胜利之矛。胜利之矛还没有射中他的身体,风压就先一步到达,吹的他脸上的横肉都抖了起来。他怒吼一声“无畏”,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卷起地上的尘土向四周扩散开。随之而起的,就是那股继承了神明的气势,不弱于罗西的气势。 勇气之神是很强力的主神之一,战斗风格和战神雷同,都讲究正面的碰撞。敌人越是强大,他们鼓起的勇气也就越多,实力也就越强。耶路特神系中曾经有人点评过勇气之神,只要他不在战斗中被直接碾压,就会越战越强,受的伤越多,力量的增幅也就越多,这是一个遇强则强的神明。 金甲半神显然也继承了这一点,他任凭胜利之矛的侵袭,伸出双臂,居然生生将胜利之矛搂在怀中,双臂筋线鼓起扭动,生生将这三道圣力之矛以强大的力量给箍住了。在短暂的片刻过后,被切断控制的胜利之矛开始膨胀,爆炸,剧烈的爆炸腾起一道圣力的焰光,将金甲半神彻底的淹没。 佛莱德站在城墙上,他的能力无法让他正面的去和敌人作战,所以罗西没有让他去前线。此时他怔怔的望着漂浮在半空中,宛若神明的罗西,双眼放出道道金光,口中不断的呢喃。 这一定是父神降下的神迹,他赐给了罗西神明的力量,一定是这样,父神果然是真的存在!他闭上双眼,唱起了祷词,这歌唱声越来越大,直至覆盖了整个乐瑞亚。 在这圣洁的歌声中,罗西感觉到了力量上的变化,是正面的变化。 他攥了攥拳头,抬手向前一推,一只白金色的巨大战锤从天而降,笔直的栽在了圣焰的正中间。在白金色的圣焰中,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硬扛着重重的打击,猛地扬起头,“坚毅!” 这是勇气之神的第二箴言,坚毅箴言,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能力,能让所有对他造成伤害的攻击完全的虚化,也能恢复一部分他身体上的创伤,这也是勇气之神能成为主神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他不畏惧强敌,也不畏惧伤痛! 当所有的圣焰化作圣力重新回归罗西的怀抱时,金甲半神的身影终于完全的展现出来。 他身上华丽的金甲已经碎了一地,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整个人就像刚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样。棕色的头发也被爆炸时产生的气流绞的寸断,几块地方已经露出了头皮。他狼狈不堪,喘着粗气,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擦了擦嘴边的血渍,抹在自己的胸口,突然间甩开双腿大步的奔向罗西。 这奔跑的速度极快,他身前气流因风阻形成了一道圆形的“盾”,整个人就像是射出枪镗的子弹。 罗西只是瞟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嘴里念叨了两个音节,他身前突然出现一面几乎透明的盾墙。盾墙上描绘着神国中种种美好的东西,最中心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的两边有两只天使环绕。 一眨眼的功夫,一刹那,半神和盾墙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撞击产生的爆炸吹起一阵阵罡风,吹的其他人东倒西歪。 在腾起的烟雾中,一只拳头穿越了烟雾,狠狠的揌在了罗西的脸上。罗西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的肌肉堆在一起,挤的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有点疼。 在半神讶异的目光中,他扳正了脖子,生生将半神的拳头推了回去。 “不可能!”,半神咆哮起来,他的拳头他自己清楚,别说是人了,就算是普通的神明,都会被这一拳打飞出去。他可不是一般的半神,他的父亲可是耶路特主神之一,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力量,一拳下去就算是数千公斤的石块,都会被他打的裂开,即使是钢板都能留下一道深深的拳印。 而罗西,不过是一个**凡胎,就算他此时拥有了神明的气势和威压,他还是个人啊! 不可能! 抬起的鞭腿嗡的一声刮起一道罡风,离罗西身体不到五厘米时,却被罗西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他收回拳头抬起手肘向前摆,罗西微微扬头错开他的攻击,伸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半神的脸上。这一拳比他打罗西的一拳更重,打的他眼冒金星,鼻血和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整个人都被打的腾空而起。 若不是有一只脚被罗西抓住,他此时已经倒飞出去。 不可能! 他内心在怒吼,在咆哮。 罗西拎着他的腿用力将他往地上一掼,举手就是一道胜利之矛插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纯金打造受过神明祝福的金甲护卫着他的身体,直接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眼神一凝,立刻露出凶狠的神色,“牺牲!” 他大声的喊着,胜利之矛扭曲了一下,直接爆开。 罗西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外的神色,他透过爆开的圣力,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明明应该在胸口炸开的胜利之矛,却没有在他胸口留下任何的伤口,反倒是他的左臂突然间碎成一堆血沫,这是伤害转移吗? 果然是有趣的能力,也印证了这个世界中的那个谚语,不到战斗结束,永远都充满了惊喜! “放开阿特拉斯!”,半神一骨碌爬起来,失去一只胳膊并不好受,但同样的,如此沉重的伤势,让他的力量得到了更大的增幅。他的拳头快若闪电,势沉如山,罗西能感觉到,这一拳落在自己身上,肯定要受伤。 他整个人向后一挪,留下一道残影,在半神拳头戳破这残影的瞬间,猛地向前一腿,抬腿就踹了过去。 半神被踹的倒飞回去,而罗西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只被松开了锁链的魔兽身上。他舔了舔嘴唇,这么强大的魔兽,吃下去不知道会给他带去怎样的变化。 此时三分钟已经过去一半,他接连十几道胜利之矛落在那魔兽的身上,可只给那魔兽带去了一些不算严重的体外伤。罗西眼神一凝,他此时完全能击败那只魔兽,但是需要时间,可他偏偏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真是可恨啊,这力量始终要消散! 在他背后,又是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在光注中,一个卷缩的女孩缓缓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一堆洁白的羽翼哗的一声展开,整个乐瑞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四十八章 刚 “神有所爱,聚钟灵毓秀于她一身,她纯洁无暇,不被凡尘所染;她英勇善战,征天地战万物;她品德高洁,严于律己。神有所爱,赐她羽翼,使她能飞;赐她光明,使她向善。她是神的善念,随神明而动,随神明而匿,人赞美她的好,称她为天使。” 弗莱德眼中的狂热几欲要燃烧正片天空,这是天使!活着的天使,不是传说中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是能看得见的! 果然,这世间万物之上还有父神,父神并没有消失,只是我们看不见。他一直存在,眷顾着大地,俯视着人间,他从不干扰世间万物,除非需要他时,他才会出现,降下福祉,带来福音。 白银的铠甲上瞄着精美的纹路,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且高贵的气质,她半蹲在空中,两只羽翼微微闪动,有纯白色一尘不染的羽毛还不时落下,却消散在空气中。 她低下头,眉眼里带着笑意,“我主,战争天使遵从您的召唤。” 罗西一指远处甩动着触须依然暴怒的巨大魔兽,柏丽顿首,两只巨大的羽翼猛地一闪,整个人咻的一下飞了出去。她周身被白色的圣光所笼罩,手中持着金色的长剑,俊美的脸上不怒自威,有一种森严的气度。 罗西的目光重新回到半神的身上,此时的半神气喘吁吁,他攥起了拳头,伤痛让他痛苦,却也给他带来更多的力量。他咬碎了槽牙,一跺足,朝着罗西又冲了过去。 他不能后退,也不能逃避,一旦他后退了,逃避了,就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丝破绽,留下一道阴影,影响他的未来。他可是神明的儿子,是勇气之神的儿子,是世间万物勇武的象征,他又如何能退?只要退了,乃至于有了那种念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一个半神,动摇的信念会让他沉沦。 除了死战,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熟悉耶路特的神明都知道人间有一句谚语来形容耶路特的战神和勇气之神,那就是尼特狠,米里斯疯,曜日女神要屠神。除去曜日女神这个变态暂且不说,尼特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狠辣,与米里斯的疯狂,一直被人口口相传。 尼特战斗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那是因为他有着特殊的能力,超快速再生。但是米里斯没有,可他却更疯,连尼特都不愿意和米里斯正面的放对,只要不能一口气杀掉他,那就要面对永无止境的战斗、战斗、战斗! 半神的拳头再一次逼近罗西,这次的拳头比之前的拳头更加的强硬,更加的具有压迫力。罗西身前一闪,出现一道盾墙,却轻易的被打破。他面色第一次有了一丝变化,身影一闪,已经挪到了几米之外。势头不减的半神双脚猛地戳向地面,生生的扎住双脚,拳头绕了一个弯,直接转向。 罗西眉头微凝,也是一拳打出去,两只拳头悄然无声的触碰在一起,一道冲击波瞬间炸开,狂暴的气流卷起罗西把他推了出去,身上圣力凝结出的衣物也寸寸爆裂,又快速的复原。他的手腕不自然的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圣力在骨折的地方流转一圈之后,一切复原。 半神也不好过,胳膊上的皮肤全部离开,无数道口子喷出鲜血之后,伤口居然一瞬间就收拢在一起。他喘着气,看着罗西,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这种打法,纯粹是以伤换伤,他有坚毅箴言,可以使伤害最小化,也有牺牲,可以让伤害转移,在正面的肉搏战中,几乎就已经立足于不败之地,可他没想到,罗西居然也有和尼特一样的超快速再生。尽管他理解的方式错了,可神迹恢复和超快速再生所造成的结果是相同的。 第一次,半神看着罗西时有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有面对那些强大的神明时才会体现。 不行,不能退,这个时候罗西的战斗力没有丝毫的减弱,一旦他选择避让,就会留下致命的破绽。 两人再一次斗在一处,拳拳到肉的凶狠让围观的人都胆战心惊。天空中不断落下红色的血液和金色的血液,两人越打越疯,越疯越要打。不断受伤的半神力量不断的增强,他受的伤越多越重,实力提升的也就越强越快,罗西也在这种不要命的战斗中不断的受伤,又不断的复原。 远处柏丽飞舞在空中,灵巧的避开魔兽的攻击,手中的金剑不断的将魔兽的触须斩落,紫色的血浆如小喷泉一样喷洒着。这只魔兽遇到了和半神一样麻烦的处境,它对柏丽造成的伤害,在柏丽圣力流转之下快速复原,可柏丽对它的攻击,它却没办法化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着三分钟就要过去,再一次的正面碰撞让罗西从空中狠狠的栽入地面,半神也被打的飞了出去。 两人战斗到此时,对输赢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 半神咬了咬牙,居然转身就跑,这一次他很清楚,再打下去,必死无疑。虽然沉重的伤势会给他更多的力量,但是力量不是生命,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就算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只要能保住小命,总有能翻本的一天。 打到了这个时候,罗西也是上头了,他怎么可能让半神就这么跑了?一支胜利之矛瞬间刺破音障射向半神,半神却不管不顾,任凭那胜利之矛从他身边擦过。 下一刻,胜利之矛一阵阵扭曲,乳白色的圣力微微震动,突然间爆开,罗西从这圣光之中钻了出来。 这是神术之章中靠后的高级神术,圣光移动。只要在视线范围内有任何一点圣光,都可以借助这一点圣光扭曲空间,将自身元素化,借由这圣光进行身体重组。这是十分高级的神术,消耗自然也是不少。 半神看的肝胆欲裂,回头一拳头打过去,两人又对了一拳。 罗西倒飞着飞了回去,半神也被推出了很远,借着这股力量,他再一次撒丫子跑了出去。 身后一道破空声再次临近,被逼得无路可逃的半神嘶吼了起来,“你别逼我!” 罗西没有搭话,胜利之矛一阵震动,他再次闪现过来。 “留下神源,饶你一命。” 如果半神不是半神,只是一个普通的英雄,他或许就此认输。可他是半神啊,是神明的子嗣,他代表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父亲,耶路特米里斯,他绝不认输。 他咬着牙,停下了逃逸的念头,望着罗西,“你别逼我。” “我逼你如何?”,罗西又靠近了几步。 半神狞笑着扑了过去。 远在耶路特神山上的勇气之神米里斯,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手中的黄金酒杯在他失神的一瞬间被他不受控制的力量捏成了一根黄金小棍,他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我的孩子…… 是谁?! 胆敢杀害神明的后裔?! 第四十九章 召唤 “我儿子死了。”,米斯特沸腾的神源将手中的黄金小短棍瞬间挤压成一颗金珠,随手一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金粉。 慵懒的睡神睁开惺忪的眼睛,望了望他,“哪一个?” 自恒古以来,神明存在了无数的岁月,留下了无数的子嗣。这些子嗣中有人出人头地,有人默默无闻。一个个以半神为基础的神裔家族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若隐若现。作为一个神明,如果没有七**十个后代,没有十几个或者更多的后裔家族,那绝对是一个笑话。 米斯特捏了捏手指的关节,发出爆豆子般的爆响,“是易鲁,他的魂火刚刚熄灭了。” 此时耶路特所有的主神都坐在一起,他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曜日女神抚摸着自己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露出迷离的神色,她微微抬头,说道:“好像是那个去侧翼攻击辉特的小子吧?我记得他带了一只魔兽,连魔兽都被消灭了吗?” 米斯特抿了抿嘴,从鼻腔中挤出一个音节,“嗯,魔兽的生命反应也消失了,应该是被消灭了。” “他们是不是遇到了半神,亦或是一些次位神?” “不清楚,不过不太可能是神明,辉特的众神一直被我们绊住了手脚,他们抽不出任何一个神明去做其他事情,其他神系的神明也没有这个胆子。应该是一些半神做的,我听说东域来了一个叫海特拉的半神?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听说已经拥有了屠神的能力?” “海特拉?”,曜日女神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一只臭虫罢了。米里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半神,不值得你分散精力,现阶段最重要的是继续消灭辉特的那几个主神,不把他们消灭,我们就难以争取到主动。我听说兽皇在北域干的不错,打的东域和北域的诸神联军节节败退,已经陨落了十多位主神。 如果我们不拿出足够强大的威慑力,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很难占据主动的位置。兽皇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这数万年来他舍去一切重回巅峰,已经不是数万年前我们认识的那个兽皇了。他变得更狡诈、更阴险,我们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曜日说的很对,不过是一个半神,死了就死了,现阶段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彻底清洗辉特。”,说话的是坐在首座的神王,只是从外表看上去,他不过是一个十七**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银灰色的头发,在这众多神辉相互交映的环境中,丝毫的不起眼。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少年,却已经存在无数岁月。 他的眼中藏着岁月留下的印记,额头上隐隐有一个六边形若隐若现,他说的话,没有人敢违背,也没有人敢忽略。 他仔细的看着左手,漫不经心的拿着一根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鳞片打磨着指甲,“这次埋伏只干掉了农神,我很不满意!” 平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却叫这众神山上所有的神明都暗自心惊。 他们之前设下了一个圈套,成功的伏击了辉特的三位主神,辉特农神拼着自爆神格,生生将这万无一失的伏击撬开了一条缝隙,让另外两个辉特的主神成功的逃了出去。尽管这次埋伏有着相当可观的成果,但他还是不满意。 在他的计划中,最少也要留下两个主神,甚至是一网打尽。 这让他很恼火,有一种脱离掌握的错觉。 相较于兽皇赫赫战功,他这边的成果寥寥无几,让他颜面尽失,如果不是大家都很努力,指不定他就要暴怒起来。 他抬头瞅了一眼曜日女神,虚指了几下,“过段时间就是辉特的神祭日,他们一定会聚集在一起,这是一次机会。曜日,这件事你去牵头,找先知定下计划,我有一个要求,必须再斩落他们三名主神,彻底奠定胜机。”,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如春满大地一般,让人心头一松,“能做到吗?” 天不怕地不怕的曜日女神哆嗦了一下,立刻保证道:“你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失手!”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乐瑞亚,佛莱德紧张的攥起了拳头。 就在刚才,那来自耶路特的半神不退反进,抱着罗西直接自爆自己的神源,巨大的冲击力扫平了野外方圆两公里内所有的植物,在爆炸的圆点,更是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腾起的灰尘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变化,而且那股特殊的力量也消失一样,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这可是半神的自爆,如果给他一个差不多的神格,他立刻就能成为神明,这样的人自爆,所带来的威力和英雄们的自爆简直是云壤之别。腾起的能量冲击波即使是在几十公里之外都能看见,天空中的云层瞬间被戳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让人心有余悸。 那只将魔兽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天使也失去了踪迹,凭空消失,只留下不断发出哀鸣的魔兽。 当一切尘埃落定,罗西站在爆炸的中心,全身赤果。他脸色不太好看,一个十全大补丸瞬间成了炸弹,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好在爆炸时罗西的时间还有十几秒,至少没有给他带去多少伤害。 默默的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的几片碎片,他叹了一口气。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以后还想要和这次一样恢复到穿越之前的鼎盛状态,恐怕需要更多的神源力才能催动他的神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我保护,宇宙的法则尽可能的保护规则与秩序不被破坏,一点一滴的加强宇宙之间的壁垒。 不过好在这次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除了得到了不少神源之外,还有一只魔兽。 耶路特其他的英雄早就跑的远远的,连影子都看不见。半神都被罗西打的死去活来,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英雄? 古德曼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开始发愁。 打退了耶路特的进攻固然可喜,可是随之而来的报复也让他头疼。如果不举城迁移,恐怕要不了多久,耶路特就会再次发兵进攻。他们已经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英雄,已经没有了再战的本钱,迁移,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入夜,一块块魔兽的血肉被分给乐瑞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兴奋的神采,这可是十分强大的魔兽血肉,吃下去能给人带去非常多的好处。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却不管明天的路要怎么走。 罗西和古德曼等人围绕着篝火坐在一起,魔兽的血肉在罗西的口中被嚼碎,吞入肚中,变成一道道热流,随着血液的循环流遍全身。他能感觉到,这魔兽血肉中的一些东西变成了力量,留在他的身体里。 “多谢你今天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古德曼真挚的道谢,也正是今天的一战,让他发现想要以一个没有神明眷顾的城邦去对抗耶路特是多么的愚蠢。如果没有罗西,今天乐瑞亚就会破城,无数的乐瑞亚人都会死在这一场灾难之中。 罗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一种交易,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显然更加信服的佛莱德,说道:“乐瑞亚二十多万人规模的迁移需要很多助力,你留下来帮助他们,他们几个厉害的英雄都已经失去了力量,在迁移的道路上肯定要面对一些事情。另外还有传教的事情,就多多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你要一个人启程吗?” 罗西点了点头,“是,我有一种感觉,需要去一个地方。” 因清明节扫墓忙不停,今天的明天补上 几个墓园跑下来还要聚餐,实在是没精力了,明天补上,抱歉 第五十章 宝石花的果实 删了个评论,我不反对有异议或者是有什么建议,这是好事,好事应该鼓励。但是我反对过激的评论,你可以指出我的不足,我会加以改正,不过你非要加上自己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我就只好动手了。 第二点,又挖了一个坑,这次开个无限,我还就不信了。 ================= 极远之地,海特拉面色沉静的站在一个巨大的湖泊边上,双眼微阖,左手的食指轻轻的点击着。作为苏亚雷提的孩子,他与绝大多数的半神一样,天生就继承了苏亚雷提的权能。他的父亲是神王,强大且强横,他一经出生,就拥有极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随着他的寿命的增长,也在不断的增长着。 说起来半神比起神使和英雄真的好太多,他们不需要通过掠夺别人的神源来壮大自己,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强大,而且这种强大是没有界限的,可以一直强大下去,直至死亡的来临。 如海特拉这样还只是半神,就能打得过一些次位神的神明,往往都会得到父辈赐下的神格,成为一尊真正的神明。 海特拉有着傲人的背景,却也因为这件事,反而让他比其他人要麻烦不少。因为他的父亲和神后洛芙拉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叫做流特的孩子正在尽可能的影响苏亚雷提做出的决定。换而言之,这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正在阻止庶子的上位。 人世间的狗血早已漫天淋漓,神明之间的狗血更是让人难以吃消。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海特拉崛起的垫脚石,洛芙拉不断把一些好东西给流特,让流特尽可能的在战斗中对海特拉形成一种领先和压制。 为了谋求更进一步的发展,海特拉决定自己屠神。 海特拉这样的人有许多的追随者,这种关系非常的牢固,就像很多商人在角斗大赛上投下重注的到道理是一样的。商人求的是将来更大的利润和社会地位,而这些追随者,则是想要鸡犬升天。 一旦海特拉成功的登上了神位,他的追随者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甚至有可能得到海特拉赐下的神格,也成为一尊神明。 这样的事情并非是没有发生过,在游吟诗人传唱的史诗中,不乏一些半神夺取神格,建立全新神系这样的传奇故事。一旦成为了神明,就意味着可以恒古存在,万世不灭,永远的存在下去。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面对那数十年的生命,对于永生的渴望,几乎是每一个强者的愿望。 他们追随海特拉,就是看中了他的实力和能力。 他本身就有着神王父亲这样特殊的背景,实力有那么强,一旦他成功,一个全新的神系就会树立起来。 一想到有可能逆袭而上,这些追随者们就会奋不顾身,拼着身陨也要跟随着他的脚步。 这次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辉特的主神之一,海神古修斯。 之所以选择辉特神系而不是选择耶路特神系,也是海特拉深思熟虑之后做下的决定。此时耶路特风头正盛,为了歼灭辉特神系以及防备来自辉特神系的偷袭和埋伏,耶路特神系中的主神中大多数都是三三两两的统一行动。至于那些强大的主神则不是海特拉可以抗衡的。 相较于耶路特的神明,辉特的神明此时依然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在战斗力的表现上,也要弱于耶路特的神明。 一个惊慌失措,胆战心惊的神明,时时刻刻在警惕突然出现的强大敌人,怎么可能会尽全力不留后手的去战斗? 海特拉,抓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周围还站着七八个追随者,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耶路特的人,有英雄、有半神,还有一个次位神。一行人马减员不少,却不能动摇其他人的意志。此时一名脸上带着雪白面具的瘦弱男子穿着花哨的衣服,蹲在湖边。他手中拿着一颗奇怪的果实,浸在湖泊之中。 这颗果实是来自苏亚雷提后花园中宝石花上的果实,宝石花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植物,十分稀少,是这个世界中少数几种昂贵的观赏类植物。这种花的果实,拥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那就是美味。这种东西对恒古存在的神明有着极其强大的诱惑力,就算是神王都不能避免。 神明的一生往往都是以万年来记载,再好吃的东西经过岁月的洗礼,也会变得稀松平常,可就是这种果实本身的味道,已经超脱了食物的范畴。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味道,让任何神明都为止动心。这次来南域,苏亚雷提把海特拉叫到身前,问他想要什么东西。 苏亚雷提知道海特拉和流特之间的龌龊,他从来不横加干涉,只有最强大的神王,才能带领神系走向新的辉煌。无论是流特还是海特拉,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作为他的接班人。 流特有洛芙拉为他出谋划策,海特拉也应该有相对应的公平,所以苏亚雷提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以为海特拉会要神器,或者是什么秘宝,可他却要了一个宝石花的果实。这让苏亚雷提有点意外,也让他明白了海特拉的决心。 鲜红如血液的果实汁液透过一小处撕裂的果皮融入在水中,已经浸泡了半个多小时,海特拉却一点也不焦躁,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心态。 他知道,海神一定会上钩。 又过了许久,湖面上突然挂起了猛烈的风浪,翻滚的湖面上突然凝结出一只由湖水具现化的巨人,它立在湖面上,头部的一颗亮点隐约藏着贪婪的目光。 “交给我,凡人,我会赐给你金银财宝,赐给你强大的力量!” 海特拉站在岸上,遥遥伸手一爪,湖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绿色的巨大手掌,直接捏爆了水巨人。 这是雷提之握,苏亚雷提的能力具现化的结果。 海莱特嘴角微微翘起,那带着白色面具的家伙将手中的果实双手递给海特拉,海特拉拿着果实撕开了一缕果皮,香甜的味道顿时弥漫开。站在他身后的追随者眼神全部都集中在海特拉手中的果实上,一丝鲜红色起砂的果肉中泌出一丝丝鲜红的果汁,让所有人都狂吞口水。 只是闻到味道,就差点动摇了他们的决心。 “你在挑衅伟大的神明吗?”,水面上再次出现一只水巨人,随着他的怒吼,整个湖面都掀起了巨浪,天色也阴沉下来。 海特拉不为所动,又撕开了一缕果皮,空气中诱人的香味又浓了三分。他将果实放在嘴边,轻轻吮吸了一口,一刹那,他的口中仿佛有宇宙爆炸,又有新的宇宙生成,一瞬间就让他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体验,如旁观者一样观看了宇宙的诞生和毁灭。 这也是海特拉第一次品尝到宝石花的果实,在这之前,这种东西,只有神王和神后才有资格享用,每一万年,才会结出三枚果实。 “我比想象的好吃的多!”,海特拉由衷的赞美道,“我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绘这种味道,真的太神奇了!” “你想要什么?”,湖面上的水巨人问道。 第五十一章 灵魂歌者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人来看书,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注,谢谢。 ================== 你想要什么? 无论是财富、力量、地位,古修斯都愿意付出。 宝石花的果实被称为神明最钟爱的美味,其实这里面还隐藏了一个秘密。宝石花诞生于这片天地的最初,是世间万物一切美好的缩影,其中更藏着这天地形成的秘密。在神明这个特殊的群体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闻,只要能吞食过一定数量的宝石花果实,就能成就无上的威能,重塑神体和神格,比肩最强大的神王。 谣言之所以被成为谣言,往往意味着它有着很广阔的市场和基础,很多神明都坚信这一点,特别是这种美味一直以来都被各大神王珍藏,不轻易示人。 古修斯是主神不假,可主神之中也存在着强弱之分。比如说曜日女神,这个疯婆子比起一些小神系的神王实力都要强横三分,而古修斯这样的主神,三个他加起来都不一定是曜日女神的对手。 继续强大下去,直至能超然一切,是每个神明的追求。 海特拉笑了起来,脸上的坚毅被笑容柔化,他嘴唇微动,分开,“我要你的神格,你愿意给吗?” 隐藏在湖泊中的古修斯愣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冷笑,好大的口气。在天空塔中,不乏一些主神的神格,但那些都是破碎的,不完整的,真正完整的主神神格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因为每一尊神明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都会选择玉石俱焚。海特拉一开口就要神格,让古修斯明白这将是一场恶仗。 其实他可以转头就走,远远的离开这里,那样就不会存在战斗,但他做不到。 湖面上突然起了一层雾气,这雾气凝而不散,越来越浓,让人看不清雾气中的虚实。当这雾气浓看不透时,里面出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湖面上传来一阵阵轻快的歌声,这歌声十分的干净、空灵,回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海特拉身后几人脸色猛地一变,浑身的神源蒸腾起来,护住自己的周身。 这是人鱼的歌声,是死亡的音符。 人鱼是这天地间的宠儿,他们拥有俊美的外表,强大的力量,但他们很少会正面的参加战斗。他们会用自己的歌声,唱响死亡的乐章。人鱼之灾时常出现,前往征讨的英雄乃至于半神,都有许多最后被这歌声所惑,毫不反抗的自杀。 此时的歌声已经不是一两只鱼人在歌唱,而是更多的鱼人在合唱! 一声声的或是高亢,或是婉转的歌声刺破重重防御,往人的脑子里钻。海特拉也没有想到,辉特海神古修斯的麾下,居然生存者人鱼这样开挂的种族,他的腹中神源开始震动起来,形成一道道涟漪,破体而出。他双臂张开,猛地向中间一挥,合拢在一起,大声喝道:“装神弄鬼!都给我散开!” 两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十来米高,三四十米长,这两只神源具现化的大手挥动起来,挂起一道道绿色的风刃,刺穿了重重的迷雾。迷雾中传来几声闷吭,歌声为止一顿。海特拉身后的几个追随者的身形猛地一震,纷纷瘫软下去。 灵魂歌者的歌曲,直接穿透灵魂,完全不是堵住耳朵就能阻止的。短短十几句唱词,就已经让这些人受到了伤害。 海特拉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计算。湖面上传来古修斯欢快的笑声,笑声里藏着小小的得意。 “你们胆子真不小,在这里,居然敢口出狂言,要我的神格?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拿去。我最后善意的警告你们,现在留下果实立刻离开,我会饶了你们一命,在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这声音十分的飘渺,一会东,一会西,让人找不到他藏在什么地方。 海特拉侧着身回头看了一眼,“把这些讨人厌的雾气都除掉。” 他身后站起两人,尽管他们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却相互扶持着站在了海特拉的一侧。 其中一人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好似气球一样臌胀了起来,另外一人则是摊开双手,双手掌心出现了两颗火苗。 前者吸气吸到了极限,人都变得圆滚滚的,后者手中的火苗一颤,剧烈的燃烧起来。前者嘴巴合拢,嘴唇拢在一处猛地一吹,一道猛烈的罡风透过火焰,吹了出去。这罡风经过火焰的加热,变得更加的狂暴,同时也具备了绝高的温度。罡风所到之处,雾气纷纷消融,被这风一吹一蒸,消失一空。 消失的雾气之中,有几只人鱼端坐在石头上,他们面露惊容,纷纷跳进水里,隐藏起来。 湖面顿时如壶中烧沸的开水,沸腾起来,一个人影缓缓从水中升起。 他有一头蔚蓝色的短发,眼中没有瞳孔,只有金色的眼白,皮肤十分的白皙,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长袍。他的左耳耳垂下挂着一粒如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宝石,那是人鱼公主的眼泪。他的胸口描绘着一只古怪的生物,他的手里握着一根金色的鱼叉。 他是古修斯,辉特古修斯,辉特神系的海神。 “你成功的惹怒我了。”,他张开嘴,唇红齿白,语气倒是十分的冰冷。 海特拉身后一人盘腿坐在地上,从身后拿出一架袖珍的竖琴,弹唱起来。迷人的嗓音唱着悦耳的歌曲,古修斯却猛地往水里一沉,又浮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弹琴唱歌的人,重新把打量起这一行人。他之所以往下一沉,是因为那人的歌声让他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海特拉的脸上,面色严肃的问道:“看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屠神?” 海特拉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交出神格,你可以活。否则,只能去死。” “你很有信心?” “当然。” 古修斯举起手掌的黄金鱼叉,对着海特拉一指,一队鱼人战士从水中缓缓浮现。其中领头的,更是一只人鱼! 与此同时,数十道水花化作水箭,朝着海特拉一行人激射而去。 此时古修斯已经被“绑架”了,当海特拉亲口承认他要屠神的那一刻,这一场战斗就必须进行下去,并且必须有一方永远的留在这里。神明的尊严让古修斯必须战斗,他不能走,否则从明天开始,他将成为所有神明的笑料,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的被神明唾弃。 第五十二章 看开也是一种雄伟的力量 雕虫小技。↑頂點小說, 面对箭雨,海特拉随手一抹,一只绿色的手掌一瞬间就把天空中的水箭纷纷抹去。古修斯面色微沉,敢承认屠神的人必然有着一定的信心,只是海特拉这么风轻云淡的就化解了他的试探,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南域和东域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不然古修斯一定会认识这只绿色的手掌代表着什么,那可是顶级神王苏亚雷提的化身。苏亚雷提最初并非是神王,连上位神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次位神。他拥有的力量有一个特殊的性质,那就是治愈和守护。这看似不起眼的特质,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就像玩网游,坦克自己能扛能奶不说,还能输出,简直就是开了外挂一样的存在。同级别的战斗中苏亚雷提永远都是胜利的一方。即使是面对高他一个等级的神明,他也能做到不会输。 一场场平级和越级的战斗,让苏亚雷提的成长愈发惊人,直到他成为上位神明时,便一发冲天。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名主神不落下风,最后还斩落一人,从此奠定了苏亚雷提的威名。他脱离了原来的神系,以自己为核心,组建了全新的神系,成为了神王。在成为神王的许多年里,一样有人想要踩着他的尸体闻达天下,可最终这些人都成就了他的赫赫威名。 海特拉是他的孩子,自然而然能使用他的能力,这无需置疑。 以神王之子,又是人人称赞的天才身份,对上古修斯,也不算是什么惊人的举动。 古修斯不知道苏亚雷提的厉害,但他知道自己的动作要加快了,神明的神源一旦发动,就像黑夜中的星辰,总要散发着光芒。耶路特那些不守规矩的神明一旦知道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和其他人动手,肯定会群起而攻。 要尽快解决这些人,是古修斯唯一的想法。 既然试探性的攻击无法给这个年轻的半神带去任何的麻烦,那么直接就火力全开吧。 湖面上的水流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漩涡挤在一起,一道道水龙冲天而起,在湖面的最中央,一个巨大的水巨人从湖面中缓缓的爬了出来。 这里是古修斯的主场,只要有湖泊,他就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他随手一招,念叨了一句云来,阴沉的天空中乌云滚滚而出,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如夜晚一般,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大概。 海特拉吩咐他的追随者们退出去,此时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神明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一道道绿色的能量从他脚下升起,将他卷在中间,飞入半空中。这些绿色的能量喷薄而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的人影,隐隐可见这人影的面貌,与那苏亚雷提如出一辙。 周围的动物们疯了一样的四散逃开,天体之间似乎只剩下古修斯和海特拉两人。 海特拉攥了攥拳头,绿色的能量高度的压缩凝结,化作一片片鳞甲覆盖在他的全身,此时的他比起人类来,更像是某种魔兽。 这是苏亚雷提的守护,只要他的神源不枯竭,这些鳞甲就能提供超强的防御力。 海神面色平静,心里倒是非常的惊讶,因为海特拉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半神,他身上传出的压迫感,完全可以比拟一尊神明! 他把自己完全融入在水巨人的身体里,水巨人从虚空之中掏出一个海螺,放在嘴边猛地吹响,湖泊中浮现出一道阴影。这阴影越来越大,水面突然翻腾,一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鱼从水中探出一个脑袋。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皮肤也失去了弹性,可海特拉不敢小瞧这个人鱼。 这个人鱼不知道活了多久,他干枯的嘴唇缓缓张开,天地之间充满了悲怆。 “远古的大地在星空下延续,恒久的时间从未改变,万物来了又走,留下几章轮回谁人看懂……” 人鱼唱的是属于自己的歌谣,歌谣中描绘了一个残酷的世界。这世界很残酷,又不残酷,因为这世界从来没有主动干涉过什么,可他的歌声却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就能影响听见歌声的人。 海特拉的追随者已经逃开很远一段距离,却依旧能听见这天地之间来回游荡的歌声,他们逃离的脚步纷纷停下,莫名的泪流满面,满面凄凉。他们趴在了大地上,他们用自己的脸蹭着尘土,用嘴唇亲吻大地。 万古以来许多物种风云一时,又悄然消失,只有这片天地从未改变过。这悲凉的歌声中充满了看破的大智慧,突然有一人身体猛地一震,嘴角和鼻孔里溢出鲜血,已然自己震碎了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和神源,选择了自杀。 其余几人也不好过,实力强横一些的还在苦苦的和脑海中想要解脱的**做抗争,实力弱一些的已经开始自残。 老人鱼用无数年沉淀下来的阅历,唱出一首与众不同的灵魂歌谣。 海特拉的内心也在翻腾,他想到了自己,无数年之后自己或许也会变成一撮黄土,洒在这片大地上。此时的争名夺利,明争暗斗,都显得那么的可笑。不管是神明还是人类,永远只有一个归宿,从大地而生,最终回归大地。他的斗志正在不断的被消磨,绿色的能量也变得暗淡起来。 遥远的东域中,苏亚雷提有些意外,他微微一笑,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卡一道伤口,南域中的海特拉猛地一个激灵。 不! 他怒吼着,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将心中解脱的**吹散。 他要争! 要活得精彩! 他不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他要做这天地间最强大的神明,他要自己被万人膜拜,他要这世间万物,都听从他的号令! 我不甘心! 灵魂中荡起一圈圈涟漪,这涟漪最后化作震动,震碎了老人鱼为他锁上的枷锁。 老人鱼有些意外,他闭上了嘴巴,回头看了古修斯一眼,重新沉入到湖泊之下。 活了无数年的老人鱼拥有着不弱于神明的力量,他和古修斯之间并非是主仆关系,而是一种对等的交情。两人都是从弱小走向强大,他不是古修斯的奴仆,没有必要为了古修斯奉献自己的生命。 古修斯并不在意老人鱼的离去,他的歌声,已经让该特拉的心灵出现了破绽。对如他们这样强大的存在而言,力量永远都在第二位,最重要的是心灵。心灵强,则外在强,心灵弱,则身弱。 摇曳着的一道道水龙咆哮着扑向海特拉,一瞬间就将巨大的绿色身影淹没。湖泊中的水巨人举起数十米的黄金鱼叉,扑向被水龙撕咬着的目标。 此时,在不知道多少距离之外,一个人影,缓慢的行走在大地上。 这人抬起头,望着远处的乌云,默默的看了一眼。 第五十三章 碾压 远方,更远的地方,风暴正在肆虐。☆→, 阴霾的天空之下,绿色的能量不断碰撞着水的力量。 古修斯彻底的认真起来,他实在搞不懂,这种绿色的能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违背了他所知道的规则。有数次,他的攻击穿透了那个该死的海特拉,可带给他的创伤很快就被绿色的能量填满,恢复如初。这种极快速的恢复速度,只要不是在短时间里以决定性的力量决出胜负,根本就难以快速的结束战斗。 神明的神源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一旦开始运作,产生的波动能辐射到极远的地方。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海特拉这种强力的半神,真正让他害怕的,是引来耶路特的爪牙。为了尽快的结束这场如同闹剧一样的屠神之战,他要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神明足够强大,凌驾于万族之上。 海特拉很狼狈,和真正的主神级别神明战斗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有点过于的乐观了。他能打得过次位神,不代表他有向更高等级的主神挑战的能力。直面这种级别的神明时,他才能体会到自己无力。 此时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 古修斯收拢起所有分散的力量,把所有的神源力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巨大的水巨人哗的一下散开,露出踩在浪花上的古修斯。一道道手腕粗的水流环绕在他的身上,他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海特拉。随着他的意念,天空中开始下起倾盆大雨,雨点一颗颗有蚕豆大小,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面,激起一个个灰泥的坑窝。 咚的一声,海特拉的心脏猛地一跳,浪花变成了巨大的水花,整个湖泊都往下一沉。一道微不可察的风声钻进左耳,他抬手打向左边的一瞬间,金色的鱼叉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震惊的看着这金色的鱼叉,却发现这鱼叉并非是古修斯亲自拿着,而是从一滴雨水中钻出来,笔直的刺进了他的胸口。 就在他晃神的一刹那,一股绝强的力量横扫而来,整个空间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条水龙将他拦腰切成两截! 好快! 好强! 连苏亚雷提的守护都无法哪怕阻挡一丝一毫,他的身体就分成了两半。又是一滴雨水中窜出一条水龙,如巨蟒般卷着他的下半身用力一绞,海特拉的下半身一瞬间就被碾成了血水。周围空间中的雨滴里都藏着杀招,无数的水龙蜂拥而出,海特拉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勉强的护住自己的脑袋。 当这些水龙散去之后,一颗脑袋从空中掉落在地上,周围的绿色能量几乎完全溃散。 古修斯凭空而立,抬脚就踩。 绝望。 可就在这一刻,远在东域陪着洛芙拉的苏亚雷提微微摇头,伸手向前一抓。这一抓突破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南域湖泊的战场上。 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虚空中钻出来,抓住了古修斯的脚,“你不能杀他。” 这胳膊微微一挥,古修斯不受控制的被甩的飞了出去。 他脸色难看的站在空中,望着那处虚空。 绿色的能量如水银倾泻,浇灌在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海特拉头上,这能量快速的变成一丝一缕的血肉,为他重塑的身体。 这身体比之前的**凡胎更加的强大,有一种难言的力量感在撩动海特拉的神经。 “你选错了目标,现在的你远远不是主神级神明的对手,你应该从下位神开始,一步一步的走上巅峰。你急于求成,没有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差距,这是你战败最重要的原因。你不了解你的对手,你不了解你自己的力量,你还太幼稚了。”,这片天地中回荡着苏亚雷提的低语,仿佛他就在附近。“辉特古修斯,看在我的请求上,这次算海特拉输了,你走吧。” 走? 这个时候想让我走? 古修斯脸色难看的很,屠神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战斗,这场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截杀他。可现在,应该轮到他来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居然让他走? 这对父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可他又不敢太过放肆,东域和南域隔着千山万水,对神王这个级别的神明而言,无非就是多走一步。 一旦他狠下心要除掉海特拉,恐怕就在他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的那一刻,这尊神王就会亲临此处。 可真的要走,让他脸面上挂不住。 “远处有两个极强的神源正在波动,应该很快就要到这里了,你不走,下场未必会好多少。” 古修斯的身体立刻化作一团蓝色的液体,瞬间炸开。 雨停了,云收了,阳光再次洒在大地上。蔚蓝的湖面泛起微弱的波浪,波光粼粼,偶尔会有鱼类跃出水面,一片祥和。 劫后余生的海特拉沉默的低着头,他知道,苏亚雷提正在看着他。 “你的想法是好的,计划也很正确,可你忘了,你只是一个半神。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个弱小的次位神动手,有神格和没有神格的差距很大。如果此时的你,拥有下位神的神格,即使打不过古修斯这种废物,可一样不会输。海特拉,我的孩子,这是我第一次出手,也是最后一次出手,没有下一次了。” 神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神后不悦的神情中,自在的笑了起来。 他很满意,虽然海特拉最后差点被古修斯干掉,可他敢于直接向主神出手,敢于正面的战斗,这是最宝贵的财富。 至于神后和流特的不满,对他这样顶级的神王而言,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实在不行,换一个神后好了。 南域中,海特拉并没有被古修斯碾压性的力量打击的垂头丧气,反而激起他获取力量的决心。 次位神…… 好,这次就选次位神! 他深深的瞥了一眼平静的湖泊,转身边走。 过了许久,一个穿着斗篷的年轻人走到湖边,他蹲在湖泊边上,伸手抄起几朵水花。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股神力碰撞后溃散的能量,这能量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很熟悉。 这种能量曾经出现在赫曼的身上,这是苏亚雷提的权能,罗西记得非常的清楚。 他能感觉到,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呼唤声,在吸引着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直起了身子,分辨了一下方向,再次踏上旅途。 ========================================= 好了,下面来咱们聊聊天。 这两天有很多书友留下书评,其中也有些个人的建议和见解,我表示虚心接受。这是一本历练之作,我就好似一个刚刚踏入玄幻世界的小小子,正在摸索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 在写这本书最初阶段,我想给主角开一个金手指,可随后我发现开的这个金手指往往会过度的使注意力集中在一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数据上,而让剧情完全是为了数据变化去展开,所以我在两难之间,决定淡化金手指的作用。这也和我没有经验有关,开的金手指过于生猛,自己控制不住。 到了第二部,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给主角开金手指,想了想应该给他一个类似清单的东西,而不是一堆堆数据,所以只出现了一次,在得到火神赐福的时候。其实这个时候开不开都一样,但我开了,因为我有病,选择困难癌,没有老司机的经验,再一次走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写这本书时,剧情方面还算控制得住,没有脱离我最初的大纲,但是各方面的衔接一塌糊涂。其中很大程度上都归咎与我没有经验,有时候太情绪化。几次申请签约没有通过,打击很大。我没有放弃这本书,是因为我也认识到我的不足,我需要一个过程来丰满我写作的经验,就像玄幻小说里的主角要打怪升级。 在升级的过程中可能会加错天赋,点错技能,这些都是蠢笨如我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我要在尝试过很多东西之后,来一次洗点。 开末日流时我也意识到,我把重心弄错了,所以就tj了。 读书需要爽快感,我没有抓住,***就像是一个泥鳅,不太好抓。所以我决定开第三本书,用无限流这种相对简单的结构,来尝试把书写的更爽一点。 理论要带入到实践中,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理论上的东西我读了一些文章,也有一些心得,但是一动笔就总是歪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在未来,可能还要经历一两本书的磨练,在这个过程中,我希望大家能支持我,包容我。 万分的感谢! 第五十四章 我说 罗西将徽章交给了城门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城墙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让这座城市的城墙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破旧的衣衫,城门处驻扎了一百人的小队,还有两名英雄,甄别进城者的阵营。自从神战爆发之后,各大城市都有类似的设置,普通人还好,拥有神源的英雄和半神,都需要递交徽章作为入城的凭证,各大神明把天空塔的那一套系统都搬回了自己的地盘。 简单的验证之后,负责给英雄验证身份的城门官脸上挂起了笑容,对于这些从东域来帮助他们抵抗耶路特侵略的英雄们,他们总是抱以最真挚的笑容。 收好徽章妥善的放好,这东西可是南域中唯一被认可的通行证,失去了这个东西,就意味着永远不能进入任何一座城市。 对着城门官略微点了点头,罗西一脚就踏进了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是辉特辖下的望日城,城市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每天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丝光芒就会点亮这座城市市中心的高塔。在神战爆发之前,许多游客都会来这里看日出,据说这里是南域中最先被照亮的城市。 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比起最热闹的时候冷清许多,路边一些商铺都没有开门。战争让人口的流动接近冰点,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游客,很多店铺都无法经营下去。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人们都有怨言。没有人喜欢混乱的世道,除了那些野心家。 街道两旁的乞丐也多了起来,这些人里有许多破产者,还有许多趁着战乱逃亡的奴隶和平民。失去了家园,这些人除了乞讨,已经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走。对于外地人的逃难者,似乎这座城市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心和照顾。 其实这种情况是显而易见的,在神战之前各个城邦之间有着不同的诉求和利益纠葛,彼此之间的关系紧张不说,还不时会爆发城邦之间的战争。建国之后,这些曾经的敌人变成了自己人,这让许多人难以接受。 罗西走向乞讨的人群,这些乞丐顿时面露警惕的神色,他们的家园被毁之后,经历了许多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变得格外的敏感。 他将一枚银币放进一个乞丐的碗里,直视着这乞丐,“愿父神的荣光照耀着你,愿父神与你同在!” 乞丐愣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晃动着手中的陶琬,面露惊容的望着罗西,“这是给我的吗?”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奢豪的好心人,一个银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神战爆发之后,有能力有钱的商人纷纷把自己的财产兑换成大额的现金,如金币和宝石,因此货币在兑换上一路走高。银币已经可以兑换到接近一百三十个铜币甚至更高,这一枚银币,足以让他在未来一周里吃饱喝足。若是他不那么浪费,未来半个月里他都不需要为食物发愁。 罗西很认真的点头,“父神爱着他的孩子,我,你,大家,都是父神的孩子。父神创造了我们,我们是他的子,他是我们的父。我是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我驱逐恐惧,带来光明。”,罗西丝毫不在意这乞丐不知多久没有梳洗过的身体,亲切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走向第二个乞丐。 一枚银币在陶琬里发出清脆的铃音,“愿父神与你同在!” 从最初的不在乎,到迷惘,到最后迫切的想要知道什么是父神,父神是谁,我们是如何被创造的,父神到底是什么,这群乞丐莫名的站了起来,跟在罗西的身后。他们经历了许多,**上的折磨还是其次,真正受到折磨的是他们的精神。人可以没有财富,但不能失去精神上的寄托,失去了,就意味着彻底的垮掉了。 越来越多的乞丐默默的看着罗西将一枚枚银币放进别人的碗里,他们从不解,到释然,到感激。 城市卫队来了两次,他们想要尝试着驱逐这些使得城市看起来更加衰败的乞丐,却被罗西阻止了。罗西说的很明白,声音也很大,让大多数乞丐都听见了。 人生而平等,不分贵贱,每个人都是赤条条的来,也会赤条条的走,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一些,一切的阶级都是虚妄,不过是分工不同,而不是人分贵贱。 罗西给了这些乞丐应得的尊重,他们便会回馈罗西自己的全部。 还有一些被罗西善行吸引了的普通公民,他们从看热闹,到被罗西的语言与描述出的父神所吸引,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罗西淡淡一笑,走到附近空旷的空地上盘腿坐下。四周顿时一片宁静,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也跟着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略微兴奋的望着人群最中间的罗西。 “父神说,人生而平等,你、我、他,皆是平等的,没有高下之分。你行善良的事,得到好的回报,你便是高贵。你行邪恶的事,得到坏的回报,你便是低劣。得到福报的人,终其一生是幸福的,无灾无难。得到恶报的人,这恶报将延续在他的血脉中,直至他开始行善良的事情。 看那幸福的人,想他们平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是好的?今日你行善,他日终将收益。在看那恶人,终有一天,他将受到惩罚,他要散尽家财,要家破人亡,要一生来受苦。” 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我现在还要受苦?” 罗西笑答道:“你真的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吗?懒惰、贪婪、愤怒,这些都是坏的,你真的没有做过吗?” 那人不再答话,沉默不语。 “修善行,得善果。父神是仁慈的,他包容这世间的一切。你行恶,应该忏悔,忏悔使父神宽恕你的恶。你行善,应祈祷,让父神知道你行的善……”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战争让人充满了迷惘,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们迷茫,不安,罗西的话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明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人群中有一富人突然痛哭流涕,连滚带爬的跪在了罗西的身前,“我做了很多的坏事,我应该怎么办?” 罗西一手轻抚在他的额头上,“从今天起不要在作恶,多行善,要学会忏悔,父神在天上注视着你我这些芸芸众生,他会宽恕你,但你要真的悔恨,并且开始行善。”,罗西掐了一下食指,挤出一滴血珠,按在他的眉心上,“看看周围,需要你帮助的人有很多,你应该帮助他们,这就是善,将来有善果,会渡你的恶因,你也会得到福报。” 那富人一怔,起身便匆匆离去。 又有人问:“城中有富商为富不仁,草菅人命,却还享受荣华和富贵,为什么他做了坏事,却没有得到恶报,反而过的比其他人好的多?” 罗西还是一脸笑容,若有所指的答道:“那是因为在今天之前,你们不知有父神,没有忏悔也没有祈祷,父神不知你们信他、畏他、敬他。他便不知你们,不回应你们。今日你们知道了父神,信仰他,敬畏他,他便会降下因果报应。你说那人行恶事,过几****再看他。” 整整一天,这里聚集着的人都没有散去,先前离开的富人令人送来的吃的食物,送来了衣物,分给那些需要的人。他还让人送来了钱财,但罗西并没有同意。 “人的美,应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而不是令他不劳而获。” 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传给了城市的执政官,执政官揉了揉脑袋,摆了摆手,“不管他,那个疯子!只要他不杀人放火,就不用去管他。有人愿意为那些乞丐收拾烂摊子也是好事,至少能让人省心。” 他却不知道,这城市如同乐瑞亚一般,将成为一颗种子,最终将绽放让人畏惧的美! 第五十五章 恶有恶报 “鲁登大人,那狂妄之辈可是说了您的坏话呢!说您会……”,谄媚的脸上挤着让人恶心的笑容,佝偻起的身体弯下了腰,他面前是一个穿金戴银油光满面的富商。○ 富商叫鲁登,手中攥着两家贸易行,据说他和耶路特的一些达官贵人也有一些交情,在这战乱之世中居然依旧能把生意做的热火朝天。他很富有,这次望日城修补城墙的钱据说就是他认筹的,连城中军队的补给,他也认了一部分。除此之外,他还供奉了三名神斗士,这三人都是在冬季大赛中出类拔萃的角斗士,他花了大价钱献给元老院,让元老院帮着联系神明,赐下了神源。 得到了神源之后,这三名神斗士就居住在鲁登的府邸上,整日里花天酒地,也不需要外出做什么任务,只要保护好鲁登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有钱、有人脉、还有武装力量,鲁登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中土著豪族的代表性人物。 这人倒也是很聪明,他从来不雇佣望日城或者其他城邦的公民,只会购买奴隶和雇佣平民,这两类人即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过得日子自在逍遥,也不可一世。 鲁登不在意的耻笑两声,毫不在乎的斜睨了这人一眼,“不过外来的蠢货,哗众取宠,他不来找我麻烦还好,若是真来找我麻烦,你以为我家中三名神斗士都是摆设不成?” 那人闻言一惊,连连点头,“您说的是。” 鲁登拿起账簿一笔笔仔细认真的计算了一番之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画了一个圈,合上后放在一旁。对于生意,他非常的关注,每一次交易的账本都必须亲自审理,如果发现一点错漏,负责人恐怕就会消失。他对自己认识的很清楚,财富是他的依仗,其他东西可以马虎,但钱这方面绝对不能粗心大意。 他除了喜欢钱,还喜欢女人,这是很多富商们都有的爱好。此时正值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以前几十个金币才能买到的奴隶,现在几个金币就能买到,而且还是仍由他挑选。这次他令人选了三名貌美的女奴送入他的家中,他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吃完饭打发了年老色衰的妻子,便揉着肚子移步卧室。卧室中三名女奴穿着羞耻的衣服,坐立不安。 鲁登就喜欢她们这个样子,顿时色心大起。 入夜,征伐一个多小时之后的鲁登终于疲惫的躺在床上,三名女奴被他享用完之后丢给三个神斗士。这三个神斗士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他们本身出生就不是很好,此时的日子如同神明一般,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迷迷糊糊中,鲁登似乎是觉察到屋外有人,他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说,今天我累了。” 他却不知道,此时在他床边,站着一个穿着劲装的身影。 第二天,整个望日城都沸腾起来,富商鲁登居然死在了家中的床上,而嫌犯居然是他供奉的神斗士?这一消息一经引爆,顿时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众所周知,鲁登做过不少让人憎恨的事情,囤积货物,打死奴仆,坏事干了一箩筐。他这一死,许多人都欢欣鼓舞。 最疯狂的就是那些听了罗西传教的普通人,罗西说过,只要人们认真的祈祷,父神就会聆听他们的祷告,会降下天恩或者天怒。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暗地中那些向父神祈祷,让鲁登死于非命的人顿时就信了,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载歌载舞,而是忏悔。 怨恨是罪! “我有罪!”,一名戴着金饰,看样子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年人跪在罗西的面前。 此处曾经是一富商的居所,他因受到了父神的感召,把这里献给了父神在人间行走的化身。 尽管罗西很年轻,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一种经历过时间沉淀的温暖的笑容,他轻轻抚摸着眼前富商的头发,“每个人都有罪,有罪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知道自己有罪,却不愿意忏悔。你能这么做,我很高兴,这意味着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认识了自己的罪,并且愿意向父神打开你的心扉。把一切都告诉我,父神会原谅你的鲁莽和过错。” 中年人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我杀过一个人,我不是真的想要杀他,只是当时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我一失手砸死了他。我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经常在半夜惊醒。我想要赎罪,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伟大而尊贵如您,请指引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罗西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如果你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你杀死的生命,这并非是最好的选择。你应该用你的余生,来偿还这一份欠下的罪孽。他如果有家人,你要供奉他们余生,要为老者送终,养育青年,尽你所能弥补你所犯下的恶。他若没有家人,你应积极向善,救十人、百人,来弥补你的错。 父神是如此的仁慈,他其实早已给予你惩罚,你的一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这就是父神对你的惩罚。你应该忏悔,应该赎罪,应该去帮助更多的人。” 中年人说出心中埋藏许久的秘密,整个人瞬间就瘫软下来,他跌坐在地上,通路流涕,望着罗西,“父神真的会饶恕我做的错事吗?” 罗西点点头,“去做善事,再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现在还如之前那般吗?”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悲伤,因为他发现,当自己说出这件事之后,内心之中居然前所未有的安宁。他一瞬间就顿悟了,重新跪好,虔诚的说道:“我要皈依在父神的膝下,我应该怎么做?” “你信他,畏他,敬他,如此便好。” 中年人缓缓站起来,崇敬的望了一眼罗西,转身离去。他离开之后,散尽家财,只为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在这过程中,那些被他帮助的人又来回报他,使得他的财富越积越多。从此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仰,每日都会祷告,也会忏悔反省自身。 告别中年人之后,罗西迎来了一位很特殊的忏悔者。 他是这城市中的警卫队长,他没有跪下,也没有坐着,而是站的笔直,他目光炯炯有神,紧紧的盯着罗西。 罗西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自在,以笑容对人。 “鲁登死了。” 罗西点头道:“是,我知道。他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父神降下惩戒,所以他死了。” 警卫队长冷笑着摇头,“我不信这套,我更相信,是有人杀了他,然后嫁祸给那几个神斗士。” 罗西反而问他:“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缺乏信仰,你不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知道,你来这里诘问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是这个凶手,那么我想请教,我杀他并且嫁祸他人,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宣扬你那套狗屁父神理论。” 罗西依旧在微笑,也不着恼,“那你知道我的理论中,父神劝人向善,摒弃邪恶吗?我作为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又如何会做下相反的事情?”,他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我并非是一文不名的人,你如此的冤枉我,责难我,你内心真的如你表现出的那样理直气壮吗?屋外有诸多信徒,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与我对质吗?” 说着罗西摇了摇头,“你不敢,你并不知道谁是凶手,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做的,所以你跑到这里来大言不惭的质问我。”,罗西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抹寒光,他压低了声音,“就算是我做的,你敢抓我吗?不,你不敢。”,罗西手中突然腾起一柱火焰,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立刻上升。 警卫队长很快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他很快就离开了,把这里的事情报告个执政官。执政官皱着眉头考虑了很久,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此时耶路特和辉特之间的战争如火如荼,其中不乏许多来自东域的助力,一旦他们决定对罗西动手,可能会引起这些来自东域的英雄与半神同仇敌忾的愤怒。为了一个没有大背景,还和耶路特有联系的富商搞得这么难看,不如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况且此时的城中,信父神的人越来越多,一旦出了问题,可能整个城市都要哗变。 痛苦中 中午发现了昨天吃剩的菠萝,个人很喜欢菠萝这种食物,没有抵抗的把剩菠萝吃完了,然后从中午一直拉到晚上,去了一趟医院,开了一点止泻的药,还有一个肠胃炎的药,可是感觉不管用。时时刻刻都感觉肠子在打架,坐一会就要去一次厕所。我尽力码字,晚上能赶得及就尽量赶,赶不及就明天发,实在是对不住打架了 第五十六章 建教堂 人做坏事的时候,会提心吊胆,会心生疑虑,总会觉得疑神疑鬼,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出现各种心理疾病,自己折磨而自己。△頂點小說,可做善事就不一样了,帮助别人是好事,不管被帮助的人如何了,自己都能得到精神上的宽慰,让人越来越没有负担。 做善事如同吸食神仙药,是会上瘾的,特别是一些精神空乏的人。他们尝试着帮助了别人,得到了别人的笑容,自己也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便更加的相信,这就是父神降下的福祉。不然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得有精神,胃口也好了起来,仿佛任何时候都病怏怏的身体,也变得有力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会盲从,会自我催眠,会坚信自己所看见的、听见的、感觉到的,甚至不惜为此与人争辩。 一些在观望中的人,也因好奇,或者其他什么,加入到这个大军中,对父神的存在深信不疑。若是有人此时站出来,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恐怕他没办法活着离开望日城。 罗西这一次开讲,已经不是在空地上,而是在望日城的中心高塔下。望日城中来了许多人,将这围的人山人海,但却没有出现不文明的事情。每个人,只要他相信父神的存在,他必然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去做恶的事情。 坐在最前面能直面罗西的,都是望日城中的大善人,这些大善人无一不是巨贾富商,或是一方权贵。越是富有,权力越是强大,心中藏着的愧疚也越多,他们也越会施以善行,来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最前面这十人,被望日城里的人们亲切的成为十善首,以赞扬他们这些日子里做的善事。 “有人问我,恶报是如何降下的。我回答他,父神见到了恶,降下恶报,便是如此。他信,或者不信,并无关系,因父神就在那里,注视着我们。做善的事情,会有善的回报,这是父神许诺我所执行的事情,今日你们都在这里,我便将父神赐下的福祉降于你们。”,罗西抬起左手,手掌中什么也没有,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只手掌之上。 空空如也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中孕育出一株绿色的嫩芽。这嫩芽逐渐长大,在罗西手中长成了一颗苹果树,树高七八米,结了十个大果子,九十九个小果子。十个大果子散发着金光,九十九个小果子散发着银光,这光芒柔和纯洁,看了就让人觉得心中宁静。 许多信徒都低下了头,双手十指交叉合拢竖在胸前,默念着祷词。 罗西望着这些信徒,面带笑容,“你们可以取树上的果子,一切都依你们本心行事,取不得果子的可以取一片树叶。从最前面的开始。” 被成为十善首的十位大善人依令行事,他们有人直接取了一片树叶,也有人摘下了金色的果子。之后不断有信徒上来,很快树上的果子都被取完,树叶去被摘去了很多,可始终不见树上的树叶有所减少。当所有人都摘完了之后,罗西手中白光一闪,这苹果树凭空消失。 有人此时站起来,问道:“尊敬如您,为什么有人行善事百十件,却只能取得一片树叶。有人只行了两三件善事,就取得了一个金果?这岂不是不公平?” 罗西望着那人,那人手中握着一直银色的苹果,他微微颔首,“你说的错也没有错,力有大小之分。成年人可以轻而易举的举起一块石头,小孩儿却要用尽全身力气,行善事也是如此。前者虽行善事百十件,可对这些善事对他而言却如九牛一毛,所以他只能得一片绿叶。后者竭尽所有,只能行两三件善事,却奉献全部。你来说,谁理应得这金果子?” 那人闻言之后一脸羞愧,坐下低头忏悔。 罗西微笑着望着所有人,“父神在梦中告诉我,你们信他,畏他,敬他,他已经知道。他要降下神迹,回馈你们的虔诚。这神迹给予好人,祝他喜乐安康,也给恶人,愿他幡然悔悟!” 罗西说完这话的一瞬间,一股乳白色温润柔和的光芒从他座下瞬间爆发,直接笼罩住整个望日城。每个被这白光所笼罩的人,纷纷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那里有一座雄伟的城市,城市中有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上有十数个天使在飞翔。他们之下,坐着一尊神明,看不起样貌,却让人心生亲切,仿佛那就是自己的长辈、亲人一般。 城市中传来鼎沸的人声,也传来一阵让人飘飘欲仙的仙乐,灵魂都变得轻盈起来。 在这白色的光幕中,老人斑白的鬓角重新变得黝黑,弯了的背脊再一次挺直,久久不能至于的关节疼痛也消失不见。那剧烈咳嗽的病人突然间没有了气短的痛苦,呼吸顺畅。那饱受病痛折磨的人,也纷纷都好了起来。 他们惊讶,震惊,最后归于平静。 父神无所不能,这一切理所当然! 神光尽敛,罗西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这些时日中收获的信仰之力一口气散尽,虽然有一点心疼,但是这一切都十分的值得。舍得舍得,没有舍去,哪有得到?舍与得,舍在得之前,得在舍之后。此时的付出,是为了将来的收获。 有人突然痛哭流涕,只因他再也看不见神国中美好。也有人面带笑容端坐挺立,因他内心中冲淡平和。每个人都有所得,有所感悟。父神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变得更加的具体,尽管他们看不清父神的真面目,却知道,父神真的存在,就存在与神国之中,端坐在云霄之上,俯瞰芸芸众生。 他在,会看见真善美,会看见丑恶坏,会降下福音,会给以惩戒。 罗西长叹一口气,在身前画了一个十字,“愿父神,与你同在!” 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父神在万界之上,我们应尊他,所以要修教堂。” “我愿意捐献全部家产……” “我愿为教堂献上财富……” “我没有钱,但是我愿意出力……” 罗西笑了,执政官却要哭了。 正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骑虎难下,不过短短十余日的时间,父神的圣光教居然席卷了整个望日城,连他自己想都没有想过。这群乞丐、贱民被愚弄就算了,为什么那些富商、权贵也会被这个东域来的骗子所愚弄? 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别说阻止了,只要他的想法被别人所探知,第一时间死的就是他,然后就是他的家人。 面对一些别有深意的目光,执政官只能倒吸一口凉气,也跟着说道:“城中有一块土地,我愿拿出来,与大家一同修建教堂!” 罗西点点头,“教堂建成之日,我将为大家洗礼,让诸位皈依在父神的怀抱中,永享安宁!” ========== 哈诺突然一阵心悸,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罗西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他所留下的一切,都被哈诺所占有。一方面是罗西没有家人,也没有结婚,没有留下子嗣,另外一方面法比奥需要有一个人站出现,旗帜鲜明的站在他的身后。所以哈诺就成了这个幸运儿。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帝国伯爵,响当当的贵族。 那个泥狗腿子早就被人忘在脑后,如今只剩下哈诺伯爵大人。 可这个时候,他心神不宁,有一种恐惧弥漫在心头。他不知道这恐惧从何而来,却明白这一切肯定是因为罗西。 他攥了攥拳头,强忍着不适,钻进了庄园里的密室中。 那里,有一册被裹尸布包裹着的兽皮卷。他以前不敢随意的乱动,是因为罗西在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个东西事关重大,千万不能乱来。然而此时此刻,他不不想动也不行了。 一连降下两道神迹,法比奥也停止了小动作,圣光教会青黄不接的局面得以改善,鬼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事情。 他需要给自己打上一道护身符。 == 终于码完了,我的pp啊!!! 第五十七章 冲突 佛莱德写了一封信给罗西,信里说乐瑞亚人对于传教有一些抵触心态,他们虽然被耶路特逼着离开了自己的家园,但并没有表现出对圣光教会多么感兴趣。很多人,甚至是富商都不愿意和佛莱德有过多的接触,他怀疑这里面古德曼可能做了手脚。 这种怀疑并非是没有道理的,离开了家园之后这些人会变得更加的排外,他们缺少归属感,所以自己就是自己的归属,乐瑞亚人变得更加独立。古德曼作为乐瑞亚的执政官,他比一般人看的更远,如果这个时候乐瑞亚接受了圣光教会的传教活动,乐瑞亚人把失去家园寄托的情怀寄托在圣光教会上,乐瑞亚人或许就不存在了。 那么他这个执政官,也将失去他应有的作用。 罗西从来不敢小瞧了人的私欲和底限,不管是为了什么,古德曼肯定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否则刚刚帮助乐瑞亚人抵抗了耶路特铁蹄的佛莱德,不会毫无寸功。 既然古德曼耍了一个滑头,违背了他们之间的协议,那么罗西总有一天能抽出手来对付他。他写了一封信给佛莱德,让他尽快来望日城汇合,他要在圣光大教堂建造完毕的那一天,大范围的对信徒进行洗礼。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教堂也不可能几天就修建好,光是用料就需要准备很久。 这个世界中也存在“水泥”这样高端的建筑材料,使用的是一种类似史莱姆那样粘性的液体魔兽躯体,晒干后磨成粉,与火山灰和石灰搅拌在一起,用混合了一点兽血的水这么一冲,搅拌后就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水泥。这种水泥会呈现一种淡淡的红色,是兽血的功效。兽血主要是用来激活魔兽粉的特性,让这些魔兽粉起到胶化的作用,让这种特质的“水泥”变得更加的坚固。 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所大教堂,用料肯定要考究,为此罗西还和望日城的元老院发生了冲突。 冲突的根本原因,是信徒们想要用城外神山上的石头,来作为大教堂主体结构的建材。神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建材,神明用强大的能力直接从地脉里提取精华,拔地而起。这种石头坚固耐磨,还十分的好看,有着格外细腻的触感以及美丽的花纹。 元老院作为沟通神明和凡人之间的桥梁,自然是不愿意凡人去触碰神明的东西。 之前他们放任罗西在这里传教,搞出了父神的圣光教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组织,吃了一个哑巴亏。另外一方面,未尝没有想要借鉴的原因。 元老院说了不起,的确是很了不起,他们可以直接申请面见神明,与神明面对面的沟通。可要说他们有多么的了不起,也不尽然。他们没有执政的权力,城市的发展和城市政府的权力和他们没关系,元老院就像是一个清水衙门,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人们才会供奉一点东西给元老院,让他们进贡给神明,仅此而已。 这就是一个清贵的衙门,贵是贵了,但也清的不能再清。 人没有不喜欢权力的,权力对有野心,对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真想要获得的东西。 他们想要染指执政官的权力。 所以,他们要更加的维护太阳神的权威。 “绝对不行!”,元老院的大长老穿着雪白的袍子,皮笑肉不笑的站在神山下。他面前就是数百上千的圣光教会的信徒,而他们的身后,则是四个太阳神的神仆,也可以理解成神使。“太阳神的威严不容冒犯,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只要你们动了一下这座山神山上哪怕一颗石头,都是对太阳神的不敬,我会把这一切都禀告给太阳神,让神明降下怒火。” 有人站了出来,问道:“太阳神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人们在神山的范围内采集石材,而且为什么以前就能在这里采取石头?” 大长老嘿嘿一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在一旁默默无言的执政官。执政官在和圣光教会交手的第一回合就输了一个彻底,不仅没有体现出执政官应有的权威,反而丢了一块望日城中最好的地皮,可谓是一败涂地。 执政官脸皮倒是挺厚,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相信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 这群有了信仰,坚定了内心的普通人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他们爆发出的士气势不可挡。 当即有人不管不顾,直接拿着凿子和铁锤,对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敲击了一下。叮的一声,让大长老的胡子都颤了颤。不需要他说话,他身后的太阳神使中立刻有人射出一道光线,射穿了那人的小臂。 人群立刻喧哗起来,大长老却丝毫不惊慌。他背后可是有四名神使,即使面对再多的普通人,都不需要有任何的害怕。 他大声说道:“立刻离开这里,既往不咎,不然……” “不然如何?” 人群一下子分开,群情激愤的人也闭上了嘴巴,他们狂热的望着那从人群后缓步走来的罗西。 罗西走到受伤的人身边,抬手一道治愈术丢在那人的手臂上。被太阳神使洞穿的手臂迅速的复原,他自己都吃惊的抚摸着新长出的皮肤,一脸震惊。其他人也露出意外的神色,却没有多少太过于惊讶,毕竟不是当事人。罗西可是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他能行使父神的权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罗西之所以能再次使用出治愈术,还是和望日城这次成功的传教有关。大量的信仰让他虚构出的父神凝聚了一丝神之本源,换句话来说父神已经不再是他鼓吹出来的假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这尊神明从某种意义上,是罗西参照了自己在上个世界中的本体进行创造,信仰之力快速的转化成圣力,让他再次可以使用一些低阶的神术。 他相信,只要能坚持下去,他完全可以把丢掉的东西全部捡回来,并且获得更多。 罗西对受伤的信徒点了点头,后者受宠若惊的连忙双手扣拢在一起,念了一句祷词。 他继而把目光转向大长老,与他身后的神使。 “神明应当友善慈爱,不使人互相攻击。你们如此行径,绝非出自太阳神的本意,假传神诏,也是元老院的特色吗?” 大长老眼里闪烁着火花,他哼哼了两声,“你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也敢在神山下大言不惭?真不怕神明降下怒火,将你燃为灰烬?” 罗西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如果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擅自做主,那么说明你们有了私心,有了私欲,你们应该忏悔,乞求父神的宽恕。如果你们所作所为都是神明的旨意,那么这太阳神……便是一尊邪神!”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神山下,此时却鸦雀无声。 邪神? 辉特神系的太阳神是邪神? 大长老涨红脸,他咆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玷污神明的荣光和尊严!” 罗西冷笑道:“如果说神明让你们用他赐予的权能来对付普通人,如何不是邪神?邪神不应存在与这世界上,应该被净化!” 罗西的声音越来越大,“众生生而平等,无论是地上的一只蝼蚁,还是那居住在山上的神明。这一切在父神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并无上下之分。如果有人犯错,他应忏悔自己的罪过。如果有神犯错,也应该悔恨自己的言行。神明尚且如此,何况你们这些假借着神明行私欲的狂徒? 如果不是你们错,那么就是神错,神错了却不忏悔,反而引以为荣,便是邪神。一切邪恶的,丑陋的,不知悔改的邪恶,都应该被这世间的真火所净化!” 罗西抿嘴一笑,“跪下忏悔,否则烈火会燃烧你们的躯体,净化你们的灵魂。” 大长老怒极反笑,不顾体面的撩起裙摆,“我看谁敢?!” 罗西坚定的说道:“我敢!” 第五十八章 净化 父神仁慈而伟大,能宽恕包容这世界中任何的东西。頂點小說,无论是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东西,无论他做了什么,只要他愿意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父神都会原谅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但是父神也有雷霆之怒,对于邪恶且不知悔改的魔鬼,需要用火焰与圣光净化恶的灵魂与身体,使其纯洁。 这是圣经上写着的东西,这里的信徒大多数都已经读过圣经。圣经是父神在人间行走的化身——罗西,亲自书写出来的经文,里面记录了父神以及父神的态度,教导人向善,让人远离邪恶与堕落。 “烧死他!” 有第一个人挥舞起拳头,高高的扬起,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混乱的叫喊渐渐统一,如林的拳头高高的举起,愤怒的喊声响彻云霄。 即便是大长老这样时常能与神明面对面交流,自诩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也不禁心里发寒。 他在这个错误的时间,说出了一句错误的话。 “这群贱民违背了神明的旨意,杀死他们!” 这句话就像落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让整锅油爆裂起来。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但有时候死亡并不会真正的让人感到恐惧,因为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坚定的信仰,为了信仰,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燃放瞬间的璀璨,去证明一些东西。 罗西连忙释放出一道道辟邪术,施加在这些愤怒的信徒身上。辟邪术是神术之章中低级的神术,这神术在上个世界中如同鸡肋一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施展过哪怕一次。因为在那个世界里,魔法师已经死去,没有了魔法的威胁,辟邪术这种可以最大程度抵抗魔法侵袭的神术,就成了聋子的耳朵,如摆设一般。 但在这个世界里,神明与权能横行天下,不恰好成就了辟邪术这样开挂的神术么? 一道道光线射在人们的身上,他们脚步只是略微一停,却意外的发现这些看似恐怖的能力不能使自己失去生命,只能让自己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轻伤,他们更加奋勇起来。 场面失去了控制,大长老转身就跑,他身边几名神使也乱了阵脚,接连不断丢出的法术丝毫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让他们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这混乱来的快,却的也快,罗西甚至都没有亲自出手,大长老和他的神使们就被陷入愤怒的信徒抓了起来,捆成一个个粽子,丢在地上。 人们的目光看向罗西,罗西让人去砍来一些木头,扎成十字架的形状,将大长老和太阳神的神使们都捆在十字架上,再架在木柴上。 罗西问道:“你承认你所犯下的罪吗?” 大长老稍显狼狈,不少人对他拳打脚踢,干净雪白的袍子上也印上了不少脚印。他扭过头不看罗西,呸的一口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望着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羔羊的贱民,咬牙切齿。 他可以认罪,但是认了罪之后呢?他将成为整个望日城的笑柄,甚至会成为整个辉特的笑料。别人再看见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到,看看吧,这就是那个向普通人低头的家伙,他真给元老院丢人。神明也会厌恶他,因为他丢了神明的脸,让神明都脸上无光。 他不能认罪,他可是元老院的大长老,一神之下,万人之上。他曾经说出的话,就是神明的告诏,他所做的事,都是神明的旨意。他不认为罗西真的敢烧死他,那样做只能让罗西和太阳神为敌。那可是真正的神明,罗西不过是一个厉害的英雄,怎么可能和神明抗争?神明只需要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成千上万个罗西这样的人。 所以他一脸愤恨,眼睛藏着仇恨的闪光。 罗西继而看向另外四位太阳神神使,“你们对普通人施以神明赐给你们的能力,完全没有体会到这世间的慈爱仁和,只有满腔的**和毁灭,如果你们认罪,我愿意代父神赦免你们的过错,只要你们忏悔,并且皈依在父神的荣光之下,我会给你们赎罪的机会,” “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伪神,也敢审判我们?等太阳神知道此事,一定会将你的伪神连同你们这帮贱民一同斩杀!” 有人先说话,另外三人也闭口不语。他们的想法和大长老所想的一样,认定了罗西不敢真的对他们动手,反而语气更加强硬起来,似乎是想要逼迫罗西,让他食言,害他丢脸。 罗西淡淡一笑,面对众多信徒,问道:“有人知道《启示录》第九节吗?”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站出来,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双手扣拢竖在胸前,大声的咏念,“苍穹之上乌云凝聚不散,有大风吹来,血海分为两半,有一魔鬼从海底走出,将坏散落人间。我见坏布满在地上,掷下一笔、一枝,坏自然消散。” 罗西点点头,那信徒激动的满面通红,其他人都羡慕的望着他,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你说的很对。”,罗西笑着说,“父神赐给我们一支笔,叫做审判。赐给我们一根枝桠,叫做净化。今日,我要审判这些恶,净化这些罪。”,他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点燃后交给那人,“用父神赐给你的火焰,去净化他们邪恶的灵魂与身体。” 那人激动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拿着树枝缓缓逼近大长老和太阳神的神使们,弯下腰将地上的柴火点燃。 大长老愣了一下,紧接着疯狂的扭动起身体,竭力的撕喊起来,“你们疯了吗?你们居然敢对我出手?我是太阳神的代言人,我是元老院的大长老……。快放了我,不然你们都要为我陪葬。”,人们只是望着他,眼神或是冷漠,或是激动,他又喊道:“我认罪,我有错,我承认我自己错了,我愿意忏悔,快放了我!” 罗西却不闻不问,反而说道:“魔鬼狡诈多变,要小心提防。他会用甜言蜜语来骗取人的信任,会用金银财宝来诱惑使人堕落。面对魔鬼,我们需要秉持心中的信念,口念祷词,让魔鬼无法迷惑我们。” 一阵阵咏唱声响起,圣经的内容在这些日子里已经被狂热的信徒所熟悉。他们高唱着赞歌,让这场净化显得格外的神圣。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一道神光降下,挂起一阵微风,吹散了地上的灰烬,露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众人都感到奇异,火化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人火化之后会有这样的珠子。珠子有大拇指头大小,略闪烁着金光,内里有光华流转,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有人问罗西,罗西便解释,这是净化之后留下的结晶,里面关押着一切的罪恶,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让神明关注且降下神罚。他们的灵魂将永远被关押在这珠子里面,永远都无法离开,也无法死亡,将永远承受圣光和火焰的审判。 解决了这些麻烦,在神山上开采石材再也没有人敢阻挠,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下去。 第五十九章 教皇 热情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 任何难关在面对热情的时候,都会变得虚弱不堪。 热情会延伸出一种更加可怕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狂热。 不仅是在这个世界之中,在罗西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叫做地球的世界亦然。 一座宏伟的教堂,不可能一天就建成,但是在狂热的气氛所影响下,教堂建造的速度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前行。 在此之间,望日城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城中没有皈依圣光教会的人越发的觉得这个城市充满了陌生感,他们已经无法把现在的这个城市,和昔日的望日城放在一起。此时的望日城,是圣光之城恐怕更为的合适。有一部分人,已经打包好了行礼,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他们的故土,迁移到其他地方。 对于这些人的举动,执政官只能苦笑。他想要挽留这些人,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因为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一些风评很差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有一些明显就能看得出是有人动了手脚,有一些却摸不着头绪。恶报论格外的走红,很多人都成了恶报论忠实的信徒。 其实这不能怪这些人,当这个社会中出现不平、不公的现象时,弱势群体更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主持公道,为他们、为更多的弱者找回这个世界中应存有的正义和公道。 离开的人中有一些是做了坏事的,还有一些是担忧这种狂热的宗教气氛会使得圣光教会变成另外一个“恶”,他们不敢想象自己被绑架到这架马车上,或是要去面对这架马车时的情况。离开,只能是最后的选择,远远的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圣光教会。 对于这些人的离开罗西也早有耳闻,但是他也管不了。他种下了一颗种子,此时种子发芽结果,他只能看着。 这也是任何宗教在草创时需要面对的事情——一部分代入感极深的信徒变得危险起来。 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引导,将这部分狂热的信徒引导走向一条正道,⊥∟⊥∟⊥∟⊥∟,而不是走向深渊。 大教堂一天比一天完整,历经三十多日,终于完成了基础的建设,一座高十七八米,宽六七十米的大教堂横在望日城最繁华的地段。接下来就是内部和外部的装修,信徒们请来了附近城市中有名的画师,他们将在被切割成薄片的水晶上作画,这些水晶会成为教堂的玻璃。 这也是罗西参照了上个世界的教堂所设计的,从太阳升起开始,第一缕阳光就会透过彩绘的水晶,将梦幻斑斓的色彩投射到教堂的内部,让教堂内部成为一个梦想的世界。 每个人都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他们倾力去建设这座心灵的家园。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迎来了春天的复苏,宏伟庄严而神圣的教堂,也全部完工。 在大教堂内,罗西披上了上一世他穿过的长袍,雍容而华贵,戴着一黄金打造,镶嵌了各种宝石的皇冠。手中紧握着黄金的权杖,踩着红色魔兽绒毛的毯子,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大教堂最高处的皇座上。 他面色沉稳,波澜不惊,望着教堂内外密密麻麻的信徒,开口道:“我代父神巡视大地,行走在人间,洒下光明的种子,播下幸福的福音。我来到这里,以百教之尊,万乘之皇,成就教皇一职。自我而下,各司其职,恪守教规。 我们行光明之事,积善德,享喜乐,渡苦难,灭恶果。 我愿父神的光辉永远照耀着你们;愿父神的目光永远注视着你们;愿父神的仁慈永远庇护着你们;愿父神的雷霆永远告诫着你们。 愿父神,与你们同在!” 密密麻麻的人群纷纷低下头,同唱赞歌。 十善首其一的科伦率先走上台阶,他穿着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边缘纹上了金边,有一些神玄的符文。他一步紧跟一步,坚定的走到第二级台阶上,双手接着罗西的左手,亲吻他左手食指上的一晦涩的光环,低下了头颅。 罗西收回左手,轻轻抚着他的头,“你行善良的事情,避丑恶的事情,我代父神赐予与你,愿你永享安宁。”,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今日,我赦封你为圣光教会枢机主教,传播父神的荣光,你能做到吗?” 科伦激动的不能自已,他眼眶都红了起来,连连顿首,“我愿意为传播父神荣光用尽我一生的时光,我必定要将父神的荣光充满人间!” 他话,走到第二级台阶的左边站定。 接下来第二人上台,亲吻罗西左手上的光环,再宣誓将要为圣光教会奉献自己的一切。 用了一上午,每一级台阶上都站着被赦封的信徒,不,应该叫做使徒,因为从今天起,罗西将教导他们祈祷,教导他们使用圣光的权力,让他们有更多的力量,让父神的威严与仁慈,充满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唯一可惜的是佛莱德没有来得及赶过来,他还在乐瑞亚人那里做最后的努力。 虽然有一可惜,不过罗西却不是那种为了某一个人,而耽误大事的人。 接下来就是洗礼。 洗礼是一项很神圣的仪式,只有通过洗礼,才能让信徒觉得自己与父神之间更进一步。这么多人一起洗礼,如果一个一个的来,恐怕几天甚至更久都没有办法完成,罗西取了一个巧,一次性给许多人共同洗礼。 教堂里有一座父神的神像,神像下有一个水池,水池中的水来自地下的泉眼,不断会有甘甜的泉水涌上来,在神像下的水池中转一圈后,随着地上的水道流淌到教堂外的广场中。这水池日日夜夜在神像下受到信徒的礼赞,也受到父神力量的洗礼,成为了圣水。罗西花了大代价在水池中永固了两个神术,第一个是祝福术,祝福术能给人带去好运,消减恶运。第二个是治愈术,泉水涌上水池,就会被赋予治愈术的力量。 这圣水肯定不如神术直接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好,但也有一定的成效。 这次大范围的洗礼,就是用这些圣水,洒落在这些信徒的身上。 罗西口中念着祷词,手中光芒炸开,每一缕光芒都附着着一道圣水,洒向人群。 第六十章 耻辱 罗西一直隐隐感觉到有一种特殊的呼唤,正在召唤着他。 这种召唤给他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就好似是自己身边的什么东西丢失在某个角落中,虽然看不见,但却知道,那个东西就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他去发现。 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好像从他进入了南域之后开始宣扬教义时,这感觉就开始若隐若现,直至在乐瑞亚城下,终于逐渐清晰起来。他还要踏上寻找这东西的道路,不能一直的留在望日城,所以这段时间里他教导那些被赦封的使徒格外的上心。 他也有一个遗憾,那就是记载了创世神秘的神没有带过来,如果有了那个东西,他就能省很多的心。 对于祈祷和圣力,这些狂热的信徒学的很快,短短一周时间里就已经有人孕育出第一丝圣力。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佛莱德终于来了。 佛莱德很狼狈,除了旅途中的风霜之色外,还有一份憔悴。 两人见面后分别坐下,罗西让人倒了一杯果酒。圣光教会的教义中并没有加入禁止饮酒这样的禁条,这种禁条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他也不需要去迎合某个大人物或者势力。纵观众多宗教中的禁条,有很多其实都是为了迎合统治者所故意制定的,还有一些是因为特殊的环境和情况。 比如光头教,光头教最初时不禁杀生,不禁饮酒吃肉,不禁婚嫁。但是在一个特殊的阶段里,统治者极力的压迫和削弱光头教的影响力以及统治范围,所以光头教把饮酒吃肉列为禁条,这是为了节省“节流”。一个光头吃肉饮酒,十个光头也就要吃肉饮酒,满天下的光头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的钱来供他们吃吃喝喝?不给也不好,给了负担不起,不如直接制定一个规则,那就是光头不能饮酒吃肉。 后来经过数次灭光头的行动,光头教为了将自己的宗教和信仰延续下去,他们开始迎合统治阶级。禁止光头杀生,这样让光头教看上去没有破坏力,能让统治者不再为他们庞大的数量而担忧。再接着因公≌≌≌≌,共财产继承的矛盾爆发,光头教又禁了婚嫁,这是为私欲。 由此可见,所谓的禁条,很多时候并非出自本意。 佛莱德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口气,微微摇头,面带愧疚之色,“我这次算是载了,被古德曼玩弄于股掌之上却不自知,到最后反而被人赶出来。”,着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遭遇的事情,就一阵阵憋屈。 罗西闻言笑着道:“这些事情非人力能左右,不能怪你,你也不需自责。你把事情出来让我听听,好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佛莱德又要了一瓶酒,开始慢慢的讲述两人分开之后的事情。 罗西走了之后,佛莱德和乐瑞亚人一起迁移到南域中靠近中央通道边的山里,在山里造了一个寨子。失去家园的乐瑞亚人充满了哀伤,他们把哀伤化作动力,以奇迹般的速度,重新建起了一座山寨。 佛莱德便开始尝试传教,他把罗西教给他的教义和一些经文拿出来咏赞歌唱,很快就吸引到一批信徒。 就在他以为一切开始上轨道的时候,古德曼找到了他,问了他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信仰了父神,皈依了圣光教会之后,是不是就不用吃饭、不用喝水、天上会掉下钱来? 这个问题一看就知道是在胡搅蛮缠,可当时有许多人围着,佛莱德一时间理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只能摇头。 古德曼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信仰父神之后,是不是无病无灾,一生再无厄运,从此没有生老病死? 佛莱德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些对策来反驳他的话,但是却一无所获,只能继续摇头。 古德曼的第三个问题更加直接简单,既然你们父神无所不能,那就请父神降下神迹,来证明他的存在。 佛莱德只能苦笑。 三个问题,将佛莱德一切努力化作流水,本来已经开始信仰父神的人,也将信将疑起来。古德曼的问题很讨巧,他偷换了一个概念,却能有效的阻止佛莱德的传教行为。 宗教的发展壮大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迷茫而狂热的契机,乐瑞亚人迷茫有了,刚刚腾起的狂热却被古德曼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他没有明着阻止佛莱德传教,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很配合他,可他的三个问题就像是一堵墙,挡在了佛莱德和乐瑞亚人之间。 信了父神一样要吃饭喝水,一样要辛勤劳动,一样会有生老病死,为什么还要信仰父神?本来生活就已经很艰辛了,一切都被耶路特人毁灭,一切都要重新来过,还要浪费时间,浪费劳动力去信仰父神?很多人都觉得信或者不信,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去选择。 乐瑞亚人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出现了一种反宗教的特质,不断的质疑圣光教会的教义。 当然,这也和佛莱德没有掌握圣力有一定的关系。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一批老弱病残不堪颠沛流离,在高强度的劳作之后病死。 有人问佛莱德,你信仰了父神死后会进入神国,那就请你打开神国的大门,让这些可怜的人进入神国永享喜乐安康吧。 佛莱德哪有这种本事?他要真的有这种本事,他早就不是佛莱德了,不是游吟诗人,而是一个强大的神明,甚至比神明还要强大。 于是人们不信任的情绪在不断累积之后,终于爆发了。他们大声的喊着佛莱德是骗子,要他离开乐瑞亚人的山寨,乐瑞亚人不欢迎骗子的到来。 古德曼明面上安抚佛莱德,私底下却在鼓动更多人的加入这个反宗教的大军。 终于,佛莱德被乐瑞亚人驱逐了。 佛莱德此时的简单,罗西却能想象得到其中他经历过怎样的事情,他当即冷着脸叩击着桌面,略微沉吟片刻,道:“佛莱德,你先在望日城里学习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总结出很多有用的东西,整理出许多的教义和经文,这些都是有用的。等你掌握了圣力之后,当你强大起来,你所受到的耻辱和伤痛,必然要以鲜血来洗刷。 圣光教会中异端裁判所的所长一职我还没有任命他人,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你要快速的强大起来,让这些异端明白,在这片星空之下,父神是不容玷污的,任何敢于对父神龇牙的人,都是父神的敌人,都要被净化。” 佛莱德用力的头,“我明白了,用和平无法唤醒他们麻木的灵魂,那么就用拳头、用刀枪、用死亡去唤醒他们的麻木。” “这条路很崎岖,你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与谩骂,他们会把你当做刽子手,会时时刻刻想要夺走你的一切,你准备好了吗?” 佛莱德展颜一笑,“为无上的父神献上我的一切,我早已有了准备!” 第六十一章 过墙梯 罗西安排好一切,等众多神职使徒都领悟了圣力之后,他再一次踏上旅途。 此时的他还很弱小,圣光教会也很弱小,如同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弱不禁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昔日西方教有传教士东行传教,也有光头教西游取回经法,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扩大宗教的影响力,为了更好的把宗教推出去。 想要把圣光教会发扬壮大,想要获取更多的信仰来强化自己,就必须扩大宗教的规模。只依靠别人慕名而来是不行的,必须主动的出击,把信仰的光辉扩散出去。 离开望日城,罗西独自一人上路,他并不知道,在南域,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新兴的宗教,而且关注他的人,来头不小。 这人叫做米拉,是辉特国胜日财团的领袖,手中掌握着整个辉特国接近四分之一的贸易集团,其财团覆盖的行业零零总总,几乎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他们都有涉及。 这一类人,最关注的并非是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谁会赢或是谁会输,只关心这个时候什么东西能赚到钱。对于他们而言,战争,哪怕是神战,不过是一场财富的狂欢。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说穿了都是资源上的博弈。从凡人战争中的兵器、粮草、人口,到神战中的神器、神源、情报,都是他们赚钱的门路。 财可以通神,钱真的多到了一定程度,神都要为止折服。 之所以这位大人物能注意到罗西,还是因为望日城的异动。 一大批居民居然弃城而去,在这个时代和社会中是绝难想象的一件事,因为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城市,他们的身份就会产生变化。从主人,到客人,迁移到其他城市甚至是在第一时间里都没有办法获得公民的身份,以至于要被其他城市的市民所唾弃。这些人迁移的原因,引起了米拉的兴趣,他派了手下前去望日城一探究竟。 很快他派出去的探子就把所知道的一切反馈回来,米拉仔细的阅读了即便之后,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有一句不是很正确的话是这么说的:最成功的商人,往往都是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者。 盖因这些商人从白手起家开始,就不断的去面对机遇,挑战机遇。能从成百上千的机遇和陷阱中挣扎出头的,没有一个是蠢人。 米拉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所谓圣光教会的前景,一旦这个组织发展壮大起来,就会形成一股海啸,连神明都要为之动摇。不过米拉也认为,现在圣光教会有着一个巨大的隐患,这个隐患如果爆发出来,很有可能会直接摧毁这个新生的组织,那就是他们的“父神”,并不是真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这个以“父神”起家的组织,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神明。 在这个神明满天飞的大时代中,不依靠神明起家的组织的确有,但没有一个能真正的形成一股巨大的势力,因为他们不具备抵抗风险的能力。只要有一个神明此时对望日城中的圣光教会产生厌恶,只要神明动动手指,这个组织就会灭亡。 对圣光教会而言是隐患,但对米拉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绝世机遇。 圣光教会没有神明可以依靠,但是他有啊。 他手中的次位神有好几位,下位神和中位神也有两三尊,即使主神都有一尊。若是他以这些神明作为筹码介入到这个教会的体系中,成为和教皇罗西地位相同的另外一人,恐怕很快胜日财团就会变成一个疯狂无比的巨无霸。 罗西有能力、有办法、有人。 米拉有钱。 如果是在一年之前,米拉还不会在意这样的组织,可此时神战已经爆发,各大神系下辖的城邦纷纷抱团城里国邦,这是一个大势!让散乱的势力整合统一,最终化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整体。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想法,在这种大势之下,最终这个世界会化作四个势力,以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为疆界,最终再形成统一,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国家,只有一个神系。 钱,对于米拉而言不过是一堆堆毫无意义的数字,他现在想要玩的游戏,叫做权力。 米拉很快就做出决定,派人去联系罗西,却没有想到扑了一个空,罗西已经先一步离开。米拉立刻下令,尽可能的找到罗西,并且请他来圣都奥威尼斯,洽谈全面合作的事宜。 罗西还不知道已经有投机者打算在他身上下重注,此时的他正在朝着南方不断前行。望日城往南是丰收之都,一望无际肥沃的平原养活了整个辉特。不过很可惜,在入城的时候,罗西遭到了拒绝,理由是他是从北方来的。 这算什么理由? 从北方来就不能入城了? 其实罗西不知道,因为他在望日城所做的一切,迫使离开望日城的人大量的聚集在这丰收之都,他所作所为也被执政官获悉。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丰收之都的执政官拒绝了罗西的入城申请,他不希望自己的城市变成第二个望日城。 对于丰收之都执政官的所作所为,罗西一笑了之,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能传教了吗? 就在罗西到达丰收之都的第二天,城中就有小孩子传唱歌谣,歌谣是这么唱的,“多行善,少做恶,善有报来恶有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开天辟地父神来,创造万物有日月,世有因果和报应,善恶道德在心间。”。类似的歌谣还有一些,小孩子们不知道歌谣的内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朗朗上口,加上只要唱这些歌谣,每日就能从城外的怪叔叔那里获得十个铜币买零食吃,大多数孩子都加入到这个传唱的行列之中。 小孩子是不懂,但是大人懂。一句两句他们不关心,但是当这些小孩子说,城外有人免费供应食物和衣物给破产者和乞丐,以及那些贫困的家庭,很多人就坐不住了。 此时正值战乱时期,战争中的物资往往都是向战争倾斜的,包括了食物和衣物。此时已经开春,人们对衣物的需求还不算太高,但是食物是真正的短缺,能免费获得食物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执政官本事再大,也不能管住这些人要吃饭的嘴。 只用了三天,罗西在城外的粥棚就聚集了两百多人,还有一些人在围观。此时战争使得很多的城市被战火摧毁,大批的普通人化作流民和乞丐,涌入其他城市。他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能依靠乞讨度日。 “想从我这里得到食物和衣物很简单,听我说话,我说话说的不多,一上午时间就能说完,说完之后就会把东西发给你们。”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来抢,可罗西随手两道火焰烧死了一个无赖之后,就没有人再动心思。这些人想的也很简单,我听你废话一上午,也没有什么损失。 在丰收之都的第一次传教,就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开始了。 第六十二章 宣传工作要做好 这是在煽动! 执政官站在城墙上听了一上午,罗西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漏掉。尽管这些字里行间中并没有表现出具体的攻击性,但是执政官第一个念头,那就是罗西正在煽动这些破产者。 政治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没有表现出强势,但也是存在的。罗西所说的这一套理论和教义,在执政官看来,可以总结为两点,第一点是要去创造幸福,第二点是要消灭反对。这两点核心价值观被罗西巧妙的融入到了一套套教人行善的理论之中,让那些破产者逐渐的接受,而这也是最可怕的。 你说什么不重要,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少一些疯子,他们疯言疯语说着狂妄的疯话,人们知道他们是疯的,所以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不会认真的去思考。可罗西的话太具有诱惑性和欺骗性,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特别是此时战争如火如荼的展开,许多人都成了受难者,他们迫切的需要寻找到一个重新返回到正常生活的途径,而圣光教会所宣传的教义,就是一条道路。 执政官听的手脚冰冷,却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应对。 首先罗西并没有进城,他在城外,按照城邦执行法来说,执政官的管理范围也仅限于城池之内。 其次罗西宣传做好事,不要做坏事,一脚就踩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人找不到他一丝的毛病。 如果直接使用武力,能不能打的过他都很难说,罗西在乐瑞亚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开始扩散开。他以一人之躯生生将半神逼的自爆,更是召唤出天使暴虐高级魔兽,如果手中没有拿得出手的英雄和半神,还真没有人敢正面的和他发起冲突。 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丰收之城的神明,收获之神。 可这尊大神此时并不在丰收之城,除了即将召开的祭司活动之外,为了防止辉特神系中的神明继续被耶路特伏击和偷袭,大多数的神明都集中在前线进行对峙,以备不知何时就要爆发的大规模神战。 和望日城执政官所考虑的一样,丰收之城的执政官也要担忧此时南域中那一大批帮助他们抵抗耶路特人的东域英雄们,生怕自己的做法,会引起他们的反感甚至是仇视。他还不知道,海特拉伏击海神的事情已经在神明中传开,东域苏亚神王雷提的力量直接横跨了一个大域,让辉特这些神明也有些胆寒。 万一东域的人掉过头来帮助耶路特,他们真的是有苦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 这个困扰了望日城执政官许久的问题,再一次落在了丰收之城执政官的脑袋上。 罗西可不管执政官此时正在为他头疼,他正在为那些破产者和乞丐解惑,同时赐予他们食物和衣物。有人曾经说过一句话:老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能吃饱穿暖。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第一天所有人都领到了食物和衣物,第二天来的人更多了,一些围观的人也变得更多。 需要衣物和食物的,坐在场中,而那些被圣教教会教义所吸引的人,则在一旁围观。 有人问罗西,“您说望日城中众人已经得到了幸福,这是真的吗?” 发问的人是丰收之城的普通人,公民身份,他丰衣足食,不需要罗西的施舍,但他也希望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罗西点头道:“是,望日城中的众人丰足而安乐,没有欺压也没有迫害,人们真诚善良,彼此之间诚实友信,没有欺骗,一家有难全城帮助。在父神的荣光之下,他们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宁,如果你说的幸福是这些,那么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 “那为什么执政官大人不让您进城呢?如果您真的是来传播福音的话。” 罗西笑答道:“有人不愿意众生生而平等,也不希望别人过得幸福。你看城中,有一些富商权贵随意的殴打残杀奴隶和平民,却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再看那些所谓的名流与上流人士,他们手中紧紧攥着社会优渥的资源,不愿意与你们分享。他们的孩子享受着锦衣玉食,享受着奢华的生活,你们的孩子却在忍饥挨饿,无法获取知识。 一代一代的差距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道你们看不见的城墙,将你们与主流社会隔离开。你们在墙外,看不见墙内的繁华。他们在墙内,严禁你们进入。 我来了,会打破这堵墙,让彼此公平公证,这也是他们不愿意让我进城的原因。因为他们在害怕,害怕如在望日城那样,父神终究会注视到这个地方。” 没有什么大道理,说的通俗易懂,也不讲什么噱头,简单直白。而恰恰就是这种最简单的话,钩动了许多人的心思。 阶级,没有人愿意去承认,但它就在那,将这个社会与人分成三六九等。 能来到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失意者,因战争破产,或是为了逃难,他们真正是属于社会底层的人。 人站在漆黑的井底,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仰望井口的光明。作为生活都艰难的社会基础,他们也希望能过上好日子。 以前他们只能忍受,拼尽全力,用数代人的牺牲,去换取一个相对能得到公平的地位,甚至是换不到。 现在机会来了,罗西带来了刀斧,将砍破重重阻碍,让公平和公证从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些围观的人悄悄退出了人群,他们知道,一旦罗西入城,他们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他们此时的离开,就是为了给执政官施加压力,尽可能的阻止罗西的入城。 “除此之外,我还将带来力量!” 罗西站了起来,他目光炯炯有神,环顾四周,“信仰父神的人,将得到父神的赐福,父神会赐予他们力量。你们对父神越是虔诚,力量也就越是强大。终有一天,你们也能与你们所见的英雄、半神一样,站在武力的巅峰之上。这是父神赐给他信徒的武器,可以保护一切真善美的东西,也能消灭一切的邪恶。” 前面的话能让人意动,不由自主的陷入到罗西话中的世界里,那么最后一句话,一瞬间就把他们从理想中的世界里拉出来,给他们一道真正的护身符——力量! 第六十三章 美好的力量 力量! 什么是力量? 不单单只是发达的肌肉,还要能打倒对手,消灭敌人,能保护自己的权益,这才是力量! 有这么一句老话,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 说的是在乱世之中,硬通货往往是黄金一类的小巧贵重的东西,比如说一条“小黄鱼”,亦或是一块宝石。这些东西体积不大,但是价值惊人,方便隐藏和携带。盛世到来之时,国富民强,人们往往会追求古董,古董价值惊人,更有浓厚的历史底蕴和文化色彩,是收藏的最好选择。 其实在乱世之中,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就是力量。 个人的力量,集体的力量,都是力量。 有力量,生命才能得到延续和保障,对于饱受战乱侵害的人而言,他们比之金钱,更加向往拥有力量。 罗西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加入圣光教会的大家庭,享有力量,拥有力量,不需要再低声下气的求人,不需在人前强颜欢笑。对这些如同在沙漠中艰苦前行,干渴饥饿的人们来说,这就如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绿洲,有食物,有水,是人人向往的东西。 人群不受控制的讨论起来,有人忍不住问道:“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获得力量吗?还是我们必须有所贡献之后,才能获得力量?” 这个问题问到人们心坎里,如果真的要有所牺牲才能获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还不如不要这力量。对于此时的他们而言,早已一无所有,唯一还拥有的,可能就是家人。财富可以轻易割舍,亲情却是难舍的东西,若是要割舍亲情,献祭家人才能得到力量,他们情愿继续过着这样艰苦的日子。 罗西答道:“有舍有得,有奉献才有收获。你们需要付出的并不是任何一件具体的东西,不是财富,不是生命,而是信仰。你们需要虔诚的信仰父神,敬畏父神,父神就会降下神迹,赐给你们力量。这力量光明正大,煌煌正道,充满正能量。这力量温和、包容、宏伟,如阳光一样洒满人间。” 罗西手心迸射出一道圣光,这圣光缓慢的散开,如温暖的温泉流淌在众多人的周围,让他们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如四五月躺在青草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在这圣光的笼罩之下,他们奇迹般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苦正在逐渐的消失,心头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缓缓消散,变得平和宁静。 圣光是好的,之所以好,是好在这圣光源自于信徒的对父神的信仰。信徒们虔诚的祷告,总是希望自己或他人能过得好,世界能更加的美好,人生能更加的美丽……。一切美好的愿望,最终成为力量,这力量源自一切的美好,最终也将创造美好。 好的力量让人能感觉到振奋,而不似邪恶的力量让人恐惧。 “信仰父神,皈依圣光教会,教会将庇护你不受饥饿、严寒、病痛的折磨。你,以及你的家人,都能受到公平公证的对待。我们宛如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兄弟姐妹,我们不分彼此,无私奉献,创造美好的生活。”,罗西的声音愈发的高昂,让城头上看热闹的人都能听见,“我们一同抵御敌人,一同创造美好的未来,没有压迫,没有伤害。” 轰! 围绕在罗西周围的人群沸腾起来,他们激动的和周围的人探讨着罗西所说的话,把他话中每一个字眼都抠出来细细的研究讨论,越是讨论,越是信服和向往。这种生活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也不敢想象,却也是每个人的希望。 执政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太小看罗西了,也太小看这个圣光教会的教义,因为连他都感觉到微微的心动。 够了! 不能再想下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想下去或许连自己都会动摇! “来人,驱散门口的人群!”,执政官冷着脸,喝斥着士兵,他不能再等下去。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挪动脚步。他们脸色讪讪,因为他们动摇了。他们的生活真的就那么美好么?他们一样要忍受来自上级的压迫,他们不仅要维护城邦的治安和安全,还要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权贵们做一些私事,比如说修葺房屋,运送货物。他们还要忍受剥削,承诺的薪水和物资能拿到手的,往往不足七成,总有一部分被以各种名目克扣,有时候甚至会停发。 他们在普通人眼中丝毫不起眼,没有特权,却还要忍受欺压。 真的是够了! 执政官脸色更加难看,他怒气冲冲的怒哼一声,跺了跺脚,抽出腰刀看在了城墙坚硬的石头上,砍崩了几块石片,“还等什么?难道你们想要里通外敌?” 在执政官的威胁下,这些士兵不情愿的从城门一涌而出,他们却没有了往日的气焰,反而好言相劝,劝人们离开,不要聚集在一起。看到这一幕的执政官脸色猛地一红,仿佛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天旋地转,连忙扶着身边的墙垛,才没有倒下。他目光中闪烁过一道道危险的光芒,紧咬着牙关。 他似乎能感觉到身后那戏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能觉察到那些人交头接耳时不屑的神色。 一瞬间,他已经把罗西当做了平生的大敌。对于敌人,只有从**到灵魂全方位的消灭,才能让人安心。 被劝散的人群虽然散开,却还停留在城外。 罗西抬头望了一眼怒极的执政官,微微一笑,笑容里的轻蔑直接击中执政官的心脏。 “我明日会在城东两里地的地方,继续布施衣物和食物,也会为大家解惑,如果有人愿意来,可以去那找我。另外,如果你们周围有需要帮助的人,也可以让他来找我。我是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我不愿看见苦与难,只愿看见了喜与乐。”,罗西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愿父神与你们同在。” 罗西走的潇洒,却给这群人留下深深的震撼,以及难言的向往。 他让这群人知道,原来他们并没有真的被这个世界抛弃,还是有人关注到他们,愿意帮助他们。也让他们明白,这世间真的有一方净土,那地方叫做神国。 他们决定要更多人的知道罗西,知道父神,知道圣光教会,也愿意更加的去了解父神,了解一切。 晚上临时加班,正在码字 如题,正在码字,如果来得及上传就上传,来不及的话就明天了 第六十四章 山头从来都存在 居然能码完,我也很佩服我自己。另外感谢进来大家的留言,我都看过,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如一位书友所说,我也是拿这本书练练级,后面已经有了好几个想法,会逐步实现。再次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与肯定,谢谢! ========== 入夜,星光烂漫,一颗颗星辰遥遥的挂在天上,月亮如银盘,被群星包围在中央。 野外轻微的虫鸣声在温润如情人素手轻抚的微风下来回的争鸣,偶尔会有一些小动物从草丛边探出脑袋,瞅一眼火堆旁的人类,又缩回脑袋,重新融入到这夜色之中。 罗西转动着手中的树枝,一只野兔不幸成为了他今天的晚餐。在火舌的****之下,兔皮微微开裂,油脂被炙烤的挤出油份,滋滋的响着。扑鼻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这金黄色的烤兔。 野趣,先有野再有趣。在野外过夜确实很有趣,但也很枯燥,因为只有一个人。 收回了树枝咬上一口汁液横流的烤兔,美味在口腔中炸开,刺激着每一个味蕾。上天赐给人享受美食的能力,为的就是在某一时刻,去享受某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味。若是搁置不用,那便太可惜了。 罗西正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两名富商明确的表示愿意皈依在父神的荣光之下,这是极好的开端。普通人固然是教会不可或缺的基础,但是想要把教会发展壮大,就不能缺少这些特权阶级的加入。阶级这个东西一直存在,没有人能忽略,其实在教会内部,也一样会存在特权阶级。 比如说那十善首,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十善首,并非是因为他们真的顿悟,一瞬间就转变了意志,成为了父神最忠贞、虔诚的信徒,而是他们做的好事足够多,威望足够强盛。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和他们的身份、地位、财富是有这密不可分的关系。 普通人做好事,一、两件,或是三、五件,人们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特权阶级,有钱人、权贵而言,每做一件好事,都是能引起人们关注的大事。这是地位带给人们去有选择的针对不同地位的人,而做出的判断。他们本身就是新闻人物,所做的事情,就是新闻。 能引起关注,自然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他做了好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知道,但是一个名人做了好事,很快整个社会都会知道。 特权阶级的存在,对整个教会而言,能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人类是一种盲从的动物,往往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随。但是带头的人需要有足够的身份和地位,并非人人都能做领头羊。 十善首的存在,便是如同领头羊这样一个身份。 在丰收之城,富商的意向,会改变很多中立者对教会的看法。 这是好的一面,当然也有坏的一面。 这些富有的人,拥有权力的人,潜在的攻击性也比普通人要强的多。他们或许自己并不会觉察到自己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但是这种差别是真实存在的。纵观上个世界圣光教会的发展演变史,在教会荣光时代中,山头林立。这些山头并非是后来才出现的,而是在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并不明显。 一旦丰收之城成为第二个传教圣地,这里就会形成一个山头,和望日城遥遥相对。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恰恰也正式这些领头羊们。 只有这些人,才拥有领地的观念。 怎么调和这其间的关系,也是一门大学问。 罗西已经赦封了十个枢机主教出去,不可能再赦封更多的枢机主教,那样做会让枢机主教这个神职变得臭不可闻,但又不能不给这里的人一些特殊的地位,来彰显他们的地位。 在他的想法中,“皇储”大主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赦封出一个大主教,让更多人紧密的团结在他的周围,这些人会为了争取更多的权力与荣耀,尽可能的在教会内部扩大自己这个山头的影响力。 但教会又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并不是有钱有权嗓门就大。想要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就必须做出更多让人能认可的事情。 比如说做好事,比如说更虔诚,比如说以传教的方式来扩张影响力。 这也正是宗教这种组织可怕的原因之一,因为宗教内部的争权夺利,往往是建立在积极向上的大方向之上,而不是如政权那样,以党同伐异的倾轧为基调。 政治很肮脏,因为政治可以莫须有,宗教不行。你敢莫须有,裁判所就能把你绑在柱子上净化掉。 不知不觉中手中的烤兔只剩下一副骨架,罗西随手将骨架丢入火堆中,他拍了拍手,拿着毛巾擦了擦嘴,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不远处黑洞洞的密林。 “我都吃完了,你们还不打算动手么?” 这句话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让人脆弱的心脏猛地一顿。 密林中缓缓浮现三个身影,这三人穿着灰色的劲装,没有蒙脸,一脸煞气的从树林里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四十来岁,一头棕色的头发在火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一脸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半边脸。他双手怀抱,走到罗西身边不远处站定。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人二十来岁,男性,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格外的闪亮,嬉皮笑脸并不紧张。还有一人曲线玲珑,蓝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长得不错,就是特别的冷。 “你胆子不小,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敢留在这。”,大胡子嗓子有些沙哑,说出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男性特有的磁性,煞是好听。 罗西擦了擦双手,将毛巾放在一边,他拿着一根烧火棍挑动了几下篝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他偏过头,笑道:“土鸡瓦狗也想惊走我?半神我都能杀,何况你们三个人?” 大胡子脸色一沉,并未动怒,因为罗西说的不是妄言。他独自一人生生逼的一个半神自爆的事情已经开始传开,有人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认为这是虚构的,是一种炒作的手段,但大胡子却通过他的渠道,得到了真实的反馈。 他身后的小伙子却禁不住的跳出来,嚷嚷道:“大言不惭,不过是个半神而已,半神也有强弱之分,碰上弱一点的半神我们一样能打爆他。” 他的话,让大胡子脸色微微红了红,却没有说什么。 女孩拉了拉小伙子的衣角,脸色讪讪,有些尴尬。打爆半神?别开玩笑了。能打赢或许可能,但是打爆?想也别想了。半神一诞生就继承了神明的能力,他们的实力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不断变强,甚至是不需要去主动的磨练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且他们的神父或者神母越是强大,他们也就越强大,有些半神刚刚成年就能获得次位神的战斗力,比如说海特拉。 罗西逼的自爆的半神来头不小,是耶路特勇气之神的儿子,他继承了勇气之神的权能。越是受伤,伤的越重,他的战斗力也就越强。当他濒临死亡之时,恐怕中位神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胡子目光有神,他紧盯着罗西,缓缓说道:“丰收之城是辉特的丰收之城,我们希望你能离开这里,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只要你愿意离开,我们可以奉上一笔绝对足以让你满意的酬金。” 罗西抿了抿嘴,从怀中摸出一颗宝石,用手一撮,指缝中火光一闪,宝石瞬间被气化。 “钱,我有的是!”,他站了起来,背着火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还缺少几名护教骑士,不如你们皈依我圣光教会,做我圣光教会的护教骑士,如何?” 大胡子眉头一拧,“那就是谈不拢了?” 罗西好笑道:“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动手! 三人立刻将罗西围在了中间。 第六十五章 饭后消食运动 “这场战斗本可避免,你只要离开丰收之城,什么都好说。”,大胡子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并不愿意真的动手,能不能打得过还在两说之间,若是能和平的解决此时,那是最好不过。 罗西一搓手指上的指环,无数光点凭空闪现,快速的凝结在罗西手中,成为了一柄光剑。拥有一个城市的信仰作为依托,父神已经初具虚影,已经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伪神,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由信仰之力直接构建的神明。父神的存在感或许还不足以惊动这个世界上的神明,但他已经开始成长。 随着信徒的数量越来越多,父神的力量也会越发的强大,直至他具备一个自我的意识。 在这种情况下,罗西已经可以使用低阶的神术。这对他而言,是一个绝好的事情,火焰的能力固然威力无穷,炙热的温度能灼烧一切,可在战斗中,远远不及神术之章来的强横。能战能奶还能抗,完全就是一个战争兵器,远不是单纯的火焰可以比拟的。 见罗西手中乳白色的长剑快速的凝成形状,大胡子的眼神复杂起来。他心中有一种预感,搞不好这次要输的很难看。 道理很简单,就放在那,一眼就能看明白。一个以火神使问世的家伙居然使用出另外一种能力,这在这个世界历史中都是极为少见的,除了那些先天就拥有多种元素混合的神王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几个人。这样的能力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用狗脑子都能想得到罗西的实力绝非人们所认知的那么简单。 罗西将纯白之剑架在手上,对准了大胡子,下一刻,不过一米多长的剑刃突然爆射出去,快的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大胡子本是一个强盗,杀人越货,后来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就投靠在丰收之城的羽翼之下。 神斗士做强盗不是什么新闻,在这片宽阔到没有尽头的大地上,神斗士做强盗实在是很普通的事情。比如说城邦之间的战争,有一方落败,城市被摧毁,失去了家园和依靠的神斗士们不可能还停留在废墟上,他们也要生活。有些人会前往附近的城市,也有一些人不愿意在被人管束,就会沦为强盗劫匪之类的。 做这一行虽然没有人管了,但也很危险,却也很锻炼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胡子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一道快若闪电的光芒从而脑袋边上一瞬而逝。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半边脸颊上的胡子少了一半,两道细长的伤口正在往外溢着鲜血。 好快! 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大胡子心中苦笑不已,这就是他最初时不愿意投靠任何势力的原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享受别人的就要服别人的管。明明自己打不过,可上峰有令,他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要是搁在以前,他此刻调头就走,绝对不会留下。 只可惜温柔乡是英雄冢,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他说什么也不会留在这里。 罗西眯着眼睛,没想到大胡子看上去很鲁莽的一个人,反应却如此的快。他一甩胳膊,又是一柄纯白之剑握在手里,挽了一个剑花,直扑身后的那个蓝色头发的女人。 柿子要挑软的捏,战斗亦然。直接找上最强的敌人看似豪气干云,其实是一种最蠢的做法,放任其他人在自己身后补刀,只能说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 大胡子脸色猛变,那年轻的小伙子也又惊又怒。 蓝色头发的女子腰身一沉,单掌前推,一面冰墙就挡在了罗西和她之间。与此同时,她另外一手如蝴蝶飞舞一般连续甩动,一道道冰锥居然透过冰墙激射出来。 这些冰锥速度很快,却也难不倒罗西,他面色沉稳,手中的纯白之剑在塑形术的作用下,柔软的摊开在罗西手上,变成了一个光明的拳套。战斗了两个世界,若还是只能照本宣科,他恐怕早就死的渣子也不剩了。 他双脚连续蹬地,留下一个个足有三寸深的陷坑,速度再上一个台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蓝色头发女子的身前,举手便是一拳。 光明拳! 这是罗西自己创出的攻击性神术,创意来自曾经他生活过的地球上一部动画片,动画片叫做《圣斗士星矢》,但又有一些不同。 这一拳狠狠的锤击在冰盾的表面,半尺厚的冰盾稍作抵抗便化作碎片彻底的崩溃。罗西此时一拳下去,少说也有近千斤的力道,岂是一个小小的冰盾可以阻挡的?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手掌的拳套化作无数的光点,猛的爆发! 短短半秒,数千圣光形成的刀片瞬间爆射出去,激起了一道狂风。随着狂风卷击而过,蓝色头发的女子缓缓摔倒在地上,她身体表面的皮肤一瞬间炸裂开,血如泉涌,微微抽动。 “不!”,年轻的小伙子目眦欲裂,他暗恋这女子已经许久,碍于年轻人固有的自尊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却没想到这次出一趟任务,居然就成了永别?他双手挟在腰下,空气中的气流顿时发生了变化,温和的风变得狂暴起来,在他的双手以及双脚上形成四道龙卷风。他猛地腾空而起,一伸手一道细长的龙卷风便击向罗西。 罗西侧身一让,微微凝视,原来是风暴之神的能力。 这种能力是相当麻烦的一种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暴的力量会越来越强,龙卷风最终将化作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席卷整个天地。尽管这年轻人不可能会有着风暴之神那样庞大的神源来支持他把能力变成天灾,可他一样会是一个威胁。 罗西双眼一眯,小腹处的神源立刻沸腾起来,他抬手一掷,一道胜利之矛笔直的射向那年轻人。 大胡子已经失去了一个同伴,怎么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人被罗西杀死?他在奔跑中的身体快速的膨胀,直至变成一个三米多高的巨人,猛地一跃,生生将年轻人撞飞,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了罗西的胜利之矛。 胜利之矛失去控制,光元素变得混乱暴躁起来,刹那间爆开。天上如同下了一阵血雨,还有一些肉块落在地上。待罗西仔细的观瞧,却发现那大胡子居然没有事? 不,应该说他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但是在一瞬间复原了! 好神奇的能力! 难怪他能做这个小团队的首领,原来他的能力如此的特别! 战斗中最忌讳的就是受伤,受伤会造成行动的不便,也会让动作变形,让人心中存有顾忌和疑虑。伤口也会随着运动不断的崩开,大量失血之后即使不被敌人杀死,自己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濒临死亡。 很多人不明所以,追求尽可能更高的伤害力,却忽略了战斗不可能是短时间就结束的道理。所以这些人,往往会被他们看不上的那些中庸的,但却拥有极强体魄和恢复力的对手干掉。 因为对手可以承受更多的伤害,而这些极端攻击的人,却不能遭受哪怕任何一次的攻击。 巨大的身体跌落在地上,震的罗西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触动。大胡子揉了揉脑袋翻身爬了起来,一脸凝重。 “这不是火神使的手段,你真的是罗西?” 罗西嘴角一翘,转身再次扑向被撞的眼前发黑的年轻人。 大胡子须发树立如针,怒目而视,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蹬出来,“格里克,快让开!” 让开? 罗西不屑冷笑,不是只有你会飞,也不是只有你会加速! 他脚下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破声,整个速度爆增,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冲天而起,一拳打在了年轻人的脸颊上。 第六十六章 大地之力 即使有神源强化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可被罗西一拳打在脸上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应付过去。这一拳打的很实在,一拳到肉,打的年轻人脑袋猛地一扬,整个人止不住的向上一窜。鲜血顺着炸裂的脸颊就喷了出来,下巴也被打碎,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鲜血不断涌出。 就在这年轻人被一拳打的眼前发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战斗的天赋和意识,让他本能的将双拳对准了罗西,开动全部神源将风暴之力输出出去。两道一尺宽的龙卷风直接轰在罗西的胸口,两股巨大的扭力紧紧抓着他的身体,狂暴的撕扯。在昏迷之前最后一秒,年轻人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快意。 他对自己的攻击力很有信心,这种信心是建立在以往攻无不克的基础之上。 当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之后,罗西便被两道失去控制的龙卷风从空中按着一头栽到了地上。龟裂的土地扬起灰尘,灰尘中隐隐可见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大坑。 大胡子连蹦带跳的将失去意识,不断下坠的年轻人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粗大如大萝卜一般的手指在他鼻尖前悬停片刻,才松了一口气。 伤势看着严重,但是身体机能并没有消失,只是重伤昏迷而已。 他此时才苦笑着望着坑陷中碎石块与泥土,微微震动之后,一人推开一块石头,站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被龙卷风的扭力撕成了碎片,只余下一条短裤,精壮的身上看不出来任何受伤的迹象,却也有几道极深的陈旧伤疤。他拍了拍胸口上的灰尘,一手遮住口鼻,从坑陷中走了出来。 解决掉两只烦人的小喽啰,终于要王对王了。 可大胡子却没有多少战意,这种必输的战斗真是让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好久没这么爽快的战斗了。”,罗西扶着右边的肩膀活动了一下关节,火焰的能力让他的战斗往往呈现一种能力对轰的战斗风格,这种风格他不喜欢。他喜欢更加具有统治力和攻击性的肉搏,压制住敌人,疯狂的进攻,不计较任何代价与后果。做了一辈子平凡的普通人却在人生迈入另外一个阶段时死掉,罗西已经不希望自己再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他要的就是狂野,要的就是狂暴。 他就是要用拳头,将曾经的一切不满,全部打出去! 大胡子很警醒,略微抬起的左臂正好搁置在胸前,右臂摆放在身侧略微靠后的位置,一个非常标准的防御姿态。他也能一拳打碎蓝色头发女子的冰盾,也能在对抗中压制住年轻人的风暴之力,但他依然不敢粗心大意,因为他明白,这种战斗一旦爆发,终究要有一方倒下才能结束。 他不喜欢这种战斗,因为他永远无法主导这样的战斗,也无法控制战斗的结果。 罗西吐了两口浊气,对着大胡子勾了勾手指,“来,让我领教一下。” 话音刚落,一阵爆响随之而来,他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如离弦劲箭一般射了出去,右手如一道弯弓斜拉在身后,拳头上附着一道火焰,在大胡子的视线中留下了一道急速的红线。 大胡子抬起左脚狠狠的跺在地面上,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的左脚深陷进大地中,直至半截小腿深陷进大地之中。整个人往右扭转,扭到极限,好似绷紧的牛皮筋猛地被松开,右手粗壮的拳头在原地划过一道圆,狠狠的冲向正前方。 下一刻,两只最强的拳头直接撞在了一起,以拳头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气猛地震动一下,紧接着才传来一声炸响。空气一瞬间被抽离了一般,席卷着灰尘向周围辐射开,罗西被打的倒飞回去,在空中翻滚一圈之后四肢着地,在地上留下一道长达十米的刹痕。而大胡子则如醉酒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左摇右晃,右臂上的皮肤寸寸撕裂,踩进大地之中的左腿也崩裂出几道伤口。 罗西深吸一口气双手曲指如爪,用力在地上一刨,借着力道再次冲向大胡子。他其实也不好过,巨大的力量也会带来巨大的反作用力,这一拳打下去他右手手臂隐隐胀痛酥麻,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可乳白色的光晕在他手臂上流转一圈之后,驱散了这些负面的感觉,治愈了伤势。 大胡子的能力罗西还没有探查出来,但是从他胳膊与腿上瞬间愈合的伤口来看,应该也是一个恢复力惊人的能力。 两人双拳再次碰撞,如星辰之间的碰撞,轰的一声,震的两人身子都震颤起来。 罗西再次被打的倒飞出去,大胡子脚下的大地爆裂炸开,他也被打的飞了出去。 罗西调整好重心,落地之后稳稳站住。大胡子却如同一个大皮球,连蹦带跳的弹了好几下,才跌到在地上。 他慢慢的爬起来,脸色涨的通红,如被火烧红一样。鼻孔里喷着一道道热气,崩裂的右手再次瞬间复原。 他揉了揉手腕,望着罗西的眼神中明显有着深深的忌惮。 大胡子继承了一位大地之神的权能,这一直都是他的秘密,这位大地之神赐给了他特殊的能力。只要他的双脚踩在大地上,就可以借用大地的力量。这力量可以用来攻击,也可以用来复原自己的伤势,换句话来说,只要他还站在这大地之上,他就不会输。他这一生中碰到过很多棘手的敌人,这些敌人中还有几位半神,他虽然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如这次碰到的情况,还是被大地之神赐福过后第一次碰到,他有一种预感,也许打下去,他会被活生生的打死。 比起力量,罗西不弱于他。比起恢复力,罗西的恢复力似乎更胜一筹。比起速度,他甘拜下风。 全面不占优,唯独能借用大地的力量让他还有一战之力。可当他神源消耗一空之后,该怎么办?他不会幼稚的认为罗西的神源会比他先一步消耗一空,能逼的半神自爆,足以证明他战力的强大与持久。 想到此时正在丰收之城内等待他归家的妻子与孩子,他嘴里就泛着浓浓的苦涩。 他苦笑着望着罗西,微微叹息,紧接着面容肃穆起来,双掌猛地拍在大地上。体内的神源一阵阵沸腾起来,大地的力量快速的顺着他的双臂涌入他的身体。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一直以来制胜的法宝。他的力量不断的提升,体型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的庞大,以容纳更多的力量。 罗西微微愕然,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赤果的身体表面,慢慢的浮现出一道道玄妙的纹路,这纹路鲜红胜似血液,微微泛着荧光。 鲜血武装! 一道气流从他脚底迸发,将周围的空气猛地推开,他的气势不断升腾,连天上的云彩似乎都要避让他而往相反的方向移动。 他咬破手指,在额头、胸口、双臂上画出了第二层鲜血武装,彻底激发他身体的全部潜力与沉睡中的力量。 这一场战斗,纯粹是以力碰力,是一场绝对野蛮,却热血沸腾的战斗! 第六十七章 拳拳到肉 吸取了更多大地之力的大胡子已经膨胀到接近四米高,身上的衣服纷纷爆裂,只留下腰间一缕碎布遮挡住要害。有棱有角的肌肉硬的像石块一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不断缓缓扭动的筋线随着动作来回的翻滚,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罗西一弹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在两人之间落下,时间仿佛被刻意的拉慢,当这血滴缓缓落在地上,激起一个坑窝,扬起了微不足道的尘土瞬间,罗西身影一阵模糊,空气中传来高速移动的爆响,一拳已经揌在了大胡子的肚子上。 大胡子此时格外的冷静,大地给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和体魄,也给了他足够理智坚韧的神经。他眉梢微微一抖,两张蒲团一样的巴掌就横着拍向罗西。 罗西抬手一勾,勾着大胡子的胳膊翻身而上,双手撑起身体,抬腿就是一记鞭腿,狠狠的抽在大胡子的太阳穴上。 太阳穴是人体较为脆弱的地方,这一腿的力量何止千斤?抽的大胡子眼中一阵迷糊,眼前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可他毕竟也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强大战士,立刻做出了最果断也是最恰当的动作,那就是竭尽全力,双手一揽,将罗西紧紧的箍在怀中。尽管他的脑袋还有一些晕眩,鼻腔中异常的散发出一股热量顺着鼻孔滴出来,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动作,他沉稳有力迅疾的向后倾倒。 看似铁杆一般的背脊完成一道拱桥,被他箍住的罗西先他一步脑袋着地。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碎了地面,可这还没有完,他全身一扭,从倒摔变成弯着腰怀抱罗西,他再一次快速的向后倾倒,又是一个背摔。大胡子体型看上去有两人多高,也十分的健壮,可反应速度却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臃肿。他接连不断一口气摔了九下,自己都震的一阵阵迷糊,何况他怀中的罗西? 第一次背摔罗西脑子就被撞成了浆糊,眼冒金星,四肢乏力,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背摔让他差点失去抵抗力。唯一值得幸运的就是鲜血武装不愧为鲜血教派的最强秘术,不仅强化他的身体,也强化了他的灵魂。 他勉强张开紧咬着的牙关,将舌尖送上去,下颚一合,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打破了脑子的迷糊。他用力挣开大胡子的怀抱,体内神源沸腾,一道回溯圣言瞬间施加在自己身上。回溯圣言最大的用处就是将人的精神状态重置于最普通的状态下,强制性清除一切来自精神上的负面影响。 双肘用力向外侧一顶,涨开大胡子的怀抱,猛地扬起头,狠狠的砸向大胡子的鼻梁。这一记头槌又快又狠,一道鲜血直接飞溅,洒向地面。鼻腔也是人体要害之一,可以直接通向大脑。很多专业的拳击选手在步入职业生涯的第一件事,就是做手术抽掉鼻梁骨,以避免鼻梁骨粉碎性骨折时骨头碎片被弹进大脑(在历史中真有拳击选手因鼻梁骨碎片弹进大脑而造成残疾,作者当年被人选去拳击队,就是因为要做手术而退缩了,最后选择了自由搏击)。 大胡子一瞬间眼泪就出来了,脸上又酸又疼又难受,双臂下意识的就放松了力量。 罗西揽住大胡子的脖子,用力抬膝撞向他的胸口。大胡子身体一震,受到外力的作用,他的心跳停顿了片刻,浑身都失去了控制。罗西乘势而起,一骨碌翻身翻身骑在他的脖子上,举起拳头就打向大胡子的后脑。 大胡子也知道这一拳要是打实在了,他肯定不会好过,他立刻向后扬起脑袋,不给罗西顺利发力的机会。同时来自大地的力量从他脚下蹿上脑袋,修补他的伤情。与此同时,他再猛地弯腰,以头触地,逼迫罗西不得不松开。 两人几乎都放弃了各种特殊的能力,以一种最纯粹的肉搏方式来作为这一场战斗的主旋律。 两人瞬间分开,都喘着粗气,虽然接触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功夫,却也让两人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种战斗最考验人的身体素质,差一点的别说被打了,自己累都能累死。 眼神一接触,战意再次沸腾起来。 拳拳到肉的痛快淋漓,远比能力的对轰要来的更加畅快! 大胡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神更加冷静。他这种人,终究不应该在温柔乡里颓废下去,战斗和鲜血才是他的归属。 罗西脚下一炸,侧身以肩为发力点撞向大胡子。大胡子双臂交叉架在身前,他此时已经不敢小瞧了罗西的力量,罗西的力量完全不像是那么“瘦弱”的人应有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能让大胡子感觉到难以承受的疼痛。 就在两人相接的一瞬间,大胡子眼睛一亮,单纯的防护姿态变成了格挡擒拿,两手外翻,抓住了罗西的肩膀顺势原地转了一圈,狠狠的将他掼在地上。 崩裂的地面扬起大量的尘土,大胡子抬脚一踏,却被罗西躲了过去。借此机会,罗西连打几个滚,四肢着地,一同用力向前一拱,抱着大胡子的小腿怒吼咆哮,生生将大胡子举起了起来,报复性的抡圆了掼在地上。 四米多高的人被人抡起来往地上掼,这场面恐怕很难见到。 大胡子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就咳出了一口血。他另一只腿连连蹬向罗西,罗西却不管不顾,再一次将他举起来,又狠狠的砸下去。 两只人形魔兽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两个人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此时比拼的已经不是战斗力,而是意志力!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最是残忍,但也最精彩! 方圆数十米内没有一块平整的地面,全因两人的战斗而如同被犁翻过一样。 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每一次进攻完全是照着对方的要害下手,若不是两人的恢复力同样的惊人,恐怕早就分出了胜负。 罗西横起一脚踹在大胡子的腰眼上,却也被大胡子踢的横飞了出去。 人还在半空中,罗西脚下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爆响,又飞了回去,缠斗在一起。 这一战,直至东方的天色泛出鱼肚白,天上稀稀拉拉的星辰也收回了光亮,不敢同太阳争辉。 罗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问道:“服不服?” 打到现在两人也差不多接近极限,大胡子的神源已经见底,再也持续不了多少时间。罗西的神源也没有多少,无法在催动高阶神术来辅助战斗。但若是此时继续战斗下去,大胡子只能落败,因罗西的治愈术还能继续使用。 大胡子喘气时发出破风箱的咝咝气音,望着罗西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落寂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被人打败,也是唯一的一次。 他不说话,罗西却挺直了脊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剧烈的咳了几声,眼泪与鼻涕都喷了出来。他指着大胡子,“你说你服不服吧,看样子你是服了,那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我之前说的依旧算数,来做我的护教骑士吧。你这种人,不应该做权贵的走狗。” 大胡子嘿嘿的两声,“做护教骑士,不也是走狗?” “那不一样!”,罗西扬头道:“我们是兄弟,是家人,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永远都不会是任何人的走狗,你只能是我们的兄弟和家人。” 大胡子不说话,罗西继续说道:“来吧,一起来,你们三个一起。” 大胡子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那蓝色头发女子,罗西笑道:“她又没有死,若是我真想要杀她,包括你在内,都阻挡不了我。我已经这么有诚意了,你给我一句痛快话吧,干还是不干!” 第六十八 美德 执政官等了一夜,熬红了眼睛,却等不到大胡子三人带回的喜讯。他铁青着脸,焦虑不安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摔了一地,吓的仆人们瑟瑟发抖,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发了好一通火,执政官的怒气才稍稍收敛起来,理智再一次占据上风。他沉思良久,最后决定给丰收之城的守护神明写一封信,请神明做主,帮助他驱逐罗西。这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元老院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因为民众们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意愿,他们也不愿意平白做一些讨人厌的事情。要说动元老院的人主动联系神明,怕是要花不少钱。 与其花钱联系神明,不如他直接写信。虽然有可能神明会对他的书信视而不见,可也有极大的可能,神明会过问此事。 他不强求神明亲自来解决罗西这样的恶徒,那不太现实,但也许神明会派遣他身边的神仆,或者是半神来解决这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他命人收拾好一切,取出一张特殊的兽皮卷,用魔兽血作为墨水,奋笔疾书,将罗西所表现出的破坏力,以及自己的担忧全部写在了兽皮卷上。写好之后,他将这兽皮卷放进一个金属打造的圆筒里,绑在了信枭的背上。 信枭是一种很少用,但很实用的传递信息的飞禽。这种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当它飞翔在天空之上时,会调整自己身体的颜色,与整个天空融为一体。同时,信枭的速度也是极快,每一次振翅都能飞出数百米的距离,是整个世界最安全可靠的联络手段之一。 信枭略通人性,执政官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之后,将它放飞。一声清鸣之后,信枭笔直的钻进天空,消失不见。 上午,有人将大胡子三人投靠罗西的事情回报给执政官,执政官听完之后只是冷笑不语,他在等,等一个消息。 信枭飞越了数千里之后,疲惫的落在了辉特的首都,圣城伊特拉尔城。这里是神王之城,城外的众神山上居住着辉特神系的神王,他的光辉照耀着这座城市。辉特立国之后,这里就成了整个辉特的政治中心,全国的动向最终都汇聚在这里,整理之后交给辉特的大执政官,或是元老院来处理。 负责处理情报的官员接到金属圆筒后打开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停留,立刻把这兽皮卷交给了伊特拉尔的大执政官。大执政官看完之后略微沉吟,又转交给元老院。这里面涉及到神明的事情,他不便插手。元老院看完之后也没有主意,作为辉特神王照耀下的元老院,伊特拉尔的长老们都有着极大的权限,可他们依然不敢放肆,只能一层层上交。 到了晚上,这兽皮卷,终于摆放在丰收之神的案头。 丰收之神,也有生长之神的别称,他能调和风雨四季,让他权能范围内的一切动物和植物获得最好的生长和丰收。 他略微扫了一眼之后,把这个事情交给了他的神仆,“把这个叫罗西的首级带给我,记住,这件事不能闹的沸沸扬扬,要保持低调。东域的力量是我们需要借助的,他们的神明一直以对抗北域的海魔兽而拒绝直接在南域中参战。我们不强求他们来这里直接帮助我们,却也不能恶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神仆顿首,离开了神山,前往丰收之城。 而在丰收之城,罗西的传教依旧在持续,并且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传教并非只有传播教义,往往还需要大量的故事来从旁佐证这些教义的正确性,以直白的方式,通过故事的形式,给信徒们树立一个完整的信仰价值观。 罗西要说的,正是这样一个故事。 “天启之书第三节,维尔娜的母亲在她出生之后就死掉了,她的父亲娶了第二个女人,这女人带来了两个女儿。这两个女儿见维尔娜长得比自己漂亮,便心生嫉妒,她们不愿意人人都称赞维尔娜的美丽,忽视她们的普通。于是她们便将家中一切的劳作都交给维尔娜做,让她穿最难看的衣服,做最脏的活。 维尔娜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对于两位后母带来的姐姐所指派的工作并没有任何的怨言,总是尽善尽美的完成。人们在称赞维尔娜美丽的同时,又称赞她的善良与辛勤。两个女人更加的怨恨起来,她们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维尔娜的光辉所掩盖,其中姐姐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她趁着父亲去外地工作,劝说母亲将维尔娜嫁给了城中最懒、最丑、最落魄的流浪汉为妻。 对于这样的安排,维尔娜虽然并不情愿,但是碍于对长辈的孝顺,她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这个故事让周围的信徒很有带入感,因为这故事很普通,说的事情也很普通,或许就发生在自己的周围,也是常见的事情。他们随着罗西的叙述把自己带入到故事中,去感受主人公坎坷的命运与一切不公,他们愤怒,也伤怀,随着主人公的经历,一同快乐或者是伤悲。 当故事以一个完美的解决结尾时,众多信徒眼神都格外的明亮。 故事很简单,道理也很简单,没有长篇大论的给大家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正是这些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故事,却给人带去深深的震撼。 美德,是一种力量,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 美德能让人振奋,能让人美丽,让人神圣。 故事中维尔娜最后帮助他的流浪汉丈夫成为了一个成功且心怀仁善的好人,这样的结局让所有人都满意。他们在故事中也接受了教育,这教育并非是罗西强硬施加给他们的,而是他们自己感悟到的。对于自己感悟的,往往也是最深刻的。 有人问罗西,“为什么维尔娜的两个姐姐最后没有得到惩罚。” 罗西却反问:“你做过一些错的事情,当你真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为此赎罪的时候,难道这不正是父神降下的惩罚吗?你因此愧疚,不安,饱受良心的谴责,不就是最好,也是最公证的惩罚吗? 一个人若要得到幸福,第一点,就是要能心安。心安,便是幸福。” 又有人问道:“是不是只要做错了事,认真的忏悔并且赎罪,就能得到父神的原谅?那么杀人呢?杀死了别人之后也去忏悔和赎罪,就会没有罪了吗?” 罗西摇头道:“你理解错了。赎罪,有很多种,若是犯下了大奸大恶的罪,也是需要用生命来偿还。父神仁慈,包容一切,不意味着他的昏聩。这种偿还也有很多形式,不拘泥于用死亡去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拯救他人,帮助他人,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不比死亡这种方式更加的完美吗?” …… 这一场传教非常的顺利,每个人都有得,也有所思,这也正是罗西所希望的。 心向往光明,光明才会笼罩在自己身上。 第六十九章 念 在另外一个世界,同样有一个人一宿都没有合眼。暗沉的眼袋微微有些浮肿,地上的烟头密密麻麻,哈诺喝着白酒,抽着香烟,手中把玩着几块纯金打造的大面额筹码。 他有赌博的爱好并没有因他成为伯爵就戒去,反而赌的越来越大。若不是罗西不经意间攒下的家产足以让他挥霍,他早就又变成一个穷困潦倒的贵族。 他一夜没有睡,是因他内心的煎熬。 只有真正的面对过千丈绝壁,才能体会到面对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时有多么的无力。 他跟随罗西的时间不多,短短两三年,罗西却给他留下了无敌的印象。那种无敌并非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在一次次绝杀中闯出一条血路,将所有敌人都踩在脚下的无敌。 作为罗西最忠心的狗腿子,在罗西离开之后,他背叛了自己的忠诚。 其实这种背叛在他看来,无足轻重。 反正你都不在了,那我也就不存在忠诚与不忠的概念。他直接倒向了帝国皇帝法比奥,成为了法比奥用来恶心,同时打压教会最有利的刽子手。正因为他跟着罗西见证了教会从弱小走向强盛,他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个组织的一切,对教会的运转,人员的流动也更加的熟悉。 在他的帮助下,法比奥再次遏制了教会的第二次飞跃式发展,早早将教会重新压在了皇权之下。 他原本可以继续当他的伯爵大人,每天和小寡妇或者其他贵族的女儿们打情骂俏,也可以在赌场中一掷千金,只为了那一瞬间剧烈的心跳。 可突然降下的神迹,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兜头浇下,让他一瞬间从美好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罗西并非死了,只是离开。 死了,没有以后,人死如灯灭,再也没有未来。可离开,却有着回来的希望,或许有一天,罗西就会突然回到这个世界上。 哈诺太明白了,背叛罗西的后果将是他无法承受的。以罗西那种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的性格,他或许不会死,但是会在死之前,一直饱受折磨。 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将影响到他以后的路。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迷蒙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人影,小寡妇穿着黑色丝质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了书房的门,依在门边,打着哈欠。几年不见,小寡妇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种让人能感觉到亲切的气息,她俨然变成了一个高贵的贵族夫人,只有不经意某些小动作之间,才会流露出她出身市井的风气。 “还不睡觉吗?这几天我看你的状态很不好,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小寡妇袅袅的走来,坐进哈诺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是一家之主,身体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 哈诺脸色微微一僵,他和小寡妇之间已经从激情变成了亲情,失去了炙热的感情,一切都变得平淡起来。他以前无话不说,什么事情都会和小寡妇交流,现在却永远把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 他略微颔首,“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小寡妇娇笑着解开了哈诺的腰带,如蛇一般仿佛没有了骨头,缠在他的身上。 书房里很快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 日上三竿,哈诺将手中的筹码丢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做了决定。 他已经是人上人了,是人人都羡慕嫉妒的哈诺伯爵大人。他如何能在未来某个时候,重新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走狗?哪怕他是侯爵,哪怕他是世袭的侯爵,也不能再让他成为一只狗! 即使是一只狗,也有狗的尊严,也有狗的理想! 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走进了密室中,翻开了罗西严厉嘱咐他不允许擅自翻开的兽皮书。 “是你逼我的!” 哈诺如是想到。 此时远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罗西并不知道,他最忠诚的部下,从格林镇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哈诺,会第一个站出来背叛他,并且翻开了兽皮书。 也就在他翻开兽皮书的一瞬间,两个世界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罗西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这片天地之中,突然爆发出数个吸引力。而最近的,就在这不远处。 从望日城赶来的传教士正好代替了罗西在这里的传教,让他有时间离开这里这那处特别的地方看一看。大胡子等三人都留给了那些传教士,他们强大的战斗力是传教士们身家性命最好的护身符。 离开丰收之城继续往南走,约莫两天之后,他见到了一片海。 这个世界中海是指巨大到看不见尽头的湖泊,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湖泊大到一定程度,的确也就变成了海。 这片海的四周荒无人烟,这让罗西略微有些诧异。人类也好,动物也罢,最初都是生活在水源附近,水是生命之源,有丰富水资源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类的踪迹。可这里不仅看不到有人活动的迹象,连动物都几乎看不见。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芜,如同生命的禁区。 罗西缓缓走到海边,抄起一捧冰凉的海水,水很透,但是独独少了一份活性,一种生命的气息。 在这片水下,有一种力量在召唤他。 他在水边简单的搭建了一个营地,居住了下来。 一天。 两天。 十天。 在这个月最后的一天,天上月亮盈满东升之时,水面突然沸腾起来。 一条光带从水面升起,缓缓的指向空中。无数的月华落下,如水银倾斜,集中在这光带之上。 透过那莹莹的光晕,罗西看见了一只奇怪的生物。 这生物好似一种叫做带鱼的东西,但又有一些不同,这鱼的身体更加的丰满,有三只眼,眼中流露着异样的神采。这只鱼少说有数十米长,直径接近一米,浑身上下都是银光闪闪的鳞片。 它偏过头看了罗西一眼,露出残忍的目光。 罗西顿时联想到一个传说中的东西——念! 念是一种特别残忍的生物,它会吃掉一切自己能看见的东西,当食物吃完之后,就会迁移,寻找下一个可以捕食的环境。在迁移的过程中,它如蝗虫一样,啃食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不管是活得生物,还是死的东西。 它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就是吸收月亮的光芒,储存在体内,需要的时候转化成某种力量发射出去。 念是一种灾难性的生物,当然在这个世界里,它并非想象中那么恐怖,因为比它更恐怖的魔兽还有许多。但不能因此就认为它是无害的,它对一切活着却没有力量的生物而言,依旧是天灾。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世界里,看见了一只活着的念。 罗西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它会散发出召唤的力量,召唤他来到这里。 十圣器! 第七十章 念念不忘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罗西就研究过教会中的十大圣器,这十大圣器中蕴含了极为强大的神圣力量。据说只要得到其中的任何一 个,都能极高的提升自己的能力。在对这些圣器的研究中,罗西意外的发现,除了星辰图这种只要成就教皇权位就自然而然生成的 星途,以及《神说》这本书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消失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消失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都去了什么地方,就如同他们凭空的出现,又凭空的消失,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教会内部一些学者和专家也研究过这些东西,他们一致认为,这些圣器大多数应该都是神明力量的具现化。换句话来说,这些东西 应该都是不存在的,但因神明的亲近,人们对神明的敬畏,使得一些人们凭空想象的东西,在神的干涉下成为了现实。 比如说右手之圣光十字架,这个东西据传说是神明为了帮助人们驱散邪恶,而制造出的东西。 那么它的消失,也就在常理之中——神已经远去,他的力量自然要跟随他的意志,被他用强大神力制造出的圣器,消失也是正常的 还有神之腰带,也就是念。 念是一种魔兽,古时为祸四方,以人和生畜为食,生灵涂炭。神将念杀死,取下他的脊椎,首尾相扣,系在腰上。 有一些人认为,念实际上是一种幻想生物,因人类的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天地之间的负面情绪最终凝结成一种外表光明,实 际上却黑暗残忍的生物。当人们的负面情绪极大的瓦解之后,念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最终消融在这片天空之下。 类似的论调有很多,说到底还是这些学者、专家找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去证明这些消失的圣器到底去了哪里。 可此时,罗西却看见了一条活着的念,他心头一热,顿时生出一种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 据说念本身是光明的,只因空灵的灵魂沾染了太多邪恶的情绪,才变得堕落。将它杀死后制成腰带,可以极大的提高佩戴者的圣力 ,也可以使圣力中增加一些特殊的效果。 如果他能杀死这只念,恐怕他的实力能猛地再提升一个等级。 他隐隐有一种紧迫感,此时辉特的神明都在忙于应对耶路特的侵略,不管最终他们能不能获取胜利,终将有神明会注视到他,会注 意到圣光教会的破坏性。到了那个时候,他要面对的可就不是普通人类的执政官,亦或是某些神使、神斗士和英雄。他将要面对的 ,最少都是半神、次位神甚至直至最高级别的主神。 力量,才是传教真正的根本。 罗西一弹手指,一颗圣光光珠被他弹向念,念扭过头,三只眼睛里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美食一般,即快速的将 圣光光珠吞入口中。 圣力很温和,也很狂暴。 在可以被控制的情况下,圣力是温和的。失去了控制,圣力就是狂暴的。这一点圣力与日光,有着雷同之处。 靠近了,阳光是温暖的,是万物生长的基础。可离太阳越近,阳光也就越残忍。 光珠失去了控制,应该会爆开才对,可罗西却察觉不到一丝异样,仿佛真的被念消化了一般。 念仿佛是发现了美食的老饕,贪婪的目光中流露着残忍的神采,它如粗大带鱼一样的身体盘横在海面之上,紧紧的盯着罗西。从它 的目光中,罗西看见了索求。 那是一种想要再品尝一些圣光的**。 罗西又弹出一个光珠,但是这个光珠略有不同。光珠中包裹着火焰,这是一个包心的光珠,一枚手雷! 念毫不犹豫的将这光珠再一次吞了下去,它腮后的身体突然臌胀起来,又接着恢复原状。它鼻孔中喷出一缕黑气,有一种焦臭的味 道。 受伤的念直接暴走,在它的生命当中,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如此戏耍它。它永远都是猎手,而不是猎物。即使是更加强大的魔兽 ,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招惹它,可眼前这个小小的人类,却让它感觉到了愤怒的情绪。 它张大了嘴巴,扑向了罗西。 罗西神源一阵沸腾,在他和念之间,突然腾起一道火柱。上千度的高温一瞬间燃烧了周围了一切,连空气都变得沸腾起来。 念猛地一扭动身体,灵巧的绕过这火柱,来势不减,罗西却不慌不忙,他手中腾起高温的火焰。 他只是通过简单的观察,就发现圣力对于念而言,应该是一种补品。但是它惧怕火焰,或者说火焰能伤害到他。既然知道了这一点 ,他没道理还要用圣力去战斗,火焰一样能得心应手。 他一抬手,一道宽约十米的炎浪从他手中被推了出去,这炎浪如同海洋中汹涌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无畏的前扑。念的势头一顿, 张嘴喷出一道乳白色的光盾,这光盾堪堪抵挡住炎浪的侵袭,也给罗西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是圣力,但这圣力并不纯粹。 他脚下一连串的炸响,让他笔直了飞了起来,如另外一种凶猛的恶兽一般,扑向了念。 说起战斗,罗西从来就没有怕过。 不管对方是人,亦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念没有想到如此渺小的人类居然敢和它肉搏,它不太适应的避开了罗西的攻击,漆黑的小眼珠里散发着幽暗的光晕。 下一刻,罗西愣住了。 车水马龙的大都市,街头上拥挤的人潮,快节奏生活下的打工仔们麻木的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污秽不堪的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汽车尾气,却也让他熟悉感动的差点要哭出来。他几乎都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却 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再见到这一切的一天。 路人似乎对他视而不见,也有人露出讶异的神色,从他身边走过。 他漫步在街头,第一次从心底发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的新奇与美好。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不适应的将手机拿出来,略微思考片刻后才接通,有些胆怯。 “喂?西西啊?妈妈叫你早点回来,我们要商量一下酒席的事情。你现在在哪呢?” 很熟悉的声音,曾经何时这声音让他有些疲惫,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缅怀。 “我在……春光街。” “你没去上班么?那你快回来,顺便带点烤鸭,再弄一只叫花鸡。” “好,我知道了。” 他摩挲着这个手机,打开个人主页看了看,有一些留言,不过大多数都是以前的。 他打开通信录,一目十行,最后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谁啊?” “我!” “小南啊,有什么事么?” “没,就想听听您的声音,我爸在吗?” “他不是出门给你去看装潢材料了么?你赶紧把房产证拿回来,丢了就不好了,中午回来吃饭吗?” “恩,我过会就回来。” “那好吧,你要回来就早点回来,电话费贵,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小南,这个称呼让他揪心的疼。他叫罗西,小时候家里人都说叫小西太女性化,不阳刚,他爸爸就说,那就叫指南针好了,反正都 是指着方向。于是他就多了一个小南的昵称,这是他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也没有听见这熟悉的称呼。 这一刻,无论罗西创造过怎样的辉煌,无论他面对敌人时多么的刚强,在这个时候,他泪流满面。 第七十一章 劈岳 人一生中最值得铭记且能记忆一辈子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打架、第一次逃课、第一次通宵、第一次啪啪…… 无数的第一次组成了人生最美妙的记忆,这些记忆如精熟的匠师将这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灵魂的深处,只会没有想起,却不能忘记。 无数的第一次组成了罗西在这个世界上最深刻的记忆,他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了三十年,人生即将迈入一个里程碑式的生活中时,却被一辆车带走了他的一切。 噪杂的街道上人声与车声交织成都市的乐章,他细细的聆听,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感动与缅怀。 他和路上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打招呼,这些行人或是冷漠、或是避让,即使他们冷眼相向,罗西也乐在其中。 他买了两个卤菜,拎着回了家。母亲正在忙着做中午饭,没有搭理他。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略有些陌生的打开电脑,一如既往的丰富多彩,扣扣群里几个活跃的同学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嘴挂在网上,不是聊天就是唱歌,实在不行上个厕所也能整出如过山车一般**迭起的几个心情。 打开深藏在硬盘中的爱情动作片,重温一下曾经年少时的冲动,他默默的关了电脑。 父亲回来了。 罗西的父亲叫罗炳国,老一辈人迷信,据说有个瞎子神算说他五行缺火,命格太硬,人到中年有一大灾,有丧子之痛。所以他名字中的爱变成炳。这曾经是罗西母亲经常拿出来与人开玩笑的小段子,可谁都没有想到,那瞎子果然神算,一语成谶。 饭桌上,罗炳国望了一眼罗西,用筷子敲了敲碟边,“房产证放好了么?” 罗西点头,“放好了,藏在老地方。” 老地方说的是大衣柜下有一个暗格,底板上有一个螺丝,启开后能把底板掀开,里面有一个密封的小空间,是专门用来存放一些重要物品的。 罗炳国这才放心,他一脸肉疼,“现在房子价格明显不对劲,一天一个价,专家教授都说房价要跌,要不是小南要结婚,再等等说不定房价就下来了。” 罗西母亲忍不住嗤笑道:“专家的话你也敢当真?十年前他们就说房价要跌了,结果整出一个刚需出来,只见涨不减跌。我说这房子买的好,要是知道房价这么离谱,十年前就该买一套。” 被妻子反驳让罗炳国有些生气,他把筷子放下,很认真的为自己的观点辩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看看国家现在都出台了那么多的政策抑制房价,说明国家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怎么能老是和主流唱反调呢?我看最近房价长得就没有前两年凶,这就是证据!” “行,是证据,再证据咱的钱也就只能买一套房子。当初有机会你非要装什么好人,现在后悔不后悔?” 她说的是当初房改那会。 房地产的春天正是房改之后才逐渐到来,早期人们对房子的需求并不强烈,主要在于各大单位都会集资建房。每家每户拿个两三万的,就能从单位盖的房子里分到一套。或者是单位直接盖房子分配到家庭,家庭没有房子的产权,只有使用权。所以在那个时候,卖房子并非是卖方市场,很多时候房地产商都是求着别人来买房子,而不是趾高气昂的等待别人摇号,如设施一般卖出去几套。 罗炳国那会在国有厂子,他们家是双职工,住的也是厂里盖的房子。后来房改的时候,只要五千元就能将住的房子买下来。罗炳国的妻子和他商量,两人办个假离婚,然后买两套房,一套他们自己住,一套给以后的罗西。罗炳国没同意,一来是一口气拿出一万块对这个普通的家庭有一些沉重,再者他老老实实一辈子,还没有这样占过国家的便宜,做不出这种事。 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成了妻子嘲笑他的理由。 他不禁叹一口气,他几个同事,谁家不是三四套房子?都是那个时候假离婚,假过继来的,现在想想都悔的要吐血,却也只能硬挺。 一顿普普通通的饭,罗西吃的有滋有味。 末了,罗炳国说道:“你等下去亲家那边,把我们的态度说明白。收礼的钱可以不要,但是陪嫁不能少。” 当地有这个风俗,彩礼和喜宴的钱都给女方家里,但是女方家里需要拿出对等的陪嫁。一般是一整套床上用品,一套厨房用品,一台大彩电,一辆摩托车和其他东西。现在摩托车基本上都换成了轿车,也不需要多贵,但必须对的上彩礼和收的礼金。若是女家没有足够的陪嫁,女方在婆家就会受到各种刁难,婆家人会看不起女方以及女方家人。 罗西答应的很痛快,他拍拍屁股,和两位老人告别之后离开了家。 罗西的未婚妻叫胡慧,小学同学介绍的,和他是高中校友,不在一个班。老早那会其实城市很小,几十万人口,大多数同龄人不是校友就是住在一起的朋友。城市扩建之后,这种复杂而密切的关系才被涌入的人潮所摧毁。 胡慧长得不能说漂亮,只能说尚可,性子还不错,唯一麻烦的就是她的母亲,一个很独裁的女人。 “不是说你中午来吃饭么?怎么没来?”,老人脸色不太好看,觉得罗西放了她娘俩的鸽子,胡慧的父亲工作比较忙,中午没回来。 罗西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没说这个事情。胡慧妈嘴角抽了抽,转过一个话题,“酒席的事情你们怎么想的?” 在一个强力母亲的管教之下,胡慧没有多少个人意见,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电视,把战场留给了她未来最亲密的两个人。 罗西一脸笑容,“礼金当然是您来收了,不过呢,我个人也有一点小小的看法。你知道,咱们这里讲究陪嫁,不知道您打算置办哪些东西?” 结婚真的就是一场战场,男女之间,娘婆之间。 胡慧妈冷笑一声,“床上用品,厨房用品,你还想要什么?” 罗西笑的更开心了,连连摆手,“您这么说可不成,以前讲究门当户对,现在讲究的是礼陪对等。礼金我给了六万,酒席三十桌,少说也有七八万,加起来就是十几万。床上用品加厨房那些东西,捅破天也就两万块,要不您在陪个车吧。胡慧上班也远,她自己有部车方便一些。” “方便?方便能当饭吃?你不是有车了么?让她坐你的车。”,胡慧眼中的兴奋瞬间被剿灭,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让她没有敢于反抗母亲的意志。 不知为何,罗西笑的前仰后合,他问道:“那剩下的钱,您是打算给胡慧呢,还是直接陪现金?” 胡慧妈嘿嘿了两声,“我们把慧慧养大不容易,也应该享享福了。” 这意思就是这笔钱他们留下来自己用了。 罗西点点头,突然问道:“您知道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 胡慧妈讶异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罗西笑容渐渐收敛,慢慢说道:“其实你选的没有错。在这三十年里,我打骨子里畏惧的就是胡慧她妈,那会见到她我腿都哆嗦。你想,我一个小人物,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又没有力量,为了结婚别说条件了,就算打我一顿我都要陪着笑。你变作她,选的没错。可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钱?在图尔曼,我享受过人间一切能享受到的东西。即使在新世界里,我也根本就不缺钱。 权?我曾经是一国的世袭侯爵,连皇帝有事情委托给我,都要和声细语,低声下气。 力量?我太高估你,所以你肯定打不过我,不然你也不会选择我一个曾经最畏惧的人变作她!” 胡慧妈脸色一青,“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样还想娶我女儿?” 罗西很认真,“你知道我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吗?”,胡慧妈铁青着脸没说话,罗西自问自答,“就是这样!” 一道白光在他手中凝成,纯白之剑由上而下,狠狠劈向胡慧她妈的脑袋。 这件事,他想做很久了! 第七十二章 联动 被劈成两半的胡慧妈渐渐瘫软下去,整个世界都开始消融,一切的色彩最终都归于白,纯粹的白。 在这白色之间,有一点灵光。 “为什么,我选择你了最畏惧的人,为什么你还有敢于主动出击的勇气?” 罗西手中的圣力瞬间崩散,化作一丝丝圣力消散在这片天地之中。他舒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对他的冲击造成的后果是极大的。人总是会在忙碌中忽略一些东西,当这些被忽略的东西重新摆放在桌面上,才会叫人觉得心绪起伏。 遗忘,本身就是一种情绪。 罗西笑道:“你一定不是人,虽然你可以操纵人的思想,但你终究不是一个活生生存在过的人类。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的阶段,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和难关,也会有许多畏惧的事情。小的时候,人会畏惧黑暗。长大了以后,人会畏惧未知的一切。有一些恐惧会被人克服,而我能走到今天,克服的东西已经数不清。 你用昨日的我,想要打败今日的我,我只能说你太简单。如果不能始终的战胜自己,我早已成为一撮尘土,被后来人踩在脚下。 你是念,我见到的,也不是你的躯体吧?” 念默默无语,它吃过很多人,却没有人了解念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是单纯的认为这种会给生物带来死亡的东西,是一个恐惧的生物,却不知道,它真正吃的,是人的情绪,是人的思想和记忆。 在这个世界上,凡人总是大多数,不能战胜往日自己的人数不胜数。能面对自己,战胜自己的只是少数人。即使战胜了昨日的自己,还有今天的自己,明天的自己。 它不明白,因为它不是人,无论它的情绪、情感以及思维无限接近于人类,可它不是人。它不了解人,只能去模拟。 模拟不等于完美。 完美的东西无法模拟出来。 念的沉默让罗西心情不错,他没想到念的攻击这么的特殊,也没有想到念的本体居然如此的孱弱,甚至不需要他动用高端的武力。 其实罗西并不知道,念其实可以说是很强大的一种生物,即使是那些更加强大的魔兽,乃至于一些次位神,都不愿意和它面对。因为它的攻击方式太独特,直接从目标的心灵深处寻找敌人一生中最畏惧的人,以敌人最畏惧的方式从内而外的击败所有的对手。 若是罗西沉浸在念为他编织的幻象之中,面对胡慧妈这样曾经给了他巨大阴影和恐惧的人放弃进攻的**,他就会沉沦在这幻象之中,心灵产生破绽与漏洞,被念乘虚而入,彻底控制住他的一切。 没有什么敢保证,自己绝对能战胜自己的恐惧,神都不能! 罗西能战胜这一切,是因为他有一颗坚定的心,敢于面对一切的决心! 微微震颤的灵光显示念此时内心的波动,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输。 天地间那数十米庞大的身躯化作光点溃散,只留下一条一米多长,如同蛇一样的生物。 在曾经的地球上,蛇,是邪恶的生物,它代表着人类最原始的**与冲动。 它想逃,可气机被锁定,让它不敢乱动。失去了威慑力的念,并不比一般的魔兽强多少。 罗西弹了弹衣角,“我曾经听说,有一位强大的存在,收服了你的同类,它化作了一条腰带,系在那强大存在的腰间。我在此与你订下契约,如有一天我登临天下,亦或是身死道消,你可获得自由。” 念摇晃着身体,缓缓的游到罗西的腰间,以口吞尾,化作一条平淡无奇的腰带。就在它变成腰带的一瞬间,罗西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汽车挂了两个后备油箱一样,随时随地可以从中抽取光明的力量。但是这力量并不纯粹,这股力量顺着两者接触的点,涌入罗西的身体,被净化后再流转回去,形成一个循环。 其实对于念这种极为特殊存在的生物而言,它依附在罗西身上也是有好处的。它的力量驳杂不清,对它也没有好处。它吞吐月华的目的,就是为了净化其中的糟粕。罗西比月华更有效率,对它而言这是好事,而且这份契约也不过是它生命中的一瞬。 这是一场很意外的巧遇,也有了一个意外的结局。 罗西感觉着这世界的韵动,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再一次踏上旅途。 ============ 在图尔曼帝国最北端的天山之上,有一个极深的冰冻湖泊。这冰冻湖泊和一般的湖泊不太一样,因为它万分的纯粹。即使是零下四十多的极端冰冻天气,也无法让这湖泊上冻。 在湖泊的深处,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端坐在湖底。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的精芒射透了空间的屏障,看向了未知的虚空。 好一会,他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一翘,重新合上。 他看上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活生生的人又怎能生活在一个这样极端的环境之中,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可若是说他不是人,那么他又是什么呢?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感应冥冥之中的触动,他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快了! 他对自己说。 他的禁锢,快要结束了! ============= 远在图尔曼帝国的核心,哈诺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他脱掉了沉重的衣服,赤果果的站着。兽皮卷漂浮在空中,干裂的裹尸布丢了一旁。 太恐怖了! 他打开兽皮卷的一瞬间,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无数的强者拜服在一座神明的脚下,神明口若悬河,张口闭口之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散发阵阵奇香。他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看和听。莫名的,他心底多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此时的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以理解。 甚至是,他连施展的能力都没有。 可他却知道,这种力量,足以让他面对任何的困难! 他隐隐听人称那尊伟大的神明,叫做圣徒。 这是那神明的名字,还是人们对他敬畏的尊称?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尊神明赐给了他力量! 这就足够了。 十分抱歉,身体不太舒服,码不下去了 很难受,又感冒了,,我这边的天气就像是出了妖怪,温差变化极大,一会快三十度,一会只有几度十几度,头晕的很。十分抱歉! 第七十三章 餐会 “传教士?”,奥斯丁头也没有抬,将一筐水果搬到货架上放好,经过颠簸的运输之后,大的果子都在上面,小的果子都沉到了框子下面,这让这箱水果看起来个头都非常大的。水果店的工作并不算繁重,但却非常的累人,因为从天不亮开始,就需要为一整天做准备,一直工作到吃完晚饭之后才能休息。 他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拿着毛巾擦了一把脸,天气逐渐开始热了起来。没有工业污染的世界四季极为分明,明明还只是处在晚春,天气就已经有二十多度。 “传教士是做什么的?听起来有一点意思。”,他面前站着一名穿着一件很特别衣服的怪人,这衣服黑底白边,没有什么装饰性的花纹,也没有现在市面上很常见的各种精美的饰品,给人一种很肃穆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看上去十分的整洁,精神面貌也好,奥斯丁差点以为他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是一个贫穷的社会底层穷苦人。 阿加尔微笑着说:“我替父神传播福音,让人知道善恶与好坏。”,他从宽大的袖管中摸出了一根木片,交给了奥斯丁,“请务必在本周周末来城外参加野餐会,届时你会明白一些困扰你的东西。” 奥斯丁接过木片看了看,随手放进口袋里,他耸了耸肩,“好吧,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个野餐会需要收费吗?”,阿加尔摇头,这让奥斯丁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他的生活很窘迫,水果这个东西说白了城外到处都是,穷人们不会为了节省一些时间就花钱来买,而富人们则有自己的果园。 水果店大多数的顾客都属于中产阶级,但也并非每天都会光顾这个小店。 “有肉吗?我的意思是魔兽的肉。” “当然!” 奥斯丁满意的点点头,“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赴约。” 看着阿加尔礼貌的离开,奥斯丁从口袋里掏出了小木片仔细的看了看,木片打磨的很仔细,没有一丝毛头。光滑的木片中有一个烫印的十字,用银漆描了边。这样一个小木片的造价差不多应该要十个铜币左右,奥斯丁习惯性的给这个东西估了一个价格。他有点好奇,传教士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疑问很快就在毫无惊喜的工作中被消磨殆尽,直至周末。 早上起来的时候奥斯丁甚至忘记了有野餐会这件事,还是在他准备购买食材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本他并不是特别的想去,只是心中不知何时有一股冲动,让他想要去看看,这个野餐会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至少,他想明白,一个不收费的野餐会,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换上了唯一一套干净整洁,稍稍有些体面的亚麻布袍子,他拿着小木片离开了城池。 刚出城门,于他同行的人便开口问道:“你也是去参加野餐会?” 奥斯丁点头,“是,你也是吗?” 那人笑了笑,显然是的。 “你知道什么是传教士吗?” 这个问题再次困扰着奥斯丁,那人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道:“你知道望日城和丰收之城吗?” 奥斯丁的嗓门略微提高了一些,“当然,你以为我是傻吗?我还去过望日城看过塔,真的非常壮观!” “听说那边被圣光教会统治了,他们宣传一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很多人都认可他们的行为,成为了他们的教徒。我听说辉特的大执政官很不喜欢这个圣光教会,我们的执政官也不喜欢。不过我还是想看看,能让这么多人不喜欢也是一种本事,至少我应该听听,他们到底要表达什么。” 奥斯丁第一次听说这个事,不由的追问道:“这是真的吗?我的天,耶路特人还在攻击我们的城池,望日城和丰收之城却被其他人攻陷了?神啊,这岂不是说今年的麦仁价格要涨飞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奥斯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眼中闪烁着一道道金芒。 现在粮价还很稳定,是不是要囤积一些? 那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这个话题。 毕竟涉及到大量的金钱,小心总归是好的。 沉默的旅途只持续了二十分钟,辉特,乃至整个南域都陷入了修路的风潮之中。更宽更平的大路,足以让军队更快的支援和防御。平整的路面使得人们在野外行进的速度变得更快,不一会时间,就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 二十多个烤炉整齐的摆放着,三辆马车驮满了各种食材,其中更有满满一车的魔兽肉。 人们对肉食的喜爱从他们身上散发着的浓浓的体味就能得出结论,普通人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家畜或者野味,很少有人吃得起魔兽肉。魔兽肉往往只供应权贵阶级,也就是现在的贵族阶级。 贵族体系还没有正式的被人们正视和认可,但也已经有了苗头。前线归来的英雄们都被授以了勋章,有人认为应该给他们高于公民的阶位,用以嘉奖他们在战争中的表现,也激励更多人参加这场战争。很多英雄们并不知道,他们将成为打开一个大时代的先锋官,将旧的粉碎,在旧的废墟上建立起全新的体制。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却都有相同却惊人的历史进程。 作为邀请人,阿加尔身边还有四名辅祭,以及一名护教骑士。辅祭基本上都来自圣都,也就是望日城。人们自发的决议,将要将望日城的高塔拆了,换上罗西和父神的雕像,以示对他们的尊敬。在望日城,信仰是疯狂的,人人都以身为教徒而感到荣幸,一些来自丰收之都的家伙,也如朝圣一般,融入了望日城。 阿加尔很有礼貌,也很有风度的和每个人打招呼,并且安排他们的坐席。 奥斯丁和阿加尔说了两句话,就被安排在第四排第二个坐席上。他身边都是来自和他同一个城市的普通人,有一些人的面孔还很熟悉。 “看,那不是奥德罗老爷么?” 奥斯丁,以及他身边的人都闻声望去,一辆华贵的马车,被一直角兽牵引着缓缓停靠在路边。那可是角兽!正儿八经的高级坐骑呢,一头的价格足以让很多人绝望。 奥德罗是执政官的小舅子,很有权势,但是人却不错,和穷人们打成一片。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广场上消磨时间,管一管闲事。为此执政官数次在公众场合说他不务正业,不知道努力工作和经商,只会乱花钱。但是他的行为,却让很多人喜欢上这个不务正业,还有着好心肠会帮助人的大人物。 一些人自发的站起来,奥德罗连连点头,与人打招呼,一点也不倨傲。 阿加尔迎上去,请他坐在了第一排。 见人来的差不多,被他雇佣的工人开始将食材送到每一个烤炉边上。 “今天,请大家一同来参加这个野餐会,一来是要和大家认识一下,二来,也是为了传播父神的福音。很多人可能都很好奇,父神到底是什么?是哪个神系的主神?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父神并非是某个神系的某个主神,而是这天地万物的父。他是创造者,是一切的最初,他创造了我们……”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带着些许亏欠心态的奥斯丁,很认真的把阿加尔的话都听了进去。 在他明悟的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惑。 第七十四章 大时代 自从望日城的大批信徒皈依之后,圣力的修炼越来越顺利,很多人都修炼出了圣力。 圣力显然是和其他力量不同种类的力量,这力量无关于神明恩赐的神源,只要有坚定的信仰和信念,这力量就会一直存在,并且一直壮大下去。阿加尔已经可以使用一些低阶的神术,这神术并非是谁交给他的,而是他朦朦胧胧中就会的,仿佛一种本能一般,一直就存在于他的体内,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何使用而已。 他把这归功于父神的伟大,也只有父神这样伟大的神明,才能不知不觉间让人拥有强大的力量。 食物和财物可以让人意动,力量的诱惑才是真正能让人心动的东西。 手段齐出之后,自然有人会拜服在圣光教会之下,成为圣光教会忠实的信徒。 餐会举办的很顺利,等人散完了之后,奥德罗才走上前和阿加尔站在一起。 自从奥德罗的姐姐嫁给了执政官之后,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需要辛苦工作的奥德罗摇身一变变成了奥德罗老爷,他身份和地位的改变却没有让他的心态发生太大的变化。他还是那个喜欢和普通人混在一起的奥德罗,为此执政官数次苛责与他,要他有上进心。 上进心在奥德罗来看就是一个狗屁,一个城邦之中最大的就是执政官,现在辉特立国,执政官上还有联合执政官与大执政官,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姐夫依旧是最大的。 一家的权势已经到了头,他努力或者不努力,并不能为这个新兴的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变化,那为什么又要努力去做一些无所谓的事呢? 许多人都觉得奥德罗是一个典型的懒人,游手好闲不做正事。可他自己明白,他需要的并非是从经济上去证明自己,而是需要一个机会能从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去做出一番事业。在他心中一直藏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有一天以一种凌驾于执政官的地位俯视着自己的姐夫,那时候他要亲口问问他,还看不看得起他。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圣光教会的突然间崛起的确让很多人心生戒意,但也让很多人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大机遇。奥德罗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愿意皈依在父神的荣光之下,我听说这必须要接受一种叫做洗礼的仪式,才能真正的完成,是这样吗?”,奥德罗指了指远处,“咱们走走。” 阿加尔自然不无不可,对奥德罗这样在城市中很有影响力的人,一直都是教会拉拢的主要目标。 阿加尔伸手一邀,与奥德罗并排走向一旁的青草地,他说道:“的确是这样,洗礼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仪式,如果您真的愿意接受父神的荣光照耀你身,我会写信邀请主教为您洗礼。”,阿加尔也有一些小小的困惑,他迟疑了一下,“可是我听说您的姐夫,他并不是很喜欢我们。” 奥德罗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略微有些不屑,“他?我很尊敬他,也仅此而已。但是我从来不觉得他的眼光有多好,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圣光教会的前景多么的恐怖,他睁着眼睛却看不见。” 阿加尔微笑以对,并没有加以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毕竟奥德罗再怎么贬低执政官,那也是他们的家事。 奥德罗看向阿加尔,“我知道教会现在还处在发展的初期,我愿意捐献五十万金币,一万颗宝石,以及一些粮食供给教会发展使用。阿加尔牧师,我希望您能为我引荐一位教会的高层。” 阿加尔并没有如奥德罗想象中那么爽快一口就答应下来,反而皱着眉头,似乎有所犹豫。 他犹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奥德罗这笔捐献的数字超乎了阿加尔的想象。五十万金币和一万颗宝石,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万金币,还有一批粮食。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圣光教会被很多人所排斥,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执政官的小舅子说看好圣光教会,喊着要捐献一大笔钱,怎么看怎么可疑。如此庞大的捐献,一定是带有目的性的,并非是单纯的。 犹豫了片刻,阿加尔说道:“我会引荐一位枢机主教给您认识。” 奥德罗眉梢一挑,“枢机主教?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称呼,枢机主教很了不起吗?” “当然,枢机主教在往上就是大主教和教皇。现在大主教的位置空悬在,枢机主教已经是最顶级的神官了,” “太棒了!十分感谢,阿加尔牧师。” “这是我应该做的。” …… 回到了家里,奥德罗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他的姐夫就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家门蒙羞,古特林一直让人盯着自己的小舅子,不让他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直抵御教会对城市的入侵,自己的小舅子却只身跑去和教会负责传教的人勾搭在一起,现在整个城市的权贵阶级都在看他笑话,他怎能不怒? 见到奥德罗回来,他更是怒火冲天,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佣人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招来雷霆怒火。 奥德罗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摇晃着酒杯,玩味的问道:“尊敬而伟大的姐夫,是什么让你如此的生气?我做错什么了吗?” 恶狠狠盯着奥德罗的古特林最后凶狠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奈,碰到奥德罗这样的滚刀肉模样,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一个干净,这才平息了些许心中的愤怒。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圣光教会是一群小偷吗?他们会偷了属于我们的人民和城市,最后再把我们丢出去!大执政官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宣布对圣光教会动手,你这个时候跑去掺和,是嫌好日子过的太多了吗?” 奥德罗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他走到窗边撩起了窗帘,指着窗外问道:“你看见了什么?”,古特林瞪着奥德罗,一句话不说。奥德罗却说道:“我看见了火种,看见了希望。圣光教会最能吸引这些普通人,你觉得这些普通人不起眼吗?但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些普通人,你不过是一个人,你又算什么?你说的很对,他们是小偷,但是他们是神偷,能偷人的心! 权势和金钱可以让人死亡,却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低头! 说起来不过两个月,已经有三座城市沦陷,你还看不明白吗?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启了!” 第七十五章 决心 传教士如同在平静湖泊中丢下的一块小石子,小小的石子对于宽广的湖面而言并不起眼。但是这石子掀起的涟漪,会在借助了湖面上的风势、湖面下鱼类游动的过程中,逐渐扩散开。当人们再去观察时,这涟漪已经覆盖了整个湖面。 奥德罗对教会的认知比他的姐夫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深刻。他毫无上进心,整天厮混在普通人中间,但是他却比尊贵无比的执政官更明白,这个世界底层的人们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改变! 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即使是被人们认为恒古永存的黄金,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暗淡。 无数年来,这个世界已经死气沉沉,这一场神战,与其说是神明势力的大洗牌,倒不如说是这天地间万物尊卑的一次洗牌。 普通人被压制了数十万年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一旦他们确认下来,这将是一道洪流,要洗清这世间的一切! 古特林不以为意,尊贵优渥的生活让他的思维变得麻痹,在享受种种福利和权势带来的好处中,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和普通人对立的人。 在神战之前,这种对立还不明显。人们选出执政官来服务大众,可以说执政官代表的是民意。但是神战之后,国家体系的出现,以及战争的白热化,让这种来自于民众的权力失去了它原本应该被套上的缰绳,它脱缰而出,撒野一般的将自己的权力无止境的膨胀了。 为了更好的对抗耶路特的侵略,执政官的任命不再由人民选举,而是由大执政官所组成的国家最高统治机构直接任命。为了维护前线和国家的利益,国进民退,一切都要为了战争让路。在这过程中,民众的意志受到了侵害。 最普遍的问题体现在粮食上。 很多城市已经开始发布禁酒令,酿造酒水需要大量的粮食,而这些粮食的消耗会减少对前线物资的运输,禁止酿酒势在必行。很难说这指令是对的还是错的,从一个国家的角度而言,这是无比正确的,前线的战争焦灼难解,士兵需要物资,需要能吃饱喝足。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命令,因为他们失去了生活中必备的一样东西。 加上高度集权带来一系列的影响和垄断,一座火山正在悄然的准备喷发! 就在这间屋子不远处的街道上,以出售水果营生的奥斯丁拖着下巴望着天上变幻莫测的云朵。他的还想着昨天的餐会,除了美味的食物之外,更多让他留意的还是传教士阿加尔所说的一切。 这就像罗西在望日城传授这些传教士时所说的,教会的核心只有两点,第一点是强调普通人追求幸福的权力,第二点是要给普通人一种自己可以创造幸福的信心。 第一点很好理解,追求幸福,追求美好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真正要命的在第二点上,那就是创造幸福。什么是创造幸福?我们可以理解为以有限的资源构建一个符合自己价值观的东西,那么在这件事上,就存在一个对立关系。一切阻扰创造幸福的人或者事,都会变成敌人。 敌人,终将是要被打倒的对象,因为大家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奥斯丁在思考,自己的幸福是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 足够他挥霍的金钱? 身娇肉嫩的各色美女? 无与伦比的无上权力? 强横无敌的绝世力量? 亦或是……心灵上的平和与满足?! 他怅然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他希望自己能锦衣玉食,希望自己能左拥右抱,希望自己能号令天下,也希望自己能纵横无敌。 可他突然发现,这一切纵然能让他感觉到快意,却不能让他的内心感到满足! 我或许是一个贪婪的人! 他这么想。 他偏过头望了一眼城市中最高、最精美奢华的建筑物,在那栋房子里,住着这个城市中最尊贵的人。 我也想做那样的大人物。 不经意间,他心中一颗种子悄然发芽。 他拍了拍脸颊,突然想到今天阿加尔牧师还会举办餐会,还要说一些故事,也要为一些人解惑。不知道为什么,他立刻就有一种期待和冲动,想要再去赴约。这次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些可口的美食,而是去聆听,用心的去感受阿加尔所说的一切。 他觉得,阿加尔会为他解开自己的迷惑。 和奥斯丁这样被困扰的人其实有很多,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傻子,很多时候只是“没想到”,而不是“想不到”。阿加尔如同一把钥匙,为他们的精神世界打开了一道大门。 在这钥匙出现之前,奥斯丁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东西,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能赚多少钱,能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权贵们垄断教育和知识,有时候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看这件事,的确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是无比正确的。 教育赋予人们理想,知识赋予人们**。 一场风暴,正在悄然的酝酿!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许多地方,狂热的信徒们化身传教士,他们的理想就是把父神的荣光洒向这片大地。为此,他们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一连几日,越来越多的人参加到这场餐会当中,阿加尔从浅显的故事,到深刻的教义,缓缓将这些来“一边吃美食,一边听故事”的人变成信徒。 就在第七日,奥斯丁站了起来。 “我们不应该沉默下去!”,他望着参会上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突然集中在他身上,他微微有些兴奋,“父神的伟大不应该只局限于我们彼此之间,应该让更多人去了解,去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其他东西,每一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如同一个死去却活着的尸体,麻木不仁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是父神,让我知道了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宛若新生!可当我回头看去,还有那数不清的人和以前的我一样时,我突然觉得,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已经担负了一些责任。这些责任在此之前并没有让我清醒的了解到我身上的重担,但是我现在醒了,我明白了我的责任和义务,我需要去唤醒更多的人!” 餐会的参与者无不肃然,阿加尔也面带微笑,连连点头,这给了奥斯丁更多的力量和勇气! 他望着阿加尔,“我听说望日城建造了一所大教堂,那是所有信徒的家,是灵魂的归所,我们也应该修建一所教堂,就在这里,在城市的中央!”,他挥舞起手臂,高高的举起,“这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权力,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的决心!” 奥德罗脸色微变,又恢复如初,他也点头道:“我会出资出力,阿加尔牧师你看呢?” 对于建造教堂这种事,身为传教士的阿加尔怎么可能会拒绝? 奥德罗隐隐觉察到,有些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想象和控制。 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在滔天的力量面前,保护住他的家庭。如果有可能,能博取一些更强大的权力,那再好不过。 风暴,终于要来临了! 第七十六章 乌云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晚上喝了酒,有飘。 ============== “执政官不会让我们这么做!那些老爷们也不会!”,有人依然沉着冷静,并没有奥斯丁煽动性的话调动起情绪,反而沉稳的分析起来,“他们畏惧父神的目光,他们害怕即将到来的审判,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却占居高位,抵制光明的到来。奥斯丁,你认为他们会大开城门,迎接福音的降临吗?” 奥斯丁已经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中,他嘴角溢着些许白沫,高声的喊着让奥德罗心惊肉跳的话:“那就推翻他们,父神教导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这权力与生俱来,没有任何人或者事情可以阻止我们追求幸福的脚步!那些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家伙,应该得到审判!” 所有人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词——异端。 这个词是他们这几天才学会的,一切与正义、光明、荣耀所对立的,就是异端。 宗教是一种可怕的组织,这种组织会让组织成员形成一种自发的自我洗脑过程。曾经有一位很著名的心理学家过,一个人从接受到被洗脑,再到自我催眠,只需要两个时时间。这是一种理论,但并不荒谬。 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有一种脱胎于庞氏骗局的行销手段,叫做传销。传销最关键的并非是让人坠入图谋者所给予他们利益诱惑的漩涡里,而是让他们相信这个漩涡是存在的,然后自己主动跳下去。很多人,包括了一些知名大学的大学生、博士生、教授、社会知名人士都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漩涡所套牢。 他们不聪明吗? 不尽然,不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获得高学位?怎么可能在复杂多变的社会中取得成功? 那他们为什么会陷进去? 这就是洗脑的功效。 其实所谓的洗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玄妙和复杂,也不是一项什么庞大的心理和精神工程。洗脑只是一种思想僵化后的惯性思维,让人无法顺利的调动自己一切的知识。 最简单的洗脑就是喊口号,比如“我总有一天能成功”、“他/她一定是喜欢我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努力工作,做好每一件事”……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洗脑,通过这种行为,造成一种心理暗示,强迫自己不去考虑我明天万一不成功怎么办,不去考虑他/她其实不喜欢我会怎么样。在不断自我催眠的过程中,忽略掉一切不稳定的因素,这就是洗脑。 最后只留下所需要留下的东西,比如“和他们做的确能赚到钱,这个项目我看没有问题”、“只要我好好的工作,领导一定会越来越重视我”。 宗教的传教也是一种洗脑,阿加尔通过不断的叙述一些故事和教义,让人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其中。人性中有丑陋的一面,但也有光明的一面,这也是人性矛盾的根本。即使是最善良、向往光明的人,也会有阴暗的心理活动。就算是邪恶到极限的恶魔,也有仰望天空的那一刻。 当这些信徒开始主动触及到宗教本质的时候,也正是他们开始自我催眠的那一刻。因为他们心中始终藏着光明,他们要把这光明放大,压制住心中的阴暗。 甚至是不惜做出一些在其他人看来极为恐怖和荒唐的事情! 奥斯迪的呐喊如同燎原的野火,一瞬间燃了人们心中的草原,他们向往光明,需要打破黑暗。 从宗教角度来看,这,就是救赎! 阿加尔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他将火种留存于这些人的心中,接下来就是等待这火焰焚烧天地的那一刻。 奥德罗手脚冰凉,他思维因为惊恐而极度的混乱,甚至是连如何回到家中也迷迷糊糊。 他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和教会站在对立面,坚决的维护此时封建社会雏形中的既得利益群体,成为教会口中的异端。第二条路,则是彻底的倒向教会,成为教会手中的利刃,粉碎一切敌人,甚至是他的亲人。 他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聪明,那么善于观察,若是蠢笨一些不更好吗?那样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城市中依旧十分的安宁,街头的乞丐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街道再一次恢复了干净和清爽。 被称为“罗姆城的呐喊者”的奥斯丁,依旧在卖着他的水果。 但是有一些人明白,此时的罗姆城宛如一个火药桶,只需要一丁火星,就能让这座城市变成美丽的烟花。 绚烂,却只有片刻的永恒。 …… “简直是荒谬至极!可笑至极!”,古特林狠狠的将一份书信摔在地上,斜睨了两眼后不解气的又跺了几脚,他来回走了几步,又把这书信拾了起来,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语气对着市政厅中的官员们大声的朗读道,“尊敬的执政官,我以及所有父神的子民,希望能在罗姆城中建立一座大教堂,让父神的仁慈与威严降临这座城市,庇护所有善良的人……。” 他大声的笑着,“啊哈,看着该死的家伙写了些什么,居然想要在城市中建造可笑的教堂?还要庇护善良的人?难道我们在座诸位,都是邪恶的人吗?” 他接着读道:“父神的伟大能包容一切,无论是好的亦或是坏的,都终将得到父神的注视。一切美好的,都将被赞颂,一切邪恶的,都将被审判,父神无所不能……” “既然父神这么伟大,那么请降下一道神罚劈死我这个邪恶的家伙吧!” 古特林将书信撕的粉碎,洒向空中,他面目狰狞,“从今日起,罗姆城开始戒严,驱逐一切圣光教的信徒。第一个站出来检举揭发的,我将赐予他一等公民的地位,允许他以及他的子女,接受教育!” “我要让我的辖区之内,找不到任何一个信仰父神的家伙!我发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七十七章 狂暴之前 昨天我一哥哥从部队请假回来探亲,相约一起吃顿饭。其实所谓吃顿饭,往往是指喝顿酒,只是对老婆家人好交代而已。一顿酒喝到半夜,天昏地暗。脑子里关于昨天晚上的回忆,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笑个不停,满满都是怀念。第二件是喝,和别人喝,自己和自己喝。 于是一半,终于勉强回到家,躺床上一觉天亮。 对此万分抱歉。 ========================= 灯火辉煌的硕大房间里透着冷清,古特林坐在上首的主人座上,眯着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有韵律的敲打着桌面,不时的瞥一眼坐在下首的奥德罗。 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陪在他身边,面带忧容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和弟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方是自己的爱人,将要陪伴自己终老一生,直至人生的尽头。一方是自己的胞弟,血肉相连,亲如一人,斩不断的亲情连接彼此。 奥德罗脸色并不好看,拉长着脸,心中无比的烦躁。 自从古特林发布了驱逐令之后,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这些被圣光教会蛊惑的人似乎毫不在意他给出的筹码,别来投靠招安了,连一根毛都没有出现过。 古特林实在是不理解这些人,在他认为,加入圣光教会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钱、权、势。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力量能让人卖命?那些泥狗腿子们无非是对自己生活的不满,才让他们走上了一条景色不同的道路。他只需要给出一条康庄大道,自然有人会走上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搞不清情况,特别是连奥德罗都不愿意多透露的情况下,这种羞怒就变成了愤怒。 “他们给你灌了什么**汤,居然把亲情都割舍到一边不管不顾?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人?”,古特林左手攥成拳头,用力的叩击着桌面,咚咚的震响。“你子要搞清楚,⊕⊕⊕⊕,你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和事业,哪一个不是我给你的?你以为那些商人真的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还不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才愿意带你一起发财?” 女人嫁给古特林之前,只是普通的人家,经营着一间皮革店,帮人做衣服和鞋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他们和外面那些要饭的没有什么区别,都只能用穷人这个词汇来概括。但结婚之后就不一样了,皮革店不断的扩张,从最早亲自经营变成了垄断式的销售,整个罗姆城的皮革商品都成了奥德罗的自留地。 最大的大头还是来自官方的订单,一具皮甲的成本不过三五十个银币,却能卖出十个金币的价格。每年都有一次大订单,加上垄断了罗姆城的皮革的货源,让奥德罗的资本每年都打着滚往上翻。 他甚至不需要去做什么,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他需要做的就是数一数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仅此而已。 面对古特林的质问,奥德罗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没有,以沉默应对。 他并没有被阿加尔洗脑,权贵们的精神世界往往比贫穷的人更丰富也更满足,很难陷进去。他参与到这件事里,更多的是一种眼光和投机。就像十善首那样,他们未必是真的就认为父神真的无所不能,也不一定就认为信奉圣光教会最终能如何如何,更大的目的其实就是一种投资。 投资意味着风险与回报,他们成功了,投资带来了丰厚的利润。金钱只能满足他们的物质需要,但权力,才是他们真正向往的东西。 奥德罗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这是你逼我的。”,古特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偏过头看着自己选择的发妻,道:“我会让人把他关起来,但不会处置他。你放心好了,怎么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还没有他那么冷血和狠心。” 女人攥了攥古特林的手,脸色微微发白,没有多一句话。 罗姆城中出了一个大新闻,奥德罗因为亲近圣光教会,拒不交代参与其中的人员名单,被执政官押入大牢里严刑拷打。这消息如一阵风一样瞬间吹遍了整个城市,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有人不相信,执政官再狠心,真的能狠到去收拾自己的舅子不成?这一定是一个骗局,一定有更深层次的阴谋诡计。 也有人信了,毕竟古特林总是批评奥德罗,认为他丢了家族的人,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混蛋。 但还有一些人,则是满满的愤怒与担忧。 其中,又以罗姆城的呐喊着奥斯丁为首。 “这该死的官僚,无视人们的意志,居然关押了奥德罗这样一位可敬的人。他不仅是一个好人,也是我们的兄弟、家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古特林已经疯了,我们必须推翻他的统治!”,奥斯丁挥舞着拳头,他周围坐了不少人。 有些人很担忧,“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罗姆城的防御系统,现在城里有三名神斗士,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能打得过他们?” “阿加尔牧师过,必要的时候,会出动护教骑士团。” “那城中的警卫怎么办?还有城防军?” “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对我们举起屠刀吗?” 沉默,没有人话,警卫团和城防军是横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大山。到底,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并不具备掀翻统治的力量。 可他们却拥有另外一种力量——信仰! 信仰是盲目的,是愚蠢的,是可笑的! 但信仰,更是值得尊敬与感叹的! 自古以来,无数世界中,信仰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巨浪,将一切旧的东西粉碎。这力量有时渺,有时宏伟,但无论任何时候,这信仰都不会被扑灭。 城外阿加尔也没有想到古特林居然会直接对自己的舅子动手,城中的信徒找到了他,希望他能让护教骑士团帮助他们掀翻执政官的封锁,阿加尔犹豫了片刻之后,就给望日城写了一封信。 一切都还如之前那样风平浪静,似乎看不出来丝毫的端倪,古特林不断的嘲讽圣光教会那些虚伪的假情假意,希望奥德罗能提供一份名单。奥德罗却闭口不言,仿佛一个哑巴一样。 一直持续到一周之后,事情才发生了变化。 第七十八章 宁静之后 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世界,永远不会缺少一些理想主义者。 这些人的存在,如同特殊的化学元素,让这个世界充满了奇妙的变化。 奥德罗被关在牢房中并没有受到虐待,更没有严刑拷打这回事。一日三餐都是他的姐姐亲自端来,除了不能出去,没有人与他交流之外,生活条件还算可以。 这一个星期里,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在已经崛起中的圣光教会和主流的统治阶级中寻找到一个平衡。而这个大方向,也算是他的筹码,加入圣光教会得到重视的筹码。 他认为,教会这种组织或许可以在某些时刻和国这个全新的概念一争长短,却不能持续的对抗下去。实话这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因为他忽略了一个他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信仰。 什么是信仰? 你信他,这便是信仰。 奥德罗显然还不具备这种信仰,他就像是一个投机分子,用一种商人的价值观来看待宗教,忽略了信仰背后爆发出的力量。 当他正准备写下自己的看法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奥斯丁望着他,此时的奥斯丁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糊口度日而出售水果的商贩,他成了罗姆城信徒中的领袖。他歇斯底里的呐喊让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获得了极高的支持,很多信徒都承认他的地位,也愿意在他的指引下,做出一件轰动的事。 “你怎么来了?”,奥德罗的语气有些焦急,“是有人出卖你了吗?该死!” 奥德罗的担忧来自官方和宗教之间的冲突,奥斯丁如果真的被抓捕了,那么这就意味着一场惨烈的冲突即将上演。可奥斯丁却摇着头,面带微笑的望着奥德罗,这个曾几何时需要他仰望的权贵。 “奥德罗,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你。” 话间又有两人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上斑斑的红色血迹被衬托的触目惊心。剑刃上流动的血迹缓缓滴落,隐隐透着刺鼻的腥气。 ≡≡≡≡, “来不及多了,先离开这里。”,奥斯丁一挥手,两人架着已经震惊的奥斯丁离开了牢房。 这一路上躺着的尸体以及格斗的痕迹让他脑子一阵阵晕眩,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上演了。 如果不沉默,那么就爆发吧! 望日城对于阿加尔的书信很重视,直接派了五名护教骑士前来协助他们争取自己应有的保障和权力。护教骑士团中除了一些自愿归顺的神斗士和英雄之外,更多的则是望日城中的信徒。 要奇怪也奇怪,不知怎么的,望日城的父神雕像上居然平白的多出了一本书,这书被父神捧在手掌之上。石匠们都在图纸和计划中并没有雕刻出这本书,可这本书却突然出现,浑然一体,让人心生讶异。更惊奇的是,自从这本书出现之后,信徒仿佛都开了窍。 有人学会了神术,还有一部分人,则掌握了战气。 掌握战气的人被充入到护教骑士团中,成为了圣光教会的护教骑士。 护教骑士的到来让阿加尔更加的放心,他把护教骑士的指挥权下放给奥斯丁。奥斯丁只是一个水果贩子,在这种半逼迫半自愿的情况下,他被架了起来,成为了城中信徒的头目。 他与人一起商议、策划,最终决定用武力的方式,来驱逐那些邪恶的存在。 每个人,都应是潜力无限的人。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极大的潜力,和他们的位置有关系。一个水果贩子,又怎么需要多少潜力呢?但他身份和地位的变化,把他的潜力都榨了出来。 奥斯丁的计划很简单,先救出奥德罗,然后拥护奥德罗,让他成为“首领”去推翻古特林对罗姆城的统治。这种做法很正确,实际上任何的大事件,都需要有一个领头人,这领头人必须具备很多苛刻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名气”。奥德罗的名气很大,也很正面,这正是奥斯丁所需要的。 当奥德罗被两人从牢房里架出来之后,他便被人剥去了身上衣服,换上了洁白的袍子,并且将一根木仗塞进了他的手里,将他送进马车里。 奥斯丁了头,一名护教骑士手中的窜天猴飞上了罗姆城的上空炸开,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 市政厅中古特林正在召开会议,除了针对教会信徒的事情需要讨论外,即将到来的辉特盛典也是需要他们讨论的重要事项。辉特盛典穿了,就是给神王过生日。这是一个持续了数万年的盛事,早已成为了一种传统。 正当众人讨论到激烈的时候,有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会议室大厅。古特林面露不悦,他皱着眉头呵斥道:“没看见我们正在讨论事情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忘记了你的职责和规矩?” 士兵干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上下滑动,一脸的汗珠子顺着腮边滴落,他抬手指着门外,惊惧的道:“圣光教会的信徒们聚集在市政厅外,他们要求……要求您卸任!” 古特林一愣,接着暴怒,“让人把他们围起来!该死,这事都要我来教你吗?”,着他站了起来,犹豫片刻,“我出去看看。” 他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让他有一种想要上厕所的冲动。 当他走到市政厅外的台阶上时,这种冲动差让他丢脸。 约有三五百名身穿白袍的人聚集在一起,而他的舅子则端坐在马车中,车帘被撩起,露出一脸苦笑的奥德罗。 “谁让你出来的?”,古特林惊怒之下,又急又怒,脸都涨红了。血压一阵阵升高,让他有些晕眩。 奥德罗没有话,反倒是人群中的奥斯丁走了出来,他从下而上的仰望着古特林,却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我是奥斯丁,代表罗姆城的信徒,请求执政官大人允许我们在城市中心建造教堂。” “荒谬!” 奥斯丁笑道:“我们选出执政官,是为了更好的为公民服务,而你,却忽视我们的意志。当一个执政官和公民的意志越行越远,这早就意味着你的失格。我代表众多信徒,请你卸任。” 古特林一跺脚,“放肆!”,他看向围过来的士兵,略微松了一口气,一挥手道:“把他们抓起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刃和刀枪,奥斯丁缓缓跪在地上,面朝东方,极为虔诚,“父神赋予我们双手,让我们创造财富。也赋予我们抵抗邪恶的侵蚀,今天,我们在这里,为了理想与信仰……战斗!” 在古特林惊恐的目光中,沉默的信徒们纷纷抽出了武器…… 第七十九章 交易 当罗西知道罗姆城发生的事情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这则消息他非常的重视,这是这个世界中圣光教会第一次展露出破坏力,结果很惨烈,却值得铭记。 信徒毕竟是信徒,不是战士,他们用信仰武装自己,却很难抵挡得住刀剑的侵害。超过三百信徒被杀死,但罗姆城方面却也被逼的十分狼狈,三名神斗士陨落,古特林重伤。从官方的消息看来这是罗姆城的胜利,但是罗西却认为,这是信仰的胜利。 敢于出拳就是一种胜利,即使最后输了,却并非输的一败涂地。 奥斯丁带着所剩不多的信徒远走望日城,留下的却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让信徒们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和平的,不是能道理的,而是要看拳头的。罗西写了一份封信给奥斯丁,鼓励了他的精神,也批评了他盲目的行动。原本应该可以得到更好的结果,但是他们没有考虑到很多其他的因素,简单来那就是太理想化。 这份教训让其他人更加心的同时,也让他们得到了宝贵的经验。 此时罗西正坐在一间奢华的屋子里,品着难得的美酒。这件屋子里的装潢十分的精美,描金的刻画、无双的画作、地上铺着魔兽绒毛编制的毯子,的一间屋子,价值巨万。 他对面坐着一名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的年纪实际上比他外表要大不少。他的名字叫米拉,普通人或许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在某些层次的人来看,这个名字则代表了很多东西。 米拉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才找到罗西,他也不由感叹,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已经有了一番让人心动的事业。这并非是祖上留下来的,亦不是谁人送他的,而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这些天里,圣光教会的传闻越来越多,罗姆城的失败只是其中一例,但更多的则是成功的事例。 短短数月,圣光教会的势力扩张了两倍不止,这更让米拉坚信这宗教组织有着极大的前景,能为他和他身后的家族带9∝9∝9∝9∝,来极为恐怖的回报。 米拉将罗西邀请来,上了酒水和一些干果,两人对面无言。一个观赏着杯中的美酒,一人品尝着干果的美味,似乎都忘记了这屋子中还有另外一人。 时间越长,米拉内心越是忧虑,罗西不仅年轻,还有一颗让他都感到无力的强大内心。 此时谁先开口,谁就失去了主动。 可越拖,米拉越没有底。 此时正好佣人又端来酒水,米拉笑着舒了一口气,“百闻不如一见!”,他大笑着举起酒杯,“请君满饮此杯。” 罗西的笑容淡然而随意,他举着杯子遥遥一敬,一口干下。 “我请阁下前来,是想要商量一件大事。”,米拉放稳酒杯,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略微前倾,给人一种很专注,但同时又极具压迫力的感觉,“我知道圣光教会,也知道父神,我对圣光教会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总是喜欢做一些有风险的投资,恰好,圣光教会所发生的一切,都符合我个人的要求。 简单一来,我想在你的事业中,占据一块地方。” 罗西露出一副倾听的模样,米拉笑了两声,继续道:“任何一个组织发展壮大,都离不开两样东西,一个是人,一个是钱。我能提供的,也正是这两样东西。我的商行遍布整个南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情报系统,随时随地能获取任何一处地方的消息。除此之外还有这南域中最强大的运输力量,能将沉重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到任何一个地方。 至于钱,就不用我。比我富有的还有许多,但是比我舍得的,恐怕此处只有我一人而已。我可以每月提供超过百万金币的物资和现金,即使是一些很稀有的东西,我也能弄到手。” 正如米拉所,一个组织的发展壮大的确离不开这些东西。教会的人多了,无产出者也会越来越多,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教会的运转。神职人员要薪水,布施要金钱,传教也需要金钱,随着信仰的传播,需要建设的教堂和设施也会越来越多,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保障。 此时教会还没有出现问题,一方面是因为教会目前还维持在一个相对规模较的状态下,另一方面随着一些上流社会的信徒不断增多,也能勉强保证一个收支还算平衡的局面。 一旦教会持续的壮大下去,一些问题就要涌现。 这些问题解决的根本,就是人,以及金钱。 罗西略微沉吟片刻,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米拉展颜一笑,“我对圣光教会以及你们的信仰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幸能介入其中?我听大主教目前空悬未定……” 米拉能得到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教会不是专业的军事化组织,只是一个信仰的团体。这就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强的保密性,也不能保证一些信息不会外流。米拉要求大主教的位置,其实并不难猜。在圣光教会中,大主教的神职地位不如枢机主教,但是大主教一直以来是以“皇储”的身份进行定位。 一旦教皇卸任之后,下一任的教皇则会从大主教中选取。米拉投入这么多的资本,肯定不会只索取一个相对更好看却不能触及核心的位置。 对此,罗西并不反感。 在他的计划中,大主教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以教区的形式赋予多人。正如上个世界中罗西所探知的那样,创造了教会荣耀时代的并非是教皇一人的强大,而是各个教派的你争我抢。为了更好的宣传自己教派的信念和声望,这些教派会想尽办法去做一些对教会而言是积极向上的事情。 即使给米拉一个大主教的神职,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只要罗西一天没死,谁都不敢妄动。他若是想要争取掌控教会,则必须提高个人的影响力,这个影响力如何提升?无非就是让教会愈发强盛,要让人心服口服。 这是好的事情,没有必要回避。 罗西缓缓头,米拉笑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连连头,搓着双手,“既然如此,第一批三个月的物资,我就会令人送往望日城。” 罗西头道:“可以,不过米拉,你如果真的想成为大主教,首先你必须有坚定的信仰。你是商人,我不和你那些对普通人的东西,你想要有更好的回报,就必须有更大的付出。信仰,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东西。” 米拉道:“这绝对没问题,我恰好也对信仰的产生和所带来的力量,有一些好奇……” “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打听……” 第八十章 猜想 这段时间里罗西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缠,能让两个世界里出现一些相同的东西。 念只是其一,他和米拉打听了一个东西,或者是一个物种——美人鱼。 人鱼族在南域中不多见,主要原因还是缺少大型的湖泊,不似北域那样,几乎是一个泽国,到处都能看河流与湖泊。当然,这不意味着南域中不存在人鱼,有是有的,只是远远不如北域那样常见。 人鱼曾经也是一个大族,也在这片星空之下留下过属于自己的辉煌历史。至于人鱼为什么最后退隐到水底,米拉也不上来,流传的法有很多种,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个法能得到证实。 罗西的问题就是关于人鱼,人鱼公主的眼泪,到底存不存在。 人鱼是水的宠儿,而人鱼的公主,更是宠儿中的宠儿。据当人鱼公流下眼泪的那一刻,所有的湖泊都会沸腾起来,所有的水族都会愤怒。他们会召集所有能战之士,将人鱼公主悲伤的源头彻底的摧毁。无论他是人,是神,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如果打听其他东西,米拉或许不知道,但是到这些秘宝,他绝对是行家。 “四大域中一共有五颗人鱼公主的眼泪。第一颗在维基神王的王冠上,第二颗在海皇的左心房,第三颗被收藏在天空塔的密室中,第四颗就在南域,在辉特海神的耳朵上。至于第五颗……”,米拉迟疑了片刻,才用犹豫不定的语气道:“据曾经出现过,同样被人制成了饰品,但很快就消失了。有人这颗人鱼公主的眼泪和黑血王一起在神战中被天裂吞掉,也有另外一种法,那就是它直接引发了上一次的神战。” 第一种法认可度不高,但是第二种法很有市场。很多人都不明白海魔兽为什么突然参加到上一次的神战中,有一些学者认为这很可能与人鱼公主的眼泪有关系。当那一颗眼泪因为某种巧合混入了水中之后,所有的水系生物都愤怒了,就此引发了海魔兽的入侵。 @@@@, 海魔兽到底也属于水生物的一种,在远古时期人鱼族强盛时也曾是人鱼族的附庸。 不过不管怎样的传闻,最终都不能证实这最后一颗人鱼公主的眼泪到底去了哪里。 罗西面上风云不动,面不该色,内心却波涛汹涌,电闪雷鸣! 黑血王?! 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黑血王。 在图尔曼帝国成为统治者之前,博西人曾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中当之无愧的统治民族,他们掌控万物,任何与他们作对的民族都遭到了屠灭。但是博西人并非是原生的强大民族,在博西人统治世界之前,整个大陆被黑血王统治者。黑血王的来历不清楚,能力不清楚,只知道这位残暴嗜血的帝王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他能撼动大地,摇曳星辰,燃尽世界。 在他的统治下,各个族群都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直至有一天,有一个天外来客将他杀死。 而黑血王除了留下二十一枚幸运硬币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可以证实他来历的东西。 他仿佛凭空出现,一出现就以强横的力量击杀了所有的反对者,以绝对无敌的形象成为了世界的统治者。 仔细想一想,既然那幸运硬币能让罗西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黑血王就不能从这个世界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这两个世界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牵扯? 天裂? 什么是天裂? 每当一个神明死去,天空中就会出现一道持续很久的裂痕,这裂痕需要数万年才能弥补缝合。黑血王既然能通过这裂痕去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么他能不能回去,也通过同样的方式? 可他很快又皱起眉头,另外一个世界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演化的道路,超自然的力量不断被宇宙的法则关进黑屋,就是那个世界唯一的神明,都被宇宙法则折腾的奄奄一息。 以前他不明白神明有多么强大,但是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听过,见过不少神明。弱的如花神那样的下位神明,强横如火神一般的主神。可以只要神明自己心一,是绝对不死的存在。可这样强大的反生物,都抵挡不住宇宙法则的侵袭,他回去又有什么用? 顺着这思路,他又想到,那个世界中唯一存在的神,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世界迁移过去的。就像和黑血王一样,也是在神战中被天裂吞噬,意外之下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两个唯有的神明为了争夺世界的控制权,彼此之间死战到底,最后黑血王落败。得到了黑血王遗产的神明摇身一变,变成了圣光教会的天神,布下自己的火种,彻底掌控世界? 极有这个可能! 罗西曾经翻过不少记载,教会的出现,恰好也是博西人开始建立王朝的初期。 两位神明彼此之间死战不退,黑血王死掉了,剩下的那一个肯定也不好过,一定也受了伤。他们强大的战力唤醒了宇宙意识的觉醒,为了弥补自己失去的力量,他可能找到了一条独特的方式,那就是信仰之力。用信仰之力来修复受损的神源,突破宇宙法则对他自我修复禁止的限制。 只可惜宇宙法则的演化太快,他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就开始不断的受限…… 这么一想,还真有道理! 罗西心中十万头飞龙呼啸而过,脸上却不动声色。 且不管黑血王那档子事,他把注意力放在了离他最近的一颗眼泪上,也就是辉特海神的身上。 他已经接到了消息,海特拉与海神一战败北,如果不是苏亚雷提跨界救他,他不准已经被海神给灭了,这也给罗西指明了海神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海特拉有着次位神的战斗力却打不过海神,那么海神至少有中位神以上的战力。以罗西现在的能力来看,就算他全面爆发,引动另外一个世界的力量灌输到他的体内,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海特拉。 他捏了捏手指,看来还需要继续变强!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米拉,米拉刚才好像和他探讨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引入神明进入圣光教会的体系。 这个议题,罗西很感兴趣! 一些个人因素,今天没办法码字了 晚上儿子发烧,我刚从医院回来,实在是来不及码字了,万分抱歉 第八十一章 找上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枯华时光问,投票有没有用——这个肯定是有用的。 红茶中的白兰地,第一卷和第二卷感觉是本书——这个我要向大家道歉。书里面也解释了一下,因为当初一直申请签约没过,心理上有些波动,改了几次大纲。后来决定即使不签也要写完,所以对剧情进行了一些修改,脱离了我原来的思路。我为我的不坚定向大家道歉。 其他给予表扬和批评我的留言我都有看,虚心的接受。就如我书里所,未来的路还长,我会坚持下去。这本书是新手村boss,打完之后就能出新手村了。 最后,对所有支持本书和我的朋友表示十万分的感谢!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 一袭灰色的斗篷,兜帽严密的罩住了脸庞,只留出一个光洁的下巴。 城防官望了望这人,攥紧了手中的长矛,“麻烦你把兜帽掀起来。” 灰衣人的嘴唇微微一抿,一只晶莹洁白的手从宽松的袖笼里伸了出来,撩起兜帽,露出一头淡绿色的长发。这人长得极为的俊秀,瓜子脸,下巴略尖,柳梢一样的眉毛,眼睛大而有神。高挺的鼻梁让他看上去十分英武不凡,若不是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来回运动,或许会有人把他当做一个女人。 城防官也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漂亮这个词很少用在男人的身上,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形容女人。可此时的城防官,却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只能用漂亮。 灰衣人微微一笑,手指尖上突然冒出一根嫩芽,快速的生长成一颗枝桠,嫩绿色的叶子在风中微微摇曳。城防官一愣,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退到一边。 这是一位神使。 在辉特神系之中,只有生长之神的神使有这样的能力,能催生万物。生长之神是一位很受尊敬的神明〗〗〗〗,,因为他的存在,辉特总是能收获极多的粮食,让世人远离饥饿的困扰。连同他的神使,都能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的名字叫卡地亚,来这儿的目的,是找到那个叫罗西的人,然后将他的首级带回去。 进了城,他找了一间酒馆坐下,要了一杯酒水,将一枚金币放在了吧台上,伸出食指朝着酒保推了过去。 酒保略微迟疑片刻,却没有收下。他在这里做了许多年,自然知道有时候有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若是不问缘由的拿了这个钱,或许连花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卡地亚抿了一口果酒,味道有些甜,显然是另外加了果汁和糖,用来遮盖劣质的酒精味道。这种做法很常见,并非人人都喝的起品质更高的酒。“我想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罗西,自称为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喜欢用一些充满煽动性的故事去诱骗一些普通人加入他的组织。” 酒保松了一口气,拿起抹布擦了擦面前的台板,上面那枚金币一瞬间就消失了,宛如从来就不存在一般。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出门往西,有一家约顿人开的旅馆,那里的服务不错。” 卡地亚举起酒杯晃了晃,一口饮尽转身离开。酒保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不是第一个来向他打听罗西的人,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作为消息最为灵通的本地人,酒保有时候也要客串一下情报贩子这种偏门的职业,他了解到,这个叫做罗西的家伙与他的组织,最近风头正劲。那个什么圣光教会,一口气吞下了三座城市,震惊了附近大大的势力。 当然这并非是他攻陷了三座城市,而是他的组织,在这三个城市中快速的生根发芽,招收了极多的信徒,俨然自成一体,已经脱离了执政官可以管理的范畴。 酒保有时候也很好奇,这个家伙到底宣传的是怎样一种东西,怎么能迷惑住那么多的人都去听从他的号召?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卡地亚出了酒吧就朝着西边走遍走去,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一路上的见闻。 一开始时神主让他杀死罗西,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不管这个罗西是英雄还是半神,肯定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在他的认知中,罗西一定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不然与世无争的神主也不会降下雷霆之怒。可随着他的了解,他却发现,这个罗西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宣传的思想,或者是一种生存哲学。这种思想是积极向上的,不是那种阴暗的臭不可闻的,教人做好事,不要做坏事,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应该不是坏人。可随着他了解的加深,他发现罗西所宣传的思想骨子里充满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攻击性,这种攻击性不像有些人的思想表现的那么直接和赤果果,这种攻击性隐藏的极深。 当一些人沉浸在这思想之中,就会慢慢的潜移默化,最后全盘接受这种思想,也接受了这种强烈的攻击性。 传教,就是最好的证明。此时在辉特一些阶级当中,已经有人将圣光教会称谓社会进步的毒瘤,认为这是一种倒退的表现。十数万年之前人们蒙昧无知,膜拜一切强大的存在,用了十数万年社会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却一朝之间让这些信徒回归到最原始的形态,对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疯狂的膜拜。 其实卡地亚并不清楚,膜拜不一定就意味着信仰,信仰很纯粹简单,也很复杂。膜拜是一种畏惧,远古时期洪水泛滥,有人认为是湖神兴风作浪,他们膜拜湖神,贡献祭品,乞求湖神平息怒火。这是信仰吗?这绝对不是信仰,信仰是一种最纯粹的信任,一种最纯洁的肯定,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财富!信徒从来不单纯的畏惧父神的存在,他们更加尊敬父神,相信父神会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通过教义规范的行为,来使得自己的精神更加的完美。 圣光教会的攻击性表现在它的党同伐异上,一切被认定为罪恶的东西,都应该被消灭。那么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些定义完全由罗西或者是圣光教会高层了算。圣光教会还宣传天赋神权,直白就是人一出生,上天就赋予了他一系列应有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益,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可以举起屠刀砍向一切侵害自己权益的人或者事。 一个信徒不可怕,但是一群信徒,就真的让人胆寒。 罗姆城的信徒只接受了半个多月的教化,就敢挥刀相向,砍向执政官。 这可是数万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从感性一面来,卡地亚很想认识认识罗西这个人,想要和他探讨一些这些稀奇古怪的思想是如何诞生的。可从理智来,他必须扑灭这种能动摇整个世界的思想。 约顿人的旅馆很醒目,卡地亚抬脚迈进去的同时,有一人往外走。两人擦肩而过,那人并没有留意卡地亚,一脸兴奋的神情,嘴里念念叨叨。卡地亚却认识他,这人叫米拉,在辉特很有能力。 他嘚吧嘚吧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八十二章 打发 海特拉经过一场惨败之后吸取了不少的教训,他也明白了妄自尊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古修斯强大的力量完全碾压了他引以为傲的能力,可却没有让他气馁,反而给了他更多的勇气和前进的决心。同时,也让他愈发想要从古修斯身上找回场子。 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也不是一个会按照剧本走的人。他的人生中有太多的意外,比如他的父亲居然是一位存在了十数万年之久的神王,偏偏这个神王居然看上了一个人类的女人,还偏偏生下了一个极为优秀,混合了两个物种优秀基因的男孩。比如他出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从到大总有一些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出现一些实力恰好比他强一些的敌人。 无数的意外汇合在一起,变成了必然。 这一场失败,也是必然中的一个节,为的是让他更强健的成长。 败给古修斯之后他立刻离开了辉特,前往辉特西边的神明势力范围,在那里,他成功的杀死了一个次位神明。这神明并不强大,但是他的神格,却给了海特拉翻天覆地的变化。 半神,就好似没有驾照的驾驶员,他一样可以开着跑车风驰电掣的在赛道上狂飙,却永远无法参加正规的比赛获取真正的胜利。神格,弥补了海特拉最后的一块短板,让他有真正的资本和那些更加强大的神明一较高低。 神格就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可以将神源力的输出更加的稳定,也能增幅神源力的爆发力和持久性。得到了神格的海特拉并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他直接回到了辉特。因为在这里,还有一场需要他亲自洗刷耻辱的战斗等待着他。 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可以的忽略自己曾经的失败,他会正视自己的失败和缺,然后克服这些让人难堪的东西。 他的目标,再一次瞄准了古修斯。 从哪里跌到,就从哪里爬起来。 海特拉回到辉特之后,意外的收到了一个邀请,邀请人不是别人,正是圣光教会的领袖,所谓父神在人间行-∷-∷-∷-∷,走的化身,罗西。 对于罗西这个人,海特拉并不是很了解。即使两个人都出自东域,海特拉对罗西也堪称一无所知。 地位、境界完全不同,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对于罗西的邀请,他犹豫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因为罗西的目的和他相同,都指向同一尊神明——古修斯。 海特拉要针对古修斯是为了一雪前耻,罗西对付古修斯是为了他耳朵上的宝石,两人并没有根本性的冲突,反而有着相同的诉求,这就是他们能坐下来讨论的基础。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苍穹中十几道裂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战爆发到今天,实际上还处在一个非常初级的阶段,不管是南域还是北域,都没有真正的爆发大规模的神明之间的战斗。此时的战争都发生在凡人之间,就像是喽啰们一样先出场,**oss总要在最后压轴。 这死去的十几个神明里,有一大半是源自于北域。海魔兽的强大毋庸置疑,只是最初的接触,就已经陨落了十余名神明,这也让东域的诸多神明紧张起来。越来越多的东域神明都赶往北域,希望能在数量上压制住海魔兽的野心,逼迫海皇走到谈判桌上。 当然,这一切都和海特拉没什么关系。 约顿人的旅馆很有特色,约顿人是南域中的特殊族群,他们也算是人类,但和普通人类不同,他们是神族,阴影之神的后裔。尽管这位叫做约顿的阴影之神早就覆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他的后裔却顽强的生存下来。在约顿人中,一旦激发了血液中的远古血脉,他们就能获得一种很特殊的能力,可以隐藏在任何物体的影子中。 约顿人都是天生的杀手,可他们却更喜欢做生意。 旅馆的老板肤色很苍白,这是他们正常的肤色,因为常年不晒太阳,让他看上去有一些病态。 “住店?还是吃饭?”,约顿人问了一句,这家旅馆不仅能住宿,还请了几位手艺不错的厨师。 海特拉看了看四周,“我找罗西。” 约顿人低下头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随口答道:“四楼最里面的房间。” 当海特拉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两个人。 他眼睛一眯,细细的审视着这两个家伙。一个高特比斯人,东域里已经泛滥成灾,并不少见。另外一人有着淡绿色的头发,长得极为俊俏,不知道是什么人种。 卡地亚也意外的看着来者,他能从这人身上觉察到危险的气息。第一时间,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体内的神源也开始缓缓流动,随时准备着战斗。 罗西却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伸出双手,“你一定就是海特拉,我是罗西。”,海特拉与他握了握手,眼神却停留在那绿头毛的家伙身上。“这是卡地亚,一位神使。” 海特拉微微扬头,那种轻蔑的态度让卡地亚这种很少生气的家伙也不禁有些愠怒。不管怎么,他也是一位强大的神使,却被人如此轻蔑不屑的忽略,多少有些不快。 他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海特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刹那间灵光一现,他知道了这个家伙的来历。作为神系中战力很高的神使,他肯定听过海特拉这个人,一来南域就迫不及待的找上古修斯,却被古修斯打败,结果引出了东域苏亚雷提出手。他的大名,在某些圈子里早已人尽皆知。辉特人对海特拉非常的讨厌,因为他是一个屠神者,而且目标还是辉特古修斯。 对于卡地亚表现出的厌恶,海特拉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直视着罗西,问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罗西笑容不减,“来找我麻烦的,我正准备打发了他。” 卡地亚再好也受不住接二连三的轻视,他不由轻哼一声,“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海特拉却头,“那你快。”,罢施施然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闭上了眼睛。 罗西转而望向卡地亚,“这里施展不开,而且普通人也太多了,不如我们去城外吧?” 卡地亚一言不发,站起来便往门外走去。 第八十三章 植物 已经确定了下本书写什么,正在写大纲,希望这次能如愿以偿。 ========== “我其实很想和你聊聊,你的奇思妙想让我觉得很惊讶,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诞生了这些荒诞的思想,而且居然还有着一套完整的系统。”,两人并没有一上来就开战,反倒是卡迪拉闲聊起来。刚才他就打算先和罗西聊聊,却被海特拉破坏了。趁着还没有开打,他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罗西微微凝神,随即淡然一笑,他一手指着天空,道:“这一切并非是我虚构出来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以为没有父神吗?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公平和公正可言吗?你错了,父神一直存在,只是人们不知道他。这世界也有因果报应,只是你还没有得这报应。你抬头看看这天空,你真的以为,这世界间的一切,都是如你所看见的那样简单吗?” 卡地亚心脏突如其来的狠狠一颤,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一捏,让他心悸,喘不过来气。这奇怪的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可这熟悉到让人遗忘的天空,此时却给他一种难言的厚重感。这厚重感中藏着森然的肃穆,心底悄然的滋生了畏惧。 这天空之上的苍穹,似乎真有一双眼睛不断扫视着这个世界,将一切的善恶看在眼里。 他不知为何又低下头,不敢再看。 嘴巴上还咬死不松,心中却开始疑神疑鬼。他怔怔的看着脚下的地面,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神色复杂的望向罗西,只凭对方一句话,就让自己乱了心神。且不管罗西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至少他糊弄住了自己。 卡地亚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纷杂的思绪纷纷斩断,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他撩起袍子摆了摆裙边,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也许你的都是真的,也许你的都是假的,不过此时此刻,这些却不是我该关心的。神主让我@@@@,带回你的首级,我奉命而来!”,他微微侧着身子,双脚一前一后站定,抬起一手横在胸前,“准备好了么?” 罗西微笑摇头不语,所有人都不相信父神是存在的,可他知道,父神已经初具形态,不再是一个虚构的东西。精神的力量是极为强大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大量的愿力和信仰。其实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或许他这么做也算顺应了这个世界的宇宙法则,所以才能让父神凝造的这么迅速。 他轻声一叹,手中白色光芒涌动,凝结成一把光芒长剑。 卡地亚惊讶的看了一眼罗西手中的长剑,他已经听人过,罗西似乎可以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罗西一人可以使用两种不同的力量,曾经有些人甚至可以使用三种、四种不同的力量,这些人都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这些人往往都是一个时代的主角,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运气和实力的体现。 他望着罗西,心中微微一动,莫非这个人,也将是一个时代的主角? 他猛地一惊,立刻驱逐了脑海中异想天开的幼稚想法,全神贯注的开始战斗起来。 生长之神并不如那些什么战神、日神、月神名头响亮,听上去更像是一个农夫一样的角色,可在辉特,没有人敢瞧了生长之神。他能调和四季、气节,这是控制天气的能力。他能催生万物,这是控制生命的能力。两种能力结合在一起,就会令人感到畏惧。因为这天下万物,都离不开这两种力量的相伴相随。 卡地亚神源沸腾,一弹手指,罗西顿时感觉到脚下生出一股神源力的波动。这波动来的极为迅猛,方圆三米内的土地都开始颤抖。他猛地向身边一跃,翻开的泥土中突然窜出一条巨大的触手。这触手上有些枝桠,枝桠上挂着绿色的树叶,这哪里是什么触手?分明就是一支巨大的藤条! 可这藤条却具备了动物的特性,十几米高,水桶粗的藤条猛地扬起,又狠狠的抽向罗西。罗西刚准备躲开,却意外的撞到了一根木桩。这木桩来的也异常,仿佛一开始就在那,可他却没有看见一般。 手中的纯白之剑向腰后一切,紧跟着从木桩的切面上翻滚过去,双脚一蹬木桩,轰的一声,藤条就抽了过来。 扬起的尘埃阻挡不住两人的视线,罗西已经躲到一边,白色的袍子上沾染了一些尘土,略显狼狈。 地面又开始震动,十几根藤条纷纷破土而出,就好似这大地之下藏着什么恐怖的怪兽,将自己的触角伸出了地面。 嗡的一声,一根藤条抽了下来,罗西这次有了准备,迎上去就是一剑。可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纯白之剑居然没有切开藤条,只在这藤条表面留下了一道很浅的口子,一些翠绿色的汁液溢了出来。要知道他的纯白之剑不敢能斩尽万物,可斩个钢铁什么却不在话下,偏偏此时居然斩不断藤条,多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藤条这个东西并非是不能斩断,而是需要特殊的技巧。藤条被神源力催化,同时被一股神源力包裹着,柔中带刚,可刚可柔。纯白之剑的剑刃落在藤条表面的一瞬间,就被上面附着的神源之力分散了力量,让斩击便成切割。 卡地亚丝毫不奇怪,这种场面他见的多了。很多次的战斗中,对方都瞧不起他生长之神神使的身份,可这些人最后都化作了这大地的肥料,滋养了绿色的生命。 他五指张开,藤条上猛地又长出许多的触手,微微扭动,枝桠都变成了尖刺,透着幽幽的寒光。 罗西望着周围的大触手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脚下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冲天而起。既然这些触手这么难缠,那就躲开好了。他不信,卡地亚有能力让这方圆一公里内都长满这种触手。即使他真的能做到,了不起换个地方再打。 面对罗西的突围,卡地亚也不惊慌失措,反而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打了一个响指,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个蒲公英一样的“伞孢”,这伞孢下挂着的孢子一个个炸开,无数一寸来长的尖刺如同炮弹的碎片一般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四面八方。 一道光壁突然出现在罗西的周身,一连串雨打枇杷叶清脆的声音传来,光壁微微颤动。罗西手中凝结出一柄长矛,对准了卡地亚就丢了过去。 卡地亚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在这胜利之矛即将射中他的时候,地面上突然长出一只木质的大手,狠狠的攥住胜利之矛。一声轰响过后,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大手缓缓沉入地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被翻动的泥土。 “没用的,这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卡地亚微微摇头,似乎是在感叹,又似乎是在提醒罗西,“这世间的植物,拥有最坚硬的外壳,也拥有最柔软的肢体,只要我的神源力不枯竭,我就绝对不败。” 罗西一脸嘲讽,“那可未必!” 第八十四章 不能动的双脚 一个战士,除了强健的体魄,精熟的战技,快速的反应,顽强的意志之外,还需要什么素质才能被称之为强大的战士? 这个答案有很多,在罗西这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敏锐的观察力。 观察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学问,同样的东西,给观察力不同的人审视,或许能得出天差地别的答案。这就好似地球上一个叫做福尔摩斯的神探,他通过一瞬间的审视,就能敏锐的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来者身上的铜钱,鞋子边缘带着草屑的泥巴,虎口处微黄的老茧……。这些普通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往往都是他致胜的关键。 罗西不敢自己的观察力多强,但至少他用心去看了。 在他见识过的这些敌人中,强大的有之前碰到的半神,也有另外一个世界碰到的那个斩龙骑士,这些人的强大绝对能让人绝望,可通过一些细的变化,却能让罗西找到胜利的契机。 卡地亚很强,这种强大并没有表现在某一个极端的领域,而是整体实力的强大。这种强大和金甲半神那种极限的进攻不同,卡地亚的强大在于均衡。他的攻击出其不意,罗西已经察觉到,这些植物并非是凭空出现。就算他的神主是生长之神,他,乃至于他的神主,也不可能凭空制造生命,那并不是他们的领域。 或者,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领域。 那这些攻击来自何方?其实这和卡地亚的能力有关,他虽然不能创造生命,可他能控制生命。在他最开始撩动裙角时,那些被弹出去的灰尘,其实是数不清的种子。这些种子有一些会落在地上,悄然的钻入大地之内生根发芽,也有一些会随着气流漂浮在空气中。 当他需要的时候,这些种子就会迅速的生根发芽,依照他神力的催化,变成各种他所需要的东西。这些植物虽然强大,可一旦失去了神源力的催动之后,就如同失去了乃以生存的物质,不堪一击。 不过搞明白和有对策是两码事,他还在观察,还需要透过不断的战斗,寻找到【【【【,胜机。 念的存在让罗西的圣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他现在能用的神术也变得多了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用神术来对付卡地亚,而是选择了用火焰。当初面对藤甲兵的刀枪不入,一些人伤透了脑筋,可诸葛亮一招火攻就让这些看似强大的兵种直接化作飞灰。生物天生趋向光明,也畏惧火焰,在植物身上,这种畏惧更加的明显。 罗西手中猛地窜出两条巨大的火蜥蜴,也能是火龙,从空中飞扑而下。 卡地亚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还有闲情逸致来话:“我听你的战斗天赋很强,是天生的战士,看来的确如此。如此简单的接触就让你放弃了最强的能力,果然是有道理的。”,他一抬手,罗西隐隐看见在他扬手的瞬间,一些如尘埃一般细的种子被抛洒了出去,“植物很脆弱,如我脚下的青草,随脚一碾就碎成碎片。但植物也十分的强大,在一些特殊的地区,一些特殊的植物连强大的神明都不敢轻易涉足。” 沸腾的神源力加持在这些种子上,一颗颗有着巨大肉质叶片的植物破土而出,这些肉质的叶片中包含了极大的水分,足以抵挡的住火焰高温的侵蚀。在这些植物之后,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植物。这植物有着一种类似吹管的构造,在吹管之后有一个半透明的囊。这些吹管如同一个个型的高射炮,纷纷抬起对准罗西,挂在吹管后的囊猛地一缩,一只只有一尺来长的木刺被喷射出来。 火焰无法对这些尖刺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反倒是灼热的温度给了这些尖刺附着了更高的温度。其余的火焰都被那些肉质的树叶挡住,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成效。 罗西脚下爆炸声接连不断,轻松的躲开了这一轮攻击。 “不过如此!” 卡地亚并不在意,反倒是笑了起来,“这只是热身而已。” 罗西反倒是落在了地上,一脸探究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移动过?”,卡地亚的脸上这时才真正的变幻了颜色。罗西继续道:“若是让你移动一下,你猜会怎么着?” 卡地亚闭上了嘴巴,生长之神,收获之神,无论这些植物在他手里能玩出什么花,首先有一最为重要,那就是这些植物的根,永远都扎根于泥土中。那些蒲公英的伞孢,也是从地面上被席卷如空气中,都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不如地上这些藤条什么的,是无根的浮萍。 卡地亚的能力想要发挥作用,先决条件就是他的双脚,必须踩在大地上。 他的沉默,让罗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由头,“热身到此结束了。” 就在卡地亚愕然的一瞬间,罗西拳头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拳打出,无数光裹挟着高温的火焰如雨一般激射出去。这大光明拳对付一些极为强大的存在或许不如将力量集中在一起更加有效,可对付卡地亚这样召唤师一般的存在,却再好不过。大范围的杀伤能有效的灭杀这些植物,他不相信,卡地亚真的能做到引动神源力使这方圆数公里都种满这种魔性的植物。 一只只巨大的木手从大地中轰然而起,挡在卡地亚的面前,可其他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好运,纷纷被这高温的双重力量射穿、枯萎。紧接着两道有三四米高如同海浪一样的炎浪就占据了卡地亚所有的视线。这炎浪层层叠叠,一浪接着一浪,前仆后继的压在了他身前最前列的肉质的植物上。 这种植物即使再能抵抗火焰,可总也要有一个极限。当枝叶中的水分被高温快速蒸发之后,只能留下被燃尽这一条路可走。 刹那间,一颗十几米高打大树突然出现,挡在了卡地亚和火焰之间。这颗大树的树叶剧烈的抖动起来,一片片树叶即快速的落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这树叶来也有趣,遇到高温的一瞬间树叶的木质结构瞬间破碎,里面充足的水分失去了束缚,就好似瞬间下了一场雨,将炎浪的威力减弱到最。 紧接着又出现一个更加巨大的木手,狠狠一拍,已经衰弱到极致的炎浪瞬间被打散。 炙热的气流吹起了地上的尘土,卡迪尔抬手微微遮挡住口鼻,却意外的发现,他失去了罗西的踪影。 他心里一惊,脚下出现两片木板,木板中间有密密麻麻的藤条卷缩在一起,猛地一舒展开,卡地亚就被弹飞了出去。 就在他飞出去的瞬间,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卷着卡地亚的身形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的坠落到地上,十分的狼狈。 罗西半蹲在地上,右手带着焦糊的味道锤在地上,袖管寸寸断裂。 他站起来,狞笑着望着半空中的卡地亚,脚下密密麻麻的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噌的一下飞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差点就成功了,少年!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人年纪大了,总爱怀旧,昨天和老朋友们坐一起吃顿饭,喝了六七个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万分抱歉。 ========== 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只要是被卡地亚召唤出的植物,在他双脚腾空的那一瞬间便全部枯萎而死。这是他的死穴,大地是他施展自己能力的媒介,一旦无法接触到这个媒介,他一身的力量都化作了无根之浮萍,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当然,作为一个强大的神使,为神主征伐不朽,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方法。 只见他袖管裂开一条缝隙,有一只绿芽从这缝隙里灵巧的钻出来,还带出来一些泥土。原来为了避免遇到强敌不得已的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下,他的衣服都是特质的,随处可见一袋一袋缝好的泥土。这泥土虽然不大,但是催动一颗种子发芽到也是足够了。 罗西此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拳头砸过来,蛮横的紧。那拳头上缠绕着橘色的火焰,整只胳膊仿佛都被烧红了一般。还没有打到脸上,卡地亚额头上的一缕绿色的发丝就不自然的卷缩起来,发出了焦糊的臭味。他心中一凛,胸口一个口袋瞬间炸开,一块木盾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木墩表面光滑如镜,颜色暗沉,给人一种极为厚重的感觉。这种木头以坚硬著称,是少有的沉水木,放入水中立刻沉入水底,可见其密度之高,让人咋舌。很多地方都用这种木头做城门,或者是一些磨损度极高的配件。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轰隆一声,罗西的拳头就落在了这木盾上。卡地亚顿时感觉自己如同湖泊中的一叶轻舟,被一个滔天巨浪狠狠的拍在身上,五脏六腑都有些吃不消着劲力,张嘴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木盾先是一阵惊尖的哀鸣,紧接着咔咔几声,裂开十数条裂痕,应声而碎。 他被巨力从空中拍了下来,落地之前的那一刻,他袖管中的嫩芽2¤2¤2¤2¤,快速长成一颗藤蔓,灵动的将他缠绕起来,护在中间。借助藤蔓的韧性,冲击力被转移,他脑子一晕,已经落在地上。 罗西站在空中冷冷瞥他一眼,嘴角上挑浮出一抹冷笑,抬手一道火龙飞扑过去。 实话,卡地亚的能力的确出乎人的意料,并不是他太弱,而是他表现的比罗西想象中要强大的多。这种强大不是因为他某一方面的突出,而是他的能力太均衡。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表现出意外的优秀。特别是他这种能力总能出其不意,以一种很特别的方式使人眼前一亮。 不过话又回来,相较于罗西,卡地亚还是弱了一些。 至少他的能力恰好被火焰所克制。 火龙栩栩如生,犹如活物,庞大的身体飞扑向地上的卡地亚。卡地亚咬着牙站了起来,几只巨大的木手纷纷破土而出,拍向那火龙。第一只一瞬间就被火龙烧成了灰烬,第二只却阻挡了片刻,第三只生生将火龙的翅膀撕去,第五只已经将火龙几乎拦住,第六只直接把这火焰拍散。 整个过程卡地亚动也没有动,那火龙不甘的消散的瞬间,一缕火焰从木手的缝隙中钻了过来,笔直的烧向卡地亚。可这火苗太过微弱,它奋力的移动到卡地亚面前,甚至来不及爆发,就被卡地亚一口气给吹散。 漫天的火焰逐渐熄灭,在这火焰中突然窜出一只藤蔓,刺向罗西。罗西眉头微微一拧,随后一拍,脸色却又一变。只因这藤蔓比他想象中的要柔软的多,甚至可以没有丝毫的力道可言,软的就像是少女的发丝,不着丝毫力道。这些藤蔓迅速的裹着他的手臂,一股力量想要将他从空中扯下,他身上火焰瞬间腾起,可却怎么也烧不断这藤蔓。 或许能烧断,但是短时间里却很难见到结果。 藤蔓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生生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空中扯了下来。在落地的瞬间,十几道木刺骤然间从地面升起。这些木刺闪烁着金属质感的光芒,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植物。 罗西不敢大意,在这紧急关头,调整好自己的身形,噗呲一声落在了这堆尖刺中。尖刺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一瞬间如同昙花一般绽放。绕在他胳膊上的藤蔓也缓缓退落,化作一条枯萎细的枯枝。 尖刺也纷纷重新钻入地面,罗西轻哼一声,翻滚在地上。 卡地亚却依然不敢大意,他张开的手掌用力一攥,四道木墙紧紧贴着罗西钻出地面,其中一块长出一块横版,四四方方的一个木盒子,那罗西包在中间。这木盒子猛地向下一沉,沉入地中。 卡地亚死死盯着那块如翻动过的地面,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他才舒了一口气。 这黑棺木是他的杀手锏之一,硬度极强,很难破坏,但却没有什么攻击性。真正的杀招在于空气,狭窄的空间里空气有限,如果只是供给人类呼吸,恐怕三五分钟内就会消耗一空。而更可怕的是,这些木头也是有活性的。很多人并不了解身边这些常见的植物,很多人只是知道植物能制造氧气,却不知道在没有光合作用的情况下,植物制造氧气的特性就会翻转过来。不仅不会制造氧气,反而会吸收氧气,喷出二氧化碳,很多科学家要求居室内不要放大量植物,有植物的房间在夜晚不能封闭门窗,最好将植物在夜晚时放在室外,就是这个道理。 这短短的时间,罗西应该因为没有氧气代谢,已经窒息而死。 从内心而言,罗西的确给卡地亚带去了一些麻烦,不过此时他已经是一个死人,卡地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唏嘘了一下,转身便走。 罗西腐烂的身体最后会回报这片大地,在他死去的位置上,明年一定会有着茂盛的植物吧?! 走了还没有十步,卡地亚脸色猛地一边,一道火柱狂暴的冲天而起,似乎要将这天空都烧出一个窟窿。 他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火柱中一个淡淡的人影。 罗西居然没有死? 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躲得过黑棺木的困杀?即使他能使用火焰,棺木内稀缺的氧气也无法使火焰持续多久,而罗西也会因为瞬间爆发又熄灭的火焰,彻底的窒息。 他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差就杀了我。”,火柱中的声音有些沙哑,充满了磁性。“不过很可惜,你终究做不到这一。”,着话,他渐渐浮现出来,“既然你杀不了我,就该我来杀死你了。” 火柱瞬间炸开,无数火苗四散逃逸,卡地亚神情大变,因为他捕捉不到罗西丝毫的踪迹。 他到底在哪? “你猜我在哪?” 这声音从耳边传来,卡地亚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他不用回头,都能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几乎和他贴在一起。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角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快?!!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八十六章 钱钱钱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罗西来南域之前,火神法尔曾经使用过一招火遁,只要有未熄灭的火焰,都能成为他移动的媒介。其实这种法术并不难,罗西也会。他之所以会,却是因为上个世界里他的能力已经登。在神术之章中有一个神术名字叫做“移光遁影”,白了也是一种遁术。只要有光元素和圣力存在,他就能跳跃虚空,移形换位。 四散的火焰就成了他穿梭虚空最好的媒介,当然这么做的代价也很大,他的神源力直接见底,所剩不多。 卡地亚能感觉到身后的罗西紧紧贴着他,罗西呼吸时喷出的热气都吐在了他颈后,激起他一层层鸡皮疙瘩。 他想要动手,却也不敢,两人实在是贴的太近,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在一瞬间隔绝来自罗西的攻击。他并非是一个以身体为傲的战士,更像是一个召唤师,若是换了金甲半神来肯定一个动作就是一个后头槌,先打了再。 汗滴顺着眉轮滑落,贴着脸颊挂在腮边,晶莹剔透,有一些痒痒,他却不敢擦。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也不管罗西能不能看见,“我输了。” “对啊,你输了。赢的人获得荣耀,输的人失去生命!” 卡地亚下一刻就感觉到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背心,他嘴里发苦,惨笑着摇了摇头,浑身僵硬的肌肉居然意外的松弛下来。这是一种认命,也不没有再反抗的念头,他轻吐一口气。这辈子他杀死过不少强大的英雄和半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能力施展出来总是出其不意,加上神源力极为浩瀚,不弱于任何半神,一旦不能短时间里以碾压的力量消灭他,他总能磨死对方。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输的这么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从头到尾,卡地亚不敢自己全面压制罗西,却也打的风生水起,两人实力相差无几。他还想着能△︾△︾△︾△︾,和以前一样磨死罗西,却没成想,最后反倒是被偷袭成功。 这就不得不罗西破土而出时带给他的震撼,让他心神失守,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罗西到底是怎么从黑棺木里跑出来的。那黑棺木连半神都不能在短时间里轰开,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能不能问个问题,不然我就是死,也不甘心,不瞑目。” “你!” 卡地亚用一种极为疑惑的口吻问道:“你是怎么破坏了我的黑棺的?” 罗西轻笑一声,笑声中有着一种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智商上的压制。他答道:“你知道这世间最宏伟的力量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万物生长的力量!” 一剑穿心,透胸而出,卡地亚到死也不明白,这万物生长的力量,和罗西有什么关系,他甚至还不明白,罗西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渐渐失去力量和生命气息的卡地亚倒在地上,罗西抽回了手中的纯白之剑,纯白之剑化作无数光消散。他搓了搓手指,轻弹一下,数不清细的种子被他弹开。 这是科学的力量。 人身上最坚硬的骨头就是颅骨,颅骨可以承受住其他骨骼都无法承受的力量还不会破碎。但是颅骨却无法承受种子发芽的力量,不仅是颅骨,许多坚硬的岩石缝隙中偶尔会落入一颗种子,这几百几千斤的石头最终都会被这发芽的力量推开,何况是一个并不算完全密封的黑棺? 在战斗中,罗西发现卡地亚的身体周围不断有许多种子悄然落下,这些种子就是他的手段。罗西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四面黑棺升起的瞬间,他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紧接着施展治愈术,治愈被尖刺造成的伤害。当黑棺拉着他进入地底时,他将一些夹杂了种子的泥土塞进了黑棺部的缝隙里。 卡地亚的神源力能让万物生长,这些种子在这些神源力的辐射之下,虽然没有如他直接施展神源力那样疯狂的生长,却也开始发芽。这些种子只是稍稍开了一跟手指粗细的缝隙,让外界的空气可以进来。这空气或许不多,但能让罗西勉强的支撑下去。他直接强迫自己放缓呼吸,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中。 当卡地亚认为他已经死亡,撤去能力的时候,就是他破土而出的时候。 其实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罗西瞥了一眼卡地亚,一条火蛇咬入卡地亚的腹中,罗西突然皱了皱眉头,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旷野上的风越刮越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些野兽嗅到了血肉的味道,悄然的围了过来。他们不敢靠近,虽然这里有食物,也有一种危险的味道。 月光之下,卡地亚身体上的伤口中突然窜出一根嫩芽,这嫩芽见风便长,很快长成一颗藤蔓,藤蔓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金色果实。不多时,这果实裂开一条缝隙,一个全身赤果的人从中钻了出来。 这人,赫然就是卡地亚。 他望了望地上的尸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下可真不好交代了……。 回到约顿人的旅馆中,海特拉正在吃饭。和他表现出的狂野传闻不同,他吃饭的时候动作很慢,也很仔细。他见到罗西时了头,让人又上了一副餐具。 “打完了?”,海特拉随口问道。 罗西了头,揉揉干瘪的肚子,抄起餐具就胡吃海喝起来。 “古修斯的力量很强,我现在也不一定能压制住他。”,海特拉放下餐具,表情严肃。 罗西嘴角一挑,“我回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叫米拉,很有趣的人。” 米拉? 海特拉皱着眉毛想了很久,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强大的人叫做这个名字。不管是东域还是南域,强者永远都是举世闻名的,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有哪个强者叫做米拉。 罗西见他这幅模样,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摆了摆手中的银质餐刀,“米拉很强,但不是强在力量上,而是强在他的财富上。”,见海特拉还不是太了解,他只能解释了一句,“他很有钱,有钱到连主神这个级别的神明,都愿意为他卖命。” 海特拉瞳孔中突然绽放一抹金光,他五官变得柔和起来,紧接着大笑几声,高声喊道:“再照着这桌上一份!”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十七章 请留步 屠神? 米拉眼角止不住的抽动了起来,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罗西把他找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屠神一直以来在普通人的层面中很有市场,人们乐忠于鼓吹某某英雄逆流而上,屠灭神明,成就传这样的精彩故事。可对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真相的人而言,屠神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除了那些没有背景和靠山的神明外,哪个神明不是三大姑五大姨的一堆有关系的神明?你杀了一个,就意味着要招来一个神系的仇恨,乃至于神明亲自出手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人们只看见了那些屠神的英雄如何被人们所尊敬,获得了如何的地位,却从来没有关注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都去哪了。 有一些因为害怕被其他神明报复,躲藏在一些死角里,改头换面的苟且偷生,别尊享富贵了,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还有一部分在社会上流传出许多版本的后续故事,可人却消失不见,都被神明杀了。 屠神的成本极大,首尾也极其麻烦。真正能带来的效益无非就是名声,连好处都不多。 神明会自爆神格,除非能在他拼死一搏中先人一步的将神明斩杀,否则一旦神明发现自己回天乏术,少不了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炸上一个大烟花。历史上真正获取完整神格的屠神者不多,这些屠神者的背后,往往都有一个完整的神系作为支持。他们会设下一个完美的陷阱,然后削弱遏制神明自爆的可能,最后才出手。 米拉面前只有两个人,一个圣光教会的**oss,一个来自东域的神王之子,半神之躯的海特拉。哦不对,海特拉已经进阶次位神了,也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神。 这两个人却要谈屠神,而且还是主神之一,多少让米拉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以及一种隐隐的担忧。 这是两个疯子啊! 就像是一人手里只有十元钱,一个有一百元,却夸夸其谈要收购微软。 揉了揉太阳穴,米拉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嘴,“我知道古修斯,他的∝∝∝∝,实力……”,他望了望两人,剩下的话也不用出口。 海特拉和罗西对望了一眼,之后道:“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妥善的计划,现在只缺少一个实力足够压制住古修斯的家伙。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古修斯很强,可那是在有水的地方,只要没有水,他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家伙。况且……”,海特拉笑了起来,笑的很贼,“有耶路特神系打前锋吸引火力,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即使注意到了,那时候也尘埃落定,不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罗西在一旁补充,终于让米拉明白了这两个疯子的计划。 辉特的盛典即将召开,同时沉寂了许久的耶路特也要准备动手。到时候两大神系混战在一起,谁能关注到其中一个主神的下落和死活?如果耶路特胜利了,他们这些人就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他们除掉了一个辉特的主神。若是辉特最后胜利了,尽管这种假设不太肯能出现,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大家一走了之。 古修斯是海神,海神一旦上了陆地,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他空有庞大的能力却没办法施展出那些能力,或许战力连主神这个级别都达不到。 两人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细致,把一应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计算进去。米拉越听越动心,屠神的确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可却有着极大的声望啊。对于他这种巨型财团来,屠神将把他们的声望推向另外一个巅峰。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成功了自然好,失败了和他也没关系,反正主角是海特拉,罗西都算不上。 终于,米拉咬着板牙同意了。 时间一一滴的往后推移,辉特人的盛典如期而至。 辉特盛典有两种法,第一种法是神王诞生的日子,第二种法是辉特神系诞生的日子。且不管到底哪种法是对的,反正这几天人们要载歌载舞,欢庆节日的到来。在辉特主城之中,众多主神齐聚一堂,唯一让辉特神王感觉到缺憾的就是有一些主神还在前线保持和耶路特的对峙,并没有赶回来。 大家相处数万年,早就如一家人一样。别看平日里也有龌龊和打闹,可亲人就是亲人。 来自国邦各地的城邦代表献上了最精美的礼物,金色的宝光映满了整个天空。城中挤满了人,从上而下的望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脑袋在来回晃动,完全挤满了,连动一动的地方都没有。 财富之神举起酒杯,黄金的酒杯里琥珀色的美酒轻轻摇曳,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敬神王!” 三十多个主神纷纷站起,数十中位神、下位神和次位神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他们是辉特的中坚力量,也是辉特真正的主人。 神王头上的王冠倒映出热闹繁华的景象,他也举杯,“敬诸位。” 虽然此时正值战争时期,不过这盛典也做的热热闹闹,到处都是沸腾的民众。可就在这城市之外,已经有人做好了陷阱,就等着古修斯前来自投罗网。 眼瞅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在南边高照,此时已经垂在西侧,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城市中依然是载歌载舞不断,十分的热闹。 可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变的一片殷红,仿佛随时随地都能下一场血雨。整个主城都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人们都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天空,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笑吟吟的神王脸色突变,一把掀翻了身边的桌子,黄金打造的器皿滚落一地。他重重怒哼一声,刹那间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天边。其余众多神明也是一脸阴沉,他们能感觉的到,这死去的神明,必然是自己一方。 无数道金色光芒撕裂了天空,紧跟着神王朝着边境飞去。 古修斯也在其中,他刚刚飞来城池不多久,隐隐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低头一看,地上有一个陌生的家伙,身上传来澎湃的神源波动。他略微思索片刻,还是降了下来。 “这位朋友,不知你唤我有何事情?” 第八十八章 请你去死吧! “你是?”,从空中落下的古修斯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尊神明,有些陌生的样子和气息至少在辉特境内他没有见到过。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敌意,反倒是笑嘻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既然别人都笑脸相迎,他总不能表现的太过火,耐着性子了起来,“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你看见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太重要的话,不如等我回来再,可好?” 引他下来的这尊神明是米拉来找的,南域一个神系中的主神,因为整个神系实力低微,缺少资源,最后一咬牙就叛逃出来,一头扎进了米拉为他量身定制的蜜罐之中。好吃好喝供着不,需要什么资源立刻就能调动大笔的资源买或是换来,让这家伙完全跪倒在金钱的魅力之下。 俗话得好,吃人东西就要服人管,米拉平时也不怎么使唤他,反倒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滋生出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有不太对得起米拉。米拉只是和他了一下,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这件事。 这尊神明叫库琉斯,一名不怎么起眼,却有一能力的灾难之神。 要灾难之神这玩意也属于蛋疼的一种,别的神明能庇佑人们风调雨顺,灾难之神却要时不时降下灾难席卷人间,还要被人咒骂。早先在原本的神系之中,他就是那种不太受待见的人,不然也不会真真叛出神系。 “有一个朋友托我转告你一句话,我可找了你半天才发现你的踪迹。”,库琉斯笑着从袍子里掏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这是那人让位转交给你的东西,你一看便知。” 古修斯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由许多块组成,轻轻一扭还能移动。他随手扭了几下,深深的觉得这个东西似乎有什么大的讲究和奥妙深藏其中,只是他心里还有事,伸手放进口袋里,“不知道让你带话的人是谁,又要带什么话?” 库琉斯回头望了一眼天边已经看不见的众神,才回过头,笑道:“那人起来你也认识,你们之前还打过一次交到,他可是对你十分赞7777,扬。” “哦?”,古修斯眉梢一扬,他想了想,完全想不出来。 库琉斯压低了声音,凑了过去,古修斯也不知不觉的与他凑到一起,“那人叫海特拉,让位带的话就是——请你去死吧!” 古修斯心脏猛地一抖,抬手一拳就朝着库琉斯打了过去,也不管打没打到,转身就往神山上跑。神山上的众神虽然离开,可总归是自己的地盘,天时地利都尽在己手,根本就不怕别人来攻打。 可他没想到的是,库琉斯没有动,第一个动的是罗西。 十二道光剑从天而降,剑与剑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紧紧相连,如同一个稳固的结界,将这里完全的包围了起来。 一见到这个光剑,古修斯就咬牙暗骂,他认识这种力量,一种被圣光教会称之为圣力的力量,是这世界间独有的力量。海特拉这厮不仅找来了一个主神级别的神明,还和圣光教会勾搭上了。他发誓,若是这次能逃出去,一定要将海特拉和圣光教会彻底铲除! 如果苏亚雷提再干涉他的行动,他就请神王出面。 真是太放肆了! 居然二次对神明出手! 他用尽全力直接聚集了空气中的水元素,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箭,狠狠的撞在这光剑形成的壁障上。可接下来一幕却让他的心沉了下去,别击破这壁障,连动摇也不曾动摇一下。他心里发寒,难道这罗西也是一尊神明不成?为何他如此庞大的神源力,居然轰不开这薄薄的壁障? 也就在这一刻,嬉皮笑脸的库琉斯突然翻脸,一脸阴狠的表情。他手一招,整个壁障内顿时刮起了一道道寒风。他是灾难之神,掌控灾难的力量,或许他的神位不足以让他直接对抗那些强大的神明,但是干扰一下古修斯的力量还是可以做到的。空气中的水元素遇到寒流瞬间凝结成一颗颗雪花,落在地上。整个壁障之内,居然一瞬间清除了所有的水元素! 古修斯猛地一回头,还没有来得及攻击库琉斯逼迫他停止制造寒流,一直绿色的手掌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的拍向古修斯。这是苏亚雷提的招牌能力,这手掌上传来的波动和威压比上一次他见到海特拉时还要厉害三分。他身影一阵模糊,突然间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矛笔直的射了过来。 这光矛上也具备了神明才拥有的力量,他心里叫苦,这光矛瞄准的方向,正好挡在了他移动的道路上。若是他强行挪动出去,少不得要正面硬抗这光矛,他对罗西的能力不了解,也不敢轻易的尝试,身形只好又稳定下来,生生受了海特拉一掌。 这一掌从上而下的拍下,轰的一声震动了地上的雪花,古修斯虽然挡住了这一击,却也不好过。 他是海神,不是战神,他只有在水源富足的地方才能展现出最强的力量。这里不仅连水都没有,甚至是水元素都没有。 一道金光乍现,他终于一闪身让到一边。在他身体周围,萦绕着一圈金色的液体。这液体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自己的血! 没有水元素,那就自己想办法制造! 他两只手腕上都开了一条口子,大量的金色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来。他铁青着脸,望着站在他原本所站着的地方的海特拉,以及半漂浮在空中的罗西。 罗西之前干掉了卡地亚,从他体内抽取了大量的神源力,虽然他觉得抽取的神源力和卡地亚所表现出的神源力相差了不少,可终究也是有所收获。这些神源力足以让他直接引动另外一个世界的神格和神力入体,再一次将另外一个世界中神的力量展现在这个世界里。 “海特拉!”,古修斯恶狠狠的喊着他的名字,“我早就想到,你这种该死的如狼一样贪婪恶毒的东西,就应该早早除掉!” 海特拉冷笑一声,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威严肃穆,他一挥胳膊,那身影也随着挥动手臂,一只绿色的巨大手掌横着拍向了古修斯。海特拉连多两句场面话的心思都没有,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古修斯的神格,以及复仇! 罗西飘在一边,他不喜不怒,冲淡平和,微微抬手,手掌朝外,一道道光柱瞬间射了出去。 古修斯双手攥拳,伤口中的血液如血崩一样往外喷出来。神明的血液受到神源力的保护,不会被寒流冻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道金色的圆球照在他周身,将他紧紧的包裹在中间。与此同时,十几道金箭透过金色的光膜射了出去。古修斯眼睛乱转,想要寻找胜机。 库琉斯向后退了好几步,站在壁障的边缘位置,随手召出了几道细的龙卷风围绕着古修斯,干扰他所有的能力。同时库琉斯也暗暗心惊,没想到海特拉这么厉害不,连那罗西也这么猛?! 最初米拉邀请他成为圣光教会的诸神之一,他还有些犹豫。毕竟圣光教会名声不显,也不是什么强大的组织,甚至连最高战力都没有一个。万一加进去没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被其他神明敌视,那可就真的吃亏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上去如同凡人一般的罗西,居然这么厉害? 此时他心思全不在战斗上,而是放在了米拉对他的提议上。 另一边古修斯暴怒连连,十几道金箭被龙卷风干扰的完全射偏,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他没有天时,没有地利,也没有任何,实力只能发挥到平时的六七成甚至更少,越打心里越憋屈。他堂堂海神,居然被两个虫子给戏弄了,简直要气晕了他! 第八十九章 崩溃 金色的护盾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中被打的颤抖不止,随时随地都有破灭的可能。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公平,大家都是主神,同样存在了数万年乃至十数万年,拥有着相差无几的力量,可却因为力量的表现方式有所不同,生生被分出了高下之别。那些中位神、上位神就真的不如主神那样强大吗?不尽然,一些中位神、次位神和主神几乎诞生于同一时间,只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被按在了更低级的位置上永远抬不了头。 这就好像某个女神,她的能力是让女性更加的俊美,她明明也有强大的神源力,可就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别几万年,就是几百万年之后,她也就只是一个中位神或是上位神,永远也别想着迈入主神的行列。 神,和人是不同的。 人努力上进,总有成功的一天,而神,无论多么的努力,还永远是那个样子。 海特拉只是一个次位神,可他的能力却是继承了一位尖的神王。这神王的能力甚至已经演化了自身,把自己变成一种能力。这样的天才很少见,纵观历史,能有三五尊神明都算多的。 尖神王的力量碰上一个需要地利且还发挥不出实力的主神,由此可知古修斯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玩人的! 金色的血液比水能容纳更多的神源力,防御性也更强。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手段,每时每刻两个伤口都在往外溢着血,不是神就不怕流血了,神的血液流失过多,也是会陨落的。淡绿色的大手拍的他肝胆欲裂,而罗西手中那一道道光束,就真的让他********。 圣力是一个很奇怪的力量,是一种很矛盾的力量。在有控制的时候,圣力是温和的,就像是一缕春风,和煦,能吹的人懒散下来,让人享受着一种惬意。可若是这种力量失去了控制,就会变得十分的狂暴,充满了毁灭。这或许和信仰本身有关,信仰是包容,能包容好的,也能包容坏的,最终这一切都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圣力。 光束的穿透性极★★★★,强,往往一不留神就有一道光束刺破了薄薄的壁障,然后爆炸。 火药散开放在露天的地上燃之后一堆火光和烟雾,可若是将火药紧紧的填装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再燃,那就是炸啊弹。 古修斯不仅要调动血液防御来自海特拉蛮横的攻击,还要预防一不留神制造出的内部爆炸。 一旁库琉斯看的冷汗直流,这一个次位神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罗西,两人配合一起的攻击简直让他头皮发麻。最诡异的还是罗西,他的那种力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过,让人防不胜防! “你们有完没完?真以为我不敢自爆吗?”,古修斯已经开始绝望了,天空中猛地一暗,变得更加的鲜红,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又有一尊神明陨落。他这个时候真的很想离开这里,到前线去,可别离开了,连他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神格吗?好,给你们拿去,有种的你们都别跑。” 他绝望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库琉斯,若不是这个家伙把自己叫下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他是真的想要自爆了,没有了水作为媒介来施展他的力量,他甚至不如一个上位神的战斗力强大。 一股股特殊的波动从古修斯体内传出来,将空气荡起一圈圈涟漪,库修斯吓的魂飞魄散,差忍不住就要离开。站在主神旁边看他自爆,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可就在下一刻,罗西手中一道白光居然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古修斯的防御罩,直接降临在他头上。这白光一闪,那股特殊的波动居然平息了?! 这是回溯圣言,将精神状态恢复到正常的时候,驱除所有负面的情绪。这是一种很高级的增益性神术,往往用在战斗最惨烈的时候。当人绝望了,疯狂了,被负面情绪影响而导致无法发挥全部力量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不仅能驱除那些情绪,还能修复灵魂。 可用在这里,却有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效果。 也是,正常心态下的主神,怎么会自爆呢? 冷静下来的古修斯一愣,眉头一拧,再一次在自己身上拉开了两条口子。金色如液体黄金一般的血液喷洒出来,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漂浮着,在古修斯面前形成了一道道金箭。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还要尝试着拼一拼。心态的变化立刻就体现出来,他不再悲观绝望,反倒是充满了期冀,希望能拼一把,然后逃出去。 这里离主城没多远,一旦被人发现这里的情况,耶路特人肯定回来挽救他们的主神。 海特拉瞥了罗西一眼,罗西之前告诉他,自己有办法抑制神明自爆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此时却已经完全信了。他不再犹豫,也不再留手,战斗力全开。身后的巨大虚影猛地一缩,缩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变得隐约有些异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耀着绿色的荧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幽冷的气息。 罗西稍微让开,把战场留给海特拉。 海特拉这么执着于捕杀古修斯,是因为古修斯以强横的实力碾压了他,让他心中留下了一根刺,这根刺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要人太优秀也不好,太优秀就意味着要强,爱钻牛角尖,他把那一场失败看做了自己人生的耻辱,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复回去,用古修斯的神格,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神源力内敛之后的海特拉更加强横,可以是蛮不讲理,他直接扑在了那金色的罩子上,一拳拳锤下去。也不管古修斯的金箭射穿了他的身体,也不去理离他不足数米的古修斯暴跳如雷,他用自己的节奏,一拳拳打下去。 古修斯再一次绝望起来,他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被敲掉了獠牙,等待着屠宰。一圈圈隐晦的波动再一次传来,只见一道白光再一次落在了古修斯的脑袋上。他一愣之间,差崩溃! 两次自爆都被强行拉了回来,要不要这么赖皮? 暴躁的战斗终于惊动了城市中的人,这些人派出了斥候,发现了古修斯的惨状。他们立刻拉出了一两万人的队伍来,前来支援古修斯。库琉斯微微一笑,直接透过罗西给他开的门飞了出去。 终于轮到他出手了。 罗西和海特拉的协议中的非常明白,海特拉亲手杀死古修斯,拿到他的神格,罗西拿到古修斯身上的所有东西。如果出现了有人干扰的局面,就归库琉斯来处理。 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灾难之神,或许是看到古修斯此时那种绝望崩溃的场面,多少有些唏嘘,他要发泄一下。 而对象就是那些城市中走出来的人。 一道道巨大的龙卷风凭空出现,大地也开始晃动,库琉斯站在空中,宛若一尊魔神! 第九十章 打爆了 有时候人生真的很无奈。 随着海特拉的拳头越来越重,越打越有状态,他的拳头终于突破了金色的防御罩,一拳打在了古修斯的脸上。脸上的肌肉被打的高高隆起,五官都错了原本的位置,一口金色的鲜血就从他合不拢的嘴巴里喷了出来。这血液喷在海特拉满脸都是,让他更加狰狞了几分。 人生有时候也很悲剧,至少古修斯想要自爆,却又被罗西拉了回来。 他想哭,却找不到这种感觉,眼泪似乎就在泪腺里打转,偏偏不出来。 海特拉的拳速很快,拳头也很重,打在古修斯的身上时就像是打在破布口袋上一样。一下又一下,砰砰的发出击打沙袋是那种拳拳到肉的闷响。神的体魄很强大,神源力总会滋润**,让**变得更加的坚毅,可古修斯此时却希望自己能弱一些,这样就不需要受什么苦。 海特拉一脚直接踹在了古修斯的腹上,踹的他神源力一阵紊乱,整个人向后一纵,若不是他的头发被海特拉揪住,或许他直接就倒飞了出去。海特拉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向下一拍,轰的一声将他整个人掼在了地上。胳膊猛地发力,腰身一转,前变后,用力再一掼,古修斯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再一次被掼在了地上。 他还想挣扎,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来,海特拉一个鞭腿甩在他的脑袋上。他脑袋被踢的猛地一甩,不受控制的唾液和血液一起洒了一地,金金闪闪,有一种异样的美丽。 他肿胀的眼皮费力的睁开,斜睨了一眼海特拉,眼神中却赤果果的露着一种嘲讽和嘲笑。看吧,你这样厉害,也只敢在这样一个地方,设下这样一个圈套,根本不敢正面的和我在湖泊中对决。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有水,他的能力几乎都废了。他是海神,不是大地之神,也不是战神,他的能力需要媒介来展开。 若是没有这些媒介,他真的很弱。 古修斯嘲讽的眼神刺入了海特拉的心底,让他更加的狂躁。他猛地抬起脚,照着古修斯的脑袋猛地踏了下去。噗8∽8∽8∽8∽,的一声,古修斯的脑袋微微沉入大地之中。他想死不能,想活也不能,只能在生命最后的这一刻,用眼神继续去伤害海特拉。 一下…… 两下…… 古修斯的脑袋被生生的踩进了地里,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完整的形状,只是一块如破了的老旧夜壶,到处都是窟窿。 海特拉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被喷溅的血液,吐了一口唾沫,半蹲着身体,五指张开,猛地插进了古修斯的背心,用力一搅一抓,带出来一块闪烁着金光的不规则的什么东西。 这东西就是神格,居于神明的胸口。 罗西还以为海特拉会将这神格吸收入自己的身体,毕竟主神级别的神格在对神源力输出的增幅上,远远比他现在次位神的神格要高级的多。神格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类似一个稳定器,可以在大规模输出神源力的时候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又如同一个增幅装置,可以把神源力的作用发挥到极限。可它又是一个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如宇宙间法则的认可,如加深对外界力量的感知。 可以神格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玩意,没有得到之前,谁都想象不出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失去了神格的古修斯眼看着虚弱下去,海特拉把他的脑袋从坑洞里拽出来,拎着他的脖子举在自己的面前。他另外一手拿着血淋淋的神格,“你以为我真的想要融合你的神格?你错了!” 他居然把古修斯的神格放在嘴里,用尽力气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神格裂开了。 他就像是咀嚼酥脆的骨头渣子一样,三下五除二的咬碎吞了下去。这可不是融合神格的方式之一,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继续打击古修斯。 真是一个任性的家伙! 海特拉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死寂,灰色的绝望。这眼神格外的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剩下的只是一具会呼吸的身体。 一只绿色的触手笔直的插入了古修斯的腹,磅礴的神源力被海特拉一一抽离。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罗西,“给他一个治愈术,我得让他活着。” 罗西手中一道光芒直接射穿了古修斯的脑袋,他微微摇头,“算了……” 海特拉皱了皱眉毛,随即笑了几声,将这尸体如垃圾一般丢到一边。他拍了拍双手,解散了身上的神源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他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整个天空,“我突然发现,世界真tama的美好!” 他的眼睛透着狠光,盯着罗西,罗西却毫不在意,他道:“你想和我打一架?” 海特拉头,“你很厉害,比我想象的厉害,我很期待。” 罗西淡然一笑,“你打不过我。” “没有打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 海特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罗西也是才发现,他并不畏惧海特拉,只是不愿意做一些无用功,“只要我不想死,我永远就不会死。即使打一架,即使你比我强大,最终胜利的也只可能是我。若是不拼尽全力,还不如不打。等什么时候你认为你有能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完全以碾压的姿态能彻底消灭我的时候,你来找我。” 海特拉笑容充满了邪异,他的回答就是狠狠的一拳。 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相遇,海特拉倒飞了出去,此时的他早已把神源力收缩回去,用的是**的力量。可他**再强,如何能强的过罗西?罗西可是只要吃肉就能变强的家伙! “真劲道!”,海特拉反倒是哈哈大笑,拍拍屁股爬了起来,他亲昵的走到罗西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我东西还没拿呢!”,罗西无奈的笑着,走到古修斯身边蹲下,从他的耳朵上扯下了一串带着血的耳饰。他突然疑惑一了一下,从古修斯怀里掏出了一根巴掌长的黄金棍子,一同也塞进了怀里。 …… “就是这样,古修斯完蛋了。”,库琉斯坐在奢华的椅子上,品着美酒,享受着女仆的按摩,对着一旁的米拉把一切都叙述了一边。 米拉倒吸了一口凉气。 屠神者的传源远流长,可以追溯的事件在这数万年里起码有许多。这些故事中的屠神者往往都是针对那些次位神和下位神,像这样直接针对主神级别的屠神战斗,似乎还没有发生过几次。即使古修斯施展不出自己的能力,可他毕竟是一尊主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强大神明。 这神明只能让凡人仰望,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让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却变成了野外猛兽争抢的食物。 库琉斯心里多少也有一不舒服,“海特拉太厉害了,他如果能晋升中位或者上位神,我都不是他对手,他的能力很特别,战斗的风格也十分的残暴。罗西的能力也非常特别,就算是现在,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没有亲眼看见,古修斯真的很惨,连自爆都做不到,就这样生生被海特拉打爆。” 米拉心情沉重的着头,他想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只要罗西不死,他的投机就很难得到想象中的巨额回报。 第九十一章 堕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望日城中央巨大的神像上,这神像如同一座天神一般,遍身金辉,威严肃穆。 神像下越来越多的信徒聚集在一起,认真的背诵着教义,认真的做着祷告。这是每天都要经历的第一件事,早已深入人心。经过数月的洗礼,此时的望日城中几乎全是信徒,不信父神的人几乎没有。这与氛围有关,也与人们对更深层次的追求有关。越来越多从其他地方赶来朝圣的信徒,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这是一座圣城,就如信徒们自己所的那样,这里是信仰的起源,是一切的源头。 奥斯丁穿上洁白的教袍,揉了揉眼睛,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也走到广场上。此时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信徒挤满了城市的中心,他昨天睡的沉了一些,已经赶不及去中间。此时的他脸上有两刀剑痕,一道从左侧眉骨到右侧的嘴角,一道从右侧鬓边拉到下颌,看上去狰狞可怖。 其实他这个伤,是可以完全痊愈的,只是他不愿意让人治疗这两刀剑痕。这是他留在心底的坚持,以及抛去软弱的印记。 有时候他也会回想起那天,血染红了天空,信徒们在城防军的杀戮之下直接溃败。不懂武技的普通人只能凭着心中一腔热血与悍勇,与军队抗争。他很走运,因为他还活着,可很多人却死在那场混战之中。 有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后不后悔,让那么多人失去了生命。 他会告诉自己,绝不后悔。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理念奋斗,乃至于死亡,绝非是遗憾,而是一种神圣的态度! 他只后悔自己不够强大,只后悔行动的过程太冲动。 他抬头望了一眼那神像,突然一怔,这神像屹立在这里数月,他来了之后每天细细观看,可今天却被他发现了一异常。神像上左边耳垂上多了一颗耳饰,昨天似乎还没有。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观瞧,依旧是多了一颗耳饰。 像他这样发现这细节的人也有不少,不过这里是神迹之城,有些人觉得理所当然。++++, 早课结束之后,他吃了一饭,换上了一套连身凯,提着长枪一溜跑跑到城外的骑士训练营,一天的课业也就此开始。 战气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在神像下祈祷、祷告、忏悔,最终获得了父神的垂青,得到了使用圣力的能力。可也有一些人,却拥有了战气。战气似乎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力量都不太相同,这力量同样来自信仰,但与圣力又有一些差别。 圣力好似神明的力量,可以使用一些很特别的能力,而战气则和圣力的神术体系完全不同。战气可以滋养肉身,可以使自己的力气变得更大,**变得更强。神术大多数都是没有攻击性、侵略性的,可战气却几乎都是充满了攻击性的能力。 炙热之枪、神圣冲撞、裁判之矛…… 这些技能往往充满了强大的攻击性。 训练营中聚集了超过五百骑士,而且数量每天都在增加。看着越来越多的同伴,奥斯丁用力攥了攥手中的长枪。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世界的巅峰,哈诺撇了撇嘴,对于周围使徒异样的眼神丝毫不放在心上。前段时间再一次出现神降的神迹,大量的信徒再一次获得了圣力的种子,成功的成为了使徒。法比奥为此不止一次的召唤他,要他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之前哈诺还想着跟在法比奥身后混,现在他心底的野心如同野草一样开始疯长。兽皮卷给了他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机会,这个机会足以让他挑战一切不可能。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信仰。 信仰是一个很特殊的东西,信或者不信,都在个人自己心里装着。你表面上信,心里不信也可以,不过这样只能让圣力止步不前。这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哈诺为了获取更多的圣力,每日都会到教堂中做早课和晚课,变得格外的勤奋。他有时候也会插手教堂内部的一些事情,不过手段却很高明。 他跟着罗西,跟着法比奥厮混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赌棍,他可是贵族集团中的新贵。要玩这些手段和阴谋诡计,谁又能比得过天天把演戏当生活的贵族? 他心里也有一丝隐忧,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罗西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他不怕法比奥,不怕阿提拉,唯独害怕罗西。罗西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罗西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他陪在罗西的身边。罗西这个人非常的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有时候他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而噩梦的内容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罗西推开他的门,笑着望着他,一句“我回来了”。 罗西回来会如何? 他不会杀了自己,但一定会永远的折磨自己。 这是哈诺对罗西的认知,罗西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如果之前的背叛是他不得已的选择,在帝国集团和使徒中被迫做出了选择,那么随后的背叛,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与享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毒药,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会要人命,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尝试。他已经是贵族了,是帝国的新贵,是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他不是那个跟在罗西后面的狗腿子,也不是谁的狗,他现在是狗主人!他不想再回到过去,他要亲自创造未来! 回到自己的府邸中,他一头钻进了密室里。手中的圣力随着他的心意不断的变化,这纯洁的圣力表面之下,隐隐有无数的黑色在疯狂的涌动,这是一种隐晦的力量,这力量卷起了他身边的东西,围绕着他开始旋转。 这是精神的力量! 这是**的力量! 一尊一尺多长的神像突然一头栽向一旁的墙壁,应声而碎。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块,抬起自己的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有人信,于是有了信仰。 有人不信,他必然是无神论的拥护者。 可还有一种人,他信了,却也背叛了信——堕落者! 第九十二章 作 有人翻开书,从书中摄取了知识,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大学问家。 也有人同样翻开书,却从书里找到借口,成为了多面的政治家。 哈诺翻开了书,从书里看见了实现自己**的途径,成了野心家。 野心这个东西是没有好坏的,区别好坏还是要看拥有野心的这个人是好是坏。好的野心带给了这个世界无穷的收益,野心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也让科学更加的发达。可坏的野心,只能带来毁灭,带来灾难以及恐惧。 学好很难,学坏却很容易。有一句老话,学好要用一辈子,学坏只要三天。 亚雷斯每次见到哈诺的时候,总感觉这个家伙有一鬼鬼祟祟。这种纯粹是一种感觉,即使哈诺挺起了胸口迎着阳光昂首挺立,可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仿佛他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身体,佝偻着腰,笑的阴沉,眼神中透着红光。 这只是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真实的就像亲眼所见。亚雷斯不动声色的安排人手盯着哈诺,想看看他到底再搞什么鬼。一个不思进取,只是把使徒的身份当做是一种晋身资本的人,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换了一个人格,每天老老实实的待在教会里,而不是厮混在赌场里,与各色的赌棍、女人纠缠。 心地善良的人或许会觉得这就是顿悟,一朝之间明白了一切,放下了一切,真心的皈依了信仰。心里多疑的人,比如亚雷斯,就会在想,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样恶意的猜测很伤人,可却能保护自己。 哈诺也知道有人盯着自己,可他不在乎。堕落者是兽皮卷里那无上存在赐予他最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表现的方式更加的隐晦,如果不是他想,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变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以及拉更多人下水。 信仰越纯粹,********力量也就越大。哈诺的信仰并不纯粹,所以他的力量不强,可他能找到信仰纯粹的人,因为教会中到处都是。 他已经不是那个土鳖赌棍,他可----,是堂堂的哈诺伯爵,罗西遗产的继承者,法比奥跟前的红人。他已经学会了使用手段通过间接的方式去达成目的,而不是和以前那样愚蠢的用最直接的方式。 法比奥把帝都区牧首的头衔颁发给哈诺,受到了教会一致的反对,连哈诺本人都拒绝了。这件事也算是搁浅,不过也正式因为哈诺自己直接的拒绝,让一些人对他的看法好了一些。 帝都大教堂驻守着一名枢机主教,十名主教以及更多的牧师。这么多人生活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要每个人都能恪守教会的教义和规则,也不尽然。总有一些人在大方向上能管住自己,可节有亏。这种人其实很多,不仅只是教会里有,其他地方更多。 废除禁酒令,或许使徒们在吃吃喝喝中偶尔能想起罗西的诱因。在罗西时代之前,教会有过一段时间严厉的禁酒时期。且不管这个禁酒令到底是为何诞生的,也不管大家是不是真的遵守,可到了罗西时代,罗西彻底把这一条从教会的规章制度上剔除,让所有使徒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喝酒作乐。 酒是一个好东西,酒精能通过血液麻醉大脑,让人飘飘欲仙。 哈诺在帝都最高档的酒楼里开了一个包厢,单独宴请了帝都大教堂的执事之一,霍森主教。 霍森主教今年五十一岁,在罗西时代中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牧师,不属于那种第一、第二阶的直接受益人,对罗西并没有多少敬畏。连接几次神迹大爆发,他一跃而升成为了主教,加上教会内一些派系的出现,在交易和妥协之后,他成为了帝都大教堂的执事。 这个位置真的很有前途,迎来送往的都是社会名流和贵族阶级,这些人并不在乎钱,每次他们邀请霍森帮忙给孩子洗礼的时候,总会塞上一袋金钱或是几颗宝石,让霍森赚的都要喘不过来气。 对于哈诺的宴请,霍森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一来大家都在帝都中混日子,今天人家求你,总有一天你要求到别人。其次哈诺现在怎么也是当红的贵族,手中握着大笔的资源。霍森不想让自己的孙子继续他的老路,而是换一种生活,这必然会有求于哈诺。 两人进了包厢,分别坐下,霍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珍馐美味,心中不住叹息。 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吃最好的食物,和最美的酒,花用不完的钱,玩最劲的女人。 这一桌子菜肴,少也要二十个金币,一顿饭就要吃掉他差不多四个月的薪水! 哈诺微笑着看着霍森,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拍了拍手,包厢的门应声而开,六名绝美的姑娘从外鱼贯而入。这些女孩或是高冷,或是亲切,或是媚俗,或是娇艳。不过都有相同的一,那就是足够漂亮。 帝国吞并联邦之后,虽然给予了联邦不少扶持性的政策,可相较于原本帝国这边的领地而言,还是要差一。许多人家为了更好的出路,也许是为了其他什么,都会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送到帝国的腹地来。大量的外来人口繁华了城市,也造成了人口资源过剩。为了糊口,总有一些人会放下尊严。 有了女人的加入,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这些女孩都是这酒楼圈养的,买断了她们最好的年华,只为了赚取更多的好处。当然,这些女孩也有好处,她们能拿到的提成极多,许多人干了十年下来,回到家乡就是一个富豪。 女孩们经过调教,对酒桌上的一切都惯熟于心,调笑之间就把霍森灌的晕晕乎乎。霍森是个男人,五十一岁并不算老,圣力让岁月在他身上放慢了脚步。他心头火热,加上酒精的作用,显然已经有些失去理性的思维。身边两个滚热的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怀里还坐了一个,他的心也变得火热起来。 见时机到了,哈诺笑着把玩着酒杯,他问道:“霍森主教,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吧?” 霍森哈哈大笑道:“满意!不能再满意了!菜好、酒好……”,着他再次放声大笑,忍不住捏了捏手中滑嫩的肌肤,“人更好!” “你满意就好!”,哈诺头,紧接着他皱了皱眉头,深深一叹。 霍森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哈诺老弟,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话若是搁在他没有喝多的情况下,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 哈诺苦笑着了头,又摇了摇头,再次长叹。 酒这个东西,还真是理智的杀手,霍森一拍胸口,“有什么烦心事出来给老哥听听,不是和你笑,这帝都中的贵族,多少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佛朗西斯科家的公爵还是我亲自洗礼的。” 哈诺欲言又止,最终灌了自己一杯酒,才缓缓道:“我现在的身份太尴尬了,是贵族,可帝都贵族集团又不愿意承认我的出身,我是来自格林的乡下,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像是在看一个土鳖,真正的核心圈子不愿意接受我。我也是一个使徒,可教会方面……”,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你知道的,也不愿意接纳我。他们总觉得我谋取了圣人的家产,是一个偷。我真是两面不是人啊!” 霍森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想过哈诺居然会有这样的困扰。可他脑子转的很快,一就透。的确,哈诺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两面都不讨好。他原来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是个乡下土棍,如果不是随着圣人一路走来,恐怕许多人连脸都不给他。霍森微微头,表情些许严肃起来。 “就拿帝都区牧首一职来吧,我是真的冤枉。又不是我主动去寻求这个封号,那是帝国皇帝非要塞给我的,结果搞得教会里的人都看我不顺眼,你我倒霉不倒霉,可气不可气?” 霍森脸上闪过一缕尴尬,当时他也是火冒三丈的那一个,此时只能打一个哈哈。 哈诺看实际差不多,举起酒杯,“来来来,不那些烦心事,喝酒喝酒……”,他瞥了那几个女孩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随即被脸上的笑容化开,“你们一定要把执事大人伺候好了……” 霍森只觉得自己身处花丛之中,熏然而醉! 第九十三章 黑色十字架 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感觉,霍森突然之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頂點小說,这种感觉他实在是很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了,只有在四十多年前,还没有被教会收养的时候才有过。那会他才几岁大,被边境上专门贩卖人口的贩子装进马车里,送到集市之前要给他们清理一遍。也不管他们身上穿着什么,脏不脏,总之水柱兜头兜脸的浇下来,只要把小脸蛋洗干净便可。 身上充满了泥土的衣服被水这么一浇,都化作了稀泥,糊在身上十分的难受。每天身上的泥巴是干了湿,湿了干,永远没有好过的时候,直到被教会收养。 那么多年了,这种感觉让霍森有些怀念,也有些惊奇。他的意识缓缓收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胸口黏糊糊的东西,一瞬间吓的他魂飞魄散。 殷红的血已经在他胸口开始凝固,一块块如血豆腐一样颤巍巍的血块堆在被鲜血打湿的真丝睡衣上,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 身边两个少女已经没有了呼吸,触摸她们的身体时,那冰凉的感觉昭示着她们已经死去多时。她们身上充满了各种令人作呕的伤口,外翻的皮肤紧紧包裹着米黄色的脂肪,粉色的肌肉经过氧化已经变得暗红。两个女孩瞪大了眼睛,都望着他的方向,狰狞僵硬的脸上却再也不会出现那娇艳明媚的笑容。 霍森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从床上跌在地上,他爬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猛地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哈诺请他喝酒,然后……好像是哈诺安排了这间房子,让他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可能是喝的太多,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似乎拉着两个女孩的手不放……。再接下去,记忆就变成了碎片,一幕幕没有丝毫关系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里闪现。他仿佛在自己的脑海中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狂暴的、陌生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人。 这人与他长得一样,只是他脸上没有多少春风拂面的表情,只有让人心慌的渗人冷笑,以及歇斯底里的疯狂。 霍森长长的呻吟一声,这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痛苦与后悔。 怎么会这样? 法比奥上台之后帝国司法界焕然一新,一方面他需要借用一些手段来威慑新诞生的贵族集团,另外一方面,未必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不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帝国法律更加的严苛起来。 杀人者偿命,这是在任何地方都必然的事实。 不管霍森今天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他杀了两个女孩的证据确凿,不容他狡辩。一旦事发,等待他的就是绞刑架。 他还不想死,五十一岁的主教远远不是终点,他至少还有五十年可以奋斗。五十年的时间,也许他也能穿上一袭红底金边的长袍,带上高高的帽子。他能看见一个家族的崛起,看见一个家族的繁荣,看见子孙满堂。 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脚步声越来越大,霍森惊恐起来,纯白之剑顿时凝结成型,他充满悔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 门被推开,他欺身向前,可步伐却一顿。 来的人是哈诺,哈诺张大了嘴巴看着床上的惨状,露出震惊的神色。可他很快恢复了过来,窜进房间里关上了房门,望着霍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摇头叹息,苦笑道:“霍森主教,你这也玩的太狠了吧?!” 霍森不太敢动哈诺,帝国对贵族的优容由来已久,贵族集团之间彼此龌龊不断,互相攻伐,可是在一件事上却非常的齐心,那就是关切到贵族本身安全这件事上。一旦霍森对哈诺动手,不管最后如何,他,包括他整个家族,都会被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给抹去。 他不怕死,虽然未来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他也活了五十一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族。他是孤儿,他家庭中每一个人,都是他最亲的人。 他一个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动了哈诺,就要拖着全家一起死。 手中的纯白之剑瞬间溃散,霍森一脸颓败,沉默不语。 哈诺眼珠子转动起来,随即轻笑了两声,他迟疑了一下,走到霍森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暂时只有你知我知,我与你一见如故,交情非潜,这件事我帮你摆平。” 陷入绝望的人即使是面对一根稻草,也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何况这还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颗结实的大树? 他猛的抬起头,眼中绽放出一抹希冀的神色,双手紧紧抓着哈诺的胳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伯爵大人,真的有办法挽救吗?” 哈诺不动声色的抖了抖胳膊,将霍森按在了凳子上,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是死了两个人罢了,说实在的,这帝都哪天不死人?那个贵族家里没有死过人?这些人不一样活的好好的。我会让人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听哈诺这么说,霍森稍稍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之后心中突然滋生出一丝异样的怀疑,这莫非是哈诺给他设下的圈套?不然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出过事,偏偏今天出了意外?这个想法如同燎原的火苗一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所有的疑惑和悔恨,他眼底藏着一抹恨意,却没有让哈诺看出来。 他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哈诺笑着点了点头,“我的确也有需要霍森主教帮助的地方,正好,这不是来和你商量一下吗?” 霍森一瞬间就能肯定,自己是被哈诺给暗算了。可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用,帝国绝对会相信一个伯爵的话,而不是他这样一个使徒的话。天生的,他就比贵族低了一等。 他嘴里发苦,一脸愁容,勉强笑着,“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 哈诺听霍森的语气发生了转变之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递了过去。 看到这黑色的十字架时,霍森的眼皮子猛的跳动起来,他喉咙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慢慢的挤出了两个字——“异端?!!” 历史上反教会的组织不知凡几,这些组织的象征各有特色,不过总结到一起,那就是都有着显著的反教会特征。黑色,也是这些异端们最常用的一种颜色,用来区别与教会纯白色象征物完全相反的风格。从黑色的神像到黑色的图腾,这种东西实在太多了。这黑色的十字架,霍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哈诺却摇着头,“不是异端,是新教!教会已经开始走向末路,很多事情已经违背了教义,我身为圣人的追随者,有义务也有权力把这一切都纠正过来。可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不堪一击。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也相信,会有更多的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哈诺若有所指的说道:“不只是我一个人看出了教会的问题,很多有识之士也都发现了,只是他们心怀叵测,不会说出来。但我不同,我继承了圣人的遗产,也继承了圣人的遗愿,我必须这么做!霍森主教,你能帮我吗?” 霍森木然的偏过头看了一眼床上冰冷僵硬的两个人,嘴唇都被他咬的裂开,他狠下心,点了点头。 第九十四章 路 第一次明知是错事还要去做的时候,总会有些忐忑难安,心中的良知总会不断的鞭挞理智。可第二次在明知故做时,那些来自良知和内心的谴责,就会弱上一分,直至习惯成自然。 没有哪个坏人一诞生下来就是坏的脚底流脓,头顶长疮的,这总需要一个过程,一个由弱变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摒弃了所有属于正义和善良的一切,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大恶人。 神战依旧在持续,时间对神明来说只是一种数字单位,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时间。打出真火的两大神系当真是打的天崩地裂,天上的裂痕一道道不断增加,越来越多。 和预想中也有一些不太一样,一些人认为处于弱势的辉特会落在绝对的下风处,被耶路特打的粉身碎骨,可就目前来看,双方居然相差不多。 其实这种结局也是很正常的,明知自己死定了,为什么不在死之前拉上几个垫背的?自爆这东西也不需要人教,谁都会,真到了最后生死存亡的关头,看不见一丝逃脱的机会,了不起在颤抖中直接自爆好了。 神明的自曝和那些英雄与半神自爆不同,那可是真的地动山摇,连天空都能炸出一个窟窿! 对于辉特这些神明打的过就打,打不过跑不掉就自爆的行为,也让耶路特头疼的很。他们最终的目的是统一整个南域,而不是把自己与敌人都当成消耗品消耗掉。 可到了这个时候,再说缓一缓,再说其他什么事情,都已经迟了。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神也是。凡人养一个猫猫狗狗都见不得这些小动物死掉,都要伤心落泪,更何况相处了几万年十几万的同伴?死掉任何一个,都能让他们睚眦欲裂。 这像是一个死循环,从开始执行的那一刻,就永远没有终止的时候,除非有外力的干扰,让这循环跳出来。 神明在战斗,凡人之间也在战斗。 双方打的你死我活,十几个城邦被屠灭一空,无数的难民抛弃妻子,舍弃家业的疯狂涌向大后方与和平的地方,尽可能的避免被战争波及。其实这个世界哪有真正和平的地方?大统一的局面已经到来,滚滚而行的历史车轮碾压一切阻挡在它行进道路上的所有阻碍,压的永远抬不起头。 这场战争,终将波及四大域。别看现在东域还是一副和平的模样,其实已经暗流涌动。弃城建国是大势,势不可挡,这是社会进步,也是宇宙进化的必然。整合起来的国家和城邦之间还保持着相对克制,那是因为来自外界的压力还没有能使得东域中的众神感到威胁。 一旦三大域高度统一,纷乱的东域必然也会迈上大统一的道路,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海特拉嚼碎的古修斯的神格报了仇,他和罗西在一起喝了几顿酒之后就匆匆离去。苏亚雷提传信给他,让他尽快提升自己的神位,为东域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火神法尔也传信给了罗西,督促他提升自己的力量,最好能抽冷子干掉几个次位神什么的,谋取神格强大自身。同时,他也要求罗西尽快找到神器的下落,把这些神器送回去。 对于神主的要求,罗西只是冷笑以对。神格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东西通过神格是没办法得到的,只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而神器这东西,一点线索也没有,就算有了他也不打算交上去。他穿越了两次,经历了三个世界,自然比一般人更了解这个世界所谓的真相。 拳头永远都是打在别人身上时自己不疼,能左右世界格局的力量,终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 当然,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什么好消息,比如说信徒的数量急剧增多,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受到战争影响的人越多,他们越发向往和平。这是愿望的力量,如果在这愿望的力量中加上信仰的前缀,那这就是信仰之力。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神明和海魔兽的出现天空之下战火四起。也是最美好的时代,宇宙法则还偏向于神秘力量,信徒在转变使徒的过程上几乎毫无阻碍,只要信仰确立,信仰虔诚,圣力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不像另外一个世界,还要水磨工夫才能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圣力。 大批的使徒离开圣城,把信仰的光辉传播到更远的地方,那些受到信仰光辉照耀,找到心灵归宿的信徒再不断涌向圣城,这也是一个循环,一个更好更完整的循环。 罗西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也停不起。 “你要去的地方已经是最前线,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战争,这个时候你到那边去,我觉得不是最好的时机。”,米拉和罗西都坐在车上,此时米拉对罗西打心底的有些畏惧,因为库琉斯告诉他,罗西真正的战力并不比主神差不多,对于力量的畏惧让米拉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 罗西望着窗外的风景不语,这还是后方,战争虽然影响到了这里的一切,可风景还没有变,变的只是那些看风景的人。 米拉苦口婆心的规劝道:“现在上面都打红了眼,一旦发现你,肯定要抓你去前线。不是我小瞧你,只是千军万马的冲击之下,就算你强大如神明又如何?几万人几十万人排队等着你去杀,累也能累死你,何况他们还要反抗?” 后面还有一句话米拉没有说出口,罗西实力很强不错,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神明,没办法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战斗力,总有疲劳的时候。教会现在发展前景愈发光明,最核心的还是定在了罗西身上。他才是教会真正的骨头,撑起了教会的血肉。一旦罗西倒下去,教会崩塌瓦解只在一瞬间。 别看现在教会声势浩大,可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不同的派系。罗西在的时候还好,他们会遵守罗西的规则,在规则的反内你争我斗。罗西一死,这规则就会宣布破灭,到时候几个派系直接独立起来,教会也就完了。 投了血本的米拉可不想去面对这样一个教会,他更希望自己将来能在一个完整而强大的教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对于米拉的劝告,罗西听了也听了听了,要说没听也真没有当做一回事。 自从他戴上人鱼公主的眼泪打造而成的耳饰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他集齐了所谓的十圣器,那他能不能真的成为圣光教会中传说的神,开天辟地的神?他自己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除非他能集齐这些东西。 如果这些东西都集齐了,可他没有神格,他还能不能成为神,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不管最后会如何,他必须尽快搜集到这些东西。两大神系之间的战斗只能当做是一个巨大火山爆发的导火索,一旦有一方倒下,那个时候必然会掀起全面战争。 无数的神明都会蜂拥而出,为了争夺最后的胜利大打出手。 他个人,以及圣光教会,在这样一个大时代之下,真的只是蚍蜉,一捏就死,除非他能让别人不敢轻易的对他下手。 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的变强。 见劝不动罗西,米拉只好放弃,苦笑着沉默不语,不再说这些东西。 马车车轮不断的滚动,离前线越来越近! 第九十五章 揭开 “你是做什么的?” 还没有靠近城市,罗西就碰到红叶城的守军,整整一支两百多人的人马,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马车上的笼子里囚禁了起码有三五十人。~頂點小說,这些人一脸沮丧,不声不响,眼中多是流露着灰暗的绝望。领头的人骑着一匹角兽,身上也穿着极为厚重的铠甲,他手中长剑斜斜指向罗西,面无表情。 罗西的目光扫视一圈之后,回到了这骑士身上,他笑着说:“我想来这边看看。” “看看?”,那骑士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莫不是对面派来的探子吧?老实交代你的身份,如果有一点隐瞒,小心自己性命不保!” 罗西眉头微拧,他掏出了自己的徽章,“我来自东域。” 那骑士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又柔和起来,他略微点头,“原来是东域来的朋友,正好,马上就开战了,还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嘴上说着请字,可语气却有些强硬,似乎这并不是邀请,而是一种命令。他朝着身后勾了勾手,士兵连忙牵过一匹角兽,他一指角兽说道:“还请你和我们一起。” 左右都要去前线,他能感觉到那莫名的呼唤就在不远处的红叶城中,犹豫了一下,点头翻身跨上了角兽。 骑士的语气终于是缓和下来,“我叫安道尔,不知道你叫什么。” “罗西。” “哦,原来你就是罗西!”,安道尔一脸欣喜,“久闻大名!” 他是一个骑士,不是戏子,这一幅表情假的可怕。他哪里听说过罗西的名字?反正这些敢来东域的人,不少都是神使和英雄,多少也有一些名气。且不管认识不认识,装出一份久仰的样子,也不会坏事。 罗西淡淡一笑,也没有去揭穿,他反倒是向后瞥了一眼,好奇的问道:“后面的马车上都是些什么人?是敌国的人吗?” 安道尔很喜欢罗西说敌国这两个字眼,这说明罗西还是向着辉特的,若是让他知道不久前他才和另外一个被他们熟知的人物一同屠了一个辉特的神明,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安道尔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哪里是什么敌国的人,都是本地人。这些人不想着为国家和神明效力,隐藏在野外,都被我抓了出来。” “是要杀掉他们?” 安道尔摇头,“也不会杀他们,只是送他们上前线,让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和神明,贡献出一份力量。这是光荣的一件事,不应该害怕。” 像安道尔这样的小队在红叶城周围随处可见,他们搜索每一处可以隐藏的地方,抓捕每一个看见的人。是敌人,就杀掉,是自己人,就抓起来送上前线。 战争的胶着状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在没有出现某一方以绝对优势碾压另外一方之前,双方只能源源不断的投送士兵互相消耗。一场战争下来,死伤人数多的惊人,少则两万,多则三五万。即使红叶城的人再多,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大后方的援军也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据说辉特大执政官打算就在红叶城一线,和耶路特展开最终的大决战。 战争之中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为了积蓄更大的胜机,现在红叶城一线的人几乎都被抓了起来。 至于这些普通人最终能不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能不能打赢这场战争,谁也不知道。 可有人用总比没有人用好,哪怕是送到前线去送死,也能让对方的士兵多摆动几下手臂,多消耗一丝力气。 有时候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这么丧心病狂。为了最终的胜利,为了上位者自己的权益,谁管下面人死了多少? 队伍中还有一名被抓到的神斗士,说起来这家伙更倒霉,他也是来自东域,不过和罗西不是在一个区域。这家伙叫麦顿,参加过两场战争,差点被对方的神使打死。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胆子已经破了,直接藏在了密林里。他原本打算等待战争结束后偷偷返回东域,哪知道居然还是被抓住了。 从这家伙口中,罗西知道了原来安道尔居然也是一名神使,还是战神的神使。 此时辉特的力量几乎全部堆积到前线来,一场灭国之战,近在眉睫。 在野外转了两圈,又抓了了三十多个人之后,一行人马才返回红叶城。红叶城因红叶而命名,红叶树的树叶红彤彤的,是少有的观赏性树木之一,漫山遍野的红,成为了红叶城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吸引着来自四大域的游客。 可此时,人们却已经忽略了这些让人心动的美景,进城之后,罗西看见的都是愁眉不展的人。红叶城早已施行了严格的军事化管制制度,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都是一队队武装整齐的士兵。 安道尔带着罗西登记了一下,给了他一面令牌,有了这面令牌,他便可以在这座城市中自由同行。 有这样权力的大多数都是神使和英雄,普通人可没有这样的好福利,都被关在军营里临阵磨枪。 告别了安道尔之后,罗西在大街上转了几圈,冷清的街道上所有商店都已经关门闭户,别说热闹的地方了,连吃饭喝酒的地方都没有。 他感知着冥冥中的呼唤,顺着这呼唤,最终登上了城墙。 城墙外地平线的尽头,是另外一座城市。 两座城市之间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一些残破的武器还遗留在地上,随处可见一滩滩血肉模糊的血水洼,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罗西能明确的感觉到,那感觉就来自对面的城市,他抿了抿嘴,转身下了城墙。 一连十数日,双方都没有出兵,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见一丝笑容。越来越多的军队从后方赶赴前线,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又过了几日,军营中的战鼓骤然间爆发,罗西一惊,出了营帐望去,数十名穿着连身铠的骑士站在了城市中的高楼上。城市中的兵力开始集结,英雄们也都挤在了一起。 为首一名身着黄金铠甲的骑士向前一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 想说点什么,,有突然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写到这里我也在自我反思,反思很多东西。一连串的摇摆不定使得故事的情节早已偏离了我最初的大纲,回过头来想象,还是太情绪化了。 对此,万分抱歉! 当然,故事总要有一个结局,我会好好考虑如何把后面的故事捋顺了。 第九十六章 乱 这是一场关乎与两个国家,两个神系之间的决战,也关乎着整个世界的大势。+◆, 大势所趋,势不可挡! 不论是谁最终摘下了胜利的果实,南域必然要一瞬间陷入互相攻伐的战火当中。强大的横扫八方,弱小的联合自保,这一场战争就是波澜壮阔历史剧的揭幕式。几乎所有能插手到南域,在南域中有利益关系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战争。 集合了全部的国力,集合了所有的神明,只为这一战! 金甲骑士的长剑高高的扬起,直指天空中的骄阳,他望着城中和城外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脑袋,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斩下。银刃一闪,落下一道弧光,一句“出发”震动九霄。 刹那间无数的军旗猛地升起,大军忙而不乱有序的开拔。 数十名身着铠甲的英雄飞舞在天空中,脚下如涌流的人群衬托出他们的渺小。 罗西站在马车上,身边都是英雄和半神,他觉得这一场战争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但并不突兀。经过早期的战争之后,双方都发现打消耗战毫无意义。耶路特的目的是统一南域,他们不可能把有限的资源消耗在这无尽的拉锯战里。他们打败辉特之后,还有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势力要拔除,总要保留一点实力。 辉特因相对较弱,打不消耗战,只能集中全部实力,一战而决。 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这场决战就这么诞生了。 在这百万大军对攻的战场上,不存在什么指挥的艺术,也不存在什么战略战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将手中的士兵当做筹码一样丢出去,尽可能的压制住对方。 “真是壮观!”,罗西身侧一个女孩忍不住赞道,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白皙细嫩的皮肤,给人第一印象极好。她偏着头扫了一眼罗西,“我听说你是东域来的?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真是一个有勇气的女孩,居然看不出来丝毫的紧张。罗西想了想,“日出峡谷算不算?” 女孩眼睛一亮,追问道:“日出峡谷有什么特别的景观吗?” “啊……,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峡谷的尽头是无尽的熔岩,每天早上,太阳会从熔岩中升起,点亮这世界的第一丝光明。整个峡谷的后半段都是五彩的水晶一样的峭壁,每当阳光穿透这些水晶,彷如置身于梦幻之中。” 女孩一脸迷醉,她不由轻叹,“只是听你随便一说,就觉得那里好美好美,下次我如果去东域的时候,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罗西伸出手,“罗西,火神使。” 女孩讶异了一下,但很快就伸出手和罗西握了握。她不太理解这种握手礼,或者说在南域中握手礼并不如何流行,她很认真的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 旁边也有人瞅过来,不过眼神里多是藏着紧张和恐惧。在这种战场上普通人生存几率几乎为零,就算是他们这些各路的神使、英雄、半神,生存的几率也不大。 随着军队的到位,双方的魔兽部队也开始登场。数十只各有特色,狰狞可怖的魔兽在牵引下被拉到了战场上。这些魔兽有的身长数十数百米,有的高如山丘,有的喷吐着火焰。 这些魔兽,才是真正主宰这场战争最终走向的终极兵器! 随着战鼓越发密集,前锋部队从缓慢的行走,到一溜小跑,直至发起冲锋。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一瞬间响彻云霄,漫长的交战线上双方的人马撞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怜悯,也没有任何的动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个人意志能左右自身行为的时候了。你不上,后面的人挤着你往前,为了多活片刻,只能疯狂的砍杀一切眼前的敌人。 一道道火焰清空了一片片区域,很有又被人填满。天空中凝结出许多大大小小的乌云,雷霆和冰雹疯狂的坠向地面。空中飞舞着的人也互相捉对厮杀起来,浓重的血腥味一瞬间就充斥着整个战场。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速度往往会很慢,时至黄昏,战争也才算是刚刚开始。无数巨大的光球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战场。 这是一种很普通的法术,有些人把这法术叫驱逐黑暗,也有人称作为照明术。 厮杀一直在持续,不断有人被推上前线,也不断的死在那。 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口号,只有发泄心中恐惧和狂躁的咆哮。 鲜血染红了大地,形成一道道小溪,刺鼻的臭味弥漫开来。 载着罗西的马车很快也冲向前线,罗西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保重!” 女孩甜甜的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就像是两道月牙,“你也保重,说好了你要带我去东域看日出峡谷。” 罗西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叹息。 终于,马车在颠簸中碾压着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尸体,冲入了敌阵之中。 罗西脚下一连串爆炸声爆响起来,整个人猛地蹿起,神源开始流动,顺着他的双手手心被激发出去。一道道火焰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生命。 突然间一道金光闪过,罗西猛地一偏脑袋,一道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他猛地看向远处,百多十个弓箭手纷纷扬弓,闪烁着金属寒芒的棱形箭头都指着他。他手中腾起一阵火光,一拳打出去,火光化作无数的火球。与此同时,上百只箭矢同时射来。 这一阵箭雨整齐且弥补,他头皮一麻,刚想躲开,只见不知何时已经飞来两人围着他。 罗西眉头一拧,身体骤然间化作一片火焰消失不见。两人一愣的瞬间,一颗被射出去的小火球猛地炸裂,火焰凝出一个人形。罗西看也不看身后的追兵,直接杀入敌阵。 渺小,这是罗西的第一感觉。周围几乎都是人,都对着他疯狂的劈砍,这让他第一次生出了面对普通人时候难有的无力感,彷如一滴墨水被滴进了大海。 第九十七章 风 这个世界的战争史从来都不短,从最初部落时代一直延续至今。 城邦之间的战争时常爆发,军队早已掌握了面对各种情况的解决办法,比如说当军队面对一个强大的能力者时,他们会先用弓箭进行远距离的打击。一旦对方冲杀如阵营之中,掷矛手就会投掷短矛。 能力者也是人,人类拥有的弱点能力者也都具备。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这些人的确极为强大与无敌,可在军团这个级别的战斗中,能力者除非能力逆天,否则一样无法对抗一整支军团。 掩在大军中间的掷矛手队长遥遥指着冲杀进阵型的罗西,两百掷矛手立刻从腰间解下一根七十公分长的短矛,矛头乌黑发亮,重且大,刃口上闪烁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小队长怒吼一声准备,这二百人的队伍立刻举起短矛,只见他喊了一声投射,两百人动作极为整齐的将手中的短矛投了出去。 短矛的矛头后有一个镂空的哨洞,投射出去之后会发出呜呜的哨音,提示前面的己方人员,后面的短矛来了。同时这种刺耳难听的哨音也能略微干扰敌人的判断力,影响他们发挥。 罗西火焰化身冲入敌阵之后大杀四方,火焰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在他不断吞噬神源之后温度已经高达一千八百度。这个级别的温度早已让火焰突破了最直接伤害的壁垒。即使不能直接命中敌人裸露的皮肤,只要沾上这火焰烧上几秒十几秒,身上的大部分金属物品都会变得发红滚烫。 烧不死敌人,也能烫死敌人。 一团团火焰喷射出来,一片片倒在地上的人凄厉的哀嚎,空气中都散发着蛋白被高温破坏后的焦臭味。周围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围上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就砍。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哨音隐隐传来,围绕着罗西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居然纷纷调头就跑。罗西一愣,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短矛如雨一般激射过来。这矛雨来的快且急,发出的哨音十分刺耳,他当机立断,单脚在地上一跺,踩出数道裂纹,嘭的一声整个人一头撞向了左边。 就在他错身躲开后不到一秒,两百只短矛就落在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 撞入人群中的罗西连翻带滚的呼呼啦啦压倒一大片人,可紧跟着就是数十只刀枪遮住了战场上的光球,劈头盖脸砍过来。这些士兵或许在个人能力上不如罗西这样的神使、英雄,但是在协同合作和对杀戮的本能上,却相差无几。罗西刚想动,被他压倒的人居然纷纷缠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他额头上泌出一层油腻的汗珠子,身上火焰猛地腾起,紧接着一震,抓着两个能捞的着的人向上一丢。一道血雨瞬间浇落在他身上,他双腿连蹬,腰腹用力向后一滚,站起来的瞬间冲天而起! 一道道火焰喷射出去,人群又被收割了一遍,后面的人踩着前人的身体,再一次将这片空地填满。 杀不干净,也杀不完! 看着战场中继续肆虐八方的罗西,耶路特中军统帅皱了皱眉头,他指着罗西,“谁替我将他拿下?”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人,这些人脸上充满了傲气,一人从中走了出来,嘴角噙着冷笑,“我去!” 统帅眼睛一亮,微微点头,他身后这些人也是他手中最强大的兵器之一,都是国内的半神。耶路特筹谋了数万年的准备可不是随便说说,在耶路特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半神。神明为了增强整个领地内的力量,大量繁衍了半神这个有些相对特殊的族群。这里的十几人并非是全部,耶路特的半神总数早已超过一百。 站出来的这人是风神的后裔之一,天生拥有操控风的力量。 他话音一落,脚下涌现出一股气流荡开,双脚缓缓离地,随后激射出去。 罗西眼角的余光已经发现了有人朝着自己飞过来,他手中的火焰一停,对准了那人就是几道火焰放射喷射出去。 一道道火焰烧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模糊,这人冷笑不语,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风墙,居然顶着火焰笔直的逼向罗西。 火和风,关系密切。风助火势,火助风力,相辅相成的同时,却也相克。风力压过火焰的时候,火焰就会被吹散。而火焰的温度与范围足够大的时候,连龙卷风都能烧散。 来人不慌不忙,身体周围的气流变得暴躁不安,快速的围绕着他旋转起来,一道道扭曲了视线的风刃在快速的旋转之后,脱离了他身体周围的气旋,旋转着射向罗西。风刃罗西见识过,他也不慌也不忙,抬手就是一道炽烈的火墙,与此同时,他脚下炸响声变得愈发密集,整个人在空中一扭,借助火墙遮挡住的视线,冲向对方。 他神源虽然比刚来南域时翻了十数倍不止,却也有着极限,不能轻易的消耗掉。 来者只见火墙中突然炸裂,罗西顶着光壁飞了过来。他不屑冷笑,一道道风刃就飞了过去。 风刃劈中光壁的瞬间,光壁微微颤抖,外壳猛地一陷,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震的罗西的速度也慢了一拍。越来越多的风刃接连不断的劈在光壁上,沉闷的响声震的下方的士兵胆战心惊。那人却也格外的惊讶,那光壁看似不堪一击,没想到居然能顶得住这么多次攻击。 他知道罗西想来肉搏,身形猛地向后一缩,紧接着飞向空中。 他五指并拢如刀,向下一砍,一道十几米的巨大风刀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高度凝结状态劈了下来。 罗西被一连串的风刃打的钉在原地,此时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硬抗。当这风刀劈在光之壁障上的一瞬间,罗西脸色猛地一白,随之一红。风刀的力量不仅仅只是体现在它的攻击力上,还有风高速流动时产生的一种次声波,以及所带来的冲击力。 一枚光蛋在战场上空被劈回了地上,咔的一声裂开,罗西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又飞了上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 第九十八章 介入 天空中的云朵突然之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战场上为之一静,紧接着就是慌乱的嘶吼。百度搜索:kanshu58 罗西身上光之壁障再一次亮起,直接挤入到人群之中。飞在天上的半神也急速的脱离战场,四周的英雄们都有意识的开始躲藏。 一颗直径十余米的巨大火球燃烧着缓缓从破开云层,笔直的坠向整个战场。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土系、火系、风系三大自然元素能力统合起来施展的战争级法术,远远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很难说这是哪一方施展出来的,这种法术没有指向性,只要在攻击范围内无论敌我,都会被波及,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战争法术。 越来越多的火球出现在天空之中,然后急速坠落,整个战场都乱成了一团。双方土系和自然系的能力者疯狂的调动神源,在己方的阵营中立起一座座高台和参天巨树,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减少这些火球落到地面上时爆发出的冲击波。 双方的统帅都是一愣,看着对方的眼神更冷,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术很少有人会用,除非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会濒死一击。双方都以为是对方释放的,倒也不算乱猜。耶路特总体实力上压着辉特,辉特有理由来这么一下消灭耶路特的有生力量。而辉特这边的金甲统帅却认为这是耶路特为了尽快消灭辉特所施展的法术,目的是加速战争进程,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战场上的士兵都开始退缩防御,这一枚枚巨大的火球不仅有着极高的温度,落在地上的瞬间还会荡起一圈破坏力极大的冲击波。即使不被砸中,只是被这冲击波擦着碰着,也会造成巨大的伤害。更何况那火球之中是已经被烧成般流质的岩石,一旦这些如岩浆一样的火球炸开,波及之处寸草不生。 一道道龙卷风凭空而起,卷击着火球将它推向对面的阵地,双方的英雄、半神几乎全部都开始介入战争,战场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随处可见。 罗西被拥挤如潮水一般的人群裹挟着退向耶路特的阵地。这个时候再飞出去,显然就不那么明智。他眼中流光转动,趁乱弄了一套耶路特的制式铠甲披在了身上,掏了一把污泥将脸糊的脏兮兮的,随着耶路特的队伍不断后撤。 第一枚火球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战场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大地猛地一震,这震感十分的明显,一些没有留神的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不少人。一圈热浪以火球落点为中心,直接快速的荡开。最靠近这冲击波中心的士兵纷纷爆发出痛苦的哀嚎,脸上的皮肤一瞬间变得通红,一颗颗拇指大小的水泡迅速鼓起,连成一片。 这冲击波的温度就有数百度,经过好几批人墙之后才逐渐凉了下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四射的岩浆溅射的到处都是。有些落在了地上,发出丝丝青烟,炙烤的周围士兵浑身燥热。还有一些淋到人群中,这些东西拍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在痛苦的悲鸣中被慢慢的烤熟。 这还只是一枚火球,就清理出一大圈空地,少说有三五千人因此而亡。悲观的人抬头望着天空中源源不断坠落的火球,除了绝望,也就只剩下绝望了。 两边统帅都阴沉着脸,这次决战聚集了太多的人,战场上完全拥堵在一起,想解散都解散不了,脸色都难看的可怕。 辉特的金甲统帅沉默片刻,问道:“有没有办法拯救一下?” 他身后众多英雄、半神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只能摇头。这种战争级的法术一旦施展出来,根本就没有破解的可能,只能等对方停止施展或是神源力消耗一空无力继续,否则只能干看。至于找到对方杀死施法者这种事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对方既然敢施展这种级别的法术,必然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情况下。 金甲统帅望着不断坠落的火球快速的消灭大量的有生力量,他眉头紧紧的抓在一起,他心中有些疑惑,此时看起来,这法术似乎还不是对方施展的。 他心中突然一惊,快速的扫视着周围,“麻烦腿脚快一点的到周围的制高点附近转一转,有第三方干涉到这场战争中了!” 不仅是他,对面显然也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大量的英雄和半神冲向四周,寻找突如其来的乱入者。 而此时罗西却苦笑着在人潮中随波逐流,士兵们惊恐的抬头望着天上火球坠落的轨迹,一会向东跑,一会向西跑。其实这个时候选择某一个方向一口气脱离战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想跑也跑不掉。 罗西所在的地方上空有一颗火球快速的坠落,地面上的人惊叫着扑向周围,在预判的坠落地点中,人们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杀自己面前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要阻挡住自己逃生路线的,都是敌人! 要不是罗西身上的光之壁障还在起效,他说不准已经被砍了多少刀,刺了多少剑。他从身前士兵的腰间抽出一柄短矛,笔直的从他腰间捅了进去,用力一扭。那人身体一震,斜斜的倒下去。罗西一脚踩着他的身体,直接迈了过去。他抽身的空间里立刻被好几人同时挤入,并且不断推搡着罗西向前,还有两剑刺了过来,却被光之壁障挡住。 火球还没有落下,就已经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滚烫起来,罗西想要升空而起,却被这热浪又逼回到地面。此时战场上空几乎到处都是火球,找不到逃生的路线。他深吸一口气,爆喝一声,“随我杀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一愣,表情随之变得冷酷而残忍。 以罗西为箭头的最尖点,一伙人直接对着挡在他们前面的所有站着的东西疯狂的砍杀,生生拼出一条血路! …… 当云朵又归于平静,天空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火球的时,战场上已经彻底的安静下来。没有人惨叫,也没有还活着的伤员,整个战场就像是铁板烧那块烧红的铁板,任何在铁板上的东西都已经被烧熟。蛋白这个东西很奇怪,如果有足够的油脂进行烹调,会散发特殊的香味。可若是油脂不足或是温度太高,蛋白被高温破坏之后就会有一种恶臭。 这种恶臭飘荡在整个战场上,负责清扫战场的农夫只清扫了一小块地方,就纷纷吐的稀里哗啦。 这哪里是战场? 分明就是人间地狱! 七八百人围绕着罗西坐在耶路特阵营中的一角,他们都是随着罗西杀出一条血路的幸存者,各个脸上都带着逃出生天的惊喜,以及对惨烈战况的惊惧。 罗西抿了抿嘴,目光却被那一抹白色所吸引。 他指着其中一人问道:“他们是谁?” 他身边的一个小兵望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圣光教会的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 第九十九章 神迹 众人闻声望去,只看见几名身着白袍的教士或蹲或站,正在为受伤的士兵治疗。他们手中散发着莹莹白光,覆盖在伤患处,不一会伤口就能愈合。遇到骨折或者伤势更重一些的,虽然不能一下子就治好,可纠正了骨头之后也能勉强的行动。这些教士所到之处,士兵纷纷不断感激,还有几人自发的跟在他们身后,帮着处理一些治愈术没办法愈合的伤势。 这些教士说来也挺神奇,他们总是微笑示人,不管伤员心中多么惶恐不安,总能在他们的微笑下以及口中说着让人有点摸不清头脑的话中安静下来。 这样的教士有许多,不需要怎么寻找就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你说他们?好像是那什么圣光教会的人,他们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可以治疗伤口。”,说话的人叹了一口气,倒不是觉得这些教士不好,而是觉得太少了。冷兵器的战争中真正死在第一线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很多时候士兵都是负伤之后被伤痛拖死。特别是一些伤口较大的伤势,根本没办法治疗,极短的时间里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还有一些因为感染了病毒,死的莫名其妙,想一想都觉得恐惧。 要是这些教士再多一些,每隔方阵都能配上几名就好了。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上级将领们可能不太在意,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指挥战斗,真正在意这些的都是军队的底层,只有他们才需要在第一线直面敌人,他们也是最常受伤的一批人。 在这些士兵中有一句谚语,伤疤是死神到来的倒计时。这谚语的意思解释起来就是伤疤越多,死神越近,每个士兵总会碰到一个要命的伤口。 而这些教士,恰好的解决了这些问题。 罗西点点头,他却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米拉离开他之后直接去了圣城,他的赦封手卷也给了他,他现在已经是教会的大主教之一,能代表教会至高权力者发布一些合理的命令。很显然这些教士的出现,就是米拉的手笔。他比其他人更懂得投机,也更懂得钻营。教会的壮大,必然要踩着鲜血和枯骨,这场战争就是教会崛起的重要契机。 一旦教士们拯救了大量濒死的士兵,不管是耶路特还是辉特,亦或是其他势力,都会发现教会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只有拥有了这些教士,他们才可以不需要过多的考虑兵源问题。况且一个老战士,往往能顶的上三五个新兵,老兵有军魂,是军队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教会的前景也越光明,辐射的力度也就越大,能吸引的信徒也就越多。 很快就有教士走到罗西这边,这教士穿着洁白的长袍,胸口挂着银色的十字架,手中捧着一本圣经。他长得很普通,一头金色的短发,微微欠身之后径直走到受伤的士兵身前,撩起长袍蹲下,一手按在圣经上,一手微微覆盖在士兵的伤口,他微笑着用一种缓慢却极有力量的语气说道:“不用害怕,我们都是父神的子民。不管生,亦是死,都会回到父神的怀抱。” 他手中白光一闪,持续莹白色的光芒让手掌下一个三四寸外翻的伤口逐渐的愈合。他额头上渐渐出现了一丝油汗,显然他的圣力还不算多。 片刻之后,被他治疗的那人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几乎完全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教士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已经治疗过起码二十个人,圣力所剩无几,可眼前的伤员却数不胜数。 “麻烦诸位兄弟,将伤势最重的移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稳定住自己摇晃的身形,勉强开口。 人们用眼睛看见奇迹的诞生,轰动起来,不一会就有两个奄奄一息的伤员被人抬了过来。 一人肚子上被砍了两刀,肠子都流了出来,用衣服包好扎在他身上。 还有一人背后插着六只箭矢,其中有两只贯穿了身体,在胸口偏下的位置穿了出来。这人嘴里喷着血沫,四肢微微抽搐,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教士苦笑着在第二人身边直接盘腿坐下,他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谁能帮我一个忙?” 有士兵挺身而出,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我来,要我怎么做?” 教士指着那人身上的箭头说道:“我让你拔出箭矢的时候,你就拔出一根,剩下的等我指令,可以吗?” “自然可以!” 他闭上眼睛嘴里念着祷词,别人看不出来什么,罗西却能看见他头顶上突然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机,这气机随后冲天而起,消失在天空之中,紧接着天空中反馈了一道无形的力量,灌输到他的体内。这就是祈祷,用心把自己的诉求告诉父神,父神若是听见了,就会合理的去选择是否实现信徒的愿望。 教士一指其中贯胸而出箭矢,一旁的士兵对着伤者身后的一截箭尾用力一拍,整支箭矢从他胸口被拍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血箭,淋了教士一身,将纯洁的白色袍子染上了红色。教士丝毫不在意,对着伤口施展了治愈术,莹白色的圣力如水银一般透过伤口流入了伤者的体内,缓慢的修补着伤口。 片刻之后,教士大口的喘了两口气,稍作休息,又指向另外一支。 罗西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这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圣力已经跟不上了。 他突然淡淡一笑,伸出手指遥遥一指,一道道绝强的圣力从天而降,笔直的灌输在所有的教士的身上。那教士一瞬间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散发出强强烈的光芒。战场上空的黑暗一瞬间就被这数十光道明的源头驱散,这些光明最终混为一体,再次冲向天空,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圣力球。 所有人都讶异的望着这光球,突然之间光球炸开,无数光点落在地面上,落在伤员的身上。无数的伤口在得到了光点滋润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 “神迹……”,教士神采奕奕的望着周围,面带微笑,双手手指交叉扣拢,竖在胸前,开始默念着圣经中的经文。 一句句“神迹”连成一片,震动了整个战场上所有的士兵。 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感谢,有些人却傻傻的望着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教士,眼中逐渐滋生出另外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叫做崇拜! 第一零零章 诱惑 昨天本来已经下班了,老板突然叫我别走,让我守夜,我真是欲哭无泪,,十分抱歉。 ================================ “统帅,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他们没有掩藏痕迹,差不多二三十人的规模,要不要搜过去?” 耶路特的统帅大马金刀的坐在市政厅执政官的高座上,狂野卷曲的金色长发披在肩上,他狭长的眼缝中流动着智慧的光泽,略微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这二三十人肯定不是来自一个势力,而是来自一群势力。两个国家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消灭掉两边的有生力量,对整个南域下一步的趋势就能起到足够的影响。 神明的战斗和凡人之间的战斗相辅相成,神明的确强大而尊贵,可他们想要统合麾下的势力,必须由“人”来完成。他们不可能自己跑来当官做主,自己给自己贴个执政官的标签来干涉内政。神的尊贵,岂能让无尽繁琐的杂务所拖累?所以说在南域即将到来的混战之中,凡人,也是重要的筹码之一。 一旦输掉了这个筹码,神战也会变得没有意义。 神明赢了,却没有听从神明吩咐的人,那这赢不赢还有什么意义? 对于凡人而言,若是能真的完全统一南域,对于掌权者而言这就是天大的馅饼。一城一邦怎能比得上整个南域?神明之间在战斗,凡人之间也在战斗。 托斯泰,也就是耶路特的统帅,此时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开战之前,著名的商人米拉找到了他,愿意为他提供一定限度的物资支援,并且要求让圣光教会干涉进战争之中。当时他立刻就拍板同意了下来,大量的物资能让他节省不少时间和事情,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知道圣光教会,也知道圣光教会在辉特那边做的事。 不过托斯泰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统帅,他的眼光比所有人都要长远。战争投机者带来投资,拿走利益,看上去是非常可恨的一群人。和相对的,作为统帅,他也能获得好处,也需要付出。其实这都是对等的,都需要付出,都有收益。 此时为了战争可以让步,当战争结束之后,他自然有办法让米拉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 可他没想到,圣光教会居然拥有这样独特的能力。 就今天一场战斗而言,至少有数万士兵因为教士的存在,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而保存了战斗力。对于想要将旗帜插满整个南域,充满了野心和抱负的托斯泰而言,教士的出现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剑,劈开了所有的黑暗。 如果大批的教士进入到军队里,军队的伤亡就会控制在一个极低的可以承受的程度上,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只是他此时还有一些犹豫,因为那一场神迹一般的光雨,让士兵心中坚定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动摇。一个人,一旦崇拜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会变得盲目。 当然这也有好的一方面,士兵们在战斗中就不会再害怕受伤,因为他们明白,受的伤不再会变成死神的催命符。没有了后顾之忧,战斗力自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米拉…… 圣光教会? “请米拉来一趟。” 很快,米拉就独自一人进了市政厅。他一直在这座城市没有离开,作为一个最成功的商人之一,南域中最大的财团领袖,他的眼光一样如托斯泰那样长远和优秀,能看见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 挥退了大厅里其他人,只留下托斯泰和米拉两人。 米拉此时已经换上了衣服白底金边的长袍,胸口挂着红宝石打磨的十字架,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低调谦和。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神采,才能把他和那个名声卓著的大商人联系在一起。 “我看见了教士的力量,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的合作,可以加深下去。”,托斯泰没有拿强(以胁迫、威逼、优势压迫他人),反倒是很亲和的从执政官高座上走下来,两人坐在了圆桌的一边。“我听说你们也有军队,不如一同加入到我们的军队中,单独成立一只军团,这会让我们的合作更加的紧密起来。” 米拉看上去一直在笑,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已经固化了的面具,无时无刻都将人畜无害的一面展现在外。他笑了笑,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尊敬的托斯泰,据我所知,你的统帅职务是受到大执政官亲自册封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战争之后,耶路特国的最高统治者,是大执政官,而不是你。” 托斯泰别有深意的望了米拉一眼,他伸出手指叩击着桌面,发出砰砰的沉闷响声。片刻他,他才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此时,以及战争失败之后,我都是大执政官前的一颗棋子。可如果战争胜利了呢?” 米拉微微颔首,“请你继续说下去,我希望你能说服我。” “哈哈!米拉,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一旦战争胜利,我以至高无上的战功,以无数士兵的拥护,足以推翻大执政官的统治。或许我应该换一个说法,我会参加新一届的大执政官竞选,而且必将获得胜利。”,托斯泰说的非常直白,赤果果的暴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米拉听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副低调的样子,他嘴角弧度略微变得大了一些,“那么你们的神明呢?他们会容忍你的所作所为吗?” 托斯泰嘿嘿的笑了两声,“明知故问,只要立场没有问题,他们是不会干涉凡人之间的事情。”,说着他一脸诚恳,“我需要你的帮助,米拉。我们都知道,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圣光教会需要壮大,而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我们彼此的利益诉求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一旦我成为了大执政官,我就会册封圣光教会成为南域唯一允许存在的组织,而你们的王,也会成为仅次于我的王!” “是教皇,阁下。” “好的,是教皇。那么你觉得我提议如何?” 米拉眉毛一抖,心思电转,托斯泰的请求可以说非常的诱人,不过其中也存在很大的风险。整个南域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他就开始考虑篡位的事情,这种人野心很大,又十分的强势和独·立。事后若是他翻脸的话……,米拉轻微的摇了摇头,他没办法舍弃这诱饵,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止住心动,开口道:“我需要询问尊贵的教皇陛下,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托斯泰站了起来,亲切的拍了拍米拉的肩膀,“我期待你的答复,我们都是有功之臣。” 米拉心头一跳,站起来微微欠身行礼,快速的离开。 他知道托斯泰最后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托斯泰再向他承诺,一旦他成为南域至高无上的最高执政官,他也会帮着米拉成为教会的最高统治者。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也有可能结出恶的果实。 第一零一章 全乱了 “统帅……,那些圣光教会的人……”,莱茵曼张口欲言,可又闭上了嘴巴,他不知道怎么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教育这个东西,往往都是被社会的高层所垄断,普通人能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算可以的。只有富商、社会名流才有资格和资本,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很显然,莱茵曼并不属于这个阶级,他的词汇量有限,不能描述出自己心中完整的想法,急的脸都红了起来。 好半天,他才啃啃吧吧的继续说:“他们让很多士兵都信服他们,我觉得这样下去,士兵就不受控制了。” 营帐里坐着十来个人,托斯泰坐在首座上,他麾下的将领分在两侧。这些将领中很多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一场场血战打下来的老人。他们对战争的把握并非是来自书籍和传承,而是一种先天的直觉。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这么有意思,那些有知识,有传承的将领,有时候就是比不上这些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粗人。 这些粗人经历的战斗和战争凶险之极,却还能苟活下来,经验无比丰富。书上教的,别人传授的东西,哪有这些经验来的厉害? 其他几位将领也表达了雷同的意见,他们的认知很简单,士兵开始不听话了,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如果这件事不是托斯泰首肯并且安排下去的,他们都想着把这些教士全部杀死,避免军心变化。 托斯泰听完后冷笑两声,一挥手压下了闹哄哄的将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反过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这些圣光教会的人能帮你们减少战损,你们笑都来不及,还跑来诉什么苦?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接下来怎么打。” 怎么打? 将领们都沉默下来,突如其来的大招让两边人都被砸懵了,显然有人想要当渔翁,坐收两利。如果再一起压上去,恐怕不太现实。 营帐里再一次吵吵闹闹起来。 罗西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士兵,不由问了一句,“你现在也信父神了?” 他身后的士兵一愣,挠着后脑勺傻笑起来,当兵的最看不起的就是怕死的人。他胸口挂着明晃晃银质的十字架,让他很尴尬,因为他也被拨入了那群怕死的人中。 “我……主要是觉得吧,这个什么……,嗯,以后即使是死了,也能和兄弟伙们在一起,挺好的。”,他干干巴巴的说道,不过越说越流利,“那个教士大人不是说了吗?信父神死后能进入天国,继续和大家在一起。不是我怕死,真的,我只是舍不得大家。” 罗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又没说你怕死,现在很多人都信这个?” 那人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不少人都信,你是没瞧见,早上小维基死的时候,啧啧,很多不信的也都信了。” 罗西顿时好奇了起来,不信的都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仔细说说。” 原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小维基,也就是一个小小兵,被两个装死的辉特士兵给砍了,受的伤太重,一剑插入腹部将里面的内脏搅了一个稀巴烂,连一个完整的都没了。等那两个辉特士兵被乱刀分尸之后,小维基也快死了。来了好几个教士,可都没有办法把他救回来。普通的伤好治,这内脏全部都烂成了一块块,是真的没办法了。 一般而言,人死的时候会有大恐惧,很多人死时面目狰狞。死人在军队里很常见,大家都见怪不怪,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小维基在教士的祈祷之下,居然是笑着死的,十分的安详。哪怕是到了下葬的时候,小维基脸上的笑容都没有退散,也让这葬礼体会不到多少悲伤的气氛。 教士说,小维基因为信仰的父神,所以他去了天国。他肉身死了,灵魂却得到了永生,不死不灭,一直存在。 当兵的,难免有一天要走上这一遭。以前那些人死的时候浑身僵硬,面目恐怖,和小维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多亲眼看见小维基下葬的人,在葬礼之后,都跑去教士那皈依了,信仰了父神。 其实大家嘴上说不怕死,可真正不怕死的人能有几个? 连神都会死,也怕死,更别说凡人了。 皈依的过程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记录一个名字和一些信息,然后缴纳两个银币,就能领取一个银质的十字架。教士也说了,十字架只是象征,真要是丢了也没关系,只要心里还信着父神,就是信徒,就会得到父神的庇护,死后能去天国。 两个银币可不多,很多都缴了钱,成为了信徒。 “老大,要不你也去弄一个?” 罗西拍了拍胸口,那人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我还听说,只要信仰父神,认真的祈祷和忏悔,父神就会降下神迹,让我也拥有神力呢!” 罗西似笑非笑望着他,“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到时候咱们这一队人的死活,可都靠你了。” 他拍了拍胸口,“看我的吧!” 休整了两天,军队再一次调动起来,托斯泰抽出十万人留在侧翼,准备随时攻击那些打算围剿那些作壁上观的渔翁,其余的继续和辉特决战。辉特方面也抽调了一部分人,不过没有这边多,只有三万人。 双方再一次冲撞在一起,惨烈的厮杀起来。 罗西被任命了一个大队长的职务,和他一同杀出一条血路的战士都被分到了他的麾下,又增加了一些人,给他混了一个官职。 教士们也正式的进入了军队中,不过只在后方负责治疗和心理辅导,并不直接的参加战斗。 可就算是这样,也给辉特带去了极大的压力。 前方有士兵受伤,立刻就被后面的人拽了回去,送到后面治疗。治疗好了,又披甲持剑,再一次冲上去。 这种可以随时拯救伤员的消耗战,完全就如同开了作弊器一样。 至于那些想要趁机占便宜的人,或许是知道没有便宜可占,没有再次出现。 这一场战斗一直打了三天,在第三天傍晚,辉特方面举白旗,投降了。 其实他们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导致他们直接放弃的原因,还是战场外的因素。 辉特神王战死,战神被钉死在战车上,力神跑了,还跑了几个低阶的神明,其他主神全灭! 到了这一刻,辉特也不用继续打下去了,也没有打的必要。 上面的人都死完了,他们也就没有了战斗的理由,万一耶路特的神明一个不爽,直接亲自动手,他们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 这场战争是落幕了,可却拉开了整个南域混战的序幕。 不到十天时间,十来个势力之间彼此宣战,也有一部分团结在一起,静静的等待时机。 第一零一章 罗西和米拉两人坐在单独的帐子里,两人能碰面,还是因为米拉先看见了罗西。 罗西进入大营之后,能感觉到那冥冥之中亲切的呼唤,可始终拿不准在什么地方。耶路特号称百万大军,这里面水分不少,其中有民夫几乎就占到了接近一半的数量。骑士、战士,他们的铠甲、兵器都需要有专人的护理。有缺损了要修补,有锈渍了要抛光,一个骑士少说需要占用两个民夫的名额,而一个战士则需要一个民夫。 五十万大军加上五十万民夫,减去死掉的,少说还有七十来万人。要在这人山人海中找到某一个人的身上,也是在闭着眼睛说瞎话。所以罗西一直在东晃西晃,看看能发现什么。 他这么一晃,恰巧就被米拉看见了。 这个时代毕竟不如现代化科技腾飞的现代,人们对长相的概念往往只存在于主观印象和语言描述之中。比如说某人长相,大多数都是身高如何,体态如何,是否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面相如何,看着是凶恶还是憨直,头发如何,耳鼻如何,也就到此为止。一些人知道罗西,传出了罗西的长相,可凭借着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描述,如何能在芸芸众生中去找到绝对正确的人? 所以没有人认识罗西,只看见他穿着同一阵营的铠甲,就任由他在大营中来回走动。 两人刚见面的时候,都有些小小的惊讶。 米拉是惊讶罗西怎么混进了耶路特的军队里,按照他的想法,罗西来自东域,应该为辉特效力才对。此番进入了这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或者目的? 罗西惊讶的是米拉居然敢在战乱中跑到军营里,耶路特这边准备了数万年之久不错,不过凡人可活不了那么久远,一样需要面对辉特也存在的问题,那就是人口短缺。 被抓了壮丁推上战场,不管你是何等的尊贵,多么的富有,不是将人斩于马下,就是被人乱刀分尸。 两人一见面,米拉就拉着罗西进了自己帐子里。 罗西打量着米拉的穿着,很赞赏的点点头,“你这身衣服不错,看着很精神。” 米拉前身行礼,“请原谅我的鲁莽,支持此时此刻身处异地,不能行大礼。”,罗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米拉请罗西坐在了首座上,两人坐定,他说道:“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一次圣城,已经与几位枢机主教照过面。他们对我的建议非常的支持,所以我带着人来到了这里。” 米拉很快就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给罗西听,他不敢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像罗西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想要在教会中力争上游出人头地,首先你得做出足以让人支持你的丰功伟业,光靠嘴炮是打不赢对手的。想让虔诚的信徒心服口服,就不能弄虚作假,那么多雪亮的眼睛盯着,出了一点纰漏就要闹出大事。 他选择支持耶路特而不是辉特,也是有一定道理。 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这一场战争辉特不可能赢,只有输的好看和输得彻底两条路可以走。反正都是要下水,与其爬上一条即将沉没的破旧老舟,不如登上一条能乘风破浪的战船。一旦耶路特打赢了战争,乃至于统一了南域,教会立刻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极为恐怖的怪兽。 托斯泰不理解教会的发展方式,不了解教会对人心的掌控,他自以为能在最后摆脱教会的影响力,一脚把教会踢出去。 他却不明白,引狼入室简单,想再把狼赶走就难了。 对于米拉的计划,罗西持肯定的态度。历史不止一次证明,一个宗教组织的成长,往往离不开一个独·裁政权的统治。教会需要绝对强势的统治者来扩张自己的影响力,而统治者需要用宗教组织的信仰做工具掌控势力。两者相辅相成,各取所需。 一旦到了图穷匕见那一天,则看个人手段如何了。 前一个世界中,宗教最终凌驾于皇权之上,********,以高压的态势统治了整个西方世界。 但也有统治者在最后以雷霆之势消灭了宗教,将权力高度的集中在自己的手中。 两人谈了小半天功夫,罗西才告别米拉。 他转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他。 是和他一起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改旗易帜,都跟在了罗西身后。 找罗西的原因也很简单,打扫完战场,这么多尸体肯定需要处理,焚烧填埋就成了唯一的解决方案。在此之前,也就是走个过场,可此时有了教士在军队中,这个过场就变成了仪式。 “今天,他们的身体安睡于此,但他们的灵魂,终将复苏。死亡是生命的尽头,也是生命的开始,周而复始,循环不息。父神曾有言,信我者得永生,在我们眼中他们在这里长眠,然而他们的灵魂,却去了天国。天国中没有灾难,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喜乐安康。 仁慈的父神啊,您虔诚的仆人请求您倾听我的祈祷,他们尽忠职守,恪守本分,为国家和正义捐躯。他们高尚、善良、仁义、英勇,具备了人世间最美好的品质。今天,您将他们召唤到您的身边,我请求您让他们为您牧守于天国之中,永远的跟随在您的左右,永远为您驱逐这世间的黑暗。 父神至高无上,您是唯一真理。” 教士的祷词没有阴阳顿挫,也没有高声的歌唱,平白直叙的字里行间却给人们一种难言的希望。 若是有父神,他们将复生。 若是有父神,死亡将不再恐惧。 心中的悲伤略微的减轻,一支支火把被丢入柴火之中,巨大的火焰一瞬间腾起,吞噬了一切,净化了一切。人生来纯净,死也纯净。 有人忍不住垂泣,问教士,“真有天国吗?他们真的会在天国中生活吗?” 教士说道:“是,只要信父神,父神就会打开天国的大门,将他们迎入天国之中,得以永生。” “可他们死前并不知有父神,也不信父神,他们会进不了天国吗?” 教士说道:“是,所以我们要祈祷,恳请父神的垂青。” “如何祈祷?” 教士微微一笑,一手按在圣经上,整个人散发着神圣的光辉,他轻声的念着祷词,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念,这声音最终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第一零三章 私刑 居然漏发了一章,简直是日了狗了。頂點小說,漏发的为101,昨天发的101已经更名102,十分抱歉。 ===================== 赢,虽然赢了,可并不能让人开心。 为了全歼辉特的神明,耶路特这边也付出了三名主神、十一名上位神和数十位中位、下位神陨落的代价。如此多的数量,对于一个神系绝对是一个惨重的打击。神明不是大白菜,种子洒进地里浇浇水就能收获一个个强大的神明。神明的强大需要时间来作为沉淀,绝非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把这些缺口弥补上。 不过收获倒也不算少,一枚完整的主神神格,九个上位神的神格以及一些其他神格,足以让耶路特稍微填补一下空出来的位置。 凡人方面也不算太顺利,一部分地区划入了耶路特的统治,还有一部分城池以独立城邦的身份,加入了其他势力,继续对抗着着耶路特。 尽管此时南域之中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有爆发,可十数个势力之间的小摩擦已经开始升温,谁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会爆发全面战争。 罗西因战功,获得了一个小小的爵位。 封建社会社会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森严的社会阶级制度。一场灭国之战之后,为了巩固大执政官的权力,为了将权力高度的集中在一小撮人手中,爵位制度应运而生。 罗西刚刚混了一个三等骑士爵,在整个爵位体系中,不过是刚刚步入特权阶级。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志不在此,封赏的贵贱对他来讲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此时的他,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圣力中。 这也是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的一个问题,在这纯洁的圣力之中,居然藏着一丝黑色的东西。他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驱逐这一丝黑色的东西。本质上来说,这一丝黑色的东西也是圣力,和圣力有着相同的性质,甚至在破坏力上,比普通的圣力更强。可他心中总是有些疑虑,这一丝黑色的圣力,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一丝黑色的圣力到底是从何而来?仿佛一夜之间就出现了,怎么也清除不掉。不管使用了如何的手段,片刻后这一丝黑色的圣力又会出现,而且隐隐有壮大下去的可能。 他隐约的有一种猜测,问题还是出现在另外一个世界中。 在另外一个世界,哈诺微笑着望着会议桌边的十二名使徒,连同他一起,一共有十三人。这十三人,在教会的体系中或许并不是最令人瞩目的大人物,可也有着不小的能量。最低的也是牧师,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枢机主教。 这些人坐在一起,被哈诺笑称为圆桌会议上的十三议员。 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复杂的情绪,眼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无奈。他们都是被身边的人拉下水的,从霍森开始,就像是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请大家来,除了日常的一些信息交流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大家。”,哈诺手中把玩着一枚幸运硬币,他嘴上不承认,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似乎总在不知不觉中模仿罗西。罗西喜欢以笑脸对人,哈诺也总是在笑。罗西喜欢收集幸运硬币,哈诺也开始收集这个东西。 前段时间维拉还说过一次,哈诺意外的暴怒起来,和维拉闹的翻了脸。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明着把这件事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议长大人,请说。” 哈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他嘴角微微翘着,“我打算接任帝都教区牧首一职,全面接管帝都的教会工作。我一个人说不管用,阿提拉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需要大家站出来声援我,一旦我获得了这个位置,未来的前景指日可待。” 唯一的枢机主教奥拉夫扫了一眼会议桌边的众人,轻咳一声,“议长大人,我们的声援只有在你获得了册封的情况下才能起到作用,如果没有帝国方面的配合,我们的声援就会毫无意义。” 这句话深层次的意思就是,你和帝国皇帝是不是已经勾结到一块去了? “请大家放心,我已经与法比奥陛下私下的通过气,最近一段时间里你们就能听到风声。” 哈诺的话,让这些人稍稍心安,他们快速的用眼神交流之后,奥拉夫微微欠身,“如您所愿。” “你们要相信,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未来必定会属于我们!” 解散了会议之后,一名年轻的骑士找到了哈诺,“伯爵大人,我们发现有人在窥视您的一举一动,人已经抓住了,就在伯爵府的地牢内。” 哈诺正在收拾文件,他的动作一顿,脸上一抹惊慌一闪而过。手不自知的颤了颤,刚收拾的文件又散落在桌子上。他厉声说道:“是谁?” 骑士弯下腰,“是教会的人,侍卫长认为可能是裁判所的人。” 裁判所?那就是亚雷斯的人了? 哈诺一脸怒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眯起的眼缝里寒芒乱闪。自从罗西离开之后,亚雷斯似乎就盯上了他,裁判所的人总是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周围。他明白,他继承了罗西的遗产之后投入了帝国统治阶级的怀抱,这让很多跟着罗西的教会老人心中不快。他们想要挑哈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他真没想到,亚雷斯居然敢真的对他动手,开始监视他。 他心中此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亚雷斯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事情,会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下一刻,他心中就滋生出一缕杀意,亚雷斯不能再留着了。一次两次他能躲过去,可总有被揭穿的一天,真给亚雷斯找到了真凭实据,他要面对的可就不是裁判所那群人,而是以阿提拉为首的教会中坚力量。越是深入的了解教会,越是明白这个日暮西山的组织到底有多恐怖。 他阴沉着脸,直接回到了伯爵府,钻进了地牢中。 幽暗的地牢中一名浑身赤果,身上充满了鞭痕的男人呈“大”字状被吊在空中,一旁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两根烙铁埋在烧红的烈碳中,通体火红。 哈诺抽出一条手绢遮掩着鼻子,这里的空气流通情况很差,味道很难闻,散发着下水沟一样**的臭味。 下人端着椅子放在了审讯室的中央,哈诺直接坐了下去,他皱着眉头看着被吊着的人,招了招手。 一旁负责刑讯的老手立刻湊了过来,一脸谄笑。哈诺有些厌恶,因为他从这人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有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哈诺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老爷,小人用了不少方法,硬是没有掰开他的嘴。” 哈诺一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地牢里只留下了他和被吊着的使徒。 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使徒身边,拿着手中的手绢擦了擦使徒脸上半干的血迹,“我不知道亚雷斯要你来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要干什么,把你所探知的东西说出来,我给你一条活路。” 那使徒早已精疲力尽,浑身疼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他抬起头望着哈诺,肿的发紫的两个眼眶里黑白分明的珠子滚动一圈,他突然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吐在了哈诺的脸上,紧跟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大笑,笑的格外放肆。 哈诺摸了摸脸上宁人作呕的唾沫,气急败坏的擦掉之后直接拿起烧红的烙铁,对准了这使徒的裆部就捅了过去。 滋的一声,一阵白烟腾起,伴随着使徒干涩尖厉的惨叫声,他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现在说,还有机会。”,哈诺将烙铁随手丢回火炉里,从一旁的墙壁上抽出了一根一尺长的钉子,拿着一柄木槌站回到使徒的身边。他将钉子对准了使徒的肩膀,面无表情,“说,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浑身都血迹和汗液的使徒张开只剩下几颗牙齿,血肉模糊的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笑而不语。 哈诺抡圆了锤子狠狠的敲在钉子上,一尺来长的钉子一瞬间就被敲进去三分之一,鲜血呲了他一脸。 第一零四章 圣歌 满脸都是鲜血的哈诺连擦都不擦,任凭这些血迹在自己的脸上缓缓的冷却、凝固。↖,他面前裁判所的圣殿骑士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被钉了十几根一尺来长的长钉。这些钉子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从背后刺出来,鲜血顺着钉子滴答滴答的缓缓滴落在地上,敲响死亡的回响。 哈诺满脸狰狞,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匕首,一手捏着骑士的一侧rutou,轻轻一挥就切了下来。 骑士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哼哼两声,表明他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出来?那该死的信仰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哈诺大声的咆哮着,“神?你知不知道,你们信仰的根本就不是神!是伪神,是罗西那个家伙!他偷偷的改变了你们的信仰,他背叛了真正的信仰,你居然还信仰着他,甚至是愿意为他去死?” 骑士的双眼肿的发紫,睫毛处还挂着两滴发黑干枯的血珠子,粘稠的血液将他的双眼都沾在了一起,他费力的抬眼望去,居然哼哼的笑了两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亦或是哈诺的咆哮让他感觉到愤怒,他僵硬的五官都动起来。他张开嘴,哈诺甚至亲眼看着他将一口血块吐出来,唾沫混杂着血液,垂挂成几条长丝。他用干裂摩擦的声音,开始缓缓的哼着曲子,声音越来越大,气息也越来越足,脸上隐隐透着一股红光。 他不知道是从何处借来了力量,平静的望着哈诺高声的唱着歌,“我们从地狱中走出,迎来阳光的洗礼,纯洁的白是我灵魂的颜色,我将一切都奉献给你,我的主。无论是面对死亡还是黑暗,无论前路多么的艰辛坎坷,我秉持着内心的光明,一往直前。勇气是我的双腿,无畏是我的翅膀,信仰是我的力量,带着我自由的飞翔,飞向神国的方向。我不流泪,即使面对死亡,我祈祷,愿神的光辉永远笼罩这片土地,愿神的福音洒满人间。我,修恩·多哥尔,向无所不能伟大如您,献上我的灵魂,献上我的忠诚。 我将手持着利刃,斩断所有的邪恶。我将用来自信仰的怒火,焚烧一切黑暗。啊,光明高高在上的神啊,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愿圣火,清洗这世间所有一切的肮脏!” 修恩如破口袋的身体突然由内而外的透着莹莹的白光,哈诺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首歌是荣耀时代东征的战歌,也是裁判所的战歌。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无论他怎么做,他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即使他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即使他再也不可能出现。 一点圣洁的火焰从修恩的额头上浮现,这圣火温和,没有丝毫炙热与难以靠近,温和的温度甚至让人能感觉到舒适。这圣火迅速的烧遍了修恩的身体,他被这火焰包裹在中央,这火焰却没有伤害他一丝一毫,仿佛只是幻觉一般。他露着微笑,心平气和的看着哈诺,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嘲弄。 头顶上的天花板遮挡不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星光,漫天的星辰变成了一条康庄大道。 修恩有些留恋,有些不舍,可下一刻,他的灵魂破体而出,缓缓的飘向了那片星海。 据说神明的胸前有一片密布的星辰,这些星辰指引了前往神国的道路,为迷途的灵魂指明方向。 修恩低头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哈诺,轻蔑的眼神让哈诺几乎要抓狂。他回过头,顺着星辰指引的方向,慢慢的消失在星海之中。 当一切恢复了平静,哈诺身前的修恩已经断了气,身体的温度开始缓慢的下降,流淌的血液也开始减缓速度,直至停止。 哈诺望着这具尸体,久久不能说话。 他有一种意兴索然的颓废感,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明明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明明只要张嘴说出那些并不重要的情报就能活下去,可修恩居然被凌虐至死都不愿意开口。 信仰真的这么伟大么?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拥有美好未来和充足生命的人可以平静的去直接面对死亡,去接受死亡,去承认死亡?! 修恩的死,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猛地甩在了哈诺的脸上,甩的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轻叹一口气,颓败的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狠狠的搓着脸面,短暂的黑暗和脸上传来的摩擦感让他能略微冷静了一些。 修恩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许许多多。这些人为了信念和信仰,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和家庭。 和这样的一个组织作对,真的能有未来吗? 说到底,我真的能打败罗西吗? 哈诺这样在心底问自己,他甩了甩头,不可能!别看他现在暗地中筹划着一桩桩大事情,可真让他去面对可能惹怒罗西所带来的后果,他依然感觉到打心底的畏惧。这种畏惧早已在他离开格林镇的时候就深深的掩埋在他的体内,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正视。 人因为是人,所以站着,用两条腿走路。只要不是被逼到了极限,没有人愿意当狗匍匐在主人的脚下。 哈诺猛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举起椅子狠狠的掼在墙上。他一脚将火炉踹翻,四散的烈碳溅起无数的火花,他将一切摆放整齐的东西都推到,都摔掉。 你凭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我,伟大的哈诺,才是新时代的主人! 罗西! 哈诺猛地抬起头,就在他喊出罗西名字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的目光,穿透无数的虚空和距离,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冷冷的注视着他。这目光给他的感觉只有冰冷,毫无感情和情绪,犹如死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心悸。 他哆嗦了一下,彻底冷静下来,地牢的大门也随之被打开,侍卫们听到了声音冲了进来,堵在门口。 哈诺突然觉得很累,他招了招手,“这个家伙承受不住已经死了,他是一个勇士,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把这里收拾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允许透露出去,哪怕一个字都不行。” 从地牢中走出,哈诺回头看了一眼阴冷黑暗的地牢大门,他抿着嘴转过身,迎着阳光走向前方。 第一零五章 消息 昨天晚上喝倒了,在饭店包厢地上睡到饭店打样才被叫起来,还被兄弟们恶搞,居然在我脸上画东西,还和我合照,我了个去,这群贱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下次找个机会一定要收拾他们。△頂點小說,对于昨天没有更新,表示万分抱歉,对不住大家了。 =========================== 一个裁判所骑士的死亡,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一丝意外的变化,就像是一颗丝毫不起眼的小石子丢入平静的湖面之中。这湖面极为广阔,其他地方依旧是风平浪静,沉寂无波。可总有一天,这石子掀起的涟漪,会波及到整个湖面。 在另外一个世界中,罗西已经有了目标。 一名来自耶路特的半神统帅,他率领着半神和神使的军团,手下有不少强手。他本身也是极为强大的半神之一,他的母亲就是被称为耶路特疯狗的曙光女神。他继承了他母亲强大的能力,战力极为恐怖。如果不是因为一系列的原因和问题,恐怕他早就被赐予神格,成为耶路特的神明之一。 这名半神叫霍格,他的名字在耶路特内广为流传,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因为他亲手宰杀过一名邪恶的神明。普通人并不了解,神明也分很多种,可就算他宰杀的只是一名次位神,那也是神。霍格已经成为了武勇的代名词,很多年轻人都以他为偶像,崇拜他,跟随他,愿意在他麾下出力。 曙光女神为了保护这唯一的半神子嗣不受到伤害,将这世间的曙光采集进一个水晶瓶中。当水晶瓶被曙光填满后,她将这一瓶子的曙光灌输到霍格的左眼之中。曙光女神甚至还向月神讨要来月亮的光辉,灌入了霍格的右眼里。霍格每当睁开双眼,神源沸腾之时,人们往往能在他的左眼中看见一轮耀眼刺目的太阳,在他的右眼之中看见一轮宁静洁白的月亮。 左眼里的太阳让任何淫·邪的东西都可以被他看穿,无论是阴魂还是幽灵,亦或是匍匐在阴影中的东西,在他的左眼面前没有丝毫的藏身之地。他的右眼可以看清真相,永远都不会被迷雾遮挡住眼睛,也不会迷失在任何一处地方。 曙光女神钟爱的孩子,秉承了得天独厚的能力,又被赐予如此强有力的神采,使得他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想要对付霍格,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根本不可能的。 罗西已经盯住了霍格,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霍格的身边总会跟着几名神使或是半神,他的起居与办公的地点,也都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想要伏击或暗杀,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霍格的眼睛能看破任何的隐藏的东西,如果藏不住自己,又谈何暗杀? 这是一个浑身都是刺的家伙,他的能力也很特殊,他可以将所有攻击都光化,在必要的时候,连自己都可以完全光化。如果不能在一瞬间灭杀他的生机,他只要光化自己的身体,就很难被打败。 罗西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潜伏下来,他需要这些东西,他隐隐有感觉,当他筹集了十圣器,或许有可能让会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 战争刚刚结束,整个国家却没有休息,反而更高效的运转起来。人们自发的努力工作,生产着大量的战争物资。受伤的神明在神山上****伤口,其余坐镇四方。 围绕着耶路特的国家和神明势力蠢蠢欲动,却又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平衡之中,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率先出手,都在害怕被其他人占了便宜。 在这一场战争中,众多神明发现耶路特的神系并非是无敌的,他们一样会死,一样会输,但前提是要拥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和敢于献身的精神。辉特的神明被耶路特的神明压着打,可他们敢自爆,一个个悍不畏死,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抱着大家一起完蛋,生生把耶路特三名主神给炸没了。 当然,能有勇气自爆的神明也是少数,这只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没有几个神明会愿意以死亡去做抗争。 别看这些神明活了数万年甚至更久,可比起怕死,他们或许比凡人还不如。凡人们会为了信念,为了理想,为了信仰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而神明却未必。 这段时间里罗西安安稳稳的当着他的小贵族,托斯泰拨划了一批刺头加入了罗西的队伍。很多人都眼馋罗西麾下那数百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士兵,可这也只能想一想,没有什么人开口讨要。原因很简单,为了活着冲出来,不仅砍杀敌人,还要砍杀自己人。特别是后撤的过程中,任何阻挡在他们身前的人,都被砍倒在一边。 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耶路特的士兵,这些士兵总有朋友,总有亲人。战场上的东西很难说对和错,他们不能说什么。可他们总可以讨厌憎恨这些人,那些顺利活着回来的,多多少少都对罗西这帮人有些抵触情绪,不愿意接纳他们,所以很多将领也只能作罢。 罗西他们就像是一只只臭虫,人憎鬼厌,但却也因此悠然自得。 就在罗西盯着霍格,思考如何对他下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他。 毒狼,罗西的第一任教官,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家伙。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叫做飞猿的奥特米尔人。两人风尘仆仆,不过满面红光,看起来过的还不错。 一晃差不多快一年过去了,若在久一些,罗西就要把他们都给忘了。 毒狼一见面就狠狠的和罗西拥抱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罗西,很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晃这么久没见,你越来越厉害了。” 飞猿也亲热的和他抱了抱。 罗西邀请两人坐下,毒狼才感叹道:“这么久没见,你居然已经成了贵族。”,他心中思绪万千,大家来南域是为了摧毁耶路特的阴谋,结果现在罗西却成了耶路特的小贵族,真是造化弄人。而更让人无语的是,他的师傅居然也命令他,务必和耶路特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这次他来耶路特,就是洽谈合作,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到耶路特的统一战略当中。 他的师傅在东域很有名气,是大名鼎鼎的神斗士,他最厉害的并非是单纯的战斗,反而是他教导学生的能力。很多普通的人在他的教导下拥有了极强的能力,被各路神明看中,成为了神使,成为了神斗士,成为了英雄。就连半神,都接受过他的教导。 毒狼同时也为罗西带来了东域的动向,东域现在虽然看似平静,可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是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南域率先一步进入了大统一的大势之中,北域的海魔兽前进的脚步依旧无人可挡。西域十国混战不休,只有东域还没有动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旦三大域完成了大统一,必然会对其他地方动手。若是东域在三大域完成统一之后依旧保持现在的模样,难免就会沦为三大域的战场。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整个东域,东域的统一势在必行。 在这种情况之下,几大神系之间的暗斗已经展开,苏亚神系和苏鲁克神系之间暗地里已经勾结到一起,而阿萨神系和奥丁神系也抱团取暖,众神山上依旧是对外界不管不问,不过也没有什么人敢招惹他们。 毒狼带着苏鲁克的意志,来到了南域,要和耶路特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联盟。当然他代表的只是凡人之间的势力,神明之间的势力自然有别人去洽谈,听说负责这方面的是海特拉。 作为苏亚雷提的孩子,他必须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 罗西知道了这些事情倒没有多少惊讶,就像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书的序章上写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数万年的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世界,终于迈向了崭新的一页。 第一零六章 米迦勒 毒狼的突然到访以及东域针对性的态度转变,让南域战场上发生了极为戏剧化的一幕,那些哭着喊着要杀光人类中的走狗,神明中的叛徒的英雄们一时间调转阵营,大多数人都站在了耶路特这边。 这种变化其实很正常,弱小者往往想要抱强大者的大腿,没有人喜欢和那些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结盟,除非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耶路特此时就是南域中最大的大腿之一,当然如果海魔兽能沟通的话,与海魔兽缔结盟约更好,可惜这群怪物只会杀戮。 耶路特率先消灭了一个神系,将神战的进程推进了一大步,他们陨落了三名主神,却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去了战斗力。耶路特神系中至高的战斗力依然存在,依然能威慑整个南域,不提神王,曙光女神、战神、勇气之神、力量之神……等等一系列高端战力依旧完好的存活着。 一场神战下来,他们也愈发强大。 破碎的神格无法降生一名主神,却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况且耶路特的神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他越是保持安静,也就越让人感觉到恐惧。谁都不知道数万年之后这个如日中天的神王,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获得政治上的优势,大多东域的神系都想着要和耶路特联合在一起,许多麾下的神使、半神、英雄跑到耶路特这边来效力,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种转变让大执政官很开心,疆界扩张了虽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反过来说也意味着面对的敌人更多了,与敌人接壤的边境线更加的漫长,需要布置的力量更加紧张。有了这批人的加入,很好的缓解了来自这方面的压力。 罗西休整了半个月之后,教会的圣光骑士团到了。 足足一千人的队伍,耶路特提供枭狼作为圣光骑士团的坐骑,还提供了一应的装备和三千人的民夫。对于圣光骑士团的到来,托斯泰非常的重视。他已经从自己的渠道了解到这个骑士团的实力,可以说全部都是被祝福的能力者。一个两个或许并不如何强大,可一千人集结在一起,想一想都让人觉得震撼。 这也让托斯泰对圣光教会生出了一丝戒备,如果圣光教会拥有更多这样的骑士,那绝对是战场上任何敌人的灾难,包括了他自己。 骑士团的团长叫米迦勒,酒红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的舞动,俊美的脸庞让一些男人看来都脸红心跳。连身的板甲被抛光到几乎如同镜子一般,狰狞的枭狼腰如弓,每一步踏出的瞬间,仿佛都在积蓄力量,准备随时随地扑上前去,将敌人撕成碎片。 副团长是奥斯丁,脸上的伤疤愈合的并不好,这是他体质的问题,这些伤疤有些增生,鲜红的两条如同什么怪虫一样爬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上去觉得有些恶心和恐怖。 “从今天起,圣光骑士团将拥有独立的军团番号存在,也将作为我们最强有力的攻坚力量。大家来认识一下,这位是米迦勒,圣光骑士团的团长。这位是奥斯丁,副团长。”,托斯泰召集了麾下军团长和大队长们一起前来迎接两位正副团长,场面搞得很隆重,也说明了圣光骑士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许多军团长和将领皮笑肉不笑,只因这支队伍看上去华而不实,却享受着最好的福利,多少让人心里不爽。 罗西在人群中暗暗好笑,战气的存在将成为改变冷兵器战争形态,一旦这支队伍登上战场,说不准以后的战争,乃至于整个世界会不会发生其他什么变化。 大家见礼之后,少不得吃吃喝喝。军队不像政府体系,简单直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吵吵闹闹十分痛快。 席间,突然有一人站了出来,这人少说有两米的个子,二百四五十斤,壮的就像是一只野兽。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一脸桀骜,眼珠看人的目光里充满了野性。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走到营地中间,将一碗酒泼在了自己的胸口,两只打手来回搓动。随着他的呼吸,他上身的肌肉缓缓的流动,伤疤也来回扭曲,宛如活物。 “我一直听统帅说米迦勒团长很了不起,今天有缘一见。我是个大老粗,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咱当兵的人都是脑袋提在手里生活。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不服你,下来咱们打一场。” 托斯泰眉头微微一皱,喝道:“放肆!还不退下?”,那人扬着头避开托斯泰的目光,而托斯泰却看向了米迦勒。很显然,说不准这都是托斯泰自己安排的,他也想摸一摸这个圣光骑士团的底。他偏过头,“米迦勒团长,手下人不知好歹,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说的好听,不要一般见识,却也没有说不让米迦勒下场,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米迦勒笑了笑,笑容十分迷人,让一些常年生活在军营中已经有些扭曲的将领们眼中放光,想的尽是一些龌龊的事情。 他此时只穿了便装,一袭莹白的斗篷长袍,皮肤晶莹剔透,白皙滑嫩,长相也十分的精致,藏着一股锐气。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子,而不应该是一个臭男人。 奥斯丁跟着站了起来,递上一副如锁子甲一般编织而成的手套,米迦勒戴上之后攥了攥拳头,“也好,我正想和大家切磋切磋。”,他说话是和风细雨,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楚。听他说话,仿佛微风拂面,居然能让人躁动烦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场中,有些人面露不忍,他那么小的一个人儿,怎么能和那肉山相抗衡?只希望那肉山手下留情,不要打米迦勒的脸,多少给他留下点美好的东西。 “在我们教会的战斗序列中,分为两大类,第一类如同步兵一样,第二类便是骑士。我是一个很特殊的个体,我同时拥有了两大序列的天赋,可以学习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这里地方不大,坐骑也施展不开,我就用来演示一番的拳脚功夫。”,他说着对着肉山微微欠身,“如有得罪,还希望能多多谅解。” 肉山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面带不屑的高昂着脑袋,由上而下的斜睨着米迦勒,丝毫不把他放在心里。他抬起手一边扣着鼻孔,一边说道:“娘娘腔,来吧。” 米迦勒的笑容惊心动魄的美,他微微点头,“我要用这只拳头打你了,小心。”,他摇了摇右手,肉山却哈哈大笑。 可下一瞬间,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第一零七章 重来 箭步冲拳,或许是习武者中最普通的一招,普通到一些刚刚学习的孩子都能顺利的打出这一拳。 可同样的招数,在米迦勒手中,却俨然有了一番别开生面的转变。 酒红色的长发在高速意动之后骤停,一根根发丝就像是花瓣一样绽放在空中,酒红色的花朵娇艳无比,配上他清冷俊美的容颜,有着别样反差的美感。他的身材极好,箭步有力弯如满弓,后退绷直如箭,猎猎作响的袍子鼓动着地上的灰尘,他的拳头,落在了肉山的肚子上。 入眼之后,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便是飘逸。 在拳头和肌肉接触之间,一层层砂石化作细腻的石粉,缓缓滑落。 肉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个眼睛如死鱼眼一样鼓了出来,浑身上下有韵动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完全停止。他腰身向后扯,整个人略微弯腰,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他腹部的腹肌开始微微扭曲,围绕着被击中的中心点旋转起来。他再也绷不住自己的身体,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飞而去,摔进人群中,砸翻了不少人。 整个宴会猛地一静,紧接着就有人摔杯子摔碗,面目惊容和愤怒,死死的盯着米迦勒。 米迦勒缓缓站直,一如既往的清冷,他揉了揉右手的手腕,“好硬。” 两个音节一吐出来,顿时如一道旋风,立刻有人嚷嚷着要上场给这个小白脸一点颜色看看。不过这些人都是外强中干,眼睛里带着惧色,并非是真的敢上场和米迦勒做过一场。 托斯泰也震惊于米迦勒的实力,肉山可并非是什么普通的将领,他是神使,可以瞬间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形成数层石质的铠甲,保护他不受伤害。他这人经历过数十场艰难的死战,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每当有战争,他总是身先士卒,加上他的怪力,几乎很难有人能在和他一对一的肉搏中占到便宜。 可没成想,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肉山就败了,而且败的这么彻底。 米迦勒摘了手套,下场前瞥了罗西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不过他很好的将这一丝情绪隐藏了起来,反倒是让罗西身边的人觉得他是在挑衅,一个个气的哇哇大叫,却没几个真的有胆量上去试试。 他把手套丢给了奥斯丁,奥斯丁却丝毫不以为意,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在圣殿骑士团内部,米迦勒的影响力可谓空前绝后,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西之外,就属他最有名气,也是最强,许多人都信服他。 当初奥斯丁不自量力,觉得自己有了一点能耐,就想着要挑战一下米迦勒,没想到被虐的死去活来,从那以后,他就没把自己和米迦勒放在同一个地位上。很多人私底下都认为,米迦勒这么厉害,总有一天会脱离圣殿骑士团,有着更加广阔的前景。 肉山也被人扶了起来,他阴沉着脸一句不说,吐了一口血之后反倒是舒服了不少。一言不发的举着酒瓶灌了几大口酒,闷闷不乐的坐了回去。本来还想着在统帅面前露露脸,结果却弄巧成拙,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这看似粗鲁的汉子,多少有点抬不起头。 他就弄不明白了,那么简单的一拳,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被大飞出去。 托斯泰回过神来,抬手压制住吵吵闹闹的将领们,“果然厉害,不知道这是米迦勒团长天生的能力,还是……。” 米迦勒这时脸上才有些笑容,这笑容让人有点惊艳,“我侍奉我主,我主赐予我捍卫我主荣耀的力量。” 托斯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他点头了,“原来如此,百闻不如一见,受教了。” “来来来,同饮此杯,为圣光骑士团的到来,干杯!” 散席之后,米迦勒找到了罗西。 “陛下,您为何在此?”,米迦勒表现的不卑不亢,眼神里透着一种跃跃欲试,看样子他似乎想要和教会第一人过过招的样子。 罗西轻笑了两声,待米迦勒行完礼之后,他才答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目的。”,顿了顿,又道:“今天你可是大出了风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托斯泰不会为难你们。虽然辉特灭了,但是战争还在持续,少不了你们的行动。我没有其他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尽可能的不要减员,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想着死扛,退避并不是可耻的,寻找机会积蓄力量反败为胜一样是一种荣耀。” 米迦勒俯首倾听,不住点头。 罗西想了想,说道:“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乱动,帮我盯紧了霍格,此人身上有我必得之物,他有什么动向,都要传递给我。” 米迦勒点头道:“我明白了,要不要我出手试试他?” 罗西微微摇头,“你虽然很强了,但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身为半神,先天上就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更何况他还是曙光女神的儿子。现在的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不要打草惊蛇。”,罗西说着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好斗?你这样子可看不出来。” “我总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极限在哪。教会内部我已经找不出对手,所以希望从外部尝试着给自己的实力定位。” “会有机会的!” 机会肯定是会有的,既然耶路特开始了大统一的战略,就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仅仅过了一周时间,补给完毕,托斯泰再一次召集了所有将领开会,布置任务。 神国这个词从教会中流传出来,却被大执政官用到自己身上,他在国家会议上提出一点,要打造以耶路特神系为主要领导者的南域神国,不仅要毁灭一切对手,更要征服每一寸土地。任何阻挡耶路特统一的人,或者是势力,都将成为优先打击的目标。会议中列举出了几个比较特殊的目标,其中乐瑞亚便是其中之一。 小小一个孤城居然破坏了耶路特合围圈的战略,还让耶路特损兵折将。之前或许因为辉特未灭的缘故,抽不出手,这次辉特灭亡了,自然要把乐瑞亚重新单独的提出来。 不灭了乐瑞亚,一些墙头草就会摇摆不定,要让这些墙头草明白一个道理,要么臣服,要么死亡,没有左右逢源! 为此,托斯泰调集两个军团,直指乐瑞亚的山寨。 第一零八章 怎么打 对付乐瑞亚,罗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每个人因为地位的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观点也不同。 佛莱德为了乐瑞亚传教的事情气的差点吐血三升,直言要给他们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来报答他们不遵守诺言与诚信的行为。 乐瑞亚人却觉得一个独·立的民族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民族魂,要保持相对高度统一且自主的三观,背弃一点承诺也无伤大雅。 谁对谁错? 大家角度不同,立场不同,主观而言都是对的,没有人有错。 两个军团的开拔不是一件小事,加上两只攻城魔兽,以及负责后勤保障的民夫,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的推进。距离乐瑞亚所躲藏的山脉还有几天功夫,乐瑞亚人就已经探知了耶路特人即将打过来的事实。 乐瑞亚的高层们汇集在一个不大的会议室中,这会议室比起在乐瑞亚城时要简陋许多,没有装饰性的雕塑,也没有精美的装潢,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简陋。几位大人物闷着头不言不语,一脸愁容。 两个军团,两万人的队伍,加上英雄和魔兽,已经不是乐瑞亚人可以阻挡的。在上一次战争中,乐瑞亚人的英雄死伤殆尽,还保有战力的只剩下两人。这两人面对据说拥有十名英雄的耶路特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要不……,咱们缩回山里去?”,乐瑞亚的一名元老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率先张口。 他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嗤笑着反驳他,“退?能退到哪里去?我们用了半年将这座山城建设完毕,人累一些也就算了,关键是我们把所剩不多的物资都用在了这里。一旦把这里丢掉,我们只能躲藏在山里当野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山中野兽和魔兽横行无忌,缺少自我保护力量,我们的族人只能成为那些东西口中的食物。” 先前开口的元老忍不住拍了桌子,大声叫道:“那你的意思是和耶路特人拼了?我们那什么去拼?用族人的性命去填吗?两万人的军队,我们要填进去多少人?三万人还是五万人?就算最后赢了,我们还能剩下些什么?” 这时又有人插嘴道:“要不找佛莱德帮帮忙,请教会的人出面,他们最近发展的极为迅速,据说已经拥有了很强的实力,还招揽了一名主神。如果他们愿意插手,我们肯定能抵挡的住耶路特人的攻势。” 执政官铁青着脸,眼角抽了两下,沉着声道:“你打算用什么去请?上次我们把他挤走,现在你打算用什么代价把他请回来?说不准他现在正在开心呢。”,说着执政官叹了一口气,将教会的力量排挤出去,当时也是经过他首肯的。此时看来,还是过于短视了。南域乱成一锅粥,哪里又能算的上是避风港?躲进了山里耶路特人都不愿放过他们,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就和教会勾结在一起,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 只是如果人人都早知道,那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马后炮毫无意义,徒增烦恼。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你们说,到底怎么解决?” “要不,我们投降吧?” 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时间集中在这人的身上,他挤出一丝笑容,干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愚蠢了。 会议室中众人目光彼此交流片刻之后,执政官点点头,“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件事就交给你。我们没有别的要求,投降可以,参战也可以,但是要保证族群的相对独·立。只要能答应这一条,其他都好说。”,执政官的话激发了大家的共鸣,所谓的相对独·立,无非就是保住手中的权力罢了。 那人苦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三天之后,耶路特的队伍已经停在了山脚下,遥遥看去,隐藏在三座山之后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壮观的城市,隐藏峭壁之上。负责这次征讨人物的将领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这一仗不好打。 山林之间的战斗不像是平地上的战斗,大家摆明车马,放在一起冲杀,最后谁剩下的人多就算谁赢。在山林之间的战斗中,群体的优势最大限度的被削弱,反过来更加考究个人的战力和实力。一名出色的丛林战士,往往能杀死数倍乃至十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在历史中的山地战例里,以弱胜强可并不少见。 将领命令军队就地扎营休整,立刻招来了麾下各个领头的军团长和大队长,商量如何把这场战斗打赢。 罗西坐在营帐中的一角,他被选上来攻打乐瑞亚,还是在于他所带领的队伍战力彪悍,同时也不招人喜欢。 将领是个光头,穿着锁子甲,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上,他面露思索的神色,“你们都说说,这一仗怎么打。” 一个成熟的领导者,永远都不会是独断专行的独·裁·者,善于听取意见,才是他们致胜的法宝。 雄鹰军团的军团长嘿嘿一声冷笑,“要我说,直接用魔兽碾压过去,推出平地,直接攻城。不是我瞧不起乐瑞亚人,他们根本就不会打仗。” 光头将领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目光扫向其他人。这时又有人说道:“将领,你是希望我们打的漂亮,还是希望我们的赢的简单?” 光头将领微微一怔,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不成?” “想要打的漂亮,自然要几路人马齐头并进,围住乐瑞亚人以碾压的姿态直接扫平这座城市。如果想要赢的简单……”,这人脸上透着一抹饮狠色,“这里到处都是树,一把火就能把他们都烧成焦炭。”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招虽然简单,可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山林大火烧起来容易,想要灭掉却难上加难。这一把火,可不仅仅只是烧掉一个乐瑞亚,可能要烧掉几座山才会熄灭。山中无数的野兽和魔兽失去了生存的环境,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这几座大山,冲向其他地方。首当其冲的就是附近的城市和村庄,那些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地方百分之一百会沦为这些野兽和魔兽的捕猎场,无数人都将死于兽口。 但这一招也有好处,那就是以最少的战损,获取最大的战功。 光头犹豫起来,摆在他面前的就这么两条路,要么用士兵的小命去填,要么就用别人的命去填。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有士兵走进来,“将领,乐瑞亚派人来投降了。” 第一零九章 打 应酬,或者说出去玩,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推掉了这些东西,家里人就会说,你怎么天天在家不出去,人家谁谁谁从早应酬到晚,在外面吃吃喝喝都不花钱。可我真要出去玩了,家里人又有意见,老婆要管,孩子要带。 人到中年,总爱怀旧,三五知己好友坐在一起,开个两瓶白酒,再来三箱啤酒,烤肉串一上,从天还没黑一直吃到半夜。人生苦短,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从懵懂少年,变成了父亲,悲哉! ======================= “有请!”,光头统帅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下令让士兵将人带进来。 来的是乐瑞亚的元老之一,虽然乐瑞亚并没有可以依靠的神明,但是元老院还是存在的。每年总有要祭祀的时节,也有一些节日,这些日子的行程安排,都归乐瑞亚的元老院来负责。虽然他们头上没有神明,但是权力却一点也不少。 来的人很年轻,这个年轻只是相对来说,四十几岁,银灰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很有味道的一个中年人。女人越老越不值钱,男人却恰恰相反,如一盅美酒,越陈越香。 摩狄还没有进军帐,在帘子外等候的时候,心脏就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总有一些意外的时候。那些仗着特使身份却被斩了祭旗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心中惴惴不安,拟定好的条款翻过来倒过去的来回揣摩,还在考虑用怎样的表情和语速,用如何的情绪和口音来陈述乐瑞亚乞求和平的愿望。 当士兵将营帐的帘子撩起的时候,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鼓在胸腹之间,胀的胸口隐隐有些酸痛。他昂首挺胸的走进了营帐,目不斜视,看了一眼光头锃亮的统帅之后,就弯下了腰。 “摩狄见过统帅大人,以及诸位将领。”,他的礼仪很规范,有一股子老旧陈腐的酸味,很多人嘴上都不愿意承认,被人施以如此隆重的礼节,实在是一件很酸爽的事情。 光头伸手摸了摸反射着光线的脑袋,似笑非笑,“说明你来的来意,乐瑞亚人。” 摩狄摊开双手,似乎是想要拥抱什么,一脸认真的虔诚,“阁下,乐瑞亚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文化和底蕴的民族,乐瑞亚人憎恨战争,热爱和平。作为一名乐瑞亚人,我对我的身份由衷的感到荣幸。而今天,我带来了和平与诚意,我希望在乐瑞亚和耶路特之间,建造起沟通友爱的桥梁,拒绝战争的爆发。” 营帐中为之一静,紧接着就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声。这嘲笑声极为鼓噪,让摩狄尝到了耻辱的味道。他不明白,自己说的有那么好笑吗?这短短几句话,可是整个高层想了很久才通过的,兼顾了双方的面子,又放低了身段,简直是完美极了。可为什么这些人要笑?而且笑的如此的放肆?摩狄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光头笑声最大,震的营帐都抖了起来,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很快他的笑容骤然间收敛起来,化作一脸冰冷的表情。他很不礼貌的指着摩狄,大声的说道:“我都听见了什么?啊哈哈,居然带来了和平?”,他猛地一挥胳膊,整个营帐里顿时安静下来,“乐瑞亚人,你还是搞不清情况。我们不需要和平,我们只需要臣服!” 摩狄强忍着心中复杂的不适感,微微低下了脑袋,“我们会臣服,臣服强者并不是羞耻的事情。” “说出你们的条件。” “我们愿意臣服,也愿意为了耶路特的事业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乐瑞亚人十丁抽三,组成军队编入耶路特的军队中。另外每年我们将拿出超过四成的收入,贡献给耶路特国。除此之外,我们接受耶路特的领导和指示,可以接受驻军,也可以接受你们指派的官员。”,摩狄心中都在滴血,乐瑞亚人本来就不多,经过一场战争之后又少了不少,现在人口比之之前已经缩水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 十抽三,还是丁口,将对乐瑞亚造成一个致命的打击。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我们也希望能保留一定的自主权和自治权。” 光头摇了摇头,伸出三个手指,“第一,从今天起,乐瑞亚人将作为附属民族存在,无条件的遵从耶路特的所有命令。第二,解散元老院和市政厅,包括所有管理性质的机构,所有职位将由耶路特指派。第三,参加过上一次战争的所有人罪人,都必须绞死!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乞求和平,那么就必须接受这三个条件。” 在来这里之前,光头已经得到了授意,万一乐瑞亚人不抵抗,那么这两个条件就必须写入投降书中。墙头草不是那么好当的,必须树立一个典型,一个榜样,让那些心怀侥幸的人明白这么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若是条件不苛刻,一些墙头草就会摇摆不定,浪费时间,损耗国力。 摩狄一愣,心中顿时烧起凶猛的火焰,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么乐瑞亚就完了。所谓附属民族,按照此时现行的规章制度,就是三等公民,比奴隶稍微好一些,比普通的公民要差许多。况且他们还要解散所有执政体系,这绝对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更别提他们居然想要把上一次阻挡过耶路特入侵的人都杀死,这会彻底毁了乐瑞亚的精神支柱,会摧毁这个民族自古以来的脊梁! 摩狄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心里很明白,耶路特人不是谈不拢,而是根本就不想谈。 光头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脾气也不小。或许所有当将领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慈不掌兵,不够狠,不够恶,不够毒,当不了一个好将军。他望着沉默不语的摩狄,冷笑道:“怎么?不愿意接受?” 摩狄微微欠身,默认了光头的说法。 光头挺直的身子突然如泄了气一般,松松垮垮的靠坐在椅子上,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割下他的耳朵和鼻子,送他离开。”,他说着话,望着摩狄,“不管是乐瑞亚还是其他谁,我们从来不会在谈判桌上苟合,只要是我们需要的,我们就会亲手拿来。” 几名士兵拖着摩狄离开,他这家伙倒也硬气,被割了耳朵和鼻子,居然一句痛也没有喊出口,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光头在营帐里冷笑道:“痴心妄想,死到临头,居然还在异想天开!”,他扫视着营帐内的将领们,“明天中午开始进攻,五天后的此时此刻,我要在乐瑞亚城中犒劳三军。” “遵命,统帅!” 第一一零章 丛林 亲自带领一支队伍行军打仗,罗西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在上一个世界中,帝国对外战争全部由皇室人员或是皇帝指定的领主负责,轮不到帝都中的贵族来负责。这是为了避免贵族集团掌握了兵权之后进一步的瓦解皇室的统治力,尽管到最后这一条法令形如虚设,却也没有多少大贵族愿意上前线去打仗。不是因为怕打不好或者失败,而是纯粹的怕累。 就算是一直打胜仗,都不如在帝都中享受来的好,哪怕输了也有人去背黑锅,为什么还要插手战事? 此时,他却不得不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 “统帅刚刚将乐瑞亚的使者羞辱一顿之后撵了出去,接下来的攻城战不可避免的要上演。虽然我们拥有两只攻城魔兽,可我总觉得这一场战斗不会那么的顺利。”,罗西环顾一圈,他身为一支千人队伍的千夫长,在军队序列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官。百夫长们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他下首的位置上,仔细的听他说话。 罗西捏着下巴,上身微斜,靠坐在椅子上,“山林作战和平原作战不同,影响战争进程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们不太适应山地战斗,这对下面士兵的个人素质,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咱们都是亲如兄弟,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亲兄弟,我不希望大家受伤,所以随后的战斗,我希望大家能保持冷静。” 阿尔卡迪亚,五短身材,健壮如牛,他脸上、身上到处都有伤疤,是一个凭着自己真本事从底层爬到百夫长的狠角色。他有些犹豫,“大人,有攻城魔兽做先锋,攻城也轮不到我们,何必担忧?” 他的话很多人都很赞同,攻城魔兽是改变攻城战形态的关键因素。曾经的攻城战一旦打响,双方都必须不留余地的源源不断将自己手中士兵堆出去,生生堆出一条通往对方城墙头上的血路。攻城魔兽出现之后攻城战就完全不一样了,巨大的魔兽可以轻易的摧毁一个城市的城墙防御体系,为攻击方打开一个相对不那么惨烈的入口。 当然,能使用上攻城魔兽的国家终究是少数,只有像耶路特这样筹备了许久的势力,才拿得出手。至于其他势力或许也有,但绝对没有耶路特这么多。 攻城魔兽的对手也只能是攻城魔兽,当然一些强大的英雄和半神也能阻止住攻城魔兽的脚步。 罗西却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乐瑞亚的执政官,我现在就会要求所有乐瑞亚人放弃固守城池,全部转入到丛林中,打一场山地消耗战。他们先我们一步适应了丛林间的战斗,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整个乐瑞亚已经没有多少能力者,否则这场战斗的结果,还真的不那么好说。” 像罗西这样悲观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看待接下来的战斗都十分的乐观。在这些人看来,山地战和平原战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些树,没办法形成大规模的军团冲锋和骑兵冲锋。多了一些植物,可只要小心一点,也不怕偷袭。 他们没有打过这样的战斗,当然不明白山地战的残酷性。 望着一个个言不由衷,满脸轻蔑的百夫长们,罗西不再多说,说多了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激发他们的逆反心理。如果一帆风顺也就罢了,万一碰到了硬骨头,很容易出现大片的战损。 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之后,他就挥退了这些百夫长。 罗西一个人坐在帐篷里,他仰望着帐篷的顶端,却在想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说实话,如果他知道集齐七枚幸运硬币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他肯定不会那么做。他在那个世界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完,留下了不少的遗憾。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离开之后,法比奥这只老狗翻脸无情。 他一定会这么做,罗西很肯定。 一个玩弄了政治数十年,把手段和阴谋当做吃饭喝水的老狐狸,绝对不是什么善主。 他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立刻集齐所有的圣器,找到回去的路。 思绪散而乱,他又想到了霍格。 霍格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圣器,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罗西发现霍格这个人很自律,他一点也不像他的母亲,那个被称为耶路特疯狗的曙光女神,张扬跋扈,肆意妄为。他的生活很有规律,而且几乎很少一个人独处,大多数的时间里,身边都会有人跟随。 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罗西倒不是打不过他,而是怕在战斗中引来了神明,那才是大麻烦。 驻扎的军营里人声鼎沸,后勤管不断的将农夫运送来的兵器和口粮发给士兵,耶路特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克扣士兵们的补给。每隔士兵都能领到足额的东西,质量上也都是上乘。 一夜整顿,第二天一大清早,两座高二十余米的攻城魔兽开始向前推进。它们所到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都被扫到一边。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两只魔兽也没有爬过山,速度非常的慢。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绝好的生态系统,让树木粗壮无比,阻挡了魔兽的脚步。 第一天的行军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不过在丛林之间,已经隐隐能看见一些乐瑞亚的前哨吊在树枝上。他们似乎已经摸索到了一定的经验,每个哨兵都如猿猴一样,牵扯着手腕粗的藤蔓,如人猿一样荡来荡去。 光头为此还发了一通火,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些乐瑞亚人从来不靠近,只是远远的盯着,一旦发现弓箭手靠过来,立刻转身就走,丝毫不停留片刻。 到了第二天,双方终于有限度的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随着愈发的深入山林,树木的数量和体积也在飞速的发生变化。刚进山时,树木最高的不过和魔兽平齐,粗也就一两人合抱。可推进了五分之一的路程之后,这里的树高达三四十米,一个个粗的需要四五人合抱。即使是攻城魔兽力大无穷,面对如此境地,也只能说无能为力。 每推翻一颗巨树,攻城魔兽就需要休息片刻。 树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露在土壤外有多大,在土壤下就有多大,有甚者还要大上数倍。如果不能直接以强力折断这些树木,想要推倒也是一个极其费力的事情。 更加麻烦的还在后面,具侦察兵侦查,路程过半之后,那里的树木更加的粗壮,也更高,遮天蔽日,有一些不知生长了几万年的树木,居然宛如天然的城墙一样,密密麻麻的生长在一起,彼此之间纠缠、融入,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还有一些树大的惊人,直径就有十几米粗,别说弄倒了,想要砍断都非一日之功。 不容乐观的前路让光头一头脑青火,在集合了众多将领商讨之后,最终决定轻车简行,放弃最初的计划,把攻城魔兽送回营地,直接行军到乐瑞亚城下,采用最原始的办法进行攻城。 然而也就是这条命令,直接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葬送了接近一百名士兵的性命。 丛林是天然的陷阱,加上乐瑞亚人有意的操作,整个森林变成了吃人的怪物。有人走着走着突然被路边半人高的巨大食肉植物吞进肚子里,等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消化液腐蚀,只剩下半条命。有人走着走着,突然从上空掉下来一块钉板,将人钉死在地上。 除此之外,地面上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坑洞,一旦掉下去必然性命不保。 从来没有在山林间战斗过的耶路特人,为此吃尽了苦头。 第一一一章 夜袭 罗西扶着一颗巨木争取能休息片刻,他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脚踏实地的行军,走到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和他以往的经历完全不同。¤頂點小說, 来自天上地下的危险暂且不算,最让人绝望的,就是体力上的消耗。 这里的环境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完全是原始森林的状态,各种植物落下的叶子堆积在地上,慢慢的腐烂。一部分变成了养分滋润了这里所有的植物,另外一部分则渐渐形成了所谓的“黑土地”。这些黑土地看上去和外面的土地没什么区别,可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暴雪后的雪上。 一脚踏实了,立刻陷下去三五寸也不算多,有时候碰到一些水分较多的地方,直接陷进一条腿。偏偏这些松软的组织踩下去容易,拔出来的时候就要费去不少的力气。一脚深一脚浅,很快一个个英勇善战的士兵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难怪那些乐瑞亚人一直在树上活动,看来他们也是吃过亏的。 光头统帅为此也是愁眉不展,原本在他心中一个很简单的目标,没想到居然变得这么困难。那些隐藏着的乐瑞亚人一个个都变成了优秀的猎手,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中,静静的等待着机会。 行军一天以来,已经有超过两百名战士死在了冷箭之下。 能力者们稍微好一些,也仅仅是稍微好一点。他们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一名土系能力者,已经在之前的路上耗尽了神源,此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看样子,这场战争的结果恐怕不能尽如人意。”,光头统帅面露忧色,他很清楚,一旦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乐瑞亚人或许就有了再次交涉的权力。“有没有办法尽快的通过这段山路?” 光头统帅身后的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了。这群大老粗搞集团冲锋一个比一个厉害,真要他们动动脑子,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这也是这个世界战争的特色,从奴隶制建立到今天,战争的主旋律一直围绕着如何建设有特色的军团方阵为核心,反倒是对谋略方面不太重视。这也和军团冲锋这个万金油战术有关,不管你怎么排兵布阵,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几个军团呼呼啦啦的碾压过去,任何阴谋诡计都失去了市场。 特别是英雄们的登场,往往一人就能牵动一个半个军团的力量,让谋略更无用武之地。 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光头也是再叹一口气,明明这么简单的任务,为什么却搞得这么难完成。 那些乐瑞亚人当真可恨。 有人提议,是不是也学者乐瑞亚人一样,从树上行军。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立刻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且不管士兵们能不能克服恐高的心理因素,从来没有在树枝上行军的耶路特人,若是摔下来怎么办?而且这个数量绝对不会是少数。 光头不由感叹,乐瑞亚人真是挑了一个好地方,易守难攻。 大家都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罗西突然眼睛一亮。他现在官职只到千夫长,与万夫长之间别看就差了那么一阶,这一阶难住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克服这个关隘。他若是能在上一个台阶,想必就能接近霍格而不显得突兀。他眼睛一转,就有了办法。 “统帅,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光头统帅顿时大喜,“快点说出来让我们参考参考。” 罗西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大家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所有人都被这片森林折腾的一点脾气都没了,若是有办法,不管是谁提出的什么样的办法,只要可行,那就是大功臣。 罗西一指垂挂在森林中的藤条和纤细的树枝,说道:“这些藤条和树枝方便收集,走在最前的人将这些藤条和树枝砍下来,铺在地上。行军时踩在这些东西上,自然就避免了腿脚深陷进泥土里,不仅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更节省了体力。”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没有一个出声赞同。罗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物理学这个玩意还没有萌芽,大家一贯以来都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能力,遇到麻烦总想着用神明赐予的能力解决,而不是用这些最简单的方法。 光头统帅一抹锃亮的脑袋,狠狠的点了点头,“好,不管行不行,先试试再说。” 上峰有了命令,走在最前开路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挥舞着武器搜集藤条和树枝,按照罗西交代的方式以“#”形铺出了一条路来。后面的士兵起初还有一点犹豫,可真走过数百人也不见树枝折断,这才相信了这个办法是真的有效。 光头统帅得知后高兴的哈哈大笑,亲昵的搂了搂罗西,“好小子,我许你一个战功,这下子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麻烦。” 行军的速度随着士兵们的熟练越来越快,前方的士兵将路铺好,立刻就有人通过,然后继续铺路,前仆后继的生生制造出了一条纯天然的栈道。 乐瑞亚人似乎也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骚扰的力度和密度也越发集中起来。 双方的弓箭手不断的交火,却无法阻挡耶路特人前进的势头,在天黑之前,居然推进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天色黑透之后,耶路特人在相对平缓的山坡上开始扎营,建立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同时派出哨兵和弓箭手攀上巨树,警戒守备,预防乐瑞亚人乘着夜色来偷袭。 营帐之中,所有将领都聚集在此,光头统帅一扫众人,说道:“看起来咱们的速度也不算慢,最多三天时间就能到乐瑞亚的城下。不过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预防乐瑞亚人半夜来袭营。”,不过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这也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吩咐,并未当真。 众多将领嘻嘻哈哈的称是,却没有放在心上。 罗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明白,自己此时此刻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这样的官阶在这里有二十二人之多。他又不想引人注目,没有施展出自己的能力,自然不会受到重视。他若是提出乐瑞亚人晚上要来袭击,真的来了也就罢了,万一没来,必然是要得罪人。 既然如此,他就闭口不提,相反的,如果这场战争不打的艰难,又如何体现出他的能力? 他一回到自己的队伍,立刻安排人做好防御措施,人不解甲,械不入库,随时准备战斗。罗西带着这群人从乱军中杀出来一条血路,大家对他的安排也是十分的信服。至于那些被别的军团踢出来的刺头,经过战友们亲切的教育之后,也懂得了谁才是老大的这个道理。 夜色渐深,森林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居然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 罗西望着黑洞洞的森林,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着过了半夜,再有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刺破了黑暗,笔直的射入了军营之中。 第一一二章 扑灭 昔日刘大耳为了给士兵降暑,在山林之中扎营七百里,声势浩大,却叫陆逊一把火烧的人不人,鬼不鬼。 在这个世界里,似乎一切又再次上演。 第一支火箭就像是一个信号,当这支被点燃的火箭稳稳的插在了营帐上时,大火一瞬间就爆燃起来。耶路特的营帐大多数都是泡过一种类似桐油的东西,这种东西有很好的封闭性,下雨天可以保证不被雨水浸湿,滴进营帐内。而天热时油液软化,会露出气孔,以便透气。 这种东西可谓是行军必备的物资之一,几乎耶路特人到哪都带着。 东西虽然好,并非没有缺点,那就是这种被特殊油液浸泡过的营帐特别的惧怕火焰。用火简单的烧灼一下就挪开倒也无所谓,怕就怕一直烧,将凝固的油加热成液体,变成可以助燃的燃料。 火势一起,树林里的火箭彷如雨下,索索的在空中发出低沉的哨声,一根根稳稳的扎在营地内。 一时间大火就爆燃起来,连城一片。 夜晚扎营休息,最怕的就是营啸。人刚刚从睡熟中被惊醒,大脑还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根本无法分辨眼前的一切是非好歹。此时求生往往爆发出来,不管不顾行军的军规,只想着能保全自己。在这种状态下,长官没办法约束下属,士兵们又一个个都是杀人的行家,但凡挡住他们求生之路的人,不管是谁,反正先砍一刀再说。 随军的英雄中有一名水系的英雄,他立刻召出大量的水雾,减缓火焰蔓延的速度,同时将一道道水柱灌在那些火势特别凶猛的地方。这般做法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可唯一构成问题的就是他只有一个人,而营地太大。 两万多人挤在一起,十人一个营帐,这也需要两千个营帐。加上营帐和营帐之间需要挪出供人行走的空间,浩浩荡荡一大片的范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他能浇灭十个、百个,却浇不灭所有的火焰。 罗西最先惊醒过来,他一脚踹翻营帐中主要的承力杆,腰间长剑一挥,整个营帐分作两半缓缓落下。他随手建起一根火把,爬到树半腰上,大声喊道:“向我靠拢,擅动刀兵者死,速速集合!” 人在慌乱中,最缺少的就是一个主心骨。罗西这么一喊,他周围慌乱如无头苍蝇的士兵纷纷一怔。本着对罗西的信任,他们强忍着想要逃出火海的,居然都靠了过来。 罗西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紧跟着就是心头一紧。他隐隐看见,树林中的蔓藤上,有许多穿着灰色衣服的人影若隐若现。这些人影有的顺着蔓藤滑下来,落在人群头上举剑就砍。也有一些直接跳下来,借着降落的力量,将地上的士兵劈成两半。 既然已经营啸,乐瑞亚人就不再防守,大胆的进攻起来。 “注意头上的敌人,举矛!” 刷的一声,上千人同时将长矛高高举起,一瞬间就听见了不下数十声的惨叫。罗西随手丢了火把,跳回到地上,手中持着长剑,遥遥一指中军大帐,“随我走!” 他走在第一个位置上,作为一名领导者,他十分清楚,在战场上想要别人都服你,单纯靠平日里的积威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他这么一跑,后面的士兵士气顿时大涨,紧随其后,像是一个箭头一般直接冲向中军。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也有一些人拔腿就跑,但不管如何,只要挡住罗西前进道路的,他都是一剑劈出去。非常时间行非常事,至于其他的等战后在说。 一行人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敢于阻挠的也越来越少,毫无阻碍的就冲到了中军的营地中。 此时光头统帅铁青着脸望着四周乱跑的士兵,话已经喊了许多遍,可依旧没什么用。好在他本身伸手不弱,身边又有英雄们照顾,倒也不算危险。只是今天经过这么一折腾,后面的仗还能不能打且在两说之间。他此时是真的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太轻视了乐瑞亚的勇气,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也不想想,刀都架在别人脖子上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拼死一搏吗? 就在他羞怒的想要杀人时,却看见一人领着少说两三千的人马冲了过来。他第一个念头是乐瑞亚人杀了进来,他们这么点人在这种场合下,即使有英雄协助,也无法真的抵抗的住这队人马。可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人都穿着耶路特的军服,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罗西劈开两个想要拦着他的士兵,径直冲进营地里,只见他一抬手,后面的人立刻就停了下来。他几步走到营地最中间,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插入剑鞘,单膝半跪在地上,“统帅,千夫长罗西遵从你的调遣。” 光头统帅眼睛一亮,连说了几声好,“立刻扫平混乱,但凡有挥刀相向者,杀无赦!” 乱势之中不能有一丁点的仁慈,即使面对的都是自己人,也一样要快刀斩乱麻。 有这两三千人化作执法队,很快就把乱哄哄的士兵给稳定下来。人都是群居的动物,他们看见别人都冷静的处理事情,自己也自然而然的也冷静下来。 乐瑞亚人见状知道是不可为,纷纷跳起来顺着蔓藤快速的攀爬上去,消失在漆黑的树林间。 短短半个多小时,两万人的队伍死伤超过三成,余下的手脚健全的士兵不足一万五千人,这几乎是将一个军团腰斩! 在扑灭了火势的营地上,光头一言不发,他冷冷的望着远处隐隐有火光的乐瑞亚城,怒极而笑,“今天的事情失误在我,我没有足够的警惕心,也把乐瑞亚人看的太轻。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不是好事。我身为主要负责人,必然要承受一切后果。只是此时尚在战争期间,处罚压后。等我们平了乐瑞亚之后,我自当卸去统帅一职,接受军法处置。” 他猛地站了起来,抬眉一扫,“可有人不服?”,片刻都无人说话,他点了点头,“好,既然这一觉已经睡足,立刻拔营行军,改为日伏夜行。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而在另外一边,却是完全相反的场面。 乐瑞亚的执政官和元老们哈哈大笑,都在庆祝这一场夜袭的胜利。虽然不清楚到底消灭了多少耶路特人,不过从当时的火势和营啸的程度来看,至少折损了他们五分之一的人手。少了这一部分人,乐瑞亚防守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一些人甚至认为他们能完全的阻挡耶路特的攻势,将这伙人直接打退乃至消灭。 等耶路特再想要抽出兵力来对付乐瑞亚的时候,他们早就缩进了更深的深山老林之内! 第一一三章 攻城 眼瞅着已经推进到乐瑞亚山城下,光头不禁惆怅的一叹。这短短的山路,居然让三千多士兵埋骨深山老林之间,还有四千多士兵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患。 连一次像样的接触都没有接触,就差不多减员三分之一,这可是从他当兵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将成为他一生的耻辱。那怕是他死了,这件事都会被记录在历史的书卷中,被无数后来人观看。他必须要报复,以一场大胜洗刷自己的耻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身后那些永远也无法再次享受阳光的士兵们。 虽然已经到了乐瑞亚门前,可局势未必就那么好,乐瑞亚人果然如罗西所设想的那样,从城市中主动的退了出来,游走于森林之中。乐瑞亚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他们还固守着这座花费了他们极大资源和力气的新城。可这也让攻城变成了一个鸡肋,毕竟那只是一座空城,就算打下来又如何? 乐瑞亚的力量丝毫没有遭到破坏,依旧能随时随地的发动反击。 同样的中军大帐,里面的人却有着不同的心情。 “罗西,下面怎么打,你说说看。”,光头再也不相信自己的经验,他变得谦虚起来。 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西身上,这些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却没有多少恨。军人是相对简单的一个群体,荣誉感强烈,归属感和集体感也很强盛,最多是不喜欢罗西,却谈不到恨。更何况这段时间罗西表现的的确出人意料,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也接受了这个家伙的存在。 罗西酝酿了一下之后,整理好思路,缓缓开口说道:“城还是要打的,最好能打下来。” 有人插嘴问道:“侦察兵们发现乐瑞亚的年轻人都离开了城市,隐藏在附近的森林里,剩下的城市中只有老弱病残,也没有多少物资补给。如果攻打这样一座城市,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伤亡,却不能直接将我们捧到胜利者的位置,那么打这座城市,是不是有些不那么划算?” 罗西微微摇头,“战争不能以划算和不划算来决定是否去做,而是以一个大方针制定战略战术。我们来这里的目标是摧毁乐瑞亚,细分下去就是两个小目标。第一个是打破这座城市,第二则是尽可能的消灭乐瑞亚有生力量。 所以攻打乐瑞亚城并不和我们的大方针有任何的冲突,况且我话还没有说完。” 光头扬了扬下巴,瞪了那个插嘴的家伙一眼,“你继续说,我们仔细的听着。” “乐瑞亚人分散到森林之中,这座山脉连绵不断,数千公里长,在这样一个对于我们而言十分陌生的战场中,想要在野战中剿灭乐瑞亚人很困难。战略纵深实在太长,打不过可以退,我们却不能追。所以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局面,让乐瑞亚人主动来找我们决战,而不是我们被分散开后被他们一个个干掉。 打下乐瑞亚城之后,坚壁清野是最基本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罗西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营帐里的将领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并非是这个计划多么的诡异,也不是这个计划异想天开,而是在于罗西这个计划太狠毒了。一旦真的按照他所说的那么做,乐瑞亚人绝对会完蛋,连跑都跑不掉几个。 他说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光头有些迟疑,和众多将领们商量了一番之后,咬着牙拍板同意了罗西提出的战略方针。 散会之后,各大军部都开始进行最后的休整,以及制造攻城器械。 失去了攻城魔兽,让攻城战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形态中。云梯、撞车、投石器之类已经被淘汰许久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十位英雄也养精蓄锐,准备明天一口气拿下乐瑞亚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攻城开始。 乐瑞亚城建于半山腰相对缓和的山坡上,因坡度的缘故,导致攻击方要吃不少亏。不过好在乐瑞亚的战士们都化整为零的跑进了丛林里,防守的力量变得薄弱了许多,否则这场战争还真的不怎么好打。 一辆辆三角形的撞车被人推着缓缓上了山坡,三座投石器也到位,一队队敢死队员扛着高达十二米的云梯,开始集结。 当光头一声令下,战鼓轰轰敲响时,攻城战开始了。 这次负责攻城的人数不多,只有四千人,其余的部队都安插在两侧,随时随地预防乐瑞亚人的偷袭。守在乐瑞亚城墙上的老人们,纷纷望着如潮水一样涌来的人群,多少有一些畏惧。 他们将檑木、巨石都准备好,还在城墙头上放了十来个大火炉,烧着满满的开水。 最先到达预定地点的是投石车,他们最先发动攻击。一块块数十斤的石头被填装上投石车,接着被抛射出去,让乐瑞亚城墙上的人一阵阵惊呼,来回躲避巨石的攻击。而随后撞车也终于到了城墙之下,集合十人之力,不断的用削减的巨木冲撞着厚厚的门板。 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了撞车上。三角形的撞车很好的利用自身的优势,卸去了这些石头坠落的力量。不过即使卸力卸的再好,一定程度的冲撞还是有的。两辆撞车不断被砸,藏在撞车中的士兵脸上都透着一股青色,被震的发晕。 当扛着云梯的士兵到了城下时,三名英雄也开始登场。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在城墙上清理出一块空白,让士兵登上墙头。 一根根檑木被抛了下来,躲避不及的士兵惨叫着被檑木掀翻,或是被碾压,倒在地上哀嚎。有一支云梯搭上了墙头,下面十几人用钩子勾住梯子上的脚蹬,利用自身的重量保证云梯不被人推开。如蚂蚁般的士兵开始攀爬,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锅锅烧开了的开水。最前面的人举着盾牌,却不那么有效,不一会就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 英雄们释放者自己的能力,不断扫荡者城墙上的敌人,可效果却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耶路特的士兵在拼命,这些留守的乐瑞亚人也在拼命。 游荡在外的乐瑞亚人也开始主动进攻起来,他们完全放弃了正面的肉搏,一个个都化作优秀的射手,不断蚕食两翼军团。 这一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厮杀声响彻云霄,伤员们被救回,也有一些永远的倒了下去。 光头一脸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来回扭动。他狠狠的砸了一下身边的旗杆,来回走了几步,“再抽调两名英雄,先把墙头的敌人压住再说!” 城墙下,罗西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举起塔盾,“随我冲!” 第一一四章 墙头 按道理来说,罗西这个级别的千夫长不在最后时刻,是不需要亲自去攻城的。千夫长已经属于管理阶级,脱离了执行单位这一战争基本构成,可他还是上了。想要往上爬,哪有不付出代价的?机会人人都有,可也不是人人都有勇气伸手去抓住。 光头眼中异样的神采一闪,已然是看见了罗西亲自攻城,他指了指罗西,“注意那边墙头,尽可能的清理干净。”,他身边的一名英雄立刻飞驰而出,帮助罗西清理城墙头上的敌人。 光头他之所以看中罗西,还是在于这个家伙脑子够好,反应果断,遇事不慌。 在神战之前,大家对大规模的战争都处于纸上谈兵的状态,并不是很了解战争从城邦这个规模一跃到国家规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城邦之间的战争理想化的扩大的人数和范围,就以为国家之间的战争理所当然的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可在和辉特之间的决战中,不管是光头,还是托斯泰,都发现国战不好打。 你能有效的指挥一百人作战,未必管得住一千人的队伍。一名将领能带好一个军团,未必能控制十数个军团的动向。托斯泰这位统帅以前可以轻松的操控十万人规模的战斗,可在百万人这个规模上,他居然发现自己变得无能了,居然不能有效的掌控麾下所有的队伍。 加上战争中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也让所有的聪明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谋略和战术,在有着极强战略目的的战争大势中,越来越重要。高层内部已经在讨论如何建立一个有效的统治手段,同时也在研究针对性的一些战术。 就拿刚刚结束的决战来说,耶路特内部认为这场战斗绝对可以以极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果。只要正面牵制住敌人的主要力量,派出三分之一的队伍从侧翼包抄过去,把战场分割成开,集中优势兵力便可以付出很小的代价,消灭更多的敌人。 马后炮谁都会,但是反过来说,马后炮未必就是坏的,不好的。马后炮是一种经验累积的总结,脱离了“棋手”的身份,从局外纵观全局,得到一个更加优化的方案,这就是马后炮,或者说总结。 培养有能力的将领,是耶路特下一步工作的主要方针。以一国挑战整个南域,不能光靠勇力,脑力也是必要的手段。耶路特的人口就这么多,加上俘获的战俘和奴隶,人口数量也远远达不到南域总人口的十分之一。以国对国,耶路特的确实力强大。但是以国对整个南域,耶路特就是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棋子。 在这里,光头发现了罗西的闪光点。他有必要为耶路特选拔出一个优秀的人才,帮助耶路特赢取全面的胜利。 他脑子中的想法变幻不定,罗西却已经攀附上了云梯。 攻城时上云梯并非是直接爬上去就行的,最前面的一人腰间有一根带着钩子的腰带,每上两个台阶,就要用钩子钩好脚蹬,避免避免自己被守城方砸下去。罗西手中的塔盾一直高高的举着,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将数十斤的塔盾视若无物。换一个人来,爬不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手脚无力,再也爬不动了。 他的队员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身体死死的贴服在云梯上,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塔盾的保护范围之内。 城墙上的不断有人冒头,举起手中的石块就往下砸去。塔盾被砸的咚咚响,冲撞力让罗西也没办法爬的太快。他紧咬着牙关,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 突然间就听见哗啦一声,滚开的开水如瀑布一样从墙头上淋下来,罗西另外一手丢掉了长剑,尽可能的抱紧云梯,大声的嘶吼起来,“小心沸水,贴紧云梯。” 话音刚落,噗噗声就从塔盾上方传来,掀起一轮轮热浪。他略微好一些,可抓着塔盾固定锁扣的胳膊却被烫的生疼。这些沸水顺着塔盾边缘淋了下去,下面立刻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一些人被这沸水兜头兜脸的淋了个正着,一瞬间就起了一脸一脖子的水泡,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下去。 所幸下面的人实在不少,也摔不死,落地后立刻战地牧师指挥着士兵拖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疗。 罗西的胳膊上也被烫的发红,起了不少水泡,他胳膊上白光隐隐一闪,又登上了两阶脚蹬,离城墙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城墙上乱哄哄的叫喊声。 似乎是看见下面的人离墙头越来越近,已经有人拿着撑杆用力的推着云梯,也有人拿着长矛对着塔盾丢过去。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没办法阻挡住罗西的脚步。 城墙下,赶来的英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仅仅穿了一件兜裆布,浑身的肌肉犹如铁铸一般。他身边堆着一大堆石块,小的直径二三十公分,大的有一人合抱。神力蒸腾之下,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起来,皮肤开始泛红,就像是烫熟了的螃蟹。他突然伸出手,抓着一块小孩大的石头,胳膊上的肌肉骤然间如吸饱了水的海绵,膨胀了两圈不止,用力丢了出去。 嗡的一声,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那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笔直的射在了城墙的墙垛中。墙垛轰然一声崩裂了一半,三个乐瑞亚人生死不知的从城墙上摔下来,也让城墙上乱了一阵。 这壮汉似乎还不满意,双手轮流抓着石头朝着乐瑞亚砸过去。 短短两分多钟,一堆石块就被他砸完了! 他也耗尽了力气,披上衣服,有些蹒跚的挪回了光头的身边。 光头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辛苦了。” 那壮汉摇摇头,站在了一边。 罗西突然感觉到上空的压力一减,他挪开塔盾瞟了一眼,立刻松开挂在云梯上的钩子,连蹦带跳的一口气爬到城墙边上,右手紧紧抓住墙垛裂开的口子,绷紧了胳膊,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直接从墙垛之间撞了进去。 攻城战首重的就是士气,士气到了,一个个攻城的士兵就能悍不畏死,舍身忘死的向上攀爬。若是士气不到,一个个都畏首畏尾,想要保全自己。 大家都看见罗西上了城墙,士气一瞬间就调动起来,周围还有些消极的士兵一瞬间就红了眼,不要命的向上攀爬,压都压不住。 远处的光头用力一跺脚,面露喜色,来回走了两步,“成了!” 冲进了墙头的罗西就地一滚,也不看周围是否有人,右手的塔盾被他当做武器,抡圆了收割一圈,立刻有人惨叫着倒下。塔盾的底部大多数都是非常锋利的,因为这种兵器设计之初的需求性质,就是为了组建盾墙,需要牢牢的插入地面之中,所以很多塔盾底部都是打磨过,如刀刃一般锋利。 那些惨叫着的人捂着伤口倒下,手中的兵器自然落在地上。罗西立刻夺了一柄长矛,从中折断,站起来又抡了一圈,荡开了好几只长矛。他举着塔盾直接扑进人群中,连冲带撞,变短了的长矛也接连不断的捅出去,发出撕布时的闷声,带起了一片片飞溅的血迹。 后面不断有耶路特的士兵冲上来加入战圈,彻底的稳固了三个登城点,攻城战从登城演变成墙头争夺,战争的天平已经彻底的倾斜。 第一一五 抽鞭子 士气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前一刻乐瑞亚人不惧来自城下的箭矢,也不惧那些能力者的法术,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艰难的抵挡住了耶路特人登城的攻势。可下一刻,罗西登上墙头并且守住了三个登墙点,乐瑞亚人一瞬间士气滑落到冰点,直接崩溃了。那些还在往城墙上疾驰的乐瑞亚人调头就跑,不管能不能跑出去,总之先离开这里。 越来越多的耶路特人爬上墙头,由上而下的清理了城门处的敌人,打开了乐瑞亚城最后一道防线,近万耶路特人直接涌入了这座建立不到半年的崭新城市中。 城市的布局非常的考究,呈田字形,道路干净宽阔,看样子是用了不少心思来规划这座城市。可惜,昔日里的苦工都化作流水,这里必然将成为乐瑞亚人的过去。 攻城战变成巷战,加上士气低落,一些乐瑞亚人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们之所以存在于这座城市中,说好听点是为了阻挡耶路特人进攻发挥自己最后一点余热,说难听点就是被抛弃了。年轻的、身强力壮的战士们都已经出城,融入到丛林中,这里只剩下老弱病残,以及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乐瑞亚人。 他们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自然,在破城之后,也没有多少抵抗的**。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特色之一,曾经城邦之间的战争以及到现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一旦有一方战胜之后,并不会过度的大肆捕杀敌人。因为这些人将是重要的人力资源之一——奴隶。 奴隶本身就意味着稀缺的特种财富,对此时的耶路特也极为的重要。这些人最后会被送入集中营进行适当的驯服,真心归顺的将成为真正的奴隶,被送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比如说矿场,比如说军队的敢死营,或是一些没人愿意去做的工作。至于那些不愿意归顺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还带着反叛意识的,他们将成为耶路特特种部队之一,攻城魔兽们的口粮。 所以这些乐瑞亚人一旦跪地投降,就意味着战争离他们远去。 城外的队伍进了城中,当大家都稳定下来之后,一些人已经隐隐发现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人数不对! 除去死伤的,至少还应该有一万两千人左右,可这里满打满算,有八千人就到头了。 人这个东西啊,少的时候还好,一旦过千,多一些少一些还真看不出来。 光头坐在精美的市政厅中哈哈大笑,他很满意今天的战果,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乐瑞亚城打了下来。当然这里面也有取巧和意外,毕竟乐瑞亚人的主力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可就算他们不在,城市毕竟是城市,这种级别的战功谁都不能抹杀。光头同时也松了半口气,他眼中波光一闪,望了一眼罗西之后,大声说道:“前几****说过的话,也不会忘记……” 他顿了顿,缓缓卸掉铠甲,众多将领一惊,都站了起来。 “诸位,错判形式,延误战机,致使损兵折将,这是我的责任。执行官呢?来宣布我的处罚决议。” 一名军人抿着薄薄的嘴唇,一脸严肃的从旁站出来,他望着光头的眼神中只有无限的尊敬。他大声的宣读最终的决议,判处烙刑和鞭刑。 烙刑是军队中最常见的刑法,也可以说是除了绞刑与斩首之外,最严重的刑法。因为烙刑会留下永久的伤疤,这耻辱一样的伤疤永远都没办法消退,将随着军人的一生直至死亡。 除此之外,身上有烙印的人,大多数都是奴隶和牲口,一个将领被烙上了印记,将成为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鞭刑就相对普遍了,被抽鞭子的人上到大统帅,下到农夫,谁都被抽过。 当执行官的决议宣读出来之后,立刻有人跳出来喊着不可。不过光头却一挥手,“我让至少四千精锐的士兵永远也没办法再上战场,他们并非是在战斗中英勇的和敌人拼搏时候受伤、死亡,而是因为我的愚蠢死在了行军的路上。我要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你们不用说了,准备行刑吧!” 大家嘴唇动了动,最后都默默的站到一边。 听说光头要受刑,几乎能来的士兵都来了,他们围绕着市政厅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光头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打着赤膊,一旁的火盆里放着一支烙铁。烙头类似五线谱中的反过来的高音符号,最上端是一支长矛,这是耶路特的国徽。执行官望着光头,表情严肃而神圣。 “来吧!”,光头笑着说,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肌肉一骨碌一骨碌的扭动,最终变成了雕塑一般充满了美感的线条。 整个市政厅外的广场都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在这一刻被屏住,大家都望着那个身影,心中滋生出一种莫名的东西。这东西让他们感动,让他们尊敬,让他们崇拜! 执行官拿起烙铁,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对着光头的大臂狠狠的戳了下去。 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白烟腾起,光头的眼角猛地抽搐起来,浑身上下都泌出一层油汗。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刀伤、剑伤,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害和这种烙铁所带来的伤产生的疼痛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战斗中被人砍了一刀,捅了一剑,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很难在第一时间感知到这种撕裂的巨疼。这种疼痛会在精神放松后才开始慢慢的呈现,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因为纤维和末梢神经的坏死,反倒不会太疼。 但是此时烙刑却不同,因为光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烙铁上,所以疼痛来的格外猛烈。加上烫伤特殊的性质,让疼痛扩散放大,反倒让他淌了一身的汗。 片刻后,执行官将烙铁抽离,一些发黑的皮肤组织黏在烙铁上一起被抽掉,露出了发白的肌肉。这肌肉很快就因充血而变得鲜红,最多两三天内,当水肿消散,就会出现一个深凹的伤疤,最后被疤痕组织填满并且鼓出来。【我胳膊上可是有二十二个烟疤,烫完后的几天里自己看着都恶心。】 接着,有人端出一个长盘子,里面装满了盐水,还有一根经过特殊处理的藤条。当兵的都是皮糙肉厚的一群人,一般的鞭子抽到他们身上也就疼那么一下,起不到作用。在军队中,鞭刑又是最常见的处罚办法,所以军队里的鞭子和外面的鞭子不太一样。这种鞭子是用一种类似毛竹一样的植物制成,将坚硬却带着韧性的木头劈开,劈成一指宽,两米长,约半指厚的木条。制作的时候需要切出棱角来,来后用十来根编制在一起,用兽油浸泡三天后放在阴凉处自然晾干。 接着挑选出没有变形的,在烈日下暴晒,这时候这些藤条就会开始收缩扭曲,棱口一致对外。再把这藤条放进浓盐水中里浸泡,晾干,不断的重复,直至最后选出拥有韧性、紧密、没有变形的才算彻底的完成。 平时这些鞭子都会用油布包好,防止因为回潮而变形。用的时候会沾上浓盐水,用完之后立刻就会整干妥善的保存起来。之所以需要用浓盐水浸泡,一方面是为了增加疼痛感,让士兵牢牢记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消毒,浓盐水可以有效的杀灭一些比较普通的细菌,避免伤口感染。 执行官举起这藤条,用力的抽了下去,整个藤条完成一道圆弧,呜呜的带着风啸声,紧接着狠狠的抽在了光头的背上。 啪的一声,整个市政厅前都被这一声惊动。 光头眉头一抖,倒吸一口凉气,“再来!” 光头干净的背上,瞬间多了一条血痕,这血痕有三指宽,血红中隐隐藏着许多条血线,表皮微微外翻,血珠子立刻就溢了出来。 第一一六 山火 城外,乐瑞亚人聚集在一起,望着城门紧闭,美轮美奂的城市纷纷咬牙切齿。他们耗尽了所有的资源,甚至为了躲避耶路特人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扎根,可没想到的是,居然依旧逃不掉这一劫。耶路特人不仅撵来了,还打破了这座城市,将它占为己有。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杀了他们,哪怕能杀死一个也行!”,一名乐瑞亚人将强弓从身上摘下,擒在手里,他牙齿咬的咯嘣咯嘣乱响,“而且我爷爷还在城中,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欺负老人家。” 说着话,他就要向前走,立即被几个人拽住了。 其中一名地位显然要高一些的乐瑞亚人安抚道:“你一个人去又能有什么用?无非就是给这群饿狼一样的耶路特人增加一级斩首的战功。你忘记执政官说的话了吗?他们最终是要离开这里的,只要他们再一次进入森林里,就会迎来属于他们的末日!” 乐瑞亚的战略就是这样,放弃城市这个必然会沦陷的血肉磨盘,直接化整为零进入到森林里。耶路特人在外界的攻势不会停下,这里的人就必然要离开。之前因为准备不充分,无法在森林里有效的阻击耶路特人。但他们放弃了城市之后,局面一下子调转过来。耶路特人都在明处,而乐瑞亚人都在暗处,加上此时他们不断的在出山的道路上安置各类的陷阱和障碍,乐瑞亚人很认真的认为,只要耶路特人离开城市,就是他们灭亡的时候。 这几天时间里,耶路特人的丛林战经验在增加,乐瑞亚人也在成长。他们更加熟悉丛林战的方式,也更专精于此。而最重要的是,乐瑞亚所剩不多的两个英雄中兽神的神使,已经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带回来一群魔兽,这群魔兽将成为丛林中敌人的噩梦! 最初那人咬了咬牙,用力一叹,一拳头砸在树干上,震的树枝哗哗作响。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之后,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中。 城墙上,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城市周围丛林的哨兵早就发现了他们,不过并没有点燃狼烟。占据了乐瑞亚人的城市之后,许多乐瑞亚人总是出现在城市周围的树上,远远的观察城市中的动向。他们不会冒然的靠近城市,遇到耶路特人的侦察兵出击也会迅速的离开,这让耶路特人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在城市中的市政大厅里,光头强忍着背上伤痕累累的鞭伤,硬是挺直了脊背坐着,他脸色微微发白,额角鬓边还挂着汗珠,“罗西,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罗西站了起来,“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 光头点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眼角突然抽动两下,一个站起的动作,需要调动脊椎,背部肌肉的拉扯让几个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些许,让他疼的钻心。并非说硬汉就不怕疼,只是硬汉们对疼痛的忍耐力比普通人更强而已,并非是不疼。 “你们一定很困惑,为什么少了三千多人。”,光头走下台阶,站在市政大厅的正中央,“那是因为罗西之前给我一个建议,我觉得很好,可以尝试一下。乐瑞亚人很聪明,他们放弃了和我们硬拼,把城市丢给了我们,反而让我们变得被动起来。所以我们要把被动变成主动,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逼着乐瑞亚人来和我们决战。如何让他们出来?罗西教我一个方法,那就是烧山。” 光头说到烧山的时候,众多将领脸色都变了起来。他们可不是那些整天花天酒地的学者,或是不识五谷的官员,他们更加明白山火的可怕。山火点燃容易,可极难灭掉,一旦山火被点燃,那将是一场灾难,无论是对乐瑞亚人来说,还是对耶路特人来说。 光头知道这些人在害怕什么,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以乐瑞亚城为中心,点燃一个火圈,大火会让乐瑞亚人赖以为屏障的森林消失,也会驱赶山中的野兽和魔兽。到那时候,他们只要不想被怪物们撕碎了当成食物,抢夺一个可以保存自身力量的地点就势在必行。而这个地点,就是乐瑞亚城。 这座城市有足够高的城墙,也足够结实,他们不想死,就要来攻城。一旦他们真的来了,怎么打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光头有点得意,这个办法是真的很符合他的心意。 既然你们把城市丢给我们,那你们就别想好过,逼着你们来攻打自己的城市,这一定很让人开心。 有将领问道:“那山火怎么办?一旦山火烧起来,这附近的几座山都有可能被波及。乐瑞亚人是倒了霉,我们恐怕也不会好过。” 光头瞥了一眼罗西,罗西立刻上前一步,解释起来。 要说放火和容易造成毁灭性火灾的地方,其实并非是山林,而是草原。特别是冬季的草原,冷空气抽离了植物枝叶中大量的水分,一旦燃烧起来,加上狂风的帮助,很容易就将整个草原烧成一片灰烬。在地球上,数千年智慧的累积,让人们有了一种对付这种大范围火灾最好的办法。 首先要有两道隔离带,将草原分成三个部分,然后点燃两个隔离带中间的那一片草原。大火相对而烧,抽离了大量的空气,制造了一个疯狂的向上导流层,让风没办法继续卷着高温和火星把火焰带到更远的地方,一瞬间就能阻止火焰蔓延的趋势,让火焰稳稳的停留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当两个隔离带中间的火势燃烧殆尽,大火也就告一段落。这期间只要留意好第三部分的草原不被波及即可。 在面对山火时,这样的办法依然有效,而且效果还不错。因为树木本身所含的水分远远比枯草要多的多。山火的蔓延有一个趋势,那就是高温最先要抽离火源附近可燃树木的水分之后,才能点燃这些树木。 两个隔离带一旦拉开,一瞬间就能遏制住山火蔓延的势头。只要山火不蔓延,自然有消停的时候。 罗西解释的很仔细,可无奈这些将领大多数都是粗人,听了解释反而更加困惑。不过不管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有效,至少这一刻,他们都觉得罗西说的东西真是高端极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偷偷掉队的士兵已经按照罗西的要求到达了各处点火点。与此同时,几名英雄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奔波于各处,将山火点燃。 从一堆树叶开始,然后是一棵树,到几棵树,最终火焰连成了一片。 最先感受到山火狂暴力量和末日般毁灭性的永远都是那些土生土长的生物,他们惊恐的离开自己的地盘,朝着山火爆发的反方向疯狂的奔跑。动物都有敬畏火焰,同时也惧怕火焰的特性,火小的时候他们会围这火乱转,等火大了,他们就只剩下恐惧。他们不会聪明的直接冲过还不算猛烈的火焰,只能凭借着本能躲避火焰。 这些离开了自己地盘的生物们你追我赶的向前跑,如果此时有人在数千公里之上鸟瞰整个山区,就能发现乐瑞亚城被一个巨大的火圈包围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那些被驱赶到乐瑞亚城外的乐瑞亚人,开始他们修建第一道隔离道。 山火从发现到爆发,往往需要一天到三天的时间,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三条隔离带的修建,毕竟乐瑞亚城不是地球上的城市,动辄几百万人上千万人居住。一座小小的城池,直径不过两公里,周长也就五六公里,两万多人同时工作,加上英雄们的存在,一天时间即可修出一条宽二三十米的隔离带来。 因为有大军的掩护,同时也害怕冒然的进攻会让耶路特人杀俘,乐瑞亚人都远远的看着,看着这群耶路特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可正是因为他们的踌躇和犹豫,错失了最后一个机会。 大火,即将到来! ======== 耐不住有些朋友喜欢多想,所以我解释一下。之所以乐瑞亚人不会偷袭正在修隔离带的耶路特人和俘虏,是因为乐瑞亚人认为耶路特人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他们把主力放在了出山的道路上,认为在这条路上能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所以他们此时要做的不是挑衅,而是等待耶路特人拿他们没办法,最后弃城而走。 乐瑞亚人并不是一个善于正面战斗的族群,在前面些乐瑞亚战争的时候也说过,他们抵抗耶路特的主力是英雄,而不是骑兵与战兵。同时他们的人口数量比起耶路特来说少的可怜,当权者不会随意的把人口消耗在互相报复性的攻击上。加上耶路特人的警惕与戒备,让偷袭变的更加艰难。 第一一七章 反过来 随着山火的蔓延,越来越多的野兽和魔兽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地盘,若非是在这种难以幸存的大灾难面前难以讨得好处,这些家伙们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窝。 离开了自己地盘的野兽与魔兽变得愈发凶残起来,裹挟着一路上能遇到的东西一起奔向更远,奔向没有被火焰覆盖的地方。 这些野兽与魔兽起初还会躲避乐瑞亚人的营地,当火焰席卷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们也变得更加暴躁。不管是什么,只要挡在它们求生路上的东西,都被它们摧毁。无论这东西是几个人,亦或是一个营地。 乐瑞亚人也被这一幕惊动了,他们立刻召集了族人,商讨着如何在这场灾难中寻求到一线生机。 “这是耶路特人的阴谋,他们企图用火焰把我们都消灭掉。这些该死的耶路特人,难道他们不明白,一旦山火蔓延到山林深处,那些强大的魔兽必然会被惊动。它们要是逃入更深处的森林还好,万一跑出山去,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一个年老的元老握着拐杖用力在粗壮的树干上捣了捣,掀起一小块树皮,分泌出乳白色的枝叶,“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一旦形成兽潮,附近的城市也会被波及!” 兽潮一直都存在,而且屡见不鲜。只是大多数时候兽潮并不会给人们带去多少麻烦,反倒是让不少人一跃成为了英雄,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一些稍有能力的人,总是幻想着突然爆发一场兽潮,好让自己在整个南域中扬名。 这些兽潮往往是因为某个地区的野兽或是魔兽数量过多,为了争夺生存的环境和机会,兽类会优先进行一场战斗。胜利者成为新的领主,而失败者将离开领地。大量失去了领地的兽类一起冲击周围人类的居住点,这便是兽潮诞生的过程。 可这一场兽潮绝非以往那么简单,强横的魔兽也会出现,乃至于类似攻城魔兽那般强大的魔兽或许也会被这场大火波及。 愤怒之中的野兽和魔兽,只能把怒火射向人类。 执政官脸色很阴沉,他不是只有这一天脸色如这般难看,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脸上就没见到过多少笑容。自从探知到耶路特人要报复乐瑞亚之后,他就很难开怀大笑。而此刻,他脸色更难看。 因为他们面对的将是一个生死抉择的难关。 如果早一点发现耶路特人无耻卑鄙的点燃了山火,他们还有退路。二三十米,哪怕就是一百米的火场,对于人类来说并非是不可跨越的难关。这些已经习惯了在树上腾挪跳跃的乐瑞亚人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从树冠上逃离。可现在大火连成一片,谁也不知道这火场到底有多寛,火势有多严重,谁也不敢去尝试。 他们面临一个几乎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地步,十死无生。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先考虑考虑我们如何让族人生存下去吧!” 有人提议道:“我们可以挖一个洞穴,躲藏起来。火势虽然猛烈,但是我相信大火无法烧掉泥土,只要挖的足够深,绝对能让我们度过这一关。” 这人的提议让很多人眼睛一亮,不错,躲在地穴中也是一个办法。山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多一周时间这里就会被烧的一干二净。而且此时也不用考虑食物的问题,大火带来了绝望,也带来了数不清的食物。大量的野兽和魔兽聚集在这附近躲避火灾,为乐瑞亚人提供了一个充足的食物补给。 不过立刻有人反对起来,“开什么玩笑?你考虑过我们有可能被闷熟在地穴中吗?你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那些土包肉是怎么做出来的?再想想你那该死的想法。”,这句话到不是无的放矢,土包肉类似叫花鸡,用上好的魔兽五花肉做主料,研制后包裹在巨大的树叶里,外面裹上泥土后直接埋进土里。在所埋的地方上点上一堆烈火,只要两个小时喷香的土包肉就做好了。 山火如此猛烈,一旦错误的估计了形式,想必大家都会变成一块块熟肉。 “而且你考虑过没有,我们一共有差不多八万人,你能挖多少洞穴,能装多少人?” 沉默不语,大家都叹了一口气,显然是都想到了这个主意有多异想天开。从目前所得知的情报来看,火势蔓延过来最多只要两天时间。两天时间根本就不够挖出一个足够深,且还能躲进去八万人的地下洞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 兽神使脸上狠历的表情微微一闪,他是乐瑞亚幸存的唯二的英雄之一,在族内也有很重的权柄与发言权。他轻咳一声,说道:“其实耶路特人这么做,目的就是逼着我们去攻城。” 大家皆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对啊,耶路特人自己还没有走就放了一圈火,把乐瑞亚人都装进了口袋里,可他们自己也在这个口袋中。按这么说,耶路特人必然是留下了后手,肯定不会被这场山火所波及。 这里没有傻子,傻子也不会在这里和大家讨论局势,一瞬间所有人都想通了耶路特人这么做的目的,心中都浮现出一种后怕的情绪,这些耶路特人真的太狠毒了,也太决绝了。 同时,他们也滋生出一丝悔意。如果当初选择固守城池,或许情况就不会变得这么坏,甚至颠倒过来。 可后悔是没有用的,若是后悔有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 执政官忍不住站了起来,接着又坐下,“攻城吗?”,他的目光望着营地外盘横在树上的乐瑞亚人,心中盘算着攻城的事情。自从他们进入了山林之中,步兵和骑兵这两个兵种几乎就被抛弃了,全部转为猎人与游侠,经过半年的磨练,乐瑞亚人已经习惯躲藏在茂密的枝叶中使用弓箭,而不是举着刀盾。 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去攻城,最后还能剩下几个人?能不能真的重新占领他们的城市? 谁都不知道,可他们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攻城的代价,必然是极重的。 耶路特人摆明了就是逼着他们去攻城,又如何不会准备好防守的事宜?以逸待劳,以有准备打无准备,这一场战争的胜算极低! 可不去打又能如何? 执政官痛恨的跺了跺脚,力气大到整只脚掌都有些发麻。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好,那就如他们所愿,我们攻城!”,说着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必须在两天内攻下城池,不然我们毫无退路!” 命令由上而下的传达,整个乐瑞亚人都动员起来,他们舍弃了大量繁重却不太重要的物资,轻车简行,目标直指半山上的乐瑞亚新城。 一直关注着乐瑞亚人动向的侦察兵第一时间就把乐瑞亚人的动向报告到光头那,光头一抹锃亮的脑袋,哈哈大笑,“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着急了!传我命令,准备守城,争取一鼓作气的将乐瑞亚人消灭在此!” 第一一八 燃烧 耶路特人有着一种其他种族稍有的野性,或者说好战性。也许是神明对这个民族数万年来的潜移默化,亦或是本身的血液中暴力的因子就一直存在,耶路特人比其他民族更加崇尚武力。在相对和平时期,城邦之间就彼此的竞争攻伐,蓄养了大量的攻城魔兽,涌现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 当神战来临,这些曾经让其他民族笑话的粗鲁与野蛮,就成了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刃。 如果不是罗西拦着,光头还打算将这不到一万人拉到野外和乐瑞亚人来一场正面的集团冲锋。要知道对方可是有七八万人,而且各个都是青壮的精锐队伍。以一对八,或许也只有耶路特人能干得出来,或许这也是耶路特人,包括了他们的神明,敢以一己挑战整个南域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里面也有光头想要发泄的成分。从挥军北上到了山峦外开始,这一场战争就不那么尽人意。先是浩淼的森林阻挡了攻城魔兽的脚步,再接着乐瑞亚人利用森林的掩护给军队造成了难以忘怀的损失。再想到一路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麻烦,光头迫切的需要用一场血流满地野蛮粗暴的杀戮,来平静一下自己的内心。 好在他还是一个统帅,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这次战争的最终目的,所以他把罗西的劝说听了进去,没有拉着队伍来一场闹举般的以一敌八的战斗。 这场攻防战,在罗西看来没有丝毫的难度。乐瑞亚人因为地理环境等因素,放弃了步兵和骑兵,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正确的选择,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却变得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攻城战不是比弓箭手的数量,也不是比神射手的准头,比的就是双方的士气和对胜利的渴望,比的是短兵相接中,谁的武技更加的精湛,谁的力量更强。 不会有耶路特人把乐瑞亚人放上墙头,然后等着他们拉弓射箭,他们甚至连想要上城墙的愿望都不会给他们实现。 因为他们缺少兵器。 对,就是缺少兵器。 刚刚结束的攻城战中,耶路特人用盾牌、长戈与单手重型武器给乐瑞亚人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们明白在这样的战场上,什么才是最正规的进行方式。 反观乐瑞亚人有什么? 每人都背负着两个箭篓,里面一共装着三四十支箭矢。腰间还插着一柄长匕首,长也不过一尺。身上披着轻便但没有多少防护力量的皮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 望着城墙外山坡下方那些举着木盾的乐瑞亚战士,光头笑的嘴都合不拢。木盾不是不好,在一些持久的战斗中,木盾的轻便和足够抵挡住一些攻击的保护力,足以在性价比方面完虐那些沉重的三角盾、骑士盾和塔盾。可现在是攻城,这些匆匆忙忙做出的木盾又如何抵挡得住檑木和巨石的轰击?又如何抵挡得住烧滚的沸水和可燃的油料? 罗西搜遍了全城,找出所有可以炼油的材料,炼了几十罐油料,里面加上了一些磷粉和木屑,还有一些铝制品和铁锈磨成的粉。森林中相比平原地区要湿热一些,铁制品没有镀膜的情况下极容易生锈,部队中一些武器和材料都是铝制品,取材倒也不算困难。 这些燃油是罗西的杀手锏,一旦放出就如同出笼的恶魔。不过他觉得很无所谓,反正只要死伤的是敌人就好,整个配伍的比例和材料的成分,目前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就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一场如同自杀一般的攻城战开始了,乐瑞亚人直接将整个部队压上,连试探的心思都没有。 后面的山火撵着屁股就烧来了,哪有时间给他们慢腾腾的去一次次尝试? 代表着战争的号角被吹响,战鼓也有节奏的擂响,乐瑞亚人一脸悲壮的举着简易的木盾,开始蚁附攻城,望着密密麻麻开始攀爬云梯,开始堆人墙的乐瑞亚人,光头笑的都快喘不过来气。 随着罗西的指挥,最先从城头落下去的就是沸水。目的不同,手段也不同。 耶路特人攻城的时候,乐瑞亚人的目的是阻止耶路特人成功攻下城市,所以他们最先用檑木和巨石,摧毁耶路特人的攻城器械。而转换了身份之后,耶路特人并不在乎这座城市最终的归属,他们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杀伤敌人,所以沸水是第一选择。 沸水浇在人身上后会立刻形成大面积的烫伤,穿的铠甲越多,穿的衣服越多,受到的持续烫伤也越严重。烫伤比刀剑伤更容易击败人的意志力,自古以来的战争中,常见一些英雄、将领身中数刀、十数刀还能英勇奋战。可又有谁能看见被严重烫伤的英雄和将领还能一直战斗到战争结束? 当烧沸的开水浇下去的瞬间,城下就腾起一阵热蒸,水蒸气很快就遮挡住彼此之间的视线,只有乐瑞亚人的惨叫声穿透了这些迷雾,传到城墙上耶路特人的耳中。 伤员被拖走,后面的士兵再一次涌上来,他们将云梯重新架好,再一次攀爬。 一根根檑木被放置在城墙头上,乐瑞亚人吓的胆战心惊,可又不能不上,只能咬着牙壮着胆,往上爬。罗西为了最大限度的杀伤这些士兵,并没有要求弓箭手朝城下的士兵散射,故意的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当云梯上的人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一根根巨大的檑木被推了下来。爬在最前面的士兵惊叫着直接从云梯上跳了下去。下面都是人,不一定摔死,但是被檑木带着砸下去,绝对能要人命。 乐瑞亚的高层远远的望着,一个个心若死灰。他们本来就没有经历过多少次战争,身为一个中立的城邦,也没有人愿意来攻打这个比较团结的城市,这让乐瑞亚人获得了生存的空间,但也削减了他们的战争潜力。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能料想到这场战争的结局。 乐瑞亚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节奏变得不一样起来,罗西微微有些警惕。他立刻就发现了,大量的士兵不再只依靠云梯,而是用了一种几乎前所未见的方式开始登城。从战场后方赶来的乐瑞亚士兵每个人都携带了一个小装置,有一点像“井”字的木框,由粗圆的木头制成。这些士兵将这些脚手架一样的东西安置在城墙下,一个个堆在一起,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如同脚手架一样的东西。 他们用柔软的蔓藤固定好,不断的有人踩着这些脚手架向上攀爬,再不断的固定,很容易就制造出一个可以让人快速攀爬冲锋的结构。 不得不说这些乐瑞亚人还是有一点头脑的,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碰到了罗西。 罗西立刻安排了一下,大量的油罐从城墙下运了上来,他并没有让人立刻浇下去,而是在等,等更多的乐瑞亚人集中攻城。 似乎是被这利好的一面刺激到了,整个脚手架的结构中,几乎布满了乐瑞亚的士兵。这些脚手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挡檑木和一些重物的坠落,松散但不垮散的结构可以很好的卸去冲击力,这让乐瑞亚人的士气提了一大截。 越来越多的乐瑞亚人背负着脚手架的构建冲了过来,当城下最少有两万人左右的时,乐瑞亚人几乎离墙头不足五米的时候,罗西让人将油罐打开,把里面装着的燃油倒了下去。 浓稠的燃油流动性不是很大,但它至少是液体,也会飞溅和滑落。最上面的乐瑞亚人并不清楚这种东西是什么,不过到目前来看至少没有什么大作用,他们丝毫不在意燃油的泼洒,顶着燃油继续疯狂的将下方递上来的构建安装好,继续攀爬。 眼瞅着乐瑞亚人离城墙越来越近,站在城墙上的耶路特士兵用长戈都能触碰到这些乐瑞亚人的时候,罗西让人将火把丢了下去。 当火把接触到最前面满身都是燃油的乐瑞亚人时,并没有立刻爆燃起来,反而让火把有些想要熄灭的**。乐瑞亚人眼中先是一惊,然后跟着一喜,还透着一股鄙视的目光。 火把被丢到了人群中,有一些落在了脚手架上,不知道从哪爆发了第一阵白烟之后,一片巨亮的火光顿时闪烁起来,紧跟着就是一阵阵浓厚的烟雾。 在烟雾中不断有刺眼的白光亮起、熄灭,换来的是人们凄厉的惨叫,就是这惨叫声也越来越轻微。 整个城墙从上到下,都被浓浓的白雾所掩盖。 第一一九 空投 妈了个蛋,我突然发现又少传了一章,,补到作品相关中 ============= 城墙的墙头上也在悄然发生变化,一些墙垛被砸掉,露出一个凹形的豁口。士兵在两边的墙垛上拴上了一根加工好的魔兽筋,这种魔兽筋往往是制作车弩的主要材料之一。用在这里,也是罗西提出的想法。 想要一战而尽全功,单纯的防守是绝对不行的,因为一旦隔离带发挥了作用,城外的乐瑞亚人就不会受到山火的威胁,再也不会选择和耶路特人战斗,所以这一场攻城战的背后,实际上是一场歼灭战。攻城只是开胃小菜,目的是消灭乐瑞亚人一部分实力,打击他们的士气和信心,然后才出击。 如何出击是一个大问题,其实这里的地理环境十分适合大规模的骑兵冲锋。从坡上冲至坡下,占据了地利。可问题是此行并没有多少坐骑,丛林复杂的地貌让骑兵的战斗空间格外的狭小,所以此行摒弃了耶路特最富盛名的狼骑兵,只携带了负责驮背重物的魔兽,这些魔兽体力奇高,力量也很强,可速度就不那么尽人意。 战斗,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打的就是脑洞大开。 为了让少数人的耶路特获胜,将对方的兵力切割也成了关键。两万多人在城墙下被烧的鬼哭狼嚎,白磷这个东西配上了浓稠的油脂和铝热剂之后简直就是超级大杀器。白磷在高温下爆燃,接着引发了油液中一小团一小团还未被完全浸透的铝热剂,这种白色的火焰如附骨之疽,黏在皮肤上猛烈的燃烧,哪怕是用水都浇不灭,直至烧透了肌肉,烧脆了骨头,才会缓缓熄灭。 为了营救这些在火光中发出凄厉惨叫的族人,乐瑞亚人又派出了差不多一万多人冲到城下,将这群被困在脚手架中互相点燃的人拉扯出来。 整个战场被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攻城部队,他们在墙下经历着地狱一样凄惨的炙烤。 第二部分稍微较第一部分靠后一些,他们正在拯救伤员, 还有差不多四万人的队伍落在后方,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和机动性。 罗西的目标,就是最后这四万人。他们人数虽然多,但是在装备和士气上远远不如耶路特人,在高端武力中,英雄的数量也被耶路特人的数量所碾压。 只要重创了这最后一部分人,整个战局的胜负就已经能确定下来。 士兵们将一根根需要一人合抱的檑木如箭支一样架在墙垛上,利用这几天做好的套件,疯狂的摇动摇把,一个简单的装置将魔兽筋缓缓的拉开。在伸出城墙外的那一部分上,挂着二十多名士兵。他们身上套着一层用兽皮缝合好并且充满了空气的“救生衣”,这玩意其实原本是用来装水的。 行军在外,食物和水源永远都是重中之重,不过这里水资源丰富,到也用不到这些口袋,都被改成了足以抵抗缓冲的救生衣。 随着墙头一名士兵手中的插销被拔除,绷紧的魔兽筋猛地收紧,檑木瞬间激射出去。 一刹那,接近五百名士兵通过这种方式被送了出去。因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这些巨大的檑木会飞行的更远,同时也更具有破坏力。之前罗西阻止了弓箭手的散射,也让乐瑞亚人更加靠近战场,而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远处列队准备下一轮攻势的乐瑞亚人望着那一根根穿透了浓浓白雾的檑木,一时间脑袋都转不过来弯。当第一个士兵被这檑木轻易的撕碎了身体之后,整个阵型一瞬间就乱了起来。这一轮打击十分的突兀,根本就不在乐瑞亚人警惕的范畴之类,也是成效最大的一轮。 檑木撕裂了数百士兵的身体不说,那些挂在檑木上圆溜溜的东西在檑木还未落地之前就先一步掉了下来,他们弹了弹之后,立刻变做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直接扑进了人群中厮杀起来。 一根根檑木接二连三的从白雾中射出来,让乐瑞亚人吃了一个大亏。他们的将领咆哮着勒令手下的将士去砍杀那些空投来的耶路特人,但是收效甚微。 士气低落,装备也不行,对胜利没有强烈的渴望,这样的士兵如何能爆发出至强的战斗力? 而且乐瑞亚人大多数都是背负着弓箭,腰间挂着长匕首的猎人打扮,他们怎么去和那些穿着锁子甲,带着单手重型武器的精锐耶路特人战斗? 用那柄只有一尺长的小匕首吗? 恐怕就是让他们砍、刺,都不一定能刺破耶路特人的锁子甲,更何况这些耶路特人又不是傻子,他们也会反击,也会杀人。 乐瑞亚人手头的箭矢中的确有破甲箭,可弓箭最优射程也在十五步开外,况且这里密密麻麻的人,又如何保证不会射中自己人? 不断有士兵被这种方式送到战场中,超过三千人被投放过来,而罗西也是其中一员。 与他同一根檑木过来的,还有一名英雄,同样使用的火焰,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这名叫做席德尔的火神使战斗风格极其彪悍,他落地的一瞬间就驱使着火焰化身扑向人群最多的地方。他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他将自己彻底火焰化。这样的做法会让他的神源消耗的格外快速,可同样他的战斗力也会翻倍的增加。他甚至不需要去攻击谁,只要拥抱敌人便可。 他的火焰至少有两千多度,完爆这些只穿着皮甲的乐瑞亚人。被他碰到的人,非死即伤,一瞬间就收割了一大片敌人。 乐瑞亚的兽神使眉梢一挑,一声口哨响起,数百只豺豹从树林间扑了出来。可它们还没有靠近,无数小钢珠如一道洪流一般,将这群豺豹永远的留在了地上。 一名脸色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铁人狞笑着从士兵中脱颖而出,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一层金属包裹着,一根根三棱形的尖刺从他身体里被挤出来,然后如同爆炸的仙人掌一样,将这些三棱箭头爆射向周围的乐瑞亚人。 一只巨大的冰箭突然凭空出现,咻的一声射出人群之中,生生射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血路,清空了正前方十米的道路。 一只只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将,猝不及防的乐瑞亚人瞬间被砸的头破血流,还有一些被砸成肉酱。 大地也猛地一颤,一根根石笋破土而出,笔直的刺向地面上的乐瑞亚人,一个个都刺穿了身体,高高的挂着。 大后方的执政官猛地一哆嗦,手中拿着的长弓悄然落地,弓弦发出一声哀鸣。 完了! 这场战斗彻底完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统帅、将领,可他在此处一旁观者的身份纵览整个战局。当耶路特人被空投过来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场战斗基本上是完蛋了。当那些英雄也被空投过来,并且开始大杀四方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一个英雄,需要一个军团,也就是差不多一万人的军队才能击退。这也仅仅只是击退,换句话来说就是用人命来埋单,让这些英雄杀累了,神源消耗一空,主动退去。 这么多英雄被投送过来,他这里的四万多人根本就不够杀的!如果在山林间还好,有树木做掩护,可这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连退路都没有,他已经能闻到山火蔓延过来后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 就在他怔怔的出神时,他身边的兽神使一瞬间就完成了变身,直接扑向离他最近,最符合他战斗风格的铁人。两人一碰面,彼此之间就是简简单单,直来直去的一拳。这一拳一经触碰,顿时掀起一道气浪,将周围的人吹的东倒西歪。 铁人微微一怔,可随后便是一声冷笑,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 高端战力,只有同样的英雄才能遏制他们的能力。 普通人? 不过是送菜而已。 罗西带领着部下不断的砍杀周遭的敌人,一点一点的向着乐瑞亚执政官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 第一二一章 亚雷斯之死 按照正常的序列,前面118变119,119变120 ======= 洞开的城门还留着纷乱的脚印,在空投之后,光头率领着剩下的士兵直接从城门出击。他玩不好那些让人绞尽脑汁的战术,集团冲锋他倒是很熟悉。四千士兵从城门中冲出,面对的却是一些被烧的焦头烂额的残兵,以碾压的姿态直接统治了半个战场。 此时那些消失的耶路特人从乐瑞亚人身后合围过来,有心算无心,一举冲进了乐瑞亚人的大后方,杀的血流成河。 这一场战斗对耶路特人而言是畅快淋漓,从一开始就牢牢的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对乐瑞亚人却是一场灾难,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八万人的优势兵力,被分割成三个部分,被集中了精锐力量的耶路特人剿灭。 终此一战,斩首超过三万,俘虏了四万多乐瑞亚人,虽然有一些乐瑞亚人借着他们在丛林中的优势逃了出去,不过却也不伤大雅。 城破了。 乐瑞亚也灭了。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山火终于蔓延了过来,在罗西的指导下,隔离带中的火势也被点燃,两面的大火产生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画面。所有的火苗都倒向了第一条隔离带,那些山火和隔离带中的火势猛烈的撞在了一起,火苗几乎要把天都烧出一个窟窿。明明在隔离带之外,山风迅疾而猛烈,可这山风一进入隔离带,就瞬间被瓦解。 两股火势隔着一块地方汇聚在一起,抽出了一个向上的真空层,火势从迅猛到逐渐暗弱,在五天之后终于完全熄灭。 山火之后的森林几乎如同地狱一般,入眼之处皆是焦炭,地面硬邦邦的,用力一跺就会四分五裂,露出的裂缝中还散发着浓烈的焦糊味。 望着仅剩一些绿色的乐瑞亚城,许多人心中百般滋味,这场山火过后,这几座山将成为一片死地。或许十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复原。人,对自然的破坏力,让人自己都感觉到惊悚。 胜利之师班师回朝,一路上却没见到多少欢迎的队伍。 山火的确成了一柄双刃剑,它摧毁了乐瑞亚人,也让更多的猛兽与魔兽离开了山脉,进入到平原地区。 这里拥有着更加优渥的生存条件,丰富的水源和富饶的土地比起山林间艰苦的生活环境简直成了天堂。那些人口密集的地区受灾也最为严重,食肉性的猛兽和魔兽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人,能不能吃人,只要是肉做的,都成了它们狩猎的目标。 据统计短短一周时间内,有超过二十个村庄被魔兽屠戮一空,有一座小型城市城破人亡。 在这些悲惨的消息中,偶尔也会有一些好消息。大量的新兴英雄涌现,他们守卫了村庄,守卫了城市,消灭了大量的猛兽和魔兽。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耶路特中鲜明的旗帜,促使着更多的人,去向往成为时代的先锋。 这是一个好的现象,特别是在这个时期。 回到耶路特的玛格丽行省首府奥都斯,差不多离开快一个多月的众多将士终于能休息一阵了。这次两个军团,加上农夫差不多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出征,回来时差不多少了一万人。 农夫的损失也意外的严重,罗西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山林中的魔兽们逃离山林时,第一个面对的就是守在山外的农夫和少部分守军。他们成了最先受难的一群人,直接被兽潮淹没。如果不是还有两只攻城魔兽,留守在山外的农夫和守军必然会全军覆没。 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托斯泰很高兴,光头很好的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而他也有资本向大执政官提出更多的要求。 畏惧于耶路特人的疯狂和不讲理,一些墙头草在得知了乐瑞亚被灭族之后,很快调整好心态,换了一副面孔,宣誓效忠于耶路特,成为耶路特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国家战争潜力再一次暴涨,让周围的国家更加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怪兽,使他不顾一切的攻打过来。 在这场战中表现格外出色的罗西,也受到了托斯泰的表彰和接见。他原本只是三等骑士爵,是权贵阶级中最低的一个等级,这次因获得了大量的战功,直接三级跳,变成了三等男爵,正儿八经的成了这个新生国家中统治阶级的一员。 虽然他此时还只是千夫长,不过光头已经私底下告诉过他,只要下一场战争启动,他必然会在战前被提拔成万夫长,担任一个军团的将领一职。 对于托斯泰的认可,罗西还是根高兴的。这段时间他考虑了很多东西,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他想要收集齐备十圣器,绝非他一个人就可以独自完成。借用耶路特的势力,是势在必行的。 远的不说,就说霍格。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能调动的力量,就不是罗西可以直接对抗的。这个家伙明明有很强大的实力,出入却非常的小心,时时刻刻身边都最少有两个英雄相伴,大多数时候都躲在他那如军事禁地一样的府邸中,就算出去住,住的也是曙光女神的行宫,充斥着大量的神仆和神使。 想要伏杀霍格,首先要有着和他差不多对等的地位和权力,让他无法携带更多的手下出现,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有了这样的决定,罗西欣然的接受了来自托斯泰的封赏。 他也算看明白了,托斯泰想要篡权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他终究能找到一个机会,但是在机会来临之前,他需要静静的等待。 就在罗西开始筹谋自己的升官之路时,另外一个世界中,罗西的老熟人亚雷斯正在狼狈的逃窜。 他派送到哈诺身边潜伏的几颗钉子全部失去了联系,立刻觉察到不对的他刚准备和阿提拉说这件事,就遭遇了埋伏。 帝都大教堂的主教之一说是有一件密报要告诉他,请他去帝都外的郊野相谈。他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位主教先生可能已经叛变,独自一人赴约。 而就是他这为数不多的粗心大意,让他受到了沉重的后果。 三名主教级别的使徒直接对他展开了暗杀,如果不是他这些年没有放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说不定第一时间就被人斩于马下。 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三人,亚雷斯牙齿都咬崩了一块。 他一定要活着逃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阿提拉,教会中居然出现了背弃信仰的人。他们使用黑色的圣光,破坏力极强,而且看样子他们的人数并不少,一下子就能调动三名主教,这在教会中已经不是什么小势力了。他们之上,必然还有着更高级的人物存在,甚至是教会中那几位硕果仅存的枢机主教中也有人参与其中。 一道黑色的长矛咻的一声从他背后撕裂了空气激射过来,他用力一扭腰身,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一瞬间崩裂,大量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他手中白光一闪,按在伤口上,加速愈合伤口。他的圣力不如罗西的那样奇妙,他毕竟不是圣子,不能一瞬间就愈合自己的伤势。即使是最大能力输出治愈术,也需要有一个过程。 他两条腿在奔跑中几乎看不清形状,只有一道道快速迈动的残影,眼看着帝都已经尽在咫尺,可他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哈诺冷笑着站在荒野中,入秋之后的野草停止了疯长,此时漫过两人的腰身。 “是你?!” 哈诺耸了耸肩膀,他手中一枚闪烁着金光的幸运硬币随着他手指的推动在指缝中不断的来回滚动。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亚雷斯,三名主教也追了上来,四人将亚雷斯包围在中间。 哈诺微微扬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俯视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有些畏惧的家伙。 “臣服,或者死。” 亚雷斯苦笑着甩了甩脑袋,“我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保证不会杀死我?” “对!” 亚雷斯整个人都松掉了筋骨,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哈诺慢慢的走过来,由上而下的望着他,嘴角边上噙着一抹冷厉的笑容,“我以为你只对阿提拉和罗西效忠,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明主,也能得到你的认可,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他笑着将手中的幸运硬币弹起,“毕竟啊,我也和你一样,效忠过那个男人。” 亚雷斯静静的望着他,“我只想活下去。” 他的眼睛突然蹬圆了,喉咙滚动两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缓缓低头,看着从胸口贯胸而出黑色的剑尖,艰难的回头望了一眼,一名主教漠然的收回了黑色圣力凝结的长剑。他张开嘴,断断续续的问道:“为什么?” 哈诺笑了笑,“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教会的忠诚,所以为了不让你把更多的信息透露给阿提拉,只好麻烦你去见冥神。要怪,就怪罗西,谁让他把我从格林镇带出来?这个时代,终将由我来继承。你不行,法比奥不行,阿提拉更不行。” 一道黑芒闪过,亚雷斯的脑袋滚落一边,死不瞑目。 第一二二章 失察 圣光之鞭,这是敌人给他最荣耀的称谓。 这个称谓伴随了一个有着铁血手段男人的成长,在漫长的岁月中,一提到这个称呼,一些人就两股打颤,几欲绝望。 可就是这样一个双手如死神镰刀的男人,现在却埋首在一堆堆文件当中不能自拔。 阿提拉没有罗西的手段,他并非是一个天生的上位者,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统治者来定位。他更像是圣光教会的利刃,裁决一切异端,审判所有罪恶。 他不能像罗西那样善于处理日常的事物,本身具备怀疑一切的精神又让他多疑,这样的结果就变成了一个半独裁者,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不敢像罗西那样,那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面人去负责,所以辛劳就是必然的事情。他又不能很好且熟络的处理好每一件事,把每一件事看透彻了,工作的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长。 他揉了揉双眼,撑了一个懒腰。联邦灭国之后并入了帝国,成立了南部行政特区,法比奥高瞻远瞩,任用过去的联邦官员作为南部特区的行政长官,非常讨好的得到了不少联邦人的好感。教会也顺势在南部特区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地盘扩大了的几乎一倍,要处理的事情也翻了两翻不止。 联邦人对教会的态度模棱两可,有欢迎的,也有不欢迎的,主要的矛盾还是与真理会的理念有所冲突。罗西用献祭的方式逼出了半位面的魔法阵,得到了兽皮卷,同时也给真理会得到了保存完好的魔法阵与魔法核心。这两个东西让真理会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据埋伏在真理会中的探子所回报,真理会已经取得了不得了的成果,据说高层正在准备进行有限度的推广。 两种截然相反的理念冲撞在一起,肯定是要出问题的。现在这个问题还只是一颗种子,但迟早有一点,这颗种子会发芽,会成长,会变成定时炸弹。 除此之外,南部特区传教的费用也一直居高不下。 财帛动人心,光靠嘴传教是不现实的,不能给平民带去好处,他们为什么要信仰你? 这一笔笔费用的支出,都占据了教会大量的流动资金,阿提拉不得不小心对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传教失败也就罢了,影响到帝国教会本部的运行,那可就是大麻烦。 他沉默片刻,推开桌子站了走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吹着微凉的秋风,望着窗外的风景,享受着忙中偷闲的惬意。 他的目光从窗台边上的神像上一扫而过,突然一怔,视线又转回到神像上。罗西搞得那套把戏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个神像实际上是罗西的缩影。但是他并不反对这样的事情,罗西这么做对教会本身是有着绝大的好处。 这座神像他每日都能看见,早已习惯,可此时他却觉得这神像有些陌生。他皱了皱眉头,走到神像边上,仔细的打量片刻,眼中闪过一缕惊疑不定的神色,他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神像的脸颊,一小块碎片突然间滑落,掉在神像底部的供台上,微微震颤。 他瞳孔猛地一缩,紧盯着这枚碎片,隐隐发现这碎片断裂的地方,有一丝黑气。这黑气缓缓蒸发,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沉吟许久,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拉动了一根绳索。这绳索连接着另外一间房间,不到一分钟时间,一名穿着白袍的辅祭走了进来,“冕下。” 阿提拉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的喜乐,他淡淡吩咐了一声,“让亚雷斯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立刻来见我。” 辅祭前身行礼,退了出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阿提拉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坐立不安,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决定自己去找亚雷斯,不能再等了。 亚雷斯目前负责宗教裁判所的一切,是裁判所的所长。他的圣力刚刚得到突破,已然接近了圣骑士的水准,若是换到文职中,差不多比主教稍微厉害一些,比枢机主教要差一点。他可能是历史中实力最差的裁判所所长,就连罗西当时都比他厉害的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阿提拉想着心事,一路上不断和人打招呼、点头示意,约莫十分钟后找到了裁判所里。 “什么?昨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阿提拉先是一愣,接着厉声追问道:“他出去做什么了?预定什么时候回归?把记录拿给我。” 裁判所里所有的行动都有详细的记录,这也是荣耀时代遗留下来的传统。当时裁判所的实力太过于强大,教会内部各大教派以及诸多枢机主教为了避免裁判所最终影响到教会的发展,不得不给这个疯狂的机构套上缰绳。 阿提拉翻开记录本扫了一眼,随手丢到一边,出了门的瞬间,一波磅礴的圣力隐隐澎湃而动,他瞬间拔地而起,笔直的飞了出去。 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亚雷斯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种预感很玄妙,说不清道不明,但这感觉就是那么的真实。 他顺着自己心意的指引,飞到了帝都外不远的荒野中,一瞬间就发现了有过战斗痕迹的地方。他降下来之后,细细查探,终于追索到一块新翻的荒地边上。这地上的泥土颜色显然和周遭的不一样,还被人做过掩饰。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随手一挥,一道光鞭抽了出去,掀翻了泥土,露出了里面已经脸色发褐的尸体。 阿提拉紧咬着嘴唇,细细的勘察了亚雷斯的尸身,随后一把生活将他烧成灰烬。 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这一切或许都和亚雷斯最近的不安有关系。 前段时间亚雷斯几次欲言又止,只是当时阿提拉因为公文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顾及到,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失察,居然埋下了如此的恶果。这一定是教会内部人做的,自从斩龙骑士团灭之后,在这个世界中能威胁到使徒的力量,恐怕也只剩下使徒自己。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亚雷斯胸口以及脖子上隐隐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力量,到底来自何方。 回到了本部之后,阿提拉把裁判所最近三个月所有的任务笔记都调了出来,细细查看,却一无所获。 他面对着神像长长一叹,罗西,我该怎么办? 罗西疑惑的望着自己的胸口,隐隐有星光绽放,他脑子有些不太能转过来弯。这些星光持续了有十分钟时间之后熄灭,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到灵魂深处。 那支嫩芽已经长成了一颗幼苗,有一片模糊不清的虚影笼罩,庄严而神圣。 透过这虚影,他又看见了两个影子。其中一个很陌生,但是另外一个,却给了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那是…… 他?! 他怎么来了? 罗西的意识沉入的更深,融入到这片虚影之中。 第一二三章 圣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亚雷斯,还有一人他不太熟悉,不过能来到这个地方,那人应该也是狂热的使徒。 “真的是您?”,亚雷斯和另外一人脸上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容,“真是没想到,您还活着。” 罗西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这句话说的,就好像他非常的不负责任一样。他也不知道幸运硬币承载了一个穿越宇宙壁障的能力,不然他绝对不会收集那个东西,还非常不明智的将七枚堆在一起。圣光在上,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沉默了,或许他还是会选择离开。 那个世界的宇宙意志发展的极为迅速,大宇宙意志并不喜欢有别的东西来干涉它所制定的规则,所以神明的存在就好似电脑硬盘里的一个强大的病毒。这个病毒已经发展到影响了系统工作的地步,为了更好的贯彻操作系统所规定的一切法则,清理掉这个病毒是唯一的、也是势在必行的选择。 大宇宙意志囚禁了从这里穿越过去的神明,将他锁死在黑洞中。罗西在穿越之前,也被秩序化作的锁链缠绕在身上,他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偏偏因为这些秩序的锁链而施展不出。那并不是一个适合他继续发展下去的宇宙,他必须为了以后的路,换一个地方。 时至今日,经历了这么多的东西,罗西对生存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穿越之处,最大的愿望是让自己能平平安安,完完全全的活下去。当他被教会收养,他又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善教会的处境作为教会拯救他生命的报答。等他让教会再一次走上开创新局面的道路时,他则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永生。 人的**一直在不断的变化,朱元璋只是想填饱肚子,不再受到蒙古人的欺负,却意外的成就了一番霸业。李自成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不会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改朝换代的火焰席卷了在他眼中极为强大的大明朝。奴儿哈赤恬着一张逼脸谄媚的跪在马侧做脚蹬的时候,他或许还不知道他将成为一个蛮族崛起的契机。 人的**无时无刻都处在一种微调的状态中。前一刻赌徒输红了眼只想着要扳本,下一刻就异想天开想要一夜暴富。 罗西的**也是在不断的变化,他曾经最大的**,或者说愿望,就是永存于世。可这一天真的来临之后,他又希望在自己不朽的生命中,让自己处在一个主宰者的位置上,而不是被宇宙意志所控制。 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这里,他喜欢这里。这里的宇宙意志还浑浑噩噩,没有苏醒。他有了可以实现自己**的机会,只要能在宇宙意志把神明当做一种害虫清理之前成为至高的偷鸡者,那么他就赢了,尽管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他会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你们两人是怎么死的?法比奥动的手吗?”,在罗西的记忆中,能威胁到使徒的人,恐怕也只剩下法比奥这个老家伙了。使徒也是人,也会疲劳,也会力竭,也会受到伤害。法比奥这家伙是利益至上者,只要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下毒暗杀什么的怎么好用怎么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亚雷斯的回答却让罗西有些意外。 “是哈诺,我是被哈诺杀死的。”,另一人也点了点头,这让罗西多少有点意外。 他早就看出哈诺这个人缺少控制力,从他在格林镇能赌的倾家荡产就可见一斑。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了,他还是要赌,只要有钱就送到赌场去。可以把这种行为解释成赌瘾深重,也可以说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 一个明显缺乏控制力的人,一旦把他放到一个足够他发狂的位置上,他立刻就会膨胀起来,而且是肆无忌惮的膨胀。 罗西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哈诺。他一离开,哈诺就原形毕露。 “把我走后的事情,都和我说说。” 亚雷斯负责裁判所,对情报也十分了解,他立刻为罗西解说起来。 罗西一离开,最高兴的莫过于法比奥,罗西的存在就是一个对帝国而言极为不稳定的因素。法比奥的上位可以说是捡了大皇子的便宜,大皇子为了巩固即将到手的皇权,将斩龙骑士一系杀的一干二净。法比奥上台之后虽然因此不需要在顾忌帝国内部的一些势力,可也因此失去了对教会最大的威慑力。 没有了斩龙骑士的存在,使徒的力量空前的强大起来,为了制约使徒可能对帝国存在的影响,法比奥必须将教会拆分。他直接利用权力拉拢了哈诺,让他继承了罗西全部的遗产,一跃成为了帝国新贵。在拥有了地位和权势之后,哈诺内心中的野心愈发不可控制的膨胀起来。 他帮着法比奥分化教会内部势力,不过因为他本身并非是一个绝对虔诚的信徒,所以这一切行为的成果都极其有限。 发现哈诺异常的亚雷斯立刻安插了不少钉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很快,哈诺就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按时的做早课,整天在教会本部里游来荡去,利用自己手头上的权势结交了不少教会内的中坚力量。 直到埋伏在哈诺身边的钉子都被悄无声息的拔出,亚雷斯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可不等他向阿提拉反应这个事情,他就被哈诺设计给杀害了。 另外一位主教也是这般,他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自己惨遭不幸的原因和过程,让亚雷斯唏嘘不已。 谁都想不到,一个靠着溜须拍马的家伙,居然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积蓄了如此强大的实力。而让罗西关注的一点,那就是哈诺施展出来的那种黑色、充满了邪恶气息的力量。 亚雷斯他们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罗西绝对清楚。 黑色,代表着邪恶,代表着未知,代表着堕落。 最有名的莫过于地球上神话故事中的堕落天使,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路西法。这位曾经沐浴在阳光下的大天使,因为背弃了信仰,自甘堕落,洁白的羽翼变成了黑夜的颜色。 哈诺应该也是如此,他堕落了,背弃了信仰,所以他得到了另外一种与圣力不相上下,甚至是要稍强一些的力量。 这个哈诺……。 罗西不由冷笑,他会亲自收拾了哈诺,他有预感。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的预感往往就意味着真相,意味着即将发生的现实。 闲扯几句之后,罗西脸色一正,“闲话就说到这里,我打算让你们两人回去。” 亚雷斯微微一愕,接着惊诧道:“我都死了,还能回去吗?” 罗西点点头道:“这是我一直在准备的事情,正好拿你们做一个尝试。失败了也无所谓,你们就安心的待在即将出现的神国中。若是成功了,你们就有可能返回到那个世界里。” 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问道,“需要我们怎么做?” 罗西的回答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等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一些,等父神更加凝实,存在感更强一些。 他一直在筹谋着这件事,也是他为自己安排的后路。 这个世界的意志终归是要觉醒的,一旦觉醒,它就会发现这漫天的神明对于它制定的规则来说破坏力太强。到了那个时候,宇宙意志的插手会让这个世界走上之前那个世界的老路,所以罗西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他将成为万众意志的凝聚体,不是神明,胜似神明。 圣灵! 第一二四章 什么是圣灵? 简单点来说就是不似神明胜似神明,一种超然于物的第三类生命。 复杂点来说,圣灵是从神明这个个体中脱离出来成为独立的,拥有完全自主意志和个体的一个人格。罗西通过信仰之力孕育出一个全新的神明,换一个方式来思考,父神可以说和罗西是一体的。罗西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父神彻底的完善之后,割断彼此之间的联系,脱去肉身,以纯粹的意识体存在。 圣灵的存在基于两点,这两点并非并行,换句话来说就是只要满足了任何一点,圣灵就会存在,不死不灭。 第一点是神没有死亡。圣灵是脱离了神明的独立具现化人格,神明不死,人格不灭,圣灵也就会一直存在下去。第二点是信仰不死,圣灵不灭。信仰的存在,就好似河流中的水,只要这些河流中还有一条没有干涸,最终水流就会汇入大海。而圣灵的存在,就是大海,只要还有人信仰着神明,这信仰的力量,就能保证圣灵不灭。 这是罗西为自己安排好的后路。宇宙意志一旦苏醒,也就意味着神明的末路即将到来。这一点无需质疑,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也好,其他世界也好,神明的力量终究会被逐渐苏醒的宇宙意志所击溃。 十数万年甚至更加久远的时间里,神明意志如日中天,可随着这一场神战到来,以及社会形态的进步,整个世界都在悄然的发生变化。罗西敢肯定,这必然是宇宙意志苏醒的征兆之一。 他要以圣灵的姿态出现,同时也将成为宇宙意志的打手。他会亲自封印最终强大完整的父神,最终将父神封印在这个宇宙最深处的黑洞里,同时保证父神不会死亡,也会保证信仰不被熄灭。只要能做到,他不仅能与世长存,更能合理的避开宇宙意志的碾压。 他可不是神,只是一种“思想”的具现化,所有的因果都不会缠绕在他的身上,而是自动的排斥到神的身上。 他会引导世人更加崇拜神明,以保证自己不灭。 圣灵的存在不像神明,圣灵更加的纯粹,甚至可以说圣灵和宇宙意志如出一辙,都数以一种“大众意志”的具现化。就好似地球上一款著名格斗游戏拳皇97中的关底boss——大蛇。大蛇是整个地球所有生灵意志的集合体,宇宙意志是整个宇宙万物思想的集合体,而生灵,则是信徒们信仰的具现化,同时拥有了一部分来自于神明的人格。 当然,这个人格被罗西取而代之,斩断了圣灵与神明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这就是他的计划。 至于让亚雷斯复活,虽然在他的计划之外,但也不能说太意外。信众的信仰之力能支撑圣灵不死不灭,那为什么不能分出一点,让一个死去的人,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生?比如说具现化的灵魂,用信仰之力塑造他的身体,让他有短时间显圣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信仰之力转化为圣力,亚雷斯的灵魂是完整并且独立的,他可以自由的控制属于他的圣力。圣力凝结成身体,这一点有点像是战争天使。战争天使就是利用特殊的体质,在必要的时候完成**到圣力的转变,从而拥有强大的能力。 当然,即使亚雷斯能显圣,他的力量并不一定就比战争天使强大,或许还要比战争天使弱一些。毕竟战争天使还有一个载体,而纯粹的圣力没有载体,至于其中的差别,罗西还没研究过,所以不清楚。只有等他尝试着让亚雷斯完成这一壮举之后,才能去细细的研究。 安抚告别了两个灵魂之后,罗西从灵魂核心退了出来。他摸了摸下巴,随即轻笑两声。 哈诺这个狗杂碎,胆子真的不小,居然敢背主。反过来再说,也是自己太不小心,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罗西早就有过打算,一旦他被宇宙意志绑架,或者走到了某个极限的位置上,他就会立刻处理好手头一切隐患,包括了哈诺,也包括了法比奥。可惜,他走的太快,完全是一场意外,让许多后手和准备都没有来得及实施。 不过也无所谓,他坚信自己会回到另外一个世界,就算回不去,他也会想办法送亚雷斯回去。以阿提拉的能耐,哪怕他杀不了哈诺,哈诺也没办法张狂下去。 那可是圣光之鞭,末法时代之后最强的圣殿骑士。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快亮了的时候罗西才沉沉的睡去。 他睡去的这段时间里,耶路特这个新生的国家,再一次找准了目标,那就是临近他的杰特尔。 杰特尔神系并不算强大,在南域中只属于中流,神王杰特尔海恩姆斯的能力稍微特殊,能将自己的思想以具现化的方式表现出来。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主神和低等级的神明数量不多,实力也不强,正好满足了此时耶路特的战略目标。打下杰特尔,耶路特的版图将扩张接近一半,同时也更加逼近南域的中心地区。 此时南域早已混战一片,没有野心的神王们都被刺激出野心来。真正怂到极限的神王,也选择了臣服的对象。 况且这一次的征战不需要耶路特神系中的神明全部出动,只需要派出一两个监军即可,那些刚刚依附过来的小神系,总要表现一下,说难听点就是投名状该交了。能用到这些神明耶路特的神王自然不会放过,削弱了这些依附者的实力,又壮大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凡人的世界中也因为战争的持续而情绪愈发高昂。 神明和凡人之间的关系很模糊不清,神明不能没有凡人,就如凡人不能没有神明一样。可真要说凡人能为神明做些什么,恐怕也是极为有限的,反倒是凡人不能缺少神明,这才是真的。 打下了辉特之后,神明只搜刮了神山,除此之外不取分毫。所有来自辉特的战争红利都被凡人们瓜分。刚刚兴起的贵族阶级拿了四成,其余的全部分给了既得利益者。 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几乎所有参与了这场战争的人,最少都拥有了数个奴隶,一大笔金钱,这让许多冷眼旁观的人眼红起来。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更富有,当大执政官在公开演讲中表示出对杰特尔发动战争的肯定时,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无数人奋勇的要求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为了自己,为了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 这一场演讲所产生的风暴,终于也波及到前线城市奥都斯。 光头因为一场胜利得到了来自托斯泰的赏识和提拔,一举成为了奥都斯的临时执政官,同时兼任了前线奥都斯方面军的总指挥。这一任命据说在首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弹,大执政官和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在斥责托斯泰干扰国家体制,说白了就是托斯泰没有权力任命执政官这个文官系的职务,他这么做是违背了国家的法令。 军部集体沉默,托斯泰是耶路特仅有的三大元帅之一,另外两个元帅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和托斯泰搞得不愉快,甚至还在偷着乐。托斯泰此时的尝试,正好摸准了他们的心思,他们到时候只要照葫芦画瓢即可。其他部门则是叫嚣着托斯泰想要谋逆,要求他立刻回首都接受调查。托斯泰以“将在外”的理由一推二五六,反正我就是任命了,反正我就是不回来,有本事你来奥都斯和我亲自说。 到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大执政官为了自己的面子,重新发送了一份战时临时任命书给光头,任命他为临时奥都斯的执政官,对玛格丽行省事实军管。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元老院说了,神明的意思很清楚。凡人们怎么斗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绝对不能影响到神明的计划,否则多少人都不够杀的。 这也是奴隶制进入封建制时期的特色,部落的酋长不服中央命令,各自为政。直到有人能以绝对的实力再一次统一国家的意志之后,才会进入到成熟的封建社会体制中去。 光头传来了手下所有的将领,开始分配任务。 之前光头承诺的事情也做到了,一封来自托斯泰的任命书,罗西一跃成为了万夫长。 对于刚刚休战不到一个月就再次发动战争的行为,罗西倒也理解。神明处理战争红利的方式和过程比凡人们更加迅速,他们只需要利用手头获得的主神神格提拔一位上位神晋级即可,其余的破碎神格分发给那些极有可能突破的中、下位神。比起凡人们的瓜分利益要简单许多,一旦分配结束,自然而然的就要继续发动战争。 此时神战全面爆发,已经不能观望。 多等一天,多一个神系被毁灭,敌人就多强大一分。 大家都在和时间比赛,谁最先获得更多的力量,拥有更多的追随者,谁就会站在南域之巅。 第一二五章 我刚说完,验证过了。。。。靠! ===== 离开奥都斯之前,罗西特意留意了一下霍格,他却早罗西一步离开了奥都斯。据说是要配合那些附庸过来的神明,一同为耶路特出战,和对方的次位神、下位神战斗。 他母亲曙光女神就是一个疯子,正常一些的母亲恐怕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置身危险之中,可这疯子不同,她总是想办法给霍格制造各种各样危险的环境。虽然她的做法外人无法准确的评估,可霍格这些年成长的痕迹却悄然的说明了在这种压力下,他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同类人。 在半神这个特殊的群体中,霍格可能是整个耶路特中最顶尖的那一拨。 只是罗西始终搞不明白,霍格既然已经如此厉害了,为什么曙光女神不送他几个神格,将他直接提拔到中位神或者上位神的水平上,那样岂不是更好? 半神再强大,也只是半神,不是一个完整的神。在先天上,就要弱于那些神明,神格的存在弥补了神明某些方面的不足,也让实力最低微的神,都表现的比一个普通的半神要好。 这一次出征随行的有三名英雄,神王的意思是全面开花,直接逼迫杰特尔和耶路特进行决战。似乎是从和辉特之间的决战中悟到了什么致胜的法宝,对于这种逼迫对方决战的**,来的格外的猛烈。 与罗西同行的还有一个万夫长,两个军团两万人,加上三名英雄和一只攻城魔兽,足以逼得守城方不得不放弃城墙的保护,到平原上一决高下。这里可不是什么山脉,一望无际的平原最适合攻城魔兽发挥自己的能力。一旦城破,守城方的压力就会剧增,同时军心和士气也会出现大幅度的滑落。 与其被人装在麻袋里打闷棍,不如把人马一字摆开,大家一战而决。 行军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罗西手中有三支骑兵队伍,加上与他同行的另外一个军团中的两支骑兵,足足五千人的骑兵。对于这一仗,大家都抱着乐观的态度。 打仗这个玩意,绝对是越打越熟,越不打越生。连番征战的耶路特人早就成了老油子,对付一个杰特尔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用了五天时间,罗西的目标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十几米高的城墙古朴庄严,迎着朝阳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罗西上面还有一个将领,算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这人叫做丰瑞斯,从耶路特没有建国时,就一直在担任将领一职,是这个时代中非常典型的军团作战风格的将领。 军队到了城下,罗西意外的被丰瑞斯叫到身前。这位已经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将仔细打量了一番罗西,才说道:“我听说你在乐瑞亚表现的非常出色,光头和我炫耀了很多次。本来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打算和你聊一聊,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并不复杂。 如果在行军的过程中单独把罗西召唤过去私下交流,难免会让另外一个万夫长心中滋生出什么东西来。毕竟大家都是万夫长,你也不比我多长个脑袋,为什么将领偏偏要和你单独交流?是认为我不够资格,还是觉得我蠢?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也参加? 丰瑞斯的考量未必就没有道理,军队不同于其他机构,对管理要求的更加的严格,不能轻易的出现纰漏。 此时在阵前,当着众多人面,加上即将开始的战斗,丰瑞斯也不需要再多考虑。他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主意?比如说放个火什么的?” 罗西哑然失笑,这平原放火和在山中防火不同,树木粗壮,本身也蓄含大量的水分,蔓延起来有一个过程。入秋的草原,万物寂灭,入眼之处都是失去水分的枯草。几个火星就能燎起火海,到时候就算骑着狼兽都跑不过大火的速度,谁有敢轻易的放火? 他只能摇头,“不能放火,而且要提防对方放火,一旦火势汹涌,我们就没了退路。”,他可不想被火焰逼着攻城,太被动,伤亡也会增大。 丰瑞斯多少有点失望,这要怪也得怪光头,把罗西吹的出神入化,好从反面证明自己的英明。罗西此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让丰瑞斯产生了一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他笑着挥退了罗西,派使者将战书送入城内。说是战书,不如说是劝降书,耶路特大兵压境,神明又被牵绊,这座城市就成了一座孤岛。攻城要攻才叫攻城,丰瑞斯要是真的不顾其他人说闲话,脸皮再厚实一点,围都能将这座城围死。 不过很显然,对方不愿意就这么投降,他们选择了开城门和耶路特人正面对肛。 浩浩荡荡三个军团被拉了出来,分成了大大小小十余个方阵,最精锐的军团剧中,其他杂兵居于侧位,呼应主力军团。 耶路特这边也摆明了阵马,分成七个方阵,其中骑兵有两个方阵,步兵五个。 说实话这种战斗让罗西觉得很蠢,太死板,缺少灵活性。可这个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大家站好队伍然后撞在一起,人多的、装备精良的、士气高昂的直接碾压对方,获取胜利。什么战术和艺术性的指挥统统没有,罗西几次想张口,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万夫长,不是将领,万一按照他的方法来做效果反而不如这样愚蠢的撞在一起有用,回去之后绝对是讨不了好。 在号角与战鼓的催动下,双方开始缓慢的前行,直至先锋军最先挤在一起。 盾牌组成了一道牢固的盾墙,盾牌与盾牌之间,长戈不断伸缩。双方打的很和谐,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填补上去。当耶路特的骑兵方阵开始移动的时候,局面终于产生了变化。 两个方阵的骑兵笔直的冲向对方双边侧翼,乌合之众一冲而散,接着调转马头,开始冲击对方的中央主力方阵。 罗西一直待在后方,看的仔细。敌方方阵缺少灵活性和机动性,已经被耶路特方面的精锐军团缠住,无法及时的做出变动,直接就被两个骑兵方阵拦腰切断,分割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被合围,败亡只在一瞬间。后面的军团却还停在原地,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或许他们想要将前面的同胞救出来,亦或是他们上战场的目的就是为了慷慨赴死。 总之这一场战斗打的很壮观,很惨烈,却难以让人提起劲头。 第一二六章 混入 前天没更新的原因写在评论区,可能有人没看见,我再说一下。起点现在搞实名制,实际上注册作者的时候就已经登记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搞一次,这次验证还好麻烦,我手机验证后不给我发短信,可能是因为我手机用的是新号段。后来又用人工验证,结果半天没反应,也就发不了新章节。直到昨天晚上,验证才通过。对于前天没有更新,让大家失望,我十分抱歉。 ========== 一边倒的战斗从打响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当杰特尔的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武器,跪伏在地上乞降时,战斗结束了。 从开始,到最后,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两个小时里,几乎全歼了对方一个军团,打残、打散了两个军团。而耶路特这边损伤不到两千人。这是一场大胜,足以让为首的三人再添一笔战功。其实做统治阶级就是这么点好,不需要自己亲自上场,打赢了是自己指挥得利。打输了也可以推卸责任,怪敌人太凶狠。 清扫过战场之后,士兵列队进城。城中的普通人对于耶路特人的到来似乎早就有了预感,他们表现的不温不火。既谈不上热烈欢迎这片土地变成耶路特的领土,也不冷淡的漠然对待入城的士兵。这些表现的有些太过于冷静,当然这并非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意外什么的,纯粹是连普通人都能看得清这个世界的大势而造成的。 身处耶路特边上,漫长的边境线并不能构成阻挡耶路特入侵的防线。这里的老百姓心里明白的很,杰特尔挡不住耶路特,就像辉特那样不自量力的想要阻止被耶路特入侵,最后神陨人灭。与其无谓的反抗必定会输的结局,不如早早的接受这个事实。 再说了,被耶路特统治未必就不如在杰特尔的统治下过的舒服,毕竟耶路特强大的战争潜力和野心,也是能吸引人的一面旗帜。 被耶路特统治,背后就等于有了靠山,反倒是一件幸事。 虽然四大域都纷纷建立起各种各样的国家,可是国家的意志和来自国民的荣耀感还没有树立,对国家缺少归属感的普通人并不在乎换谁来当统治者,反正一样的交税吃粮。 罗西让他手下的军团整装待发,不要卸甲归库,他心中有一个想法。 跟在大部队后面固然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这纵然是一件好事,可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真正的战功是统帅和将领的,细化到个人的战功又是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士兵的,他没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他打算脱离大部队,主动出击。 此时从开战到进城,也就三四个小时,此处沦陷的消息应该还没有扩散开。如果趁着这个时间差长驱直入,再下一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自从神明们为了避免跳跃节点的存在而导致凡人世界大乱,亲手摧毁了几乎所有的节点之后,信息的传播主要就依靠人力和一种负责传递信息的禽类。 比之以前直接通过节点传送消息而言,此时的消息传递落后不说,还不安全。 野外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送信的人少了速度虽然足够快,可一旦碰上了野兽和魔兽,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人若是多了自然安全,但大部队的行军速度绝对比不上一个人时那么快。就算是负责送信的飞鸟,也要时时刻刻面对天空中的猛禽和魔兽。以现有的手段,最早也要到明天中午左右,这里的消息才会散开。 与其坐守此处,不如主动出击。 罗西把自己的想法和将领一说,丰瑞斯立刻就同意了。 罗西如果真的再攻下一座城市,他的功劳自然不小,而丰瑞斯也有一笔客观的评价。毕竟这件事是他首肯的,他也占据了首导的地位。若是罗西失败了,那就只是罗西的责任,他劝说过,但罗西非常坚定的表示要主动出击,和他没关系。况且他还想看看,这个被光头吹上天的罗西,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能依靠一个万人的军团,直接攻打下一座有了防备的城池。 得到了授意,罗西立刻点明人马,冲向下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差不多在一百五十公里之外,有坐骑的情况下一日可达,如果没有坐骑,大概需要两天左后的时间。这个世界的人类特别的健壮,力量大的同时耐力也足够强,每小时行军十公里的速度足以他们在一天时间里行军十多个小时,能走一百来公里。 为了和时间赛跑,罗西制定了计划。 骑兵先行,以一个军团万人之数攻打一座城池,只能智取。他打算将手下骑兵分批的混入城市中,等步兵一到,里应外合拿下城门,将战争从攻城战变成巷战。冷兵器时代的巷战不似热武器时代的巷战,伤亡率并不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耶路特精锐的士兵,装备精良,士气高昂,足以面对任何的困境。 有了决议,罗西带着三千骑兵立刻丢下大部队,先一步离开。 ========== “干什么的?”,守城军的士兵手中紧紧握着长剑,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在他面前,一溜排约莫有十辆板车一字排开,板车上堆满了沉甸甸的麻布口袋,一群穿着朴素甚至于是褴褛的人围绕着板车站着。为首的一人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灰色的头发,他此时双手不自觉的来回搓动,一脸讨好的谄笑,“呀,大人您真的忘记了我吗?上次在酒馆的时候咱们还打过一个照面呢!” 守城军的士兵一愣,旁边围过来的二三十名士兵脸色微微一缓,既然照过面,那肯定不会是耶路特的疯狗,他们自然而然的停在了不远处。 那士兵接着用很不确定的疑惑口吻问道:“真的么?我怎么记不得了?” 车队的领队哈哈笑着,点头哈腰的凑了过去,将一个小口袋不动声色的塞进士兵的怀中。士兵眉梢一挑,伸手摸了摸,心中已然有数。 “您忘记啦?上次晚上在小酒馆的时候呀,我从你旁边走过呢。我知道了,您一定是在看那个小妞,没注意到我。” 士兵的表情终于柔和起来,他点了点头,“原来是那次。呵呵,我就说嘛,你看上去有点面善。” 其实这两人哪里见过?一个是杰特尔的守城军,一个是耶路特的百夫长,两人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就算是以前,中间还隔着一个辉特,怎么可能能见过? 士兵努了努嘴,“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粮食!都是上好的粮食!我不是听说耶路特人打过来了?所以我拉点粮食过来,也算是尽我所能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助大伙打败耶路特人。” 听说是粮食,士兵的表情更柔和。不过他依旧很小心,每辆板车上都解开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果然都是一袋袋泛着麦芽黄的麦仁。他再扫了一眼围绕着这些板车的民夫,下意识的就为他们那健壮的身体找到了借口。整天忙着干活,哪有时间去享受?民夫差不多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挥了挥手,“快点进城吧,我提醒你一声,千万不要闹事。现在是特殊时刻,执政官要是追责下来,我也不好帮你说话。”,说着他拍了拍胸口,里面装着的钱袋颤了颤。 商人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一回头脸色就变了起来,厉声说道:“还不赶紧把车推进去?难道要老爷我自己来推?”,说着他又变了脸,对士兵说道:“这群泥狗腿子,就是没有一点眼色。” 士兵不愿意再和他多废话,挥了挥手站到一边。 小二百人奋力推着板车,鱼贯而入。 进了城,商人突然跑到第二辆车旁,好奇的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那家伙在酒馆看女人?” 罗西嗤之以鼻,斜睨了他一眼,“不去酒馆看女人?难道还要去主动申请加班站岗?” 那商人一愣,讪笑了起来。 在耶路特的时候,他每天的任务做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同僚一起去酒馆喝酒吹牛看女人,几乎每一天都是。 第一二七章 征召 “这两天入城的人有一点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负责城防的守城军百夫长凑在了监察官身边小声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执政官作为一个城市的首脑,自然不可能事事鞠躬尽瘁,他只负责一些大方面的东西,以及处理一些让下面人难以抉择的事情。很多时候执政官更像是一个城市的徽章,尽管他拥有极大的权力。 从执政官往下,有书记官,有监察官。监察官的职责有点像古代中国的御史们,负责风闻,大事小事都想听听,权力比御史大一些,有权力直接处理一些并不严重的事物。 监察官听了之后微微一笑,安抚着将百夫长轻轻的从自己身边推开,他不喜欢这些士兵身上那股子汗水混着体味馊了以后的怪味。他笑着说:“是你多心了。耶路特疯狗们打了过来,人民感觉到恐惧,自然会涌入城市中寻求庇护。在野外他们没有任何阻挡敌人的能力,但是在这里有城墙,还有你们城防军,这就是原因。” 他这么说倒也不算错,耶路特坚壁清野的脾性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善于搜捕城市外的活人,把他们变成奴隶、民夫甚至是敢死队,逼着他们抛弃家园,把他们赶上战场。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很难说清楚,因为不仅耶路特人在做,杰特尔人也在做,整个南域都在做这件事。 之前大家都不觉得城市中的人少,乃至于还有一些公民提议应该驱除贱民和平民,让城市变成花园,而不是收容站。可当战争来临之后,大家才发现,人还是太少了一点。如果有更多的人,就意味着更多的士兵,更多的民夫,更多的劳动力。在战争时期,多一份力量,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 百夫长嘴唇动了动,就放弃了劝说。他只是一个百夫长,上面还有千夫长和万夫长,还有将领和统帅。级别上他远远不如监察官,在监察官的眼里,他和狗的区别不大。只是一个会说人话,一个不会说人话。 去城建国之后,权贵阶级的腐坏速度一度超过了思考的速度。在城邦时代中,执政官也好、元老院也罢,包括了监察官、书记官这样的官员,几乎都是公民选举出来的。他们的根深埋在一个叫做民心的泥土里,一旦他们违背了民意,人们就会推翻他们,让他们下台。所以他们在位的时候兢兢业业,生怕一不小心被人赶下台去。 但当国家成立之后,一个全新的政治体系诞生,不管这个体制是不是经得起推敲,对于基层的这些官员却是一件大好事。他们官职和地位的册封由公民的选举,变成了由大执政官的任命。不管下面人是不是对在位的官员有没有意见,他们能做的也只剩下抱怨。想要掀翻这些官员,除了大执政官亲自下令之外,恐怕也只有元老院一致的弹劾。 可元老院不会为了一些普通人去弹劾执政官,因为这个弹劾并非是立刻执行的,而是交由大执政官亲自审理之后才有所决定。换句话来说,即使大执政官同意元老院的弹劾,从申报到复批再到下面的卸任,这里面有一个过程,需要一个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谁都不敢保证执政官能冷静的对待。 万一这厮发狂乱咬人,也是一个麻烦事。 于是乎大家你好我好,只要不涉及到与自身密切相关的个人或是家族利益,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普通人是死是活,那就随他们的心意了。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腐坏就成了必然。 看着百夫长重新退到一边,监察官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他的目光一扫而去,城市中的一些头头脑脑都在。他略微沉吟片刻之后站了起来,“这次耶路特人打了过来,情况万分危急。我个人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请教一下诸位。”,在座众人纷纷捧场,监察官端着酒杯走了两步,“能不能守得住,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明白。当然,为了神明和我们一直效忠的大执政官,我们应该尝试着努力一下。” “但是呢,我们也应该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我可不是要大家消极对待战事,只是平心而论,难保没有什么万一。我想抽出一支千人队,将我的家人和一些东西送到大后方去,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为这座城市,奉献我的一切!” 监察官说到这里,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已经十分清楚了,这家伙是想转移身家财富。这些商人们,社会名流,一个个眼珠子都快速的转动起来。就连之前那位百夫长,也忘却了心中担忧的事情,想着如何安排自己的退路。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辉特比杰特尔可强的多,不一样被耶路特直接灭了?杰特尔再厉害,左右也强不过辉特,更不是耶路特的对手。破国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此时再不安排退路,难道非要等耶路特人的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考虑如何求生不成?况且到了那一步,自己的所有财富、地位,都成了过去。耶路特或者说是整个南域,都没有给奴隶留家产的习惯。 一旦城破,他们就会成为奴隶,到时候什么都成了过眼云烟。 监察官的一番话,立刻激发了人们心中那一点私欲,这私欲也越发的膨胀起来。 在这里之外的地方,罗西他们也遇到了一件奇葩的事情。 “什么?要征召我们?”,罗西手下的百夫长马丁愣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罗西,接着对眼前的守城军问道:“我们只是过来交易的商人,为什么要征召我们?” 那守城军手中握着一份兽皮卷,上面有执政官签署的命令行文以及个人签字与印记,所记录的无非就是战时特殊条例,需要征召一些健壮的成年人,为守护城池献上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做法从城邦时期就已经存在,城邦时代的战争比现在更加的平凡,有时候因为两个执政官之间一两句不愉快的对话,就可能引发一场战争。一旦战争的号角吹响,壮大自己的实力就放在了首位,那时候征召的对象大多数都是贱民和平民,这两个在社会体制中位列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阶级永远都是“甘于奉献”的一群人。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来犯的不是其他城邦的军队,不再是大家将军队拉出城去打一仗,然后各回各家,而是灭国只战,所以倾尽全力,自然是唯一的选择。贱民和平民不消说,自然能征召的都征召了,现在连商人和公民都在征召的范围内。当然这部分征召的对象还是有所选择的,往往都是征召那些没什么人脉的公民,以及游商,执政官也需要考虑避免激起民变,这才有了这一份召令。 “我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身为杰特尔人,有义务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和身后的公民奉献自己的力量。”,守城军面无表情,眼中冒着寒光,他不介意动手干掉几个不识时务的人,用来威慑其他跃跃欲试的蠢货。 罗西脑子动了那么一下,就在后面打了两个手势,百夫长委委屈屈的就认可了这份召令。 守城军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他拍了拍百夫长的肩膀,“很好,你的功劳和大义会被所有人所铭记。我看你的民夫身强力壮,都是一把好手,城门这一块就负责交给你们了。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之后,立刻去守城官那里报道。” 望着去找其他人麻烦的守城军,百夫长哭笑不得,他跑到罗西面前,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说笑不是笑,说哭不是哭,还有着三分讽刺,三分震惊,“大人,您看这……” 罗西倒是笑了,“这不正好吗?本来我还想着如何混进城防军中,没想到这才刚刚瞌睡,他们就送来了枕头。回头让兄弟们警醒一些,别露了马脚。” 此时前方城破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一旦消息扩散开,想必到那时审查会更加的严格。当兵的人都有当兵时养成的一些习惯,平时或许没有人会注意到,但战时肯定会有有心人注意这方面。为了避免被提前发现,罗西必须有所交代。 第一二八章 入魔 杀人会上瘾,你信不信? 罗西曾经对哈诺说过这句话,哈诺还记得,当时罗西的嘴角微微翘着,一脸的玩味和无谓,却说着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杀人会上瘾? 恐怕只有恶魔才会上瘾吧? 但凡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对这件事上瘾? 那个时候哈诺不能理解罗西的思维方式,也没有身居高位,只是一个狗腿子。罗西的命令,就是他的使命,罗西嘱咐的任何事,都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有做不到与干不了。 他只是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玩笑,杀人怎么可能会上瘾呢?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了,这句话不能只从字面意思来解读。杀人会上瘾,上瘾的并非是杀人这个行为,而是指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解决麻烦。这种简单的、直接了当的方式,会让人深深的上瘾。 在杀死亚雷斯之前,亚雷斯就是他的噩梦,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周围,让他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踏实。生怕有一天亚雷斯他突然发现了他的秘密,突然觉察到他不轨的企图,从而招惹到阿提拉的出手。所以他畏惧亚雷斯,乃至于相当一段时间里,明明知道身边的人是亚雷斯派来的钉子,无时无刻不在窥视他,他都不敢下手,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苦苦挨下去。 可当他挥出那一剑的时候,当他看见亚雷斯的脑袋死不瞑目的在空中滚落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平气和,心满意足。他仿佛要高·潮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幽幽的回味着杀死他一瞬间的那种快感。 这个天大的麻烦,就在他生命离去的一瞬间,解决了。 杀人会上瘾,对,的确会上瘾。 但凡是和他作对的人,只要一剑挥出去,麻烦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只要做的足够干净,就算别人猜到是他做的,却一样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阿提拉能不知道亚雷斯的死和他有关吗?阿提拉肯定知道,只是阿提拉没有任何的证据,就无法拿他做文章。他一样悠然自得的活着,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种上瘾的感觉又开始让他蠢蠢欲动,这次的目标,是维娜和席拉。 作为商团贡献给罗西的女人,自然钟灵毓秀,一个清纯圣洁,让人充满了罪恶感的侵犯**,想要将她狠狠揉虐一番才能心满意足。另一个旷野性感,似乎上天赐给她一切美好,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人心速快上三分。 这是一对谁都想要的女人,自从罗西离开之后,她们的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不是没有人想要对她们下手,只是作为罗西遗产的继承者,哈诺,以及教会,都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现在哈诺的心态变了,从杀死亚雷斯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没有变,灵魂变质了。 他可是堂堂帝国伯爵,夫人却是一个小寡妇,别人嘴里不说,心里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当做嘲笑他的把柄。看看吧,一个帝国伯爵,他娶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平民身份的寡妇,多么可笑! 他想稍稍改变一下,如果维娜和席拉能归顺他,这个笑话也就变成了真正的笑话。 维娜和席拉在教会内部的地位并不低,毕竟两个女人伺候过罗西。谁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和罗西发生过什么,她们不似圣女更胜似圣女。 哈诺的请求自然遭到了两个女人坚决的反对,开玩笑,不过是一个往日的狗腿子,居然还真的想要迎娶曾经主人的女人。就算哈维自己没感觉,别人会怎么说、怎么想? 对于两个女人的拒绝,让哈诺心中滋生出一股狂暴的怒意,我连亚雷斯都敢杀了,你们居然还不给我面子。 这种怒意很快就变成了让人上瘾的手段,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你们不愿意顺从我,那我就把你们杀了,送你们去见罗西好了。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忠诚于罗西吗? 那太好了,我最见不惯的,就是罗西的死忠。 自从他得到了帝国的册封成为了帝都区牧首之后,整个帝都教区的管理层几乎都归顺了他。手段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实在不行就杀。 杀的越多,哈诺越沉迷这种处理事情的手段。 他现在,把手段用到了维娜和席拉身上。 罗西死后有人为了纪念这个让教会重新迈入正轨,让教会重新焕发新的生命力的教皇,特意提出了一个申请。那就是以罗西的生日为斋戒日,这一天不能吃饭,只能喝一些圣水,从太阳升起时开始祷告,直至太阳从空中落下。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通过,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总之这一天所有使徒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或是真情实意,或是虚情假意的为罗西祈祷。 早上从教堂中取了圣水,维娜和席拉两人回到了自己远离教会宿舍的小院子里,这是教会给她们俩特有的优待。 其实两个女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在见到罗西之前,她们不过是富豪们培养出的高级玩物,生存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送给一些达官贵人,用来取悦那些上位者,从而达到商团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但是遇见罗西之后,她们的生活就改变了,变的更加的单纯。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勾心斗角,充实的每一天恍如新生。 她们感激罗西,所以一早就开始对着神像进行祈祷。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粗暴的一脚踹开,哈诺阴鹜的眼神藏着歹毒的寒光。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仿佛能穿透维娜、席拉身上的衣服,不断的扫视着她们傲人的身体。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顺从我,或者去找你们的主。”,哈诺此行只有一人,这件事不那么光彩,不像杀亚雷斯那样是无奈之举,他也不愿意落人口实,所以他悄然独行,一个人只身前来。 维娜和席拉两人睁开眼清冷的望着哈诺,冷笑着站了起来,维娜指着大门,“滚出去。” 哈诺嘿嘿笑着,突然扑向维娜,纠缠中席拉举起烛台狠狠的敲在了哈诺的脑袋上。 一丝鲜血湿润了发丝,纠缠中顺着额头缓缓流了下来,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哈诺突然放开了维娜,摸了摸额角上的血迹,眼中透着疯狂。 “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他一挥手,一道黑色的长剑凝结在他的手中。 两女震惊的望着这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色长剑,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里,一道黑光闪过,两颗脑袋冲天而起。 杀完人之后,心中的沉闷似乎一下子得到了宣泄,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下来。哈诺抽了一张椅子坐在神像前,大刺刺的望着神像,“无所不能的主人啊,你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吗?都说你无与伦比,其实在我看来……呵呵。时势造英雄,过去有一个罗西,今天有我哈诺。如果你真的没有死,我希望有一天,能亲自将你杀死。” 说完他弯下腰,双掌捧着脸,轻轻的呻吟起来,鼻腔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他却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第一二九章 逃离 一连串的血案其实早已激起了阿提拉的警惕心,他虽然没有声张,却也让手下心腹盯着哈诺。哈诺大多数时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相较于亚雷斯还不那么娴熟的办事风格,阿提拉这个快九十岁的老家伙显然经历过更多的事情,他的手段也更成熟,选择的人手也更聪明。 这些人从来不会靠近哈诺身边,更不会主动的进入伯爵府担任下人,而是以路人的身份,远远的观察着哈诺的行为。 帝都是一个国家政治和文化的中心,从古至今,无论是什么朝代,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是一个国家的首都,人口必然是爆炸性的。在挤满了行人的大街上,谁敢说离自己五十米外那个东张西望的人就一定在盯自己? 哈诺不是神,他做不到,所以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当然,这么做大多数时候都能盯住哈诺,但是他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也容易摆脱盯梢人员的视线。 维娜和席拉的死,让阿提拉决定不能再等待下去。哈诺已经疯了,他杀人已经杀顺了手,阿提拉对哈诺此时的行为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曾几何时,他也经历过这个时期。教会曾经面对的敌人更强,更多,要处理的麻烦也数不胜数。 有人选择了妥协,有人选择的拒绝,他选择了杀戮。通过杀戮让敌人闭嘴,通过杀戮让敌人胆寒,以至于退让。这也是他被称为圣光之鞭的原因之一。 杀戮的确是解决分歧最好的办法,只要轻轻的拿走对方的生命,一切都由自己做主。 阿提拉也迷茫过,也疯狂过,但最后,他回归了真实的本我,重新找到了方向。 可哈诺不一样,他在极短的时间里,疯狂的杀戮,已经让他失去了回头的机会。他可以对帝都教堂的主教下手,可以安排杀手伏击继任的主教,可以为自己顺利接任帝都区牧首一职杀掉所有的反对派。他甚至为了私欲,杀掉了维娜和席拉。他已经疯了,已经不是把杀戮当做手段去解决分歧,而是把杀戮当做本能。 一旦有不如他愿的事情发生,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通过柔和的手段去协商,而是赤果果的杀。 放任这样一个祸害继续成长,必然会成为教会的心腹大患。他就像是一种致命的病毒,已经让一颗粗壮的大树坏死了一条枝干。如果不处理掉这坏死的枝干,终有一天他会影响到大树的根基。 二十名裁判所的审判骑士,加上阿提拉本人,超级豪华的队伍,这次的目标就是哈诺。 此时阿提拉已经改头换面,就算对他非常熟悉的人与他相对而坐,恐怕也认不出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身价颇为丰厚的富贵中年人就是教会中大权在握的新教皇。 他此时望着不远处伯爵府的大门,有意无意的吃着点心,其余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到了街面上,随时随地准备着暗杀的计划。只要哈诺从伯爵府出来,就没有再回去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太阳逐渐升高,可哈诺却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 阿提拉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立刻吩咐人去查看一番,结果却让他震怒。 哈诺居然在昨天半夜,就通过伯爵府的地道跑了。 一定是有人将整个计划透露给了哈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低。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使徒不超过五人,其中有三人是枢机主教,还有一人是泰兰教区的牧首。 至于执行任务的审判骑士,也只是在出动之前才知道这次行动的目标,他们没有这个机会让哈诺在昨天半夜就连夜逃离。 阿提拉也暗暗心惊,没想到哈诺的爪牙已经深入了教会各处,连枢机主教都会被他收买。 他心中发狠,不管是谁透露了这个计划,他都会亲自将那人钉死在火刑柱上烧死! 他挥了挥手,不管哈诺在不在,该执行的计划还是要执行的。审判骑士们也不再隐藏,纷纷露出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标识,直接闯入了哈诺的伯爵府。一应的账本、文册都被打包,属于教会的东西都被带走。伯爵府上的佣人也都被抓了起来,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审讯出哈诺平日里来往的客人中,有多少来自教会的人。 对于教会突然的行动,法比奥也感觉到一丝异样。除了在心里咒骂哈诺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外,也暗暗憎恨上了阿提拉。哈诺就算再怎么不对,他也是帝国的伯爵,你哪怕是教皇,也不能不给帝国一个交代就突袭了伯爵府,这要让皇室和贵族的面子往哪放? 虽然后面阿提拉派人说明了这件事,不过法比奥却不会因此而对阿提拉的憎恨有多少改善。 当然,为了在某些方面维持住此时的平衡,帝国也发布了针对哈诺的通缉令。 死活不论,十万金币。 一个可笑的数字。 任何一个贵族的家产都是以千万计,区区十万金币,恐怕赏金猎人们连抓捕的心思都不会有。 另一方面,哈诺得到了传信,连夜逃离帝都。 他很清楚,他此时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阿提拉的对手,或者说整个帝国中实力方面能和阿提拉一较长短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罗西的死忠。 罗西用他特有的手段威逼利诱,让这些老顽固们死心塌地的向他效忠,远远不是哈诺可以动摇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哈诺还是一走了之。 但他不会就此沉沦下去,相反的是他离开帝都之后,居然有了一种海阔凭鱼跃的痛快之感。 在帝都里,到处都充满了陷阱和危险。来自教会方面的,来自帝国贵族集团的,甚至是法比奥那个老东西对他都有所防备。他在夹缝中求存,又不能暴露自己,他觉得自己活得十分憋屈。 一离开帝都,一瞬间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他想要高歌一曲。从此之后,他再也不用顾虑其他事情,一切都可以凭自己的喜好来做。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南方特区。 帝国和教会的势力在那里还没有彻底的张开,联邦遗老遗少们与帝国和教会之间的对抗也从来没有间断。况且还有真理会这样一个旗帜鲜明的反教会组织存在,那里将成为他的沃土,滋养出一个足以对抗教会的庞然大物。 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差不多三十余人。这些人低至牧师,高至枢机主教,都将成为他有力的武器,为属于他的时代,披荆斩棘。 第一三零章 帝都区牧首叛逃,这对整个教会不吝于一记沉重的打击。±頂點小說,连带着还有十来名主教,一名枢机主教和一些牧师跟着叛逃,成为了教会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阿提拉下了追杀令,还花了大代价请出一名曾经的苦修士,请他作为主要的追捕人员,对哈诺一行人进行猎杀。 哈诺的叛逃所引发的震荡还在持续,很多人都觉得哈诺和跟随他的人下场一定会很惨。毕竟作为当今世上唯一的高端武力——教会,不会任由这群人活下去。 可真的是这样吗? 阿提拉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苦修士的身上,希望这位与索尔一个时期,硕果仅存为数不多的苦修士能马到功成。 另一个世界中,罗西正和他手下的骑士们做着苦工。 来自前线的消息终于在第二天城门关闭之前传来,执政官立刻命令紧闭城门,并且征召了更多的青壮,准备应对有可能到来的耶路特大军。一些人和执政官持相反的看法,他们觉得耶路特刚刚打下一城,必然要稳定局面,为即将到来的更深层次的入侵奠定一个稳定的后方,不会轻易的继续深入。 与其早早的关闭城门放置防御设施,不如趁着现在耶路特人还没有打过来,灵活的进行一些操作。 这个操作,其实指的就是转移资产和家人,发起人则是城市中的上流人士,包括了监察官和一些基层官员。 一个城市的领导者,在灾难即将来到的时候,有可能会面临两个极端的情况。 第一种是领导者平日里深得人心,威严深重,大家心服口服,愿意遵从他的领导和安排,紧紧的紧随其后。 第二种则是领导者不得人心,手下人阳奉阴违,往日里的龌龊在外部压力的诱使下完全爆发。 第一种情况不多见,罗西所见过的唯有乐瑞亚人做到了。面对耶路特的大军,他们众志成城,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在这个过程中,乐瑞亚人和他们的领导者是值得肯定的。 而这里,则是第二种情况。 执政官想要坚守城池,与城市共存亡。哪怕最后或许会逃,他也想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毕竟未战先逃也是一种罪过,不论将来要不要上法院接受审判,总之他的仕途到此为止了。习惯了做一个土皇帝,突然失去权力,恐怕他会生不如死。 但是下面的人想法却不一样。 耶路特人的攻势势不可挡,曾经存在的辉特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群从城邦时代就开始互相混战的蛮子完全是为了战争而生,他们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数万年,一代传一代,对战争的熟悉与掌握早已深入骨髓,岂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可以阻挡的? 与其战死后丢城失地,不如早早的投降或者离开。 平民、贱民和奴隶不愿意反抗,反正谁来都一样,他们的生活不会因此改变,该是奴隶的还是奴隶,该是平民和贱民的也不会因为耶路特人的到来而从此踏上富贵的征途。真正想跑的,是公民阶级和权贵阶级。而一场战争,恰恰需要的也是他们。 在半夜,监察官带着两个千夫长,偷偷打开了城门,送走了一大批家人和物资,只留下少部分精锐的家奴准备突围的时候使用。这些官员的脑子更加灵活,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逃跑是不行的,他们是官员,不是那些富豪。即使是富豪,也不敢逃走,杰特尔的法律会让他们从权贵变成奴隶。 所以他们要等,等到足以让他们脱罪的时候才跑。 这一次打开城门,就意味着会有第二次。 在天亮之前,城门又被打开了一次,这次依旧是监察官和一个千夫长亲自开的城门,又送了一批人走。 消息很快就被回报给执政官,执政官除了怒骂和摔东西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装作不知道。 第三天上午,耶路特的探马开始频繁出现,城市中的气氛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罗西他们扛着一代代沙包丢到紧闭的城门之后,以预防耶路特人使用攻城器械撞开城门。有人指出这么做毫无意义,因为耶路特人惯用攻城魔兽来打第一波攻势,如果不能缠住乃至于消灭攻城魔兽,城池是绝对受不住的。 可能是被两次明目张胆的侵犯所激怒,执政官完全不听别人的劝说,一意孤行。 他还将所有征召的民夫都派到了墙头上,准备和耶路特人决一死战。 罗西与他手下,也被送到了墙头上,每个人还送了一柄长剑和一面小圆盾。 “老大……,这个……”,说话的百夫长呲着牙,抽着气,有种牙疼的感觉,他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现内心中那股荒谬的感觉。明明混入这座城市中准备随时响应城外军队,为此还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谁成想一转眼这座城市的执政官就送了一份大礼,居然把他们都送到了墙头上。 怎么感觉就怎么觉得滑稽,要是执政官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会不会气吐血? 罗西瞥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赶紧干活,不要磨磨蹭蹭。” 到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错,否则将功亏一篑。原本他的计划是负责守护城门,哪知道执政官决议将城门堵死,不让敌人有从城门进攻的可能,也杜绝了内部人从城门出去的可能。或许这他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但更多的可能是他报复性的决定。 你们不是喜欢擅自开城门吗? 好,这下我堵死城门,大家都别走。 就在罗西为此发愁的时候,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被调集到城墙上。 两千精锐的骑士和这些散漫的士兵混编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经过一天慎密的侦查之后,第四天一大早,耶路特的大军出现在了城外不远处的地方。 执政官与他手下一大批官员望着那稀稀拉拉并不多的人马,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 怎么就这么一点人? 有两万人吗? 看上去似乎只有一万人都不到的样子,他们真的是来攻城的吗?攻城魔兽呢?攻城器械呢? 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以这么一点人,如何敢来攻打一座城池? 当太阳爬到半空,约莫是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攻城开始了。 第一三一章 成了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检察官望着城外那不足一万人的三个方阵,忧心忡忡,总觉得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偏过头看着城中唯一的万夫长,开口询问道:“你是本城唯一的万夫长,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使不足万人攻城,一战而下的事例?” 其实本来城中不止一名万夫长,也不止一个军团。这里可以算作是边境了,当时离辉特也不不到一千公里的距离。在地球上,一千公里可能是一个极远的距离,但是对这个世界来说,一千公里并不算远。这个世界的人体质特殊,非常健壮,同时耐力也好,一个经过训练的精锐士兵,日行两百公里就和玩一样。 短短一千公里的距离,顶多七天时间就能走完,如果是骑兵那就更厉害了。各种各样的魔兽坐骑一旦奔跑起来,势如奔雷,这么远的路程也就两三天的功夫。 可自从辉特被灭之后,耶路特扩张的野心不死,杰特尔大执政官下令收缩防御,让更多的军队回到杰特尔腹地,集中优势兵力形成一个防御圈,以应对耶路特的曾经在辉特身上使用过的跳蛙战术。说是战术,也不全对,辉特死守城市就是不出来决一死战,整个耶路特不可能因为一两座城池的固守就延缓全面进攻,所以他们会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围城,其余的士兵直接长驱直入,这就变成了地球上古代战争中的跳蛙战术的雏形。 杰特尔此举等于直接放弃了最外围的领土,神明势弱,凡人的实力也不如对方,与其将有限的实力平铺在整个领土中,到还真不如集中起来。 所以这座城市只有区区一个万夫长,一万挂零的军队。 万夫长苦思冥想好一会,才沉重的摇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战例可以以不到万人攻下一座城市,至少南域中我没有听说过,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检察官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执政官,不齿冷笑。 来自耶路特的压力压爆了城内体系的平衡,点燃了彼此之间的矛盾,以检察官为首的一部分官员和富商,彻底的与执政官决裂起来。最关键的还是双方的目的不同,做法也不同。执政官想要集中城市中全部的力量,打一场漂亮的守城战,不管最后会不会丢掉这座城市,至少他算合格了,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但是城中其他势力则不同,明知耶路特人势不可挡,还要逼着大家去送死,谁又心甘情愿的为执政官的未来献上自己的生命?凭什么用别人的身家性命来为你将来的道路做铺垫?谁都不是圣人,大家都怕死,也都不想死。 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分化了城市中的势力,形成了两批人。 一批想要打的漂亮,最好能击退耶路特人一两次,为自己赢得荣耀。 一批想要保存性命,苟且偷生,不愿为他人做嫁衣。 似乎是觉察到检察官冰冷的目光,执政官不在意的挑了挑嘴角。他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原来耶路特人并非是大军压境,极有可能是扫荡荒野的队伍心血来潮,想要尝试着攻城。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这一战他必赢无疑,将来哪怕逃走了,回到了大后方,面对大执政官和**官的质询,他也能理直气壮的喊出来。 他曾经打退过耶路特人的一次进攻,只是他所拥有的力量微不足道,最后不得不逃亡。不是他无能,而是实在没有可用的人手。 说不准大执政官还会重新丢给他一个城市,以表彰他所做的一切。 至于监察官和那些与他作对的,只要他地位能保得住,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群人。 想到这,执政官对书记官说道:“让城中富商捐献一笔物资,赏给城头士兵,只要能打赢这场战争,人人都有封赏!” 书记官微微欠身,疾步离去。 执政官似乎胜券在握,脸上带着从容镇定的笑容,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城垛,哼着走调的小曲。 约莫十分钟后,城墙上轰然叫好,底层的士兵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既然上峰愿意施加更多的筹码,他们自然愿意卖命。 半晌之后,耶路特人的方阵开始运动起来。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只有简单的云梯,执政官故作经验丰富,指着城下的耶路特人嘲笑道:“这些蛮子愚不可及,难道以为只用云梯就能攻陷我们的城市不成?真以为杰特尔人都是孬种?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些蠢货,让他们知道,杰特尔人也是不那么容易战胜的勇士!” 罗西和大家伙挤在一起,城墙上除了士兵之外,还有征召来的一万多青壮,这是一个好事情,就算有人走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两千人的骑兵终于慢慢的汇聚在一起,守住了城墙左侧的墙头,百夫长随手将一块蓝色的手绢从墙头丢了下去,远处的耶路特人阵型立刻微微调整,对准了这个方向就涌了过来。 从城墙上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举着云梯涌过来,格外的壮观。当云梯搭在城墙上之时,罗西使了一个眼色,这两千人立刻翻脸,将手中的长剑捅向身边的杰特尔人。 战争中最害怕的就是临阵倒戈,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对士气会造成严重的打击不说,还会让士兵们彼此之间充满了戒备。战争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而是一个团体的游戏。如果彼此之间不再信任,互相猜忌,又如何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惨叫声来的格外突兀,让城墙后方更高一些的城楼上的大人物们微微一怔。 “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大执政官严厉的诘难,万夫长也不知所措,他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或许是哗变了吧?” 诸多大人物脸色猛地一变,执政官立刻转身就走,他虽然不懂军事方面的东西,但他也知道,哗变意味着什么。 这座城,守不住了! 检察官也脸色铁青,他虽然和执政官之间矛盾重重,他却也不愿意看到耶路特人这么容易的攻进来。他连忙喊道:“快去镇压这群贱民!反抗的统统杀死!” 万夫长嘴里发苦,这些人本来就是奉了执政官的命令强行征召来的,出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时候你说镇压,去镇压谁?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也就六七千人,征召来的青壮却有一万多。放任自流可能还好一些,旁观者自然不会参与,可一旦出兵镇压,难不保那些保持中立和观望的青壮会激起同仇敌忾的心思。 不管是谁统治这座城市,他们的身份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与其陷在这里生死不知,不如搏一搏,说不准耶路特人会大发善心,将他们?升为公民呢?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反了,都反了,杀了这群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投降耶路特人换战功!” 这喊声越来越响亮,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人都有从众的心理,一些旁观的人也忍不住抽出刀剑,对着那些身披战甲的士兵痛下杀手。 源源不断的耶路特人从云梯上涌入城墙,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摧毁了杰特尔人脆弱的防线。 成了! 第一三二章 拿下 这个世界的城池不似地球上中国古代那些城池,大城有四门,小城也有两个门,这里的城池往往只有一个门。 可偏偏这个门还让执政官命人用沙袋堵得严严实实,别说跑个什么坐骑了,想从沙袋之间的缝隙中挤过去都困难,更别提如何去打开城门。好在这些贵族脑子还算灵活,城门走不了还有城墙可以走。这也算是托了城池只有一个门的福,耶路特人的人马都在城门那边,背面一个人也没有。 城头上士兵吊着一个个篮子将贵族老爷们慢慢的降到地上,然后在自己顺着绳子滑下来。在耶路特人进城搜捕之前,走的是一干二净。 这样倒也不错,不然少不了一番杀戮。杀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可能会激发杰特尔人反抗的念头,不像现在这样,家家户户关门闭窗,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改旗换帜。 罗西不到五天,又下一城的事迹很快就在耶路特内部传开,区区万人队伍居然能打下一座城池,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虽然这里面有取巧的成分,他们化作民夫偷偷进城,可这毕竟是实打实的功劳,谁都不能否认。 托斯泰在会议上多次点了罗西的名字,着重的表扬了罗西的计谋,更是点出,在新的战争形势中,计谋的运用将有极大的效果,号召大家打仗的时候多用用脑子,尽量能用计谋就用计谋,别整天想着和别人搞军团对抗。以一国征服一域,人口是最大的短板,死一个就少一个。哪怕有奴隶军团和敢死队,一样入不敷出,对将来的大战略有极大的影响。 据托斯泰的意思,他似乎有想法让罗西更进一步,担任方面军将领的想法。不过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给大家一个念想。主要还是罗西立功太少,冒然提拔他有可能会使一些老人有意见,托斯泰也不是傻子,这只是在打预防针罢了。 攻下一城之后,罗西立刻安排教士进行传教工作。这个时候人心动荡,惶恐不安,正是传教的最好时候。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惶恐,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在杰特尔的宣传中,耶路特人一旦打下一座城池,就会将城市中的原著名都贬为奴隶,为耶路特军队服务,任由他们打骂欺杀。 教士的出现如光明笼罩,极大的安抚了民心,也让杰特尔的普通人明白哪怕就算是换了一个统治者,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变得难熬,反而会变得更加轻松。 战争意味着机会,机会意味着向上的通道。在这个人口紧张的时代中,只要敢打敢杀,敢于冒险,就一定会有收获。 奴隶会成为平民,平民会变成公民,公民再往上一步,就是贵族。只要有战功,哪怕是封赏一个高等级的贵族,大执政官也会欣然同意。 经过一周时间的休整和管理,作为临时执政官的罗西放开了对城市的军事管制,他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外两个地方。 一个是霍格,他这次将作为一线人员参与到与杰特尔的神战之中。以他的实力,对上主神级别的神明肯定不是对手。不过他倒是不怕,曙光女神赐给他的一双眼睛,足以让他应对任何难关。就算他被主神在实力上碾压了,但是想杀死他却很难。况且他主要的对手,还是那些普通的次位神和下位神,那才是他的主战场。 而罗西关注的另外一个方面,则是米迦勒的表现。 在使用圣光教会的力量这一方面,大执政官和托斯泰呈两种心态。前者考虑到圣光教会蛊惑人心的能力,以及圣光教会教义极强的侵略性,对圣光教会持警惕的态度。他下令,在耶路特内部,禁止主动接触传教士,传教士传教需要得到当地执政官的许可,否则将视为叛乱。 托斯泰的态度又截然不同,他认为圣光教会的力量虽然强大,可并非不能化作己用。那些牧师们和主教们拥有着治愈伤患的能力,这能力在战争中显得极为重要,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可以治愈**上的伤痛,还能治愈人心,这才是关键。 士兵们离开自己的家园,为神明和国家征战四方。一开始的时候可能的确是激情四溢,想要建功立业,但时间长了,见多了生死,难免会生出一种疲惫懈怠的心思,会有一种厌战的情绪。这种情绪极为可怕,会让一个英勇的战士变得颓废,变得失去士气和自信,最终沦为炮灰。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也不知道战争最后会怎么样,自然没办法一直保持高昂的斗志。一般而言,为了应对这种变故,托斯泰会定期的进行轮换,将前线的士兵调到后方休整,将后方调整好的士兵再调到前方战斗。办法虽然很蠢,不过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但是有了圣光教会的牧师就不同了,他们能帮助士兵们建立起新的三观,让士兵们不畏惧死亡,勇于奉献,还能保持高昂的斗志。尽管这背后滋生出另外一种让人头疼的影响,但是在此时此刻的大环境当中,是利大于弊的。 至于那些信教的士兵最后怎么处理,托斯泰倒也没什么烦恼——先能活到最后统一再说吧! 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的圣光教会传教士涌入耶路特的军队中,随着军队将父神的光辉传播至每一处被占领的地盘。 而作为圣光教会武力的代表,米迦勒自然是备受关注的一个。 这次出征,米迦勒带领圣光骑士团组成独立的建制,在野外以两千多人的数量,以绝大的优势彻底消灭了两个军团,震动整个耶路特的军方。 很多人都开始私下接触米迦勒,希望能获得圣光骑士团强大的原因。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狂热的信徒加上父神赐予的能力,就是圣光骑士团强大的根本。 很多人都在犹豫,要不要让自己麾下的士兵也变成狂热的信徒。他们在担心,一旦士兵们都成了狂热的信徒,会不会就此对军队失去控制。 这是一柄双刃剑,能伤到别人,也能伤到自己。 === 莫名其妙,昨天上传居然失败了,我也是才发现 第一三三章 又来一个 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耶路特小兵,和很多贫穷的平民一样,吃不起饭,家里人为了让他省下更多的口粮给年幼的弟弟妹妹,将他送到了军队里。 他有一个小名,叫做阿肯,这两个音节在他的老家,可以解释成野草或者路边的石头。他的父母在给他起名时一并起了这个小名、昵称,希望他能如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存下去。 阿肯加入军队后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奇特的社会,在这里没有什么和为什么,只有服从和处罚。紧张的环境和周遭士兵们对待军营生活的态度,没有给他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耶路特的神明们在没有露出那副惊人的嘴脸之前,表现的十分温和。当然,这是相对的。 城邦之间的战争永不停歇,你打过来,我打过去,都是耶路特神系下的城邦不断的混战。有些人死了,有人还活着,他或许因为他的小名,生命力如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存下来。 他有一头亮金色的头发,日晒雨淋之下皮肤也没有像别人那么黑,微微有些褐色。他身体极为健硕,最擅长的就是单手擒双手剑,这给他在战场上取得了极大的优势。双手剑与单手剑之间从字面上来看,区别可能只是单手剑一只手就能掌握,双手剑需要双手握住。可实际上,双手剑的重量大概是单手剑的五到十倍! 兵器碰撞时重量将是影响胜负的关键,这就像一辆巨大的装了钢板和加固的工程车迎面撞上一辆自称“一衣带水”国家的经济型两厢车,后果永远只有一个。 每个他认识的人,在每一场战争后,都会露着劫后余生的惊喜,拍着他的肩膀,龇牙咧嘴的笑着对他说:“阿肯,好样的!” 什么好样的? 无非是杀死了几个敌人,并且活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到底在哪,会不会有一天和那些永远留在了战场上的同袍们一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他不当兵,不参与战争,又能做什么呢?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在他认识的众多同袍中又有一些人永远的离开了这个被无尽烦恼和痛苦所环绕的世界,他有点羡慕,也有点害怕。 抬头望了一眼随军牧师,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听一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父神告诉我们,一切让你感觉到恐惧的东西,都是空虚的,是虚假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压迫我们的意志力,面对这些恐惧,你要做的并不是畏惧,而是鼓起勇气,去战胜它。”,不知道牧师之前说了什么,阿肯听的有点没头没脑,不过不影响他继续听下去,“父神赐予我们勇气,让我们战胜恐惧,但也约束我们滥用勇气。拥有勇气的人会比没有勇气的人更加的强大,强大却不能欺负弱小,反而应该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父神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把自己变成那个让我们自己都讨厌的人。你不喜欢被人欺负,就不要去欺负人。你不喜欢被人侮辱,就要谦逊的对待每一个人。你不喜欢的东西,都不要施加在别人的身上,因为别人也不会喜欢。” 虽然没有听见前面的东西,阿肯却不住的点头,这个牧师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这个理。明明是一个很高大上的训诫,偏偏牧师用很简单的话说出来,让人耳目一新。 “有人要问,战争是不是邪恶的,是不是让人恐惧的,因为在战争中敌人会因为我们手中的武器死去,我们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其实不需要抱有这样的念头,因为这不仅不是邪恶的,反而是神圣的。每一个人,都有捍卫自己权益的权力。我们响应父神的意志,来到战场上,为了完成神圣而伟大的事业奋斗。那些敌人不愿意接受父神的荣光洗礼,也不愿意放下争端,反而对着我们举起武器。 他们才是邪恶的,他们想要夺走你们的生命,而你们所做的,只不过在捍卫自己的生命。 或许你们会问,这是一场侵略。 不,我说不! 这不是一场侵略,我们是父神的子,我们执行的是父神的意志。我们来到这里并非是侵略,而是帮助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去认识自己,去敬畏父神,我们这不是侵略,而是一种帮助。看看那些饱受折磨的人啊,他们生活在水生火热的地狱之中,我们来了,解救了他们,他们献上了笑容和鼓励,这不恰恰证明了我们所做一切行为的正确性吗? 杀死敌人,是一种拯救,从最根本上拯救了他们的**、灵魂。他们死去的是身体,灵魂会依旧存在。他们的灵魂会在冥河边忏悔自己所犯下的一切错行。如果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愚蠢,父神会宽恕他们,他们会得到救赎,永生在神国之中。如果他们顽固不灵,就会沉入冥河之中,永生无法超脱。” 牧师声情并茂。阴阳顿挫的说教极具诱惑性,加上他身上那股神圣让人打心底想要亲近的气息,不由人们不信。 一些因杀戮而变得厌战的士兵不再垂头丧气,眼神中迸射出坚定的光芒。 对啊,没错,我们并不是在侵略,也不是在作恶,而是在救赎。只是这一场救赎的方式与其他的方式有一些不同,我们用刀剑和不断的胜利去证明我们的道路,证明我们的救赎。 入城后那些自发迎接耶路特军队的普通人,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吗? 阿肯听的很仔细,牧师说了很多,他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当牧师停止了叙说之后,抬起一只箱子,“愿意皈依圣光教的请来我这里领取一枚十字架,这十字架在此之前一只存放在父神的神像下,受到过教皇亲自的洗礼,日日夜夜承受父神气息的熏陶,能让人心平气和。不愿意的朋友,可以先离开了。” 在场的士兵没有人离开,打完辉特打耶路特,这群已经开始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最需要的不是醇香的美酒,也不是娇艳的美人,更不是闪亮的金币,而是心灵上可以让他们躲避风暴的港湾。让他们可以****伤口,可以涤净心灵上的迷茫,可以清洗满手的鲜红。 当阿肯排着队伍慢慢的挪到了牧师的身前,牧师的笑容干净的让人忘记一切忧愁,他轻声细语的问道:“我的孩子,你叫什么?你愿意皈依圣光教会,永远的沐浴在父神慈悲的荣光之下吗?” 阿肯一怔,连连点头,“我愿意……,我叫加百列!” ==== 明天可能更新不了,有事。。。 第一三四章 战气 信仰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你相信的时候,则坚定不移。据统计,在地球上,一个叫做美国的国家中,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美国人坚信有上帝的存在,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他们也不会死亡,**的死亡只是灵魂回归上帝怀抱的一个过程。他们会在神国中和先辈们相遇,并且快乐的生活,没有任何的烦恼和忧愁。 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五并非是不信上帝存在,这些人信的可能是真主,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无神论者在美国这个科技极为发达的国家居然少的可怜,包括那些站在时代巅峰的科学大师们,也都是坚定的有神论者。 信仰就是这么的奇怪,或许是因为有很多东西无法用人们所知道的道理和科学去解释,所以这才有了信仰的基础。 在这个世界中,神明是存在的,肉眼可见,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姿,也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信仰从圣光教会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加百列信奉了圣光教会所传播的信仰,他会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而忏悔,也会为了明天的一些琐事而祈祷。他总是会在上战场前,紧紧的攥住胸口上挂着的十字架,感受到被体温所温暖的金属十字架散发的温度。 他的心会变得宁静,烦躁会离他而去,恐惧也会归于平淡。 他越发喜欢这种感觉,信仰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永远不缺少战斗的机会,新一轮的战斗开始了,这次的目标是来自杰特尔一个方面军。 杰特尔人集结起一部分地区的兵力,形成优势兵力,准备和耶路特的先锋军打一场野外的军团战争。面对七万人的杰特尔方阵,耶路特这边只有不到四万人,其中还有一万左右的民夫、奴隶、贱民和俘虏。但是耶路特人并不畏惧,因为他们有信仰,还有那些牧师。 受伤并不再是让人觉得可怕的东西,不会因为重伤无法治愈慢慢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即使是面对死亡,每个人都能保持着平静和从容,这就是法比奥所畏惧教会壮大的原因。 可惜托斯泰不知道,大执政官或许有感觉,可他管不到军队这边的事情。 双方方阵在统帅的指挥下如同一颗颗棋子,被摆放在无尽平原中的一块如棋盘的平原上。双方的号角吹响,战鼓有节奏的擂动,一个个方阵按照计划中的路线有条不紊的运动起来。 加百列所在的方阵位于左侧第二方阵,第一方阵大多数都是敢死队,里面充满了奴隶兵和投降过来的俘虏,他们是战争中最廉价的消耗品,但也是最疯狂的一群人。 后退,是三万人的队伍,只要他们后退,那些自称接受了他们投诚的耶路特人并不介意将他们屠杀干净。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用那些曾经是同胞的血肉,来作为自己自由的筹码。 双方的方阵一经接触,就像两辆高速行驶中的列车狠狠的撞在一起。 盾墙并不能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拥挤,很快这些持盾的刀斧手就会被人踩在脚下,然后变成一滩滩肉泥。只有那些身强力壮的,能挣脱这种悲惨的命运。可他们只有极少数人能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的还有十数个军团正面的冲锋。 很快,第二排的军团压了上去,加百列紧了紧手中的双手剑,他的力量和壮硕的身体让千夫长把他安排在了方阵的第三排,作为主力的突击手。他的作用就像是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直接破开对方的阵线,撕裂出一个口子,让后面的人顺着这个口子将对方冲散。 他左手握紧了十字架,庄重的亲吻了一下,“愿神圣如您,及圣徒、圣子、圣光之名,保佑我战胜所有恐惧和危难……” 很快,第二排的方阵踩着前者的尸体,和对方的生力军撞在了一起。加百列微微弯着腰,双腿也打着弯,把重心放低,也能随时应对冲撞。他前面的刀斧手直接被对方撞飞回来,他身体猛地向下一沉,略微侧身,用自己右侧的肩膀顶住了刀斧手的后腰,然后腰身一扭,顺势卸去了力量,而刀斧手也被他带到了一边。 他竭尽全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抡起双手剑,向前放用力一撩。些许阻塞感之后剑身猛地一轻,一个敌人被他撕成了两半,上半身滚落在地上,却还没有死去,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加百列毫不在意敌人的生死,这群罪人不值得同情,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消灭这群罪人,让他们接受父神的审判。 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个人的武勇永远都不无法影响到战局,除非是英雄和神使们,但这些人自然有相同的人去对付。个人的力量没有超越人类的极限,就永远都不会安全。 加百列不愧是尖兵,一记横扫直接将对方三人连人带剑扫成了两段,他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力猛地撞过来,把他撞向前方,一个踉跄,跨出去一步牢牢的踩在地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这种事其实经常发生,密集的方阵阵型往往会让后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会拼命的向前挤,如浪潮一般,一**袭向前方。而最前方的人,往往也会被推着向前走,不是斩杀敌人,就是被撞入敌人的阵型中。 加百列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并非是第一次。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四面八方的刀剑似乎都瞄准了他,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斩下来。 这时他左手上固定的小圆盾起到了救命的作用,半蹲下身体,小圆盾顶在脑袋上,立刻感觉到有十余把刀剑同时斩在了小圆盾上。巨大的力量让他小腿发软,身体向下一沉。他并不惊慌,抡起手中双手剑,又是一圈横扫,所到之处所有的小腿都一分为二,压力顿时消散。 他想起了千夫长对他说过的话,说他是天生的战士,永远都不会惊惶无措。 他抿了抿嘴,飞溅的鲜血喷了他一脸,身后的同袍也反应过来,将他周围的人不断斩杀。 一个豁口,就这样出现了。 他站起来,再一次向前。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打穿了两道阵线,可眼前又出现了第三道盾墙。 他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肿胀,血管都被紧绷的肌肉生生挤了出来,一根根藏在薄薄的皮肤之下,不断的扭动。 他想挥动武器,可似乎右手不怎么听话,居然没有动,他一愣神的功夫,盾墙后捅过来几只镰枪。 眼看着这些镰枪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脑子嗡嗡作响,四周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飞溅的汗珠和血液圆溜溜的在空中慢慢的移动,那些刀剑顺着一道玄妙的轨迹一点点落下,盾墙后那些士兵脸上的凄惶正在变形,一切都慢了下来。 他抬起头,仰望着上空,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云朵遮掩住了。 突然间,一道白光撕裂了云朵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滋润他的身体,正在让他的身体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下一瞬,时间回复了原本的速度,他突然咆哮起来,“勇气!荣耀!” 一道白光从他脚下一瞬间绽放,波及了周遭数十米,力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无法被战胜的,是永远都不会失败的,他抬手一挡,荡开了几只镰枪,一步踏向前方,用力一劈,那名举起塔盾的刀斧手倒飞了回去,他手中的塔盾也裂成了几块。 无与伦比的力量! 越来越多的白光绽放,如圣洁的花朵一样,几乎笼罩了耶路特所有的方阵。 这是来自父神的力量! 是回应信徒最好的恩赐! 战气! 第一三五章 各有心思 莫名其妙的,跟在加百列身后的士兵们突然感觉到疲劳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一股子特殊的热流正在他们的体内肆虐,将负面的影响清除出去。?? ???.ranen`手中的刀剑盾牌也变得更轻了,轻轻的挥舞就能带起撕裂空气的风啸声。 他们望着加百列的宽阔的背影,眼中突然生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加百列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他望着眼前蜂拥而至的敌人,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如流星一样闪过,他猛地抬起左脚,夸张的将膝盖提到与下巴平齐的高度,然后狠狠的用力跺下去。 四周的气流猛地向他收拢,在他脚底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这股气流又瞬间散开。湿润的土地裂开了十数条缝隙,一圈扇形的涟漪骤然间荡开,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看着那些杰特尔人惊惧的神色,加百列的心格外的平静。他握紧了手中的双手剑,怒吼着,“杀敌!” 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应和,随他冲杀进敌阵中。 军团作战也好,普通的短兵相接也罢,只要是冷兵器战争,往往胜负都取决于最前方接敌的那一小撮人。只要有百分之十的战损率,就能让一直冷兵器时代精锐的队伍溃败。实力较弱,士气不高的队伍,往往百分之五的战损率就能发生无法阻挡的大溃散。 加百列就像是一根要命的钉子,直接钉进了对方的心脏中。 第一个人转身逃跑,惊动了犹豫不决的后排人,看着越来越近的耶路特人,他们也毫无军规制度的转身跑了。 人挤人又缺少有效的传达命令的手段,让身处后方的杰特尔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见那些前面的士兵不要命的朝着自己挤过来。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喜欢贪图小便宜,贪生又怕死,往往还自私自利。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很多人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顶上去,而是先跑一步,千万不能落在了后面。 第一个逃跑的人就像多米洛骨牌第一只被推到的骨牌,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个方阵的溃散带动了整个侧翼的溃败,而侧翼的溃败又影响到中军的决心。 当杰特尔指挥官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时候,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更多的士兵失去了和耶路特人对抗的勇气。 四五万人狼狈不堪的被一小股耶路特人在屁股后面撵了十几里地,丢进了杰特尔的脸,也大涨了耶路特的威风。 战后,千夫长找到了加百列,请他去面见将领,据说还找了不少人。 加百列喘着粗气,一溜小跑的跑到了队伍的大后方,他连换一套衣服的空闲都没有。身上穿着被戳了好几个窟窿的铠甲,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暗红色干枯的血迹,厚重的铠甲缝隙里还在缓缓滴着浓稠的鲜血。 将领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直接迎了上去。 “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我的英雄!”,将领哈哈大笑,当着万夫长和千夫长的面,亲昵的搂着加百列的肩膀,用力的揉了揉他一脑袋亮金色的头发。“我从一开始看到了最后,这场战争你位列首功,我会为你争取到升级令。” 加百列不太习惯这位平日里没有交情,还显得有些陌生的将领此时的亲昵,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掩饰着心中变幻不定的心思,“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好在有奥尔玛牧师的帮助,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捋起衣服,露出了腰腹上三个贯穿的伤口,粉色的肌肉就像是某种高效的粘合剂,把伤口的两边紧紧的粘在了一起。 将领仔细观察了一番,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不错,背后除了贯穿的伤口之外,没有任何一条伤疤。” 正常的战斗中,伤患处大多是集中在正面,除非身后有人倒戈,或是临阵溃逃,否则一个合格的战士,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直接的伤疤。 将领说完意犹未尽,“的确是一个好战士。” 他说完话又回到了自己专属的位置上,和手下的士兵打成一片没关系,但更多的时候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可以产生陌生感,也可以产生敬畏。这些在刀头舔血,以杀人为目的的战士永远不会敬畏一个没有架子的将领,那不仅不会让他们心悦诚服,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取而代之的野心。 “能告诉我,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在一个略微起伏的小土坡上观看了整场战斗,他发现,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加百列居然更加武勇,以一种不可能的姿态生生将对方的军团撕裂,打的对方胆寒,从而引发了杰特尔人的溃逃。 加百列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间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然后我把这些东西付诸于现实,仅此而已!” 营帐中角落里一位丝毫不起眼,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上前一步,撩开了兜帽,露出一副普普通通的中年男性的面孔。他上下打量着白家列,片刻后笑说道:“这是父神的恩赐,你领悟了战气,恭喜!” 战气? 将领微微一怔,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将领的疑惑,为他解释道:“战气是父神恩赐给他的子民的一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拥有无可匹敌的前景,信仰越纯粹,越虔诚,力量就会越大。米迦勒首领你们是知道的,他掌握的也是战气。” 说到米迦勒,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千多人消灭对方接近三个军团,已经不能用强大来简单的点缀。几乎每一个圣光骑士团的骑士都斩杀了超过十名敌人,如果不是那场战斗中杰特尔人人数太少,撤的太果断,或许这个数字会更加的夸张。 转瞬即逝之后,所有人的眼中都透着一种意动。 没道理加百列这个连字都人不识几个的大老粗都能掌握这种宏伟的力量,他们这些精英没办法掌握。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教士的身上,教士笑了笑,一撩裙摆席地而坐,“我先告诉你们,什么是父神!” 接连不断的战斗中不断有人掌握了战气,这让战争变得更加惬意,托斯泰为此还请来了一名随军的枢机主教。 十善首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十名枢机主教,米拉的加入让教会内部产生了一丝有益的变化,第一批使徒团结在一起,结党而群,米拉等人也组织出一个教派。米拉只是一名大主教,为了平衡教会内部的势力,也是为了教会在目前阶段稳定一些,罗西特意的放出了两个名额,从使徒中新晋升了两名枢机主教,让他们团结在米拉的身边。 这次随军来的,就是米拉身边的枢机主教之一。 托斯泰对军队中士兵的觉醒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和情绪,一种是欣喜若狂,凡人居然不需要神明亲自赐福,就能掌握这种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对于身为凡人的他来说是莫大的鼓舞。第二种就是惶恐,这些士兵拥有了力量之后,会不会安于现状,还是想要改变什么,乃至于反对他的决定。 枢机主教很好的为托斯泰上了一课,解决了他困扰他的麻烦,可同时也给他带去了新的麻烦。 他终于认识到教会的可怕性,枢机主教一句话就能让这些在托斯泰眼中变得深不可测的士兵甘愿俯首帖耳的听他指挥,那么如果他们的教皇让这些人站出来反对他托斯泰呢? 这些人就像是一味毒药,明知道有着剧毒,可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强大的战斗力和那些稀奇古怪的群体性能力,简直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作为一个立志整个南域的统帅来说,这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既然没办法拒绝,那不如就把自己也沉进去。 这是托斯泰解决的方法。 虽然很蠢,但很有效。 当然,前提是他能在教会里爬的足够高。 第一三六章 回路 接连不断的战争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除非整个南域被彻底的统一,否则永远都不会停下。?燃?文小? ?说? ? ?.?r?a?n??e?n?` 这是一种大势,一种必然的趋势。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并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什么人或者神都能阻挡住这种席卷天下的大势。 在这枯燥无味,还充满了悲伤,偶尔也会有一点惊喜的战争中,让人眼前一亮的,恐怕就是那不断觉醒圣力的战士们了。这些拥有了战气的战士无一不是虔诚的信徒,他们敬畏着父神,这种敬畏可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心实意的信服。所以父神给了他们忠诚的回馈,一种全新的力量。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些神明发现到这些东西,也许有可能会让罗西的计划产生一些无法控制的变故。不过很可惜,所有神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杰特尔的神战之中,根本无暇关注这些“小事”。 对,就是小事。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看来,一个可能很强大的神明,不断的给一些凡人赐福并不是什么诡异的事情。这种事他们也能做到,无非就是那个可能很强大的神明赐福的对象多了一点,而他们赐福的对象往往只有几个。他们甚至还会嘲笑那个被人叫做父神的神明,赐福并非是没有代价的,一样需要神明消耗自己的神源上限。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或许对于神源如海洋一样浩瀚无边的神明来说并不是大事情,就如同从海洋中舀了一瓢海水。可海洋再大,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不计代价的不断将水送出去,又得不到回收,最终海洋也会干涸。更何况一瓢水的作用往往并不起眼,想要制造出一个合格的神使,也许要用一缸,甚至是一湖泊的水。 神战比凡人之间的战争更加残酷,失败的一方永远只有一个结果,被对方杀死,夺取神格。所以能少流失一点实力,就少流失一点,是南域众神一致的看法。 至于那个并非南域土生土长的父神如此慷慨的支援耶路特的事业,神王还是很高兴的,他还打算将来南域统一之后,册封对方一个什么神位,以嘉勉对方为耶路特所做的贡献。 上层建筑并不关心底层基础出现的裂痕,放任自流的结果就是这裂痕会越来越大,最终影响到上层建筑的稳定性。 你的战友突然变成了和那些英雄一样,拥有能力的强大战士,你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只要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会羡慕嫉妒恨的吐血三升表示一下自己宽宏的心胸。 所以更多的人,都带着功利的心思,加入到了圣光教会的传教计划中。 一个宗教组织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强大,永远都不是用嘴说说就能做到的。宗教和国家一样,想要强大,对外就必须富有侵略性,需要主动的出击。战争为什么说是传教最好的温床,那是因为战争会让宗教的利益最大化,特别是可以获得胜利的战争,更是一种宗教信仰输出的必须手段。 托斯泰都在一名枢机主教的见证下成为了圣光教会的一员,更何况那些对手下突然变强,忧心忡忡的将领们呢? 似乎成为圣光教会的信徒,成为了耶路特军队中正在愈演愈烈的一股风潮,这也是罗西愿意看见的。 势不可挡,才能铸就辉煌。 父神愈发强大,他的计划才能更有保证的实施。 这段时间里涌现出太多杰出的人物,其中有一些人的名字已经传到了罗西的耳朵里。 比如说加百列,比如说拉斐尔,这两人都是最耀眼的明星一般的人物。前者觉醒了战气中属于骑士的天赋,他已经拥有了数个光环性的技能,还拥有两个战争神术,他一旦成长起来,将成为圣殿骑士团中的核心力量。至于能不能将他拉进圣殿骑士团,这一点罗西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加百列的信仰不够坚定,他也做不到这些。 拉斐尔是另外一个典型,他觉醒的圣力所带来的力量,是罗西从来也没有接触过的,有点像网游中的战牧,拥有一定的战争潜力,同时又能奶人,妥妥的又是一个核心角色。 当然,罗西也对着两人的名字感觉到有一丝那么奇妙的感觉,要知道不管是加百列还是拉斐尔,亦或是已经成为圣光骑士团团长的米迦勒,可都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正儿八经的天使长。再来一个乌列尔,这四大元素天使长就全了。 同时,他也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哈诺。 哈诺那种黑色的堕落力量,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非常有名的人,路西法。 这个曾经被神捧为众星中最闪亮的一颗星辰,最后随着撒旦一同坠入地狱,化身堕落的天使,成为了光明的死对头。 在这里,罗西并不担心出现路西法这样的人物,一来他本人在这里,可以亲自出手,二来父神的神威也让众多信徒不敢轻易的越过雷池。还处在上升阶段的圣光教会,也没有出现这样人物的土壤。 但是另外一个世界就不一样了,教会经过几起几落,加上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人心思变。哈诺的堕落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他会成为一座道标,指引着教会中一些不够坚定的人,走上一条邪路。 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他对那个世界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生活了许多年,也在那里创造过属于自己的辉煌成就。 不能放任哈诺这么弄下去了。 罗西在灵魂核心中,找到了亚雷斯,将圣力凝结成一团巨大的光团,让亚雷斯的灵魂进入这圣光之中。在圣力没有脱离控制之前,圣力是可以被控制,且十分温驯的存在。罗西一点一点的抽离自己的控制力,同时让亚雷斯加大他对圣力的掌控力度,一点一点的接受这团磅礴的力量。 经过数十次的尝试之后,亚雷斯成功了。 他变成了一个完全由圣力组成的全新生命体——圣徒! “我会打开星辰之路,让你返回。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哈诺,杀死他,然后带他的灵魂来见我。” 罗西胸口爆发出耀眼的星光,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在他胸口浮现,以玄妙的轨迹缓缓转动。 亚雷斯光芒一闪,投入到这星辰之中,消失不见。 另外一个世界,阿提拉突然皱了皱眉头,惊惧的放下手中的纸笔,一跃而出,落在了广场上。 巨大的神像微微闪烁着白光,一股扭曲的力量从神像上方爆发,出现了一个漩涡。在漩涡的最核心,有一个黑点,黑点中突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阿提拉左手微不可察的一哆嗦,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光点,居然是圣力高度的凝结体,充满了澎湃的力量。一旦这个光点失去黑点的束缚,恐怕整个教会本部都会化作乌有。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黑点骤然间消失,那光点瞬间膨胀,阿提拉都来不及阻止,就一下子炸开。 刺目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的阿提拉隐隐在这爆开的光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三七章 念力 逃窜到南部特区的哈诺过的格外的滋润,作为南部特区暗中势力老大的真理会很欢迎哈诺这样的人加入。燃? 文小说 ?? ???. r?a?n??e?n` 自从真理会得到了完整的魔法阵与核心之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研究工作。这群人曾经是探知了自然奥秘的魔法师,当末法时代来临之后,他们又变成了科学家。研究与研发,探索真知的秘密,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老一批的真理会成员死去之后,新一批的成员顶了上来,接过前人的接力棒,继续大步向前。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理会也掌握了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精神力。 精神力的诞生在过去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魔法师沟通天地之间的威能,如果说天地之间的威能是流水线上的原材料,那么精神力就是精加工流水线,通过精神力的沟通可以让这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按照魔法师的意愿展现在人们的眼前。精神力的修炼是每一个魔法师必须做足的功课,那怕是在末法时代,真理会的科学家们也会按照古代魔法师们的习惯,每天进行冥想,来增强自己的精神力。 或许他们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强大的精神力让他们的头脑更清晰,对科学探索也更有正面的意义,至少能保证他们精神气充足,不会动不动就犯困,也不会工作久了脑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 当一个完整的魔法阵和魔法核心出现,就像是在天然的油田上点了一把火,一瞬间点燃了一种新的力量。 真理会把这种力量,叫做意念具现化,可以简称为念力。 念力其实早就有了,只是那时候真理会的人并不太了解念力到底如何来使用,也不知道如何维持一个平均的精神力输出,导致念力如同一个玩笑一样,只能用来吹动姑娘们的裙子。 但是有了这些东西就不同了,真理会利用魔法阵的研究成果,结合一些尚存的魔法手册,研究出一套实用的训练办法和手段,让精神力能保证持久稳定的输出,在外界体现为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也就是念力。念力如同人的第三只手,或者其他什么,可以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进行行动。 比如说举起某个东西,比如说将念力变成炮弹发射出去。 哈诺的到来,给了真理会更大的筹码。他们希望能通过研究圣力和堕落的圣力,找出强化自身的方法。 毕竟圣力已经是仅存的超自然力量,以教会的尿性,根本就不可能提供素材让真理会的那些变态去研究。 真理会也是反教会的先锋人士,这种冲突从末法时代之后就一直存在。这就像两个富翁,身家巨万,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根本的冲突,也无利益纠葛,自然你好我好。可突然间这个叫做魔法师的富翁一瞬间破产,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除了埋怨自己之外,恐怕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那个叫做使徒的富翁。 凭什么我都破产了,你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这是一种仇富的心理,加上真理会顺应天命,大力的发展科学观,自然而然的和教会走到了对立面上。 联邦存在的时候或许这种对立还不明显,当联邦消失之后,教会的势力开始渗透南部特区,这种冲突自然要浮上水面。 “马特理事长,我听说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教会已经派了刺客来追杀我,我对我的安全感到担忧。我听说最近要组织一次东渡,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一个名额?”,哈诺依旧穿着奢华的服饰,他走的时候带上了不少钱,加上他之前有意无意的转移财产,足以让他在这里生活的十分优渥。 真理会的理事长已经换了一届,老一辈死去之后新一辈上台,他们对待世界的观点和态度和上一届截然不同。老一辈经历过很多事情,处事圆滑,揣着明白装糊涂。新一代的理事长们更加年轻,锐气十足,进取心也更强,态度更强硬。 马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是谁来负责追杀你们吗?” “卡修斯,他是一名苦修士,已经一百一十七岁了。” 马特若有所思,一百一十七岁,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年纪了,这意味着这位卡修斯拥有很强大的圣力,以及坚如磐石一般的决心。这种人不好对付,他们一旦认准了一件事,那么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嘴角一翘,“你放心,在这里,我们说了算。东渡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这次东渡只是一次尝试,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不管是民间还是官方,对这次东渡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与其去赌那万一的机会,不如继续在这里好好待着。” 整个西方大陆和东方大陆之间相隔无尽的海域,海域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除了来自大自然的威胁之外,还有凶猛的海兽。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组织一次东渡计划,希望能顺利的找到一条稳定的航道,打开东西方之间的交流通道。当初一本东游记以及偶尔大难不死抵达西方的东方货船,让人们眼红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贸易,但也让很多人变成了鱼类的排泄物。 利益刺激着商人们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进入大海,在没有找到一个稳定的航道之前,真理会一直都没有插手东渡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东渡就意味着自杀。 哈诺自然应了下来,他这么说其实目的并非是真的要参加东渡,去搏那万分之一的机会,而是要提醒一下真理会,教会来人了。哈诺是叛徒,自然在刺杀名单上。可真理会收留了这个叛徒甚至是想要破解神的秘密,教会不知道的时候还好,万一知道了,恐怕就是一场战争。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我没有被抓住大家相安无事,一旦我被抓住了,说不准就把你们的事情吐出来。你们最好能保证我的安全,否则大家抱着一起死。 对,就是抱着一起死。 哈诺虽然膨胀到狂妄的地步,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明白的,教会的实力不是他可以抵挡的。阿提拉、索尔,以及如卡修斯这样的人教会还有一些,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战略性的武力,根本就不是他现在可以抵挡。他需要时间成长,可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在反思自己,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见自己的意思马特明白了之后,哈诺起身告辞。他打心底的不喜欢这些真理会的人,他们把他当做小白鼠一样用来研究的态度让他想杀人,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一旦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掉真理会里这些恶心的家伙。 目送哈诺远去,马特摇了摇头,这家伙当真是蠢透了。 就算他不说,真理会也是要给他出头的,与其这样点拨一下,闹的大家心中不愉快,反而不如什么都不说。 真是蠢货,难怪要被教会追杀。 对于哈诺这个人,马特确实有点看不上眼,自大、自负,还有一点狂妄,却偏偏没有相应的力量。 他嘚吧嘚吧嘴,转身回到屋里,结实沉重的木门无风自动,碰的一声关的紧紧的。隐隐约约,空气中有一股扭曲了视线的力量缓缓从木门上抽离,钻入了卡特的眉心中。 第一三八章 追上 联邦被图尔曼帝国征服,对曾经的联邦人是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耻辱。ranen ? ?. r?a?n??e n `o?rg 看看这里,高楼林立,路上四个轱辘的车子比马匹还要多,铁道交通四通八达,覆盖了整个大陆的南部。在这里人们早已习惯了灯火辉煌的夜生活,电路的铺设让一些简便的诸如灯泡和电熨斗之类的小东西已经走进千家万户,而在那遥远的图尔曼帝国,这些东西只有贵族才能用的起。 这里是一个科学诞生的奇迹之国,可偏偏这个到处都充满了日新月异神奇变化的地方,却被一群连科学是什么都不懂的蛮子们征服了。他们用联邦人开发的四轮燃气车套上了坚硬的外壳和炮塔,在联邦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情况下,一路攻城拔寨,居然打下了被科学武装的半个联邦,逼迫联邦彻底投降。 联邦人对图尔曼帝国没有多少归顺的诚意,他们此时变成了帝国人,只是因为他们不想死。 死,有时候真的是这时间最伟大的力量。 哈诺推开透明如水晶一般的玻璃窗,呼吸这新鲜带着淡淡水汽的空气,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雨水清洗了一边。泥土的腥味和花草的芬芳交织成让人陶醉的味道,不断刺激人的感官,想要出去走一走。 不过很可惜,他不敢出去。 随他而来的那些使徒们已经成了小白鼠,被真理会的人拉去做实验,唯独少数几人才能逃过一劫。倒不是说有什么危险,只是受不了这种变化,明明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却成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要腆着一张笑脸示人。 真理会已经在有限度的对社会征召有潜力的学员加入到真理会中。理事会的意思是将念力推广开,把真理会打造成一个不是王者胜似王者的统治者。只要真理会尚存,南部特区就永远都是真理会的地盘。 真知学院,就是这样一处地方。 虽然现在人数不多,场地也不大,但是前景极为广阔。这些学员学成之后都会成为真理会的中坚力量,一旦这些年轻人成长起来,他们胜的过千军万马。或许他们不能正面的和帝国精锐陆军硬碰硬,来一场正面的对决。可暗中的较量,他们将会是最大的赢家。真理会把南部特区当做了自己的后花园,自然而然的会对那些企图伸手进来的势力抱着敌对的态度。 帝国是一方面,而教会就是另外一方面。 甚至于真理会内部有了一种声音,可以让一部分好处给图尔曼帝国,从而达成一个紧密的利益结合体,从而遏制住教会的势力在南部特区蔓延开。 教会才是真正要人命的东西,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洗脑,然后装神弄鬼的搞出一些所谓的神迹。 别说,社会底层的平民偏偏还就吃这一套!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小寡妇穿着黑色透明的薄纱睡裙,光着脚丫,缓缓的伏在哈诺的背上。对于这个男人,她是真心喜爱,是他把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不仅给了她优越的生活条件,还赐给了她做人的尊严。她很想给哈诺生个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不到。对于哈诺在外另结新欢,她从来都不会过问,因为愧疚。 哈诺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他还能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卡修斯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想一旦摆脱了卡修斯的追杀,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给真理会当小白鼠,他有着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建立新教,以及登上巅峰,就是他未来的人生道路。 轻抚着小寡妇的长发,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胸口。自从哈诺继承了罗西的遗产之后,小寡妇越发水灵起来,优秀的生活环境和富裕的资金,让这个曾经有些土气的小寡妇迅速变成了一个上流社会中的贵妇。她极力的融入到这个全新的身份中,举手抬足带着雍容与自信,和以前的小寡妇完全不是一个人。 “我在考虑帝国和教会的事情。” “是担心卡修斯吗?还是在担心陛下?” “两者都有,这次是我太冲动了,不然也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出现。” 小寡妇捧着哈诺的脸颊,非常认真的望着他,“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哈诺微微叹息,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能如人所愿。 就在哈诺长吁短叹的时候,卡修斯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 只是在他的面前,站着三个人。 这三人与他一样,漂浮在空中,唯一不同的是卡修斯利用的是圣力,他脚下踩着一道吞吐不定的圣光,而他对面三人就那么简简单单的飘着,连一点特效也没有。 “你们是谁?”,卡修斯古井无波的脸上一如万年都无法撼动的磐石,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给你们两条路,让开,或者死。” 教会的苦修士就是这么霸道,经历过四任教皇,从最艰苦的时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卡修斯也好,索尔也罢,早就摆脱了最原始的冲动和情绪。他们更像是一个拥有着人类外表的机器人,一旦设定了目标,就只剩下执行的冷酷和无情。 三人年纪都不算大,也就五六十岁。 对于普通人六七十岁的寿限,他们或许已经算是老人,可对于真理会这些精熟于冥想的伪法师来说,这个年纪只能算是壮年。 “阁下,这座城市不欢迎教会的人,如果你现在离开,那么我们就会相安无事。” 说话的是正中间的那个领头模样的人,他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乱成鸡窝,仿佛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脸上挂着没有睡醒的倦意,眼神中偶尔流露出一抹戏谑的轻蔑。 卡修斯面无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抬手一指,三道胜利之矛激射而去。根本就没有多说一句话,连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没有。 三人均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苦修士居然一言不合就开干,顿时有些忙乱的靠在了一起,慌乱中竖起了一道念力罩。 失去控制的圣力一刹那就爆发了它狂暴的本质,柔和温顺的圣力沸腾起来,紧接着炸开。在这白色如阳光一样炽烈的光线中,有一个透明,不断扭曲的球体,紧紧的包裹住三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卡修斯这个时候才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转瞬即逝,“精神力护盾?原来是天神教残留的异端!” 他身影一阵模糊之后,骤然间出现在三人面前,一拳笔直的打了过去。 duang的一声,念力盾瞬间瓦解。 三人大惊,转身就跑。 第一三九章 结果 以神的名义行事,圣光教会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r?an ?e?n ?.ranen` 在众多宗教林立时期,圣光教会还不是最强的,那个时候最强的三大宗教应该是天神教,以至高无上的天神为唯一真神,神仆无数;冥王教,供奉冥神为神尊,崇尚死亡和献祭;金币联盟,一群疯狂的崇拜财富的神经病商人组成的宗教组织,目的就是获取更多的财富,至于这个普通人的教会为什么那么强大,能排到前三,关键还是他们有钱。 天神教中很多手段都与这三人施展出的念力类似,但是更具威力。其中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心灵击破和心灵风暴,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精神力的无影无形,让其他宗教成员吃尽了苦头,在某一段时间里,天神教之名让人闻风色变,连说都不敢说起。 也正是因为天神教的特殊性,导致了一大批宗教都把他当做敌人,最终泯灭在一次次围剿之中。 卡修斯并没有接触过天神教的人,但是在教会的一些记载中却给了他们极大的关注和重视,只要翻过教会内部的书籍和记载,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 在这些资料中,也记载了如何对付这些善用精神力的人,那就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 天神教的人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但是他们的身体却非常糟糕,谈不上好,更谈不上强壮。强壮这个词与他们无缘,他们把一切的精力都放在了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上,导致了身体愈发虚弱。当时的人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的人或许也不清楚,如果罗西在这里,他就会告诉卡修斯,因为精神力的异常活跃,会消耗掉体内的大量能量。 一个普通人如果需要集中精力去做某件脑力劳动的时候,最好先补充一些糖份,增加体内可供大脑转动时所需要消耗的能量。 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怎么可能变得结实强壮?对于这群以脑力者自称的家伙们来说,吃饱肚子显然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和那些愚蠢的乡下农夫一样,面对着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食物,放开了肚子狼吞虎咽。 还有一点,一个人的精神力量过于强大,就会压制人最原始的感官,会让一些负面的变化变得微不足道,甚至不被人所察觉。 可惜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天神教的人越是厉害,身体越是虚弱。 卡修斯一拳就击破了念力罩,三人吓的转身就跑,分别跑向三个方向。 来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输,对,怎么可能会输?这可是念力啊,是建立在科学和超自然力量之上,通过系统的研究和学习,才能使用出的超自然现象手段,怎么可能会被打败? 这群已经和世界顶级武力阶层脱离了很久很久的“魔法师”们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已经脱离了正道,走向了一条崎岖的小路。 卡西斯面对分开逃跑的三人没有如普通人那样还要犹豫一下,他几乎是同时迈开了脚步,紧盯着自己正前方的那人追了过去。与此同时,两道胜利之矛丢了出去。另外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是三魂跑了两魂半,还有半魂在打转,飞行的速度猛地一升,都拿出了吃奶的劲。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道光矛射向的位置,似乎有一点高,一眨眼功夫就贴着他们的头顶射向了远方。 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加快了移动的速度,想要彻底甩掉卡修斯这个怪物。 被卡修斯盯上的家伙眼见逃不掉,鼓起勇气也不跑了,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这个老怪物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 卡修斯脚步一停,僵硬如石头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突然间一拳打出去,空中猛地爆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尖啸声,一团精神力量被他打散。那人脸色发白,失去了血色,身体晃了晃,脑子一阵阵发懵。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看见自己的念力? 卡修斯微微摇头,根据教会中一些书籍和笔记上的记载,天神教的教徒在使用精神力的技巧上显然是高于眼前这些人的。他们能直接将自己的精神力变成一个高度浓缩的精神力炸弹,直接穿透虚空塞进别人的脑子里爆开。精神力弱一些的直接会被炸掉脑浆,哪怕是强一些的,也会一阵阵眩晕,只有高于对方的精神力才能豁免这种如同开挂的攻击方式。 而眼前这些人,手段显然还很拙劣。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依稀能感觉到能量的聚集和输出,而且这些人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将精神力具现化了,这是天神教学徒们在没有掌握更高级的技巧时,才会使用的一种过渡的手段。 如果换了人,一个精神力力场就能让他疲于应对,哪有这样的轻松? 他身影一阵模糊,空中爆发了一道流光,那人眼睁睁的看着卡修斯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但是他能感觉到,卡修斯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可他此时已经无力转身。 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微风穿过这个洞口的时候还让他有一丝冰凉的感觉,半拉心脏奋力的跳动着,将静脉中的血液泵入心室,然后从伤口再泵出去。他想在自己死之前说点什么,曾几何时他也想过自己会面对死亡,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应该说一点东西,来缅怀一下即将逝去的生命。 可他嘴巴张开,鲜血就喷了出来。 还有半块完整的肺部正在疯狂的将空气和血液送入气管。一部分从另外半页肺部撕裂的气管中流了出去,还有一部分则顺着气管攀上喉结,涌入了嘴里。被血泡沫完全充填的声带根本震颤不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带着遗憾摔倒在地上,眼睛渐渐变得灰暗。 卡修斯扭头看向左边,他身体瞬间炸开,变成无数的光点,这些光点以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被那支还在飞行的胜利之矛吸了过去。下一刻,胜利之矛一阵扭曲膨胀,凝成一个人形。这人形的圣光在空中蹬踩了一下,爆出震耳的爆裂声,急速的扑向正朝着这边飞过来的另外一位“天神教余孽”。 一般而言,战斗要素由三个部分组成,缺一不可。 第一是经验,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一个强大的战士,不一定要在**或者能力上超过对方,只要经验足以形成碾压,一样可以战胜实力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越级挑战并不是什么稀缺的事情,很多如流水线一样加工出来的强者,往往就是死在这些他们看不上眼的弱者手里。 第二是反应。反应几乎是和经验平行的要素,别人一拳打过来,需要0.3秒才能击中你,你却在0.1秒内就反应过来并且调动身体应对。哪怕就算最后因为身体素质等因素闪躲不及,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开致命伤势,更能为反击做好准备。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速度是0.3~0.5秒之间,经过训练可以达到0.1~0.2秒,在地球上精锐的士兵要求在看见目标并且确认目标之后射击的反应时间要求在0.2秒以内,也就是说一秒钟时间,他可以反应出五个目标,并且对其目标进行准确的射击。 第三才轮到实力,也是三大要素中最后的一个。实力往往是以一种死板的形式出现,我一拳能打多少公斤,一脚能踢多少公斤,能承受多少公斤以多少速度的撞击。这种数据化的要素在战斗中远远比不上前两样。 很显然,卡修斯虽然垂垂老矣,可他在战斗方面的素质,全方位的碾压了前半辈子还是学者,转化为战士还没几年的研究员。 就在那研究员的大脑回路还在处理这个老头为什么会从圣光中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只拳头带起的罡风已经吹的他脸上的皮肤撕裂般的疼痛。死亡的恐惧让他一瞬间爆发了人最大的潜力,庞大的精神力轰然而出,虽然成功的击飞了卡修斯,可他的脑袋也如高空坠落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卡修斯身体在一次炸开,变成无数的光点,追上了第三人。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一拳打出,人体轰然而碎。 这一切只用了两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卡修斯从死者身上死掉一块布料,擦了擦还挂着豆腐渣的手背,认准了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前方。 第一四零章 炮击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儿子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杯中的水直接顺着我的笔记本键盘灌进去,直接冒烟黑屏。????? ?? ? ?.ranen`而此时此刻我,正在睡觉。我老婆吧我叫醒,问我为什么笔记本黑屏了,开不了机。我并不知道,这只是她幼稚的推脱责任的方式之一,我直接按了电源键……,一切都结束了。 一台六千多的笔记本在我睡觉期间报废了,罪魁祸首却是我儿子,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 现在用的是我老爷子的笔记本,虽然有点卡,有点慢,但至少还能用。我再也不想买好东西了,家里有个破坏王的日子简直没谁了。我那些逝去的手机、耳机、播放器以及笔记本,一路走好。 ============================= 马特脸色阴沉的可怕,从他三十六岁晋升为真理会理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糟心。胸口的不适随着心跳一步一步加深,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显得不堪重负。 三名执事的死,让他突然认识到一个问题。就算真理会掌握了念力这样的超自然力量,依旧无法和教会这个存在了数千年的组织相媲美,哪怕教会现在一天不如一天。 死了三个人,对真理会这样在南部特区根深蒂固的地头蛇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损失,这些年里为了科学的发展,多少真理会成员献身科学事业?各种来自实验中的爆炸、感染、辐射,带走了许多真理会成员的性命。但是这次的性质不同,那些为了科学献身的成员死的有价值,他们用死亡来推动科学一步步进步,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财富。 而这三个人的死,带来了什么? 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带来。他们的死是毫无意义的,除了让大家畏惧教会的力量之外,没有哪怕再多一丝一毫的东西。 是的,三人死讯一传回来之后,真理会就召开了理事局大会,十数名理事长和近百名理事为此开了一个电报会议,再看不见的电波中,大家彼此都交换了意见,然而最多提到的,居然是如何和教会保持一定的关系,至少在念力的潜力全部开发完毕之前保持和平合作正常的交流。 这让马特很难下台,和教会作对是真理会一直以来的大方针,这次袭杀卡修斯也是他力排众议做的决定。 现在大家发现教会顶级的力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虚弱,也发现自己的实力没有预想中那么强大,态度自然会转变。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手中拿着武器的科学家,不管是心态和意识,都比不上一个赤手空拳的百战之士。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马特捶了捶桌子,表情抽搐狰狞,理事会内部的意见是暂停他的职务,这让他无法承受,“我会亲自去对付卡修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干掉他,教会就会避让。教会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法比奥需要他们推动南部的民改,一旦教会失去了作用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衰败和灭亡。 如果我们能干掉一个苦修士,教会就有所顾忌,不会再主动招惹南部的势力。他们也有了理由,放缓对南部的渗透,这个理由也能和法比奥交代的过去。” 针式打印机缓缓吐出一张纸条,来自另外一个城市的理事长,负责宣读电报的秘书立刻大声的读了出来,“念力并没有我们所设想的那么厉害,我们对念力的了解还停留于表面,如果马特先生你认为单凭念力就能对付一名身经百战一百多年的苦修士,请原谅我们的悲观,我们认为你是无法战胜对方的。” 马特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但这位理事长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沉吟片刻,瞥了一眼发报员,说道:“我不会固执的只使用念力,我会考虑到适用一些现代化的武器去对付这位苦修士。火炮和燃烧弹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研发的新一代榴弹炮也应该进行一次实弹实验。燃烧弹的配比更新换代之后,小规模的实验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大范围的实验还没有进行过验证,这次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电报员的手指疯狂的点击着,马特的话再者有节奏的点击中,变成了一道道电波以绝快的速度辐射出去。 片刻之后,雪花般的电报几乎同时传来,会议室中所有发报员都在快速的将电波传来的信号变成可读的直观文字。 可以一试。 帝国装甲火炮车在战争中大规模的应用引起了真理会相当的重视,这种由科技力量迅速转变成战争潜力的思路让这群疯狂的科学家为自己的研究成果找到了新的出路。榴弹炮和燃烧弹就是众多产品中相当成熟的两样。他们打算偷偷的把这些东西通过近海运输,拉倒共和国去。 图尔曼虽然还没有开始对共和国用兵,但是很多人都已经能预见,一旦南部特区被吃透之后,共和国就会成为过去。现在法比奥和图尔曼还不动手的原因就是害怕他们一旦抽击兵力去进攻共和国,南部特区这边残留的联邦势力会乘势而起。所以帝国统治阶级一直在加大对南部的渗透和民事改革力度。 更是纵容了教会在南部特区的传教行为,彻底放开了他们的传教限制。 这也是真理会和帝国,和圣光教会最核心的矛盾。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真理会为了抵抗这些来自帝国的力量,他们已经开始在暗地中支援共和国的那群将军们。不管是武器还是物资,只要他们需要,哪怕暂时拿不出钱都可以送给他们。他们的力量越强大,帝国对南部特区的行动也就越温和。 故此,大量的科技成果被转化成战争潜力,真理会能拿出榴弹炮和燃烧弹,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马特说到做到,在所有理事长和理事都支持的情况下,他立刻离开了会议室。他很清楚,这些人看似是在支持他,实际上也有着拿他当出头鸟的意思。 现在真理会已经不如以前那样万众一心,老一代的理事长故去之后,新一代的理事长接替了他们的位置。新一代的理事长们年轻气盛,锐意十足,但也有老一代理事长没有的缺点。 他们不够坚决,不够纯粹,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和利益纠葛,每个人都代表了一群人的利益诉求。 这样好也不好,好处在于内部有了竞争和可控制的内斗,会让真理会的走上一条强盛的道路。而坏处则在于在这条道路上充满了危险,而且危险有可能还是来自内部。 只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轮不到他来做决定了。 十架榴弹跑被牵引车从仓库中拖了出来,一字排开的停在了城市圈外围修建好的基座上。为了实验榴弹炮的威力,特意修建了一些基础建筑物。按照过去试验中的参数,定好了目标,剩下的就是等待卡修斯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下午三点多一点的时候,侦查人员发现了卡修斯的身影。炮兵立刻算好诸元,在马特的示意下,开始了第一轮齐射。 眼看着繁华的城市近在咫尺,卡修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是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呜呜的尖啸声,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点。他平静的望着那些不算大的卵形金属蛋快速的落下,他的身体,一瞬间就被火光所吞噬。 第一四一章 侦测邪恶 “打中了吗?”,远处火光升腾,马特第一时间就询问起来。燃?文小说?????.?r?a?n??e?n?` 这是榴弹炮在这个世界诞生以来,第一次十门齐射,在此之前也只有论证开花弹的时候试射过几次。在开花弹诞生之前,火炮发射的都是实心弹,威力虽然尚可,但是在有效杀伤方面显得有些不尽人意。实心弹射出去之后会进行快速的弹射和滚动,依靠的是这个力量杀伤敌人,一旦有几个人被击中之后,后面的人都能躲过去。 开花弹就不一样了,爆裂的预制破片直接掀翻二三十米内的敌人,能极为高效的杀伤敌人。 观察手拿着望远镜观察片刻,才确定的点了点头,“正中目标,应该已经死亡了。现场浓烟太大,火药的配比应该还有进一步的升级,从我这里的观察来看,预制片的分散很平均,不过有一颗哑弹,等下回收回来之后拆开看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马特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他不屑的哼哼了两声,使徒又如何?面对科技的力量,就算是神都能给你轰下来。不过他心中总是有一丝不安,他想了想,嘱咐道:“再齐射三次,把坐标点洗一遍。” 火炮的轰鸣声引起了城市中人们的注意,前些年图尔曼帝国那些长了四个轮子的炮塔留给了联邦人太深的记忆,几代人都不会忘记那种痛苦。再一次听见火炮声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立刻涌向附近修建好的地下工事中。 图尔曼帝国用坦克这种黑科技横扫了联邦,在他们看见坦克巨大威力的同时,也看到了隐忧。大量的地下工事和城市中的防御工事体系被立项,以防备共和国也偷偷制造这种战争大杀器。 官员和守城军前来查看,都被真理会的人挡了回去,由此可见真理会在南部的势力深入到了社会的角角落落里。 三轮齐射过后,烟雾和灰尘渐渐平息,观察手的嘴巴越张越大,在他的视野中,一个几乎全身赤果,瘦骨嶙峋的老人笔直的站在坐标的中心。他举着双手,手中分别抓了两颗炮弹,或许是因为凑巧,也有可能是有防备的,这个老头抓的是炮弹的炮身,而不是前面那一块。 可就算这样,撞针也应该被激发了啊。 他想不明白,不仅是因为炮弹没有爆炸,更是因为这个看上去奄奄一息,似乎离大限不远的老头,到底是从哪来的力量,居然能抓住高速飞行中的炮弹而不使自己受伤。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中,突然感觉双眼一阵刺疼,那老头的目光如剑,居然发现了他?! 怎么可能? 接近一公里的距离,别说看清一个人,哪怕是身边的房子,也不比一个豆子大多少。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那老头一步踏向前方,双腿呈弓状,扭转腰身背对着他,一手垂在脚掌旁边,突然整个人影一闪,已经摆出了投掷的造型,他手中的炮弹已经不知去向。 只用了三秒多钟,他甚至来不及和马特说这个情况,上空就传来呜呜的尖啸声。 众人一愣,观察手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炮击,连滚带爬的从树上跌下来,爬起来就跑。 轰的两声,两团火焰在阵地上腾起。 马特狼狈不堪的躲到一边,念力护盾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几枚飞射的弹片在撞到念力护盾之后卸去了全部的力量,松垮的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研究员死伤惨重,这些家伙们大多数都是脑力劳动者,笔杆子倒是用的溜,可跑步真的不行。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开花弹倒也算是合格了,至少在杀伤力方面如此。 几点光芒闪烁炸裂,浑身赤果果的老人从炸裂的光芒中走出来,一头银白色齐腰的长发随着暴虐的气流摇摆不定。他漠然的眼神瞥了一眼躲在一旁的马特,看的马特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一个摆子,上下牙关不由自主的哆哆嗦嗦嗑在一起。 “这个武器有点意思。”,卡修斯不得不承认,科学的力量的确很强大,这些凡人手无寸铁之力,居然利用这种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武器,就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他并非像他所表现的这样,毫发无伤,实际上在他抓住第一枚炮弹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就让他的左臂骨折,血肉崩裂。 而炸弹掀起的冲击波和弹片也让他受了不少伤,可他是苦修士,是圣光教会的苦修士,把一身都奉献给了神明,拥有坚定虔诚的信仰,这点伤势对他来说,并不是致命伤。神迹恢复快速的让他复原,连骨折的伤势都一并治愈。 “又是一个天神教的余孽,看来教会在南部传教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你们。”,卡修斯一步一步走到马特身前,他的鞋子在承受了两枚炮弹的冲击力之后已经胀裂,他此时身上不着片缕,可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羞愧尴尬的表情。 马特望着卡修斯,心中居然提不起一丝斗志。 太可怕了! 他知道这些炮弹的力量是如何的恐怖,身为理事长,拥有真理会名列前茅的念力,他都不敢正面的对抗炮弹,可这个老家伙却做到了。 他那瘦弱的身体之下,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人类! “别……别杀我。”,他只能求饶。 “叛徒都在哪?” “我知道,我知道,哈诺就在城里,其他人都送到了别的城市,组织上要求我们尽快弄清楚圣力形成的原因和结构,我知道他们在哪,别杀我……。”,马特痛哭流涕,面对死亡,不使谁都能做到无动于衷的。 卡修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手臂一挥,一道白光闪过,马特的脑袋被高压的血柱顶飞,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卡修斯敢杀他。他可是真理会的理事长之一,那可是名动南部的大人物。而且只有他知道哈诺藏在哪,他就不怕哈诺跑掉了吗? 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的无头尸首缓缓的逝去温度,卡修斯蹲下身子,摸了摸马特的尸体,将他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套在自己的身上。 料子不错! 卡修斯嘴角微微一翘,多少年了,没有正面的杀敌,手艺都有些生疏了。 一团光芒在他脚下炸开,迅速的波及出去,在极短的时间里横扫了整个城市。 躲藏在城市中的哈诺正在和小寡妇亲热,他动作一顿,整个人茫然的一怔,迅速的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将床单裹在身上,拔腿就跑。 在他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阴影,这是使徒们低级时就能掌握的神术之一——侦测邪恶,专门用来标记异教徒。 在荣耀时期,教会的力量达到巅峰,每到一城,就有枢机主教级别的使徒释放这个神术,然后圣殿骑士团杀入城中。但凡被标记了的人,全部格杀勿论! 可也有让卡修斯疑惑的地方,那就是这些天神教的余孽,居然没有被标记? 第一四二章 变变变 想跑? 看着那快速移动的红色标示,卡修斯眼神中透着轻蔑。只要在他圣力可以波及的范围之内,这红色的标记除了是他亲自抹去之外,就没有办法能消除。当年教会也是依靠这种神术,彻彻底底的清洗了西方大陆上所有的异端、敌对教派。在那个时期,这个红色的标示被人们畏惧的称为死亡标示,意味着一旦自己的脑袋上浮现出一个这样的东西,冥神就会来拥抱自己。 卡修斯的身体一阵扭曲,化作一道道光点刹那间扑进了城市中。 而在城市的另外一头,哈诺也正在快速的逃窜。 黑色的圣力散发出一阵阵邪恶的波动,他脸色铁青,微微泛着白,额头上的汗珠子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不断的滴落。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四周的环境当中,一旦有什么地方出现光芒的凝聚,他就会立刻避开。 圣光化的光遁实在是让人恶心的不行,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什么环境,光都是可以存在的。只要光可以存在,就能使用光遁将自己的身体分解后重新利用圣光重组。 或许就是因为圣光教会中的神术之章太过于变态,如同开了外挂一样影响了平衡,才铸就了圣光教会千年的荣耀。 路边一只关闭的白炽灯突然闪了几下,金属丝开始发红,发亮。奔跑中的哈诺一甩手,一道黑色的十字剑芒射了过去,击灭了灯泡。他还没有来得及喘气,整个街面上的灯泡都开始发热、发亮。他心里发寒,脚下用力一瞪,也顾不上风度和羞耻,床单随风飘落,他全身不着片缕,双手紧紧的扣住路边一座十来层高的建筑物外墙,连爬带跳的翻了上去。 就在他翻上楼顶的一瞬间,一颗灯泡炸裂,几颗火星迅速的扩大,吞吐不定。片刻后从这个电光之中钻出一个人来,他便是卡修斯。 卡修斯一头的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他一脚踏出光芒的那一刻哆嗦了一下,一股电流从他身体里一瞬而逝。他看了看已经消失踪迹的电流,嗅了嗅空气中被电解之后残余的怪味,眼里多了一丝好奇。 什么是苦修士? 天天享受高品质的生活,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肯定不是苦修士。苦修士,苦字当先,赤果者身体置身于荒无人烟的大自然中,战胜一切来自体内和外界的**,用痛苦磨练自己的意志,让心灵和**高度合一的才是苦修士。 能被称为苦修士的,最少都要修行三五十年。三五十年如一日的苦修让他们的心志已经几乎没有了破绽,加上对神明的虔诚,苦修士的心灵可谓是最强大的一类人。 然而卡修斯,却对这电流产生了一丝好奇。 雷电他见过,大自然中狂暴的雷电能毁灭一切,但是这里的电流却那么的微不足道。人果然是神奇的生物,居然能用一些平凡不过的手法和工具,掌握这种只属于大自然的力量。 这一丝好奇心生而即灭,他下一步踏出去,已经唯一哈诺逃走所攀爬的楼顶上。 脚尖刚一落地,一道黑色的圣焰就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这黑色的火焰充满了邪恶的气息,仿佛在这漆黑如夜的火焰中,藏着一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卡修斯脚下炸开一道光芒,神术之章,辟邪术,可以最大程度的瓦解非圣力的超自然攻击的威力。与此同时一道圣光迸发,一口咬住了黑色的圣焰。 一黑一白,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居然旗鼓相当,卡修斯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圣力之所以能凌驾于其他的力量,最关键的就是圣力的等级很高,压制性很强。这种力量是来自于信仰,是愿力通过神明反哺之后转化的力量,充满了神性,可以压制其他一切低于圣力的超自然力。 可是在这里,这黑色的力量居然和圣力旗鼓相当?! 卡修斯认真起来,他直接绕过这个黑色的火焰,加大了圣力的输出,一前一后两个人在建筑物的天台上你追我赶,短短半分钟就跟上了哈诺。 哈诺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他再能跑,也跑不过卡修斯,跑不过那些强大的使徒。他们可以借用光芒的力量进行光遁,可他却不会,也不能。 “不跑了吗?”,卡修斯居高俯视着哈诺,哈诺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 他抬起手,朝着哈诺的脖子就抓了过去。哈诺也不让,也不挡,一股黑色的气息瞬间从他脚下升腾而起,让他的脸在黑色的力量之后显得狰狞了三分。黑色的火焰顺着他的双脚快速的爬满了他的全身,如同精致的铠甲一般,将他紧紧的包裹其中。 见到这样的变化,卡修斯动作一变,手中多了一并光剑,横着撩了过去。哈诺直接压低重心,就这么撞了过去。 他自知不是卡修斯的对手,但是对方想要杀他,就要做好被咬下一口的准备。他身上附着的魔力武装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学会的绝强能力,不仅能当作铠甲一样防御一定程度上的攻击,更可以增幅他的**力量。在这种魔力的刺激下,他的身体一点一点膨胀起来,肌肉纤维疯狂的变粗,他的力量、体力、速度也在快速的增长。 不需要多少复杂的知识,也不需要坚定的信仰,只要堕落,否定心中一切的神圣,就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暴露的太快,哈诺有自信能变得更强。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光剑切到黑色的铠甲时就停下了脚步,被黑色的铠甲死死的咬住。这种情况让卡修斯感觉到了棘手,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邪恶的,如此纯粹的黑色力量。他手掌一松,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不对?! 卡修斯目光一凝,他突然发现哈诺的速度变得更快了。来不及躲闪,两人就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的撞击,卡修斯觉得自己的肋骨起码断了三根,还有一根直接插进了内脏里。他整个人直接被撞的飞了出去,飞到那马路对面,撞进了墙里又弹了出来,最后落在地上。 卡修斯连忙爬了起来,他抬起右手狠狠的掐进了左边的上腹部,深陷入皮肉之中,摸到了那个插入内脏断裂的肋骨,用力一拽,将它搬回了原位。一道纯洁的圣光一闪而逝,他的伤情瞬间恢复如初。他眼中已经没有了轻蔑,变得认真起来。 哈诺狞笑着从楼上跳了下来,在半空中卷缩成一个球,撞向了卡修斯。 卡修斯周身绽放出浓烈圣洁的圣光,这些圣光快速的凝结成一片片铠甲,武装在他的身上。 这是他的绝活,神圣武装。 不只是你能变身,我也能! 第一四三章 转生 圣光教会中曾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教系派别,这些教派的创始人都参悟过兽皮卷,得到过所谓的启示。尽管他们已经沦为历史的尘埃,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他们依然留下了宝贵的财富,以笔记的方式流传至今。 有些人翻阅了这些笔记,一无所获。有些人却得到了上面的传承。 卡修斯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他得到了圣武教派的传承,学会了几门还算不错的神术,神圣武装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如****战车滚滚而来的哈诺,卡修斯双腿膝关节一弯,半蹲着,全身的圣力都开始波动起来。他干瘦的身体快速的丰满起来,干枯的肌肉纤维一丝丝变得丰润,鼓胀。一个干瘪的小老头,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肌肉男。银白色的长发刹那间被染成黑色,随着他脚下升腾的圣力在空中飞舞。 圣光具现化成为一片片精致庄严的铠甲,附着在他的身上,为他提供了强大的力量源泉。 他抬起双手,猛地撑向前方,居然生生接住了疯狂转动中的哈诺。 其实依照本身真实的实力来说,哈诺是远远不及卡修斯的,可奇怪的是他这种堕落的邪恶力量,居然能有效的克制住圣力,牢牢的强过一些,这就让卡修斯有点棘手了。使徒们的攻击往往都是伴随着圣力的加成,失去了圣力加成的效用,就像被砍去了双手一样。 不得已,卡修斯才使用起这个许多年都没有施展过的神圣武装来迎敌。 被黑色圣力包裹着的哈诺快速的旋转,卡修斯双手和哈诺身体接触的地方升起了阵阵青烟。卡修斯眼缝微微一眯,猛地抬脚从下而上的踢了过去。哈诺就如同一只巨大的皮球一样被踢向空中,卡修斯双腿一瞪,轰的一声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寸寸龟裂的地面,整个人快的连肉眼都无法捕捉,瞬间就出现在哈诺的身侧。 直拳,勾拳,抬膝……,准确凶狠的攻击如潮水一般,耳边传来密集的鼓点一般的声音,哈诺在半空之被打得死去活来,就算是有黑色的圣力作为保护,依然逃不过着凶猛的攻击。 当卡修斯一个抬膝顶在了哈诺腰椎上的瞬间,他的身影猛地一闪,出现在哈诺的正上方,高高的抬起脚向下用力一磕,哈诺宛若陨石一般狠狠的撞在了地上,深深的陷入到水泥的马路中。散乱的碎石块四处飞溅,他咳着血,目光恶毒的望着半空中那个熠熠生辉的人影。 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涌向卡修斯,在他身边凝聚成十八杆充满了玄奥花纹的金色长枪。随着卡修斯的意动,这些长枪的枪头都摇摇指着哈诺,继而连三的激射出去。 一阵阵雷鸣般的爆炸声,整条马路二三十米的路段都被掀翻了起来,周围的建筑物也受到了波及,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纷纷倒塌。 浓郁的圣力浓稠的几乎化不开,最终一个极亮的光点出现在最中央,骤然间所有的圣力再一次暴躁的爆炸起来,巨大的能量形成一道光幕,乃至于把卡修斯都掀翻了出去。 当一切尘埃落定,哈诺已经只剩下半口气,可他眼睛里却看不见多少畏惧,反而露着一种疯狂的神色。 卡修斯缓缓从空中飘落,双脚落实的瞬间,激起一阵尘埃。这四周如同被密集的火炮洗礼了一遍,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繁华的模样。他大步走到哈诺面前,俯视着他,眼神淡漠且没有感情的色彩。他缓缓弯下腰,伸出手掐着哈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仔细的辨别一番之后,不给哈诺任何说话的机会,用力一拧,哈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脖子就被捏成了两段。 卡修斯轻吐一口浊气,看了看四周,直接飞了起来。 这下子总算完成了阿提拉那小子的交代,终于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了。 可他不知道,就在哈诺被他折断脖子的一瞬间,在一个街区之外的地下工事中,一个躲在角落中的男人挣扎着爬在地上,四肢极度的扭曲。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凭空而生,顺着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他脸上浮起了黑色的青筋,阵阵扭曲,他拼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已经嵌入血肉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的表情一会扭曲,一会冷漠,一会疯狂,最终却趋于平静。 他缓缓的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脸上的肌肉格外的扭曲僵硬,他用力的拍打着脸颊,来回的搓动,终于让那可怖的面容变得正常。 他哼哼了两声,卡修斯,阿提拉,恐怕你们都没有想到过,我哈诺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杀死的。 这是他在兽皮卷里得到了“启示”,邪恶转生之术。在他生命终结的一瞬间,邪恶的力量就会在方圆一公里内,寻找到另外一位宿主,进行夺舍重生。 当然,为此他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管他夺舍的对象是谁,是多么强大还是多么弱小,他只能在这个躯壳内存在十年的时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没有转移,他的躯壳就会将灵魂锁死,与躯壳一起腐烂。 被他占据躯壳的人类的思想和记忆,如洪流一样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再极短的时间里仿佛又经历了一场轮回。重生的多了,恐怕不需要谁来杀他,他自己就会疯掉。 擦了擦鼻血,他大步的走向光明所笼罩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一定要尽快的转移。真理会那群垃圾看似的确很有实力的样子,没想到在教会顶级武力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与其继续依靠他们,还不如自己独立出来单干。 经历过一次重生,他对这堕落的力量居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绝对能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 也就在这一刻,教会本部,一道圣光冲天而起,阿提拉望着从圣光中走出的人,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亚雷斯,你不是已经……” 亚雷斯挤眉弄眼的得意起来,“我见到了我主,我主命令我回归人间,捉拿叛徒,并且将他的灵魂带去见我主。” 第一四四章 惨败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亚雷斯把自己经历过的重新交代了一边,阿提拉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自责,一来是他继位之后一些使徒表面上是臣服了,但心中未免没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快活。阿提拉并非是正统的程序出身,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一些有可能去掌握教宗这个权柄的使徒们多少有些腻歪。不能因为你和罗西关系比较亲近,就指定你来当这个教宗,这是想要破坏圣光教会数千年择贤而上的传统啊。 其次阿提拉的手段远远不如罗西,罗西杀伐果断,有异议可以,把道理说清楚。有道理的大家什么都好说,没道理直接轰成渣渣。加上他将一个濒临死亡的宗教重新提溜起来,功不可没,大家没办法抗拒他。阿提拉对外手段狠辣,可对内就有点怀柔了,总想着这个人的好,那个人也不错,很少会下重手。 上位者最需要的是神秘感以及距离感,和下面那些使徒打成一片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总是打成一片。上上任教宗就聪明多了,动不动就失踪,有事没事的时候又露个脸,搞点什么事情出来。大家摸不准他的底,自然还怀着畏惧心,也不太敢妄动。 人事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可惜阿提拉并不具备这方面的才能。 他自责在于这样的结果,有一定程度是因为他的“无能”所导致的,让这位“圣光之鞭”有些丧气。 好在他是少数几个硕果仅存的老人之一,一身实力纵横无敌,不然恐怕此时的圣光教会,又要重现教派之争的局面了。 “我这次回来,主要的目的是抓捕哈诺的灵魂,送他去见罗西。冕下十分愤怒,他原本打算亲自回来,可是因为时机不对,所以不能亲临这边。你先把现在的局面维持下去,等冕下回归之后,那些人自然就会安稳下来。”,亚雷斯经过一次死亡变得成熟很多,通过和阿提拉的交流,他也意识到哈诺起了一个坏头。 盛极而衰这个词并非是无的放矢,现在的教会比起前面一百年来已经极为好转,甚至可以称之为盛世。没有经历过真正盛世,却被衰落而摧残过的使徒,现在的生活对他们来讲就像天国一样美好。饱暖思yin欲,yin可以解释成一种原始的繁殖冲动,也能解释成缤纷而来的各种幻想和物质**。 以前他们不敢,但是哈诺带头了之后,他们未必就真的不敢。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这些心思浮动的人明白,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碰则死,没有任何意外。 阿提拉揉了揉太阳穴,繁重的工作让他快要崩溃了,“我已经请了卡修斯去对付哈诺,以他的实力,想必是手到擒来。” “卡修斯?”,亚雷斯显得有些惊讶,“他不是死了么?” “假死遁世,但还是被我找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苦修士假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一百多年的苦修生涯能让这些苦修士们磨平了心中所有的思绪,越是到最后,他们越是向往平静的生活。一个没有人干扰,平平淡淡的生活,只要信仰不灭,何处不是教会本部?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亚雷斯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好了,我该去找哈诺了。这是罗西冕下亲自下的命令,我还要带着他的灵魂去见冕下。耽误的时间久了,恐怕他的灵魂也会消散。” “他们走了有一段时间,还来得及吗?” 亚雷斯没有回答他,身体一阵阵扭曲之后,消失在空气中。 圣徒,只要有信徒的地方,只要愿力存在,圣徒就能凭借愿力具现化自己的身体。 极远的南部特区,卡修斯走了几步之后拍了拍脑袋,年纪大了记性真的不够好。他忘记了,阿提拉要求他把所有人的脑袋都摘下来,带回教会中去,这些脑袋将成为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使徒最有力的武器。 他走到哈诺尸体身边,突然皱起眉头。 哈诺的身体正在缓慢的蒸发,变成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卡修斯第一个念头就是哈诺没有死,他用了某一种手段假死逃生。侦测邪恶一瞬间再一次波及到整个城市,可这一次却没有标示出任何一个目标! 该死,居然给他跑了? 看着只剩下半截身体,还在缓慢蒸发的哈诺,卡修斯少有的动了怒气,一拳将这半截身体炸的粉碎。 你跑不掉的! …… 在另外一个世界中,耶路特可能遭遇到了第一次惨败。 三十七道巨大的新裂痕交织在苍穹之上,天空殷红的下起了血雨,霍格和一位小神系的神王拼尽全力才逃了回来,其余所有神明全部战死。 杰特尔的神明自然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而是周边几个神系勾结在一起,设置了一个圈套。超过两百名主神围攻耶路特这边三十八位主神,就算这三十八尊神明中还有几个神王,也扛不住这么多神明的围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耶路特神系的神明并没有战损,损失的都是那些依附者。 可就算是这样,神王也雷霆大怒,准备调动耶路特神系中坚力量,打一场大战。见到了霍格一副凄惨模样之后,号称耶路特疯狗的曙光女神也怒了。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居然被人打得四分五裂。如果不是与他一起逃回来的神王用着强大的神源维持着霍格的小命,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失败只能用鲜血来洗刷,局势再一次紧张起来。 神明之间的战斗直接影响到凡人之间的战争,大批联军开始收复失地,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罗西先一步带着人就跑了。他跑也就跑了,偏偏裹挟了整个城市的凡人,更是将一座有几千年的城池烧成焦地,让赶来的杰特尔人咒骂了一整天。 不仅仅是烧了城市,连城市外的农田也都付之一炬。 在凡人的世界中,罗西这个名字和焦土战术一起声名远播,成了杰特尔人最为憎恨的对象之一。 ==== 我要加速剧情了,无限流我写的很爽啊,,,希望早点发书。 第一四五章 机会 报复,一定要用鲜血来洗刷耻辱! 神王一声令下,整个凡人世界都震动起来。 大执政官直接给托斯泰送了一个口信,元老院的元老们说了,神王很恼火,杰特尔人奸诈油滑,一定要给他们,以及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们一个深刻的教训。神明之间的战斗自然有他们去负责,但是凡人世界也要发动起来。争取一路打到杰特尔的王都,彻底剿灭这个放肆的势力。 集中兵力,为了神王的一怒去征战连连,打乱原来的部署,可谓是乱来。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凡人依托神明而存在,献上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得到神明的庇护。神的意志,就是凡人的使命。现在神王说要打,就算不能打,也要点齐人马拉出来打上一仗。不管输还是赢,至少该本分的东西要做到位。 对于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行军作战,三位统帅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唯一不太痛快的,可能就是大执政官了。大规模的战事,考验的不仅是前线士兵的士气和心理承受能力,更考验的是后勤保障。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人的战斗计划,光是人吃马嚼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般的开销。 这些物资必须有条不紊,源源不断的稳定送到前方,迟缓了一点,都有可能使前方的战局出现意外。 没有了传送节点,现在只能依靠攻城魔兽来作为托运物资的设备,一只只如高楼一般的魔兽身上绑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让这些习惯了轻装上阵的攻城魔兽们不自在的甩动着脖子。 罗西被调入中军帐前听令,依旧是独领一军,不过性质已经变了。他连番的手段让这些思维已经固化的将领、统帅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些简单的手段,就能让对手********,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战争直来直去的形态。这次托斯泰亲自率军前往,他把罗西调到身前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求一些计谋上的帮助。 这不是说他傻,而是说他脑洞不够大,固有的思维限制了他的思维发散,有些东西看上去一点就透,可关键他没有这根可以点破的手指,只能找罗西来帮忙。 除了罗西之外,米迦勒也在帐前听令。 圣光骑士团的战绩十分耀眼,每次出击必然能斩获大量的战功,同时这些圣光骑士们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战损方面倒现在还维持在极低的两位数。这还是遇上了一些强力的半神和英雄,如果不计算在对付这些人时的死伤,对付普通人,圣光骑士团可以十分高傲的列出一个零战损的惊人数据。 罗西终于和米迦勒可以光明正大的凑在一起,不需要计较别人的眼神。罗西现在也可以适用一些简单的神术,毕竟战场上觉醒了这么多的使徒不是一件小事,连托斯泰都成了信徒。而罗西这样拥有一定圣力和信仰的人,碰到了圣光教会出来的圣光骑士团团长,表现出亲近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次出征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打算对霍格动手。”,罗西坐在米迦勒的帐篷里,他自己的帐篷不仅小,气味难闻,还要和另外一个万夫长一同使用,远远不如米迦勒这里一个人就拥有一个巨大的,干净整洁的帐篷来的清爽和私密。 米迦勒表现的很恭谦,他一直微微低垂着脑袋,表示自己的敬意,听着罗西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微微泛着金色的棕色眉毛拧在了一起。“陛下,我知道霍格这个人,他的战斗力很强,而且这次曙光女神害怕他再受伤,安排了一位主神在他身边守护。如果盲目的对他动手,不一定能完成既定目标,还会打草惊蛇,引起他的警觉。” 罗西搓了搓手指上的指环,嘿嘿的笑了两声,“我当然明白,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会让人引开那个主神,把霍格单独留出来。到时候我会以掩护他的名义靠近他,把他到带圣光骑士团附近。如果我出手没有制住他,他必然会跑到你那边寻求帮助,这个时候你突然动手,恐怕他也来不及反应。” 米迦勒想了想,这个计划可以到是可以,就是不知道真正发动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变故。霍格的能力来自于他的双眼,曙光女神将日耀和月华都灌输到他的双眼里,他不仅可以看清世间万物,更可以依靠这一双眼睛的目光伤人。除此之外,他半神的身份以及继承了曙光女神的能力,让他拥有了很高的战斗力。 他不会认为罗西打不过霍格,只是万一引来了大量神明的关注和围杀,哪怕是罗西这样一个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恐怕也禁不住这些人的怒火。 他犹豫着问道:“陛下,请恕我冒昧,您为什么一定要杀掉霍格呢?” “那是因为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罗西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这是神赋予我的使命,我必须完成!”,他说这顿了顿,“怎么?你不太想帮我?” 米迦勒连忙站起来微微欠身,“不敢,陛下既然有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只是希所有的付出,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字里行间看似很谦逊,实际上也是在质疑罗西此举是不是真的那么必要。如果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非要和霍格战斗,那么在他看来是极为愚蠢的。现在教会发展的势头极好,耶路特军队中信徒的数量几乎高达百分之六十,每五个人中就有三人是信奉父神的。 这样的成果来之不易,不能因为罗西的举动而导致教会计划在军中传教的目的就此失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哪怕罗西是附身在人间行走的化身,也担负不起这样的重责。 对于米迦勒这样的反应,既在罗西的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他肯定的说道:“你放心,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希望如此!” 第一四六章 开始 库琉斯一早就联系过罗西,隐藏在军队五十公里之外的云层中。他不敢太靠近,虽然他自信普通人发现不理他,可一些强大的半神英雄一样可以发现他,比如说霍格。更何况霍格身边还有一名主神随时随驾,库琉斯是小心再小心,不敢有一丝大意。 霍格被打的四分五裂,要不是曙光女神要来了生命女神的唾液,把这个儿子如同拼积木一样拼接粘连在一起,此时的他应该还躺在神后的水晶棺里哼哼唧唧。为此曙光女神可算是舍出去不少人情,还搭上了一些往日里她收集到的一些稀缺材料。 为了避免霍格再次碰到这样的事故,曙光女神决定把他发配到凡人的队伍中,等她抢到了一个主神神格的时候,直接让这唯一的儿子晋升主神。 霍格吃了一亏,显然长了记性,他龟缩在自己的豪华马车里几乎连车门都不出,从早到晚,有什么需求都是别人进去,而不是他出来。 罗西一直在紧盯着这个家伙,很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规律的活动,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随机。 杰特尔方面也明白自己通了一个大窟窿,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把这个天给捅破了又能怎么办,耶路特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项,一是臣服,二是死亡。 臣服比死更艰难,特别是一个还算强大的神系,神明们都有着自己的尊严。突然间高高上在的神明要去跪舔,这种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喘不过来气。更何况臣服并非就意味着安全了,没看见那些依附者吗?他们已经臣服了,却被耶路特人拽出来当前锋。能苟活一两场战斗,难道真的能一直都保证自己不死? 反倒是死亡这个选项更加的容易,大家拼一拼,左右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了不起自爆,也能拖着几个敌人做垫背的,何乐而不为呢? 相较于神明之间的战斗,凡人的战斗就显得不那么重要。神明赢了,哪怕被人消灭的只剩下一个人也是赢了。神明输了,就算灭了杰特尔也是输了。 杰特尔的军队快速的向王都集结,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如果杰特尔神系的神明能侥幸不死,那么他们就有了退路。如果杰特尔的神明都死了,他们立刻就会投降,不会做无所谓的牺牲。 托斯泰显然很清楚对方的打算,行军速度也是不快不慢,尽可能的在路上多消耗一些时间,留下充足的余地去等待神战的结果。他志在天下,一心一意的想要把大执政官踢出局,让自己上台,那么手中掌握绝对优势的兵力就势在必行。神明不会干涉凡人国度的统治者变更,只要不是灭族灭国的大危机,他们甚至都懒得出面。 一路逃,一路追,双方都保持着一定的默契。一座座城市改换了旗帜,托斯泰在国内的威望一日胜过一日。很多普通的公民不清楚前线战争的细节,只知道托斯泰统帅率领着大军,一路攻城拔寨,已经深入到杰特尔的腹地。越来越多的崇拜者让托斯泰飘飘欲仙,更让他的野心空前的膨胀起来。 国内军部有三大统帅,另外两位在刻意的经营下已经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们衬托出托斯泰的英武,让一些地方,自发的出现了一些流言。 比如说“托斯泰治军能力这么强,前线事物处理的也十分恰到好处,远远比现在的大执政官更关注公民阶级的利益,下一任的大执政官应该让托斯泰来当。”,亦或是“大执政官的施政风格偏于怀柔,远远比不上托斯泰的英明果断。” 诸如此类的流言很有市场,牢牢的抓住了一些人的心,让身处王都的大执政官忧心忡忡。 的确,施政水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看出来的,发布了一项政令,要看见成果也许需要三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收获成果。可战争不同,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月,总能一目了然的知道结果。这种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的成果偏偏给人生硬的搬在了一起,造成了大执政官很无能的一种假象。 大执政官有心给自己扳回一些颜面,可不管他怎么做,始终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托斯泰挥军南下的过程中,这种势头愈演愈烈,已经动摇了大执政官执政的根本。 入夜,刚刚占领了一座城池的大军在城外修正,一连十数日的行军让所有人都觉得疲惫不堪。托斯泰将军中将领们都召集在一起,举行了一场小规模的篝火晚会。城中的富商咬着牙赔了血本的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物资前来犒赏三军,让绝大多数军人都乐开了花。 吃着通过厨师精心烹调后的烤小羊肉,喝着甘美的酒水,在座诸人都有些醺醺然。 “要我说啊,干脆这次打完回去之后,咱们就发动弹劾,让统帅早早的接管整个耶路特的军政事宜。” 流言之所以称为流言,关键还在于流动性。军队应该是相对独立和封闭的一个系统,可那些流言还是通过有心人的嘴巴流传了进来。说话的将领双眼微眯,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看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醉倒一边。他不顾风范的撕开了胸口的风纪扣,露出了黑粗的胸毛,一点礼仪和贵族的气质都没有,活脱脱一个老兵痞。 列席在座的诸人纷纷一静,都有意无意的望着托斯泰,这是一种试探,他们也拿不准托斯泰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 托斯泰端着酒杯请呷的一口美酒,右手中捉着被他啃干净的羊排骨,拨弄着盘子中几根骨头,“你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那人猛的一瞪眼,怒目圆睁,脸色涨红,面露狰狞,可紧接着就哈哈笑了起来,“我可没有醉,我还能喝,来来来,大家举杯。” 众人摸不准情形,举杯应邀,托斯泰笑说道:“现在正在战争期间,一切以稳定为主,再敢动摇军心,军法可不会容情。喝酒,醉死滚回去睡觉!” 众人一怔,又热闹了起来。 托斯泰说的很明白了,大家心里也都和明镜一样,什么叫战争期间,那岂不是说这场战打完之后,就可以那么做了? 罗西坐在角落中,紧紧盯着霍格,心中将预定的计划翻过来到过去的细细琢磨,争取弥补上所有的漏洞。 他给米迦勒使了一个眼色,米迦勒举起酒杯,遥遥的对着霍格,“霍格大人,说起来你我还没有喝过酒,今天借花献佛,请满饮此杯。” 不声不响的霍格一愣,若是别人请他喝酒,他抿一口也就罢了。可现在请他喝酒的是米迦勒,他必须要给一点面子。 军队中觉醒了使徒身份的信徒越来越多,米迦勒已经挑选了一些很有潜力的人扩充到圣光骑士团中,原本两千人的队伍如今已经三千多人,战斗力翻了一倍都不止。加上米迦勒表现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还没有丝毫迟疑,也端起了酒杯。 第一四七章 刺 半神是一个很尴尬的身份。 人们说起半神,往往最先说起的是这个半神的哪位长辈是哪一尊神明,这尊神明统管着怎样的权利,拥有多么强大的威能,甚至是这尊神明的日常八卦,都会在被排在半神姓名的前面。这就给了这些半神们一个难以承受的尴尬之处,仿佛他们的存在,全完是为了证明他们父辈或者母亲的威势,他们的名头和厉害,也只是长辈生活中的点缀。 哪怕是霍格,都逃不掉这样的看法。人们说起霍格最先想起的不是霍格做过多少好事,有什么耳熟能详的事迹,有没有让人津津乐道的轶事。人们往往会说“啊,我知道,他母亲是曙光女神。这位曙光女神做过……”之类的八卦,这种八卦带给霍格的伤害比粗鲁的脏话更伤人心。 直到最后,他们才会说,这个家伙就是曙光女神的儿子。 这是所有半神都要面对的事情,谁都避免不了,哪怕是众神山中的半神海格,一样要承受这么沉重的包袱和压力。 因为他们做得好,那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拥有一个强大而权威的神明父母?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是他们自身的不对,明明拥有超人一等的身份和地位,却连一些凡人能做好的事情都办不到,简直给他父母丢人。 在这种环境中生长,很多半神都不太愿意和普通人接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好我也好。 米迦勒的敬酒让霍格有些意外,但是他很给面子的一口饮尽,在他看来米迦勒和凡人是不一样的。他拥有能力,强大而神秘,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两者基本上是相同的。 一杯酒水并不会让人沉醉,但是米迦勒那种淡淡的和煦中带着理解的眼神,就让霍格有些熏染。 他为自己很少有的又倒了一杯酒,遥遥一举,再次满饮。 托斯泰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惊奇的同时,多少也有点不怎么满意。刚才他找霍格喝酒,霍格只抿了一口意思一下,此时却主动和米迦勒牛饮,让他心头有那么一丝不快。不过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霍格毕竟是半神,上面还有一个神明的母亲,他就算再怎么不满意霍格的态度,也只能藏在心头。 看吧,这就是半神讨厌普通人的原因,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把半神真正的放在心里,首先想起的就是半神的父母。 绷着脸不愿意喝酒的人也开始畅饮,席间的气氛更加热烈,城中富户送来的奴隶更是让这些军人都乐开了怀。 一连乐了三天,托斯泰终于下令依依不舍的队伍继续踏上征程。这期间有消息传来,耶路特众神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杰特尔的神明近半陨落。虽然不明白那些围观的势力为什么还没有出手,但这并不阻碍托斯泰加快行军速度的决心。 他要在众神歼灭杰特尔神系之前,打下王都。 米迦勒已经取得了霍格的好感,两人经常有所交流,哪怕是行军的过程中,米迦勒也会靠近霍格的马车,隔着车厢交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已经成为了好友。 既然是好友,那么一些并不过分的邀请,就不会被拒绝。 眼看着已经到了杰特尔的防御圈外围,托斯泰布置了各个军团的作战目标,其中他把圣光骑士团单独抽调出来成立了一个尖刀部队。也不知米迦勒是如何说服托斯泰的,罗西居然率领一个万人军团负责圣光骑士团的外围清扫工作。加上米迦勒的邀请,霍格同意了观看米迦勒如何征服敌人,顺便为米迦勒掠阵的邀请。 两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中军,米迦勒手心隐隐有些湿滑。他心里远远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因为他很清楚,这次作战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摧毁托斯泰布置给他的任务,而是帮助罗西干掉霍格。 霍格身边的主神已经隐而未现,这是一个很要命的威胁,罗西承诺有办法引开这个主神,但米迦勒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主上,我觉得这次随军出征,脱离中军有些太过于冒险。”,霍格耳边响起了基烈的声音,基烈是曙光女神找来的打手,全权负责霍格的安全。 霍格笑着摇了摇头,“米迦勒团长的战斗力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十分了解。说一句夸张一点的话,就算是我对上米迦勒团长,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都不敢轻言轻易获胜,更何况我们要面对的只是一些杰特尔的普通人?哪怕他们能调集出一些英雄半神,我相信圣光骑士团也能轻易的消灭他们。 要知道,他们已经消灭了不下十名英雄和数名半神,对付这些人,米迦勒团长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基烈劝不动,曙光女神的性格他是十分了解的,只要霍格歪歪嘴,曙光女神就会拿他给霍格出气。别看曙光女说嘴上说的好听,要基烈放开胆子去做事,可真的放开了胆子,得罪了霍格,曙光女神绝对要翻脸不认人。这疯狗翻脸的速度比翻书的速度还快,前一秒温和有礼,下一秒就能掀桌子打人。 不过他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负担,一个主神面对凡人之间的优势差距,已经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只要对方不出现主神级别的对手,来多少凡人,他就能消灭多少凡人。 经过两天的行军,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整个军队都开始埋锅造饭。霍格也从马车里出来透一口气。他和米迦勒的友情愈发深厚起来,米迦勒很善解人意,又善于倾听,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倾诉对象。对米迦勒,霍格根本提不起一丝的防备心理。 他就在马车周围闲逛了片刻,基烈突然发出警戒,“我觉察到一股隐晦的神源力波动,附近有陌生的主神在窥测,主上你小心戒备,我先去看看情况。” 库琉斯按照罗西的部署,刻意的靠近了营地,也不收敛体内的神源力波动,一下子就让基烈发现了他。他的目标就是引走基烈,空出时间和机会,让罗西行事。 马车微微晃动,一道人影瞬间直入云霄,消失不见。霍格略微皱着眉头,重新回到马车里。这马车看上去十分的豪华,内部设施也极尽奢侈,一般人只以为这是曙光女神为了霍格享受所打造的马车。其实不然,这马车是战神曾经使用过的战车,被曙光女神死皮赖脸的抢了过来,给霍格当座驾。 坐在马车里,以马车的坚固,至少能抵抗的住主神级别的三次攻击,足以让霍格有时间逃命和求援。 这时罗西突然骑着马走了过来,“霍格大人,刚才那是?” 基烈离开时并没有隐藏身形,大多数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罗西来询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用大惊小怪,做好你的事就好。”,霍格淡淡的回了一句,他不喜欢罗西,并不是他对罗西有什么意见,而是他不喜欢所有的普通人。 罗西又问:“霍格大人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我们做了一些烤肉,煮了一些麦仁。” “不必了!” “那水呢?您要不要喝一点水?还是来一点酒?” 霍格心中顿时烦躁起来,每个有能力的人都有着极强的控制欲,这些控制欲或是明显,或是不明显,但都有着相同的表现,那就是他们希望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他再三耐着性子,以一种强硬甚至是无力的口吻想要打发罗西,可罗西却偏偏纠缠,让他有一种被违逆的感觉。 他立刻撩起车窗上的窗帘,露出了半边身子,冷冷的望着罗西,“我说不必了!” 罗西微微一笑,手中白色光芒突然炸开,携起一柄纯白色的长枪,对着霍格就刺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速战 拥有智慧的生物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到可能是攻击的行为,并且这种行为近在咫尺,会做出如何的反应? 答,闭眼,转头。△頂點小說, 弱智如小猫小狗,当你甩开巴掌对着它们的脸呼过去的时候,小猫小狗的第一反应是闭上那个可以看见你巴掌的眼睛,然后放低姿态,向后躲避。高智如人,当一个拳头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并且即将要撞在自己的面门上时,大多数人都会闭着眼扭着脖子避开那可能看错的轨迹。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措施,给身体和精神一个缓冲的过程,尽管在这个过程中闭眼和躲避实际上没什么实在的意义,可绝大多数人依然会这样做。至于那少部分人,不是经过严格的格斗训练,就是已经凶性大发,择人而噬。 霍格只是半神,半神的另外一半也是人,有着人的喜怒哀乐和各种情绪。罗西突然间的出手让他猛地低下头,俯下身子,却忘记了这辆马车来自战神,附着了战神的神力。一道金色的球状光芒一闪而逝,没有华丽的爆炸,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罗西这一击就被金色光球泛起的涟漪所化解。 一击不成,罗西立刻调转马身,拍马就跑。他不能留下来,留下来必然要有一场嘴炮在等着他,这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而且会让其他人发现端倪。霍格不喜欢普通人,所以他的马车停留在营地的最外围,如果不是米迦勒的邀请,他甚至不会跟过来。以他的脾性,要是能和普通人混到一起,也就不是霍格了。 见到罗西一击不中立刻就跑,霍格想要说的话立刻堵在嗓子里,憋得他脸色通红。他一头脑青火,也是莫名其妙。他知道罗西这个人,据说是个很勇武的万夫长,和他也没有什么联系,更不可能有什么过节。罗西骤然间的攻击让他感觉到危险的同时,也被激发了怒气。 任何一个强者,都有着强大到扭曲的自尊,特别是霍格这种平日迎来送往间不是半神就是神明的神之子,一个小小的凡人居然敢对他动手?这不仅践踏了他身为半神的尊严,也践踏了他的母亲,曙光女神的脸面。他不能忍,立刻从马车中冲了出去,直追罗西而去。 两人的动作其实都不大,很多人都只看见罗西凑到马车后面,突然转头就跑,紧跟着霍格就追了出去。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一来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吃饭上,二来罗西选择的角度不错,正好遮挡住了大多数人的视线,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追我赶,跑出去约莫有一里地左右,秋天萧瑟的肃杀让草原上疯涨了一夏的野草都变得枯黄,一根根坚硬如刺,笔直的刺向空中。半人多高的野草是最好的掩护,五六百米外根本就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霍格紧追不舍,眼看着越跑越远,他双眼中浮现出一轮日月。眼中的太阳微微发亮,越来越亮,突然间一道白炽射线从他眼中射了出去。所到之处顿时化作暗红色的熔岩。 罗西左闪右躲,更是在这射线射过来的瞬间从马匹上跳了出去,快速的奔跑起来。 “说,为什么要杀我?!”,追近了的霍格大声的询问,这也是他感觉到最为困惑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得罪过罗西,也没有被这人的罪过,两人在今天之前,可以说毫无任何的纠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要刺杀他,如果不是那架马车上附着了战神的神力,说不准就让他做成了! 霍格在愤怒的同时,还保持了一丝冷静,他想要搞明白,到底是谁要对他下手。之前基烈的离开,已经不能看作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基烈的离开和罗西的刺杀之间,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对方背后有主神,甚至是有更多的神明,那他就必须立刻返回王都,躲到神山上去。 在霍格的想法中,这一场刺杀,幕后的操控者极有可能是来自杰特尔,或者其他和耶路特敌对的势力。国内是绝对不可能的,所有人都依托在诸神的庇护之下,得罪了诸神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那些和耶路特有仇,以及即将结仇的势力,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 又奔跑了约莫三分钟左右,罗西突然停下脚步,前脚变后脚,后脚变前脚,腰身一扭就转过身来。后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抡起拳头狠狠的打向半空之还来不及反应的霍格。 霍格只是一怔的刹那,双手前拍,一道日耀瞬间绽放,他也借着这股力道向后生生退出去几米。 曙光女神的能力和太阳有关,但和太阳神又不完全一样。太阳神的能力更加的狂暴和霸道,万丈阳光如金箭一般,霸道绝伦。曙光是太阳完全升起之前的朝曦,威力偏向柔和,不似太阳神那样霸道,却也有着不俗的威力。 这日耀化作万丈光芒,立刻荡开,无孔不入,不管是什么,被这光圈所波及的东西立刻化作枯萎死亡。这是日耀的特征之一,但同样的能力,也有着截然相反的表现,初生的太阳意味着万物始新,也能变成治愈的能力。 罗西身前一团圣光炸开,他半蹲在地上,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从反应过来到防御,期间的过程已经让日耀照射到他的双臂。双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这些水泡正在迅速的枯萎,双臂就像这肃杀月份之下的树枝,变得起皱枯萎。 圣力流转之下,如枯树枝的双臂快速饱满充盈,皮肤也恢复的弹性。他突然向左侧鱼跃,原本半蹲的地方瞬间就被一道水桶粗的光线笼罩,枯草变成了灰烬,泥土也变得干枯起来。 霍格震惊的看着罗西的双臂,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他身为曙光女神的儿子,自然比其他人更理解“曙光”的含义。春天的曙光能让万物复苏,夏日的曙光能让万物更新,秋天的曙光可以肃杀一切,冬日的曙光可以瓦解万物。 他之前那一记日耀,是秋之曙光,他并不想立刻杀死罗西,他还想从罗西口中得知他被刺杀的原因。见罗西双臂如枯枝一样时,他心中暗暗得意,没有他或者曙光女神施展春之曙光,这种枯萎就永远都不会消退。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时,短短几秒的时间,罗西居然自己就解开了那如同诅咒一样的伤害,怎么能叫他不震惊? “你到底是谁?”,霍格咬牙切齿的问道:“一般人绝对没有这种能力,神源力的力量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能祛除的。你不是罗西,你是谁?” 罗西嘿嘿冷笑一声,双手撑着地面,双腿用力一瞪,轰的一声炸响,猛的扑向霍格。他双手高举,用力斩落,裁决! 一只巨大的圣光组成的权杖骤然间凝结成型被他抓在手里,用力斩下,霍格脸色一变,神源力全开,咻的一声勉强躲开。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就像一个自诩为强者的大人看着一个自己眼中的儿童挥舞着一节巴掌长的小木棍,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受伤,直到他亲眼看见这巴掌长的小木棍中喷出一道光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狼狈不堪的霍格直接被暴虐的气流掀翻,在空中打着滚失去了平衡,最后一头栽在地上,满头碎短的草屑,一连土灰。 他连吐了好几口唾沫,目光阴狠的望着罗西。 这是一个劲敌! 可惜罗西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此时已经欺近他身前,抬手就是一记砸拳,由上而下挂落。霍格抬手一档,手臂生疼。他咬紧牙关,眼中射出一道光线,罗西却似乎早有预备的一低头,撞进他怀中。手肘如锤,用力一捣,捣的霍格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那耀眼的光线随着他甩头的动作顺着地面升入空中才熄灭。 他想着要推开罗西,双手抵着罗西双肩,罗西双臂一翻,双拳用力砸在他双臂手肘之处。受力不及,推开的动作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两条胳膊就被砸弯了,罗西趁机一记头槌就狠狠的砸在他的鼻梁上。鼻梁是一个很脆弱的地方,稍稍用力都能让人********,一瞬间酸酸辣辣都浮上霍格心头,五味俱全,眼泪和鼻涕混着鼻血流了一脸。头懵懵的恍惚了一瞬间,罗西双手就抱住了他的脑袋,用力一个抬膝,霍格整个人都被铳的飞了起来! 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利箭一般从天而落! 审判! 第一四九章 不决 半神,半神,有一半是人,也有一半是神。 神之强大,在于神源力,在于体魄。神源力和体魄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神源力磅礴浩瀚,体魄虚弱,崩不住汹涌的力量,顷刻之间就能由内而外的炸裂。体魄强大了,神源力跟不上,也发挥不出强大肉里的极限潜力。 霍格神源力深厚无比,体魄自然也是强健。 他整个人都被铳飞到半空中,嘴角都被巨大的力量撕裂,一口带着血的口水就喷了出来。也正是借用这股力道,他猛地向上一窜,快速的飞向空中,想要和罗西拉开距离。 半神也好,英雄也罢,都分为很多种。有一些适合近战,继承或者被那些强大的肉搏类神明赐福,力大无比,一拳头打出去山崩地裂。也有一些的力量适合远战,远远的拉开距离,各种法术不要钱的乱砸一气。霍格就属于后者,曙光女神虽然被称为疯狗,但她咬人的并不是利齿,而是那充满了变化的朝曦。 简单通俗的来讲,曙光女神就是一个偏向远程输出的法奶,输出狂暴,必须要的时候还能奶自己一口。 霍格继承了曙光女神的能力,自然和他老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要能拉开距离,他就能化身朝曦,把罗西打得连他奶奶都认不出来。 不过很可惜,罗西从第一次战斗以来,觉醒的就是战奶天赋。他并非不会远程的神术,阿提拉传授给他几门秘术,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圣力的形态,可他偏偏不爱这种输出方式,最喜欢的就是拳拳到肉,以伤换伤,用最简单的力量,最无耻的方式,用**上的强大碾压对手。 他脚下想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爆炸声,经过爆炸的高温所产生的向上气流,直接将他推向空中。霍格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眼中日轮刹那间亮起,一道白炽的射线就扫向罗西。罗西随手一挥,一道绝对屏障就附着在他体表。 绝对屏障是一个很bug的神术,和开挂的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不管是物理的攻击还是法术、神术类攻击,都会被极大的削弱到几乎无法伤害到本体的程度上。只有实力远远高于施展绝对屏障的对手,才能破开这种不要脸的保护性神术。 很显然,霍格并不在其中。 这道有手指粗的射线笔直的射在了罗西的额头上方不到一尺的地方,立刻就被淡金色的绝对屏障拦了下来,将这射线一分为二,顺着弧形如蛋壳一般的流线分流出去。 抵抗着微微发烫的温度,罗西挟在腰间的拳头隐隐发光,光明拳,破坏性极大的近身格斗神术之一,也是罗西自己创造的神术之一。 眼看日辉毫无作用,霍格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抬起双手,由上而下的拍了过去。一道道带着日晕的朝曦一圈圈散开,这朝曦中藏着肃杀之意。这种朝曦不能完全算是法术,还有一部分应该算作诅咒,法术可以被绝对屏障抵消,但是诅咒却不能。 眼看着罗西的头发开始花白,看着他的身体肌肤、肌肉开始松弛老化,霍格眼中终于露出了些许得意。 这可是曙光女神的独门绝技,就连战神和太阳神都不愿意直面这种朝曦。罗西这种连半神都算不上的家伙,在霍格的眼里,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衰老是一种很能让人头疼的力量,这种力量极大的削弱了他的**。治愈术可以治愈好一切伤患,但是对于这种类似诅咒的力量,治愈术根本就没办法完全祛除,治愈的力量也极其有限。他眉头微拧,两人之间已经靠的极近,靠的越近,越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在加剧。 神恩! 一道纯白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笔直的落在罗西身上,九只如巴掌大如天使一样纯洁的小精灵环绕着他翩翩起舞,他干瘪的身体迅速充盈饱满,霍格双眼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罗西。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顺着这道白光朝着天空望去,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神秘莫测的神威降临在他的身上,血液似乎在这一瞬之间都被冻结,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有神王级的神明在祝福罗西! 这是霍格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跑! 并不是说他绝对打不过此时的罗西,而是他畏惧那股神威的本源,那绝对是一尊堪比耶路特神王的神明,那煌煌神威浩大中正,完全不是他可以对抗的。这让他心中泛起了惊惧,果然,这一切的背后是有其他神系在插手,目的就是针对他。 至于为什么会针对他,他也自己脑部了相应的情节,作为耶路特神系三大顶尖战力主神之一曙光女神的儿子,只要控制住了他,曙光女神绝对要暴走。一个可以冷静咬人的疯狗是十分可怕的,应为她知道如何理智的战斗,如何更有效的杀死敌人。可一旦这只疯狗暴走了,所带来的破坏力反而下降了,因为不管是胳膊还是大腿,只要咬住就不松口,完全忽略了颈脖这种要害。 如果他被擒或者被杀死,曙光女神绝对会疯,绝对会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亦或是为了他的母亲,霍格都必须活着,必须逃脱这场伏杀! 冬之朝曦,火力全开,霍格更是点燃了自己的神源力全力出击。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空间寸寸破碎,朝曦光晕所到之处,万物绞杀寂灭。他不管罗西抗不抗的住这样的攻击,神源力沸腾之下,转身就跑,一眨眼就飞出百米之外。 反观罗西,被这全力一击的冬之朝曦这么一照,他的绝对屏障一点一点随着朝曦的光晕崩碎,还原成最原始的圣力,飘散在空气中。他竭力阻挡,可这光晕所到之处,完全无视防御。他的手指如风中枯沙一般,缓缓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光遁! 远处一点光芒乍现,罗西身体一阵模糊,化作无数光明,接着紧紧收缩成一点,消失在空气中。远处那光点骤然间炸开,从中窜出一个身影,万分狼狈。整个身体几乎支离破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连四肢都只剩一处,胸腹上还有数处破洞,脑袋都少了半边。 这是罗西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紧接着,无数愿力由四面八方用来,如血肉一般将他包裹在中间,天空中更是连续降下数道光芒,接连不断的照射在被具现化的愿力包裹着的光蛋上。 片刻之后,光蛋炸裂,从中走出一人。 长发披肩,浑身赤果,肌肤晶莹剔透,温润如玉。刀削斧劈般的身材,充满了男性阳刚之美。 他充满金色神辉的眸子微微转动,随着他的意念转动,整个人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处。 第一五零章 曙光 苍穹之上,各种神威光芒瞬间点燃的同时又复熄灭,就像是新世纪的烟火,璀璨而绚丽。←頂點小說,.. 曙光女神穿着黄金的铠甲,手中持着耀眼的权杖,将一圈圈朝曦打向她的对手,她比霍格更加理解战斗最原始真实的意义,也更懂得如何去战斗。战斗这个东西非常讲究天赋,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斗,能在战斗中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而曙光女神就是这种人(神)。 她诞生于这南域中第一丝朝曦之中,天而化生,一诞生就拥有无尽的神力。数万年来,她将自己的战斗技艺磨练的炉火纯青,在整个耶路特,除了神王之外,她自认最强。就连神后,她都不看在眼里。战神和太阳神与她并列为耶路特三驾马车,是耶路特征服世界的柱石,可若是真的单纯以一对一的战斗而言,战神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就连太阳神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这是因为她的能力更加的多变,四季之朝曦,四时之朝曦,加上强悍的体魄和无尽的神力,让她成为了每一个敌人都头疼的对手。 霍格继承了绝大多数的能力,唯独这四时之朝曦并没有继承下来。当然,这是因为他还没有神格,无法通过神格调动更多的法则和增幅有关,无法施展出这种只有主神级别才能施展的强大神威。 曙光女神此时的对手真的是生不如死,他是杰特尔最强大的战神,可当他面对的是曙光女神的时候,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只翅膀,能让自己逃的更快一些。 这一场神战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耶路特的节奏之中。实在是这些神明真的太强,强的可以无视杰特尔那些可笑的埋伏和阴谋,生生依靠力量直接碾压过去。 看着不时回头,一路向南疯跑的杰特尔战神,曙光女神手中权杖对着他的背影一指,破晓! 一道银白色的神光直接刺破了空间的阻碍,在若隐若现中笔直的落在了战神的背上。这道神光来自天地间第一缕阳光,四时中的破晓,拥有斩断一切黑暗,撕裂一切防御的无上威能。纵使这战神**惊人,可以单纯以身体去对抗绝大多数神明的威能,可面对着拥有法则的破晓之光,也是无能为力。 一道道金色的神血抛撒在苍穹之上,缓缓洒落人间,战神踉跄了几步之后翻滚着朝人间落下去。他背上的肌肉如波浪一样层层叠叠,将伤口挤压在一起,堵住了这伤口。这不是第一次中招,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他几次想要突破到曙光女神面前和她肉搏,可偏偏她总是在他动作起始的时候就拉开距离,生生放风筝放的他********。 不能在这样下去,否则死定了! 神明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三荤五厌,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贪生怕死。如果能不死,这些活了数万年的老乌龟们又有几个愿意去死? 追在后面的曙光女神不齿冷笑,讲道理,说道跑和追,除了神王和那个只会逃命的神后之外,恐怕也只有她本家太阳神能和她一较长短。至于其他神明,只能对她的速度望尘莫及。光,拥有这片苍穹之下最快的速度,就算是撕裂空间逃跑,也跑不过这光线。 权杖突然射出一道光线,再一次笔直的落在了战神的背上,这一道光来自四季之秋,唯一遗憾的是衰老这个负面诅咒对神明造成的伤害并不明显。衰老一二十年,三五十年,对寿命看不见尽头的神明来说甚至不如他们打一个瞌睡时间来的长久。但这衰老也能起到一定作用,在极短的时间里,让战神的速度降低了片刻。 就在这片刻,曙光女神化作一道银白利箭,笔直的刺向战神。那战神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竭尽全力的护住自己的神格,团起四肢,变成一个缩进龟壳里的乌龟。银色的箭矢来回射透了战神数次之后,那减缓速度的作用过去,战神再一次化作人形,撒腿就跑。 曙光女神微微皱了皱有些秀气的眉毛,她已经多次射穿这个家伙,可每次都射不中神格,不能把他消灭,着实让人有点无奈。这家伙明明是个战神,可一路打过来,除了偶尔逼急了反抗一下之外,其他时间都在逃跑。 她很想问问这个家伙,你神身为神明的尊严和人格哪去了?有种过来正面对刚啊,你跑什么啊,你还是战神吗? 可惜,除了跑,这位杰特尔的战神已经没有别的念头。 自己家的神王打不过对方的神王,神后也只剩下半口气,力神的神格已经碎裂,回归了苍穹的怀抱,其他那些神明死的死,伤的伤,此时不跑难道留下来为这个已经走向末路的神系陪葬么? 就在曙光女神再一次要出手的时候,她脸色突然猛的一变,怒喝一声放肆,对着身后的方向撕裂了空间,将一道四时之晨曦打入了片刻就收拢的虚空之中。做完这一切,她立刻脱离战场,也不追战神了,直接朝着大后方快速的飞了回去。 ===== 罗西金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仰起头,望着天空中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睛。那眼睛也注视着他,两人对视片刻之后,空中的巨眼缓缓消失。 那是父神的眼睛,罗西亲手制定了规则和框架,父神能注视世间万物,分辨善恶好坏,这就是那只眼睛,父神用来观察世界的眼睛。 罗西就像是一个母亲,父神是他的孩子,现在孩子诞生了并且茁壮的成长,已经成了一个大人。但凡子女成长之后,总会脱离父母的怀抱,父神也是一样。众多的愿力使他的神格和神威日益完善,已经渐渐的开始脱离罗西的掌控。两人虽然类似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但始终不是真的父母与子女。 罗西赋予了父神应有的一切规则和态度,父神便按照他的意愿开始独立运转。刚刚成人的孩子,最讨厌的就是父母的指手画脚,父神或许没有逆反的心态,但是按照罗西赋予他的规则制度,他也要审视罗西。 对视的过程中,父神还是退缩了,因为他发现,即使是已经可以凝聚身体,他在某种程度上,依然不是罗西的对手。他毕竟是罗西打造出来的,只有等他越发成长乃至拥有了自己拟定法则的能力之后,或许才能挑战罗西,成为世间愿力唯一的主。 而现在,罗西想要调用他的力量,他就必须给以反应,连拒绝都做不到! 霍格竭尽全力的一击直接打碎了罗西的肉身,他不得已的使用愿力重新铸造自己的身体,像霍格这种诞生于顶级神明的半神,本身就掌握了一定的法则力量,单凭罗西的肉身根本无法对抗,他必须调动愿力,以神明的姿态来对付霍格。 他赤果全身,披肩长发无风自动,一脚踏出,瞬间就出现在霍格的正前方。 望着突然出现的罗西,感受着波涛汹涌的神威,霍格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罗西不是人,而是神?! 看着罗西对着他伸出手掌,神力凝聚于一点,面对着无穷的压力,霍格只能呼唤远在苍穹外战斗的曙光女神。 就在一道光柱从罗西手中射出的瞬间,他隐隐听见一个女人咆哮者喊了一句放肆,紧接着在他和霍格之间,空间被撕裂,一道白光跟着射出,打散了他射出去的圣力。 周围的空气都沸腾起来,罗西无喜无忧,微微偏这头,看向北方。 一个金色的光芒疾驰而来,沸腾了整个世界! 第一五一章 曙光女神的愤怒 曙光女神的到来让霍格完全放松了下来,他回头瞥了一眼罗西,快速的朝着远处营地飞去。他不知道罗西还有没有什么后手,会不会突然再蹦出来一尊神明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所以他需要人来保护。基烈被什么东西引开了,而在这附近,唯一还能起到一定作用的,就只剩下米迦勒。 曙光女神也松了一口气,霍格不仅没死,看上去还没有受什么伤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和男神处处留情不同,女性的神明很少会滥-交,即使她们看中了凡人,也会克制怀孕的**。只听说过风氵?的男神处处留种,弄得半神到处都是,却很少听说有女神动不动就怀孕,处处留情。 曙光女神漫长的岁月中,只拥有过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早就化成了尘埃,留下的神裔家族也沦为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水花。第二个孩子因一场意外,死于魔兽口中。霍格是她第三个孩子,也是目前存在世上唯一的孩子,自然倍加宠爱与珍惜。对霍格的父亲或许早已没有了感情,但是对这个孩子,她还是非常的爱护。 一感觉到霍格出现了危险,她立刻脱离了战场,不断撕裂空间的飞了过来,生怕慢了一些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好在赶得及时,保住了这个小家伙。 曙光女神很清秀,个子并不高,看上去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玲珑,被包裹在黄金打造的铠甲之中。她俏脸含煞,怒气冲冲的望着罗西,眼中的怒火和战意化为实质,橘色的火焰从她碧蓝的眼眸中缓缓喷出,在空中随风摇曳。 她举起权杖,冰冷的望着罗西,眼前的这个敌人她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罗西身上传来的神威让她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草原上枯黄的野草完全被这神威压伏在地上,连狂风都不能卷起它们的腰杆。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春江水暖鸭先知,霍格只能觉察到罗西的强大,却不能再感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而曙光女神这个真正的神明,却能感觉到更多的东西。 如果说她的神威波动是浩浩荡荡,接连不断,充满了正面的力量感,能感受到天地万物的变化,蕴藏了某种特殊的法则之力在其中。那么罗西的神威就有些诡异,虽然平和温润,暗中却藏着波涛汹涌,明明看似无力,却又有一种坚韧的力量。最特别的是,曙光女神居然从罗西的神威中觉察不出任何法则的力量! 要知道这天地间的神明,无论是弱小如次位神,还是强大如神王,这些神明的诞生往往都切合了一些天地间的法则,他们是这片苍穹之下的宠儿,每一尊神明的诞生,都可以看作是某一种宏伟力量的具现化。所以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都秉持着属于他们独特的某种法则之力。 就好比曙光女神,她诞生于南域之中第一缕朝曦,富含了朝曦的多种法则力量。那太阳神、战神也是如此,可她在罗西身上感觉不出有什么法则的力量。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罗西并不是神明,只是一个拥有了神明力量的普通人,可这怎么可能呢?那煌煌神威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拥有的!就连弱一些的主神,在神威方面都比不上罗西。 还有第二种可能,罗西只是一个超级强大的半神,并不具备神格,所以无法察觉到他的法则力量,就如那些让人耳熟能详的强大半神一样。比如说霍格,比如说曾经还是半神状态的海特拉,他们拥有神力,拥有一定的神威,因为缺少神格,所以无法施展法则之力。 可真的有半神能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看着罗西身体中澎湃到无法完全收敛而四溢的纯白色神力,再看看他刚才随手一击射出的神力,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曙光女神第一次对自己的敌人产生了迷茫。 “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杀霍格?”,曙光女神抿了抿嘴,一脸敌视。 罗西金色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情感存在,他的思维已经被最纯粹的理智所控制。他平静的望着曙光女神,以及她身后越来越远的霍格,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位曙光女神的确非常强大,至少在他对周围的感知中,曙光女神就像一轮新生的太阳那样充满了光明,点亮了世间的万物。而那霍格,不过是一只火把,一堆篝火。 面对曙光女神的质问,罗西伸出左手,五指分开,遥遥相对,圣光弹! 一团白金色的圣力迅速凝结成型,有水桶般大小,有淡金色的丝线萦绕。他念头一动,手中的圣光弹顿时破空而去,发出嘶嘶般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在这圣光弹最前端,空间都被强大而快速的力量扭曲。 几乎是一瞬间,一道金色的射线与这圣光弹相撞,顿时掀起了能量的风暴,一道刺眼的能量风暴瞬间膨胀,肆虐的狂暴能量随着狂风游走,短短几秒钟,两人所处位置之间的地面,寸寸碎裂。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琉璃,还微微泛红,散发着惊人的温度。 曙光女神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霸道的攻击。明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破坏力,乃至于给人一种神圣纯洁,温驯服帖的感觉,可一旦炸开,那狂暴的力量简直堪比太阳神的攻击。 一道充满了玄妙花纹的朝曦光晕,缓缓从曙光女神的背后升起,她已经严肃起来。这场战斗,或许比她想象中要更加艰难,而这个莫名其妙叫做罗西的家伙,也比之前那个什么神更难对付。 一击落空,罗西不言不语,双手掌心向上,微微抬起,在他身周瞬时间就浮现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圣光弹。有些圣光弹偶尔会触碰在一起,却没有发生爆炸,反而互相融成一体。他眼珠子微微一动,这些大大小小的圣光弹立刻铺天盖地的射向了曙光女神。 曙光女神怒哼一声,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尽管对方的确可能拥有小瞧她的能力,可女性,不管是凡人还是神明,似乎都有着蛮不讲理的天赋。她双手捧着权杖置于胸前,深吸了一口气,神源力沸腾起来。 曙光女神的愤怒! 在她上方突然有一股绝强的力量撕裂了空间,一道如朝曦一般的光芒顺着这裂缝涌出,凝成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人影渐渐凝实。这人影也赤果着身体,从体貌特征上看应该是一名女性,她浑身都是由朝曦组成,只有眼睛是蓝色的。她舒展着身体,无视那些咆哮而来的圣光弹,四肢紧缩在胸前,接着奋力一挺! 她整个身形顿时充满了无数的裂缝,数不清的朝曦从裂缝中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整个天地之间,彷如又升起了一轮新日! 今天无更,明天补上 晚上吃完饭小孩昏昏沉沉的,没有活力,一模脑袋十分烫手,发烧了。送到医院看医生,医生开了点药,我没同意吊水,回来之后反反复复,一会发烧一会又好了,现在真是一点码字的头绪都没有,明天我会抽时间补上,周末嘛。 所以对等待的朋友说一声对不起了,,, 第一五二章 苍穹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頂點小說,白天上班就不说了,晚上朋友过生日,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后来因为一些事打了一些人就进了派出所。刚刚出来,真是晦气!!我也真是无语,总之就是无语!!!!!! 先赶一章,还有一章明天补了。 ================================== 光芒,无处不在。一轮新日缓缓升起,阳光洒满了整个平原。这光芒给人的感觉并不暴虐,反而十分的轻柔,如三月春风,抚的人心神俱醉。曙光女神的瞳孔中藏着的太阳也逐渐浮现,神威愈发强盛。 这是她杀伤力最强的法术之一,那从虚空中破空而出的光芒具现化女神,其实就是她曾经的本体。自从她从主神这个级别再往上迈了一步之后,就脱去了这具躯体,将她练成了自己的绝招。以曙光女神为核心,在这光芒一瞬间波及到的地方,全部燃烧起了火焰。无论是植物、动物,亦或是泥土,都炽烈的焚烧起来。 这种焚烧并非是单纯的火焰,更像是某种生命的燃烧。这些火焰无法摧毁一切外在的形,却能让这些被火焰沾染的东西,永远的失去了神。 野草还是野草,只是风一吹就化作齑粉。那些偶尔成长的大树,也一点点崩溃散落。凝实的大地,泥土一颗颗散开,再也粘不到一起。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他们应该拥有的特性,变成了最原始,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罗西毫不动容,面不改色,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身前轻轻一点,就好似点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一道半透明的菱形光镜挡在了两人之间。圣力之镜,只有圣力可以穿透这面镜子,是教会在真理会走向巅峰时期,为了对抗日益强盛的魔法师们专门开发出来的法术。这道圣力之镜可以很好地抵抗非圣力力量的侵袭,甚至有一定的几率将法术反弹回去。 他并不指望这面圣力之镜可以反弹主神级别的法术,但是对抗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面子好似一把保护伞,将罗西牢牢的护在身后。不管光芒是不是能铺满整个平原,也不管这光芒能不能造成伤害,它都稳稳的竖在那里。 曙光女神加大了输出,她上空的女神彻底破撕开,光线的亮度越来越强,身处中心的两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就算是朝阳,也一样有刺眼的一面。 圣力之镜上突然崩开了一个口子,罗西眉角略微一动,一道圣光迅速从他身上向周围蔓延出去。神圣之火,也可以叫做圣焰,是圣光术的升级版本。可以焚烧一切邪恶的东西,也能焚烧法力,虽然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着一尊神明使用这样的神术,但他对神圣之火有着极大的信心。要知道根据教会的记载,连灭世冰爆这种灭世级禁术都能被这神圣之火减弱到两个等级不止,那神源力减弱一个等级又何尝不可? 果不其然,圣焰所到之处,神源力冰消瓦解,一刹那就烧出一片没有神源力的地方。 罗西一脚踏出,人影一闪就出现在曙光女神面前,一拳平淡无奇的缓缓推出。看似非常的缓慢,而且没有什么力道软绵绵的,可偏偏让曙光女神避无可避,在她眼中罗西这一拳越来越大,遮天蔽日,如山峦一样。她紧咬着牙关,举着权杖就迎了上去。她虽然并非是力量系的神明,可**一样强大无比,不然如何束缚住她体内无边无际的神源力? 一拳、一杖,接触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凹陷于一点,两人迅速倒退,那浓缩到极致的空间和力量骤然间炸开,无声无息,直径上百米的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半圆形的深坑。 曙光女神皱了皱眉头,她狠狠瞪了罗西一眼,挑衅的抖了抖眉梢,笔直的冲天而起。 神明们不愿意在大地上战斗,就是因为彼此之间的破坏力太强,随意的一击就能毁灭数百平方米甚至范围更大的土地,如果尽情的施展,恐怕人间就会沦为地狱。罗西慢她一步,紧跟着窜入空中。 这是他第一次飞这么高,不由的看了一眼大地,顿时被眼前的景色多震撼。 他曾经所学到的知识教育过他,脚下的大地应该是一颗星球,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可他越飞越高,依然看不见世界的尽头,也看不见地平线,只有一望无际被蒙蒙雾气所遮挡住的大陆。偶尔会有一座山头刺破云雾出现在视线中,一些庞大的飞行魔兽也会遭受惊吓一般快速的飞离,不管飞多高,景色都不会变。 当他突破了大地所带来的桎梏,飞入苍穹之下云海之上时,这才发现,脚下的大陆居然是一块四四方方漂浮在宇宙中的巨大石板?不,不对,不是宇宙!他抬头望去,这个宇宙也是有边际的,无数的星辰围绕着这片大陆缓缓转动,而整个宇宙,都被一层灰色的如“蛋壳”一样的物质包裹其中。只是这“蛋壳”上已经出现了许多条裂缝,一道道深入其中,不见其底,从这裂缝终,似有似无的会喷射出一种特别的东西。 这种东西无形无质,偏偏能让你感觉到它就存在那,让人充满了畏惧的气息。 他想起了上一次神战,据一些没有经过证实的史料记载,天空都被打出了一个窟窿,无边的天火从天而降,不管是神明,还是人类,都会被这火焰付之一炬。 有一种说法,上一次神战之所以最后罢战,海皇情愿重修,就是为了避免进一步扩大战局,把苍穹彻底的打碎,让外界的某种生物进来。这种说法有些夸张,相信的人不多,因为在人们的眼中,神明已经是极为强大的物种了,难道还能有比神明还要强大的物种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此时罗西却觉得,或许真的有可能。 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海皇又要挑起一轮新的神战呢?难道他已经强大到足以应对野史中的天外生物了吗? 心思电转之间,极远处突然爆了一轮轮璀璨的烟花,天空之上猛的出现了一条裂痕,一股宁人心悸,悲伤的波动席卷了大半个苍穹。 又有一尊神明陨落了! 脚下白色的云朵变成了粉红色,卷舒之间波及了到极远的地方。那神明陨落之处,云朵红的发紫,开始稀里哗啦的下起了红色的血雨。 苍穹下神明依然在战斗,惨烈异常。 罗西深吸一口气,仅仅顶着曙光女神的背影,追了过去。 第一五三章 扣 两章合一。 ================================ 曙光女神望着急追而来的罗西,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别人管她叫疯狗,她疯不疯自己最清楚。她疯,是因为她战斗时候的风格很狂野,不疯,是她清楚自己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才能疯。傻子就算再傻也知道屎不能吃,别人叫她疯子,不意味着她一点冷静的理智都没有。 罗西的能力非常的奇怪,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这片苍穹之下自古有一句很朴实却很真实的古谚语——不战斗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到底有多强。 她现在就已经感觉到罗西很强了,这种强和她以前见过的强不一样。感觉不到神源力的波动,更多的是一种朦朦胧胧之间隐约可以察觉到的力量在翻腾。这种力量格外的陌生,陌生到哪怕看见了罗西手中的白色光芒亮起,她都不知道下一刻这光芒是会化作一柄长剑向她斩来,还是化作增益施加在他自己身上。 这种战斗让曙光女神感觉到一种很别扭的无措感,就像击剑中的对手是个左撇子,总能出人意料的以你想象不到的角度抽冷子给你一下。 她身形一顿,微微一颤,卸去了冲劲之后立刻调转方向朝着罗西撞过去,手中的权杖持在身边,用力一挥,一道灿烂的光晕点亮了黑暗的空间,如一道清澈透亮的波纹,快速的奔向远方。 在这苍穹之下,双脚脱离了大地的束缚,战斗从平面变成了空间作战,对战斗的技巧和经验要求的更加严格。罗西只是微微偏着身体,那道光晕就擦着他的身体一瞬间错开。罗西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金色的眸子里清冷的如一块河底的磐石,看不见丝毫波动。 他拳头掖在腰下,一拳头打出,石破天惊,一只巨大的拳头虚影附着在他的手臂上。这拳头少说也有四五米宽,七八米长,闪烁着莹润的白光。 突破了大地的桎梏,光明拳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圣力集中在拳头上打出去,在云层下表现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头,拳头发亮,被圣力包裹。突破了云层进入苍穹之后,圣力居然脱手而出,这是罗西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曙光女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战斗的情绪中,她权杖一点,一道水桶粗的光线一瞬间射出。 两种伟力撞击在一起,顿时引爆了一个巨大的能量风暴,耀眼的光团之中,两种力量不断来回穿梭,一些拳头大小的石块一瞬间就化作齑粉。这力量也让罗西的速度为之一缓,却不成想曙光女神居然挤入了这能量风暴之中,生生的挤了过来。 她抬起秀腿就是一脚,纯金打造的长靴并没有束缚住她的动作。罗西抬手一拍,一股巨力传来,双脚没有任何可以抓住卸力的渠道,整个人直接被踢飞了出去。 他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人在云层之上,就像是在太空中一样,没有引力时根本无处借力。他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中战斗,一下子就吃了一个闷亏。那一脚不仅仅只是力量奇大无比,还带着一股肃杀之意,他整个身体猛地一僵,一只被黄金拳套包裹着的拳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竖起双臂一护,又是极强的力量,直接三百六十度的不断翻滚着被打飞。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罗西意外在于这种环境中战斗的方式格外的难受,在大地上时,不管是踢还是直打,在引力的约束下,力量会随着身体卸入大地之中,即使他承受不了这种重击,也只会倒飞出去或者被打得后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转着圈在空中倒着飞。 曙光女神的意外是她发现了罗西似乎还不懂云层外的战斗应该怎么打,顿时喜上眉梢,得理不饶人,再一次扑了上去。 耶路特疯狗终于有了发挥自己专长的机会,曙光女神看上去是一个很清秀的人,有一种超然于物的脱俗味道,可此时她却一脸放肆狷狂,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神经兮兮的狂笑,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咧开的弧度也极大,尖锐的笑声极为刺耳。手中的权杖完全失去了它身为权杖的骄傲,更像是那些下三滥手中的用顺手的木棍,一边敲一边笑。 不时就是一道光晕炸开,将罗西推出老远。或是一道射线从她手中、权杖上、眼睛里射出,射的罗西狼狈不堪。 他也还手了,也反抗了,可就是掌握不了这种环境的战斗方式,整个人就像是网球场上的那只绿色的网球,被打来打去。 伤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是这样太憋屈了。 “哇哈哈哈哈,我看你还不死?”,曙光女神一脚踹在罗西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的笔直的飞了出去。身影微微一动,就已经跟上了罗西的速度,她一伸手抓住罗西的脚踝,周身就炸开一道光晕,罗西身体微微一颤,显然已经中招。她胳膊用力一轮,朝着一块三五十米的巨大石块上丢了过去。 虽然说强壮的体魄保护了罗西的安全,那块漂浮在苍穹下的石块也被撞的四分五裂,可总归是不好受的。曙光女神双臂双腿伸直,整个人如一个大字,猛地收紧在一起,四肢相抵,一道巨大的前所未见的射线直接射中罗西,罗西嘴一张就咳出一口金色的血液。 “哈哈哈,流血了、流血了!你也会受伤啊,哈哈,受伤就会死!看我杀了你!”,她双手四指并拢,拇指相抵,中指之间对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经过神格增幅的神源力完全无法被身体彻底的控制,从五官中喷射出来,就好像是体内有个太阳一般。她对准了罗西,嘴角一挑,贯日! 四周的空间迅速的扭曲,塌陷,一股绝强的三角射线猛的从她掌中射出。罗西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绝对能伤害他现在的神体。他眉头一拧,微微抬手,掌心喷出一道火焰,将他的身体生生挪出两个身位,一道绝强带着空间破碎的射线一瞬间与他擦肩而过。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半边身体瞬间就被气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道光芒骤然间出现,笼罩在他身上,被气化的半边身体以一种奇迹一般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曙光女神微微一愣,随即张狂的冷笑起来,“居然还能再生,还能喷火,双属性是吧?我就喜欢打你这样的变种!” 她伸手一捞,将飘在她身侧的权杖捞起,再一次扑向罗西,“射不死你,我就打死你,我就不信了,你回复的能力可以无节制的释放。” 罗西宛如一只破布口袋,被曙光女神打得狼狈不堪,转眼愈合。只是曙光女神没有发现,罗西从完全无法抵抗,到逐渐可以防御,甚至还能趁她不注意给她一下。罗西在无重力中的战斗经验,正在飞速的增长! 在云层之下,霍格胆战心惊的跑回到营地中,他第一时间就去找米迦勒。这段日子里他和米迦勒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他是半神,曙光女神的儿子,而米迦勒是圣光骑士团的团长,是天底下少有的绝世天才,实力强横,和他有平等对话的基础,是他极少数的朋友之一。 连通报都不需要,他就闯进了米迦勒的营帐里。 “怎么这么匆忙?”,米迦勒正在擦拭长剑,这长剑和其他人用的单手剑亦或是双手剑有些不同,剑身更加的细窄,也更薄。霍格只见过米迦勒用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见他用过。直至今时今日,他还记得米迦勒手中的这柄丝毫不起眼的细剑,有多么恐怖。一瞬间,连思维都来不及传输的时间里,就刺出一百剑,一名半神就被他完全的褪了骨头。更可怕的是这半神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当他迈出那关键的一步时,整个人都化作了两堆。 一堆是骨头,一堆是血肉。 进了这个营帐霍格才感觉到一丝安全,他丝毫不顾及的端着桌子上精致的茶壶就灌了起来,末了擦了擦嘴,一拍大腿叹道:“别说了,咱们快走吧,那罗西居然是一尊神明,他伙同了其他势力的主神要来刺杀我。” 米迦勒眼中神光一闪,转瞬即逝,手中华贵精美的魔兽皮毛编制的手绢又在剑身上擦了擦,却没有动身,“不会吧?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你怎么逃回来的?” “嗨!”,霍格脸色微微泛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直说了,“我把曙光女神叫了过来,现在他们正在战斗,附近一定还潜伏着其他刺客,咱们赶紧走。”,说这他就站起来,想要抓住米迦勒的胳膊一起离开。 他却没想到,米迦勒居然微微一让,让开了。他刚要说话,就感觉到有一阵微风吹过,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就淌了下来。他的眼睛睁的老大,一脸惊恐,却强颜欢笑,“喂,你开玩笑的吧?” 米迦勒甩了甩长剑,缓慢的收进腰间的剑鞘里。他努了努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水晶的瓶子,里面装满了粉色的液体。当米迦勒将这水晶瓶的瓶盖打开之后,霍格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这是多眼魔的眼泪,多眼魔这种魔兽有十来米高,像是站着行走的蜥蜴,浑身上下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这些眼睛会喷射各种各样的光线,每一道光线都有着不同的诅咒,是十分难对付的一种魔兽。多眼魔的眼泪很稀少,这种液体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提供给那些怪异的收集癖们用来盛装稀奇古怪的眼珠子。无论是什么时候采摘的眼珠,只要放进多眼魔的眼泪里,就能一直让眼珠保持活性,甚至赋予一定的灵性与生命。 米迦勒伸出白皙手掌,弹起一根莹白的食指,微微掐入到霍格左眼的眼皮中,让他有一种酸胀疼痛的感觉。 “其实我不想杀你,只是你有罗西大人需要的东西,而且罗西大人说,这东西对他,对教会都很重要,所以抱歉了!”,米迦勒如天使一般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变色,他缓缓的扣出了霍格的左眼,咕嘟一声丢进了水晶瓶中。带着血丝和一些神经末梢的眼珠子沉沉浮浮之后,居然转动起来,看了看米迦勒,又看了看霍格,让人头皮发麻。 霍格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和晕眩的感觉,却连牙齿都不敢要。他不敢去赌,刚才那一阵微风是真的风,还是米迦勒的剑在极高速的情况下带起的微风。 他张了张嘴,右眼又是一阵酸胀,手掌完全遮挡住他全部的视线,心中慌乱起来。随着最后一颗眼珠被缓缓的挖出去,视觉被完全的剥夺,整个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霍格惊慌,恐惧,可他连动都不敢动。 “为什么?”,他缓缓的吐出几个音节,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身体出现大幅度的动作,“我们不是朋友吗?” 米迦勒将水晶瓶盖上放好,拿出手绢擦了擦挂着血丝和粘液的两根手指,他微笑着摇头,“朋友吗?我不知道呢。说实话,像你这种废物也能做我的朋友吗?我可是神选之人,与你这种连血统都混杂了的杂种,可不是一类人。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我是真正的人类,我从来不知道两个不同的物种也能做朋友。更何况,这天地间除了父神之外,都是伪神,窃神自居,我辈的使命,就是清理掉这些世界的破坏者和蛀虫。” “这天底下,有唯一的父神就足够了!” 米迦勒抿了抿嘴,“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动!” 他拍了拍手,将微微染了一丝血色的纯白手绢丢到了地上,大步的走出了营帐。他虽然听令于罗西,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半神,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没有挑战性了,他想试一试,能不能正面的对抗神明。而那个什么基烈,自然是最好的试金石。教会中派出了一名主神掠阵,这种机会极为难得,错过就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云层之上,曙光女神暴打罗西的动作突然一顿,她猛地转过头望向云层下,两只眼睛里射出两道淡金色的光芒。脸色猛地一变,转身就要朝着下方飞去。她感觉到了,霍格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失,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罗西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嘿嘿一声冷笑,再冷静,再理智,也都被这一阵暴打给打散了。他如蛇一样似乎没了骨头,一下子锁住了曙光女神,“怎么,想跑?打我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了!” 曙光女神焦急起来,挣了挣,居然没有挣脱,她厉声道:“放手,这次的事就算了……。” “不放!” 她勉强侧过身,四目相对,突然张开了嘴巴……。 又坏了一个笔记本 败家婆娘板载,已经第三台被她玩报废了,我也是跪了,这是手机发的,试了一下手机码字,********。明天上晚班立刻去修电脑 第一五四章 解决办法 满血复活!回头花个几百块买个二手的本子给我婆娘慢慢折腾去,修了我快五百快,折腾惨了。 ==================== 一丝光源从曙光女神的口中诞生,这光源似乎拥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周遭星辰散发的光芒都一点一滴的聚拢过来,混入这光源之中。光源吸收了大量的光芒之后变得不再稳定,开始颤抖,好似随时随地都会破灭一样。一股绝强的神威从曙光女神口中不可控制的散出,罗西只是一愣的瞬间,就把头扭到一边。 一道耀眼的光柱一瞬间从曙光女神口中射出,源源不断,被光柱扫到的陨石也好,星辰也好,纷纷爆裂。曙光女神就像是一个可以行走的激光炮发射基台,不断用这光柱追着罗西的动作。罗西连躲都不好躲,他扭到曙光女神背后,她的脑袋居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追了过来,哪怕他缩起脖子,曙光女神也能追上他。 曙光女神眼中含恨,这一记贯日是她隐藏最深的杀手锏之一,很多人在战斗中往往只会侧重防御她肢体上的进攻能力,几乎完全注意不到她会由口中喷射出一记贯日这样的必杀。都说她是疯狗,其实还真是人们小看了她。她之前用双手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释放贯日,就会让人下意识的以为,这是贯日的起手式,或者说固定的形式,谁都不会想到她居然还能用口发射出威力这样巨大的射线。 此时束缚住她,反倒成了罗西的负担。罗西灵机一动,脑袋用力一顶就顶在了她的下颚上,被巨力顶的不由自主咬合了牙关的曙光女神双眼一瞪,两腮顿时鼓胀起来,嘴巴里就像是含着一轮小太阳,骤然之间巨大的压力无法排泄,碰的一声,半张脸都炸的稀碎。 金色的鲜血一瞬间飞散出来,罗西一愣,猛的一口咬在了曙光女神的脖子上,尖利如刀刃一般的牙齿来回搓动,将那酥滑细嫩的皮肤一点一点切开,刺穿了血管,大口大口的吞食起曙光女神金色的血液。他体表浮现出一块块玄妙的纹路,最终连成一片,这魔纹武装是用食人魔的血液绘制而成,使他拥有食人魔的部分特性,可以通过进食获取食物的最初基因,强化自身。 神明的肉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不过这血液倒是香甜可口。 被炸烂了半边脸,又被人扒在脖子上吸血,曙光女神从诞生以来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她神源力波动之下快速的重塑了下颌和脸颊,俏脸气的煞白煞白,歇斯底里的疯狂咆哮。只是罗西的锁技实在是太具有特色,双臂从曙光女神腋下穿过,绕过肩头双手十指扣拢在她的颈后,双腿缠住膝盖用力向后撇,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没办法攻击到罗西。 被刚才那么一下打的吞了一记贯日,她也不太敢再来一发,只能咬着牙疯狂的撞向一旁被轰碎的星辰。一块块巨大碎石被撞的粉碎,罗西一声声闷吭,反正就是不松嘴,这种机会如此难得,不一次喝个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曙光女神筋疲力竭的跪在半空中,突然哇的一声放生大哭。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从诞生以来,她就是耶路特神系中当之无愧的娇子,神王宠着她,战神也让着她,太阳神把她当做了自家的小妹。就连那些敌对的势力,也都在她蛮不讲理的攻击中沦为大地的养料,可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罗西这样的对手。 不打死,打不烂,还如此不要脸。 有种你放开手咱们好好打一场,她一边哭,一边和罗西商量,“实在不行,我认输好不好,你放我去救霍格。” 罗西哼哼两声,金色的血液甘甜如果汁,醇厚如美酒,入口酥酥麻麻,如暖流一样进入胃里,浑身都热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才能放过我?”,连想擦一擦眼泪都做不到,两只手被锁止如抬起翅膀欲展翅高飞的雄鹰,“你别逼我!” 罗西松开嘴喘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曙光女神,“我逼你怎么了?” “我要自爆了!”,她威胁道。 “那你自爆吧,我还没见过主神自爆。” 曙光女神彻底认怂了,罗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要杀死这样级别的主神,光靠吸血没个几万年根本吸不死一个主神。可打呢又不一定能杀死她,到现在为止都是曙光女神主动来攻击他,如果她真的要跑,罗西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就能稳稳的追上她。就算追上了又有什么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旦爆发神战,往往都是群殴,因为一对一的战斗中,只要双方势均力敌,根本就没有谁干掉谁一说。 就像是之前曙光女神追杀力神一样,明明对方被她揍的都无还手之力,可偏偏她就是弄不死力神,反倒是力神跑的无比欢畅,甚至都跑出心得和快感来了。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稀里哗啦一边流泪,一边询问,让罗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并非是什么怜花惜玉的君子,反倒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可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任何事情总要解决,总不能就这么待下去。一旦这一场神战结束,那边的主神和神王抽出手来,他恐怕除了跑就剩下死两条路可走。 沉吟片刻后,罗西说道:“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曙光女神顿时收住了哭声,抽着脖子连忙点头,“你说,我都答应你。” “不能继续追杀我!” “可以!” “事后不能找我麻烦!” “也可以!” “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反倒不敢放开你了。” 曙光女神也急了,“你说好的放开我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罗西沉默了片刻,“其实说白了咱们也没什么矛盾……” “那你放开我,霍格的生命之火就快熄灭了,再迟就来不及了!”,曙光女神说着说着一顿,疑惑的问道:“你要杀霍格做什么?” “我要他的眼珠子,对我有大用!” “我明白了,你是要晨曦和月华?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你快放开我!”,她又挣了几下,还是没办法挣开。 罗西冷静下来之后思考起来,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大事情,对霍格来说可能双眼很重要,但是以他全面爆发后的实力和曙光女神这个级别的主神而言,反倒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情。犹豫再三,罗西伸出食指一点,一道圣力从他食指射出,落入云层之下。 曙光女神双眼顿时瞪的老大,霍格原本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居然无比旺盛的燃烧起来,这种能力简直是……,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就算是她去找到霍格也没办法立刻就能让霍格得救,反而要将他放置在神后的水晶棺里,再找生命女神借来她的口水擦拭霍格全身,并且还要用神源力刺激他的生命力才能把霍格救活。 哪想到这么复杂的事情,居然被罗西一指头搞定,怎么能让她不震惊。 她都忘了哭,好奇的打量着罗西。 这可是个宝贝啊! 第一五五章 去东方 真是个宝贝! 神战打到今天,拼的就是消耗。+◆,神明死一个少一个,能多保住一个,对任何一个神系来说都是不得了的财富。特别是像耶路特这样的神系,每一尊神明都为今天预谋了数万年,消耗一个就少一个,补充都补充不过来。如果罗西能快速的救治神明,保住神明的小命,耶路特的霸业恐怕就不是某些人口中的妄语。 一瞬间,曙光女神就起了要拐带罗西的**。若她是个兽神什么的,恐怕尾巴都要甩上天了。 而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哈诺望着气急败坏的亚雷斯终于露出了微笑。 整整半年,接近两百个日日夜夜,他疲于逃命,哪怕是睡觉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合上。亚雷斯就像是一只优秀的猎狗,循着微不足道的气味就能找到他,然后把他杀死。要不是转生之术实在逆天,他早就被亚雷斯抓住弄死了。可就算是这样,这半年里他已经逃过数十次袭杀,自己也虚弱到了一个极限。 而现在,他安全了。 海风中带着咸腥,阳光晒的让人皮肤发紧,哈诺快乐的唱起了小时候在格林镇里和一些老赌棍们学会的歌曲,“一个铜子买合,两个铜子买大,三个铜子敢把庄家拉下马……”,唱着唱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接着又悲从心来,嚎啕大哭。他奋斗了半辈子的一切,都随着他登上这只东去的海船烟消云散。 什么贵族身份,无尽的财富,心爱的小寡妇,都没了。不知道哪个走运的家伙会继承他的爵位,挥霍他的财富,还会天天上他的小寡妇。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给人当过狗,也做过狗主人,有过人生巅峰,经历过人生低谷,回过头来想一想,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 亚雷斯咬牙切齿的看着哈诺累积的情感持续的爆发,他跨出一步,半透明的身影微微一颤,使不出一丝圣力,人影牢牢的钉在原地。追杀了哈诺大半年,没有得到罗西圣力的灌输,他现在的圣力只能勉强维持住身形,经不起任何的消耗。他,包括了卡修斯都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哈诺居然如此的难杀。每杀他一次,他都能通过一种秘术夺取他人的身体,然后从容逃走。 猫鼠游戏持续了这么久,卡修斯已经累倒了两次,返回了教会本部修养,他也油尽灯枯,只能返回另外一个世界。 太可惜!他狠狠的挥了挥拳头,一脚将一个木桶踢翻,也暗暗恨自己心不够狠。 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摸清楚了这种转生秘术的限制,其实只要把哈诺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击杀他,那么他就必死无疑。可很遗憾,哈诺一直顺着人流逃亡。而亚雷斯也下不了决心,击杀那些无辜的人。 望了一眼渐渐远去,消失在海平面上的海船,亚雷斯叹了一口气,一道接引圣光笼罩在他身上。他缓缓飘去,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获取更多的圣力,他发誓,哪怕是哈诺成功的到达了东方世界,他也要亲自追过去,将这个叛徒击杀。 发泄了许久的哈诺终于彻底的放松,前所未有的陷入了酣睡之中。 海船上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乐趣,这些海船前往东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获取财富。船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料,艺术品、宝石以及一些奴隶,这些东西在东方都能卖出大价钱。二十艘海船,只要有一两艘能靠岸并且返回西方,就能给这些商人带来极为恐怖的利润。 所以在这样的船上,每一寸空间都被合理的利用起来,多一丝娱乐的设施都没有。 每天,船员们肆无忌惮的赤果着身体在甲板上劳作,闲暇的时候就聚在一起赌博,一些甘愿冒着奇险的小姐、女士们则会靠坐在海船的二层甲板上,遮遮掩掩的望着那些精装汉子指指点点。 哈诺已经勾搭上了两个商人家的小姐,整天颠鸾倒凤,好不自在。可再舒服的事情,天天做也会有厌烦的一天,特别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枯燥的让人想要自杀。 “都说去东方的航路特别的危险,我看也不过如此,我们航行了快一半路程吧?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哈诺嚼着晒干的果皮,是一种类似柚子和橘子一样的水果外衣,新鲜采摘的时候有一指厚,晒干后薄薄的一片,咀嚼起来酸的倒牙,还有浓浓的苦味。这东西吃起来口感是坏到极限,可又不能不吃,这玩意里面富含了某种可以抵抗败血病的东西。 大副叼着烟斗,里面只有少的可怜的烟丝,每天只能抽上几口,大多数时间都是叼在嘴上过过干瘾。他认识哈诺,但是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许只是单纯想要去东方见识见识。这样的人很多,在码头上数不胜数,每个人都在做着同样的白日梦。 他摘下烟斗,微微摇头,“你太乐观了。其实我非常的希望后面的航路也是像现在这样,可……” 他话还没有说完,舰队最前方的海面突然鼓了起来,高如一座小山坡,一直巨大的蝙蝠一样的海兽从海中约出,直接压碎了最前方的两艘海船又沉入海中。大副手里的烟斗悄然滑落,掉入了海水中,他瞪大了眼睛,突然大声的咆哮起来,“降帆,快降帆,蠢货们快点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舰队剩余的船只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都看出来了,那海兽似乎并不是要攻击舰队,只是单纯的浮出水面换气,或者是对舰队好奇。可它那庞大的身体,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是舰队承受不起的。两只巨大的海船随着巨兽潜入水中一同消失,片刻后破碎的船体和货物缓缓的浮上水面,也有一些走运的家伙挣扎在抱着一些漂浮物飘了起来,但是更多的则是沉入了海底,成为了鱼类的大餐。 一个颤抖着的柔软身体一头扎进了哈诺的怀中,哈诺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见过几面的小姐。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虚汗淋漓,被这一幕吓的连站都站不稳。 哈诺也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香烟,颤颤巍巍的点上,一遍遍抚平心中的惊惧。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好了,没事了……” 而在舰队最后一艘船上,一支小队十一个人纷纷在胸口画着十字,他们是前往东方传教的传教士。教会本来并没有去东方传教的打算,但是阿提拉几经反省之后,觉得教会在西方的生存空间不断的被帝国贵族挤压,已经到了必须去开拓新世界的地步。这一只小队,只是负责打前站的人手,阿提拉又购买了两只海船,随后就会载满教会的传教士以及一些货物出发,前往神秘的东方大陆。 第一五六章 蜜汁微笑 或许在阿提拉乃至整个圣光教会来看,传教士的东行只不过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措施,更不可能想到,这一行十一人,会给东方世界带去怎样的动荡。 罗西也不会想到,他原本打算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被阿提拉随手一个安排,就做成了。 他此时已经和曙光女神坐下开始谈论关于罗西自身的问题。曙光女神想要拐带罗西,让他加入耶路特神系这个大家庭里成为大家庭的一份子,罗西呢也在想着能不能把曙光女神给拐走。 教会现在的顶级力量不多,父神更像是一个中央处理器,开始有选择的处理一些祷告。人格的形成让父神自我的演变发展迅速,他乃至于开始主动的干涉凡人世界中的一些细小问题。 缺少顶尖战力,让教会的存在岌岌可危,现在还在神战之中,各大神系一来是没有发现圣光教会的破坏力,只是单纯当做看了一场马戏一样玩笑对之。二也是实在抽不出手,更南边的戈维斯神王已经亲手歼灭了两个中型神系,兼并了数个小神系。这个前段时间还响应耶路特的小弟弟,也滋生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他已经不再听耶路特的话,阳奉阴违,而最可怕的是北域中海魔兽们已经将其他族群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上。整个北域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地域沦为海魔兽的乐园,大统一已经尽在咫尺,失去了东域的众神援军之后,北域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一些来自北域的流亡神明已经给其他三大域带去了相当大的麻烦。 没有约束力的神明就像是人身体上的恶疮,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还闹出了“邪神”事件。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南域的动荡将进一步加剧,战争的节奏也会进一步加快。快速的累积教会实力,增强父神的力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有父神足够强大了,罗西才能斩掉他的一部分人格,将自己圣灵化。这就又绕回到最初的原点,那就是要加强圣光教会的传教攻势,让更多的凡人信奉父神。 这就是一个圈,一个死循环。 另一方面,米迦勒也找上了基烈。 基烈作为一个耶路特神系的主神,自然有着自己强大的实力,他的诞生有些崎岖,他最初诞生于泰坦神系,是泰坦神盖亚一个毫不起眼的儿子,继承了母上盖亚的力量。同时,他也是遭到诅咒的一尊神明,泰坦神王被众神山掀翻在地轮了大米之后,他非常好运的逃了出去。这一逃就是不知道多少万里,多少岁月。 最后他投入到耶路特神系的怀抱中,成为了这个神系中的大地主神之一,掌控大地的力量。 只要他的身体中有任何一个部分能触碰到大地,他的神力和生命力就会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这也是他能被耶路特神王看中的原因之一。 库琉斯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只能说倒了血霉,无论你是风吹雨打还是狂风冰雹,他自巍然不动,反正就是打不死打不坏。脑袋被一道闪电割去,他脚下的泥土就会涌上头顶,变成一个新的脑袋。他的身体被龙卷风绞烂,来自盖亚的祝福立刻就让他复原。面对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摧不可坏的敌人,库琉斯只能默默流泪,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基烈的攻击并不复杂,往往只有一招,随手抓起一座小山或是一块巨石丢出去。 没有山,大地自然运动,将砂石堆成一座山。 没有石头,泥土如触手一般将大地深处的石头运上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米迦勒来了。 狂风吹不动他的一根头发,暴雨无法将雨滴落在他的身上,那灰尘和泥土,见到他也纷纷沉寂。他就像是被某种力量保护着,排斥所有的外在力量。 两尊主神的动作都为之一顿,好奇的审视着这个企图干扰他们战斗的家伙。 库琉斯认识米迦勒,他先停了手,基烈也随之停手。 “我叫米迦勒,来自圣光教会,我来此的目的,是想验证一下,我是否能打败你……”,他望着三米多高,全身被岩石覆盖的基烈,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细剑。 基烈五大三粗,如石怪一样,巨大的石头上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张大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屠神吗?” 他随手一抓,一块十多米高,十四五米宽的石头自动的从地面钻出来,被他吸入掌中。他对着米迦勒随意的一丢,就像是撵走那些烦人的小虫子一样。 这块巨石少说数十吨,可当它被抛掷到米迦勒身前不足三米处时,一阵微风徐徐吹来,石头的势头一顿,悄然化作一片砂砾,流了一地。 “至高无上的父神告诉我,万物都应该谦卑,无论对方是雄伟,或者渺小。存在于这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有着他的使命和力量。不能因为雄伟而畏惧,也不应该因渺小而轻蔑,心怀敬畏与谦卑,才是一个完美的人。”,米迦勒挥了挥手中的细剑,斜斜的指着地面。他微笑着,精致俊美的脸庞看上去似乎被一层荧光所笼罩,微笑的力量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安宁。 这微笑的力量,让狂风停了下来,让暴雨收拢,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 他的笑,灿烂如春光,恍然大悟一般轻笑着如邻家兄长轻声细语,“啊,我忘记了,你不是人!” 他手腕微微一抖,一道气浪从他脚下腾起,银白色的长发被这气浪吹的微微起伏。双腿略微一弯,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只留下一道寸寸龟裂的土地,而他的身影却消失一空。 基烈深陷在那莫名其妙的格调中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面门,他只感觉到微风轻拂,仿佛整个身体都因这微风变得轻盈,心情也格外的美丽起来。 下一刻,他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岩石覆盖,几乎彻底石化的胳膊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清脆且轻微的崩碎声接连不断,紧接着轻轻一震,他整条胳膊都化作了砂砾。 “不……不可能!”,泥土从地上顺着他的腿、身体爬上肩头,重新组成了一只手臂,他望着尽在咫尺的米迦勒,甚至是能嗅到他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怎么可能!你一个凡人,居然能伤害到我的身体?” “万事皆有可能!”,米迦勒挥了挥细剑,笑容依旧美丽,他竖起细剑,顺着鼻梁笔直的冲着天空,眼中神光流转,“心剑,清鸣!” ==== 真是一个有逼格的米迦勒,我自己都好期待拉斐尔和加百列的出场,以神选之子,天选之人的身份,征战众神。 其实说起来我给主角也留了不少底牌,比如说战争天使,以及即将登场双子女神,真是碉堡了。 第一五七章 没活路了 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走霉运,键盘居然坏了,空格键不弹了,码字那叫一个受罪。 ==================== 基烈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连五感都被剥离。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已经被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待了多久,又或是身处什么地方,思维从敏捷变得缓慢,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在这样持续下去,不知道多久之后,自己可能就会变成一块石头,而不是一尊神明。 最让人绝望的,就是孤寂。没有人聊天,没有事情做,孤独就像一只毒蛇,不断撕咬着他的内心。 突然之间,黑暗中亮起一个光点,他怔怔的望着那个光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强迫自己向那个光点靠过去,心中对光明的渴望压到了一切。 光点越来越大,基烈越来越兴奋,他激动的手足无措。那光点突然炸开,变成无数的光雨,他置身于光雨之中,看着无限的光线从身边流过,他微微闭着双眼,面对突然爆发的光雨,心中一片宁静……。 库琉斯瞪大了眼睛,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只看见米迦勒简简单单的一刺,与他缠斗了许久的基烈居然呆呆的站在了原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为活物的气息一瞬间就从基烈身上消失,他就像一具泥沙雕像,感觉不出一丝生命的气息。 米迦勒的剑很慢,慢到库琉斯都有一点焦灼,然而基烈好似什么都看不见,感受不到一样,就让那慢腾腾的细剑刺进了他的额头中。 巨大的身体哗啦一声碎成一地的石块,紧接着滚动的泥沙和石子流动起来,重新堆出一具人形。 基烈贪婪的喘着粗气,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米迦勒,刚才那一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让他这尊主神都产生了一种幻觉。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对,他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是他将神格藏在这片大地中最深的某个地方,刚才一剑就能破碎他的神格。尽管他不太相信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可以做到,可心中却留着一丝惧意。 现在的人类到底怎么了? 那些弱小如蝼蚁一样的人类居然敢于挑战魔兽,杀死魔兽就算了,更有甚者光明正大的屠神。不管他们最后的下场如何,你小小的人类,凭什么来屠神,是谁给你们的力量和勇气? 以前他听闻有人类屠神时,往往会嗤之以鼻,连人类都能杀死的神明恐怕连半神都不如。他在鄙夷人类的同时,对那些被杀死的神明也有着深深的不屑,一度还认为这些被杀死的神不能称之为神。然而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些证明了某个时代或者某一些人辉煌时刻,被蝼蚁之力杀死的神明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恐惧能让人产生敬畏,而极限的恐惧,则会诞生两条绝对相反的情绪。 第一种叫做懦弱,恐惧堆积到极限之后,紧绷的神经断裂,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哪怕是一丝丝动静都能让人提心吊胆,瑟瑟发抖。 第二种则是愤怒,因为对自己的胆小而产生愤怒,对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产生愤怒,这愤怒会化作烈火,将恐惧焚烧。 基烈咆哮着冲向米迦勒,每一次迈动脚步,大地都会沉沉的一颤,他要用眼前这个人类的鲜血和灵魂,来填补心灵中悄然出现的裂缝。 米迦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他也想到了,这尊神明的神格不在体内。不然刚才全力一击之下,绝对能将他的神格粉碎。他笑容中露出些许无奈,神明的确强大,神格和灵魂组成了他们存在的核心。只要核心不被毁灭,他们就不会死亡。比起人类堪称弱不禁风的身体,神明真的太强了。 他挥了挥细剑,挽出一个剑花,基烈出拳的右臂中猛然间爆发了一阵耀眼的白光,白光顺着砂石之间的缝隙透出体外,一瞬间整条右臂支离破碎,落在地上化作一堆毫无生命气息的死物。 基烈狂怒的咆哮着,左拳击出,米迦勒处变不惊,双脚轻轻一点,他的身体随着拳罡如纸片一样向后一飘。 基烈一愣,一横踢出去,米迦勒如风中柳絮,不着丝毫力道,轻飘飘的顺着他一记侧踢产生的罡风又飘了起来。基烈怒火烧的更旺,胸口突然射出一枚石头,米迦勒在半空中细剑轻点几下,脑袋大的石头一瞬间随着猛烈的风啸化作细细的砂砾,吹散一地。 “无论是人,亦或是神,世间万物诞生之时都为恶,恶中有七首,暴怒便是之一。父神仁慈慧敏,用**力降下慈悲,使我们远离七恶。你应该皈依在父神的怀抱之中,寻找到世间的真善美,摒弃一切坏的东西,保留一切好的东西。”,米迦勒笑靥如花,左手牵起胸前银质的十字架攥在手心,“我身为神选之子,天选之人,有义务铲除你心中的恶。” 米迦勒轻轻的哼唱起来,曲调轻快,又隐隐藏着什么东西,能使人安宁。基烈的攻势一顿,整个人如呆滞了一般,他猛地甩了甩脑袋,“闭嘴!”,一拳又打出,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一旁的库琉斯一头冷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个米迦勒真是太可怕了! 武的不行来文的,居然唱起了圣歌! 不,不仅仅是米迦勒,整个圣光教会都太可怕了! 库琉斯干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上下一滑,心中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他都不会和圣光教会作对。你看看这些人吧,只是普通的凡人,却拥有弑神的力量。他们唱出的圣歌,还拥有着堪比灵魂歌者的神秘力量,能让人悄然无息间被蛊惑! 父神在上,这世道还给不给神明活路了? 他想到圣光教会中那些狂热的信徒,以及他们信奉的父神,以及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罗西,他就彻底的服气了。他那身为神明的骄傲和尊严,已经被他亲自踩在脚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平静的苍穹,感知中暴走的晨曦和那神秘的圣力都已经平息,他哆嗦了一下,深深的低下了头。 晚上临时有事,没办法更新了,万分抱歉 总之一言难尽,我是真的没办法,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要出去。 第一五八章 裁判所 神血是个好东西,回到落日城后罗西的肚子里还是暖烘烘的,就像一个小火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力,增强他的体质。食人魔是一个开了挂的种族,所以这个种族必然要被那些平庸的物种所消灭。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玩家,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种族开挂不管?哪怕换做罗西自己,他或许也会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去干掉看见的食人魔。 当然,如果开挂的那个家伙是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落日城这一段时间以来发展的极为快速,神战让很多普通人的生活变成了地狱,他们不仅需要物质上的救赎,更需要心灵上的救赎。都说精神粮食大于物质需求,这句话倒是没有错,否则也发展不出这么多教徒。另外一方面传教士在耶路特军队中的发展,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千万不要小瞧任何时代任何阶级的“人类”,上有所好,下比有所效仿。托斯泰经过洗礼成为了信徒,那些企图攀附,以及依靠他吃饭的人,都也会成为信徒。 一个国家的元帅,带动了几乎大半个********机构都成为了父神坚定的追随者,这让许多有一定权力以及势力的人也都成为了信徒。 发展形势大好之下,罗西也的确需要回来一趟。 “陛下……。” 众多枢机主教低下头,心悦诚服的站在一旁,米迦勒挎着细剑,站在罗西下首。一如既往的俊美宁静,微微眯起的眼缝里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圣光骑士团暂时交给奥斯丁带领,这小子虽然本事不如他,领军的能力却也不弱。只要不犯浑,不冲动,就不会有什么大的意外。 罗西望着大厅中满满的教士们,很满意的微微颔首。 大厅中的教士们隐隐分为了四个阵营,第一个阵营以十善首为主,这些都是落日城的老人,自诩为先锋追随者,是圣光教会和父神的第一批最坚定的信徒。实际上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些信徒,却也都加入到这个阵营中。他们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元老的位置上,人多势众,触角辐射到教会的各个角落中。 第二个阵营的则是以米拉为代表的投机派,其中很多都是大商人和某些权贵。金钱的力量依旧堪比神明,在不背叛教会和信仰的前提下,谁不愿意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一些呢?而且教会的教义中也再三肯定了人们追求幸福的权力,什么是幸福?无非就是日子过得更好,而且信仰父神,对于那些刚入教的信徒来说,目的也不就是如此吗? 第三阵营和米拉那群人恰恰相反,他们都穿着极为朴素的衣服,赤着脚,隐约有了苦修士的风格。他们拒绝享乐,属于行动派,用苦修的方式来磨练自己的意志,考验自己的决心以及对信仰的坚定。这群人眼神极为明亮,也是最从容的一群人。他们在教会内属于势力最小,但是实力最强的那一拨。 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个阵营中的头号人物叫乌列尔。 第四阵营以拉斐尔为首,他们是传教的核心力量,也是行动派之一,在外负责传教的传教士中,有几乎一半来自这个阵营。拉斐尔本人更是一直在外传教,连罗西这次回落日城都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这四大阵营之外,还有一些游离于派系之外的闲散信徒,他们的行为和目的更加单纯,就是简简单单的信仰,简简单单的崇拜。 罗西收回目光,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另外一手支撑着脑袋。他一扫众人,笑容盛开,“教会能有今天的盛况,还要多谢诸位的努力。” 众人纷纷行礼表示这些都是自己理所应当的,不过罗西很清楚,有些人有些话是不能信的,比如说米拉那群人。他们的目的并非是真正的在教会中寻找精神上的慰藉和满足,他们要的就是依靠教会这个不断成长的大树,获取更多的养分和利益。虽然说有人认为他们都是教会中的蛀虫,可教会也不能缺少了这种人。 比起单纯的信仰关系,这种被利益牵绊,带着某种程度交易的关系更加可靠和牢固。 那个叫做地球的世界上一再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往往信仰战争的发动,并非是出自原教旨主义者,而是由类似米拉这样的投机者来倡导的。 这是一件好事,而不是一件坏事,特别是在这个狼吃肉,狗吃屎的大时代中。 “约克!”,罗西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十善首中一名穿着红底金边教袍的枢机主教从容的从人群中走出,他深深的低下了头,轻声道了一声陛下,站在一旁。十善首也都是大商人和权贵出生,不过他们和米拉的关系不怎么好。“我听说教会中有人勾结外人?你是我最信任的同袍,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约克脸色微微一变,抬起头望着罗西,“陛下,叛徒已经被净化。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非是我们的同伴,只不过是借用了我们的名义,和地方豪强勾结在了一起。”,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这个家伙叫恩瑞斯,是亚德里斯人,他声称自己是来自教会的传教士,获取了一些人的信任。然后他利用这些人的信任,强取豪夺了某些人的家产,并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杀孽。” “有人把这件事举报到教会中,我们也派出了调查人员调查此事,和他有关联的贵族一共涉及到七人,富商十一人。被他们谋财害命的富商多达二十余人。恩瑞斯已经被明正典刑,并且我们也派出了传教士向公众解释这件事的真相和始末。” 这是教会进来发生的第一件丑闻事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和教会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种骗术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无论是什么地方,都经常出现。在地球上,十几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老农也是依靠类似的手段,从一些国字头的单位中骗取了大量的资金。在图尔曼帝国,随时都能听闻一些在乡下自称贵族招摇撞骗的骗子被人抓住。 借用教会的名头,只能说教会现在发展的极为快速,在民间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否则谁愿意借用教会的名头来行骗? 只是罗西对这样的处理结果不太满意,他瞥了一眼乌列尔,后者立刻站了出来,“两件事,第一,组建宗教裁判所,独立在教会之外,一切向我负责。与其他机构和部门,位列第一序列单位,你任第一人裁判所所长。第二,参与此事的所有贵族、商人,我要看见他们被绑在十字架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净化。” “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圣光教会的权威和荣光,容不得一丝玷污。任何敢于伸手,敢于给圣光教会抹黑的人,无论他是凡人、魔兽,亦或是神明,都要受到来自教会和正义的审判与明正典刑。谁都不能例外!” 罗西拇指搓了搓食指上的指环,继续说道:“一个团体,一个组织一旦发展壮大,必然会滋生一些让人厌恶黑暗。在其他团体中或许他们可以忍受,但是在这里,在父神的荣光照耀之下,我不允许有任何的阴影存在。即是有,也要受到控制和约束。对外,你们是教会的尖刀。对内,你们是悬在教士头上的利刃。” “先把框架撘起来,人员你自己去挑选。但是有一点,信仰必须坚定,人品和品德必须高洁。我给予你最大的权力,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回报我最想要的果实。” 乌列尔走至台阶上,亲吻着罗西手指上的指环,“一切如您所愿,陛下!” ==== 我来解释一下昨天没有更新的原因,被两个逗比缠住了,生生喝吐三次,********。我一般看见这两个逗比的时候都是绕着走,昨天没怎么注意一下子被抓住了。从晚上七点多一直喝到半夜两点多,怎么解释都不行,反正就是一个字,喝、、、、、 第一五九章 杂事 宗教裁判所绝对是罗西最不希望看见的一个机构,但是又不得不妥协的一个机构。⊥頂點小說,在另外一个世界,圣光教会的势力达到巅峰之时,宗教裁判所依旧是臭不可闻。不仅教会外的人不喜欢这个机构,就连教会内部的使徒们对加入了这个机构的同袍也十分的避讳。 有人说宗教裁判所是教会的阴影杀手,专门处理那些和教会作对的人或者组织。他们会编制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罪名作为依据,大肆捕杀反对者。也有人说宗教裁判所是世间最肮脏之处,每一个审判骑士都满手血腥,他们生吞活人,多看他们一眼都会被他们抓住吃掉。 这是一种带着偏见的看法,宗教裁判所的存在,最大的目的就是净化。净化教会内部,净化教会外部。很多人都觉得这些审判骑士们残忍血腥,其实他们对内更加的残暴。 那些被抓住的异教徒往往只是烧死了事,反倒是涉嫌背叛已经在斗争中落败的使徒,一旦被抓住不折磨到死,绝对不会停手。他们以神的旨意为行动纲领核心,裁判所的所长有权力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所谓的“解读”。只要有需要,他们就能胡搅蛮缠的将一些经义歪曲,可别人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当然,罗西不会放任这个世界的宗教裁判所如此没有限制的膨胀下去,他需要为这个机构套上缰绳,三分权立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乌列尔任裁判所的所长,主要负责大方向上的事情,以及作为裁判所的主要战斗人员,直接向他负责。另外挑选出两名枢机主教,一任神恩海首座,负责感化那些已经被确认有罪,但是罪不至死的罪人。另外一人任神威狱的首座,专门负责审讯和刑罚。 三人从级别上来说是平等的,都有直接向罗西汇报的权力,同时也需要互相监督。乌列尔抓了人,送入神威狱之后就没有他的事情离。然后神威狱首座负责审讯,落实罪行和问题。如果的确有罪,那么就依照教会的规章制度办事,如果没有罪就要放行。接下来就是神恩海的事情,他如果发现有冤假错案,有权力纠正并且向上汇报。 这样最大限度的杜绝了宗教裁判所成为一个独【神兽】裁的机构,让乌列尔一手遮天。倒不是害怕他做出什么有害罗西的事情,只是任何一个部门的权力一旦过大并且独【神兽】立,就会和**挂上钩。历史不止一次证实了这一点,上个世界中罗西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希望教会能以一个良好的事态发展下去,不要成为万众对立的那个一。 除此之外,罗西还一连串的任命了一些其他职位,教会想要保持活力,内部良好的竞争力是必须的。惰化往往都是因为缺少竞争力,好比那些托拉斯寡头们,直接垄断一个行业,最终变得僵化死板。 目前圣光教会拥有信徒超过五十万,成功觉醒了圣力的家伙更是超过十万人,这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只要好好的运用起来,必然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力的组织之一。 大会开完,就是开小会的时间,总有些人总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十善首之一的奥尼尔是第一位。 这个外号白胡子老好人的家伙看上去的确如他的外号那样,慈眉善目,雪白的头发和胡须让人不知不觉中就起了一丝敬意。微笑的时候特别的和善,亲切的就如街坊王大爷那样让人打心底的亲近。 “陛下!”,他先行礼,罗西让他坐到一边,奥尼尔抖着双臂让已经开始有老年斑的双手从袖笼里抖出来,他来回搓动双手,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好半天,在罗西的注视下,他才笑着说道:“我这辈子到老了才知道活着的意义,这是您与父神赐予我的福音。我年纪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别人都说我会长命百岁,但是我很清楚,或许要不了多久我连处理一些教务都无法做到。” “到了我这个岁数,我也什么都看明白了,我希望在我死后,可以把所有的家产都捐献给教会。包括了那些地皮和房契,以及所有的财富。” 奥尼尔是落日城中有名的富商,也是最先相应罗西传教的信徒之一,不管是千金买马骨,还是政治作秀,罗西给了他们应得的地位和权力。奥尼尔说的也很清楚,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地方,他虽然觉醒了圣力,但是他的岁数太大了,他身上的圣力不足以支持他活得更久,三五年或许五六年,这是极限。 工作到死的往往都不是真正老死,都是突发疾病死亡,以奥尼尔现在的情况,一两年内他可能就无法在处理教会内部繁杂而庞大的琐事。 罗西摸了摸下巴,“亲爱的奥尼尔,说出你的请求。” 舍得,舍得!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先舍去对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都是对等的。你想要获得别人口袋里的东西,就必然要先予之。舍得之间有大智慧,那些做不到舍的人,很难得到更多的东西。 奥尼尔轻松的笑了起来,他就明白,这位教皇陛下看上去很年轻,但绝对不是一个如他外表那样简单的人。他略微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我子孙满堂,其中有我所爱,也有我所憎。我想要做到一视同仁,可我做不到,我为此忏悔祷告。我希望我爱的人越来越好,我希望我憎恨的人能原谅我的愚昧。” “我的请求是希望您,为他们洗礼,并且将他们引入父神的怀抱之中。我的孙子们有一些顽劣不堪,我只希望教会能庇护他们无灾无难。也有一些孙子成长成才,我愿他们能得到机会。” 奥尼尔说的看上去很浅白,其实这老头子并不是一个凡角,他字里行间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我捐献了巨额的财富,那些不能用的子孙在我死后教会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不让他们饿死或者受到迫害。那些能用的子孙,即使不能让他们继承枢机主教的职位,也应该给予他们向上爬的机会和可能,让他们这辈子有机会握一握枢机主教的权杖。 罗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在未来,枢机主教必然会比现在要多得多,各方势力的加入和派系的妥协,会诞生一大批不应该当枢机主教的枢机主教。宗教其实也是一种变种的政治体系,单纯靠信仰什么的都是鬼吹。 罗西伸出了左手,奥尼尔亲吻了他的指环后缓缓退了出去,满面红光,一点也不像七老八十的人。 紧跟着进来的枢机主教们都有自己的政治诉求,罗西适当的答应了一些。 一直到下午,米拉才苦笑着进了门。 第一六零章 杂事四五 十善首和米拉彼此之间的最终目的可能不同,但是努力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都希望教会能壮大,能君临天下。 为此米拉可谓是跑断了腿,当然他的付出也有所回报。 库琉斯很明显的站在他的阵营中,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下位神和次位神,这让米拉这个后来加入的派系在实力上居然压制了其他派系一头。有些人私底下和罗西谈话中,对米拉多有抱怨,认为这种满身铜臭的投机者能进入教会是一种最大的失误。好在罗西编写的教义能自圆其说,那些人也只能抱怨,而不是行动起来。 米拉坐下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很明白他不是一个受待见的主。虽然身为“教会的皇储”大主教,他却指挥不动那些宿老。而且他也很明白,教会不可能只有一个大主教,罗西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随着教会的发展越来越快,融入的人群和势力越来越多,最终他这个大主教恐怕也只剩下字面上的价值。 不说远的,就拿托斯泰来说,如果把他换做罗西,他一定会赦封托斯泰晋升为大主教。一个元帅的身份为他增加了太多的筹码,加上一两万士兵信徒以及托斯泰个人的影响力,绝对比米拉更有前景和价值。 米拉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且不论罗西能活多久,这种事总归是要努力一番的,无论结局如何,至少自己不会后悔。他别的本事没有,金钱一大把。有了教会的支持和神明的帮助,整个财团中的“叛逆”已经被清除干净,他掌握着前所未有,骇人听闻的财富。这就是他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价值所在。 他有和神明沟通的本钱,那么他就打算在这方面加大投入。主神只有一个库琉斯肯定不够,如果能拉进来更多的主神级别神明,他的话语权和权柄也会大大的增强。 这种想法以前可能会显得比较荒谬,不过现在倒是挺合适的。一个个神系破灭,多少都有漏网的神明。神明的确强大,但单独就个体力量来讲,虽然能碾压凡人和半神,可始终只是一个个体。神明的生存也要资源,也要享受,那些用着黄金器皿,吃着鲜美的魔兽肉,喝着美酒,品论着思想迸发的艺术品的生活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有的。 黄金需要人们冶炼打造,魔兽需要人们屠宰,美酒需要人们酿造,那些充满了各种闪光的艺术品,也需要大价钱购买。 以金钱开道,无往而不利,这就是米拉的手段。 “别人都进来了,我如果不进来那可就不妙了。”,米拉的开场白很直白,也说明了人性中龌龊的一方面。“我听说陛下和曙光女神打了一场?陛下您赢了吗?” 谈论这个话题,米拉心中的余波还没有平息。他知道罗西很强,毕竟以一人支撑起一个庞大的教会,如果仅仅只依靠教义时绝对不可能的。实力,才是在这乱世中最重要的东西。力量也好,金钱也罢,都是实力的表现形式之一。只是他原来根本就没有能想得到,罗西居然能和曙光女神做过一场,哪怕他输了,也能让人心惊肉跳。 这可是能单挑强大主神级别的家伙! 罗西琢磨了一下,笑说道:“不能说赢,也不能说输,我们最后做了一个交易。” 交易? 米拉目光一闪,突然间紧盯着罗西的双眼,可很快他就不得不挪开目光,泪流满面。罗西的目光温润如水,但是在目光之后,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月亮,一个太阳,刺的他眼睛肿胀疼痒。他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 这是霍格的双眼。 一眼藏月,一眼含日,已经是霍格最显著的标志之一。 望着欲言又止,不断擦拭眼泪的米拉,罗西嘴角一翘,忍不住开心的乐呵起来。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交易。”,罗西说的很肯定,神都有好奇心,更何况人?“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有一天欧若拉身处险境,我会拉她一把。” 米拉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脑子必然不是僵硬死板的人,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在现在这个大时代中,能伤害到曙光女神的除了戈维斯那样不弱于耶路特的神系,那么只剩下海皇率领的海魔兽以及其他区域的敌人。 最新的消息传来,北域全面溃败,海魔兽扫清了最后一点障碍,进入了大统一时代。许多神明都被他们贬为奴隶,等海魔兽们消化了整整一个域的胜利果实之后,必然会向外扩张。西域已经打出狗脑子,混战不止,还看不见曙光。东域天下三分,苏亚雷提和苏鲁克荻门斯两人合并了势力,双王力压另外两大势力。 未来南域必然要和这些势力撞上,而且米拉还打探到,苏亚雷提和苏鲁克荻门斯的力量远远超过一般神王的界线,之所以东域还没有统一,是因为苏亚雷提认为暂时不统一的东域,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诉求。 只是…… 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罗西真的能拉一把曙光女神吗?如果连耶路特神王都不是别人对手,那罗西能做到他许诺的事情吗? 身处教会,米拉太了解什么叫言出必行了,这是一切道德的基础之一。罗西做不到,就会让人质疑他的权威性,这可不是好事。 对于米拉的苦恼罗西并不知情,力量强大不意味着可以洞察人心,不过他能觉察到米拉的担忧。他摆了摆手,“后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麻烦,更何况你又如何知道,人不如神?” 这是一句十分放肆的话,人怎么可能战胜神明? 米迦勒和基烈一战的结果让罗西下了封口令,库琉斯这个唯一知情的家伙更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他算是明白了,哪怕他是个掌控灾难的主神,面对罗西,面对米迦勒这样明显画风不一样的存在,他真的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干的过曙光女神,连基烈他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不,是绝对打不过。 “教会接下来的传教攻势还要加强,这方面就需要你多多协调了。钱也好,权也罢,只有在教会一日胜过一日的时候才能碰得到。一旦教会势弱,今天捧你臭脚的人,明日就是清算你最狠的人。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商人,太计算得失,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你应该去计较得失。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该你做的事情,连想都不要去想。” 罗西抬起手臂,米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的亲吻着罗西手指上的指环,“一切如您所愿,陛下。” 第一六一章 善恶 “听说了吗?陛下今天要传道解惑……”,一名牧师合上手中的圣经,忍不住对身边的同袍炫耀起来,这个消息还没有公布,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火然?文? ??? ???.?r?a?n ?e?n?`o?r?g罗西不希望因为这样一件事,让附近的教士们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回来。毕竟所谓传道解惑,无非就是一个大型的答问会,真的没有哪个必要。 “真的?”,另外一人一脸惊喜,不过很快又有一抹忧愁,“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参加。” 之前说话那人好奇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我们都只是牧师而已,圣城中的主教不知凡几,恐怕也轮不到我们。”,那人心中略微有些担忧,比起主教、长老以及枢机主教,牧师这个神职在整个神官的体制中只能算是中下层,连中层都算不上。 “你不用担心,人人都有机会!” …… 圣城中央屹立着一座父神的雕像,建造之初罗西特意的让人不要雕琢面部,如今这雕像的面部却已经有了轮廓,虽然不太能看的太细致,但多少也给人一种直观的印象。 罗西盘腿坐在神像之下,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教士和使徒,几乎能站人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有些人单纯是为了看看罗西长什么样子,想要了解一下这个“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到底是不是如自己心中想象的那样威武不凡,尊荣可贵。也有一些人是带着问题来的,在圣经中他们遇到了一些无法释义的地方,急需神明化身的罗西来为他们解答。 整个城市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许多人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今日我在此为诸位解惑,但有不明白之处,都可以问我。我所知道,传授给你们,我所不知道,也可以探讨。”,罗西的声音一圈圈扩散出去,看不到他声嘶力竭,声音也温和中正,偏偏整个城市中的人都能清楚的听见,仿佛就像是在他们耳边轻轻诉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宁静,有些人跃跃欲试,可那些枢机主教等大人物们没有开口,他们也耐着性子等着。 直到有一名辅祭率先发问。 辅祭在教会神官的体制中是最低级的一档,属于刚刚从信徒这个级别迈入了使徒的行列之中,觉醒了一定的圣力,有着坚定的向圣之心,是刚入门的级别。别人都不敢率先发问,这个辅祭似乎无所顾忌,居然第一个站起来,多多少少让一些大人物们侧目。 “请问陛下,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罗西目光一凝,循声望去,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也是最难。大是大非的问题往往都很简单,就是这些看似不复杂,显得很普通很寻常的问题,才隐藏着大智慧。为什么?因为这些问题都是构建整个圣经和世界的基础,就好比搭积木,确保积木不会倒塌的关键绝对不会是最上面一块塔尖,往往都是最下面的基础。 如果一加一不等于二,那么一切已有的数学体系都成了空中楼阁。和那些繁杂的数学体系比起来,一加一的确是简单到了极限的一个问题,但是偏偏一加一等于二,是数学最要命的基础之一。 基础歪了,上层建筑自然都成了泡影。 一些有点真才实学的人,都屏息凝神,想看罗西怎么解答这个已经有了正确答案的问题。 罗西略微沉吟,缓缓开口解释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也不知道!” 安宁的片刻之后,整个圣城响起了闹哄哄的议论声,罗西居然说他不知道?这还了得?那可是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我们学的这些东西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众多枢机主教和长老们都在弹压周围议论的人群,但是收效甚微。 你可以让人不说话,但是不能让人心如止水。 罗西却不慌不忙,抬手虚压,整个圣城又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望着他。 他说道:“善恶难分,也好分。狮虎逐狼,狼吃羊,羊吃草,谁善,谁恶?”,话音一落,就有人说羊是善的,狮虎和狼都是恶的。罗西淡淡一笑,摇头道:“错了,狮虎是食肉生物,如果不吃肉就会饿死,为种族延续和生命的延续猎杀其他生物,这是本能和天性,怎么能说是恶?难道只有饿死了才是善?羊就真的是善的么?草木一样有生命,羊为了填饱肚子,啃食草木,草木又何其无辜?” 好在这个世界中有一些草木类的魔兽,人们对草木拥有生命这个概念也能接受,反而不需要罗西去一点一点解释。罗西的话让许多人陷入了沉思,天性与本能,本身就和所谓的善恶观念有冲突。就好比地球上的皮匠教,连繁衍都变成邪恶的事情,结果弄出个什么清教士体位,繁衍前后还要祷告忏悔,在过程中甚至连一点享乐的想法都不能有,有了就是作恶,甚至还要受刑。 “众之所善,则为善。众之所恶,则为恶。”,罗西一语点醒众人,“绝大多数人认为的善,那么就是善。我们认为应该道德高尚,那么这就是善,违背则是恶。我们认为谋财害命是恶,那么这就是恶,应该阻止。父神赐予我们智慧,我们用智慧认清一切。你做的事情,对九十九个人而言是好的,但是对一个人而言是坏的,这也是善。如果你做的事情对一个人而言是好的,但是损害另外九十九个人的利益,那这就是一件坏事。” “昔日城外难民如潮,城中有人捐献了财物和粮食,救济这些难民,这就是善。还有一些人同样家中堆满了粮食和衣物,他不愿意捐献,这不是恶。但是有些人为富不仁,不愿意救苦救难,反而趁此机会欺压奴役难民,这就是恶。” “我们的传教士在外传教,有人愿意皈依父神怀抱之中,愿意听我们的奉劝,做一些对绝大多数人好的事情,不做那些对绝大多数人坏的事情,这就是善。那些不愿意信奉父神的人,他们也不是恶。只有那些不仅不愿意信奉父神,还要诋毁父神,阻止我们让更多人做好事的人,这些才是恶。” “如此一说,你明白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了吗?” 那辅祭前身行礼,盘腿坐下,若有所思。 罗西认为其实所谓善恶,说白了就是普世价值观某一方面的凸显。大家说都行善积德,什么是行善积德?对自己,对其他人来讲,所谓行善积德,首先要符合价值观中对于善的释义。那么谁来注释这个善的本义?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什么神明,是普通人这个团体。在地球上古代的封建社会里,人们认为守贞殉情是善,改嫁是恶,那么让一个寡妇孤独无依的老死就是对的,改嫁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寡妇敢偷偷摸摸找汉子,人们就敢把寡妇和汉子一起淹死,还会为此欢呼。 到了现代,人们倡导追求幸福,鼓励孤寡再婚,那么再婚就成了好事,人们都乐于去见到这样的好事。那些不愿意再婚的也没问题,毕竟时代在进步,人人都倡导独【神兽】立自由,也由得他/她独身一人,也不是坏事。 善恶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因为善恶的本义一直在改变。今天可能是一件好事,明天可能就变成一件坏事。历史上无数人证明了这一点,在某些时代某些人做的事情被人们交口称赞,但是到了现代却成了人人喊打,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 善恶始终难分,终究只能遵循一点,那就是民意。大家都认为是善良的事情,肯定错不了,至少在某个阶段会被广为接受。 至于后来者如何看待这些事情,到时候自有评说,就与现在的人无关了。 第一个问题就问的如此之大,罗西也提起了精神,小心的对待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 不过还好,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哲学家的天赋,问的问题大多数也都较为平和简单。 第一六二章 无题 像今天这样能有教皇陛下亲自解惑的机会真的很少,以前或许时常会有一些,但以后绝对只会越来越少。r?a?? n?en? ???.?r?a?n??e?n `o?r?g?神的代言人、父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一条条标志打在罗西身上,且被人接受之后,也就意味着他和普通人这个群体开始进行剥离。人们会将罗西高高举起,他也必然要和普通人拉开距离。 距离能产生美,太过靠近的确是能让大家关系融洽,打成一片。可时间久了,别人也就不拿你当一回事。那些声嘶力竭的把自己包装成国学先锋的励志导师们不是经常说么,神秘感是上级统治下级最有利的武器之一。地球上中国古代的皇帝正是如此,那些有着丰功伟绩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影帝,哪一个能和大臣们勾肩搭背? 和大臣们勾肩搭背的帝王都如何了? 包黑子唾沫星子直接炸在脸上。 帝师带着大伴撵狗一样把皇帝撵的鸡飞狗跳。 所以,今天这样的场面,可能对一部分教士与使徒们来说,是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 答问到一半时,有人问罗西,“如何去判断一个人的信仰是否坚定?” 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题目就太唯心了。 怎么判断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不管是在这个神话时代,亦或是在地球上科技发达的现代,都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有人信光头教,整天把佛家戒律挂在嘴边,结果往往一扭头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人厮打在一起。 你说他信仰不坚定,他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按时上香设拜,为了赶一场法事或高僧****半夜起来驱车几百里地,为了积阴德动不动就放生捐款。你能说他信仰不坚定么?可他本性和本能中该作孽的时候一样要作孽,抽烟喝酒,吃喝嫖赌,张嘴老子闭嘴尼玛,吃起肉来一个顶俩还拐弯。对人刻薄计较,对自己偏生异常大度。 你又能说他信仰坚定么? 这就是一个很唯心的问题了,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罗西沉吟片刻,众人也在等待他的答案。他想了许久,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说道:“信仰是不是坚定,首先要看信仰是什么,或者什么是信仰。信仰不能当做戒律和教条,信仰是一种内在的思想,如果单纯以一个人是否遵守教义和教条去判断,显然是不公正的。信仰不应该被量化,也不应该被死板的认定为某一种表现,但不得不说,有时候我们又必须通过表现去观察一个人是否具备信仰,信仰是否坚定。” “一栋房子失了火,房子里还有人没有逃出来。你冒着极大的危险进去把人救出来,你这是行善,不能说是信仰坚定。同理,如果你惧怕危险而没有进入房子救人,也不能说你是坏的,更不能说你信仰不坚定。牺牲可以是信仰,但是信仰不都是牺牲。” “其实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怎么判断一个人信仰是否坚定?那么只能问那个人自己,他是否能通过自己的信仰,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让自己的灵魂升华。信仰是一种信任,是一种接纳的态度,是一种生命的肯定。你信了,心灵得到了满足,你不信,忧虑忐忑不安。” 罗西别有深意的望了那人一眼,“你信仰坚定吗?” 那人一愕,脸上片刻茫然,紧跟着就是一脸的信服和淡然。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双手合十置于胸口,微微前身行礼,重新坐了下去。 这个问题罗西其实并没有解答,只是提出了一个反问。 坚定的信仰是超脱,不坚定的信仰就是挣扎,别人可能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但是他自己能不明白吗? 平等公平的看待其他人,就是最大的信仰。 接下来的提问中,大多数都是关于这场神战。神战中传教士们都面临一个很复杂的局面,他们用父神武装了自己,却杀伤了敌人,这让很多人都有些迷惑。父神提倡生而平等,不应该随意的夺取他人的生命和追求幸福的权力,但这场战争的本质却是和教义相反的,好在这种问题罗西还能解答,多少让人得到满意的答案。 持续了半天的问答会,让罗西自己也绞尽脑汁,比之与曙光女神一场战斗还要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思想上的疲惫。一些人的一些问题实在是刁钻到极致,但偏偏这种刁钻的问题往往都是思想灵魂碰撞出的精华。简单的洗脑的确可以让一个人从中立变成信徒,但是不能让他们具备灵动。 教会不是传销组织,需要的不是机器人一样的传销成员,需要的是一些能激发思想进步的高端人才。这些人才,才是教会的中坚力量,也是传教的核心力量。 人是复杂的动物,因为人会思考,思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也是具备了大伟力的事情。 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被麻痹,被剥夺,被杀死,但是思想却不会。 到了末尾,罗西手指轻弹,一道巨大的神迹恢复和大祝福术笼罩了整个圣城,这样的神迹几乎成了每一次大规模集会所必备的压轴戏。虽然有一定作秀的成分,不过效果是极好的,那些刚刚加入圣光教会,对信仰与父神只有一个朦胧认识的信徒,通过这场神迹,立刻就会加强自己的信念与信仰。 脱去了沉重繁杂奢华的教袍,罗西接过一条热毛巾,狠狠的擦了一把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乌列尔和米迦勒分别站在罗西两侧,罗西找来乌列尔,还是因为宗教审判所的一些事情。他需要给乌列尔一些大方向上的指导意见,不然仍由这个并不理解宗教审判所到底是什么的乌列尔自由发挥,恐怕会搞出一个让罗西都觉得难以接受的东西来。 “你把基烈打败了?”,罗西瞥了一眼米迦勒。 米迦勒微微点头,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知道这可是以凡人之躯挑战主神,而且还轻易的获胜。若是宣扬出去,恐怕整个世界都要为此而震惊。 米迦勒不放在心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胜利,至少没有干掉基烈,打败什么的并不值得炫耀。 乌列尔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米迦勒,他对这位圣光骑士团的团长也很好奇,一直听人说他非常的厉害,没想到居然能直面神明乃至于战胜神明。乌列尔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每个骄傲的人都有着独特的自尊,他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斗志与挑战的**。他可是苦修士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从信仰父神以来,每日都在艰苦的坏境中锤炼自己的意志与信仰,他或许很有天赋,进步的速度极快,已经隐约有了苦修士首领的态势。 面对乌列尔身上散发浓浓的战意,米迦勒一笑对之。他从来不害怕挑战,也不畏惧战败,战败只能让他成长,不会压垮他的自信。 罗西点了点头,“我和欧若拉做了一笔交易,霍格的事情算他自己倒霉。基烈那边我也下了封口令,他如果敢把这件事宣传出去,我第一时间就会觉察到。当然,我认为他也不会主动说出去,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呵呵……”,罗西笑了笑,忍不住赞道:“现在教会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人才,这很好。你们都是教会的未来,当冠以圣子的称谓。” 罗西说的话,就是圣旨。 ====== 天天被盗号我也是日了狗了,密保什么的都改了还是被盗号,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答案。今天碰巧发现了被盗号的原因,如果大家有人被盗过号还不知道为什么被盗的,去安全中心把盛大账号登陆这个选项关掉。盛大账号就是坑,天天被盗也不稀奇了 第一六三章 寻找十圣器 罗西赦封这些曾经闻名世界的天使长为圣子之后,突然愣了一下,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东西。 在道教中这个东西叫做升仙池,当然也有其他叫法,作用是洗净身上的污垢,斩断红尘,从此开开心心做一个神仙。 在光头教中,这个东西叫做功德金池,跳进去泡一泡搓一搓身上的灰尘,从此功德圆满,永登极乐。 在皮匠教里,这个叫做转生池,回归了神的怀抱的普通人跳进去,出来就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天使。 既然四大天使长都出现了,那这个转生池是不是也弄出来?一群普通人和一群天使,显然后者的逼格更高一,看上去也更气派一。 不过很快罗西就打消了自己这个看上去有些荒诞的主意,且不论能不能搞出这个转生池,就算搞出来了,如何判断该不该一个人进这个池子泡一泡?要信仰虔诚坚定,教会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那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可真让大多数人进去了,对教会反而会起到一个负面的作用。人贵为万物之灵,别看人类总是羡慕那些更加高等的生物,可在内心深处,身为人类的自尊也是十分强烈的。 对那些不如自己的物种,人类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对着那些明显强于自己的种族,人类喊出了人定胜天的口号。 当长着翅膀的鸟人去传教,恐怕不仅不能吸引到更多的信徒,反而会自绝于人类。人啊,都是排外的种族,非吾族类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如果把这个名额限定在一定的数量内,也不是不可以,但会滋生另外一种可怕的东西——种族对立。不要认为信奉了父神就没有私心和私欲,那些在地球上的传教士们不也经常干一些龌龊的勾当,然后拿着荆棘条抽自己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么?天使一旦干涉普通信徒的事情,就会造成弱势群体抱团,最终导致对立。 而且这个想法只是罗西自己突然蹦出来的一个灵光,在没有一个妥善的方案之前,只能作罢。 乌列尔第一次听米迦勒打败了一名主∧↑∧↑∧↑∧↑,神,在震惊的同时,也跃跃欲试。他不认为自己比米迦勒弱多少,从气息上看,两者四散的威压差不多相同,不相上下。米迦勒能打败一名主神,是不是意味着他乌列尔也能成为一名英雄? 罗西此时回过神来,他望了一眼乌列尔,叩击了两下把手,发出咄咄的敲击声,吸引了乌列尔的注意力,“宗教裁判所的职能范围很大,你可以把这个机构看成是一个对内的纪律检查委员会,通俗就是盯着教会内部一些可能藏有私心的人,尽可能的给他们压力,不让他们做出背叛教会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人越过这条红线,你可以抓捕他们,审讯以及关押。但是我需要声明的是,不允许使用任何极刑。” “对外,任何异教徒和破坏教会声誉的人都将是你的敌人,你可以抓住他们,然后净化他们。而这一切都基于一,那就是你有确凿的证据。” 米迦勒突然想前半步,两人同时望向他,他微微一笑,“这个世界,有父神一尊神明就足够了。陛下,我认为那些伪神都应该是我们打击的目标和对象。净化人的思想和灵魂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但是净化这个世界,我们也应该担负起责任。” 这是一个激进分子,不过罗西很喜欢。 教会的壮大光是靠守成是绝对不够的,必须有开拓的精神和毅力,还要有不怕牺牲的勇气。 他瞥了一眼乌列尔,“这一条也可以加入进去,从你们力所能及处着手。” 乌列尔把罗西的话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罗西是父神在人间行走的化身,他的话,就意味着父神的意志。而他作为教会的一份子,贯彻父神的意志就是他的责任。 “陛下,您付出这么多,得到了足够的回报吗?”,沉默片刻之后,米迦勒问道。 罗西和曙光女神打了一场,他和基烈也打了一次,虽然最后罗西和曙光女神做了一笔交易,抹平了这件事可能带来的余波和影响,但是米迦勒还是有些……觉得不太值当。教会现在和耶路特绑在了一起,随着耶路特的攻城拔寨,传教士出现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信徒人数更是快速的膨胀起来。 万一罗西没有把首尾处理好,导致耶路特中的神明与凡人同教会决裂,这将会给高速发展中的教会迎头一击。 领导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溜须拍马的幸进之臣会大吹法螺,认为这个决定做的好,即使现在看上去是错的,以后大家也一定会发现这是领导的先见之明。只有那些真的和领导一条心,对工作负责的人,会质问领导为何会作出这样错误的决定。 米迦勒质问罗西,并非是他的信仰不虔诚,而是他太虔诚了,所以希望教会发展的更好,对一切影响教会发展的事情都要刨根问底。 乌列尔显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眉头微微一拧,“米迦勒,虽然你贵为骑士团的团长,但是你不应该质疑陛下的任何决定。” 米迦勒横了他一眼,没有话,不过态度就不那么好的了。 眼看乌列尔要和米迦勒争执起来,罗西一挥手,制止了乌列尔下一步动作,他道:“这世间有十圣器,聚集到十圣器之后,父神就会降临人间。为什么我要夺取霍格的双眼?因为这双眼就是十圣器中的一项。” 算起来,剩下的圣器也只有五个。 只是这五个圣器罗西虽然隐隐有感应,但是却摸不着头脑。 第一次听教会还有十圣器传的米迦勒和乌列尔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低头,“还请陛下把其中详情告诉我们,也让我们可以尽一份力。” “父神创造世界的时候,留下了十件圣器,聚集齐这十件圣器,父神就会重临人间。我身上已经拥有了五件,还有五件流落在外。分别是云和雨做的靴子,诛灭世界的长枪,编制秩序的网兜,以及镇压一切邪恶的圣光。” 编制秩序的网兜罗西已经有猜测,他和曙光女神聊天的时候,欧若拉曾经过,耶路特神王披着一件从天外而来的披肩,拥有着极为浩瀚的法力和规则之力,这个应该就是那件圣器。 但是其他的,他却一直摸不着头脑。诛灭世界的长枪,什么枪可以诛灭世界?既然能诛灭世界,那么为什么持有长枪的人或者神并没有流传出任何消息呢?还有那云和雨做的靴子,到底是一件真实存在的东西,亦或是某一种象征?镇压一切邪恶的圣光十字,这玩意就更扯蛋了,他所在房屋的上就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一年四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散发着圣力,镇压诸邪。 所以罗西出来之后,两人也是懵懵的,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第一六四章 从神创造世界的七日开始说起 在两百多年前,一个统一了整个东方世界的王朝落下帷幕,整个东方分成了十二个国家,犬齿交错的互相咬在一起,彼此之间征伐不断,但很有节制。每隔几年秋收之后会打上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消耗掉过多的人口,接着继续蛰伏,积攒国力。或许很多年后这些国家又会统一在一起,成为一个新兴的帝国。 大离的港口上,两只几乎要解体的海船缓缓靠岸,码头上的帮工和海商的眼睛顿时亮了亮起。他们认识这种船,是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方大陆,每隔一两年或者三四年就会有一两艘漂洋过海来到这里,他们带来了财富,以及各种各样的神奇故事,是东方世界中最好的消费品。 经过接近半年的航行,整个船队也就剩下这两艘船,其余的不是葬身海底,就是被暴虐的海洋气候打的支离破碎。这一路由鲜血铺就,鲜血染红了整条航路。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剩下的这些人,终于来到了传中的东方。 实际上东方发往西方的船只也不在少数,这种充满了危险的生意和垄断没什么区别,一旦成功一次,就意味着巨额的财富,以及更高的社会地位。西方世界缤纷多彩的宝石,精美的器械和水晶制品是东方市场上最稀缺的资源,一块在图尔曼帝国价值约三百多金币的宝石,在这里可以卖出十斤重的金子,差不多翻了八到十倍。 一组大匠师精雕细琢的齿轮组,可以换上同等重量的黄金。就连在西方世界中已经泛滥的水晶,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兑换相同比重乃至还要多一些的黄金。 来过东方世界的商人会在舞会上用高昂的口吻告诉周围所有人,东方,那是一个用黄金铺满整个国家的世界。 当然,东方的瓷器、丝绸、香料和一些特产,在西方世界一样可以卖出天价,从图尔曼沿海载着十万金币的货物出发,到了东方再安全返回之后,哪怕丢失其中一半的财物,这十万金币也会快速的变成数百万乃至数千万金币。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商人都愿意组织大规模的船队尝试着度过海洋,冒着船队覆灭也情愿来往东西方世界的原因。 东方世界中会西方语言的海商们拉上亲戚好友与相熟的同行掌柜,组成了一个个商团,迫不及待的凑到了码头边上,他们对着这两艘海船指指,估摸着其中那些货物的价值。船厂的东家也来了许多,一个个都激动到不行。 西方的商人来到这里,将西方的特产抛售一空之后,会大量的购入东方的货物再返回西方,他们从来都不会空着手只带着黄金回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一般而言,一支船队至少会有十几艘海船组成,这些大型的海船需要十几家船厂来制造。海船的各方面要求的极为严格,往往制造一艘海船的利润,足以这些船厂吃上两年。 第一个下船的是这次航行的发起者,一位联邦曾经非常有名的大商人,联邦被征服后,他的财产遭到了帝国贵族的窥视,最终以资敌的罪名被剥夺了大多数财富,只留下了一丁微不足道,但对普通人而言还是一大笔的财富给他。他此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结块的头发散发着恶臭,隐隐可以看见一些虫子在结块的头发中来回穿梭。 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个个商团的东家门丝毫不在意的围了上去。 “你好,我是日升货栈的东家,这是我的名帖,我们货栈已经经营了两百多年,声誉非常好。只要是你需要的,我们都能为你弄来。” “滚一边去……,哎你好,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出售的东西,不妨考虑一下我们昌顺商行。不是我自卖自夸,没有我们弄不到的,也没有我们卖不掉的。” “他们都是骗子,我不什么谎话,你来我这里自己亲眼看看,保证应有尽有,我们东方商行可是大离的皇商……。哎哟,谁他妈踹我!” 来自西方的商人领队茫然四顾,接着泪流满面,泪水在他脸上冲出了两道沟渠,露出了白色的肌肤,和周围灰黑色的面部颜色有着鲜明的对比。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愿意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跑这样的航线?但是他成功了,不这次贸易所得的财富,仅仅是这条已经走通,虽然危险无比的航路,就足以支持他重新回到社会的上层。 有人提醒他,这两艘船看上去似乎已经在漏水了,如果不立刻卸货,损失可能会很大。 他顿时惊醒过来,立刻让码头上的工头卸货。当然,他也明白,在这过程中丢失一些东西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和他即将获得的财富相比,他并不在乎。 哈诺在七位传教士下船之后才下来,十一人的传教士在航行中死去了四人,有被海兽吃掉的,也有所乘坐的船只破碎沉入海底的,还有莫名其妙死于某种无法治愈的疾病的。剩下的这七位,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其实这一趟航海中,最可怕的就是即将到岸的这段时间,他们在最后一节海路上迷失了方向,导致超过二十多人被活生生的渴死。如果不是航海士和领队的船长拥有着无比丰富的航海经验,如果不是大家能强迫自己喝自己尿出来的液体,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哈诺也没有多少体力,这一趟航行真的是死中求生,他站在悬梯上时双腿一软,直接从船上跌了下来。好在破损的海船已经下沉了不少,十来米的高度只让他受到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他望着那些整理着自己着装开始祈祷的传教士,偷偷的隐入人群里,消失在如汪洋一样的人潮之中。 西方货船靠岸的消息如旋风一样在数日之内使整个大离上下皆知,连大离的王室也发来召令,要求西方商人觐见。 最让人好奇的,则是那七名与众不同的传教士,他们一下船就离开了商队,步上了传教的艰辛旅途。 在东方世界传教很困难,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无神论者,剩下那些人都信奉老君,还有少数人信奉各种天尊。 不是太上老君,更不是道教中的人物,而是一位被神话的哲学思想家。 这位老君用自己的方式解读了宇宙和星辰,更是迸发出富有哲理的思想,成为了许多人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而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位老君也是一个无神论者,偏偏他自己又被后人捧上了神探,成为了四时祭祀神仙一般的人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类似道教之类的教派,但是这些教派并不主动传教,无为而治。你信我,你就来。你不信我,你就滚。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传教就成为了一个很艰难的事情。 你神用七日创造了这个世界,大离的****就能喷你一脸,老君都了这个世界是自然诞生而成,万物生灵应运而生,和神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你信我主能得永生,****就又了,连前朝大帝一统si合,横扫八荒圣人一般的雄主一样生老病死,连老君这样的神仙人物都要死翘翘,有本事你先活个两百岁再。 这群最有经验的传教士无奈之下,只好换一种方式,也是他们最管用的一种方式——动之以利。 我们没有别的本事,最大的能耐就是看病。不管大病病,几道治愈术下去保证术到病除。你这和你没关系?那你就错啦,只要你学会这种法术,你就可以赚大钱。想想看,不要药材,也不要什么经验,挥挥手就能治好一个人,这可是无本的买卖。最关键的还是不犯法,甚至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和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更有美好的钱途,有什么比这还好的你出来也给我长长见识? 什么?你问怎么才能施展这种神奇的法术? 哦,很简单,那就要从神七日创造世界开始起……。 第一六五章 拯救 是不是以为我太监了?其实不是,这两天的确有事,我亲妹儿要结婚了,咱这边流行婚前男方女方家里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算是把婚事确定下来,其次双方家里人互相见个面,增进了解,类似订婚一样。多不多少不少,办了两天二十来桌,我算是我家这边二房长子长孙,又是妹子的亲大哥,自然要跑前跑后。 加上自带驾驶技能和一辆车,接人送人的活都要我来干,晚上还要陪酒,真的是没谁了。但没辙,我爹娘老子两边家里亲妹子就这么一个,其他都是娘炮和男人,只能我来。下个月妹子就正式结婚,估计有可能又是三两天码不了字,加起来快八十桌酒席,光是来回拉东西就要折腾死我。 还是我结婚的方式简单,裸婚啊,扯个证就算完,多清净。 ================= 莱奥斯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母,心翼翼的将破了口子的陶碗收了回来,重新舀上一碗能照出人影的麦粥,吹了几口之后口口的咽了下去。末了还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将陶碗压在陶罐的口子上,塞进家中的床板下放好,里面还有一家人明天的一整天的食物。 战争让人疯狂,这几天功夫,莱奥斯的家门就被耶路特人踹开过数次,每一次负责抽调壮丁的队长都难以掩饰眼中的不耐烦。为了保证耶路特人自己的命,军队在外扩充期间,大多数是捕捉当地青壮充入队伍中。如果不是莱奥斯他老爹已经病的起不了身,如果不是莱奥斯自己实在是太,或许他已经被人拖走,加入疯狂的军队中。 打开房门朝外望了一眼,街上的士兵几乎看不见,他松了一口气,总算过去了。 一连下了一周的红雨,神明不知陨落多少,据耶路特的神明们再一次证明了他们的武勇和强大,将对手完全碾压。新一轮的征兵也接近尾声,最后几场战斗打完,这里就算是耶路特的征服区,会被纳入耶路特人正式的管理中,平民就可以享受到一些耶路特人才能拥有的优待。 只可惜这一天虽然即将到来,却不知道这座城市中还能有多少青壮。 心的关上房门——如果不是因为床底下还藏着一罐子麦粥,这门关和不关已经意义不大,家里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出去换钱了。 其实从战争没有爆发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卧床不起,为此耗尽了家中的财富,找了一些先知什么的,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简单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他就跑着跑到城门口,伙同其他年纪差不多的孩,一起跑到城外的战场上一寸一寸的搜索起来。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三万人规模的战斗,经过简单的打扫之后,有可能还会遇到残留的兵器或者其他什么铜、铁制品。现在市面上的金属类器具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破的,哪怕是半截兵器,都能换上一口袋麦仁,让三口之家三两天里不需要为填饱肚子担忧。 伙伴们紧紧的挨在一起,手里拿着长长的树枝,不断扫打着身前半人高的草丛。现在不比前些时候,满战场都是死人,莱奥斯第一次来吓的腿都软了。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个时候这里也充满了财富。死人的护肩、腰扣,靴子上的马刺,鞋底上的铜钉,都能拿去换食物。只用了两天时间,人们就把这一块地方翻来覆去的翻了数遍。 “咦……”,一个伙伴突然面露惊喜的蹲下身子,两只乌黑的手连挖带抠的从泥巴块中剥出一块巴掌长,三指厚,带着金属光泽的碎片。入手十分的沉重,看上去应该是盾牌被打碎之后的边边角角。那个伙伴乐的嘴都合不拢,这么大一块金属起码能换一袋麦仁,掺和了野菜和草根起码可以吃五天。 莱奥斯羡慕的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的注视着自己脚下任何可疑的东西。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差不多近百人的队伍在战场上转来转去,如此密集的程度足以让这块地方上任何残留的东西都被发现。到了太阳落山,莱奥斯的口袋里也只有一块崩碎的剑尖,以及半块裂开的护肩。这么多东西,大约能让他家里再撑上半个月。 虽然肚子可以填饱,但是病痛呢? 元老院的长老们都被吊死在城外,失去了神明的庇护,就算有钱也换不到神明的恩赐。他只祈求,父母在死亡的时候,可以做一个饱死鬼,而不是饿着肚子上路。 “这是什么?”,离城门不到一百步的距离,莱奥斯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块不太起眼的痕迹,他踢了踢,居然踢出一串项链?青铜被血液染红后比暗黑,和泥土的颜色相近,肉眼几乎分辨不出。一根断了的绳子上悬挂着一只十字一样的坠饰。伙们七嘴八舌,有人道,会不会是教会的十字架? 莱奥斯眼前一亮,立刻收入怀里。 他听过圣光教会,据在城北还有教会的布施,不过因为城中的难民实在太多,只一天时间所有的粮食和衣物就被一抢而空。教会的人在半个月后还会有一次布施,现在还有六天时间。他想着到时候能不能用这个十字架多换东西,在上缴金属制品时就没有交出去。 因为有心,才会关注。就像不买彩票的人永远都不会记得什么时候开奖,更搞不清楚那数不清的玩法到底怎么才算中大奖。没有得到这个十字架之前,莱奥斯也永远不会去关注一个耶路特那边过来的民间组织,更不想浪费时间去听那些传教士故事。但现在他有了一个十字架,他就必须关注了,因为他想通过这个十字架,获取更多的好处。 教会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闻,有时候人们也会讨论,还有人自发的为教会吹捧。通过简单的了解,教会在莱奥斯心中的形象变得生动起来,他只记住了一件事,那就是父神是慈悲的,对于苦难的信徒,有求必应! 我是苦难的人吗? 显然是的,父母重病在床,家里连吃的东西都稀缺,连为父母看病和乞求神恩的钱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一天天在床上死去。 我是信徒吗? 以前或许不是,但现在是了! 忍受着腹中难熬的饥饿,莱奥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把十字架洗干净,捧在手中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默默的祈祷着。 无所不能的父神,人们都你是正义和仁慈的化身,能拯救苦难的信徒。如果我是您的信徒,那么请您睁开眼看一看吧,我需要您的帮助……。 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手上,顺着手指尖的缝隙滴落在十字架上,莱奥斯缓缓睁开眼,挤出一丝笑容,叹了一口气。端着破了口的陶琬舀了几碗水把肚子填饱。就在他准备趁着还不算太饥饿上床睡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些动静。 他回过头,瞪大了眼睛,一个被纯洁白光所环绕的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那虚影从他身边走过,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虚影走到病榻前,抬手两道白色的光芒照射在莱奥斯父母的身上。他们即使在睡梦中也露出挣扎的神色渐渐平复,甚至还露出些许安然的微笑。 虚影回过头望了望他,眨眼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莱奥斯拍了拍脑门,已经饿的出现幻觉了吗?他想起床底下的陶罐,强忍着喝一碗的冲动在床脚边上卷缩起身体,慢慢的陷入到梦境中。 === 莫名其妙又错了章节数,我也是醉了,错就错吧 第一六六章 海伦 什么叫日了狗了,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走霉运,命星被乌云遮住了啊,我上午出个门买东西,拴在钥匙链上的u盘居然绳子断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燃?文小?说??? ???.?r?a n?en`上次吃过我媳妇的亏之后我就买了3个u盘,互相备份,资料什么的倒都还在,可我这段时间码的新书没留档啊我艹,二十几万字没了,周末我去寺庙请柱香,去去邪气。 =============== 神迹就像是寒冬中的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落满了人间。 亲戚朋友或是街坊邻居之间的现身说法往往比传教士张着嘴巴说上三天还有用,这些事都是他们确实能亲眼看见的,是能被确认的真事,而不是传教士们说的故事。 神仙都有天人五衰,三劫九难。高高在上统治万物的神明也有陨落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个头疼脑热,或是遇到破财破门的灾祸?既然不能保证,为什么不给自己上一个保险呢? 平民,生活在社会倒数第二个阶级的普通人,对这些事情的嗅觉往往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有时候高高在上达官贵人、巨贾富商总是一脸轻蔑的指着路边的小民,说这刁民只顾蝇头小利,却不知在他们眼中的蝇头小利,或许就是这些微不足道却是社会基石们的人生大事。 那些愚昧、愚蠢的小民们,真心实意,也有可能是虚情假意的开始向教会靠拢,希望接近这个组织,成为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这一场神迹一直在持续,这并非是人为的结果,罗西根本就没有操控父神的意志,甚至连一个命令或是下意识的动作都没有。这一切都是父神自己的意志,他的意志随着信徒团体的不断膨胀扩大,也逐渐开始独立。 罗西模糊不清的记忆中隐约记得一个很有名的演员,在地球上的老美帝好莱坞演出了一部精彩的电影,叫做冒牌天神。他在图尔曼时期也受到过主人公同样的麻烦,数不清的祷告如在耳边低语,无论你怎么阻挡,遮住耳朵或是藏在被子里,那声音都源源不断。用通俗点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人承受了多大的力量,就意味着在他强大的同时,也担负起相同的责任。 就像天平的两端,扁担的两头。想要放的平,走的快,两边就必须一样重,一边是力量,一边是责任。 对于父神可以回应信徒们的祷告这件事,最开心的莫过于圣城中的使徒与信徒们,同时也是一种鞭策。 以前感受不到父神的回应,会让人觉得害怕,觉得父神是虚无缥缈,或许并不是真的存在的。当这父神有了回应之后,这些人终于可以放下心,坚定的信仰着这个活生生存在的奇迹。至于那些祷告并没有被回应的,或许是不够虔诚,或许是自己所祈祷的事情太过于渺小,总之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出在父神身上。 就在这期间,亚雷斯回来了。 沉入到灵魂核心的罗西望着已经长有两米多高的小树愣愣的出神,小树上空漂浮着一团斑斓如梦似幻的雾气,雾气中显露出一片春光明媚的天地,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生活,农田里长满了沉甸甸的麦子,牛羊漫山遍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棵树就是父神的本体,而那团五光十色的光团里的画面,应该就是神国。 里面有的人罗西还有一点印象,有的人则是完完全全不认识。他突然看见村外的山坡上坐着一个少女,微风撩起了她的长发,恬静的脸上带着宁静安逸的笑容,遥望着远方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一样灿烂的神采。几乎完美的面孔配上那恰到好处的身材,几乎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这个女孩罗西认识,和那个引发了特洛伊战争的女人拥有着相同名字的少女——海伦。 这应该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 海伦突然回过头,身着白底金边教袍的罗西缓缓走来,在她身边坐下,海伦月牙一样的眼缝里流过一丝惊讶,她口气很平淡,也有一点惊喜,“你也来了?” 罗西点点头,“我们以前也算是相识一场,看到你在这里,忍不住就过来坐坐。” 海伦翘起脚尖,绷紧的小腿上没有一丝赘肉,她从身边摘出一朵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拿捏在手中把玩,“好久没见了,心里本来有很多话,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没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有一种快乐的力量正在发芽。 罗西抿了抿嘴,淡淡的笑着,“说说后来吧!” “后来啊?”,海伦的眼神渐渐变得没有焦距,似乎在回忆什么。 阴了那个忘记了叫什么的贵族之后,海伦就躲到了格林镇去。一个平民,无论他/她是否是自己的意愿去阴谋暗算了一个贵族,下场永远都不会好过。图尔曼的贵族在没有外部压力的事后,彼此之间斗来斗去,能打出狗脑子来。但是当不属于这个团体的外来者插手其中事,他们又会变得非常团结。 不管事情的背后是谁的主意,海伦都惹了大麻烦。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酒吧中那么多人都是目击者,无论海伦有没有做手脚,最终她都必然会成为贵族们狩猎的目标。贵族们要用鲜血和死亡来告诉所有人,千万千万不要触碰贵族们的利益,更别想着暗算了贵族之后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那会法比奥正在筹谋颠覆图尔曼帝国,罗西也正在积极准备战斗,忘记了有这么个人。 海伦先是加入了教会,之后借着教会的传教势力跑到了联邦去躲着。罗西虽然忘记了去关注这么一个“小人物”,但事先也给她准备了足够挥霍一生的金钱。联邦被灭后,海伦最终还是没有躲掉,被贵族们秘密抓捕起来。他们碍于罗西的威势不敢擅自处置海伦,把她关押在一处私牢里,等罗西消失之后,就被明正典刑。 罗西偏着头,看着已经把死亡看淡的女孩,笑问道:“想不想出去?” “出去?”,海伦张大了嘴吧,反而显得有些娇憨可爱,她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罗西,“你是说……离开这里,回到人间吗?真的可以出去吗?” “可以!” 海伦突然一笑,“算了,这里也挺好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就住在这里好了。” 沉默片刻之后,海伦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地方了?” 罗西突然间有点尴尬,“算是吧!” 他想起了欧若拉对他说过的话,太阳神曾经和神王争夺过神后,可惜实力差了点,最终落败。 第一六七章 传说 如果发现两章之间少了一章的章节号,其实不用担心,这并非是丢失,而是我自己弄错了。 =========== “你是……哈诺最后还是跑掉了?”,罗西拿着一柄巧的指甲刀打磨着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头也没有抬,亚雷斯却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明显的上下滑动,一颗汗珠子从额头顺着眉角滴了下来 “尽管我很想不是,但事实就是这样,哈诺有一种很诡异的能力,不管我怎么杀死他,他都会快速的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附近其他人类的躯壳里。在他没有完全占有那个躯壳全部控制权,以及吞噬另外一个灵魂的情况下,即使是开到最大输出的侦测邪恶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能一次次跑掉的原因,最后一次与他面对面,是在联邦海港上,他已经坐上了去东方的货船,而我因为圣力不足以维持身体,全面崩溃,不得不提前回来。” 亚雷斯尽可能的把自己遇到的一切都简单却不笼统的出来,这一趟追杀的确成了一个笑话,卡修斯年纪太大,折腾了这么久加上不像这个世界这样容易补充圣力,半路就回到教会本部修养去了。亚雷斯的圣力不断消耗得不到补充,最后只剩下一道灵魂,顺着星光穿越了空间的壁障,重新回到这个诸神世界。 他其实也想了很多办法来对付哈诺这种不断转生的方法,但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用处,该转生的时候还是转生。不过很显然,亚雷斯并不清楚哈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断舍弃身体用灵魂夺舍转生,他的后遗症也是极大。 吞噬一两个灵魂的时候这种邪恶转生术可能还体现不出什么明显的后遗症,随着哈诺不断被杀死,不断的转生、吞噬灵魂,后遗症越来越严重。过多的信息冲击着他作为主要人格的地位。这里的人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在地球上已经有一种法,记忆是拥有惯性的,当你从头开始把自己带入到一段完整的记忆中,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很快就会彻底的陷入到这段记忆中。 随之而来就会发展出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将自己当做了这段记忆中的主人,也就是思维错乱之后把自己的身份混淆了,把自己当做了其他人。第二种可能就是为了维持各种各样的记忆片段不会崩溃导致精神错乱,主动的分化出一个人格来掌控这段记忆。 换而言之,现在哈诺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是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其他人”,还是分化出多种人格来支配各种记忆。 其实不管怎么选,都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罗西放下手中的指甲刀,抿着嘴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一道淡金色的圣力一瞬间包裹住亚雷斯的灵魂,重新为他塑造出一具由圣力组成的身体。亚雷斯头垂的更低,几乎和鞠躬一样整个脊椎都弯了下来。 “东方大陆我有一些了解,那里没有信徒,没有信仰,你过去之后一样要面临很多问题,乃至于本土宗教会群起而攻之。你暂时不用去,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去帮我找到镇压邪恶的十字,我需要这个东西。” 亚雷斯一愣,直起身,略微带着困惑的问道:“陛下,您的是十圣器之一吗?”,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的极快,“那不是传中的……”,他头,“我明白了,我立刻去找。” 十圣器一直是教会神话中存在的东西,有些的确可以考证到,但有些显然是不存在的。这就像地球上那本叫做山海经的东西,里面有一些东西的确有可能存在,只是经过了作者幻想和猜测之后被神话的东西。但有些东西显然就不可能存在。 圣光十字的传夹杂在《圣经·人之章》这个故事中,与人父人母和他们的子女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哪怕亚雷斯信仰坚定,可他却不认为这个故事就是真的,或许是先辈们编造出来的呢?特别是图尔曼那个世界中教会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大家嘴里不,心里也开始对有了质疑的精神和勇气,加上征服联邦后大量的科学家涌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好的。 不过罗西是教皇,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另外一个世界,他的意志就是教会的意志,亚雷斯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从灵魂核心退出来,看着一道金光一闪而逝,罗西则思考起来。 他在思考一个很恐怖的东西。 …… 这段时间里,罗西坐镇落日城,让各地的信徒都跑来朝拜,落日城一日胜似一日的繁华鼎盛,在此期间也出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就是教会至高无上的教皇,父神行走人间的化身,大圣者罗西,赦封了五人为教会的圣子。圣子这个概念很快就得到了普及,是继大主教这个教皇储君位置之后的第二阶级储君。如果大主教是皇子,未来有可能成为教皇,那么圣子就是皇孙,终有一日会成为皇子,甚至更上一步。 和米迦勒、拉斐尔、乌列尔与加百列这样已经有了一定名气和号召力的圣子不一样的第五人,则在教会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名气,许多人都没有听过这个人,他的名字叫伯约,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相貌和气质都不出众,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一样没有什么存在感。 第二件大事就是教会也有了一名圣女,叫做海伦。许多人远远的看过一眼,即使只是看到了一丝丝,都惊为天人。有看过海伦正面形象的人,都海伦是连神明都无法移开目光的美人,连神明都会为了她一笑而战斗。至于是不是真的就难了,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第三件大事则是宗教裁判所的建立,以及裁判所管辖的范围对所有信徒公开。同时也警告了教外的人,擅自盗用教会的名目,将会受到最残酷的打击。 除此之外可能就是罗西的问答会,许多人对此都津津乐道,为自己参加过感到骄傲和自豪。 第一六八章 无题 昨天晚上太累了,本来想着眯一会,结果一觉睡过去了,万分抱歉。 回答一条书评:主角如何确定自己不会成为牺牲品。我举一个例子,一个上大学的大学生,会去考虑大学附的学生们有什么矛盾吗?在第二世界里,神明都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最直接的利益冲突都是以同样形式存在的其他神系。在第一个世界中,避免矛盾的方式就是利益上的调和与妥协。 我是教会的改革派,我向贵族集团靠拢,利用贵族集团的权势和好处来稳定教会内反对派的反对声。 我是传教者,我利用教会的优势,帮助耶路特的凡人武装起来,以最的损伤换取最大的战果。 其实这个问题深化下去,光是解答可能就要解答一两章的内容,所以我只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顺便,我都有看书评。u盘虽然丢了,但是我会继续码,大纲什么的还记在脑子里。 ============= 海伦? 欧若拉眼中流光闪烁,她手中的黄金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水微微荡漾。远远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太阳神,她便把目光转移到神后的身上。 和罗西打了一架,最后虽然十分的狼狈,却也让欧若拉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好处这个东西不一定就非得是什么东西,有些好处摸不着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某种叫做信仰的东西。 对于无所不能的神明而言,财富、名声、地位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他们依然是神明,这些东西唾手可得,凡人们自然会按照神明的需求供奉上所有他们所需求的、贪婪的一切物质和非物质财富。真正对神明有用的,还要数力量这个东西了。 力量强大的神明,在神系中一言九鼎,就好似欧若拉,好似战神,好似太阳神。他们这些神明可谓是真的足以媲美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我要这里刮风,掌管风的力量的神明就会鼓动神力,刮起大风。我要那里下雨,雨神就颠颠的跑过去行云布雨。我要凡人四时朝奉,礼膜拜,元老院立刻传达神明的旨意,凡人们自然会遵守。 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足够强大。 太阳神当年和神后早有暧昧,最后还不是被神王夺走了神后? 扯蛋的众神山上神王不但玩【神兽】弄自己的姐妹,连女儿也不放过,可又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指责他的变【神兽】态? 没有! 谁也不敢,那是因为众神山上的神王力量强横无比,已经干掉了两位神王,剿灭了两个曾经几乎一手遮天的神系,所以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这就像现在这位神王被苏亚雷提和苏鲁克神王压制了一样,他力量比不上前者,自然只能忍气吞声。叫你来吃饭你就要来,让你敬酒你就要站起来。 不服? 打一架! 欧若拉也希望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其实神系这个东西,穿了就是一群不强大的神明围绕在一群或者几个强大的神明周围,形成一个上下统治关系的集体。加入一个集体,不意味着就愿意沉沦,能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这些活了几万年十几万年的老鬼们,千万不要和他们讨论什么忠诚。 只有力量,才是神明真正的追求。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有一些例外,还是比如那个众神山上的一家子。这群神明大多数都有血缘关系,爹娘老子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什么的一个大家庭,在向心力上或许会比其他神系强一些,不过强也强的有限。欧若拉可是早就听了,智慧女神不是一天两天想要造她老子的反,甚至还搞出了什么骑士,目的就是为了积蓄力量,找准机会将她的父亲,众神山上的神王掀翻在地。 连女儿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没有血缘关系,单纯是曾经为了抱团生存,因利益集结在一起的神明呢? 当然也有一些强硬乃至于孤烈的神明,那些家伙大多数都和自己的神系有着太多的纠葛,完全没办法放开了。 欧若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强大,因为太阳神压了她一头,战神也压了她一头,上面还有个神王。至于神后那种单纯靠脸的家伙她倒是不放在心上。如果现在给她一个选择,一是永远的依附在耶路特神系之中,成为神王征战四方的工具,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二是获得强大的力量,一步步攀登更高的巅峰,甚至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自己坐上神王的宝座。 两个选择任由她选,她绝对会选第二个。 她和罗西做了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双方都为自己上了保险,在没有看见的的确确的好处之前,她也不会完全相信罗西所的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以一种看戏的心态,去观赏这场盛大的闹剧。 至少她觉得是闹剧。 刚刚征战结束,这场战争毫无疑问的再次一耶路特神系获胜,树倒猢狲散的敌人除了神王、神后和两人的儿子、女儿自爆了之外,其他主神跑的跑,降的降,再一次让耶路特神系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张。 这一场宴会,就是为了欢迎那些弃暗投明的家伙们所举办。 一个个曾经叫嚷着要消灭耶路特的神明们此时陪着笑脸,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上,为了这一场对于他们而言充满了失败和屈辱的胜利欢呼。欧若拉把目光投向这群人,她心里浮起一丝很荒谬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一个比耶路特更加强大的神系征服了这里在座的诸位,消灭了神王,这群天天喊着要统一南域的家伙们,会不会重新投入胜利者的怀抱? 她自己先考虑了一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肯定不会自爆。 十几万年都过来了,没道理把自己的命葬送在一场和自己有关系,但关系并不那么大的战斗中,是不是智障?。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霍格,霍格得到了治愈术的治疗,已经康复,失去的双眼也被欧若拉从一只强大的魔兽眼眶中抠出来给他重新安上。尽管看上去这对眼珠子有大的过分,不管什么时候上下眼皮都不能把这对眼睛包住,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对眼珠很有用。 霍格感觉到了欧若拉的目光,立刻抬起头,喊了一声母亲。他心里并没有因为重新获得了光明而感觉到开心,对罗西,对米迦勒的憎恨如野火一样烧的他快要发疯。 “你不要去招惹他们,你打不过他们!而且下一次,我未必就能来得及救你。” 力量! 这就是力量的作用! 弱智必须向强者臣服,否则只能撞的头破血流。 霍格攥了攥拳头,头道:“我明白了!” 第一六九章 擅动 霍格心有不甘,他身为曙光女神欧若拉的儿子,生产之时霞光万丈,更有一道金光落在他身上。一出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加上有一个主神做母亲,这些年里虽然低调,却也有自己的自尊。莫名其妙的被人抠了眼珠子,居然还不能报复回去,连欧若拉都让他放下仇恨,又怎么能甘心? 这就像一个国家首富被一个商人一沓钞票摔在脸上,旁人却叫他忍气吞声,他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他不甘的问道:“母上,连您也对付不了那个罗西吗?” 欧若拉脸色微变,稍嫌清冷,“我对付不了他?哈!我打的他连还手都做不到,我会对付不了他?”,但凡是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强大还是弱,是精明还是愚蠢,本身都会带着女人特有的一些性情。那日月当空的武则天如何?一个女子身份登基为皇,成为千古第一女帝,统领华夏正统,外征蛮族,内伐不臣,不一样有时候心眼起来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么? 欧若拉贵为女神,也有着相同的特性。她只最初时她怎么暴打罗西,却忽略后面被罗西折腾的哇哇大哭的事情。起半截话,连都不红一下。 霍格闻言心里一松,既然罗西打不过欧若拉,这就明他报仇有望,“那为何母上不将他杀死?让我受如此奇耻大辱?” 欧若拉一愣,抿了抿嘴,道了一句啰嗦,片刻后才低声慢慢道:“我与他有一场交易,交易达成或是取消之前,他不能有事。” 她一回来的时候就有人问她到哪去了,她也不隐瞒,把事情了一遍,诸神听完之后都不放在心上。这当然是和她所罗西打不过她有关,诸神都以为这罗西不过是不知道从哪来的主神,也许是失去了神系的庇护,也许是本身就是独行侠。只要他实力不强,大家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反正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收拾了他,在此时没有什么大矛盾的情况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斜睨了一眼霍格,“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让我知道你还想做什么,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考虑。你现在应该着重于提升自己的实力,连个凡人都打不过,你应该因此羞愧才对。” 霍格不再多话,心里对米迦勒更加憎恨起来,只是在憎恨之下,多少还是有一些畏惧。那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耳边响起一种玄妙的声音,好似风声,又好似有人在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败了。他虽然败了,却不认为自己是败在彼此之间力量的对比下,这一切都是米迦勒偷袭的结果,如果光明正大做过一场,谁胜谁败还很难呢! 宴会还在继续,有时候神明虚伪起来,并不比凡人差多少。一个个笑的都合不拢嘴,仿佛加入到耶路特神系中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曙光女神一口将杯中的美酒饮尽,起身便走。 她的心早就乱了,罗西承诺她能让她更加强大,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哪里还能照顾到其他东西? 另外一边,随着耶路特凡人间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又一个势力被征服,托斯泰的名气再一次暴涨,完全压制住了大执政官的声望,成为了国内呼声最高的人类。他的心思也越来越明显,多次在公众场合里大肆抨击大执政官的一些施政理念,对一些政策更是喷的狗血淋头。 原本双方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随着托斯泰的权势一步步高涨,托斯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膨胀的内心了。现在他麾下拥有能战之士五十万,占领区和征服区都还维持这军事管理,大多数人只知道托斯泰,而不知道大执政官。单单从双方可控区域来讲,托斯泰的地盘已经不比耶路特最初的领土了,反而是大了不少。 不过两人还没有真的撕破脸,一来是外部敌对势力还有很多,二来他们都是凡人,凡人必须服从神明的意志。在南域战争没有到达定局之前,暂时不太适宜弄出大动作。但是私底下的龌龊却从来不断,托斯泰也是发了狠,拒绝将占领区和政府的所有事情交还给大执政官方面管理,自己就已经安排了各个阶级的官员统一管理。 一批旧臣和一批因战争发达的新贵,已经对立起来,在某些方面早已有了摩擦。 “大统帅,后方对您的计划有些质疑,认为您太冒险了。”,话的是一名书记官,投降之后因他的声望被托斯泰召唤到身边听用。他所的计划,则是托斯泰野心膨胀后一拍脑袋弄出的一件事情。 尝到了不断战胜的甜头,托斯泰肯定不会愿意就此停下脚步,另外两位大统帅有心无心的让着他,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军部第一人,可以他的话,就代表着军队中最高的意志。他打算在神明之间还没有出现交火的时候,率先从凡人的世界发动攻击,主动出击去撩拨其他对手,促使战斗升级,从而达到他继续征战的目的。 所谓的计划,无非就是找些借口直接打到别人家门口去,凡人世界一旦开战,元老院必然要把事情转告给神明。此时又是各路人马神经紧绷时期,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未必就不能引发神明之间的冲突。 若是再灭一个国家,他手下的地盘就差不多有两个耶路特本土那么大,声望更会再一步疯长。 而且这个计划,也并非完全都是他一个人的意见。那些吃撑了战争红利的新贵们也不愿意就此罢手,他们的崛起都是伴随着一场场战争的胜利,为了巩固这个新贵阶级的权势,进一步发动战争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甚至可以是一种历史的惯性。有明一朝,开国皇帝鞋拔子和他的儿子因为一场场战争吃饱喝足,武将的地位空前的提高,为了将自己的地位和好处牢牢把握在手中,一次次的对外征伐不都是这群武将们捣鼓出来的?明明天下已定,还要打这个打哪个,甚至搞出割韭菜的事情来,将黑山白水间鞭蛮一茬茬的收割,化作功勋与好处。 道理都是相同的,所以这个世界的将领们,面对敌人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跃跃欲试。 托斯泰冷笑着摆摆手,“不用管他们,他们知道个屁!”,他看着眼前的地图,沉思片刻后随手一指,在地图上的一座城池上,“就从这开始!” 第一七零章 接战 清晨,一支千人队伍越过遭受到重创的城池,悄然的踏入了原本划分好的索姆边境线,进入了索姆国范围内。这一支千人队的任务,是探查附近的地形,像这样的队伍还有十多支。尽管千夫长们并不清楚这个命令背后的意义,但是敏锐的战争嗅觉让他们明白,战争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经过短暂培训的士兵抱着简易的画板,不断的绘画附近的地形地貌,至于准确或是不准确,并不重要。一旦战争爆发,会飞的英雄们只需要一个醒目的参照物,就能调整好行进路线。这样的勘探,目的也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将一些醒目的参照物按照一定比例绘制在手工的地图上。【比如说每一千步画为一寸,走了一千步就画出一寸的直线,远处有一棵老树,约莫有一千五百步,就在一寸半外画个树。古时地图不精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同样一个地方,往往绘制出地图就有十几种版本】 刚刚打赢了一场战争,从上到下,所有人胸口中都揣着一股傲气。挟灭国之威,不躲也不藏,就这么施施然的进入了他国的边境线。 远处一伙哨兵远远的吊在这支队伍身后,千夫长派人驱赶了两次,对方一见风吹草动立刻就跑,等不追了又跑回来,远远的吊着。 “要我说,大统帅大人不如直接命令军团推过来,不管对方是谁,我们肯定能打赢。我可听说了,现在前沿一线汇聚了少说三百名英雄,还有圣光骑士团昨天也开了过来,这一定是为了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就会发布******。”,扛着双手斧的士兵和身边的伙伴聊着天,紧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差点撑爆了制式的军装,每一个扣子仿佛都遭受了最大的拉力,让人生怕不知何时就会因为这壮汉的一个动作而崩裂。 一旁背上背着刀盾的小伙伴不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神尊们只要能拖住索姆那边的神明,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就能做好。”,说着他微微垂低了脑袋,小声说道:“你知道么?圣光骑士团这次可赚大发了,正面消灭了七个军团,一口气扩张到五千人,好家伙,那些人可真厉害!我之前还以为只有米迦勒团长很厉害,没想到奥斯丁副团长也那么强!” 壮汉不禁面露向往之色,咂咂嘴,有些羡慕的说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圣力,那可是一步就能让我跨入骑兵的唯一办法了。” “骑兵?”,小伙伴讥笑着说道:“就你还想当骑兵?小心把坐骑压垮了!” 周围人哄然大笑,丝毫不在意他们已经身处敌境。壮汉一米九几的个头,身强力壮,光他自己就重达两百多斤,加上铠甲和那一柄四十多斤的双手战斧,三百来斤的重量足以压垮一些普通的坐骑,除非是魔兽坐骑,不然还真没什么动物能载着他一路狂奔,杀敌冲阵。 壮汉脸色微红,稍稍有些恼羞成怒,他的体重和武器一直制约着他成为骑士也不是一天两天,不然以他的战斗力和战功,足以让他升级为骑士。 “不要小看人!也许过一会我就觉醒了圣力也说不定,到时候你们不要来巴结我,科米尔老爷可不是大度的人!” 众人再次大笑不已,还科米尔老爷呢,兵痞一个! 科米尔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别人的十字架都在胸口,可他脖子实在太粗,别人都能让十字架垂到胸口,他却像是被拴上了颈套。他其实并非真的生气,大家心里对圣光骑士团都是十分向往的,那里充满了军队中最强大的战士,是战斗力最强的队伍,也是最无敌的队伍。作为一名士兵,一名战士,稍微有点上进心,没有人会甘愿留在普通的军团序列中。 在这里一场战争也许只能得到十来级斩首之功,有时候被安排的靠近中军,甚至连砍杀都没有战争就结束了,升迁之路遥遥无期,哪有作为攻坚利箭的圣光骑士团升迁来的快?上一场决战,圣光骑士团中的骑士们拉平均,每个人至少斩首十级,百夫长、千夫长这样的强大骑士更是斩首几十级。 有人曾私底下说,圣光骑士团很快就要变成老爷团,只因为里面最差的人,都能很快混到一个骑士爵位,那些更厉害的男爵、子爵的绝非少数。像米迦勒和奥斯丁这样强大厉害的团长,指不定在全面战争结束之后,就要成为首屈一指的公爵级贵族。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统帅托斯泰最近在搞一个什么军爵计划,打算将军功贵族与文官贵族们分开,从骑士爵开始往上,什么守护骑士爵,大地骑士爵,天空骑士爵,至尊骑士爵之类的。军队内部对此很感兴趣,战功是他们起家的根本,和文官分开,也有别苗头的意思。 行军中的队伍突然一停,骑在坐骑上的千夫长抬手制止了队伍的行进,他眉头微微一拧,望向身边的副官。副官立刻将一根笔直的棍子用力插进泥土中,将一个小杯子一般的器皿安装在棍子顶端,在这器皿里倒了一些水,整个动作早已惯熟于心,十几秒就做好。十几双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器皿,器皿中的水突然一震,泛起一丝丝涟漪。这震动不止,涟漪不断掀起一层层细微的波纹,队伍中的百夫长们互相望了几眼,立刻拔出腰间的武器高高举起,大声的咆哮起来,“敌袭!戒备!” 千人的队伍随着千夫长手中长剑所指的方向,立刻运动起来。百人的壮汉走到队伍最前沿,将板车上的塔盾牵挂在手臂上的凹槽里,牢牢的插入面前的泥土中。长戈兵紧随其后,躲藏在塔盾之后,长戈向外持平。负责攻坚的双手重型武器战士们站在第三排,武器斜斜的拖在地上。其他轻武器士兵跟在他们的身后。 五十名弓箭手罗列在方阵的最后放,背在身后的箭壶纷纷解下来系在腰间,箭矢也撘在弦上,随时可以抛射。 不到五分钟,方阵的最强放出现了一支敌人的队伍,蓝色辛鸟的旗帜迎风飘扬,乌压压的一群士兵出现在荒草有半人高的草原上。 双方之间隔着两百多米的距离,对方从队伍里走出一人,走至中间,大声的喊道:“耶路特的人,请你们立刻离开我们的国境,你们这是在妄图挑起战争!十息之后如若还不离开,那么就战斗吧!” 那人将一炳长匕首丢出气插在地上,掉转马头回到队伍中。 千夫长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嘱咐道:“准备接战!” 科米尔站在方阵中,鼻孔不由自主的张开,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的肌肉一阵阵蠕动,双手紧紧抓着双手斧的斧柄,扭动肩膀,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他微微眯起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惬意,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草原上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和兽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七一章 再起 今天老子问我,书写的嗨皮吗?我想了想,回答他,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很开心。老子沉默片刻,开心就好。 ========= 当着敌人的面摆出了方阵,其意义显然不需要在赘述,蓝色辛鸟的旗帜迎着狂风飞舞,数百骑士策马冲撞了过来。 战争永远都不是可以靠嘴解决的,没有杀戮,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又如何衬托出胜利的伟大和残忍? 雄壮的马身狠狠的撞击在塔盾上,巨大的力量让塔盾倾斜,盾牌后的人纷纷面露狰狞,拼死的抵挡住这极其猛烈的冲撞力。紧接着长戈不断从盾牌之间伸出来,勾住马腿或是骑士的手臂、小腿,用力拉扯。一道道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下废物,惨叫与怒吼回荡在草原的上空。 科米尔并不紧张,反倒是有了一丝兴奋,颤抖着的肌肉纤维好似装上了电机,有节奏的跳动着。 坚守只持续了二十多秒,眼看着索姆的骑士们打算绕开正面,从侧面绞杀,科米尔与他同列的重武器战士同时挥舞着武器越过了塔盾,冲杀进骑士的队伍中。弓箭手们纷纷举弓,引而不射,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企图绕到一旁从侧面袭杀方阵的骑士身上。刀盾、剑盾战士们也拉开了阵型,随时随地的准备护卫侧翼,或是跟随在重武器战士的身后袭杀过去。 当一名蓝色辛鸟骑士被科米尔连人带马的劈成两半之后,他抹了一把脸上热乎乎、黏糊糊的鲜血,脚下双腿用力蹬地,猛地向前一跃,高举着的双手斧,斧面上被打磨的能照出人影。一道炫光一闪而逝,惊怒的叫喊声后数把武器同时兜头兜脸的劈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身边的骑士手中紧握着的长剑离他的后颈已经不足半米,下一秒他就要人头落地。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因为他相信他的战友。 一只不知从何飞来的巨大链球嗡嗡的撕裂空气的阻碍,沉闷的撞在那骑士的胸口,轻薄的铠甲瞬间凹陷下去,并且发出略微涩耳的折断声,那骑士直接倒飞出去,口吐血沫,刹那间就永远的失去了战斗力。 他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侧着脸露出一个笑容,双臂的肌肉猛地紧绷起来,臌胀着挥舞着巨大的双手斧抡圆了一圈,将周围清出一片空地。 这就是攻坚手们的作用,也是方阵中的核心角色,在接触之后快速的破坏对方的阵型。 骑士们开始绕开锋线,跑出数十米距离,再一次冲锋撞向方阵的侧翼,这时候弓箭手们就发挥了作用,他们的箭矢有效的干扰了蓝色辛鸟骑士们的速度。尖利的箭头凶残的咬入马匹的肌肉中,三角形的侧刃撕裂了战马的肌肉组织,让这些战马吃痛的放慢了脚步。刀盾手立刻举着圆盾掩杀过去,他们并没有把骑士们当做目标,而是专注的去砍马腿。 这是一种非常残忍,也非常有效的战争方式。这个世界可没有不准砍马腿这样荒诞不羁的潜规则,一匹匹战马倒在地上,将骑士们甩飞出来,他们立刻跑过去对准了这些摔的七晕八素的骑士进行补刀。 骑兵作战,首重的是规模,其次是选择涉入战争的时机和方式。一个聪明的骑兵将领,往往并不需要具备万夫不当之勇,他们只需要明白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冲锋即可。 然而这样小规模的作战中,骑兵最大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特别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骑射这样无解的兵种。方阵战术的运用已经发展到了极致,绝非小股骑兵就能硬碰硬的。 一场杀戮渐渐平息,除了死去的双方战士,三四百匹战马嘶鸣的惨叫着。它们大多数都被削去了前腿,无法站立。 千夫长冷着的脸终于略微回暖,清diǎn了一下人数,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中,己方损失了三百多人,对方则折损了四百多骑兵,可以说是一场非常完美的胜利。 “焚烧所有马匹,稍作休息后立刻后撤!” 任务完成,没有必要继续冒险下去,况且不足千人的队伍,在碰到了有足够步兵和完善兵种的敌方援军之后,只能沦为失败者。 千夫长并非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很冷静,也很明白托斯泰的意图。他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剩下的就看对方的反应了。 一场搏杀快速的形成了书面的报告,送到了双方主将的案头。托斯泰扫了几眼之后露出满意的神色,至于报告上那些战损的士兵,对他这样统领五十万善战之士的大统帅来讲,只不过是一些浅白的数字,并不能撼动他的内心。 他略微沉吟,吩咐道:“立刻下国书给索姆人,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的哨兵,让他们把负责做决定的将领和旗下士兵交出来!” “统帅……,对方不太可能会这么做。毕竟折损了半个千人队的骑兵,而且还是我们……” 托斯泰一摆手,“我就是要他们拒绝,不然这场战斗,怎么可能打的响?”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边,索姆人的将领看完使者送来的国书之后气的浑身发抖。耶路特人不遵守和平相处的原则,派兵进入索姆国境不说,杀死了数百骑兵也不说,居然还要他带着手下去负荆请罪,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而是被托斯泰一拳打翻在地,被踹了几脚之后一脚踩在脸上碾了碾,这是死仇! 索姆人立刻调集军队,准备复仇,同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元老院。元老院中的长老们不敢大意,立刻传信给神明。 索姆的神明顿时紧张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耶路特人居然再一次发动了战争,尽管凡人的死活在神明们看来无足轻重,但是在南域这种紧张的态势之下,过度的解读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为了避免被耶路特的神明打个措手不及,索姆神系的诸神决定先下手为强,把目光放在了耶路特边境线上的几尊神明身上。 刚刚平息了一场战争,战火却瞬间再次燃起,更为猛烈的爆燃起来。 ======== 苦恼中,开不开新书? 今天有点事 刚刚到家,明早还有事,来不及码了,明天补上 第一七二章 三神器 今天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原本新书大纲暂时放到一边,有了新计划,哇咔咔。 2合1 ====== 就像所有地方一样,战争一直在持续。 不,也不尽然,北域之中几乎没有了战争的影子,海魔兽们征服了这片区域,他们需要平静一段时间,巩固自己的统治。 海魔兽不是人,甚至不是类人生物,每一只海魔兽都长着的不尽相同,就算是同一个种类不同的两只海魔兽,也有着各自不同的外表。海皇曾经说过,海魔兽才是这片星空下真正的主角。他们从出生,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血脉中的传承在他们发育时不断被激活,一旦成年就有媲美主神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需要刻意的去锻炼,也不需要通过练习掌握,一切就像是本能一样,如抬手踢脚那样轻松惬意。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丰富的族群,保证了海魔兽这个特殊的种族源源不断的通过繁衍诞生一个个强大的个体。这种本事,是神明们不曾拥有的,也不会拥有的。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灵魂歌者人鱼族这个特殊的海魔兽族群,根本不需要什么强化,出生后张开嘴就能哼唱出动人的旋律,能迷惑住其他生物的灵魂。人鱼族是一个庞大的族群,因为他们的繁殖方式比起像人而言,更接近鱼类。每数十年一次的发情期,人鱼族称之为繁衍期,成熟的女性人鱼就会在魄丽城堡的四季花园里产下大量的鱼卵。 这些鱼卵有成年人类的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在鱼卵的最中间,就是负责制造生命的卵子。在人鱼社会中的王室和贵族拥有最先的繁衍权力,他们会挑选满意的鱼卵拉回自己住所的繁育房里,然后喷洒大量的精子,尽可能的保证每一刻鱼卵都会被成功受精。每数十年里诞生的健康人鱼超过数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膨胀扩张。 特别是新一任人鱼王室让平民也拥有了繁衍的权力,大量健康的男性人鱼都加入到这件大事中。 普通的成熟期人鱼或许比不上主神,哪怕是上位神和中位神都很勉强,可最次也能与下位神持平。想想看,每次增加几万到十几万的下位神,其中还有一些基因十分优秀的人鱼媲美中位神、上位神,偶尔出现一只一诞生就拥有王室光环,成长后足以与主神实力相当,这个族群恐怖不恐怖? 当然,一些dǐng级的海魔兽繁衍能力比不上人鱼,却也不会差太多,三五十年,百八十年繁衍一次,几乎每一次都能生出强大的后裔。 所以整个北域,即使拥有了来自东域的助力,依旧挡不住海魔兽的脚步。 海魔兽们对神明赶尽杀绝,还不放过陆地上的魔兽,不过对人类倒还算是不错,至少他们不会拿人类当食物,也不会虐待人类。他们需要人类帮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说制造一些可口的酱料,以及把一些寄生虫从他们的身上剔除。 世间是公平的,海魔兽一样有自己的麻烦,寄生虫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寄生虫几乎和他们的身体融为一体,对于庞大的他们来说,这些寄生虫实在太小了,小到无法用类似手指的器官去消灭他们。 一座如小山包,高达三十几米海魔兽趴在水边,从外观上看就像是退潮后暴露在海边的巨大岩石堆上,一群群只穿着短裤的男人们举着钢叉,不断的翻动着脚下的石头。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一喜,手中钢叉猛地落下,脚下的岩石缝隙中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嘶鸣声。他用力一翘,撬动的力量太大,钢叉嘣的一声弹了出来,钢叉的尖上刺穿了一只差不多有碗口粗的白色蠕虫。这蠕虫有黑色锃亮的脑袋,狰狞的口器张到了最大的极限,露出密密麻麻细密尖利的牙齿,不断的扭动悲鸣。 男人从一旁的石头上拿起一把长刀,对准了这蠕虫的脑袋缺了下去,乳白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脸。他喜滋滋的将这还微微抽动的蠕虫装进一旁藤条编制的篓子里。 这将成为他和他家庭未来几日的食物,这种看上去有diǎn恶心的虫子,吃起来口感意外的好。有一diǎn像小牛肉,很有嚼劲,而且香气宜人,散发着浓浓的肉香。 被撬开的岩石抖动了片刻,缓缓的收拢,不见一丝缝隙。山dǐng略低一些的地方,七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极为享受的哼哼了两声。 在这小山包之下,如少年清秀少年一般的海皇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端坐在金色珊瑚礁制成的王座上,他的身边屹立着十名人鱼族的王室战士,每一只都拥有着主神一般的威能和力量。 海皇的眼睛十分好看,琥珀色,竖起的瞳孔幽暗却闪着光,哪怕只是无意中看见,都会被这一双眼睛深深的吸引。 他望着王坐下来自南域的使者,眉头挤在了一起,“我和你们的神王原本约定的内容,可不是像你所说的这样。你要明白,并不是我有求于他,而是他有求于我。但是看在我和你们的神王十万年的交情上,这一次我绕过你的冒犯。” 使者露出难看的笑容,藏在兜帽中的头发略微垂落几丝,散发着金色耀眼的光芒。这位使者有些无奈,神王和海皇之间的协议中并没有提及如果有一方提前完成的统一,是不是需要等待另一方也完成统一。 海魔兽们快速的整合了人类世界的力量,北域的人类都沦为了如一旁巨昆身上负责清理寄生虫的奴隶。修整好后的海皇,打算对北域动手了。这也是海皇思考后所做下的决定,此时的北域还处在一片混战中,大家实力都差不多,彼此之间又有矛盾,狗脑子流了一地都没有分出胜负来。相反的东域此时已经接近大统一,苏亚和苏鲁克两个强大的神系结合在一起,从实力上碾压了其他势力。只要他们确认统一迫在眉睫,可能几天之内东域就会完全的统一起来。 所以海皇将下一个目标,瞄准了北域。他已经集结了超过百万的人鱼大军,准备随时随地踏入中央通道,直接杀向北域。但就在这个时候,南域耶路特的使者到了。 在开战之前,或许耶路特神王并没有想到海魔兽的力量如此的蛮横而强大,竟然以超快的速度就差地拿下了北域,这让耶路特十分的被动。 合作方双之所以彼此之间可以合作,那是有一个大前提,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高高在上的大执政官永远不会和一个乞丐讨论国家大事并且洽谈合作。托斯泰这样野心十足的大统帅也不可能和那些商人们妥协。除非乞丐的力量足以让大执政官感到畏惧,商人们金钱的力量足以推翻托斯泰对军队的统治。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一旦海魔兽强行统一了北域,那么坐拥两个地域的海魔兽还会和耶路特合作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庞然大物一般的海魔兽会一脚踢开这个曾经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小伙伴,然后挥刀相向。 所以耶路特神王派来了使者,希望海皇可以援助一下进程缓慢的南域统一之战。 不过很显然,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却拥有着人类外表的海皇,并不愿意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伸出援手。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就必须下血本! 海皇沉吟片刻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虚抓了抓,“我的权杖丢失了,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回来,完好无损的交给我,我会考虑出兵帮助我的老朋友。如果你们能带来另外一件神器,我们将成为永远的伙伴,我以海魔兽皇者的名义发誓。” 耶路特的使者一阵默然。 这天地间曾经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这世间拥有三大王者,分别是生活在悬空岛上的天空之王、在世界尽头奔跑的大地之王,以及生活在水面之下的海洋之王。 只是这个传说实在是存在太久了,从神明们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广为流传。海洋的王者,就是眼前的海皇。但是对于天空之王与大地之王的描述,却让人们觉得不太真实。 悬空岛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 世界的尽头在哪?为什么大地之王要生活在那里? 几十万年来都不曾有人见过这两位王者,更别提天空之王的王冠,和大地之王的铠甲。 来自耶路特的使者明白,这是海皇的刁难,他故意选择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条件作为出手援助耶路特的先决条件,目的就是为了拒绝耶路特的请求。 但使者却不能反对,他轻微的diǎn着头,“我想我明白了,我会尽快通知吾王,在南域中帮你寻找你所需要的一切。” 就在耶路特的使者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海皇突然说道:“前一段时间,我觉察到了权杖力量的波动,一定有什么人正在使用它,而且位置就在你们南域。我希望你们能认真的对待我所开出的条件,否则或许为了找回我丢失的权杖,我会派我的子民前往你们南域。”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不过对于耶路特的使者而言,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到了海皇这种层面的王者,是不屑于说谎的。既然他说觉察到了权杖的存在,那么权杖就绝对存在,绝对不会是假消息。 他微微欠身,身体化作星星diǎndiǎn的光斑,缓缓的消散在空气中。 巨大的小山包一样的海魔兽睁开眼睛,望着那个比他牙缝都大不了多少的小小身影,七只眼睛里充满了尊敬和畏惧。 海皇摸了摸下巴,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蠢货! 三神器啊,多少年都没有见到了? 很多传说都说三神器拥有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他们却不明白,三神器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某种武器或者装备,而是……一把可以组合在一起的钥匙。 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的传说,相传三神器组装在一起,可以打开这个如倒扣在世界上空的苍穹,打开真正的世界之门,见识到真实的世界! 海皇仰望着天空,目光穿透了云层,紧紧的盯着云层之上充满了裂痕的苍穹。十万年前,他失败了,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会成功! 使者很快回到了耶路特,他脱掉了斗篷,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金色的头发流淌着如阳光一般的光辉,每一根都充满了金色的能量。明亮的眼睛里不断有神光吞吐,英俊不凡的脸上透着一股轻松。他穿着简简单单的战袍,就那么所以的站在那,却仿佛吸引了天地间所有的目光。他是如此的耀眼,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吾王,海皇说需要我们帮他找到他的权杖,那么他就会出兵。” 巨大的神殿中高高在上的王座被阴影遮挡,隐约可以看见一尊神明端坐在王座上。 “是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低沉,却十分的悦耳,“找到所有海神、水神,从他们的身上,找到那个东西!” …… 托斯泰愁眉不展,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耶路特的神明们并没有发疯一样的向索姆神系发起战争,反而是平静了下来,并且勒令托斯泰不要再擅自的挑起战端。这和托斯泰的计划完全相悖,没有战争,他怎么去撕裂大执政官的统治基础?尽管此时他的个人威望在军官的征服区已经凌驾于大执政官之上,可他还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足以一举定鼎乾坤的机会! 怎么办呢? 为什么呢? 很快元老院送来了神明最新的指示,让他在凡人的世界里,寻找一样东西。 一柄短小的权杖,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尊贵奢华,反倒是十分的古朴,丝毫不起眼。 对于神明的旨意,凡人只能遵守,不能拒绝。托斯泰考虑了良久,决定把这件事丢给大执政官。他找不到,那么这是最好的结局,连一diǎn小事都做不好,神明自然会讨厌他。如果他找到了,那么……。 不,他这辈子都找不到! 托斯泰眼中冷光一闪,冷笑了两声,闭上了双眼假寐起来。 第一七三章 传说 “有人在找海特拉?” 米拉不住点头,海特拉这个人他也略有耳闻,与这位教皇罗西一样来自于东域,第一次在南域中扬名,就是他伏击了一名次位神,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了,完整的获得了了这个次位神的神格,直接晋升成为神明。就此他的一些事迹也被人挖掘出来,其中伏击海神最后不敌却安然逃走,最终成功复仇,也成为了一些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之后他不断出手,偷袭了数尊神明,最终成功完美斩杀一名下位神,再一次晋升,引爆了整个南域的英雄圈子。 屠神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只要屠神成功,就能获得极高的声望,同时也有极大的收益。神明很多时候在人们的理智的目光中其实和魔兽没什么区别,神明的神格可以用来帮助半神晋升神位,神明的鲜血是非常稀有的材料,神明的血肉更是稀缺的药物材料,就是骨头和内脏,都是用来促进一些魔兽坐骑或是魔兽宠物进化变异的最优选择。 海特拉出了名,很多人找他,有些人是为了单纯的想要见一见这位传奇半神。还有一些人,则是想着要获得他手中那些对他而言可能不太重要的各类材料。找他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种类似广告的效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海特拉在整个南域都变得极其有名。加上他是苏亚雷提的儿子,一些神明都对他有所耳闻。 但是这一次,寻找海特拉的人和以前那一批的目的都是不同的。 各地元老院纷纷颁发神明的旨意,说是神明需要见一见海特拉,希望海特随便找个元老院暂时休整。当然这并非是恶意的,反倒是对海特拉有极大的好处。同时对于可以提供海特拉位置情报的普通人,也有所赏赐。 神旨一颁发,立刻引起了轰动。 找到这个家伙就能获得神明的恩赐,一举变成强大而神秘的神使,乃至于将来还有可能在历史中描绘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这简直是太吸引人了!许多人纷纷外出,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一寸寸搜索,只为了找到这个人。 不过他们不知道,海特拉已经回东域去了。苏亚雷提已经有了预感,东域势必不会平静下来,不管是为了让海特拉为苏亚神系效力,还是为了保护这个儿子,苏亚雷提都不会任由他继续在外撒欢闯荡。特别是他听闻海魔兽似乎集结了大量军队,准备跨越中央通道的时候,隐隐就感觉到,东域的威胁可能是来自南域。 让自己的孩子深陷敌境,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一个已经回到了东域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找到? 罗西也有一些好奇,不由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找海特拉吗?” 米拉早就打听清楚,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来汇报,他点点道:“听说是海特拉身上有神王所需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可能是传说中的三神器之一,无论海特拉提出什么条件,只要神王可以办到,都会满足他。前提是海特拉将东西交给神王,或是他有这样一个东西。” 米拉的消息来自于一些跟在耶路特后面混的小神系,这些依附在耶路特身后的小神王、小主神没有太多的立场,他们属于被逼才加入耶路特的。而且耶路特对他们一直采取了不太友好的对待方式,辛苦危险的活都让他们去干,轻松惬意的工作都由耶路特自己来完成,这让一些依附者有所怨言。 所以对于出卖一些消息,就能换来大量的资源,这些小神系的神王和主神们并不觉的有什么难做的,反而十分乐意和米拉这样的大商人成为朋友。别看他们拥有米拉不具备的强大力量,可他们还真的就把这个小小的凡人放在了对等的层面上,至少米拉现在已经随时随地能调动超过五名主神,俨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欺负的凡人了。 罗西脑子中灵光一闪,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坐姿。他宫殿地下的地库中,就放着一只小小的黄金权杖。而这权杖,则是来自于一名已经死去的神明,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已经死去的神明,是由海特拉亲手杀掉的。 这么说来,海特拉莫名其妙的就背锅了? 罗西在来南域之前,苏鲁克法尔,也就是他曾经的神主火神,也嘱咐过他,尽可能的搜集三神器。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在意,就算真找到也不打算交上去,时间长了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这个时候在听到三神器,那些记忆又浮了上来。 他问道:“三神器?和我说说。” 一些在神明中都是秘闻的事情,却不知为什么被米拉知晓了。他由浅入深的将三神器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世界刚刚诞生的时候,拥有三个神王,普通的神明如今天的凡人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三神王掌管着天空、大地和湖泊。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苍穹之外突然降下神罚,将大陆打碎。三神王用尽了神源力,才能破碎的大陆缝补在一起,但因为破损的实在严重,只能挑选出四块较为完整的大陆,供神明们生活。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三神王彼此之间仇视起来,大打出手,甚至贯通了四大地域,用超强的神力开辟出中央通道,彼此之间年年征战。后来突然之间战争消失了,三神王也失去了踪迹,大量的神明失去了神源力,变成了普通人。与此同时又诞生了一些新的神明,代替消失的神王掌管天地。据说三神王消失的时候,他们所佩戴的象征物却遗留了下来,也就是秘闻中的三神器。 有传闻说,三神器合在一起,就能铸就无上威能,成为超越已知神王的存在,变成真正的神王,掌控天空、大地、湖泊。只是许多万年过去,也没有谁见过这三神器,渐渐的这个传闻变成了传说,从传说变成了上古秘闻,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米拉说完意犹未尽,补充道:“我还听说过一个秘闻,据说三神器实际上是一种传送装置,三神王并非是消失,而是离开这片星空。只要集齐三神器,就能穿越到另外一片星空之中。只有在那里,才能获得更高的力量和威能。” 罗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挥了挥手让米拉离开。 三神器? 传送门? 会去什么地方呢? ====== 我自己也感觉到第二卷乱的很,对此万分抱歉,原因前面章节里也提到过,在大纲中第二个世界是没有神的,只有许多神裔家族,罗西一连串的战斗之后获得了传说中的三神器,由这个传说时代进入到神话时代。后来我把两个世界混合在一起,加上没有一个相对完整的细节大纲,所以造成了这个混乱。这里简单的补充一下,把之前一些或深或浅或有或无的坑填上,至少不会显得突兀。 新的构思正在写大纲,这次签约能过的话绝对不会动了,, 第一七四章 行动 平静的东域中几乎看不见战争的影响,苏亚和苏鲁克两位神王并不希望东域因战火被打的乱七八糟,作为太阳最先照亮的地方,东域的人文色彩比起其他三个区域更加的浓厚。这里有世界上最多的哲学家,有最多的科学家,还有最多的艺术家。这些闪烁着某种光彩夺目的思想不断碰撞之下,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正常人类应有的程度,乃至于影响到了神明的思想。 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何马就说过,文明与野蛮最大的区别,在于懂得礼仪,知道进退,并且善于思考。 在这种大氛围下,东域的战斗变得非常的文明,大家拉出人马一字排开,然后防守者的习俗举行一场小规模的仪式。防守一方要表现出面对压迫和入侵时不屈服的意志,而入侵者则要表现出温和与文明的姿态。然后双方做过一场,尽管战前双方都像是闹剧一样表达了对文明和礼仪的崇尚,实际上战争还是非常残酷的。 胜利者拥有全部,不论是领土、城市、人口亦或是战场上的战士。罗西就是这样成为一名奴隶的,因为他所在的城邦被入侵者消灭,他就成为了奴隶贩子们谋取金钱的工具。 时至今日,也就一两年的时间里,东域几乎完全平稳下来,苏亚和苏鲁克不再对外扩张,让仅剩的几个势力可以松一口气。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们不扩张势力,并非是一口吃撑了,这里的学术思想极为发达,神明和凡人也变得善于思考。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敌人,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势力,不会因为一家独大而忘乎所以,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的心理。 一旦两位神王认为统一势在必行,那么东域就必然会统一起来。 因为两位神王真的太强大了,特别是苏亚雷提,有些人或是神私底下认为,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普通神王的存在,甚至于已经超越了神王这个称谓的存在,进而晋升到一个全新的层面。 此时,苏鲁克神系诸神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关于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面。 海魔兽,他们其中不少人已经见识过,也交过手,不得不说这些先天就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真的比神明还要强横三分,而且数量极多。神明之间的繁衍可能几千年乃至于上万年,才能成功的繁衍出一名直系的神裔后代,可海魔兽只需要他们五分之一或是更少的时间,就能生出一名主神级别的强大后代。加上海魔兽本身强大的力量,日积月累之下,神明在这场暂时中场休息的战争中,并没有占到什么优势,反而让整个北域失去了控制。 “人类虚弱不堪的身体不足以成为对抗海魔兽的主要力量,无论他们的族群和数量多么的占优,一只普通的海魔兽,就足以将他们全部毁灭,而所付出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时间。所以,对抗海魔兽,主要的中坚力量,还是诸神。”,苏鲁克神王高高在上,穿着精美的服饰,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富家翁。 不过认识他的诸位都非常的清楚,这位神王拥有两张脸,一面仁慈,一面残暴。隐藏在他脑后的另外一张脸,此时应该无比的暴戾。 他看向一侧首座上浑身闪烁着雷光的高大神明,微微笑着,“桑德斯,我的朋友,在这个时刻,我们应该统合起来,你说呢?” 桑德斯是众神山上的神王,这是他的真名,对外他的名字叫做宙斯。宙斯一直以来超然于外,凭借他强大的实力,几乎肆无忌惮的随心所欲。他也是凡人们乐于讨论的一尊神明,因为他身上的破事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在此之前,他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中作威作福,直到苏鲁克神王和苏亚神王联袂而来,他才低下了自己曾未低下的头颅。 他勉强的陪着笑,“是,面对来自外部的力量,整个东域已经整合在一起。” 大厅上空绿色的虚影发出开怀的笑声,这位身在日出峡谷寻找某件东西的苏亚神王非常满意桑德斯的识时务,虚影中投出一张面孔,望向另外一侧首座上的神明,“那么你呢?亲爱的兄弟!” 被他盯着的神明苦笑着点头,他是苏亚雷提的兄弟,但是两个兄弟之间没有多少亲情,反倒是有着数不清的仇恨。可惜的是,他的力量远远不及这位兄长,这个时候只能和桑德斯一样低头。 “我花费了大量的物资从天空塔获得了一条消息,海皇委托耶路特寻找三神器中海王的权杖,作为他率军帮助耶路特横扫南域的代价。从目前情况来看,只要耶路特一天找不到三神器,那么南域就会乱一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多一天。我询问了我的孩子,海特拉告诉我,那只权杖,很有可能就在罗西的身上。而这个人类,是法尔的神仆。” 无数只眼睛都望向法尔,法尔自己也愣了一下,凯恩,也就是苏鲁克神王仁慈的一面,和声细语的问道:“法尔,是这样吗?” 法尔抿了抿嘴,眼神复杂,只能点头,“的确是这样,我曾经赐予数名角斗士拥有使用火焰力量的权力,其中有一人就叫罗西。”,他顿了顿,“但是,尊敬的凯恩,我从来不知道罗西可能拥有三神器。” 凯恩表现的非常大度,他摆了摆手,“我的兄弟,我不会怀疑你对我的忠诚,但是这件事与你有关,所以你需要负责。我不想听见太多其他的解释,只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可以看见海王的权杖?” 法尔站了起来,微微欠身,“我现在亲自去南域找罗西,无论这条消息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十日之内,我会带着他来到这里。” 话一说完,法尔整个身体变成了火焰,爆燃之后消失在空气中。 凯恩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的性格还是那么急躁,话没说完就走了,不过谁让他是火神呢? 远在南域的罗西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他放下手头的工作,细细感悟着这一阵异样的悸动。神源力在微微沸腾,他一惊,一惊猜测到了什么。 肯定和海特拉有关系,他忽略了一件事,海特拉回到了东域,耶路特人找不到他人不错,但是同时海特拉也暴露在苏亚神系之中。以他身为苏亚雷提之子的身份,想必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吐露了出来。如果是其他什么东西,或许东域的诸神并不会大动干戈,可这里面涉及到三神器以及海皇,说不定东域那边已经行动起来,而负责这次行动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法尔。 难怪神源力会发热,会震动,毕竟这神源力的根本,就是来自法尔身上。 要不要把东西给法尔? 罗西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私吞下来。 三神器事关重大,涉及到宇宙之间传送的秘密,他不可能就这样交给别人。 在他内心最深处,未尝没有想要凭借三神器的能力,找到一条通往地球的路! 你不来就算了,若是你来……。 罗西手中腾起的圣光变幻不定,他嘴角一挑,那就让你有来无回! 第一七五章 见面 昨天晚上聚会,喝多了回家就倒了。人生际遇真是奇妙非常,那些曾经远远把我甩在后面的,又有几人混的比我好?我们这些人憎鬼厌的,反倒是混的都不错。曾经喜欢某人,被甩脸发兄长卡,有些暗恋我我却不怎么甩她的女大十八变。人生就是一本yy小说,轻舞飞扬时且稍待片刻,总有尘埃落定的那天,你再看他! 新书写到了十多章,有人说我靠,你这构思我见过。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日了狗了,结果去看,还真是有人写过,偏偏还是大神,偏偏也是最近发书。好吧,尽管实际内容不一样,金手指开的也不一样,可是脑洞几乎都是一样的,我也是服了。我继续静静的修上个思路。 =============== 火神法尔! 罗西望着天际边缘一道火红的红线飞快的掠来,他突然间觉得有点蛋疼。 他从来没有尊敬过这个世界的神明,神明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他们只是拥有了普通人类无法拥有的力量的人类或者说是类人生物,他们不把自己当做是人类,但是下意识却用人类的思维来行事,不是人类,胜似人类。 罗西已经能想到,法尔会表现出怎么样的态度和性格,也许先用拳头说话,会比先礼后兵更好一些,至少不用虚伪的和他交流。 打心底的,罗西就不怕法尔,特别是现在,那些尝到了信仰和愿力所带来的好处,以库琉斯为首紧紧团结在教会周围的神明,谁敢碰教会,就是和他们作对。对上如耶路特这样庞大的神族可能力不从心,但是对付一个从东域来的火神,倒并不胆寒。 人未到,神威先到。空气变得干燥灼热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味道,罗西已经嘱咐使徒们小心那些容易失火的地方,高温加上干燥,往往是火灾爆发的隐患之一。 库琉斯第一个觉察到这神威有点不太对劲,似乎是有意发出的一样,仿佛是针对了某个人。神明的神威并非每时每刻都会外泄,这就像上位者在表现自己权力和地位的时候,会端起架子。但是这不代表他上厕所的时候也要端着架子,在日常生活中,神明会主动以至于下意识的收拢神威,不让这种摸不着看不见又的确存在的东西,影响周围的事物。 一旦一尊神明主动施加神威,那么这就意味着一场战斗或是挑衅。 脚踩着雷云,库琉斯就落在了罗西的身后,同样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红线,他的神源力开始缓缓转动,神威也开始四溢,如潮水一般,缓缓铺开,抵抗者法尔的神威。 罗西瞥了他一眼,笑道:“是来找我的,熟人,而且你打不过他。” 法尔是苏鲁克神系中有名的中坚砥柱,是战斗的主力,他战斗时的风格人如其名,充满了爆炸性的侵略性。一般弱小一点的对手,甚至是来不及抵抗,就会被火焰吞噬。法尔在苏鲁克的地位,就像是战神亦或是太阳神在耶路特的地位一样,独一无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空中的火线突然炸裂,四散的火星好似烧着了云朵一样,红光映满了整个天空。一个黑色的人影快速的从天空中落下,法尔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口,脚下喷出一层火焰形成的软垫,慢慢的落在了地上。四周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石砖都被大火烧焦,散发着淡淡的怪味,法尔冷眼望着罗西,没有吐露一个字。 他在恨着罗西,你拿到了三神器之一,居然不上交,更是连提都不提。虽然传送节点都被诸神用大法力摧毁,但是只要罗西愿意,他一样很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消息送到东域。他很显然没有这么做,那么目的就显而易见,他想要独吞那件神器。 法尔扫了一眼一旁的库琉斯,微微皱了皱眉毛,他从库琉斯身上散发出的神威能感觉得到,这尊神明一样很强大,但是依旧比不上自己。 他不由冷笑道:“你以为找了一个靠山,就能对抗我的意志?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身边的家伙。” 躺枪的库琉斯不动声色,心里却在苦笑,好嘛,落到近前的时候他才感受到法尔的强大,最郁闷的是自己给罗西背了黑锅,可又说不清楚,只好闭嘴。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罗西不认怂,能打过这个火神,他不是能和耶路特疯狗打平手吗?对付这个火神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如果实在不行,只好叫人围攻了。 罗西这时候才微微前身行礼,“好久未见,尊敬的火神阁下。” “不是好久未见,是根本你就不想看见我!”,法尔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觉得罗西就是这么想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件事被揭露出来,如果他自己获得了三神器中的任何一件,他也不会主动的告诉神王自己得到了什么。他也有侥幸的心理,万一就凑齐了三神器呢?说不定一举就能成为比神王还要厉害的存在,到时候他可就是主宰了,而不是一个小小的火神。 法尔一伸手,毫不客气的说道:“东西拿出来,然后让我废了你的神源力,这件事就算结束。如果你反抗或者企图隐瞒什么,我只好取走你的生命,用来自世界尽头的火焰,烤炼你的灵魂。” 罗西耐心的听完他大放厥词,才微微笑着来回拍了拍手,“东西?没有!其他的?也没有!” 人不会考虑食物的想法,就像神明从来不会考虑凡人的想发,法尔抬手就是一记火鸟展翅,他指尖射出一寸多长的火焰之鸟,却在飞行的过程中瞬间膨胀,直至翼展有十几米宽。上万度的高温一经释放,地面铺着的白色方砖的表面就开始液化,好似放晴后的雪人,一点一点的软化下去。呼吸之间似乎都冒着火星,这温度实在太高,或者说是法尔的神源力级别太高,将火焰的温度撑到万度以上,难怪极少有人是他对手。 往往还没有靠近他,还没有被他打中,就已经开始脱水,又怎么可能能敌得过这样一个强大的神明呢? 库琉斯随手一招,四周的水汽快速的聚集过来,变作一朵巨大的乌云,一瞬间将火鸟吞噬。 法尔面露不屑,轻佻傲慢的微微扬着下巴,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漆黑的乌云微微震动,由内而外的冒出红光,下一瞬间,火鸟撕裂了乌云的包围,依旧势头不减的朝着罗西飞了过去。 乍一看这火鸟飞行的速度好像并不快,但罗西很明白,躲是躲不掉的。法尔即火焰,火焰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火焰的所有变化。而他的神威笼罩之下,任何实力不如他的,都会被神威死死压制住,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量都没有。 眼看着这火鸟离罗西越来越近,他穿着的白色金边教袍都微微焦糊,罗西突然抬起手,手心向上,曲起胳膊用力一捏! 一直白色的大手凭空出现,将火鸟死死的抓在手中,几经挣扎之后,嘭的一声火鸟化作无数的火星,升腾着消散在空气中。 法尔微微一窒,难以置信的望着罗西,“那不是我赐给你的力量!你这个渎神者!!” 库琉斯在一旁忍不住暗暗吐槽,这并不是关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