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化成灰也被认出来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崇祯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此时崇祯身边只剩下一名少女,其他人都逃的逃,死的死。那少女名叫马媤媤,是秦良玉的孙女。 王承恩浑身是伤,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绣春刀跌跌撞撞的进了宫,朝崇祯喊到:“皇上,闯贼杀进了了,快走...” 崇祯都吓傻了,他听到宫外的杀声越来越近,呆坐在龙椅上没动。 王承恩催促道:“皇上,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崇祯突然厉声道:“王承恩,朕命你给朕一刀痛快的!” 王承恩大惊,他扑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皇上恕罪...老奴下不了手。” 马媤媤在一旁看得直发抖,她都不敢吭声。 王承恩收刀,朝马媤媤道:“快,带皇上走后面,快走。” 马媤媤这才回过神,忙拉起崇祯向着皇宫后面走去。 走出宫外,四周天昏地黑,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味。 马媤媤扶着崇祯,三人气喘吁吁的奔上了煤山。 崇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子靠着一颗歪脖子树,看着山下皇宫一片火海,他不由得越发的绝望:自己的脚下这座山便是元大都皇城的遗址,难道今日朕也要埋葬在这么?罢了,朕不跑了,便死在这吧。 “媤媤,朕渴了,你去给朕找点水来。” 马媤媤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她乖巧道:“哦,奴婢这就去,皇上稍等。” 王简是南京一名三流大学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跟往常一样为寻找工作而奔波,简历投了不少都石沉大海。那天刚参加完一场招聘会,坐公交回宿舍的路上路过紫金山。鬼使神差的就下车了,想去明孝陵转转,排解一下四处碰壁的苦恼。 沿着蜿蜒曲折的帝王陵墓神道,就来到了“四方城”。说是城,其实就是四面墙,楼顶已在太平天国战火中被毁了。现在就剩下一座“神功圣德碑”裸露于天地之间。王简正看着碑文发呆,突然之间晴空一道闪电劈下,他就不省人事了。 等王简再醒过来已经在一座荒山之上,迷糊间听见身边有少女在“嘤嘤”哭泣。 “呃,这是哪儿啊?”王简隐约记得好像被雷劈了,脖子却是通红一片像似被勒的发痛。看了看周围吓了一跳,只见身后一颗歪脖子树被雷劈中“滋滋”冒烟,自己却是身穿明黄龙袍,以发敷面,旁边还留有一封鲜血写的遗书:“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见王简醒了,那少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投入他的怀中:“皇上,求求你...奴婢原意伺候皇上一辈子!可以隐姓埋名,寻一处谁也不认识地方,求求你,不要再寻死了。呜呜呜...” “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旁边一名老者也是惊喜的四处跪拜,边跪拜边哭喊道。 王简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也不知道是被劈晕的还是上吊缺氧勒晕的,都不敢相信哪一种才是真实的。直到崇祯皇帝的记忆海水一般的涌入他的脑子里,他才确切的相信---我穿越了!! 王简懵圈了一会,根据崇祯的记忆,这名趴在王简怀中哭泣的少女名叫马媤媤,乃是秦良玉的孙女,己巳之变之时年纪尚幼便被奶奶秦良玉带着进京勤王,后来又跟着舅舅秦翼明在京畿军营长大,甚得崇祯的喜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直至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她才杀进宫来寻崇祯。 王简不禁感叹命运无常: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的节奏啊。别人穿越,不是附身贵族就是皇帝,我倒好,穿越到一个破落户身上。还好意思说:朕非亡国之君,尔皆亡国之臣。亡国之君中点背的当政三五月,命好的爽了三五年,他们喊冤情有可原,毕竟当政时间短,回天乏术。你好歹也当政十七年呐,不是亡你手里亡谁手里? 王简又看了看怀中的少女,虽说过度悲伤满面尘土却也掩不住明艳动人的容颜,明眸皓齿之间又有一股英气,身段也是修长匀称。 “呃,扶我起来。” 马媤媤在王简怀中蹭掉满脸的泪水,“噢,皇上快起来吧,地上凉。”说完起身把王简扶了起来。 王简站起来才发现,媤媤居然只比他矮了一点点,要知道按后世的标准,崇祯可是有一米七五的个头。 “王承恩,现在京师既然被攻破了,到处都是叛军,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可有什么好的去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乱世,即便王简一名三流大学的大学生,也一时茫然无措,只得模仿崇祯的口气寻闻道。 “皇上,老奴在东安门外还有些嫡系厂卫数人,人称十三太保,各个武艺高强,可助陛下出城。”王承恩平复了激动的心情道。 “皇上,奴婢还有个舅舅与哥哥驻守在天津三卫,想必也可助我们一臂之力。”媤媤怕王简又想不开寻死,也连忙道。 王简一听觉得小命算是保住了,还不错:看起来崇祯也不算是个破落户。“那走吧。”说完扭头看了看差点要了他命的那颗歪脖子树,上前踹了一脚,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三人便下山去了。 来到山脚,王承恩就跟王简告辞去联络东厂的人,约好傍晚在东门的角楼见面。 王简寻了一处密林扒光身上的龙袍,脱掉鞋子,又往地上打了个滚,混了一身的泥土,稍微打扮了一下,看起来倒像是到处乱窜的流民。 刚进城没走多远,就听有人道:“站住,干什么的?!” 随着一声大喝,五个不知是兵还是民的人把两人围住了,说是民吧,盘查的口气和巡街的样子像兵,说是兵吧,穿的破破烂烂,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王简顿时心理一紧:不是吧,这你都认的出来?! “谁啊这是?小娘子多大啊?” “小娘子长得可真俊,许了夫家没有啊?跟着哥几个去玩玩怎么样?”几个兵痞模样的人自动忽视了王简,反而围住了马媤媤。原来并不是他暴露了,而是马媤媤!虽然破衣烂衫遮住了她绝世的容颜,但是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如同黑暗里的萤火虫,鸡群里的白鹤,还是那样的出众! 这尼玛古人也喜欢大长腿! “各位官爷,这是我远房表妹。现在兵祸连连,我们来京城投奔亲戚的。”王简见情况不对,马上答道。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带头的兵痞一把将他扒拉到一旁。 “既然你没有婆家,那爷就帮你寻一个。”那兵痞说完就动手拉住了媤媤的胳膊。 王简眼见媤媤被兵痞围住,急的怒火中烧,知道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去,顾不得他们人多,“我去你仙人的!!”向背对着他的一名兵痞抬起就是一脚,那人踉跄两下就摔了个狗啃屎。 其他的兵痞见刚刚还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居然敢先动手,一时乱了方寸。 王简自然懂得不动手则已,动手就出死招的道理,又是趁着一名兵痞还没反映过来之前,一脚狠狠的踹中他的下体,直踹得他如同一只虾米蜷缩着身体“哇哇”直叫。 王简立马拽着马媤媤的手道:“快跑!!!” 可刚没跑出两步,先前被王简踹翻的兵痞冲了过来就是一剑,他错身一避,躲了过去,而另外一个兵痞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刀。 虽然王简也打过不少架,可那毕竟是赤手空拳,相比这刀光剑影顷刻间取人首级的战斗,他内心还是有些发憷,不免反应就慢了许多。 “我日,这次真的要死翘翘了。”王简内心哀叹道。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旁边的马媤媤使臂如刀的斩在那个兵痞的胳膊处,只听“咔”的一声骨骼顿时折断,刀也失去控制在空中翻了一圈,她抬起一脚踹在刀柄上,那把刀若同利箭一般向旁边冲过来的一个兵痞飞去,将他钉死在一颗树上。那动作一气呵成,杀人如同美妙的舞蹈一般。 王简被惊的目瞪口呆:乖乖,好生猛的丫头。 马媤媤被王简看的不好意思,对着他羞赧的一笑。 剩下那个兵痞见一晃间他的四名同伴非死即伤,吓的怪叫一声转头就逃。 “媤媤,快拦住他。” 马媤媤立刻弯腰拾起地上一把长枪,对着那么逃跑的兵痞就是一掷,那货“噗”的应声而倒。 也许是京师内乱了一天,互相争抢械斗都司空见惯了,这场小范围的战斗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王简赶紧拉着马媤媤的小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城东的东兴楼,是京师最出名的酒楼,据说掌勺的厨师是宫廷的御厨,因为战乱躲避于此,破城之后李自成还在此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酒楼的老板便巴结上了他,所以不敢有兵痞来这闹事,还没到饭点,客人便已经络绎不绝,有避难的,有打探消息的,也有求人办事宴请的。 离傍晚还有两个多时辰,王简便拉着媤媤过来吃饭,一来打探一下情报,二来刚才媤媤给了他太多的惊艳,急需消化一下。 二人坐在靠窗的地方,媤媤自己并没有吃多少,都是在乖巧的替王简布菜。 “媤媤,你的武功都是跟谁学的?额,就是跳的很高,力气很大的那种。”饿了一天,王简边吃边问道。 “祖传的呀。”马媤媤很奇怪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因为在她看来,世间的人会武功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当然。 “那你的祖上是?” “奴婢祖上本是湘川西北的土司,奴婢自幼习得家传绝学为‘天狼变’ ”媤媤边给他夹菜边答道。 “什么奴婢啊的,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叫王简,你就叫我简哥哥,我叫你媤媤,如何?” 马媤媤一时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应答,王简费了老半天的劲终于让她改口叫了一声“简哥哥”,也知道想要改变她的男尊女卑的观念很难,只能潜移默化,急不得,便又问道:“那个什么天狼什么的,很厉害吗?” “恩,是天狼变,”媤媤又欢快起来纠正道,“一共有七层,最高可入王者之境呢。” “那你练到第几层了?“王简好奇道。 “奴婢愚钝,才练到第五层了,”媤媤不好意思道。“奴婢的舅舅练到了第六层,最厉害的是奴婢的奶奶,已经练到了第七层的王者之境呢,是我族近一百余年来的第一人。” “不过奶奶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在老家养病,很少出川了。不然的话,有她在,定不会让闯贼破城!”媤媤愤愤道。 第二章 我才是最弱的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也许是她对秦良玉的武力值过于自信,王简却不以为然。从刚才的一番谈话中再结合崇祯的记忆,他知知:这个世界跟后世有些相似又不一样。一样的是历史的走势都差不多,不一样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天生就自带“息”,只不过多少不一,资质高的多,资质平庸的少。而这种名为“息”的东西又是玄而又玄的东西,如同人们常说的动植物身上的“灵气”,一颗千年的人参的药用价值就是比十年的好,野生的就是比人工种植的好,其实本质上的DNA都一样,但是要说好在哪,又说不上来,这人体的“息”也是一样。 而“息”又分成“武息”和“文息”。 武息者,就可以将体内的“息”转化为真气,以此修炼和伤人。真气的修为从低到高又依次可分为:白蓝红紫,分别对应大所,大尉,将星,王道四境界,合称人臣四境。而与此人臣对应的,便是帝皇三境界,即帝黄,圣白和极玄。帝皇三境虽无高低之分,却有强弱之别,这其中又以极玄为最,因其乃是天地混沌初开之色,真气内敛,如同无色无形,世故谓之玄。而帝黄最弱,因为一般的王朝继任之君都是平白得来的天命,不同于开国之君的艰苦创业。 帝皇三色凡人是无法修炼的,只可由机遇获得,简单来说,就是天命所归!太平盛世只有皇帝才拥有其中之一,乱世之中偶尔两色同时现世,至于三色同出还是一千多年前的三国时期。 而资质平庸的人经过修炼也能达到高手的境界。比如说闯王李自成,据东厂密探呈报他原来只是陕西驿站的一名普通小吏,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名送快递的。因为朝廷征讨辽东花费过巨,就裁撤了驿站。李自成生计被断,就勾结几名同僚干起了倒斗的勾当。相传他们有一天盗掘了西夏皇陵,获得了乱世神兵“霸王枪”。他本身又是党项皇族后裔,习得相传为西楚霸王所创的”霸王秘典”更是事半功倍,于是从一名资质平庸的快递员一跃成为绝世高手,更是修炼出帝皇之境中的圣白龙气,从此纵横中原,大明也因此兵祸连连,亡于其手。 而即便是帝皇之境的高手,也不是像王简想象中的那样天下无敌,除了“武息”还有“文息”,文息者,自幼研习百家经典,精研一种技艺,浑然天成般“息”自然形成,境界的划分与武息者一般无二,虽不能形成真气与人比拼,却可以钻研技法伤人,文息者最著名的莫过于徐启光,研制出红夷大炮结果将帝皇之境的高手努尔哈赤轰上了天! 历朝的开国者往往以武息的修为威服天下,而继任之君却以文息泽被苍生。 王简顿时醒悟过来,一时之间兴奋不已:他们都有祖传绝学,堂堂天子难道会没有吗? 只不过大明历代皇帝都是天潢贵胄,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连跟人动手得机会都没有,哪有可能刻苦修炼?所以他投身的这具皮囊武力值连普通人都不如:除了隐隐约经脉间有一股息存在,不细心体会,根本感应不到! 朱棣因为皇位是抢来的,来路不正,又怕后世子孙步建文帝后尘,受朱允文的启发,修建紫禁城的时候也在皇城西南角的枯井内修建了一处秘密通道,以供后人避难。大明历代皇帝都觉晦气,只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都只当是戏言口口相传。这密道之内有什么,通向何处却是一无所知。 从东兴楼出来,就到了城西角楼附近,王承恩和一名黑衣束装少女在那等候已久了。 “奴婢东厂陈琪儿,叩见皇上!”那名妙龄少女脆声道。 陈琪儿是东厂十三太保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也是年龄最小的----人称陈十三。约莫十六七岁,身形婀娜多姿,清秀脱俗,特别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同黑珍珠般明亮有神,突显出主人的沉静与缜密。王承恩大概以为王简需要人照顾,就把她带了过来,而东厂的其他人在密室等候。 王简心中很是愉悦,这才穿越回来一天功夫,就见着了两位佳人,他情不自禁的仔细打量良久,正迷醉之时,只听媤媤娇笑道:“琪妹妹好漂亮呀,奴家名叫马媤媤,是皇上唯一的婢女,是唯一的哈。”说完亲昵的抱着王简的胳膊,她见这陈琪儿只比她矮了半个头,却肤白貌美,生怕抢了她的宠爱,马上道。 “哪有,媤媤姐也很好看。”陈琪儿性子冷艳,不善言辞,跟古灵精怪的媤媤比根本不是对手,见是王简带来的人,也不敢得罪,便平静的客套道。女人果然是神奇的动物,这才片刻功夫,便以姐妹相称。 “咳咳,皇上,这边请。”王承恩带着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不起眼的民房。 只见屋内有十二名不同装扮的人分成两排站着,他们之中打扮各异,有的并不起眼,大街上遇到也不会注意,有的像商户,猎户,又有的像捕快,文士,甚至还有青楼的龟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王承恩介绍完毕,众人见礼道。 “都平身吧。非常时期,这些繁文缛节都算了吧。如今这京城之中还有多少可靠的厂卫?”王简挥了挥手道。 王承恩道:“皇上,直属于东厂的十三鹰都在此了,除此以外,每人还有各下属三人,共五十二名厂卫。他们世受皇恩,个个忠心耿耿,而且身手不凡。” 听王承恩说起身手,王简对他很是好奇,问道:“那你是何种境界了?” 以前王承恩也旁敲侧击的想要用功夫吸引崇祯的兴趣,可总被他嘲笑为低级斗殴之技,第一次听到王简对功夫感兴趣,很是高兴,道:“老奴不才,恬为王者之境。” 王简一听立刻对这个老头肃然起敬,没想到他竟然是高手。 王简很是期待,又道:“哦?王公公既然是高手,那手下必然不同凡响,似媤媤这样的好手有多少?” 王承恩笑道:“他们等岂可与娘娘相比,功夫最高的当属李万山和周冠夫,此二人都到了都尉之境,其他几人也各个了得。”想必他也看出王简对媤媤的喜爱,早晚贵不可言,所以拍起了马屁。 媤媤也是第一次听人尊她娘娘,顿时扭捏的满脸羞红,美艳不可方物。 王简抬眼扫去,只见十二人之中有一猎户装扮和一捕头装扮的人傲然而立,显然说的是他们二人,又似有些不岔,王公公说自己武功不如一名女流之辈很是不以为然。 “媤媤。“王简唤了声道,见身后没有回应,他又道:”媤媤。” 扭头一看,这丫头正俏脸通红,呆呆的傻笑。直到王简唤了第三次才反应过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傻丫头笑什么呢,去,跟李侍卫比划比划。” 媤媤闻言知道王简要立威,俏脸马上一凛,一股长年混迹于军营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隐隐间绿光闪烁,她指了指李万山和周冠夫道:“你二人一起上吧!” 李万山二人被气势所震,打起十二分精神,躬身道:“得罪了。” 只见媤媤小腿一踏,如流星般向着那二人袭去,袖间寒光一闪,短匕正劈在周冠夫还来不及抽出的捕刀刀柄之上,周冠夫马上身形一顿,而同一时间短匕又出现在李万山的脖子处,以至于他两人还没出招,眨眼之间就被制伏! 李万山二人惊骇不已,又见是王简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娘娘,良久才拜服道:“娘娘神武。” 其他剩余厂卫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也齐声附和道:“娘娘神武!” 如若白天在街头,王简只是对媤媤的武力有些惊艳,现在就已经很全面的认知,试想一下,能降服是号称十三太保中武力最强的二人,那肯定在这个世界也算是高手级别的了。 王简极为高兴,一是因为媤媤的武力太过惊艳,更多的是听别人尊她“娘娘”,他当即拍掌道:“哈哈,不错,朕的爱妃果然神武!以后你就是朕的武神妃!” 媤媤也是娇羞万分,其实她当年在那场惊天动地的京师保卫战中,注视着英俊帅气的王简光芒万丈的立于城楼之上,就幻想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女人。没想到一场立威的比试,竟真的梦想成真,她一时间呆呆的犯起傻来。 其实王简也打心眼里很喜欢这个美丽执着的姑娘,她骨子里有一股子野性和狠劲,而这股狠劲会在某一个时刻变成一股子至死不渝的韧劲。 见众人心服口服,眼神中又都充满忠诚与敬意。王简替媤媤高兴的同时也有些郁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能打的手下都没有。 其实倒是王简想岔了,武力确实不是这东厂十三太保的强项,但他们个个却有一身鸡鸣狗盗的本事。 王简又问道下一步该如何出城,至于密道之事,也就他跟媤媤和王承恩知道而已。 李万山道:”皇上,现如今闯贼强令京师戒严,各家百姓不许随意外出,城中更是有贼军四下盘查。要想出城必须有五大将军府开具的路引,不然的话任何人不得出城。” “五大将军府,哪个单位的?”王简茫然道。 第三章 死都要贪污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承恩解释道:“便是闯贼手下的五大权将军,皆为王者之境,分别守卫京师四门。” 正在王简为路引发愁的当口,周捕头道:“卑职与看守北城门的老孙头素来交好,他女儿原本是投敌的户部周侍郎的小妾,据说又被送给了五大将军中的刘宗敏,想必混来几张路引并不是难事。” 王简知道通往城外的密道,但是也带不了那么多人入宫,路引对他而言还是有用的,起码众人分批的秘密出城就会顺利许多。 “皇上,现如今贼强我弱,当即刻南归,沿途乔装打扮掩人耳目,待圣驾莅临南京,当号召全国忠义之士,勤王之师,励精图治,徐图北伐。”商户模样的沈四海道。 “沈兄所言甚是,然如今京师以破,倘若陛下下落不明,恐南京六部尚书效仿于谦于少保,未等我等到达南京城,早以推选出继任之君,到时如何是好?”文人打扮的孔师孟道。这孔师孟自幼报读诗书,二十二岁便中进士,然而名字却没取好。孔师孟----原意为我孔某人尊孟子为师,却被曲解为圣人屈尊于亚圣之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这是犯上之事!于是受尽读书人的排挤,不愤之下投奔令读书人厌恶的阉党,做了东厂的爪牙。 “那是大逆不道!!自当退位自裁以谢天下!”沈四海义愤道。 “自裁?哼,到时天有二日,吾皇莅临南京城之时,说不定落得如同本朝英宗皇帝的下场!”孔师孟又道:“皇上,依卑职只见,当寻得一精锐勤王之师,大张旗鼓的打回南京!好处有三:其一可令沿途勤王之师剿灭闯贼,其二威慑南方诸王不可妄图神器,其三也可震慑南方诸多地方势力不可造次。” 王简频频点头,这人还是有些水平的:熟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这光棍司令就算侥幸逃回南京,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皇上,眼下可遣一信使速速前往南京,以便不测!”孔师孟又道。 “皇上,卑职愿往。”一名平民装扮,名叫邵先文的厂卫立功心切,急忙自荐道,见同僚递来鄙夷的眼神,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却是犯了大忌:大家都没说话,就你跳了出来急于逃离帝都。他有口难辨,只得硬着头站在一旁,等着皇上发话。 王简不动声色的瞅了瞅身边的陈琪儿,其实是想让她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美差,且不说到了南京城会被当作天子使臣,好吃好喝的供着,单单离开这个生死之地,就有莫大的好处。 陈琪儿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是不为所动。他又转头瞅了瞅旁边的媤媤,媤媤也是一脸坚毅的咬着下唇对他摇了摇头,眼中还泛着泪光,仿佛在乞求我不要赶她走。 因为王简不会用毛笔,更别说繁体字,只得当即让陈琪儿起草了安抚南京六部的诏书交给邵先文,又让他与东厂另一名范姓太保结伴,一同出发。 “那,师从何来?”王简又问道。 “皇上,臣妾的舅舅和哥哥驻扎在天津卫,三卫总共有四千余人。”马媤媤想了想道。 “娘娘说的是,卑职以为,我们还有一支劲旅。”孔师孟道。 “哦?”王简继承了崇祯的记忆,但是自从李自成攻破潼关打到北京城下,他都是群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勤王诏令,最可恶的是山东总兵刘泽清以骑马摔断腿为由按兵不动,而更多的也都石沉大海,哪里来的什么劲旅? 孔师孟见王简疑惑,答道:“关宁铁骑!宁远总兵吴三桂以及山海总兵高第部属四万余人。” 王简一惊:高第这名字我听都没听过,吴三桂却是如雷贯耳!还真有这人,那就是说,也有陈圆圆咯?这祸国殃民的明末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样?王简不禁好奇起来。 “皇上?皇上?”孔师孟见王简发呆并未赞允,连声问道。 “额,你继续说。”王简有点自嘲:就这点出息,光听一个名字就把我给征服了。 “是,皇上,据报吴三桂已经奉旨入关勤王,不日到达永平城。京师已破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那里,为防止不测,我等必须在那之前赶到才行。” 王承恩想了想不妥,道:“皇上,老奴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 “闯贼破城之后抓走了京师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一百余人,并让家属出重金来赎。唯独对吴总兵家里秋毫无犯,只是派人包围起来,想来也想招降吴总兵,不若来招釜底抽薪,将吴总兵的家眷救出一并带去。” 王简一想也对,投靠人总要带上礼物,空手招人厌的道理千古不变,有了吴襄和吴应熊爷孙在,收服吴三桂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余后的三天里,王简就呆在密室里听媤媤讲解各种武功知识,功力增加的很快,最起码单挑三五个混混不成问题了。而王承恩则抓紧时间联系旧部,这些东厂鹰爪干的本就是暗地里的勾当,又极为忠心耿耿,除了极少失了上线隐匿的之外,绝大多数都回了消息,等待下一步动作。 三日后,夜幕很快降临,被兵祸折腾了三天的北京城,因为李自成的宵禁令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北京城东铁狮子胡同旁的天春园内。 这天春园二楼一间很小的房间内,隔壁就是吴府,而窗下就是吴府的后门。王简靠在一张黄花梨宽椅中,旁边站着马媤媤和吴承恩。 “皇上,根据情报,今天傍晚时候闯贼调派好手把吴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是原来的东厂提督曹化淳。”吴承恩开口道。 “这园子是谁家的?”王简指了指楼下问道。此时楼下的侍女们正哭天抹地的把一个老头迎进屋内,那老头看着有些面熟。 “皇上,是国丈周奎!”吴承恩小心翼翼道。 根据崇祯的记忆,京师城破之日他为了皇后和子女不被玷污,把她们通通都杀掉了! 王简看到自己的“老丈人”一副凄惨的模样,不免心有愧疚。 王简哀伤道:“可有办法保全他一家老小?” 见王承恩欲言又止,似乎对周奎很是不满,便又问道:“怎么?朕记得破城前夕的捐银助饷,朕让他带捐一万,因为家贫之故,他老人家可是带头捐了三千两白银呢。” 听王简提到捐饷,王承恩更是一脸愤恨道:“皇上,你被这老匹夫骗了,那三千两是皇后娘娘给他的,皇后娘娘一共给了他五千,让他带头捐饷,结果他还私扣了两千两!” “什么?!”王简一脸惊骇,这也太夸张了,京城危亡之际,他居然还昧没饷银,自己一分钱不掏,还赚了两千! 王承恩不吐不快,继续道:“皇上,闯贼破城之后把他抓了去,一顿严刑拷打,抄出了奇珍异宝无数,光大车就拉了十几车,现银足足交了七十余万两才放回来!” “这...这...”王简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心情不知是愤怒还是荒唐:愤怒的是,这老家伙守着七十余万的巨款,居然还贪墨小小的捐银,荒唐的是,这也太鼠目寸光了吧,京城一破他那银子又不会长腿跑掉,还不是全都进了李自成的腰包。 “哼,国之将亡必有佞臣!”媤媤也在一旁气愤道。 “身为国丈,不思尽忠报国,反而贪赃枉法,确实该死!那好,朕就给他一个教训!”王简心中思索,口上道:“李万山,杨伟。” “卑职在!”十三鹰中的两人应声道,这两人一个是捕快,为河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另一个是龟公,长得贼眉鼠眼的,很是机灵狡诈。 “你二人速去放火烧了这园子,火势越大越好!其他人跟我下去,乘着火势救人!”二人领命而去。 不多会天春园内就火光冲天,婢女奴仆都四处乱串,而火势借着风势又快速的向吴府蔓延,吴府内众人眼看隔壁的火势就要延烧过来,看守吴府的叛军头领当即指挥手下去打水救火,吴府也顿时乱作一团。 很快吴府内院逃出来一群人,都被集中到了院中,其中有一长者牵着一名孩童,正是吴襄和吴应熊爷孙。一部分的农民军去了隔壁救火,曹化淳正带领着余下的十多人看守着。 王简纵身一跃冲入后院大喝一声:“上。”顿时十多条身影从吴府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向院中的看守杀了过去。 王简一刀劈向曹化淳喝声道:“曹老贼还不速速受死!” “皇上!!!”曹化淳惊呼一声,见到来人竟然是王简,顿时吓了一跳,传闻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又是天子之尊,惊骇之余本来十层的武力立马降到不到一层,再加上王简的一顿乱砍乱杀,一时之间被他杀的手忙脚乱。 第四章 忠奸难辨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马媤媤怕王简有闪失,一直在他的侧翼牵制,打了十多招,眼见曹化淳从刚才的惊恐中慢慢恢复过来,媤媤娇叱一声抬手之间寒光一闪,身影突然一分为二,正是她的祖传绝技“天狼变”。左边虚影腾空而起短匕向着曹化淳的后颈划去,右边实影身形一折,猫着腿一脚扫在他的膝关节处,曹化淳大腿一麻,单膝 跪地,媤媤立马寒光一闪划破了他的脚筋,又抬手一挑短匕架在他的脖子上。余下顽抗的十多人眼见曹化淳被俘,也很快被周冠夫他们砍翻在地。 曹化淳虽然右脚被废,却一脸激动的看着王简,似乎要说什么,看的他一时头皮发麻:这老小子不会跟崇祯有一腿吧,但是根据崇祯的记忆又不像啊。 这时王简身后突然有人从围墙之上借势一跃而下,一刀劈向了他的后背! “小心!”陈琪儿并未参与战斗,作为王简的贴身婢女,她一直忠于护卫的职责,轻易不出手,时刻关注王简周围的动向,紧急关头身形一闪替他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刀,而来人功力实在太过高强,不是她能抵挡得住的,王简也被她一撞跌倒在地。 “啊,简哥哥!“突然的变故让媤媤措手不及,她擒着曹化淳不敢松手,也是一脸担忧。 “琪儿,你怎么样了?“王简抱着陈琪儿问道,只见她嘴角冒着血丝,显然受伤不轻。 “主子,奴婢无碍,不必担心。“陈琪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怕暴露了王简的身份,又怕他担心,抿了抿嘴强压住伤势道,看得他很是心疼又是愤怒,同时也意识到来人借偷袭之利一个回合就将陈琪儿砍成重伤,这份功力很是不凡,想必是李自成手下大将! 来人正是拥有王者之境的实力,李自成手下五大权将军之一的高一功! 只听壮汉怒喝道:“大顺权将军高一功在此,贼人还不放了曹公公束手就擒!”吴府院墙之上突然出现了二十余弓手将王简等人团团围住。 原来是先前去救火的高一功听见吴府有打斗之声,马上带人回援,他们并不知道来人身份,又怕伤着吴襄,所以也并未放箭乱射。 王简心念一转,朗声道:“高将军见谅,在下张斌,吴都督派张某前来接回吴老爷和公子,还望高将军行个方便。”眼下这局势硬突或许能成,但是要救出吴家老小怕是不可能了,只能冒充吴三桂的人马,先稳住四周的弓手。 “哦?是吴总兵让你们来的?”高一功狐疑的看了王简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弓手稍缓。“你等先放下兵器,等我禀明闯王再做决断。” 王简心中一急,强硬道:“高将军,我关宁铁骑出关入关杀敌无数,可没有放下兵器的规矩,这事要是让吴都督知道了,我等也难逃一死。” 高一功听王简这么说,也知道关宁军的铁血,军人放下武器就等于投降,就算回到吴三桂那也肯定会被处死,不投降又不能真把他们杀了--闯王还要招降吴三桂,要是真把他们逼急了闹个鱼死网破,杀了吴家老小,那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那你等先放了曹公公。”高一功又道,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王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王简耳边听到曹化淳激动的传音道:“圣上,老奴能见到皇上平安无恙,死而无憾了,将老奴交与他,老奴要为陛下尽忠,助陛下脱困!” 王简先是一愣,见曹化淳说的恳切,而且也没半点向高一功点出他身份的意思,高一功也似乎并不在意曹公公的死活,开口向王简要人也只是试探虚实。 王简相信只要吴家老小在手,高一功也不敢乱来,他道:“那好,我先放了曹公公。”他思索片刻偷偷让媤媤给曹公公解穴,然后抓起他猛的一掷向着高一功丢去,高一功不疑有他,抬手便接,顿时胸中门户洞开,曹化淳刚被接住突然发难,左手一掌劈在他的胸口,胸口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瞬间就震破他的气海,立马功力短暂的全失,相要恢复恐怕也得几个呼吸,而曹化淳显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又近身变掌为爪一下子掐住了他的喉咙:“都不许动!!”“快让他们放下弓箭,不然杀了你!“曹化淳大声道。 “曹公公,你!!”高一功此时才发现上当---京师才破一日,吴三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派人来接他家眷? “高将军,快叫弓手退下,不然的话,哼哼!杂家手一抖,你的小命可就没了!”曹化淳说完如鹰爪般的又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高一功顿时头部缺氧被掐的通红。 “你敢!现在整个天下都是闯王的,我劝你们素手就擒!”高一功憋红一口气道,嘴上说的硬气,却是抬手让弓手撤了下来。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曹公公...”王简还没说完,曹化淳打断他的话道:“张将军,老奴本想寻个机会杀了闯贼,替圣上报仇!今右腿已废,怕是逃不了了,请转告吴总兵,老奴愿来生再报答他昔日的隆恩!”曹化淳一脸的坚毅的看着王简说道。 王简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准确的说,是对崇祯说的。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到危机关头,忠臣与背叛谁有能分清?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哪一个奸臣不是熟读圣贤之书?只怕认同书中道理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只是把它当作是一个进阶的阶梯罢了,其实这也怨不得这些读书人,以大明的开国以来的廷杖制度来说,文人动不动就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被拔下裤子打屁股,尊严被踩在脚下又何谈忠心!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呐。 王简只能在几名厂卫的掩护下,背起陈琪儿,带着吴襄和吴应熊爷孙先撤,吴府外还有王承恩布置的人接应。 “京师已经全城戒严,没有闯王手令,你们休想逃走!”高一功眼见王简远去,急的怒吼道。 这时地上一个还没断气的叛军叫道:“高将军,曹老贼曾唤他皇上!!千万别放他跑了啊!” “什么!!” 眼见王简等人远去,高一功又气又急:“给我放箭射死这个老家伙!!” 王简扭头一望,只见曹化淳只身一人当住门口,已被万箭穿心!!! 城东东厂的密室。 “罪臣吴襄谢圣上搭救之恩!”吴襄叩谢道,这老头身体硬朗,声如洪钟。毕竟是几番历经生死的老将,虽然被围困了三天,气度却还是不凡。 “平身吧,朕派你招见吴总兵,让他速来见架。你可原意?”王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罪臣领旨,臣就是绑也要把那不孝子绑来!”吴襄听说要派他去山海关招吴三桂勤王,顿时感激不尽道。 此时周捕头也弄来了数张路引,王简便让孔师孟等东厂十名厂卫带着吴襄爷孙先行出城,临行前又对着孔师孟耳语交代一番。王简又背着受伤的陈琪儿,王承恩和马媤媤,偷偷潜回了紫禁城。 此时的紫禁城依旧灯火通明,沿途的宫女和太监却是很少,偶尔只有几名护卫经过,抓住一名宫女打听,原来李自成正在三大殿中最后面的建极殿内大宴群臣。 王简等人翻过皇极门,不多会便来到了皇宫中的第一座大殿---皇极殿。至于为何不去密道反而来到了这座大殿,王承恩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王简看了看大殿正中的那把龙椅:哎,还没坐过就要告别,真不是滋味。他缓步走上台阶,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自言自语道:“除了有点硬膈屁股外,还是很舒服的。” 王承恩以为王简贪恋龙坐,急忙提醒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 王简笑了笑:“不急不急,朕还有东西要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向马媤媤招招手:“媤媤,过来我这。” 马媤媤不明所以,刚上了台阶,被王简一把揽住也坐在龙椅上:“嘿嘿,坐着可还舒服不?” 这一下不光王承恩,就连一旁的陈琪儿也是脸色大变,而马媤媤心思单纯,既然王简让她坐,她便坐,也娇笑道:“皇帝哥哥要是觉得膈得慌,臣妾给你加个垫子就好啦。” 王承恩看不过,提醒道:“娘娘,这龙椅不是您能坐的,快快下来吧。” 听王承恩提醒,马媤媤一想也对,急忙站了起来。 第五章 轩辕镜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向上一指,道:“媤媤,你抬头看看。” 马媤媤抬头一看,娇躯微微一颤,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画面吓了一跳:只见龙椅的正上方的藻井有一只猛龙怒目圆睁,仿佛活的一般欲择人而噬,那龙遒劲刚猛,一张血盆的龙口含着一颗巨大的龙珠,让她不禁怀疑那颗龙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砸死人! 王简见媤媤被吓一跳,“哈哈”一笑:“别怕。” 马媤媤拍了拍鼓鼓的胸口,心有余悸道:“简哥哥,这龙可真像,可吓死臣妾了。” 王承恩和陈琪儿也抬头望去,也被这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威严猛龙所震撼。 “既然它得罪朕的爱妃,朕就派你去教训它。” 马媤媤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一听能驯龙,也是跃跃欲试,问道:“如何教训?” “看到那颗龙珠没有?你去帮朕把它取下来,让这条龙失了龙珠如何?” 媤媤拍手道:“好呀,让这恶龙失了龙珠,回不了天宫,必将受到处罚,到时看它如何威风!”说完两脚一蹦,飞了上去双手保住龙珠,可是不管她如何使劲,就是拽不下来。 王简在下面提醒道:“看到龙鼻子没有,有一个小黑点,轻轻按一下。” 媤媤寻着龙鼻上的小黑点,一点,只听她“哎呦”一声惊呼,抱着龙珠掉了下来,还好王简早有准备,将她接住。 媤媤盯着龙案上的脸盆大的龙珠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简哥哥,这就是龙珠呀,不过就是个铜疙瘩罢了。” 陈琪儿和王承恩也是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这个媤媤口中的“铜疙瘩”。 “哈哈,这可是宝贝。”王简兴奋道,根据崇祯的记忆,这里面有一个好东西,只有历朝历代的皇帝才知道。 “骗人,不过就是个铜球,”媤媤不信道,就连旁边围观的两人也表示认同。 不过很快她们都惊奇的张大了小嘴:只见王简在铜球上摸索了一阵,那颗铜球居然缓缓的打开了,而且里面似乎有一个黑不溜秋的铜镜! “轩辕镜!”王承恩惊呼道,他作为东厂厂公,见多识广,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个乌黑色的铜镜的来历:“真是那传闻中可辨忠奸,可照妖魔,更可识真龙天子的轩辕镜?” 任谁也没想到,这传闻中的皇家至宝,居然会放在皇极殿的御座的正上方! “不错,正是轩辕镜!”王简傲然道。说是镜,倒更像是盘子,只因镜子的背面是一条威严无比的盘龙,而正面则乌漆嘛黑的无任何光滑可言,绝不可能反光。但这轩辕镜可是世间至宝,帝王神器,与天命玺,紫薇剑并称为天子三神器。 “不过传闻有失偏颇,能辨人心的话朕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不过是这世间至刚至强之物,天下神兵莫不能破,而且它还能识真龙天子!”王简说完轻轻的将自己的龙气注入这铜镜的背面,只见镜面缓缓有彩色光华浮动,镜内似有龙吟之声。王承恩等人看着意象,在一旁啧啧称奇。 不过王简怕引人注意,浅尝辄止。他满意的收好轩辕镜,贴身的放在胸口,带着三人离开了皇极殿。 紫禁城建极殿内。 不时有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此时李自成正在建极殿宴请各路反王以及手下将领,殿内灯火辉煌,一派淫歌艳舞的景象:殿中几名少女眼含泪珠正被逼着跳起艳舞,而这些叛军将领更是毫无规矩可言,还不时逗弄她们一下,又哈哈大笑几声。有的或卧或躺,有的喝的酩酊大醉胡言乱语,更有甚者抱着一名宫女上下其手,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见如此景象,还以为进了淫窟匪穴,哪里想的到这是庄严肃穆的建极殿! “再去派人给本王把陈圆圆请来助兴!!”只见宴会首座之上一名剑眉虎目的魁梧壮汉斜披着一件不知从哪倒腾来的明黄龙袍,喝的兴起,嘴里突然嚷嚷道,此人正是闯王李自成! “妈的,不就是一个娼妓,王叔,小侄这就去给你绑来。”一个白面将领骂骂咧咧道,说话的便是李自成的侄子李过,说完边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建极殿。 “陈圆圆?”王简内心一动,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天下闻名的美人,于是悄悄跟着李过。 走着走着,王简等四人人感觉路线越来越靠近了他们入宫的目的地----武英殿! “难道陈圆圆在武英殿内?这皇宫之内到处都是闯王的农民军,按照李过的口气,他定然是知道陈圆圆在哪,但是却没有强行掳了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果然,不多会就来到了武英殿,门口有一队叛军守卫,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 “小娘皮,我王叔不日就要登基称帝,君临天下,唤你前去献上一曲。”李过说完就去推殿门打算硬闯。 “李将军,不可。”门口守卫急道。 “滚开,老子今天就要见见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儿!”李过推开守卫怒声道。 话音未落,那庭院内的灯笼突然一暗,耳边顿时响起一阵凄婉的琵琶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让人顿感惊心动魄,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弹奏之后,弦音突然一缓,仿佛骤雨后的空山,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清新。在弦音更细之后,只听见宛如天籁般的歌声飘然唱起: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当听到铁富贵一生铸锭”在结合此时此刻的情景,就连躲在暗处的王简眼前突然一暗,心不由得一阵绞痛,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凄苦的唱词如同杜鹃啼血一般继续唱出: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王简如同殿外的守卫一般都如痴如醉,恍惚间如同崇祯的意识觉醒一般,思绪一下子被迷失在国破家亡的凄凉悲楚境界久久不能自拔:只见自己浑身占满着亲人的鲜血,身边到处都是妻儿的尸体,眼前一名断臂公主苦苦的哀求,他不想自己疼爱的女儿如同宋徽宗的茂德帝姬那边屈辱的活着,最后还落得一个“谷道破裂”而死的下场。他喃喃道:“对不起,是父皇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之家吧。”他的双目中充满泪水,不顾女儿的哀求狠心的一剑刺了进去,滚烫的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脸。 一旁的马媤媤见王简一会激动,一会悲伤,甚至还留下了泪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伸手在王简的心上一拍,一股真气渡了过去,而后贴着王简的耳朵喝声道:“简哥哥,那是妓家绝技,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王简闻言浑身一机灵,眼前所有的幻想顿时消失不见。 还好马媤媤救他及时,不然的话恐怕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种下心魔,从此被这凄婉的阴影笼罩一生,以至于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王简感激的捏了捏媤媤的小脸,屋内的人感应到王简能从她的琵琶声中清醒过来,轻轻的“咦”了一声,于是琵琶声也顿时全无,四下静如月夜。 转头去看李过,只见他双目无神,口水横流,整个人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看着天空,再看旁边的守卫更是不堪,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甚至有的都已经大小便失禁! “这琵琶曲竟有如此威力!” 旁边的琪儿和王承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简非常愤怒,显然琵琶的主人只是针对李过等人和王简:搞李过还好,毕竟他出言不逊,可我招谁惹谁了我?! 王承恩丝毫未受影响,他也发现了异常,愧疚道:“皇上,圆圆她惊扰圣驾,请皇上看在老奴的面上,饶过这一次吧。” 没等王简答话,屋内又传出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只是语气确实不讨喜:“哼,谁要他饶?他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再上的天子么?!” 王承恩怕那少女再有顶撞之语,告了一声罪,当先走入了大殿。 等王简进屋,只见玉榻之上坐着一名倾国倾城的宫装少女,鲜红色的连衣裙如主人的欲望一般无限的延伸。他竟一时看得有些痴了:这就是陈圆圆,美的真让人惊心动魄啊,那种美不但让他之前被偷袭出糗的恼怒一扫而空,还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变得如此的美好:双眸如同一泓秋水,细长的柳叶眉又好似春山般秀丽。粉颈修长,落雁容娇,只见青葱般的玉手轻拂琵琶。 她起身摇步来到王承恩的跟前盈盈一拜:“拜见义父!义父安然无恙,女儿也就放心了!” 王承恩也很是激动:“圆圆,你怎的在此?” “义父,女儿也是城破之时便逃到此处躲避。” 第六章 绝世名妓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陈圆圆无视了王简,跟王承恩讲述她这几天的境遇:原来城破之前,京城风雨飘摇,紫禁城更是人心惶惶,自然没人顾得上她,她便流落到此,而武英殿顾名思义,乃集合天下战阵,兵法,武器之地,武林各家绝学更是应有尽有。她无意间在众多典籍之中发现了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贵妃遗密》。相传此秘籍乃是杨贵妃所创,世人只道“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杨贵妃殒命于马嵬驿,却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到了东南沿海做起了勾栏院里的老鸨,安史之乱平定后,身为老鸨的她自然也无颜再面对李隆基。相传杨贵妃早年在道观出家,武功自是不凡,又善歌舞,通晓音律,她不亏为武学奇才,人生的大起大落不仅让她醉心于琵琶曲了此残生,更是将其与武学结合起来,晚年终于创出不世绝学《贵妃遗密》!后来此秘籍又流落到陈友谅的爱妃之手,朱元璋打败陈友谅之后,认定此秘籍乃不祥亡国之物,毁之又觉得可惜,于是密封于武英殿之内。 而于杨贵妃同样的出身与境遇让圆圆学起此等绝学有如神助,短短三天的时间就练至大成,修为深不可测!由此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武英殿如同游离于紫禁城之外,连不可一世的李自成都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王承恩一听陈圆圆竟然有如此境遇,一阵感慨又是替她高兴。 而陈圆圆的衣衫飘舞之间,一阵阵香气袭人,王简忍不住猛吸了一口。 她轻启朱唇,娇声道:“哼!昏君!再看挖了你的狗眼!”倘若是在以前,陈圆圆最多把自己的不满埋在心里,但是现在面对一位亡国之君,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王简也是莫名其妙,初次见面就被美女三翻四次的针对,他摸了摸脸:难道是我长得太丑?亦或是笑容太猥琐?但是看到美女不都那么笑的吗?以前也没遭受如此白眼呀?他哪里知道,陈圆圆心里跟明镜似的,曾经的自己只不过是崇祯送给吴三桂的礼物,或者说牵制他的筹码,所以见到崇祯就没有好脸色,才会对他如此的不敬。 见到世间有如此美色,王简才真切的体会到崇祯的复杂心情:纵然他不是一位好色的皇帝,但是面对如此妙人,想要留在自己身边又爱惜自己的名声,嫌弃陈圆圆的出身,想要送给吴三桂以便牵制他却又舍不得! “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王简讪讪道,貌似给美人的第一印象不好啊。 “哼,亡国之君何其之多,你也算是异数,不顾着逃命,还有心思爱美人么?”陈圆圆又挖苦了一句,说完碍于王承恩责备的眼神,也就不在开口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这时从内屋又偷溜出来一名少女,一眼便看到受伤的陈琪儿,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啊,不要吓瑶儿。”说完便抱着陈琪儿哭了起来。 “好可爱的女孩。”只见这名少女居然跟陈琪儿长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衣着,陈琪儿由于身份的原因,穿一身黑色素衣,而这名少女却是穿着一件白色的俏丽宫装,一个沉静内敛,一个活泼俏皮。原来她们姐妹俩从小就生在宫里,一直相互照应。直到后来因为姐姐沉稳干练的性格,被执事太监挑中加入了东厂,不久便不断升迁,成了十三太保中的一员。 陈琪儿没想到能见到妹妹,素来平静无波的小脸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的激动,不过还是恪守本分,她拉着少女的手道:”皇上,这是我的妹妹陈瑶儿,我俩自幼在宫廷长大,还请皇上不要见怪瑶儿的无理。“又接着对少女道:“妹妹,我没事,快来拜过皇上!” 王简刚准备说话,刚消停没多会的陈圆圆又冷声道:“瑶妹妹,昏君不拜也罢。” 王简一下子就怒了,他似乎发现了,陈圆圆就是个炮仗性格,点谁炸谁。其实他并不知道,陈圆圆对待别人并不如此,只是针对他,看到他哪哪都不习惯。 “这...”陈瑶儿一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另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娇羞的跺了跺脚,“奴婢陈瑶儿叩见皇上,”然后飞快的站起来跑到陈圆圆身边亲昵的拉住了她的小手,动作滑稽可爱。倒是一下子把王简的火气消于无形。 陈瑶儿见姐姐并无大碍,放下心来,便问起众人来此的缘由,得知此殿后院有一口枯井,是通向城外的密道,顿时开心不已,王简便将陈琪儿交于她先去密道暂避。 王承恩与陈圆圆多日不见,自有很多话说,倒是王简在一旁自顾欣赏美女。正闲聊间,只听屋外一个爽朗的笑声道:“哈哈,陈姑娘,本王遣了三波人来请姑娘到建极殿同庆,都被姑娘打发了,难道非要本王亲自来请?” “本王?”这皇宫之中能称“本王”的,也只有当今第一人:闯王李自成。王简的心一阵猛跳。 “没用的东西,尽给本王丢脸。”李自成抓起李过的衣领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李过哈喇子流了一身,恍恍惚惚之间似回过了神来,呆呆的道:“王...王叔!!” “闯王,非是奴家不愿庆贺你荣登大宝,实乃奴家昨夜偶感风寒,不宜出门,还望体谅。”陈圆圆委婉道。 “哼,我家王叔白手起家,打下偌大一座江山,天下谁人敢说一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娼妓,不要给脸不要脸。”李过虽然心有余悸,又觉着刚才着实丢人,怒声道。 只听“啪”的又是一巴掌:“混账东西,老子跟陈姑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是,是,小侄多嘴,多嘴...” “陈姑娘,如此也罢。本王不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还望姑娘到时定要赏脸。”想来李自成也得到禀报,这陈圆圆是个练家子,能收服还是不得罪的好,所以只是派人围了大殿。等他登基称帝之后,陈圆圆到时必然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好,到时奴婢定会前去恭贺闯王君临天下!请恕奴婢身体欠安,慢走不送!”陈圆圆缓缓道。 “且慢!我听说有一伙贼人闯进了这武英殿,说不得也要派人进去搜一搜。”书生打扮的宋献策道,原来宋献策想到了高一功的禀报,说是崇祯并未死,还截走了吴家爷孙不知所踪。他只不过是想找个派人进去瞧一瞧的借口,是以随口一问,并不知道崇祯还真在里面。 殿内的气氛顿时一紧。 陈圆圆常年混迹勾栏院,倒是练就了一身处乱不惊的本事,虽被宋献策误打误撞的点破,也并未慌张,缓缓道:“宋军师何必为难小女子,这兵荒马乱的日子,小女子本就身子娇弱,前几日又被几位军爷冲撞,昨日偶感风寒,颇有不便。” “不妨事,鄙人年少曾与一名世外高人学过几天医术,就我一人进去,可为姑娘诊治,想必姑娘不会介意吧?” “如若我介意呢?” “那本王也要进去一看,别说这小小的武英殿,这天下都是老子的,老子想去哪就去哪!”被陈圆圆三番五次的婉拒,让李自成极度膨胀的脸面挂不住了,能忍这么久已属奇迹,盛怒之下终于爆发了出来。 “那你可以试一试!”陈圆圆也冷冷道。“老子还真要试试这天下第一美人的滋味!”李自成提起手中的霸王枪,一枪便刺在武英殿的正门之上,而陈圆圆也轻抚怀中的琵琶,一团淡淡的光晕从弦上飘出,那道门便被轰的粉碎!枪势稍稍一缓,又顺势刺在团光晕之上,却是不能刺入分毫,霸王枪反而弯曲成上弦月般。僵持了数秒,只听“嘣”的一声,李自成被反弹回去,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每一步脚下的京砖都应声而破! 王简这才看清李自成的长相,一张沧桑的国字脸络腮胡,身形魁梧健壮。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明黄龙袍总显得不伦不类,如同数月没洗澡的叫花子穿上了崭新的官服般。 人群中的高一功一眼就认出了王简,向李自成私语片刻,李自成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的锁住王简,仰天长啸道:“崇祯老儿,你果然还没死,哈哈...” 虽然王简很鄙视他不伦不类的衣着妆扮,但是不得不说,被他的眼神盯着让他觉着难受,也许这就是绝世高手的气势。王简避开他的眼神,又偷偷瞟了一眼陈圆圆,自己在陈圆圆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而她跟李自成只战了一个回合,嘴角就流出一丝血丝! 我去!这就是天下第一枭雄的实力?! 第七章 貌似脾气还挺大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虽说李自成将陈圆圆打伤,一时之间气血翻腾,自己也很不好受,早先他听手下来报武英殿有一名绝色美人,而且还是位绝世高手,折了他手下好几名高手,他还半信半疑,直到刚才自己近三成修为的一枪,天下间能接住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是以内心也是惊骇不已。 看到陈圆圆受伤流血,王简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抄起身边的破门板冲了上去,全然不顾彼此武力上的巨大差距。 “来的好,受死吧!!”李自成见王简冲了上来,极力一跳如同下山猛虎一枪劈了下来。 “昏君,你不要命啦,白痴!”陈圆圆轻骂一声,又是“噔”的拨动琵琶替他挡下那雷霆一击。同时雪白的喉颈又是微动,强行压制住翻腾的气血--为了救下王简,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简哥哥,小心呐!”媤媤见王简遇到危险,天狼变一分为二,一虚一实,虚的向李自成一匕刺去,实的跟王简撞个满怀,强行把他撞了回来。 李自成受天狼变幻影的影响,又被陈圆圆打断片刻,一枪将王简刚刚站立的地方劈出一条近两丈的深沟! 只见他威风凛凛的手持银白色的霸王枪,周身隐隐有一条白色猛虎环绕。都说帝皇之境的高手受命于天,心中必有天子真气,见此时此景才信所言非虚! “崇祯老儿,想当年大明洪武,永乐二帝何等的英雄了得,竟然生出你怎么个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儿孙。哈哈!!” “我...去他妹的“王简被李自成噎的无话可说,一肚子窝火没地方出:从小到大街头打架我什么时候怂过?现在是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 “再乱动,仔细我打断你的双腿!”陈圆圆见王简又要上,杏目圆瞪着他道。 “简哥哥...”媤媤哀求道,她也放心不下,拉着王简的衣袖不让他乱动。 王简虽然被陈圆圆怒斥,但是躲在女人背后的他还是羞愧,更是怒火中烧。顿时感觉心中有股真气不吐不快,刚才被陈圆圆的唱词激发出来的那一缕崇祯的神识也似乎要觉醒,面对使他国破家亡的仇敌,崇祯的无数记忆片段从他的脑中划过,几乎要撑爆了他的大脑,使得他不得不长啸一声“啊...” 一股暴涨的龙气在王简体内飞速的运转,一丝丝黄色真气从他的身体内散出,最后竟然隐隐约化作一条腾空而起的盘龙!同时王简心中一个声音在回响:天命所归,帝王山河! “咦,帝魂!!!“李自成看到王简的变化惊骇莫名,要知道,只有真龙天子才可以将体内真气幻化出本命帝魂,他怕继续下去会一发不可收,便闪电般出手。 “来的好!”王简大喝一声,随手抄起门板拍了过去。 因为忌惮陈圆圆,李自成自始自终都只使出不到半成功力,也发现了王简真气虽是龙气,但似乎又很弱小,是以并不急着一招毙命,跟他见招拆招抖得难分难解。很快王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还好都不致命,而手中的门板也只剩下了半截,要不是有龙气的加持,恐怕早已碎成了木屑。 正打的昏天暗地,只见空气中圣白和帝黄两股龙气激烈碰撞,李自成大笑道:“哈哈,崇祯老儿,血流多了也会死的,而且本王刚刚只用了三层气力,再接我一枪,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李自成浑身圣白龙气再度暴涨,顷刻间就侵蚀掉了王简的黄色龙气,枪尖白色真气突然疯长三尺有余,竟然硬生生的瞬间缩短了和他的距离,王简只得回手横板挡在胸前,他一枪刺在门板之上,门板顿时碎成木屑,李自成身形稍稍一顿,手中真气又是一吐,枪芒更加势如破竹,一枪刺中王简的胸口!明明击中了王简的身体,可李自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王简的胸口仿佛一个无底洞,不论他吐出多少龙气,都顷刻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李自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免有些心虚,最后他只得倾尽全力,只听金属敲击般的“当”的一声,王简便在空中狂吐三口鲜血被轰飞出去撞在武英殿内的木柱上! “简哥哥...” “皇上。” 媤媤等人见王简被轰飞,急的摆脱对手向他飞奔了过来。媤媤最先赶到,急忙检查他的胸口,还好只是一时被打闷了气。只听“当当当”一个乌漆嘛黑的铜镜从他怀中掉落下来。铜镜正面那个并不光滑的镜面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原来关键时刻是轩辕镜救了他一命挡住了李自成的致命一击。 王简只是有点胸闷,并无大碍,于是挣扎的站了起来,得意的对着殿外的李自成喊道:“闯贼,朕受命于天,自有天帝庇佑,你的霸王枪伤不得我分毫!” 陈圆圆自然也是见到从王简身上掉下来的铜镜,眉目盯着那块铜镜若有所思,又听他在那大言不惭,只是轻声“哼”的一声表示不屑。 王简的高大形象自然受不得半点抹黑,他也转头瞪了陈圆圆一眼。 李自成自信近乎全力的一击,实打实的刺中了王简,即便是王道之境的高手,不死也会重伤,他却半点伤势也没有。李自成渐渐眉头微蹙,为了杀掉王简,他使出了近乎一大半的真气,现在所剩无几,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回复,又忌惮一旁神秘莫测的陈圆圆,心中也有些踌躇不定。 宋献策对着李自成耳语了几句,不多时殿外便来了上百名弓手。 李自成大喝一声:“放箭。” 陈圆圆瞪了王简一眼急道:“所有人都快退至密道,尤其是你!” 王简马上道:“不,朕就要在这,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然后转头吩咐媤媤道:“媤媤,快带着王公公下密道,我随后就到。”媤媤纵然十分担忧我,也知情况紧急,便扶着受伤的王承恩离去。 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陈圆圆怀中的琵琶中急速的传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薄幕将整个武英殿笼罩其中,漫天的箭雨射在薄幕之上瞬间静止不动,又慢慢的掉落下来! “哼,雕虫小技。”李自成纵身一跃一枪点在薄幕之上,顿时白色和薄幕交界处的空气极速的摩擦,终于“嘭”的一声薄幕再也支撑不下如同镜子般一片片的碎掉。 李自成也被震了回来,稳住身形喝道:“给我点火,烧死他们!” 只见百余名弓手将箭头点上油火,“咻咻咻”的无数的火箭向着武英殿射来。 王简扭头一看,只见陈圆圆怀中的琵琶弦丝全部断裂,她双膝盘坐余地,双眸紧闭,娇躯微微轻颤。原来刚才的薄幕为她的本命真气所化,被李自成击碎,本就旧伤未愈,现在更是伤上加上!王简只得焦急的守着她,也不敢乱动。 “哈哈,给我放箭,烧死他们!!” 眼见火势越烧越大,梁柱都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不时又有梁柱砸下,还好他们躲在角落,除了烟熏难忍,倒也无碍。而陈圆圆气息全无,一动不动的打坐养伤。王简又受电视剧的影响,知道受伤的人不可以随意挪动,他也不敢乱动,一时焦急万分。 伴随着火势,浓烟也越来越大,已经呛得王简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受重伤的陈圆圆。 “这样下去,不被烧死就先被呛死!”王简眼见被呛得都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他只得一咬牙,扯下身上的布条,背身撒了一泡尿上去,然后围上自己的口鼻,虽然有一股尿味,但是顿时呼吸顺畅了许多。看陈圆圆也憋的俏脸通红,他又好心的将布条取下来一分为二,也给她围上。在围上她俏脸的一瞬间,陈圆圆突然睁开了双眸,那眼神仿佛要吃掉他一般:“你..你..你,我要杀了你!”说完“哇”的吐了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 “咦,怎么晕过去了,貌似脾气还挺大,这样不好。”王简郁闷一声,只得匆匆抱起陈圆圆,躲入密道之中。 第八章 天目琵琶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简哥哥,你没事吧。”王简一进入密道,媤媤就跑了过来,见他怀中抱着陈圆圆,跑了一半戛然而止,小嘴一撇,还是满脸关切的看着他。 “皇帝哥哥,你受伤没?”陈瑶儿也是跑了过来关心道。 “朕没事,只是陈圆圆为了救我受伤了。”王简很是舍不得圆圆在他怀里那份温润的感觉,但也知道她需要救治,把她交给瑶儿道。 “啊!”陈瑶儿马上接过圆圆救治起来。原来她也是因为战乱躲入武英殿中,与陈圆圆不同,她却是对医术很有天赋,刚在武英殿之中琪儿的伤势也被她的妙手治好了一大半。 半柱香的时间,陈圆圆就幽幽的醒了:“昏君,我要杀了你!!”她见脸上还挂着那块骚气的布条,更是气不大一处来,一把扯掉布条,顿时只觉手上都是一股子骚气。她气愤难当,一手扣住断掉的丝弦,另一手轻轻一拨,只听“噌噌”的几声,数道真气立马向王简飞了过来。 “喂,你疯了啊,我好心救你,你别不知好歹啊。没有我,你早就被呛死了!”王简边躲着攻击边解释道。 谁知道王简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圆圆更气:“谁要你救啦?你个昏君,白痴!你不知道龟息大法是武学入门基本功吗?还把那...那...盖在我脸上!!!”说完又是几道真气向他飞来。 “呃,龟息大法?是什么鬼?”王简边躲边问媤媤道。 媤媤很是无奈道:“简哥哥,那确实是武学入门的基本功,一种憋气之法,短的一炷香时间,长的一两个时辰。” “啊...“王简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陈圆圆满脸通红,原来不是憋气憋的,而是见他撒尿羞红的。 王简好心做了坏事,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强辩道:“那我也算救了你吧。” 没想到陈圆圆闻言更是抓狂:“谁要你救啦,谁要你救啦,我本来马上就能行动自如,让你这无耻昏君...导致血气逆行,伤上加伤!” 陈琪儿等人也是一脸懵逼,也觉着是王简不对,都默默转过身去,以至他被打的到处乱串也都视而不见。 王承恩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陈圆圆早以是心如死水,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在意,只是几番遇上王简,就特别容易激动暴怒。他看了一眼打闹的两人---王简虽然被打的狼狈不堪,但只是一些皮肉之苦,他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无耻昏君,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训于你!让你下流,让你无耻!” 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那一道道真气结结实实的打在王简身上虽不伤筋动骨,但也是疼痛无比。 王简急速前冲,陈圆圆只得连连后退到一处墙壁,他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说完一掌啪在墙壁上把她堵在角落。 陈圆圆一脸惊讶的看着王简,被他的气势所震,又从没与男人离得如此之近,又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色,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俏脸红润,呆立当场。 “喀喀喀”只见她身后的墙壁慢慢碎裂,一丝丝光线从墙壁内透了出来。 “我去,这壁咚神功居然把墙壁震裂了!”王简一脸不可思议。 陈圆圆也回过神来,感受到了身后的变化,复杂的看来他一眼,瞪眼道:“你起开。” 墙壁很快就全部裂开,密道之内居然还有一间密室!只见密室的顶部镶嵌着一颗足球般大小的夜明珠,四周的墙壁之上也有四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密室的格局就如同一个祭坛一般,正中间的祭坛上树立着一把紫檀琵琶,但见琵琶的正面用夜光贝壳镶嵌着几朵梅花,底色是黑色的髤漆,远远望去,那夜光贝壳组成的图案如同夜空之中的一只天眼。这还不是最奇特的,众所周知,琵琶都是四弦,而它却是五弦! 陈圆圆一眼就认出此物,如获至宝一般激动道:“这是传说中的天目琵琶!” 王简却不以为然:“什么鬼,琵琶不都是四弦吗?”后世的他还是多多少少懂些乐器,而陈圆圆刚才报废的那把琵琶貌似也是四弦。 陈圆圆像似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便走了过去。 “皇上有所不知,唐以前的琵琶都是五弦,然而自宋以后,便已失传了。传闻这琵琶为杨贵妃所有,弹奏至极乐之境,上天也会被打动,如同天目一般会慢慢睁开想一探究竟,是为天目!可惜的是安史之乱之后便不知所踪,想不到居然在此现世!”王承恩解释道。 陈圆圆小心翼翼的拿起天目琵琶,突然祭坛之上缓缓的抖动,一缕缕白烟从原来琵琶摆放的位置冒出,最后在空中汇聚成了十二个大字: “天目明,党项兴。满福临,命在清!” 密室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四句禁语正是陈友谅临死之前的诅咒,想不到两百多年之后居然应验!原来此地果真是一座祭坛,当年明太祖朱元璋打败陈友谅之后,不仅仅获得了《贵妃遗密》这部秘籍,还同时获得了天目琵琶。这把琵琶之前一共现世两次,第一次唐明皇宠幸杨玉环导致安史之乱,第二次陈友谅烽火戏爱妃张定达导致鄱阳湖之战大败。朱元璋觉着此乃不祥之物,便将其封印,后来朱棣迁都北京,也设坛将其封印于此。 随着白烟慢慢散去,大字也逐渐消失。陈圆圆手中的天目琵琶却是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她的束缚。陈圆圆只得使出全身的真气以镇压这股抗力,一时之间密室内紫气弥漫,众人都紧张的盯着天目琵琶。突然,陈圆圆“呀”的惊讶一声,天目琵琶的山口处居然被弹开,“呲啷”一把宝剑从琵琶的面板之内飞出! 宝剑仿佛重新获得了自由一般,在空中尽情的飞舞,甚至释放出无数剑气一阵狂扫,众人只得都运气真气抵抗。而陈圆圆手中的琵琶仿佛被抽掉了全部的灵气一般,光泽慢慢暗淡了下来,最后竟然变成与普通的琵琶一般无二。 而那把宝剑尽情撒欢了一会,似乎就是要逼出众人的真气一般,在感受到王简的龙气的召唤,慢慢收敛剑气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王简一把抓住剑柄,密室内那股逼人的剑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一股强烈的剑气从手中不断的往他的丹田涌入,他强忍着周身的胀痛,马上打坐运起龙气一阵狂吸。 一炷香之后,王简缓缓的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他的内力竟然提高了十倍不止! “此乃太祖高皇帝的佩剑---紫薇剑。恭喜皇上重获如此至宝,我大明中兴有望啊!”王承恩激动的跪拜道。 “恭喜简哥哥!” “恭喜皇帝哥哥!” “哈哈”王简得意万分,刚四句忌语带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只有陈圆圆半响不说话,盯着手中毫无生气的天目琵琶端详半天,又看了看王简手中的紫薇剑,似乎明白了什么。 陈圆圆向他走了过来,如白藕一般的嫩手一伸道:“拿来!” “干嘛!”王简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把紫薇剑给我!” “不,干嘛给你,这是我老朱家的宝贝!”王简宝贝似得把剑藏在背后道。 “你拿不拿来!”陈圆圆冷冷的威胁道。 王简一听她这冷冷的口气,知道她要发火的前奏,但是要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王简忍不住口花花道:“要给你也行,除非你原意做我老朱家的媳妇,我就把它当作定亲信物送于你!” 媤媤一听立马不干了,挽住王简的手扭了扭细腰不依的娇嗔道:“简哥哥..”然后一脸不岔的看着陈圆圆。 王简把媤媤转身搂在怀里,“怎么能少了你那份,喏,这个给你。”王简想也没想,把怀中的轩辕镜递给媤媤,他知道媤媤励志当一名大将军,又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有了轩辕镜保护,自己也放心许多。 马媤媤看着手中的轩辕镜,尤其是这镜子还救了王简一命,如同性命一般对王简很是重要,而此刻他却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她保管,让她如何不感动。 陈圆圆自然见不得二人的你侬我侬,很不时宜的冷“哼”一声。 片刻的温存被第三者打断,媤媤也是很是不满,刚准备出言相讥,王简当在她面前,让两女的视线错开,免得她们之间闹出不愉快。然后挑衅似得看着陈圆圆,那意思是:只要你服个软,紫薇剑就归你。 第九章 守陵人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陈圆圆也有点忌惮马媤媤,这少女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知道真动起手来不好收场,但是又对于紫薇剑势在必得,只得一脸恼怒的瞪着王简,也不知怎的,在他面前,她那些在青楼楚馆学会的婉转伎俩从来不用,只是一味的用强,从来都不服软!仿佛她只有在王简的面前才会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王简见陈圆圆似乎没有服软的迹象,也知道她性格倔强无比,不能逼得过甚,只得把紫薇剑丢给她道:“喏,信物拿好了,不许反悔啊。” 陈圆圆“哼”的一声接过紫薇剑,然后又把它放入天目琵琶之内,果然琵琶又抖动起来,等圆圆合上琵琶的山口,天目琵琶顿时又是光泽大盛!果然不出她所料,原来朱元璋当年就是用这紫薇剑的皇气来镇压天目琵琶的夭气。后来天下安定,也就用不着了紫薇剑,在漫长的岁月里,二者相依为伴,最后竟然合二为一,天目琵琶成为了紫薇剑的剑鞘!而失去了紫薇剑,天目琵琶也就失去了它的真正灵气之所在。 “说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啊。”王简见圆圆一脸兴奋,也很是开心的提醒道。 “哼,谁跟你说好了,滚一边去。”陈圆圆不屑道。 王简看着一脸不屑的陈圆圆,邪魅的一笑道:“既然你不守信,就休怪我收回紫薇剑了哈。” 陈圆圆白了他一眼,一脸的鄙视,仿佛在说,你又打不过我,怎么取回去? 王简嘿嘿一笑,轻轻放开媤媤,全身真气一吐,双手轻轻一召,顿时,陈圆圆手中的琵琶果然不出他所料,又剧烈的抖动起来,紫薇剑感受到他的真气似乎又要破茧而出! “你!!”陈圆圆一边催动真气强行压制住天目琵琶,一边怒视着他,但是无论她怎么催动真气,还是渐渐压制不住。就在紫薇剑马上又要破茧之时,王简真气一收,顿时天目琵琶又安静了下来。 王简无限得意的昂首看了她一眼,陈圆圆也一脸不甘的回瞪着他,想必她也知道:王简想要取回紫薇剑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看你今后的表现咯。”王简傲娇道。 “小娘皮,我还不信治不住你了还。”王简此刻的内心一阵狂喜,能治住陈圆圆比获得紫薇剑还高兴。现在他已经有了轩辕镜和紫薇剑,帝王三神器,他独占其二。 “不知道天命玺是何物?”王简默默的想到,不止他没见过,历朝的大明皇帝都没有见过,相传天命玺随着元蒙的远遁漠北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圆圆并未答话,她细心的观察着天目琵琶,而后一点点的输入自己的真气,感受着琵琶的变化,慢慢的她发现,只要自己配合着琵琶特殊的发音结构,就可以将紫薇剑的灵气和外界隔离开来,形成一种特殊的密闭空间,甚至还可以吸取紫薇剑的灵气为自己所用。当然这些王简一无所知,他还以为把陈圆圆吃得透透的,可转眼功夫就被破解。 武英殿地下的密室之中不仅是一座祭坛,还有许多的“祭品”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武库,各种兵器应有尽有,还有许多武学典籍。媤媤一眼就看中了角落里的一把名唤”吟雪“的红缨枪,枪身晶莹如雪,枪头很是幽黑,如同一只月夜中的毒蛇吐着信子般诡异。她欢喜的跑到王简面前献宝道:“简哥哥,你瞧,好漂亮的长枪。“ 王简接过这把先前被丢在角落里很不起眼的长枪:似银非银,似铁非铁,内心里总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异邪魅,不过既然媤媤喜欢,他也很是替她开心。 琪儿和瑶儿也挑了一对名唤“寒霜“和“细雨”的双剑。 王承恩也是王者之境的高手,但是似乎没见他使用什么兵器,王简虽然好奇,不过碍于太监的身体的特殊性,想必有什么奇特的功法,也就没好意思问。 很快,王简又在一个案子上找到一个宝箱,里面有一块浸泡在神秘药水里的人形面具,王简悄悄的取出来带上之后,像似换了一个人,想来这也是朱棣留给后世子孙逃命只用。王简趁瑶儿不注意,一把保住了她。 瑶儿扭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人抱着自己,吓得不住的尖叫,惹得王简“哈哈”大笑。瑶儿这才发现是皇上的恶作剧,顿时小脸涨得通红。 而后瑶儿又发现密道内还有一个小房间,似乎是近几十年才挖出来的,里面有一堆箱子,打开箱子一看,居然是堆满了银锭,足足有一百余万两。他拿起一颗银锭一看,只见底部刻着四个大字:万历藏银。 早听说着万历皇帝不但旷工几十年不上朝,而且还是个贪财鬼,特别爱好藏银,在宫里埋了许多银两,最后自己都忘记了埋在哪,都被太监偷偷挖了去,没想到他还在密道内私藏了这么多。 “皇帝富有四海,却如守财奴般把银两当作私产,可笑啊,可笑。”王简感叹了一句,“这么多银子弄出去还真麻烦,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不会长腿跑掉,”他甩了甩头,干脆又回到密室钻研着这个世界的武学功法,有不懂的就请教王承恩和媤媤,至于陈圆圆,他也请教过,但是不出意外的又是被一顿怼,之后就再也不敢请教她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日,也不知外界情势如何。王简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北上先稳住关宁铁骑,只要与吴三桂汇合,那就有了一只劲旅,南下沿路再召集旧部,也会稳当许多。 城北都军山脚下。 此时正直暮春,整个山谷一片郁郁葱葱,欣欣向荣的景象。 “三哥,你说太爷爷让我们在此值守,是为何故?”一名少年边翻烤这一只野兔边问道 三哥道:“鬼知道,昨日的一场大雨都快把我们淋成落汤鸡了,太爷爷也不让我们回去,让我们死守在山谷,只说听到山内有动静就立刻回去通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何事?难道比京城被破更大吗?传闻咱们祖上还是锦衣千户呢,也没见太爷爷带领我们勤王杀敌。” “可不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哎,”三哥想到如同祖祖辈辈般碍于不得干预世事的祖训,窝在山窝里荒废一身的武艺,便只能唉声叹气。 “都说我们崔家是守陵人,可也没听说这座山里埋了哪位帝王,最近的皇陵都离我们村几十里地呢,” ”你是我们这一辈的嫡孙,太爷爷最疼的就是你,连你这日后的族长都不知,我怎知晓。” 少年割下一只兔腿递给三哥道:“嘿嘿,说的也是,我们这一辈的高手尽出,十步一哨,将这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守候了三日,也没鬼影都没见到,更别说什么人了。” “咦,好像有动静”,少年将头贴在地上,仔细的听辨了许久:“野兽是四条腿,不像是野兽,而且人数似乎有四五人,快,三哥,快去通知太爷爷!!!” 话说王简等人刚走出密道没多久,就听到四周密林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声,很快涌现出一百多村民将王简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一位头发花白年过七十的老者见到王简等人出现,激动万分,单膝跪地道:“万岁,老臣等了您三天了,至于盼到您了。” “你是何人?”王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暗暗戒备。 老者答道:“皇上容禀,老臣名叫崔坚实,祖上是跟着成祖爷靖难的锦衣千户,当年成祖爷找个由头除了老朽祖上的军籍,命祖上隐姓埋名与此,对外只说是守陵人,实则就是等着密道之内有人出现的那一天,到老朽这代已经整整十六代了,想不到却是让老朽赶上了,实在荣幸之极,荣幸之极!” 一旁的陈圆圆闻言“噗嗤”一声娇笑起来,悦耳的笑声和妖娆的神态一下子就将周围百余名村民的魂都勾跑了。特别是先前蹲守的少年人,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崔坚实一脸懵圈,都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怎么就引得这位娘娘娇笑不已,一时尴尬万分,又见自己带来的村民很是无理的直视“娘娘”,训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贵妃娘娘岂是你们能看的?仔细挖了你们的狗眼,都快跪下向皇上请罪。” 那一百多村民似有军人般的纪律,扑通一下全都跪了下来。 “咳,咳”王简干咳两声,他自然知道陈圆圆又是借机嘲讽他罢了,亡国之君何来荣幸之说? “都起来吧,” 那些村民依言都站了起来,头却低得更低了,实在不敢在看美得祸国殃民的陈圆圆。 王承恩也知道陈圆圆的秉性,绕开话题道:“崔千户,这些人都是何人?可曾走漏了什么风声?” 崔坚实知道这位公公怀疑自己等人的身份,身手递给王承恩一副檀木制的小腰牌,答道:“禀公公,卑职的村子名叫崔家村,这些人都是卑职的家人,而历代族长都是守陵人,也只有守陵人知道这密道的出口,请公公放心,决计走漏不了风声。” 王承恩接过腰牌,仔细的看了看,虽腰牌说年代久远,风化了不少,但还是能辨认是锦衣卫无疑,又问:“那你怎知皇上会出现,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卑职听闻六日前闯贼破了京城,想来皇上不日便会出现,是以日日在此等候,如若皇上明日还没出现,卑职就会带着这全村老少直奔京城,杀他个天翻地覆,以报成祖爷当年的浩荡皇恩!” 王简一听感动不已,他们并不知道又一次靖难何时发生,也许很多代人此生无望,但是他们荒废了一代代人的抱负和梦想,就为了坚守住当年的一个承诺。 第十章 吴三桂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很快王简等人便跟着崔坚实入了村,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全村加上妇幼不过三百来人,留下来的妇幼正在村中央晒谷子的小场地上围着一个“怪人”指指点点。 一名妇女围着这个怪人道:“快看,这人好怪,眼睛是蓝的,头发也是棕的,” “信上帝者,得永生,主是万能的,阿门。” “是啊,呀!他居然会说人话!” 几名小孩围着这个怪人蹦蹦跳跳,又指指点点道:“快说人话,说人话...” 一名妇女见消失了六天的族长和男儿们都回来了,赶忙吆喝一声,其他人也都散了开去,各自领着自家的男人回家说话,她们也都预感,要是村里无缘无故的来了外人,必有大事发生。 崔坚实也向王简告罪一声,办事去了。 王简这才看清被围困的人,居然是个洋人,而且他根据崇祯的记忆,他还认识。 此人正是替崇祯修订历法的汤若望,王简眼睛不由得一亮:这货可是个好东西。 他连忙问道:“汤爱卿怎么在此?” 汤若望一副老神在在,神鬼莫测的模样,用蹩脚的汉语道:“主指引我在此传道,说必有贵人路过,没想到却是皇上!”原来这几日京师不太平,他便以传教为名四处避难游荡,刚巧今日路过这里,没想到歪打正着见着落难的皇帝本人。 他自然懂得人在落难之时神志不安,最容易入教,于是逮着王简一通述说上帝的无所不能,信了上帝必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王简自然不信他那一套,不过对于虔诚的信徒,他也很是尊敬,不好泼冷水,只是无奈的应付着。 汤若望也知道王简兴趣缺缺,见一旁的陈圆圆听得津津有味,大有入教的希望,于是调转了发展下线的对象,操着并不熟悉的汉语,跟陈圆圆聊了起来。 崔坚实见汤若望走远,便和一位少年走了过来,问道:“皇上认识这洋和尚?”他实在不敢拿全村三百余口的安危做赌,想要杀了汤若望灭口。 王简感到他一闪而过的杀机,淡淡道:“恩,一个熟人而已,不必紧张。” 崔坚实这才放下心来,介绍道:“皇上,这是老臣的孙儿崔大壮,大壮,以后你就跟着皇上,记住,命可以不要,也要保护好皇上!” 崔大壮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壮硕,器宇不凡,他点点头道:“孙儿记住了,太爷爷,你不随孙儿出征吗?” 崔坚实无限感伤道:“太爷爷老了,骑不得马了,就不能追随皇上杀敌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王简看了一眼正跟汤若望热聊的陈圆圆,想到他说的马匹和铠甲之事,问道:”你事办得如何了?” 崔坚实道:“皇上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家人安顿好,明日便可出征。” 而后崔坚实又领着村人祭祀了祖宗,告慰了先人,直到傍晚方歇。 第二天一大早,王简来到村头,此时早有一百骑等候,这些都是崔家的全部男丁。 崔坚实端着一碗酒,豪情万丈,仿佛此刻他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子孙去实现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儿孙们,此番出去,定要忠心不二,保护好皇上,做出一番祖上那般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我崔家没有怕死的儿孙,更不许辱没了祖宗的威名,“”奋勇杀敌!!!” “杀敌!” “杀敌!” 崔大壮虎背熊腰,一身甲胄威武不凡,此时也不禁落下了男儿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也许战死沙场,也许荣归故里,他饮下了酒,将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指挥着崔家骑兵,大喝道:“上马!” 崔家人也都跨上了战马,一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去征伐天下一个个都雄心万丈!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出发的号令,原本庄严雄壮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王简尴尬的看着他面前一只白色鬃毛的骏马,那骏马也看着他,还偶尔打个鼻息,仿佛在耻笑他一般,他这才发现自己不会骑马。 陈圆圆则在一旁看戏,还好马媤媤也看出了王简的窘迫,撒娇道:“皇上,臣妾也想骑马,要不你教教我嘛。” 王简“哈哈”一笑,装模作样的将她扶上了白马,而后自己一蹦也跳了上去,死死的保住媤媤的小蛮腰,稳住身形道:“出发!” 崔坚实爬上山头遥望着出征的崔家男儿,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他才回村宣布即刻起全村封村,任何人未经许可不许出村。 官道上一支百十来人的骑兵飞驰,任谁也不曾想到大明天子正在其中。 两日后,王简等人至于在沙河驿碰上了早已等候多日的十三太保。 王简问道:“吴襄爷孙可有什么意动?” 孔师孟此人心思细腻,知晓王简命十三太保与吴襄随行的用心,说是随行,其实也算软禁,这种是东厂最为在行,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 孔师孟道:“卑职等按照皇上的吩咐,到了这沙河驿便不再赶路,吴襄问了几次,卑职推脱说杨厂卫病重,需要修养,不若休书一封给吴总兵,让他亲自派人来接。” 王简看了一眼旁边青楼龟公打扮的杨伟,果然他脸色发白,病态怏怏。 杨伟得意的“嘿嘿”咧嘴笑了笑。 王简再问:“那吴襄就没怀疑?” “没有,他也没再问什么,便休书一封,书信在此。”孔师孟说完掏出一封信笺,王简也看不懂,便交给王承恩,王承恩看完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王简不免对吴襄另眼相看,他当然不认为吴襄这名百战老将是昏聩之人,应该早已看出了孔师孟的意图,是以处处应允,事事配合。 “吴三桂到哪了?” 商人模样的沈四海答道:“皇上,卑职让人打探过,据说他到了滦州城便按兵不动,似乎在观望。” “哼,好一个观望,怕死等朕死了也不会来吧,”王简不免有些生气,当初眼见李自成快打进北京城,崇祯急忙连发了好几道勤王旨意,结果京师附近的五路军马,只有唐通来了,还TM投了敌,其他四路不是推脱就是讨价还价,要不是那道闪电,王简现在都挂了。 王简令捕头模样的周冠夫和猎户李万山带着吴襄的亲笔信去见吴三桂,又令崔大壮领着崔家骑兵在驿站周围埋伏,就等着吴三桂的到来。 又过了三日,终于一支军队出现在了驿站外,领头之人只有三十来岁,饱经风霜的面庞一双星目剑眉,虎步行进间自有一股杀气,此人正是乱世枭雄吴三桂。 吴三桂只领了两个亲信进了驿站,丝毫没怀疑到吴襄身后还站着的五人,以为只是他的随从。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抱住吴襄抱头痛哭,“父亲大人,三桂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此情此景如果让吴三桂的手下看到,肯定不信这人就是他们的吴大帅,那个战场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神。 吴襄也很是激动,述说完家人之事,又起身撤步,恭敬的站立一旁道:“三桂,为父今天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圣上的搭救之恩,还不快快拜见圣上。” “圣上?”吴三桂心中一时惊觉不定,此时才细心打量吴襄身后五人。据探子回报,半月前京师已被闯贼攻陷,圣上下落不明,莫不是。。。 “平西伯别来无恙。”说完王简全身龙气高速运转,天子气劲由内到外荡漾开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丝毫不给他腾挪余地,似缓实急的轻抚上他的肩头。 吴三桂此时只觉得肩头重于千斤,大喜大悲精神恍惚之中被王简偷袭得手,惊疑之间又不敢全力反抗,只凭本能的王者之境的真气苦苦支撑,很快便全身微颤汗流浃背。 虽然天子龙气乃是无上心法,但是王简修炼时日尚短未成气候。他偷袭在先,吴三桂更是因为自古一来皇权不容抗拒,才使得他真正的功力并未施展出来,否则的话,以王简的武功根本不是对手。 王简也是强弩之末,咬了咬舌尖强提一口真气:“我靠,再不跪下,老子就要给你跪了。” 就在吴三桂身边的亲卫刚要动手,吴襄似乎发现了两人的异常,大声喝道:“逆子,还不快跪下。”他知道,其实整座驿站周围都补满了伏兵,只凭吴三桂带来的数十人,根本不可能是王简的对手,所以才急忙开口相劝。 吴三桂闻言才如梦初醒,散去一身真气“嘭”的一声单膝跪地:“微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圣上体谅。辽东总兵吴三桂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简对吴三桂口称爵位,他却只提官职的做法很是不满,嘴里在拜心却不服,实在提醒他,“这天下第一关还是我说了算,你皇帝来了没有我照样玩不转。”王简彷如置若罔闻,也未说平身,把他凉在当下。 第十一章 忠于权力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见王简未说平身,吴三桂又不敢擅自做主起身,只得僵持在那。吴襄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却也不敢插话,只能使劲的给吴三桂使眼色。 吴三桂似乎会意,顿时明了他的小伎俩以被王简识破。不觉发现,眼前的这位当年在天启帝灵堂前亲自剥煮鸡蛋送他吃,殷殷嘱托的昏聩皇帝,现在居然能跟他打个平手。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他只得双膝跪地再拜:“微臣平西伯救驾来迟,致使京师陷落贼手,还请吾皇治罪。”这次却有七分敬意三分惊惧。 王简也知道戏不能做的太过逼的太紧,赶忙双手将他搀扶起来:“爱卿何罪之有,为朕镇守山海关,拒蛮夷于关外。闯贼之祸于爱卿何干?” 王简又转身对站立一旁的王承恩道:“宣旨。” 王承恩从怀着掏出一份邹巴巴的圣旨,这还是他们逃出皇宫的时候匆忙之间带出来的:“吴襄接旨。” “微臣吴襄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营提督吴襄忠义仁勇,其子平西伯吴三桂平辽有功,着封吴襄为辽国公,其子吴三桂为镇辽侯。钦此。” 吴氏父子再拜于地:“谢主隆恩。” 王简走上前拉起吴三桂,拍了拍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三桂啊,直此我大明危急存亡之秋,望爱卿与朕同心同德,剿灭闯贼,复我大明河山,还万世以太平。”他很满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先是施之以威,再诱之以恩,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亮他吴三桂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微臣在此起誓,定不负圣意,愿效犬马之劳。”吴三桂铿锵有力的誓言让王简差点相信了这是个忠贞不二的忠臣。紧张气氛一旦缓解,吴三桂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他最在意的人。眼神掩饰不住的偷瞄我身后三女。当看到陈圆圆时,不由得一亮,整个人又活络了起来,唇喉轻颤:“微臣,微臣...” 王简明显感受到身后陈圆圆娇躯微微一颤,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待他说完,打断道:“朕乏了,退下吧。”吴三桂无奈,寸功未立,欲提非分之想,显然也不合适,只得道:“那微臣告退。“言罢留恋的看了陈圆圆一眼,跟着吴襄拱手而出。 陈圆圆看着吴三桂的背影,似有话说,有些期待吴三桂勇敢说出那三个字,但他终究没有勇气,陈圆圆失望的叹息中却又透着一丝自己也不理解的轻松。从记事起就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以致形成了她无喜无悲的不争性格。 吴家父子出了驿站,吴襄开始教训起儿子来:“儿啊,你刚才太鲁莽了,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此时此刻他还后怕不已,年逾花甲的他想必对于男女之情看得比他的儿子更为透彻。 “父亲,孩儿这辈子就只爱圆圆一个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为了给自己刚才软弱的行为壮胆,他又强调道:”任何人!“ “混账!你,你,你要气死老子啊,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敢跟圣上抢女人?你这是要卒灭我们吴家,那娼妓会给我们吴家带来天大的祸水。女人算个屁,你现在大权在握,皇上都要仰仗咱们,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怕没有女人?” 吴三桂闻言才醒悟过来,与陈圆圆的重复的欣喜也不在那么强烈,刚一时激动说了大逆之言,只得缓和道:“孩儿不敢。” “嗯,记住,不是不敢,而是不想。男人始终以功名为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现在是乱世,正是我吴家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效仿沐英封王也未可知,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而功亏一篑啊。” “孩儿谨记。”吴三桂虽然嘴上应承了自己的父亲,内心还是不服。 驿站内,只听瑶儿嚷嚷道:“刚才吓死奴婢了,”对于一个小宫女来说,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关宁第一杀神,还差点跟他兵戎相见,心理冲击不可谓不大。“可是,皇帝哥哥,他不是你的忠臣么?为什么我们要差点杀了他。” 陈圆圆闻言一震,抬眼瞄了王简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好奇却又不问,等着他的回答。想来她只知道王简早有布置,整座驿站外早有埋伏,就等着吴三桂入瓮,却有不知道他居然想杀掉吴三桂。 王简自然也感受到了陈圆圆的不满,其实他带上陈圆圆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倘若吴三桂真有反意,逼得王简不得不动起手来,到时候他自己都不确定陈圆圆会帮谁。 “你也会紧张么?你可是昏君御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呀。”陈圆圆罕见的调笑了一下瑶儿,是想激一下这小妮子,让她纠缠王简说出因由,也是对他刚准备擅杀吴三桂表达不满。 果然,瑶儿受不得激,摊开柔荑伸到圆圆眼前:“圆圆姐你看,都冒汗了,怎么就不紧张了,到现在奴家小心还在砰砰乱跳呢。” “皇帝哥哥,你为什么要我们准备杀他呀?”瑶儿证明完手心确实晶莹一片后,如同王简和陈圆圆之间的传话筒一般问道。 “知道汉献帝吗?”王简微微一笑反问道。 瑶儿小脸顿时懵圈了,迷惑的望了望她姐姐琪儿。 “皇上指的莫非是东汉末代皇帝,把大汉江山拱手送给曹魏的‘献’帝?”琪儿答道。 王简摇了摇头,看了看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圆圆一眼。 “琪妹妹,昏君的意思是,此献非彼献。按照帝王谥号来说,聪明睿智曰献,而不是献祭的献。对于亡国之君来说,是个难得的好谥号。”解释完圆圆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王简刚才的布局和用意。 还是圆圆懂我,这丫头虽然百般看我不顺眼,但是也只有她跟我有这种默契。王简心道。 “不错。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董卓率兵在黄河渡口小平津追上出逃的汉少帝和汉献帝。而汉少帝却被蜂拥而至的大军吓得惊慌失措,泪流满面。整个一鼻涕虫,倒是比他小整整五岁的弟弟汉献帝刘协在一旁对答如流,思路清晰,甚得董卓喜爱。如若董卓当时想做权臣,那他为何要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的故事,废掉愚昧懦弱的少帝,改立聪慧机敏的汉献帝给自己添堵呢,不要怀疑汉献帝的能力,他能在禅位曹丕之后还能寿终正寝,充分说明他配的上他的谥号。” “肯定是董卓觉着小孩子好糊弄,对不对?奴婢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宫里的公公们糊弄。”瑶儿强辩道。 “东汉的皇帝可不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因为担心跟你一样长不大,所以很多皇子都是送往民间寄养的。”王简怜爱的捏了捏瑶儿的小脸蛋取笑道。 “那董卓后来怎么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大魔头了呢?”瑶儿又问道。 “史书都是后世的胜利者写的,魔头不魔头,也不可尽信。人之初,性本善。人若初见,性总归是善意的。想必董卓第一眼见到汉献帝的时候,也想做一个匡扶汉室的忠臣,”王简若有所指的深深看了一眼圆圆,崇祯和她明明彼此认识了好多年,但是在王简的心中,京城城破的那一个武英殿的夜晚,就如同初见一般让人难忘,她的倩影牢牢的刻进了王简的心里。“但最终成了后世史书中的大魔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董卓在黄河之滨想当周公,然而局势或者说野心的膨胀让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初衷。每一个大反贼最初的口号永远都是:反贪官不反皇帝,可真让他们获得了权利之后,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忠君护国?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士大夫们,转眼间就成了窃国的反贼。” 陈圆圆听了不服,反口讥讽道:“亡国之君身边自然没有忠诚良将,因为自己的昏聩愚蠢,好多忠义之士都被你们诛杀掉了。” 王简“哈哈”一笑,道:“不管圣君还是昏君,身边的臣子可都是习圣人之言,读圣人之书成长起来的饱学之士。他们最开始都想做忠臣,可怎么到了亡国之君的时候身边的忠臣就屈指可数了呢?人心是会变的,太平盛世的士大夫与其说是忠于儒教信仰,不如说是忠于权力。当你有权力的时候,人人都是忠臣,当你是亡国之君失去权力的时候,人人转眼间都会成为奸佞。权利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自然也可以让人忠或者奸。” 陈圆圆嘴上还是不服,可内心里却也不得不认同。从小成长的环境让她对于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有更加深刻的认知,也对人性有更为深刻的理解。 “我晓得啦,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汉献帝,而吴三桂就是大坏蛋董卓,对不对?” “不错,在朕看来,就连世人敬仰的刘皇叔---刘备都是奸臣,可笑他为了称帝,谎称刘协被曹丕害死,迫不及待宣布了刘协的死讯,还给刘协上了谥号:汉愍帝,结果刘备自己坟头都长草了,刘协还活的好好的。” 瑶儿的小脑袋想了想,瑶儿又不安起来,”可是,皇帝哥哥把吴襄送还了,大坏蛋要是派兵来抓我们怎么办呢?” 第十二章 关宁军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潇洒一笑道:“他想当董卓,朕可不是汉献帝。董卓也好,曹操也罢,在朕的手里,只可能成为治世之能臣,朕不会给他们成为枭雄的机会!” 陈圆圆刚才为误会王简还是那个乱杀无辜的昏君,没少给好脸色他,现在知道他的用意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替他解释道:“妹妹别忘了,我们来之前义父可是安顿好了吴...三桂的家人呢。”她提起吴三桂语气中还是明显的有些异样,也许是旧情难却,也许是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的感伤。 总而言之,这股异样情愫让王简内心里很是烦躁,他张口就道:“戏子就是戏子,半会儿都离不开你的男人,你若是想他, 跟上去好了,朕绝不拦你!”说完他就知道要糟糕后悔了,可就是管不着自己的臭嘴。 “你...”出身青楼的她受过无数男人的奚落嘲讽,多少委屈都能够坦然应对,只是到了王简这,她却是受不得他的半分委屈,一双乌亮明眸噙着泪光,却倔强的没有留下。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轻抚天目,只听“嘭”的一声,他屁股下面的座椅四分五裂,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惹来瑶儿一阵娇笑:“皇帝哥哥活该,谁让你欺负圆圆姐。” 隔天一早,吴三桂通令全营大大小小的将领大帐内议事,这可是头一遭全营总动员,各营将领都不明就里,吵吵嚷嚷的就往大帐赶来。 大明的军事统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京师直属部队,统称为京军,有点像后世的嫡系军。这里面就包括各个边镇,卫所兵。施行的是屯兵制,即自给自足的世袭制,闲时务农,战时出征。但由于贪腐等原因,耕地往往被侵占,兵员不足虚报吃空饷,所以战力极弱!另一部分为营兵制,多为战时招募,少部卫所抽掉而来,粮饷由朝廷供给。相当于后世的杂牌军,但是都刀口添血身经百战,所以战力极强,这其中就包括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部下。 所谓的关宁铁骑,是指宁远城和山海关兵力的总称,不过三万三千余人,其中真正打过仗的精兵不过两万余,这其中又有宁远到山海关之间辽西走廊沿线的铁骑三千,步兵七千,山海关总兵高第的守军一万,余下的都是沿途收拢的卫所兵一万余。 很快大帐内陆陆续续的剧集了数十人,众将注意到了吴三桂身边站着两人,一个宫里的老太监,一名身材高挑一身戎装的少女,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都交头接耳的打听帅座边的二人是谁。 马媤媤和王承恩则一言不发的站立在帅座两侧,冷冷的注视着众人。吴三桂示意众将安静,然后高声道:“有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率先拜服于地。 王简这才缓缓从幕后走了出来,周身龙气运转到极速,给人一种神圣威严之感,这小小的十步路,却是比经历一场长跑还累,差点儿透支了他的全部体力。 众将大气都不敢喘的注视着王简,直到他端坐在帅位之上,一时惊喜交加。这几天他们也难受的紧,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要么投降闯贼,要么投降建虏。而这两个选择,都让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七尺男儿很是悲凉:试问在场的哪一个父兄子侄没有惨死在敌人的手下?让他们投降敌人,何等的难堪?王简的到来,不仅给了他们希望,也给了他们建功立业的梦想,更给了他们为谁而战的信念,他们瞧着王简的目光也充满了忠诚和景仰。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跪拜之声仿佛为了除去这几天的悲愤彷徨,狠狠的吐一口恶气。 王简冷冷的坐在帅位上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他在细心的观察每一个将领的神情举止。果然,半柱香的功夫,好几名将领经历过刚开始的不适后,眼神都似有似无的跟吴三桂有过短暂的接触。 “咳咳...众卿平身吧。是朕对不住各位了,让各位处于进退维谷之地。”说完起身对着众将长长一作揖。 “臣等不敢!!”众将士惶恐道。 “现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京师以破,今后朕还要仰仗各位替朕荡平闯贼,收复辽东。”说完又是对着众将长长一作揖。正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他一个光杆司令来投奔他们,也只能先施点小计量来收拢点人心。 “臣等不敢!!!”众将士单膝跪地道,这一次却是你上次要诚心得多了。 “平身吧。”众将分别站定,王简微笑道:“朕...呃,巡狩于此,见军容壮盛,朕心甚慰。三桂,给朕介绍下诸位爱将。“ “是。尔等速速报来姓名,职位。”吴三桂下令道。 “末将宁远城千户李石,松山城破之日,末将不耻洪承畴贼逆归降建虏,遂化作流民潜入关内投奔了吴总兵。”一名满脸沧桑的汉子激动道。 “参将周见,俺本关外为奴,承蒙吴总兵不弃,招至麾下。” “参将丁磊。” ... “末将铁骑营游击将军冯豹。”最后一名汉子说到。 待王简熟识了几名高级将领,他才发现,这其中王者之境的只有吴三桂一人,将星之境的有五人,分别是前后左右营统领,以及关宁铁骑营的冯豹。都尉之境的有七人。而据东厂探知,单单满清的王者之境的高手就有十二人之多,很难想象,以关宁军一己之力居然能抗衡坐拥十二名王者高手的清庭。 王简留意到的众将介绍完毕,又有半数眼神都不自觉的游离看向了吴三桂,这其中以冯豹为甚,还偷眼看了下他身后的马媤媤,一身戎装的媤媤面容姣好冷艳,身材修长,让这个久经战阵许久未曾尝过女人滋味的悍将都看花了眼。 “冯将军。”王简特意轻声道。 由于王简喊得极细声,然而大帐内其他人都注意着王简的一举一动,是以都听到了,除了冯豹,他居然还在偷瞄。 “好看吗?”王简又淡淡的笑道,这次王简加重了语气。 冯豹花痴的点了点头,引起同僚一阵哄笑,在周围同僚的暗示之下他终于回过神来,“啊。。末将最该万死。求皇上恕罪,恕罪!!“他这才知道闯了大祸,急忙害怕的磕了几个头响头,而周围的众将也都开口替他求情。 “哼”王简故意装作大怒的样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冯豹,但也没打算深究,毕竟初来咋到,就重罚大将实属不智,更何况王简对他很是满意:刚想夺取兵权他便自觉送了上来。 王简冷冷道:“对朕的爱妃不敬,确实该死!”他故意把罪名说成死罪。 冯豹闻言顿时磕头如捣蒜,浑身颤抖。 “然念在值此用人之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你的铁骑营职务,贬你为千户。望你戴罪立功。“ 众将一听,心下稍稍一宽,王简又当机立断道:“马媤媤。“ 媤媤常年呆在军营,与生俱来一股英武之气,她闻言立马上前跪拜道:“卑职在。“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军营里,她也懂得场合分寸,不再自称“臣妾”。 “朕命你为参将,接管铁骑营。”王简以一种威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 “卑职领旨,决不辱使命!”媤媤无比坚定道。她总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王简差点死掉,只要自己牢牢的掌控住军权,有了实力的话,煤山之上的国破家亡事绝对不可能重演。 紧接着,王简又升任吴三桂为北直隶兵部尚书,兼任蓟辽总督,而上一个集此大权于一身的还是袁崇焕,吴三桂对此自然感激不已。山海关总兵高第为辽东都指挥使,统领后营。对于王简来说,辽东也好,京师也罢,都已然是沦陷地区,高官厚禄敕封吴高二人无关紧要,却换来二人死心塌地的忠臣,想着有朝一日收复失地好让自己名副其实,何乐而不为?孙子说,上下同欲者胜,便是这个道理。 营帐内众将这才恍然明了皇上的心意,这一贬三起之间不但将关宁军最精锐的铁骑营收于股掌,更是让吴三桂和高第二人同心同德,这帝王心术让他们更加心服口服。 然后王简就把这支部队的骑兵,步兵,乡勇整合起来,分为前中后三营外加铁骑营。先锋营由蓟辽总督吴三桂统领  ,中军营王简亲自统领,并且把崔家村的百十号人并入中军营,平时事务交崔大壮处理,这也是进一步培养他的统兵才能。后军营由高第统领,左营的统领是宁远城回来的名叫李石的汉子,此前吴三桂赏识他的才华,示好拉拢过几次,但都被他婉拒,是以在左营才是个千总,还处处受排挤牵制。而王简也看出他是少数几个进了大帐之后,眼神没有跟吴三桂接触过的将领之一,所以才把左营放心的交给了他。右营未动,还是吴三桂的亲信丁磊。 自始自终,吴三桂并未理会周围众将的议论之声,站一旁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一言不发,任凭王简安插人手,他知道,自己的嫡系兵马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前营和右营。 等一切安排妥当,大军入滦州城休整,然后经天津卫南下。 第十三章 郁闷的登基大典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崇祯十七年四月初十,距离王简逃出京师已过去了二十日。李自成命人在武英殿掘地三尺也未找到王简等人的尸骸,恼怒不已之下杖毙了好几名值守武英殿的太监和宫女,而后选择在皇极殿中登基称帝! 李自成满面春风的由内侍扶着步入了皇极殿,此时的他只觉恍然如梦,仿佛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整张威武的国字脸都笑开了花。宫中的礼乐奏起,他刚坐上龙椅,正准备接受群臣的道贺和跪拜,突然,他感到头顶一股黑影砸了下来,还好他功夫了得,急忙从龙椅上跳起来躲在一旁,只听“嘭”的一声,他屁股下面还没坐热的龙椅便被砸得四分五裂。他回首一看,“偷袭”他的是一颗乌漆嘛黑的巨大龙珠。 原来龙珠内的轩辕镜正是卡住龙珠不坠的关键,没了轩辕镜,再加上热闹的礼乐一震,龙珠便掉了下来。 大殿内的众臣也被这场变故吓得目瞪口呆。 “皇宫中哪来的这么大的暗器??!” “什么暗器,不懂不要瞎说,这是龙珠,传闻这龙珠能辨真假天子啊,这...” “是啊,我也听说过,确实有这么回事,传闻明代宗皇帝就从来不敢坐皇极殿的龙椅,上朝都是在太极殿。”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李自成此刻的脸色要多黑有多黑,他眼神阴森森的扫过正在交头接耳的群臣,众人自觉脖子上一股凉风吹过,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原礼部侍郎陈演阴深道:“皇上,或许礼部定的日子出了什么纰漏,今日不吉,不若择日再举行登基大典。” 然而礼部尚书魏藻德急忙跳了出来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魏藻德不惜送上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花了许多银两上下打点,好不容易又在新皇面前保住了官位,他没日没夜的测算吉日,定出登基的礼仪,规范,好不容易策划了一场盛大的登基大典,李自成也极为满意,不想,一场变故却被这姓陈的搅和,把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如何能忍。 又有官员接连甩锅道:“李尚书,确实你的不是,你们礼部定的吉日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原来李自成的人马也积极的落井下石,他们早就对这些降臣不满,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结果都让这些前朝旧臣摘了桃子,占了一大半官职。 魏藻德顿时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 李自成眼看着原本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因为自己原来的手下没有规矩,在加上跟降臣之间的矛盾,变成喧杂的菜市场,个唱个的调,个甩个的锅。 “好了,都他娘的别吵了!”李自成原本就看这些人降臣不爽,现在又在气头上,大吼一声道:“将魏尚书拖下去,打入大牢,着助饷十万两,否则杀无赦!” 眼见被气得吐血的魏藻德被拖了下去,宋献策这才站了出来,道:“常言道,天意难违,仪式不可中断,否则是对上天不敬,皇上,不若换个大殿继续。” 李自成黑着脸点头应允,他这几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独独进了这紫禁城怪事连连,先是跑了崇祯,而后又是龙珠天降差点砸死自己。想到崇祯,他心中一悟:肯定是他搞得鬼! 于是他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在化为废墟的武英殿内登基,就是想证明自己是干掉大明龙脉的真命天子,可以镇住这紫禁城的邪气! 也就在李自成登基的同一日,北京城破的消息也传入满清,诸多王公大臣齐聚盛京商讨对策。 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缓缓道:“关内乃汉人的天下,我等满人不事生产耕种,又不能固守,取之无用,不若如同前几次那般,趁着李自成立足未稳入关大肆抢掠一番罢了。” 他的建议自然得到了绝大多数大清贵族的响应,他们只想要牛羊和奴隶,从来没想过能够入主中原。 “礼亲王,万万不可啊!”范文程一听就急了,汉人的地位在大清朝堂中很是尴尬,似奴非奴,似臣非臣。如若不能进取中原,而是继续偏安东北一隅,那么他们这些汉臣始终只能算作是“外人”,甚至连家奴都不如,下场可想而知。只有进取中原,他们才会成为后金的依仗,受到重用! 范文程道:“二位摄政王,李自成进京之后肆意凌辱明朝重臣,大肆抢掠,更是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导致京城民心尽失,此时我大清出征讨伐,定可一战而破之啊!” 洪承畴也附和道:“范先生说的极是,现今李自成立足未稳,此时不取,他日他李自成站稳京师,而后吞并天下,又会成为下一个大明,到时我大清又会被锁在关外,就算想要偏安一隅也不可能了。” 代善冷冷的鄙视道:“哼,他李自成难道比大明还难对付 ?!本王老矣,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你们这些奴才,休想让我等大清男儿为你们的富贵前程卖命!” 被当场斥作奴才,范文程等几名汉臣一时间羞愤交加,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进言道:“摄政王,如今我大清上下同心,兵甲富足。况我大清兴兵入关,非是与大明争,而是与闯贼争,替大明肃清贼寇,必会得到关内百姓的拥护,定然势如破竹,平定天下如探囊取物啊!” 在座的满清将领之中不乏远见之士,颇为意动,虽赞同范文程等人的话,可碍于摄政王代善的权威,并未发表意见,就等着另一位摄政王多尔衮拿主意。 多尔衮年少时就深受努尔哈赤的赏识,本来极可能继承皇位,可惜皇太极在他之前修炼出玄色真气,在皇位争夺战中他败了下来。相传他年少时母妃患病,急需极寒之地的一尾千年鲑鱼作为药引。于是他独自一人去往长白山天池寻找,不想被困雪山七天七夜。在饥寒交迫的绝地,他不甘死去,也因此感悟到了天人之变,得窥帝皇之境的门径。而后皇太极逼死他的母妃殉葬,又在极度的不甘与愤懑的双重打击之下,他指天怒吼:天若灭我,我便刑之。从此正式踏入帝皇之境,他的“只手刑天”与李自成的“无罪国度”并列为乱世两大无上绝学。 踏入帝皇之境的多尔衮还是选择了继续隐忍,本来待皇太极死后他好突然发难一举夺得帝位,可惜苍天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李自成攻入北京城。这也彻底打乱了他的夺帝计划,只得与豪格等皇子派和解,被尊为皇叔父摄政王。也是乱世三皇之中唯一的一位有实无名的帝皇之境高手。 在众多汉臣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等也极力的鼓吹之下,多尔衮又早有顶鼎中原的雄心,他真气一吐,玄色龙气瞬间充斥着整个大仗,他一锤定音道:“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凭什么他汉人就该坐享天下间最富饶的土地,最美丽的女人,而我满人就该受困于这苦寒之地。这天下最丰美最富饶之地,当归强者居之。” “玄色龙气!”在场的满蒙王爷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来多尔衮才是天命之人,同时被他的气势所镇,就连同为摄政王的代善都不敢多言! 于是多尔衮决定亲领十五万满八旗精锐,汉旗三万,蒙三旗七万,十二旗共二十五万大军从喜峰口入塞。 满清大军经过十五日的急行军到达遵化城,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这座空城,而后兵分两路,一路由肃亲王豪格率领,大明降将祖大寿为前锋共三万攻滦州,永平二城,以断山海关守军后路。另一路多尔衮亲率主力南下直扑京师。 此时的滦州城,百姓只知关宁军在此休整,却不知道大明天子也在其中。 滦州行宫御前军事会议。 “皇上,军情急报,建虏的豪格三日前拿下永平,此时正向滦州而来!”一大清早,王承恩就急匆匆禀报。 “来人有多少兵马?”王简听说这么快满清就入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回皇上,豪格本部不过三万人马,前锋乃是叛逆...祖大寿,不过三千人,距此十五里。”吴三桂顿了一下,说道。这祖大寿是吴三桂的亲舅舅,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抢先答道,以示与其划分界限。 王简一听不过三万来人,与己方兵力差不多,况且来的还是老熟人祖大寿,顿时放下心来。 “皇上,估摸着闯贼封锁了天子尚在的消息,所以建虏只知京师已破,才会分兵来此。”孔师孟沉吟道。 王简眼前一亮,这就表示豪格以为这也是一座空城,走马观花般顺手拿下,正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嗯,既然如此,那朕就让他有来无回!”王简杀气腾腾道。 第十四章 忠魂镇辽东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当即命令原山海关总兵高第为主将,主持滦州城防务,等分派任务结束,众将才发现吴三桂被干凉在一旁。 王简看到吴三桂似乎有些失落,便安慰道:“吴爱卿,祖大寿的战斗你就别参与了,不论如何他也是你的舅舅。朕知道你忠勇可嘉,可朕不希望他死在你手里,你明白朕的心意吗?” 吴三桂闻言立马感激道:“臣谢皇上抬爱,虽万死无以为报!” 其实王简并没有那么好心,他这是想让媤媤多多锻炼,多立战功树立自己的威望,而且顺势还架空了吴三桂的兵权,一举双得。只不过他也低估了吴三桂,他虽然表面上一副感激的模样,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的阴狠。 王简又命令马媤媤带领三千铁骑出城,临行前他看着战马上英姿飒爽又略带兴奋的马媤媤,很是不舍:他知道媤媤渴望带兵,在那里她才会感觉到快乐。如果把她禁锢在身边,只会是笼中的金丝雀,失去了飞翔的羽翼,也就终会失去光泽。 马媤媤也柔情的看着王简,在她心中,她觉得王简差一点被逼着在煤山上自尽,是因为没有一个为他分忧力挽狂澜的大将。她爱他,害怕煤山之上再度重演,所以她必须战斗,因为只有胜利,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爱。 王简怜爱的轻声道:“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回来,朕作为你的男人,应该保护你才是。” 马媤媤也动情的点了点头,扬鞭策马出了城。 终于,午后刚过,王简穿越之后第一场大仗就此到来! 祖大寿先头部队到达滦州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城墙之上还有站立着一排排卫兵,很是奇怪。按理说,京师已破,这应该是一座空城才对,怎么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而身边的满清将领都毛躁的催促着祖大寿快快攻城,都被他勉强阻断了下来。看着城上的高第,他硬着头皮道:“原来是高老弟,大明以亡,熟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若你也率部下来投降我大清,定可封官进爵,你我兄弟二人也好有个照应,岂不快哉!” 高第转身看了身后的王简一眼,似乎并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于是指着祖大寿大骂道:“谁与你是兄弟,老子姓高,岂可同你这不知姓甚的三姓家奴相比!” “你...”祖大寿一时羞愤交加,更是为自己的处境不平,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为大清效力,也存了避世之心,可现实的处境逼得他不得不为大清卖命。而他能指挥得动的兵力不过一千余关宁铁骑残部,余下的两千都是清庭派在他身边的监军罢了,身边又有几名满清将领催促,再不攻城恐更加引发他们的不满,他只得下令攻城。 于是清兵不顾祖大寿的指挥便抢先攻城,在他们看来,守城的不过是一群亡国之士,这么大的白捡的功劳可不能让汉兵这些奴才抢了去。 一时之间杀生震天,八旗兵个个奋勇向前,对他们来说,这些大明兵都是待宰羔羊,都不堪一击,而高第作为天下第一关的总兵,又有十倍于对方的兵力,更是防守得滴水不漏。 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八旗兵丢下五百多具尸体之后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缓缓退却,等待豪格大军的到来,好一举攻城。 就在八旗兵刚刚退回大营吵杂纷乱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只骑兵,领头的是一名少女,只见她身着白色铠甲,周身红色真气弥漫,手握一柄红缨长枪,率先杀入阵中,左突右冲,竟无一人是她一枪之敌! 祖大寿眼见部队阵脚大乱,急令后队掉头为前队,抵挡住这支骑兵。 王简亲见媤媤已杀入敌阵,立马站在城墙之上,运气龙气用吃奶的力气吼声道:“城下的关宁军听着,朕在此!!!尔等速速助朕斩杀建虏为宁远同袍报仇,朕不但既往不咎,而且事后必有重赏!” 王简用全部龙气吼出来的声音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战场上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城墙上的王简,只见他身着龙袍,在身后的黄罗盖伞的映衬之下更加威严无比! 祖大寿和他身边的关宁残部也都惊骇莫名,他们大多都被崇祯召见过,自然认得城墙之上的人是货真价实皇上,一个个都吓得不敢乱动,关宁残部眼见将帅们毫无反应,更加无所适从,很快就被媤媤冲得七零八落。而更为震惊的是刚刚退回本部的两千余八旗兵。 “草,早就知道这些奴才不可靠。”一名大清将领吼道。 “是啊,我们肯定被出卖了!!!不然这残破的小城怎么可能这么难攻!”另外一名清兵将领在刚攻城战中损失惨重,他也连忙附和道。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兄弟们,杀光这些背信弃义的狗奴才!” 于是失去理智的两千八旗兵调转马头,向着身后的关宁残部杀去。而关宁残部也不甘等死,奋起反抗。 祖大寿眼见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不再争辩,静静的等死。 马媤媤见他们自乱阵脚,互相残杀,为了减少伤亡,急令铁骑营全体退出战斗,在祖大寿大军后方严阵以待。 王简见局势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也打开城门,率领三万守军冲杀出来。 战斗很快结束了,剩余的一千五百名八旗兵在祖大寿的关宁残部以及王简的三万守军的合击之下被全歼。祖大寿以及他手下八百名关宁残部被俘。而关宁军却是大胜,以伤亡百余人的代价全歼豪格先锋部队三千! 滦州城大牢内。 祖大寿自从被俘之后就关押在此,他的亲外甥吴三桂也来劝降几次都不为所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王简自然懂得,于是亲自来到大牢,祖大寿面壁而坐,也并未起身行礼,扭头看了王简一眼便一言不发。 “这也是一位铁血铮铮的汉子。”王简暗嘱道,他并未怪罪祖大寿的无理,而是和颜道:“咳,祖爱卿别来无恙。” “哼,要杀便杀,何必多言。”祖大寿冷笑道。 王简也很是无奈,祖大寿对自己的态度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根据崇祯的记忆,他也知道崇祯做了很多对不起关宁铁骑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凌迟处死了关宁督师袁崇焕。那是在清军第一次入关围攻京师的时候,袁崇焕从关外千里迢迢勤王,打退清军之后,反而被攻讦叛国。崇祯怕他有反叛之心,于是命人从城墙上丢个筐把他钓上城,然后被凌迟三千六百刀!而祖大寿也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对朝廷彻底失望,不再接受调令。这件事的深远影响还不至于此,往后,更多的将领接到勤王的诏令之后,也怕落了个袁崇焕的下场,都宁愿抗旨也不敢勤王了,真是现实版“狼来了”的故事。 王简叹息了一声,沉吟道:“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在王简看来,作为一名广东人,不远万里奔赴辽东,不论后世功过评价如何,这份忠义之心都是值得肯定的。作为一名上位者,做小事用能力,做大事用能人,即便用错了人,那上位者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祖大寿闻诗虎躯一震,终于转过身来怒目的看着王简,仿佛一头嗜人的猛虎! “皇上,你不该杀了都督啊。他是大明忠臣呐。忠臣呐!”祖大寿吼道。在宁远城弹尽粮绝之际吃过人肉,在无数个生死离别的征战中都不曾哭泣的铁血硬汉,此时此刻听闻王简口诵袁崇焕的临刑诗,却留下了眼泪。 “是朕有负袁督师。”王简缓缓道,“朕答应你,等朕南渡之后,一定命人到袁督师故里为他建忠烈祠,为他平反昭雪。” “皇上既有此心,大寿死而无憾,愿追随袁都堂于地下!”祖大寿终于起身跪拜决绝道。 “祖将军,你...你难道不懂朕的心意吗?朕对于你之前反复的事既往不咎,望你继承袁督师的遗志,助朕荡平辽东!”王简说出了此番的用意。 “荡平辽东...荡平辽东...”祖大寿喃喃道,那是他毕生的夙愿,现在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仿佛是他生平做过的最长的一个梦。“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十五章 祖大寿战死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不晚,一点都不晚,朕意先行南下,整顿朝纲,先克复关东,而后兴兵北伐,荡平辽东!”王简见祖大寿意动,豪气干云道。 祖大寿原意用最大的善意去相信王简会励精图治,可他与清廷打了一辈子,怎会不知荡平辽东是如何的可笑?听着王简轻松的口气,任然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童般的天真之言,并不知清兵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战场又是如何的残酷。 “晚矣,”“皇上,恐臣无力再为陛下效力。只求一死!求皇上成全!”祖大寿既不信王简能平定辽东,也存了必死之心。 “是无心,还是无力?”王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无心,也无力了。”祖大寿道:“皇太极待臣不薄,臣一而再,岂可再而三?如此又与禽兽何异?晚了,臣心以死,无力再征辽东。”按照他对崇祯多疑性格的了解,听闻此言肯定震怒,会立即下令处死他,所以他说完,只是静静的等死。 而王简只是沉默了许久,并未发怒。在他看来,这也无可厚非,皇太极并未对不起他,而且容忍他反复两次,如果还有第三次,确实厚颜无耻之极!这种人王简也定然不敢用,是他考虑欠妥。 可是要杀他也不义:祖大寿两次都没死在皇太极的手上,怎么能死在自己的手上?于是缓缓道:“是朕思虑不足,差点令祖将军妄作小人。但是求死大可不必,朕希望你活着,希望每一个为大明浴血奋战的将士都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才能亲眼见证朕荡平辽东的那一天!“ 祖大寿终未投降,王简也将他放了。他漫无目的的走在滦州城的街头,作为一名武将,他的最终归属是在战场,可天下之大,竟再无他的立身之地!看到守城的将士有的在帮助百姓修葺因战火而破损的房屋,有的和衣而卧就地休息,竟都是露宿街头,并未骚扰百姓。甚至有的百姓实在看不过去,邀请兵士进屋休息,喝口水,他们也坚决不从,只说皇上有命:“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违令者斩!“ 沿途的所见所闻让他大为震撼,他思绪良久又转身向着滦州城内的皇帝的行宫走去。 豪格听闻前锋军全军覆没,大为震怒,于是亲帅本部正蓝旗主力向滦州城杀来。王简此时正为此发愁,见祖大寿的去而复返很是高兴,立刻拜他为参将统领中军以示信任,他却辞而不受:“反复之人无颜担此重任,臣愿效余生之力助皇上破豪格,虽死无憾了。“王简见他似有死志,只得答应。 祖大寿又去招降了那些被俘的宁远的残军,他的弟弟祖二疯子祖大弼是一名粗野汉子,早就不服呆在清营,听哥哥又重新归附大明,很是高兴道:“大哥,那些女真鸟人看着就让俺来气,俺早就向反他娘的了,一直找不到机会!” 祖大寿愧道:“二弟,哥哥我最是钦佩关二爷的忠义,然造化弄人,我如今背主三次,实在是无颜立于天地,你跟我不同,好生跟着皇上,俺们家往后的荣耀就靠你了。” 祖大弼一听大哥似乎有死意,还要再劝,祖大寿摆了摆手,又对着那些残兵道:“此番杀敌有去无回,你们愿追随我的留下,不愿追随的,自行营外集合,我已经禀明皇上,放你们各自归去,娶妻生子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愿追随大帅于地下!”宁远残军吼道,竟无一人离去,他们在清营憋屈坏了,那些满清兵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随意打骂,让这些铁血铮铮的汉子们饱受屈辱,与其憋屈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他一场。 最后祖大寿又抽调出几名悍将,交给祖大弼:“二弟,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跟随我百战沙场的老将,你带着他们去见皇上,皇上自有打算。” 祖大弼点点头,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祖大寿 “哈哈”一笑豪迈道:“哭什么!!大伙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说完领着剩余的人出了城静候豪格。 黄泉无客栈,今夜宿谁家? 豪格率领三万铁骑到达滦州城外,远远望去,滦州城历经无数战火,城墙半数都已坍塌,更是怒不可遏:很难想象,若不是祖大寿阵前倒戈,怎回让他前锋营全军覆没。 此时的祖大寿与八百宁远残部立于一处小斜坡之上,豪格死死的盯着他们,眼中喷着怒火!他怒吼一身:“冲,给本王踩死这群反复小人!!” 豪格身后的一万重装骑兵猛然冲出,一时之间飞沙走石,万马奔腾! 祖大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他们目光之中同时露出坚毅的死志,他们的心早就死在了宁远城,与其在别人的屋檐下仰人鼻息,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沙场! 重装骑兵越来越近,漫天的杀气化作一股狂风向他们奔涌而来,他们却如同青松一般耸立,无一人胆怯后退半步! “跪!”祖大寿沉声道。 八百名将士听令全部单膝跪地,而后每人捡起地上平放的三丈长木制长枪。 “起。”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无数的长枪如同拔地而起一般,突然出现在平地之上。原来祖大寿即有死志,主动提出以这八百关宁残部为饵,吸引豪格的重装骑兵冲锋。 与此同时豪格的一万骑兵已冲到阵前,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惊了,他们实在想不到,更加不敢想,居然有人胆敢以血肉之躯手持三丈长枪抵挡重装骑兵!熟话说,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是以命相搏,强悍如斯的他们今天就真遇到了不要命的!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掉头已然不可能,瞬间就有几十名骑兵如同被巨锤敲击一般钉死在当场,而后续的骑兵看不到前面的状况,又在拼命策马向前,于是战场之上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本应会被碾压成痱子粉的祖大寿残部如同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坡面上,而一万重装骑兵却如同着魔一般,前仆后继的后面的追尾前面的骑兵:有的被关宁残部的长枪刺死,有的被后面的骑兵撞下马来又活活被踩死。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最惨烈的还是坡面上的守军,由于他们半蹲四十五度角手持长枪,枪尾死死的抵在坡上。前面的将士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无数的断臂残肢到处乱飞,他们的防御纵深也越来越薄。 几个冲锋下来,祖大寿身边只剩下不到两百余人,而豪格的四千重装骑兵也伤亡了两千余,可想而知战况是如何的惨烈。 余下的骑兵终于回过神来,死命的勒住缰绳不再冲击,而重装骑兵之所以在战场之上横行无忌,是因为他们那无与伦比的防御力和冲击力,如果失去了冲击力,那笨重的铠甲就会成为他们行动的阻碍,只剩下被砍死的份。 “冲!!”祖大寿大吼一声,当先冲入敌阵一通砍杀,瞬间就有几名骑兵被砍死。 “祖大寿!!!”豪格看着战场情势,两眼喷着怒火,先是临阵倒戈葬送他的先锋营,而后又以死诱坑他一万铁骑。 “不杀此贼,本王誓不为人!!”豪格死死的盯着战场里奋勇杀敌的祖大寿,大喝一声: “黄金血弓!出。” 豪格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黄金弓,他右手持弓,左手紧紧握住箭头,鲜血很快就淋透了整支箭羽。紫色真气在他的周身狂暴,他大喝一声: “血祭!天罚!” 在豪格使出黄金弓的霎那,天空之上的太阳都仿佛失去了光芒,战场突的一暗,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箭头之上,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闭起双眼,生怕再多看一秒都会被这光芒刺瞎! 只听“嗖”的一声,快得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只觉金光一闪,那支被鲜血诅咒过的利箭瞬间连续穿透三名关宁士兵,一箭射中祖大寿的后心! 祖大寿惨叫一声,受了致命一击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缓缓的转过身形,看着周围还在不停的挥舞着钝刀的手下,喃喃道:“宁远城的弟兄们,我来了。来了...”说完以断刀撑地,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随着祖大寿的死去,阳光也破开了乌云,光线又普照下来,仿佛刚才突然的昏暗只是人们的错觉。 滦州城上的王简看着一代名将就此陨落,内心里也不免悲伤不已,他其实很敬佩祖大寿的为人,在弹尽粮绝之下,为了保全手下的将士和全城百姓的性命,逼不得已被迫投降,实在是无奈之举。 与此同时,他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露出震惊与不可思议:一箭就把将星之境的祖大寿射死,这种神功简直逆天,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皇上,您要小心,那便是与帝王三神器齐名的第四把神兵----黄金弓!”王承恩站在城墙上闷声道,以他王道之境的势力,想要击败祖大寿这么一名百战悍将也非易事,却被豪格一箭射死,他内心里也震撼不已。 王简诧异道:“黄金弓?那是何物?” 王承恩道:“皇上,相传此弓为成吉思汗所有,厉害无比,老奴也不知怎的落在了豪格手中。” 王承恩虽然统领东厂,但密探又怎么可能知道,当初皇太极率军征伐蒙古的黄金家族继承人林丹汗,一路追杀到青海湖畔,缴获这把黄金血弓,后因战功赐予长子豪格。 他还不放心王简,又提醒道:“皇上,此弓百步内无敌手,切不可大意!” 王简看了一眼豪格,心下稍安,射完这一箭之后,豪格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疲惫,气喘如牛,双臂颤抖不止。 其实这“血祭天罚”可连续三箭,亦可集三箭之威于一箭。一箭之威,五十步之内无敌,三箭齐发,百步之内无解。豪格恨透了祖大寿,所以选择三百步外用一箭,以偷袭之势,拼尽全力也要将他射杀。 王简也看出了豪格已是强弩之末,对威胁极大的重装骑兵被关宁残部全体阵亡的代价,杀的剩余不到一千。于是命令铁骑营出城迎战。 就在豪格以为胜利在望,可轻松拿下滦州城的时刻,滦州城城门大开,三千余铁骑突然冲出,领头的是一名穿着白色铠甲的少女,周身红色真气弥漫。 “又一名将星之境高手。”豪格大吃一惊,本以为可轻松拿下的小小滦州城让他很是抓狂,先是折损他的重装骑兵,而后又冒出来这么多高手。 王简眼见黄金血弓的一箭之威,也怕马媤媤有什么闪失,想让她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想追出去,可自己又不会骑马!即便如此,他也决定亲自上场:大老爷们,怎能看着自己的女人拼命,自己躲在城上的道理! “黄金弓可是神器,”王简在城墙之上干着急,急命吴三桂统领全部兵力出城迎敌。 “神器...神器...”他突然眼睛一亮,“咦,我也有啊。”他转头瞅了一眼身后的陈圆圆一眼,从祖大寿到豪格兵临城下,自始自终,陈圆圆都一副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好像两边的厮杀跟她毫无关系,手里捧着一个锦绣荷包,也不知她从哪找来的瓜子,把小荷包装得满满的都是,正优雅的磕着瓜子,瓜子壳都吐了一地。 这嗑瓜子的习惯是她在勾栏院中养成的,闲来无事看戏听曲的时候就爱嗑,她已然把自己当作在城墙上开热闹的吃瓜群众。 第十六章 玩命了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哼,怎么,你想送死?”陈圆圆小嘴吐出一片瓜子壳,冷眼的看着战场,平静的问道。 “嗯?怎么能说送死,那么不吉利,朕是要去杀敌!”王简眼巴巴的看着陈圆圆怀中的天目琵琶,点头道。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劝你还是躲起为妙。”顿了一顿,她又明知故问道:“那你瞧我做什么,是因为我好看还是想让我帮你?” “你..”王简有些恼怒了,本来是他的紫薇剑,被陈圆圆霸占了去,他现在想“暂借”来好克制黄金弓,却反被她嘲讽。 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形势瞬息万变,陈圆圆此时跟他添乱,他顿时有些生气:“不给便不给吧,我还不稀罕了!”说完他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带着自己的中军营冲了上去。经过这十几天的刻苦修炼,他早以不是圆圆口中的“三脚猫“,天子龙气已经恢复到了第七层,又在密室吸收了大量的真气,现在的武力也相当于一名巅峰期的将星之境的高手。 陈琪儿怕王简有闪失,也急忙率领红颜营的女兵跟上。这红颜营本是媤媤以前在军营瞎混无聊,于是学军营那套组织一群无家可归的妇女,一共一百余人,她本想过过将军的瘾,倒也被她训练的有模有样,后来媤媤成为铁骑营的真正将军之后便把她们托付给了陈琪儿。 由于红颜营的加入,从未见过女兵的豪格大军如同发情的公牛一般,队形全部乱套疯狂的向红颜营围了过来,阴差阳错的竟然将王简他们死死的围在中间。吴三桂和马媤媤怕王简有什么闪失,也过来驰援。于是战场便形成了三个诡异的同心圆,最里层的圆是王简和陈琪儿率领的红颜营还有崔大壮的中军营,被围困在关宁残部阵亡的小山坡之上;中间的圆是豪格的两万余正蓝旗;最外围的则是吴三桂和马媤媤的关宁铁骑。 王简很快就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了,当时被陈圆圆一激,不顾后果,结果没想到落得个如此下场:被两万多清兵死死围在小山坡之上脱身不得! 值得安慰的是关宁残部留下的无数长枪树立着形成了天然的拒马,如他们的主人死后在天之灵依旧守护着王简一般,豪格的大军也如狮子搏刺猬般,一时之间也拿他没辙。 陈琪儿斩杀了王简身边的一名清兵,也知道闯了大祸,自责道:“皇上,都怪卑职不好,不该贸然让她们跟来。” 王简眼见她脸上有血水,急忙伸手抹掉,“还好,没受伤,不然这么俏的脸蛋要是被划了一下,那还不得心痛死。”他内心道。同时也下定决心,不是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决不让陈琪儿冒险了。 王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对着红颜营的女兵道:“你们都给朕听着,战场之上无男女,只有强弱,只有生死。想要活着,就忘记自己是弱者,忘记自己是女人,像中军营的男儿那样去战斗!因为在战场之上,只有强者,才佩活着!” 王简又卯足了真武真气怒吼道:“你们要记住一句话!自信武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 “不服。“陈琪儿眼睛一亮,跟着喊道。 “不服!不服!”这些女兵也都怒吼着,夹杂着女性特有的尖锐高音冲向云霄,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王简还真小瞧了这些女兵,原来她们都是些无家可归之人,绝大多数都是由于兵祸连连,家人要么被杀,要么被充军,早已见惯了生死之人,只是缺乏一个杀敌的机会,被王简一激,顿时战力爆表,丝毫不亚于男人!这也归功于马媤媤的眼尖,不是小打小闹,是真把她们当作普通士兵一般,遴选的也都是腚大腰圆,精武壮实的妇人。 而最难受的还是豪格的正蓝旗大军,最里层有一个男人率领一群男兵和女兵的混合部队,如同刺猬一般蜷缩在满是长枪的小坡上,他奈何不得,外围吴三桂率领的大军慢慢有合围之势。 与此同时在马媤媤率领的关宁铁骑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围困王简的正蓝旗大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终于和王简汇合。她急忙跳下马来道:“简哥哥,快上马突围!”说完把自己的白马让给了王简。 王简很是感动,怜爱的替她擦了擦汗血,抬手之后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发现,两场大仗下来,这丫头似乎长高了,以前只比他矮了半个头,现在似乎与他齐平。 王简一口带血吐沫吐到地上道:”有你在我的身边,这些贼兵算个屁!“ 马媤媤满眼闪过一丝娇羞,不但不觉着他粗鲁,反而觉得这才是爷们! “嗯,那简哥哥在哪,臣妾就跟到哪。” 王简从小山坡上抬头看了看四周,眼见最外围的吴三桂率军越来越近,现在又有马媤媤的援军,心下稍安,反倒不急着突围了。而且看豪格大军的好像无意再与他纠缠,似乎要突围撤离。他顿时发起狠来,就是要把自己当作一颗钉子,死死的钉住正蓝旗大军,好给吴三桂和高第的合围争取更多时间! 王简豪气顿生,道:“琪儿。” 有了生力军,正在组织布防的陈琪儿听到王简叫她,忙走过来。 王简吩咐道:“去,给朕把黄罗盖伞撑开。“ 黄罗盖伞相当于皇旗,它在哪就相当于皇帝在哪,此时打开,无异于告诉豪格:朕就在此! 陈琪儿迟疑了一下,王简见她迟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道:“别担心,朕心里有数,去办吧。“ 眼见吴三桂的外围大军越来越近,豪格手下将领谏言道:“王爷,下令撤吧,不然来不及了。“ 豪格也有意动,此时若退,损兵折将而已,虽然丢了些颜面,但可保全军安全。可再拖一个时辰,等到外围的吴三桂部署完毕,他再想全身而退那就插翅难飞了。 豪格刚准备下令全军撤退,可一名将领突然道:“王爷,你看。那...“ 豪格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满是长枪拒马的山坡之上,竟然升起了黄罗盖伞! “崇祯!!”豪格一脸惊骇,手下的将领也满脸不可思议:听逃回去的士兵说,祖大寿之所以临阵反叛,是因为崇祯就躲在滦州城,没想到他居然亲自迎敌,而且还至自己于死地! 豪格马上放弃了撤兵的念头,他立刻决定不顾一切拿下王简,不论死活,那都是盖世之功,更可凭此功压下多尔衮一头! 豪格兴奋道:“大清儿郎听令,崇祯小儿就在山坡之上,先冲上山坡者,本王封他万户候!“ 豪格令贴身卫队的巴牙喇率领一万人抵挡吴三桂的攻击,他则率领剩下的一万余人向小山坡冲杀而来。 眼见豪格大军不要命似得冲杀,王简内心里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冲动是魔鬼啊,冲动是魔鬼!”他这人就有两个毛病,一好面子,二好冲动。先是被陈圆圆一讥冲入战场,而后又冲动的打出皇帝仪仗成了活靶子。 可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作为主帅,他也不能流露出一丝怯意,只得强做镇定边杀敌边鼓舞士气。他不停的砍杀,手中的刀都不知换了多少把,内心里又把陈圆圆埋怨一通:“都怪那臭丫头不把紫薇剑还我!” 眼见皇帝都如此神勇,中军营的将士也是剽悍异常,又想在红颜营的女兵面前表现一番,激发出了男人天生的保护欲,于是更加卖命。即便如此,拥有无数长枪形成的地利,他们也如同海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般风雨飘摇。 “他妈的,吴三桂这孙子怎么这么慢,不会把我卖了吧。”王简心理怒骂道。他倒是冤枉吴三桂了,满清的巴牙喇相当于后世的中南海保镖,个个身手了得,当初阿济格率领本部的一支巴牙喇,纵横关内长达八个多月,更是攻克近九十座城镇,缴获钱粮牛羊无数。 最外围的吴三桂也是焦急异常,如果王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一世荣华富贵也将化作镜中水月。他怒杀好几位作战不利的亲信,亲自带队冲击。终于在他的冲杀之下,那些巴牙喇也渐渐抵挡不住,终于防线全线崩溃。 一名巴牙喇从吴三桂大军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豪格跟前急忙道:“王爷,王爷,我们抵挡不住了。赶紧撤吧!!!!” 豪格眼见近在咫尺的小山坡,满眼的不甘心。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得强提内力,再次祭出“黄金血弓”。 在“黄金血弓”再次出世的一霎那,四周的光线猛然一暗,王简的眼皮也突然一跳,眼见豪格瞄准了自己,内心也是 一突:娘的,拼了!不然还以为老子好欺负。 豪格这一次并未如上次一般使出血祭,而是大喝一声:“天罚!” 光芒集聚的汇集在箭羽之上,比射死祖大寿的那一箭的准备时间快了许多。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金光向着王简飞速而来。 “简哥哥,小心!”马媤媤突然闪身到王简身前,她周身红色真气狂吐,“吟雪”的枪尖也点在那道金光之上。 第十七章 残酷的潜规则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将星之境对上王道之境! 这个世界的境界如同身份,有上下之分,却无高低之分,也就是说,并不完全代表你的实力。比如大街上血统是贵族的乞丐,实力肯定不如你,但是身份却绝对比你高贵。先前的王简虽然承继天命,是帝皇之境,却打不过庶民之境的无赖混混,就是这个道理。然而帝皇之境的成长境界肯定要远远高于其他境界。 同样的道理,虽然马媤媤是将星之境,可距离豪格的王道之境还是有些差距,那道金光稍稍一顿,一箭划破马媤媤的右肩铠甲,带出一串血珠又向王简飞来。 生死关头,王简急忙双手紧握手中的绣春刀,扎好马步之后“喝”的怒吼,使出浑身的龙气对着那道金光就是一刀。绣春刀砍在箭矢之上“滋滋”作响,划出一连串的火花,终于在刀口划到箭羽的一瞬间改变了其轨迹,一箭把旁边一名士兵射死。 这一刀,仿佛使完了他的全部真气一般,没等王简喘口气,豪格的第二箭,第三箭又陆续的射出。 “血祭-天罚”五十步之内无敌,“天罚三箭”百步之内无解! 就在这危机时刻,马媤媤不惜折损功力强行使出秘术将自己的将星巅峰突破至王道之境,堪堪一枪挑飞那第二箭,而陈琪儿则飞扑到王简的身前用血肉之躯抵挡那第三箭。 “不!!”王简绝望的大叫,这次他是真的怕了,怕失去琪儿,虽然才穿越过来几十天,但是这位沉默少言的少女就如同认识了很多年的亲人一般,只需一个眼神就懂得他的心意,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值得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王简绝不允许陈琪儿在自己身边香消玉殒,他一把揽住陈琪儿的细腰而后用力一扭,陈琪儿就如陀螺一般转到了他的身后爬在了他的背上。由于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使得他失去了宝贵的躲闪时间,他只得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那道飞驰而来的金光。 “来啊!!“王简大叫一声,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极为强劲的黄色狂暴龙气,将他裹在中心,就像似生命凋零之前最后的绽放。 那道金光“嗖”的一声就射至他的眉心,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可奇怪的是金光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定格在那,以至于王简的双目紧盯得越来越酸,都快看成了一个斗鸡眼。 就在王简正奇怪怎么大难不死,突然,他的眉心前面几寸处紫光大盛,一道剑光冲天而出。 “紫薇剑!” 原来紫薇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额头的正前方,那道金光射在了剑身上,紫薇剑替他当下了这致命的一击。王简一把握住悬停在眉心的紫薇剑,顺势将那来势已尽的箭矢一劈两断。他提剑转身,怒视着不知何事出现在小坡之上的陈圆圆。 陈圆圆来时恰巧见他不顾生死的护住陈琪儿,很是感动,于是难得给了他一个微笑,可很快笑意就僵在了俏脸上,因为她感受到了王简的杀气,更准确的说是怒气。 王简动怒了! 他是一个好面子,爱冲动,也很开朗,善良,气性小也去的快的性情中人,但是,极少会动怒,一旦动怒,不管不顾,往往越亲近的人越倒霉!此刻他迁怒陈圆圆故意使绊子不给他紫薇剑,差点害死陈琪儿! 王简二话不说一剑临空向着陈圆圆劈去,陈圆圆脸上的微笑很快变成了嘲笑,她轻扣琵琶弦“呛”的一声,王简还在半空中被一道气劲轰得转了一圈,掉到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摔了一个狗吃屎。 “哼,不自量力!” 马媤媤眼见王简挨揍,娇叱道:“陈圆圆!”她紧紧握住吟雪,却并未动手。 陈琪儿也见惯了两人之间平日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是惊呼一声急忙将王简从坑里扶了出来。 王简自信满满的一剑结果被摔了个狗吃屎,无比的郁闷。其实这也不是他实力不济,主要是因为紫薇剑早已与天目琵琶合而为一,从而导致了紫薇剑对上陈圆圆的时候产生了“叛变”,而他并不知道,所以吃了一个暗亏。 王简隐隐约感觉到这种叛变,输人不输阵,他狠狠瞪了陈圆圆一眼,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回头再来收拾你!” 陈圆圆轻叱一声很是不屑,自然不会把王简的威胁放在眼里。她从来不关注他人的死活,所以才会在滦州城防最吃紧的时候悠哉的在城楼上嗑瓜子。这也跟她修炼的《贵妃遗秘》有关,她已然修炼到此心法的最高层:天地不仁。以她的境界和心法,她自信天下间能杀她的几乎没有,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可以自由的游走于天地之间! 王简眼见豪格似乎要逃,也就不再跟陈圆圆纠缠,满怀一腔怒火提着紫薇剑向着豪格杀去。山坡上的守军也看到外围的援军杀了进来,更是士气大盛。 豪格使出“天罚三箭”都不能取王简性命,无力再出箭,更是失去了撤退的宝贵时间,吴三桂的外围大军很快就将他们团团围住,进行着最后的围杀。 豪格眼见自己身边的将士死的越来越多,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些人可都是他以后上位的资本,却不想一着不慎,都断送在了这座小小的滦州城。 他怀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懑,看了一眼王简所在的小山坡,在三百多名巴牙喇的拼死保护之下杀出重围逃之夭夭。 一天的激战下来,四万余关宁军在全面占优的情况之下,还是伤亡一万余人,可见豪格的正蓝旗是何等强悍。将士们更是疲惫不堪,于是王简下令各营不得入城讨饶百姓,就在城外驻扎,休整一晚明日启程南返。 傍晚,夕阳西下。王简独自一个人站在八百关宁残部阵亡的小坡上久久无语,连微微的清风,都伴随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叛逆的他中学时候也在街头“火拼”过几次,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试问如果告诉你,那种街头群架会死人,谁敢上?可这一次完全不同,就连崔家村带出来的人都阵亡了二十余,这其中就包括崔大壮口中的“三哥”。他又想起了山头上看着他们远去的崔坚实,他虽然没说,可王简知道,他希望王简能带着他的儿孙们活着回去。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流失,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仿佛就从来都不曾活在这世上一般。他深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以及他的责任----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众位将领统计完各营伤亡之后,想来回报战况,可见到王简一言不发似有肃杀之气,都不敢来触霉头,只得请出平日里王简最疼爱的贴身侍女陈瑶儿。 “皇上,累了一天,晚饭都没吃呢,你要是不吃,奴婢也不吃。”陈瑶儿做了王简最爱吃的红枣年糕,她知道王简心思沉重,于是撒娇道。 王简的思绪慢慢的被拉了回来,他亲昵的捏了捏陈瑶儿的俏脸:“要是把你饿坏了,我可舍不得。” 王简轻轻的拉着瑶儿的手坐在小坡之上,他拿起盒中的红枣年糕咬了一口,贊道:“果然很香,甜而不腻,你也尝尝。” 王简把咬了一口的年糕递到陈瑶儿的嘴边,她也娇羞的小咬了一口,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幸福的相依在一起。 吃完了年糕,王简招了招手示意众将近前答话。 王简想到逝者已矣,好好对待活着的人罢,于是道:“各营的伤兵怎么样了?” 众位将领闻言一愣,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他们都各自互相看了几眼:皇上不问战功赏罚,却问那些受伤的士兵,这是何意? 王简见他们都沉默不语,又追问道:“怎么,你们有事瞒朕?” 参将丁磊是一名大老粗,答道:“回皇上,能动的都有...有陈娘娘医治,剩余的那些残疾了的废物,各营自会清理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他还自以为是,不觉有什么不妥。 他没想到王简突然大怒:“什么,你TM什么东西。他们都是为朕,为大明留过血的英雄,你敢这么对他们?!”王简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肩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王简又怒道:“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砍了!” 就在众人以为丁磊必死无疑的时刻,马媤媤站了出来道:“且慢。”她知道丁磊说的是众将的共识,如若因此获罪被杀,恐怕会动摇军心。 马媤媤道:“皇上,丁参将所言不无道理,自古一来,凡是在战场之上伤残的,遇上仁慈的将领,像似戚继光将军,多发些抚恤银两,遇上狠辣的将领,就地遣散,让他们自生自灭,留下他们只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她接着道:“皇上,如若眷顾他们,多发些遣散银两也可,丁参将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 第十八章 等着你们归队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听完媤媤的解释,微微一愣,他不懂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反而他错怪了丁磊。“慈不掌兵,义不经商”的道理他也懂,可真做这么绝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丁磊见马媤媤给他求情,自然感恩戴德,磕头如捣蒜。 王简想了想,道:“若不是有马将军替你求情,定斩不赦。拖下去打二十军棍,朕不管什么军规成律,以后胆敢再言抛弃袍泽者,杀无赦!” 众将闻言都精神一震,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谁都懂得抛弃累赘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但同时谁也不希望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于是一个个都很感动:跟着这样的君主,谁也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无情的抛弃。 “也许经历一场大的变故,皇上终于要成为当世明君了。”众将内心想到。几场大仗下来,王简不但指挥若定,而且不顾自己安危,冲杀在前,在加上他对待残疾兵士的态度,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的心服口服。 王简也感受到众将看自己的眼神的变化,很是欣慰---人心都是肉长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道理崇祯怎么就不懂呢?以至于在那个世界满清入关之后如入无人之境,江北各州府望风而降,就连自己的尸骨都没人敢收。 大营之外本来会被遣散的伤兵,听说皇帝替他们出头,甚至杖责主张遣散他们的丁参将,都不知真假,纷纷跑到校场围观,饱饱眼福出一口恶气也好。 “一。”“好。”“二。”“好。”“三。”监刑兵朗声报一个数,那些原本要被遣散的伤兵跟着叫一声”好”,丁磊则爬在长凳上不停的惨叫。 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在他们看来丁参将因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而获罪,不知怎的倒让他们内心生出一丝快意。 后军营的一名千户马海腾见丁磊被打,阴险的冷笑一声,突然指着正发愁的沈四海大声道:“沈督运,自古残兵为祸患,留下他们实在不妥啊。况且遣散费就是一大笔银子,皇上可有银子?“这马海腾原本是关外的一名奴隶,一次吴三桂打退清兵,抓获了一百多名奴隶,便把他们丢进校场,派人把他们围了起来,发给兵器,让他们自相残杀,杀到只剩下十人为止,而这马海腾便是其中之一,为人既凶残又对吴三桂忠心耿耿。 沈四海被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一跳,缓了缓神,见是一名将领问他,也并未多想,老实道:“从京师带出来的银钱已然不足应付南下军资,倘若还要养这些伤兵,恐怕无力支付饷银,影响军心士气。”王简对数字不是很敏感,所以粮饷之事一直由原来十三太保之一的“商户”沈四海打理。 马海腾一听沈四海果然没钱,又大声道:“既然没钱,那丁参将何罪之有?!” 本来围观丁磊被打的士兵们刚才还感激王简替他们出气,现在一听沈四海承认连皇上都是个穷光蛋,立刻炸了锅。 “没钱打个屁的仗!”一名躲在角落的士兵高声道。 “是啊,是啊,趁早散伙各找各妈吧。”立刻就有人附和, “你们那些读书人的道理俺们当兵的不懂,俺们只知道,当兵吃皇粮,没钱,谁给你卖命?” 随即附和的人越来越多,隐隐有闹事的倾向。 王简听监刑兵回报说杖刑完毕,又听帐外吵吵嚷嚷,似乎有人闹事,急忙从主帐中走了出来。 王简的出现,顿时引发了一阵骚动,不知是哪个伤兵先跪下,于是乌泱泱的跪倒一片。他看着这些有的缺胳膊,有的断腿的伤兵,听医治他们的陈瑶儿说,他们绝大多数只是有点伤残,养好之后还可再战,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放眼四周都是强敌环视,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给他们养伤。 王简看着周围一双双期盼的眼神,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是打丁磊一顿替他们出气而已。 王简只觉着自己鼻子一酸,缓缓道:“你们都是为了朕,为了大明,是我大明的义士!无论如何,朕定然不负你们!” 士兵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翘首以盼。 沈四海把饷银的事跟王简一说,王简很是不满,他这人讲义气,轻钱财,所以就想当然的以为天下人都该如此,于是气道:“军心士气是靠同心同德,上下一心,岂是靠饷银维护?” 沈四海皱着眉头道:“皇上,理虽是这个理,可事却不能这么办啊,当兵的都认死理,他们干的就是卖命的事,既然是卖,那肯定要有饷银买才行。” 王简也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问道:“总共从京城带出来多少银两?” 沈四海想了一想,答道:“回皇上,不足十万两,只够维系南下粮草,实无力负担遣资。” “瑶儿,一共有多少伤兵?” 陈瑶儿的拭了拭额头的血迹:“皇帝哥哥,重伤的有一百余人,行动不便的四百多。”她从大战结束后一直都在救治伤兵,中间还做了糕点去山坡上给王简,半空不得休,瘦小的娇躯都显露出疲惫之色,不复往日的娇憨,看得王简很是心疼。 陈瑶儿又可怜兮兮道:“求皇上,不要赶他们走,奴婢能治好他们。” “嗯,朕答应你,快去歇会吧,保证不敢他们走。” 陈瑶儿得到王简的保证,于是不舍的走了。 王简见她离去的方向又是伤兵那,很是无奈又心疼,只得继续又问道:“各营还剩多少兵马?” 吴三桂道:“回皇上,能动的还剩两万五千余人,其中关宁铁骑两千余,步兵两万,弓弩兵三千。” 王简很是满意,以阵亡一万多的代价几乎全歼豪格三万正蓝旗,经此一役,怕是满清八旗要变七旗了。 王简又问道:“那兵士一年饷银多少?” 沈四海答道:“皇上,一般情况下各卫所的军户每人可得纹银十两,遇上战事发些饷银鼓舞士气,至于那些遇到战事临时招募的乡勇,有的伤残分文不给赶出军营,有的快到服役年限都以各种由头中途遣散。” 王简一听觉着简直不可思议,这TM也太黑了。甭管什么时代,都是变着法的压榨临时工啊!真个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王简觉着有必要改变这种潜规则,他示意崔大壮放那些伤兵近前,面对着帐外无数的兵士,他指着这些伤兵,对着围观的士兵大声道:“他,他,还有他...都是为了我大明英勇奉献,血洒疆场。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像他们一样伤残加身,被无情的抛弃,你们愿不愿意?!” 校场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王简卯足了气又问道:“诚实的大声告诉朕,你们原意不原意?” “不愿意。”一名勇敢的士兵道。 有了一个声音回答,如同传染一般,无数的士兵吼道:“不愿意,我们不原意。” 王简又道:“那好,记住--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朕今日借你们饷银好安顿他们,等日后到达沧州城,必十倍奉还,有大明一日,朕绝不食言,你们可原意借朕?” 士兵一听到了沧州城距此不过三五日路程,都抢着回答道:“原意,原意...我等原意。” 这些伤兵也很是激动,他们也知道被赶出军营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有了王简的一句话,后半辈子肯定有了着落,顿时都感恩戴德。 各营将领也都被这惊心动魄的氛围所感动,他们实在也没想到刀口舔血的大头兵居然原意拿自己的饷银去救济别人,最后也都纷纷慷慨解囊表示原意捐献银两。 沈四海也很是困惑,眼前的问题虽然被王简三言两语给解决了,可到了沧州,拿不出实实在在的银两,到时如何是好? 这其中有一名叫赵破虏的裨将也很是感动,他原本只是滦州城的看守城门的兵丁,在与满清的无数次战斗中因军功获得提拔。此次战斗让他损失了一只胳膊,也在遣散之列。 赵破虏高声道:“皇上,建虏毁我家园,辱我妻女,臣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今日岂可因残疾之躯而废圣上的大事?!只求皇上他日剿灭建虏遣人到俺坟前告知一声便是。”说完他就要拔出佩刀自尽,还好被媤媤急忙救了下来。 王简朗声道:“赵将军忠勇可嘉,如若每个人都像赵将军这么英勇,何愁闯贼,建虏不灭?你们岂是无用之人?你们是大明的义士,朕的大明要善待每一名为它流血的义士!凡是伤残无力再战者,饷银每人两百两颐养天年,凡是伤残可战者,饷银每人一百两,同时伤愈归队者,带回十人,朕赐他什长,带回百人者,为队长,带回千人者,为游击。总之,朕答应各位,你们永远是关宁军的一员,朕...”王简停了一停,用最鼓舞的语气道:“等着你们归队!” 第十九章 国虽破,山河在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不知不觉王简用上了后世经典抗日剧《亮剑》里头李云龙的招兵套路,乱世最不缺的就是兵员,他们带回来多少人就给多大的官。而王简也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当传销讲师的潜质。 那些原本要被扫地出门的伤兵一听,顿时注视王简的眼神都变得狂热不已,甚至还有几名断腿的伤兵挣扎着要站进来,以示自己还能战斗! 随即王简又召见了滦州城的城守张有成,来人是一名五六十岁半拉老头,面相似奸非奸,一番对答下来,瞧着还算精明,想来在这乱世之中的滦州城当城守,没有点精明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王简命人拿出五千两白银,嘱咐他道:“朕去之后,这五千两白银留于你,负责将这些伤兵安置在寻常百姓家,要好吃好喝的养好他们,你就是大功一件,朕归来之时定有重赏。” 张有成一听拿钱办事还有功劳顿时面露喜色,要知道五千两白银分摊到近五百名伤兵头上,至少每人十两的安置费。这还不包括那些伤兵身上的一两百两遣散费,你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自己不再出一点好意思么? 可他刚没高兴多久渐渐显露出愁色,阴着脸没有说话。 王简知道他担忧什么,继续道:“国虽破,山河任在,责任不在你,朕准你可降。建虏也好,闯贼也罢,你可酌情反复。朕只要你保这一城百姓,保朕的将士周全即可。朕再留一千两于你周旋之用,还是那句话,等朕归来之时,只要见到滦州城无恙,你就是大功一件。” 张有成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一口一个:“皇上英明。”一会儿功夫马屁不断。他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左右逢源却是他能在乱世之中保命的不二法宝。 王简话锋一转,杀气腾腾道:“要是让朕知道你中饱私囊,暗通贼寇,朕定派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也定诛你九族!还有,告知那些安置户,谁要是暗通贼寇出卖朕,也一并诛九族!”王简倒不是真的会这么做,只是用这种史上最残忍的刑法吓唬他们而已。 张有成吓的脖子一缩,立马爬在地上指天立誓,王简又宽慰了几句便让他领着那些伤兵下去了。这张城守看着不蠢,他定然不会出卖自己,因为没人会蠢得拿全族的性命去赌一人的荣华富贵,王简相信,只要自己不死,他就不会蠢的出卖自己,肯定会持续的观望下去,而王简要的就是张有成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度。 而兵营里其他的士兵眼见那些伤兵当真每人领取了一两百两银子,都羡慕的他们,全然忘了前不久还嫌弃他们,现在却恨不得缺胳膊断腿的是自己。要知道通常一个五口之家每月的花销不足一两,这些钱够他们几年之内吃喝不愁。 王简环视一周,又豪气道:“余下的将士听着,朕明日启程南归,到达沧州城之日,各位都有从龙之功,每人各赏银十两。”王简想的也很简单,先把空头支票发下去维持士气,等到了沧州再说。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整个军营的士气,不知哪个士兵喊了一声万岁,于是整个军营“万岁..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王简瞧这阵势,也很是得意:士气,就是这么简单。他也被这股气氛感染,他真正喜欢上了这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 而吴三桂看着豪情万丈的王简,脸色阴晴不定,他原本想敲打王简:离了他吴三桂,王简根本就玩不转军营,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先是让丁磊假借皇上之名驱散伤兵,引起士兵的强烈不满,没想到丁磊被毒打了一顿,而后亲信马海腾跳出来鼓动士兵为了饷银闹事,他料定王简没银子,没想到又被王简轻而易举的化解,还尽收了关宁军的军心。自己精心策划的连环套反而助长了王简在军营的权威,他此时内心苦闷不已。 随即将士们都高兴回了营,王简独独把崔大壮留了下来。 “大壮,你的三哥尸首可寻到了?”王简想到为了保护他而死的崔三壮,有些伤感道。 崔大壮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恩,末将已经命人就地下葬了。”旋即又沉声道:“俺们崔家人只要还有一个喘气的,誓报这不共戴天之仇!” 王简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询问了各营的情况,这崔大壮虽然是个新兵,然而却有几分名将潜力,应答得也是滴水不漏,才几天功夫便对关宁军了如指掌。 “刚才的事有些蹊跷,不过这饷银确实是个大麻烦,朕身边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你,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皇上尽管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前几日你们守护的后山有一处密道,你现在秘密动身回村找你的爷爷,寻得密道入口,此密道内有万历藏银一百余万两,可解朕的燃眉之急,人手你自己挑,朕已命东厂的沈四海随你同去,你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崔大壮见过沈四海,商人打扮,知道是一个经商押运方面的好手,事关重大,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回营点了一百多人,跟着沈四海秘密的离开了大军。 夜幕降临,经历了白天死里逃生的恶战众将已经极是疲惫,但精神却是亢奋,安营扎寨之余都在述说着此战的属于自己的荣耀。 “今天真是痛快,老子好久没杀的这么痛快啊。” “是啊,特别是圣上英勇无比,老子都可以跟后世子孙吹嘘,当年你太爷我也是跟圣上有过袍泽之义!” “就是,历经此战,老子再也不是孬种!这两年都是烽烟四起的不得安生,遇着闯贼都是转身就跑。老子都是光着腚的推磨,转着圈的丢人呀!”一位士兵说的兴起,兴奋的受不住嘴大谈自己不辉煌的过往,说得身边士兵哄堂大笑:“你就是练就了屁股神功,专门用屁股对敌。” “可不是吗,但是今天我陈三也堂堂正正的做了一回男人,干死五个鞑子,只要有圣上在,我陈三立誓就决不再当逃兵!”说的周围众兵士肃然起敬,都不约而同的回想起那个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身影。 王简渐渐喜欢上沙场点兵的感觉,他刚巡视完兵营,路过听到陈三的当逃兵大言不惭的言论无语的一笑,又听他的立誓也很是感慨:不是每一个当兵吃饷的都有报国之心,无非就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总之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陪同王简巡视的吴三桂却是大为不满,为将者最是忌讳这种败坏军心的逃兵,更何况还大言不惭的说笑。 陈三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就让自己大祸临头,料想今番这是死定了,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兵痞倒也硬气:“陈三无罪,那都是将官带头逃的,要说有罪,那也是上位者失察选将无能,陈三何罪之有。” “你…”吴三桂被一句话噎的无话可说,握刀的手臂青劲毕现,没有王简的同意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贸然杀人。 王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抬眼朝陈三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答话。 陈三对上王简的目光,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羞愧,想必他的强词夺理之言只能堵吴三桂之口,跟王简白天英勇的身先士卒相比却是羞愧难当。他跪倒在王简的面前不发一眼,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你是谁?”王简问道。 陈三没想到王简有次一问,愣了半会才答道:“小将左营卫百夫长陈三。” 王简却摇了摇头:“你是谁?”见着木鱼脑袋被吓傻了,没有了兵痞的机灵,怕他回答不出想要的答案,又加了句:“你此生最荣耀的时刻是在什么时候?想到了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陈三听王简又问了一边,知道自己小命算是保下来了,心中稍定,想到自己的人生巅峰就是在今天白天,而且是和当今圣上同生共死结下袍泽之谊。朗声道:“我是关宁军左营卫百夫长陈三!” 王简微微一笑很是满意,这货还不蠢,兵痞脑袋要是愚笨还能是兵痞吗?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王简环视四周,又高声问道:“你们又是谁?” 众将士再笨也知道怎么回答了,道:“关宁军。” “不错,关宁军。你们记住,你们是与朕同生共死的袍泽。从今往后,皇家的荣光照耀着尔等的身躯,朕的意志指引着尔等的方向。告诉朕,你们为何来到关宁军?” “为了出人头地。”有的士兵小声道,就差说为了混口饭吃。 “俺是为了给俺家人报仇,俺家人让蛮子杀了。”有个山东汉子哀伤道。 有的士兵见跟王简混熟了什么都敢讲:“我是个种田的,一帮兵勇路过俺家门口就把俺抓来当兵丁了。” 第二十章 却笑人间说六韬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听完众将士乱七八糟的回答很是无语,不由的想起《阿甘正传》里面黑人教官问阿甘为什么来军营,阿甘的那句经典回答:“干你让我干的事。”军队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懂事的兵呢? 王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字一顿,粗鄙道:“干朕让你干的事!朕指向哪里,你们就给朕打向哪里!这就是你们来当兵的目的!” “是,干皇上让我干的事!” “万岁!” “万岁!” 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的嘶吼惊动了营帐内的三女,她们都出了营帐来到声吼最响亮的地方一探究竟。 “圆圆姐,你说皇上在做什么呀?”陈瑶儿问道,这小妮子医治伤兵累的不轻,还好有陈圆圆给她渡了不少真气,又活泼起来。 在陈圆圆看来,能成为她朋友的,只有天真浪漫的瑶儿,世间她在意的人,也不过二人而已---陈瑶儿这个她的小跟班,还有义父王承恩。甚至于王简的死活,她也似乎都不在乎。 “谁知道呢,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陈圆圆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王简乘机收服军心,却还是忍不住嗤之以鼻。一旁的陈瑶儿听她损王简,抿嘴笑了笑。 可脾气火爆的马媤媤不干了:“哼,总比某人强,我们在前面拼命,她却清闲得很。” 陈圆圆不屑的瞟了马媤媤一眼,并未答话。 陈瑶儿怕两人有摩擦,急忙拉起陈圆圆的小手道:“那我们去瞧瞧呗。”,“哇,好热闹呀。” 此刻王简与一众将士围坐一团欢快畅饮,熊熊的篝火之上正烤着羊腿,羊油吱吱作响。这些大头兵哪见过如此绝色,而且还是三个,这其中又数陈圆圆最为惊艳,似乎她总能在无意之间将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马媤媤给人一种中性之美,眉目之间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英气,历经几场大战的她也越发的成熟冷酷。而小家碧玉似的陈瑶儿则最为讨喜,总是一幅巧笑倩兮的神态,在场的士兵有几位还被她妙手医治过,对她也最为敬重。 三女的到来使得他们也不敢多呆,急忙起身退下,倒是吴三桂临走时似乎有心事,有意无意的看了陈圆圆一眼。 王简用刀割下一块羊腿肉,递给陈瑶儿道:“今天累坏了吧,来给你补补。” “皇帝哥哥,刚才聊什么呢?那么热闹。”陈瑶儿接过羊腿肉,舒服的靠在王简怀里问到,瑶儿天性有点懒,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而且还爱睡懒觉,更爱躺在王简的怀里。 “没什么,聊些兵家的事儿。”王简见马媤媤双眼出神的看着篝火若有所思,便问道:“媤媤,你说怎么带好一直军队?“ 马媤媤全无带兵经验,只知道要保护好王简,就必须紧握帅印。“简哥哥,妾身带兵时日尚短,哪懂得那么多道理。无非就是以正合,以奇胜吧?”她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搬出孙子兵法里面的至理答道。 王简听完却不以为然,大骂道:“狗屁的以正合,以奇胜。” 马媤媤一愣,如果是旁人,她肯定不服,可对于王简,她却是盲目的崇拜,只要是王简说的都是对的:“简哥哥,难道兵圣错了?” 王简道:“我相信兵圣的原话一定是“以奇合,以正胜”,后人却是误解了他,变成了“以正合,以奇胜。” 马媤媤疑惑道:“这有什么区别么?”几场大战下来,她也渐渐流露出成为一名真正的名将的潜质。 王简道:“世人由于猎奇的心理,更喜欢“以奇胜”的将领,可他们不懂,决定一场战役,乃至一个国家命运的,只可能是“以正合”,所以,偶尔出奇兵或许会到来惊喜,”说完王简又不放心媤媤,他知道用奇虽然收益大,但是风险更大,便提醒道:“但你要谨记,切不可执迷于奇道,更不可乐此不疲!” 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王简又道:“媤媤,你想想,为什么那么多的奇将独独先秦时期最多?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演义,是传说,夸张的成分居多。名将最宝贵的品质不是有多少天马行空的妙计,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百折不挠,最终迈向胜利。” 马媤媤眼睛一亮,道:“妾身懂了,就拿土木堡之变来说,英宗他老人家就是因为没有稳扎稳打,才中了鞑子埋伏导致打败,是也不是?” 听马媤媤提起明英宗,王简倒是觉着这人既可恨又可爱,可恨的是坑掉了大明全盛时期的主力军队,可爱的是后来居然活成了人精:不但在敌营左右逢源还能被放回来,而且在囚禁中熬了七年没被杀,之后还能复辟。 “人经历了大的变故总能学会成长,”王简似说自己一般感叹了一句,“土木堡之战之所以失败,归根究底就是犯了人性的通病---太爱得瑟。” “得瑟?”她们不解道。 “呃,就是太爱炫耀,本想领着二十万人出去郊游,威风一番,纵然不胜,也可全身而退,结果非要得瑟到处显摆瞎晃,导致大败,”他又补了一句:“他犯了爱瞎得瑟和臭美这些女人的通病。” 三女虽然只有马媤媤爱好军事,但都爱听故事,听王简讲解英宗朝的往事,也听的津津有味。唯独陈圆圆听到他说女人的通病,以为王简针对她,于是白了王简一眼,因为众女之中瑶儿天真浪漫,琪儿尽忠职守,而媤媤又一心带兵,只有她每天到处玩乐。 王简遭平白之冤,不自觉间又得罪了陈圆圆,他还不自知。按照陈圆圆的小心眼脾气,往后估计又要给他小鞋穿。 王简又道:“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因素,终究只有国力。” 马媤媤又问道:“那为何土木堡之战,我大明国富兵强胜鞑子几十倍,最后还是失败了?难道仅仅因为英宗他老人家,呃,得瑟?” “爱显摆得瑟和爱用奇谋密计也就一念之间,土木堡的失败英宗的得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鞑子运气好,遇上了千年一遇的猪头对手--王振。媤媤,你不能寄希望于你的对手是千年一遇的蠢货,知道吗?而且国力强是制胜的根本,比如说隋炀帝和唐太宗他们,明明有很好的国力,却屡次征伐高丽都失败,你可知原因?” 马媤媤想了一会答不上来。 王简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懂运用国力,都想要一鼓作气,每次都倾尽全力征伐高丽,这就好比两个赌徒,一个腰缠万贯,另一个郎中羞涩,二人的赌盘是不一样的,前者可以输一次,两次,百次,千次。而后者哪怕输了一次就满盘皆输。说白了,当你有足够的赌资的时候,是没有不要一次性投入全部的身价。” 马媤媤眼前一亮,道:“臣妾懂了,如果隋炀帝懂得修养生息,就可以一直打下去,一年,两年,十年,百年,直到彻底的打垮高丽,是也不是?” “恩,这就是国力对于战争结果的影响,当然了,也不是说奇谋密计不好,用好了,或可降低我方损失,只不过锦上添花,一名真正的名将,要懂得在正与奇之间分寸的拿捏,稳健永远是第一位的选择,因为在战场之上谁都会犯错,而胜利只属于犯错少的那一方。” 见马媤媤明悟的点了点头,王简也很是欣慰。不是说他对奇谋有什么偏见,而是他懂得一个道理:功成自古皆天幸,却笑人间说六韬! 后世一位著名的军事评论家张局座说过一句话:外行谈战略战术,内行谈后勤补给。后勤是啥?就是综合国力,国力到了,派一头稳妥的猪都能打赢,国力不到,兵圣出世也徒呼奈何。就像后世如何吹嘘,如若不是宋高宗的十二道金牌,岳飞就好像真能打到黄龙府。且不说南宋和金朝实力对比悬殊,即便宋高宗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原意赌一把,倾尽所有国力,也不一定能打到黄龙府。更何况宋高宗并不是一个赌徒,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的后半辈子而已。 在王简看来,指望靠一两个不世名将之力来扭转乾坤,那只可能是天方夜谭。 第二十一章 帝都在望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天色不早,篝火早已星星点点。陈瑶儿在王简的怀中犯困睡着了,怕她累了一天,王简怕她受凉,便交给马媤媤带回营帐。个头将近一米八的媤媤从王简怀中接过娇小的瑶儿,这个小懒猫也只是迷糊的张了下眼睛。 见两女离去,王简看着陈圆圆,一时无话,最后他努力装出威严道:“我希望今日之事不再有第二次。”也许是被陈圆圆数落欺辱的次数多了,在她面前,王简老不自觉的就矮了几分。 陈圆圆知道王简说她故意霸占紫薇剑,导致陈琪儿差一点香陨之事,王简还因为此事跟她动手。 陈圆圆咬了咬下唇,道:“你就那么在乎她?” 王简诚恳道:“是,” 陈圆圆突然气道:“她的死活与我何干?是你自己武功太差,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却与我计较?而且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 王简被她噎得无话可说,陈圆圆不借剑是一回事,自己武力差也是不争的事实。 陈圆圆见他没说话,更是来气,“我爱显摆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你管我?我要你说我?还为了她,跟我动手!”连陈圆圆自己也不懂,与世无争的她为何在乎这个,甚至为此闷闷不乐了一晚上。 王简不懂她为何莫名其妙的生气:貌似该生气的是我才对。于是闷声道:“琪儿和媤媤她们跟你不一样。” 这一下子不亚于火上浇油,本来就生气的陈圆圆更加火大:“有何不一样?!” “她们可以用性命爱我,保护我,是真心待我的。” 陈圆圆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貌似两人的相处,永远是她受气,王简受伤。 “你也是如此待她们的?” “当然,我也是真心待她们为了她们,我同样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去好好保护。“ “真心?可笑,那我呢?你是如何待我的?”陈圆圆似乎早就知道王简的答案,说完就默默的走了。 “我是 如何待她的呢?”王简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陷入了沉思。一路走来,陈圆圆的绝色容貌让王简倾慕,但因为吴三桂的关系,所以一直都冷落她。再加上人往往习惯性的会忽略强大的人的内心感受,以为她的内心和她的外表一样强大,直到此刻,他看着陈圆圆的倩影,感觉她是那么的寂寞,她拥有世间所有女人都嫉妒的容颜,也拥有世间所有男人都羡慕的武力,却从未享受过人间的温暖。崇祯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嫌弃她出身的玩物:高兴的时候拿出来玩玩,不高兴的时候锁在深宫。吴三桂虽说很在乎她,可总是因自己的前途屡次抛弃她。而王简也扪心自问,他也在利用陈圆圆牵制着吴三桂。 但现在她早已如同挣脱牢笼的鸟儿,天高任鸟飞,却自愿呆在王简身边,而王简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是怎么想的。 “唉,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忽视了她的感受,也许应该对她更好点吧。”王简无奈的摇了摇头。无疑众女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陈圆圆,但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喜欢多一点,还是利用多一点。 第二天一早,全军整顿开拔,离开了滦州城,大军刚离开,滦州城里的百姓便听到这样一个传言:说是阉党王承恩从江南带回一名绝色名妓陈圆圆,崇祯皇帝惊为天人,从此荒淫无道,不理朝政,导致民不聊生,盗贼四起。有的百姓还附和说当日关宁军大战鞑子之时,他亲眼看到那名绝色名妓还在城墙之上嗑瓜子!甚至扬言那场大战只不过是烽火戏诸侯的把戏,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罢了。有的乡绅更是站出来鼓动说大明气数已尽,闯王李自成乃当世明君云云。 没过多久,当陈琪儿气愤的将这份密报给王简看时,他也哈哈一笑,他知道这是滦州城守张有成的把戏,只是说了一句:要想马儿好,总得让它吃吃草。 而多尔衮兵锋所向披靡,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京师北部重镇密云。密云总兵唐通所部死伤惨重,李自成收到急报,忙命蓟州总兵白广恩驰援,唐通又和白广恩合兵一处想夺回密云,没想到又被多尔衮打的大败而逃。 就在多尔衮想要一鼓作气兵临京师城下之时,传来了豪格的正蓝旗全军覆没的消息,清廷顿时上下震动,大军也被迫止步不前。 满清军大帐,所有将领齐聚一堂。 “你再说一次!”多尔衮指着豪格的鼻子,怒气冲冲道,眼见帝都近在咫尺,大军却因为豪格的大败不得不停了下来,此刻他恨不得一剑劈死豪格。 豪格不由得缩了下脖子,辩解道:“摄政王,本王也是中了崇祯老贼的埋伏,再加上狗贼祖大寿的阵前反叛,以至于大败。”他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的贪功,只是把战败的罪责往一个死人身上推。 其实他也是无比心痛,正蓝旗是他的全部家当,没了正蓝旗的精锐,他也就彻底没有了与多尔衮争夺皇权的本钱。 “崇祯?传闻他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你不会是眼花了吧?”多尔衮疑惑道,见豪格此战正蓝旗精锐死伤惨重,他也失去了跟自己竞争的资本,他内心里也喜忧参半。 豪格以为多尔衮怀疑他是脱罪之词,急忙道:“王叔,此事千真万确啊,该死的,不然祖大寿也不会阵前反叛。” 帐内的汉臣听到豪格言之凿凿,不似说谎,也都惊疑不已。特别是洪承畴,在众多汉人叛臣之中,因为以大明首辅之尊事清的也只有他,汉臣都以他为首。无疑,他是所有汉臣中最希望崇祯死的人,此时听闻崇祯没死,最闹心的也是他。 范文程首先道:“摄政王,如若果真如肃亲王所言,进取京师之事恐怕只能暂后。” 多尔衮也很纠结,令父兄朝思暮想的北京城近在咫尺,以大胜之势定可轻易拿下,此时若退,让他如何甘心! 见多尔衮还是迟疑不定,洪承畴也急忙附和道:“摄政王,范先生所言极是!李自成一介草寇,乃肘腋之疾,而崇祯才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对他而言,只要崇祯不死,他的地位就非常尴尬,所以不管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为了大清的利益,他都恨不得崇祯死得越快越好。 豪格虽然损失了正蓝旗的主力,可他毕竟还是皇太极的长子,在两黄旗中也颇有威望。他也急需一场大胜来挽回自己的名望,于是道:“王叔,本王也愿重整兵马,一雪前耻!” 于是营帐内对于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一众汉臣为主,支持豪格,大军西进围剿崇祯防止他南下,只要崇祯不死,他们都寝食难安;另一派以满蒙将领为主,主张继续南下攻取京城,他们才不在乎崇祯的死活,只要拿下这座大明两百余年的帝都,就会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大势抢掠一番都可享尽荣华富贵。 就个人私心来说,多尔衮更倾向于南下,只有拿下了父兄辈都无法攻克的京师,他在大清内的个人威望将达到顶峰。但是他也知道,大清想要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就必须西进阻止崇祯南逃,只有崇祯死了,大明内部就会因为利益而分裂,更利于他各个击破。 南进还是西阻?他一时之间踌躇不定。 关键时刻,还是范文程看出了多尔衮的心思,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摄政王,不若让肃亲王带领两黄旗擒拿崇祯,我等直取帝都,如何?” 多尔衮沉吟片刻,自己三兄弟的两白旗战力最强,而豪格有三旗支持实力最大。两黄旗历来是皇帝亲领,虽说皇帝年纪还小,但就算以他皇叔父的身份也无权过问,不如让豪格带去追杀崇祯,胜了固然是好,败了可以进一步削弱两黄旗的实力,于是点头应允。 计议已定,多尔衮道:“豪格此番损兵折将,贬为郡王,统领两黄旗兵马剿灭无道昏君崇祯。余下的各旗随本王攻取京师,出发!” 豪格虽然暗恨,可事已至此,也只得领命。 须不知多尔衮此番私心重过公心的决策却是给了王简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第二十二章 李自成的郁闷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而此时的皇城内,随着唐通和白广恩带着大败逃了回来的消息传出,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李自成阴沉着脸看着跪倒在大殿上的白,唐二人久久无语。他们二人因为是降将的关系,为了在新皇面前有所表现,急于立功,此番也确实尽了全力。 “二位爱卿辛苦了,来啊,抬下去请太医好生医治。” 此刻的李自成头痛不已,自己的皇帝宝座还没坐热乎,就有强敌打上门来。他这才体会到,原来坐江山比打江山更累,打江山讲究准狠快:先准确的找出防御力量薄弱的城池,然后狠狠的大肆劫掠一番,最后快速转移,寻找下一座。俗话说,当家不闹事,闹事别当家。现在自己当了皇帝,底下的人就不再是自己劫掠的对象,而是自己保护的对象,他们的吃喝拉撒都系于一身,搞得他每日都焦头烂额。 且不说朝堂的烦躁,今天京城内最有名的东兴楼却热闹非凡,整座酒楼都被李自成的干儿子李双喜包了下来。酒宴刚过半,手下来报说皇帝有旨召集所有将领去皇极殿议事。 “议个屁事,崇祯老儿都让老子给打跑了,还有什么事可议的。去。去。去,别打扰老子的酒性,仔细老子砍了你。”李双喜吐着酒气,摆摆手打发道。 旁边传旨的公公默默的站立一旁,他还没弄清这帮刚进京的乡野大爷们的脾性,他们可不似东林党那帮酸腐的读书人好对付,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他生怕招来无妄之灾,于是也不答话:反正旨意杂家已经传到了,去不去随你。 “李将军,这是宫里出来的人,怕是…”他的手下提醒道。 李双喜一想也对,宫里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便缓和道:“这位公公且去隔壁歇息片刻,本王稍后便随你入宫。” 那名公公无奈,只得去往隔壁厢房边吃边等。 李双喜架不住众人的吹捧敬酒,没一会而便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李自成又派来人催,手下见一会功夫李自成竟派两拨人来催,不敢怠慢,便抬着他进了宫。 再说此时的皇极殿远不如他前几天登基时的喜庆,气氛有些沉闷。李自成环顾四周,发现手下将领们在经历了十多天的入城狂欢之后,都还处在醉生梦死的状态之中,丝毫不觉军情紧急。甚至有几名将领虽然迫于他的军令虽赶来议事,却仍是醉醺醺的状态。 李自成不由得有些恼怒,他指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干儿子李双喜骂道:“混账东西,鞑子都快兵临城下了,你还喝成这个鬼样子!” 李双喜躺在担架上睁着醉醺醺的眼睛,茫然道:“这是哪啊…” 这一问李自成彻底怒了,他一脚将李双喜从担架上踹了下来,怒道:“把他给朕扒光衣服,拖下去丢进殿外水缸里醒醒酒气!”接着李自成眼光一扫,威严道:“还有谁不清醒的,朕也让他去醒醒酒!” 有几位将领被吓得脖子一凉,酒气顿时醒了一半。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因为他们虽然喝多了酒,但还不至于犯混,内心里也都知道清兵的厉害,没有人原意领兵出征,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宋献策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道:“皇上,当下的形势对我十分不利啊 ,清军不似明军,他们个个都骁勇善战。” 李自成的妻弟,权将军高一功道:“宋军师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姐夫连这偌大的半壁江山都打了下来,何惧他区区一隅之地的乡野之民。” 宋献策道:“哦?高将军有意领兵出战?” 高一功也不傻,知道不是冲动的时候,道:“哼,本将军若出马,自然是能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然而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自然用不着我,一切由皇上定夺。”他知道清兵不好对付,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李自成。 宋献策见他不愿领兵,也符合自己的战略意图,便道:“哎,高将军有所不知,数代明帝征伐辽东,打了几十年都无功而返,不得不小心为好。” 李自成草莽出身,历来对宋献策言听计从,他问道:“那依军师所言,当如何?” 宋献策想了一想,缓缓道:“皇上,依臣下看来,为今之计,当议和。” 虽然没人原意带兵出战,但他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就炸开了锅。 “什么,跟鞑子议和?天大的笑话。” “就是,俺从来不知道议和为何物,天底下的事,历来都是刀口说了算。” 另一位权将军刘宗敏也道:“狗屁的议和,军师怕他,俺不怕,打不打的过打完了再说!” 原来他们不是不愿意领兵,而是不愿意独自领兵,单挑没人敢上,现在是打群架,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出战。 李自成本意也无心议和,在他看来,小小女真不足为惧,虽说击溃了白广恩所部,可那都是明兵降将,并不能说明女真如何厉害。 他见刚刚还沉闷不语的将领们突然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很是高兴,便豪气道:“朕自起兵之日起,就立誓要为天下苍生建立一个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的极乐天国,断然不容他小小鞑子踏入中原一步!” 宋献策见将领们被自己激得一个个战意高涨,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是真心希望议和,共同对付崇祯,可与此同时,他也抱着一战定雌雄的侥幸心理。 出战势在必行,李自成亲率五大权将军高一功,田建秀,李过,刘宗敏,牛金星等,统领三十万大军驻扎燕京城外决意与多尔衮决一死战。 三日后,多尔衮也率领满洲五旗,蒙汉三旗的二十三万大军抵达帝都城郊。就在众将以为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他却严令各营守好营门,不许出战。他在等,在等孔有德的红夷大炮。 而李自成却并未让他如愿,在对峙了五天之后,四月二十五日,李自成派左营制将军刘方亮领兵三千,偷袭清兵大营,不料清兵早有防备无功而返,他又派权将军刘宗敏领兵五万正面强攻清兵阵列。而多尔衮则命令自己的胞弟多铎,阿济格各率骑兵一万余人两翼包抄,刘宗敏的五万步兵推进的十分顺利,如同一把刺入清营的匕首,而多铎和阿济格的两万骑兵则像是两只巨手,死死的托举着这把匕首。这是一场胜负完全由力量决定的血战,双方奋力厮杀,死伤惨重。 就在刘宗敏杀入敌阵,眼见就刺入敌人心脏的时刻,只见清兵主帅的大营外突然列出一排大炮,足足有一百台之多。 多尔衮在小山坡之上得意狂笑:“哈哈,就让你们试试本王红夷大炮的厉害!给本王轰碎他们!!” 随着多尔衮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炮弹从天而降,伴随着冲天巨响,大顺军哪有见过如此阵仗,瞬间就被轰得四分五裂,自乱阵脚,再加上多铎和阿济格的两翼冲杀之下,很快便被打的溃不成军。 而多尔衮则趁势大举进攻,满清兵都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再加上大顺军被大炮轰得自乱阵脚,很快就将他们切割开来,使得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李自成眼见兵败如山倒,惊怒交加,只得亲率一万亲兵前去救援。他一枪挑死几名溃逃的大顺士兵,怒声道:“再有后退者,杀无赦!!!” “杀。杀。杀”他身后的亲兵也吼声道,这一声声怒吼一下子便镇住了溃散的逃兵,剩余的残兵也迅速向他靠拢过来,这才勉强抵挡住满清骑兵的冲击。有了李自成的加入,溃败的局势很快得到控制,双方又变成了势均力敌。 战斗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双方都伤亡很大,而大顺军更是损失惨重。大顺第一次与满清兵的正面交战,才真正感受到他们野战的强大,李自成听从宋献策的建议,只得连夜拔营撤回京师,想要依托京师的高墙厚壁来化解满清骑兵的优势。 第二十三章 吃着火锅唱着歌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车辚辚,马萧萧。一支几万人的军队慢慢的行进在去往天津卫的官道上,这支军队共同拱卫的是中间的一辆由六匹马拉着的,被黄色绸缎包裹着的巨大马车,驾车的则是一名黑色宫装少女。 “琪儿,涮羊肉快好了,进来歇会吧。”王简扯着喉咙道。 陈琪儿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鞭绳交给旁边的两名红颜营的女兵,进入了马车。 此时的马车内格外的热闹,王简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炉子,而后还架上了火锅,与陈圆圆,瑶儿围坐在一起,看着火锅里的热气突突的往外冒。她们也是第一次吃火锅,只觉格外的惊奇。 瑶儿见姐姐进来,也主动给她让了坐,而后四人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瑶儿小嘴塞得鼓鼓的,道:“皇帝哥哥,还是你最有办法,实在太好吃啦。” 陈圆圆也是吃得一嘴的肥油,罕见的赞同的点了点头,刚开始她还不知道王简在车厢里鼓捣些什么,很是不屑,直到王简变戏法似的架起了火锅,拿出一堆食材,她倒是不客气,第一个自顾自的捞了起来就吃。 王简敲了一下陈圆圆伸入火锅里的筷子,道:“喂,你少吃点,本来就那么胖,”“琪儿,你驾车累了,多吃点...”王简给琪儿夹了一块涮羊肉说道。 琪儿对着他甜甜的一笑,话不多的冷美人第一次对着他笑,倒是把他给看得呆了。 陈圆圆也对这种差别待遇很是不满,恼怒的瞪了一眼王简,不过不满归不满,数她吃得最欢。 五月初的天气已有暑气,再加上火锅的热气,一时间众女吃得香汗淋漓。 “这才是生活呀,吃着火锅唱着歌,”王简暗暗得意道。 就在他准备拿起筷子敲击碗盆准备放歌一首的时候,突然马车来了一个急刹车,火炉因为惯性直接就倒了,火锅里的汤汁也洒了出来,差一点溅了埋头捞肉的陈圆圆一身,还好她武功高闪的快。 “我艹。这不会是遇着麻匪了吧?”这是王简的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 王承恩掀开车帘急忙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豪格率人追了上来,后营的高将军请求支援。” 王简也被吓了一大跳,按他先前的想法,清兵既然入关,也应该攻取帝都,断不至于跑来追击他? 王简追问道:“来了多少人?” 王承恩想了想,道:“回皇上,看打的旗号,是八旗中的两黄旗的一支轻骑兵,好像不足三千。” 王简一听才三千多追兵,心下稍安,可还没等他说话,只觉眼前红光一闪,陈圆圆便冲出了马车,几个跳跃之间便不见了。 等王简召集好兵马,带着部将吴三桂,李石等人赶到后营支援的时候,却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皇妃神武。”有的兵士想当然的以为皇帝的身边女人都是皇妃,所以给陈圆圆安了一个“皇妃”的称号。 于是更多的后营士兵也跟着兴奋的喊道:“皇妃神武!!!” 相对的,则是满清两黄旗的轻击营士兵绝望的哀嚎:“这是魔女,可怕的魔女...”边哀嚎边趋势着战马急速的溃逃。 “这..这..怎么可能...”纵然如李石般的百战悍将,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只见陈圆圆如杀神一般出现在战场之中,周身红光闪耀,天目琵琶的丝弦无人弹奏却发出一个个催命的音符,直穿两黄旗骑兵的耳膜,无数的战马瞬间失去主人埋头啃着野草,而他们的主人则倒在它们的脚边,再也无力驱使他们了。 吴三桂也盯着半空中如同魔女般的陈圆圆,双眼中发出炙热的光芒。 高第见王简亲自带人来支援,急忙上前惭愧道:“臣无能,惊扰了圣驾,罪该万死!” 王简摆了摆手,他也觉着不可思议,他只知道圆圆那丫头猛,没想到这么生猛,竟然独自一人将近三千的轻击骑兵击溃。 王简问道:“高将军,跟朕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不怪王简有此一问,以他的今时的武力,他自信一人干翻百余人不成问题,可要是面对着近千的骑兵冲击,怕是早就把他踩成了肉渣。 高第道:“皇上,这三千轻骑兵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臣的后方,没等臣列阵就冲杀了过来,臣一时措手不及,幸亏皇妃及时赶到,将他们尽数打落马下。” 高第越说越激动,为了掩饰自己轻敌之罪,一个劲的鼓吹陈圆圆如何如何厉害,差点而就让王简信了,王简越听越心惊:“乖乖,至于为了一顿火锅,这丫头就一个打三千,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 倒是他周围的吴三桂,李石等人久经战阵,自然心知肚明,其实并不是陈圆圆如何厉害,而是她的天目琵琶天生是骑兵的克星,人尚且有些许意志可以抵挡住天目之音的穿透,想要大规模的魔音穿耳需要消耗极大的功力,而且杀伤力有限,最多不过干扰到一千人左右。可马这种畜牲不懂这些,稍加音扰就会让它们变得狂躁,对于它们背上的骑手来说无异于就是噩梦。 更主要的是,豪格派出这三千轻击营只不过是想阻滞王简的行军速度,以待他的重装骑兵的赶到,所以只派出了一名都尉之境的领头,才会被陈圆圆以及后营的步兵打的丢盔弃甲。 豪格见那名轻击营首领带着惨败回来,莫名其妙的连败两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气得当场将那个首领斩杀,而后又命令全军丢掉所有辎重,改为轻装骑兵,急速的向着王简追来。 本来以为是一场大战,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王简有点失落,因为战场的锻炼永远是提升实力的最高效的方式。 他回到车厢,刚一进去,陈圆圆就瞟了他一眼,只不过是条件反射看看是谁进来,他却吓得立马道:“我这就准备火锅...” 那惊吓的表情逗得瑶儿在一旁娇笑不已,原来她早已将车厢打扫干净,而且火锅也已经架好了,只等着王简回来。 不过这顿火锅是注定吃不成了,还没等王简准备好食材,王承恩他们就来禀报道:“皇上,据抓回来的俘虏说,豪格率领的两黄旗大军在后面,刚才偷袭的只不过是先头的前锋营而已。” 王简一听,便有点虚,上次豪格率领正蓝一旗就差点杀了他:“两黄旗?很厉害吗?” 吴三桂道:“皇上,两黄旗乃是清帝的直属旗,所以是满八旗中实力最强的两支,一共四万多人,个个都是清廷勇士,怕是不好对付。” 连吴三桂都直言不好对付,众将只觉恐怕胜负难料,但一个个都露出必死的护主之心。这也多亏王简这些时日与众将打成一片,收拢人心。 倒是孔师孟道:“皇上,既然硬仗在所难免,为防不测,我等大部队走官道,皇上您率一支轻骑走小道南下,如何?” 王简想了想,觉着这倒是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人多固然势众,可目标也大,而且豪格的目标是他,任豪格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王简会脱离大部队,率少数人南下。 众将也觉得此计可行,一来他们可以吸引豪格的火力,二来少了护驾的压力,他们打起来可进退自如,灵活多变。 于是商议既定,吴三桂他们打出皇帝的旗号率领大部队继续走官道,王简则带着陈圆圆,琪儿的红颜营,中军营精锐三百多人,扮作南逃的大户人家,脱离大部队走小路。 可没走出两百余里,一名殿后的斥候就急忙回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后面又有一千多鞑子追了上来。” 王简一听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老子...” 那么斥候也没听懂王简的口语,急忙又说道:“皇上,卑职看得千真万确,估计离我们不足五十里。” 王简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想道:“我去,说不定是入关抢掠的士兵,没那么巧,肯定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他强装镇定,一面道:“你再去打探,看看他们是不是冲着这边而来。”,一面又命部队急速前进。 第二十四章 有奸细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可他再也没等到那名斥候回报,等来的是烟尘滚滚,战马嘶鸣,一队,五队,十队,越来越多,清一色黄色铠甲的满清骑兵,瞬速向着他们冲杀而来。 流寇?清兵!!!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铁骑洪流似乎无边无际,激荡着王简的内心。他咬了咬舌尖强作镇定,急忙命令车队向着自己靠拢。 清兵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突击之后,突然传来一声闷雷似的断喝:“老子乃是正皇旗护军统领鳌拜,崇祯老儿还不速速出来受死!!!”这...鳌拜!王简小时候看鹿鼎记,都对他有了心理阴影。只见来人三十出头,身形壮硕,浓眉大眼,高额粗髯。不似圣诞老人那般憨态可掬,整个一面目狰狞的杀神! 从小路上追上来的居然不是豪格,想必孔师孟的计策还是有效,把两黄旗的主力部队吸引了过去。可为什么鳌拜会追杀一支并不起眼的车队呢?王简也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而且鳌拜一路追杀而来,一口断定他就是崇祯。 “简哥哥,是鳌拜!相传是满清第一勇士。”马媤媤纵马飞奔到王简跟前,神情略显兴奋道,她早就想会一会这满清的第一勇士。 好在这些护卫都是马媤媤挑选出来的百战老兵,反映也相当迅速,听到王简的命令后迅速的后退到一处狭窄地段,将几十辆马车围成一个圈,形成了一个直径半里的防御阵型。 此时的小道上杀声震天,而只容得下一辆马车行走的乡间小路,不利于大规模骑兵的冲击,渐渐也让王简他们稳住了局势。 王简刚开始只是被鳌拜那种吞噬一切的冲击力唬住了,可他并不如何慌张,因为他自觉有对付骑兵的大杀器--陈圆圆。 可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想找陈圆圆的倩影时,却发现陈圆圆消失了!!!对,就是消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王简顿时心就凉了一半,那叫一个窝火,“我艹...太他妈没义气了,跑路都不提醒一声。” 来不及生闷气,此时的鳌拜弃了战马,手持两把巨斧,使出蛮力不住的砍杀,在开山巨斧的狂砍之下,他面前的木制马车瞬间被砍成两半,马车后的几名关宁兵也尽数被他砍死。在他的冲击下,车队正前方的阵地眼见就要被他突破。不得已,马媤媤只得亲自带人堵了上去。 可毕竟鳌拜拥有骑兵冲击以及人数上的优势,随着几个关宁兵的惨叫,他们的阵型也越来越小。 “琪妹妹,带着皇上快走!”马媤媤观察着局势,以琪儿的红颜营近百女兵,再加上自己的三百多亲兵,不可能在一千多清兵的冲击之下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有鳌拜这样的王者之境的高手。 王琪儿有些犹豫不定,回头看了王简一眼。 王简也知道局势对他非常不利,低喝一声:“撤!”说完拉着瑶儿进了他的那辆专属的大马车。 关宁兵也以不计伤亡的代价,为那辆黄色大马车杀出一条道路,王琪儿在近百名红颜营的护卫之下,架着车一路狂奔。 一口气狂奔了三十多里地,终于暂时摆脱了鳌拜的追击,此时的王简身边加上红颜营的女兵,一起不过百余人,而离天津三卫不足百余里的路程。 傍晚时分,马媤媤也带着残余的关宁兵赶了上来,一场大战下来,三百多百战老兵竟然伤亡了近一半,可想而知战斗是如何的惨烈。好在媤媤对上的只是王者之境的鳌拜,她以准王者之境的修为硬生生在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强行带着这一百多人突围成功。这些死里逃生的士兵看着马媤媤也是一脸的崇拜,仿佛有她在,就战无不胜。 王简看着一脸疲态的媤媤,心疼不已,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简哥哥,不要...”马媤媤一脸的羞红,在王简怀里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王简一愣,发现四周的士兵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俩,他了悟的“哈哈”一笑:“朕的媤媤现在是将军了,懂得要注意威严了。”他将媤媤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进了大帐。 不过媤媤也来不及休息,便连夜前往天津三卫联络她的两个舅舅。 王简也让大家原地安营休息,将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堪,贸然走夜路,恐怕更容易暴露行踪。 可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一队黄甲骑兵又出现在王简的营地之外,不过片刻,越来越多。 “皇上,大事不好,我们被包围了!”王简还没睡醒,王承恩就闯进大帐急忙道。 “什么!!!”王简大吃一惊! 如果说先前被鳌拜盯上算作是误打误撞,那么这一次就十分吊诡,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可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难道有内奸?” 王简来不及细想,急忙走出营帐,士兵们一个个的看向王简都流露出一股绝望的萎靡之气,想来他们也认为此番凶多吉少。王简看着那一双双渴望求生的眼睛,也慢慢的有些惊慌失措。 “皇上,皇妃前往了天津卫,离此地不足百余里。”王承恩在他耳边悄悄道。 不错!还有一丝希望! 他望着那些绝望的士兵,大声道:“大明的将士们,我们!永不言败!因为我们可以被杀死,却不可以被击败!” 他提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大明自成祖一来,历代天子守国门,为何?就是为了与将士们同生共死,永不相弃!今天,倘若此地就是我等的葬身之地,朕--大明的天子,与诸位共死!” 王承恩也适时的附和道:“不错,神妃娘娘昨日星夜前往天津卫,想必很快便会带人回来支援,只要我们坚持住,胜利就属于我们!” 本来已经绝望的士兵们,先听到王简说原意与他们同死,后又有援军赶来,顿时士气开始回复,他们互相打气,慢慢的也从绝望的边缘脱离出来,一个个都视死如归,眼中就只想着杀戮一切。 “格老子的,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不错,就算是死,在地下继续追随圣上!” 在将士们的宣誓的豪言壮语中,也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是,死有何惧,更何况还有皇上点背。” 王简听到这话耳边三条黑线,不过也为计较,士气总算是鼓舞上来了。他也知道想要在这么多轻骑兵的追击之下突围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固守等待媤媤回来。 好在王简选择扎营的地方是小路边的山涧处,不用担心两黄旗的骑兵从两侧而来的冲击,只要守住山口就行。他急忙命令车队向着背后的山涧后撤,把他的那辆巨大的铜皮马车堵在山口,而后又把大大小小的马车放于两侧,二百余名士兵躲在十多辆马车后面。 而包围他们的清兵也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慢慢的散开,在无数两黄骑兵的黄色铠甲的映衬下,豪格身着蓝色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了出来,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王简,狂笑道:“哈哈,崇祯老儿,这次你是插翅难逃!” 王简心中大为骇然:“居然是豪格?他不去追吴三桂,跑来追我?!”不过现在也不是揪出内奸的时候,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绣春刀,扯下一块白布,死死的绑住,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把长刀一横,拿出当年街头打群架的气势,大喝道:“老子就是大明的天子崇祯,谁不怕死的就上来啊!” 清兵没想到堂堂的天子居然守在最前面,都有一丝惧意,天子的威严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哪怕是敌国的天子! 豪格阴沉着脸,恨声道:“全军听令,谁拿下崇祯的头颅,封千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清兵一个个奋勇向前冲了上来。 王简一刀便砍翻最先冲上前的一名清兵,他死死的守在大马车的后面,四周血光飞溅,被他一人砍死的清兵竟然多达十多人。余下的人被巨大马车以及同伴的尸体所阻,攻势也缓了下来。周围的关宁兵见王简如此神勇,也一个个士气高昂。 但鳌拜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战功,他手持两把开山巨斧冲了上来,只两下就将身前的两名关宁兵击飞出去,要知道这些关宁兵可是媤媤精心挑选的都尉之境的高手!鳌拜顺势又是下劈,势必要将那名关宁兵劈成两半。王简不敢怠慢,要是让鳌拜冲进车阵,后果不堪设想,他急忙身先士卒迎了上去,内力狂吐,扬起一刀砍向下劈的巨斧,将那名关宁兵救了下来。他只觉握柄的虎口发麻,心神巨震,鳌拜素来有满清的第一勇士之称,尤其是臂力惊人,犹如巨灵神一般。而王简手中的绣春刀毕竟只是凡品,竟然挡不住他的攻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第二十五章 琪儿重伤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好在王简这几日的勤嘉苦练,虽打不过真正意义上的王道之境的鳌拜,却也能借助地势与他堪堪战个平手。 然而清兵如潮水一般冲上来的越来越多,王简不但要应付鳌拜,还要抽出精力防备豪格的冷箭,他的体力和内力的消耗极大,好在王琪儿她们护在他的身侧,虽说她只有都尉之境的实力,却也为王简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有道是:“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想必说出这句话的契丹人感受最为深刻,可见他们是如何的剽悍,对同伴的死都视而不见,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快速杀了上来。 随着战斗的持续,王简只觉着身体沉重无比,对于刀枪的躲避也反应越来越慢。鳌拜看准一个时机,趁着王简一晃神的功夫,巨斧便朝他劈下。关键时刻,王琪儿顾不得与她纠缠的清兵,手中的寒霜剑一扬削向鳌拜的左臂,鳌拜只得弃了左斧,被反映过来的王简一脚踹在胸口,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王琪儿身后的清兵也乘机一枪刺中了她的后背。 见王琪儿闷“哼”一声倒了下去,王简双目喷火,一刀将那么偷袭琪儿的清兵拦腰砍成了两半。他揽着受伤的琪儿,那一枪比刺在他身上还痛,“琪儿!” “皇上,卑职没事...”琪儿话没说完,突然太阳仿佛被乌云遮住一般,四周变得昏暗无比,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二人。 “小心...”琪儿一把推开王简,紧接着胸前就被一道金光一穿而过! “血祭--天罚!”能射出金色光芒之箭的,只有豪格!原来豪格一直在百步外寻找机会,他等的就是王简精疲力竭之时,这才射出这致命一箭。可惜他耗尽真气的一箭,还是出现了偏差,只射中了一名婢女,他颓然的骑在马上摇头叹息。 “琪儿!”王简心胆俱裂,他亲眼见过这惊天一击是如何结束了祖大寿这等将星之境高手的生命,此刻那道金光又射穿了琪儿的身躯,他虎目中喊着热泪,发出绝望般的怒吼。 “姐姐!”瑶儿绝望的喊道,她虽然被女兵们死死的护在后面,但还是不顾劝阻,冲了出来检查着琪儿的伤势。数十枚银针从她手中飞出护住了琪儿的周身主脉,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琪儿口中还是不住的溢出鲜血,生命之火也在慢慢的流逝。“姐姐,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瑶儿越来越绝望,口中喃喃道。 王简心中怒火滔天,他的心如同被生生撕碎般的疼痛,他不要命似得猛的一下跳出车队,一个人,手持一把刀,冲向了豪格:“豪格!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的悲伤战胜了对死的恐惧,他只知道要让豪格偿命,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在他近乎不要命的砍杀之下,不一会儿,他的周围便留下了几十俱清兵的尸体。 而豪格在射出天罚箭之后,只是自顾调息,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复内力发出第二箭。 王简周围的清兵也被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所震撼,一个个惧意顿生不自觉的缓缓后退。车队里的关宁兵也被王简所感染,一个个视死如归,尽数跳了出来做出最后一搏。 然而鳌拜不再给他发威的机会,提着一把巨斧堵住了他的去路。王简一时又被鳌拜缠住,周围的清兵也慢慢的壮着胆子合围了过来。 这种生死相搏实在对内力的消耗太过巨大,刀光剑影之中他早已汗如雨下,气喘如牛。看着周围的清兵越来越多,王简绝望的想道:“这次怕死死定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一道惊雷将我劈回去,还有,琪儿也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一定能救好她,唉。” 可就在他绝望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悠扬的琵琶声,穿过战场传入了王简的耳中,王简只觉已尽枯竭的内力在迅速的回升,而鳌拜以及那些围攻他的清兵也受琵琶声的影响,心理变得焦躁不安,砍杀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豪格骑在马上调息着,以便尽快的回复内力,可突然出现的琵琶声打断了他。 “是哪位高人在此?请现身一叙,”豪格朗声道。他并不知道王简的车队中有陈圆圆这等神秘莫测的高手,先前滦州城,到后来的几次都没出现过。而陈圆圆一人打退轻击营也没显示出全部的实力,那名悲催的都尉也因为“谎报军情”的大实话被豪格处斩。 陈圆圆一袭红衣飞落于豪格的阵前,她轻启朱唇不满道:“本姑娘在此睡觉,你们要打打杀杀的滚远点,”原来陈圆圆一直都跟着车队,只不过她并不想管“闲事”,而是在附近的一颗树上打盹。直到豪格使出“血祭天罚”使得天空突然的一暗,一股强大的气息惊醒了她,她才匆匆赶了过来。 豪格的第一反应是:“好标致的美人!”只觉眼前之人让他惊艳不已,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他没有见过?此时也不禁被陈圆圆的美色所吸引,不只觉的想要据为己有。 豪格客气道:“姑娘是?” 陈圆圆很是不爽,道:“你管我是谁,本姑娘让你滚远点,别吵着我睡觉,你是不是聋了?” “你...”豪格贵为满清的王爷,皇太极的长子,何曾被一名女子如此训斥过,他调整着呼吸压下怒火,依旧笑道:“姑娘若是愿意,尽可随本王回去,本王乃是大清的亲王,必可许姑娘一世荣华富贵。” “喔?原来是亲王殿下呀,你这是要养奴家咯?”陈圆圆听着有趣,不自觉的又使出妓家的魅技娇笑道。 “那是自然。”豪格自信的一笑。 “不好办呀,奴家可不愿意做妾,你原意为了奴家休妻么?” 没想到豪格居然毫不在乎:“哈哈,小事一桩,只要你答应本王,别说休妻了,回去本王就杀了那贱人!”杀妻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次做,先前因为她岳母兼姑姑跟皇太极不合,他就杀过一次自己的嫡福晋,更何况这次是为了绝世佳人。 陈圆圆内心里鄙视不已,即便她自小便看尽人世间的恶,也没见过如薄情寡义之人。 就在豪格自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瑶儿哭哭啼啼的冲了出来抱住了陈圆圆哭着道:“圆圆姐,我姐姐她...她...” 陈圆圆一听,心下一惊,急忙问道:“你姐姐?琪琪怎么了?” 瑶儿抬手一指豪格,痛哭道:“我姐姐被他的天罚箭射中,就...就快要死了!!呜呜呜...” “什么!!”陈圆圆大吃一惊,虽然她跟陈琪儿这个冷感美人不如她妹妹瑶儿亲近,因为王承恩的关系,琪儿对于陈圆圆这个东厂情报系的半个主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怠慢。更何况几十天的相处下来,琪儿每次见着她都是礼遇有加,恭恭敬敬,这让从小出身在青楼,受尽世人白眼的她很是感动,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赢得了她的好感,获得了她的友谊。此时听说琪儿马上就要消香玉陨,不免也有些悲痛。 陈圆圆冷冷的看着豪格,如同看一具尸体一般:“如若琪琪有什么事,我定取你狗命!” 豪格被她看得只觉自身陷于冰窖之中般寒冷,心里发毛,惧意顿生,先前被他美貌的外表欺骗,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感觉到这红衣少女十分的危险恐怖,他急忙取出黄金弓一箭射向陈圆圆。 陈圆圆身形一闪便躲了过去,她也知道眼下只能擒贼先擒王,于是腾空而起,向着豪格飞去。 豪格眼见陈圆圆如同鬼魅一般的飘忽不定,三两个呼吸间便欺到他的跟前,虽说先前耗尽了一半内力射出了天罚箭,此刻也恢复到了七成左右。他急忙抽出随身佩刀迎战,那刀与寻常的绣春刀不同,如同长枪般长,竟然被他使得迅即如雷,招法毫无花哨可言,直来直去只功要害。 而陈圆圆也不敢怠慢,万军丛中想要取上将首级谈何容易,她的对敌经验又和豪格相比差距甚大,又有近百名都尉之境的巴牙喇干扰,即便以她神秘莫测的实力,也一时半会奈何不得豪格。 时间流失,王简的左腿被鳌拜砍了一下,右肩也被一名清兵刺中,他浑身血流如注。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清兵的后方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少女骑着一匹白马当先冲破了清兵的围堵,紧接着,漫山遍野的“马”字旗帜迎风飞舞。 王简惊喜道:“媤媤!” “是马将军!“ “马将军带人来救我们了!” 马媤媤手持吟雪枪如同彗星一般划过战场,来到王简跟前焦急的问道:“简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王简说完,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琪儿,又悲伤不已。 “是你!”鳌拜被马媤媤一枪逼退,瞪着一双虎目道。先前就是媤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带着一百多人突围,被他视作平生大耻。 马媤媤娇叱一声:“你敢伤了皇上,我要你的命!”说完便一枪向着鳌拜刺去。 有了马媤媤的加入,战局很快就得到了扭转,与此同时,豪格也被陈圆圆打得重伤,在亲兵的拼死掩护下逃了出去,而后清兵开始如潮水般慢慢的后退。鳌拜虽然不甘,但听到鸣金退兵之声,也只得边打边退。 马媤媤也只是望着清兵慢慢的退却,怕中了豪格的埋伏,并未命人追击。天津三卫,虽然有兵力一万四千多人,可她因为担心王简,所以只带了三千卫所兵先行一步。 快到晌午的时候,秦思明,秦亮明两兄弟也带着剩余的一万多卫所兵赶了上来。 这一次王简说什么也不敢再做什么乔装打扮:“真他娘的昏招!” “是谁出的昏招来着?哎,记不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 天命轮回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巨大的黄色马车内,王简看着躺在那重伤不醒的琪儿,无限的悲伤,他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豪格那一箭射中的是自己,现在躺着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琪儿受到伤害。 而瑶儿还在拼命的医治自己的姐姐,可不论她用尽了全部的医术,琪儿还是越来月虚弱,生命之火也在慢慢的流逝。 “姐姐…”瑶儿趴在琪儿的身躯上,不住的痛哭。 王简也站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跪倒在王简的面前,磕头道:“求皇帝哥哥开恩,救救我的姐姐…” 王简也忍不住流着泪水,将她抱了起来,不知如何安慰道:“我也舍不得你姐姐,也想救她,可…” 瑶儿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道:“不,皇上,有的,有办法的。” 王简一听惊喜道:“什么?!” 王承恩站在一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喝止到:“贱婢!不可胡言乱语!”,他一把扯开瑶儿,道:“皇上,她疯了,您千万别信她的话。” 瑶儿被王承恩呵斥,突然惊醒,一时间变得欲言又止,痛苦不堪:一边是她唯一的亲人,另一边是她最爱的人。 王简一看王承恩的态度,就知道瑶儿所言非虚,肯定有办法救琪儿,内心很是激动,他急忙抓住瑶儿的香肩问道:“有什么办法?便是要这世间任何奇花异草,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寻来。” “皇上…”还没等瑶儿开口,王承恩打断道:“你一小小的奴婢,岂可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王简见瑶儿又被呵斥的不敢再多言,他转头对着王承恩怒吼道:“你闭嘴!” “皇上,老奴。” “朕让你闭嘴!”王简素来对王承恩犹如自己的长辈,敬重有加,可此刻为了琪儿,他也不管不顾了。 王承恩见王简盛怒不已,也只得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内心来说,他也视琪儿如亲生女儿般,也想救她,可救她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王简抱着被吓坏了的瑶儿,轻声道:“来,乖乖的告诉朕,有什么办法?” 瑶儿抿着嘴摇了摇头,在王简怀中止不住的哭泣。 “快告诉朕,什么办法,不论是何种法子,就算是要朕的命,朕也答应你!” 瑶儿听王简如此说,更加感动,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半晌她抽泣道:“皇上,要救姐姐,现在只有一个法子。” 王简追问道:“什么法子?” “就是---天命轮回。” “天命---轮回,是什么??” “嗯,”瑶儿摸了把眼泪,道:“相传凡是天命之人,必有其他人没有的白,黄,玄三色帝皇真气,所谓天道尚生,这种真气,就是天底下最具生机的真气,存于内,可御天下,施于外,可活一人。” 原来王简体内的黄色皇气,是可以转给他人的,即所谓的“天命轮回”,传给健全之人,转化天命,传给重病将死之人,则可治病延寿。说白了这种心法,给了那些不具备天命的强者,强行夺取皇气,登上帝位的机会!此心法的创造者,就是始皇帝嬴政。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率先攻入咸阳城的取得皇气的刘邦,不然以刘邦的平民资质,是不可能登上帝位的。虽然后来被历代皇帝所严令禁止,可架不住还是有野心家偷偷的将它流传下来,也有传言明成祖朱棣就是装病,乘着侄子朱允炆探视之机强行夺取了皇气,成就了帝业。 也就是说,他可以将自己的黄色真气渡给琪儿,凭借其顽强的生命力修复琪儿受损严重的经脉,救她一命,但同时他体内的青龙帝魂也将泯灭,帝国梦也会土崩瓦解,他的号召力将被清零。因为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真正的道统,就是白,黄,玄三色真气之一,没有人会追随一个没有龙气的残废。 王简听瑶儿说完,还是疑惑道:“那不是说,老皇帝只要吸收了太子的龙气用以修复自己老迈的身躯,不就可以不死?” 瑶儿摇头道:“也并不是如此,虽说帝皇之境都是天命,可也有真假之分。” “真与假?难道帝皇之境还有山寨版?” 瑶儿不懂什么叫山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旁的王承恩见王简执意要救琪儿,知道再劝无用,解释道:“皇上,只有帝皇之境的天命之人才有境界的真假之分,真不真,假不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历朝历代虽然太子也有三色帝皇真气之一,可那是形似而神不似,只有登基之后,受天命感召才能化假为真。” “而只有乱世,才会有两名或者最多三名帝皇之境的皇者出世,无不是当时第一高手,是不可能被吸取龙气的。但此法的创造者秦始皇帝,曾想用此法延续寿命,所以才会派蒙恬北击匈奴,想要活捉漠北之皇给自己续命。” 王承恩又忍不住劝道:“皇上,此法虽然可行,可毕竟凶险万分,谁也没试过,还请皇上三思。” 王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劝。因为对他来说,如果自己有能力救琪儿,却见死不救,即便他最后一统天下,自己也不会开心。他虽然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也有星辰大海的梦想,可他觉得琪儿的性命比自己的梦想更重要。 王承恩见他主意已定,便向陈圆圆告知了此事,请她在一旁协助护法。陈圆圆一听,只觉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他会为了救一个婢女甘愿放弃帝位?!旋即又想到了吴三桂,感伤起自己的身世:要是有人如此待我,也就不枉此生了。内心对于王简的好感也急剧上升,还时不时的偷看王简一眼,只觉他越发的帅气,比以前顺眼多了。 王简也叫来媤媤做好应对准备,很快他的那辆巨大的黄色马车便被王承恩派人专门护卫,任何人不得靠近。 黄色的巨大马车内。 王简按照瑶儿所说的方法,怕衣服影响真气的传导,所以沐浴之后未穿衣物,瑶儿娇羞的撇了他一眼,而后也脱光了琪儿的衣服,将她双腿盘坐,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洁白光滑的玉背上。 瑶儿见王简半天没动,不由得焦急的提醒道:“皇上...” 王简这才恋恋不舍的收敛心神,双手平摊于琪儿的玉背上,尔后运行“天命轮回”心法。其实这心法如同皇位的传承般,在历代皇帝之间都有流传,此时王简运行起来,虽然些许生疏,却并无不畅。 一丝丝龙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琪儿的体内,助她修复几乎断绝的生机。每修复一点筋脉,王简的黄色龙气就消失一分。他又不住的催发龙气,一点点的向着那些受损严重的筋脉挺进。 熬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他只觉着自己头重脚轻,浑身虚汗直冒,这种仿佛将灵魂抽离般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在王简的努力之下,琪儿的周身经脉终于恢复了八成以上,只有头部的筋脉还没有恢复。 而王承恩说的果然不错,此法确实凶险万分,因为自古以来的那些亡国之君被强行抽取了龙气,根本没人顾及他们的死活。 “还剩一点点就好了。”此时他体内的龙气只剩下不到三成,他又强行催动着龙气涌上琪儿的头部筋脉。 “再坚持一下,琪儿,你马上就好了。。”王简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可他也眼冒金星,感觉灵魂如离体一般,身体也是控制不住的头重脚轻,飘忽不定。在他努力将龙气催动至琪儿的额头之时,突然他那仅剩的三成内力如脱缰野马般不受他控制的狂涌而出,而琪儿的身体也如同黑洞一般疯狂的吸收着王简的龙气。 王简再也坚持不住的惨叫一声:“啊~” 马车外的护卫也听到了那声惨叫,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王承恩的命令,他们更不敢靠近。 马媤媤更是流着泪祈祷道:“天命之神啊,求你保佑简哥哥,一切的罪孽小女子原意一力承担。”她很想阻止王简自私一回,可她也知道,如果她那么做了,王简也许会原谅自己,肯定会因为救不了琪儿一辈子都会内疚。马媤媤不会让王简哪怕有一丝的不开心,大不了不当皇帝,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能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 可此时听到王简的惨叫,她再也抑制不住,冲进了马车。 第二十七章 帝魂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车内的瑶儿一见媤媤进来,扑进她怀里哭泣道:“媤媤姐,皇上,还有姐姐,呜呜呜…” 只见王简还在给琪儿输入龙气,他脸色苍白,面容扭曲,随着体内的真气似有狂暴之象,他更是仰着头,翻着白眼,眼看就坚持不下去了。 媤媤把瑶儿扶到一边,安博维道:“放心,有我在,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简哥哥无恙。” 她取出怀里的轩辕镜,听王简说过,这东西是可识帝魂,可化他人龙气为己所用,是世间最强最神秘之物,“或许可以帮助简哥哥渡过难关。”她决定拿自己的命赌一把,因为这轩辕镜她还驾驭不了,说不定会反噬她,要了她的性命。 她将轩辕镜向上一抛,随即运起自己的真气全部输出到轩辕镜之内,过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真气如泥牛入海,信息全无。 轩辕镜悬浮在王简和马媤媤之间,随着她的真气输入,轩辕镜的阳面丝毫不受影响,平静无波。马媤媤并未放弃,依旧催动着真气,她想试试神奇的轩辕镜能否将自己的真气转化成龙气,哪怕一点点也好。只要转化了一点点,就可以输入给王简。 随着时间的流失,那轩辕镜的阳面还是黑漆漆一片,并无任何的波动。她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近乎枯竭,在她这种不要命的催动之下,再坚持下去的话有可能引发真气反噬,姓命不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只是本能的内心中有个声音让她这么做。但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残酷到使她绝望,似乎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她还是在坚持,哪怕这种坚持会要了她的性命,而成功的可能性是零,她也在所不惜。 过了许久,在她的坚持之下,那平静无波的镜面似乎有了丝毫的波动。但她却没有发现,只凭着一股信念在死死的坚持。 先前王简把轩辕镜送给她其实是想在战场上保她平安,哪知道媤媤不要命的将真气输入轩辕镜。 轩辕镜仿佛就是个无底坑,填不满的。 终于,有一丝细不可察的龙气终于从轩辕镜里传入到王简的体内,他感到如久旱逢甘霖般,虽说微不足道,却也让虚弱到极致的他清醒了过来。他自己最多失去龙气变成一个废人,可媤媤如果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他感觉到媤媤的危险,急忙道:“媤媤,快住手!!” 马媤媤死咬着牙,倔强道:“我不!”这是她第一次跟王简说不,而且说的是如此的决绝,她已经感觉到了真气的反噬,但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瑶儿看着她最挚爱的两人都摇摇欲坠,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一时焦急万分,眼泪如珠般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媤媤姐,皇上,呜呜呜。”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焦急的对着车外大喊道:“圆圆姐,你快来呀,皇上还有媤媤姐,都快坚持不住了!!” 陈圆圆一直都在关注马车内的动静,听到瑶儿的呼唤,赶忙进到车内。 “咦?圣白龙气!”她一进车内就感觉到了两股龙气,一股是王简的黄色龙气,另外一股很是非常微弱的圣白龙气。而那股龙气十分微弱,就是从轩辕镜内流出来的,正一点点的输入到王简的体内。 陈圆圆怪异的看了一眼马媤媤,而后又看着悬浮在空中的轩辕镜,立刻懂得了她的目的:自己和王简的真气属性不同,是不可能直接输入到王简体内,必须用媤媤的法子,先将真气输入到轩辕镜之中,而后将自己和媤媤的真气激出轩辕镜,输入到王简的体内。 她二话不说,急忙运气遗密心法,瞬间马车内充斥着一股霸道威严的血红色真气,她小手一推,掌中的真气准确无误的输入到轩辕镜之中。 和媤媤不同,当陈圆圆的真气输出到轩辕镜之中的时候,轩辕镜的阳面突然波涛汹涌,镜内似有飞鸟的鸣叫之声,仿佛要破镜而出,直入苍穹! 这惊奇的异象,不但瑶儿都看傻了,就连旁边还在苦苦支撑的马媤媤也是震惊不已:自己拼了性命也没有办到的事,她是如何轻而易举就做到的? 而王简只知道她的功法很神秘,却不知道她连轩辕镜都可以驾驭,他不免有些担心:她不会是抢了紫薇剑不够,还想抢媤媤的轩辕镜吧,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得逞! 就在王简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神秘而强大的血红色真气夹杂着一丝圣白真气,从轩辕镜中奔涌而出,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王简的体内。而王简得到新的真气补充,压力顿时得到缓解。他只觉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红色真气如同灵泉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枯竭的丹田,而后经由自己的经脉传入琪儿的头部经脉之中。 “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好了。”王简默念道。 终于,随着一声强横而悲怆的龙吟,王简丹田内的龙魂四分五裂,他也摊到在地晕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媤媤吐出一口鲜血也晕了过去,鲜血刚好喷在了轩辕镜雕刻这龙纹的阴面,神龙缓缓游动,很快就将这股鲜血吸了进去,而后从镜子的阳面射出一道白光打入媤媤的体内。 在外警戒的所有将士听到了那声龙吟,都惊骇不已的看着马车。随着一个人的跪下,很快就乌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许多人都被那是悲鸣吓得跪倒在地,仿佛将有大难发生,祈求着上苍的宽恕。 而马车内的陈圆圆倒是跟个没事人似得,她拍了拍手,抬脚便要离开马车。 瑶儿拉住了她,可怜兮兮的问道:“圆圆姐,皇帝哥哥,还有姐姐她们没事吧?” 陈圆圆为了让瑶儿放心,对她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没事,只不过内力透支晕了过去,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不过有的她也没说,那就是:王简体内的帝魂怕是泯灭,而那声龙吟就是证明,他再也没有能力召唤青龙附身战斗了,能不能保住帝位都是问题,这对他是好还是坏? 直到第二天早上,王简才醒了过来,身边躺着琪儿,两人被一条薄被盖着。他起身晃了晃脑袋,感觉头痛欲裂,而自己的龙气也变成了真气,剩下不到一成,而且变成了淡白色,如同平民一般,丹田内的龙魂更是荡然无存,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不免有些失落。 马媤媤不知道哪去了,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琪儿呼吸均匀,面色圆润,显然并无大碍了,他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咦...”随着王简的起身,薄被也从瑶儿的娇躯上滑了下来。他色眯眯的眼神从琪儿的光滑的双肩划过,经过诱人的锁骨,而琪儿也被他看得慢慢的脸颊出现一股红润。 王简嬴荡的一笑:“装睡。” 他看着装睡的美人,越看越美,情不自禁的悄悄的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琪儿在他的亲吻之下,再想装也不可能了。 马车外驾车的瑶儿听到动静,探头进了马车道:“皇上,你醒啦?”而后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亲吻,她“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又背过身去。 一场浪漫的亲吻被瑶儿打断,他不爽道:“叫什么叫,还不快给朕更衣。” 瑶儿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哦”了一声,伺候王简穿起衣服,倒是琪儿脸薄,被妹妹瞧得不好意思,躲在薄被里,直到王简穿好衣物出了马车也没敢抬头出来。 历史上从来没有二人同时使出“天命轮回”,而且陈圆圆的红色真气神秘莫测,仿佛可以模仿任何龙气,再加上王简黄色龙气的加持效果,二人同时发力的结果,使得媤媤因祸得福迈入了王道之境的巅峰,更是获得了一丝帝魂,使得原本王道之境的紫色真气中夹杂着一丝圣白真气,而且得益于这丝真气,她可以瞬间转入帝皇之境,但也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当马媤媤兴奋的将自己的境遇告诉王简的时候,王简替她高兴的同时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是不是陈圆圆的原因,他体内虽然如平民般是淡白真气,但这其中却也有一丝的龙气,这点龙气,是不足以汇聚成龙形,引发龙吟和使出龙形附体战斗的,因为要使出这种帝皇之境的绝招必须要有龙魂。而他为了救琪儿,丹田内的龙魂已经破碎,最后伴随着那声悲怆的龙吟,彻底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好王简暂时不用担心将士的逼宫,因为他们虽然听到了青龙的悲鸣,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除了大型的皇家祭祀以及册封活动之外,皇帝是不需要释放龙气,给臣民以威严和激励的。 好在知晓此事的,只有四女以及王承恩知道,所以他也不必担心被将士们发现他们追随的“皇帝”其实已经名不副实了,从而对士气造成灭顶的打击。 “真遇着大型的皇家祭祀,能拖就拖吧。”王简摇了摇脑袋,安慰自己道。 此后的一路再也没有遭遇到豪格的追击了,他如同消失了一般。 第二十八章 结盟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三番两次的被追击,王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和大军分开之后,奸细也应该不在自己这边了,因为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亲兵,断不可能出卖自己。 陈圆圆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听到他自言自语,不屑的说了一句:“昏君,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简也很不耐烦,回了一句:“我不知道,那你知道?!” 陈圆圆娇笑一声,抬了抬头,望着天空道:“喏...” 王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天空中一只大雕,他正在困惑,一只鸟有什么稀奇的,可观察了一会,那只雕也不离去,还在他头顶的天空盘旋,仿佛他就是猎物一般。 他眼前一亮,突然懂得了陈圆圆的意思:“居然是它!!!” 任凭王简想破脑袋也揪不出的“奸细”,居然是一只大雕!原来满人历来喜欢饲养一种叫做海东青的大雕,不但打猎是一名好手,战场之上也可作为侦查只用。 可王简看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奸细”,一脸的沮丧----它飞的太高了,以王简现在的内力,即便拉满弓也不可能够得到,更不要说射下来。 陈圆圆无奈的白了一眼王简,在她的心目中王简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而且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过昨晚王简舍命救琪儿也让她有些感动。 “罢了,看在干爹的面子上,再帮他一次吧。” 王简看着那天空中的大雕正发愁,不久他耳边便传来似有若无的琵琶声,他看向陈圆圆,只见她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缓缓的弹奏着琵琶。他不免有些奇怪,那弦音细听之下却无,不经意间又有,他不由得仔细的聆听,总之越想听就越听不着。 那只大雕也被陈圆圆悠扬的琵琶声所扰,也是昏昏欲睡,忽高忽低,最后慢慢的盘旋下来,它似乎也在努力的挣扎,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还越飞越低,而且飞得越低,似乎挣扎得越厉害。 王简也是听着听着,便有些犯困,直到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陈圆圆才急忙道:“昏君,还不快动手!” 王简这才惊醒,他猛然抬头看天,发现那大雕也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而且马上就要脱离琵琶声的束缚,一飞冲天。 他急忙炫酷的摆出《射雕》中郭靖的经典镜头,弯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可不成想,那箭刚射出去没多远便软趴趴的掉了下来。 “真是没用!”陈圆圆忍不住又吐槽道。 那大雕被破空的箭羽声惊醒,急忙狂煽翅膀想要飞高,王简哪里有空跟陈圆圆斗嘴,急忙道:“琪儿,快快,别让它跑了!” 旁边的陈琪儿早有准备,只听“嗖”的一箭,瞬间那大雕被一箭射穿了左翼。 陈圆圆诧异的看着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少女,没想到她被王简救了之后,功力不降反升,也到了王道之境。 那大雕还在挣扎着就要飞走,可没飞多远又飞了回来,向着王简俯冲下来。 王简看着头顶上的大雕越来越大,足足有两米多大,他吓得急忙丢掉手中的弓箭,后退几步躲到一个大石头后面:“我艹,不会是想砸死我,找我抵命吧!” 很快,那大雕落在王简的跟前,王简躲在石头后面瞧了瞧,它胸前躺着鲜血,不住的哀鸣,而腹部却是急速的蠕动,不一会儿便生下了一颗蛋,它无限眷恋的看了那颗蛋一眼,终于耗尽气力慢慢的合上了鹰眼便一动不动了。 原来这只大雕是豪格耗费了极大的人力和财力,从极北之地的库页岛上的崖壁上抓获的,是海东青中的王者,被他精心饲养一直用来监视敌人的动静,敌人不易察觉,而且由于飞的太高,即便察觉也无可奈何。他恨极了王简,以前他凭借此雕无往不利,想不到此番却是折在陈圆圆的琵琶下。 而大雕早已通灵,它知道自己的伤势是飞不到豪格身边,与其被野兽所食,不如飞到王简,或许腹中的蛋还有一线生机。 王简也是欣喜万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他三番五次的被这大雕追得差点儿丢了性命,可因祸得福也获得了一颗海东青的蛋,而且此蛋巨大,一看就是不凡。 他扯下一块布小心翼翼的包裹着那颗蛋,对着大雕的尸体承诺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说完便挖了个坑将那只大雕埋了。 陈圆圆看他做完这一切,也是一脸垂涎的看着他手中的蛋。 王简一把将蛋放于身后,道:“你看什么看,这是我的宝贝,将来还指着它下崽,可不是给你吃的。” 陈圆圆白了他一眼,默默的走开了。 豪格见派出侦查的大雕久久没有回来,气得牙根痒痒,那海东青王可是他的宝贝,轻易从不出动。没了能够追击的利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追击下去只会伸入内地,恐遭遇不测,只得悻悻的领兵北返。 而王简也带着天津三卫的一万多兵马和早已到达了沧州的吴三桂等关宁军会合,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加上沿途收拢的散兵游勇,达到了惊人的十万人。王简不由得感慨,自己四处逃命都拉出一支十万人的军马,历史上的崇祯却被自己活活的困死在京城。 大军就在沧州城休整,三天后,也终于等来了运送秘银的崔大壮,这几日他小心谨慎,昼伏夜行,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不辱使命,一百万两一分不少。王简很是高兴,派沈四海将饷银分发了下去,而后命令大军继续南下。 随着豪格的无功而返,两黄旗的归队对于此时与李自成僵持不下的多尔衮也是极大的补充,所以他也并未太过苛责豪格。 京师的攻防战已经经历了半月有余,每日都炮火轰鸣,双方互有胜负,都死伤惨重。这座大明两百余年来的帝都高墙厚壁,如同一座焚尸场,将无数的大清将士焚化。 李自成龟缩在城内,多尔衮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不想跟李自成耗下去,可又不得不耗,因为这座帝都他势在必得。 可他耗得起,李自成却是耗不起了,从关内运来的粮草只够半月只用,却要负担整个京城的吃喝拉撒。 紫禁城皇极殿。 李自成端坐在皇位之上,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皇位是如此的烫屁股,城外是多尔衮三十多万大军的围困,城内也乱做一团,是二十多万等着粮饷嗷嗷待哺的大顺军。要知道京畿附近说好听点虽是天子脚下,可历经这乱世百余年的动乱----建虏前脚刚走,贼寇又起。到了今时今日早已经残破不堪,掘地三尺也找不出粮草的供给。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经历几番大战下来,众人都知道这座皇城怕是守不住了,可没有人敢直言相谏。 宋献策缓缓的出列,道:“皇上,刚刚得到消息,豪格的四万多人追击崇祯未果,已经尽数而归,被多尔衮下令攻击南门了。” 李自成一听大吃一惊,今天没有比这个更坏的消息了。 宋献策又接着道:“皇上,此时求和还未晚,等到..”破城二字他实在说不出口,顿了一下道:“到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而且这帝都是清兵嘴里的肉,哪怕他今番吃不下,来日还会回来,而我们却是为大明守国门,实在得不偿失,请皇上早做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殿内的将领也无人出声,几场大战下来,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清兵的战斗力跟腐朽的明兵不同,那才是真正食人的猛虎。。 李自成想了想,形势不如人,也容不得他不低头,无奈道:“朕也想求和,可只怕多尔衮不答应啊。” 宋献策看李自成有些松动,道:“不会的,想必多尔衮也不愿意和我们耗下去,臣愿前去清营劝和。” 李自成也很是无奈,这么耗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他摆摆手道:“那好吧,那朕就权权委任你出使和谈。” 既然双方都有意和谈,而目标又是高度的一致,那就是共同消灭大明,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五,端午节那日,双方在帝都郊外举行了盛大的结盟仪式。 李自成道:“哈哈,摄政王果然英武非凡,久仰已久。” 多尔衮也学汉人的礼仪,拱了拱手道:“闯王也是气度不凡,幸会幸会。” 李自成眼中闪现出一丝不快,他早已称帝,可多尔衮只是称呼他为“闯王”,平白无故的矮了一头,变成了一场王对王的双王会。 不过这一丝不快并未影响双方的结盟。 第二十九章 初定剿匪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虽然极不情愿,但李自成也不得不认同宋献策的看法:这大明两百余年的帝都如同一颗美丽诱人的毒果,勉强吃下去或许会要他的命:北面是强大的大清,即便今日他守下来了,明日清兵又会卷土重来。而崇祯也已经南逃,日后也肯定会兴兵北伐。这就导致了自己出于南北双线作战的不利态势之下,如若坚持下去,迟早会被南北夹击,最后只能被拖死,耗死。所以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放弃帝都,西归回到他的关中四顾之地,重整旗鼓。不过临走前他还想要用帝都给自己换来最大的利益。 帝都虽然对于李自成是鸡肋,对于多尔衮却是至宝,因为拿下了帝都,他就能实现父兄几十年没有达到的心愿,他个人在大清的威望将会暴涨,稳压幼年皇帝福临一头也不无可能,这还是其一。其二,对大清来说,只有拿下了帝都,才能以此为根基,进而南下入主中原,最后并吞天下。所以不论是出于个人的私心还是公心,帝都--他都势在必得! 一个愿弃,一个必取,最后经过几天的协商,双方盟定: 一,大清兵后撤五十余里,待大顺军尽数从西门撤出之后方可进城。 二,李自成入京所得财物尽数归其所有,只象征性的支付多尔衮白银一万两以作盟友的资助。 三,双方约为兄弟之邦,李自成为兄,福临为弟,双方互相承认对方为皇帝。 四,双方以华夏长江以北的太行山脉为界,太行山以东归大清,太行山以西归大顺。 五,双方指天起誓,歃血为盟,共同灭明,平分天下! 盟约既定,当即多尔衮就命令全军后退五十里,李自成也弃了帝都从西门而出。 同日,多尔衮也进入了他父兄辈梦寐以求的帝都,实现了他平身最大的抱负,个人威望也达到了顶峰。 五月十五日,福临也在辽东盛京再次称帝,国号大清。 五月二十日,李自成也从居庸关,过大同返回长安,第四次称帝,定都长安,国号大顺。 五日后,王简已经遥遥的看得到山东行省首府济南府的城墙了,这一路走来,就数这几天最有安全感,过得最为安稳,心情很是舒畅,直到琪儿送来前线的密报。 “我去他仙人的,这也做得太绝了,留条活路行不行!”王简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南下之路很顺利,以至于以为两股贼寇在火拼,最不济也要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盟了!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什么追兵,原来都在忙着称帝,称帝也就罢了,还合着伙的欺负他。他见密报上李自成又又又又在长安称帝,不由得耻笑道:“莫不是这称帝还带上瘾的,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还有第四次。” 陈瑶儿则一脸担忧的看着王简一会破口大骂,一会又傻笑的自言自语。 大清和大顺双方一结盟,功力全废的王简将不得不面对两个帝皇之境的强敌。而且王承恩也送来东厂关于山东行省的密报,看完王简又是一阵头痛。本以为到了济南城可以休整一番,没想到形势对于自己还是极为不利。整个山东六府都乱成了一锅粥:首府济南最不安稳,由于先前李自成手下的左营制将军刘方亮攻克了北直隶的河间,广平二府,给济南城的北面和西面带来了极大的防御压力,东面的青州府也因连年兵变叛乱导致流寇四起,盗贼横行。而位于半岛的莱州,登州二府,因为临近辽东,海岸线又漫长,极难防御,更是成了重灾区,不时有清兵渡海掠夺人口,牲畜。再来就是济南城南边的兖州府,因为是南北漕运的必经之地,也成了响马滋生的温床,流民们随随便便就能拉扯出百十号人的队伍就占一座山头,成一处山寨。都说自古山东出响马,其境内大大小小的山寨居然有三百之多。这其中又以盘踞在大小苍山的王俊,王俏兄妹为最,先是抢劫了江南运往帝都的饷银,而后更是拦截往来运河的漕粮。 “整个山东行省就没一处安稳的地儿,哎!”他不打算进城了,先命令大军停止前进,召集将领议事。 黄色巨大马车旁,众将士听完王承恩对于山东六府的分析,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后营统领高第道:“皇上,既然山东六府都不太平,不若弃了,大军继续南下,留下一将守济南城即可。” 王简一听就无语了,这还没进城就有人让自己放弃,怕是这么想的还不止高第一个人,他问道:“那你说派谁人留下替朕守住济南城?” 左营的李石率先朗声道:“末将原守济南城,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王简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主意是高第出的,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末将也愿留守!” 见他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王简也只能勉励道:“二位将军忠勇可嘉,可这六府之地,百万之民,朕怎能弃之不顾?” 东厂的孔师孟沉吟半响道:“皇上,臣有三剿三抚之策,一月之内定能平定山东的贼患。” 王简很是高兴,这人性格上虽然有点睚眦必报,却也是个厉害角色,他问道:“说说看!怎么剿,怎么抚?” “皇上,这第一剿,乃是剿其心,自古山东虽然响马横行,可也是孔孟之乡,其中也有许多忠义之士,皇上当择些说客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许些恩泽抚其心,必能不费一兵一卒招安他们。”他顿了顿,又道:“这第二剿,乃是剿其兵器,并不是所有的流民都是土匪贼寇,他们有许多是因生活所迫,当把他们区分开来对待:凡是以农具为器械作乱的,安抚好他们,令其各回个家,适当的免除他们的税负,凡是以刀剑弓弩等杀伤性武器做乱的,如若反抗必杀无赦!” “这第三剿,乃是剿其人,剿灭的重点的对象则是山东境内的山寨,似王俊这般穷凶极恶之徒,当派重兵围剿,斩草除根。而后昭告天下,安抚民心。” 他最后又提醒道:“皇上,这民心是最难安抚的,不可欺也不可弃啊!” 王简听完感觉茅塞顿开,事情总算有个了头绪。这内贼问题算是有了解决的法子,可随之而来的更为棘手的城防问题又让他头大:紧邻济南城的东昌府的西边便是北直隶广平,大名二府,如一颗钉子伸入到了中原腹地,再加上北面的河间府,李自成的势力不但形成了对济南城两面合围的格局,更是让他把开封到长安连成了一线,随时都有可能东出。 至于更加头痛的行军打仗事宜,众人商讨了半响也没有个头绪,王简决定先易后难,走一步看一步,他命令崔大壮为山东剿匪总兵官,孔师孟为军师,领骑兵一千,步兵两千,先从青州入手,而后尽迁登州,莱州之民于内陆的青州府安置。临行前又给他一份密旨,就是要各州府的知州,知府们尽迁本府之民,由各府招募府兵护卫,前往青州府。各州府凡组织有利者,重赏,抗旨不遵者,以谋反论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不想到时又生灵涂炭,流民顿生,不若将他们尽数迁往青州,离自己近也好有个照应,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迁民活动就此展开。 而后又令吴三桂统领前锋营的五万兵马前往东昌府守卫济南城的西边门户聊城,秦翼明兄弟二人带着天津三卫兵马共三万多去守兖州,那是他通往江南的大动脉,断不得有失! 而王简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几万人,准备跟多尔衮死磕到底。他决定还是按照大明帝国的传统: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一切安排妥当,马媤媤身着白衣白甲,最先出现在了济南城的东门外,身后便是王简那标志性的巨大的黄色马车。得到消息的文武官员早早的就在城门口恭迎圣驾,还有数不清看热闹的百姓,将城门围了个满满当当,水泄不通。王简看着车窗外的千古名城,城墙高耸,气势宏伟,此前的滦州城跟它一比,那就是一个小土堆。 山东行省的首府济南城,距离上一次多尔衮的劫掠,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现在又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的生机。 第三十章 白鹿书院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今日老梁的绸缎店里来了一位稀客,他一进门就问道:“老梁,你听说了吗?皇上要开什么海天盛筵,而且听说受邀的都是些城里的达官显贵们。” 老梁神秘道:“嘘,小声点,我也听说了,消息绝对可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肯定能够一睹天颜。” 那人却道:“你少吹牛,你是什么身份我能不知道?别说人前人五人六的,可说到底还是个下等的商人,即便这济南城里大半都是你的产业,可自古以来我等商人身份轻贱,别说天子,就连小小的知州都难得见上一面,当今圣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老梁捻了捻胡须很是自信:“这你就有所不知,我远方的侄儿是巡抚家的家丁,消息是他传出来的,还能有错?” 那人眼前一亮:“莫非真的有戏?老哥哥,到时候带上兄弟我怎么样?” 老梁眼睛一转,他得到内幕消息,这赴宴的名额并不是送的,而是花钱买的,他准备到时候多买一个名额,倒手一卖,还能挣一笔差价,于是慷慨道:“那是自然,不过你也知道,这天颜难见,上下打点的银子可是不少。” “这个小弟自然懂得,老哥哥放心,只要能让小弟一睹天颜,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不过最后老梁也没挣着这笔钱,因为很快济南城里都流传着皇上要开海天盛筵的消息,名义上是为了安抚民心,传播天子的恩德。巨贾豪绅们为了能够一睹天颜,争破了头想要赴宴,提着厚礼都快把巡抚家的门槛踩踏了,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名额。而巡抚郑玉桥却出面说名额有限,想要的话得拍卖。至于什么是拍卖,可以去济南城最大的酒楼望月楼资讯。 王简乔装打扮之后,坐在望月楼最高的顶楼,面前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陈瑶儿和陈琪儿乖巧的站在他身后,只有陈圆圆自顾自的埋头吃着美食,全然把他当个空气。 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王简很是开心:“哈哈,甭管什么朝代,人都一个德行,有名就会生利,皇帝的名头和后世的明星卖自家的产品一样,都是无本买卖,你情我愿的事儿,卖的就是名气!” 入城了好几天,王简都在忙着接见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特别是巡抚郑玉桥,听说王简要征兵备战,一个劲的都跟王简哭穷,搞得王简不得不想法的挣钱。明抢肯定不行,那是多尔衮和李自成的法子,既然明的不行,他只能来阴的,于是有了开头那么一出。 “喂,你少吃一点,都长胖了!”眼见一会功夫,盘子里的坛子肉只剩下最后一块,而陈圆圆还伸筷子去夹,王简急忙制止道。 陈圆圆不为所动,飞快的夹起那块肉放入小嘴里,还吧唧嘴挑衅似得看着王简。王简一时来气,也跟她争抢眼前的美食,顿时二人吃的不亦乐乎。 刚好此时郑玉桥的老管家上楼来,见到二人争食,一脸错愕:这人真的是皇上?莫不是饥饿难耐的难民乔装打扮的吧?带着一脸的问号,他小心道:“皇上,这是拍卖所得的摊位定金,共十余万两。” 这摊位银也是王简想出来的法子,他将拍卖场地的座位按照位置的优劣排成了甲乙丙丁四等,售价依次是五千两,两千两,一千两和五百两。虽然座位跟最后的拍卖席位的结果无关,可还是架不住人的攀比心理,试想一下,往日里跟你平起平坐的人,在拍卖的时候坐在了甲等,吃着瓜子喝着清茶,而你买的五百的末流位,在最最最后面垫着脚站着,那是何等感受?能不花钱买座吗? 所以拍卖还没开始,王简就先挣了他一笔。 身后的瑶儿乖巧的替王简搽了搽满嘴的油,接过账单递给他,王简扫了一眼,其实他也看不懂,就是装装样子,好掩饰刚才的尴尬。 他转头看了琪儿一眼,问道:“我让你找的人,你可找到了?” 陈琪儿恭敬道:“是的,皇上,此人就在白鹿书院内。”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拍卖行晚上才开始,时候尚早,他对老管家道:“带朕逛逛这济南城,见见这城里的风光吧。” 一行人很快便出了望月楼,走在济南城的大街上,感受着跟京师不一样的人土风情。随着皇帝南狩,亲自领兵入城的消息传入了济南的大街小巷,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早就没有了一个月之前流民蜂拥而来时的恐慌,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济南城不愧是齐鲁大地最有文化气息的大城,光书院就有四座,而王简等人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城中士子们公认学问第一的白鹤书院。 陈圆圆见王简此行目的地是书院,出于本能的对书院的厌恶,她半路便悄然的离开了。 此时的书院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辩经”大赛,所谓的辩经中的“经”就是儒家经典的四书五经,凡是四大学院的学子都可以就经典的不同之处提出自己的观点,而辩论的第一名则会为书院赢得第一书院的称号。而白鹤书院已经连续赢得了五年,这在济南城中也成为了一段传奇,而创造这个传奇的,是一个女人--王浅浅,她乃是济南教授王象晋的孙女,十一岁出道,至今经辩未尝一败。相传此女不断容貌绝世无双,而且才华更是如同锦缎般光华通透,所以为她赢得了锦书的名号。或许整个江北士子们不知王浅浅是谁,但肯定都知道锦书的名号,就连京城的士子们都有所耳闻。 当年唐寅和青楼歌姬合奏的一曲“渔舟唱晚”成为了千古绝唱,至今都被江南的士子们津津乐道。后来又出了陈圆圆这个绝世妖姬,更是让江南士子们疯狂,可惜几年前便不知所踪。而山东的士子们也有自己的传说,那便是锦书--王浅浅。 琴棋书画,琴棋重艺,书画重意。二人也成为了大明王朝的乱世双绝:江南琵琶曲,山东锦中书。 王简站在人群里,听着四大书院的士子们在那高谈阔论,兴趣缺缺之时,突然感觉有人在叫他。 人群缓缓分开,从里面挤出一个身影,此人正是汤若望。原来王简对他敬重有加,很是礼遇,还派专人把他护送到了济南城,他听说这里是全城最有文化气息的地方,今天有许许多多的士子在此辩经,于是一大早便跑了过来,本想着在士子中造成影响,发展出下线,以后的传道之路便会顺畅许多。他看到了王简,于是便跑了过来,不想被郑玉桥的家丁堵在了外面。 王简示意放他过来,他一跑到王简跟前便大吐苦水:“皇上,你们华夏的人都太难搞了。”没想到他来了大明的好几年,都学会了大明的通用“神”词:搞。 王简听他说的好笑,好奇道:“噢,圆圆不是很喜欢耶稣吗?你没跟她论道论道?” 汤若望苦着脸道:“皇上,陈姑娘是很敬仰我主,可她只是好奇,想听臣讲故事而已。前几日天天抓着臣给她讲圣经里的故事,臣一让她入教,她便说我主弱爆了,居然被人钉死,她道教的太上三清如何如何神通广大,不但能移山填海,还能点石成金,还让臣改信她道教。” 王简会心的一笑,这才发现一会功夫不知道陈圆圆跑哪去了。王简安慰道:“恩,圆圆不一样,她经历过的事写出来说不定比你的圣经还厚,你去试试其他人,比如这些芸芸众生,都等着你普度呢。” 汤若望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这几日臣说破了口舌好不容易发展出了几名教徒,结果不曾想,他们头天还跟我读圣经,第二天却去了城隍庙烧香拜佛!” 王简一听强忍着笑意,主要不想伤了虔诚教徒的心,以前他看最喜爱的电影《加勒比海岛》系列,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英国人发现了新的大陆都会掠夺资源,而葡萄牙人只是单纯的为了传教。 他太理解汤若望的郁闷了:像是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是一神教,教众只信一个神,所以信仰虔诚坚定。不像华夏人都是信奉多神教,一个教派几百上千个神,人们习惯了见庙就进,见神就拜,管他有没有用,拜拜总没坏处。而且想忽悠明智的华夏人入教很难,因为我们信你,你得灵,得管用,不灵,不管用,就滚蛋。华夏人甚至对神就是这么现实,求神拜佛的目的性很强。 第三十一章 吃饱了撑得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安慰道:“你放心,等过几日朕忙完了,就为你建座教堂,到时候你就有了道场,可以传教了。” 汤若望一听高兴坏了,可没高兴多会,王简自然没那么好心,替洋人建教堂,他又接着说道:“可你也知道,朕是被赶出帝都的,也是穷得叮当响,这修建教堂的钱,得你自己想办法。” 见汤若望一脸愁容,王简嘿嘿道:“这事简单,朕将在城南的马蹄岭建造一座火器局,你负责那里的火器建造还有人手的招募,朕会按照你研发的成果发给你饷银,督造得好,朕重重有赏,有没有钱造教堂,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汤若望一听忙不迭的点头,对他来说,制造火器本来就是自己的强项。不过他也知道,玩火器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他道:“皇上,这火器比不得寻常的武器,烧完就没了,花费甚巨啊!” 王简让琪儿拿出先前拍卖所得的十万银两票据,道:“这你放心,朕自有办法,这些钱你拿去采买火药,器具,不够的之后朕会再给你,不管是钱,是物,还是人,你要多少,朕会给你多少,但你要记住,朕只要最好的枪,最烈的炮,别拿一些破烂搪塞朕!” 汤若望开心的接过票据,激动不已,只要有了王简的全力支持,何愁造不出好的枪炮,到时候想必王简也不会亏待自己,建造教堂的钱就有了着落。他以前也曾在京师,配合工部的人修订过历法,还造过不少火器,可没捞着多少油水,现在自己有了工钱,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到处碰钉子了。他对着王简就是一通赞颂,说道:“您是最慷慨,最宽容,最伟大的君主,上帝会保佑你的。阿门” 王简见他信心满满的走了,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没有专利法就是好忽悠: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而且还让你感恩我的大度。跟后世动不动为了科技专利国家间吵的你死我活相比,自己都快羞愧死了。他相信,有了汤若望的标榜作用,江南的“红毛鬼,绿毛鬼”们都会源源不断的涌入济南,奉献出他们在造船,火器方面的专利。 再说台上对于人性的争论已经进入白热化,今年辩经的主题便是人性。 性善?性恶? 王简听着高台上的士子们高谈阔论,一时兴趣了了,自己只顾着跟汤若望交代火器局的事,都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他抬脚便要走,台上一个优雅的女声传来:“这位公子,且慢。” 王简茫然四顾,见周围士子们的眼神都飘向了自己,才知道那少女在叫他。 “姑娘有事吗?”王简疑惑道,其实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女,一身士子打扮的她明眸皓齿,气质动人。给人一种书卷气,使得王简真正的懂得了“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陈圆圆是七十二洞里的妖仙,那么她便是三十六天的天仙。 不光他注意到了王浅浅,王浅浅也注意到了他,他身边跟着郑玉桥家的管家,又有府上的家丁护卫,想不被注意都难。见王简跟一个洋和尚说了半天,却对他们精彩绝伦的经辩毫无兴趣,态度还很是不屑,不过她也没多想,以为王简是郑玉桥的座上宾,才华横溢的人。这才出言相留,想听听王简的高见。 王浅浅轻启朱唇问道:“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哈哈,我叫王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简。” 王浅浅很是无语,她以为王简不愿意说出自己真实姓名,只得饶过这个问题,道:“小女子见公子气宇轩昂,想必见识不凡,可否赐教一二?” “那啥,你们的辩题是什么来着?”他在台下听了半天,也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他认为这些读书人吃饱了撑得,清兵马上南下了,他们还在津津乐道的讨论无聊的哲学话题。 王浅浅暗恨自己有眼无珠,把泼皮无赖当成了饱学之士,她一时有些气结: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听了半天,结果连辩题都不知道。不过她自幼修养极好,即便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她礼貌道:“公子,今年的辩题是,人性,熟善,熟恶?” 王简对她的表现有丝惊讶,搁在后世,他往往因为自己的臭毛病碰了许多钉子,被甩过不少脸色,像这般修养好,心性好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就连陈圆圆,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副妖艳魅惑很好说话的样子,也会被王简三言两语给激怒。 然而自己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估计很难下台了,王简想了想,道:“人性善恶嘛,亚圣孟子有言,人皆有四端,即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所以嘛,这人只要有了四端,人性就是善。” 浅浅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位翩翩公子,道:“公子似乎只是把刚才唐师兄的话总结重复了一遍而已。” 那位姓唐的师兄傲然的点点头,仿佛被她点名很是荣幸。 之所以王简先前逗她,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她羞怒,从而乱了方寸,好让自己蒙混过关,结果她并未受到影响,还指出王简的毛病。 围观的士子们还以为王简有什么真知灼见,见王简只是把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都哄堂大笑。 琪儿哪里容得别人耻笑王简,按着寒霜剑就要动手。王简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瑶儿也是气呼呼的瞪着那些士子们,在她心目中,王简说什么都对,而且无所不知,岂容他们耻笑? 王简哪里懂得什么儒家经典,更别说拿出来辩论了,他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读者》上的故事,道:“本朝心学大儒,王阳明曾经抓住一个十恶不赦的囚犯,囚犯说自己杀人如麻,内心早已没有善意,王阳明说他有向善之心,为了证明,便让他脱衣服,那囚犯依言脱了一件又一件,到最后剩下一个裤衩的时候,囚犯害羞了,死活也不肯脱,王阳明便说,这就是你的羞恶之心!”王简顿了顿,道:“所以,连十恶不赦的囚犯都有羞恶之心,那么人性自然是向善的。” 王浅浅追问道:“哦?既然连囚犯都有向善之心,那么他为何视人命如草芥呢?” 王简一听也对,可不是吗?难道她主张的是人性向恶?那顺着她说总归没错吧。于是又开口道:“后圣荀子曾言:人之生也固小人。所以人性也是向恶的。” 王浅浅没想到王简这么没节操,跟个无赖似的,这么快就改变了立场,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那么公子又认为人性本恶咯?” 王简还以为自己站在了她的那边,不无得意道:“那是自然,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正所谓高山仰止,世人怎么可能到达的了呢?莫不如归去,向自己的内心寻找答案,而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杜牧之的《阿房宫》曾言: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六国之所以被灭,是因为他们不讲仁义,只谈利弊。为了蝇头小利,互相猜忌功伐,最终导致被暴秦逐个击破。福祸之间的取舍圣人曰义,而我等凡人自然曰利。世人往往不是按照是非做判断,而是按照利害关系做出自己的判断,对自己有利的,就会做,对自己不利的,即便是对的事,也不会去做。所以人性自然就是恶的。” 王浅浅又微微一笑,道:“公子似乎有断章取义的嫌疑哦,美好的品德如同高山,公子只见山高便掉头,却不见诗经全句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为何公子只说前半段?而且太史公有言: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既然人性都向往美好的品德,那么怎么会是恶的呢?” 王简被她连珠炮似的堵得哑口无言,他原本就以为高山仰止是形容山高,比如困难艰险,遇到就回头的意思,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而且自己为了讨好她,顺着她说,结果还是错! 王简弄了一个大乌龙,信心满满的慷慨之言反而让自己更加窘迫。在加上周围一群士子鄙夷嘲弄的目光,他也被逼急了,高声道:“歌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苦俱非。人性的是非曲直,又怎能说的清?” 这一下子整个书院彻底的炸了锅。 “无耻!娼妓人尽可夫,淫妇更是为世人所不耻!” “就是,就是,这么圣神的书院,怎可说出如此无理之言?” “粗鄙之极,怎可把娼妓和淫妇说得如此坦荡!” 更多的士子也是义愤填膺,他们自以为高大上的辩经结果被王简搅和得粗鲁下作,都指着王简就是一通喷:“快滚下去,书院不欢迎你,” “滚下去,” “对,滚下去!”甚至有人往台上丢鞋,还好都被王简轻巧的躲过。 第三十二章 说人话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这王浅浅的祖父王象晋是济南府的教授,是闻名遐迩的儒学泰斗,曾任河南按察使,后受阉党魏忠贤排挤,被迫辞职回乡。崇祯十一年,清兵入关攻克济南府,不但生擒德王朱由枢,她的父亲也是在那次事变之中被杀,于是家道中落,只剩下弟弟王士祯,二人相依为命。 王简看着周围群情激愤,反倒不慌了。他“哈哈”一笑,优哉游哉的踱步到王浅浅的跟前,道:“美女,你怎么看?” 王浅浅哪见过这般无赖之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公子所言不无道理,歌妓从良,烈女失贞,确实不好说是善是恶,小女子甘愿认输。”此番辩经都是按照经典内容,主张的要么是人性向善,要么是人性本恶,然而王简却是另辟蹊径:歌姬前恶后善,贞妇前善后恶,是非善恶都只凭人的一张嘴。因为你可以说歌妓还是恶,不能因为她向善,以前的过错就一笔购销,也可以说歌妓是大彻大悟后的大善之举。王浅浅是个聪慧豁达的人,她懂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不论来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哪怕是个无赖,只要能成自己的一字之师,她都会承认技不如人,更何况王简看似粗鄙的一句话,却富含人生的大道理,所以才会主动认输。 王简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她的见识确实不凡,不像周围的人被自己的偏见蒙蔽了双眼,一说娼妓就像她们是病毒一般,唯恐避之不及,连正当的讨论都嫌弃,显得自己多么的正派,其实私下他们也没少逛勾栏瓦院。而她却能够跳出自己对于歌妓的偏见,客观的看待事情的本质。 “王师妹,此人不学无术,粗鄙不堪,自以为在勾栏院中学得一句半句下作之言,怎可与你的浩瀚学识相比?” “就是,世妹,说不定是哪个妓院里出来的杂种,算个什么东西,你可千万不能认输,折了我们书院的名声。” 王浅浅尴尬道:“周世兄,小妹确实是才学不如人,况且…”王浅浅还没说完,王简一听别人骂他,顿时就怒了,他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姓周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一巴掌拍下去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他还不解气,又打了两巴掌道:“还有,谁是你的妹妹?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合着比骂他更不爽的是,这姓周的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这才是他动怒的主要原因。 王浅浅一脸惊讶的看着王简行凶,虽说这周志国仗着周王两家是世交,又看自己家道中落,平日里对自己颇多言语挑逗,死缠烂打的烦不胜烦,此刻见他被打得跟猪头一样,不免有些同情。 而那姓周的也被打懵了,直到脸色火辣辣的痛才反应过来,他哇哇大叫:“啊,啊,你…你敢打我,我爹是本府的同知,我回去告诉我爹,要你不得好死!” 旁边跟周志国交好的士子们,见他被打,也都慢慢的围了过来,他们都同仇敌忾,早就看王简不顺眼,就等着有人出头,好一哄而上把王简胖揍一顿。 王简也不傻,先前就被他们丢过臭鞋,见上台的人越来越多,他为了救琪儿失了帝魂,真打起来恐怕双拳难敌四手,不是他们的对手,冷冷道:“怎么?想要以多欺少?” 众人被他看破,脸上一红,道:“哼,君子动口不动手,岂能如你这等乡野村民般无理,还不快快放了周师兄!” 王简把周志国往旁边一丢,道:“老子就见不得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想打老子又跟老子装,要打就直说,真当老子好欺负?”他接着说道:“呐,打架这种事,只能单挑啊,可不许以多欺少,”他环视一周,又一指台下道:“那谁,对,就是你,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上来呀!”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他指定的单挑的对象居然是一名还在流鼻涕的书童,那叫一个气,更加鄙视他的无耻,就连一旁修养极好的王浅浅也看不下去了,面露鄙夷的目光。 在场的只有瑶儿在下面“嘻嘻”的狂笑不已。 士子们都被他这无赖的行径彻底的激怒了,一个个也顾不得礼义廉耻,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了,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王简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他怪叫一声跳到一旁,躲过几人的攻击,嚷嚷道:“别说老子不给你们机会,打过老子的侍女再说!”他扭头对着台下早就安耐不住的陈琪儿道:“琪儿快来,有人要打我!” 随着王简的呼唤,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冷艳少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主子,打谁?”琪儿扫视了一周,酷酷的问道。 王简凑到王浅浅的跟前,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道:“除了我身后的,其他台上的所有人,都叫他们通通滚蛋,碍着我的眼!” 陈琪儿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对着台上的士子们一顿拳打脚踢,她讨厌极了这些人欺负王简,哪里最痛就往哪里打,但也下手很有分寸,不至于伤人性命。顷刻间高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哼哼叫唤的士子。 眼见姐姐大发雌威,台下的瑶儿也是兴奋得不住的拍手叫好。 王浅浅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那少女如此的生猛,那岂不是主人更加的厉害?她定了定神好奇的看着王简的背影,想道:“从哪蹦出来这么一对奇葩主仆?” 王简仿佛心有灵犀般回头,王浅浅立刻避开了视线,王简得意的“嘿嘿”一笑,大言不惭道:“怎么样?琪儿厉害吧,她的功夫可是我教的哈!” 那边陈琪儿见台上的人都被揍趴在地上起不来,她严格的遵照王简的指示,将他们挨个的提起来,全部都丢下了台,顷刻间高台之上只剩下她们三人。 王简看着台下惨兮兮的士子们,嘲讽道:“啧,啧,真可怜,连我的侍女都打不过,你们还有何用?!”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真叫一个欠。 “你…你无耻,卑鄙!”那些被打的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咒骂。 王简对这些咒骂很是不屑:“我无耻?我卑鄙?你们一群人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们不可耻吗?还有脸说我无耻?”他刚说完条件反射似得看了看身边,还好陈圆圆不在,不如肯定会奚落他:就好像你打的过我似得。 王简看着台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子们,又觉得自己这么粗鲁有损自己在美女心目中的形象,于是故作儒雅,念道:“拔剑舞中庭,浩歌振林峦,丈夫意如此,不学腐儒酸。” 果然,听了他念出于谦的诗,浅浅眼睛一亮。 虽然书院都闹哄哄的一片,可奇怪的是并未有人出来制止王简的暴行。 “不好了,学政大人,外面有人跑到书院来闹事,把四大学院的士子们都打了!” 毕茂康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打了就打了,又没死人,慌什么。” “大人,在学院里斗殴有辱斯文,恐怕不妥,还是去看看为好。”一名历山书院的教习劝道。 毕茂康道:“我都不急,你们都急什么,此事老夫自有打算,”见四大书院的院长们都还是坐不住,他接着道:“你等今天谁也不许出去,饮茶…饮茶…” 此刻众位教习和其他院长们才发现,原来毕茂康早早的把他们叫来喝茶,故意把他们都聚集到一起,就是困住他们,不愿他们多管闲事。 “莫非他真的料事如神?”他们满怀着困惑也只能呆在屋内陪着毕茂康喝茶叙旧。 其实哪是毕茂康料事如神,王简一进入书院他便得到了消息,是以才会约束着书院里的人,随王简在外面怎么折腾。如若王简看中了书院里的好的苗子,说不得以后就会前途无量,这也是书院的荣光不是。 台下也有很多自始自终都没上台辩论的士子,他们虽都对王简不满,可也怕被他迁怒,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这其中有一名书生,他虽然才华出众,可因为家世贫穷,原意给他结交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在书院也没什么朋友,因为青春,只属于那些家世好的同窗。 不过他也懂得,他跟书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见不得王简的暴烈行径,不得不出言道:“我等都是文弱的书生,讲的是以理服人,你怎可随意殴打他人,在书院行凶伤人,行事如此的有辱斯文。” 王简没想到居然还有不怕挨打的,琪儿一个箭步揪住他就要打,却被王简制止下来。他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书生答道:“不才张水华。”当琪儿抓住他的时候,他以为今番肯定被那冷艳的少女打一顿,倒也心甘情愿,见她突然住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如若王简知道他此刻内心里想的这么美,肯定不会让琪儿再动手,而是会自己亲自动手。 王简问道:“那你说,我辩经赢了,可是他们不服,既然不服,那我把他们打服有何不对?” 张水华想了想,道:“这是他们的不对,你确实是赢了,可也不能因此而动手打人,子曰: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王简有点懵,他就烦跟这些喜欢掉书袋子的人聊天,跟你说话吧,还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显得自己多么的有学问。 他恶狠狠的道:“说人话,不然我打你!” 第三十三章 教化清廷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身后的王浅浅怕他又动粗,解释道:“张师兄的意思是,如果别人不愿归服,也不可以动用武力,而是对他们温良恭俭让,这些美好的品德来感化他们,使得他们安心的留下来为我所用。” 王简听她解释完,就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一般,他讥讽道:“噢,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现在反贼四起,盗贼横行,现在国家动荡不安,而他们不服的话,我就应该用你说的德行去感化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放下刀兵,接受朝廷的招安,是这意思吗?” 王浅浅没想到一件很寻常的待人处事价值一下子被王简引申到了国事上面,让她更为震撼的是,王简点醒了她,她读的经典在现实面前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她就是在几年前的济南城被清兵攻破的那场浩劫中,她家破人亡,侥幸活了下来,自然懂得用德行去感化人是多么的可笑的道理。反贼也是人,一旦人品尝到权利的滋味,想让他们放下,是多么的可笑的奢望。 张水华道:“公子似乎倒因为果,国家动荡,流民失所的原因可不是反贼横行,实乃圣上用人不明,现今朝堂上奸佞横行,官员昏聩无能,贪腐无度,民不聊生之下这才烽烟四起。” 王简道:“皇上用人不明?哼,皇上用的可是都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朝堂上立着的,哪一个不是自幼就饱读诗书,十年苦读,才华出众的博士?你跟他们一样读的都是圣贤之书,怎么他们就成了你口中的奸佞?” 张水华顿时无言以对,王简说的没错:读圣贤书出来的前辈们怎么都成了他口中的奸臣? 王简接着道:“我告诉你为什么,说白了不外乎: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欲效法魏武帝曹操的唯才是举而已。讲究的是:王道,以德服人;霸道,以力服人。” 王简看着底下那群沉思的士子们,朗声道:“就像我现在做的,我先打服了你们,再跟你们谈论温良恭俭让,你们就听得进去。” 那姓周的刚被打的跟猪头一样,刚缓过劲,见周围有些士子似乎被王简说动,都没听清王简刚才说了什么,只约莫听到什么王道,蛮夷,反贼。他鼓动道:“一派胡言,蛮夷之所都可恶,是因为他们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牲,不懂得仁义礼乐,如若好好的教化他们,感召他们,使他们感受到我天朝上国的仁慈,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归服他们。” 王浅浅对他说的很是不屑,她是亲眼见识过清兵的凶残,知道以理服人根本就行不通。两厢一对比,她才发现,眼前的王简跟她素日里交往的士子们都不一样,那些人都爱高谈阔论,都太理想,太天真了。而王简看似无赖,实则可看问题更为透彻,行为方式虽然直接,霸道,但不得不说更加的有效。 “哦?既然你觉得建虏可以被教化,那简单,我会奏请皇上,派你去清营教化他们,做好了,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王简转头冷冷的看着台下的士子们,大声道:“还有谁原意与周…那谁同去的,嗯?!” 他环视一周,结果发现台下的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会被选中送进清营。但有一个人例外,还是那个张水华。 “在下愿往。” 王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你真的原意去?你可想好了,他们可不想我那么好说话只是打你一顿,你去了可能会送命,你就不怕死?” “我当然怕,但《左传》有云:其亡也忽焉,其兴也勃焉。我更像见识见识清廷的官员和将领,看看辽东的风土人情,想要弄清楚为何他们能够在短短的几十年间崛起,壮大的速度的那么快。” 王简“哈哈”一笑:“你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我还偏不让你如愿,来人呀,将其他人带下去,明日就送去清营,用他们的那一套去教化蛮夷。” 台下的家丁们听到王简的命令,将那些先前挨过打的士子们捆了起来,就等着王简的一声令下。 他身后的浅浅急忙劝道:“这位公子,他们的言语虽多有得罪,纵然有错,哪受的如此惩罚。” 王简想了想,故意卖给她一个人情,道:“既然浅浅替你们求情,本公子不好随意处置,”“来呀,全带下去关押起来,等皇上发落。”他没经过别人同意就厚脸皮的叫人家浅浅,王浅浅刚有求于他,也只能吃个闷亏。 正在这时,跑过来一个学童,那学童士子们都认识,正是学政大人家的。他跑到王简的跟前道:“家主请王公子过去一叙。” 王简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拉住浅浅的手道:“走,我们一起去瞧瞧,就烦跟你们这些文人聊天,说不得等会还要你解释那些之乎者也。” 王浅浅侧身躲过,淡淡道:“正巧,小女子也有事请教学政大人,便陪公子走一趟。” 等王简刚进屋,毕茂康就放下手中的茶杯行礼道:“老臣叩见皇上!”本来毕茂康早早的得到旨意,想来登门拜见,却被王简以微服私访书院的由头拒绝了。 纵然王浅浅修养极好,喜怒从来都不形于色,此刻也是一脸的惊讶,她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无赖居然是当今的皇上! 见到崇祯的老熟人,王简也很是高兴:“哈哈,一别数年,毕爱卿别来无恙。”其实他早就让琪儿探知,这毕茂康就在书院内,此行就是为他而来的。 “托皇上隆恩,老臣一切都好。” 王简又亲切的道:“老毕呀,不是朕说你,你们书院的这些人可不像你,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朕刚才替你教训了一遍。” 毕茂康道:“能得皇上的亲自训诫,若能成为天子门生,也是他们的福分,不知皇上可愿收下这些学生?” 他三言两语便想王简把师生的名分定下来。古代讲究天地君亲师,自从武则天扩大科举,更是开创殿试,收他们为天子门生,与士子们形成了一种类血亲关系,使得他们对自己更为忠心,朝堂也因为加入了更多的寒门子弟,一举打破了以世家大族为首的贵族集团垄断朝堂的格局,武则天这才能放手改革。 王简虽然看不上书院里那些被八股洗脑的读书人,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份子,理解能力和动手能力肯定比寻常百姓要强很多倍,于是也爽快的认下了这门关系:“恩,朕将他们丢大牢里关一晚,去去他们身上的娇气,说不定日后有大用。”王简想的也简单,利用送去清营的恐吓手法吓他们一晚上,剔除那些胆小怕事的之后,最后留下来的肯定是些才华相对出众,意志也强于常人的,这也是他变相的选拔人才的方式,有得必有失,能不能挺过这一夜,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老头,虽然有些消瘦,也眼中泛着精光,整个人站那很精神,“恩,不错,你身体好就好,朕还要启用你,有大事要你去做!” 毕茂康道:“为皇上分忧是为臣的本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朕从京城带过来一个洋和尚,是个制造兵械方面的好手,朕命你为正,他为副,替朕建造更多的武刚车和神飞炮,地址朕已经替你们找好了,就在历山。” 毕茂康一听是做自己的老本行,知道很快大战将起,而平定乱世一是钱粮,二是兵械是否精良,而对于兵械在战场上所发挥的作用,没人比他更懂的了,他自然点头答应下来,积极的筹划这一切事宜。 王浅浅一脸敬仰的看着王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看不透的人。暗道:原来他看似无赖,实则心细无比,他此行的目的有三:一是故意找理由把书院里的人打一顿,为的是在文弱的书院里注入“武”的意识;二来选拔出自己想要的人才;三来就是为了这毕茂康而来。而且她有过一次家破人亡的经历,使得她内心里更加的崇尚武力,一直幻想有一个大英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那个英雄的身影也慢慢的和王简重合。 既然此次来书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王简便邀请王浅浅去见识一下拍卖会,而她也愉快的答应了。 第三十四章 想让皇上入赘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望月楼里三百多个座位早已被订购一空,大家都翘首期盼着拍卖会的开始。 王简站在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他总觉得台下坐着的人一个个都长得肥头大耳,他眼里冒出贪婪的目光。 郑玉桥他们都不懂什么是拍卖,更不要说具体的流程,王简只得让瑶儿把自己乔装一番,亲自客串拍卖员。 底下或坐或站着一群商贾豪绅,任凭他们想破头也不会知道台上那人就是皇上,还为了一睹天颜多花冤枉钱,争个你死我活的。 王简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的背后一道巨大的幕布开始缓缓张开,他拿着跟长棍点着幕布道:“大家安静一下,我身后便是三日后盛宴的排位图。”只见图上正北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皇”字,它的两边各十个座位。 他又提醒道:“请大家看好咯,规则很简单,大家对自己中意的席位相互竞价,价高则得。谁要是恃强凌弱,以威逼利诱的方式禁止他人竞拍,以谋反论处。同时,希望大家理性的竞拍,谁要是到时拍到了席位,却拿不出钱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希望大家明白!” 台下有人顿时被吓的脸都绿了,原来他们早早的就想以势压人,不许别人肆意出价,可再大的势,也大不过皇上的,既然竞拍的人有了皇上的保护,他们也都不敢造次。 “同时,此次拍卖是为了彰显皇上的仁德,与民同乐,所以不论富贵贫贱,都是皇上的子民,都可参与。”其实一开始卖拍卖会的入场券卖出的高价就将穷人排除在外,这海天盛筵本就是富人的游戏,而王简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噱头,就像后世的富豪花钱买股神巴菲特的一顿饭,是一个道理。 “此次拍卖的所得的所有银两,都将充入国库,作为军资,同时,为了表彰在座各位为国分忧的奉献精神,入围盛宴的二十人都将获得与皇帝的口头嘉奖,”王简顿了一顿,说出了今天拍卖会的重头戏:“还有,最后的前两名义商还将获得皇上亲笔所提的牌匾一副,主题自选,字数限定七字以内!” 这一个劲爆的消息顿时就让会场炸了,还有这么好的事,他们原本以为花钱就是跟皇帝吃顿饭,作为日后在同行面前吹嘘的资本,是一个花钱买面子的事,没想到还有御笔亲题的牌匾可以拿,如果说前面跟皇帝吃饭是吃的个人的脸面,那么那块牌匾就是店铺的脸面,甚至是整个家族的脸面,是可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的,所以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万分,都势在必得,不少人甚至打发小厮赶紧回家再去拿些银两过来。 “好了,现在拍卖开始,最先拍卖的是最左边的地字二十号。起价一万两白银!”随着王简宣布拍卖正式开始,气氛顿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拍卖进行得跟顺利,在王简那巧舌如簧的鼓动之下,很快前十八个座位都拍卖了出去。 王简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一个晚上就卖了近百万两白银,这来钱的速度都赶上印钞票了。 而竞争最激烈的就是最靠近皇帝的两个座位,也就是天字一号和天字二号。 “十万,我出十万!”城东粮铺的钱三早就等这个机会,他家是济南城方圆百里最大的地主,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也对于前面拍卖的座位不感兴趣,他要的就是牌匾。那天想向老梁买席位的人也是他,不过后来消息都在济南城都传开了,他也就没再找老梁。 王简兴奋道:“钱乡绅出十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出十一万!”另一名小地主道。 “十五万!” “十五万,十五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 王浅浅站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口中的数字突突的往上涨,就好像那些数字代表的根本就不是银子,她惊讶的张着小嘴喃喃道:“疯了,他们都疯了。”这些年让她出乎意料的事还没有今天一天的多,她哪里想的到,王简不就是卖了一顿饭,两幅牌匾,居然一下子卖出了天价,要知道,当年多尔衮攻打济南城伤亡无数,抢的不过三十多万两白银。而王简先是卖拍卖会的入场券,再卖海天盛筵的席位,一下子就挣了一百多万两。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对商人世界的认知都被王简颠覆了。 经过好几轮激烈的竞争,最后的席位,也是最靠近皇上一左一右的两个,以三十万和四十万的天价被粮铺的钱三和钱庄的梁四购得,他们也是这济南城最有钱的二位。 梁四画了押,小心的接过手中的座位号,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天字一号”,他不由得感叹道:“有了它,就有了护身符了,皇帝的御笔可比什么门神都管用,门神只能挡小鬼,我手里的却能挡酷吏,那都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他转头看着王简,道:“听说这个主意是小伙子你给圣上出的?” 当初郑玉桥听完王简对于拍卖的介绍,多少有些抵触,作为富有四海的皇帝,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敛财的法子。他不能说当今圣上贪财,谋划了这一切只为了收刮民脂民膏,只能按照皇上的吩咐,把这贪财的屎盆子扣到王简--这个皇帝的化身身上。 王简得意的点了点头,梁四通过巡抚家的内线也知道这敛财的主意是王简出的,赞许的点点头,他很是欣赏王简的才华,便道:“小伙子好手段,年前有为啊,老夫有一位孙女,还是云英未嫁,你可原入赘?百年之后,老夫的家产尽数归你所有!”这梁四就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这份家业算是后继无人,所以他一直想找一个有商业才华的青年入赘他们家,没想到今日看中了王简。 王浅浅在一旁很是无语,这老头眼光还真毒,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居然想让皇帝入赘! 王简“哈哈”一笑,他看着梁四长得干瘪精瘦,想必生出来孙女的也是如此,能好看到哪里?光身材就不符合王简的审美要求,他拒绝道:“谢老人家抬爱,值此乱世,怕是生意也不好做,况且我无意经商,只锐意仕途,想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祉而已。” 梁四一听,还以为王简也看不起商人,哪知道王简是嫌弃他的长相,自艾道:“哎,自古商人本就低贱,是老夫高攀了,不过小伙子不费一兵一卒,却为皇上凑得饷银百数万之巨,怕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日后还望多多关照才是。” 王简被这济南第一富商夸奖,很是得意,存心想在王浅浅面前卖弄一番:“说到挣钱,这也分两种,愚笨的人挣人的钱,高明的人挣钱的钱。” 王浅浅听他说的稀奇,好奇的问道:“哦?有什么区别么?” 王简装作一个老道的经商高手,道:“像似盗贼,流寇,甚至强如他多尔衮,都是属于不入流的第一种,也就是挣人的钱,这种法子相对来说简单,因为你的对象是人,你只要够狠,够毒,让人惧你,怕你,别人就会乖乖的拿出自己的钱财给你。” 二人闻言也觉得有理,都点点头。 “那第二种呢?何为更高明的?” 王简顿了一顿,“第一种没什么技术手段,属于不入流的那种,这第二种嘛就困难许多,因为你的对象是钱,钱本身就是死的,你用吓唬人的那一套吓唬钱没用,你就得想办法让钱自动的跑进你的口袋,能挣钱的钱,那才是更为高明的挣钱法子。” 梁四一听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感叹道:“小伙子能有如此见识,老夫受教了!”他不似土匪,平身挣的就是钱的钱,自然感受更为深刻。 王浅浅则如迷妹般一脸崇拜的看着王简,只觉得他是世间最霸道也是最有才华的人。 看到被世人称为“锦书”的才女对自己的崇拜,也让王简更加的得意。其实王浅浅哪里知道,这些理论也是王简看后世的商战剧胡诌来吓唬古人的。 王简又道:“其实,老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相信以圣上的显明,很快便会重视商人对我大明的贡献,圣上原意亲笔题字给你等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四不是很信王简的话,世人几千年来对于商人存在偏见,即便这年轻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很难左右皇上的看法。不过不信归不信,他还是点头称赞皇上英明神武,临走时又贿赂了王简五千两。 第三十五章 点炮竹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这天一大早,王承恩禀报,说是汤若望已经造好了一门火炮,请皇上去验货。 自从汤若望得了王简的承诺,便在济南城的南面群山中选了一个叫马蹄岭的地方建起了火器局,一心一意的为王简制造火器,毕茂康又带去了全济南城的能工巧匠,进度很快,才过了几日,便造出了一尊验证性的火炮。 王简很是高兴,他上辈子都没见识过火炮,于是叫上媤媤,还有铁骑营的重要将领来到了马蹄岭靶场。 马媤媤一听毕茂康介绍说花了一万多两白银才造出来这么一尊铁疙瘩,又听他吹嘘这火炮多么的了得,她惊讶的张着小嘴问道:“皇上,这火炮真有如他所说的那么厉害么?” 还没等王简开口,铁骑营的副将祖大弼道:“娘娘有所不知,火炮的威力确实厉害。当初帝皇之境的努尔哈赤就是一时大意,死在了炮口之下,此事千真万确,做不得假!”他又想起当初宁远城的那一场炮战,至今仍然心有余悸,更何况眼前的火炮比当初那尊轰死了努尔哈赤的神威大将军炮更加的大。 见马媤媤还是不信,汤若望急了,这可关乎到他日后的传教大业,容不得半点抹黑。 他自豪道:“皇上,臣造的这尊火炮不但比京城里的红夷炮大,而且威力比红夷炮更加的厉害,红夷炮的射程不过两里,此炮的射程更远,足足有四里之多!” 铁骑营的将领们都是懂火炮的行家,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就连王简也兴奋的面露红光,想要见识一下此炮的威力。 本来准备让一名熟练操练过火炮的工匠试炮,却被书院的一名教授否绝了,理由是,花了公帑一万多两铸就的大炮,这点燃第一炮的荣誉怎能让一名不入流的工匠得到? 文化人拍起马屁来头头是道,在书院各位教授们不停的溜须拍马的鼓吹之下,王简头脑一热,决定亲自点火放这第一炮。 只有毕茂康还算清醒,劝道:“皇上,此炮威力巨大,还是小心为好。” 王简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家伙,看造型,王简就大致猜出了它的构造和用途:足足有三米多长,口径也相交以前的红夷炮大的多,有近二十多厘米。炮身的重心两侧有炮耳,想必是用来调节炮弹的角度,配合火药的用量改变射程,还有准星和照门,用抛物线的原理计算弹道,精度应该很高。 这可是花了他整整一万多两啊,简直就是个吃钱的机器。他一阵肉痛,自然也没听毕茂康的劝告。 王简道:“厉不厉害不是你说的算,朕要亲自试试看。” 毕茂康无奈,只好叫人充填火药,而后又调准弹道,瞄准了一百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一切准备就绪,等事到临头,真正要点火的时候,王简举着火把的手不禁有些发抖:“这他娘的太吓人了。”他小时候见到路边有人爆爆米花,都会躲得远远的,更不要说眼前的真家伙,怎能不怕?他不禁有些后悔,想要退缩,见将领们还有书院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一时也骑虎难下。 他余光一扫,看到人堆里有个熟面孔--书院里的周志国。原来那日王简大闹书院,挨了打的士子们又被抓入大牢里关了一宿,后来还是毕茂康念着师生的情义,把他们救了出来,带到了马蹄岭协助自己制造火器。 王简对着围观的人群道:“哎,那谁,那个周志国,你过来一下。” “皇上居然认得我!难道是我才学出众,已经上达天听了?”周志国一听皇上亲自点他的名字,内心里一阵激动,感觉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就连旁边其他的士子们也都羡慕的看着他。 等周志国来到跟前,王简把火把递给他,命他替自己点火,而自己则躲得远远的。书院的教授们见他们最得意的弟子点这第一炮,反正荣誉都归于书院,也就没有异议。 周志国不明所以,见四周平日待他仁爱的师长们都鼓励的看着他,也没多想。他这几日都是跟着工匠们学习一些基础的制作火炮的流程,还没见识过火炮的威力,以为就是点个炮竹而已。 他点着了炮捻子,然后傻傻的站在一旁。只听“嘭”的一声,那巨响震彻山谷,一股浓烟从炮管屁股后面喷出,将他的脸熏的跟黑炭一样,呛得他喘不过气来。黝黑的炮口中急速的飞出一颗黑色的火球,准确无误的击中远方的大树,那颗成人腰围粗的大树应声断成了两节,而后火苗飞窜,烧了起来。 原来工匠们为了显示火炮的厉害,将火药的计量加大了,威力也自然更大。 周志国立刻被吓得瘫软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下身温热潮湿一片。他喃喃道:“我就点了个炮竹…” 看到周志国的惨状,王简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我没自己点。” 他很是满意,拍着手道:“哈哈,果然厉害。朕要重重的赏你们!” 马媤媤也是第一次见识火炮的厉害,她骑上自己的白马向着那颗大树奔去。她站在树桩那观察了许久,回来道:“皇上,臣妾也想试试,看看是它厉害还是臣妾的天狼变厉害!” 包括铁骑营的将领们一听,都吓了一跳,他们都是百战的老将,许多人都参加过那场宁远大战,自然知道火炮的威力非比寻常。这火炮能将成人腰围宽的大树都轰得粉碎,要是还轰在人的身上,那还不得粉身碎骨啊。他们都没想到自己的主帅这么生猛,想用血肉之躯硬试他一试! 毕茂康急忙道:“娘娘,万万使不得,这火炮的威力巨大,小心伤着娘娘您的千金之躯。” 马媤媤不屑道:“你这火器却是厉害,可本宫不是他努尔哈赤,再厉害的火器也休想伤到本宫!” 王简看她一脸的坚定,不似说笑,便豪迈道:“哈哈,朕的爱妃既然要试,那试试也无妨。来人啊,装火药,这次朕要亲自点火。” 工匠们怕伤着娘娘,自觉的将火药的计量减少许多。 马媤媤来到原来的那颗大树边,架不住众人的劝告,她又不情愿的退后了十步。 大炮调试完毕,王简看着远处的媤媤,这一次他手也不抖了,因为他对媤媤有绝对的信任,既然她说可以抵挡住,王简便会无条件的信任她,这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他点燃了火捻子,看着它一点点的烧入炮管内,突然“嘭”的巨响,他心里也担心媤媤的安慰,感觉这一次的威力比刚才还要猛烈,还要巨大,强大的后坐力使得王简脚下的土地都震动了一下。 马媤媤看着飞驰而来的黑色火球,也不敢大意,她把天狼变的心法运转到极致,周身被圣白龙气护住。可这股外放的龙气并不能阻止火球的前进,眼见铁球越飞越近,离自己不过五步,她娇叱一声:“化魂!”,只见她周身的圣白龙气突然幻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那白狐高高的扬着一条尾巴,面色狰狞,咧着的血嘴像似要吞噬一切,在火球到达马媤媤的身前的时候,它张口准确无误的咬中了飞来的火球!瞬间白狐的血口中火光四射,那火球与龙气摩擦所产生的“吱吱”声仿佛是白狐的咆哮。即便马媤媤拼尽了全力,也经受不住火球的威力,那只幻化出来的白狐也随着龙气的溃散荡漾开来,最后消失不见。而火球也显示出来了它本来的面目,变成了一颗黑色的铁球,依旧飞向了马媤媤。 而后只听“嘣”的一声,那铁球砸中了马媤媤胸前的轩辕镜,镜面光华波动,吸收了所有的能量,铁球这才失去了所有的动力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坑。而马媤媤也被这股冲击波砸得气血翻涌,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铁骑营的将领在内,都被马媤媤强大的武力所折服。特别是祖大弼,他几次三番努尔哈赤大战,一眼就认出马媤媤的真气所幻化出来的乃是真正的龙气,只不过当初努尔哈赤的是一只玄武,而马媤媤是一只白狐。他不由得惊呼道:“俺的娘啊,那是帝魂!没错,老子认得,只有真命天子才能幻化出的神兽!” 铁骑营的将领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主将是王道之境的高手,没想到今天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帝魂,不知是谁最先下跪,而后所有人都跟着跪倒了一片,膜拜着这难得一见的龙气化形的奇景。 “神妃威武!” “威武!” 海啸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而书院的士子们也是一脸的狂热,他们这才知道,这种透支自己身体的极限迸发出来的激情更加令他们兴奋,而读书那点小小的乐趣,跟这种狂热的激情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第三十六章 幼贼爱和泡泡龙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张水华也兴奋的问道:“师尊,学生听闻这帝魂所幻化的神兽有四种,乃是东方的生命之魂青龙,西方的杀戮之魂白虎,北方的坚韧之魂玄武,以及南方的重生之魂朱雀,相传乱世都难以见到其一,怎得今日出现了闻所未闻的白狐帝魂,这是何缘故?” 毕茂康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马媤媤,思绪良久,道:“确实如你所言,非天子不得拥有真气化龙的能力,而这帝魂只有四种,这是错不了的,所以神妃娘娘的帝魂应该不是真正的帝魂。” 底下的学生又问道:“既然不是帝魂,那如何能够真气化为龙气?” 毕茂康沉思许久,迟疑道:“如若我没有猜错,那是帝母之魂!” “帝母之魂?” “不错,那是一切帝魂的始祖,据史书《吴越春秋》记载,相传帝禹的妻子便是一只九尾白狐。想必神妃娘娘有什么奇遇,获得了帝母之魂,有此神奇造化也未可知。” 周围的士子们都狂热的点点头,在他们心目中,前几天揍过他们的冷艳少女如同仙女一般让他们感到惊艳,甚至许多人情愿被打,今天的神妃娘娘更是他们的女神。在二女的影响下,唤醒了他们内心的狂野,也更加的崇拜武力。 如果说刚开始还对毕茂康颇多怨言:堂堂的文化学府活生生的被改成了武库,天天不习读圣贤书,反而跟一群工匠武夫呆在一起,不是挑水就是打铁,弄得一身的臭汗。此刻见到马媤媤大发雌威,终于心悦诚服,甘愿留下来一起研制火器。他们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同大明的将士们一道,拿着自己亲手研制的火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血洒疆场,那是何等的荣耀和辉煌。 王简跑过去,一脸担心的看着马媤媤,温柔的道:“你没事吧。” 马媤媤仰着小脸,抿着嘴压下翻腾的气血,甜甜的一笑道:“简哥哥,我没事。” 在所有人的海啸般的欢呼声中,王简高兴的牵着马媤媤的小手走了回来。 “请皇上给此炮赐名!” 王简想了想,取名字他确实不在行(不然也不会此书的角色名都不好听)。 “恩,这炮既然没伤着朕的爱妃,那便是无罪,而且此炮神勇无比,当取个响亮的名字,”王简想了许久,在众人等的犯困的时候,他这才道:“就叫它‘泡泡龙’吧”。 众人一听王简给如此威猛的大炮取了这么一个萌萌的名字,顿时脚下一软差点儿摔了下去。 他们哪里懂得王简的恶趣味,既然是皇帝的金口玉言,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怪异的名字。 毕茂康又进献了一种连珠铳,造价也是不菲,花费了白银一千两。 王简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就是一只枪,是真正的枪!”这把枪的设计十分的精巧,不但可以将装弹和射击两个动作连贯起来,从而提高了射击的频率。而且一次装填之后居然可以储存弹丸二十八发之多,因为它将弹丸和药火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没错,一个弹匣类似一颗子弹! 王简看到这个连珠铳,他差点儿激动的叫了起来:“这他娘的是谁设计出来的?!” 书院的士子中有个叫戴梓被吓坏了,他也在大牢里被关了一夜,还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有仙人传授他一种火器,还告诫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种火器绝不可流传于世,否则将会屠戮人间,而他必遭天谴,会断子绝孙。梦醒之后,他按照记忆,在工匠们的配合下造出了这么一把连珠铳,没想到才一日,果然应验。 毕茂康见皇上刚才还高高兴兴,怎么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他还以为皇上嫌弃这连珠铳造价太贵,他也很有担当,一肩扛下所有责任道:“皇上,这是臣的学生设计的,如若不妥,臣甘愿领罪!” “罪个屁啊,”王简兴奋的爆了句粗口,“朕要重重的赏他!” 毕茂康一听大喜,急忙拉过身边的一名学子道:“皇上,这是臣的学生戴梓。” 王简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瘦猴般的少年,问道:“这是你造的?” 戴梓点了点头,王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枪确实不错,你为朕建造火器有功,朕封你为炮王候!” 戴梓没想到自己造了一个火器,得了侯爵,赶忙叩头谢恩。他平白得了爵位,拍马屁道:“还请皇上给此铳赐名!” 王简赞许的看着他:这小子有前途。他虽然吃了没文化的亏,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但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喜欢上了赐名的感觉。 而旁边的毕茂康等教授们感觉头脑一晕,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王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电子竞技选手的名字,脱口道:“就叫它UZI!”说完拿起UZI,准确的命中了百米开外的一颗大树,树叶顿时沙沙作响。 众人都觉得这名字怪异绕口,可又是御赐的,改不得,于是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幼贼爱。 书院的教授还有一堆士子们,也都羡慕的看着戴梓这个新进的侯爵。 “没想到造火器还能得爵位!” 于是火器局的工匠们也都对火器的建造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他们中甚至流传着一句话“朝为打铁郎,暮登天子堂!” 往后的几天,汤若望又献上了诸如武刚车,弗朗机炮,还有各式各样的火铳。 马媤媤亲自尝试过火炮的威力,敏锐的她懂得了新式火器的厉害,知道这些火器非人力所能抗衡,是比人臣四境界更厉害的存在。弄清楚了各种火器的性能和特点之后,她把自己统领的关宁铁骑全部精分开来,组成了步营,车营,骑兵营,炮营,再加上辎重营等五大营。 步营不再装备寻常的刀矛类武器,统一换装成了三眼的火铳,还装备有少量的幼贼爱,因为造价确实昂贵。三眼火铳打出来的是铅制的散弹,威力不大,可杀伤范围广。一排士兵齐射可形成一道数百米的弹幕,使敌人靠近不得。还有鹰扬铳,比三眼火铳命中率更高,将它安装在武刚车上,多车齐进,万弹齐发,是近战的绝佳火器,而且还灵活机动。王简命原来关宁军的左营统领李石负责督促日常的训练,他自己亲自担任主帅。 车营也装备着各种武刚车,冲锋车,还有辎重车,按照王简的要求,宛如一个小小的装甲兵团,由祖大弼担任统领。 他为了安全和舒适,把自己的那辆标志性的黄色巨大马车打造成了铁皮的战车,里面的陈设金碧辉煌,奢华至极,而且各种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他还在里面放了一张金丝楠木大床。如果不是车顶镶着一尊巨大的泡泡龙,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如同富家公子过家家的豪华铁皮马车,原来是一辆战车。 王简看着铁匠们日夜赶工改造完了的自己的座驾,很是满意,正式给它命名为“空军1号”。 骑兵营还是原来马媤媤的嫡系关宁铁骑三千,王简将济南城的丝绸收购一空,做成了内衣,这种内衣的防御性虽然很差,却有很强的韧性,一般的箭矢很难穿透,即便被射中,箭头也能被丝织品包裹住,被整个的拔出来,不至于使伤口破裂。 而令人闻风丧胆的炮营,因为是新建的单位,除了制作的工匠和关宁老兵外,没人会具体的操作,矬子里面拔将军,周志国因祸得福被马媤媤看中,成为炮营的教头,因为士子中只有他一个人有操作泡泡龙的经验。 马媤媤又把原来四大书院的士子们全部编入了炮营,这样就形成了一支以儒生为首的作战单位,他们懂得礼义廉耻,知道为何而战,在日后的作战中也是纪律最严谨,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王简按照自己的习惯,正式的将这支军队壮大到了五万人的皇帝亲驭军队,册封为“铁血军团”,而后两道圣旨又册封远在东昌府镇守的吴三桂的军队为“山海军团”,册封驻守兖州府的秦翼明的军队为“镇南军团”。 穿越而来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三大军团也正式的成名。 往后的每天,济南城里的百姓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因为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有一队队官兵进进出出城南的山谷,而官兵们刚进去不久,便会传来此起彼伏的炮声,时间持续一整天,如雷公暴怒,地龙翻身,连带着整座城都在摇晃。 久而久之便是传言满天飞,说是山谷内出现了一只恶龙,名叫泡泡龙,皇上为了镇压邪龙,命神妃娘娘亲自带兵围剿,可邪龙太过强大,每天须把它打累了才会消停下来。 可事实是,火器局最怕的就是明火,所以王简明令禁止晚上制造火器。 慢慢的济南城里的百姓也就习惯了山谷里白天没完没了的炮声隆隆,晚上却安静异常的奇特现象。遇上晚上有顽劣的孩童啼哭不止,就会吓他们道:“再哭把你送去喂给泡泡龙!”,也会立马被吓住不敢再哭了。 而王简也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并不是忙着训练将士,那自然有各营统领负责,他负责的是捞钱,每天操演的弹药跟烟花一样的放,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的花法,但还又不得不这么练,为的是尽快的提高士兵们的熟练度。还有粮饷,丝绸等等军资的统筹问题,他把这一大堆的乱摊子丢给沈四海,自己专心想办法弄钱。 第三十七章 身处乱世,何谈无辜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再说陈圆圆,由于她骨子里的自卑,那书院仿佛天生就是她的克星,远远的感觉到的气息就会让她很是不爽。于是她一声不吭的离了王简,又出了城,进入了城西的丛山之中,她站在山顶望着脚下的济南城,自己孑然一身,她的内心里不禁有些茫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去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是故乡。 她又极目远眺,见丛山之中似乎有一处炊烟升起,她顺着炊烟的方向,寻到了一处小山村。 这是一处仿佛如世外桃园般的小山村,这里的人见来了陌生人并不排斥,反而很是高兴,盛情款待了她。 待得久了,她便很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单纯善良,女人看到她,也不觉得她有多好看,更不要说嫉妒。就连村里的男人看到她,也无人惊艳于她的容颜,眼神中也没有让人厌烦的欲望,更不要说那种赤裸裸的占有欲,村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就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陈圆圆也觉得,跟这些人呆在一起很是舒服。 “圆圆姐,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又跑到他跟前问道。 这少女是村长的女儿,名叫鹂儿,人如其名,不但声音如鸟儿般清脆,而且长得俊秀可爱,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外人,所以她没事就想打听外面的世界。 以陈圆圆的眼光,一眼就瞧出是个美人胚子,若是生在勾栏院,长大后指不定多么的祸国殃民。她有点烦这个缠人的小丫头,才来了半日,她没事就缠着自己问东问西。她并未答话,一个起跃间就消失不见了。 鹂儿看着陈圆圆消失了的身影,扁了扁嘴,很是羡慕:“要是我也有这种功夫就好啦,那我就能独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爹爹也不用担心我了。” 在小山村无忧无虑的呆了两日,这天,她听说村长说后山的顶有一处温泉,山势陡峭,寻常的猎户都攀爬不上去,村里人也只能泡从山顶流淌下来的早已凉透的山泉。她一时性起,想去泡温泉,便离了村独自上了后山。山势确实陡峭,她费了半天功夫,等登上山顶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天边挂着几颗繁星。 陈圆圆舒舒服服的泡了会儿温泉,突然看见山下的小山村中似乎有火光。她默默的叹了一句:“哪都不太平。”她也没兴趣没有理会,反而小憩了会儿。 等她下到山来,原本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一名蒙面人正将村长打到在地,踩着他的头道:“老东西,快把所有的钱财都交出来,否则的话弄死你的女儿!” 鹂儿小小的身躯被绑缚着,不住的挣扎,被吓得的哭泣不已,单纯的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突然出现在村里,就是一通乱杀,还到处的放火。 另一名蒙面人道:“啧啧,细皮嫩肉的,杀了多可惜!” “爹爹,你们放开我!” 村长眼看着自己的村民被他们屠戮殆尽,只剩下了自己的女儿,他抱着匪首的脚痛苦的哀求道:“我所有的家财都在这了,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的女儿。” “老不死的东西。”匪首一听再没油水,他将村长踹倒,一刀砍在了他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眼看是活不成了。 “爹爹!”鹂儿痛苦的哀嚎一声,便晕了过去。 恰巧此时陈圆圆走了过来,蒙面人一看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借着火光,他结结巴巴道:“老…老大,还有一个!” 那名老大甩了他一巴掌道:“没用的东西,漏掉一个杀了就是了,慌什么!” 那蒙面人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痛,兴奋道:“不是的,老大,美女,是美女啊!” 那名老大定眼一看,顿时只觉惊为天人,他这辈子玩过的女人无数,从来没见过似陈圆圆这般的倾国美人,一时也看得呆了。 他色色的盯着陈圆圆道:“想不到这小小的山村居然有如此绝色,小美人,跟着老子回城如何?” 那小弟一听急了,提醒道:“老大…” 那么老大也意思到自己一时见色起意说错了话,补救道:“老子是这附加黑风寨的寨主,乖乖的跟老子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如何?” 陈圆圆不屑的笑了笑,全然当他们是空气。她刚舒舒服服的跑完温泉,现在心情很爽,所以也懒得搭理他们。 匪首因这倾城一笑顿时如百爪挠心:他娘的,连笑都这么好看! 他道:“上,一定要把她给老子抓回去,”还不忘提醒一句:“都他娘的给老子轻点儿,千万别伤着美人!” 陈圆圆眼见几名劫匪围了过来,这才娇声道:“就凭你?蹭我心情好,抢了钱还不快滚!”她并不打算为难这些劫匪,在她看来,劫匪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没惹到她,她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可她不为难别人,别人却为难她。 劫匪们早已安耐不住,一哄而上,只不过顷刻间便被陈圆圆打飞出去,连她的衣角都没碰着。 “没想到还是个泼辣的练家子,老子喜欢!”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都滚开,看老子的。”匪首咒骂一声,瞬间周身补满蓝色真气,向着陈圆圆扑了上去。 陈圆圆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 匪首“哈哈”一笑,向着陈圆圆攻了过去,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自信满满的一击,居然只一个回合就被陈圆圆打成重伤,吐血在地,他一脸惊恐的看着陈圆圆,发现陈圆圆也有息,而且是比他更高一级的红色。这还不是令他恐惧的,更令恐惧的是,陈圆圆明明只是将星之境的红色真气,自己即便不敌,也应该有一战之力,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老大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陈圆圆,来不及多想自己为何输得这么惨,这也是他能够在乱世存活的原因:输了就是输了,不问原因不找借口,马上就绕。他立刻原地磕头如倒蒜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女侠饶命,把小的当个屁放了。” 陈圆圆本来没想把他怎么着,可一听他后面那句多余话,立刻想到了王简,她又是一道劲风打了过去:“哼,油嘴滑舌的东西!” 匪首又被打的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过了些会,见陈圆圆没搭理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在小弟们的搀扶下逃之夭夭。 陈圆圆走到了村长的跟前,只见他胸口血流如注,眼见是活不了了。这两日村长待她还算照顾,所以她罕见的问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吗?” 村长痛苦的看了一样晕死过去的鹂儿,口中吐着血道:“咳咳,陈姑娘,老汉求你一件事,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老汉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陈圆圆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村长知道陈圆圆为人虽然冷酷无情,然而也重承诺,要么不答应,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办到。心愿已了,终于放下心来,他留恋的看了一眼鹂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 “爹爹!”鹂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哭得撕心裂肺。她猛然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陈圆圆的眼睛,问道:“那些人是你带来的,是不是?” 陈圆圆没有回答。 鹂儿又恨声问道:“你本来可以救我爹爹的,是不是!” 陈圆圆依旧沉默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鹂儿慢慢的绝望了,她向陈圆圆扑了过去,痛哭道:“你是魔鬼!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等她哭累了,陈圆圆这才开口道:“这天地间,本就是强者为尊,既然人可以吃老虎,为何老虎就不可以吃人?你弱不一定就是你有理,这天下本就是天道慕强,没有对错,只分强弱,强者制定规则,而弱者服从。既然你不幸成了弱者,那就别怨天尤人,而我能做的,只是顺应天道罢了,不闻不问。” 身处乱世,谈何无辜? 第二天一早,陈圆圆又回到村里,只见鹂儿跪在地上发呆,她跟前是六七座新坟,陈圆圆不由得很是惊讶,她没想到鹂儿单凭自己小小的身躯,居然一晚上就挖好了坟墓,埋葬了自己的父亲和亲人。 陈圆圆想起村长的托付,她冷冷道:“你不是一直问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这便是。外面的世界很冷,想必你也知道,哭泣没有用。如果你还想出去,想要报仇,就跟过来。”说完将荧惑剑丢给她,不再理会她,抬脚便走了。 鹂儿磕了几个头,拜别了父亲和亲人,捡起匕首紧紧的握着,仇恨的看着陈圆圆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城。 路边有一个乞丐,他一眼就看出陈圆圆身着绫罗绸缎,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又不敢唐突佳人,后面的小跟班好像好说话的样子,于是抓住一个机会,抱着鹂儿的小腿乞道:“小姑娘,行行好,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赏我点饭吃吧。”他这一招无往不利,往往富贵人家的小姐都厌恶他,不愿跟他过多纠缠,都会丢钱了事。 鹂儿被乞丐缠住,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她又听乞丐说的可怜,又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很是同情,不免停下了脚步。 陈圆圆头也不回的道:“如若你还想报仇,想要学上乘武功,最好断了你的悲悯之心。” 鹂儿闻言一震,她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是善良的好人,从来都没有害过任何人,凭什么就死的那么惨,她怪老天爷的不公!此时陈圆圆的声音仿佛在她幼小的心里种了一颗狼心,她怜悯的眼神慢慢变得阴暗,冷冷的看着脚边背对着自己的乞丐,缓缓的抽出荧惑,一剑刺了下去! 荧惑剑何等的锋利,那乞丐惨叫一声,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了一个透心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俊秀可爱的少女是一个杀神,自己一个将星之境的高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武功全无的少女手里! 原来这乞丐是李自成派到济南城的奸细,上次的武英殿大战,李自成对陈圆圆多有顾忌,李自成给了他陈圆圆的画像,让他调查陈圆圆的背景和武功的境界。他秘密的潜入了济南城,又在街上蹲守了半月有余,好不容易等到陈圆圆出来,他一眼就认出陈圆圆,刚准备从鹂儿着手调查,没想到就断送了性命,死的着实冤枉之极。 鹂儿抽回血淋淋的匕首,冷冷道:“从今往后,我叫厉儿!” 第三十八章 成化鸡缸杯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三日后,海天盛筵如期举行。 王简坐在首位,他的对面是以山东巡抚郑玉桥为首的各级官员,底下的两旁则是二十名豪绅巨贾。他看着这些人特别的顺眼,仿佛他们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大元宝。自古以来,有钱的商贾就是统治者眼中的肥羊:对于皇帝来说,再有钱也是寄存在你那的,我想要的话随时找个由头就能取。就像后世的掏包,你越有钱盯着你的人越多,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不若乖乖的交出位置,给上面属意的人来做,自己退位当一个自由自在的教书匠。 别看这些人在外人面前颐指气使的,到了天子面前还是放不开,很是拘谨。 王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众位爱卿不必拘谨,朕今日与民同乐,当开怀痛饮才是。”他拍了拍手,一群歌姬款款而入,随着音器翩翩起舞。 有了歌舞的助兴,宴会的气氛也高涨起来,王简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大家觉得我手中的酒杯如何?” 众人只觉皇上的御用之物肯定不同凡响,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倒是他左手边的梁四小心的接过酒杯,只见那酒杯呈现红绿黄三种青花纹饰,上面刻画着几只鸡,它们正在啄食一只蜈蚣,画面生动有趣,惟妙惟肖。 梁四家境殷实,也收藏过许多瓷器,但还是不由的感叹道:“皇上,此物做工精妙,色彩艳丽,肯定是官窑之物,绝对是世间少有,非天子不可得。”他不舍的将手中的酒杯递还王简。 王承恩在一旁冷笑道:“哼,算你识货,这个是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 众人一听,都略显兴奋,瓷器的收藏讲究的是:“宁存成窑,不苟富贵。”可见成化官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更何况还是皇上亲口喝过的酒杯! 王简见他们一个个都面露贪婪之色,他眼睛一转,“哈哈”一笑道:“既然众位爱卿喜欢,那朕割爱将他赐予各位。” 他刚一说完,一时间众人都呼吸急促,贪婪的盯着王简手中的成化鸡缸杯,都想将这个它据为己有,这可是两任皇帝亲自用过的杯子,买回去当个传家宝在合适不过的了。 王简又假装为难道:“可惜,可惜,朕的酒杯也只此一个,你们这么多人,赐给谁都不好,叫朕好生为难啊!”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出言道:“皇上,草民愿献白银五万两,求皇上将此物赐予草民!” “我呸,老郭头,皇上的酒杯岂是你配拥有的?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寿,皇上,草民愿出十万!” “我出二十万!” “草民愿出三十万!” 王简心里一喜:这些家伙果然都是人精,明明懂得我想卖杯子的意思,却顾及我皇家的脸面,自己主动想捐献银两,变成了赏赐,而不是买卖。 “好,既然各位如此喜欢这杯子,朕也成人之美,想要的都可以慷慨的出价。” 王简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竞争,听着数字突突的往上蹦,都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经过激烈的竞价,这个成化斗彩鸡缸杯被梁四以六十万的天价收入囊中。 梁四兴奋的从王承恩的手中接过酒杯,迫不及待的倒入酒一饮而尽,顿时只觉得香气入鼻,仙气环绕,整个人如同升仙般妙不可言。 王承恩哪能容得他如此无理,怒声道:“放肆!” 梁四闻言突然惊醒,感觉自己从云端坠入深渊,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属于大不敬之罪,他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草民…草民一时得意忘形,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说完就跪在地上祈求皇上宽恕,周围的商贾豪绅也都吓得不敢说话。 王简看着这个前几日还想当自己“老丈人”的老家伙,贼心一想:“这倒是个抄家的好由头,恩...不过这么做的话,不免有些杀鸡取卵。怕是会吓着这些商人,以后要办什么事怕是没人敢来了,”这么一想,自己用一个酒杯换了他六十万两也够本了,可以造好多的幼贼爱了,也就懒得计较。 众人见梁四犯了死罪,皇上不但不怪罪,反而温言安慰被吓坏了的梁四,一个个都越发的放开了。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宴会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郑玉桥向手下的一名姓韦的商人使了个颜色,那名酒商会意,出列敬酒道:“皇上,小民幸得天恩,实感皇恩好荡,愿大明国祚永存,国运昌隆!” 随着这名商人的带头,底下的商人和官员也都相似约好了一般,轮流给王简敬酒,马匹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拍。 王简本来就好面子,又被吹捧的忘乎所以,心情倍爽,自然来者不拒。 本来酒量就小,又架不住底下人的轮番敬酒,不久便喝得酩酊大醉。 等到王简喝得晕晕乎乎的,天色也已然晚了。由几名丫鬟带路,醉醺醺的王简在瑶儿的搀扶下来到了郑玉桥新给他安排的行宫---秋柳园。 穿过几道曲径通幽的长廊,便来到了内院,院中还有一个池塘。六月的天气已属初夏,池中有几株荷花早已盛开,再加上垂柳的倒影在月色的微光中荡漾,倒也显得几分诗情画意。 可惜王简无暇欣赏这片美景,酒量小的他只想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觉。他来到园东的一排卧房,主卧的房门却是闭着的。不等瑶儿推门,王简便一脚踹开,房门“嘭”的一声,随后他便听到屋内“呀”的一声惊叫。王简还以为是喝多了出现了幻听,晃了晃脑袋走了进去。 进了内屋,便见桌子上有两个烛台,上面的蜡烛正在燃烧。整个屋子的摆设不像是平常的卧室,倒像是女子的闺房。屋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而月洞床上则有一名静坐的白衣少女,她双手叠加平放在膝上,想来那声惊叫便是她发出来的。由于她侧身而坐,王简只看到一个侧颜,酒气立马醒了一半。他只觉惊为天人:面部皮肤白皙透红,一弯细长柳叶眉,一双凤眼低垂导致双眸显得不是很大,却很是明亮,由于侧身,她的琼鼻显得更加的挺立,一呼一吸之间整个上半身的身形也更加凸出诱人。 王简一眼就认出床上的人是前几日才认识的锦书—王浅浅。 几日不见,她却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王简以为进错了房间,唐突了佳人,他挠了挠头倒有一些不好意思。就在他准备抬腿出去的时候,后面的丫鬟道:“皇上请安心就寝,奴婢等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陈瑶儿见此景,从小在内宫中长大的她也懂事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王简也完全懵逼了:怎么个意思,这是要侍寝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顿时激动万分龙心大悦。 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踌躇了起来:硬上吧,好像不合适,可这聊天培养感情,他也不擅长。 就在他踌躇的当口,床边浅浅轻颤的开口道:“民女侍奉皇上就寝。” 说是“侍奉”,其实她合衣躺在了床的内侧,把王简凉在了一边。此时的王浅浅也是紧张万分,作为一名从小饱读诗书,远近闻名的才女,她实在不知如何侍奉男人。 王简不懂个中详情,又在酒精的催发之下,如大灰狼遇到小白兔一般来到床边:这可是她自愿的,不是我逼的啊。他不由得想起后世一个笑话:说是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半夜男的想做事,被女的扇了一巴掌,骂道:“畜牲。”然后男的就老实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女的又扇了男的一巴掌,骂道:“你连畜牲都不如。”。如果一个女的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还原意跟男人共处一室,而男人却无动于衷,就当得起一个:畜牲都不如的骂名。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索性爬上了月洞床,单手支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佳人。浅浅紧闭着双目,粉腮边很快就桃红一片。王简轻轻握住她的香肩,顿时只觉她的肌肤光滑细腻,润泽如玉。 王简很是激动,他慢慢的附身压了上去吻住了她的香唇,只觉满口清香甘甜无比。就在王简进一步想要解开她胸前亵衣的细带,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时候,浅浅猛的一下惊醒推开王简惊叫道:“不要!!”,力气之大,差点而没把毫无防备的王简推下了床。 浅浅一脸委屈,两眼噙着泪珠看着王简,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亵衣不停的摇头。看少女被吓得不轻,王简只得无比郁闷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温柔道:“怎么,你不愿意?” 浅浅又摇了摇头,在王简一再的追问之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自那日她和王简相识,被有心人知道之后,她就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她父亲逝去后,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王士祯只知道吃喝玩乐,后来更是染上了嫖和赌的恶习,很快就把家产败光,更是把这座秋柳园都抵押了出去,于是济南城最大的赌场如意坊的人天天上门来催债。后来被郑玉桥得知,惜她的才华,替她还清了欠债。直到王简要办海天盛筵,郑玉桥便存着讨好王简的心思,以宴会的由头将她献给王简。期待着以浅浅的才貌双全,说不得讨得王简欢心,日后富贵了也不会忘了自己。 虽然王浅浅只说到幸得郑玉桥搭救,但是后面的事王简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怪不得宴会之上就郑玉桥巧言令色的不停劝酒,王简还道他把宴会举办的不错,原来是存心算计他。 顿时王简便少了几分猎艳的惊喜,多了几分被算计的恼怒:好你个郑玉桥,连老子都敢算计。 第三十九章 纨绔的后花园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这也怪不得王简误会,在古代,达官显贵将自家养的姬妾送人都是家常便饭,最著名的莫过于苏东坡,更是将怀孕的姬妾送给他人。那妾侍名叫春娘,苏东坡欲拿她换一匹白马,结果她羞愤之下撞槐而死。 而作为穿越过来的人,自然不懂这些潜规则。 见王简有几分轻视之意,浅浅急忙起身跪了下来,委屈的哭了,道:“皇上,郑伯父只是与家父有旧才肯搭救,又恐流言蜚语,是以这才设局将皇上引来此处,一来以杜悠悠之口,二来也为民女寻一去处不至受人屈辱。” 王简不得不佩服她的聪颖,只是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就读懂了自己的心,一番说辞倒让王简不好意思发作了。 浅浅又道:“求皇上开恩,赦免郑伯父欺瞒之罪,否则的话,民女便长跪不起。” 因为跪姿的关系,贴身衣物敞开,他此时巴不得浅浅长跪不起。 浅浅长时间没听到王简说话,于是抬起头,正迎上王简色咪咪的眼神。她顿时“呀”的一声惊叫,急忙又双手护胸。 偷窥被抓个现行,王简不由得老脸一红,他本来就酒量小,又被灌了一晚上,现在血气一上涌,顿时觉得胃里难受的紧,突然趴在墙角“哇哇”的吐了起来。 “皇上,您没事吧?”王浅浅见他吐得厉害,小声的问道。 “额,朕没事,只是有点晕奶。”王简实话实说道。 “晕奶?莫不是喝的是马奶酒?是的呢,听人说马奶酒后劲很大,要不是皇上神勇了得,寻常男人早就爬下了,还能坚持到现在?”王浅浅想道,现在王简在她心目中如同大英雄一般,哪里知道王简其实是有名的一杯倒。她下了床,批了件外衣,就去打了热水,小手轻拍着王简的后背,在一旁细心的照料王简。 王简感觉自己的胃都快吐了出来,终于好受了些,他涑完口,舒坦的趴在床上不愿再动了。 “皇上...”王浅浅半跪在床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简亲自替浅浅掩饰好贴身的衣物,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呜...好困,睡觉吧。”他见浅浅还是有些疑虑,便道:“别多想,你并不是任人摆布的货物,而是我请来的客人,知道了吗?” 王浅浅知道王简是照顾自己的颜面,心里甜甜的,她觉得王简霸道的时候让人害怕,温柔的时候又让人感觉到温暖。 她哪里知道,王简实在是有色心没色力,因为喝多了难受,实在提不起兴致而已。 济南六月初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浅浅刚开始还缩在角落,半夜睡着之后便不知不觉猫入王简的怀里。 大清早瑶儿就送来洗漱用具,昨晚貌似这屋里的动静还不小,她还鬼头鬼脑的往床上瞧,也没看出什么,小脸不免有些失望。 王简没好气的敲了她脑袋一下:”乱看什么呢!” 瑶儿“嘿嘿”一笑,倒是浅浅不好意思起来,羞红着脸躲在薄被里。 王简问道:“崔大壮可有消息?” 瑶儿边伺候王简洗漱,点点头道:“恩,崔大哥传来消息,说他已经平定了登莱二府境内的匪寇,迁民共计六十余万,已经到了莱阳城。” 王简有点担心,这兵荒马乱的,崔大壮只带着三千多人,还要保护沿途六十万百姓的安全,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唉。”王简也值得叹了一口气,身边实在是无人可用,东厂的十三太保已经全部都派往各州府,协助官员们迁移百姓。媤媤统领着“铁血军团”抽身不得,陈圆圆武艺高强,但是又请不动。至于其他的,又都是带兵的粗人,让他们去做迁民这么细心的事,恐怕也会心生不满,半路要是出现劫掠现象,搞不好又不好收拾。 瑶儿不忍王简犯愁,岔开话题道:“皇帝哥哥,这园子可真美,到处都是奴家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呢,” 果然引起了王简的兴趣:“哦?还有你没见过的?” “嗯,有些花草就连《本草纲目》都没记载,奴婢更是没有见过呢。”瑶儿兴奋道。 王简听瑶儿这么说,也很是惊奇,要知道瑶儿在武英殿的那几日,可是研习文林郎李时珍亲自撰写以及注释的《本草纲目》。在王简看来,以瑶儿的天赋,论草木造诣,无人能出其右。 与瑶儿的闲聊间,浅浅也已起床,边与瑶儿一起服侍王简穿衣边接话道:“皇上,那是民女那不争气的哥哥不知道从哪弄回来的,”浅浅神色一暗,继续道:“起先家父在时,家道殷实,喜爱名花异草大把银两买来便是,可后来…” 王简道:“别皇上皇上的,叫得生分了,朕出京时曾化名王简,不如你就按照民间的称呼叫朕简哥哥如何?” 见皇上这么说,浅浅也只得娇羞的叫了一声“简哥哥”。 瑶儿天真浪漫,毫无争宠之心,也马上给浅浅行礼道:“奴婢见过浅姐姐。” 瑶儿的这种不争之心,反而让她很的王简宠爱,始终以婢女的身份陪在王简身边,是众女中陪伴王简时间最长的那一个。 瑶儿一句谦让的“姐姐”,就获得了浅浅的喜爱,她也受宠若惊,急忙回礼。 两女见礼完毕,王简问道:“后来呢?” “后来弟弟听说有人从南边带了一株奇花,他哪有银两,那人出价又高,于是他便去了如意坊,欠下许多银子,被赌坊里扣下了。”浅浅哀愁道。 王简见浅浅伤心,也很是心疼她,拉住她的柔荑道:“走,带我逛逛你家园子,你哥哥的事,我派人去接回来便是。”没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自称“我”,一来说得顺口,二来拉进与众女的距离。 王浅浅的手指修长,王简抓在手中顿觉一股凉意沁入手心很是舒坦。 三人来到秋柳园的东北角,一路上王简都牵着浅浅,六月的暑气说轻也不轻,两人的手心居然没有半点汗渍。 只见此处倒不像是寻常富态人家的后花园,更像是后世的植物园。整座院落都是绿色的,品种之丰富许多植物连王简都没见过,怪不得瑶儿说此园之奇,说是“繁花似锦,奇花异卉”都不为过。 “简哥哥,这些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种的,也不好好考取功名,”浅浅边走边说道。 王简刚开始也只是存着携美游园的心思,但很快他被几株植物吸引,其上挂着几颗浑圆粉红的果实很是惹眼。 王简走近一瞧,揉了揉眼睛惊叫道:“西红柿!” “什么?皇帝哥哥,你说它叫西红柿?”瑶儿刚还在研究一颗多肉植物,听到王简惊叫也靠了过来道。 “嗯。嗯!”王简很是兴奋,穿越过来两个多月,终于见着他熟悉的也是最爱的食材,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这也是柿子么?好像跟平常的柿子不太一样,怎么不是长在树上?”瑶儿也很惊奇道。 “它叫西红柿么?”浅浅也好奇道。 “是咯,肉质鲜嫩,汁多味道酸甜。”王简兴奋的摘下一颗,就要咬。 “皇帝哥哥,还是奴婢来尝吧。”瑶儿急忙阻止道。 “简哥哥,别,我弟弟只把它当作观赏之物,也不曾食用。”浅浅也劝道。 王简见她们担心自己,亲昵的捏了捏瑶儿的小脸,调笑道:“怎么,遇上好吃的就要跟我抢?”说完就咬了一口。 瑶儿急忙争辩道:“不是的,”她也知道王简是在取笑,还是弄了一个大红脸。 入口只觉酸涩,谈不上有多甜,像是没有熟透,但瞧它的色泽也不像没熟。王简想了一想也就明了,想必这就是它的原始味道,只不过后世经过了改良而已。 王简不禁有些失望,又摘下两颗分给浅浅和瑶儿道:“你们也尝尝,味道好极了,汁多酸甜。” 两女闻言,也接过西红柿也咬了一大口,顿时觉得酸涩无比,特别是瑶儿,王简故意给她一颗半熟的青色西红柿,她一张小脸被酸的挤作一团,秀眉紧蹙,小嘴微嘟,蠢萌蠢萌的很是好看。 瑶儿最先反映过来,不依的抱着王简的胳膊撒娇,浅浅也是一脸娇嗔,王简则是在一旁“哈哈”大笑。 可没笑一会,王简便有了更加惊喜的发现。只见那几株西红柿的旁边一处不起眼的空地,长着一片与竹叶菜像似的植物,只不过叶子比竹叶菜要宽大许多,等他刨开土一看,果然是红薯! “你弟弟居然还种这个?”王简被彻底震惊了。 “简哥哥,你说什么?”浅浅也被问的莫名其妙。 “这个,红薯,哪来的?”王简急忙问道。 浅浅见王简提着一串大块根茎形状的植物高兴的像个孩子,想了想道:“那是一个南来的商人卖给我弟弟的,说是能吃,可我弟弟叫下人炒了一盘,我也吃过,味道也就一般般,就丢弃在这,没想到长出这么一大片。” 浅浅也很是不解,味道一般的青菜叶居然让王简如此高兴。 王简听她说完也很是无语,没想到浅浅的弟弟居然把叶子当作青菜炒,而把真正的宝贝根茎丢弃,这简直就是蠢到买椟还珠! 随后的发现让王简越发的兴奋,陆续发现了土豆,玉米等作物,甚至还有辣椒,也被王士祯蠢的当作观赏植物养在了花盆里。 第四十章 看门的少女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一上午的发现让王简兴奋无比,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在后世人口之所以能够指数级的爆炸式增长,与这些农作物传入华夏有密切的关系。 大明湖畔天心水画亭。 王简边吃着瑶儿准备的美食边道:“浅浅,你弟弟真是个人才!”,他意犹未尽改口道:“不,是大明朝的旷世奇才。” 王浅浅一脸担忧的看着王简:莫不是吃那西红柿中了什么毒?不然怎么胡言乱语了,我那纨绔的弟弟整个一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二世祖,算哪门子的人才。 “简哥哥,我那弟弟?”王浅浅虽然不明白他说些什么,还是担忧问道,王士祯都被赌场扣押了快三天了。 “哦。差点忘了,承恩,快去如意坊,把王士祯给朕带回来,朕要重重赏他。”王简咬了一口肥而不腻的把子肉边对旁边伺候一旁的王承恩道。 王承恩领命而去。 “坐下来,你也陪我吃点。”不知怎的,王简特别喜欢浅浅,只要她在旁边,不但有股子清香凉爽之气,更主要的是还能让他心神安定。 王简夹了块肉放她碗里,可浅浅并未动筷子,很是为难道:“简哥哥,民女平日里只吃素。” 王简听她这么说,又上下打量着她:一身洁白的素衣,身上毫无金玉配饰,倒是显得很是素雅。看着她惊为天人的容颜,王简不由得想到了陈圆圆,她和陈圆圆如同两个极端,陈圆圆丰盈冷艳,浅浅纤瘦温婉。 瑶儿闻言,端了碗甜沫给她:“浅姐姐,那你吃这个。” 浅浅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声“谢谢”,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瑶儿,圆圆哪去了?”王简似不经意的问道,自从那日白鹿书院之后便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瑶儿抿嘴一笑:明明很想人家,却老是装不在乎。她并未戳穿王简,答道:“圆圆姐今早就回来了,不过现在还没睡醒呢。还带回了一个丫头,皇帝哥哥,你说奇怪不奇怪。” 浅浅刚听到“陈圆圆”这个与她齐名的歌姬,心思微微一动,而后又装作漫不经心的吃着甜沫。王简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让瑶儿看在了眼里。 “哦?带回来个丫头?”王简也很是好奇,按照陈圆圆的脾气,她一向独来独往,跟她亲近的人也只有瑶儿和王承恩了,而她呆在王简身边,除了无处可去,很大一部分原意也是因为她的义父王承恩。 “是呀,那丫头,嗯,怎么说呢,有点煞气,阴着个小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瑶儿颇有微词道,她今早刚被那丫头骂过呢。 王简一听,有点乐了,这倒符合陈圆圆的个性,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丫鬟。 济南城里最繁华的两条街,一条名为凤凰街,一条名为碧梧街。这如意坊就坐落在城西的凤凰街。 通判李四端带着一队官兵冲进了如意坊,话说这如意坊的老板也很会做人,白送给他两层的干股,按理说他不该跟如意坊为难,可今日是皇上身边的东厂厂督王公公亲自来找他要人,不得已他也只得亲自出马。 “沈老大,快给本官滚出来。”李四端摆着官威喝道。 沈老大本名沈大,从小就没人管,吃百家饭长大的,原来的邻里都喊他沈家老大,后来他混出了名堂,沈家老大便成了诨名沈老大。原本他正抱着从碧梧街的勾栏院里找来的窑姐快活,一听手下报告说通判大人亲自带人把他的赌场围了,急忙跑了出来。 “小民沈大参见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找小的有何贵干?”沈老大也没被这阵势吓着,好像全不在意。 “沈老大,你可知罪?”说完不给他争辩的机会,喝道:“来人,把他绑咯!”说完左右两名大汉上前便把沈老大给绑了。 李四端又看了王承恩一眼,谄媚道:“王公公,你看….” 王承恩端坐在上座,慢悠悠道:“杂家只要人,至于他嘛,杂家无权过问。” 沈老大看到李四端的态度,显然是对那太监惟命是从,内心狂呼一声:成了! 虽然内心很是激动,可戏还是要做足,他奋力挣扎道:“小民无罪,小民冤枉啊!” 李四端接话道:“你有何冤?本府问你,王公子何在?”他又提醒了一句:“小心答话,要是王公子少了一根汗毛,小心你的脑袋!” 沈老大道:“是...是,小民确实冤枉,王公子此刻正在楼上,小人这三日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不信的话,小人带您去。” 李四端示意左右给他松绑,一行人来到了楼上。 对于赌徒来说,楼下发生了什么似乎与他们无关,就算是楼下着了火,有些狂热的也未必会理会。此时的王士祯果如沈老大所言,左右手个搂着一名窑姐,身前堆满了银两,大嚷大叫赌得不亦乐乎。 原来三日之前他看中了一颗奇花,可今时不比往日,以前他大手大脚惯了,现在为了弄钱买花,只好进了赌场碰碰运气,结果被沈老大设计给扣了下来。沈老大对他也不错,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更是有求必应,只是被告知不许离开如意坊寸步,他也乐得逍遥快活。 王承恩走到他跟前道:“你就是王士祯?” 王士祯充耳未闻,盯着色盅嚷嚷道:“起开,别耽误老子赢钱,大,大,开大,大大大…” “哈哈,三四五,大,给钱,快给钱...”说来也怪,往日里他都输多赢少,可自从三日前被扣在了如意坊之后,他忽然时来运转,几乎每日都在赢钱,也就乐不思蜀了。 王承恩无奈,要是别人这么对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这是王简指明要的人,而且他的姐姐想必日后更是贵不可言,也不敢得罪,只得扭头瞟了沈老大一眼:“他便是王士祯?” 沈老大见就连通判大人都对这位公公敬重有加,也小心回道:“是,是,公公,小的每日都派人伺候,只差把他当爷供起来。” 王承恩对着身边的两名侍卫一指王士祯道:“带走。” 那二人听命一人架住王士祯的一只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喂...喂,你们做什么啊,我的银子还没拿...沈老大...救我...快救我啊!” 见一众官兵都走了,一名手下凑到沈老大身边问道:“老大,这孙子终于走了,要不是老大吩咐,我老早就把他剁了喂猪。” “就你小子机灵,否则老子岂会用你伺候他?”原来王士祯也是远近闻名难伺候的主,他的手下没少跟他抱怨。 “是,是,老大英明。” “老大,咱干嘛巴结他啊,一个纨绔的二世祖,还穷的叮当响。”另一名手下道。 看着这么长得跟个歪瓜裂枣似的手下,沈老大淫笑道:“嘿嘿,你小子懂个屁,等你有一名国色天香的姐姐,你小子就懂了。” 秋柳园的天心亭。 等到浅浅吃完碗里的甜沫,已经是日上中天了。作为一名传统儒家教导出来的才女,她吃东西很是优雅,好看到连急性子的王简都原意陪着她直到她吃完。 见浅浅终于把最后一口甜沫吃完,王简自言自语道:“圆圆应该起床了吧?” “嗯,往日这个时辰都是奴婢给她送的早膳。”瑶儿答道。 今天上午的一番奇遇,解决了王简的心头大难题,很是高兴,便道:“她在哪住的?” 瑶儿道:“昨晚圆圆姐回来的时候,皇帝哥哥已然入睡了,是王公公安排圆圆姐住进了绝世楼。” 王简道:“东西呢,给我,我给她送去吧。” “要奴婢陪你去么?”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陪着浅浅说说话。” 瑶儿甜甜一笑,让丫鬟拿来刚刚准备好的暖玉食盒,王简接过食盒,去了绝世楼。 见王简走远,浅浅问道:“瑶儿妹妹,不知这陈圆圆是何人?” “你是问圆圆姐呀,是奴婢的大恩人哩,当初闯贼破城的时候...”瑶儿把圆圆如何救她和王简,又是如何大展神威打退李自成,说书般都讲给浅浅听。于是两女便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走过几道回廊,王简便来到了绝世楼。绝世楼是园内最高的建筑,一共有三层,从上而下可以俯瞰整座园子。 王简刚进屋,便不知从哪蹦出来一名少女拦住了他,那少女长得有骨子英气,真如瑶儿所言,俊秀的小脸满是煞气。 “你是何人!”那少女冷冷道。 “额,我是给圆圆送早饭的,她起来了没有呀?”王简见这少女稚嫩,便挤了一个自以为温暖的笑容几分讨好道。 “你是说那贼婆娘?她不在!”少女断然道。 “贼婆娘?”王简内心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说谁是贼婆娘?” “就是楼上睡觉的那个,贼婆娘,死心鬼!”少女生怕王简没听清,又转头对着楼上大声咒骂了一遍。 王简一脸不可思议:“你是这么称呼你主子的?”在王简看来,这少女既然是陈圆圆从外面带回来的,应该是主仆无误,可似乎哪里不对。 “那又怎样,关你何事,说了不在就不在,快点滚,不然打你!”少女凶巴巴道。 王简都被她弄得懵逼了:“奇葩,真是奇葩。” 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个奇葩少女纠缠,轻轻扒拉开她,抬脚便向楼上走去。 第四十一章 连着挨揍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没曾想刚上两层台阶,背后竟然传来了破空之声,“这丫头好是狠毒!”王简感觉到危险,急忙侧身一躲,但衣袖还是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少女一个箭步收不住贴着王简的身旁而过,不小心一下子冲过了头,被王简一把抓住了手腕。 “荧惑!”王简自然认得少女手中差点刺中他的匕首,也是一件密室内的神兵,是陈圆圆的贴身之物。可奇怪的是陈圆圆这么把荧惑给了她,这少女似毫无武功,就连背后偷袭的那一剑也是胡乱刺出。 “你怎得如此狠毒?要是寻常人还不一剑被你刺死。”王简微怒道。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就是被杀也是他们活该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那少女一边挣扎一边嚷嚷道。 既然拥有荧惑,想必也是陈圆圆的人,因为以陈圆圆的性格断不会把荧惑给一个陌生人。王简虽然恼怒她的狠毒,也不想与她为难,便夺过荧惑,封住她的穴道,“啪”的一下用剑身拍在她的小屁股上,将她拍飞了出去。 那少女摔在地上还在咒骂,王简懒得理会,抬腿便上了楼。 上了楼,只见陈圆圆在一张楠木架子床上海棠春睡,睡觉的身姿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虽不雅观,却很是销魂,薄被早被踢到一边,露出一双白玉般的长腿,胸口那丰润的山峰也若隐若现。 王简站立一旁正大饱眼福,差点流出口水,一会耳边传来陈圆圆幽幽的声音:“看够了么?” 陈圆圆翻了个身,将薄被又盖在自己身上。 “额,没看够。”王简道,还特意显露出一种意犹未尽的笑容。 见陈圆圆果然又要生气,王简赶忙接着道:“我来给你带吃的,怕你玩了一晚,饿着了。” 陈圆圆一听,心里稍稍有些感动,慵懒道:“放那吧,你可以走了。” “好吧,那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王简把食盒还有荧惑短剑放到床边柜子上,边走了出去。 王简来到楼下,那么少女还爬在地上叫骂。六月初的太阳不是很毒,可晒久了也不好受。要是寻常这个年纪的少女,早就委屈哭泣,可她愤怒的看着王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并无哭泣或者求饶之意。 “唉,明明长的很清纯,可惜戾气太重,受点教训也好。”王简心里想到,摇摇头并未理会那少女便走了。 陈圆圆被王简打扰了睡懒觉的兴致,洗漱一番来到楼下。 那少女一见陈圆圆出来,便扭过头去不看她。其实王简点的穴道最多只能封她一个时辰而已,可她自己并不知道,倒很是硬气并无求助之意。 陈圆圆一看便知怎么回事,也不以为意,虚空一指解了她的穴道:“我出去一趟,屋里有吃的,你吃饱了再跟来,不然可没力气习武。” 那少女站了起来,见陈圆圆走远,很想跟过去,可踌躇片刻便进了屋。 陈圆圆刚走没多久,便见到王承恩领着两个侍卫架着一个人过来。 “圆圆见过义父。”陈圆圆欠身行礼道。 还没等王承恩说话,王士祯两眼放光不停的上下打量陈圆圆,只觉惊为天人。他挣扎道:“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可惜不论他怎么喊,那两个侍卫还是死死的架着他。 “是圆圆啊,这几天玩得可好?”王承恩对陈圆圆是真心当女儿看待,知道现在陈圆圆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很是替她高兴,只希望她无忧无虑,最好再跟皇上好上,自己也能抱个孙子。 “嗯,还行。”陈圆圆随口一问:“义父,他是?” “快放我下来啊...啊,你就是陈圆圆?。我知道你,江南名妓的大名小生早就久仰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倾国倾城!” 现在很少有人敢当面说她那不堪的过去,陈圆圆不由得俏脸一冷。 王士祯对于自己的口无遮拦丝毫没有察觉,他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站姿道:“小生王士祯,乃是前任济南府教授的孙子,也是这秋柳园的主人,”然后继续道:“小生不嫌弃姑娘的出身,只求能娶姑娘为妻,余生足矣。” 陈圆圆厌烦的看了王士祯,懒得搭理他,问王承恩道:“义父,这浑人您抓来做什么?” 王承恩瞧他看陈圆圆眼巴巴的眼神,想必就算打他,他也不会再跑了,便示意手下侍卫放开王士祯。对陈圆圆道:“唉,义父也是奉了皇上之命,带他面圣...”末了又道:“皇上昨晚便是在他姐姐那休息的。”王承恩的本意是提醒陈圆圆,别对王简那么冷漠,不然王简会另结新欢。 不想陈圆圆并未领情,反而心里发酸。看着眼前这个凭着床帏而飞黄腾达的纨绔子弟,不由得更加厌恶,对于早上王简亲自送来早餐的一丝感动也荡然无存。 陈圆圆“哦”了一声,莫名的有一些不高兴,便欲离开。王士祯哪里容得天仙般的美人就这么走了,急忙拦住她的去路,在她跟前一通吹嘘恭维,再加上他口无遮拦,惹得陈圆圆恼怒不已,刚准备动手教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名少女,对着王士祯就是一顿胖揍。虽说那少女年纪不大,可打起王士祯倒是绰绰有余。 原来是那少女进屋之后胡乱塞了几口,便来追陈圆圆,那少女本来早上受了王简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处发泄,刚巧见陈圆圆被人缠住,便不由分说上来一通暴打。 一路走来,王承恩也早已对王士祯厌烦不已,见他挨揍,也乐得袖手旁观。 王士祯被打的抱头鼠窜,他边跑边叫:“疼啊...” 倒是陈圆圆怕王承恩等会不好跟王简交代,于是出口制止道:“好了,厉儿,别打了。” 厉儿一听,便愤愤的住了手。而王士祯也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在只是一些皮肉之苦。 王承恩却看出门道:想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被陈圆圆带回来一晚上,便将一个成年男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份武学天赋很是难得。 “圆圆,她是?”王承恩问道。 “她叫厉儿,是女儿新收的侍女。”陈圆圆答道。 “我才不是你的侍女,你是我的仇人!仇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厉儿恨声道。 王承恩听厉儿这么一说,惊奇之心不亚于早上的王简,不过他也没多问。 陈圆圆也不为意,对王承恩告辞一声,道:“厉儿,我们走。”说完便走了,厉儿也也一声不吭的跟上。 王承恩看着这对奇葩的主仆,摇了摇头,让侍卫抓起王士祯向着花园走去。 陈圆圆带着厉儿来到了城郊马媤媤的关宁铁骑营的驻地,由于铁骑营沿途收拢各卫所驻军,已经扩充到了一万人。 二人来到营门口,就被守卫士兵拦住了。 “站住,什么人私闯铁骑营?”一名哨兵远远的喊道。 陈圆圆并未理会,领着厉儿继续靠近军营。 那哨兵见是两名女子,以为是哪家走迷路的姑娘,训斥几声想让她们离开,可没想到她们并不怕,而且越走越近。 “再不站住,我不客气了!”那士兵见陈圆圆毫无退却的意思,拔出剑便劈了过来。 陈圆圆抬起衣袖一拂,便将他掀翻在地。而后继续向着大营走去,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好路过,见有人闯营,二话不说便向着陈圆圆冲杀过来。可惜他们还不是陈圆圆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也被打翻在地。更多的士兵听说有两个漂亮姑娘闯营,还连续打倒了数十人,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于是很快便来了近百人将陈圆圆二人团团围住,陈圆圆倒是闲庭信步,轻轻瞟了小跟班一眼,厉儿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虽然心里很是害怕,可还是强作镇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陈圆圆心想:带她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士兵们都知道,以马将军带兵之严,如果让陌生人闯营成功,轻则杖责,重则砍头。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那近百人都冲杀了过来。眼见参与打斗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竟然有了数百人。陈圆圆的真气消耗极大,更何况还要保护身边的小跟班,她也渐渐打出了火气。她有些不赖烦了,娇叱一声:“马媤媤,你再躲着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士兵们听到陈圆圆喊出主帅的大名,都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可等了半晌并无人出面,既然无命令,有人擅闯军营就是杀无赦的大罪,而他们如果私纵陈圆圆闯营也会被重罚。他们虽然震慑于陈圆圆的武力,可还是硬着头皮又冲杀了起来。 这一下彻底惹火了陈圆圆,她怒道:“好,是你逼我的!” 第四十二章 被出卖的厉儿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陈圆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连续的闪躲攻击,真气所形成的气海也越来越强,瞬间将靠近她身边的几名士兵卷起,向着周围的士兵砸去,使得自己周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天地!”在她娇叱出的一霎那,她所站立的地方血色真气急速的狂暴,隐隐约有百鸟齐鸣之声,而天目琵琶也从她背后飞出悬停于半空之中,渐渐的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更令几百名士兵心颤的是,那琵琶很是邪魅,无人弹奏之下,却发出越来越快的声调,而且使得他们的呼吸也跟着琵琶弦弹奏的频率变得越发急促起来,心脏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被压迫,难受无比,感觉就要不受控制的要跳出体外一般。 终于,从主账传来马媤媤的声音:“住手!” 可惜为时已晚,陈圆圆并未听她的劝阻,还是娇叱道:“不仁!” 突然间,天目琵琶上的耀眼血色光哗的一下子倾泻而下,刺耳的如同鬼魅嚎叫的声音瞬间充斥着那数百名士兵的耳膜,他们都表情痛苦的双手抱头,无数人疼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马媤媤自然认得,这便是陈圆圆的绝技--“天地不仁”,相传是与李自成的“无罪国度”,多尔衮的“只手刑天”并列的当世三大绝学,也是她能够横行天下的资本。 不过念着与马媤媤的交情,她只用了两成的真气,如若她真的使出全力的时候,传闻甚至连老天爷都会被琵琶声所打动,也会睁开一只眼,所以才号称“天目”。 不过传闻是真是假,谁也没有见过。 “你!”马媤媤终于从主账走了出来,她看着营区内的惨象,怒视着陈圆圆。 陈圆圆“哼”了一声,那意思是:这是你逼我的。 马媤媤急忙蹲下来检查了几名士兵的伤势,她先前之所以不出面,是想让士兵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的实力,好让他们有所长进,在战场上不至于乱了方寸,没想到陈圆圆还真的下了重手,所幸陈圆圆也有手下留情,只是令他们听力受损,估计要失聪几天。 马媤媤压下怒气,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以马媤媤对陈圆圆的了解,她如果无聊了,一般都会去酒楼听曲喝酒,很少会往兵营这种“了无生趣”的地方来。 陈圆圆无所谓道:“平日里都是你找我打架,今天我闲着没事,也来找你的晦气,不行么?”原来马媤媤为了提高功力,经常找各种由头与陈圆圆打架,也得益于陈圆圆的指教,让马媤媤对于圣白龙气的掌握和运用也更加炉火纯青。 马媤媤一阵无语:你找我晦气不会回秋柳园吗?非要大张旗鼓的来军营? 马媤媤摆出将军的威严,冷笑道:“找我晦气?既然如此,你可知这是军营,你擅闯军营,该当何罪?” 陈圆圆伸了一个妖娆的懒腰,妩媚的一笑:“哦?这么说,你这是要治奴家的罪咯?奴家好怕怕呀。” 一时间军营里除了地上那些抱头惨叫的人,其他的士兵们都看得呆了,都忘了眼前的人就是刚刚连伤他们数百名兄弟的魔女。 马媤媤气得牙痒痒: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处浪!她冷“哼”一声,道:“本将军素日如何教导你们的?都忘了?!” 好在马媤媤军纪严明,士兵们被她的那声冷哼惊醒,想起自己的主帅是更恐怖的存在,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看陈圆圆。 她转而怒视着陈圆圆,气道:“今日不定你的罪,本将军如何带兵,如何服众?”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突然周围又涌现出了一队拿着幼贼爱的士兵,枪口都齐齐的对准了陈圆圆。 陈圆圆才不吃这一套,娇笑道:“呵呵,昏君无能,这天下早已反贼四起,人人都有罪,你治得过来吗?再说了这治奴家的罪容易,可你也得有拿下奴家的本事才行。” 马媤媤闻言一阵无语:以陈圆圆神秘莫测的武功,即便她动用秘术进入帝皇之境,也不是陈圆圆的对手,想要拿下她治罪,除非再出动千人以上,这还得是要她无意逃跑一决生死,才能将她拿下,不然的话,如她所言,治罪容易,服罪难。 陈圆圆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怒容的马媤媤,她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马媤媤难堪,于是眼睛一转,便给了她一个台阶,她道:“既然奴家擅闯了军营,嗯…各位军爷,这样,拿奴家的同伙抵罪可好?”说完自己小退了一步,便将厉儿推了出来。 厉儿刚刚见识到陈圆圆大展雌威被惊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陈圆圆竟然如此的厉害,把一群大男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她羡慕的看着陈圆圆,感觉她就是自己的偶像,甚至都忘了报仇的事。直到被陈圆圆推了出来还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陈圆圆给卖了。 马媤媤一听,看了陈圆圆带来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一眼,便知晓陈圆圆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找自己麻烦,而是专程给自己送人来的,她气得想骂娘:你送个人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至于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么? 马媤媤也知道拿陈圆圆没辙,奈何不了她,吃了一个暗亏也只能顺着台阶下,道:“如此也好,来人呐,将主犯拿下。” “哈哈,陈圆圆你也有今天。”厉儿还以为眼前的女将军比陈圆圆厉害,要将陈圆圆拿下,幸灾乐祸得只想拍手。 “主犯,谁是主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那几名士兵竟然在她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将她拿下了。 厉儿猛然醒悟过来,急忙破口大骂:“贼婆娘,臭婆娘,你陷害我!!喂,你们...你们抓错人了!” 陈圆圆满意的看了一眼马媤媤,自己只说拿厉儿抵罪,可马媤媤却是一句话便将自己的罪责洗脱,将厉儿定性为主犯。不理会厉儿的叫骂,她转身便走了,刚刚被她揍怕了的士兵都吓得不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路,甚至还有不怕死的士兵留恋的看着陈圆圆的倩影。 在场见识过陈圆圆大发雌威的人都是马媤媤的亲兵,今天见识过比真正高手的实力,对他们的日后对敌大有好处。即便如此,她还是下令所有人不许将陈圆圆的神秘身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杀无赦。 虽然他们都怕陈圆圆,可还有一个被留下来如同小绵羊一般的厉儿,他们眼中都露出虎狼之色。厉儿也绝望的看了眼马媤媤,可马媤媤很快就转头回到了主账。 余下的几日,被陈圆圆狠揍过,又被马媤媤责罚过的那几百名士兵,将一腔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陈圆圆的同伙兼头目的厉儿头上。 往后的几天厉儿都被整的很惨,每天筋疲力尽的回到绝世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懒得与陈圆圆吵架,倒头便睡。也正得益于此,她的武功也是精进神速。她内心里盘算着,离自己报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可后来她也发现,不论她怎么努力,都不是陈圆圆的对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四十三章 书中的汉武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后花园里,王简正舒坦的躺在竹塌上,瑶儿在给他喂着葡萄,浅浅则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本书,正悠闲的看着。 “你看什么呢?”王简吐掉葡萄皮问道,他发现浅浅不愧为有锦书之称的才女,气质娴雅,只要一有空就抱着一本书在看。 “简哥哥,民女在看司马温公的《资治通鉴》。”浅浅翻了翻手中的书答道。 “哦?”王简来了兴趣, “那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浅浅自然晓得王简问的是心得,便答道:“民女不敢妄论。” “但说无妨。” “那民女可说了,”浅浅想了一想,“司马公配得上他的谥号文正,但有些地方写的有失公允。” “哦?何以见得?”王简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不光美貌惊人,见识也十分独到:要知道“文正”是千古文臣都梦寐以求的谥号,她用文正称呼司马光,想必对他很是推崇,可说出的话却又不似。 “这书里有许多‘臣光曰’想必是为了传戒皇帝,然而他对汉武帝的评价太差,说他对内穷奢极欲,繁刑重敛,为了驱逐匈奴,使得百姓疲敝,盗贼四起….”浅浅说到一半,才惊觉历史跟今天的情形却是惊人的相似,不知所措道:“民女该死!” “还说汉武帝的所作所为和秦始皇,隋炀帝差不多,却侥幸没得到他们的下场,还把他们痛骂了一通,对吧?”王简接着她的话笑道。 浅浅知道说错了话,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还是瑶儿懂事,身手拉起浅浅道:“浅姐姐,咱们的这位皇上与寻常的皇上不同,待他就跟大哥哥一样就好,不用动不动就该死呀的,更不用怕他,圆圆姐还打过他呢。那你说,圆圆姐要死多少回呀。” 王简一听瑶儿说他的糗事,瞪了她一眼。瑶儿也不为意,可爱的对着她吐了吐小舌头。 王浅浅这是第二次听瑶儿说起陈圆圆的事,也只觉她是一名奇女子:居然敢打皇上….. 王简拉起浅浅冰凉的小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我们之间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怕犯了什么忌讳,好吗?” 王浅浅娇羞的点了点头,小手抽了抽,却被王简抓得紧紧的。 王简的贼手就是不放,接着她的话道:“司马光评价秦皇,汉武未免有失公允。秦始皇的功绩自不必我来说,秦王扫六合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还制定了一套运行到今天,我大明都在效法的制度。汉武帝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在朕的眼中他才真正算得上是千古一帝。” 王浅浅不解,没想到王简对汉武帝的评价如此之高,她疑惑道:“北击匈奴固然功垂千古,可为何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王简道:“如果只是驱逐匈奴,唐太宗等等后世帝王都做到了,我自信不久之后也能做的到,可令我更敬佩是他的眼界!” “眼界?”即便王浅浅博古通今,也受这个时代的局限,不懂得眼界为何物,更不懂什么叫做睁眼看世界。 王简点点头,道:“就像你见过的汤若望那些人,他们便来自世界的另一边,可你听说过哪是怎么的世界吗?你有见过吗?” 浅浅摇了摇头。 瑶儿在一旁道:“皇帝哥哥,奴婢听说那些人都是长着绿眼睛的红毛鬼,会吃人的哩。” 王简“哈哈”一笑:“汤若望你也见过,你觉得他像会吃人的鬼吗?” 瑶儿想了会,摇了摇头,这汤若望她也见过了好多次了,以前还忽悠过她,让她信什么主啊什么的,除了大明官话说的不利索之外,跟汉人也没多大差别,也是个有教养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会吃人的样子。 王简接着道:“那不就是咯,汤若望能千里迢迢来到大明,可你有听说过哪个大明人去过他们的国度吗?一个都没有!没有去过,却说别人是蛮夷,还污蔑别人是鬼啊怪啊的,这不是井底之蛙是什么?” “汉武帝尽管骄奢淫逸,穷兵黩武,可他探索并征服了他已知的所有世界--西通西域,南下南洋。他开拓了华夏人的眼界,让我们知道了世界的那边是什么样的,并且此后的几百上千年间将它们牢牢的并入华夏的版图。” “可本朝永乐帝也曾派三宝太监下南洋,他们有何区别?” “成祖他老人家不及汉武帝,因为汉武帝不但看到了,而且还征服了!” 王简严肃道:“浅浅,你要记住,你所知道的世界并不是世界的全部,《山海经》里的世界都是扯蛋,真实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也精彩的多!那里有广阔的草原,有狂奔的野牛,有怒吼的雄狮,有高大的麒麟,最重要的是,在大海的那一边,还有你们口中的红毛鬼驾驶的无数的战舰。” 瑶儿一听,憧憬道:“奴婢好想去看看哩。” 王浅浅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王简,傻傻的问道:“简哥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去过吗?” 王简神秘的一笑:“我也没去过,但是我见过,等以后再告诉你!” 浅浅自然理解不了什么叫做“没去过但是见过。”她也被王简说动,只听得心潮澎湃,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她怕王简走上汉武帝穷步黩武的老路,劝道:“简哥哥,一味的征伐只怕劳民伤财。” 王简自嘲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如今的下场和秦始皇一般无二,而汉武帝得以幸免,是因为他会用人,”说到用人,王简眼前一亮,脱口道:“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秘书好了。”他越发觉着这是个好主意:东厂密探的情报太过于繁琐细腻,而王承恩又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琪儿更是经常执行秘密任务不在身边,这两人都不是合适人选。王浅浅虽说还有些书卷气,清高有余,世故不足。可经历家族巨变,想必她也懂得些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不然也不会对历代文人的楷模司马光有所非议。而且有了她在中间协调,以后对付江南朝堂里的那些老顽固就方便许多。 正谈笑间,王承恩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正是王士祯,他被扣在如意坊逍遥快活,早把他姐姐给忘了,此时一见着她,居然立马飞奔过来哭着嗓子喊道:“姐,看你无事实在太好了,你要知道,可担心死我了。” 王浅浅也很是无语,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什么德行。对着王简歉意的一笑,忙让身道:“弟弟,还不见过皇上。” “皇上??!哪呢,哪呢。”王士祯见浅浅旁边坐着一个还算俊朗的男人,不怒自威,腰间系着明黄玉带,确实是皇家佩饰,惊喜道:“姐,你真的勾搭上皇上啦?我不是在做梦呢吧。”说完还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刚巧那地方被厉儿揍得青紫,疼得他“哇哇”直叫。 王浅浅听他粗鲁之语羞怒的瞪了他一眼,可他像没事人一样找个凳子坐着,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吃。在他看来,他的姐姐被父亲教育得太过于呆板,书读得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家破人亡。乱世之中礼义廉耻就是个屁,潇洒快活就好。 王简看着这个活宝,也很是惊奇,很难想象,大家闺秀般的浅浅会有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弟弟。 他干咳一下,道:“你就是王士祯?” 王士祯虽说人痞,可也知道在皇帝面前不可太过无礼,起身拱手道:“草民正是。” 王简看他鼻青脸肿,对着王承恩问道:“他头上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要毫发无损吗?” 王承恩也很为难,告罪一声说是自己没有保护好王士祯,忙将他们进来之前遇到陈圆圆的事说了一遍。 王士祯也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如何如何被打的多惨,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是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给打的,只说自己是被一个恶女所伤,又说起陈圆圆,他更加来劲,甚至厚着脸皮,当场要求王简下旨将陈圆圆赐给他。 “皇上,不如….”王浅浅话还没出口,立马被瑶儿打断道:“浅姐姐,你弟弟好有趣呢,都敢触圆圆姐的霉头。”王浅浅何等聪慧,想起刚才听瑶儿说过这陈圆圆连皇上都打过,跟皇上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还好自己的话没说出口,她感激的看了眼瑶儿。 王简自然看到两女的小动作,他看着王士祯霸气道:“圆圆是朕的女人,你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小心朕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浅浅听的,浅浅刚认识他一天,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女孩子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才显得可爱,可他不允许她们把心思动到自己人的头上,他不知不觉中把陈圆圆当作了自己人。 王士祯听到王简断然回绝,也只是失望的“哦”了一声,想来他对陈圆圆也并不十分在意,不过一时新奇。 第四十四章 心机女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被他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指着满院子的菜地问道:“这些是你种的?” 被王简问道他引以为傲的事,他立刻兴奋起来:“这是自然!皇上,不是我吹,这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比我更懂这些花草了的。” 王简哈哈一笑,丢给他一个烤熟了的红薯,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王士祯看着面前的一个黑疙瘩,仔细辨认了很久,好像在哪见过,又说不上来。 这红薯是王简亲自烤的,他轻轻掰开,一不小心被烫着手指,急忙伸到耳朵根上,而红薯也掉到了地上。而后他又用爬在地上用鼻子嗅了嗅,发现地上的黑疙瘩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他捡了起来吃了一小口,顿时一脸震惊,他来之前,瑶儿和浅浅也尝过,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上,这...这是何物?”王士祯惊奇道。 “哈哈,你不是说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懂的吗?”王简得意道。 倒是一旁的浅浅,尴尬的替他解围道:“弟弟,有次你不是拿一两银子换回来一篮子青菜么。你还炒过一盘,嫌不好吃,于是把剩余的丢到后院...” 王士祯恍然大悟,一语道破:“这是….这是它的根部?” 浅浅无奈的点了点头。 王士祯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想必他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买椟还珠的蠢事。 王简见他一眼就看出红薯的根块可以吃,果然有点天赋,高兴道:“哈哈,你也不用气恼,没有你那日的一丢,何来今日的美物!”想到日后的不在为粮草发愁,王简道:“你对朕的大明有盖世之功,昔日神龙尝百草,朕就封你为百草候!” 王士祯也很是高兴,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被封了候,要是被那些死读了一辈子书到头来一场空的人知道,还不得活活被气死。 “弟弟,还不快谢皇上的恩典。”浅浅见他毫无谢恩之意,提醒道。 王士祯高兴归高兴,却是不甚满意:“皇上,这百草候听着不大顺耳,可否改一个爵号?” “哦?那你想要什么爵号?”王简笑问道。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嗯,要当就当‘百花候’!”王士祯兴奋道,丝毫没觉着这爵号有多骚气,把它当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瑶儿一听“噗嗤”一笑,而浅浅则在一旁无语,想必她也快被这活宝弟弟给气疯了。 王简今天高兴,当然是有求必应,开了金口道:“好,就封你做个百花候!” 浅浅见事成定局,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士祯却是心满意足的叩谢道:“谢吾皇恩典。” 王简道:“先别忙着谢恩,你还欠朕一样东西。” “欠皇上东西?”不但王士祯没想到,浅浅也是一脸的问号。 王简也不答,不容置疑道:“来人!将王士祯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王士祯一听都快吓尿了:刚被厉儿打了一顿,到现在身上还痛,眼见又要被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两天运气都在赌场用完了,现在开始走霉运? 那两名押解他一路的锦衣卫早就烦死他了,二话不说把他拖了下去。 半天功夫挨了两顿打,他被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王简看着他道:“朕的大明是一个自由的国度,你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当一个二世祖或是当一个废物,那是你的自由,朕也懒得管你,”接着他话音一转:“可是,你不该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家人带来伤害,朕是替你姐姐管教管教你!” 王士祯也不傻,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浅浅造成了伤害,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姐姐,哭道:“姐姐,是沈老大找你的麻烦?” 王浅浅点点头,想到这几日的委屈,道:“恩,你去了三日,天天有人来上门催债,不过还好,是皇上救了我。”她说完感激的看了看王简。 这一刻王士祯终于想通了,怪不得自己刚出门就遇上有人送来一株奇花,那人还特意跟自己说了一句:“没钱你买什么花?我这花来的也不容易,要不是手痒想赌两把,急着用钱,哪轮到你来买?”他被诓进了赌场,一步步的落入了沈老大的算计之内。 王简看他不似假哭,问道:“知道错了吗?” 见王士祯点点头,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王简还以为是自己教育小舅子得法,很是自豪,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后来济南城里经常出现了一个很是风骚的人在大街上瞎晃,还是侯爵之尊,有个和他一样风骚的爵号:百花候。人们还道听途说,这百花候是因为他姐姐被皇上宠幸了一晚才被封的候,而她的姐姐又是江北闻名的才女,是无数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又是流言四起,才女如何如何被霸占,当今的皇上如何如何的无德,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王简昏君的名号越发响亮。 琪儿通过种种迹象查明,最初的流言就是从秋柳园内的一名叫做翠儿的丫鬟传出的,而这翠儿正是王士祯的贴身丫鬟。 王简看到琪儿的报告气得胸口一闷,浅浅探头一瞧也把报告看了个大概,她对自己的宝贝弟弟也很是无奈,只得贴心的给王简揉肩,让王简消消气。 很快王简又从密报中看到了另外的一条信息:“城西有一家铺子,专门卖药酒,他家的婆娘在大街上闲聊的时候,也附和了一句:‘是呀,奴家也听说了,就是皇上霸占了那侯爷的姐姐。’” 王简指着这条信息对琪儿道:“你去把这家酒铺子抄了,罪名就是‘妄议君上’” 琪儿点点头,问道:“家眷如何处理,要全部充军么?” 王简想了想,这家伙虽然配合郑玉桥,那日在海天盛筵上阴了自己一把,但自己也算抱得美人归,便道:“那倒不用,家眷都别动,但是家产必须充公,这案子你去交给郑玉桥办,就说是朕亲自点他办的。” 浅浅在一旁听了,身子微微一颤:还是瞒不过去么? 琪儿领命而去,王简见浅浅按摩自己肩膀的手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停了?” 没想到浅浅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道:“民女知错。” 王简发现,浅浅太聪明了,聪明到心机颇深,她自认什么事都可以掌控好。 王简相信,即便没有自己的解救,她也能凭借着聪明才智轻松的搞定沈老大和郑玉桥,可她却没有怎么做,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猜到了二人合伙算计自己,然后玩了个顺水推舟,而且使得她自己身处事外,变成了一个受害人出现。 此时瑶儿进来倒茶,见浅浅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撒娇道:“皇帝哥哥,”边把浅浅扶了起来,可浅浅还是跪着不敢动。 王简这才道:“起来吧。” 浅浅这才起身,委屈的站在一旁。 王简回身将浅浅抱到自己的腿上,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气,道:“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想做就做,不用顾忌我的看法,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知道吗?” 瑶儿也道:“就是,皇帝哥哥人很好的,奴婢做错了什么事,也从来不责罚奴婢。就算是圆圆姐,也打过皇帝哥哥,也什么事都没有!” 王简耳边三条线,心道:“她没事不代表我人好,而是因为我打不过。” 其实王简对于女孩有心机,持认可的态度,因为女孩有了心机才能保护好自己,有心机的女孩一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知道怎么得到,始终把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相比有心机的,单纯的女孩才更危险,因为她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被动的接受一切,一旦遇到危险或者渣男,后悔都来不及。 一般来说,越漂亮的女孩越聪明的,也越有心机。但是男人往往喜欢单纯的笨笨的,就像喜欢处女,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作祟罢了。 浅浅听了瑶儿的话,心下稍安,她问道:“皇上是如何发现的?” 王简得意的一笑,道:“哼哼,沈老大的目标既然是你,应该让你弟弟输钱落下把柄才是,又怎么会让你弟弟连着赢钱三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敢得罪你弟弟,或者说,不敢得罪你弟弟后面的人—你,锦书王浅浅。” 王浅浅见王简没有怪罪之意,去了心病,俏皮道:“那皇上怎知他不是怕得罪郑玉桥呢?别忘了民女的祖父和郑巡抚可是有交情的哟。” “嘿嘿,如果我是郑玉桥,为了讨好皇上,肯定会献上一个没有根基的,被算计了都不知道的愚笨点的绝色美女,而不是有锦书之称的你,没有你的默许,我想他郑玉桥也不敢算计于你,因为说不好日后你会成为他的主子,等你回过味来,日后难免会给他小鞋穿,他不会蠢得给自己找个皇上身边的敌人。” 王浅浅听完,大方道:“皇上,妾身知道错了。”说完起身对着王简盈盈一拜。 听她自称“妾身”,王简欣喜的都快要跳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刻,浅浅才算是真正的被自己收服,也是有心托付之意。 第四十五章 刺客大案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晚上,王简正陪着浅浅还有瑶儿二女吃饭,下人禀报说巡抚郑玉桥求见。 王简“哦”了一声,他知道郑玉桥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按理说,“绯议君上”审理起来不难,罪名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必要非大晚上的跑来复命不可。 下人等了半会儿,见王简没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王简斜眼看了一眼浅浅,正巧浅浅也在看他,俏脸爬上一抹羞红,低下了头。 瑶儿见一听说来了个大官,二人间气氛就有些怪异,好奇的左瞧瞧王简,右看看浅浅,看不出什么名堂,索性道:“皇帝哥哥,我出去看看吧。” 待瑶儿走后,王简问道:“你说郑玉桥是来领赏的还是来请罪的?”在他看来,这么急的跑来复命,肯定内心有鬼。 浅浅不明所以,答道:“自然是来领赏的呀,那案子又不难审,半天功夫就能审理出来个是非曲直。” 王简道:“既然如此,那他何必非要急匆匆的晚上跑来复命?” 浅浅何等聪慧,道:“皇上的意思是,他是借皇命封口的?” “是与不是,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郑玉桥本来以为就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可奇怪的是皇上指定自己来审,他在客厅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内心里也止不住的打起鼓来。 正焦虑间,见一名黄衣宫装少女从内院走了进来,周围的下人都对她格外的尊敬。 “微臣见过娘娘。” “大人不必拘礼,来人呀,赐坐,看茶。”瑶儿平日里都是王简的贴身侍女,此刻有了几分娘娘的派头。“郑大人,皇上正在用膳,想必一会儿就来了,你且稍候片刻。” “不敢,不敢,是微臣打扰了皇上休息。”郑玉桥不敢多看,说完低着头只管饮茶。 瑶儿多少有些不满,暗道:“知道打扰你还来,真是烦人哩。” 平日里王简总是处理政务到很晚,瑶儿都很是心疼,好不容易今天流露出要早早就寝,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讨厌鬼。 “郑大人可有什么急事么?”瑶儿好奇的问道。 “这…” 见他一脸的为难,瑶儿不免有些生气,绷着小脸道:“不便说就算了,我也累了,就不奉陪了。” 郑玉桥见自己惹了娘娘的不快,一想,此事也事关皇上和娘娘们的安危,便道:“娘娘,臣是怕这园子内混入了刺客,事关重大,还请娘娘速速禀明皇上。” 瑶儿一听吓了一跳,这园子素日里的防卫都是自己的姐姐负责,向来都是滴水不漏,哪来的什么贼人,可又见他一脸严肃,这种事不可能信口胡说,不免又也有些担心。 正担心间,就见王简和浅浅一起走了进来。 “皇帝哥哥不好啦,我们园子里面混进了刺客!”瑶儿急忙道,刚刚在郑玉桥面前装腔作势起来的威严瞬间破功,又恢复了原来的天真本性。 王简脸色一板,道:“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瑶儿被训斥,知道自己在臣下面前失了仪态,便鼓着小嘴不再说话。 郑玉桥也是五十好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由得也喜爱瑶儿的天真浪漫,暗想着回家是不是再纳一房小妾,他收了收神道:“咳。皇上,臣数日前接到一份报告,说是城门死了一名乞丐。” “是刺客干的?” “皇上圣明,一猜就中。据目击者说,凶手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少女,那乞丐是被她从后心刺入,一剑毙命!” 王简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让郑玉桥主办“绯议君上”的小案子,怎么又蹦出来了个刺客的大案。既然是刺客,当然杀的都是大人物,又怎么会没事跑去杀一名乞丐? 郑玉桥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破了一件惊天大案,他兴奋道:“皇上,根据微臣探知,那刺客混进了园子!” 王简感觉脖子一凉,心想自己武功全失,要是真遇到什么刺客,琪儿又不在身边的话,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郑玉桥接着道:“而且,臣断定,那刺客在园子内还有同伙!是团体作案,想必那名乞丐也是同伙,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才被灭口!” 事关皇上安慰,浅浅也很是着急,她问道:“这园子是我家传的房产,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哪来的什么同伙?” 郑玉桥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浅浅,回复道:“世侄女,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同伙便是江南名妓---陈圆圆!”“微臣的手下亲眼所见,那日,刺客杀了乞丐,便随着陈圆圆入了这园子,不信,可请陈圆圆和我的手下当面对质!” 浅浅也吓了一跳,一天之内听到了好几次陈圆圆的大名,而且一次都比一次玄乎,居然都跟刺客扯上了关系。 王简一听有刺客,心里一直绷着,直到他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娘的,说话还带大喘气的,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他有些恼怒,摆了摆手,道:“刺客的事不用你管了,我让你办的案子办得如何了?” “恩?”郑玉桥有些发懵,他本来想着办好了刺杀皇上的这种大案,一则可以自己立了大功;二则借此机会除了陈圆圆,为王浅浅扫除后宫争宠的障碍;三则也能把“绯议君上”这种小案子遮盖过去,让皇上无心深究。 但他没想到皇上四两拨千斤的就揭了过去,对于刺客的案子毫无兴趣,反倒问起了他不愿提及的小案子。他试探的问道:“皇上,那刺客…” “刺客的事朕自有主张,朕问的是朕让你办的案子,办的如何了?!” 郑玉桥见皇上有些发怒,终于回答道:“那韦家的妇人确实污蔑圣上,又有邻里的证词,不容她抵赖,臣与周通判商议过后,判了他死罪,家眷充军。” “什么?”王简闻言不免大吃一惊,这郑玉桥好狠,怎么说那韦番同也是听他的命令替他办事,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浅浅也是内心一凉,暗道这郑玉桥怎的如此愚蠢,把事情做这么绝,倘若真的杀了,那他在皇上这一点回还余地都没有。王郑两家是世交,怎能见死不救,于是开口道:“郑伯父,那日皇上在宴会上多喝了几杯,还跟我说,那韦家的酒口感醇厚,回味无穷,如若杀了,等下次皇上再想喝,怕是要喝不到了。” 王简诧异的看了一眼浅浅: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浅浅想到的是那日的暧昧,被他一瞧,小脸微红。 王简一时看得入迷了:大家闺秀果然不善于撒谎,还脸红,真好看! 这便是浅浅的聪明之处:谎话明说。谎话说的好不好,就是一个人幽默不幽默的表现,大家都知道的谎言也就不是谎言,而是戏言。而且她善意的提醒了郑玉桥:皇上是怎么喝多了,你没点数吗?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皇上下旨让他主审韦番同的案子,他就想着杀人灭口,办成一件铁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宴会上合谋灌醉皇上的事遮掩过去。对于他这种封疆大吏来说,整死一两名商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可此刻看皇上脸色不对,他豆大的汗珠终于从脸上流了下来。又听了浅浅的提醒,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做的事,本也不算什么。往小了说就是谄媚君主,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对昏君好使,可对明君不好使,因为明君往往能一眼看穿他的伎俩。王简不算明君,可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戏弄,更何况是高高再上的帝王。 王简冷冷道:“恩,那韦家的酒确实不错,朕交代过你,只为警示世人不可胡言乱语,损了皇家的清明,罚没家产即可,你却自作聪明,实在该死!” 浅浅适时的劝道:“皇上,既然郑伯父知错了,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哼,要不是朕的爱妃求情,朕绝不轻饶,乱世有用的是能办事的能臣,而不是偷奸耍滑,谄媚惑主的小人,望你好自为之!” “微臣谢皇上,臣知罪了,臣回去后立刻重新审理此案。”郑玉桥这才感觉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马匹排好了不行,拍过了也不行。当佞臣的风险实在太大,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为上。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王浅浅,赶忙退了下去。 见郑玉桥走了,王简和浅浅二人相视一笑,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很是默契,直唬得郑玉桥这个老狐狸一愣一愣的。 王简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韦番同家的酒好喝?” 浅浅娇笑道:“简哥哥,你那日喝醉了,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那我做过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得想想….”“哎,想不起来了,等会,我去拿酒,喝醉了再做一次就记起来了。” “…” 第四十六章 陈圆圆的天道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简提着一个暖玉食盒来到了绝世楼,这次倒是没有遇到那个满是戾气的小丫头,却正赶上陈圆圆要出去玩,本来王简从来不过问她每晚出去干嘛,但媤媤向他抱怨说陈圆圆带了一个小丫头大闹兵营,想来圆圆也不会没事找事,去兵营捣乱,应该是为了那丫头。后来又是郑玉桥说什么刺客,正好他也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简拦着她道:“今天别出去玩了,陪我吃饭吧。” 陈圆圆冷冷道:“我不饿,要吃你自己吃。”说完便走。 王简转身一把拉着她的手腕,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保证你没见过,好歹吃一点再出去吧。” “你亲手做的?”圆圆问道。 见王简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皇帝之尊会做菜,而且还做给她吃,于是想了会,点头道:“那好吧。”可王简的爪子抓着她的手腕舍不得放手,她冷冷道:“你还不放开。” “都说吃人的嘴软,她怎么一点便宜也不给我占,”王简想道,只得无奈的松开手跟着圆圆进了屋。 摆好碗筷,王简从食盒里拿出第一道菜,得意道:“这叫西红柿炒鸡蛋。” 陈圆圆也一脸好奇,鸡蛋做的美食她也吃过许多,可独独没见过这种红黄相间的菜色。特别是那些红色的,叫什么西红柿,她听都没有听过。 王简见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就把陈圆圆给镇住了,更加得意,又拿出一道菜:“这道叫水煮花生。” 陈圆圆只见王简拿出一盘缩小了许多倍的迷你葫芦,还叫什么花生?她还没吃,却越发的感到惊奇了。她最初只是听王简说,是他亲手做的,才打算赏脸尝一尝,要论吃,自小在勾栏院里长大的她,也是在江南尝遍人间美味的人,没想到王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道菜,偏偏这两道菜都是她闻所未闻的,她不由得看着桌上的两道菜,一脸的惊奇。 王简拿筷子沾了一点浸泡着花生的盐水尝了尝,“嗯,味道正好。”这刚挖出来的花生最是鲜嫩,就怕盐放多了反倒不好吃。 都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拴住男人的胃。这话对于女人同样适用,而且女人大多都是吃货,会让她们更加的感动。 他见陈圆圆明明一脸的谗样,却矜持的不动手开吃,便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她道:“来,烦劳你尝一尝味道,给点建议,以便我日后好改进。” 陈圆圆接过筷子 ,馋猫似的夹了块西红柿炒鸡蛋,放嘴里感觉有点酸酸的,又没有鸡蛋的腥味,很是好吃。 “怎么样,好吃不?”王简期待问道。 陈圆圆刚吃完,便发现那筷子是王简用过的,吃了一个哑巴亏,她满脸娇红的瞪了王简一眼,也没换掉筷子,装做淡淡道:“一般般,就是有点酸。” 她又迫不及待的剥了几颗被盐水浸泡着的“小葫芦”放进嘴里,也是很嫩,味道如蚕豆一般。 “圆圆,我问你个事儿。”王简边看她吃东西边说道。 陈圆圆夹起一颗花生,连壳一起吃了进去,一会儿香舌一吐,两半花生壳就吐到了地上。她吃东西讲究一个率性而为,可不管什么餐桌上的礼仪,规矩。 “什么事儿?” “那个,你带回来的小丫头是谁?郑巡抚跑来跟我提过,还说她杀了人,可有这么回事?”王简怕她多想,对于她私闯军营的事提也没提。 “你是说厉儿?”陈圆圆的粉腮微动,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简不由得嘀咕:“那丫头叫鹂儿?白瞎了父母取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杀人不眨眼?” 陈圆圆放下筷子,抬头冷冷的看着王简道:“她叫厉儿,厉鬼的厉,还有,她父母数日前就被杀了,同时被杀的还有全村两百多口。” 王简倒吸了一口凉气,宁为太平犬,莫做离乱人。他没想到厉儿有如此悲惨的生世,反倒同情起那个不讨喜的小丫头。他讪讪道:“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人如其名。”接着又问道:“知道是哪伙贼人做的吗?” 陈圆圆点了点头,淡淡道:“恩,我路过的时候刚好遇上。” 王简庆幸的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既然你遇上了,那村里的人怎么又死了?” 陈圆圆若无其事的道:“因为我没管闲事,哎呀,你烦不烦,吃点东西一个劲的在旁边问东问西的。” “你的意思是,你遇上了山贼,可是你眼看着他们去杀人放火?” “有什么问题吗?” 王简一下子就火了,他指着陈圆圆的鼻子道:“你怎么如此无情,如此冷漠?” 陈圆圆道:“我冷漠?可笑,每天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劫掠,没杀戮,你难道不知道吗?辽东的冤魂,山东的瘟疫,江南的水灾,那死的何止一个小小的山村,那是无数个山村,你可别忘了,你才是皇帝,是天下之主,这天下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你朱由检造的孽,现在装什么好人,要我去救,岂不可笑?” 王简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是一村子的人,数百条人命,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陈圆圆“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她冷冷的看着王简:“我为何要救?我又凭什么去救?山中猛虎吃肉,山贼杀人放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猛虎被猎人杀,山贼被官兵杀,那是他们的劫数,命该如此,没遇着劫数就是他们命长,与我何干?我又不是神仙,菩萨,更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凭什么管他们的闲事。当年,我娘冻死在巷口,可有人救过她?没有!因为没人欠我娘的,同样,今天,我也不欠他们的,我凭什么救他们?!”她自认为自己不欠天下人的,天下人也不欠自己的。所以,她的母亲才会冻死在那个冰冷的小巷口,因为没人欠她们娘俩,没人原意施舍哪怕一点布料,一碗稀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便是陈圆圆的天道:天地没有所谓的仁义和不仁义,只有各自的命数。 王简自觉说错了话,他第一次看到陈圆圆如此的激动,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一段她悲惨的童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就在陈圆圆准备摔筷子走人的时候,他深情道:“如果你高兴的话,我原意欠你的,欠一辈子都行,好不好?”“那…你再吃吃这道酸辣土豆丝,我亲自做的,就当把欠你的利息给还了。”王简又从食盒里拿出一道菜递了过去。 陈圆圆一阵无语:这年头还有求着欠人账的。她被王简一逗,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着盘里切成丝条装的土豆丝,一脸的困惑:酸味她知道,可这辣是何滋味? 她夹起土豆丝尝了尝,感觉就是醋的酸味,其中还有一丝辛味。 “不就是辛味么,还故弄玄虚说什么辣味,听都没听过。”陈圆圆想道。 不过这也重新勾起了她的馋虫,先是夹起一小筷试了试味道,只觉酸脆可口,小口吃着不过瘾,于是她又夹起一大口,吃了起来。 王简突然目瞪口呆,他分明看见陈圆圆那一筷子里有一颗鲜红的朝天椒,王简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朝天椒被她一把塞进了嘴里! 没过三秒,他便看到陈圆圆杏眼圆凳,急忙吐出嘴里的土豆丝,叫道:“啊!!呸,呸...辣死我啦!!”之前她还不知道辣是什么意思,没想到马上就会用了! 王简一脸的惊艳,看着陈圆圆吐着鲜红的小舌头,噗噗的喘着香气。他自觉一股火从丹田涌上大脑,他上前捧着陈圆圆的小脸吻上了她的小嘴,大舌头也擒住了圆圆来不及收回的香舌。 陈圆圆刚被辣傻了,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大脸,可没过一会眼中转为恼怒。 王简只觉得嘴里一股辣辣的滋味,还没来得及享受,只听“嘭”的一声,他便被陈圆圆的双掌拍飞,倒地之后吐出一口鲜血。 还好陈圆圆虽然恼怒,可还是有一丝理智没下重手,她见王简显然受伤不轻,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迈了一步想要看看他伤势如何,可终究抹不开面子,好在冷静之后,气也消了,板着脸道:“活该,谁让你弄痛我了。”原来是王简过于急色,咬住圆圆的香舌,导致圆圆忍受不住疼痛才出手将他击飞。 王简虽然吐了口血,伤势并无大碍,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陈圆圆揍,可却是被揍的最“惨”的一次了,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癖。他死皮赖脸的又站了起来,装作“病恹恹”的一步一晃的向着陈圆圆走了过来。 陈圆圆见他越来越近,本就有愧,举起玉手想要阻止他,却被王简无耻的握住,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她慌慌张张的抽了抽自己的手,王简紧紧握住不放,还虚弱道:“别动,我被你打伤了,需要静养会。”王简说完把头靠进了她的胸口,刚好枕在她的酥胸上面。 “好大!”王简暗道,他还暗自将媤媤和陈圆圆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媤媤虽然身材高挑,却不如陈圆圆的丰满。 第四十七章 杂毛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要是陈圆圆知道他内心的龌龊想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再劈他一掌。不过此时陈圆圆有些愧意,也由得他占自己便宜,可王简死赖着不起来,她这才道:“你….你好点了没?” 王简轻轻蹭了蹭,又吸了一口香气,装作有气无力道:“咳…咳….怕是今晚都好不了了。”说完还无耻的轻瞟了一眼内屋。 陈圆圆自小出身青楼,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其实陈圆圆刚被他握住玉手的时候,因为担心他,悄悄把脉检查过他的伤势,知道他并无大碍,只是愧于自己出手伤他在先,所以被他占便宜也并未戳穿。此刻,哪里还容得王简继续占她便宜,于是板起脸冷冷道:“你静养好了没?好了的话,就给我起开。” “哪有那么快就能好,你没见我刚才被你打的吐血啊。”王简自然舍不得抬头,他特意在“被你”上加重语气道,就是要提醒陈圆圆是谁让他受的伤,让她内疚,自己好多躺一会儿。 “今晚,不…十天半个月的,根本走不动道。” “哦,是吗?”陈圆圆冷笑的扬了扬被王简抓着的玉手。 那只王简握住的玉手不知何时主客易位,陈圆圆倒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食指刚好叩在他的脉搏上,那意思很明显:你不用装伤多重,并且我扣住了你的脉搏,再不起来休怪我不客气。 王简被当场戳破谎言,只得讪讪的抬起头,恋恋不舍的瞅了眼陈圆圆的胸口,这一眼倒是让刚刚还冷冰冰的陈圆圆俏脸布满红霞。 “既然你已经验过伤,那你该知道,我今晚肯定是不便于行吧。”王简做最后的努力争取道。 “哦?意思是你还要留宿咯?”陈圆圆突然妩媚的问道。 “嗯…嗯…”王简急忙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具体几晚,还要看我的伤势回复的如何。” “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陈圆圆痛快道。 “真得?”王简仿佛突然被幸福砸晕,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这天下不都是皇上您说了算,小女子哪敢得罪。”陈圆圆说这话的时候用上了妓家绝技,魅惑无比,王简被勾的忘乎所以。 “小女子还有事,先出去了,就不陪皇上您了。”陈圆圆说完不给王简说话的机会就飘了出去。 王简只觉一阵香风从自己身边飘过,再回首只见陈圆圆已经下楼没入了夜色之中。 “什么嘛...闹了半天,变成了我独守空闺。”王简郁闷无比暗道。 伊人已去,独留幽香。 不过那一晚王简也并未离去,而是躺在了陈圆圆的床上,闻着床上淡淡的幽香,安然入睡。直到半夜,陈圆圆回到绝世楼,发现王简躺在她床上睡得像猪一样,本想把他丢下楼,但想到是自己答应让他留宿在先,又气又无奈,她只得去了隔壁厢房睡。 后来王简总是找各种借口要睡在陈圆圆屋里,陈圆圆被软磨硬泡的没办法,说了一句“不许睡我床上。”那意思是想让他睡地上,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半夜回来,又发现王简居然新搬了一张床过来,睡得正香。陈圆圆赶了几次也赶不走,只得让他继续耍赖睡在她屋里。于是王简终于过上了性福的“同居”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瑶儿就兴奋的摇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王简。 王简被扰了清梦,抱着瑶儿就是一通挠痒痒,弄得她不住的求饶:“皇帝哥哥,受不了啦,嘻嘻,停…停一下,你…你的蛋碎了!” 王简被吓得一下子睡意全无,赶忙起身盯着自己的裆部猛瞧,发现并无异样。 瑶儿被弄了一个大红脸,摆摆手羞怯道:“错了,错了,不是皇帝哥哥你的蛋,是你给我的那颗鸟蛋碎了!” 自从瑶儿得了那颗鸟蛋,便找来了许多母鸡轮流孵化这颗蛋,过了近二十多天,终于有了一点动静,蛋壳慢慢的碎了开来,所以她一大早急不可耐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简。 王简听完无语的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一大早就吓唬人。” 瑶儿可爱的捂着头,眯着眼笑得很是开心,又催促王简起床,服侍他穿好衣服后拉着他便走,去看自己辛苦照顾的那颗蛋。 此时那颗蛋内已经看得到了鸟的影子,瑶儿小脸绷紧,紧张的不行,不住的给那个小生命打气。 没过多久,王浅浅和陈圆圆也问讯跑了过来,这也是二女第一次见面,也许是气质截然相反的缘故,一个淡雅如玉,另一个魅惑近妖。她们只是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还好好奇心使得她们都把注意力放在蛋上,也是如瑶儿一般,一脸紧张的看着那颗蛋。 只见蛋壳慢慢的裂开,先是钻出来一个小小的鸟脑袋,而后一个弱小的身体也都从破碎的蛋壳里钻了出来,粉嫩粉嫩的,连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瑶儿赶紧用丝绸将它包裹住,动作小心极了,生怕弄破了它的皮肤。 陈圆圆也凑近了,还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瑶儿察觉,她委屈道:“圆圆姐…”。 瑶儿小心的把那幼鸟捧在手里,却发现这鸟比她的两个手掌还要大。 陈圆圆看着这个如同刚发育的小母鸡般大的家伙,眯着眼睛谗道:“这么嫩的母鸡,不知道拿去炖汤滋味如何。” 王简见她这一句话差点儿把善良的瑶儿弄哭了,他昨晚才躺在别人的胸口上,想到她的丰腴,吐槽道:“你就知道吃,自己多胖没点数吗?” 陈圆圆不屑道:“我胖怎么啦,吃你家米了?”刚说完想到那天晚上王简占她便宜的事,俗话说,吃人的嘴软,这话一点没错,她俏脸顿时粉红,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意,便道:“你可别忘了,这只鸡要是没有我帮忙,就单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射得下来么?” “圆圆姐,这不是鸡!这是鹰,是鹰,翱翔天空的老鹰!”瑶儿在一旁急忙纠正道,她天真的以为只要纠正了陈圆圆对这只鸟的错误认知,让陈圆圆意识到它并不是一只鸡,就不会老想着吃掉它。 陈圆圆看着瑶儿把那只“鸡”护得跟个宝贝似得,也就懒得再打它的主意,只是瞪了王简一眼。 王浅浅看着逗趣的三人,微微一笑道:“皇上,你要不给它取个名字?” 王简立马高兴坏了,最近好像老有人让自己赐名,自己取的多了,也有了经验,而且还有点乐此不疲,怪不得后世有那么多名人喜欢到处题字,原来这事也容易上瘾。要是毕茂康他们在场,肯定会抱头阻止王浅浅的建议。他看着瑶儿手中的海东青,只见它紧闭着双鹰目,全身鲜红粉嫩剔透,都可见到毛细血管,只有小小的鹰脑袋上几根白色的杂毛,跟人秃顶时候的地中海发型一毛一样,他眼前一亮,高兴道:“就叫他杂毛吧!” 听到这个名字,陈圆圆首先“噗嗤”的笑出了声,王简听在耳朵里自然觉得是对自己的嘲笑,不过他被嘲笑的多了,也不在乎。 王浅浅则一阵无语,想必她也后悔了自己的建议。 瑶儿一脸委屈,如同母亲一般想的倒是长远,她抗议道:“皇帝哥哥,你看它多可爱,怎么能取这么个名字呢?再说了,以后它长大了,羽翼丰满了,自然就不会是杂毛了,而且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听,得多难受,况且,以后让其他的大雕们知道了,怎么在鹰界立足?” 王简对于自己取名还是很自信的,他满不在乎道:“别担心,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贱名好养活,主要杂毛这名字多霸气,日后肯定傲视群鹰,我们叫着也顺口不是。再说了,其他的大雕都没有名字,羡慕它还来不及,怎么会鄙视它呢?你不说,我不说,没有雕知道它的名字土气,说不定还以为是很厉害的名字。” 其实王简也有私心,他是在报复,要知道杂毛的母亲当初帮助豪格一路追杀自己,差点而儿把自己害死。 瑶儿哪会觉得杂毛这名字霸气,只觉得要多土气就有多土气,不过她的抗议无效,这只海东青的名字也就正式的确定下来。抗议了半天,瑶儿担心它饿坏了,又找来羊奶,细心的掰开杂毛的鹰嘴,小心的一勺勺的喂了进去,半会儿功夫,小半碗的羊奶都见底了。 王简咂咂嘴道:“好家伙,饭量还真大。” 瑶儿自豪的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吃饱就睡着了的杂毛,一脸的幸福。 第四十八章 军营里的恶霸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自上次厉儿被陈圆圆丢进了军营里,再加上陈圆圆和马媤媤两大高手的指点,这一个多月以来,她进步的速度快得惊人,已经到达了大尉之境,摸到了将星之境的门槛。可一层之隔,却怎么也突破不了。 她在军营里四处乱晃,羡慕的看着那些士兵们拿着幼贼爱在操演。 等他们操演结束,厉儿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拦住了一名士兵的道路:“孙大炮,本姑娘手痒,你陪我练练手。”军营里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马媤媤对于底下士兵们的互殴,也持认可的态度。 如果说一个月之前,厉儿刚来军营的时候是只小绵羊的话,那么现在的厉儿就是军营恶霸,大家躲着她都来不及。除了高级的将领,相似李岩,祖大弼等人外。现在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为了提高自己,没事就找人练手,说是练手,其实就是变相的报仇。当初欺负过她的,她一个都没放过,隔三差五的就拦住别人打一顿。 这孙大炮就是其中之一,他被揍的多了,自然也就学会圆滑了,他见厉儿偷瞄他背后的长枪,讨好道:“哎哟,姑奶奶您的身手,自然是天下无敌,何必找小的,小的笨手笨脚的,怕是耽误了您,要练手,小的这把幼贼爱,您拿去玩就是了。”说完把背后的长枪递给了厉儿。 厉儿爱不释手的摸着长枪,仿佛把玩着心爱的玩具。她一直想要,可马媤媤总共只装备了五百把,自己的兵都不够分,哪有她的份?要了几次,都被马媤媤回绝,索性今日自己抢一把过过瘾再说。 她把玩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枪射击。 孙大炮好心道:“姑奶奶,您看这,对,三点一线,这里瞄准,看到那颗大树没有,对,这是扳机,点火扣动一下就可以了。” 厉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冷冷道:“我自己会用,不用你教。”说完按照孙大炮教她的法子,瞄准几十秒外的一颗大树,只听“砰”的一声,枪口冒出一股白烟,飞出一颗小小的铅丸,准确的命中了那颗大树。 厉儿第一次射击,兴奋得小脸通红,她把手中的幼贼爱丢还给孙大炮,自己跑过去那颗大树下查看。只见铅丸被深深的射进了树干内,她拿出荧惑短剑使劲的抠,才将铅丸抠了下来。她看着手中的小球,如若使出全力,使出弹指神通般的功夫,她自信自己也能将这颗小球弹入树干内,可却不是幼贼爱“这般轻松”。要知道,人力也有尽时,可这幼贼爱,只要有子弹,便可以无限的发射。 她想试试自己与幼贼爱谁比较厉害,于是回到原地,运起全身的真气,灌于右臂,两指掐住铅丸,指间真气弥漫,她死死的卡住铅丸,直到临界快控制不住真气的时候,才娇叱一声:“着!”那铅丸被她两指弹了出去,也是准确的射入了树干内。 孙大炮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还好我没有惹她不高兴,不然被弹中的就是我了! 这时一队士兵路过,刚才他们听到了枪声,所以特意跑过来看看。一见是厉儿在那,如同见鬼一般,瞬间就想逃走。 厉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熟人”:“赵大头,你给我站住!” 赵大头听到厉儿叫他,知道要是再跑的话就会死的更惨,莫不如被打一顿来的痛快,于是苦瓜着脸走了过来。 孙大炮一见有了替死鬼,告罪一声,很快就跟着其他的士兵们跑了个没影。 厉儿今天心情颇好,懒得打人,只想再打一枪,好跟自己刚刚射出的铅丸比试比试,“把你的幼贼爱借我玩玩。” 没想到,她自认为“合理”的要求,赵大头抱着枪,死活不给她。原来马媤媤早有禁令:幼贼爱造价不菲,子弹更是金贵,不许士兵们私底下乱放枪。 厉儿见他不把幼贼爱给自己,很是生气,她的暴脾气可受不了别人的拒绝。她眯着眼睛威胁道:“我数三下,你要是不给我,仔细你的皮肉开花!” “三!”厉儿沉声数道,以她的急性子,根本就不可能从“一”开始数,那对她来说都是耽误功夫。 赵大头倒也硬气,梗着脖子道:“厉姑娘,不是小人不给你,是马将军不让小人给你玩啊,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给的。”他看今天这顿揍是免不了,只好抬出马媤媤来,希望厉儿今天下手不要太狠。 “好!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厉儿抬起手就打,也是发了狠,而且还动用真气。她下手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轻重,当初在城门口都敢当街杀人,打死一名士兵对她来说也就不是个事。 很快,赵大头就被打的满脸是血,眼见厉儿这架势,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抗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扛不住了,认怂道:“厉姑娘,别打了,别再打了,你要玩,拿去便是。” 厉儿这才满意的停了手,对着他的屁股重重的踢了一脚,道:“拿来。” 赵大头也确实伤得不轻,他艰难的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血迹,只得乖乖的奉上了幼贼爱。 厉儿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熟练无比,瞄准开枪一气呵成,把枪丢还给赵大头,跑到那颗大树下,沉思道:“恩,这枪虽然还不上我的功力,不过也差不离了。”见幼贼爱威力巨大,更加坚定了自己也得想办法搞一把防身的想法。 天色渐晚,厉儿准备回绝世楼睡觉去,她刚走到军营门口,却被守卫的士兵拦了下来:“大帅有令,厉姑娘不得出营,大帅有事找你!” 厉儿还是头一遭被拦,她破口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姑娘想走就走,你想拦我,就看你有没用这本事!” 那士兵可不是普通兵营里的士兵,而是马媤媤身边的亲兵,根本就不把厉儿的威胁当作一回事,他冷冷道:“厉姑娘,马帅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要走,说不得我也只能拼了命也要把你拦住!” “你!!!” 厉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马媤媤,虽然马媤媤很少管她,可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再加上平日里的练兵,训话,她都瞧在眼里,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使得她打从内心里感觉到敬畏。 厉儿不想惹怒马媤媤,只得乖乖的跟在那名士兵的身后,来到了主账。 马媤媤坐在主账的帅位上,帐内跪着孙大炮和赵大头二人,还有若干将领站于两侧。 厉儿一进大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狠狠的瞪了一眼跪着的两人:狗贼,敢告我的状,别让我逮着你们!她倒是误会了二人,军营里无事却响起了枪声,肯定会有人过问。 那二人被她一吓,更加的不敢抬头。 马媤媤见她进来,冷“哼”一声,道:“几日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阿!” 厉儿站在一旁,她虽然敬畏马媤媤,可不代表她会束手待毙,所以干脆仰着小脸,斜着眼看着别处,压根儿就不看马媤媤,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理。 马媤媤见她这态度,威严道:“怎么,没听到我问你话么?” 厉儿还是不理,只不过乌溜溜乱转的贼眼显示出她的心虚。 马媤媤都被气笑了:这小丫头,再不加以管教,都要反了天了! “小小年纪,就敢抢劫他人的东西,今天就让你尝尝军法的滋味。”她猛的往帅座把手上一拍,把手被生生拍断,紧接着她运起真气,周身紫色真气环绕,眼见就要动手。 厉儿这才怕了,她自认自己根本不是马媤媤的对手,甚至在她手里走不了三个回合,再扛下去可能就要挨打,她急忙道:“我又不是你的兵,你没权处置我!” 马媤媤冷冷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兵,可我的兵被你抢了,我如何不能处置你!” 厉儿也不傻,她争辩道:“你胡说,我没抢,那枪是他们借给我的。” 马媤媤闻言一愣,今日能不能处罚厉儿就看她是抢的还是借的。不用问都知道,说是借,其实跟抢没有区别。可这里头的道道却是十万八千里:抢就是厉儿的错,借就是孙赵二人的错,不管他们借的时候是否心甘情愿。 虽然厉儿是陈圆圆的人,可万事都逃不脱一个理字,她要处罚厉儿,也得占得住理,一时不察,被厉儿堵了回去。她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二人,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孙大炮一哆嗦,答的非常干脆:“是,是小人借的。” 马媤媤又双眼一扫满身是伤的赵大头,赵大头也是羞愧的低着头,答道:“大帅,小的本不想给,可…可小人打不过厉姑娘,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求大帅开恩。” 厉儿说的没错,扛不住打的“借”也是“借”,这里是军营,不是外面,军营里讲究强者为尊:我打到你借给我的,就不是抢来的。不管是自愿,还是扛不住打,被逼的,总而言之,确实是借,不是抢。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她有能力自己抢,可自始自终都没有动手去抢,而是让他们乖乖的奉上。 马媤媤知道,自己作为主帅,处理这件事也有失查之责,倘若刚开始自己不是轻信了这二人,那么武断的认为他们是被抢,现在就不会被厉儿“偷袭成功”,导致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 “想不到这小丫头平日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居然如此的阴险。”她在厉儿这栽了一个小跟头,以后就不会再轻视任何一名对手,哪怕那个对手弱的如同一只小白兔,她都不会轻视,必然全力以赴。 为将者,一要缜密,二要豁达。她不再跟厉儿纠缠,玩文字游戏,而是环视帐内众将领,冷冷道:“孙大炮胆小无能,不遵将令,擅借火器,拖下去砍了!”马媤媤又道:“赵大头遇敌抵挡不过,被逼投降,失了我军颜面,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孙大炮当场就被吓尿了,很快就被拖了下去。赵大头本就被厉儿打的面目全非,此刻那张脸更是苦的没法看,也被拖了下去。 马媤媤心里跟明镜是的,如果这二人能够死扛到底,厉儿也不敢在军营里杀人,也就拿他们没辙。二人顶多就是被打一顿,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而已。如此一来,二人不但无过,而且有功,怪就怪他们贪生怕死,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 厉儿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那二人的一死一伤跟自己毫无关系。 这一切都被马媤媤看在眼里:哎,这丫头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号的陈圆圆,对别人的死毫不关心,哪怕有人是被自己害死,她连眼都不眨一下。 厉儿不但学了陈圆圆的本事,连脾气也是一点不落的学了个十足:漠视生命,蔑视伦常。 马媤媤不禁有些头痛,她之所以能够容忍厉儿在军营里胡作非为,一是因为陈圆圆不想管,她不好管;二是因为她知道厉儿身负血海深仇,任何人在这种心态下,你跟她讲道理没用,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拳头和复仇。仇恨能蒙蔽人的眼睛,同时也能激发人的潜能,如果不是因为仇恨,厉儿的进步也不会这么快。 第四十九章 王浅浅的心理阴影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莱州到青州的官道上尘土飞扬,百姓们扶老携幼,赶着数千辆大大小小的牛车和马车,挑担背包者更是无数,行进的队伍绵延了数十里,他们缓缓的向着昌邑城前进。 本就不宽敞的官道此时却是被堵住了,又听得前面有不绝于耳的叫骂声。 崔大壮骑着马赶了过来,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回将军,有位老者中了暑,家人堵着路不愿再走了。” 士兵们怕被扣上欺辱百姓的帽子,站在一旁不停的劝。 原来有为老者中暑了,那家汉子有些惧怕当兵的,吓得赶紧给老父亲灌水,捶背,想要缓解父亲的症状,好让开道路。可一旁的妇人在旁边观察了一会,见当兵的很是客气,她蹬鼻子就上脸,往官道上一趟就地打滚,扬言:“不给我们家一两马车就不让道!”路上的百姓们也都瞧着热闹,把个官道彻底的给堵死了。 那士兵好心劝道:“大姐,俺本来是骑兵,俺的马都让给你们了,现在哪还有什么马车啊。” “俺不管,不给俺们家一辆马车,俺就不起来。”那妇人也实在没办法了,父亲中了暑,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数月大,另一个刚学会走路。没有了马车,实在是走不了了。 士兵无奈,只得吓唬道:“大姐,我们真的没马了,再耽误了路程,怕是鞑子要追杀来了。” “就算是鞑子来了俺也不起来,俺不怕!”那妇人在地上蹭了一身的土,她见崔大壮过来,指着他道:“你看,那人就有马,把他的马给俺们!”可她刚说完话,就怕了。 百姓们见来了个骑马的,知道是大官,因为这是他们五天来见到的第一个骑马的人。 崔大壮不再是刚出山的小伙子,近一个多月,他转战数千里,剿灭响马盗贼无数,令胶东盗匪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他下马行到跟前,那妇人瞧了他一眼就有些惧怕。他问清了缘由,威严道:“把她架开!”两名亲兵二话没说,将那妇人拖到了路边,那家汉子也赶忙拉住自己的媳妇,免得她又闯祸。 一阵狂风吹起,尘土漫天。崔大壮看着那中暑昏睡的老者,道:“马!”一旁的亲兵赶紧将他的马牵了过来。这匹马自从离京那日一直跟着自己,他爱惜的抚摸着它那棕色的鬃毛,然后牵着马来到那一家子面前,对着那汉子道:“这马跟了我近三个多月,大小数十余战,我不曾弃它,今天给你,望你们好好待它!” 那汉子没想到崔大壮真的会把马给他,吓得跪在地上猛的磕头。那妇人也是痛哭不已,拉着大儿子不停的给崔大壮磕头。旁边的百姓见状,也都很是感动,他们都知道,除了留下少的可怜的几匹马,其余的一千多匹战马都让给了百姓。 崔大壮威严道:“全军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他来到临时搭建好的凉棚,见孔师孟欲言又止,问道:“先生有什么心事?”他们这一个多月配合得相得益彰,好几次都是听了孔师孟的建议,才会战无不胜。 孔师孟道:“崔将军,我们的兵力实在太少了,对付盗贼还行,若是遇上鞑子,怕是凶多吉少啊。” 崔大壮困惑道:“鞑子?哪来的鞑子?最近的也在千里之外的沧州。” 孔师孟沉吟道:“豪格若是敢来,怕是有来无回,我怕的是海上。” “海上?你是说海对面的鞑子?不可能吧。”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我们带着数十万百姓迁徙,难免会走漏了风声,要是他们渡海而来,那就危矣!” “那先生以为如何?” “征兵,现在有六十余万百姓,年轻力壮者无数,不若征调他们出来,也好有个防备。” “不行,此事不必再说了!”崔大壮想也没想回绝道。他不是没想过,可私自征兵属于大忌,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孔师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私自征兵会让皇帝猜忌,是将在外的大忌,可眼下的形势使他有种不好预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傍晚,斥候来报:孔有德领着三万人马从王徐寨登陆,直奔莱州府,距离他们不过两百多里。 秋柳园。 王浅浅一脸焦急的来到后院,见琪儿独自一人站在屋外,便问道:“皇上在吗?”琪儿没有回话,只是小脸微红,抿着嘴瞟了里屋一眼。王浅浅知道她是个冷美人,也不为意,推了门便进。琪儿正犹豫要不要拦住她,便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呼。 浅浅进了屋,只见王简光着身子泡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正在洗澡,一旁的瑶儿正拿着小瓢乖巧的舀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一时间站在那不知所措,她愣了半会儿,红着脸转身就要走。 既然来了,王简那会轻易的放她跑,他对着瑶儿道:“去,把她给朕抓回来。” 瑶儿娇笑一声,乖巧的过去拉住了浅浅。浅浅不会武功,哪是瑶儿的对手,立刻就被她牵引着来到了木桶边。 王简看她有点紧张,笑道:“给我舀水。”说完仰着头舒服的枕在木桶上,这样一来身体的正面都爆了光。瑶儿把水瓢递给浅浅,她微颤的接过水瓢,闭着眼睛不敢乱看,只是胡乱的舀着水。舀了没三下,就把一大波水倒在了王简的头上。王简因为是仰着头,一大瓢水就冲进了鼻孔里,呛得他鼻子通红,不停的咳嗽。 这一下子浅浅更加的紧张了,她摇着手,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可爱的样子使得王简疼爱不已,他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于是站起来一把抱起浅浅,将她抱进了浴桶里。浴桶里的水只到浅浅的腰上,并不深。可她一入水却像似溺水之人一般,双脚慌乱的乱蹬,双手也是胡乱的拍打着水面,连站都站不起来,瞬间就呛了好几口水。 王简忙道:“没事的,水不深,哎呀,你别乱动!”可不管他怎么说,王浅浅还是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在水里挣扎着。 王简这才意识到:“她怕水!”他赶忙揽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水面。浅浅涨红着小脸,她心有余悸,死死的环住王简的脖子,爬在他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王简以为玩笑开大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浅浅,他心里有愧,边抚着她的泪水,边道歉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对不起,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王浅浅忍住泪水,抬起头道:“不是的,是臣妾怕水,不管皇上的事。” 按理说浴桶里的水只是及腰而已,并不深,不可能惧怕才是。王简以为她是想安慰自己,又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王浅浅知道王简误会了,急道:“不,不是的,真的是臣妾怕水。”说完又想到自己的伤心事,低声抽泣起来。 王简怜爱无比的看着她,这才相信她确实有什么心事,于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道:“我是你的相公,你有什么心思都该跟我说,好不好?” 王浅浅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她紧紧的抱着王简的脖子,只有在他那才能得到安全感。她泣声道:“那年,下着大雨,院里死了好多好多人…” “死的什么人?谁杀的?” 王浅浅一时神情恍惚,她道:“豪格杀的,还有好多好多的清兵,他们见人就抓,见人就杀,小翠被抓走了,吴妈死了,张姨娘也死了,还有爷爷也死了。只有我跟弟弟两个人躲在水缸里,躲了整整一夜,那天的雨下的好大,水缸里也好冷,真的好冷。”她说完躲在王简的怀里瑟瑟发抖,似乎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又是豪格!王简愤怒不已,现在看来浅浅并不是天生怕水,而是年幼的时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豪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王简在心里默默道。 瑶儿也在一旁听的也是哭红了眼:“浅浅姐好可怜哩。” 王简怜爱的抱起浅浅,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乖,咱们不想了。”说完轻轻的点了她的睡穴,将她交给了瑶儿。他听到屋外的声音,似乎王承恩来了,而且在外面等了许久。 第五十章 崇祯的兔儿爷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王承恩道:“皇上,这是崔大壮传来的消息,他按照皇上的吩咐,迁莱州,登州之民共计六十万,可他们行到昌邑,就从渔民那得到的消息:孔有德率领三万反贼从海上登陆,前锋已过鱼儿镇,直奔他们而来。” 王简大吃一惊,当初王简派崔大壮迁民,顺便剿灭路途上的流民贼寇,而崔大壮也很争气,再加上孔师孟的计谋,二人相得益彰,剿灭莱州,登州匪徒无数,令二州境内再无匪患。王简也一直都派人时刻监控着沧州方向豪格的动静,没想到祸患居然从海路而来! 王承恩忧心道:“皇上,崔大壮只有三千余人,怕是守不住,要不派兵驰援。” 援兵肯定是要派的,可派谁去又是个问题,豪格蠢蠢欲动,对济南虎视眈眈,马媤媤的“铁血军团”肯定是不能动,秦翼明的“镇南军团”还要震慑江南的军阀,也动不得,现在能动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光杆司令了。 “去把李石和祖大弼给朕叫来。” 王承恩领命而去。 二人刚到,王简就问道:“李将军,朕的火枪营训练的如何了?” 李石有一丝困惑,平日里王简对自己的训练不闻不问,怎么今晚突然急招自己,询问训练的事?他答道:“皇上,按照您的吩咐,目前火器营共装备幼贼爱五百,三眼火铳一千五,末将都是日夜督促他们训练,半刻不得松懈,现在士兵们都可熟练操作这些武器了。” “恩,孔有德领兵三万从海路而来,朕要你随朕出征,讨伐叛臣,你可有把握?”王简一听火器才装备两千多把,汰换的速度远远低于他的期望,他也很是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拿什么去冶炼铜铁和制作药火? 祖大弼早就在济南城憋坏了,一听有仗可打,很是兴奋:“皇上,别说他才小小的三万兵马,便是十万,俺也定叫他有来无回!”这倒不是他吹,他相信既然孔有德是从海路而来,那么带的辎重马匹肯定不是很多,而自己的战车营日日演习新的战法,剿灭一群毫无突击能力的反贼应该不成问题。 李石道:“皇上,孔有德也是火器方面的行家,怕是不好对付。” 祖大弼生怕来之不易的杀敌机会错过了,他瞪着牛眼道:“怕他个鸟蛋,他的那些大炮,一炮下来都伤不得俺的战车半点皮毛。” 王简知道他们都见识过红夷大炮的威力,即便祖大弼有吹嘘的成分,可也应该不是妄言。 李石笑道:“是在下过于保守了。” 王简看他们都很有信心,便让他们回去准备,明日出征。 王浅浅睡了没多久做了个噩梦就被吓醒了,王简见她低着头久久的没有说话,把她搂在怀里,道:“怎么,你担心朕?” 浅浅一脸担忧道:“皇上,您可不可以不要去?”她没有见识过幼贼爱的厉害,一听王简只带着五千人出征,怎能不担心。 王简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傻瓜,我不去谁去?这天底下,能替我分忧的也只有你了,你好好的替我守好济南城,不懂的就问郑玉桥,要是有人不服你,你就去找媤媤,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浅浅还是摇了摇头,眼中泛着泪光,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王简的腰箍的死死不松开,转眼间王简的小腹一片冰凉。当年那场济南大战给她造成了心里阴影,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一听王简要御驾亲征,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如何能放他去? 王简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胡床上,道:“乖,别担心,你乖乖的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已经回来了。” 王浅浅虽然听话的躺下了,但还是抓着王简的手不松开,王简没有办法,在她耳边的述说着情话,直到半夜她才睡去。 王简见她睡着了,替她盖好凉被,出了门直奔城郊兵营而去。 刚进兵营,就看到月光下一个美轮美奂的瘦小身影,王简凑近一看,见厉儿正在一场大石头上练武,附近的士兵们都没人敢靠近。 厉儿也发现了王简,她冷冷的扫了王简一眼,那神态像极了陈圆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简是怎么欺负她,把她丢在烈日底下晒了半天。 王简被她双眸一扫,心里一激灵:这小妞还挺记仇。他打着哈哈道:“练武呢?真是勤奋的好孩子,你忙…你忙…”说完快步向着马媤媤的主帐走去。 恰巧这时,马媤媤听到手下报告说皇上来了,迎了出来,也让厉儿暴揍王简一顿的心思落了空。 大帐内。 马媤媤舒服的躺在王简的怀里,问道:“简哥哥,听说你要亲自出征?”王简要出征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她这个“铁血兵团”的主帅。 “恩,我怕崔大壮出事,明日我就带着李石去往昌邑城一趟。” 马媤媤贴在王简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不像浅浅,也没哭闹,只是叮嘱了一句,让王简路上一切小心,又连夜替他准备好军资,战马。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李石和祖大弼已经率领着步兵营的五千人集合完毕。 大军临行前,王简又看到那颗石头上,大清早就起床练武的厉儿,他叫道:“哎,厉儿,不是朕说你,你这么练没用,高强的武功是要经过战场的生死相搏才能练出来的,有没有兴趣随朕出征?” 厉儿听了王简的话,一想也对,现在兵营里除了祖大弼和李石等人外,她再也找不到对手了,而那两人的武功之所以高强,也确实如王简所说,是在死人堆里练出了的。她轻轻一跃,将王简身边的一名亲兵踹下了马,自己骑了上去。王简也进了他那辆标志性的黄色大马车,瑶儿和琪儿两姐妹早已在里面等候,大军转了一个圈,从济南城的南门而入,而后横穿济南城,从北门出发向着昌邑城前进。 城里的百姓们听说皇上御驾亲征,一大早都跑了出来,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客至楼的二楼一间厢房内,一名身着水青色长袍的蒙面少女,她冷冷的注视着窗外那辆八匹马拉着的黄色大马车,那马车除了比一般的马车大之外,更奇特的是车顶还有一尊巨大的炮。 青衣少女掐了一个法诀:“真空家乡,无生圣母。” 青衣少女转头看着梁四,轻启朱唇道:“下面是圣母问话,你要是有半句假话,生被万鬼噬骨,死下十八层地狱!” 商人梁四闻言,立刻跪在一旁听训。 “圣母问你,那就是你上次密报的名叫泡泡龙的火炮?”她实在弄不懂看着气势不凡的神器怎么取了这么“烂”的一个名字。 梁四答道:“回圣母,此乃神器,据说此器一旦开火,威力不同凡响,具有毁天灭地之能,如同天威下凡。” 那青衣少女点点头,她来了济南城数日,天天都听到南面山谷内惊天动地般的巨响,知道梁四所言非虚,她也曾乔装打扮想要偷偷的潜入窥探一二,可整个历山的看守极为严密,使得她数次无功而返。 “圣母再问,那幼贼爱又是怎么一回事?”少女口中的圣母第一次听说幼贼爱这种名字,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变态的恶趣味,又或是梁四对她的不敬,所以才派少女前来查探。 “回圣母,这幼贼爱也是一种长杆的火铳,据说威力胜过良弓强弩百倍。” 青衣少女了然的点点头:“好了,话问完了,你起来吧。” 梁四这才如释重负,他讨好道:“柳堂主一路辛苦了,属下备好了薄酒...” 青衣少女并不领情,她冷冷道:“哼,圣母令你务必弄来一尊泡泡龙,即便花费巨资也在所不惜,你是如何办事的?!” 梁四道:“柳堂主明鉴,属下确实买通了几名守卫,可泡泡龙实在太过沉重,而且数目清楚,如若少了一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属下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无人敢偷啊。”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你办事不力,买不来泡泡龙,却私自花了六十万两买了一个破酒杯!” 梁四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道:“求堂主开恩。” “要不是往日你对我圣教多有功劳,早就让你人头落地!”她转念一想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泡泡龙的事暂且作罢,幼贼爱务必搞到一把!” “啊!”梁四内心里苦叫一声,这幼贼爱也不好搞啊,上次听军营里的兵士说,有两名士兵因为胡乱开了两枪,一个被军棍打的屁股开了花,另一个更是被当场砍了脑袋。 青衣少女看梁四一脸的愁苦,冷声道:“怎么,这你也办不到?” 梁四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喏喏道:“柳...柳堂主,这幼贼爱也是看守得极为严密,属下怕是...” 青衣少女怒道:“那要你有何用!”说完衣角无风自飘,眼见就要将梁四一掌劈死。 梁四急忙道:“柳堂主,属下虽然弄不来幼贼爱,可属下能弄来制造药火的人!” 青衣少女收回玉掌,问道:“哦?” 梁四死里逃生,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属下得知,这幼贼爱的触发全靠一种药火,而这种药火的配方在一个人的手里。” “哼,那还要你说,我派人去抓几名工匠就是,哪要什么配方。” “柳堂主有所不知,这配方据说是从西王母的天山上求来的,由数十个作坊合力制作,而每个作坊只负责一道工序,即便你抓了某个工匠,也没办法得知。” “你都说了,每个作坊都负责一道工序,我去把他们都抓了,不就行了?” “可您抓了一名工匠,就会打草惊蛇,怕是想得到配方就更难了。” 青衣少女一想也对,她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柳堂主,属下知道那从天山取来药火配方的人是谁。” “谁?” “王简!” “王简是谁?” “一个少年,很得崇祯老儿的器重,属下曾与他有数面之缘,长得相貌堂堂,本想让他入赘,拉拢他入我圣教,不想即便是属下的万贯家财,他都不为所动,说不准就是崇祯老儿的兔儿爷。”梁四编排道。 青衣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想必她也知道兔儿爷是什么意思。 “快看,皇上来了!” “哪呢,哪呢?” “笨蛋,黄色大马车里的就是。” “真的啊!我不是做梦呢吧。”无数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还有无数少女少妇们的惊叫声。 王简在马车里听到欢呼,他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般,他兴奋的掀开帘子,不断的给外面的人挥手示意。 青衣少女厌恶的看着臭显摆的皇帝,哪里会想到,眼前的崇祯皇帝和梁四口中的兔儿爷其实是一个人。 一旁骑马的厉儿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她目光扫过客至楼二楼的小窗,青衣少女赶紧收回目光:好伶俐的少女,连我一丝的杀心都探查得到。 第五十一章 拯救大兵崔大壮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昌邑城外。 孔有德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可打探清楚了?据守昌邑的是何人?”他自登陆以来,路过州县三十余多座,都像似空城,直到追击到了昌邑,才得知登莱二府的民众都被迁移走了,他赶忙率军追击,却被阻击在了这昌邑城外。 “王爷,小的打探清楚了,守这昌邑的是崇祯身边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名叫崔大壮。” “崔大壮?本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王爷,此人不过二十多岁,乃是将星之境的高手,而且来了不过半月,便将登莱二府的贼寇尽数平定,实力不可小觑!” “哼,敢挡本王的去路,本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去,将本王的红衣大炮拖上来!” 此时的昌邑城已是狼烟四起,炮声隆隆。在红衣大炮的持续轰击下,城的北门终于坚持不住,被轰塌了,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一名手下眼看昌邑城就要被攻破了,焦急道:“崔大人,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崔大壮站在城楼上,看了看天色,心道:“孔师孟走了不过三日,我此时若退,怕是他们很快便会被追上。”那日他从渔民那得知孔有德渡海的消息,一面向王简求援,一面让孔师孟带着六十万百姓赶紧撤离,自己领着三千人断后。 果不其然,两天前的晨曦,孔有德就追了上来,他便命大军入城,想要靠昌邑城缠住孔有德。可不过才守了两日,北门在孔有德炮火的猛烈轰击之下,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崔大壮叹了一口气,带着亲兵三百多人,前去北门支援。 王简领着自己的火枪营,快马加鞭的行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一个叫固堤店的小镇上,遇上了无数的难民。 王简命人抓住一名难民,问道:“你可知道崔将军在哪?” 那难民见来的是官兵,心想有救了,答道:“昨日又来了一伙贼人,军师带着人还在后面。” 王简心下稍安,要是崔大壮出了什么事,他还真没法跟崔坚实交代了。他留下两百人协助百姓们渡过白浪水,自己领着人又向东而去。 行了不过十多里,听到前面有打斗声,斥候道:“皇上,看样子是我们的锦衣卫,好像正被一小股叛军围攻。” 很快打斗的双方就被火器营包围了起来。 王简卷了个大喇叭,吼道:“大明天子在此!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手中的武器,都趴在地上,否则的话杀无赦!” 孔师孟一听是皇上来了,赶紧下令停止攻击,趴在了地上,许多叛军一听是崇祯皇帝亲自领兵来了,眼见自己又被包围,也都学着锦衣卫们,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有几十名叛军还欲反抗,李石一声令下,只听砰砰的几声,他们都倒了下去,这一下子叛军们更加的老实了。 “孔师孟,怎么是你,崔大壮呢?!”王简以为难民口中的崔将军是崔大壮,一见是孔师孟,他急忙问道。 “皇上,崔都统还在昌邑城,他命微臣带着人护送百姓先行离开了。” 王简暗道一声“不好!”,算算日子,崔大壮被围了三天了,怕是凶多吉少!他嘱咐一声,让孔师孟押解着地上投降的五百多人,先行撤退。 王简领着李石他们,弃了马,徒步奔着昌邑城而去。 隔着几十里,就听到昌邑城炮声隆隆,杀声四起。 王简站在一处山头,遥遥看去,城门已经被攻破,崔大壮生死未卜。他看着远处孔有德的阵营内还在轰击城楼的红衣大炮,气的火冒三丈。 “周志国,你他娘的,把老子的炮炮龙拉上来。”王简气得都忘了说“朕”。 炮炮龙虽然强大,可毕竟太过笨重,除了王简的黄色大马车,一般的车很难拉动,所以王简只带了一尊过来。 而这周志国放炮很有天赋,是个放炮的好手,那炮打的又快又准,王简也临时把他带了过来。 周志国听到皇上的命令,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泡泡龙在黄色大马车的车顶,马车内还有两位娘娘,再说了,这黄色大马车是御架,可不是什么人能上的。 “皇上,这…” 王简看那红衣大炮还在不停的放,急得踹了周志国一脚:“你他娘的磨蹭什么,来人,把他给我弄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炮炮龙发出一声怒吼,带着火焰的大铅球准确的命中了一门红衣大炮,那炮身也被轰飞了起来,掉下来又砸中旁边的一门火炮。 “好,干得漂亮,再放,再放!”王简见一炮干掉了两门红衣大炮,兴奋道。 周志国听到皇上的赞许,更加的卖命,又是“砰砰砰”的几炮,将对面的数十门红衣炮尽数的摧毁。 孔有德得到报告,眼见饱含自己心血的火炮被毁,冲出营帐,怒道:“哪打来的火炮?” 那炮手道:“王爷,好像是对面的小山头上打来的!” 孔有德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着那名炮手道:“那你他娘的还不还击?!” 那炮手也是一名老手,他一脸的委屈:“王爷,听声音,那炮当在五里开外,红衣大炮实在是够不着啊!”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即便够得着,也未必打的中。 王简眼见孔有德的红衣炮都被炸上了天,拍手兴奋道:“继续,继续啊!看到那个大帐没有?对着那个大帐轰!” 可王简等了半天,也不见炮声,再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周志国已经从黄色大马车上下来,来到了王简的身边。 王简气得又踹了周志国一脚:“你他娘的下来做什么,还不快上去放炮!” 周志国一脸的委屈道:“皇上,没了…” “什么没了?” “炮弹没了。” 原来王简不但只带了一门泡泡龙,而且也只带了二十多发炮弹。 “你…你他娘的不会悠着点放吗?谁让你一次都打完的,等会敌军冲上来了怎么办?” 周志国一脸的委屈:“皇上,是你一个劲的说打的好,打得准,让臣不要停的。” 王简老脸一黑,踹了他一脚道:“做错事还敢犟嘴!” 孔有德眼见自己心爱的十数门红衣大炮被毁,气得带人向着王简所在的小山杀了过来。 王简见状,命令祖大弼坚守阵地,吸引孔有德的火力,自己带着李石,还有一百多人,悄悄的饶过孔有德,杀进了城。 进了城,打听到只有北门还没没攻破,王简急忙带着人向着北门而去。 此时的北门也已经乱作一团,只有城门口旁边原来的守城小吏休息的小院内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斗声。王简的心里一松,应该来来得及。 几枪放倒了还在爬院墙上的几名叛军,王简带人翻过墙,跳进了院内。狭窄的过道内,崔仁和崔义正守在那里,旁边躺着十多具尸体,他们背靠背以一当十,一人守着一边,浑身是血,如同两个血葫芦般。 厉儿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杀死了两名正在围攻他们的叛军,崔家兄弟正要还手,被王简急忙喝住。 “皇上?!”崔家兄弟惊喜道。 “你大哥呢?”王简急忙问道。 “大哥还在屋里!” 王简一听心下稍安,活着就好。他命李石带人守住院子,自己跟着崔家兄弟进了屋。 崔大壮躺在地上,胸口的衣物如同被火烧一般,大腿上也插着一支箭,还好都不是致命的伤。他为了防止孔有德的炮火轰击城门,亲自带着人去,不幸被炮火击中,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你还能动吗?”王简问道。 见崔大壮点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让崔家兄弟扶起崔大壮,一行人很快就杀出重围,向着西门撤去。 可走着走着,却发现厉儿不见了。 “这蠢丫头!”王简咒骂一声,只得带人原路返回。刚走了几步路,见厉儿一个人在叛军中左冲右突,杀的不亦乐乎。 王简一面让火枪营扇形的展开,做好防御准备,一面大声道:“喂,蠢丫头,你快回来!” 可厉儿就像没听见,根本不搭理王简,继续的一通砍杀。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王简说过的话:上乘的武功是要经过战场上的生死相搏才能练出来的。现在还没到自己的极限,怎么能退? 王简要是知道厉儿此刻心里所想,非后悔死不可。 眼见周围判军来的越来越多,他只得举起手中的镶金豪华钻石版的幼贼爱,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幼贼爱吗?快回来,我手中的就给你!” 厉儿虽然有点莽,可是不傻,她也知道真气也有用尽的时候,所以一直想要一把幼贼爱防身,可这武器马媤媤一共才配置了五百把,自己的步兵营都不够分,哪有她的份? 她一听王简要把手中的幼贼爱送给她,手中的荧惑短剑连刺倒几名叛军之后,一个起跃就回到了王简身边。 “拿来!”她小手一摊道。 王简不情愿的把手中的豪华版幼贼爱给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厉儿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新式武器,她得了好处,还不领情,恶狠狠的道:“昏君都该死!还有,不许叫我蠢丫头!” 很快,王简等人就突破了重围,来到了西门。 第五十二章 不可能的任务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李石,打信号弹!”王简吩咐道。 这信号弹其中就是一种烟花,被王简用来报信。 李石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打了出去。 另一边,祖大弼见昌邑城的西门升起了信号弹,命令道:“全军听令,出战壕,向西门撤退!” 而此刻的孔有德都快气疯了,他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么一支奇怪的敌人,打仗与以前自己遇到的敌人不同,他们挖了一堆坑,所有人都躲在坑内,只露出个脑袋,然后拿着手中的火铳就是一通乱射,己方组织了好几次攻击,好不容易冲到离小山头两百步之内,又被无数的散射式的火铳打退了回来。短短的半天功夫,己方损失了数千人之多。 大帐外,一名密切关注对面小山动静的将军问道:“王爷,对面的人好像要退,是不是要追击?” 孔有德暴跳如雷道:“追击?怎么追击?难道是靠两条腿?你是嫌本王送上去的尸体还不够多吗?” 帐外的其他将领们见连王爷最信任的将领都被训斥了一通,都喏喏的不敢说话。 对面小山上的敌人缓缓的撤退,孔有德追又不敢追,这一仗他打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自己渡海而来,没有带骑兵,唯一可以够到小山坡的红衣大炮又被摧毁殆尽,仗打了半天功夫,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就伤亡了千余人。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弹药,再追下去恐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命-根子,死一个少一个,他如何舍得,一个没有了将士的汉人如何能在清廷立足? 自汉代以来,天下共设十三州,每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被称作“牧”,何为“牧”?即放养牲口之意,而孔有德已然把自己当成了青州牧。在他看来,登州,莱州二府之民都是他放养的牲口。他得到消息,崇祯派人要迁徙莱州和登州之民,这些百姓如同他圈养的牲口,如果真的都迁徙走了,无异于断了他的钱财和粮草,他如何能忍?可一番追击下来,死伤无数不划算,他冷静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番渡海而来,有功最好,无功也无所谓,最怕的是无功还损兵折将。所以他也不敢让人追击,看着那些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而祖大弼也很庆幸,己方的弹药还剩余不到三成,还好孔有德没有死磕到底的勇气,不然的话说不得是一场硬仗,步兵营平日里练的都是射击之类,几乎没有操演过冷兵器,真打起来怕是胜负难料。 很快王简就等到了来接应的祖大弼,他不敢在昌邑多呆,渡过了白浪水之后毁掉马头和渡船,奔着西边而去。大军走了一天,终于赶上了迁徙的大部队。而后王简命李石断后,自己乘着空军一号,亲自护送着六十万民众,缓缓的奔着青州府的首府益都城而去。大部队行了三天,终于看到了高耸的益都城的城墙。 这天,王简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去看望了崔大壮,年轻人身体本就好,又在瑶儿的精心治疗下,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骑马了。 看着崔大壮不顾伤势骑在马上驰骋,王简很是羡慕,自己在军营里学了两个多月,死活都学不会。骑马漫步还行,可只要是一跑起来,他就骑不住了,好几次都从马背上摔下来,惹得厉儿无情的嘲笑:谁让她学了半天就学会了呢。 随后,孔师孟请示道:“皇上,前几日抓回来的五百多名叛军,该当如何处置?”那五百多人,按照崔大壮的说法,杀了最好,可没有王简的旨意,他不敢随意处置,一直都派人看押起来。 王简想了一想,道:“这事简单,你去找几个青州府里有名的教授,然后轮流给他们上课。” “上课?” “恩,就是读书人的那套伦理道德,怎么,你不会?还要朕教你?” 孔师孟内心里“嘿嘿”的一笑,他连连摇头:“皇上,臣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也是屡次科举不中,又因为名字不受书酸臭腐儒的待见,不忿之下才入的东厂,成了十三太保之一,自然也对读书人那一套不感冒。 王简知道他的心思,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那群教授和叛军都会倒霉,他提醒道:“出出气就行了,别做的太过了。等那些人书读的差不多了,就派去修城墙。” 孔师孟得了旨意,找了城里最有名的腐儒轮流给这些叛军上课,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刚开始那些给叛军们上课的教授不是挨骂就是挨打,叛军们见也没人制止他们,也更加的放肆。终于在教授们都到了忍耐极限的时候,孔师孟又派人去狠狠的抽了叛军们一顿,这一下子双方都老实了,特别是那些叛军,自从上了老教授们的课之后,一个个都表现出对大明极大的忠诚。后来,王简也一直用这一招,凡是招降了的士兵,先关后打再教育,屡试不爽。 益州城虽说是座大城,可一下子多出了六十多万人,人吃马嚼的,哪里容得下? 王简也在为这事发愁,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武将,打仗有一套,可安置百姓就不擅长了。 孔师孟道:“皇上,这些百姓之中有许多青壮,莫不如召集城里的商贾乡绅,双方自愿买卖,一来得了银两可充做军资,二来也有余钱按照老弱妇孺。” 王简沉默不语,孔师孟这人脑子好,也有主意,能替自己分忧,可有些是阴险恶毒的损招。用好了,对付敌人好使,可拿来对付百姓,说什么也不能做。 孔师孟见王简皱着眉头,知道自己惹了王简不快,又道:“皇上仁慈,实乃千古圣君,日前臣也曾力劝崔将军收拢青壮入伍,可他宁死不允,令臣敬佩不已,”他小小的拍了崔大壮的马屁,接着道:“臣恳请皇上恩准征兵。”他怕皇帝猜忌大将,不肯征兵,所以才先恶心一下王简,然后提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可他并不知道,领军的大将之中,王简最信任的人就是崔大壮,不然也不会亲自带人前来救援。 王简立刻下旨,凡是十六到四十岁的有家属的青壮,原意当兵的都可去兵营报到,家属可在益都城安置,官府负责分给他们房子和土地。剩下的不愿意当兵的,可跟随天子回济南城。 众人领了旨,孔师孟这才疑惑道:“皇上,臣不解,这钱财和土地从哪来?” 王简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朕明日就班师回济南,到时候你去问崔大壮即可,朕会交代他去办的。” 在众人离去后,王简单独留下崔大壮交代了一番。 原意当兵的有三万人,连带家属一起十万多人,这些人都被留在了益都城。 第二天一大早,益都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百姓们看着皇帝的御驾,那辆黄色的大马车缓缓的出了城,直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他们都久久的不愿离去。 “哎,你听说了吗?皇上这次御驾亲征,杀得孔有德那反贼屁滚尿流。” “是啊,是啊,俺这一辈子都没见到这么气派的场景,瞧这军容,这气势。” “是啊,我也听说了,还说皇上拯救六十万百姓于水火,真是难得的好皇帝。” 人群中,一名蒙面少女静静的听着人们的议论,她旁边的一名小厮道:“哼,这天底下就没有好皇帝,我跟你们说,他留下了近十万流民,这些人会抢你们的房子,你们的土地,你们难道原意?” 刚才还在歌颂皇帝的人,听了他的话,都结巴道:“这...这么多人,该如何是好啊?” 那少女冷笑一声,前脚歌颂皇帝救民水火,后脚一听说别人要分他们的土地,又都不愿意了。 那小厮叹口气道:“哎,这吃人的世道,也只能祈求圣母下凡,才能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益都城守府。 “崔将军,本官的府衙都被围了一天了,到处都是跟本官要房子要地的人,该如何是好啊?”原来皇上走后,孔师孟被扰的焦头烂额,都不敢回府衙办差了。 崔大壮“哈哈”一笑,道:“不急,来,跟你介绍个人。” 孔师孟这才注意到屋内还站了两人,二人分主仆而立,一名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少女,另一人身着蟒袍戴玉带,一看就知道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极得皇上的恩宠,否则的话不会穿着蟒袍。 “这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王简,王大人。”崔大壮介绍道。 王简带着人皮-面具,就连孔师孟都没认出来。 祖大弼护送着四十多万百姓先行离开,先前空军一号内坐着的则是瑶儿和厉儿,他和琪儿留了下来处理剩余的百姓的安置问题。 二人见礼后,孔师孟道:“王大人,不知皇上临行前,可有什么旨意?” 不想王简嗤笑一声,道:“皇上仁德,不忍百姓受苦,可本官管不了那么多,本官听说了,孔有德去而复返,为保险起见,本官为保存实力,决定先暂避锋芒,明日便会同李石李将军撤回济南。” 孔师孟一听王简要跑路,大吃一惊:“王大人,万万不可啊!”他也知道,皇上让王简留下来处理流民的安置问题,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王大人居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第一想到的不是怎么完成皇上的任务,而是逃跑! 第五十三章 讹诈保护费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孔师孟又焦急的转向一旁的崔大壮,希望崔大壮帮助自己劝劝王简留下来守城。可让他失望的是,崔大壮笑了笑,根本不理会他的请求。 王简不再逗他,“哈哈”一笑道:“孔大人,你说要是昌邑城的商贾,乡绅听说本官要跑,当如何?” 孔师孟想也没想道:“如若本官是他们,本官第一想到的也是逃离昌邑。” 昌邑离济南太近了,对于满清来说,自然比不得沧州城,更比不得帝都,没有任何占有的价值,因为即便占据此城,也要花大量的钱财和兵力去防守,不如大肆劫掠一番,得了钱财和人口就撤来的划算。 王简又问道:“那你说,倘若本官不跑,城里的乡绅,商贾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才对?” 孔师孟眼前一亮,他突然明白了王简的用意,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哈哈,王大人果然英明,下官佩服,佩服。”孔师孟哪里知道,王简的这一损招也是学的美帝讹诈保护费那一套,不给就用撂挑子吓唬你,让你乖乖的掏钱。他跟那些乡绅比的,就是一个字:狠。失地弃城,不管真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那些乡绅们都赌不起。这种讹诈人的事,自然不能由皇帝来做,只能由皇帝的化身--王简去做。 三人商议一番之后,孔师孟对着堂外的小吏道:“去,把昌邑有名的乡绅和地主叫来,就说本官有急事相商。” 不过片刻,昌邑城有名有姓的大地主,乡绅,甚至还有一些官僚都来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内心道:莫不是又来要土地和饷银? 原来上午孔师孟就找过他们一次,他们象征性的集资了两千余两,此番前来,他们打定了主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他孔师孟也不敢真把他们怎么着。 一群人刚进门,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本将军生平最恨逃兵,来人啊,将他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只见一名士兵被拖了出来,屁股很快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那一声声的惨叫声不由得让他们心里直发毛。 不过这种下马威的小把戏如何吓唬得了这群老狐狸,他们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大厅。 “孔大人,不知找下官又为何事?”杨世宁率先道,杨家是昌邑城的世家大族,他又是青州府的知府,所以这些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孔师孟开门见山道:“杨大人,本官让你筹集的十五万两饷银,你筹得怎么样了?” 杨世宁苦道:“孔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又是连年的蝗灾,百姓们困苦不堪,哪来的什么饷银。” 孔师孟道:“哎,是啊,本官也知道你的难处,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嗯?”杨世宁有点懵,他本来还想着实在推脱不过,再交出一千两,没想孔师孟这么轻易就算了,让他后面准备好的推词都用不上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一个声音道:“本督使就不打扰各位,告辞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身着蟒袍的年轻人。 “这位是?”杨世宁问道。 “哦,这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王简王大人。”孔师孟介绍道:“他今日是来跟本官辞行的。” 众人困惑道:“辞行?什么辞行?” 王简道:“本官得到消息,孔有德领着六万大军又杀了回来,保护皇上是本官的职责所在,所以本官后日就启程回济南了,临行前特来跟孔大人辞行。”说完看也没看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众人听了脑袋“嗡”的一声:孔有德又杀了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简走后,众人急着求证王简所说的真假,哪有什么心思跟孔师孟闲聊,也匆匆的起身告辞。 路上,一名商贾忧心道:“知府大人,听王指挥使说,孔有德又杀回来了,是真是假?” “是啊,那孔有德杀人不眨眼,要是真的来了,如何是好啊?”另一名乡绅也担忧道。 俗话说,不是自己的东西破坏起来不心疼。商人和大地主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他们也最怕的就是王简弃城逃跑,因为如果王简真的跑了,他们连投诚满清的机会都没有,搞不好还会丢了身价性命。 杨世宁沉声道:“真假不重要,孔贼今次不来,下次还会来,当今之计,是如何能把王大人留下来。你们且回去,本官再去问问。” 城郊锦衣卫军营。 崔义报告道:“大人,有位自称是杨知府的人求见。” 王简收拾着行装,头也不会的道:“没看到老子很忙,不见,让他滚蛋。”崔义还在奇怪:大人今天怎么想着收拾行李起来了? 杨世宁焦急的站在军营外,等了半会就看到无数的士兵正在收拾行装,随时准备拔营。他不由得更是心急如焚。 见那守卫终于出来,他急忙问道:“王大人可在?” 崔义道:“我家大人说了,他现在正忙,不见客。” 杨世宁递过去一两碎银,问道:“军爷,王大人在忙什么?” 崔义顺手接过银子,诚实道:“我家大人正在收拾行装。” 杨世宁脑子里“嗡”的一声,他道:“劳烦军爷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府有急事求见。” 崔义瞪着眼睛道:“我家大人向来说一不二, 他说今日不见客就不见客,大人请回吧。” 杨世宁无奈,又急忙向着孔府而去。 看着杨世宁离去,王简又命军士们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回原地。 “杨大人可有说些什么?”王简又问道。 崔义摇了摇头,交出手里的银子道:“没有,他只给了小的这个。” 王简笑道:“你自己留着吧,太少了。” 孔府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商贾豪绅们就去而复返。他们俯首便拜:“孔大人,求你救救这全城的百姓,给他们一条活路啊!” “哎呀,这是作甚,使不得,使不得...”孔师孟心里都快笑死了,先前自己为十数万流民的生计,灰头土脸的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才出了心里的一口闷气,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孔师孟为难道:“本官虽然总理这益都城的大小事物,可王指挥使是皇上的人,除了皇上,没人指挥得动,本官也无可奈何啊。” 众人听了,一个个如丧考妣。 正发愁间,就见杨世宁走了进来。 众人急忙问道:“如何了?” 杨世宁苦着脸摇了摇头,他道:“孔大人,这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就仰仗着您了,以后您有什么吩咐,本府定义不容辞。” 孔师孟心里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道:“这十数万流民的安置费都没着落,你们看...” 杨世宁苦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问道:“不知要花多少银两?” “不多不少,整整纹银十五万两!”孔师孟要的比先前多出了五万两。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敢说话。 孔师孟看了看他们,冷冷道:“你们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城防的事,你们也自己看着办。送客!” 众人急忙道:“不为难,不为难,为国出力是应该的...”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都是家大业大,哪舍得抛家舍业的跑路?十五万两虽多,可跟房产田契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更重要的是,若让鞑子真打进了益都城,命都没了,这些银子还保得住? 杨世宁又道:“孔大人,您看王指挥使那...” 安装费终于解决了,孔师孟心情大好,他道:“杨大人不必忧心,本官陪你走一趟,想来王大人这点薄面还是会给本官的。” 二人又来到城郊军营,这一次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王简。 杨世宁苦道:“王大人,看在皇上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置这全城数十万百姓于不顾啊。” “哼,这益都又不是老子的,与老子何干?你且滚开,莫耽误老子收拾行装。”王简一听杨世宁又来了,又让崔义把自己的那点行李拿出来,装模作样的又在收拾。 任凭杨世宁好说歹说,王简收拾行李的手就没停下来过,他不由得急道:“本府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王简放下行李,指着他的鼻子道:“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你一个小小的知府,跟老子提鞋都不配,参我?笑话,你们一不出钱,二不出地,却想要老子替你们卖命,我呸!” 杨世宁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转而求助孔师孟道:“孔大人,您看这...” 孔师孟劝道:“哎,王大人有所不知,杨大人和各位乡绅们慷慨解囊,决定捐出十五万两作为城里兵士的家属们的安置费。” 王简眼睛一转,他眼馋道:“哦...十五万两啊!什么?老子的士兵千里迢迢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既然没老子的份,你们跟老子说个屁,消遣老子呢吧?” 世人都知道锦衣卫不好惹,杨世宁只得苦道:“不知王大人想要多少?” 王简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两?” “崔义,你个王八蛋,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收拾行李,这鬼地方老子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五万两,五万两,我出还不行吗!”杨世宁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开始孔师孟找到他们,只要十万两安置费,结果他们推脱半天才给了两千两,现在却多花了一倍,整整二十万两。 第五十四章 绑架和犯绑架事件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傍晚的昌邑城格外的热闹,分到房舍的士兵家属们愉快的搬入了城内的新家,没有分到房舍的也不着急,因为他们的房舍有孔师孟分派的人手正在加紧建造中,看着忙碌了一天正收工的工匠们,他们都内心里都充满了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借着月色,王简和琪儿来到一处僻静的混沌摊坐下。这混沌摊就祖孙二人,只有一个十多平米的凉棚,摊子前面有一个大树,树上帖子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几行黑色小字: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夜郎,过路君子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简道:“老板,今天的生意不错啊。” 老板正收着摊子,笑道:“是啊,昌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景象了。”他见少女面前碗里的混沌一口没动,问道:“这位姑娘,莫不是老汉的混沌不合您的意?” 王简拿过琪儿那碗鸡丝混沌,边吃边道:“老人家莫怪,我这妹妹生性如此,她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 “听两位的口音,怕是外地来的吧?” “恩,我跟我妹妹都是京城人士。” “京城?听说现在被鞑子攻陷了,俺还听说,闯王也被赶跑了。”老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唉,现在昏君坐朝,奸臣当道,俺们老百姓啊,只求有个吃饭睡觉的地,咋就那么难。” 王简刚刚打了胜仗正得意,听他骂自己昏君,他较劲道:“胡说,当今天子是难得的明君,他亲自领兵打退了孔贼,还救了三府数十万百姓。” 老板“嘿”笑一声,也没回话,他的孙子也好像很怕生,一直低着头玩着一个木头玩具。 话不投机,王简也觉得无趣。 一阵阴风吹起,乌云遮住了月光。不知何时,拐角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连体人,那人臂膀相连,两头两手两腿,身材足足有两米多高,如同两尊铁塔般。他坐在墙上,两条腿几乎垂到了地面。 此时此刻,说不出的阴深恐怖,王简胡乱的扒拉两口,拉着琪儿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街道上彻底没了人影,一直没说话的小孩这才操着哭腔道:“哼,有你这样的奸臣,他崇祯算哪门子的明君!” 王简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晕了过去。 等王简再次醒过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像似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一般,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娘的,是谁拿一桶水淋我。”王简内心里怒道,他穿越过来成了皇帝,一直都高高在上,就算是化名王简,那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外人无不对他必恭必敬,何曾受过如此“虐待”。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个破落的园子,院墙破败不堪,院内也长满了青草。除了他和身边的琪儿,院内还有四个半人:一名蒙着面的青衣少女高坐在椅子上,她旁边还站着三半人,先前他看到的那个两米多高的双头连臂黑铁塔,以及混沌摊的爷孙俩。 “你醒了。”一个悠悠的声音道,那声音似远犹近,仿佛天边飘来的一般。 “大晚上的,被你淋了一桶水,能不醒吗?”王简内心里气道。气归气,他也被淋得冷静了下来,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而绑架自己的,就是面前坐着的这个说话的少女。 青衣少女冷冷道:“你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王简?” 这问题就跟后世抓到人之后问你姓名,性别一样,属于明知故问,要的就是你的服从意识,要是错答或者不答,倒显得自己不识时务。 王简知道否认也没用,少女不知道用的什么功法使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带仙气,他拍着马屁道:“下官正是,不知仙子找下官所为何事?” 青衣少女听王简称呼自己是“仙子”,也觉得有趣,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称谓,她道:“本仙子听说你贪墨了流民的五万两的安装费,可有此事?” 莫不是遇上了古代的侠士?王简想道,自己的官声又不佳,碰上这种二愣子的侠士,自己武功全失,搞不好真会丢了性命。 王简被冻得上下牙不停的打颤,他道:“下官..下官知罪,下官罪该万死。” 青衣少女以为王简吓得声音都哆嗦了,她喝道:“你也知道你该死!” “不,我不是说我该死。我...我是说,留着下官一条狗命,下官原意把贪墨所得银两全部交给仙子。若仙子不信,可以让我的侍女带着侠士去取。” 原来琪儿见王简晕倒,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索性就装作不会武功,一直乖乖的跟着王简,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还以为琪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所以也没动她。而诸女之中,琪儿虽然冷艳,却跟王简最为默契,王简刚开口她就知道王简的用意。 青衣少女没想到王简这么贪生怕死,自己还没开口,他就主动上交,而且还让自己的侍女负责带路,倒省了麻烦。她不疑有他,让馄饨摊的爷孙两跟着琪儿去取银两。 由于王简的极度配合,青衣少女也不再为难王简,又知道王简没什么武功,所以也不堤防。 王简又讨好道:“仙子但凡有何吩咐,下官绝无二话。” 青衣少女傲娇道:“你这贪官倒也识趣。” 王简道:“那是,下官哪敢欺瞒仙子这般神仙之姿的人儿。” 明明是夸自己漂亮,可听在耳里却像是挑情,青衣少女小脸一红,道:“你不得放肆。”一会儿,她又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漂亮,说不定我是丑八怪呢?” “哪能啊,仙子要是丑八怪,那下官就戳瞎双目,不愿再看世间的风景。” 青衣少女看着王简,又想到这人是崇祯跟前的“兔儿爷”,她鄙夷道:“你果然如外人说的那般贪财好色,甚至比他们说的更可恶,油嘴滑舌的。” 在王简的刻意巴结讨好下,青衣少女以为王简就是个靠着卖巧才混上的高官之位,所以也就没在为难他。 但是青衣少女没有注意到,院外传来了数声狗叫。 “哎呀,仙子笑得真好听,要是能见到仙子的神仙容貌,下官就此生无憾了。不行,下官失态了,需要冷静冷静。”王简说完,装模作样的用水桶里的水洗了洗脸,而后就跳进了院内的小池塘。 说时迟那时快,在王简跳入池塘的一霎那,突然,院墙上出现了数十名拿着幼贼爱的士兵,对着院内的两个半人就是一通猛烈的射击。 青衣少女这才发觉上当,可为时已晚,无数的小铅球向她射了过来,她只得运起红色的真气,硬抗过一轮的齐射。而那个两头的黑铁塔也发狂一般,狂暴的挥舞着手中的铁棒,无数的小铅球射在他的身子,瞬间就血流如注。 终于,那两头的黑铁塔由于失血过多,倒了下去。 青衣少女左冲右突,好几次都想冲上高墙,却都被射了回去。她一边躲着子弹,一边留意着小池塘。 “这小娘皮怎么还没死。”王简躲在水里听着外面“砰砰”的枪声,眼看就要憋不住了,他只得露出脑袋换气。 外面正打的激烈,王简突然看到墙角有一个狗洞,他逮着一个机会,爬了进去。那少女一直分神注意着王简,她瞧得真切,如果原意,她也有机会爬出去,可她一跺脚,眼睁睁的看着王简从狗洞内爬了出去,自己又被困在了院内。 月光洒在院内,那少女又一次从空中被射了下来,她香汗淋漓,真气透支严重,落地之后不由得脚下一个踉跄。琪儿瞅准时机,寒霜剑化作漫天的剑雨,一招就将她制伏。 王简扒光一名士兵身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他打了一个喷嚏:“啊..啾...娘的,冻死我了。” 青衣少女被绑得跟个粽子一样,那面纱上露出的双眸近乎要喷火,她瞪着王简道:“狗贪官,你卑鄙,无耻!” 王简听她骂人都用那似远犹近的“仙音”,他随手捡起身边的柳条枝,“啪”的一下抽在她的屁股上:“别跟老子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 青衣少女终于不再用特殊的功法发音,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她羞愤道:“我要杀了你!”那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绝妙。 “杀我?那我总得看看想杀我的人长啥模样,是不是丑八怪。” 王简伸出双手,刚要揭下她的面纱。突然,那昏死过去的双头黑铁塔拔地而起,他狂冲几步撞飞王简,一把扯断青衣少女身上的绳子,狂吼一声将她丢出了院外,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又是一轮射击,那黑铁塔终于倒了下去。说起来很长,也就一瞬间发生的事。 先前跟着琪儿去取银两,被官兵缠住的爷孙俩此时也赶了过来,接过青衣少女,消失在了茫茫了夜色之中。 第五十五章 面壁海人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通往济南的官道上,马车的后面跟着一个很大的囚车,囚车里面用链子锁着一个双头双臂双脚的怪物,不过用黑布盖住了,外人根本看不到。 说是马车,其实那速度不比骡子快,因为护卫着它的五匹战马都在慢步向前。如果有路人经过,肯定会鄙视这些人的愚蠢,骑着快马漫步。 “哎呦,颠死我了,让崔义再开慢点。”要是在以前,王简早就扯着嗓子开骂了,可现在他浑身疼痛,实在没有力气出声,更别说骂人了。那日黑铁塔临死之前的那一猛烈撞击,直接撞断了他的两根肋骨。即便他现在舒服的躺在琪儿的大腿上,还是疼得直哼哼。 琪儿没有传话,她只是敲了敲马车的门。 “十三姑娘,这已经是最慢的速度了。”李岩为难道,这已经是琪儿第四次敲门了,再慢就只能下马牵着马走了。 王简总觉得在昌邑城不安全,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势力在暗中窥视。表面上他作为昌邑城的主官,却把昌邑的防务交给崔大壮,政务由孔师孟负责,李岩则护送自己回济南。 王简走后,杨世宁在私底下没少咒骂他,典型的拿钱还不办事的贪官,白白讹诈了自己五万两白银不说,结果还是逃回济南了。不过唯一让杨世宁安慰的是,王简还算厚道,自己虽然跑了,却给昌邑留下了装备着强大火器的两千锦衣卫。 由于行进缓慢,直到傍晚,一行人才走了不到五十里地,于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哎哟,”看着琪儿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清洗伤口,王简实在忍不住,又疼的叫了出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琪儿又道歉道,伺候人的活她还真做不来,笨手笨脚的好几次都把王简弄得哇哇直叫唤,性情冷艳的她,自责的眼睛通红,都快哭了。 王简忍着剧痛,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不管你的事,我是...对,刚才角落有只老鼠,我是被老鼠吓着了。我家琪儿包扎的很好,一点都不疼,快继续哈。” 琪儿抹着泪水,端着脸盆去换水,恰巧李岩过来找王简有事,他见琪儿两眼通红,似刚哭过一般,冰山一般的美人居然哭了,让他这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汉子也不由得怦然心动,他经不住喊到:“十三姑娘。” 琪儿转过身看着他,他竟然一时间紧张的不会说话,结巴道:“那个...你有没有妹妹?” 琪儿正奇怪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只听屋内的王简道:“李岩,你给老子滚进来。” 原来王简听到屋外的对话,他很生气,琪儿的妹妹瑶儿,那也是自己的贴心小侍女,现在却被李岩惦记,他如何不气? “王大人...末将求你件事。”李岩为难道。 “妹纸的事想也别想,再想我就翻脸了。”不用猜王简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没等李岩开口相求,就直接了当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李岩老脸一红,琪儿太过惊艳,自己实不该起了非分之想,他道:“末将求的不是那事。” 王简一听他的解释,火气方歇,其他事都好商量,他不放心问道:“啥事啊?我跟你说,休要再提妹纸的事。” 李岩道:“那个,王大人,你也知道,那伙贼人武功高强,实在是不好抓啊。” 那日琪儿带着馄饨摊爷孙来找李岩要银子,李岩哪有什么银子,而且王简私自贪墨了多少,他也并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他觉得情况有异,又见琪儿与以往的冷艳气质完全不同,神色很是焦急,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于是一面与那爷孙周旋,一面埋伏好了枪手。哪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再加上那爷孙的武功实在高强,最后还是让他们跑了。那蒙面少女也被他们救跑了,还连带着王简也受了重伤。 王简知道他的意思,打着包票道:“放心,以咱俩的交情,本官会跟皇上说,是我放跑的。”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除了跟着他从京城密道出来的,也只有崔大壮一人而已。 李岩见他如此豪爽,一时感动不已,只差跟王简当场拜把子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无能,就是王简的无能,这私纵嫌犯的罪总有一个人背。李岩知道王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即便犯错,皇上也不会为难他。 半夜,王简翻了一个身,又是一阵锥心的痛,他忍不住又把那蒙面少女的家人问候了一遍。 某处不知名的海域。 一条帆船正缓缓的靠近一座孤岛,那是一个远离内陆的小岛,就连在海边长大,经验丰富的渔民,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因为那片海域被称作魔鬼的禁区,就算是魔鬼,也不敢涉足。 不一会儿,从船上下来一名蒙面少女,她一袭青衣,缓步爬上一处陡峭的悬崖,看着崖下汹涌的海水拍打着崖壁,又抬头看着遥远的海天一色的天际线,仿佛对着无尽的大海,轻声说道:“师兄。” 很快,崖下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师妹,你来了...” 原来陡峭的悬崖下还有一个崖洞,那声音正是从洞内传来。 那个崖洞并不是在悬崖上,而是在崖底。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因为每天两次涨潮的时候,海水都会漫过整个崖洞。 回话的正是崖洞内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人面色青黄,瘦得皮包骨,更恐怖的是,他的发须粘黏在一起,脏的都打了结了,更是胡乱的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如同一只会长毛的活死人。他的双腿锁着两条胳膊粗的铁链,铁链的那头嵌在崖洞的深处,铁链的长度只容他够到崖洞口。即便没有铁链锁着,他也出不去,因为洞口也被一排排铁条封死,除了海水和小鱼,人的身体根本就穿不过去。 这人正是蒙面少女的师兄--徐慕福。 他因私练禁术,被囚禁在这无人的荒岛整整十年了,人最难忍受的是寂寞,如果不是小师妹每半年会来一次,恐怕他连话都忘记的不会说了。渴了,就喝真气过滤过的海水;饿了,就吃海里的海带和海鱼。 他每日都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对别人来说,那是美好的风景,可对他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因为每日的太阳升起,就意味着涨潮的开始,他每日会有三个时辰整个身体是完完全全的浸泡在海水里,而龟息大法最长的闭气时间也不过两个多时辰,也就是说,每天涨潮两次,他就会有两个时辰没办法闭气,不得不忍受海水侵入肺腑的剧痛折磨! 整整十年,每日两次,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莫过于此! “师兄,你又何必如此,当年你犯下大错,师父念你的先父是圣王,网开一面,没想到你不思悔改,还盗取了本门的圣物...” 徐慕福一听蒙面少女提起师父,他吼道:“别跟我提那个老妖婆...” “师兄,我也是一片好心,只要你交出来,我去求师父她老人家,想必定会放了你。” 徐慕福自然不信蒙面少女的话,因为他知道,他这个便宜师妹,长得虽然美若天仙,但论起心狠手辣的程度,比她的师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要我交出来,除非我死了,否则的话,你们永远别想知道在哪。” 蒙面少女又劝道:“师兄,这是你最爱喝的秋露白,”她把一个酒壶丢下了悬崖,酒壶顺着海水,飘进了崖洞内。“我还在江南给你买了一处大宅子,里面有供你驱使的仆役百余人,还有千亩良田,每年的租金就有十多万两,够你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徐慕福根本不为所动,他被整整折磨了十年,心里充满着仇恨,唯一让他能够坚持下去的,除了那一丝逃出去的希望,还有就是即便自己此生都无望逃出去,也要让那个秘密随着自己长眠海底,让她们永远别想得逞。 “你不必再说,那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没有我,你们永远别想打开《换日录》。” 蒙面少女想道:疯了,他彻底的疯了!她不相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长达十年之久,她怒道:“你找死!” “哈哈,我的东西,不过是暂时存放在你们那,你们以为东西在你们手里就属于你们了?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回来取回属于我的一切。”徐慕福虽然恨,可他并没疯。师妹每隔半年会来见自己一次,可距离上次来不过才过了一个月。也就是说,她来见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果然,如他所想,那日蒙面少女在王简的手里吃了大亏,那种强大的火器使她意思到,只有更加强大的武功才能抗衡,所以她才急着想要提升实力,逼着徐慕福交出圣物,也就是打开《换日录》的钥匙。 蒙面少女一时晃神,想到了王简那副小人的嘴脸:一面油嘴滑舌的讨好自己,一面又偷偷的阴了自己一把,还抓走了自己的“神兽”。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王简也丢进那崖洞内,把他折磨到死。 客栈内,睡梦中的王简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五十六章 高空坠物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济南秋柳园。 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瑶儿早早的站在庭院内,直到望见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进了大门,她立刻眼泪汪汪的扑了上去。 “啊啊啊!”王简捂着胸口惨叫道,“别撞,我胸口受伤了。” “啊!”瑶儿轻叫一声,吓得退后了几步。 望着瑶儿担忧受怕的眼神,王简轻轻把她拉入怀里,“没事,就是断了几根肋骨,过几天就好了。” 瑶儿轻吻着他的胸口,“皇帝哥哥,对不起。” 王简安慰道:“想我啦?傻瓜,才三天不见。” 瑶儿偎依在他怀里,又不敢用力,轻轻的听着他的心跳道:“一天也想。” 浅浅羡慕的看着瑶儿,她虽然也想被王简拥在怀里,可不像瑶儿那样女儿姿态的想做就做,无所顾忌,她矜持的站在那没动。 瑶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离开王简的怀抱道:“浅浅姐也很担心你。”她才献宝道:“皇帝哥哥,你等会,我去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完就跑走了,把时间留给了浅浅,她知道浅浅有话要跟王简说。 王简微微一笑,走过去也抱了抱浅浅,道:“恩,我不在的这几天,胖了。” 浅浅红着脸,担忧道:“简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浅浅一问,王简联想到自己这几天受的罪就更加的生气,他恨声道:“没事,不小心被一个臭丫头暗算了!” 浅浅娥眉一皱,问道:“噢,打伤你的是个姑娘呀,那姑娘漂亮么?” 嗯?她不是应该跟我一起同仇敌忾吗?怎么担心别人漂亮不漂亮。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引得一股醋意,他暗道:蒙着面我哪知道漂亮不漂亮啊。又第一次见浅浅吃醋,别有一番妩媚,开心道:“哈哈,是个没教养的丑女,连跟人说话都不好好说,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得,哪有我的浅浅好看。” “真的吗?” “真的,我家浅浅貌美如花,那个乡下臭丫头哪能比的了。” “我不信...” ... “百姓们安置的怎么样了?”跟吃醋的女人没法说明白,王简只能岔开话题问道。 听王简说正事,果然,浅浅不再纠缠姑娘的事,道:“那四十多万百姓都被安置在城外了,媤媤妹妹又让兵营里的士兵帮他们搭建了简易的屋棚,而且我也让郑知府开仓放粮,但是每日的消耗巨大,粮食不够吃了,最多只能再撑半个月。” 王简这次出征,也有感于很多流民都饿的没饭吃,他想了想,决定再办一次宴会。 浅浅听王简说又要办什么海天盛筵,问道:“简哥哥,为何又要办宴会?”,她劝道:“总是举办宴会怕是会有损天子的威严,而且还会劳民伤财呀。” 王简知道她担心什么,像是后世的歌后王菲一样,你越神秘,越高高在上,跪添的人就越多,反而你越亲民就越没有新鲜感和神秘感,别人就会觉得跟自己也差不多,就越显得平庸,对你感兴趣的人也就越少,身价也就越低,对于她那种天后级别的明星来说,曝光多反而不好。天子也是一样,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怎能轻易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必须保持一种距离感,而且越神秘,百姓就会越惧怕。说白了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一次新奇,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王简怎能不懂这个道理?他这次并不是为了忽悠别人捐钱,而是要推广土豆和玉米等作物,不得不办。 王简道:“浅浅,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而且这个世界上奇特的事物也有许多,就比如说你后院里的那些农作物,它们的亩产量是我们所种植的五谷的数倍之多。只要把它们的种植技术推广开来,就能解决我们当下的粮食问题。” 浅浅一听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土豆番薯这样的土疙瘩似的东西,不但能吃,而且产量惊人。她立刻就想到了,如果真如王简所说,那么将给百姓,给大明带来怎样的变化。 “真的么?” 王简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所以此事刻不容缓。” 王浅浅又问道:“真如皇上所言,不若下道圣旨,让佃户们改种番薯,为何又要宴请那些商人呢?” 王简道:“即便朕下旨,对于新的农作物,农民也会心存疑虑,接受度也是个问题。因为出于惯性思维,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和自己看到的,看天吃饭的农民是不会因为一道圣旨就冒险,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的,这世界上只有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才有这种冒险精神,有了他们起头,出了效果,很快其他人才会接受,才会跟进。” 浅浅点点头,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决当下的粮食问题,也只能赞同王简的办法。不过她又提出,如果实在要办宴会,这次不必皇上亲自出马,可以由替身王简去办。 过了许久,瑶儿便跑了回来,她兴奋道:“皇帝哥哥,你瞧。” 只见她瘦小的肩头站着一只大雕,正是“杂毛”, 这是王简第一次见到活的猛禽(刚出生的不算),他不由得被深深的震撼:数日不见,它不再象小母鸡般肥大,长大了一圈之后肌肉线条也更加匀称俊逸,毛发也已经长开了,通体纯白如雪没有一丝杂毛,锋利的爪子也如同美玉般剔透,由于还不习惯站在瑶儿的肩膀上,它不免有些站立不稳,可身体虽然在晃动,头部却是保持着纹丝不动,还好奇的瞪着一双鹰眼看着王简。 被它盯着看,王简的脑子里马上联想到一个词:神俊。 突然,它挺立双腿,扑腾着翅膀便欲攻击王简。 王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开口就把陈圆圆给卖了:“我靠,不是要找报仇吧,那可是陈圆圆干的,跟我无关!” 瑶儿喂养了它好几天,很是熟悉它的习性,把它安抚了下来,她抚摸着海东青的头,道:“杂毛,娘跟你说哩,这是娘的主子,也是你的主子,你要乖乖听主人的话,知道么?”末了又威胁道:“不听话不给肉肉吃哦。” 果然,杂毛仿佛能懂人言,又老实的呆在瑶儿的肩膀上。 王简也很是惊奇,道:“这杂毛怎么长这么快!” 瑶儿猛点头,道:“嗯,是的哩,今早还偷跑出去,把人家的鸡都吃了三只,还连伤了好几人,后来是那家人被它折腾得实在无可奈何,报了官,被浅浅姐姐知道了,才告知奴婢过去领了回来。” 王简心道:伤人?这小家伙才多大啊。他道:“那你可得看好了,别再放它出去,不然又伤着人,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瑶儿为难道:“不行呀,浅浅姐说,在鞑子那边,海东青被称作神的使者,所以奴婢想,肯定是神让皇帝哥哥带来给瑶儿的最珍贵的礼物,怎么能关起来呢。” 王简看她为难,便给她出了个主意,道:“那你跟浅浅说,让官府出个告示,以后杂毛出门找东西吃,即便吃了谁家的牲畜,都不许驱赶它,更不许伤它,吃了多少,让他们去找官府拿钱。就说朕亲封这鸟为‘神鸟’,还有封号叫做‘杂毛’。” 瑶儿捧着杂毛仔细的看了又看,只见它通体雪白,哪有什么“杂毛”?这御赐的名字传出去怕是要叫人笑话。不过对于王简的决定,她向来都会遵从,所以也只得抚摸着它的头道:“杂毛呀杂毛,你以后要乖乖的哈,不可以再伤人了,而且皇帝哥哥说了,你以后想吃什么自己去抓哈,去玩吧。” 杂毛仿佛听懂了瑶儿的话,欢叫一声,振翅一飞,竟然快如闪电的飞过圆拱门,一飞冲天。 下午,王简正在园中吃饭,突然有一只乌龟从天而降,砸在了自己脚边上。高空坠物何等危险,王简被吓了一跳,骂道:“谁他娘的这么没公德心,在楼上乱丢垃圾。” 抬头一看,只见杂毛撒欢的翱翔在蓝天里,欢快的鸣叫数声,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得意。 随后的几日,又有各种猎物,小到兔鱼,大到猪羊,甚至狼什么的从天而降,而且每次都对准王简的头顶仍。 瑶儿得知后,也意识到高空坠物的危险性。为了规范杂毛的行为,严厉的教导过几次,可都不管用,杂毛依旧我行我素,仿佛它天生的野性难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瑶儿也在王简面前替杂毛说过不少好话,可王简始终认为,杂毛的这种行为,肯定是跟自己害死它的妈妈有关,是一种报复的行为。可自己也被它妈妈害得武功全失,好几次还差点被害死,也该扯平了。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 第五十七章 率西水浒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书房内。 四下无人,王简问王承恩道:“朕让你打探的消息可有了结果?” 王承恩点点头:“老奴已经得到可靠消息,说是佛教有一秘法可助皇上重塑帝魂,当年成祖爷就是靠此法瞒过了太祖爷。” 王简知道他说的是皇家的一段秘辛:当初朱棣镇守燕京,武功修为与日俱增,修炼出了玄武帝魂,可是进京续职的时候,他怕朱元璋看出了破绽,于是用道衍和尚的法子半途破了自己的帝魂,保留了一丝龙气,后来朱元璋死后,朱允文继位,他称病不朝,借着朱允文探病的时机夺了朱允文的龙气,重塑了一个帝魂。 济南城灵岩峪。 王简和王承恩缓缓的沿着山间小路而行,二人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寺庙的山门,倒是被群山都绕晕了,又行到半山腰,便在一处凉亭里休息,那凉亭边还有一个佛塔。 不久,就来了一个穿着袈裟的少女,那少女面容清秀,看上去年纪不大,十来岁,小小年纪便已经出家做了尼姑。她对着二人行礼,宣了一声佛号,便来到在溪水边洗衣物,身子骨很是娇弱,却洗了一大盆的衣物,而且盆里的衣物看上去也不像是尼姑的,倒像是和尚的。 那少女洗完衣物,将它们放进了旁边的佛塔内,而后便要走。 王简叫住她,问道:“小尼姑,这灵岩寺在哪,你可知道?” 小尼姑很少见到生人,有些腼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王简跟着自己。不久就领着王简二人来到了一处山坳,她指了指前面,等王简看见了灵岩寺的山门,她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自始自终都没有同王简说过一句话,让王简误以为她是个小哑巴。 这灵岩寺不大,却是座千年古寺,周围群山环绕,岩壁陡峭,传闻金瓶梅的作者王世贞曾说:“灵岩是泰山背最幽绝处。”要不是小尼姑带路,外人还真不好找。 此时快到正午,寺庙的香客很少,王简二人穿过天王殿,便来到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供奉着一尊通体鎏金的三身佛,旁边有一个小和尚正在值日。 王简走过去客气的问道:“师傅,请问这寺庙的主持可在?” 那小和尚正犯困,被人打扰很是不耐烦,头也不抬,很是不客气的道:“去,去,去,想要问事,先得求签。” 王简很是不爽,不过也没办法,自己是来求人的,他又来到大佛面前,刚准备拿起佛台上的竹筒。那小和尚又跑过来阻止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签是你想求就能求的吗?” 王简压下怒气:“那你的意思是?” “喏,要求签先得给香油钱。”那小和尚指了指旁边的功德箱。 “这小和尚不是善茬。”王简又怕他挑事,不得已丢了些银子进去。 小和尚见王简掏了香油钱,眯着眼看了看,貌似有十两之多,他这才把手中的竹筒给了王简。 王简本就不爽,平日里只有自己讹诈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讹诈过?他手就这么重重的一抖,那手劲足以让竹签撒出一地,可奇怪的是竹筒内百十根竹签就掉出来了一支。 他正准备看看竹筒里有什么玄机,却被小和尚抢先一步把竹筒抢了回去,那和尚宝贝似得抱着竹筒道:“想重抽得再掏香油钱。” “没想到这小和尚还是个高手!”王简暗道。 他虽然武功全失,只保留了一丝龙气,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而那小和尚却能轻易的从他手中抢过竹筒,快得连一旁的王承恩都没反应过来。要是他是名刺客,想必王简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王简不敢再小瞧这个小和尚,只得捡起地上的竹签,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十六个大字:“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於岐下。” 虽然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王简把签给了王承恩,王承恩也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 再看那小和尚一副老神在在的嘴脸,像吃定了王简似得:想要解签,还得花钱。 王简真后悔没有带上浅浅一起过来,无奈,他只得又往功德箱里丢了十两银子。 小和尚拿了签,便往后堂去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那小和尚出来:“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就在王简以为上当了的时候,突然寺庙内响起了悠扬的钟声,钟声在山谷里不停的回荡,一时间引得山中的猿猴啼叫,百鸟齐鸣。刚开始修行的和尚们以为是来了什么贵客,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钟声“当当当”的敲了九下之多! 九乃最大的阳数,此时又是正午。 “九五之尊!” 这群山中不止只有灵岩寺,还有许多的寺庙和庵堂,所有寺庙里的老和尚意识到,这是皇帝来了! 很快小小的灵岩寺就围满了比丘和修士,也有很多人是特意从远处的其他寺庙赶来的,他们都像参加一场大型的法会,一个个都穿着很是正式的袈裟,有的甚至还手持法杖。 王简看着一下子涌出了这么多和尚尼姑,还在奇怪。人群中缓缓的分开,一个老和尚走了出来。 老和尚道:“阿弥陀佛,老衲虚度,恭迎明皇圣驾!” 在场的所有和尚尼姑也都附和道:“阿弥陀佛,恭迎圣驾!” 王简一想不对劲啊,自己是个低调谦虚的人,即便长得帅气很难不被注意,但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王简看了身后的王承恩一眼,王承恩摇了摇头,示意二人是秘密前来,根本无人知晓,更不要说提前打招呼了。 这一下子王简更困惑了,难道这和尚真有传说中的天眼通?既然被认出来,也只好大方的承认,他于是好奇道:“朕微服私访,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虚度高深道:“皇上自有天威,使得山谷内的虎狼沉寂,猿猴啼叫,老衲便知晓是当今圣上驾到了。” 听他吹嘘,王简自然不信:这猴子啊,狼啊的,还不是被你那恢弘的钟声给吓住了才有的自然反应,还瞎扯什么天威。看他白须面黄,形容枯槁,实在不像是个得道高僧。他习惯性的扭头,发现琪儿没跟来:哎,可惜。要是有琪儿在,打一顿再说,就什么都招了,也犯不着自己烧脑瞎猜。 一番寒暄后,王简跟着虚度进了内室,命王承恩在门外守候。 王简越想越气:既然认出了我是皇上,还讹了我二十多两银子。 虚度看出王简有些怒气,开口道:“国事繁重,皇上不宜动怒,小心龙体才是。不若随着老衲在这山静养几日悟彻洞天,如何?” 王简连吃两瘪,如何不气?先是弄个小和尚讹了老子二十两银子,而后还大巷旗鼓的宣扬老子来了,给你打广告!这三山五岳的可不是只有你一家寺庙,可独一份是当今皇帝亲自造访过的,老子还没问你要广告费,你倒忽悠老子当和尚起来了。 王简不客气道:“当悟之时人自然便悟了,如何需要佛祖渡化?” 虚度道:“人不渡人天渡人,皇上果然有慧根。” 王简还不解气,他道:“朕以为只有朝堂之上才有人藏污纳垢,想不到这小小的寺庙内也是如此。” 虚度听出王简的不满,笑道:“此事确实是老衲的弟子不对,老衲在此给皇上赔礼了。” “哦,你知道?” “凡事都逃不过老衲的慧眼。” 王简自然不信这老和尚有什么慧眼,想必那小和尚是个惯犯,肯定讹的不止王简一人。他道:“哼,昔日太祖在位之时,对待贪腐官员可是要剥皮楦草的,你怎的容忍他如此放肆?” 虚度道:“善哉善哉,太祖皇帝当然是如同佛祖般,是有大智慧的,昔者我佛如来座下圣僧下山,曾在舍卫国赵长者家诵读经书,保他家生者无病,死者超脱,只讨他三斗三升黄金米粒,我佛曾言:忒卖得轻贱了,怕他儿孙后代没钱使用。今日明皇驾临本寺,必有问于我,二十两白银可保大明数百年基业,卖得贵否?” 作为一名社会主义接班人,王简自然不信什么神佛,甚至对于佛教灭人伦绝情欲的做法有些偏见,所以最讨厌的就是和尚。 但是此刻他听了老和尚的话,居然有点被他绕进去的感觉。 “哦?你知道朕来此的目的?” 虚度不答,从袖口中拿出那支签,反问道:“皇上可知这支签的来历?” 王简也很是奇怪,当时自己明明很用力的摇了竹筒,可奇怪的是百十来根竹签就掉出来这么一支。 “难道这签有什么讲究?” 虚度道:“此签乃是上一代住持所留,圆寂之时曾言,抽出此签者,必使佛门大兴!” 王简一听,内心里一笑:老子不学正统皇帝灭你佛门就算不错了,还兴你佛门,兴个鬼! 虚度不知王简所想,接着道:“这签上的揭语出自《诗经》,也是上一代主持亲笔所写: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於岐下。相传周王朝的先王亶父时期,他们也时常受到北方部落的袭扰,古公亶父就率领着周氏族人迁徙到岐山脚下,有水的地方安居下来,最后周王朝才兴旺发达起来。” 第五十八章 以讹制讹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如果所刚开始进山门那会王简对于这些和尚忽悠人的那套还有些轻视不屑,此刻就不得不震惊了:虚度口中的上一代住持居然是个神算子型的人物,他不但准确的预判了大明局势的发展,而且还算到了自己会来! 其实不怪王简被忽悠住,老和尚的这套玩法很简单,就像朋友家生了孩子,你送上一句吉利话:此子日后必成大业。数十年后,那孩子真的成才了,你就可以吹嘘自己有预知能力,如若没有成才,谁也不会把你当初的一句恭维话翻出来当真,因为大家早就忘了,这也是一种“预言的自我实现”。 王简不信佛,不谈道,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身处其中,终究还是不识庐山真面目,被忽悠了进去。 王简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朕学亶父迁都?” 虚度道:“不是老衲让皇上迁都,是签这么写的,老衲只是解签而已。它只是给皇上指了一条明路--大明的出路。” “迁往何处?出路在哪?” “此揭语的重点落在水浒二字,也是出路的意思,众生皆苦,小到个人,大如帝国,都在寻找各自的出路,而大明的出路便是水浒。” 水浒?水边?南京! 其实虚度不说,王简也有迁都之意,因为他知道大明的出路确实在南京,不过不是因为南京在水边,而是在海边。 大明两百余年的帝都无论是环境还是地理位置,对自己未来远征星辰大海来说确实多有不便。不过此时如丧家犬般被迫迁都实在不妥,所以现阶段他并不打算迁都,名义上大明的都城还是燕京,只有收复了燕京,他才能风风光光的进行迁都。 王简此行的重点并不在签上,他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法师可知道道衍和尚?” 王简刚问出口,屋内气氛顿时一紧,虚度一改刚才慈眉善目的模样,变得怒目圆睁,袈裟也被一股紫色真气撑了开来。 “王道之境!”王简实在想不到面前这个面黄肌瘦的老和尚居然是个高手,他被气浪连连逼退了数步。 屋外守候的王承恩感觉不对,开口问道:“皇上!?” 王简发现虚度并无恶意,答道:“朕没事。” 虚度连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收回外放的真气,又回复成平和的模样道:“皇上,老衲并不识道衍。” 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能够逃过东厂密探的眼睛,来之前王简就让王承恩翻阅过东厂的秘密档案,当年道衍和尚曾经路过济南,并且在灵岩寺呆了五日。后来,拥有帝魂的朱棣进了南京城,却能够安然北返,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进京之前就自行破了帝魂。因为朱元璋手里有天子三神器之中的轩辕镜,在轩辕镜的面前,任何帝魂都是藏不住的。 王简自然不相信虚度的话,他追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明初佛道两教相互倾轧,道教占据上风,后来道衍和尚助朱棣夺得帝位,还主持修了反对排佛的《道余录》,是佛教史上的一件大事,虚度却说不认识,王简如何能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 “哈哈...”王简笑道:“好一个不打诳语,你这话便是最大的诳语。” “皇上似乎对我佛门有什么无解?” “朕就是看不惯,”王简不满道,“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他跟浅浅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也学了两句之乎者也。王简套用孔夫子的这句话,可谓是字字诛了佛教之心。 没想到虚度还是一派慈眉善目:“何为人?何为亲?” 王简根本不给他绕圈子的机会,答道:“你别跟朕扯些没用的,再跟朕玩王衍那一套,朕就送你去见他,你去跟他谈谈。” 虚度以前也是读过书,做过官的人,自然知道王衍是何许人也,他道:“我等出家人不入朝,不为官,皇上把我等出家人比喻成祸国殃民的清谈之流,怕是有失公允。” 王简提醒他道:“你可知,当年桓温北伐踏上西晋的故土,不但大骂了王衍一通,还讲了一个肥牛的故事。就说那大雄宝殿内的三身佛,难道非要铜铸,还非得镶金?” 当年曹操攻下荆州,听说刘表养了一头重达千斤的肥牛,吃的豆料是寻常牛的十于倍,可负重远行,却不如一头老牛,曹操当场下令把那头肥牛宰了犒赏将士。 王简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不交出修复帝魂的法子,那就别怪我下狠手,别说小小的灵岩寺,即便是江南的四百八十寺,我一句话就可以将那寺中所有的铜佛铸成铜钱。 这么明抢虽然不地道,可也符合历史规律:当国泰民安,百姓富足的时候,铜钱就变成了寺庙中的铜像;而当战争来临,国家财政匮乏的时候,寺庙中的铜像又都变成了铜钱。这也是正统皇帝和嘉靖皇帝灭佛的原因。但是皇帝总不能如若直白的说:“朕打仗要钱,要人,而你既有钱又有人,所以朕要抢你。” 虚度自然懂得历代灭佛运动的因果关系,他猛然抬头,忍住一瞬间想要掐死王简的冲动,可最终还是认输道:“阿弥陀佛,老衲险些铸成大错,谢圣上提点。” 王简见他认输,很是得意,刚想再问,却不料虚度道:“皇上若要修复帝魂,须得答应老衲一个条件。” 王简惊喜道:“什么条件?”自从那日他用“天命轮回”救了琪儿,自己的气海也彻底的废了,现在不管他怎么练,也只是到了大尉境界,比一般武将强一点,有法子修复帝魂最好,省得他弱得跟个小鸡仔似得见到厉儿都得躲着走。天天坐在龙椅上都发虚,时刻担心着被赶下台,此时别说一件,便是一百件他也会答应。 虚度低着头,叹息道:“还请皇上照顾好老衲的女儿,她名叫明喜。” 王简本以为这老和尚要坐地起价,说出什么振兴佛法,封他为国师什么的条件,没想到是这么个奇特的条件,他怪异的看着这个老和尚:没想到还是个花和尚,只是,这年纪好像欲念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哪来的女儿? 虚度被王简看得老脸一红,道:“老衲年轻时也曾入朝为官,见不得官场黑暗,看破了红尘,后来受佛法感化,这才皈依了佛门。”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王简更加不信了:这老和尚年轻时最少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那女儿也最少三四十岁,还要人照顾? 不过就是照顾个老处女,这事简单。王简满口答应了下来,出了屋在外面等候。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名少女缓缓的走了过来,她不敢看王简二人,低着头快步的进了屋。 “咦?看着眼熟,”屋外的二人对视一眼:“是那个带路的小尼姑!” 王简见那小尼姑最多十多岁,内心非议道:“果然是个花和尚!” 其实倒是他想岔了,虚度和尚才三十有五,不过是因为面相显老,再加上修炼的功法特殊,所以看起来才像五六十岁。 屋内。 明喜泣声道:“爹爹。”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见着自己的父亲。 虚度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愧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明喜喜泣的摇了摇头,道:“不苦,能在爹爹面前尽孝,女儿一点也不苦。” 原来自从虚度出家,她也在灵岩寺相邻的涌泉庵做了小尼姑,为了尽孝,不但给自己的父亲洗衣物,还给寺庙里其他的和尚洗,洗好之后就放在山腰的佛塔内,等着别人来取。王简来时,正巧碰到。而且她一眼就看出王简身上的那一丝龙气,离开王简后,便告诉了寺庙里下山取衣物的一名小和尚,才有了后面王简大力气只能摇出一只签和虚度的一连串神预测。 二人述说完父女之情,虚度道:“你既以看出皇上的真实身份,便是一段缘,今日就随他去吧。”虚度如何不知,自己的女儿天生与佛有缘,就连他王道之境的实力,都看不透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不但佛法精湛,修为也比他这当父亲的还厉害,令周围的寺庙,庵堂无不惊奇。而且还被上一代主持预为佛门振兴的希望,所以一众僧尼都尊她一声:“佛主”。 修复帝魂的能力只有明喜能做到,把她交给王简照顾,也解决了自己的心病,再加上有了明喜在皇上身边,佛法想不弘扬都难。 虽然虚度对自己的女儿很是愧疚,可王简也说的很明白:今日我来就是来找修复帝魂的法子,你要是不给,休怪我无义。 见明喜还是哭泣着摇着头不肯离去,虚度狠心道:“此乃因果循环,你既已认出他是皇上,那便是一段缘分,且随他去吧。”说完面壁而坐,低头诵经。 明喜知道虚度态度坚决,弱弱的问道:“爹爹,女儿还能见着你么?” 虚度头也不回的道:“它来了,缘起,它走了,缘灭;你想它了,缘又起,等哪天你不想它了,缘自然也就又灭…” 明喜停止了哭泣,她知道,虚度是在告诉她,总有一天还能团聚。她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了密室。 第五十九章 厉儿的小跟班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看着进屋前还欢喜的小尼姑哭哭啼啼的出来,王简不用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冲进屋怒道:“老和尚,你也太狠心了,这可是你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受这份罪,你忍心吗?” 虚度的脸上丝毫不见愧色,他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就四大皆空,何来忍心不忍心之说?” “哼,笑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成佛的和尚难道是好和尚吗?读书人想考中进士,和尚想要成佛,这是人欲,本无可厚非,可你们为了自私的虚妄,枉顾亲情,着实该死!” 王简在外面等了会儿,静下心来一想,感觉自己从进了山门那一刻,就被这老和尚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被算计,他现在回过味来,很是不爽。 虚度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道:“皇上若要修复帝魂,请好生照顾好老衲的女儿,阿弥陀佛。”说完便开始低头诵经。 不管王简下面怎么问,虚度都不说出修复帝魂的法子,只是跟王简打起了禅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你倒是早说啊,勾完人就不说了,靠。”王简内心鄙视道。他见问不出什么了,便带着明喜走了。 明喜三步一回头的跟着王简,虚度这才转身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终于留着泪喃喃道:“孩子,这么多年来苦了你了,是爹爹对不住你!” 一路上,不管王简怎么逗明喜,她都红着脸不说话,更不要说从她口中套出修复帝魂的法子。如果不是临行前她跪着给虚度老和尚磕了一个头,说了一句“爹爹保重”,王简都还以为她是个小哑巴。 行到半山腰,突然山谷里又响起了钟声,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恭送佛主”,而后便是无数和尚尼姑诵经的声音。 三人回到秋柳园,天色已晚。 王简刚进园子就被吓了一跳,只见有个鬼影跪在一个角落里正在烧纸钱,那鬼影的面前堆着一个小土堆,它边烧纸钱边沙哑着嗓子哭,那哭的真个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王简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他后退几步道:“明喜,快去收了它!” 明喜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只会诵经念佛,哪会什么降魔伏妖啊。 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是王简,立刻跑了过来,抱着王简的大腿就是一通哭诉,顺便把口水鼻涕都蹭到王简的身上。 “皇上,你要替我做主啊。” 王简这才看清楚这人是浅浅的弟弟王士祯,数日没见,他现在跟个鬼一样,蓬头垢面的,还有一双浓浓的黑眼圈。 原来王士祯见瑶儿有只气派非凡的神隼,作为一名合格的二世祖,他自然羡慕不已,于是也花大价钱买来了一只鹰,不眠不休的熬过了十多天,好不容易让那只鹰认他做了主人,他心想自己的鹰怎么着也比瑶儿的隼强,于是就来秋柳园找瑶儿比试。不想他的那只鹰在杂毛的爪下撑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干死了,这才有了他葬鹰的那一幕。 王简一时无语,正要赔付他点银子了事,迎面赶上厉儿出门。王士祯见到厉儿,就像见到鬼一样,也不提银子的事,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 厉儿看也不看王简等人,绷着小脸就奔着军营去了。倒是一旁的明喜愣愣的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厉儿,对厉儿很是好奇,因为她感觉到厉儿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戾气。 王简见她发愣,以为她是被厉儿吓着了,对她笑笑道:“没事,你以后见着厉儿啊,就离她远点,知道吗?” 明喜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进内堂,瑶儿就迎了出来,道:“皇帝哥哥,奴婢找了你一天了,你去了哪儿?” “没什么,出去拜了一趟佛,这是我新认的妹妹,你找件衣服替她换上。”王简看明喜还是那身尼姑打扮,对瑶儿说道。 “呀,好漂亮的小尼姑。”瑶儿看着明喜,吃吃的笑道。 原来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女生,对于萌萌哒的生物都没有抵抗力。 明喜想必是第一次被称赞漂亮,呆呆的红着脸没有说话。 瑶儿亲切的牵起明喜的小手,把她带了下去。 没过多会儿,明喜就被褪去了一身袈裟,变成了身着宫装的小侍女,巴掌大的小脸,浓而细长的娥眉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殷桃般的小嘴微微抿着,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小精灵,让人喜爱不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明喜并没有头发,小脑袋上光秃秃的。 “好啦,站起来我看看,”“再过两年,等你长出了头发,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女。”瑶儿对自己的打扮手法很是满意。 明喜还不习惯这身装束,不过她七八岁之前也是寻常人家女儿的打扮,只是后来进了山,才变成了小尼姑,现在换回来,她也并不排斥。 “瑶姐姐,刚才院里有个小姐姐,她是谁呀?”瑶儿亲和力太强,没过半天,明喜就跟她混熟了,还亲切的以姐妹相称。 “你是说厉儿呀,她…怎么说呢,她的家人被土匪杀了,是圆圆姐收留了她,不过呀,我个你说,你轻易的别惹她,她可不好惹。”瑶儿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明喜口头上答应,不过心里根本没把瑶儿的提醒当作一回事,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渡化厉儿。 这天,明喜见厉儿鬼鬼祟祟的溜进了绝世楼,手里还拿着一把金色的火铳。她感觉到厉儿身上的一股杀气,于是也悄悄的跟了上去想要劝阻厉儿行凶。 明喜听瑶儿说过,这绝世楼是陈圆圆住的地方,上次瑶儿带她来,也只是远远的介绍过,所以她很快便迷了路。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厉儿就从三楼的窗户里飞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明喜急忙走过去想要扶她,还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会摔伤了吧。 厉儿甩开明喜伸过来的小手:“哼,多管闲事。”站起身几个起跃间就跑走了。 明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漂亮的姐姐也从楼上跳了下来。 陈圆圆将手里的小铅球丢到地上,她看着面前的光头小丫头,问道:“你是她的同伙?” 原来厉儿见陈圆圆正在午睡,于是拿着王简送她的那把幼贼爱对着还在熟睡中的陈圆圆就是一枪,就在她以为偷袭得手的时候,陈圆圆都没转身,轻轻的抬手虚空一抓,就抓住了向自己射来的小铅球。厉儿偷袭失败,转身就要逃,却被陈圆圆一掌击飞了出去。 明喜紧张的摆着小手道:“不,不,我不认识她。” 陈圆圆“哦”了一声,随意的看了一眼明喜,感觉连自己都看不透这小丫头。“算了,不管她了,困死我了。”她伸了一个性感的懒腰,又回了绝世楼继续睡觉。 明喜见陈圆圆走了,她也回去带上瑶儿送给自己的小毡帽就出了秋柳园。 明喜在大街上逛了半天,才在街角的大树下看到了厉儿。 厉儿正用小脚踢着大树:“我踹死你,死昏君,臭昏君,居然拿把破火铳耍我。”虽然嘴里不干净的骂着,但也舍不得丢掉手中的豪华镶钻版的幼贼爱。她原本以为即便这幼贼爱杀不了陈圆圆,也能伤了陈圆圆,没想到这么不顶用,连陈圆圆的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她见明喜跟了过来,狠狠的瞪了明喜一眼,翻过围墙就走了。 可没过多久,厉儿又发现明喜跟在了自己的后面。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死巷子,果然过了一会,明喜也跟了过来。 厉儿冷冷的问道:“你是怎么跟上我的?”她明明看到明喜只是缓步而行,自己使用轻功就能轻易的甩开明喜,可最后明喜总能找到自己。 明喜只是跟着感觉走,她想看透的事,想找到的人,不用什么技法自然而然就能办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她理所当然道:“就是这么跟着的呀。” 厉儿哪知道明喜会佛门秘术--天眼通,不管她去哪,都能被找到。而且这天眼通还有另外一种神奇的功能,那就是明喜可以感觉到别人的攻击招式从而提前做出反应。 厉儿见明喜不答,以为是明喜刻意耍她,于是恶狠狠道:“再跟着我,我杀了你!”说完抬脚便走。她刚走了两步,见明喜又跟了上来,她怒道:“你找死!”说完拔出荧惑短剑,一剑就刺了过去。 第六十章 厉儿受罚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可惜厉儿势在必得的一剑,却被明喜轻轻的躲了过去。厉儿一击不中连忙急速后退,拉开了距离定眼一看,明喜还在原地,仿佛她从来就没有动过。 厉儿冷冷道:“你是如何躲过去的?”自己一心想着报仇,日日苦练,那剑速快得连李岩等军中的高手都不看小觑,却被一个与自己同龄的丫头轻易的躲过,让她如何相信。 明喜眨着明亮的眼睛道:“就是这么躲过去的呀。” 厉儿看明喜说的天真,以为她无视自己,她的小脸越发的阴沉,她不信邪又连着刺了三剑,可每一次就在要刺中明喜的时候,都会被她提前躲过。厉儿发了狠,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使出了军营里常用的一招“横扫千军”,这一招虽然平平无奇,可借着剑气,却能产生出极大的攻击范围和距离。 恰巧此时有几名路人经过,明喜惊呼一声,不得已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堵住了巷口。纵横的剑气划破巷子两边的墙壁,划出两道深深的剑痕,而后去势不减,一剑扫中了明喜的腹部。 几滴鲜血顺着荧惑的剑刃滴在了地上,厉儿看也不看被她击出巷口倒在了大街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明喜,翻越过围墙就消失不见了。 厉儿走后,明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本雪白的宫装都被鲜血染红了,她捂着腹部一步一步的回到了秋柳园,刚走到门口,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恰巧瑶儿在门口指挥下人们搬运花草,一见明喜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门口,急忙将她抱了进去。 直到傍晚,明喜才幽幽的醒了过来:“瑶姐姐。” 瑶儿把小手放到她额头上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就是头有点晕。” “流了那么多血当然会头晕,来,躺好了,我给你搽药,这可是姐姐秘制的,搽完了保证不会留疤。”见明喜羞红着小脸捂着衣角不让自己涂药,瑶儿笑道:“跟姐姐还害羞。”她小心的掀开明喜的衣角,“咦,这么快就好了。”瑶儿疑惑道。只见明喜雪白的腹部那道深深的伤口已经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道细长的红色血印。 瑶儿替她盖好薄被,问道:“跟姐姐说说,是谁伤了你?” 明喜抿着小嘴没有回答,她不会说谎,也不想出卖厉儿,虽然厉儿伤了她,可她还是把厉儿当作自己的好朋友。 瑶儿猜道:“是不是厉儿?” 明喜沉默的低着头,半响才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哥哥说。”明喜口中的“哥哥”是指的王简,她怕王简知道之后,会处罚厉儿。 瑶儿道:“她把你伤成了这样,到现在你还护着她。” 明喜小声道:“厉儿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是好朋友,她不会再伤着我了。” 瑶儿道:“厉儿独来独往惯了,她没有朋友。” 明喜急道:“不,我感觉得到,她会把我当作朋友的。” 瑶儿笑道:“好...好,你说是就是,来,先把药喝了。” 照顾好了明喜歇息,瑶儿听下人说厉儿回来了,便提着一盒糕点去了绝世楼。见到厉儿,她讨好道:“哎,厉儿,姐姐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厉儿接过糕点就吃,也没说话。瑶儿性格随和,即便是对待下人也是笑眯眯的。厉儿知道,整个秋柳园里,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她,自己刚来的时候,每次在军营里受了伤,都是瑶儿给自己治好的,而且每次有什么好吃的,瑶儿总会给自己留一份。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可心里还是把瑶儿当作自己的姐姐般看待。 瑶儿知道厉儿的性子,她没走开说明就是给自己面子,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明喜了,她是给皇帝哥哥治病的。你要是杀了她,就没人能治好皇帝哥哥的病了。” 厉儿必杀的仇人名单里,除了那些山贼之外,还有陈圆圆和王简二人,陈圆圆该死是因为她见死不救,王简该死则是因为他昏庸无道,也是间接害死自己家人的人。所以她一听瑶儿这么说,以为王简得了绝症,罕见的问道:“那昏君得了什么病?会死么?” 瑶儿可不知道厉儿的心思,她道:“皇帝哥哥不是得了病,不对,是有病,哎呀,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答应姐姐,不要再欺负明喜了,好不好?” 厉儿更加断定了王简得了绝症快死了,她心情愉悦道:“那好吧。” 王简一听说明喜受了伤很是担心,他答应过虚度要好好照顾明喜,这才几天,就出了事。他赶忙退了朝,回了秋柳园。见明喜吃了药已经无大碍,他来到绝世楼,二话没说指着厉儿对琪儿道:“把她给我绑了!”身后的琪儿便向着厉儿攻去。 厉儿虽然武功进步神速,可哪是琪儿的对手,很快就被绑住了。她也不求饶也不闹,如一直小母狼般狠狠的瞪着王简。 王简不顾瑶儿的求情,封了厉儿的真气,将她关进了小柴房里,还吩咐下人谁也不许给她饭吃,要饿她三天,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 夜很深了,厉儿躺在柴火堆里,愣愣的看着柴房的小窗户外面的月亮,她默默的留下了眼泪,这是她离开小山村后第一次落泪。不是因为坚硬的木柴膈得她难受,也不是因为委屈,仅仅是因为她想自己的亲人,想家了。 外传来细微的响声,不一会柴房的小门轻轻的打开了,从外面洒入一线月光。 厉儿偷偷的抹掉眼角的泪水,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正是白天差点被自己杀了的明喜。 厉儿道:“你来做什么?” 明喜走过去,亲热的挨着厉儿坐着,道:“我来看看你呀。” 厉儿不习惯有人靠自己这么近,她挪了挪地,可柴房堆满了柴火,地方总共就那么大,她又能挪到哪去?她真气被封死了,想赶走明喜也无能为力,只能绷着小脸没说话。 明喜见厉儿没赶自己走,天真的以为她是原意把自己当作朋友,很是高兴,她道:“厉儿姐姐,看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说完献宝是的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堆糕点。 厉儿瞥了眼糕点,她虽然很饿,可不想这么轻易的被收买。 明喜见她不吃,以为她还在责怪自己,眼泪巴巴的留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不好,害得姐姐受罚。” 厉儿虽然心如玄铁,一心想着报仇,可看她泪眼汪汪的,心里还是小小的有些感动:自己差点杀了她,她还给自己送吃的。她开口道:“你别哭了,我吃就是了。” 明喜立马就开心起来,她道:“快吃吧,瑶儿姐姐也很担心你,这些都是她准备的呢。”说完把手里的糕点放到厉儿的嘴边。 厉儿张开小嘴,轻轻的咬了一口。 王简虽然处罚了厉儿,可内心里也很担心她。她总让王简感到怜悯,所以不管她犯了什么错,王简总是包庇她。站在柴门外,听着里面二人小声的对话,王简叹了口气,转身便要走。 “怎么,你不进去看看?”陈圆圆站在月光下,轻轻的问道。 王简笑了笑,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担心厉儿。他道:“不用了,有人早我一步了。”“对了,你知道厉儿的仇人到底是谁吗?”王简让人调查过,这济南城周边的山贼有十好几股,离厉儿家的小山村都不过数日路程,所以每一股都有作案的可能,他总不能带人去把他们都灭了。更重要的是那伙人作案之后就像似凭空消失一般,手法很是老到,不像是寻常的打家劫舍的山贼,因为一般的山贼都有山头,而那伙人没有。 陈圆圆每日出入的都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区,再加上她又是东厂厂督王承恩的义女,所以这济南城里犄角旮旯里的事,没有一件能逃过她的眼睛。她提示道:“你不妨去城西凤凰街的如意坊查查。” “如意坊?”王简疑惑道:“一间赌坊跟山贼有什么关系?” 等他再想详问时,陈圆圆已经走了。 以后的几天,只要是明喜再找厉儿,厉儿还是像以前一样冷酷,从不搭理明喜,不过也并不赶走她,更不要说动手伤她。每日里二人同进同出的,倒真像好朋友般的形影不离。 第六十一章 第一届麻神大赛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夏日的午后,济南城的天空乌蒙蒙的,沉闷的空气让人心烦。浓密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起,暴风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济南城冲洗一遍。 顷刻间秋柳园就成了暴雨重灾区,浑浊的雨水夹杂着被暴雨打落的枝叶,很快就把下水口给堵住了。一名总管正带着下人们一边用脸盆舀水,一边用钩子清理沟里的枝叶,以便让雨水尽快的排出。有名下人不知道被谁泼了一脸的污水,他转身刚准备咒骂一番,见是总管撅着腚对着自己正在往后泼水,骂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还好在暴雨里总管并未听见,他庆幸的缩了缩脖子,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暴雨坏了睡意,陈圆圆今天难得的没有睡懒觉,她站在绝世楼里看着刚才的那一幕正在出神。 “圆圆姐,看我带来了什么。”瑶儿摆弄着手里的木盒子道,里面正是一副上好的白玉麻将。这麻将据说是郑和下南洋的时候,一位姓麻的偏将发明的。瑶儿手里的这副麻将则是王士祯跟她斗鹰的时候输给她的,自从瑶儿得了这副麻将,就爱不释手。她是属于典型的人菜还瘾巨大,每次跟下人们玩她总是输,输完了银子就找王简要,要完了还是输,她也没想赢钱,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下人们有银子拿,也乐意跟她玩。可今天下人们都在忙着排污,她只得来到绝世楼找陈圆圆,想让她陪自己一起玩。 陈圆圆看了一眼那副白玉麻将:自己离了媚香楼之后,倒是好久没有碰过了。一时也有些手痒,她道:“就我们两人,也凑不够一桌呀。” 瑶儿一听陈圆圆原意陪自己,笑眯眯的道:“你等会,我这就去找人过来。”说完拿着油纸伞,又没入了雨中。 不一会儿,瑶儿就带回来两个人,一个是红颜营的副统领,负责秋柳园日常防务的夏薇。另一个则让陈圆圆感到意外,正是锦书--王浅浅。 王浅浅平日里住在幽兰轩,在秋柳园的东边,而绝世楼在西北角,二人一西一东。虽然这园子是她家的产业,可自从陈圆圆入住之后,她也是第一次来到绝世楼。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陈圆圆,二人虽然同住一座园子,可平日里却是很少见面,不是彼此刻意回避,仅仅因为陈圆圆经常昼伏夜出,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本她并不想打麻将,可瑶儿说陈圆圆也在,她就想既然相貌上不能赢陈圆圆,最起码在赌桌上也要赢一次,于是就来了。 很快,牌局开始。 陈圆圆作为绝世楼的主人,率先坐在了朝南的位置,王浅浅坐在了她的对面,夏薇和瑶儿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 麻将被摆好后,由陈圆圆第一个掷骰子,她随手就掷出了一个四六。浅浅见她开局就掷了个四六,很是惊讶,以她的才智,早早的就记下了每一张牌的牌面和位置,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发牌结束,陈圆圆开局就是一副好牌。她原本想凭借自己的才智,可以在牌桌上稳稳的压陈圆圆一筹,没想到开局就不利。 作为大明百姓的日常娱乐项目之一的麻将,自然也是秦楼楚馆歌妓们的必修科目。即便不用真气干扰骰子,陈圆圆也能凭借在江南媚香楼多年的训练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瑶儿看了又看自己身前的牌,她纠结了半天,才不舍道:“三万。” 坐她下手的浅浅立马道:“碰。”而后又打出一张四万。 陈圆圆不动声色的看了王浅浅一眼,如果浅浅不碰的话,按照抓牌顺序,她将获得一张四条,然后就是听牌了,没想到被她生生打断了。 很快又到瑶儿出牌了,她气鼓鼓的看着手中的牌道:“三万!” 没想到浅浅又立刻道:“吃。” 如果说刚才是碰巧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刻意的了,陈圆圆知道浅浅手中是什么牌,浅浅故意吃掉三万,不光断了浅浅自己胡牌的希望,也破坏了陈圆圆胡牌的意图,属于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有意思,没想到她也是个高手。”陈圆圆想道。她不在轻视王浅浅,也认真起来,二人来来回回斗了好几个回合,一时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几圈下来,陈圆圆赢的最多,浅浅第二多,而瑶儿输得最多,可还是开开心心的想打哪张牌就打哪张牌,浑然不觉二人之间的药火味。夏薇虽然输得少,可她已经感觉到不妙。她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打什么牌出去,二人都是自己的主子,都得罪不起,她生怕打错了一张牌引得另一人的不快。 “悔不该贪心呀。”夏薇内心里叹到,她原本就想赢点瑶儿的银子,没想到遇上了神仙斗法,她现在后悔死了,自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就在夏薇痛苦万分的时候,楼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厉儿姐姐,她们在玩什么?” 正是明喜拉着厉儿走了过来。 厉儿虽然很不情愿过来,可被明喜缠得烦了,还是解释道:“这是麻将,她们在玩麻将。” 明喜希翼的看着厉儿,问道:“好玩么?你会不会?” 厉儿是陈圆圆的徒弟,只要是吃喝嫖赌她都学了个遍,她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的。” 刚巧一圈打完,夏薇见来了救星,她急忙站起来道:“厉姑娘,卑职还有事,就不能玩了,要不你替卑职打两把?”她说完也不等厉儿答应,跟五人告罪一声,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暴雨里跑掉了。只听见明喜道:“哎呀,你的伞!” 麻将还在继续,只是夏薇的位置换成了厉儿。 “厉儿姐姐,别打那张牌!”明喜见厉儿准备出牌,急忙劝道。 厉儿诧异的看了身后的明喜一眼,问道:“你会打麻将?” 明喜老实道:“不会呀”。 厉儿见她摇头,道:“不会你捣什么乱。”说完把手中的九条打了出去。 刚打出去,只听浅浅道:“吃,嘻嘻,胡啦。”说完抓过九条推倒牌面,正是大三-元。 陈圆圆道:“你会不会打,不会打别乱打!” 厉儿顶嘴道:“我打我自己的牌,碍着你什么事!” 陈圆圆“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爽。 很快,厉儿又点了一炮,又让浅浅胡了一把。她又被陈圆圆训斥了一顿,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余下的几把,她赌气似得也不再看自己的牌,抓到什么就从十三张牌中挑一张牌打下去。 这一下就连瑶儿也看不下去了,自己好不容易组的局哪能让厉儿毁了,她劝道:“厉儿,要不你让明喜玩会吧?” 这秋柳园里,厉儿谁的话也不听,可独独很给瑶儿面子,既然瑶儿发话了,她也乖乖的站了起来,把位置让了出来。 明喜被按在了牌桌上,她茫然道:“可我也不会呀。” 瑶儿无所谓道:“没事,我也不是很会,不一样打的好好的,你看着打就行啦。” 有了明喜的加入,陈圆圆和王浅浅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刚才厉儿胡乱出牌,那种打法的不可控性太打了,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她会出什么牌。对于二人来说,你明明知道桌面上所有的牌,却不知道对手会打哪一张,那感觉实在憋屈的很。 厉儿站在明喜身后,刚开始她还准备教明喜出牌,可很快她发现陈圆圆和王浅浅都如临大敌,浑不似自己打的时候那般轻松自如。 明喜从不吃牌,也不碰牌,一把牌开始到结束,她始终是十三张牌,面前立着的牌一张不多,也一张不少。 “吃!” “碰!” “杠!” 牌桌上你来我往,其他的三人斗得不亦乐乎。 这会儿,明喜小心的左看看,又看看,见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她的小手这才轻轻的摸向属于她的那张牌。 “一条,一条...”厉儿站在明喜的身后祈求道。 与此同时,陈圆圆和王浅浅相视苦笑一声,她们悲催的发现自己听牌了半天,又是让明喜抢先一步,胡了一个屁胡。 明喜看了看手中的画着一只小鸟的牌,而后轻轻的推翻面前的十三张牌,小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又胡了?”身后的厉儿一把抱住她那长出些许头发的板寸头,兴奋道:“哈哈,胡啦,胡啦!!!”那样子比自己赢了还开心。 瑶儿也高兴道:“明喜,你好厉害哦,都连着胡了好几把了!” 陈圆圆和王浅浅看着高兴坏了的三人组,她们很是无语:明喜是连着胡了好几把,可每把都是屁胡,而且是最让人可恨的那种劫胡的屁胡! 第六十二章 暴雨来袭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呀。”瑶儿看了看天色,不无担忧道。按理说还没到晚上,可天色却是黑得吓人,黑压压的乌云不停的倾泻着倾盆大雨,整座济南城电闪雷鸣,狂风肆虐,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摧毁一般。 众女听瑶儿这么说,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打了一下午了,也都没了继续玩牌的兴致。 王浅浅最先道:“你们玩吧,我出去看看。”说完打着雨伞离开了绝世楼。 王浅浅来到外院,对着正在指挥下人排水的总管喊道:“李伯。” 那么总管四十多岁,身体很是硬朗,他在雨里淋了一下午,精气神还是很好,他听见王浅浅喊他,便跑了过来。 王浅浅怕他淋坏了,打着伞靠近了他。 “别,小姐,别脏了您的衣物。”李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 王浅浅把手中的另外一把伞给他打上,李伯已经淋透了,打不打伞已经无所谓了,不过他也不好拒绝浅浅的好意,还是接过了伞。 王浅浅看着雨中忙碌的下人们,他们刚清完排水道里的枯枝烂叶,一阵狂风而过,又有新的堵住了水道,她道:“李伯,我瞧着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让下人们都歇了吧,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姜汤,莫生了病才好。” “哎,好勒。”李伯也觉得再这么排下去也没用,该淹还是得淹。他转头对着下人们喊道,“大伙都回去歇了吧。”下人们如释重负,收拾完器具回了前院,那里有王浅浅替他们准备好的热饭和姜汤。 见下人们都走了,李伯道:“小姐,先回屋吧,别淋坏了身子。” 王浅浅仿佛没听到,她的心思都在天上,她看着乌黑黑的天空,问道:“李伯,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老仆也不知,老仆也活了四十多年了,从未见过济南城下过这么大的雨。” “喔?连你也没遇上过?” 李伯点了点头,肯定道:“岂止是老仆,怕是上了岁数的老者也没遇上过。” 听他这么说,王浅浅更加担心了。 王浅浅走后,厉儿也回了自己的小房间,盘坐着继续练功,她今天的真气还没运行到十圈,内力不进则退,她得抓紧时间多多练习,好争取早日报仇。明喜则回了自己的小禅房,低头诵经念佛,替全程的百姓祈福。 三人走后,瑶儿总是心神不宁,她站在窗边看着城北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道皇帝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陈圆圆也看了一眼天边。 瑶儿很是担心王简,转身道:“圆圆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陈圆圆道:“昏君怕是在忙着泄洪,我们去做什么。” 瑶儿道:“我们去帮忙呀,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陈圆圆瞥了一眼身材娇小玲珑的瑶儿,道:“你能帮什么忙,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瑶儿央求道:“圆圆姐。” “好啦,好啦,别摇了,手都快被你摇断了,我陪你去就是。” “嘻嘻,圆圆姐最好了。” 王简面色严峻的端坐在布政使衙门里,他的两边站着的则是济南城的各级官员。 他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巡抚郑玉桥忧心忡忡道:“皇上,往年这个月份也常有暴雨或者雷雨天气,可不像今天这样大啊,一旦暴雨再下个不停,先不说城北面的黄河,即便是小清河的水满入城东西两边的泺河,水位再涨下去,一旦倒灌如大明湖,怕是大量湖水涌入了城,后果不堪设想啊。” 周通判也道:“皇上,微臣已经派人下去加固了小清河的河堤,断不会让小清河决堤!” 王简问道:“那黄河决堤了怎么办?那可是有万亩良田啊!”王简从莱州,登州二府迁回了四十余万百姓,如果真的让黄河泛滥毁了良田,那全城的百姓们还不得都饿死。而且他让商人们出钱做担保,农民这才原意种下去马铃薯,玉米等新型农作物,眼看再过一个月就要丰收,此时如果良田变成汪洋泽国,那不用豪格来攻,自己就会被饥民们活吞了。 “这...”周通判只顾着济南城的安危,可没管那么多,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琪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道:“皇上,黄河泺口河段出现了险情,马皇妃已经带着铁骑营的官兵赶去抢险了!” 原来马媤媤在军营里眼见暴雨下了一下午还没个停,她知道黄河两岸的良田对于王简意味着什么,于是不顾自身的安危,带着全营的将士上了河堤。 “什么!”王简不但怕黄河决堤,更怕媤媤有什么危险,他道:“走,跟朕去看看!”两边的官员虽然很不情愿,可皇上带头,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媤媤,你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马媤媤正站在岸边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指挥着士兵们将裹着大石头和泥土的麻皮袋加固河堤。麻袋刚放上河堤,还来不及等士兵们夯实,就被几个浪打入了水中,很快就被滚滚翻腾的河水吞没。 突然,耳边传来几声惨叫,只见河堤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几名士兵来不及反应就没卷入了河水之中。 眼见豁口被河水冲击的越来越大,马媤媤来不及多想,她几个起跃来到出事河段。她运气全身的内力,瞬间周身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真气,那些真气死死的堵住了那道豁口,就连她身边百步之内,摇摇欲塌的夯土河堤也渐渐稳定下来。 见马媤媤有如此神威,周围的士兵们无不士气高涨。 只有祖大弼知道,人力也有尽时,如何能够胜天?他担忧道:“大帅!” 马媤媤一边催动真气稳固河堤,一边道:“别管我,快堵住它!” 祖大弼一咬牙,也知道现在跟老天爷抢的就是时间,他立刻又指挥人重新加固那道豁口两边的河堤。 “皇妃人呢?”王简赶到河堤边,没见着媤媤,他急忙问道。 “回皇上,那边出现了新的缺口,大帅刚带人堵了上去。”一名将领指着远处的一处河堤答道。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暴雨还在下着,而马媤媤也一动不动的站在暴雨里,她周身的红色真气越来越微弱,跟肆虐的河水抗衡,就如同跟一个帝皇之境的高手对决,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战斗,中途不得半刻休息! 她凭着一己之力堵住了豁口,现在她的真气也接近枯竭。豁口两边的河岸被加固住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型大的缺口,士兵们正在做着最后的封堵。 终于,那道缺口也被堵住了,马媤媤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大帅,好了,可以下来了。”祖大弼道。 马媤媤闻言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她现在丹田内的真气透支严重,怕是一个月以内难以恢复过来。 突然,又一个浪头翻过了河堤,眨眼间就将摇摇欲坠的马媤媤卷入了黄河里。 “媤媤!” 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赶到的王简看到,也不知道哪来的真气,他此刻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一个鱼跃也跳进了黄河里。 “皇上!”河岸边的官兵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面对着奔涌的黄河水,他们也无能为力。 此时,王简好不容易才抱住了晕死过去的马媤媤,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使劲的挣扎,他的身体这才微微的上浮,头刚浮出水面,他用尽全身的真气,将马媤媤高高的抛出:“接住!” 马媤媤被抛入了半空中,同样为王者之境,早有准备的王承恩立刻将一柄长剑丢入了黄河,他跳入空中接住了马媤媤,而后连带着马媤媤一起下落,眼见就要坠入黄河之中,刚好那柄长剑到了脚下,他一踩长剑,轻功施展到了极限,终于回到了岸上。等他再次转头时,王简已经被冲到黄河的中心,再想去救,已经不可能了,眼见王简又要被河水吞没。 突然,王简的身体又奇迹般的浮出了水面。 原来是祖大弼眼见王简露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使出了捆龙索死死的捆住了王简的脚,即便如此,他一人之力还是难以抗拒翻腾的河水,王简还是被卷向了黄河的深处。 祖大弼扎稳马步,双脚被拖拽着陷入了泥泞的土里,他双手死死的缠住捆龙索吼道:“都他娘的来帮帮老子,老子快拉不住了!” 周围的士兵们一哄而上,也都抱着捆龙索使劲的拽。可任凭他们怎么拽,人力又如何能够胜天?以马媤媤王者之境的实力,也只能将真气施加在夯土之上来加固河堤,可水乃是世间至阴至柔之物,马媤媤只能用真气堵水,却不能制水。也就是说,你可以用真气将杯子里的水包裹住,却不能用真气取出翻腾着的河水,因为河水是流动着的,任何的真气入了河都会消失于无形。 想要在翻腾的,参和着无数沙土的黄河水里把王简拽回来又谈何容易,更何况还夹杂着肆虐的狂风和暴雨! 王简的被狂风暴雨和河浪轮番击打,他头晕脑胀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黄河里的沙子,眼见神志都快要模糊了。 老天爷仿佛也发了狂,非要致王简于死地,风刮得更加的猛烈,雨也下得更加的狂暴。 一时之间双方都僵持不下,可谁都知道,时间在老天爷的那一边,王简被冲走只是时间问题。 第六十三章 天目初现 - 大明之风雨江山 - 落泪de戏子 瑶儿站在河岸边,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一切,娇小的身子早已被暴雨淋湿了,她看着身边打着伞,甚至连鞋底都滴雨未沾的陈圆圆,祈求道:“圆圆姐,你快救救皇帝哥哥吧。”上次也是陈圆圆救了王简和琪儿,她本能的相信这次也可以。 陈圆圆看着身边的小可怜,她也知道,再拖下去,王简非被河水冲走不可,到时候就真的生死由天了。她抬头看了看苍天,一脸严肃道:“你让开些。”说完取出了背后的天目琵琶。 “能不能救你,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陈圆圆默默的念道。 瑶儿也知道时间紧迫,她踩着泥泞的小道跑到祖大弼那里,瘦小的双手也拼命的抓住了捆龙索,和众人一起使劲的拽着。很快,她的小手就勒出了两条红红的血印,可她并未放弃,因为她相信,她的圆圆姐会创造奇迹。 陈圆圆娇叱一声,周身瞬间就被血红色的龙气环绕,她背后的天目琵琶也缓缓的飘了出来。那无人弹奏的琵琶无视如此恶劣的天气,传出一阵阵的琵琶声,那弦音似缓似急,如泣如诉,直接穿透了狂风和暴雨,传入到了天上。而天目琵琶也缓缓的上升,越来越高,它泛着血色强光,最后悬停在了空中,肉眼看去,只剩下巴掌那么大。 “天地不仁!” 陈圆圆怒喝一声,立刻她周身红衣咧咧作响,秀发飞舞,伴随着她的一声怒喝,原本天空乌黑黑的云层突然剧烈的滚腾起来,仿佛有一只神鸟在云层里疯狂的搅动。 终于,遥远的天边也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火烧云,似夕阳照晚。可乌云还是没散,突然,乌云之上却是射下了一道亮光,瞬间扩展到两道,三道,紧接着无数道光束将乌云打穿,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与此同时,狂风和暴雨也在无数的光束穿透乌云的时候,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小禅房里正在低头诵经的明喜猛的抬起了头,她喃喃道:“天目,真的会出现么?”说完又底下了头继续诵经,只是,原本祥和的她突然周身佛光大盛,经念得也更加的快了。 黄河堤岸上,一名士兵猛然抬头,看着放晴了的天空,震惊道:“苍天有眼啊!” 更多的士兵也惊喜的发现,那些狂风和暴雨都不见了,只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脚下泥泞的土地,告诉他们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他们来不及感受这个神迹,只听祖大弼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做什么,快拉啊!” 但奇迹只维持了一瞬间,很快天空又整个的黑了下来,原本消失了的狂风和暴雨突然再次肆虐而起。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士兵们终于使出吃奶的劲,将王简拉上了岸。 与此同时,陈圆圆仿佛受到一记重击,她猛的喷出一口血,扭头看了一眼秋柳园的方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她浑身沾满了污水,就连头发里都是,这让素来爱干净的她很是难受,她挣扎的爬了起来,望了一眼被拉上岸的王简。等瑶儿再回来找陈圆圆的时候,陈圆圆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圆圆回到绝世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她轻抚着天目琵琶默默的道:“天目,真的存在么?”“算了,不想了,先躺会儿。”才刚躺下,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陈圆圆道:“出来吧。” 厉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看着躺在胡床上虚弱的陈圆圆问道:“你受伤了?”她并不知道陈圆圆真气透支严重,见她气息虚弱,还以为她受了伤。 陈圆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妩媚的一笑道:“是呀,怎么,小东西,你想现在动手报仇?我可告诉你,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厉儿沉着小脸,藏在身后的右手也时紧时松的握着袖口里的荧惑短剑。她不知道陈圆圆说的是真还是假,最后她“哼”了一声道:“本姑娘从不乘人之危,等你伤养好了,本姑娘再来!”说完就跑了。 要是以前,厉儿肯定想都不想直接动手。 陈圆圆不但教了厉儿功夫,更教了很多下三烂的手法,独独没教她什么是道义。她看着厉儿的背影,“厉儿似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莽撞,暴戾,我倒是小瞧了那个小尼姑,嘻嘻,有点意思。” 王简早已晕死了过去,是被抬着回的秋柳园。 瑶儿捻着兰花指,手中的银针不停的飞舞,每一枚针的针头都带着微弱的真气插在王简的身上。不一会儿,便忙得满头大汗。她长舒了一口气,疑惑的皱着眉头:按理说,皇帝哥哥只是溺了水,现在早该醒了呀。她又将手指放在王简的脉搏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浅浅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瑶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皇帝哥哥虽然气息微弱,可从脉象上看很是平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那倒是有病还是没病?” 瑶儿都快急哭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王承恩想了想,道:“或许有一个人能救醒皇上。” 王浅浅连忙问道:“谁?” 王承恩沉声道:“明喜。” 瑶儿也忙点头道:“嗯,嗯,说不定明喜真的有什么法子!” 王浅浅一脸的疑惑:明喜只不过是王简在灵岩寺带回来的小尼姑,除了打麻将厉害一点,难道还会什么医术? 她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承恩低着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浅浅姐,其实...其实...” “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瑶儿与王浅浅相处了快两个月,早已把她当作一家人,不该有什么秘密瞒着她,她委屈道:“其实,那日皇帝哥哥为了救我的姐姐,牺牲掉了自己的帝魂。” “什么?!”王浅浅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嫁给皇上,没想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王简是一个没有帝魂的水货! 如果一个皇帝没了帝魂,那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人,自己不是天子! 王浅浅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看着二人道:“那你们找明喜有什么用?”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王承恩也不再瞒着:“娘娘,据说当年成祖爷也是失了帝魂,后来是被道衍和尚使用佛门秘术恢复了,而明喜和道衍颇有渊源。” 王浅浅来不及多想,济南城里的大小官员得到皇上落水的消息,都急匆匆的往秋柳园赶,下人们如何拦得住?很快,秋柳园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踩塌了。 “小姐,你快避避吧,他们都是济南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官,下人们实在拦不住了。”李伯冲进后院禀报道。 王浅浅一脸的严峻,暴雨刚过,灾民都等着救济安抚,他们不忙着赈灾,却有空跑来秋柳园闹事。要是再让他们知道王简失去了帝魂,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道:“让他们来好了,李伯,你去把王公公请来。” 王浅浅冷冷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各级官员,她开口道:“皇上身体无恙,只是偶感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一名官员不无担忧道:“娘娘,臣听说皇上掉进了黄河里,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名官员也附和道:“娘娘,这落水可马虎不得啊,天启帝就因为失足落水,才...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浅浅冷冷的扫了一眼。 王浅浅知道,他们明着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实则是来逼宫的--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好拥立新君。 王浅浅道:“皇上正在静养,你们先回去吧。” 没有打听到消息,让他们如何甘心。 “不行,我们要见皇上。” “对,今天必须见到皇上,见不到皇上我们就不走!” 王浅浅脸色越发的难看。 “王承恩。” “老奴在。” “若再有胡言乱语,妄议君上者,立刻着东厂捉拿审问。” 王浅浅这句话说的很明白:皇上的安危岂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妄议的? 东厂的威名如雷贯耳,进了东厂就没有订不了的罪。众人看着门外严阵以待的锦衣卫,都缩了缩脖子,他们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曾经江北有名的温婉如玉的才女,现在变得如此的杀伐果决。 这也怪不得王浅浅,王简失去了帝魂的秘密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她也知道不能让这些人再闹下去,既然上了王简的贼船,她也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巡抚郑玉桥轻咳一声,适时的出面安抚官员们道:“皇上自有天佑,大家都不用担心了,先回去吧。” 这里的官阶属郑玉桥最大,既然他发了话,众人也就走了。 等整个大厅里就剩下他们二人,郑玉桥道:“侄女,你跟世伯说说,皇上的病到底如何了?” 王浅浅冷冷的看着他:刚才不说话,现在倒是装起了长辈的派头。 “你叫我什么?”王浅浅反问道。 郑玉桥看着王浅浅那冰冷的眼神,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道:“娘娘...” 王浅浅这才满意的看着他道:“你不用担心,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