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明朝当王爷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信王殿下,信王殿下,您快醒醒啊。” 模糊的梦境支离破碎,王信被一段尖利的鸭嗓音吵醒。 “谁啊?老子是王信,不是信王,谁这么无聊啊。” 王信缓缓的睁开眼睛,脑袋阵阵刺痛,十分的难受。 “信王殿下,您醒了。您可是吓死奴才了。” 一个面白清秀的青年脑袋一伸,满脸惊喜的凑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 “你谁啊?”王信咽下口水,悄悄缩回了手。 青年也愣了愣,忐忑的道:“王爷,奴才是伺候你的曹化淳啊,您不认识奴才了?” “曹化淳?奴才?”王信也是糊涂了,“现在服务行业这么卷的吗?都开始自称奴才了?” 这又是王爷,又是奴才的,到底搞什么啊? 王信记得自己正感恩着996福报,疲惫的趴在工位上休息,怎么一觉醒来,像是在拍古装剧啊。 他坐起来看了看周围,不由心里一慌。 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大大的红漆木雕床上,房内锦帐华丽,红木圆桌配上圆凳,古色古香,比古装剧里的还要精致美观。 再看看跪在自己床前的曹化淳,一身的绿色圆领古装袍服,满脸欣喜之余,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活脱脱一个小太监的模样。 还别说,看起来有些可人儿呢。 呸呸呸,老子可是宁折不弯。 “难道我穿越了?真的成了什么劳资王爷?” 王信豁然掀开被子,感觉身体虚弱发软,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光脚走到一块铜镜前面。 光滑银色的镜面倒映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影,身材挺拔,剑眉星目,模样俊秀,充满了少年的活力。 “啧啧啧,要是我初中的时候长这样,不得迷倒整个学校的女同学啊。” 想着那群穿着短裙衬衫,青春洋溢的学生妹子,王信嘴角露出无限遐想的笑容。 再转头看着满屋华丽的陈设,博物架上摆放的古董,还有门口两个娇柔可爱的萝莉宫女,王信本来还努力矜持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就差仰天大笑了。 “之前苦逼的工作,一套房子都买不起,转眼间我居然成了王爷。” 王信欣喜若狂,按耐不住的道:“一跃成为特权阶级,成为了皇族,以后我岂不是可以尽情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生活奢靡了。” 王信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而且是一场美梦。 曹化淳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满脸堆笑的道:“王爷是大明朝的信王殿下,皇上唯一的弟弟,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正在意淫自嗨的王信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盯着曹化淳。 大明朝?信王?我的哥哥是皇帝?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王信平日里就喜欢看一些历史视频,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来到了明朝天启年间。 现在的皇帝是历史上著名的木匠皇帝朱由校,而自己正是他的弟弟,大明信王朱由检,也就是后世有名的亡国之君崇祯。 “贼老天,你这是玩我呢吧?” 刚刚还笑开了花的王信,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腿一软,“啪”的一声瘫坐在地上。 还以为自己来到古代,成了王爷就可以每天纸醉金迷,逍遥快活了。没想到居然穿越到了亡国之君崇祯身上。 要知道天启帝早死,崇祯被逼无奈只能继位,勤勤恳恳苦了十几年,最后非但没中兴大明,还被逼的杀妻杀女,在煤山上吊自杀了。 自己重活一世,居然穿越到这个倒霉蛋的身上。 曹化淳看到王信瘫坐在地上,连忙跪下来搀扶,“王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啊。” “完蛋了,这下彻底芭比扣了。”王信哭丧着脸,嘴里嘀咕着:“当初崇祯那么勤政都亡国了,换成我,不得死的比他还惨啊。” “早知道当初逛贴吧的时候,多看看那帮键盘历史学家的帖子,说不定还能多撑两年。” “他喵的别人穿越还有金手指,老子难道真是开局一太监,江山全靠自己打吗?” 王信嘴里念叨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清晰地思维让头痛放大了十倍不止,整个人的灵魂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疼死我了。”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织着浮现,杂糅在一起,时空错乱,脑袋乱糟糟的分不清虚实。 现在的我,到底是王信大社畜,还是信王朱由检? 脑袋的疼痛飞快的消逝,王信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记忆融合再不结束,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了。 这他喵的到底是什么穿越套路,一上来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脑袋里的弦还紧绷着,王信头晕脑胀的,再也没了穿越过来的喜悦。 “王爷,你没事吧。”曹化淳被王信的惨叫吓了一跳,带着哭腔扶着他。 “我感觉我有点不一样了。”王信感受着身体的奇妙,好像思维和感知变强了,两世的记忆更加深刻。 不管怎么样,老天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一上来就是一颗歪脖子树,不然自己真成穿越四百年时空来送人头的第一人了。 到时候李自成、皇太极这种大boss都不用出手,明朝那群坑爹坑国坑自己的士大夫就能把自己给玩死。 记忆融合的后遗症还存在,再加上身体虚弱,王信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起来。 曹化淳想要上来搀扶,但是被他推开。 经历了记忆融合之后,王信的心态终于平稳下来。 他望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寝殿,好像看到了整个紫禁城的雄伟恢弘,也看到了一个民族的厚重史诗。 山河破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天下亡矣。这一切都将发生在二十年之后。 到时候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中华有志之士纷纷死节,汉家儿郎被迫剃发易服,顶着鼠尾辫子卑躬屈膝。一个创造了灿烂文明的伟大民族就这样被阉割,百姓愚昧无知,士大夫自尊心斫丧殆尽,留下了无数屈辱的历史。 前世自己无足轻重,但此刻自己身处的是华夏民族最为动荡的时期,随着自己的到来,到底是历史的洪流淹没自己,还是自己改变历史的走向,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王信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笑容。 他回过头看着曹化淳,脸上的笑容像是太阳般温暖。 “曹化淳,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大明信王朱由检。” “什么天灾人祸,什么亡国之君,只要我在一天,大明朝就是倒了,老子也要给它扶起来。” “重活一世,任谁都不能阻拦我逍遥快活的在这世间再走一遭。” ………… 第二章 小爷我的人缘这么差吗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过了午时的太阳依然很烈,阳光照进卧房,周围明亮了许多。 曹化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信王殿下,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他是朱由检的长随太监,对于自己的主子自然是十分的了解。 要知道信王殿下从小就沉稳严肃,平日里一言一行都谦和有礼,就连走路都要仰首挺胸,走的板板正正。 但是今天,信王殿下居然先是发愣半天,然后又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最后爬起来豪情万丈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不是因为病重,糊涂了? 曹化淳提心吊胆的走到信王身边,迟疑中夹杂着紧张的道:“王爷,您知道奴才是谁吗?” 朱由检整理了心情顿时觉得好受很多,瞅了曹化淳一眼,“你不就是曹化淳吗?!” “对对对。”曹化淳见信王殿下还认得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王爷知道自己是谁吗?” 朱由检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随口回答道:“我是大明信王朱由检,我兄长是大明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哎呦,王爷说的太对了。”曹化淳见信王回答得这么快,简直是心花怒放,“看来王爷没有烧糊涂,这样奴才也就放心了。” 曹化淳拍着胸口,吓死宝宝了。 可是朱由检回过来神,立马站起身来,拉住曹化淳的手臂,急切的道:“快快快,快带我去见我兄长。我要告诉皇兄,现在是小冰河气候,今后粮食减产,需要做好抗灾准备。辽东十分紧要,赶紧派袁崇焕去辽东,以后努尔哈赤就是被他打败的……” 朱由检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立刻把后世的事情告诉朱由校,让他尽快中兴大明,自己也好做个逍遥王爷。 他拉着曹化淳向外走,但是曹化淳却没有跟着,整个人像是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朱由检疑惑的回头,只看见一张呆滞的脸。 曹化淳这时候明白什么是乐极生悲了,刚刚还以为信王没有大碍,现在看来自己是高兴地太早了。 “王爷,你这些都是从哪听到的?你找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朱由检还没觉察出不对劲,听到这话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的道:“对了,对了。我还要告诉皇兄,天启七年绝对不能去泛舟,他当时就是船翻了,才染了病死掉的。他要是不死,这一世我就不用做皇帝了,不做皇帝,我就可以安心享乐了……” 朱由检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化淳一把捂住了嘴巴。 这狗太监想干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曹化淳脸色大变,嘴里发出尖利的大喊声,“快来人,快来人啊。信王疯了,信王疯了……” 朱由检身子一颤,还没反应过来,房外就跑进来两个小太监。 “曹化淳你想干什么?我要去见见皇兄,我要告诉他不能去泛舟啊。” 两个小太监互视一眼,向朱由检扑过来,一人抓住了他的的手臂,一人搂着他的腰。 望着两个面白柔美的小太监,朱由检心里一惊,“呀买碟,你们做什么?” “别碰我,我不喜欢搞基,能不能换两个宫女来啊……” 一声销魂的尖叫声,朱由检被扔在了床上。 望着两个明显娘化的小太监,他条件反射的快速抓紧自己的衣服,一脸防备的望着他们。 好在这两个小太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然这里怕是要菊花残满地伤。 “王爷,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唬奴才啊?” 曹化淳哭丧着脸哀嚎,他是朱由检的亲随太监,朱由检要是有了什么事,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望了望虎视眈眈的几个太监,朱由检哪里还敢胡乱说话,只是含糊的道:“我没事。” 曹化淳看着蜷缩在床角的信王,哪里会信他的话,“小李子,赶紧去请太医过来吧。” 小李子偷偷瞅了眼精神恍惚的朱由检,“曹公公,信王变成这副样子,我们今后的日子更是没了指望。刘公公的心思你我都清楚,何必一直护着王爷呢。” 刘公公是这勛瑁宫的管事太监,朱由检知道,自己病的越来越重,就是此人在其中耍的手段。 “小李子,你我都是信王的心腹。现在王爷病重,你难道想背叛王爷吗?”曹化淳有些愤怒的道。 小李子神情变幻片刻,似是狠下心来。 “咱们去了子孙根入宫,就是想为自己和家人搏些富贵。本以为跟着信王能够飞黄腾达,没想到这厮得罪了奉圣夫人,我们也常被刘公公责罚,就算这次救了他,今后也定然没有好日子过。既然如此,何必再帮他。” 另一个小太监也忍不住道:“公公,小李子说得对啊。信王殿下平日里就窝囊,我们遇到了难处也不出面庇护,连刘公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你我何必为了他得罪奉圣夫人,丢了性命。” 曹化淳回头看了眼呆呆的信王,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说。 朱由检不由满头的黑线,小爷我的人缘就这么差吗? 小李子见信王没有反应,大着胆子撇撇嘴道:“不说平日里信王胆小怕事,刻薄寡恩,就说现在奉圣夫人明显要害了信王性命。” “你我这时候若是帮助信王,那就是和奉圣夫人对着干,是自寻死路。要我说咱们应当主动投诚,效犬马之劳,说不定事后还能做个管事太监。” “放你娘的狗屁。”刚刚还能冷静的曹化淳这一刻暴跳如雷,愤怒的脱下靴子砸了过去,怒声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小李子躲闪过去,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别怪我不讲往日的情面。我们走。” 说完两个太监竟然径直离去。 造孽啊。 自己之前到底做错了什么,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 朱由检恨不得暴打一遍之前的宿主,但是想想疼的还是自己,也只好作罢。 这个王爷当得,真是失败啊。 “王爷用不着伤心,他们早晚会后悔的。”曹化淳小声的安慰两声。 长叹一声,朱由检只能点点头,“你倒是忠心。” 曹化淳连忙道:“奴才是王爷的亲信,一仆不侍二主,自然要为王爷舍生忘死。” “那刚刚小李子说的奉圣夫人要害我的性命,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由检对于自己的小命还是很重视的。 曹化淳迟疑一会,低声道:“此事内情有些复杂。前些日子皇后产子,没想到是死胎,皇上知道后悲痛数日,结果病倒了。病重之时,皇上竟然有了立王爷为皇太弟的打算,奉圣夫人和九千岁知道之后担惊受怕,唯恐王爷成了皇太弟,会对付他们。” “所以他们安排了亲信刘公公前来勛瑁宫,想要对王爷不利。” 经过曹化淳的一番解释,朱由检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第三章 又怂又勇的曹化淳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说白了,就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受了刺激,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结果被客氏和魏忠贤知道了,想要害死自己。 九千岁就是魏忠贤,而这个奉圣夫人,则是大名鼎鼎的客氏。 客氏本来是河北一农妇,因为她身姿丰饶,又会察言观色,就被选入皇宫成为自己便宜哥哥的奶妈。 朱由校小时候生母早亡,照顾他的养母李康妃也并不在乎他,只是把他当成筹码来为自己牟利。反而是客氏对朱由校细心照顾,填补了朱由校缺失的母爱。 长久相处之下,朱由校对客氏产生了依赖,就算大臣几次三番进言,也没有将客氏迁出皇宫。而客氏也凭借着皇帝离不开自己,在后宫作威作福,就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以太后自居。 现在客氏和魏忠贤已经联手,权势滔天,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刘公公,就敢欺负自己这个信王殿下。 要知道东林党无数大佬都是被他们二人联手害死的,自己现在无疑是新手玩家挑战终极boss,日了狗了。 朱由检有些欲哭无泪。 我的理想就是想好好做个逍遥王爷,平日里游游山玩玩水,最好再去传说中的青楼和小姐姐们交流交流感情,这过分了吗?这过分了吗?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别说享乐了,就是好好活着都难。 看到信王殿下生无可恋的模样,曹化淳小心翼翼的继续道:“现在宫里都在传,皇子早夭就是奉圣夫人和九千岁做的手脚。皇子早夭,皇后也一病不起,现在后宫里可是奉圣夫人一手遮天,所以刘公公这样的太监才敢这般苛待王爷您。” 居然连皇子都敢下手? 那么自己这个王爷,他们敢不敢下手?朱由检这下心里没有半点把握了。 看来不先解决客氏这个威胁,自己是别想舒舒服服当自己的逍遥王爷了。 就在朱由检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推开。 阳光慢慢变暗,房门卷起一股阴风,一个瘦的像是甘蔗的老太监走进来,红色的圆领长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整个人像是僵尸一样阴森森的。 小李子紧跟在后,做贼心虚的扫了一眼朱由检,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用想,这小子一定是叛变了。 看到老太监进来,曹化淳连忙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刘公公,您老怎么突然来了。” 刘公公面无表情的看了曹化淳一眼,冷哼一声,尖着嗓子道:“咱家就是这勖勤宫的管事太监,怎么就不能来了?” 曹化淳连忙点头道:“公公说的是。” 见到曹化淳这么乖巧,刘公公索性直接绕过他,走到朱由检面前,语气冷淡的道:“王爷,听说您身体不适。” 朱由检就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个刘公公来者不善。 从混乱的记忆中,自己之所以这么虚弱,就是这个老家伙搞得鬼。 朱由检还没说话,曹化淳就连忙走了过来,赔笑道:“刘公公,王爷高烧不退,已经三日了。今天醒来居然说起了胡话,奴才担心,不然还是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刘公公冷声道:“不是说了吗?信王是皇上的弟弟,自然有诸天神佛保佑,何必惊慌。你是不是不把咱家说的话当回事?” 后面的小李子见刘公公发怒,唯恐错失表现的机会,“刘公公,小的们都是牢记你老人家的嘱咐。都是这曹化淳,一直吵着要去太医院,小的们劝了好久,都劝不住。要不是您老来得快,他就自顾自的去了。” 刘公公听到这番话,脸色更加阴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曹化淳,让人心里发怵。 “小李子说的可是真的?” 旁边伺候的宫女看了看虚弱的朱由检,又想到刘公公的手段,不仅打了个寒颤,全都默默的点头。 朱由检看着这一幕,不由扬天长叹。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别人穿越都是天命之子,自己反而病殃殃的,众叛亲离。 “刘公公,信王殿下高烧几天,再拖下去就是神仙也没用了。奴才求求你了,就让太医来看看吧。” 曹化淳被小李子背刺一刀,慌乱之下只能跪在地上,满脸哀求。 “好个刁奴,你搬弄是非,造谣生事,咱家看你是皮痒痒了。” 刘公公不为所动,看向周围的宫人道:“你们难道也认为曹化淳说的对吗?” 殿内的宫人们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公公扫了一眼旁边的朱由检,见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出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曹化淳,咱家看勖勤宫里就你最不识时务。就是信王殿下,也知道身为皇上的弟弟,需要恪谨守礼,低调做人,平日对咱家也是恭恭敬敬。你这般强出头,还真以为信王殿下会承你的情,还是说你是故意欺负咱家?” 说完这句话,刘公公的笑容里满是阴森的杀意。 曹化淳心中恐惧,但是想到信王胡言乱语明显已经病重,他还是强鼓起勇气,“刘公公,你是勖勤宫的管事太监,王爷染病,身子羸弱,你却迟迟不召太医前来诊治,这岂不是置王爷于死地吗?”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般胡说。” 刘公公快步走上前去,重重的扇了曹化淳两个耳光,血水顺着嘴角滴落,整个卧房一刹那无比安静。 “你当我和王爷不知道,皇上体弱无子,奉圣夫人就是担心我们王爷成了皇太弟,所以让你想尽办法害死我们王爷。” 曹化淳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喊出来的,如同惊雷炸响,吓得刘公公身子一颤,院子里的太监和宫女也纷纷望了过来,侧耳细听。 “大胆。” 刘公公脸色阴沉,心中却害怕的不行。 谋害亲王乃是重罪,自己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杀得。但这一切都是奉圣夫人指使,自己要是不照做,也会没命。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曹化淳,怒极道:“曹化淳,你敢诬陷咱家。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重打五十杖。” 勖勤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十分害怕刘公公,根本不敢劝阻。 刘公公的亲信太监纷纷闯进来,毫不在乎旁边的朱由检,就将曹化淳的手臂钳制住。 “曹化淳,你今个得罪了干爹,待会不把你打死,咱们全都跟了你的姓。” 几个太监冷声说着,脸上尽是狠辣。 第四章 小爷不装了,小爷摊牌了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慢着。” 就在太监们要把曹化淳拉出去打死的时候,一道喊声制止了他们。 朱由检一脸无奈,自己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怎么一上来成了宫斗剧了。不过曹化淳作为自己的贴身太监,忠心耿耿,以后自己享乐逍遥还要用他,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随着从记忆混乱中恢复过来,身体的虚弱也慢慢消失。 朱由检下床走到两个太监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两位,松手后退。” 几个太监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刘公公,见对方板着脸不说话,也就没松手。 “王爷,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曹化淳犯了规矩就要重罚,要是这次王爷饶了他,那么以后其他奴才坏了规矩,就没法处置了。”一旁的刘公公阴阳怪气的道。 朱由检转向刘公公,一脸轻松的道:“不好意思,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我只知道,今天要是让你们带走他,我TMD就算重活一世,也成了一团狗屁。” 说到这里,朱由检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刘公公大喝道:“还有,老太监,你还真是够放肆的,老子现在是堂堂信王,难道必须听你这个老太监的教训?你是不是下面有了把,还要骑到老子头上拉屎撒尿啊?” 朱由检这句话说完,整个屋里包括外面的院子里,都突然安静下来。 信王居然开口骂人了?而且还骂的这么粗鄙。 这还是信王吗? 不仅仅是刘公公,曹化淳也都迷糊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以前信王彬彬有礼的,连句过分的话都不会说,现在怎么骂人骂的这么自然。 他们根本想不到,现在的信王朱由检已经换了灵魂。 刘公公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信王好似变得有些不同了,眉宇之间少了往日的谦和儒雅,充满了桀骜不驯。 刘公公不敢直视朱由检阴鸷的目光,但也不愿意在一众宫女太监面前落了面子,假装不和朱由检一般见识地道:“信王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规矩个屁。”朱由检根本不给刘公公丝毫面子,厉声道:“你放不放了曹化淳?” 刘公公脸色也极其难看,瞪着朱由检道:“信王殿下,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皇宫,老奴的上面,还有奉圣夫人。” “奉圣夫人?她算什么狗屁东西?今天小爷就是要让你放了曹化淳。” 客氏和魏忠贤权势滔天,自己的确不想招惹。但现在他们想尽办法要害死自己,自己还一味退缩,不贱吗? 重活一世,他可不愿意再憋屈的活着。 信王一反常态,训斥自己,不敬奉圣夫人,这是刘公公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恼怒的指着朱由检,“大胆信王,咱家看你是昏了头,不守规矩,还敢对奉圣夫人不敬。” 朱由检满不在乎的道:“规矩?我才是信王,在这勖勤宫里,我就是规矩。” “呵呵,信王倒是好气魄。可是有奉圣夫人在,你就算是龙,也能把你剥皮抽筋咾。”刘公公眼睛一眯,语气阴冷的道。 “王爷,奉圣夫人势大,您不可与之为敌啊。” 曹化淳看到信王居然为了救自己,不惜得罪奉圣夫人,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主仆数年,他也明白自己一旦被带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但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朱由检。 “王爷,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还请王爷不必为了奴才得罪奉圣夫人。王爷大才,只要韬光养晦,来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作为。”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曹化淳居然这么的忠心,为了不牵连到自己,居然甘愿死。 古人还是实诚的多啊。 但正是这样,朱由检才不能让他们带走曹化淳。 人活一口气,有正气,也有骨气。自己今天要是为了自保退缩了,那么就算重活一世,也只是一个没骨气的软蛋。 “曹化淳,往日你忠心伺候,今日又甘愿为我去死,如此忠心,你的命,本王救定了。”朱由检慷慨激昂的大声道。 “呜呜……”,曹化淳听到朱由检这番话,感动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心甘情愿的跪倒在地,失声哭喊道:“王爷大恩,奴才就是死也要报答。” 旁边的宫女太监满脸不忍的看着这一幕,夹杂着些许羡慕。 这世上只有被主子拿来顶错的奴才,哪有主子愿意为了奴才,给自己招惹麻烦的呀。 可是形势比人强,刘公公有奉圣夫人撑腰,信王恐怕不仅救不了曹化淳,还会自身难保。 “呵呵,信王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咱家倒要看看,今儿你怎么救这个奴才。” 刘公公满脸阴森,挑衅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厉声道:“曹化淳蛊惑信王,居然把信王教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几个这就把他给咱家拖出去打死,咱家这就去奉圣夫人那里禀报。” “干爹放心,我等一定好好伺候曹化淳,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也让信王好好看看,记住干爹的管教。” 刘公公的亲信太监露出森冷的笑容,满脸嘲弄的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明白,他们这是要杀人诛心。 “信王,病气伤身难熬,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看着脸色苍白的信王,刘公公出言威胁,就算你贵为王爷也任由咱家揉捏。 旁边的小李子心中慌乱,但还是低头拉着朱由检,“王爷,你还是乖乖回去休息,不要恶了刘公公。” “滚开。”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朱由检想到上一世的憋屈,现在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曹化淳又要在自己面前被打死,心中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样,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刺激的身体也有了几分力气。 “小李子,带王爷回去。”刘公公道。 不过回应他的,是一个耳光。 被一个老太监倚老卖老的教训半天,还要杀了自己的贴身太监曹化淳,朱由检早就按耐不住。 现在更是能动手就不再哔哔,拽住刘公公的头发,直接一个耳光把他打得身子一歪。 “哎呦……” 刘公公根本想不到信王居然敢动手,直接被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感觉半边脸都已经没了感觉,脑瓜子里“嗡嗡”的。 刚刚信王嘴里骂的粗鄙之言已经让一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动手了。 宫人们往日就受刘公公的苛待,现在见到他被信王痛打,不由心中舒畅,。 小李子目瞪口呆的,还以为自己眼花出现幻觉了,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发愣,朱由检却没有。 刘公公狐假虎威的大放厥词,临走的时候居然还敢威胁自己,这要是忍了,今后自己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再说了,做事要不然不做,要做就要做绝。现在一帮宫人们都只听刘公公的话,眼下还不抓紧机会,救下曹化淳,树立威信,今后还会有谁敢给自己卖命? 朱由检直接上前一步,右脚猛然点地一个右勾拳往刘公公的肝上招呼。 刘公公被打之后还在懵逼,只觉得肝脏被击中,整个人倒吸一口气,惨叫着栽倒在地上。 朱由检毫不迟疑冲上去,抬腿狠狠地一脚踩在刘公公的脸上,因为外力脱落的牙齿,混合着血水飞溅了老远,十分血腥。 旁边的宫女惊恐的尖叫,但是朱由检转头望过来,她们的嘴巴像是安装了开关一样,只是张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但你个死太监偏偏要蹬鼻子上脸。”朱由检望着满脸血污的刘公公,满脸玩味地说道,“这下小爷不装了,小爷我摊牌了。” 第五章 当王爷也不容易啊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快来人呐,哎呦。” 刘公公惊恐地呼救,直接一脑门撞在桌角上,像是一只翻了身的乌龟一样仰面倒在地上。 几个宫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花。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他,给我拦住他!”刘公公对着小太监们狂喊。 面对的毕竟是王爷,是他们名义上的主子,小太监们片刻犹豫,最后还是一起逼了上去。 “大胆,你们敢犯上作乱,欺凌皇族,我就禀明皇兄,砍了你们的脑袋。”朱由检厉声大喝。 小太监们望着地上的血污,又被信王凶狠的眼神震慑,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信王,你……,你……,此仇不报,咱家誓不为人。” 刘公公又怒又气的尖声大叫,恨不得将朱由检碎尸万段。 可是他只是一个大太监,就算有奉圣夫人撑腰,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向皇上的弟弟,大明的信王殿下动手。 这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刘公公气的快要发疯,吐出一口血水,“给咱家打死曹化淳,打死这个狗奴才。” 小太监们立刻反应过来,他们不能打信王殿下,但可以打死曹化淳泄愤啊。 刘公公自认为扳回一城,正要得意,但是抬起头看到朱由检目光阴鸷的盯着自己,然后一巴掌被抽的眼冒金星。 “本王看谁敢动手?”朱由检趁着刘公公晕头转向,厉声大喝道:“本王是大明亲王,皇上的亲弟弟,你们犯上作乱,难道想造反吗?” “造反?” 小太监们满脑子都是杀头的场面,哪里经得起吓,更有胆小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往日里信王性子软弱,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 现在信王性情大变,手段凶狠,他们是真的怕了,怕死啊。 朱由检也不是怕事的人。今天就算自己委曲求全了,依姓刘的脾气,也一定会给自己使绊子,既然这样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让他吃个教训。 想到这里,朱由检将刘公公提溜起来,“啪”的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满脸凶狠的盯着他。 “刘公公,本殿下连续几日高烧,你却不请太医。这件事要是我告诉皇兄,追查下去,你难道脱得了身?” “这……,这……” 刘公公这时也开始怕了,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用心不良,要是被皇上知道,奉圣娘娘也许脱得了干系,但自己身为勖勤宫的管事太监,一定罪责难逃。 想到今天信王凶狠的手段,再想想这件事的纰漏,刘公公身子一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饶命。老奴可是奉圣夫人手下的太监,还请王爷看在奉圣夫人的面子上,饶了老奴吧。” 刘公公低声下气的道,说话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对朱由检的恨意更浓。 “你这是拿奉圣夫人来压我了?”朱由检手掌猛然收紧,刘公公喘不过来气,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整个人不断地挣扎,煞是恐怖。 “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不敢了。” 刘公公艰难的求饶,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朱由检猛然松手,刘公公就像是一条死鱼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衣服下摆还有不明液体流出来。 刚刚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寝殿一片寂静,刘公公的亲信太监们浑身战栗,小李子更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谁能想到刚刚投靠奉圣夫人,信王殿下就突然变得这般可怕。 想到自己背叛信王殿下的后果,小李子感觉自己的胯下也有些湿润。 虽然顶着亲王的名头,但自己现在无权无势,朱由检也不打算逼迫太过,生出乱子。 他望着惊魂未定的刘公公,沉声道:“刚刚那一瞬间本王确实有杀人的念头,可你也是奉了奉圣夫人的命令,杀了你也没什么用,本王手里还会沾上一条人命。今天本王就饶你一命,你要是有良心,就安分守己,不要自寻死路。” 刘公公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多嘴,“不敢了,不敢了,奴才全听信王殿下做主。” “从今之后,不许你踏入勖瑁宫一步,收刮的私财也要交出来。听到了吗?”朱由检厉声道。 “奴才遵命,奴才谢信王殿下饶命。” 刘公公心里不甘,但是被打得头脑发昏,又被吓得够呛,哪里还愿细想,慌忙从门口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但是在出门那一刻,他眼神无比恶毒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几个小太监见自己的干爹都服了软,也不敢再待了,一个个像是见到鬼一样,慌慌张张的跟着离开了。 小李子更是心中恐惧,从台阶上滚落下去,瘸着腿飞快的逃走。 “活久见,当王爷原来也这么不容易。好在小爷经常看宫斗剧。”朱由检忍不住无奈的笑道。 虽然现在自己的处境好像不是很妙,但是谁让自己的哥哥是皇帝,就算犯了错其他人也没法明面上对付自己。 现在赶走了刘公公,那么在这勛瑁宫里,想做什么还不是随自己的意,可以尽情的逍遥快活了。 一旁的曹化淳逃过一劫,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依然跪倒在地,神情认真的对朱由检磕了一个头,“殿下今日大恩,奴才永世不忘。” 曹化淳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自作聪明,但懂得忠义,又不畏生死,倒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朱由检上前把他扶起来,“我也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出来刘公公是为了害我,才故意要找你的麻烦。” 曹化淳也是愤愤不平的道:“殿下英明。刘公公是奉圣夫人派来的,王爷高烧不退,他却一直阻拦奴才去请太医,这一定是奉圣夫人担心王爷亲近皇上,成为皇太弟,所以想斩草除根。” 说完,他又满脸担忧,哭丧着脸道:“刘公公他这次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刘公公走时脸上的怨毒,朱由检也明白这件事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去。 但是杀人,看着自己的双手,朱由检实在过不了这一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我哥是皇帝,那我就是皇帝的弟弟,量他们也不敢太放肆。你以后小心点,不要被他们抓到把柄。” 曹化淳苦恼的看着朱由检,忍不住道:“王爷,他们只是一群奴才,自然不敢太放肆。可要是奉圣夫人给他们撑腰,那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朱由检拿着茶碗的手颤了颤,嘴里发苦,这帮瘪三怎么就非要和自己过不去,我遭谁惹谁了? 曹化淳看到信王脸上的表情变化的那么精彩,以为他害怕了,多嘴道:“王爷,你是不是怕了?您今天可是骂了奉圣夫人不止一句啊。” 第六章 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放你娘的狗屁,你哪只眼看见小爷害怕了。” 朱由检拍了曹化淳的脑袋一下,“小爷重活一世追求的就是逍遥快活,客氏要是非要来招惹,小爷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嘴里这么说着,朱由检也知道客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要知道历史上魏忠贤和客氏可是只手遮天,害死过不知道多少人。要对付他们,光靠自己可不行,还要请自己的大靠山出马。 这个大靠山就是自己的便宜哥哥——木匠皇帝朱由校。 客氏和魏忠贤再权势滔天也是无根之萍,只要自己的皇帝老哥愿意,瞬间就能让他们土崩瓦解。 根据自己融合的记忆,朱由校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的要好。 不过后来朱由校当了皇帝,宫人限制了兄弟两人见面,这才慢慢的断了联系。 只要兄弟二人重归于好,那么客氏和魏忠贤也不敢轻取妄动。 想明白关键,朱由检一刻也不想耽搁,直接叫上曹化淳就准备去见自己的皇帝哥哥。 结果刚到勖勤宫宫门前,就被两个禁军拦住。 “放肆,本王乃是信王,你们胆敢阻拦?” 禁军并不说话,并排拦在门口,如同雕塑。 曹化淳小跑着跟上来,扫了一眼,低声道:“王爷,勖勤宫已经被奉圣夫人让人看住,从来都不许王爷随意外出。” “这就是客氏的手段?”好吧,又到了扯虎皮的时候了。 朱由检脸色一沉,盯着禁卫道:“你们要明白,小爷可是大明的信王殿下,册封的亲王,你们难道想以下犯上,为了客氏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两名禁军有些慌张的看了眼对方,以往信王都是灰溜溜的返回,今日怎么这般强硬。 相比于信王,他们更害怕奉圣夫人,所以都低下头,并没有让开。 朱由检觉察到他们的情绪变化,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欺凌大明亲王,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就算你们死不足惜,连家人父母也不顾了吗?” 两个禁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冷汗的道:“卑下万死。” “一群没用的丘八,卵子白长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走出来,摸了摸手里的棍棒,“信王殿下,奴才们可不敢冒犯殿下,只是殿下要想出勛瑁宫,必须要有奉圣夫人的手令,还请信王殿下不要让我等难做。” 相比于敬畏皇权的禁军,这帮太监反而更加无法无天。 一个太监更是上下打量着瘦弱的信王,呵呵冷笑道:“王爷,奴才们下手不知轻重,您这副小身板,还是赶紧回去吧。” 看来朱由检若是硬闯,怕免不了一顿“伺候”。 客氏还真是有一些手段,做事滴水不漏,不仅安排了亲信掌管勖勤宫,还让手下太监看押着宫门。 自己哪里是大明的亲王,明明就是被囚禁的囚徒。 “两位公公息怒,息怒,让卑下来劝劝信王就好。” 一个身材健壮的禁军武官看到双方有些剑拔弩张,唯恐动了手,惹了麻烦,连忙上前劝说。 “这种破事咱家懒得理会,你去把信王哄回去,不要闹起来让咱家惹了麻烦被呵斥。” 两个太监冷哼一声,走开了。 这帮死太监,一个比一个傲娇。 禁军武官长舒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躬身道:“信王殿下息怒,卑下是锦衣卫百户吴襄。” 朱由检微微一愣,“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吴三桂?” 吴襄陪着笑脸道:“卑职的儿子确实叫吴三桂,敢问王爷如何知道的?” 朱由检也没料到会这么巧,碰到了吴三桂的老子。 他眼睛一转,走上前去拍了拍吴襄的肩膀,低声道:“本殿下不仅知道你儿子叫吴三桂,还知道你有个大舅子叫祖大寿。按理说他现在应当是在宁远吧。” 吴襄满脸惊讶的望着朱由检,“我那大舅子确实在宁远修城池,王爷又是如何知道的?” 朱由检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前世从书上看到的。 这番表现让吴襄心里打鼓,本以为信王就是个深宫中孤立无援的可怜虫,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 难道信王殿下不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孤立无援,还在宫外有一股势力为他所用? 吴襄不断脑补,加上刘公公今天被整治的厉害,更加以为信王殿下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厉害人物,以前只是伪装。 朱由检从身上摘下来一块玉佩,塞进他的手中。 吴襄心里一跳,要知道这种玉佩可至少值上百两银子,就算是他也不由心动。 “殿下,此物珍贵,卑职……卑职愧不敢收啊。” “什么愧不敢收?我们又不是外人,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吴襄怎么都觉得这话奇怪。 朱由检见火候已经到了,直接道:“老吴,你那大舅哥马上就要升为参将,你文韬武略不低于他,如今却寸功未立,被两个太监颐指气使,大丈夫安能如此!” 握着手里的玉佩,吴襄心中仿佛火烧一般。 他自然不愿意被两个没带把的太监颐指气使,对于他来说,建功立业才是他的志向。 “老吴,你是明白人,客氏就算再势大也长久不了,你何必为了她卖命。如今只需要帮助本殿下见一面皇上,今后本殿下自然不会亏待你。”朱由检开始图穷匕见。 吴襄心中天平摇摆,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过了半天才松开手,苦笑着道:“信王殿下,卑职并非不想帮你。可卑职并非奉奉圣夫人的命令,而是奉成国公朱纯臣的军令。军令大于天,王爷今日要是出去,我等几人就只能自裁于王爷面前。” 自裁?吴襄要是死了,他儿子吴三桂今后是不是就不会放满清入关了? 朱由检其实想试试,但实力不允许啊。 现在手段用尽,看来自己轻易怕是见不到皇帝老哥了。 吴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太监,凑上来低声道:“王爷,天色已晚,马上各殿宫门都要落锁了,卑职就是偷偷放你出去,您还是会被他们阻拦,不仅如此,还会落给奉圣夫人把柄,还请王爷三思?” 朱由检深深看了眼吴襄,明白他不可能舍弃身家性命放自己离开。 而且今天自己就算出了勖勤宫,恐怕也见不到皇帝老哥了,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 朱由检碰了钉子,只能另想办法出去了。 “王爷,您的玉佩。” “现在是你的了。” 朱由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吴襄怔怔握着手里的玉佩,望着朱由检的背影,心里倒是升起几分别样的想法。 第七章 烧烤和齐天大圣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回到寝殿内,朱由检还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出了勛瑁宫,去见自己的皇帝老哥。 一屁股坐在红木圆桌旁,曹化淳十分殷勤的倒了杯水,端到了手边。 朱由检还没被人这样服侍过,微微一愣,忍不住发笑。 也对,自己现在是王爷了,以后要习惯被人服侍。虽说现在被软禁,但人还能叫尿憋死? 等解决了魏忠贤和奉圣夫人,就谁也挡不住自己逍遥快活。 朱由检心情好了起来,喝完了茶水,感觉肚子有些饿。 “小爷饿了,弄些东西来吃。” 曹化淳立刻出去准备吃的。 不一会,五道菜肴就摆在了桌子上。 朱由检夹了一筷子,已经稍冷的菜肴口感不佳,再加上不是重油重盐味道齁咸,就是清淡的没有什么味道,吃了两三筷子,就再也吃不下去。 传说中的皇家菜肴,就这? “王爷,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朱由检摆摆手,吃惯了后世各种美食,明代的食物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口舌之欲。换成前世,天黑的时候到小区门口撸个串,喝杯啤酒,该是多么的舒服啊。 撸串?烧烤? 对啊,谁说在明朝就不能吃烧烤了。 卷起青色宽袍,朱由检说做就做,让曹化淳去准备东西。 红墙绿瓦的宫廷院子里,几个绿袍小太监一边掀着下摆,一边用砖块垒起个简单的烧烤炉,再在里面放上木炭。 曹化淳则带着其他小太监去尚膳监取了许多牛羊猪肉,还有各种蔬菜,摆在了桌案上。 仅仅一道命令,自己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将要动手制作自己在大明的第一次烧烤,朱由检还是有些激动的。 不得不说曹化淳还是很机灵的,所需的肉菜都是切好的,朱由检只需要卷着长袖,将食材用木签串好。 很快,牛肉串、羊肉串、五花肉、鸡翅,还有各种蔬菜都已经串好了。 这边木炭也烧了起来,朱由检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开始将肉串放上去烤。 虽然之前没有做过烧烤,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朱由检先是用刷子将黄澄澄的油刷在肉上,然后在高温的炙烤下羊肉开始滋滋冒油,烤肉香味开始弥漫开。 好香…… 周围的宫人全都伸长脖子,口水欲滴的看着美味的肉串。 朱由检看了眼周围宫人渴望的神情,得意一笑,将酱料刷上去,再撒上珍贵的香料,烤肉的香味更加的浓郁。 拿起一串油滋滋的羊肉串,朱由检先是吹了吹,宫人被浓郁的香味吸引,咽着口水看着金黄的羊肉串。 等到羊肉串凉了些,朱由检一口咬住然后一撸,三四块香喷喷的烤肉送进了嘴巴,浓郁的香料味混合着烤肉的香气在嘴巴里弥漫,紧接着在咀嚼下混合着羊肉的香味充满整个口腔,一口吞下,味蕾和胃口的满足让朱由检满脸满足。 “咕咚……” 吞口水的声音响起,朱由检转过头发现曹化淳目不转睛的看着烤炉上的肉串,哈喇子快要流到地上。 看到信王殿下望过来,曹化淳不好意思的擦干口水。 “看你的出息,想吃就过来自己拿。” “奴才不敢,奴才闻闻就好。”曹化淳挠挠后脑勺,咽着口水。 “别废话,还要小爷喂你啊。”朱由检不耐烦的递过去一串。 曹化淳听了这话嘿嘿一笑,走过来接过一串羊肉,急不可耐的咬了一口,被滚烫的羊肉烫到了舌头也不舍得吐出来,一脸痛苦的咽了下去。 看到那张混合着满足和痛苦的丑脸,朱由检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身踹了曹化淳一脚,笑骂道:“狗东西,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倒挺诚实的。” 说完扫了一眼周围的太监宫女,“想吃的自己去拿,别畏畏缩缩的。” “王爷,这帮奴才一个个心怀二心、趋炎附势,如何能吃王爷亲手烤的肉?” 曹化淳的话十分诛心,宫人们惴惴不安的偷偷望了眼朱由检,低下头不敢说话。 朱由检拿起一串羊肉,神情平静的道:“一入皇宫深似海,你们也只是想好好活着。之前的事情本王已经忘了,今后你们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不会怪罪你们的。” 看到宫人还站着不动,朱由检更加不耐烦的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 “奴才不敢。”宫人闻言全都害怕的跪在地上。 “那还不快去吃?” 几个胆大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起烤串就吃。 其他人也是不甘落后,一帮人你争我抢,好好的吃个烧烤,却好似让他们签投名状一样。 曹化淳见状赞叹道:“王爷英明。今日不仅惩治了刘公公,还收拢了宫人们的心。” “不过,奴才看王爷大病一场,好像变了不少。” 周围的宫人们听到,也纷纷望了过来。 很显然,他们也觉得信王殿下和之前大不一样。 朱由检将嘴里的烤串咽下去,又灌了口酒,神情平静的道:“之前本王不争不语,只是想安稳度日。没成想如此,还是被有心人针对,想要害本王的性命。” 将手中酒杯重重的敲在桌子上,朱由检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既然如此,那本王索性放开天性,今后恩威并施,睚眦必报,对本王好的人我十倍百倍报答,想要害本王的人,本王就要把他们打疼打怕,这样,才不枉费本王重获新生。” 宫人们望着信王殿下果敢冷厉的神情,之前的埋怨轻视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刘公公为人贪婪狠辣,宫人们多次被他敲诈鞭笞,怎么会想帮助他。只不过刘公公有奉圣夫人撑腰,手段残忍,信王殿下又不敢站出来维护他们,所以他们才只想着明哲保身,不敢出头。 现在信王殿下赶走了刘公公,又理解他们处境,并没有怨恨,心中更是欣喜万分。 一场穿越时空的烧烤,让原本离心离德的勖瑁宫宫人们找到了主心骨。 宫人们吃着烧烤,喝着酒,很快就放松下来。院落里,他们三五成群的聊着宫里的趣事,有些宫女喝醉了想起家乡的亲人,唱起俚语小调,悠扬婉转。 一曲结束,朱由检第一个拍手称赞,其他宫女也难忍思乡之情,勖瑁宫里相继响起情真意切的家乡歌调,给冰冷灰暗的紫禁城增添了一丝色彩。 曹化淳看着被宫人们簇拥着的信王,他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他也相信,宫人们也和自己一样,会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本王不太会唱曲,不过本王看过一本叫做《西游记》的神话故事,可以说给你们听。” 记忆融合让前世自己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也记忆深刻,朱由检稍稍回忆,就将西游记的故事流畅的讲了出来。 “这第一篇就是惊天动地美猴王出世。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分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在东胜神洲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一天仙石崩裂,从石头中滚出一个卵,这个卵一见风就变成一个石猴,猴眼射出一道道金光,向四方朝拜……” “于是,悟空被带到兜率宫,众神仙把他推进八卦炉里,烧火的童子用扇子使劲扇火……” 西游记的故事天马行空,十分有趣,朱由检又是用白话的方式讲出来,太监宫女们都是能够听懂,全都围坐在周围全神贯注的倾听,唯恐漏掉一丝细节。 夜幕渐深,灰暗的铁幕笼罩着整个皇宫,冰冷无情的秩序让每个人谨小慎微,但在勖瑁宫这方寸之地,宫人们第一次放松下来。 他们举着灯火,抬头望着盘坐在方桌上的朱由检,认真的听着一个叫齐天大圣的猴子的故事。 第八章 叫姐姐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醒来就已经是中午。 朱由检精神还有些恍惚,但身体的虚弱已经消失,握握拳头,感觉有了几分力气。 看来自己不仅记忆深刻,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 正细想着,曹化淳推门走了进来,笑着道:“王爷,你可不知道。以前奴才去打水端饭,厨房的太监们都百般刁难,但是刚刚,他们一个个抢着帮奴才打水,还舔着脸说好话呢。你说稀奇不稀奇。” “瞧你这点出息。跟着小爷,以后有你威风的,何必在一帮小太监面前耍威风。” 曹化淳被教训一句,缩缩头傻笑。 朱由检站起身,一个个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捧着茶水铜盆各种洗漱用品,老老实实的低头站成一排。 这排场,也太有逼格了。 心中吐槽着,一个皮肤白皙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宫女走过来为他穿衣。 朱由检摆摆手抓过来衣衫就想自己穿衣,但哪里知道怎么穿的,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望着小宫女。 看到昨日桀骜不驯的信王殿下,现在傻呆呆的样子,小宫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显得十分的可爱。 曹化淳见了脸一沉,“贱婢,服侍王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小宫女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本来就胆小,被曹化淳一顿骂,眼泪顿时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旁边的宫女太监身子一颤,头低的更厉害。 “道歉!” “对,还不向王爷磕头谢罪。” “小爷叫你向她道歉。” 曹化淳瞪大眼睛看着朱由检,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信王说出来的。 但是面对他的是一双深邃且严厉的眸子。 曹化淳不理解王爷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群小宫女是宫里最下贱的一批人,打骂呵斥不是很正常嘛? 但是他不敢忤逆朱由检,只好走过去,不咸不淡的道:“刚刚是咱家不好,咱家不该骂你。” 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回来。 朱由检知道曹化淳是不服气呢。 “曹化淳,你知道小爷为什么要你向她们道歉吗?” “王爷是个善人。”曹化淳回答道。 “去你娘的狗屁。” 朱由检笑着骂了一句,惹得周围的太监宫女“扑哧”一声也笑了出来,压抑的气氛也随着笑声消散。 “老子是善人?老子看你小子那是狗眼看人低。” “贵人轻贱你,你也轻贱别人。你也不想想,你轻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那都是一些和你一样的可怜人。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今后在我这勖勤宫里,无论宫女太监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让我知道谁仗势欺人,不讲良心,那这勖勤宫容不下他,我也容不得他。” 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听到信王这番话,心中一震,眼眶也红了起来。 他们入宫以来就是最底层的奴才,每天干又苦又累的活,被打骂欺凌也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日子一复一日没有尽头,磨掉了他们所有的憧憬美好。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贵人在乎他们,更没想过会有贵人为他们这群可怜人做主。 原来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还有人关心他们,在乎他们,把他们当一个活生生的人。 朱由检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宫人们十分感动,前世自由平等的观念刻在他骨子里,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成了信王,就比这些宫女太监要尊贵。 他指着小宫女,“如果她是你的亲姐姐,你刚刚会那么骂她吗?” 曹化淳抬头看了看小宫女,咧嘴笑着道:“王爷,奴才比她大十多岁呢,她当奴才女儿都够了,顶多算是奴才的妹妹。” 朱由检点点头,道:“恩,本殿下知道了,你去认姐姐吧。” “…………” 曹化淳像是受气的小媳妇,走过去鞠了一躬,“姐姐。” 小宫女张着小嘴呆呆的看着曹化淳。 旁边的宫女们捂着嘴偷笑。 “继续啊,别停。” 曹化淳没有办法,只能面红耳赤的叫着“姐姐”。 叫了七八声,曹化淳求饶的看着朱由检。 “记住教训了吗?” 曹化淳连忙点头。 朱由检走过去,用手指擦去小宫女的眼泪,“你叫什么名字?” 这番举动太亲密了,小宫女满脸红霞,勃颈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奴婢可儿。” 朱由检点点头,“可儿,以后曹化淳就是个弟弟,他再敢欺负你,你就拿出姐姐的身份教训他,我给你撑腰。” 小宫女偷偷的抬头看着信王殿下,感受着信王殿下温暖的指腹,只觉得信王殿下好帅,好温柔,脸颊羞得通红的点头应下。 看着这个清秀可爱的小宫女满脸羞涩,朱由检也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怎么觉得自己有了祖师爷的功力呢。 这时候曹化淳招招手,两个太监抬上来一个小箱子。 “这是什么?” 曹化淳打开箱子,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银块。 朱由检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朝的银子,只感觉色泽暗淡并不好看,拿起一个在手上颠了颠,重量不轻。 “王爷,这是刘公公贪下来的钱财,昨日小的们搜了他的卧房,在地砖下面找出来的。”曹化淳喜气洋洋的邀功。 “这是多少银子?”得了笔横财,朱由检自然十分的高兴。 “奴才早就称过了,足足有一百五十两。” 明朝的度量衡和后世稍有不同,一百五十两的银子大概在十二斤左右。而一两银子足够底层百姓一年的花销,一百五十两能够在京城买上一处小宅院。 前世做梦都想在帝都买一套房子,没想到穿越过来转眼间就实现了,而且还是全款。 不过现在自己宫门都出不去,有再多银子也没地方用。 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大概在五两左右,朱由检随手抛给可儿。 可儿手忙脚乱的接过银子,疑惑不解的看着朱由检。 “可儿,你和曹化淳将这笔银子分发给勖勤宫的宫人们。” 听到这话,不仅可儿愣住了,所有的宫人都愣住了。 朱由检拍拍手,看着宫人们惊愕的表情,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昨日我说过,今后大家要守望相助。这笔银子对我没什么用处,反倒是你们在宫里苦熬光阴,老了也孤苦无依,还是存些银子傍身的好。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刘公公克扣勖勤宫的月银,本就是你们应得的。” 可儿看着手里的银子,听着信王殿下这番关怀至深的话,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布满了水雾,化作泪滴落在了银子上。 周围的宫人们也没想到信王殿下这时候还在记挂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强忍着鼻酸。 朱由检摆摆手,“好了,小爷我最不喜欢煽情戏。今天难得天气不错,我也出不去,就继续给你们说说《西游记》的故事。” 可儿闻言忍不住开心道:“那可太好了,大家都喜欢听齐天大圣对付坏人的故事。” 宫人们也收拾心情,搬好座椅板凳等着,曹化淳和几个太监没有地方坐的就蹲在地上,朱由检则直接一屁股坐在方桌上。 可儿贴心的拿了个垫子让朱由检坐上面,又担心他待会说书累了口渴,贴心的出去烧水沏茶。 正在讲着孙悟空大闹天宫被铁钩穿过琵琶骨,投进八卦炉的情节,可儿突然快步走进来。 第九章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王爷,刚刚奴婢烧水的时候,吴百户让奴婢转告王爷,奉圣夫人正在召集心腹,准备对付王爷。” 吴襄? 朱由检一愣,没想到这个武官敢冒着得罪客氏的风险,暗中帮助自己。 不过正因为他的帮助,自己现在能够早做准备。 看到信王沉默,曹化淳在旁边急死了,哭丧着脸道:“王爷,这下可怎么办啊?” 朱由检不耐烦的道:“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拼了就是。” 曹化淳吓了一大跳,连忙道:“王爷万万不可。奉圣夫人深受皇上宠爱,你待会可万万不能动手啊。不然皇上震怒,不仅王爷会被重重惩治,奴才们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还没见到人,曹化淳就被吓得脸色惨白。旁边的宫人们也惶惶不安。 朱由检也知道奉圣夫人不是好招惹的,自己的王爷身份吓吓刘公公还行,和奉圣夫人正面硬钢,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这一关过不去,怕是要死人的。 “死?” 对了,奉圣夫人不就是想害我的命吗,那我索性就直接死一次。 他灵机一动,从柜子里掏出来衣裳,直接扔到地上。 曹化淳连忙跑过来,抱住上蹿下跳的朱由检,哀声着道:“王爷,奉圣夫人早就让宫里的卫士把守住勖勤宫的各个出口,我们逃不出去的。” 朱由检回过头一脚踹翻曹化淳,“谁说我要逃了?” 不逃?曹化淳望了望满地的衣裳,不信任的偷偷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坐回圆凳上,翘着腿道:“曹化淳,把衣柜腾空平放在地上,事急从权,先当棺材用着。” 棺材? “王爷啊……”曹化淳突然哀嚎一声,冲到朱由检身边就抱着他的大腿哭,“王爷,你要放宽心啊,不能急火攻心,就疯了呀。” 说的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弄在了朱由检裤子上。 朱由检嫌弃的抽了抽腿,曹化淳抱得太死,居然抽不出来。 “你才发疯呢,你全家都发疯。”朱由检踹不翻曹化淳,只好道:“我这是山人自有妙计,你不懂就给我滚一边去。” 自有妙计? 曹化淳手稍微一松,就被朱由检一脚踹了出去。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哭哭啼啼的道:“王爷,你真的有办法?” “那你有没有办法啊?”朱由检没好气的道,见曹化淳摇头,一副看傻子的样子道:“那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让人去找白布过来。” 很快朱由检要的各种东西都准备妥当。 “谁能想到之前玩鬼屋的经验,今天能够用上。” 朱由检根据自己之前玩的一个古代冥婚主题鬼屋的摆设,搭建出一个简陋的灵堂,门窗封住,再专门用烛火的光线衬托出一个阴暗诡异的氛围。 “各就各位,大家记好自己的剧本,我们开始第一次的彩排。” “现在本殿下就给你们上第一堂课,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勖勤宫外,一队人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领头的正是鼻青脸肿的刘公公,他的身后则是奉圣夫人的仪仗。 前有两个太监扫撒路面,然后是两个宫女手捧香炉,熏香缭绕,八个太监抬着座撵,宫女服侍在侧,徐徐前行。 而紧跟在后的,则是一队十人的青壮太监,个个膀大腰圆,手持棍笞,凶神恶煞的环顾四周。 路过的太监宫女全都龟缩在角落里,跪地俯首,瑟瑟发抖。 由此可见,奉圣夫人在宫里的权势是有多厉害。 一行人行到勖勤宫大门外,座撵平稳落地,又有六个宫女分列两旁低头肃立,这时候才有一个身穿深紫色对襟锦服的贵妇走了下来。 她发髻插满各色宝石发饰,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虽然长得并不漂亮,却蜂腰肥臀,体态丰满,有种熟透了的致命诱惑。 “夫人吉祥。”吴襄连忙上前见礼。 奉圣夫人懒得搭理,眉梢眼角微微往下耷拉,满脸都是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 留守的两个太监上前,讨好的道:“夫人仪仗威严华丽,一路行来如同那王母巡视人间,端是有神仙天命。” “倒是嘴甜。”奉圣夫人闻言露出笑容,“信王怎么样了?” 太监陪着笑脸道:“信王昨日不老实,被奴才们挡了回去。今日关了宫门怕是害怕夫人责罚,正在当缩头乌龟呢。” 漫不经心的整理下衣袖,奉圣夫人微微点点头,她身边的宫女就站出来,朗声道:“把门叫开。” 刘公公连忙上前,舔着脸道:“启禀夫人,信王性情暴戾,装疯卖傻,还望夫人早做准备。奴才这就去让信王出来向夫人谢罪求恩。” 奉圣夫人冷冷一笑,“装疯卖傻?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本夫人面前用这一招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够翻起多大的风浪。” 说完微微一挥手,刘公公领了两个太监去叫门。 两扇大门打开,奉圣夫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勖勤宫。 一行人走进勖勤宫,沿途居然没有一个宫女太监,刘公公心里一惊,跑到前面道:“夫人,信王现在诡计多端,知道夫人要来,很可能逃跑。若是惊动了皇上,那可就不好办了。” 奉圣夫人停住脚步,微微沉思,对着昨日守门的太监道:“你们带几个人把守前后出口,一旦发现信王,先是以发现刺客的名义打上一顿,让他吃点教训。” 太监领命离开。 刘公公脸上的得意更浓,他今天就是要来个十面埋伏,报之前被打的仇。 一行人走到后院,宫人高声道:“奉圣夫人驾到。” 奉圣夫人本来是个虚名册封,但是客氏却自比太后,处处使用太后仪仗,就因为她有圣宠在身。 若是往日,宫内无论是妃嫔还是大太监,听到奉圣夫人驾到,早就跪地迎接。 但是宫人连喊两句,都没人出来。 奉圣夫人脸色铁青,心里暗暗怨恨信王,认为他是故意落自己的面子。 阴沉着脸,奉圣夫人咬牙道:“随本夫人进去。” 刘公公见到这一幕,不由心里暗喜。看来奉圣夫人这次是真的发怒,打算好好教训一下信王。 转过身退到一旁,刘公公摸了摸脸上的伤,眼里满是怨毒的冷意,他倒要看看,信王这次怎么威风的下去。 奉圣夫人刚刚踏入屋子里,就看到勖勤宫的宫女太监整整齐齐的站在两边,太监一队,宫女一队,十分的讲究。 诡异的是,宫女和太监全都身穿缟素,低着头站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像是行尸走肉。 而屋内门窗紧闭,房梁上挂满了白布,只有几盏烛火昏黄冷清,寂静无声,一片死寂,如同灵堂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奉圣夫人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窜到脑门,让她打了个寒颤。 不知不觉间,她本来气势汹汹找麻烦的想法淡了下来,反而有点瘆得慌。 “夫人……” 一个声音在奉圣夫人耳边响起,吓了她差点蹦起来。 “鬼叫什么,滚到一边去。”奉圣夫人咬牙沉声道。 第十章 王爷你死的好惨啊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刘公公刚想提醒奉圣夫人不要中了信王的计,就被骂了一句,只好乖乖的退到一边。 “王爷啊,你死的好惨。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都是奴才没照顾好你,奴才该死。应该让奴才先死啊。” 奉圣夫人听着这段哀嚎,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太监坐在地上,一边哀哭,一边向火盆里丢着东西。 她对信王还是比较了解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信王的贴身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这是怎么回事?”奉圣夫人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压着声音小声的问道。 没想到曹化淳见到了她,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上来“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喊着道:“夫人,夫人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啊。” 奉圣夫人心里感觉无比的怪异,往日里曹化淳见到自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怎么一转眼变了性子。 刚刚自己还以为这是自己失散的儿子呢。 “曹化淳,这是谁死了?”虽然有些猜测,奉圣夫人还是忍不住询问。 “夫人啊,你可要为王爷做主啊。”曹化淳满脸的悲伤,哭喊着道:“王爷身体一直不好,最近更是高烧不退。奴才几次三番要去请太医,但是刘公公就是不许。今天奴才又去请太医,刘公公反而要打死奴才。信王殿下已经病重,但还是强撑着阻拦,却被刘公公气的当场吐血,刘公公走了之后,王爷就不行了呀。”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堆染血的手帕,递到奉圣夫人面前道:“夫人请看,这就是王爷吐得血。” 手帕早被鲜血浸湿,残留在上面的血块带着恶心的腥臭味,让奉圣夫人脑袋有些发晕。 “你放屁。”鼻青脸肿的刘公公听到曹化淳给自己泼脏水,哪里还忍得了,“明明就是信王殴打我,对奉圣夫人不敬的。” 曹化淳并没有和刘公公争论,而是满脸悲痛的道:“王爷性子一直谦和,从来没有向宫里的奴才发过怒,又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呢?” “夫人,这是有人把你当傻子,在搬弄是非啊。” 说到这里,曹化淳都不由佩服朱由检的手段,这番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先是灵堂,再是血迹,奉圣夫人本来就心思大乱,现在更是不明白到底谁说的对。 她也是看着朱由检长大的,自然知道朱由检沉稳知礼,不太可能会动手打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满脸怀疑的看了一眼刘公公。 刘公公被这一眼看的寒毛直竖,差点吐血。 自己说的明明是真的,夫人怎么就被曹化淳忽悠住了呢? “夫人,老奴走的时候,信王还活蹦乱跳的,老奴绝不认为信王会突然暴毙。” 刘公公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所以直接走到灵堂前。 朱由检躺在衣柜里,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刘公公刚想走近细细观察,突然曹化淳大吼一声,吓得他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 曹化淳跑过去拦住刘公公,想起王爷对自己的嘱咐,“啪”的一巴掌打在刘公公的肿脸上,疼得他滚倒在地,眼冒金星。 “狗贼,就是你害死王爷的,咱家和你拼了。” 曹化淳心里直呼好爽,但是脸上还是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冲上去就要打刘公公。 刘公公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爬起来,逃命似得在屋子里乱闯。 两个人就这样在奉圣夫人面前你追我跑,打了起来。 “给我拉开他们。” 奉圣夫人下令,几个青壮太监上前拉开他们。 她走到朱由检身边,看见朱由检双目紧闭,一张脸惨白的像白纸,真的像死了一样。 人死一个时辰后,就会尸僵,也就是身体发硬。 奉圣夫人伸出手,想要试试朱由检的体温和僵硬。 但是她胆子本来就不大,冲着活人自然可以耍威风,但是面对死人就有点心里发慌了。 恰好这时候,房梁上的白幡突然飘动,但是奉圣夫人却没有感觉到有风。 额头上渗出冷汗,这时候曹化淳突然大声道:“夫人,冤魂索命,你可要为王爷做主啊。” 奉圣夫人身子一抖,收回了手。 信王软弱低调,自己本来不想害他。但谁让皇子早夭,皇上体弱,竟有了让信王当皇太弟的想法。 冤魂索命,她感觉自己心中发慌,这索的到底是谁的命? 扫了眼刘公公,奉圣夫人紧张的后退几步,“你放心。信王是皇上的弟弟,如今突然暴病而亡,皇上一定会追查清楚的。” 曹化淳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道:“夫人明鉴。这件事很清楚,王爷病重,刘公公却频频阻拦奴才请太医。由此可见,王爷就是被刘公公害死的。更可恨的是,刘公公一再说自己是夫人手下太监,奉的是夫人的命令,这番话,勖勤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听到了。” 要说前半段话只是让奉圣夫人不以为然,那么后半句话就让她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 这个时候,可儿突然开口道:“曹公公说的是真的。小李子多次去请太医,也是被刘公公拦了下来。” 跟在刘公公后面的小李子微微一愣,被吓得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相印证,奉圣夫人心里再无怀疑。 刘公公这个蠢货,自己让他做的不留痕迹,他居然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要是皇上追查下来,自己岂不是也要遭殃。 谋害亲王,还是皇上唯一的弟弟,想到皇上多次想让信王当皇太弟,奉圣夫人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里泛起惧怕。 刘公公,不能留。 想到这里,她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刘公公,你可知罪?” 刘公公刚刚被打了一巴掌,头脑发昏,突然见奉圣夫人问罪,不解道:“奴才不知啊。” 奉圣夫人冷笑道:“有曹化淳和一帮宫人证实,你还敢不认。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杖打四十大棍。” 几个青壮太监没有迟疑,立马将刘公公抓了起来。 刘公公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连忙大叫道:“夫人饶命,奴才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给我掌嘴。” 刘公公还想再说,被太监一巴掌打了回去,不一会就满嘴鲜血,牙齿都混合着血水吐了出来。 周围的宫人自然知道刘公公是听从奉圣夫人才这么做的,现在看他尽心办事还被打的这么惨,一个个脸色惨白。 青壮太监抬头看着奉圣夫人,见她点头,一个个心领神会,招呼同伴把刘公公拖了出去。 奉圣夫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众人道:“刘公公办事不利,还诬陷本夫人,自然需要重惩。你等可明白?” 众人自然是低头应诺。 说话间,青壮太监回来禀报,刘公公受不住杖刑,已经被打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奉圣夫人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而周围的宫人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果然,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第十一章 齐天大圣有没有后悔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信王殿下暴病而亡,皇上知道了一定非常的伤心,所以先不要通报。你们几个先去入殓尸体放在床上,招太医前来下了定论,本夫人再告知皇上。剩下的人先打扫灵堂,不许外人惊了信王的魂魄。” 屋内阴气森森,奉圣夫人心里发慌,但还是大着胆子,指使着青壮太监去搬信王的尸体。 青壮太监走上前刚要动手,突然衣柜发出声响。 所有人像是被点了穴,烛火摇曳,昏暗的灵堂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已经自己复活了。” 突然间,朱由检从衣柜钻出来,站在了奉圣夫人的身边。 “啊……鬼啊。” 一旁的太监宫女惊声尖叫,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慌逃窜。 朱由检脸上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夫人你看,他们好像真的见到鬼了一样。” 转过头一看,奉圣夫人已经趴在地上,像是乌龟一样向着门口爬去。 死人复活,奉圣夫人胆子差点吓破了,她现在想的只有尽快逃出去。 但是一双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头一看,朱由检正伸着脖子盯着自己,两人面对着面,奉圣夫人能看到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和话本里描写的厉鬼简直一摸一样。 “鬼,鬼啊。” 奉圣夫人吓得一哆嗦,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蹦了出去,恰巧后脑勺撞到背后的桌角,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他喵的,怎么这么巧。 朱由检走上前,拍了拍她满是脂粉的脸,无趣的道:“这就晕了?” 本想着挟持她去找自己的皇兄说理了,现在人质没了意识,依那帮刁奴的性子,怕是镇不住场子了。 曹化淳也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奉圣夫人,有些胆小的咽了咽口水,害怕的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谁成想这老女人怕出纰漏,要动我的尸体。事到如今,只能先想办法脱身,去找皇兄寻求庇护了。” “可这是奉圣夫人啊,王爷今天这般戏耍她,皇上若是袒护,王爷今后可就难过了。” 说到这里,曹化淳哭天抹泪的道:“到时候,奉圣夫人非得扒了奴才的皮不可。” “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求求她,说不定一刀把你砍了,给你个痛快。” 朱由检懒得安慰曹化淳,棘手的事情可还没有结束呢。 曹化淳立马抹干净眼泪,紧跟着朱由检。 两人来到了正门,果然看到奉圣夫人的手下已经回过来神,全都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曹化淳看到这一幕,吓得双腿发抖,“王爷,这下该怎么办?” 朱由检和煦的笑着,看向对面的青壮太监,指了指木棍。 “劳烦借我用用。” 青壮太监有些懵逼的把棍子递过去,朱由检握紧棍子,满是笑容的脸突然间变得无比狠辣。 “还能怎么办,打啊。” 朱由检大吼一声,直接一棍子打在对面青壮太监的头上。 青壮太监到晕了都没想明白,自己的棍子怎么打在了自己身上。 后面的太监脸色一变,偷偷咽了口唾沫。这也太凶残了吧。 一个浑身肥肉的太监伸出胖手就要制住朱由检,在他看来轻而易举,没想到朱由检不退反进,抄起棍子狠狠地抡了起来,砸在肥肉太监的脑袋上,棍子断裂,他连惨叫声都没来得急叫出来,就晕死了过去。 太监们也没想到信王居然这么暴力,一言不合就突然动手,都慌了手脚。 他们慌了,朱由检可没有慌,半截棍棒直接扔出去砸在一个太监脸上,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上前阻拦,剩下的也纷纷围了过来,朱由检就是再神勇也难以以一敌十,开始落得下风,脸颊也被刮出了几道伤血痕。 更有几个练家子出身的太监用了擒拿手般的功夫钳住朱由检的手脚,让他无法挣脱。有着客氏撑腰,他们的手法十分粗暴,越用力关节扭曲的越厉害,朱由检痛的倒吸一口气。 他喵的,到最后还是栽在了新手任务上。 朱由检长叹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已经尽力了。 不管接下来进了宗人府是生是死,只希望能够少连累些人吧。 打是一定打不过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而信王殿下和皇上疏远已久,没有任何依仗,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看着被钳制的满脸痛苦的信王殿下,勛瑁宫的所有人都面临一个抉择,向奉圣夫人求饶,或者为了信王殿下而死。 喧嚣的殿院中,曹化淳回过头看着满脸犹豫的宫人们,“这两天咱家明白一件事,爹生娘养的,可有的人把我们当奴才,有的人把我们当人。王爷他就是真的把我们当人看,真的愿意为了我们这帮可怜人主持公道,我曹化淳宁愿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死,也不想再继续苟且偷生。” 说完,曹化淳鼓住勇气,像是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对着钳制朱由检的太监又抓又咬。 “小时候我大哥就喜欢给我讲故事,可是我现在连哥哥的模样都忘了。听王爷说书,我想起了我哥。” 可儿慢慢站起来,娇弱的她捡起一块石头沉默着冲出去。 活着很重要,但有时候怎么活更加重要。 勖瑁宫剩下的宫人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热血和疯狂。 他们已经过够了没有尊严,没有希望的日子,换做之前他们还能继续麻木不仁的活下去。但是吃过了信王的烧烤,大家围在一起唱着家乡的曲调,听信王殿下讲那孙悟空的故事之后,他们已经不想再那样活下去了。 这一刻他们想到了那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想到了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在被投入太上老君八卦炉的那一刻,他有没有后悔? 答案是:没有! 杂乱的呼喊声像是号角,勖勤宫的宫人怀着恐惧相继冲了上去。 他们没有金箍棒,也没有黄金甲,但是他们有冲破黑暗,向往光明的勇气和决心。 ………… 疯了,全都疯了。 “王爷,我们来救你了。”曹化淳满头鲜血的冲着朱由检傻笑。 宫人们并不懂武功,瘦弱的他们只能死死的抱着制住朱由检的太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们推开。 太监大声的咒骂,不断有木棍落在宫人们的身上,沉闷的声响让他们忍不住惨叫,但没有一个人放手。 “你们这帮笨蛋。” 朱由检想笑又想哭,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家是什么,家就是一群为了彼此付出,但不求回报的笨蛋。 剧烈的疼痛让朱由检的双眼变得血红,钳住他的太监们发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信王瘦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像是洪水一般。 重来一世,任谁也不能阻挡我逍遥快活的走一遭。 在太监们惊惧的目光中,朱由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猛然手腕用力抓住两个太监的手臂,右脚猛然踏地,原本按住他的两个青壮太监瞬间被抛飞出去,摔在地上惨叫连连。 “天生神力?”吴襄站在大门外偷偷的张望,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所有的人都吃惊的望着瘦弱的信王,一道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宛如天神。 宫门外的太监们纷纷闯进来,勖勤宫的宫人们冲上去拦住,对方举着棍棒殴打着他们,鲜血四溅,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 人心难测,人心更难得,吴襄看的血液沸腾,握了握腰间的腰刀,咬牙退了出去。 第十二章 这个宫女好美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挣脱了束缚,大声的叫骂着,想要和他们拼了,却被可儿拉住了。 “王爷,奉圣夫人的手下太多,我们根本对付不过来,王爷现在该做的,是去见皇上。” 朱由检看着死死拦着太监们的宫人,他也明白自己现在上去也是徒劳,只有尽快见到皇上老哥,才能够不辜负宫人们的舍生忘死。 大门被太监堵着,冲是冲不过去了,就算冲过去,也有太监和禁军阻拦。 “王爷,后院有个小门,现在要出去只有那里最合适。”可儿着急的道。 事不宜迟,曹化淳护着朱由检,由可儿带路,三人直接去了后院的小门。 “可儿,你做得好。今后我必定重重有赏。” “奴婢不要赏赐,奴婢只想好好的服侍王爷。”可儿微微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深情的看着朱由检。 他喵的,长得帅真是可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俘获了一颗少女心。 朱由检现在没时间和美女调情,他现在需要尽快的去找自己的便宜皇兄。 不然等到奉圣夫人醒过来,不仅是自己,宫人们怕也会生不如死。 但是后门外也有一队太监把手,要想出去还要想办法解决他们。 想到这里,他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妙计。 “曹化淳,你去把奉圣夫人给我带过来。” 曹化淳实在怕的厉害,满脸求饶的看着朱由检,但是朱由检根本不搭理他。 曹化淳走了之后,朱由检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之后,嘴角流出一丝奇怪的笑,对着可儿道:“脱衣服。” 脱……脱衣服? 可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点脱衣服啊,再不脱就来不及了。”朱由检脱掉自己的外衣,一脸猴急的催促道。 禽兽,简直是禽兽啊。 可儿没有想到温柔善良的信王殿下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眼眶里含满了泪水,默默地开始宽衣解带。 宫人们身上除了最外面的外衣,里面还有里衣,所以并不用担心见光。 朱由检心急如焚,看到可儿的外衣解开了,连忙上前帮她脱了下来。 这下可儿再也忍不住,眼泪滴落脸颊,像是白莲花一样惹人爱怜。 她认命的解开里面的亵衣,露出一片春色,桃花盛开,饱满清丽。 另一边朱由检脱下来自己的赤色金织蟠龙袍,穿好可儿的外衣,闻着衣服上残留的香味,他的脸上满是陶醉。 充满了青春的味道啊。 呸呸呸,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啊。 朱由检骂着自己,转过头正好看到可儿光滑白嫩的后背。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天地良心,自己只想换个外衣而已呀。 “可儿,你的身材真好。呸呸呸。” 朱由检慌不择词,很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他手足无措的站着,支支吾吾的解释,“可儿,我,我不是要这样的,我是要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那样的,你明白我怎样的吗?” 诡异的安静…… 朱由检知道自己解释不清,直接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推进旁边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先躲在里面,等我回来。” 朱由检满脸尴尬的关上门,忍不住45度仰望天空。 怎么感觉有点小刺激呢? “王爷,王爷,人带来了。” 曹化淳扶着奉圣夫人跑了过来,看到朱由检穿着宫女的衣服,又看不见可儿,不由满脸疑惑。 “别看了,给她换上我的衣服。” 吱呀一声,小门打开。 朱由检披着头发,勉强算是装成宫女的样子,和曹化淳架着奉圣夫人走了出去。 奉圣夫人穿着赤色蟠龙袍,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周围,“本夫人这是在哪儿啊?” 朱由检一边向着勖勤宫外走,一边道:“这是勖勤宫,我们扶夫人回去歇息。” 奉圣夫人转过头看了一眼朱由检,嘻嘻笑着道:“你这个小宫女长得好美啊。” 你才美呢,你全家都美。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群青壮太监,各个手里拿着长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喊啊,快喊啊。”朱由检在旁边催促道。 曹化淳一脸死了娘的便秘表情,王爷这是要坑死自己啊。 朱由检心里急切,一脚踹在曹化淳屁股上。 死就死吧,曹化淳闭着眼,大喊道:“信王殿下在此。” 太监们听到了微微一愣,为首的太监看到曹化淳,自然记得这是信王的贴身太监。 他演技无比浮夸的一指穿着蟠龙袍的奉圣夫人,大喝道:“大胆刺客,居然敢假冒信王。给我打。” 说着,四个太监飞快的跑过来。 朱由检和曹化淳没有丝毫迟疑,把奉圣夫人往地上一扔,分别抱头就跑。 奉圣夫人交代,一定要狠狠教训信王,所以为首的两个太监直奔地上的“信王”而去。 一个太监冲着朱由检过来,但是他并没有挥动长棍,而是伸手就往朱由检的胸口摸。 卧槽,你个死太监敢吃老子豆腐。 朱由检毫不留情,一记断子绝孙脚,直接让他喔喔叫的倒在了地上。 曹化淳被强壮太监打了两棍,疼的龇牙咧嘴,捂着满是鲜血的脑袋大声求饶。 朱由检骂了一句,回过身,一脚踹在强壮太监的膝盖窝,对着曹化淳大喝:“快跑。” “还敢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趴在地上的强壮太监伸手抓住朱由检的小腿,恶狠狠地低吼着。 曹化淳这次没有听朱由检的话,他像是一只弱小的羊羔一样扑到太监的身上,对着朱由检大喊:“王爷快跑。” 两个人都在拼尽全力,这一刻他们不是主仆,好像是朋友一样。 为首的太监疑惑的望了过来,他听到了曹化淳的叫喊,不由一愣,看向了地上被打的惨叫的人。 “夫人?” 尖利扭曲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所有的太监都惊讶的望过来,朱由检一脚踹在强壮太监的脑袋上,拉着曹化淳就拼命的奔跑。 “杀了他们。” 一声绝望的嘶吼从背后传来,朱由检都能感觉到深深地仇恨。 他相信,自己要是被抓住,一定会被打个半死。 朱由检玩命的狂奔,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长成,刚刚打斗又消耗许多体力,很快就被后面的太监拉近了距离。 “难道今天老子真要落在一群太监的手里。” 朱由检咬着牙,他需要加快速度,但是火辣辣的肺根本支持不下去。 这时候身后的太监冲了上来,曹化淳突然冲着他们大吼:“这可是信王,你们要犯上作乱吗?” 身后的太监心里也是惧怕,一个个面面相蹙。 “咱们今个教训信王一顿,奉圣夫人自然会庇护咱们。若是放了信王,奉圣夫人第一个不会饶了咱们。” 为首的太监双眼通红的威胁着其他的太监。 太监们原本的迟疑慢慢变成了凶狠,很显然,奉圣夫人远比信王更让他们害怕。 就在他们互相示意的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吴襄刀柄翻动,电光火石之间将这几个太监敲晕过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朱由检喘着粗气,“老吴,你就不能早点出现,累的小爷我跑成狗。” 看着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信王,吴襄没有一丝不敬,“王爷恕罪,卑下烂命一条,可不能不顾念家人。” “行吧,谁让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朱由检开心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吴襄的肩膀,“等小爷我搞定了客氏,就让吴三桂来面前听使唤吧。” 吴襄闻言激动地拜倒在地,“卑职替小儿谢王爷抬爱,今后王爷但有指使,我们父子二人绝无二话。” “好了,起来吧。”朱由检扶起来吴襄,“我那皇帝哥哥现在在哪里?” “皇上的仪仗在乾清宫。” 朱由检点点头,带着曹化淳离开。 吴襄看着信王的背影,冥冥中感觉自己还有自己儿子的命运,好像发生了变化。 ………… 第十三章 面见木匠皇帝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马不停蹄的先赶去乾清宫,见见自己的皇兄。 虽然两人是亲兄弟,但是谁知道昏君怎么思考问题的。要是他被奉圣夫人迷惑住了,砍了自己那就完蛋了。 管事太监谈敬正在服侍天启帝在工坊所做工,听属下禀报信王请求面圣,不由吃惊。 信王平日里深入简出,朝见的时候都托病不愿见皇上,今天怎么突然要面圣? 虽说现在魏忠贤权势滔天,但是宫里的太监也是心思不一,所以谈敬并不知晓魏忠贤和客氏想要谋害信王的事情。 事出古怪必有妖,谈敬眼睛一转,就打算把信王先哄骗回去。 他出了乾清宫,看到信王狼狈的样子,微微一怔,更加坚信发生什么变故了。 但他并不深究,而是笑盈盈的对着信王躬身行礼,“信王殿下,皇上正在做工巧活,您还是先回去。回头奴才自然会向皇上禀告的。” 朱由检九死一生的走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回去,直接道:“你现在就去禀报,我在这里等着。” “这个……”谈敬迟疑片刻,满脸为难的道:“皇上最是不喜打扰,奴才怕皇上不仅不会见信王殿下,还有可能怪罪殿下,所以还是先请殿下回去吧。” 宫斗深似海,朱由检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谈敬觉察到什么,不想自己见皇上。 他笑盈盈的看着谈敬,语气玩味的道:“到底是皇兄不愿见我,还是你不愿皇兄见我?” 谈敬脸色一僵,讪笑道:“奴才怎么敢。” “呵呵,谈敬,你可要知道,假传圣命乃是大罪。你若是不怕自找麻烦,我自然可以离去。但我接下来还会来见皇兄,到时候问起这件事,你不要后悔。” 朱由检冷笑着看着谈敬,这帮太监,最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果然,谈敬听到朱由检的威胁,心里一凛,半天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咱家何必为了他人去冒这个险呢。 “信王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谈敬说着转身进了乾清宫。 天启皇帝朱由校今年也不过十八岁,皮肤白皙,面容消瘦,一双眼睛和朱由检一样深邃摄人。 今天他身穿一身素青长袍,束发上插着一根翡翠玉簪,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身上,宛如邻家男孩。 和往常一样,他低头在木工台上打磨一个把手,见到谈敬进来也不在意,全神贯注的做自己的木工。 谈敬已经习以为常,轻轻地走过去低声道:“皇上,信王殿下求见。” 朱由校刚刚打磨好手里的木件,听到谈敬的话怔了一下,随即他笑了起来,笑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检哥儿还记得朕这个哥哥啊,朕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朕……” 说到这里,朱由校突然停了下来。 “看来是有人过了线,逼得检哥儿不得不向朕求救呐。” 谈敬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那张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朱由校突然转过头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凌厉。 谈敬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着嘴,全身颤抖的低下头。 侧殿内一片寂静,朱由校眼神深邃的看着窗外,“告诉魏忠贤,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再有下次,朕也就不用他了。” “让检哥儿进来。” 谈敬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毕恭毕敬的离开。 朱由校的眼神重新变得落寞,他看着满屋的木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朕,不想成为孤家寡人呐。” 这一刻,朱由校像极了一个落寞的青年,孤独、倔强。 温和的阳光泼洒在院墙上,融入皇宫的肃穆冰冷。 谈敬恍惚着走出乾清宫,他看着等待的信王,已经充满了畏惧和嫉妒。 “王爷,皇上召见你。” 谈敬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朱由检疑惑的看着他这副姿态,打趣道:“这次是皇兄想见我,还是你想让皇兄见我啊?” 谈敬的腰弯的更厉害,一脸谄媚的求饶道:“王爷,您就饶了奴才吧。当然是皇上想要见王爷您了。” 谈敬恭恭敬敬的求饶,朱由检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算你识相。” 朱由检没和谈敬纠缠,而是转手拿出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化妆盒,囫囵吞枣的开始摆弄起来。 谈敬眼看着信王在手上、脖子上抹上厚厚粉末,不知道在干什么。 “曹化淳,让你准备的鸡血呢?” 曹化淳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里面装着鸡血。 朱由检用袖子沾了一些鸡血,抹在自己用粉末画的痕迹上,血液渗进粉末,原本的痕迹变得像是伤口一样。 谈敬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只是略显狼狈的信王,现在脸上、手臂上这些显眼的地方都是伤口,简直是遍体鳞伤,惨到了极点。 朱由检对自己的操作十分的满意,转过头看到吃惊的谈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场戏了,稍微补一下妆,补一下妆。” 说着瞥了一眼曹化淳,“还不过来扶着我,没看到我受伤了吗?” 就这样,“遍体鳞伤”的朱由检在曹化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乾清宫,来到了一间侧殿。 刚刚进门,他就看到大殿内摆放着诸多木工半成品,有桌椅板凳,但也有些奇怪的帆船木车模型。 看样子历史书上说的是真的,自己的这个皇兄真的很喜欢做木工,而且是个手办爱好者。 “皇上,信王到了。” 朱由检细细打量一番自己这个皇上老哥,和自己倒是有四五分相像,只不过明显身体不好,身子骨太弱。 朱由检在打量朱由校的时候,朱由校也在打量着他。 看着朱由检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一瘸一拐,脸上和身上还有多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朱由校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铁青。 龙有逆鳞,对于重视亲情的朱由校来说,自己的兄弟妻子就是自己的逆鳞。 而正是这个表情,让谈敬不仅心里叫苦。 信王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皇兄,臣弟终于见到你了啊,呜呜呜呜……。” 朱由检吧唧吧唧的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含着不存在的热泪,一脸委屈的冲着朱由校走过去。 朱由校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充满关心的道:“检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皇兄,你也知道的,臣弟就是个老实人,只想安安静静读书。” 朱由检一脸诚恳的解释:“但是臣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奉圣夫人,夫人来勖勤宫问罪,臣弟忍不住顶撞了几句,就吃了教训,手下的管事太监更是被活生生的打死了。若不是臣弟得上天庇护,就差点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朱由检这番话说完,更是潸然泪下,委屈的像是小媳妇一样,看的旁边的曹化淳目瞪口呆。 他很想说:王爷,刘公公是被你设计给玩死了呀。客氏也被你设计的杀了刘公公,还被手下痛打一顿,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这他妈到底是谁差点害死谁啊? 第十四章 好损的朱由检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曹化淳,检哥儿说的是真的吗?” 朱由校眼睛里已经有了煞气,他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一心读书,不问世事,怎么可能招惹客氏? 我的良心好痛啊。 曹化淳一脸便秘的点点头,心里暗道自己一定要去烧香拜佛,不然非得被雷劈死不可。 “朕念客氏尽心照顾朕起居的份上,对她一直优待,没想到如今蛮横到这种地步。” 朱由校十分的懊恼,既是对于客氏的失望,也是对于自己没能照顾好唯一的弟弟,感觉愧疚。 “皇兄,臣弟心里实在惧怕的厉害,还请皇兄为臣弟封藩,放臣弟离京吧。” 朱由检一脸害怕的模样,但是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要知道亲王是有封地的,所以只要自己出了宫,那就是天高皇帝远。 到时候客氏想对付自己也没那么容易,而且自己也自由自在,可以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想一想这种生活,真的好惬意呢…… “不行。朕只有你这个弟弟,如何能放心让你离京。”朱由校断然拒绝,咬牙切齿的道:“你不用害怕,有朕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皇上老哥,可以同意的,你不要对臣弟那么好啊。朱由检心里大喊着。 话音刚落,就听到殿外传来喧哗声,吵吵闹闹的,传来奉圣夫人的哭喊声。 “皇上,皇上,皇上你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奉圣夫人刚刚进来,就大呼小叫的喊道。 朱由检更加直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嘶嘶的痛苦声,嘴里还一直喊道:“哎呀,我的胳膊肘啊,哎呀,我的波凌盖啊……” 奉圣夫人哪里看过这么无赖的表演,气的浑身颤抖的指着地上的朱由检,“你怎么还倒在地上了?明明挨打的是我。” 说着她一脸急切的拉着朱由校哭诉道:“皇上,信王今天害的奴婢好苦啊,皇上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朱由校看到奉圣夫人也是一身狼狈,只觉得脑袋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兄,都是臣弟不好,惹怒了夫人,夫人教训臣弟也是应当的。”朱由检一脸委屈的道。 奉圣夫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气的火冒三丈,怒声道:“我哪里教训你了?” “对对对,夫人没动手,是夫人手下的太监动手的,打了十几杖也不多,臣弟撑得住。” 奉圣夫人心里又怒又恨,激动的指着朱由检,“谁打你十几杖了?信王你给本夫人说个明白?” “夫人,都这会了,多了两杖少了两杖的,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朱由检语气十分的害怕,还卖萌般的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无害的模样。 奉圣夫人气的几乎要吐血,她浑身颤抖的直跳脚,“皇上,是信王利用奴婢的下人打伤了奴婢,奴婢说的是真的啊。” “闭嘴。”朱由校厉声大喝,双眼通红的看着奉圣夫人,“你手下的奴婢打了你自己?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你以为朕是傻子吗?” 我命好苦啊。 奉圣夫人心里冤死了,看着暴怒的皇上,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说,勖勤宫的管事太监是不是被你打死了?”朱由校继续追问道。 奉圣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到这一幕,朱由校哪里还不明白。 他语气冰冷的看着奉圣夫人,“本来念着你一直照顾朕,才容你骄纵。没想到如今居然敢欺辱皇族,残害朕的弟弟。客氏,你好大的胆子。” 奉圣夫人哪里见过皇上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上,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由校看着胆战心惊的客氏,眼中情绪闪动,迟迟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朱由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的皇兄又开始念及旧情了。 就在这时,奉圣夫人又开口了:“但是天地良心啊,今儿真的是信王使计打了奴婢,奴婢真的没说半点谎话啊。” “你还敢再说?”朱由校已经对客氏有了恶感,哪里还会信她的话。 本来想念着旧情从轻处理,但是客氏不见棺材不掉泪,朱由校心里一狠,厉声道:“来人,将客氏拉出去禁足三个月,罚俸两年。再下旨收回奉圣夫人头衔,不许她再有骄纵之举。” “皇上,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啊。” 奉圣夫人,偶不,客氏大声的哭喊着,被几个太监拉扯着拽了出去。 旁边的谈敬眼看着不可一世的客氏沦落到这种下场,不由心惊胆战。 他看着站在一旁的信王朱由检,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今后绝对不能招惹这个不讲武德的冤家。 这个人太损了,化妆扮可怜博取同情,又牙尖嘴利,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信王做的事情。 他现在十分相信客氏说的话,她是被信王折腾的挨了打,气势汹汹来告状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下连奉圣夫人的名号都保不住了。 处理了客氏,朱由校看着满身“伤痕”的弟弟,愧疚的道:“检哥儿受委屈了,是朕没有照顾好你。” 朱由检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哥这般柔情,怪不得纵容客氏胡作非为。 他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皇兄要真的过意不去,那就答应臣弟一个请求吧。” “什么请求?”朱由校有些好奇。 “既然皇兄不让臣弟开府去封地,那出宫玩玩总可以吧?” “这个朕同意了。”朱由校哈哈一笑,直接答应下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由检,“检哥儿,往日里你一直沉稳老成,今日怎么像是换了一个性子?” “臣弟也不知道怎么的,高烧昏迷的几日,像是魂游太虚一样见过大千世界,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朱由检嘻嘻的笑道。 “魂游太虚?听上去倒是有趣。”朱由校沉吟片刻,拿起一条紫檀木雕刻的锦鲤,笑着道:“检哥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抓到锦鲤的事情吗?” 朱由检毫不思索的答道:“自然记得,一日我睡醒后跑到勖勤宫里玩儿水,宫中有两口井,第一口井舀出一尾金鱼,第二口又舀出一尾金鱼,但后来放生了。” 说到这里,他瞅了一眼朱由校,“皇兄可就和臣弟截然不同,最喜爱狩猎动物,以斩首为乐。” 朱由校听了眼中的疑虑消失,哈哈大笑道:“确实,朕最是顽劣,不像检哥儿心地善良。” 这时候谈敬进来禀报,“皇上,魏公公来了。” 朱由校收住笑容,微微点头。 “检哥儿,你先回去好好养伤,过两日朕去看你。” “那臣弟就先告退。” 这件事告一段落,朱由检也放心下来,现在客氏得了教训,想来能够安分几天。 他心满意足的大步向着殿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伤,连忙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变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朱由校苦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谈敬,淡淡的道:“这次动手的宫人全都杖毙,再派一队禁卫驻守勖勤宫。” 谈敬身子一颤,连忙领命离去。 第十五章 开始清算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咱们老百姓,今个真高兴……”朱由检出了大殿的门,就心情愉悦的哼着歌,一副快活无比的模样。 曹化淳跟在后面,想着刚刚的场景,好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曹化淳,你看本王牛逼不?”朱由检得意的道。 “奴才不敢看。”曹化淳本本分分的道,然后迟疑着,好半天才低声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要去烧烧香,拜拜佛,奴才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过不去什么?”朱由检满头雾水的看着曹化淳,不知道他愧疚什么。 “奴才良心痛啊,刘公公和奉圣夫人都太惨了,一个被活生生的打死,一个还没来得及找麻烦就被吓得半死,后来更是被咱们害的挨了痛打,来告状都没人相信她。蒙冤受气,还被皇上责罚,奉圣夫人太可怜了。” 曹化淳说着,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朱由检满头的黑线,他喵的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呢吗? 小爷我费心费力的,到现在居然成了恶人了。 “你说的也是,那我就让你去客氏手下当宫人,伺候她恕罪吧。”朱由检可不惯臭毛病。 曹化淳一听,立马转变态度,一脸严肃的道:“但他们都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而且王爷身边还缺人照顾,奴才还是留在勖勤宫里吧。” 说着连忙追了几步,扶着朱由检。 朱由检没好气的一脚踹开他,这些太监,变脸还真是快。 折腾了一天,朱由检也累了。现在摆平了客氏,自己总算是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可以尽情的享乐了。 “这日子,总算好过了。” 勖勤宫的水井透着凉意,波光粼粼的映照着槐树。 朱由检带着曹化淳走近勖勤宫,就见到一帮太监被禁军看押着跪在地上。 没了客氏撑腰,他们再也没了嚣张的气焰,一个个心中惴惴不安的低着头,一些居然还小声的抽涕着。 朱由检差点以为那帮凶残的太监不是他们。 见到信王殿下回来了,勖勤宫的太监们还没动作,这帮太监反而一个个就像是见到亲爹似得,嚎啕大哭着求情。 小李子哪里想到自己昨天刚刚背叛信王殿下,今天就自食恶果。 他这时候肠子都快悔青了,见到信王殿下回来,拼命地爬上去想要求情。 没想到吴襄手握刀柄打在他的嘴巴上,一腔悔不当初的求饶词喂了狗,剩下的禁军也毫不留情的挥舞刀柄殴打着这帮太监,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他们再也不敢随意说话。 “王爷,围堵勖勤宫的太监们全都被拿下了。”吴襄恭恭敬敬的禀报。 朱由检点点头,顾不上说话,快走几步进了勖勤宫内。 正在互相治疗伤口的宫人们见信王殿下回来了,纷纷站起身了。 见到宫人虽然受伤,但都还能站起来,朱由检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大家没事就好。 宫人们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湿润,他们都感觉到了信王殿下的关心。 “从今之后,勖勤宫就会恢复安宁,大家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朱由检大声道。 宫人们闻言都开心的欢呼起来。 “今日能够平安度过,多谢诸位了。 ”朱由检突然郑重道。 宫人们心中欣喜万分,激动的流下泪来。在这深宫中,他们所求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平平安安。 “为信王殿下效命,是我等的福分。” “奴才不敢邀功,殿下不必如此。” “殿下千金之躯,奴才们消受不起。” …… 朱由检知道古代阶级森严,万万没有主子向奴才道谢的道理。可自己从后世而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自然明白人人平等。 他见宫人们不敢受谢,也不强求。 可儿望着遍体鳞伤的朱由检,快步走上来,拿着手绢就要为他擦拭伤口。 要知道这可是混着鸡血的假伤口,朱由检趁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一脸轻松的道:“一些小伤,不算什么。” 可儿脸颊通红的点点头,感受到信王殿下温暖的掌心,心里小鹿乱撞。 这时候一队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太监身材高大,面白无须,正是权势滔天的大太监魏忠贤。 围在朱由检身边的宫人见到他,一个个双腿打颤,十分害怕。 “王爷小心。” 曹化淳更是吓得一把拦在朱由检面前,浑身发抖的摆着一张怂脸保护他。 朱由检满头黑线的一把推开曹化淳,以为魏忠贤是来为客氏报仇的。 他懒洋洋的站着,不耐烦的道:“九千岁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魏忠贤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宫人,倒是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快就成了朱由检的心腹。 他的目光看向朱由检之后,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快步走上去,刚到朱由检面前就已经躬下腰。 “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老奴是来请罪的。” “请罪?” 魏忠贤作为历史上出名的大太监,朱由检要说不犯怵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宫中胆敢有太监冒犯殿下,这是老奴管束不力的罪过。”魏忠贤转过身望向门外,高声喝道:“把那帮该死的混账带进来。” 一帮禁军押着太监进来,其中居然还有被客氏打死的刘公公。 昨日自己一时心软放过他,没想到他还是自寻死路,被活活打死了。 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 魏忠贤直起身子,高声道:“你们这帮天杀的混账,作为奴才不思伺候好主子,竟敢对主子动手。来人,全都拉出去杖毙。” 虽说朱由检对这帮助纣为虐的太监也是十分厌恶,但一下子打死二十余人,未免惩罚的太重了。 禁军一个个拽着太监们就要出去行刑,这帮太监撕心裂肺的求饶,小李子混在中间,吓得尿了裤子。 “慢着。”朱由检出声阻拦。 魏忠贤恭恭敬敬的道:“殿下有何指教。” “既然他们是因为冒犯我而定罪,那本殿下是不是可以决定如何惩治他们。”朱由检转过头看着魏忠贤。 “这个,朝廷法度……”魏忠贤微微迟疑,想到皇上的交代。 但既然信王坚持,自己也能够交代过去,立马笑着道:“殿下自然可以做主。” 朱由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本殿下决定定下首恶三人受刑,其余人全都打发到矿场去吧。” 古代矿场十分危险,所以一直有囚徒挖矿的惯例。将剩下的青壮太监打发去挖矿,劳累筋骨,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还是殿下有颗菩萨心肠。”魏忠贤恭维一句,指了指中间的小李子道;“听说这个奴才背叛殿下,王爷若有心,老奴拿他点根天灯以消殿下的恶气。” 听到点天灯,小李子吓得整个人浑身抽搐,快要晕死过去。 朱由检却没这种恶趣味,摆摆手道:“他也没来得及作恶,看在往日伺候的份上,打发去做苦力就是。” 魏忠贤点点头,让禁军将这帮太监全都拖出去。 不过皇上命自己亲自来处理这件事,那就不仅仅只是处理这帮太监。 魏忠贤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的举动过了线,皇上这是借机敲打自己。 作为奴才,魏忠贤自然明白犯了错就要好好认错,所以他现在急需和信王修复关系。 第十六章 敲九千岁的竹杠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魏忠贤这次过来对自己百般讨好,朱由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猫腻。 说到底,一定是自己的便宜老哥施压,这个老王八才这么低三下四。 “小爷没那么多功夫,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反正双方已经撕破脸了,朱由检也懒得客气。 他直接找个椅子坐下来,可儿温柔的为他按摩太阳穴,曹化淳这个狗腿子也屁颠屁颠的去倒了杯茶水。 谋害信王的事情被客氏搞砸了,魏忠贤也只能捏着鼻子擦屁股。 他现在不是在讨好朱由检,是为了争取皇上的原谅。 看着满脸享受的朱由检,魏忠贤只得苦笑道:“虽说下面一帮人自作主张,可老奴也有失察之罪,皇上的意思,老奴如何处置,就交给王爷定夺。” “自作主张?没有你和客氏在后面挑唆,这群太监敢这么放肆?” 朱由检怎么可能让他这般轻易的脱身,直接给魏忠贤和客氏坐实了罪名。 往日大家针锋相对都是看破不说破,现在朱由检直接一把扯破魏忠贤的遮羞布,让他又羞又恼。 但是有皇上在后面撑腰,魏忠贤只得忍下这口气。 “那王爷怎么样才能放过老奴?” “魏忠贤,小爷我自问没有招惹过你和客氏,但是你们却想要害小爷的性命,若不是小爷有所准备,怕不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朱由检突然站起身,双眼冷冷看着魏忠贤,大喝道:“皇兄既然将你交给我处置,你说小爷要怎么样?” 魏忠贤没有想到朱由检突然发难,惊慌之下冷汗直流。 他慌忙从怀里掏出来一沓文书,“这是老奴这些年攒下的棺材们,本意是为了……”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朱由检一把夺了过去。 “这小子是强盗吧?”魏忠贤心里暗骂。 朱由检拿过来一翻,原来是地契,里面的土地大的百亩,小的只有两三亩,加在一起也不是小数目。 魏忠贤忍着怒气道:“这是三百亩的土地,都在京城东面的郑村附近,其中还有老奴去年刚刚建成的庄园,全数送给王爷了。” 京城周围的土地一亩大概在十五两以上,这三百亩的土地少说也值五六千两白银,再算上庄园,价值更高。 转眼之间,自己不仅成了地主,还拥有了私家山庄。 心里美滋滋,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把地契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双手插胸,冷声道:“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 魏忠贤气的眼睛都瞪大了,要知道大明内阁首辅一年的俸禄也只有百两,自己送出去七八千两的赔礼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曹化淳一直护在朱由检旁边,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不少了。” 面对真是猪队友,朱由检直接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没好气的道:“狗东西,哪凉快哪里呆着去。” 曹化淳垂头丧气的蹲在不远处,不明白自己哪说错了。 形势比人强,魏忠贤只得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地契,“这是老奴在东安门外东四牌楼的一家酒楼……” 酒楼? 相比于远在京城外面的田地,朱由检还是对这种京城里的不动产更感兴趣。 不留痕迹的从魏忠贤手里抽出地契,朱由检扫了两眼,感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小爷我好歹也是大明朝的亲王,皇上的亲弟弟,结果九千岁却认为本王的命就值这几亩田地房屋?” 魏忠贤脸色差到极点,恨不得直接甩手离开。但是想到皇上的用意,只得强压着怒火。 “王爷还想要怎么样?” 朱由检把玩着手里的地契,“得加钱。” “得加钱?”听到这句话魏忠贤的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问道:“那王爷要多少银子?”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不可能,老奴只有三千两。” 朱由检微微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大声道:“九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四千两!” “八千两!” “五千两!” 两个人插着腰大骂着讨价还价,把旁边的宫人看呆了。 朱由检大口的喘着气,满脸愤怒的道:“七千两,不然你把地契拿回去,小爷我去找皇兄主持公道。” 魏忠贤恨得牙痒痒,但不再加价,坚持道:“五千两,老奴宁愿让皇上砍了这颗脑袋,也只有五千两。” “成交。” 朱由检突然答应下来,害的魏忠贤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他伸手掏出来一沓会票,然后又死死护住自己的胸口,一脸紧张的道:“王爷,您确定再加上这五千两,再也没了其他要求了吧?” “小爷我确定了,别这么扣扣搜搜。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朱由检接过会票,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用蓝色油墨画着图案,又有银号的画押和印章,和后世的钞票有些相似。 将会票和地契放在一起,这下自己在京城有了庄园,又得了酒楼,还有五千两的巨款,放在后世,妥妥的人生赢家。 魏忠贤心却在滴血,自己这次偷鸡不成赊把米,这半年收刮的钱财转眼之间全进了朱由检的口袋。 用破财免灾安慰着自己,魏忠贤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 “王爷若没有吩咐,老奴就回去向皇上复命。” “九千岁好走。”朱由检翻看着一沓会票地契,头也不抬的道:“本来只想要一千两,没想到这下还多了四千两。” 魏忠贤脚步一哆嗦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 等魏忠贤黑着脸走了之后,曹化淳突然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王爷是想敲九千岁一笔竹杠啊。” 朱由检满头黑线,忍不住又踹了曹化淳一脚,“狗东西,你这脑回路短路了是吧。” “奴才不是没反应过来吗?”曹化淳委屈的道:“这天底下除了王爷,谁敢敲九千岁的竹杠?” 可儿在一边见了捂着嘴偷笑。 朱由检翻看了一会会票、地契就索然无味,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有钱人为什么不在乎钱,因为这玩意一旦有了就丧失兴趣了。 第十七章 明朝皇帝发明了牙刷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将地契会票还有出宫的令牌交给可儿,朱由检命人烧水,然后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这才浑身舒畅。 杂乱的勖瑁宫已经收拾妥当,朱由检坐在红木圆桌前,可儿细心的为他夹着菜肴。 吃了两三道,除了一道素菜和一条鱼还算不错,其他的并不符合朱由检的口味。 吃惯了后世滋味丰富的各色菜肴,皇宫里的御膳也不算什么。 放下筷子,可儿见了贴心的道:“这些饭菜若是不合王爷的口味,奴婢让人重做。” 朱由检摇摇头,“再怎么做味道不会变。” 可儿想了想道:“勖勤宫里有小厨房,王爷若是不嫌弃,奴婢可以下厨做给王爷吃。” “小厨房?”朱由检闻言一乐,自己前世就喜欢做饭,不如下厨试试。 说着就让可儿带自己去小厨,再备齐自己需要的菜肴,一阵煎炒油炸,做了几道可口的饭菜。 曹化淳闻着饭菜的味道,哈喇子流了一地,“王爷大病一场,居然还会下厨了。” “这是小爷魂游太虚的时候学会的。” 朱由检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按照前世的菜谱做的。 拿起筷子递给了曹化淳和可儿,朱由检有些期待的道:“你们尝尝。” “奴才先吃。”曹化淳早已经跃跃欲试,闻言立刻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惊叹道:“王爷做的饭菜太有滋味了,奴才吃了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那你倒是连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啊?”朱由检白了曹化淳一眼,看向了可儿。 可儿抿嘴一笑,“曹公公说的也没错,确实比御厨做的味道更为丰富,颇有滋味。” 厨艺被认可总是值得高兴的,朱由检也吃了一口,却微微邹起了眉头。 “难道王爷不满意?”可儿问道。 朱由检点点头,虽然这几道菜味道丰富许多,但和记忆里的味道相比,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细细思索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是因为少了后世诸多调味料的原因。 虽然大明这时候有了油盐酱醋,调味方法也是极多,但相比于后世还是有许多不足。不说其他,单单味精和辣椒,自己做的这几道菜就不可或缺。 大明现在没有普遍使用辣椒的习惯,辣味主要是依靠花椒的辣味。但众所周知,花椒的辣和辣椒有很大差别,没有吃后很爽的感觉。 至于味精,明朝的厨师会依照料方用各种大料熬制料块来增加风味,并不能代替味精。不过山东的一些厨师发现海肠粉可以提鲜,而海肠粉就是早期的味精。只是因为这是独门秘籍,传子不传徒,传媳不传女,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御膳房也没有用海肠粉提鲜的习惯。 而明朝末年的时候,辣椒已经在浙江一带普及,京城应该也能找到。 回头一定要让人找到这两种东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次日上午太阳高挂的时候,朱由检才醒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朱由检揉揉眼睛爬起来。 曹化淳立马道:“刚刚过了辰时。” 古代计时是用十二个时辰,刚过辰时大概就是九点多。 听到已经九点多了,朱由检不悦的道:“昨日不是让你早早叫我起床的吗?” 曹化淳没好气的道:“奴才刚过卯时就喊过王爷了,一连喊了四五遍王爷也不肯醒。” 朱由检知道自己赖床的性子,有些悻悻然,踹了曹化淳一脚,“哪来这么多牢骚,给小爷打水洗脸去。” 话音未落,可儿已经带着宫女走进来。 看到王爷又在欺负曹化淳,可儿莞尔一笑,递上温热的毛巾道:“王爷不必着急,奴婢已经通知了吴百户,王爷收拾好就能立刻出发。” 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朱由检笑嘻嘻的道:“还是可儿细心,要是让曹化淳伺候我,早晚被他气死。” 可儿接过毛巾,又送上清理牙齿的牙刷和牙粉。 没错,就是牙刷。 朱由检握着鎏金的把手,另一端是手工嵌入了猪鬃的刷子,整体比后世的牙刷要稍大些。 实际上中国古人一直都很重视牙齿的健康,在宋代就普遍使用清理牙齿的牙具,而到了大明朝,明孝宗朱佑樘发明了和后世相似的牙刷,而西方一直到十七世纪才有了第一把牙刷。 所以说牙刷其实是明朝人发明的,而且是明朝皇帝发明的。 不仅仅是牙刷,古代还有用中草药配置的牙粉,结合牙刷使用防止牙齿疾病。 朱由检用牙刷沾了些牙粉把牙齿刷干净,再在可儿的帮助下穿上一身蓝色绣云纹圆领长袍,套上一双柔软的鹿皮靴子,一个风度翩翩的大明公子哥出现。 不得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朱由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不由有些骚包。 “可儿,小爷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旁边的宫女们嘻嘻笑着,可儿温柔的望着朱由检,红着脸道:“王爷自然是英武不凡。” 曹化淳见自己头号奴才的地位不保,连忙道:“王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比潘安。” “一大早用这么多成语,你是想考状元啊。”朱由检被打扰泡妞的心情,没好气的道。 曹化淳满脸委屈的退到了一边。 可儿细心的为朱由检戴上腰带,挂好玉佩,才算是穿戴整齐。 朱由检带着曹化淳和可儿出了勖勤宫,吴襄已经带着十多个锦衣卫禁军早早等候。 “卑下参见信王殿下。”吴襄领着锦衣卫向朱由检行礼。 朱由检摆摆手道:“吴襄,这次出宫有你保护就够了,为何还带这么多人?” 吴襄恭敬道:“王爷出行,卑下自然要保护周全。” 这次出宫为的就是见识下大明京城的风光,这么多人跟着还逛个什么劲。 “你带着两人贴身保护就好,其余人散了吧。”朱由检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 吴襄没办法,只好点了两名锦衣卫好手,又招来副手低语道:“你带其余人暗中保护。” 一切安排妥当,一行人先是经由东华门出了内宫,再一连过了东上中门、东安里门,再在搜查之后出了东安门,这才算是出了皇城。 一路走过来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等到一行人到了东四牌楼已经是中午时分。 第十八章 发传单的小姑娘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日头高挂下已经有了些许热意,和煦的阳光照耀在热闹的四牌楼街市上,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 熙熙攘攘的街市两旁都是装修华丽的商铺,不仅仅有卖绸缎珠宝的,只是走了十几米远就看到两家胭脂铺子,还有一家首饰铺子,里面身穿锦衣的夫人耐心挑选,门口车马轿子整齐停在附近小巷。 可见就算在明朝,女人的购物欲望也是不小。 每个商铺相接的空地上有各色小贩支着木架小车贩卖货物,石砖街道上人群涌动,穿着破烂短衫的青壮挑着货物穿梭,碰到人流就爽朗的喊道:“劳驾借过。” 人流中穿着粗布衣裳的人自然会让出道路,中间有几个衣衫华丽的公子哥结伴而行,一边大声的议论着一边相拥进了酒楼,看来是要宰好友一顿饭菜。 走到一个小摊前,竹木的货架足足有五层,每层又分成不同的格子,里面摆放着针线剪刀等各种不同的小玩意,和后世的两块钱一个,全场都两块的地摊简直一模一样。 旁边的小贩则支着木架推车,左边用泥炉铁锅炸着饼子,右边不断揉捏着新的面饼,和后世的小吃摊没什么两样。 这般繁华景象让朱由检不由目瞪口呆,热闹景象就是相比于后世的商业街也不逊色,身处其中,任谁也想不到大明此时已经日薄西山。 “几位大爷,小店新店开张,酒菜俱是半价。只此一日,各位不要错过啊。”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带着两个稍小的女孩迎了上来,将手里的宣传单递了过来。 没想到大明朝还有发传单的,朱由检随手接过来,上面写着水仙楼新店开张,酒菜半价。下面则是各色菜名,后面还有描述,已经有了传单的雏形。 “这个倒是有意思,是你们掌柜让你们出来发传单的吗?”朱由检好奇的询问。 女子还没说话,后面一个小女孩就大着胆子道:“这是我家姐姐自己动手做的,掌柜的并不知道。” 听到这番话,朱由检上下打量一番女子,见她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衫,但笑容明媚,容色清纯,倒是有几分从容不迫的气质。 最为特别的是她一双眼睛不似汉人是深棕色的,而是非常奇特的蓝色。 在古代这样打量女子是不礼貌的,女子微微低下头,她身后两个小女孩暗骂一声“登徒子”,愤怒的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还不知道自己“非礼”了女子,依然拿着传单问道:“你是如何想起来做传单进行宣传的?” “传单?这名字倒是贴切。”女子低声说了一句,才回答道:“小女子帮助店家招揽客人,想着口说无凭,就将菜名以及描述记录上,路人见了一目了然,更有可能会去。” 能想到用传单招揽客人,这个女子倒是挺聪明的。 正好已经是中午了,又走了一大段路,朱由检也感觉有些饥饿,索性去尝尝。 见到招揽了六位客人,女子脸上露出笑容,她身后两个小女孩更是兴奋的大叫。 一行人只不过走了几十米,就见到一栋三层酒楼,墙上画着莲花荷叶,挂着几句宣传招牌酒菜的词句,倒是十分的雅致。 刚到店门口就有酒楼的小弟前来接待,朱由检回过头看见女子从掌柜的手里接过几十文钱,看样子这就是她们的劳务费了。 “公子可是看上那女子了?”可儿笑着打趣道。 自己这具身体只有十三四岁,能够做些什么? 朱由检苦笑着摇摇头道:“那女子双目湛蓝,倒是有些奇特。” “那公子也不应该盯着女子看,想来公子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登徒子了。” 经过可儿这般解释,朱由检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小女孩对自己怒目。 只当是一场插曲,小弟引道开路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待众人坐定之后又询问来些什么。 朱由检随意点了几道菜,又叫了一壶酒,小弟记下之后走到包厢外唱菜名,声音洪亮有节奏,像是唱曲子,这时候自然有人记下去厨房传话。 单单这样还不算完,接下来小弟还端上来茶碟酒器,朱由检拿起来细细一看,都十分精美。 一套服务下来,朱由检总算见识了古代人的生活是多么有滋有味。 很快两道菜蔬上来,朱由检吃了两口,味道竟然比宫里的还要好几分,只不过再放些味精,提点鲜味会更好些。 心中评价着,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喧哗声。 朱由检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细细一听居然是之前那个女子声音,中间夹杂着几声呵斥和小姑娘的哭喊声,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那三个穷苦的小姑娘,朱由检站起身走了出去,恰好看到一个公子哥正捏着女子的手腕,冷笑着说些什么。 两个小女孩被两个小厮拉着,大哭着求饶,但是朱英龙不为所动。 “小爷看得上你们,自然是你们的福气。入了成国公府,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们现在好万倍。” 女子坚持道:“我们自食其力,再穷再苦也愿意。公子不要强求,放我们走吧。” 朱英龙见自己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愿意,哪里还有耐心。又见她不识抬举,一直挣扎,顿时怒火中烧,立马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怒气。 女子哪里经受住这般殴打,被打的连连痛呼,旁边的掌柜、食客看不过去,纷纷上前劝解,但是一听对方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全都不敢说话。 那可是与国同休的国公府,权势滔天,哪里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能招惹起的。 女子奋起挣扎,但被拖拽着头发哪里挣脱的了,朱英龙越打越兴奋,脸上带着残虐的笑容,挥动拳头就要打下去。 但眨眼间一道黑影闪过,朱英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出去,轰的一声撞翻桌椅。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冲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动手,不要命了? 第十九章 痛打蛀虫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突然的变故让女子没有反应过来,等被扶起来,才发现帮助自己的正是询问传单的公子。 不留痕迹的收回手臂,女子施礼道:“小女子琉璃,感谢公子相救。” 朱由检知道她还心有芥蒂,拱手笑着道:“之前在下唐突,如今出手就算是为之前的无礼之举道歉吧。” 琉璃闻言心里对朱由检稍稍改观,但想到他为了救自己打了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心中十分担忧。 “小女子担心公子这个道歉,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旁白的食客也是连连摇头,这个小公子英雄救美倒是痛快,可是他刚刚一脚踹飞的可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 这年头好人没好报,看来小公爷不会轻易饶了这个小子。 喧闹声中,朱英龙被随从扶起来。 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种毒打,一爬起来就双眼冒火的盯着朱由检。 “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敢对老子动手。” 朱英龙愤怒的大吼着,指着朱由检大喝道;“给老子抓住他。” 两个随从闻言立马冲上来,朱由检却连动也没动,自然有吴襄出手,刀鞘点在一个随从的胸口,突刺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猛然释放,将随从整个人顶飞出去,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 吴襄再上前一步,侧着身子猛然转动刀柄,重重的打在另一个随从的胸口,强大的力道让他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 朱由检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这他娘的也太帅了吧。 改天一定要让吴襄教自己。 眨眼之间,朱英龙的两个随从就被打成了重伤。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料到,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 一些聪明人看到吴襄的身手,暗道这成国公府的小公爷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两个小女孩挣脱束缚,跑过来抱住琉璃,害怕的大哭。 琉璃一手一个抱住她们,一边小声的安慰,一边担忧的望着朱由检。 “有我在,不用担心。”朱由检笑着安慰。 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琉璃也只能点头道:“公子小心,若是情况不妙只管离去,不用管我。” 这倒是让朱由检有些惊讶,看来这个女子性子还有几分要强。 剩下的两个随从拦在朱英龙的面前,一人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我家公子可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 打得过就动手,打不过就搬名头吓唬人,这帮人也只有这些本事。 朱由检百无聊赖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掏掏耳朵,吴襄立马握住刀柄,满脸凶相的盯着两个随从,抽出了小半截刀身。 这个举动吓坏了两个随从,他们立马惊慌失措的后退。 朱英龙也偷偷咽了口口水,感觉脖子凉嗖嗖的。 望着这些酒囊饭袋,朱由检冷声道:“小爷我不管你们是谁,只要触犯王法的事情,小爷就要管。” “呵呵,触犯王法?这天下是我祖上跟着成祖皇帝打下来的,老子就是王法。” 朱英龙并不知道悔改,反而怨毒的道:“不要以为有个高手护着,就大放厥词。待会官府来人,小爷看你还敢逞凶。” 旁边的食客也开口劝道:“小公子还是赶紧走吧,官字两张口,你就是占理也能给你按个罪名。” 朗朗乾坤,这是非却颠倒起来,大明朝就是被朱英龙这样的勋贵蛀虫祸害,才落到现在的境地。 想到以后大明崩塌,这些勋贵纷纷投降逆贼,害的自己在歪脖子树上吊死,朱由检就心中恼怒。 “今天小爷就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大明的官员到底是为民做主,还是助纣为虐。” 旁边的食客见了纷纷叹息,这小公子怎么就不听劝。 倒是琉璃直起腰来,声音清丽的道:“小女子愿意为公子作证,若是公子被人冤屈,小女子就去告御状。” 见琉璃这个苦主敢留下支持自己,朱由检赞叹一声,“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有胆识。” 琉璃听到这番夸赞,羞得脸颊通红。 见自己看上的美人和朱由检眉来眼去,朱英龙气的肺都要炸了,“好好好,你们若有胆子就等着。” 说完更是瞪了朱由检一眼,恶狠狠的道:“到时候入了囚牢,小爷不把你剥皮拆骨,就是龟孙子。” 朱由检自从醒过来还没怕过谁,听到朱英龙这个狗东西还敢威胁自己,冷笑一声。 “那正好,小爷正好看看你是如何把小爷剥皮拆骨的。” 说着噌的一下站起来,走到酒楼大门,“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这个举动把在场的众人惊掉了下巴,暗道这个小公子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果然年轻气盛,等到官府的人来了,这小公子怕是要吃苦头了。”一个食客自信的预言。 周围的人却毫不怀疑的点头,官府的人讨好小公爷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他们做主。 这小公子这般桀骜不驯,不听我等的劝说,定然没有好下场。 曹化淳担心事情闹大,连忙上前拉着朱由检,带着哭腔道:“公子,您可是刚刚出来,不要惹事啊。” 朱由检一甩手将曹化淳推到一旁,他今天一定要好好看一看,大明的官场到底是黑是白。 至于这个吃着朝廷封赏的勋贵蛀虫,朱由检早就手痒难耐,趁着官府的人还没到,哪里还按耐得住。 他转身神情冷厉的冲着朱英龙道:“今天小爷就站在这里,你要是有种就过来。” 这股桀骜不驯的架势立马吓住了朱英龙,他支支吾吾半天,猛然一推剩下的两个随从,“给老子上。” 结果两个随从还没说话,就被吴襄一刀鞘一个敲晕过去。 朱由检走到朱英龙面前,露出雪白的牙齿,吓得他连连后退,大叫着:“不要过来。” “你喊啊,你喊的越大声小爷我越兴奋。” 朱由检狞笑着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然后提溜着脖子让他原地转圈,最后一个扫堂腿让他四肢朝天,仰面倒在地上,还真的像只龟孙子。 在场的众人想起朱英龙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脚尖轻轻一踢把朱英龙翻了个身,朱由检坐在他的背上,朱英龙顶着两个熊猫眼哀嚎着。 朱由检低头看着他道:“怎么样,你现在到底是想把小爷扒皮拆骨,还是自己变成龟孙子。” “大侠饶命,腰断了,腰快断了。” 朱由检又用力压了几分,听到朱英龙倒吸一口凉气。 朱英龙平日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京城里的百姓恨他入骨。食客们见他被朱由检痛打,都心里暗叫痛快,恨不得直接打死他。 第二十章 官字两张口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这时候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一帮人“砰砰砰”的敲着门,在门外大喝道:“顺天府衙办案,里面的人快快开门。” 一个随从连忙打开大门,一帮捕快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你们这帮蠢货,还不快救我。”朱英龙大喊道。 为首的是顺天府推官,他本是万历十七年的举人,后来花了银子谋了一官半职,去年刚刚靠着成国公朱纯臣的关系成了顺天府的推官。 看到果然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推官连忙大喝,“尔等凶贼,官府办案,还不快束手就擒。” 朱由检气乐了,“你们来了不问缘由,不辨是非,直接就认定小爷是贼,这是办案的道理吗?” 推官冷喝道:“本官是顺天府推官,如何办案,用不着你教。若是识相的话,就快些放开小公爷。” 朱由检冷哼一声站起身,立马就有两个捕快扶起朱英龙。 见到帮手来了,朱英龙立马感觉自己又行了。 他刚想发难,就见朱由检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立马怂了。 这时候推官正好屁颠屁颠的上来讨好的道:“小公爷没事吧?” 朱英龙转过身一巴掌扇在推官的脸上,还不解气又一脚踹了上去,大骂道:“没事吧,没事吧,小爷被打的这么惨看不到吗?” 要知道顺天府推官可是从六品的官职,朱英龙想打就打,丝毫不留情面。 在场的食客纷纷缩了缩脑袋,国公府不愧是国公府。门外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让推官的脸色更加难看。 可是他的靠山就是成国公朱纯臣,自然捂着脸不敢发怒,只能心里暗骂。 狗日的,又不是我打动的手,找我撒气算什么啊。 他只能吃下这个闷亏,恶狠狠的道:“来人,驱散人群,再把案犯抓起来。” 捕快连忙上前驱赶百姓,拿出锁链抓人。 朱由检摆手示意吴襄等人不要插手,看着推官冷笑道:“你可要想好了,这铁链戴上去,再想取下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在京城混了那么久,推官也不由小心几分。 上下打量见对方穿着华丽,气度非凡,不由暗道难道又是一个官宦子弟? 他连忙挤出两分笑容,“敢问公子家里可是有人做官?又是几品官身?” “没人做官,也没品。”朱由检道。 皇帝应该不算是官吧?不算吧? 听到不是官宦子弟,推官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这小子敢拿自己寻开心,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锁起来。” 捕快闻言咔擦一声将铁链锁住。 琉璃焦急的走过来,指着朱英龙大声道:“大人明鉴,此人才是凶徒,他不仅殴打民女,还指使随从掳掠民女,罪大恶极。这位公子是为了救民女,才动手的。” 事实是什么样,推官猜都能猜出来。 他当然知道朱英龙才是案犯,不耐烦的道:“这只是你一人之言,是非曲直,本官自然会查清楚。” 琉璃指着周围食客道:“大人若想知道前因后果,问问他们就能知道。事情经过,他们都是见过的。” 推官转头看了那帮食客一眼,见其中一人脸色苍白,叫骂道:“李严力,要想你儿子在牢里多活几天,就赶紧给老子滚。”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咬着牙低下头。 不用推官再说话,就立马有几人摆手道:“我等只是吃酒,未曾见过经过。” 说着就快步离去,唯恐惹上祸事。 剩下的良善之人,也是心中忐忑,面色苍白。 推官走上前盯着他们,语气冰冷的道:“你们若真想作证,那就与本官回衙门里录口供。都是京城里混日子的,本官多嘴劝你们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到最后几个字,推官语气已经满是冷意。 这些老实本分的人哪里招架得住,就算他们不畏强权,可一家老小还要靠自己养活呢。 一番恐吓,食客们全都噤若寒蝉,不敢说一句话。 琉璃满脸绝望,认为自己连累了朱由检,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一个弱女子,碰到这种情况又能怎么办呢? 两个小女孩见姐姐哭了,也害怕的嚎啕大哭。 外面的百姓本就伸长了脖子观望,见到这一幕哪里不知道里面有猫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官府行事没有半点信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推官靠着手中的权利颠倒黑白,包庇罪恶,让良善之人不敢声张,让受害者无法讨回公道。 “大明京城,皇帝脚下,徇私舞弊居然到这种地步,小爷真是长了见识。” 朱由检胸中怒火汹汹燃烧,他倒要看看,这官府能够黑暗到什么地步。 几个捕快推着他就要带回衙门,朱英龙捂着肿脸道:“那个小娘子也带走。” 自然有捕快上前按住琉璃,用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拖拽起来。 什么是非曲直,都不及权贵一句话。 两个小女孩哭喊着要保护自己的姐姐,被衙役粗暴的推倒在地,可儿见状连忙上前将两个女孩搂在怀里。 这一幕凄惨至极,不仅是食客们不忍直视,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心中同情。 但是他们大都无权无势,哪里敢管这种事。 朱英龙上前直接捏住琉璃的下巴,一脸淫笑的道:“小爷在京城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只要是小爷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推官讨好的道:“小公爷,案犯交给卑职处置就好,您还是回府疗伤吧。” 朱英龙走到朱由检面前,咬牙切齿的道:“不急,今日小爷一定要将这个贱民剥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 推官哪里还不明白,一条人命在他手里不算什么,低声道:“小公爷用不着生气,回去之后压乌龟、弹琵琶、红绣鞋,卑职都给他来一遍,保证活不过今晚。” 虽然是炎热的中午,但是在场的食客入坠冰窖,都感觉彻骨的寒意。 权贵残暴如蛇,官吏奸滑如鼠,蛇鼠一窝,这世道还有什么救? 第二十一章 公道自在民心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这场狼狈为奸的好戏,你们真是演的精彩。” 朱由检掏了掏耳朵,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正在密谋如何整死朱由检的二人,愣了一下。 “大胆案犯,再敢胡乱说话本官割了你的舌头。” 推官眼睛一瞪,一脸官威的怒声道。 朱由检丝毫不理会,随手打开门窗。 外面的百姓里三圈外三圈的站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倒是很热闹。 “快看,快看,门窗打开了。” “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 朱由检听着他们的议论,拱手道:“诸位,今日在下在酒楼吃饭,见浪荡子轻薄一女子,他见女子不从,就动手殴打,女子两个妹妹哀嚎求情,也无人理会。在下看不过去出手阻拦,没想到顺天府的推官来到,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人将在下拿下,诬陷在下为罪犯。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各位说说,见义勇为成了罪犯,施暴之人成了苦主,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百姓们早就想知道经过,连忙侧耳倾听。 三言两语了解了事情经过,一些人怒声道:“世上自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其余人也是大声传递真相,一时之间百姓更是喧哗起来。 推官见对方居然想利用民意对付自己,连忙大声道:“尔等不要被凶徒蒙蔽。” 谁料人群中有老人道:“刘大人不要哄骗大家了,里面那位浪荡子可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 周围百姓听了惊讶道:“就是那个专门祸害良家女子的小公爷?” “不是他还能有谁,上个月如意坊就有个良家女被他糟蹋了,第二天就跳河殒命了。” 朱英龙恶行累累,京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一些,大家纷纷解释,不一会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恶人的暴行。 刘推官张着嘴半天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朱英龙的名声太臭了,想辩解也没人会相信。 朱英龙脸色铁青,走到门口盯着百姓,“你们这帮刁民,成国公府也是你等敢议论的?” 成国公府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百姓们也不敢冒犯。 “成国公府又怎么样?”朱由检站出来,见朱英龙双眼冒火的看着自己,笑着道:“本朝开国之初,太祖鼓励百姓捆绑欺压百姓的贪官入京告状,上到亲王下到乡绅一旦害民残民俱是伏法。” “难道成国公府的小公爷触犯律法,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百姓们闻言心中大受鼓舞,仗着人多气盛,也不再惧怕。 “不能。” “成国公府就可以残害我等小民吗?” “换做太祖爷,就该杀了这个恶贼。” 不用朱英龙回答,百姓们就愤怒的大喊。 一时之间,百姓们群情激奋,指着朱英龙大声叫骂。 朱英龙死死盯着朱由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刘推官赶忙解释道:“此案尚在调查,是非曲直都有衙门审理,大家不要激动。” “衙门?衙门都是给权贵开的,哪顾得上我等小民的死活。” “你等若是秉公执法,又怎会有那么多女子冤死。” 明朝末年,官府在百姓中的公信力几乎为零。 大家宁愿相信市井流言,也不愿信官府说的每一个字。 看到这一幕,朱由检心中也是复杂。 大明的繁华背后,存在着说不清的问题。 就像是一艘巨舰行驶在海上,里面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 一个中年妇人从人群中跑出来,一把抓住朱英龙的袖子,嚎啕大哭道:“就是你这恶贼害了我的闺女,你还我闺女,还我闺女……” 朱英龙满脸厌恶的甩开妇人,没想到她情绪激动,死死不愿松手。 被万夫所指,朱英龙本来就心中浮躁,现在再也忍受不足,一脚踹在妇人的胸口。 妇人本就体弱,这一脚踢中心窝,直接嘴角溢血躺在地上喘息,嘴里喊着闺女的名字。 这一下子百姓们更加义愤填膺,大声喝骂。 推官心里暗骂朱英龙无脑,但也只能端着官架子大声的阻拦百姓上前。 朱英龙神情狰狞的大喝道:“你们这帮贱民,我们家是与国同休的国公府,小爷我是堂堂的小公爷,她那女儿被小爷看重,自然是她天大的造化,她想不到投河自尽关小爷什么事。” 说完还不解恨的指着朱由检道:“就算你再耍花招,这天下还是分尊卑,小爷我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你们这帮贱民就是一群泥腿子,生下来就注定要伺候小爷这等贵人的。” 这番言论让百姓更加愤怒,但朱由检只是摇头轻笑。 朱英龙怒吼道:“你敢笑话我。” 朱由检平静的望着他,“我不是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 “可怜?我有什么可怜的。”朱英龙不明白。 “你自认为自己出身国公府,是未来的国公,就是天生的贵人。所以身边的人就该顺着你宠着你,任何的忤逆在你眼里都是不识抬举,想打想杀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朱由检示意他看着外面愤怒的百姓,“你觉得自己有钱财有权势,就可以肆意妄为,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东西叫公道。公道,在一个人两个人心里的时候无足轻重,但是在百人千人心里的时候,就是涛涛洪水无法阻挡。” 朱英龙望着无数涌过来的百姓,听着耳边雷霆咆哮一般的怒骂声,心中无比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当自己的恶行惹了众怒时,国公府的身份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推官也是心惊胆战,本想着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转眼之间惹了众怒,现在连他也镇不住这帮百姓了。 就在百姓们快要失控,冲上去殴打朱英龙等人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铜锣的声音。 很快一队仪仗行来,远远看去就知道是京兆尹的仪仗。 京兆尹就是顺天府知府,正三品的大员。 见到顺天知府亲自前来,朱英龙和刘推官纷纷面露喜色,这下不用怕了。 而另一条街上,突然有繁杂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骑兵呼啸而来,朱英龙见到为首的人激动万分。 “我爹来了,我爹来了。” 第二十二章 信王殿下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英龙见到自己的父亲带兵赶来,刚刚的惶恐不安立刻消散。 什么狗屁的公道自在民心,这下看谁敢惹自己。 他斜眼看到朱由检神情平静,冷笑道:“小子,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朱由检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朱英龙还以为他害怕了,得意的道:“国公府,不是你这种贱民能够想象的。” 这副讨打的模样煞是可恶。 琉璃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妹妹,但旋即目光坚定的道:“小公子,今日此祸全因小女子,接下来是死是活,小女子一定陪着公子。” 朱由检呵呵一笑,“现在说生死为时过早,你两个妹妹还需要你照顾呢。” 琉璃惨然一笑,“五月黄河泛滥,小女子从济南府逃荒而来,两个妹妹也是路上捡来的。今日之后,她们恐怕又要成了孤儿了。” 听到这番话,朱由检对琉璃倒是有些敬佩。 “不必担心,小爷在这里保证,你两个妹妹不会成了孤儿。” 琉璃满脸诧异的望着这个俊朗的小郎君,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朱由检也不解释,就稳稳当当的站在高台上看着朱纯臣和顺天府尹到了酒楼前。 百姓见国公府和顺天府衙来人,口中大声的呼喊着不公,人潮涌动,场面十分混乱。 穿着金缕紫袍的朱纯臣翻身下马,看着这幅场景邹着眉头。 这几日宫中情形大变,他正想着低调几日,没想到今天就碰到这种事。 朱英龙快步下了台阶,跪在地上哭诉道:“爹,你要是再不来,孩儿就要被人害死了。” 老来得子的朱纯臣对朱英龙十分溺爱,见亲儿子满身伤痕,心疼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到底是哪个混账,敢对你动手,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朱英龙满脸杀意一指台阶上的朱由检,语气狠毒的道:“就是这帮贱民。” 朱纯臣眼睛一瞪,“来人,将所有人给爷拿下。” 他身后的军士纷纷抽出腰刀,涌上台阶就要抓住朱由检。 “明明是朱英龙犯下不法之事,为何要抓小郎君?” “成国公府难道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吗?” “这天底下还有公道吗?” …… 百姓们见了顿时情绪激动,大喊着讨伐成国公府。 朱纯臣听了两句,不仅不觉得是自己儿子的过错,反而对台阶上的众人更加厌恶。 都是这帮人煽动百姓,自己的好儿子才被百姓这般议论。 “将百姓驱散,再敢口出妄言者直接给爷打。” 其余军士都是成国公府的家丁,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冲入人群,挥动刀背殴打百姓。 百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打得惨叫连连,其余人见了双眼通红,但也没有一点办法。 又有军士登上台阶,腰刀直指朱由检。 吴襄连忙拔出腰刀,和这帮人对峙。 “还愣着干什么,贼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朱纯臣胸中恼怒,立马爆喝道。 刀光闪动,吴襄和两个锦衣卫连忙上前迎战,双方达成一团。 “朱纯臣,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一声响亮的冷喝声响起,朱纯臣烦闷的仔细看向说话的人。 只不过一眼,他就认出来自己要抓的人是到底是谁了。 来不及细想,朱纯臣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连忙走上前去,低头长揖道:“臣成国公朱纯臣,拜见信王殿下。” “信王?” “信王。”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呆立在原地。 旁边的琉璃呆呆看着朱由检,她没想到一直陪着自己的小公子居然是信王殿下。 百姓们立刻欢呼雀跃,原来这个仪表堂堂的小郎君是信王殿下,这下再也不怕了,咱们有处伸冤了。 朱由检微笑着向百姓们挥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朱英龙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老老实实的跪在朱由检面前,整个人完全傻了。 “爹,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他怎么可能是信王?” 朱纯臣心中苦涩,他也不知道信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两日信王成功的扳倒了奉圣夫人客氏,和皇上关系密切,就连魏忠贤都主动上门向信王赔礼道歉。 自己之前为了讨好客氏让人软禁了信王,这几日正想着怎么赔礼道歉呢,怎么今天又碰到了这种场面。 “快些跪下,拜见信王殿下。” “信,信王殿下。” 朱英龙脑袋一片空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朱由检一直戏耍自己,原来他竟然是大明亲王,自己这个小公爷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心中无比的恐慌,望了望自己的父亲,希望看在他的面上,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朱由检看都没看他一眼,平静的望向朱纯臣。 “成国公,你现在真是了不得了,居然敢对本王格杀勿论。” 刚刚还只是弯着腰的朱纯臣吓得腿一软,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是他胆子小,谋害大明亲王,这个罪名他也担不起啊。 看到自己的父亲也跪下来,朱英龙刚刚生起的希望立刻破灭,顿时感觉腿上湿漉漉的,一股尿骚味弥漫。 “王爷恕罪,臣是救子心切,一时情急才下令,并不知道王爷贵驾在此。”朱纯臣赶忙道。 “那你这儿子的恶行,你可知道?” 这个老小子倒是滑溜的厉害,不过进了这个锅,就别想跑出去了。 朱由检走下台阶,看着一旁跪在地上,头都快低到地缝里的朱英龙。 好像是觉察到了朱由检的目光,朱英龙浑身颤抖着,恨不得真的将头塞进地缝里。 朱纯臣眉头紧皱,“信王殿下,这帮百姓愚昧无知,只会胡说八道。王爷还是不要沾染上这等麻烦事,交给臣就好,臣一定处理好。” 朱由检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感情朱英龙的恶习都是从他爹身上学来的。 “都交给你处理?” “是的,臣一定处理的让王爷满意。” 朱纯臣的话还没说完,就有百姓大喊道:“信王殿下,这成国公和他儿子是一丘之貉,您可千万别信他。” “我们只想要信王殿下做主。” …… 百姓呼声震天,更有甚者把朱英龙和朱纯臣一起痛骂,排山倒海的怒骂声直冲云霄。 第二十三章 以钱赎罪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笑眯眯的看着他,“看来百姓不信任你啊。” 朱纯臣火冒三丈,要不是朱由检在这里,他早就让人驱散这帮刁民了。 当即愤怒的道:“王爷,这帮刁民目无王法,就喜欢聚众闹事。还请王爷先回宫,臣一定严惩这帮刁民。” “臣,顺天府尹董光宏拜见信王殿下。” 一个身高七尺,仪表堂堂的中年官员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施礼。 朱由检点点头,“董大人,你是顺天府的父母官,今日的事情定是要你处置的,还请稍候。” 董光宏迟疑一下,点点头站在一边。 “成国公,今日的事情,总要有个是非公道,你也别着急。”朱由检又对着朱纯臣道。 朱纯臣勉强笑着道:“有这个必要吗?” 朱由检淡淡的道:“本王牵扯其中,还是问清楚吧。” “既然王爷坚持,那臣就听一听。” 见朱由检一定要问个明白,朱纯臣知道今天不能善了,语气也冷了许多。 这时候朱由检又让琉璃上前,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从调戏不成要强抢民女,再到暴怒殴打,重重暴行可谓是人神共愤。 再说到推官恐吓食客,对朱英龙百般维护,徇私舞弊触目惊心。 董光宏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推官,吓得他心惊胆战。 “呵呵,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一看就不是良家女。”朱纯臣率先开口,瞥了一眼琉璃道:“既然食客还未说话,王爷也没见到,说不定是这琉璃故意勾引臣的儿子。” 能够混迹朝堂的都是老狐狸,朱纯臣一句话就将矛头指向琉璃身上。 反正只是个逃难的流民,只要污了琉璃的身份,那么什么调戏女子,根本不存在。 推官闻言也连忙道:“国公爷说得对,臣也认为此女子招揽客人,并非良人。” “你血口喷人,小女子本是济南府良家子,父亲是府城中有名的商人。只因为五月黄河发大水,一家老小全被淹死,才逃难到京城。”琉璃怒声道。 “奥,这般说来就是个流民啊。”朱纯臣冷笑一声,“没有路引离开济南府,到了京城之后就想讹诈钱财,真是打得好算盘。” 朱纯臣一直抓着琉璃的身份追问诬陷,手段哪里是她能够招架得了的。 琉璃如何辩解也是无用,又急又气。 朱由检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 “成国公,我们不是还有人证吗?只要他们说清楚经过,自然真相大白。” 朱由检才不会被成国公牵着鼻子走,他直接提出审问食客。 “董大人,既然本王牵扯其中,那么审问食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朱由检直接对董光宏道。 董光宏点点头,“此事正是臣的职责。” 这下朱纯臣没了办法,只能一脸凶狠的瞪着一帮食客,威胁道:“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食客们瑟瑟发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董光宏微微皱眉,命人将食客一个个叫进酒楼,询问案情。 不多时一张张口供落在董光宏的手中,上面都推脱说并未看到朱英龙主动调戏琉璃。 朱纯臣见了顿时心中大安,对着朱由检拱手道:“信王殿下,看来无人能证明我儿有罪。” 朱由检并不回答,走到一个神态沧桑的男子面前,道:“今日有父母官在,还有本王见证,你有何冤屈都可直说。” 这男子正是之前被推官威胁的李严力。 朱由检一番话让他突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对着朱由检和董光宏叩头,“小人李严力,本是和水坊的医匠,上个月小人的儿子因为偷盗尸体被府衙抓捕,府中捕头上门勒索钱财,小人无不答应,但因为掏不出一百两孝敬刘推官,儿子一直在牢中受苦。小人家中人丁单薄,只有这一子养老送终,还请诸位大人为小人做主。” 李严力头发花白,说到急切之处掩面痛哭,明显是被盘剥的太厉害,心中有着天大的冤屈。 刘推官连忙辩解道:“此事下官并不知道。” 说完怒吼道:“李严力,你若再敢诬陷本官,定要拿你回去吃官司。” “刘推官倒是好大的官威。” 朱由检冷喝一声,刘推官立马心惊胆战的闭上嘴巴。 不得不说,权势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爽。 “李严力,你儿子的事情自然有本王和府尹大人为你做主。你先讲今日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来。” 这冤屈越说越多,一个接一个怎么到的了头。朱由检没办法,只能让李严力赶紧说说案情。 李严力有朱由检撑腰,还期待着他能帮自己救出儿子,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当提到朱英龙来到酒楼,见琉璃双目湛蓝又长相清纯,所以上前调戏,所有人都暗道果然如此。 “儿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背着点人呢。”朱纯臣暗骂自己儿子太招摇了。 “董大人,你看……” 虽然贵为信王,但朱由检可没有执法权,所以一切还要董光宏处置。 董光宏不愧能在京城当父母官,直接对一帮食客厉声道:“尔等要想清楚,本府面前隐瞒案情乃是大罪,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这帮食客见李严力说出真相,府尹大人又出言恐吓,哪里禁得住吓,连忙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 至此,朱英龙调戏琉璃的案情就算是水落石出了。 “王爷,董大人,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苦主也没什么事,我愿出钱赎罪。” 花钱赎罪并非是犯法,古时一直有这个传统。就是有些较轻的罪行,只要愿意出钱,就可以免掉处罚。 朱纯臣见再也无法抵赖,就想着花钱将这件事摆平。 “英国公,有些事情并非是钱财能够抵消的了的。”朱由检道。 朱纯臣满不在乎的嗤笑道:“王爷,你可想过,那也许是因为钱给的不够多罢了。” 实际上,别看朱由检是个亲王,没有封藩建府,没赐予皇庄,他确实比不上朱纯臣财大气粗。 要是没从魏忠贤手里诈一笔钱财,自己现在还真是穷光蛋啊。 第二十四章 小民不可欺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收回心神,朱由检示意朱纯臣看着下面义愤填膺的百姓,走到刚刚索要自己闺女的妇人面前。 “这位夫人,你说说成国公想用钱还罪,你可答应?” 妇人嘴角带着血迹,咬牙切齿的怒声道:“用钱还罪?我闺女的命是用钱还的了的吗?” 她身子踉跄的指着朱英龙,眼珠子通红的恨恨道:“我闺女聪明懂事,民妇从小到大呕心沥血养育她长大,她就是民妇的命啊。但这个天杀的畜生,见民妇闺女长得标致就让人掠走,等民妇再见到闺女,就成了一具尸首……” 妇人声音凄厉绝望,悲惨至极,让人心中刀尖划过一般痛楚。 她状若疯魔,如同受伤的母狼恶狠狠的盯着台上的朱英龙,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百姓纷纷大声喊叫不公,不公,声音震天,宛若雷霆天罚。 切肤之痛感同身受,谁人忍受得了。 又有几个赶过来的百姓冲破衙役阻拦跪倒在台下,全是状告朱英龙残害百姓,侮辱民女的罪行。 朱由检微微一叹,突然转头看向朱纯臣,“成国公,现在你还以为钱财能够为朱英龙赎罪吗?” 朱纯臣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心思大乱。 他虽然以为自己儿子顽劣,但没想到几年之间手上竟然有七八条人命,罄竹难书,就算他再怎么富可敌国,也脱不了罪。 “王爷,董大人,只不过是些许小民胡乱状告,小儿顽劣,我回去定要重重惩治,还请手下留情。” 朱纯臣嘴上服软,希望朱由检和董光宏能够维护自己的儿子,但是心里却是将朱由检恨死了。 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民女惨死,又不是达官贵人,何必这般大动干戈,兴师动众。 这明显是报复自己派吴襄软禁了他,所以才趁机报复的。 “我在京城东郊有几处庄园,占地百亩,改日请王爷和董大人观赏。” “还请国公爷恕罪。”董光宏拱拱手道:“本官若是去了,怕是会被京城的百姓捅脊梁骨啊。” 说完不理会神情僵硬的朱纯臣,指着跪在地上的朱英龙道:“来人,朱英龙侮辱民女,残害百姓,罪责滔天,将其给本官抓起来。” 几个衙役连忙上前将一脸死灰的朱英龙抓了起来。 董光宏又看着旁边的刘推官,“本府念你通晓刑名才重用你,没想到你徇私舞弊,百般盘剥,纵容恶行。本府定会弹劾你,顺天府各路御史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好自为之。” 虽然是顺天府府尹,但是董光宏并没有权利直接罢免逮捕推官。 但是他不可以,朱由检却可以。 “吴襄,你将此人押入昭狱,交给镇抚司审问。本王要知道他这些年做了哪些贪赃枉法的恶行,又有谁给他撑腰。” 吴襄连忙领命,让两个锦衣卫禁军将刘推官押下去。 百姓见朱英龙和推官都被拿下,顿时高声欢呼,人人喜悦高兴,这是为京城除去了两个祸害啊。 一些人大声呼喊道:“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其余百姓也纷纷反应过来,这次若不是信王殿下出面,朱英龙和刘推官这两个恶徒定然不会被处置。 “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 百姓们胡乱的呼喊声顿时趋于一致,就像是一条条平静孱弱的溪流,汇聚成无尽奔流的大河,激荡人心震耳欲聋,让人发自心底的震颤。 一时之间,大明信王朱由检的名字,响彻了整个京城的上空,也敲开了大明改变的第一步。 朱由检望着台下激动的人群,莫名的鼻酸。 这是多么朴实坚韧的一个民族,他们勤劳、善良,感恩着世间一切的美好,谁能想到二十年之后,整个民族将要遭受巨大的浩劫。 忍着眼眶的湿润,朱由检站出来看着台下的百姓,大声的道: “诸位乡亲们,都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大明若想富强,百姓就要先富强;社稷要想稳固,民心就要先稳固;但是国朝已经两百五十余年,大明如今百姓生活困苦,流民遍地,天灾人祸不断,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刻,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就是诸如朱英龙、刘推官二人的贪官污吏、权贵豪强太多了,他们奉行不法,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不仅如此,他们还欺瞒朝廷,蒙蔽皇上,排挤清官。这群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需要我们团结一心检举揭发,朝廷严厉惩处,不管是世袭罔替的爵爷还是位高权重的官员,都要始终严查严惩,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只要我们坚持这个世上有公道,小民不可欺,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欺负我们。就能人人有活干,有饭吃,生儿育女,没有豪强的强取豪夺,没有贪官污吏的欺压盘剥,百姓都能人人富足。” …… “信王殿下,这样的日子,真的有吗?”一个年轻人满脸憧憬的问道。 朱由检坚定的点点头,“一定会有的。” 不管如何,大明朝绝对不能就突然分崩离析,人心不可持,人心不可欺,这一切都任重而道远。 朱由检一番慷慨激扬的言论彻底点燃了百姓,他们已经受够了朝廷的孱弱无力,也受够了权贵恃强凌弱,最重要的是,他们感受到了重重的枷锁和禁锢。 现在的大明,人人都对朝局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满,因为他们感觉到,朝廷运转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大家的需求,就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管理着一群充满了活力和创造力的年轻人,跟不上了新的时代步伐。 而朱由检畅快的言论让他们感觉神清气爽,变则通,大明需要的正是这种打开民智,树立新道路的目标。 但是一些人心中畅快的同时,也明白治大国如烹小鲜,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 “信王殿下今日好大的威风,臣真是大开眼界。” 朱纯臣满脸怨恨的告辞离开,看样子是要想办法搭救自己的儿子。 第二十五章 医学大牛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见到自己沉冤昭雪,琉璃跪地哭泣道:“多谢信王殿下、府尹大人做主,小女子生生世世愿为二位立长生牌位。” 洗刷冤屈还要感恩戴德,朱由检突然想到鲁迅先生了。 他上前扶起琉璃,微笑着道:“说好了不会让你两个妹妹成了孤儿,我也算说话算数了。” 望着面前俊朗的少年,琉璃脸颊粉红,破涕为笑道:“王爷隐藏身份,害的民女没少担惊受怕。” 朱由检苦笑道:“谁成想今天刚刚出宫,就碰到了这档子事。” 他这次出来单纯就是游玩,谁成想来个英雄救美,还将朱纯臣的儿子抓了起来。 “那小女子倒是好福气,若是碰不到王爷,怕是凶多吉少了。” 琉璃愣了愣,冥冥之中倒是有些后怕。若是没见到信王殿下,自己恐怕是无处申冤。 朱由检笑着道:“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 这句话听在琉璃耳朵里,让她心里一跳,脸颊更红了几分。 一旁的李严力上前跪地道:“王爷大恩,还请帮帮小民的儿子吧。” 这李严力的儿子偷盗尸体,也是挺奇葩的。 朱由检好奇的问道:“你儿子到底为何偷盗尸体?” 李严力长叹一声,沉声道:“小人祖上自宋时就是宫中太医,只不过后来天下大乱家世没落了,到了小人这一代就是个小小的郎中。于是小人从小就传授儿子医术,希望他以后也能成为一代名医,没想到那个小兔崽子却入了魔,整日研究人身体静脉血管、五脏六腑,还说什么瘴气就是毒虫,上个月更是偷盗尸体研究,酿成大祸。” 毒虫?研究人体静脉血管、五脏六腑? 朱由检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听起来是个医学大牛呢? 毒虫不会是说细菌病毒吧? 想到明末瘟疫频发,自己的便宜老哥又体弱多病,这种人才可不能放过啊。 朱由检立刻对曹化淳道:“你拿着我的腰牌,陪着他从牢中提出他的儿子。” 曹化淳有些不情愿的道:“奴才还要贴身伺候王爷,不如派个锦衣卫去就是了。” 要知道这种钻研医学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万一一个不好没了自己哭都没用。 朱由检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喝骂道:“狗东西,小爷吩咐的事情还敢推脱,还不快去。” 曹化淳长叹一口气,警惕的看了看旁边的可儿,带着李严力离去。 朱由检没有理会他,而是向着董光宏拱拱手道:“今日真是多谢董大人。” 若是没有董光宏这个父母官插手,自己还真的不好处置。就算处置了,怕是也难以定案。 大明的亲王就像大明的皇帝一样,象征意义远大于拥有的权利。 “臣治下不严,顺天府出现这等凶案而不自知,有失察之罪。” 董光宏神情肃穆的对着朱由检长揖,“全赖信王殿下处置得当,才避免了一场暴乱,臣代表顺天府的百姓,拜谢信王殿下。” 数千百姓群情激奋,一个处置不当,确实有可能酿成民乱。 要知道大明市民暴动的例子可不是少数,特别是经济发达的江南地区,驱赶钦差,殴打锦衣卫已经成家常便饭了。 朱由检笑着扶起董光宏,“董大人也是被小人蒙蔽,本王会在皇上面前解释清楚的。再加上董大人今日不惧权贵,公正执法,一个正直敢为,刚正不阿的清名算是有了,今后皇上必将重用。” 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董光宏乃是万历二十九年进士,从刑部主事一直到布政使,官绩考评俱是尚佳,为人刚正敢为。 如今刚刚升任正三品的顺天府府尹,心中也难免有更进一步的心。 “信王殿下厚爱,臣万分感激。”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董光宏最讨厌内官,所以有朱由检在皇上面前美言,还是十分感激的。 董光宏是个能做实事的好官,要知道大明最需要的就是敢想敢做的能臣,朱由检自然能帮则帮。 一切尘埃落定,董光宏也上了轿子离开,同去的还有一帮有冤屈的百姓。 离去的时候,他们自然是对朱由检千恩万谢。 想来有着自己插手,他们的案件也能得到公正的审理。 这时候百姓也已经渐渐散去,天色也渐渐晚了。 可儿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王爷,我们该回宫了。” 虽然可以出宫,但是每日日落前必须回去,这是自己那便宜哥哥定的规矩,朱由检也不得不遵守。 “琉璃姑娘,你们可有落脚的地方?” 这个出身商人之家,又能想出来用传单宣传的女子,朱由检还是很在意的。 当然,到底是在意她的商业才华,还是她本身,就不用说了。 琉璃连忙着道:“民女和两个妹妹寄住在舅舅家,就在城东的和水坊。” 朱由检点点头,“那今日暂且别过,改日我在登门拜访。” “小女子随时恭候信王殿下。” 听到还有再见的机会,琉璃心里一阵欣喜,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 天色沉沉,太阳也变成了赤红的圆盘。 顺着落日的晚霞,朱由检带着可儿一行人返回了皇宫。 这次虽然碰到了很多糟心事,但也稍微了解了大明如今的现状,特别是权贵枉法、官员徇私的情况,有着很大的民愤。 虽然这次民愤得到了发泄,但那是因为有自己主持公道,还有很多事情是得不到公道的。 当然,除了这些,最大的收获自然是惩治了朱英龙,也算是给朱纯臣一个教训,报了之前被软禁的仇。但是按照朱纯臣的尿性,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这般想想,自己接下来还是先老老实实的低调一阵子,明天去看看自己的酒楼,享受享受当老板的乐趣。 朱由检思考着,刚回了勖勤宫,就感觉肚子好饿。 中午的饭菜只吃了一半,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自己饥肠辘辘。 “王爷可是饿了,奴婢现在就去准备饭菜。” 自从知道王爷不喜欢御膳房的饭菜之后,可儿就按照朱由检的口味,学习新菜式。 第二十六章 御花园的辣椒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感受着傍晚的凉意,朱由检叹息道:“好想吃火锅啊,不过火锅没有辣椒,就没了灵魂。” 辣椒?王爷说的是何物啊?”可儿疑惑的问道。 朱由检随口道:“就是一种叶互生,花萼杯状,果实长指状且弯曲,未成熟时绿色,成熟后成红色或橙色的植物。” 这种枯燥泛味的科普介绍自己随口就能说出来,都是得力于穿越过来,前世看过的书都印象深刻很多。 不过现在有点像记忆闪回,就是自己用力去想记不起来,但是随口说却能够说的仔仔细细。 这个体验应该很多人都能懂,有时候一首歌想要唱记不得歌词,但某一天随口却能够唱出来。 介绍了辣椒的样子,但朱由检并不以为可儿知道。 现在整个大明想要找到辣椒,怕是要去广州才行。 “王爷说的这种植物,奴婢好像见过。” 可儿邹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叫了一声,“奴婢想起来了,御花园就有这种叫辣椒的花,红彤彤颜色艳丽,形状也是挺类似的。” 御花园有辣椒?那么说辣椒炒肉、火锅、辣子鸡等等需要辣椒的菜,都能吃到了。 吸溜一口口水,朱由检连忙拉着可儿道:“快点带我去找。” 辣椒的诱惑力太大了,前世自己就无辣不欢,现在更是离不开这个好东西。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去御花园,结果过了一个路口,被谈敬叫住。 谈敬喘着粗气道:“皇上正要去勖勤宫见信王殿下,信王殿下这是去哪?” 朱由检还想着晚上吃个火锅,闻言着急的道:“让我哥等着,我去去就回。” 谈敬一把抓住朱由检,苦笑着道:“信王殿下,这世上哪有让皇上等人的道理,您还是与奴才去见驾吧。” 这时候龙撵仪仗行来,天启皇帝朱由校好奇道:“检哥儿,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 朱由检随意拱拱手,神秘的道:“皇兄你且等等,臣弟去取个东西。皇兄今天就在勖勤宫吃饭,臣弟亲自下厨。” “检哥儿居然还会做饭了。”朱由校微微惊讶。 “晚些皇兄就知道了。” “那朕与检哥儿一同去取。” 刚刚成年的朱由校童心未泯,闻言也觉得有趣,想要同行。 但是他的龙撵被人抬着太慢了,朱由检走了两步不满的道:“皇兄,这个人抬的玩意太慢了,你还是下来走着吧,也能锻炼身体。” 朱由检知道自己的皇兄重视亲情,所以也不害怕,直接两步登上龙撵将朱由校拽了下来,吓得旁边的太监手忙脚乱。 要知道宫中规矩极多,这个规矩不仅是宫女太监的,皇帝也被无数规矩管束着。 朱由校平日里规规矩矩好没意思,今天被弟弟拽下来走在宫巷中,倒是突然觉得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这种东西让他被束缚太久了,久到习以为常,但是今天这一下,却让他瞬间神清气爽,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朱由检拉着自己的老哥快步走到御花园,后面的朱由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皇兄不是我说你,你这身子骨也太差了吧,可儿都比你身体好。”朱由检不满的道。 旁边的可儿害怕的连忙跪在地上。 她一个小宫女怎么能和皇上相提并论呢。 “起来吧。”朱由校示意可儿起身,瞪了朱由检一眼道:“检哥儿你越来越口无遮拦。” 朱由检嘻嘻一笑,上前搂着老哥的肩膀,“我是你的亲弟弟,一家人说话哪来那么多规矩。” 这句亲弟弟让朱由校心软,叹息道:“哥身体确实不好,连生下的孩子也病殃殃的,难以存活。这样下去,朕只能将大明托付给你了。” 朱由检连忙摆手道:“我不要,这烂摊子谁爱要谁要。” “什么叫烂摊子?这是大明的江山社稷,你难道不想当皇帝?” “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朱由检笑着道:“臣弟肝不好,当皇帝真的肝不动。” “肝?” “熬夜伤肝,肝不好怎么能勤勤恳恳的批改奏折,处理政务?所以就是肝不动。”朱由检解释道。 “哈哈哈哈,好个肝不动。朕也肝不动。” 朱由校哈哈大笑,对这个词非常喜欢。 “找到了。”朱由检果然在御花园的一处角落发现了辣椒。 “此物是广州前年进贡的奇花异草,你找它作甚?”朱由校满脸疑惑。 “皇兄,这东西可是有天大的用处,今后你怕是离不开它。” “天大的用处是什么用处?” “吃。” 朱由校摘下来一颗,看到朱由检点头之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刚刚进到嘴巴,就感觉一股辛辣在口腔里弥漫,然后绵绵不绝越来越辣,就像是一团火焰在嘴巴里,吐也吐不出来,刺激的朱由校眼泪鼻涕直流。 朱由检在旁边笑的肚子疼,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旁边的太监们慌忙取来水喂给朱由校,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嘴巴才好受了一些。 “好你个检哥儿,居然敢戏弄朕。” 朱由校怒火中烧,折了一节树枝冲上去要打,朱由检大叫着拔腿就跑,两兄弟在御花园里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夜幕降临,御花园里响起了虫鸣声,凉爽的夜风吹在人身上有些凉意。 朱由检采好了辣椒返回勖勤宫,朱由校走到他的身旁,两兄弟边走边聊。 打打闹闹一场,朱由校心情舒畅,感叹道:“自从朕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朱由检看着年轻的朱由校,在后世恐怕是个苦逼的高三党,此刻却要统治着大明的江山。 “宫中规矩繁多,臣弟一直谨小慎微,可谨守礼。但魂游太虚之后,明白人在这世间走一遭,最不重要的恰恰是这些规矩。”朱由检道。 “最不重要的恰恰是规矩?” 这番话朱由校细细品味,好一会才长舒一口气,眼中明亮了几分。 夜风寒冷,几个太监送上来华丽的披风,朱由校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你今日在四牌楼做的事,锦衣卫已经禀报朕了。”朱由校长叹一声,“勋贵与国同休,朕多有赏赐,但他们还是与民争利,鱼肉百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第二十七章 火锅兄弟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听出其中的无奈,朱纯臣这帮勋贵可不仅仅是功臣世家,还是大明军队中高层的将领,牢牢的掌握着大明的军事力量,在土木堡之变前,甚至还能够和文臣集团掰腕子。 可以说勋贵就是皇族统治天下的一道保险,就算他们现在徇私枉法成了毒瘤,也不可或缺。 但是朱由检可是知道,这道保险并没有那么牢固,虽说大明灭亡时一些忠勇的勋贵世家真的陪大明殉葬了,但是诸如朱纯臣这种给闯贼开城门的二五仔也很多。 “皇兄,勋贵世家自然不能轻易妄动,但俗话说死水臭,活水甜,臣弟看还是应该恢复校阅,好好培养勋贵子弟,也能成为皇兄的助力。” 朱由校闻言眼前一亮。 “检哥儿这个想法倒是可行。” 政治其实就是打牌,朱由校手里有用的牌太少,所以才扶持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对抗文臣集团。 现在朱由检一番话让他醒悟,自己不仅可以培养阉党,还能培养勋贵子弟啊。 只要赢得了勋贵子弟的效忠,那帮墙头草一样的勋贵就不得不支持自己。 这样一来,他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兵权,而不用在宫中训练净军,被文臣们劈头盖脸的痛骂了。 朱由校心里十分激动,忍不住道:“这些是检哥儿自己想出来的吗?” “这有什么难得吗?”朱由检满脸疑惑。 朱由校嘴角抽搐一下,原来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这么不值一提。 被这小子装到了。 “检哥儿这一招十分巧妙,只不过校阅功臣子弟,需要一个忠心稳重的人主持。” 朱由校思虑片刻,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由检,突然奸笑道:“不如就让检哥儿校阅功臣子弟,朕再让定国公徐希从旁辅佐你。” “我?”朱由检连忙拒绝,“皇兄还是另请高明吧,臣弟办不到啊。” “检哥儿不必自谦,既然是你想出来的注意,定然能够做好。”朱由校奸诈的笑了笑。 草率了,被自己挖的坑埋了。 朱由检没有办法,只能恨恨的等了自己便宜老哥一眼,无奈的接受。 …… 回到勖勤宫,可儿将早就准备好的牛骨汤端上来,朱由检连忙烧火倒油,加了蒜苗大料炒了辣椒,混合着骨汤就做好了简单的锅底。 朱由校还心有余悸,看到锅底里面漂浮着这么多辣椒,迟迟不敢动筷子。 朱由检却没那么多担心,他卷起一块牛肉片在里面唰了一会,然后伴着芝麻酱吃到嘴巴里。 芝麻的香味裹着辣味在嘴里释放,辛辣的滋味瞬间释放,混合着羊肉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 “好爽。” 吃到久违的辣椒,朱由检顿时满脸满足,可惜手边没有碳酸饮料,不然就更完美了。 朱由校见他吃的那么开心,也卷起袖子夹了一片羊肉,滚烫的汤水瞬间将羊肉煮熟,沾上酱料,他迟疑了好一会才填到嘴巴里。 唔,这个辣好爽。 从未有过的滋味让他瞪大了眼睛,原来吃辣椒能够这么爽。 下一刻朱由校筷子如飞,一边吸溜着嘴巴,一边不断地在锅底里寻找着肉菜。 朱由检饿了半天了,连忙在锅里抢肉,两兄弟为一块肉你争我抢,就差隔着火锅打一场。 酒足饭饱之后,两兄弟拍着肚子喝着茶水,扯着淡。 这时候魏忠贤快步进来,低头道:“皇上,有加急的折子。” 朱由校打开看了一眼,满脸怒火的将奏折摔在地上。 “朕三令五申让沿路府县赈济灾民,他们居然置若罔闻,真是气死朕了。” 朱由检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五月黄河决口,睢阳、徐、邳一带,上下一百五十里内悉成平地。三地百姓家园被毁,只能到各府县乞讨逃荒,于是一大群灾民直接北上。 天启皇帝下令各地府县收纳灾民,施粥赈济,灾情一过他们就能回家乡继续种地,但是沿路府县竟然禁止灾民入境,使得灾民逃到了京师附近。 对了,琉璃不就是因为这次灾情才逃到京师来的吗?看来这场灾害规模不小。 朱由校发了一顿脾气,就返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当个木匠皇帝,远远没想想象中的轻松。 …… 夜已经深了,朱由检忙了一天也有些劳累,打着哈欠。 可儿贴心的端来热水,为他脱了鞋袜泡脚,温度恰到好处,朱由检忍不住舒服的叫出声。 闭眼享受着,他却在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得不说就算自己贵为王爷,生活水平却连后世一半都达不到。 不说娱乐消遣,单单就是吃就有很大的问题。 很多后世的蔬菜水果现在大明都没有,更不要说碳酸饮料,奶茶汉堡了。 作为一个正牌吃货,接下来一定要将后世的美食饮料都一个个钻研出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泡着脚,享受着可儿轻轻按摩太阳穴,朱由检渐渐困意上头。 可怜自己的便宜老哥,现在估计正被流民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明天早朝不知道又怎么被那帮文臣欺负。 想让我当皇帝,想得美,当个逍遥王爷不香吗? 幸灾乐祸的想着自己的受气包老哥,他再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色还早,朱由检赖了会床却没有什么消遣,只得爬了起来。 外面阳光明媚,天气倒是挺好。 他打着哈欠让可儿伺候着穿衣,旁边几个宫女太监伺候了洗漱之后,却没有下去。 一旁人眉来眼去,怎么看怎么都有奸情。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小爷我不瞎。” 宫女们不敢回答,只是看向了曹化淳。 “曹化淳克扣你们的月银了?”朱由检猜测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曹化淳连忙跪在地上,哭喊道:“王爷明鉴,奴才这些日子尽心尽责,绝对没有克扣一文钱啊。” “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个什么劲。”朱由检骂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公公是受了大家的委托,想问问王爷,能不能再说说齐天大圣的故事。”可儿笑着回答道。 “原来是这个事情。”朱由检没想到西游记这么受欢迎,开玩笑的道:“你们倒是真把小爷当成说书的了。” “奴才不敢。” 没想到一旁的宫人们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害怕的跪在地上。 “快快起来,我只不过说句笑,你们跪个什么?” 封建社会没乐趣。 朱由检上前扶起他们,没好气的道:“今后勖勤宫里不许动不动就下跪,听到没有。” 这和宫中的规矩有些冲突,他们互相看了看,不敢答应。 朱由检佯装生气道:“你们要是不听,小爷就……就……” 就了半天,才咬牙道:“小爷就再也不给你们说书。” 宫人们见了忍不住笑起来。 “好了,既然想听书,就去给小爷准备早饭,让大家都来。” 宫人们听了,开开心心的离开。 朱由检叹息道:“这届的宫女、太监太难带了,小爷我差点没办法。” 可儿眼睛笑成两个月牙,“那是王爷心地善良,不忍责罚大家。” “还是你会说话。” 朱由检笑着刮了一下可儿的小鼻子,惹得她脸颊通红。 第二十八章 吴三桂叫爹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调戏了一会可儿,朱由检喝了碗燕窝粥,吃了几道小菜,外面早就聚集了十几个宫人,里面还有些其他宫殿的。 反正一个人也是说,一群人也是说,朱由检并不在意。 接着上次孙悟空大闹天宫被铁钩穿过琵琶骨,投进八卦炉的情节,朱由检继续往下说。 一群宫人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一段跌宕起伏,他们的心情也是忽高忽低,显然是沉浸进去了。 一直说了一个时辰,曹化淳才出面驱散这群宫人。 这时候他看到其中有个小太监混在其中,连忙上前拉住他,正是之前背叛朱由检的小李子。 上次他逃过一劫,被打发在各处宫殿倒马桶,算是宫中最低贱的宫人。 但是叛徒是可耻的,勖勤宫的宫人依然不待见他。 “王爷好心放过你,你居然还有脸来。” 曹化淳见到小李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于他的背叛耿耿于怀。 旁边的宫人也是冷眼旁观,对于小李子没有半点同情。 小李子也不辩解,低着头不说话。 朱由检道:“好了,都说了之前的事不提了,他也得了教训,何必为难他。” 说完看着小李子道:“你若是想听书只管来,我说之前的事两清,那你就不必记挂着。” 小李子这几日被针对的无助,听到这话心中感动,直接跪下来。 “王爷的大量,奴才瞎了眼落到这种地步,是自作自受。” 朱由检扶起他,宽慰道:“你倒是有几分担当,做错了就改,改好了勖瑁宫依然对你敞开话题。” 这句话说得小李子心头火热,忍不住潸然泪下道:“奴才谢王爷大恩。” 放走了小李子,朱由检瞪了曹化淳一眼。 他不敢说话,灰溜溜的下去了。 穿着青绿色锦绣服的吴襄走进来,拱拱手道:“王爷,今日可要出宫?” 皇宫大院太过无趣,朱由检今天打算出去看看自己的酒楼,要是有时间再去看看琉璃。 昨日下午的交际,让朱由检对这个坚韧聪明的女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在今天醒得早,一行人早早地出了宫门。 吴襄在外面赶着马车,车里的朱由检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旁边自然是温柔可人的可儿陪着。 至于曹化淳,被打发出去陪着吴襄吹风。 马车前后各有两个锦衣卫护卫着,因为今天一天都在城中,所以除了两人牵着马,其余的都步行跟着马车。 等到了酒楼,朱由检腰酸背痛的下了马车。 不得不说,没有弹簧减震和橡胶轮胎,这马车确实太颠簸,不舒服。 吴襄跳下马车,自然有人绑好缰绳,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门口站着的一个少年,招了招手。 甩开曹化淳的手,朱由检跳下马车,正好看到那少年一脸局促的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卑职那不成器的儿子,今日带来让公子看看。”吴襄弓着身子小声道。 吴襄的儿子,自然就是吴三桂了。 后世满清夺得天下,吴三桂可以说居功甚伟,可惜晚年不甘被夺权,起兵反正,却病死在战场上。 朱由检好奇的打量着他。 现在的吴三桂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身姿挺拔,长得又高又壮,不愧是将门子弟。 “小人吴三桂,拜见信王殿下。”吴三桂恭恭敬敬的跪地道。 朱由检示意他站起身,笑着道:“我和你爹说过了,他儿子就是我儿子,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吴三桂还只是个少年,心中紧张之下,迷迷糊糊的道:“爹?” “哎,还真是乖。” 能让吴三桂叫爸爸,朱由检心里甭提多爽了。 但是转头看到吴襄哀怨的眼神,朱由检干咳一声道:“今后出了宫叫我公子就可。”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令牌扔过去,吴襄一眼就认出来是锦衣卫的腰牌。 这是昨晚朱由检问自己的便宜老哥讨的,让自己负责校阅,不趁机薅点羊毛怎么行。 今天一早就送了过来,文书都做妥了。 “你就先当个锦衣卫亲兵,今后我出宫就由你跟着。” 吴三桂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吴襄连忙笑着道:“还不快谢谢公子。” 十二岁能当上锦衣卫,这已经是特例,更不要说还是信王殿下的亲卫。 吴三桂连忙谢恩。 朱由检笑得像花一样,一个锦衣卫的头衔,换来吴三桂和吴襄的效忠,怎么都不亏。 抬头看着面前修的极为精致的三层酒楼,朱由检推门入内,里面柜台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见到有人来了,他连忙走出来道:“敢问几位,可是新东家照面?” 曹化淳掏出房契递给男人,“我家公子正是来接手酒楼。” 男人接过房契仔细查验,确定无误之后将钥匙交给曹化淳,得了赏钱离开。 朱由检看着这座酒楼,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产业,也算是第一个尝试。 酒楼分前店后院,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一个小院,有厨房、仓库,还有一个地窖。一楼入门处就是柜台,旁边的大厅有个小戏台,可以唱曲、说书,二楼三楼则是包厢。 现在人手还很欠缺,最重要的就是掌柜和厨师,其余的帮厨、小二等等人手,加在一起需要十多个人。 怎么找齐这么多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离开酒楼,朱由检登上马车,一行人又转去了和水坊。 询问了几个人,才找到琉璃寄宿的舅舅家。 一行人还未进门,突然听到一阵喝骂声,其中夹杂着摔打声,看样子是有人在争吵。 只听一个女人怒骂道:“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吃白食,就算是你那死鬼妹子的女儿,也不能带两个拖油瓶吧。” 一个男人诺诺一阵,低声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何必这时候说这话。” 女人闻言顿时更加生气,大声骂道:“王富贵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跟着你真是瞎了眼了。这时候嫌弃老娘了,你求我哥哥让我嫁给你的时候,怎么不嫌弃老娘。” 男人可怜巴巴的上前拉住女人,低着头求饶道:“夫人快别说了,只是琉璃和两个孩子都在,街坊邻居听到了又要说三道四。” “说就说,老娘我是受够了。”女人将脸一横,喊着:“大家伙评评理,侄女来投奔就算了,两个路上捡的孩子也带着,我们王家小门小户又不是开善堂的,哪能经得住这么折腾。” 第二十九章 泼妇骂街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两个小女孩哭着跑出来,大喊道:“舅妈别生气,我们走就是了。” 又不舍得看着琉璃,哭着道:“姐姐卖了我们吧,我们不想当累赘。” “姐姐不卖你们,你们也不是姐姐的累赘。” 三姐妹抱在一起痛哭,让人看了心中不忍。 但那女人不为所动,依着性子发脾气道:“我看那春风阁就不错的,你们若是不想分开,一同去吧。” 琉璃嘴唇咬出了血,坚定的道:“舅妈不要说了,那春风阁是个卖笑的地方,我们死都不会去。” 说完对着王富贵跪下来磕了个头,“舅舅,我们今天收拾东西离开,你和舅妈好生过日子,不要再生气了。” “琉璃,舅舅我……”王富贵脸色铁青的站着,浑身颤抖的说不下去。 没想到女人不肯善罢甘休,沉下脸道:“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这么长时间,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说完拦在门口,冷笑着道:“不怕和你们直说,我已经答应了春风阁,你们三个今天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琉璃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的舅妈居然这般歹毒,竟然想直接卖了她们三个。 “这是我亲侄女,我妹妹惨死,你竟然要发卖了她?”王富贵咬牙道。 “你这蠢货知道个屁,春风阁的刘妈妈看中你了侄女,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你想想啊,五十两银子够我们几年好赚的?” 女人见丈夫敢质问自己,劈头盖脸的打着他,道:“你这没用的废物,颠个勺也被赶回了家,不要打老娘的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摔在她的脸上。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没想到自己又软又傻的丈夫居然敢打自己。 “你敢打我?” 女人反应过来,当下躺在地上,撒起泼大哭起来。 “好你个王富贵,你居然敢打我?” “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废物,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你个没用的蠢货。” “我要告诉我哥哥,你给我等着。” 大喊大叫了一会,围观的左邻右舍没有一个上前搀扶劝说,可见她平日里多招人讨厌。 哭喊了一会,见没有人打理自己,女人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指着琉璃等人道:“你们给老娘等着。” 说完撞开一帮围观的邻居,气冲冲的走了。 这出戏倒是十分精彩,朱由检看的兴致勃勃。 见女人走了,邻居也散了,他带着可儿进了门,正好看到垂头丧气的王富贵。 王富贵见到一个陌生少年走进来,站起身拱手道:“这位小哥找谁?” 朱由检指了指琉璃,笑着道:“我找她。” 琉璃见到朱由检,惊喜道:“公子你如何来了?” 但是想到刚刚的场面,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倒了茶水。 “刚刚让公子见笑了。” 朱由检摇摇头道:“家长里短,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你这舅妈倒是泼辣。” 朱由检从可儿手里拿过糖果,哄了两个小女孩一会,这才把惊魂未定的她们哄好。 旁边的王富贵心事重重的道:“让小哥见笑了,琉璃你还是带小哥出去吧,我怕待会会有麻烦。” 见朱由检满脸疑惑,王富贵苦笑道:“我这夫人的哥哥是周围一霸,手下十几个泼皮听他使唤,这次怕是要来大闹一场。” 说到底,不就是古代黑涩会吗? 朱由检倒是好奇,这古代黑涩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必见外,我不害怕。”朱由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喝起茶。 王富贵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半点都没见外。 朱由检看着琉璃,笑着道:“每次见面,你都遇到了麻烦,看来老天非要让我英雄救美啊。” 琉璃本来心中担忧,但是见到朱由检来了之后莫名的心安。 脸颊微红的道了个万福,“这是小女子的福气。” “不必多礼。”朱由检笑了笑,示意她坐下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 琉璃面露疑惑,不知道信王殿下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之前你说你家世代经商,我想了解一下。” 琉璃微微颔首,“我家祖上本是大元时的色目官员,后来暴元覆灭之后,就转而当了商人,到我祖父时南北有分铺十数家,贩卖皮货、布料。” 看了看琉璃湛蓝的眸子,朱由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家祖上是色目人,难怪皮肤雪白,瞳孔也不是黑褐色。 “这位小公子,我这侄女可不是一般人。”王富贵听了一会,惋惜的看着琉璃道:“我这侄女生活不易,她那爹爹迷上了赌,我那妹子也早早去世,家里的铺子都是我这侄女打理。” “济南府里都知道我这侄女虽然年轻,但是做买卖的好手。可惜她爹爹欠下许多赌债,铺子没几年都被变卖干净,一场大雨连庄子也被淹个干净,这才落了难。” 经过两人的解释,朱由检也知道了大概。 这时候外面一阵喧哗,就见那女人带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返回,身后还有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泼皮,一帮人凶神恶煞,街坊邻居连忙远远走开。 刚刚到了门口,魁梧壮汉就抓过一棍铁棍砸在门上,噼里啪啦一阵猛敲,十分唬人。 跟着他的一帮泼皮顿时大喊大叫,“大哥威武。” “大哥好样。” “砸的好。” 那汉子潇洒的将铁棍戳到地上,一擦额头上的汗珠,瞪着王富贵道:“姓王的,你他娘的是八百斤鸡毛捆在旗杆上,好大的掸子。竟然敢打了我家妹子。” 王富贵吓得浑身颤抖,道:“黑虎兄弟别动怒,听我好好和你说。” 黑虎一把拽过王富贵,恶狠狠的道:“别给劳资扯那些没用的,你打了我妹子,说说该怎么办吧?” 王富贵支支吾吾的道:“黑虎兄弟想怎么样?” 黑虎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也不难,你和我妹子签了和离书……” “好,我签。” 黑虎话还没说完,王富贵就激动地立马答应下来。 看到王富贵唯恐自己后悔的样子,黑虎一愣,醒悟过来,一拳头打在王富贵胸口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个阉脏货,你竟然敢嫌弃我家妹子。” 而朱由检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不止情人眼里出西施,这黑虎哪来的自信? 他让王富贵签和离书,简直就是在帮他解脱。 黑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瞪了朱由检一眼,怒声道:“你笑什么?” “不是我想笑,是我真的忍不住。” 朱由检摊摊手。 “好啊,你敢拿老子开涮。” 黑虎直接上前就要拽住朱由检的衣领,本想着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一下子就能拎起来吓唬一顿。 可是朱由检直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两个人互相角力,没一会黑虎就额头冒汗,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这位兄弟,脾气不要那么大嘛。” 朱由检轻笑一声,松开手。 黑虎立马后退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朱由检,揉着手腕。 刚刚那一会,他的手腕差点被捏碎。 若不是怕在兄弟面前丢脸,早就痛呼起来。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第三十章 锦衣卫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王富贵连忙拦在中间,低头哀求道:“黑虎兄弟,我福薄命薄,实在和你家妹子过不下去,不如就好聚好散了吧。” “你想散就能散的了吗?”黑虎警惕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若想了解,再掏三百两银子出来。” 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王富贵听了哀嚎道:“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啊?” “不够,那就将你那侄女发卖了。” 朱由检潇洒的拍拍衣服,拱拱手道:“这位兄弟,你来晚了?” “来晚了?”黑虎不明白什么意思。 朱由检看着琉璃道:“琉璃姑娘已经是我的人了。” 所有人都懵逼的看着朱由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更是羞红了脸,信王殿下怎么可以说这么轻薄的话,简直就是登徒子。 但我为什么心里这么开心? “琉璃,你什么时候和这位小公子……”王富贵张张嘴不好意思直说,对着朱由检恨恨道:“你才多大啊,就这么不知节制,唉……” “舅舅,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琉璃闻言连忙解释。 朱由检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聘请琉璃担当如意楼的新掌柜。”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富贵这才明白过来,道:“你这小子不早点说清楚。” 朱由检笑着道:“一时着急说错了话,但是意思是那么个意思。”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王富贵扭头看到琉璃害羞喜悦的表情,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吧,看来就算现在不是,以后怕也要是了。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忘记还有我在了。” 黑虎挥动铁棒敲在桌子上,不满的盯着他们。 自己进门一顿打砸营造的恶霸形象,都被这出闹剧搅乱了。 “如意楼还缺个护卫,你倒是挺合适的。” 朱由检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虎,别说他身材魁梧,一股憨劲倒是挺合适的。 “谁他娘的要当护卫,老子看你是讨打。” 黑虎脸色铁青的举起铁棒,还未落下就被朱由检握在手里。 “真不考虑一下,一个月二两银子,年底有奖金,有医疗和养老保险,可以正常休假。福利满满,不要错过呦。” “啥是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旁边一个泼皮好奇的问道。 “医疗保险就是生病所花的费用可以报销,养老保险是每年账上给你存一笔银子,等到你退休了全部付清。” 做工干活,最怕的就是有病有灾,有了这两个保险,倒是能够省去许多顾虑。 几个泼皮闻言有些意动,这年头黑涩会可不会好混的,他们前两天刚被脚帮痛打了一顿,工钱也没讨到。 “你们听他胡说,正事还做不做了?” 黑虎见兄弟们有了二心,有些慌乱。 说着抽了抽铁棒,如同铁箍住了一般,居然纹丝不动。 朱由检一脸轻松的松开手,让可儿掏出来一张银票。 “三百两银子,我替他们给了。” 王富贵连忙道:“小公子,这是我的事情,哪能让你掏钱。” 朱由检摆摆手道:“没事,毛毛雨了。” 不得不说,这视金钱为粪土的装逼感真爽。 再说三百两换一个既聪明又有能力的掌柜,值得。 琉璃看着朱由检道:“公子,这笔银子就算我欠的,今后从月银里扣。” 朱由检看出她的坚持,只好点点头。 黑虎伸头看了看会票,果然是三百两银子,还有大钱庄的印章。 艰难的移开目光,黑虎将会票推回去道:“不够。” 王富贵闻言急了,“不是说好了三百两吗?” 黑虎歪着脸道:“那是刚刚,现在涨了,五百两。” 他话音未落,朱由检一摆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摆在他面前。 这个小子是什么人?五百两的银票说拿就能拿出来。 额头见汗,黑虎知道自己碰上了惹不起的人。 但他还是咬牙道:“五百两也不行,我,我要……” 他话音还没落,一张一千两的银子摔在了他的脸上。 几个泼皮看的眼都直了,一个个连忙上前拉住黑虎。 “大哥,那可是一千两。” “有了一千两,我们都能买地盖房子,有钱娶媳妇了。” “大哥,答应了吧。” 黑虎心里也想答应,但是他不敢啊。 “老子不要钱,就要那个女人。”黑虎也不装了,直接指着琉璃。 琉璃吓得躲在朱由检身后,王富贵上前怒声道:“刘黑虎,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黑虎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琉璃, 朱由检微微一笑,“还看不明白吗,一定是有人让他带走琉璃,想办法拿她的身契。” 琉璃也是极其聪明,闻言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朱由检绕着刘黑虎走了两步,“若是我想的没错,恐怕是成国公府的人让你这么做的?” 刘黑虎还未说话,他妹妹就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你既然知道是成国公府的意思,还不滚。”女人一脸趾高气扬的道,“再敢胡搅蛮缠,小心你的骨头。” 朱由检呵呵一笑,这下算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说朱纯臣倒是好算计,竟然想出这等手段。 只要逼迫王富贵卖了琉璃的身契,然后往那春风阁的青楼一塞,那么之前板上钉钉的案子就能被推翻。 为救自己的儿子,真的是煞费苦心。 女人见朱由检不说话了,以为他害怕了,直接嚷嚷道:“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将人带走。” 王富贵阻拦道:“你们莫不是想要逼良为娼?再敢走进一步,我就当场撞死。” 女人并不害怕,撇撇嘴道:“你若想死就早点死了,别耽误老娘改嫁。” 王富贵气的眼睛发红,作势就要打这个毒妇,但被一帮泼皮随手推到了墙根旁,一顿乱打。 那女人见自己丈夫被打,更是得意,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王富贵就满脸鲜血,指着自己的妻子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朱由检拍拍手,朗声道:“你们兄妹二人倒是好狠的心肠,不过现在怕是不能让你们如愿了。” 正说着吴襄带着吴三桂走进来,两个人俯首听令。 朱由检指着刘黑虎兄妹二人道:“将他们拿下。” 刘黑虎挥动铁棍就要反抗,吴襄冷哼一声,亮出腰牌,上面锦衣卫字样格外显眼。 第三十一章 休妻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锦衣卫?” 出来混的,要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锦衣卫就属于绝不能招惹的。 刘黑虎立马丢下铁棍,抱头蹲在地上,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其余泼皮哪里还敢放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 “几位爷,这是家务事,小人哪里犯了法。”刘黑虎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那妹子推开身边的锦衣卫,嚷嚷道:“就是,自己家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朱由检笑着道:“怎么就没有关系,琉璃现在是我手下的大掌柜。” “看你平日里假清高,原来外面到处勾搭野男人。”女人泼辣习惯,直接指着琉璃骂了几句。 辱人清白最是歹毒,很多女子受不住风言风语,跳河自尽。 琉璃性子再强也受不了这般污蔑,咬着嘴唇站着,被气得身体颤抖着。 “满嘴污秽,掌嘴。” 对付这种泼辣野蛮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让她闭嘴。 吴襄猛然一巴掌挥出去,打在女人的脸上,尽管收着力气,也打得她牙齿脱落,口鼻破裂血流了一地。 “杀人了,杀人了……” 女人捂着嘴巴大声的惨叫着,尖利的声音刺的耳膜发疼。 “闭嘴。”朱由检冷喝一声。 女人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朱由检走到琉璃身边,安慰道:“都是些恶心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琉璃眼眶有些湿润的点点头,知道朱由检是在维护自己,安心了许多。 他又看着遍体鳞伤的王富贵,“你到底想不想休妻?” 今日的事情,让王富贵对妻子彻底寒心。 他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妻子,坚定的道:“今日我一定要休了她。” 朱由检点点头,“既然如此,街坊四邻也都看到了,你找甲长写一封休书,阐述妻子心肠歹毒,怂恿你发卖侄女。你不从就教唆泼皮殴打,并要强逼侄女卖身。夫妻义绝,自然该和离。” “甲长我去叫,王叔你且等着。” 一个少年主动请缨,去寻找和水坊的甲长。 周围街坊邻居早就看不惯王富贵妻子,今天见到了过程,自然都觉得王富贵应该休妻。 不一会甲长赶来,王富贵请求他写下休书,在一帮街坊的见证下,王富贵签字画押,还有两个年长者在旁边作为见证人,从此之后王富贵就算孑然一身。 女人见了休书也不害怕,只是冷冷的笑道:“离了你老娘过得更快活,只要你知道我现在为成国公府做事,难道没个富贵?” 王富贵叹息道:“今日义绝,你如何富贵与我无关。你那嫁妆只管带走,家里所存银钱也全归你。” 女人闻言毫不留情,道:“本就该是我的,这些年和你过些苦日子,只算是补偿。” 说完畏惧的看了眼朱由检,推门离开。 刘黑虎等人也跟着离去。 这时候王富贵突然跪在朱由检面前,“今日若不是公子相助,我和侄女定然被逼死,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琉璃也想要跪下,但是被朱由检拦下来,“我们之间,用不着这样。” 这句话说得亲密,琉璃脖子都红了。 朱由检转身扶起来王富贵,“你能够坚持良知,保护琉璃,我自然相助,不用言谢。” 这时候琉璃眨着大眼睛道:“公子,你刚刚说招我当如意楼的掌柜,这如意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朱由检道:“我在四牌楼有一家酒楼,如今正欠缺掌柜、厨师和一应伙计,今日登门,也是想招你当掌柜。” 王富贵闻言笑着道:“这倒是巧了,我本就在城西的酒楼当厨子,公子若是不嫌弃,小人但听使唤。” 朱由检之前就听到王富贵是个颠勺的,所以进门之后才一直刷好感,现在他主动要求加入,自然是欢迎。 “果然是公子。” 突然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对着朱由检就下跪拜倒。 “多谢公子相助,我儿才安然无恙,小人万分感谢。” 朱由检仔细一看,原来是李严力。 对于他那个发现了细菌的儿子,朱由检还是十分上心的,专门让曹化淳陪他救出了他的儿子。 “刚刚听闻王兄家里来了客人,小人想来可能是公子,没想到果然如此。” 朱由检看了看他身后,对于他的儿子十分好奇。 恰好这时候李严力道:“恩公何不去寒舍做一做,我让那不争气的儿子给公子磕头。” 朱由检自然答应。 一行人进了李严力的医馆,刚刚进去就闻到刺鼻的草药味,里面几个病人正在抓药,伙计们忙碌着。 穿过前面的铺面,后面就是李严力的宅子,院子中一个眼眶发青的青年正专心致志的观察十数个小碟子,上面布满了霉菌。 倒很像是后世的培养皿。 他一边观察着上面霉点的分布,一边记录着,嘴里念念有词。 “开济,还不快放下你那些无用的东西,迎接客人。” 李开济并没有回答,而是专心致志的观察着上面的霉点,嘴里还低声念叨些毒虫,繁育之类的。 “孽子,为父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吗?” 李严力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甩袖子将碟子打飞出去,拉着李开济拽了过来。 李开济似乎也习惯了,嘴里叹息道:“这毒虫仿佛凭空生成,我已经想尽办法,但最后还是无法阻挡毒虫繁育的越来越多。” 李严力对着朱由检叹息道:“我这儿子一直坚信有一种看不见的毒虫作祟,所以人才会生病,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着实可笑。还望公子海涵。” 朱由检走上前,突然道:“你说毒虫凭空生成,那么空气里就没有毒虫吗?” 朱由检的话让李开济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对啊,若是空气中有毒虫,落在碟子上面,不久能解释通了吗?” 李开济激动地恨不得再做一遍试验,隔绝空气看看毒虫还有没有。 朱由检拉着他道:“你这样做是没用的,不说空气中,单单你这碟子上难道就没有毒虫了吗?” “这碟子我已经用水清洗干净……”说了一半,李开济揉着脑袋道:“难道水里也有毒虫吗?” 朱由检点点头,道:“不仅仅是空气中,水中,就连我们身上,肠胃都满是这些毒虫。不过毒虫这两字不很贴切,应该称之为细菌。” 第三十二章 细菌徒弟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兄台对这个细菌也有了解?”李开济惊喜的瞪大眼睛。 “自然是有的。”朱由检点点头,“如果研究了细菌,对于许多疾病都能有很深的认识。” 李开济激动地道:“在下也这般认为。许多病症有说邪风入体,有说吸入瘴气,还有的是感染风寒,在我看来,都是这细菌在作祟。” 朱由检猜测他说的应当是流感之类的,虽然认识还很浅显,但是能够认识到细菌存在,认真的研究,这个人已经领先了整个时代。 他捡起地上一个破碎的碟子,指着上面的霉点道:“平时里细菌不可见,但是当落在适宜的环境中,就会不断繁育出诸多同类,这样一个个微不可见的细菌累积起来,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霉点。” 李开济满脸期待的道:“那伤口腐烂发炎,是不是也因为这细菌?” 朱由检点头道:“正是因为感染细菌,伤口才会腐烂。所以想要防止发炎,就需要干净的纱布,再加上抑制细菌滋生的药物,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发炎。” “那伤寒病症呢?” 李开济第一次碰到有人和自己聊细菌,而且还这么了解,当下不停地发问。 这些问题还比较浅显,朱由检自然是一一解答。 等回答完问题,朱由检看着愣神的李开济,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这些问题都是后世最为基本的尝试,就连小朋友都知道要勤洗手,杀死细菌。 朱由检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苦苦的困扰了李开济数年之久。 数年的疑问一瞬间全都解开,李开济心中感触万分,一时间竟然流下泪来。 之前他坚持病症是毒虫作祟,一直想要证明毒虫的存在,研究生病的缘由,人体染病的变化,却被许多人认为是疯子。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全然不信自己的见解,对自己十分失望。 他不惜违反律法,偷盗尸体研究,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见解是正确的,想让父亲认可自己,但是一直苦苦没有头绪。 别人的不认可,父亲的失望,长久以来的压力,让李开济心灰意冷的想要放弃,但是现在他明白自己才是对的,自己的坚持是有用的。 旁边的李严力不敢置信的道:“公子,我儿子认为的毒虫,是真的存在吗?” 朱由检肯定的点点头,严肃的道:“自然是正确的。今时今日,你我的身上,嘴巴里,五脏六腑中,都布满了许许多多的细菌。” 旁边的琉璃和可儿想到自己肚子里都是那霉菌,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要吐出来。 曹化淳更是打着哆嗦道:“公子,你别吓唬奴才啊?” 旁边的李严力却愣住了。 自己儿子的毒虫言论,他一直当做疯言疯语,有时候气急败坏更是破口大骂,但是现在他明白,自己的儿子没错,错的是自己。 我为什么连自己儿子的话都不信呢。 这一刻李严力追悔莫及。 “细菌之学,包罗万象,细菌与细菌之间也是千差万别。”朱由检解释道:“我们身体里的细菌,有些会让我们生病,但是有些却能让我们受益。其中的玄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细菌也有益处?”李开济骤然抬起头,急切地问道:“这样说细菌不也能治病救人了?” “自然是能的。”朱由检肯定的道。 旁边的人,包括作为郎中的李严力都不敢相信。 但是李开济却深信不疑,当下五体投地的下拜在朱由检面前,诚恳的道:“请求公子收我为徒,传授细菌学问。” 这是朱由检没想到的,他来这里本来是想要结交这个医学先驱,没想到一番言论,医学先驱居然要拜自己为师。 既然不能成为你的朋友,那就成为你的老师。 这个时代尊师重教,一旦拜师那就是半个父亲,朱由检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心里激动,但是面子上微笑的点点头:“既然你诚心求学,那我自然倾囊相授。” 旁边的李严力看到自己的儿子拜信王殿下为师,高兴的合不拢嘴。 “多谢公子看重小儿,今日我做东,到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请公子吃酒。” 朱由检自然点头答应。 李严力连忙让学徒去叫两辆马车,这时候繁华街道有马车在路边等候,只要付钱就能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和后世的出租车很像。 等到朱由检带着琉璃和可儿登上了马车,李严力叫住自己的儿子,默默地看了半晌才突然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李开济自然明白这是父亲和自己和解,当下笑了笑,轻轻扶住父亲的手臂。 父子相视一笑,之前的种种误解,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马车中,朱由检端坐着,左面是娇小温柔的可儿,右边是聪明伶俐的琉璃,两个小姑娘谈天说地笑声悦耳,但是夹在中间的朱由检,怎么都感觉有股火药味。 琉璃年纪大些,觉察到气氛不对,立马对着朱由检问道:“公子,这如意楼如何经营,您是如何想的?” 可儿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拿出一个手帕给朱由检擦手。 朱由检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为何找你当这个掌柜的?” 琉璃盈盈一笑,“公子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掌柜没有。小女子虽然在济南府经营家业几年,但也不敢说能比皇店的掌柜高明。” 这般直白的说法让朱由检忍不住点头,要知道皇家也做生意,手里的店铺不知到有多少,只要他开口,高明的掌柜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公子的用意,应当是想找个跟脚清楚的人。但是琉璃实在不明白,还请公子明示。”琉璃询问道。 朱由检也不隐瞒,直接道:“第一次见面,你用传单招揽客人,那时我就认为你很有头脑。后来见你遇事勇于担当,知恩图报,就更是喜爱。” 喜爱两字让琉璃红了脸,明白信王殿下是看重自己。 旁边的可儿手上一抖,看向琉璃的眼神更是多了些敌意。 “你所不明白的,无非是我为何放着其他人不用,专门跑到和水坊找你。”朱由检道。 琉璃点头,她确实不明白这一点。 第三十三章 如意楼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琉璃心中一阵欢喜,信王殿下这也太直白了吧。 “你我同舟共济过,有了羁绊,相互之间能够信任。若是换做他人,我怎能放心。”朱由检解释道。 琉璃兴奋的心顿时低落几分,强笑道:“公子多次相助,琉璃如何能有二心。” 朱由检点点头道:“而这如意楼会和寻常酒楼有些许不同,菜肴饮品都是秘制的,所以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坐镇。” “秘制的菜肴饮品?” “雪碧、酸奶、冰淇淋,味精辣椒土豆,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 “啊?” 琉璃疑惑的道:“这些琉璃听都没听过。” 朱由检笑着道:“这些就是如意楼吸引京城饕餮食客的秘方,今后还会有诸多花样。” 琉璃豁然大悟道:“怪不得公子要找信得过的人,琉璃一定保守秘方。” 马车吱呀吱呀的行到一处热闹的酒楼,这边刚刚下车就有伙计赶着马车,停到旁边的小巷中。 这种泊车的服务还真是贴心。 一帮人走进酒楼,自然有小二带着他们进入雅间。 除了朱由检几人,其他人都是和水坊的住户,彼此之间十分熟悉。 所以众人也不生疏,一同交谈说笑。 李严力和王富贵聊得畅快,连忙招呼小二上酒。 不久小二端上来一壶酒,“几位客官,这是小店最好的竹叶青,还望各位品尝。” 朱由检喝上一杯,只觉得味道寡淡并没有酒香酒烈的醇厚。 “这是你们店最好的酒吗?” “小公子,您尽管出去打听,我们酒楼的竹叶青,在整个京城那都是响当当的。”小二骄傲的道。 “那是他们没喝过真正的好酒吧。”朱由检嘟囔一句,放下了杯子。 王富贵道:“公子,这竹叶青可是三十两银子一坛,确实在京城中算是一流的好酒。” “三十两银子一坛?” 朱由检有些吃惊,这足足是三口之家一年的花费了。 结果在这京城,就值一坛寡淡的酒? “我们店的竹叶青,酒香醇厚,猛烈如火,如何不值这点银子。”小二道。 后世但凡多普通的酒,都比这要好喝吧。 若是自己能够造出更好的酒呢? 朱由检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有些兴奋。 后世酿酒技术的提高,主要是更好的利用蒸馏,提高酒的品质。这一点并不难实现。 看来回去之后,自己要好好想想怎么搞出来蒸馏设备。 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朱由检清清嗓子道:“今日既是我收徒的日子,也是如意楼筹建的日子。” 所有的人看向朱由检,特别是琉璃和王富贵,他们对于如意楼十分在意。 “第一点我要说的,就是如意楼的股份问题。”朱由检看向了王富贵和琉璃,笑着道:“我打算将四成的股份拿出来,琉璃作为掌柜,以管理入股占两成,王富贵作为厨子,以技术入股占一成。剩下的一成,则算作所有店内伙计年底的奖金。” “至于月银,掌柜目前定月银三十两,大厨月银二十两,其余伙计月银,之后商议。” 刚刚在马车上,琉璃已经大概知道朱由检的打算,所以并不吃惊。 但是王富贵却急道:“公子,外面的大厨,就算是鼎鼎有名的月银不过十两,小人真的当不起这么多银子。” 王富贵诚惶诚恐,朱由检给的太多了。 “公子开这么多月银,我听了都想去如意楼当伙计了。”李严力笑道。 朱由检明白,自己给的月银是世面上的五到十倍,看上去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但是如意楼需要的不是压榨,而是忠诚。只有忠诚,才能最大可能避免如意楼的秘密,被别人刺探。 更不要说,将后世的酒菜搬上来,如意楼一个月的利润不会少了,这样想来,这笔月银支出就不算什么了。 朱由检摇摇头,“你们不要将如意楼当成寻常的酒楼,我们要做,就要做京师第一酒楼。若是京师第一酒楼的掌柜和厨子,这些月银又能算高吗?” 琉璃和王富贵心里直打鼓,要让如意楼成为京城第一楼,这可没那么简单。 果然,上菜的小二闻言发出嗤笑声。 “各位爷说的京城第一楼如意楼,小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过。” 琉璃脸红的低下了头,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王富贵却斗志高昂的道:“管他娘的,公子既然发话,小人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奉陪到底。” “富贵说得好,大家共同喝一杯。” 众人见他们自信满满,便不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饭菜端上桌,朱由检尝了几道菜,感觉风味十足,倒是不错。 这些酒楼很多都有着百年的历史,厨子更是精心培养,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方。 如意楼到底能不能一炮而响,朱由检突然有些心里没底。 他又夹了一些,食材的味道萦绕在舌尖,吃的十分过瘾。 王富贵看到了,迫不及待的道:“公子,味道如何?” “风味十足,味道极好。”朱由检点头道。 王富贵闻言大喜,扭扭捏捏的道:“那咱们如意楼还缺人吗?” 还未等朱由检说话,王富贵就道:“这家酒楼的厨子是我徒弟,这些菜全是他做的。若是公子答应,我想带他一同入伙。” 朱由检表示自己有点懵。 刚刚还想着大酒楼的厨子不同凡响,没想到王富贵这就想给自己挖过来。 想睡觉有人送枕头,朱由检怎么可能拒绝。 朱由检笑了笑,“既然你开口,自然可以。” 王富贵觉得面上有光,兴致冲冲的跑了出去,看来是找人。 不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的青年跟着他进了雅间。 “这位就是师傅我现在的新东家。”王富贵连忙让青年见礼。 朱由检摆摆手,道:“不必多利。” 王富贵道:“公子,我之前因为不想将秘方交给东家,才被辞退,一帮徒弟为我鸣不平,也全都跟着我走了,现在在各大酒楼干活。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把他们都叫过来。” 如意楼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 朱由检自然十分高兴,让王富贵快些招募足够的伙计,让如意楼能够早点开张。 第三十四章 亲小人远贤臣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京城春风阁。 一处雅室内,红袖添香,销魂入骨,尽是欢悦的颜色。 朱纯臣老当益壮,酒醉之后左拢右抱,和两个美人调笑。 这段时间他一直奔走在大理寺、顺天府、刑部,上下使银子想要捞出来朱英龙。 但是花银子如流水,各个衙门却没人真的使得上劲,这让他心情烦躁。 “我儿是未来的国公爷,怎可因为几个小民罪责加身,百姓有了公愤,我成国公府的脸面又算什么?” 朱纯臣越想越愤怒,猛然推开一个美人,将手里的酒杯砸得粉碎。 管家听到声响,连忙进来查看。 朱纯臣怒声道:“何七,你安排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用?” 管家连忙道:“老爷息怒。那女子的舅妈已经去劝了,临走的时候和小人百般保证,定能够拿到身契。” 朱纯臣焦躁道:“等拿了身契,就赶紧逼她就范。我要让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我儿调戏的不是什么良家子,而是个不知廉耻的烂货。” 何七自然遵命。 这时候一个小厮进来言语几句,何七连忙禀报道:“老爷,那女子舅妈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刘黑虎和他妹妹一同进来。 他们也是第一次进入春风阁,作为京城有名的青楼,春风阁装饰奢华,美人众多,往来都是达官贵人。 “小人拜见国公爷?”刘黑虎敬畏的跪在地上。 他妹妹贪婪的看着奢华的雅室,自己若是也能住上这样的院子,真是死了都值。 朱纯臣让美人退下,他走到堂前,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面无表情。 何七见了连忙问道:“刘家兄妹,交代你们的事,办的如何了?” 刘黑虎连忙道:“禀报七爷,本来都要成了,但是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闯了进来,搅黄了买卖。” “你这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何七见朱纯臣脸色阴沉下去,连忙对着刘黑虎骂道:“如何出了变故?” 刘黑虎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朱纯臣本来就焦躁,听了一遍更是火冒三丈。 “信王那个王八蛋,怎么哪里都有他。” 朱纯臣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儿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居然还要赶尽杀绝。” 何七惊讶道:“老爷,那个公子哥是信王殿下?” 朱纯臣咬牙切齿的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两位爷,不是小人不尽力,实在是做不到。” 何七看了看朱纯臣,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就知道老爷这是不死心。 何七只好坚持道:“反正事情你是应下了,让你妹妹再去说说,不是说她丈夫是个软骨头吗?” 刘黑虎低着头,有些害怕的道:“七爷息怒,我妹子已经和离,不再是那姑娘的舅母,怕是使不上劲了。” 朱纯臣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踢翻刘黑虎,大骂道:“你这蠢货,老子用你就是看中你妹子是她舅母,现在没了这层关系,老子如何能拿到身契?” 刘黑虎趴在地上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朱纯臣。 但是他妹妹骄纵惯了,大声道:“我们好歹也是为你们做事,才搞成这个样子,你们怎么还敢欺负人?” 何七冷声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 女人横着眼睛道:“现在我家男人和我和离,这全赖你们,我如何不能说话了?” 说到这里眼珠子滑溜溜的看了眼朱纯臣,冷笑着道:“我不管那么多,今个你们怎么也得补偿我们一些银子,不然我这张嘴可每个把门的,全给你们滴溜出去。”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何七慌张的看向朱纯臣,只看到一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神,那张阴沉的脸现在满是杀意。 朱纯臣微微点了点头,何七立刻明白过来。 “你想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女人贪婪的伸出一只手,看到奢华的雅室又连忙改了口,“一千两。” “一千两?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何七冷冷的道。 “我可告诉你们,老娘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大不了我就拦大官的轿子,让他们给我伸冤。” 女人还不知道厄运将至,想方设法威胁他们,想要捞些好处。 但是转眼间就有六个健仆冲了进来,堵着他们的嘴巴,然后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地窖里。 几个人熟练的将女人按在水桶中,不一会,刚刚还嚣张怒骂的女人就没了呼吸,刘黑虎瞪大眼睛拼命挣扎。 “老规矩,把他们扔进湖里,就当溺水而死。” 另一边朱由检赶在日落之前,返回皇宫。 现在的自己就像有门禁的孩子,每天天黑之前必须要回家。 一路上,朱由检都是思考蒸馏设施,脑袋里有了些想法但是很模糊,需要好好的推敲。 回到勖勤宫,就让曹化淳去找了几根木炭,然后在木板上写写画画,但是并没有很满意。 “王爷,还是先吃饭吧。” 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思考时,可儿端着几道小菜进来。 朱由检伸头一看,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可口。 可儿笑着道:“这些菜全是按照王爷的想法做的,还请王爷尝尝好不好吃。” 朱由检夹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看来可儿还是很有做饭的天赋。 “皇上驾到。”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天启皇帝朱由校一脸怒气的走进来。 “气死朕了,真是气死朕了。” “皇上息怒啊,不要气坏了身子。” 魏忠贤紧跟在后面,一边小跑着,一边小心的为朱由校舒缓胸口。 “看来皇兄是让那帮文官欺负了。”朱由检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朱由校叹息道:“朕体恤灾民,要求各州府安置灾民,没想到他们抗旨不尊,居然还说全因为朕德行有亏,亲小人远贤臣,这才导致黄河泛滥。” 明朝讲究天人感性,上天降下灾祸,那就是皇上这个上天的儿子,做错了事,惹怒了上天。 所以一场黄河泛滥的自然灾害,在文官集团眼里就是皇帝亲小人远贤臣的报应。 至于谁是小人,朱由检默默的看了一眼魏忠贤。 第三十五章 我丢的钱呢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信王殿下,你一直看老奴做什么?”魏忠贤一脸黑线的道。 “我这不是听到皇兄说亲小人远贤臣吗。”朱由检呵呵笑道。 魏忠贤不满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信王殿下还是不要拿老奴开玩笑了。” “检哥儿,你这话的意思是,魏忠贤就是文官们说的小人?”朱由校突然装作恍然大悟道。 “皇上,老奴忠心耿耿,没有丝毫背弃君父的行为,还请皇上明察。” 魏忠贤吓了一跳,慌张的跪在地上叫道。 朱由校并不搭理他,一脸沮丧的道:“魏伴伴陪朕数年,还算尽心尽力。真若是离开了他,怕是不习惯。” 魏忠贤连忙点头道:“不习惯,皇上肯定不习惯。” 他一身荣华富贵全是依仗皇帝,若是被放弃,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朱由检笑吟吟的道:“皇上不用担心,魏公公走了,还有臣弟呢。臣弟愿尽绵薄之力。” “检哥儿若是愿意帮朕,那倒是可行。”朱由校点头道。 “皇上,老奴离不开皇上,想一辈子在皇上面前伺候啊。”魏忠贤脸色顿时惨白,离开了朱由校,他什么都不是。 朱由校不置可否,看着朱由检道:“检哥儿如今长大了,能帮到朕了。” 魏忠贤突然醒悟过来,满脸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朱由检都不由心惊。 魏忠贤顶着两个巴掌红印,可怜巴巴的央求道:“奴才该死,地方官员不尊圣意,任性妄为,老奴居然没能为皇上分忧,奴才该死。” 这时朱由检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便宜老哥在故意敲打魏忠贤。 朱由校冷冷的看了一眼魏忠贤,面无表情的道:“魏伴伴,你要记得朕给你如今的权势,是要你做什么的。你若是不中用,朕也就不再用你了。” 魏忠贤额头触地,全身颤抖的道:“地方官在朝中盘根错节,文官今日顶撞皇上,明显就是故意包庇他们,老奴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不可一世的九千岁在天启皇帝面前,就是个任打任杀还要摇尾乞怜的狗。 “检哥儿,你觉得呢?”朱由校转身看着朱由检问道。 朱由检还在吃惊,但是看到自己哥哥狡黠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 魏忠贤满脸求饶的看着朱由检,自己是生是死就看他怎么说了。 “哎,臣弟袖子里的一千两会票怎么丢了?” 朱由检装模作样的掏掏衣袖,然后到处翻找。 魏忠贤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他怎么看不出来朱由检这点小把戏。 想到之前被讹诈走的田庄和酒楼,他更是咬牙切齿。 朱由校也有些忍俊不禁,笑着没有说话。 “王爷,您袖子里没有会票,怎么会丢东西啊。”曹化淳在一旁傻愣愣的道。 朱由检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小爷说有就有,还不给我找。” 曹化淳没有办法,只得撅着屁股到处瞎摸。 “唉,跑哪去了?” 魏忠贤一脸怨念的看着朱由检,只得从袖子中掏出来一张银票,无比心疼的扔在地上。 “王爷,您丢的可是这张银票。” 魏忠贤指着刚刚自己扔在地上的银票。 朱由检两三步走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银票,看到是一千两整,眼睛立刻笑成月牙状,嗖的一下揣进了怀里。 “皇兄,臣弟以为魏公公任劳任怨,这次只不过一时不察,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摸着怀里的银子,朱由检一脸正气的道。 魏忠贤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天启皇帝,朱由校本就是敲打他一番,目的达到了,自然轻轻放下。 “既然信王这般说了,你还不下去处理。”朱由校冷喝道:“这帮欺上瞒下的地方官,朕要狠狠的申斥。” “奴才这就去处置。” 魏忠贤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去想办法给皇上出气去了。 等魏忠贤走了之后,朱由校和朱由检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唱了这出双簧,倒是十分精彩。 不仅敲打了魏忠贤,朱由检还捞了一笔意外之财。 “皇兄真的好手段,外面威风凛凛的九千岁,在你面前被训得像条狗。” 朱由校摇头道:“魏伴伴明白,他如今的权势,全赖朕的器重。之前朕还要用他,所以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朕不愿追究,不过现在检哥儿能够帮朕承担,他害怕朕不再需要他,自然不敢再放肆。” 朱由检笑着道:“那臣弟倒是有功了,既然立功,皇上是不是该赏些什么?” 朱由校一屁股坐在圆桌前,直接拿起筷子。 “你倒是会讨赏,魏伴伴那一千两银子就算赏你的了。” 朱由检夹起饭菜填到嘴巴里,嫩嫩的肉丝夹杂着辣椒的辛辣,再配上一口米饭,十分刺激人的食欲。 “检哥儿,你这里的饭菜可真香。” 朱由校转眼间吃了一碗饭,一抬手,自然有人为他盛饭。 “这可是我专门教导可儿做的饭菜,其他地方根本吃不到。”朱由检道。 “不若你将这个宫女送给朕,朕给你再调是个宫女过来。”朱由校突然道。 一旁的可儿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哭着道:“皇上,奴婢笨手笨脚,怕是伺候不好皇上。” 朱由检看了可儿一眼,笑着点点头,对朱由校道:“皇兄,臣弟现在可是再也无法离开可儿了,离开了她,臣弟是衣服也不会穿,饭也吃不下,皇兄还是别打主意了。” 朱由校摆摆手道:“好好好,朕不说了。” 朱由检上前扶起梨花带雨的可儿,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珠,笑着道:“我的衣食住行还需要你照料,你走了,谁照顾小爷。” 可儿抬头看着朱由检,委屈的道:“奴婢也不想离开王爷。” “那你就一辈子跟在本王身边。”朱由检拍拍她的小脑袋,开玩笑的道。 可儿却认认真真的点头道:“那奴婢伺候王爷一辈子。” “检哥儿,你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朱由校拿起旁边的木板,见上面画着一些复杂的物件,不由眼前一亮。 “这好像是酿酒的东西,不过这里几个桶是做什么,上面还插着竹管,又怎么还要用到热炉?” 朱由校平时就喜好这些工巧,突然看到蒸馏酒精的装置,更是提起了兴趣,爱不释手的钻研着。 第三十六章 天生神力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眼前一亮,自己的便宜老哥可是鼎鼎有名的匠人,自己搞不清楚蒸馏设备,他也许有办法。 这边朱由校看了一会就放了下来。 这上面的一套东西,他细细看两眼就明白个大概。 做木匠这么多年,他可不只是做个家具,雕个香炉,皇宫中的工巧书籍他都细细钻研过,大到水车堤坝如何修筑,小到木轨榫卯如何衔接,都是很有心得。 朱由检哪里会放过这个工巧奇才,连忙道:“皇兄,你可明白这上面画的东西,是做什么的?” 朱由校随口道:“看样子倒像是处理水酒一类的,不过那热炉加热,竹管连接,倒是有些新奇,看样子怕是多了两道工序。” 自己的便宜老哥果然在行,朱由检细细解释了蒸馏的原理,提到加热冷凝,天启皇帝朱由校也不由升起了兴趣。 “这倒是有意思,只不过你这几处若是能够稍加改造,会更加好些。” 朱由校根据经验指出几处不妥的地方,朱由检连忙让他用炭笔修改,不一会一套完整的加工低度酒的设备就设计好了。 “只要按照上面的打造好,就应当能如你所愿。”朱由校拍拍手,笑着道。 困扰自己一晚上的问题,转眼间就被自己的便宜老哥解决,朱由检也是十分的高兴。 “皇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都给臣弟画好了图纸,是不是在安排几个匠人,为臣弟打造出来。”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便宜老哥,满脸的笑容。 “你啊……”朱由校摇头笑了笑,道:“正好朕有些技痒,你这套东西就交给朕,三天之后来拿。” 朱由检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照进勖勤宫,外面树枝上蹲着几只杂毛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朱由检被扰了清梦,掀开被子,大吼道:“曹化淳,外面吵死了。” “王爷,奴才这就把这群鸟赶走。” 曹化淳提着下摆,拿着木棍出去,对着树枝胡乱敲打几下,鸟儿飞到了屋檐上,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曹化淳……” 房内又传出朱由检的吼声。 曹化淳吓得一抖,连忙上前驱赶,但是木棍不够长,几个鸟儿在上面跳来跳去,像是在耀威扬威。 喘着粗气的曹化淳没了办法,哭丧着脸不知道怎么办。 被鸟儿搅了清梦,朱由检再也睡不下去,只得一脸起床气的爬起来。 “没用的狗东西,小爷我养你有什么用?” 可儿递过来一块热毛巾,笑着道:“大早上的,王爷不要动气。” 这时吴襄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知道了经过之后微微一笑。 “王爷,卑下可以试试。” 吴襄说完接过木棍,稍稍接力一跃而起,目光如同利剑紧盯着一只杂毛鸟,简单的一枪推了出去,看起来缓缓,实际上迅如闪电。 一只杂毛鸟被一击打得粉身碎骨掉落在地上,其他的受了惊吓,一哄而散。 “好身手。”朱由检高声大叫。 他丢下热毛巾,扫了一眼吴襄的佩刀,突然道:“那日你制服朱英龙手下的几招端是漂亮,本王能学吗?” “王爷要学自然可以。”吴襄卸下佩刀递给朱由检。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兵器,朱由检兴奋的接了过来,抽出刀刃。 刀确实有点重,刀背稍厚,刀头宽大,和《锦衣卫》三兄弟里,大哥卢剑星的刀很像。 吴襄解释道:“卑职所用的是雁翅刀,刀身较重,王爷年纪尚小,怕是用起来会有些吃力。” 他话音还未落,朱由检就握着刀柄挥动起来,虽说没有章法,但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 这打脸来得太快。 “王爷倒是神力。”吴襄惊叹道。 朱由检有些疑惑道:“神力?我的力气难道较常人比较大?” “之前王爷一怒之下,甩飞四人。这股力气,可不是常人能有的。”吴襄道。 朱由检闻言握了握拳头,他确实感觉自己体质强于常人,但是并没有比较过。 “王爷若是不信,倒是可以试一试。” 吴襄看了看左右,发现旁边有一个石头。 曹化淳连忙道:“吴襄百户,王爷不过十三,千金之躯,若是出了事,你如何担当得起?” “放你娘的狗屁。”朱由检正玩得开心,一脚踹在曹化淳屁股上。 吴襄走到石头旁扎下马步,吃力的抱了起来,他脸色微红,喘着粗气走了两步就已经双腿颤抖。 重重的将石头放在地上,吴襄已经满身是汗。 “王爷,这块石头大概有五百斤,你可以试一试,能不能抱起来。” 朱由检看到吴襄吃力,也不由严肃起来,走过去双手环抱,想要试一试。 只不过稍稍用力,就感觉石头动了起来,然后用了四成的力气,整个石头被他轻松抱了起来。 吴襄虽然知道信王殿下力气大,但没想到居然这般厉害。 要知道他从小打磨力气,又年富力强才艰难的抬起石头,没想到信王殿下一脸轻松。 “王爷真乃神力。”吴襄感叹道。 旁边的可儿拍着手,大喊道:“王爷好厉害。” “爽……” 朱由检看了一眼可儿,只感觉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兴奋之下手腕一转,整个石头飞了起来。 这么重的石头若是落下来,还不把人砸成肉泥。 所有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可儿忍不住惊叫出声。 没想到在石头快要落地的时候,朱由检右手一捞,然后左手环抱,将石头托举了起来。 这般的动作见所未见,吴襄也惊讶的张大了嘴。 朱由检玩累了,将石头直接丢了出去,巨大的撞击将院子砸出个大坑。 “王爷神力,就是楚霸王在世,怕也比不上王爷的力气。”吴襄真心的赞扬道。 “吴百户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朱由检笑着道。 吴襄苦笑的摇摇头道:“卑职真心之言,并不是可以奉承王爷。” 朱由检也不计较,拿过雁翅刀耍了两下,问道:“你能不能教我一些刀法?” “卑职所学的都是军中刀法,讲究大开大合,王爷若是想学,卑职绝不藏私。” 第三十七章 秘方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军中刀法讲究一击必杀,朱由检不仅力大无穷,领悟力也是远超常人,只不过一个上午,就学会了一套简单的刀法。 吴襄一边耐心教导,一边心里吃惊。 要知道寻常人可是要一个月的调教,才能完全掌握这套刀法,再加上信王殿下天生神力,到了战场怕会成为杀神。 下午时分,几个人一同出了宫,到了如意楼。 刚刚下了马车,就见到两个小厮正在打扫门庭,王富贵穿着围裙,插着腰指挥着,好不神气。 见到朱由检之后,他立马快步走了过来,低头道:“公子您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朱由检走进了酒楼,只见中间的台子正有几个木匠改造,其余各处都有匠人带着小工,看样子是要重新装修一番。 “公子,琉璃说之前酒楼装饰已经不新鲜了,公子若是想求新,第一重要就是在酒楼上下功夫。”王富贵解释道。 朱由检闻言点点头,道:“推陈出新,就在第一眼。这点琉璃想的周到。” 这时候琉璃从后院走出来,见到朱由检到了,脸上立刻浮现欢喜的笑容。 “闲来无事,没想到你们动作倒是挺快。”朱由检笑道。 琉璃摸了摸头上的碧玉发钗,玩笑道:“公子将这般大的酒楼交给小女子,小女子自然诚惶诚恐。” “怕个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琉璃掩着嘴笑了笑,“小女子只是想,能够办好公子交代的差事。” 说完,她带着朱由检看了看各个部分的改变,道:“这如意楼若是想在京中闯出点名堂,就需要多些特点。所以一楼多是绚烂多彩,楼上雅间典雅大气,大概两三日就能完工。酒水菜蔬也已经交了定钱,三日后开业,到时候公子别忘了来。” “你也当雇人多发传单,多多招揽一些客人。”朱由检提醒道。 当时正因为传单,朱由检才关注到琉璃。 琉璃自然不会忘记,笑着道:“已经吩咐下去了。” 朱由检向可儿招招手,递过去一张纸。 琉璃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几个秘方。 “上面就是我与你说的新奇菜肴,这些日子我已经收集了一些材料,待会你亲自去马车取走。至于雪碧和味精的制作方法,也写在上面。” 琉璃闻言顿时环视了一番周围,见到没人注意,才小心翼翼的将秘方藏在怀里。 “公子放心,我会让舅舅带着忠心的徒弟制作,定然不会泄露出去。” 要知道秘方可是如意楼的命脉,要想借助新奇菜肴打响如意楼的招牌,就要避免秘方泄露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检选择琉璃,因为忠心能够得到保障。 “既然这样,就让可儿带着老王熟悉下新的菜肴,正好我们也没吃饭,尝尝老王的手艺。”朱由检提议道。 王富贵知道公子要尝尝自己的手艺,立马跑了过来。 “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后厨准备。” 朱由检笑着拦住他,指了指身边娇小的可儿道:“我这婢女也略通厨艺,今天想让老王你指教指教。” “公子放心,小的绝不藏私。”王富贵拍着胸脯道。 不一会王富贵端上来饭菜,朱由检坐在主位,旁边分别是琉璃和曹化淳,吴襄坐在一边。 夹了饭菜尝了尝,确实味道不错,比起京城其他大厨也不差多少。 王富贵满脸自信,他蹉跎岁月,被妻子欺压,唯一让他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厨艺。如今当了如意楼的大厨,有了股份,早就想向朱由检证明自己。 “这菜蔬肉蛋,都保留了本身的味道,确实难得。”朱由检赞扬道。 琉璃也跟着点头,她知道自己舅舅的厨艺。 王富贵哈哈大笑道:“多谢公子夸赞,我老王也只有这点本事了。” 旁边的徒弟道:“我师傅厨艺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是前东家不是东西,仗着背景索要秘方不成打压师傅,不知道多少酒楼想招师傅。” …… 王富贵被夸得快要飘起来,拍拍自己的大肚子,不好意思的道:“公子别听他们聒噪。” 这时候可儿端着饭菜上来。 王富贵心里正得意,摆着老师傅的谱,走上前评价道:“香气扑鼻,不过火候稍稍过了,颜色不对。” 朱由检笑着道:“你且尝尝。” 王富贵还以为公子要自己帮忙调教这个小厨娘,就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填进嘴巴里。 只是一口,他刚刚还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然后又吃了一口,不吭声了。 “师傅,你就教教这个小厨娘。” “就是,公子今后来不了如意楼,也能吃些好吃的饭菜。” 王富贵一帮徒弟在旁边议论道。 “老王,接下来就让可儿留在如意楼三天,教教你其中奥秘如何?” 朱由检笑嘻嘻的看着王富贵。 此言一出,旁边的徒弟们都睁大了眼睛。 之前见到的青年低声道:“公子若看不起我们师徒,只管说就是,何必用个婢女欺辱我等师傅。” 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师傅被欺负,立马愤愤不平。 没想到王富贵回过来神,有些激动的对着朱由检拱手道:“今日小人才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公子大恩,小人铭记于心。” “啥?” “大恩?” 一帮徒弟傻眼了,一人更是拉着王富贵道:“师傅,大不了我们出去找活,你没必要自降身份。” “你们懂什么?” 没想到王富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指着桌上的饭菜道:“你们去尝尝。” 一帮徒弟一脸疑惑,陆续夹起菜肴吃了下去。 刚刚入口,一股鲜美的味道就充斥在口中,不仅是鸡肉滋味丰富,就连青菜也是鲜美到一丝丝的甜味直入心底。 “太好吃了。” “太鲜美了。” “这等鲜美的饭菜,整个京城的食客怕是要踏破门槛。” 一帮徒弟一脸惊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 朱由检笑着道:“如今你们还以为我在欺辱老王吗?我留下婢女,为的就是教导你们此法。” 要知道王富贵为了守住秘方,宁愿被辞退在家,而公子居然要教给他们鲜美的秘方。 这等秘方就是卖一万两,怕是也有人愿意出价。如今公子居然直接要教给我等? 一帮人心中震撼,纷纷跪地道:“公子大恩,我等定然不会泄露此方法。” 第三十八章 反击的朱纯臣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琉璃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由检嘻嘻一笑,伸手夹菜伸到她的嘴边,“尝尝。” 这么暧昧的举动让琉璃有些脸红,迟疑了一下。 王富贵等人默契的转过了头,琉璃才张着红润的嘴唇,小小的咬了一口。 只是一口,她就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朱由检放下筷子问道。 “很鲜美。”琉璃眼中满是惊讶,欣喜的道:“有了这种秘方,如意楼定然能成为京师第一楼。” “那是当然。不然小爷我大费周章为了啥?”朱由检自信的道。 琉璃看着意气风发的朱由检,笑着点点头。 这边如意楼在为开业做准备,另一边朱纯臣也在想办法搭救自己的儿子。 春风阁中,朱纯臣看着面前一株血红的珊瑚树,心里在滴血。 他这些日子上下使钱,没有分毫作用。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日信王朱由检在百姓面前公审朱英龙,群情激愤,朝中大臣们都不愿为了包庇朱英龙,恶了自己的名声。 今日专门请了一个重要之人,为的就是另辟蹊径。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员外服的男人走进来。 看到来人,朱纯臣连忙走上前,“九千岁如约而来,我真是万分感激。” 魏忠贤咧着嘴巴笑道:“听说成国公专门拿出了珍藏的珊瑚树,咱家怎能不赏这个光呢。” 说完不理会朱纯臣的邀坐,径直走到珊瑚树前,满脸贪婪的欣赏。 “这般大的珊瑚树,不知道值多少银子。”魏忠贤忍不住开口道。 这样的珊瑚树价值连城,如何是银子能够比较的了。 朱纯臣心中鄙视,但是面子上还是笑道:“知道九千岁喜欢,我这就让人送到外府。” 魏忠贤直起腰,呵呵一笑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都说宝物赠英雄,这么好的珍藏也就九千岁配得上,九千岁还是不要推辞了。” 朱纯臣拉着魏忠贤入座,倒上一杯水酒。 魏忠贤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珊瑚树,喝了酒水。 “成国公的用意,咱家心里明白。但是其中牵扯到了信王殿下,就有些不好办了。” 朱纯臣身子前倾,“九千岁这话什么意思?” 魏忠贤恨恨的道:“前些日子信王病重痊愈,性情大变,与皇上兄弟之情日益加深。就连咱家,也被他百般针对,吃了不小的亏。” 魏忠贤想到自己被敲诈的银子田产,就忍不住心疼。 朱纯臣也咬牙切齿的道:“我成国公府忠心耿耿,小儿不过犯下些许过错,就被信王打入大牢,成国公府也名声扫地,实在可恨。” 魏忠贤见朱纯臣这般模样,心中暗暗得意。 他这次来,不光是为了钱财。 信王权势日益加重,皇上竟然升起了扶持亲王的念头。 此消彼长,他手下阉党权势日益减弱,让他十分着急。 “此案乃是信王一手办成的,成国公若是想救你那儿子,就要将水搅混了。只有这样,信王自身难保,成国公也好下手。”魏忠贤比了个刀割脖子的动作。 成国公微微迟疑,信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魏忠贤笑着道:“听说此次案件,中间人有个推官,起因是个叫琉璃的女子。既然案件经由推官的手,那么让他担下罪责不是难事。至于那女子,如今与信王交往甚密,这其中能做许多文章。” 朱纯臣眼前一亮。 他一个武官勋贵,自然知道怎么威逼利诱,胁迫推官认罪。 至于做文章,翰林院编修陈演一直讨好自己,有他编排信王和琉璃的丑事,何愁不能掀起风浪。 “还有就是,皇上任命信王校阅功臣子弟,成国公乃是勋贵大臣,只要暗中使些手段,害怕信王不手忙脚乱?”魏忠贤阴仄仄的道。 “多谢九千岁,我知道怎么做了。”朱纯臣语气里满是冷厉的狠毒。 魏忠贤笑着点点头,暗想自己这般推波助澜,定要让信王吃个教训。 过了两日,锦衣卫昭狱里的刘推官写下认罪状,上吊自杀。 在认罪状上,朱英龙欺凌掳掠民女都是他怂恿的,她们也是被他逼死的,其他各种罪证都强拉硬扯的按在自己身上,好像朱英龙是个纯真的好人,都是被他鼓动才会犯下恶事。 这张破纸拿出去,就是街头晒太阳的大爷也知道有猫腻。 但是另一方面,市井中开始流传琉璃和信王的风流韵事,其中关键地方描写的绘声绘色,猎奇香艳,被市井百姓到处宣扬。 朱英龙身陷牢狱,倒成了信王以权压人,颠倒黑白的手段。 等到民间发酵的差不多了,翰林院编修陈演联络一批同年,上奏参信王以权谋私,颠倒黑白,荒淫无度,败坏风气。 朱纯臣也联络一帮勋贵子弟上奏,哭诉信王苛待功臣子弟。 一时之间,在朱纯臣和魏忠贤的推波助澜下,信王陷入了风波的漩涡。 明明一件证据确凿,清清楚楚的案情,就这样被推翻了。 至于真相,不好意思,小孩子才讲真相,满朝文武都在计较利弊得失。 乾清宫中,天启皇帝愤怒的站起来,将满案的奏折掀飞出去。 “成国公到底想干什么?满朝文武又想干什么?” 魏忠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道:“皇上息怒,万万不可伤了身子。” 朱由校怒骂几句,满脸疲惫的瘫坐下来。 “朕已经三番五次下旨,皇恩浩荡,定然轻判朱英龙。成国公却不依不饶,他将朕置于何地,将国法置于何地?” 魏忠贤哭丧着脸道:“奴才没能为皇上分忧,奴才该死。” “此事冤不着你。” 朱由校摆摆手,这种事情他经历太多了,每次文官集团集体发难,他这个皇帝只能妥协。 他不像自己的爷爷万历皇帝,内帑有银子可以收买人心。也不像太祖高皇帝,手握兵权,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 他这个皇帝,就是泥塑的菩萨。人人参拜,人人有所求的时候才是菩萨,但若是不能顺他们的心意,转眼就成了泥偶。 “这次成国公倒是好手段,不仅仅是勋贵,竟然能让言官集体发难。”朱由校低声道。 魏忠贤默默地低下头。 第三十九章 和解个屁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没一会,朱由检就得知了消息。 自从勖勤宫的宫人翻身农奴把歌唱之后,紫禁城中的宫女太监羡慕坏了,对信王殿下很有好感的,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通报给曹化淳。 “王爷,大臣弹劾不是小事,这下可怎么办啊?” 曹化淳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朱由检躺在卧榻上,可儿温柔的为他按摩头顶穴位,张口吐出来一颗葡萄籽。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走来走去,小爷被你绕的头晕。” “王爷,你快拿个主意啊!”曹化淳哭丧着脸道。 朱由检霍然坐起来,骂骂咧咧的道:“这明显就是成国公的手笔,不就是为了救他那宝贝儿子吗。” “奴才早就劝过王爷,朱英龙是成国公的独子,这下完了。”曹化淳唉声叹气的道。 “你他娘的马后炮倒是在行。”朱由检没好气的踹了曹化淳一脚。 这时候谈敬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正好看到朱由检正在教训曹化淳。 “你来做什么?”朱由检收回了脚,有些诧异。 谈敬笑道:“奴才来传皇上的口谕,召信王殿下去西暖阁。” 不用想,自己的便宜老哥一定坐不住了,要让自己去商议呢。 朱由检没有迟疑,带着曹化淳跟着去了西暖阁。 一路上曹化淳满脸着急,围着朱由检劝说个不停。 “王爷,成国公与国同休,得罪他就是得罪勋贵,万万不可与他为敌。” “王爷,皇上若是说和,你就谨遵圣命,不要多说。” “王爷啊,奴才们真的不想你招惹这等麻烦啊。” 朱由检被吵得恨不得堵住耳朵,加紧了脚步。 刚进屋,朱由校就满脸着急的走过来,“检哥儿,你看看弹劾你的奏折,都快把朕淹了。” 朱由检拿起最上面的奏折,正好是成国公朱纯臣的。 下面则是翰林院一个编修,名叫陈演。 勋贵和清流一同弹劾自己,倒是好大的阵仗。 将奏折随手一扔,朱由检一屁股坐在桌案上。 “皇兄,人证物证俱全都能被他们翻案,你这朝廷比筛子漏的还厉害。” “你倒是还有心情调侃朕。”朱由校有些心累的坐下来,“朝廷上下贪腐严重,朕早就心力交瘁。你若是看不过去,这皇帝给你做,让朕歇歇。” “别想了,臣弟可想多活两年。”朱由检连忙摆手拒绝。 朱由校摇摇头,“你倒是自在,只让朕一人受苦受累。” 朱由检笑着道:“皇兄能者多劳,臣弟从旁辅助。” “你倒是滑头。”朱由校叹口气道:“此次暗潮涌动,若是还不快些了结,你的名声怕要和朕一样臭了。” 朱由校木匠皇帝的名号可是流传数百年,加上宠幸魏忠贤等阉党,名声更是臭了。 他心里知道,所以不想朱由检落到了自己一样的下场。 “臣弟知道皇兄的意思,校阅功臣子弟的差事臣弟应下,为的就是能够辅助皇兄。” 朱由校闭上眼睛道:“朕知道你心高气傲,但形势比人强,没必要为了这个案子,惹怒满朝文武。” “皇兄这话我就不认了。”朱由检桀骜不驯的性子起来,“这次可不是我招惹他们,只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臣弟为此国家法度罢了。” 朱由校张张嘴还想再劝,但不知道如何说。 这时候魏忠贤走了进来,“皇上,成国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朱由校点点头,“让他进来。” 不一会朱纯臣走了进来,先是拜见皇上,然后看着朱由检躬身道:“臣拜见信王殿下。” 朱由检动都没动一下,歪着头看着朱纯臣道:“成国公倒是好手段。” 朱纯臣呵呵一笑,沉声道:“臣不懂信王殿下在说什么。” “真他娘的能装。”朱由检骂道。 朱纯臣的笑容瞬间僵硬,沉着脸不再说话。 魏忠贤怎么会放过这个上眼药的机会,笑着道:“信王殿下,成国公世袭罔替,说话还是要注意些。” “就你他娘的能装。”朱由检直接怼过去。 这下魏忠贤也脸色铁青的不说话了。 “好了,信王好好说话。”朱由校端坐在龙座上,朗声道:“案情已经明朗,既然自杀的推官顶了罪责,朕的意思,此案不如就此了结。” 朱由校看了一眼朱由检,道:“朱英龙就禁足在家,对你对朝廷都是好事。” 朱纯臣连忙拜倒在地,大喊道:“皇上天恩浩荡,为我儿洗刷冤屈,臣万死无以为报。” 朱由校憋得胸口气闷,他知道真相,但是为了信王,为了朝局稳定,只能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忠贤并不愿意这场风波就此结束,但是皇上发话,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皇上,既然如今已经水落石出,臣请旨惩治案犯琉璃,若不是她水性杨花,勾引讹诈我儿,也不会有这档子事。”朱纯臣道。 朱由校也没想到朱纯臣这般得寸进尺,一时间冷着脸不说话。 魏忠贤笑着道:“不过区区一个民女,若不是因为她,成国公和信王殿下,也不会生了嫌隙。” 听到魏忠贤这般说,朱由校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东厂去办。” 魏忠贤连忙道:“奴才不好插手,不如交给五城兵马司的衙门。” 五城兵马司就是勋贵的基本盘,琉璃被交给他们,也就是落入了朱纯臣的手中。 就在众人商量如何收尾的时候,朱由检突然走下台阶,深深的看着朱纯臣。 “你们想让刘推官认下所有的罪名,来个死无对证,但是他扛得下来吗?”朱由检大声的道:“受害女子到底是被谁欺凌的?她们的家人到底被谁威胁?当日朱英龙又如何认下罪证?这些你们掩盖得了吗?” 朱纯臣被朱由检盯得心里发毛,“信王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他娘的吃软不吃硬。你们要搞,小爷我奉陪到底,看谁玩得过谁?”朱由检满脸戾色的道。 这下朱纯臣不敢说话了,他真的被这样的朱由检吓住了。 这不是要玩命吧? “信王殿下不要生气,应当以大局为重。”魏忠贤连忙上前劝说。 “没你啥事,给小爷一边站着去。” 朱由检直接不客气的推开魏忠贤,直接走了。 魏忠贤愣在原地,看了看也是一脸懵逼的朱纯臣,这信王吃了火药了不成? 第四十章 校阅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出了西暖阁,等待已久的曹化淳连忙跑上来。 “王爷,奴才看成国公和九千岁也进去了,是不是皇上说和了?” 朱由检点点头。 曹化淳立刻拍拍胸口道:“既然这样,应当没事了。奴才也就放心了。” 朱由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我没同意,痛骂了他们一顿。” 曹化淳愣住了,呆呆的道:“那是不是没法善了了?” “看来不拼个你死我活,这件事没法结束了。”朱由检点点头道。 曹化淳宛如晴天霹雳,哭喊着道:“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朱由检连忙捂住耳朵。 “好了好了,别鬼哭狼嚎的。” 真是怕了这个胆小的太监。 朱由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望着外面阴暗的天空,看来这次要打一场硬仗了。 至于有勋贵和清流支持的朱纯臣,确实有些唬人。 不过一步退步步退,比起和解之后风平浪静,朱由检还是选择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朱由检敞开胸怀,直视阴暗的天空。 “王爷,小心着凉。”曹化淳递上来个披风。 朱由检直接扔了出去,他娘的,好不容易升华一下。 “信王殿下留步。” 魏忠贤从西暖阁走出来,一副我为你好表情,道:“俗话说以和为贵,成国公好歹也是国公,王爷自当给几分颜面。” “你有屁快放,小爷没时间跟你瞎逼逼。” 朱由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魏忠贤没安好心,满脸不耐烦。 “老奴也是关心殿下。”魏忠贤笑着道。 “关心?老子看你笑得嘴都快裂开了。”朱由检没好气的道。 魏忠贤脸色僵住,尴尬一笑道:“皇上让老奴传旨,命信王殿下去亲军都督府主持校阅。” 朱由检摆摆头,带着曹化淳离开了。 朱纯臣走出来,看着朱由检的背影,撇撇嘴道:“事到如今,他倒是还沉得住气。” 魏忠贤邪魅的笑着道:“信王桀骜不驯,不肯服这个软。成国公怕是还要再加把火。” 朱纯臣冷笑着道:“我已经打好招呼,这次校阅,信王殿下怕是要受尽冷眼。”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亲军都督府是禁军的衙门,号称功臣子弟的家。 各个勋贵家族的子弟要想出仕任职,都是先在亲军都督府当禁军,磨砺一些岁月,等到袭爵再委以重任。 为了筛选出其中有能力的功臣子弟,所以就需要通过校阅考核。 考核通过了,就能够进入禁军今后担当大任,通过不了的,那就哪凉快呆哪去。 这次朱由检是校阅的主考官,副手是定国公徐希,另外还有几个勋贵大臣。 进了衙门,门房说参加校阅的功臣子弟已经去了校场,朱由检自然赶了过去。 远远望去,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蟒袍戴着金腰带的老人,他一双眼睛古井无波,望着场中嘈杂的功臣子弟,和一帮勋贵大臣闲聊。 那些功臣子弟大多穿着武士服,红黑配色加上质感高档,一个个光鲜靓丽,一看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还有一些穿着甲胄的功臣子弟,明显打熬了力气,看上去魁梧不少。 朱由检走上前,徐希和一帮勋贵大臣见到了,连忙施礼。 “臣等拜见信王殿下。” 旁边的勋贵子弟听到信王来了,并没有丝毫敬畏,反而一脸敌意的望了过来。 “就是他,偏偏为难我们勋贵子弟。”一人小声的道。 “没想到信王就是个小孩子。” “待会我们给他个难堪,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 作为屈指可数的国公爷,朱纯臣在勋贵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最近他一直在抹黑信王,所以勋贵子弟都对朱由检十分不满。 “肃静。” 徐希低喝一声,佝偻着腰道:“信王殿下,校阅事宜老臣会妥善处理,还望殿下先去休息。” 当初天启皇帝朱由校亲自下令让朱由检主持校阅,但是如今徐希竟然置若罔闻,不想让朱由检插手。 朱由检自然知道这是朱纯臣搞的鬼,笑着道:“定国公辛苦了,不过皇兄见这个差事交给我,我又真能不亲力亲为呢。” 说完直接径直走到台上,看着下面的勋贵子弟。 徐希眉头一皱,转过头不满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也只的跟上去。 “信王殿下,此次校阅的功臣子弟共有七百三十五人,如今来到的只有五百一十五人,其余人怕是不来了。”徐希不情愿的奉上名册。 朱由检随手翻了翻,这帮与国同休,累受皇恩的爵爷们,在后来的大变中没有大放异彩,反而被勒索丧命,可见勋贵子弟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缺席之人,是有什么缘由吗?”朱由检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直接道。 徐希无奈道:“大多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废物,知道定然过不了校阅,索性不来了。” 朱由检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今后他们也不用来了。” 徐希微微一愣,旁边耳尖的勋贵子弟也愣住了。 朱由检冷声道:“勋贵世家都是从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当初他们的先辈战场拼杀尚且不惧,今日后人居然连校阅都不敢来。” 转过身冷冷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勋贵子弟,朱由检沉声道:“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旁边的勋贵子弟身子一颤,都感觉这个信王年纪不大,但是威势倒是挺足的。 徐希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看向朱由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朱由检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功臣子弟,功臣子弟们也同样在打量这个搅动京城风雨的信王殿下。 “尔等皆是功臣子弟,先祖用命,这才换的世世代代的富贵。我既然主持校阅,就要先定下规矩。那就是参加校阅,就要令行禁止,拿出大丈夫的志向。校阅结果分三六九等,择选英才自然委以重任,普通人也会先任职磨砺,但是若落入了九等,那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第四十一章 参加校阅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不就是走个过场吗?怎么突然这般严苛?”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不满意的道。 “就是啊,这下可要了命了。” “你们莫要听他说的,校阅,他懂什么是校阅吗?”一个身穿锦衣的消瘦公子撇撇嘴道。 “就是,信王平日里死读书,和我们也不熟络,他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一帮功臣子弟议论纷纷,冷眼看着朱由检,不为所动。 朱由检不气不怒,气定神闲的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功臣子弟,吵吵闹闹对自己各种不服气。 等了好一会,下面的功臣子弟见朱由检不说话,一个个有些心里打鼓,吵闹声渐渐停息下来。 “吵够了?”朱由检看着他们,“若是吵够了那就开始校阅。” “信王殿下,你凭什么主持校阅?”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朱由检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吵闹的最凶的消瘦公子。 他双眼黑眼圈浓重,身体消瘦,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 “郭培民好样的。” 几个功臣子弟看到有人站出来,满脸兴奋的大叫。 有人针对信王,其余人也是乐得看热闹。 徐希望了望闹事的郭培民,想了想还是低声道:“这是武定侯郭应麟之子,名叫郭培民。武定侯与成国公素来交好,郭培民也是朱英龙的好友。” “多谢定国公。” 朱由检道了声谢,看着郭培民,看样子他是要为好基友打抱不平。 郭培民直视着朱由检,满脸的不服气。 旁人不站出来,他可不能不站出来。 自己的好友只不过欺凌几个贱民,就被信王关进了大牢,听说还要重惩,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长此以往,那帮泥腿子不是要骑在小爷的头上来了? 郭培民冷哼一声道:“信王殿下,众所周知你专心诗书,平日里不习武不学韬略,连校阅也从来未来过,为何同样的年纪,你却站在台上,堂而皇之的评判我等。” “郭培民,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没有资格主持校阅了?”朱由检问道。 “大家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郭培民并不回答,反而鼓动周围的功臣子弟。 一帮功臣子弟立马大声道:“说的没错。” “就是,没参加过校阅,为什么就能主持校阅?” “这可是信王殿下,他哪能和我们一样?” 一帮人有的大声附和,有的阴阳怪气,场面顿时乱糟糟的,根本没人把朱由检放在眼里。 徐希都看不过去,大声的道:“都住嘴。” 定国公的威势还是有的,一帮功臣子弟慢慢安静下来。 “信王殿下,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郭培民盯着朱由检,满脸得意的笑容。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朱由检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郭培民,你的意思是,本王参加校阅,才有资格主持校阅了?” 郭培民摇摇头道:“信王殿下千金之躯,我可不敢这般说。” “刚刚说的痛快,现在怎么又不敢大大方方承认?” 朱由检直视着郭培民,目光深邃,郭培民强打着精神坚持几个呼吸,还是心虚的移开目光。 “既然你说了,大家也这般想,我就是与你们一同竞技,又有何难。” 轻轻一笑,朱由检将外袍脱掉,甩手扔给身后的曹化淳,从一丈高的高台直接跳了下去。 这番举动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徐希更是急忙道:“信王殿下且慢,不要受伤了。” 但是朱由检体质异于常人,虽然从三米多高的台子上跳下来,但身体依然稳稳落在地上,连晃都没晃一下。 看到一身蓝色劲装的朱由检稳稳落在面前,一帮勋贵子弟都有些失望,他们希望信王殿下能摔一跤。 但是几个身穿甲胄的功臣子弟却眼前一亮,他们自认为从高台上跳下来,没法像信王一样身体丝毫不晃。 “定国公,既然有人不服气,那今日校阅本王就与大家一同参加。” 朱由检对着高台上的徐希拱手道:“至于考核之事,就交给定国公与一众武官了。” 要知道信王饱读诗书,不通武艺的事情众所众知。 一帮勋贵武官害怕出事,纷纷上前劝说。不过徐希拦住他们,朗声道:“信王殿下既然决定,老臣自当尽力。” 朱由检点点头,看着一脸不善的郭培民,淡淡的道:“如此,你可满意了?” 郭培民哼了一声,转过头并不理会。 他身后一个少年低声道:“我已经和大家商量好,待会定要让信王当众出丑。” 郭培民看向一旁的朱由检,脸上露出狠辣的笑容。 第一场自然是韬略。 一个武官将题目送了过来,朱由检一看,居然是何以平西南。 这里的西南,不仅仅是如今的云贵之地。 要知道当初永乐皇帝平定安南之后,大明的扩张方向一直深入到中南半岛,从越南到缅甸一直都要大明的势力,甚至短暂掌握了印度洋的出海口。 只不过如今云贵土司反叛严重,在中南半岛的军事力量也日益减弱,但是战争一直延续至今。 这次的韬略,就是考较功臣子弟,如果是他们率兵打仗,如何深入西南的丛林大胜而归。 朱由检从后世而来,自然明白西南最厉害的敌人不是土司,不是那些弹丸小国,而是西南丛林中湿热的环境,以及细菌、病毒感染造成的大量疾病爆发。 所以他自然从如何防范疾病出手,从军队的卫生如何制度化,喝开水挖厕所,培养有经验的军医等等,再到后勤的保障,武器装备的保存,以及自然气候的调查等等。 就在一帮功臣子弟在苦思冥想兵分几路,需要多少军队,多少武器的时候,朱由检一篇军队的卫生条例和后勤保障的文章写了七七八八,后面只不过花一段时间讲述选派有经验的将领,让西南沐王府从旁协助。 好在这是一帮功臣子弟写文章,不需要过多的考虑辞藻华丽、书法高超,朱由检轻轻吹了几口气,等墨迹干了之后,就将这篇文章交给了一名武官。 不一会,勋贵子弟陆续交卷,每个人眉飞色舞当众说着自己的韬略,其余人不甘落后,只有一个胖子满脸苍白的走出来,唉声叹气的道:“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第四十二章 策论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怀远侯常延龄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张世泽,你叹气个什么?” “就是,你祖上平定安南,对于西南用兵最为熟悉,你还怕什么?”诚意伯刘孔昭也说道。 小胖子张世泽叹气道:“就是因为祖上在西南用兵,写了一本《西南用兵志》,我爷爷让我背诵下来,但我却拿去垫桌脚了,根本没看多少。若是我爷爷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朱由检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定国公徐希也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大吼道:“张世泽,你乃定兴王张辅的子孙,祖上驰骋西南,战无不胜,你这不肖子孙竟然将这等传家兵书垫了桌脚?” 大明京城的三位国公,成国公、定国公、英国公。 其中英国公的头衔,就是张辅四次率军平定安南,连杀四个安南称王者,攻无不克,百战百胜,才世袭罔替。 张辅就是大明的百战名将,是西南用兵的绝对权威,他写的关于西南用兵的兵书,绝对是西南用兵的神书。 没想到后世子孙堕落到这种地步,居然拿去垫了桌脚。 张世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徐希叹息道:“勋贵子弟多有纨绔,懒散无能,此次校阅,希望不会太难看。” 一帮勋贵武官将考卷收了上来,一个个审阅评判,分出甲乙丙三等。 诸如张世泽这种连西南情况都不了解的,竟然也给了一个丙等,可见校阅已经水到什么地步了。 阳武侯薛濂不动声色的拿到朱由检的考卷,见到上面所写笑出了声,冲着不远处的郭培民点点头。 周围勋贵子弟都在附近,郭培民立刻招呼大家聚了过来。 “阳武侯,可是见到了什么好的考卷?”一个武官问道。 薛濂忍着笑意道:“信王殿下这篇文章,倒是别树一帜。” 郭培民立马高声道:“既然是信王殿下的文章,还请阳武侯当中读出来,也让我等拜读。” 旁边的勋贵子弟唯恐天下不乱,大喊大叫着支持。 朱由检还未说话,薛濂就高声读了起来。 读到如何督促军卒保持个人卫生,挖厕所修洗浴间,和喝开水的时候,周围的勋贵子弟全都哈哈大笑。 “还以为信王殿下有什么高见,读到现在居然是教军卒如何上厕所,如何洗澡。难道这种事情,还需要人教?” 郭培民笑的最欢实,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徐希也是微微摇头,这信王看来确实不懂韬略,考题明明是如何率领军队平西南,但是这不谈用兵,只说这等小事,有什么用? 郭培民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朱由检,讥讽地说道:“信王殿下,看来你好像没资格主持校阅啊。” 勋贵子弟一脸笑容的看着这场冲突,朱由检为了讨好百姓赢得一个好名声,惩治勋贵子弟,这让他们十分不满,自然乐得见他吃瘪。 这篇文章是朱由检蕴含了许多过滤水源,阻断感染源,养成卫生制度的想法,打破时代的局限,自然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一帮勋贵子弟闹腾,轻咳一声想要解释一遍。 就在所有人想听听朱由检如何说的时候,小胖子张世泽突然一拍脑袋,响亮的声音让所有人望了过去。 “张世泽,你做什么?”郭培民不满的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张世泽连连摆手道歉,脸色通红的道:“我只是想起来了,想起来先祖《西南用兵志》的内容。” “平白无故的,你这时候想起来有什么用。”郭培民咬牙切齿的道。 张世泽偷偷看了看朱由检一眼,支支吾吾的道:“我刚刚听了阳武侯读的考卷,上面写的和先祖的《西南用兵志》十分相像,所以才想起来的。” “什么?”郭培民不敢置信。 张世泽念道:“ 信王殿下说说的过滤井取水,防范水毒。我先祖就曾经提过行营需要先探明井泉水草,小心五毒之水,开凿军井取水。其中也听到了军厕十人一个,统一处理,就地掩埋,疫情蔓延需要医者诊治等等。” 说着还读了几段原文,“岁岭大热,病障者多,管理、将校在彼者众,深虑难于医药,枉致死伤。当遣医学者,赐绢匹,分挚差使,修合汤药,支拨钱、米、药等,至军帐钱,点视医疗……” 张世泽背诵了治疗疫病,防范水毒的段落,不是身处西南之地数载,将兵征战的将军,是无法写出来的。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看来确实是定兴王写的兵书。 郭培民一脸便秘的盯着张世泽,没想到自己一番算计,居然被这个小胖子给破坏了。 他依然贼心不死,上前讥讽道:“你之前说了不记得,如今又想起来,我看你是奉承信王,故意逢迎吧。” 小胖子张世泽连忙摆摆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是刚刚想起来。” 朱由检道:“张世泽已经说了明白,你还得寸进尺。你他娘读诵的时候让讲师开个头,就是故意逢迎讲师了?” 这番话惹得勋贵子弟纷纷大笑,觉得这个信王殿下倒是有意思,没啥书生气。 郭培民脸色难看的道:“这不一样。” “奥,换做别人就是逢迎,换做你就不一样,你哪里不一样?” 朱由检劈头盖脸一顿嘲讽,说到最后还看了一眼郭培民裆部。 郭培民连忙遮住,壮汉娇羞的样子十分滑稽,所有人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郭培民咬牙切齿的看向朱由检,满脸怨毒的道:“信王殿下,我们还是说说策论吧。喝热水,挖厕所,这些都是什么道理?” 薛濂也连忙道:“确实,信王殿下学问深奥,还能指点指点我等。” 朱由检轻轻一叹,扫视一边勋贵子弟后,道:“本来只是一篇策论,既然你们感兴趣,那我就说说。” 所有人屏气凝神,想要看看朱由检如何说。 “众所周知,西南湿热,瘴气入体必死无疑。那么为什么湿热就会生病,瘴气又是什么,这些大家有没有好好想过?” 朱由检未答先问,所有的勋贵子弟议论纷纷。 倒是张世泽道:“我先祖兵书上说,是因为水源有毒。” 朱由检点点头,道:“这话说的没错。水是根本,没有水,人三天就会渴死。但是西南湿热,水源多有毒虫,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提到过滤水源,多喝热水。” 对,朱由检对于西南用兵的第一件事就是多喝热水。 这个道理,千古未变。 第四十三章 射箭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又道:“军中疫病,多是水源不干净。过滤水源是除去杂质,但最主要的是杀死毒虫,所以就需要烧热水,杀死毒虫。丛林行军,湿热难耐,毒虫滋生,所以需要多多洗浴。而挖厕所,就是因为金汁污秽,毒虫最多,所以要收集起来掩埋。再加上医者诊治,这样西南行军,就不会有疫病,军队保持战斗力,军备整齐,自然能够战无不胜。” 朱由检将细菌说成毒虫,让勋贵子弟能够快速理解。 这时候一个武官忍不住道:“西南用兵,最难得就是防范病疫,如果信王殿下此法真的有效,可以拯救数万将士。” 徐希也点点头道:“此时西南正在用兵,我当将此策论送给贵州巡抚王三善,助他破贼。” 明朝日薄西山,自万历三大征之后,西南地区土司反叛不断,天启年间更是发生了奢安之乱,明军虽然百战百胜,但是因为朝廷策略失误,地方官员懦弱腐败,一直未能完全剿灭叛乱,反而越演越烈。 这就是典型的软刀子割肉,腐肉没割完,又有一大片坏死。 勋贵子弟议论纷纷,徐希也满脸笑容的点点头,再也没有半点失望。 原本以为信王殿下只不过死鸭子嘴硬,被激将法刺激,参加校阅。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懂得西南用兵之法,这真是意外之喜。 随着一帮武官承认朱由检策论非常优秀,勋贵子弟们也不由心里服气。 朱由检一番解释,他们不仅懂得了如何行军备战,还了解了毒虫才是疫病根本。 不过他们嘴上却不饶人,一个个满脸欠扁的样子。 “不就是策论好些吗,这种书呆子最擅长故弄玄虚,接下来还要手里见真章。” “就是,不要以为一篇策论就唬住我们。” 听到这番话,郭培民也重拾信心,满脸挑衅的看着朱由检道:“信王殿下,接下来是比试武艺。你没练过武,可要小心了。” 朱由检之前确实不通武艺,不过这段时间他迷上了武功,一直和吴襄学武,超强的学习能力直接将吴襄整自闭了。 要知道吴襄可是武进士,一身武艺在军中也是一流,自己还能被这帮纨绔子弟比下去? 第一场比试射箭,就是在十丈的距离,也就是三十米左右射中箭靶。 射箭是郭培民的强项,他眯着眼看着朱由检,笑着道:“信王殿下,我们来赌一赌可好?” 朱由检摆弄着手里的弓箭,他只练过一次弓箭,只能算是粗通,和郭培民比试怕是没有什么胜算。 “信王莫不是害怕了?” “害怕了就拒绝,我等不会笑话你的。” 勋贵子弟们哈哈大笑,用言语激将。 朱由检淡然的扫了一眼他们,等到勋贵子弟不在说话,他才笑着道:“可以。” 郭培民心中大喜,“那就赌一百两银子。” 朱由检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一炷香内,我们分别射出去五十支箭,谁中靶的数量多,谁胜。” 郭培民思考片刻,点点头道:“好。” 另一边,徐希捋着胡须道:“这次校阅,以郭培民武艺最高,但是看信王姿态狂放的样子,怕也有几分依仗。” 阳武侯薛濂冷笑着道:“信王一心读书,从未听说他学过武艺,如何能和郭培民相比。” 徐希微微沉吟,突然道:“不如我们压上一注?” 薛濂毫不犹豫的道:“我压郭培民武艺第一,一千两。” 徐希也点头道:“我也押一千两,赌信王殿下。”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朕也赌上一注,赌信王。” 徐希和薛濂慌忙转身,拜道:“拜见皇上。” 朱由校眼神凝视着场上的朱由检,刚刚在西暖阁朱由检不愿和解,让他心中恼怒,暗想自己这个弟弟桀骜不驯,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看着场上那个身姿不凡的少年,朱由校心中却不由有些骄傲。 自己的弟弟,也许真的长大了。 这时场上的两人已经射出十箭,朱由检十箭中了六箭,郭培民十箭中了九箭,明显郭培民箭术更加高明。 一帮勋贵子弟也纷纷打赌,十两百两的押上去,大多数是赌郭培民会赢的。 不过张世泽鹤立鸡群,赌信王会赢。 常延龄拍着他的肩膀道:“信王明显射箭比不上郭培民,你这是白白送银子给我们花。” 张世泽看着丝毫不乱的朱由检,摇摇头道:“信王能赢。” 这时候射出去三十支箭,朱由检中了二十支,郭培民中了二十五支。 常延龄撇撇嘴,两人差距这么明显,信王怎么可能会赢。 台上,徐希也摇摇头道:“信王殿下明显学习射箭不久,怕是比不过郭培民。” 薛濂一脸得意的点点头,“那就先谢谢定国公的银子。” 天启皇帝轻轻叹口气,看着下面的朱由检,希望这次认输能让他认识到现实。 自己身为皇帝都身不由己,有时候形势比人强。 射出去第三十支箭的时候,郭培民的手臂已经微微颤抖,但是依然中靶。 他微微活动下酸麻的手臂,得意地瞥了朱由检一眼,对于这场胜利,已经胜券在握。 但是朱由检丝毫不慌,他表情依然轻松,随着三十支箭射出去,对于射箭的理解也加深一些,准确度更高了。 又射出去十支箭,这次郭培民感觉手臂酸疼的厉害,十支箭只中了五支,而朱由检反而十支箭中了七支。 虽然郭培民以三十支的成绩,领先朱由检的二十七支,不过双方的差距却从五支缩小到了三支。 徐希轻咦一声,他经验丰富,率先看出了端倪。 常人一口气射出去四十支箭,就会手臂酸疼的失去准确度。但是信王殿下却一脸轻松,手臂丝毫不晃,哪里有半点力竭酸痛的样子。 信王殿下,不简单啊。 最后十支箭,输赢就看此刻。 郭培民咬牙拉开弓弦,张力让他的手臂肌肉更加酸痛,但他强撑着射出去箭矢,钉在了靶子的边缘。 勋贵子弟们纷纷喝彩,他们已经认为赢定了。 但是转过头,只见一身蓝色劲装的朱由检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靶子,一气呵成的模样无比神勇。 和疲惫不堪的郭培民相比,此刻的朱由检倒是显得威武不凡。 果然,接下来五箭,朱由检箭无虚发,射出四十五支箭,中三十二支;反观郭培民,一连两支箭脱靶,只中了三支箭。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两人中的箭数居然只相差一箭。 第四十四章 不是对手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信王居然在四十箭之后赶了上来,要追平了郭培民。 这个反转让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一开始箭术不佳的信王,后面赶了上来? 此刻郭培民已经满头大汗,他死死盯着朱由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朱由检超过自己。 抬起颤抖的手臂,拼尽力气的郭培民低吼一声,射出去第四十六箭。 中靶。 朱由检丝毫没有停顿,紧跟着射中靶子。 看到朱由检四十箭之后百发百中,郭培民的压力越来越大,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他脚步越来越软,第四十七箭射出去,居然远远的脱靶,差了十万八千里。 朱由检紧跟着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子。 “三十四比三十四,信王追平了。”常延龄忍不住感叹道。 “追平了?” “追平了!” 勋贵子弟茫然的看着靶子,他们谁都没想到最后朱由检能够追上来。 巨大的压力让郭培民眼前模糊,他一脸怨毒的看着朱由检,咬牙道:“你为什么没有力竭?” 朱由检活动下手臂,笑吟吟的道:“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我力气大了许多。不要说射五十箭,就是一百箭,也不算什么。” “所以你才故意要求射五十箭。”郭培民愤怒的大叫,“你算计我!”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信王心机还真是深啊。” …… 朱由检神情淡然的看着勋贵子弟们,道:“你们见我不通箭术,故意激我比试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算计你们?” 一句话将勋贵子弟堵得哑口无言,说到底,他们确实不占理,更没资格说三道四。 “好了,时间不多了,快些射箭。”徐希大喊道。 郭培民脸色铁青的活动下手臂,刚刚质问朱由检,他趁机恢复了些许力气。 两人屏息凝神,不仅是台上的天启皇帝和定国公有些紧张,一帮勋贵子弟也不由的屏住呼吸。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旁边紧张万分的郭培民,突然在呼吸转换的瞬间射出手里的箭,正中靶子。 此刻郭培民刚刚调整心态,将要射箭的时候,原本都是紧跟着他射箭的朱由检,却突然率先出手。 这么突然的变故让他心中一慌,见到朱由检中靶压力更大,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郭培民,坚持住啊。” “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挺狂吗,别给我们丢脸。” 勋贵子弟焦急的大喊,阳武侯薛濂也满脸紧张的看着。 但是郭培民方寸大乱,被众人催促之下仓促放箭,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信王殿下领先一箭。”张世泽高兴的大喊道。 郭培民满脸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勋贵子弟们默不作声,全都十分的沮丧。 谁都明白,尽管还有两箭,但现在的郭培民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赢得了百发百中的信王。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侥幸赢了一场,改日我们赢回来就是。”常延龄大声的道。 其余勋贵子弟也是满脸不服气的道:“对,我们改天赢回来。” 郭培民突然站起来,冲着朱由检大吼道:“我不服,我要和你比试兵器。” 勋贵子弟们也有自认为兵器不俗的人,也都围过来高声道:“信王殿下,有本事和我等比试兵器。” 就在勋贵子弟乱糟糟的要和朱由检再比试的时候,远处骑马的勋贵子弟发生混乱,几匹战马突然狂性大发,疯了一般的向着众人冲撞而来。 马嘶声传来,像是惊雷。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战马狂飙着逼近,洪流一般的冲击力转眼间就能将他们撞成碎片。 勋贵子弟恐惧的大喊,他们想要跑,但是根本跑不过奔驰的战马。 就在他们以为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朱由检突然张弓搭箭,将箭囊最后两支箭射了出去,正中战马的大腿。 两匹战马相继摔倒在地,发出震耳的悲鸣。 但为首那匹雄壮的赤色战马却无人可挡,直直的撞向常延龄和张世泽。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赤色战马,无济于事的大喊着,没有办法阻拦。 蓝色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渺小的身体在赤色战马面前无比脆弱,但却让赤色战马感觉到危险,它畏惧的减慢速度。 在一人一马身影交错的瞬间,朱由检突然一跃而起,像是雄鹰抱住了赤色战马粗壮的脖子,强大的力量让战马低下头颅,在双脚踏地的瞬间,朱由检大吼一声,可怕的力量从身体里奔涌而出,就像是洪水一般,赤色战马没有丝毫抵挡,悲鸣一声,被直接掀翻在地上。 尘土飞扬,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尘土中的身影,他无比狂放的制伏雄壮的战马,笑容清朗,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在这一刻,宛若神明。 沉默。 还是沉默。 不知道多久,徐希鼓起掌。 武官们也鼓起掌,满场的勋贵子弟鼓起掌,所有的人都鼓起掌。 啪啪啪------- 掌声如惊雷,是赞叹,是感激,是崇拜。 朱由校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也鼓起掌,眼角带着泪光! 抚摸着赤色战马的脖子,朱由检让它冷静了下来,然后一拉缰绳,战马听话的站了起来。 刚刚还暴虐的赤色战马,此刻像是乖宝宝一样围着朱由检打转,明显是被降服了。 徒手掀翻战马,还是奔驰的战马,这种猛人谁不怕。 常延龄腿肚子打颤,拜道:“多谢信王殿下救命之恩。” “你们没事吧?” 一旁的张世泽连忙道:“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朱由检点点头,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勋贵子弟,突然道:“刚刚你们谁想和我比试?” 刚刚还叫嚣着的勋贵子弟,齐刷刷后退一步,一个个乖巧听话的站得笔直。 他们可不想找死。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对对对,信王殿下听错了,听错了。” 几个勋贵子弟连忙道。 朱由检随意瞅了一眼郭培民,也不理会,直接牵着马走了。 郭培民悲愤的看着朱由检,咬牙死死的握着拳头,好一会才突然松弛下来。 他明白,自己真的不是朱由检的对手。 天启皇帝快步走下高台,焦急的上下检查朱由检的身体,关心的道:“可有受伤?” 朱由检笑着拍拍胸口道:“皇兄放心,臣弟天生神力,怎么会受伤。” 朱由校心有余悸的道:“没事就好。” 第四十五章 立志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天启皇帝快步走下高台,焦急的上下检查朱由检的身体,关心的道:“可有受伤?” 看到便宜老哥满脸担心,朱由检感动的笑了笑,拍拍胸口道:“皇兄放心,臣弟天生神力,怎么会受伤。” 朱由校心有余悸的道:“没事就好。” 一旁的定国公徐希感叹道:“老臣刚刚看的明白,信王殿下不顾危险拦下发狂的战马,救下诚意侯之子和英国公之孙。此等壮举,真让人敬佩。” 人命关天,朱由检当时也没多想,笑着道:“多谢定国公夸赞。”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冒险。”朱由校提醒道。 都说长兄如父,朱由校现在就像是关爱孩子的父亲,心中满是对朱由检的关心和爱护。 如今两兄弟相依为命,朱由检心中感动,点点头答应下来。 “信王殿下,之前我被流言蒙蔽,多有得罪,还请你恕罪。” 常延龄和一众勋贵子弟走过来,对着朱由检恭恭敬敬的拜倒。 朱由检连忙上前扶起他,回头看了自己便宜老哥一眼,只见他挤眉弄眼,明显在提醒什么。 朱由检哪里不明白其中用意,不过自己也打算收拢勋贵子弟,为接下来变革积蓄力量。 当下拍了拍常延龄的肩膀,看着围上来的勋贵子弟,笑着道:“之前种种,皆是你等因成国公之子朱英龙入狱,所以认为我欺凌勋贵子弟,是与不是?” 勋贵子弟见信王殿下主动说破,当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虽说一帮勋贵子弟一直针对自己,但他们只不过被朱纯臣蒙蔽,并非全都心思险恶。 朱由检笑着道:“如若要说欺凌勋贵,那皇族就是最大的勋贵,我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 所有的勋贵子弟都笑了。 都说他们与国同休,但是亡国之后就没有国了吗,实际上朝代更迭,亡国亡的是皇族,皇族确实可以称为最大的勋贵。 “但是我为何惩治朱英龙,并非是我看不上勋贵,而是我太看重勋贵了。”朱由检突然严肃的看着周围的勋贵子弟,朗声道:“当初太祖皇帝驱逐暴元,开创洪武治世,各位祖先都是其中一员。那时我等于国有功,与天下百姓有恩,人人称颂,世间多用生祠供奉,为何到了今日,勋贵子弟如同瘟疫,人人避之不及?这全都是因为诸如朱英龙这等腌臜坏了我等勋贵的名声。” “我等既然生于世上,并非生来就是庸庸碌碌,麻木度日的。先祖驱逐鞑虏,我等为何不能征讨逆贼?先祖恢复中华,我等也能开创天下大同;先祖立纪陈纲,救济斯民,放在今日,难道就不能做了吗?革除弊病,富国安民这些事情,我等就做不到吗?本王看重勋贵,因为勋贵是国之基石,你等是本王最亲近最信赖的伙伴。数百年前我等先祖一同建立丰功伟业,今时今日我等自当团结一心,共创属于我等的伟业……” 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他信步走在众人面前,眼神深邃如同星海。 大明开国有多艰难,那勋贵先祖的功绩就有多么传奇。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悸动,此刻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数百年前自己的先祖,到底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最后,朱由检笑容清朗的站在台上,他双手背在身后,迎着阳光笔直的站着,这一刻所有的光芒都好似聚集在他身上,宛如太阳。 这一刻勋贵子弟心中无比震撼,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能够这么活?活的那么像人,活的那么精彩,活的像太阳一样,能给整个天下带来光明。 郭培民浑身战栗的抬头望着朱由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骄傲是那么可笑,和朱由检的志向相比,他什么都不是。 “信王殿下真乃大丈夫也。”张世泽满脸崇拜的看着朱由检。 常延龄更是大声的道:“信王殿下此言振聋发聩,我等碌碌无为,不知每日为何活,如何活,听了殿下这番言论,我明白自己还有许多伟业需要完成。” 其余人纷纷大声支持,他们个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理想,封建礼教枯燥乏味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禁锢。 勋贵子弟并非人人不思进取,只不过大明体制僵化,文官时刻提防勋贵壮大,所以并没有多少空间大施拳脚。 他们平日里懒散惯了,如今突然听到如此震耳欲聋的大言,一个个中二心爆棚,不由缅怀先祖丰功伟绩,热血沸腾。 定国公徐希大笑着抚掌道:“不忘先祖,不荒余生,信王殿下一番言论让勋贵子弟找到了精气神,找到了于国于民的大志向。” 徐希眼中冒光看着朱由检,胡须飘洒,神采飞扬,对朱由检的好感到了极点。 “皇上,老臣督促勋贵子弟十数年,却不及信王殿下今日一番言论。老臣敢请皇上重用信王。”定国公徐希跪地道。 听到众人这般推举朱由检,作为哥哥的朱由校十分高兴,他大笑着道:“定国公劳苦功高,快快请起。” 说着扶起徐希,望着朱由检微微点点头。 有着定国公的支持,扶持信王建立势力的助力又多了一个。 朱由校大声道:“信王今日主持校阅有功,功在校阅,更在人心。诸位臣工可有异议?” 张世泽、常延龄一干勋贵子弟连忙跪伏在地,叩头道:“吾皇圣明!” 朱由检今日策论第一,武艺更是远超他们,最后一番明心立志的言论,更是让他们心中信服。 不知不觉中,他们真的就朱由检当成勋贵子弟中的一员,当成了他们自己人。 皇上要奖赏信王,他们发自内心的高兴。 朱由校看着一帮勋贵子弟为朱由检请功,不由动容。看来自己的亲弟弟,不是不通人情利弊,而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坚守。 “定国公,阳武侯,你们觉得当如何封赏信王呢?” 身为皇帝,自然不会立马下决断,而是要先听听各方的意见。 第四十六章 如意满京城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阳武侯薛濂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躬身道:“皇上,信王虽然有功,但应多以钱帛田亩封赏,若是实权官位,需要和内阁大臣商议。” 天启皇帝微微叹口气,他虽然贵为皇帝,但若要扶持信王在朝中立足,内阁是不会同意的。 朱由检看了薛濂一眼,笑着道:“阳武侯所言甚是。臣弟年纪尚轻,怕是难当大任,想再磨砺几年。” 磨砺几年,就是清闲几年。 大明官场党同伐异、邀名取利,一旦踏进去就像是陷入泥潭,做什么都有人给你背地里使坏。 朱由检根本不想任官,他还是想趁着自己年纪尚轻,先继续力量,经营基本盘为主。 天启皇帝不满的看了薛濂一眼。 薛濂嘴里发苦,他本来是想阻止朱由检任官,没想到倒是衬了他的心意,还得罪了皇上。 失策了。 不过一旁的定国公徐希十分着急,信王看重勋贵,要带领勋贵子弟做出一番伟业,他十分支持。 当下出言道:“皇上,信王殿下虽然年轻,但胸有沟壑,可堪大任。不如就让信王在亲军都督府挂职,负责教导勋贵子弟,也让老臣能轻松一些。” 听到信王殿下将在亲军都督府任职,勋贵子弟纷纷发出欢呼声。 天启皇帝点点头,满意的道:“定国公老成持国,就按你说的拟一奏本给朕过目。” 徐希自然领命。 事情告一段落,天启皇帝也不能久留,匆匆离去。 常延龄等人围上来,高兴的道:“往日信王殿下只喜读书,不能亲近。今后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朱由检笑着道:“何必以后,我知道京中正好有一家酒楼快要开张,饭菜乃是一绝。我等算是不打不相识,本王做东,今日不醉不归。” 一句不打不相识让在场的勋贵子弟喜笑颜开,今后但凡有人问起,还能吹嘘几句,某年某月某日,小爷和信王殿下不打不相识,倒是有几分传奇。 “信王殿下邀请,我等不敢不从。” “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我等都要好好的敬信王殿下一杯酒水。” 勋贵子弟一个个激动起来,叫嚣着要将朱由检喝趴下。 一旁的郭培民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看着被簇拥着的朱由检,心里不是滋味。 这帮混蛋,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裤子都没脱就缴械投降,一个个都是没骨头的怂货。 但是之前有多装逼,现在就有多傻逼。 郭培民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但是骄傲的他不愿意低头。 就在他以为今后会被勋贵子弟孤立的时候,朱由检望了过来,大声道:“郭培民,大家都去喝酒,你小子不会怕了,不敢去吧。” “谁怕了。”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郭培民望着一脸笑意的朱由检,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大声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信王殿下推崇的酒楼,到底有没有那么好。” “保证让你恨不得连舌头也吞下去。”朱由检指着一旁的赤红战马,大声道:“给小爷把战马牵着。” 对于自己降服的赤红战马,朱由检十分喜欢,直接强占了下来。 郭培民老老实实的上去牵着战马,不服气的道:“除了我爹,我从没给别人牵过马。” “你他娘的还欠老子一百两银子呢。” 郭培民这下不说话了,他可没有一百两银子。 郭培民这个狗东西,就算心里再服气,也要摆个臭脸。 朱由检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一旁的勋贵子弟大跌眼镜,郭培民仗着武艺高强,又熟读兵书,平日里拿鼻孔看人。 没想到今天被信王殿下折服了。 张世泽看着一旁的定国公等人,迟疑道:“校阅还未结束,会不会有些不妥?” 其余勋贵子弟也有些怕定国公,不敢言语。 徐希笑着从薛濂手里接过会票,赢了一千两银子,他心情大好。 “今日出了意外,校阅择日,你等注意不要醉酒惹事就好。”徐希笑着道。 勋贵子弟顿时开心的欢呼起来。 朱由检却开口道:“定国公何不与我等一同去,尝尝真正的美味。” 徐希没想到信王会邀请自己,迟疑片刻道:“既然信王邀请,那就好吧。” 一旁的薛濂没有被邀请,脸色铁青的看着众人离去。 繁忙的京城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队伍。 朱由检和常延龄等人骑着马打头阵,中间则是定国公的马车,后面是一众勋贵子弟步行跟随。 这群少年一个个鲜衣怒马,高谈阔论,所过之处人人避让,在道路两旁围观议论。 “快看,好多豪门子弟,他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还有定国公的马车,看样子他们向着东四牌楼去了。” “这么多勋贵豪门,定然有什么热闹看,我等跟上去看看。” “同去。” “同去。” 人都是好热闹的,京城的百姓也不例外。不少好事之人紧跟着队伍,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逐渐百姓跟随的越来越多,不一会就足足有数百人,更加热闹。 定国公招招手,朱由检勒住战马靠了过去。 “信王殿下,我等这样太过招摇,还是低调些,分头前去吧。” 朱由检心里暗道,我要的就是招摇,越招摇越好,最好能把整个京城的人都吸引过来。 “定国公不必担心,我去看看。” 朱由检调转赤马向着队尾行去,常延龄和张世泽紧跟在两边。 自从救下两人之后,他们就紧紧跟着朱由检,自诩为朱由检过命的兄弟。 到了队尾,常延龄和张世泽唯恐放过了表现机会,就要去哄散人群。 朱由检连忙阻止,这些人可是自己的聚宝盆,如意楼的名声要想传遍整个京城,还需要他们。 “殿下为何阻拦?”常延龄一脸疑惑的问。 朱由检自然不会说是为了银子,他指着跟随的百姓道:“人群嘈杂,一旦强行哄散他们,难免发生踩踏。到时候有人死伤就不好了,还会伤了兄弟们的名号。” 常延龄拜服道:“殿下说的在理,是小弟思虑不周。” 常延龄实际上比朱由检稍大几岁,不过他心中佩服朱由检,甘愿以弟侍兄。 “那我等应当如何处置?”张世泽道。 朱由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实话实话,你等就说我等勋贵子弟乃是去东四牌楼的如意楼,听说那里饭菜滋味无穷,生来不吃一次,做鬼也是枉然。” 朱由检又招来几个勋贵子弟,将想好的话教给他们,让他们去劝说百姓散去。 只不过每句话中都有如意楼的名号,就不用在意了。 果然,当得知一大帮勋贵子弟兴师动众,要去酒楼吃饭,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对他们口中的如意楼十分好奇。 只不过转眼间,市井百姓纷纷在谈论,这如意楼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第四十七章 客氏之子侯国兴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如意楼。 鲜红的绸缎衬托着如意楼三个大字十分喜庆,两边挂着爆竹,琉璃和王富贵以及一众伙计站在牌匾下。 今天就是如意楼,开张大吉的日子。 虽然已经准备许多,但是生意到底如何,琉璃是一点底都没有。 她翘首向远方张望,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但是失望的是,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 “琉璃,你可是在等公子?”王富贵看出了自己侄女的心思。 琉璃并不回答,而是询问伙房食材是否准备妥当。 王富贵一早上已经检查了三遍,但还是心中忐忑,又去后厨检查一遍。 可儿笑着道:“兜兜转转忙碌这般久,可还是放不下心来。” 琉璃点点头道:“我本是一个弱女子,公子不仅搭救,还将这酒楼托付于我,若是不能盈利,我真是要内疚死。” 可儿夸赞道:“琉璃姐姐不必担心,我家公子地位尊贵,可最不分贵贱,姐姐只要尽力去做就好。” 琉璃心中稍稍安慰,道:“我自不像可儿妹妹,可以在公子身边侍奉。侥幸懂得些账薄生意,自然要好生经营着如意楼,为公子分忧。” “姐姐这话才是正理。” 可儿这几日教导王富贵新菜肴,接下来就可以回到朱由检身边,心情很好。 不远处,蓄着山羊胡的成国公府管家何七,正在和一个锦衣卫千户说话。 那千户身穿飞鱼服,腰间挂着佩刀,虽然面对的是成国公府的大管家,但满脸都是倨傲。 何七低眉顺眼的恭维道:“我家小公爷被害的那般惨,全是因为里面的色目女。今日还望侯爷出手相助,为我家小公爷讨个公道。” 此侯爷并非是那家侯爵勋贵,而是客氏之子,侯国兴。 天启皇帝因念客氏辛勤照料,特提拔她的儿子担任锦衣卫千户,满朝文武十分不满。 侯国兴却自以为是,不仅不低调行事,反而召集地痞流氓到处敲诈勒索,欺压百姓,成为京城一害。 听到何七的话,侯国兴撇撇嘴道:“朱英龙请过小爷我喝过酒,按理说小爷我不该坐视不管。但是我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我惹那信王。” 何七闻言满脸愤恨道:“侯爷,小的可是听说那信王在宫中招惹了奉圣夫人,害贵人丢了头衔。新仇旧恨若是不报,大家岂不会小瞧了奉圣夫人,小瞧了侯爷你。” 侯国兴闻言脸色一沉,骂道:“败兴的孬货,谁敢小瞧小爷我。” 何七连忙谄媚的道:“侯爷自然是大丈夫,小的自然不敢,就怕那信王见侯爷也不敢报仇,会得寸进尺,在宫里欺负奉圣夫人。” 侯国兴阴沉的思索道:“我家母亲在宫中伺候皇上,和他信王有何干系,偏偏被这信王陷害丢了头衔。我早就心中不平,索性不过一个色目女,小爷就是闹他一闹,信王又能奈我何?” 何七满脸谄媚的道:“侯爷真乃大丈夫。锦衣卫查案本就天经地义,就是将这酒楼砸个稀巴烂,信王也没有办法。” 何七之前办砸了差事,今天格外上心。 他递上来一沓会票,讨好的道:“这是三千两银子,是小人孝敬侯爷的。而且国公爷许诺,今后定然大力支持侯爷你任职指挥使。” 侯国兴贪婪的接过会票,笑着道:“小爷明白,定然搅黄他们的生意,报答国公。” 何七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劳烦侯爷出马了。” 可儿和琉璃说话间,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本以为只是路过,没想到竟然停在如意楼门前。 这开业在即,被堵住大门,琉璃连忙上前询问缘由。 为首的侯国兴握着腰刀刀柄,一脸凶狠的道:“爷爷追捕逃犯,眼见着他进了酒楼,你等快些让开。” 说着率领一帮锦衣卫力士就要向里面硬闯。 酒楼还未开张,里面都是伙计,哪里会闯进来罪犯。 琉璃心思活跃,连忙拦下道:“几位大人且慢,我等酒楼今日开张,一些银两,还望收下。” 侯国兴直接挥手打落银子,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收买爷爷们,故意包庇犯人?” 说完猛然一推琉璃,对着身后的力士大喝道:“进去搜,手脚都给我放开些。” 可儿从后院请出来一个少年,他腰间挎着雁翎刀,拦在门口,不许力士们进去。 “锦衣卫?” 侯国兴见是个普通校尉腰牌,嗤笑道:“爷爷还是第一次见到雏儿般的锦衣卫,见了上官还不行礼?” 少年正是吴襄之子吴三桂。 他今天特意前来帮忙,没想到碰到了这档子事。 吴三桂虽然得了锦衣卫的官身,但年纪尚轻,并不知道如何处置这等事。 但他依然强撑着拦在门口,冷着脸道:“这酒楼乃是信王殿下托付我照看,你等若是识相,快些离去。” 侯国兴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倒学会逞英雄了。” 说着直接撞翻吴三桂,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一脚踹翻桌椅,大喝道:“给老子搜。” 吴三桂哪里受得了这等屈辱,噌的一声拔出雁翎刀,指着侯国兴。 “呦,还敢拔刀。”侯国兴冷笑着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有本事往爷爷头上砍,看爷爷躲不躲?” 吴三桂大吼一声,举刀就砍。 侯国兴慌忙躲开,几个力士连忙从后面抱住吴三桂,将他的腰刀卸了下来。 “他娘的,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侯国兴骂骂咧咧的上前拍拍吴三桂的脸,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小子倒是有股狠劲。” 吴三桂咬牙切齿的疯狂挣扎,但是被两个力士制服,根本无法挣脱。 他凶狠的望着侯国兴,像是饿狼一般,满脸都是狠厉疯狂。 “大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王富贵不想多纠缠,从柜台中拿出十两银子递过去,笑着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侯国兴接过银子掂量两下,冷着脸不说话。 后面的力士立马聒噪道:“我等这么多爷来捧场,这些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王富贵咬咬牙,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微微点头,他就又从柜台拿出来十两银子奉上。 “我等新店开张,还未有银子入账。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侯国兴接过银子,堂而皇之的收入囊中,笑着道:“大家可是看到了,这些人为了包庇逃犯,收买与我,如今这些脏银爷爷自当扣下,你等就和爷爷走上一遭吧。” 所有人立马色变,王富贵更是哀求道:“大人高抬贵手,我等真的没有银子了。” “去你娘的,你当爷爷跟你们玩呢。”侯国兴抬手打了王富贵一记耳光,满脸冷笑。 琉璃上前拦在王富贵面前,冷声道:“你们根本不是追捕逃犯,也不是为了敲诈钱财,说吧,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侯国兴诧异的看了琉璃一眼,举着手就要摸她的脸蛋,被琉璃躲闪开。 “你这小女子倒是聪明,怪不得惹了成国公府,还敢在京城做生意?” 说完大吼道:“快给老子砸。” 一帮力士顿时翻动桌椅,直接开始到处乱砸。 琉璃和可儿抱在一起,一旁的吴富贵捂着脸,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心装修的酒楼,被一帮力士肆意打砸。 第四十八章 勋贵满如意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突然,马蹄声传来,朱由检率领一众勋贵子弟快马赶来,守在外面的力士连忙阻拦。 “滚开” 朱由检催动赤马撞开力士,直接马不停蹄的冲到如意楼里,见到可儿和琉璃抱在一起哭泣,心中顿时一股怒火燃烧。 “你是何人?还不下马。” 侯国兴大喝一声,几个力士顿时围上来要拽下朱由检。 朱由检一脚踢在一个力士脸上,飞身跳下马背,一伸手将一个力士扔飞出去,走到可儿和琉璃面前。 看到公子赶到,琉璃和可儿顿时满脸委屈的喊了一声,“公子”。 朱由检上前为她们擦拭泪水,笑着道:“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两个女子十分安心。 “哼,竟敢袭击锦衣卫,爷爷看你是想造反。”侯国兴怒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朱由检猛然举起一个锦衣卫力士,向着自己扔了过来。 “娘哎……” 侯国兴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的翻滚到一旁。 “这他娘的什么世道,锦衣卫都不害怕了。” 侯国兴自从当了锦衣卫,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刚在手下的搀扶下爬起来,就见到一群半大的小子闯了进来。 “锦衣卫办案,快给爷爷滚,不然格杀勿论。”侯国兴怒吼道。 常延龄和张世泽等勋贵子弟走了进来,看到信王殿下正和一帮锦衣卫缠斗,正好侯国兴出声威胁,当下丝毫不迟疑,冲上去对着侯国兴就是两拳,打得他两眼泛青,连连求饶。 其他勋贵子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有着信王殿下打头阵,他们无比兴奋的挥动拳头,大吼一声,纷纷加入战团。 有着力大无穷的朱由检出手,只不过半刻时间,就将二十余名锦衣卫尽数打趴下。 “殿下,为首的那个好像是九千岁的干儿子,锦衣卫千户侯国兴。”张世泽低声道。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来闹事的不是朱纯臣的人,反而是魏忠贤的人。 朱由检走过去,只见侯国兴被常延龄骑在身上,遍体鳞伤的求饶。 “你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侯国兴?”朱由检问道。 侯国兴脸颊红肿的趴在地上,捂着脸大骂道:“你们这帮贼人,知道爷爷的身份还敢如此嚣张。赶紧跪下来给爷爷磕头,不然爷爷让你家破人亡。” 侯国兴本以为这帮人知道自己的靠山,就会害怕,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侯国兴满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要知道自家干爹现在权倾朝野,这帮人居然不害怕,还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魏忠贤倒是收了个好儿子,你今日来闹事,他可知道?”朱由检问道。 “你们这帮臭小子,怕是不知道我干爹的厉害。”侯国兴气极反笑,不仅不回答,反而恶狠狠的道:“等我干爹带着人马赶过来,定然将你等全都抓起来。” “把我们全都抓起来?”常延龄望了望周围几十个勋贵子弟,这可是京城大半勋贵爵位的继承人,不要说侯国兴,就算 是魏忠贤亲自来了,也不敢放肆。 其余勋贵子弟也是忍俊不禁,丝毫不惧。他们勋贵虽然算不上权倾朝野,但可是与国同休,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不仅仅是抓你们,连你们的家人,朋友,全都抓起来。到时候入了牢狱,让你等好好尝尝昭狱里的手段,看你等还敢如此放肆。”侯国兴怒声道。 “你还要抓我爹?”常延龄指了指自己。 “呵呵,怕了。有本事告诉爷爷,你们家在哪?你爹是谁?”侯国兴还以为他害怕了,满脸残忍的问道。 “家父怀远侯常明良。” “家父镇远侯顾肇迹。” “家父武定侯郭应麒。” “我爷爷是英国公张维贤。” ………… “呃?”侯国兴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的指着他们,差点要晕过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随随便便十几个臭小子,不是侯爵世家,就是公爵世家。难道整个京城的勋贵子弟,都在自己面前不成? 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为首的那个少年,只见朱由检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家兄天启皇帝朱由校,在下信王朱由检。” “信王?”侯国兴软绵绵的瘫在地上,瞬间屎尿流了一地。 所有的勋贵子弟哈哈大笑,指着地上的侯国兴,心中无比的畅快。 常延龄捂着鼻子道:“这斯晕就晕,居然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张世泽憨笑着道:“还以为这侯国兴是个人物,没想到这般不堪。” “非是侯国兴不堪?”朱由检望着所有的勋贵子弟,笑着道:“是我等遇见不法能够替天行道,上不辱显赫家世,下为百姓做主,侯国兴这等跳梁小丑,自然做贼心虚,心中惧怕了。” “替天行道?”常延龄念了一遍。 这时候琉璃带着如意楼伙计走上前,对着所有勋贵子弟躬身道:“多谢各位恩公出手相助。” 常延龄看着清纯靓丽的琉璃,脸色微红,连忙道:“随手之举,要谢就谢信王殿下吧。” 其余勋贵子弟也是笑着摆摆手,他们并不看重琉璃如何,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信王。 这时候张世泽突然道:“看这女子五官深刻,双眸异色,怕不就是朱英龙之前调戏的色目女子?”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张世泽这般聪明,当下笑着道:“的确,只因成国公私下为难她,我就让她帮忙经营酒楼,算是给予庇护。” 常延龄偷偷瞄了琉璃一眼,笑着道:“还是殿下做事周全。” “那么这帮锦衣卫如何处置?”张世泽指着跪在地上的锦衣卫道。 侯国兴闻言连忙哀求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信王殿下以及诸位,还请各位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小的什么都愿意。” 朱由检问道:“你今日来为何来捣乱?” 侯国兴被吓的坦白道:“我本来不想和信王殿下作对,只因为成国公府的管事何七找上来,言语挑拨。小的被激了几句,又想着之前我娘受辱,一时气不过就带人来捣乱,谁成想被王爷你撞个正着。” “母亲受辱?”朱由检疑惑道。 侯国兴立刻道:“我娘是奉圣夫人,在宫中伺候皇上。” “这样说来,魏忠贤不知道你来找我麻烦了?”朱由检问道。 侯国兴点点头。 沉吟片刻,朱由检突然笑着道:“将其余人放了,侯国兴留下。我倒要看看,九千岁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说完对着常延龄道:“你带两个兄弟,去把何七抓过来,他定然没有走远。” 第四十九章 没死的刘黑虎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常延龄满脸欢喜的答应下来,带着两个认识何七的勋贵子弟离去。 定国公的车马已经到了如意楼门前,一帮锦衣少年谈笑风生,相拥着站在门外,看着红绸牌匾,一个个啧啧称奇。 后面还跟随着数百名百姓,他们一路上听着如意楼的大名,当下正是满心好奇,拼命往前挤着,想要好好看看如意楼是什么样子的。 却没想到一阵鸡飞狗跳,一伙锦衣卫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见到外面的百姓也不敢说话,一个个掩着脸飞快的逃走。 往日嚣张跋扈的锦衣卫,居然在这如意楼里吃了教训,这倒是稀奇。 看来这如意楼不是那么简单啊。 百姓们更加兴奋,指着屁滚尿流的锦衣卫哈哈大笑。 一时间整个如意楼的门前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你先去准备妥当,待会迎接客人进来。”朱由检对着琉璃道。 琉璃抿着嘴唇点点头,虽然不舍得离开朱由检,但还是招呼伙计打扫厅堂。 可儿道:“殿下放心,奴婢会帮着琉璃姐姐的。” 朱由检点点头,拍了拍可儿的小脑袋,走出如意楼。 见到外面人声鼎沸,无数百姓驻足,看来自己的宣传效果不错。 搀扶着定国公下了马车,朱由检小声道:“出了些差错,定国公可否先等一等。” 徐希也看到那伙狼狈的锦衣卫,不过贵为国公,他也不放在心上。 “信王殿下不用专门照顾我这个老家伙,有什么麻烦先去处理,老夫倒是看看到底是谁这般放肆。” 听到这番话,朱由检心中一暖。 定国公虽然性子绵软,但对于勋贵子弟和自己的爱护之心,还是十分真挚的。 勋贵子弟簇拥在一旁,几人放言道:“不过就是几个锦衣卫闹事,殿下若是不好出面,我等去解决。” 朱由检叹息道:“多谢诸位兄弟。不过这里面可能牵扯到成国公,比较复杂,还是我来吧。” 勋贵子弟有人劝道:“殿下,成国公好歹是我勋贵老人,如何也该给几分颜面。” “也对,冤家宜解不宜结,殿下若是想讲和,我家老头子就可以。” 勋贵子弟被朱纯臣误导,到现在还以为朱由检是故意为难成国公府。 朱由检也不解释,想改变这些勋贵子弟轻是非重利弊的想法,并非那么简单的。 这时候常延龄压着何七回来,将这斯往地上一丢,拱手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这斯见了我等还想逃,若不是郭培民出手将他绊倒,险些让他逃了。” 郭培民得意的站在一边,满脸臭屁。 何七趴在地上,堆着笑脸道:“诸位公子,小人就是出来喝口茶水,如何招惹了你等,被带到这里?” 朱由检冷笑着道:“你先看看我身后是何人吧。” 何七往后面一看,只见侯国兴正捂着脸哀嚎,一张脸肿成了猪头,样子十分滑稽。 侯国兴也看到了何七,顿时怒火中烧的跑了过来,举起拳头就打。 “你这孬货,若不是你挑拨,爷爷何苦受这罪。” 何七苦苦求饶,他只是得到朱纯臣的指示,哪里想到正好撞到朱由检手里。 本来买通琉璃舅母,指使何国兴都是妙棋,怎的每次都撞到信王手里,难道我家老爷真的被信王克住了。 何七心里苦啊,惨叫着捂住青紫的眼眶,这侯国兴将受的伤全都复制到他的身上。 “咦,那不是侯国兴吗?” “不是说他是九千岁的干儿子吗,谁将他打成这副鬼样子?” 一帮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你们连那为首的少年都不知道?”一个纹着花手臂的泼皮撇撇嘴道。 周围的看客顿时被勾起好奇心,连忙追问。 泼皮昂首挺胸,有些得意的道:“我要是说出来,非得吓破你们的胆子。” “你小子别故弄玄虚,那少年是谁,快快说出来。”有看客恼火的道。 泼皮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沉声道:“那是信王朱由检。” “信王?莫不是惩治成国公府的小公爷,为民做主的信王殿下?” 上次朱由检为民做主,和顺天府尹一同惩治朱英龙,气的成国公甩袖离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之间,信王殿下公正为民,心怀仁义的名声,在京城百姓之间口口相传。 “老子还未说,哪轮得到你插嘴?”泼皮见有人破坏自己装逼,有些恼怒的一推男人。 斗笠摔落,露出刘黑虎沧桑憔悴的面容。 原来当初几个小厮溺死了他的妹妹之后,他暴起伤人,逃了出来。 这几日担心成国公追杀,一直到处躲藏。今日听说琉璃所在的如意楼开张,想着信王朱由检可能会来,这才敢露面。 如今成国公定然到处追查自己,能够提供庇护的,只有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让常延龄将侯国兴拉开,看着何七道:“侯国兴已经交代,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何七咬牙道:“殿下恕罪。这侯国兴明显是知道殿下和成国公有嫌隙,故意攀咬小人。” 侯国兴大骂道:“你这孬货,是你给我三千两银子,让我闹事。会票就在我怀里,你还敢抵赖。” 常延龄将会票搜了出来,交给朱由检。 朱由检冷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人并不知道什么会票。”何七一脸冷汗的道。 常延龄笑着道:“这斯倒是嘴硬,只要派人去钱庄查明会票来源,不怕他不认。” 何七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银票,笑着道:“成国公倒是大手笔,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 何七世代伺候成国公,如今见无法抵赖,只能咬着牙道:“殿下莫要诬陷我家公爷。这些事情,都是小人一人所为。” 朱由检看了何七一眼,道:“成国公府不愧是国公府,一个管家竟然也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 一帮勋贵子弟哈哈大笑,他们谁都能看出来,其中必定是成国公指使。 第五十章 志同道合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但是何七依然嘴硬道:“殿下,这全是小人见不得成国公府受辱,才私下所为。” 张世泽提醒道:“殿下,这何七是成国公府的老人,出了事自然要顶在前面,不会改口的。” “既然他认账,那就够了。” 朱由检看着何七,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使得何七遍体生寒,悄悄的缩了缩身子。 他看着周围的勋贵子弟们,拱手道:“诸位兄弟,之前成国公可能和诸位说了些什么。但是今日这何七找上门来,还牵扯到了侯国兴,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勋贵子弟们不明白朱由检要说什么,一个个看着周围热闹的百姓,一个个满脸疑惑。 朱由检微微一笑,既然今天朱纯臣出招了,那自己就好好的接招,借力打力。 面前这些勋贵子弟不仅仅家世显赫,他们还接受了系统的教育,有着各种资源可以利用。更主要的是,他们还处在一个思想观念没有完全成型,有着许多憧憬和想象力的年纪。 自己若想做许多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基本盘,而这帮勋贵子弟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朱由检看着他们,见没人回答,又问道:“不知道大家如何看待朱英龙?” 若是说寻常纨绔只知道纵马扰民,放钱狎妓,那朱英龙就属于残害百姓,视人命为草芥。 他这般残忍,一般人哪里看得惯。 常延龄为人爽朗,对于朱英龙仗着权势残害民女的事情十分不齿。 他开口道:“我最是见不得残害百姓的勾当,朱英龙若不是成国公的儿子,怕是早就下了大狱。。” 张世泽也点头道:“那朱英龙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凌百姓,污了勋贵名声,我等也看不上他。” 看来不仅仅在市井中,就连勋贵圈子里,朱英龙也是狗嫌人弃。 但是也有勋贵子弟站出来道:“只不过我等都是勋贵子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该不留情面。” 许多勋贵子弟都是认同这一套,不少人点头。 他们不是不知道朱英龙犯了错,但是勋贵、勋贵,有的就是贵气尊贵,怎么能轻易下狱折辱? “这也是有些道理。”张世泽虽然聪明,但也不由认同。 朱由检不慌不忙,笑着道:“各位这般想,我也理解。这是将勋贵当成一家兄弟姐妹,有一人犯错,其余人自然想方设法遮掩,若是有人上门问罪,也是同仇敌忾,不愿意有一个兄弟糟了难,可是这样?” 朱由检这番比喻十分恰当,勋贵子弟都是认同。 徐希缕着胡须站在一边,看着一帮勋贵子弟簇拥着朱由检,也安静的听着朱由检说话。 突然之间,周围的百姓也压低了声音,竖着耳朵倾听。 “但是,各位若是想想,如果有人残害我们的兄弟,我们是否义愤填膺,恨不得要他偿命?”朱由检又问。 “这是自然。” “但若是我们中间出了问题,朱英龙残害了常延龄兄弟,我们如何做呢?”朱由检看着周围。 张世泽立刻道:“当然是治朱英龙的罪了。” “那朱英龙不也是勋贵子弟吗?为何这个时候就要治罪了呢?”朱由检又问道。 张世泽张张嘴巴,不说话了。 但他不说,朱由检替他说出来,道:“那是因为常延龄为人爽朗,我等兄弟都喜爱他。但是朱英龙为人残暴,我等都厌恶他。是与不是?” 张世泽等人都是点头承认。 “之前朱英龙惹祸,自然有成国公府为他遮掩。如今成国公遮掩不了,就逼迫你们念在同属于勋贵子弟的份上,为他撑腰?我等兄弟若是一直作恶,我等难道就要一直为他撑腰吗?” 所有的勋贵子弟都不说话了。 朱由检道:“之前在校场,我说过勋贵子弟的名声,就是朱英龙这等人败坏的。而现在,大家也承认同是勋贵子弟,我们也有亲近疏远之分。” “我说这些,只是想讲一件事,那就是勋贵子弟中,到底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一点我们要搞清楚。” “和朱英龙这等人做兄弟,那我们不仅会被他连累,还会遗臭万年,被百姓在背后指指点点。但若是我等明白,勋贵子弟这个身份是生来就有的,但是兄弟朋友却不是天生的。我的想法是,我们要认清到底谁是我们真正亲近的,谁是需要远离的。志同道合的人聚集在一起,才能做出丰功伟业。和朱英龙这样的恶人纠缠在一起,只会消磨我们的志气,败坏我们的声誉。” 说到这里,朱由检面向着定国公徐希道:“这是晚辈一点点的想法,还请定国公指点。” 徐希抚掌感叹道:“信王殿下一番言论,让老臣耳目一新。都说勋贵一体,荣辱与共,如今才知道,志同道合的真谛。” 其余勋贵子弟一直受到的都是影响教育,打骂教育,如今朱由检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让他们感觉从未有过的明悟,一时之间心中渐渐明朗。 “殿下说得对,朱英龙这等人,我们也少与他打交道。这不过受了成国公的挑拨,才对殿下一直有所埋怨。”常延龄有些惭愧的道。 张世泽却有些迷茫的道:“殿下,这样做的话,勋贵不是就成一盘散沙了吗?若是出了事,不能拧成一股绳,岂不是糟了。” 朱由检幽幽道:“若是你上了战场,愿意将后背交给朱英龙这种人吗?” 张世泽无言以对。 朱由检道:“志同者道合,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等要做大事业,身边自然都要死志同道合的人。只有这样,遭遇危险才能抱成一团,众志成城,所以说朱英龙这等人,注定不能成为我等的同行者。” “什么大事业?我们衣食无忧,所求的就是个安稳度日,何必搞出这般多事。”有些勋贵子弟不服气的道。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这才是至理名言。”一些勋贵子弟耳濡目染,已经掌握了勋贵世家的精髓。 第五十一章 抢食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胡说。”定国公徐希严肃道:“如今西南、辽东战事紧迫,朝局不稳,百姓饱受苦难,至今还有流民饿死在京城。国朝危如累卵,我等勋贵大好年华,累受皇恩,难道就坐视不管吗?大厦将倾,生灵涂炭,我等谁能够置身事外?” 听到徐希这番话,勋贵子弟低头不语。 朱由检扶着恼怒的徐希,语重心长的道:“定国公不必激动。有些道理,不到时候是理解不了的。” 徐希摇摇头,拍着朱由检的手背道:“只希望这帮纨绔跟着信王,能够有所长进。” “谁不年少轻狂,想来定国公年轻时,怕是也英姿满京城吧。” 朱由检冲着徐希身后的勋贵子弟们眨眨眼睛,大家相识一笑。 徐希老脸一红,出身豪门,他年轻时也做过不少荒唐事。 “不说这些了。不过这何七买通侯国兴,可见成国公是恨极了殿下。” 常延龄愤愤不平的道:“大家有什么明面的来就是,成国公使这种阴损的招数,也不怕让人笑话。” 其余勋贵子弟也是不齿,一个个为朱由检打抱不平。 “好了。”徐希制止住勋贵子弟们的议论,“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置何七?” 朱由检笑着道:“既然何七揽下了所有罪名,那就够了。” 说完对着常延龄道:“录下口供,将其吊在街上,然后让顺天府派人收押。” 勋贵子弟一个个都是胆大妄为的人,立马就去找绳索。 “对了。”朱由检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姓,道:“将口供多录几份,张贴在热闹之处。” 徐希微微一愣,无奈的摇摇头。 这样一来,何七就算揽下罪名,百姓也会明白是成国公在后面指使的。 “殿下,那这斯如何处置?” 吴三桂脸色阴沉的指着侯国兴,他受了侯国兴欺辱,心中怒火中烧。 朱由检道:“先扣下来,待会自然有人会上门要人的。” 说完扶着徐希,带着一帮勋贵子弟进了如意楼。 琉璃领着伙计出来,说了两句漂亮话,然后鞭炮炸响,噼里啪啦的烟雾缭绕,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然后琉璃和可儿一同将红绸揭去,招呼客人去大厅落座。 换做寻常饭店客人自然不喜,但是二楼三楼的雅间已经被勋贵子弟占着,谁也不敢在这如意楼放肆。 开业大吉,百姓们又看了一场热闹,贺喜话自然络绎不绝。 今日这如意楼的名声,定然会传遍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 听着外面的热闹,勋贵子弟各个落座。 常延龄踢了张世泽一脚,小声的道:“这酒楼也太寒碜了,我还以为信王殿下的产业,定然金碧辉煌,十分奢华呢。” 其余勋贵子弟也点点头,和常去的酒楼相比,这如意楼虽然典雅精致,但确实和奢华沾不上边。 这时候郭培民走上前,低笑着道:“我刚刚算了一下,一桌饭菜怎么也要十两银子,足够去春风阁找两个娘们的了。” 勋贵子弟不由倒吸一口气,这如意楼酒菜价格居然这般贵。 他们虽然家世显赫,但一个月顶天也就百两银子的花销,居然还不够在这如意楼吃几回的。 “呵呵,看来这信王殿下是将我们当成冤大头,想要宰我们一笔呢。”一人冷笑着道。 “信王殿下定然不会如此。”张世泽连忙道:“再说了今日信王殿下做东,又不用你的钱财。嫌贵,今后不来就是了。” “这般宰人的行径,我若是再来,就是个傻子。” 张世泽张张嘴,却无法反驳。 信王殿下到底有何凭借,酒楼席面居然定价这么贵。 郭培民自然乐得开花,“各位还是别说了,今后手里富裕点的一个月来一次,也就是给了信王面子了。” 其余勋贵子弟纷纷点头,心中有些扫兴。 他们心里打定主意,今后轻易不会来这如意楼。 几人说话之间,已经有伙计端上来冷菜。 “好了好了,诸位,多少还是尝一尝吧。” 郭培民瞅了一眼旁边的朱由检,笑着催促其余人。 “唉,不就是些寻常的冷菜吗?还以为这如意楼不同一般。” “小声点,别让信王殿下听到了。” “听就听到,信王这件事办的太不仗义了。” “来都来了,看在信王殿下的面子上,还是吃两口吧。” 郭培民笑着劝道,勉强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卤牛肉,送到嘴巴里。 “嗯?” 刚刚入口,他便愣在原地,只感觉一股鲜香甜美的滋味在嘴巴里绽放,里面还伴随着丝丝辛辣,味蕾瞬间被丰富的滋味包裹起来,让人感觉无比的满足。 “啊……” 郭培民发出一声满足之后的叹息声,这熟悉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齐齐一愣,看向了他。 “狗日的,你他娘的干什么?” “这销魂的模样,不会那啥了吧?” 郭培民瞬间一张脸红的像是猴屁股,他指着冷菜,焦急的道:“不是,这菜有问题?” “有问题?太难吃了?” 一人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整个人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感叹道:“好爽。” “好爽?你他娘的是吃菜,不是找娘们。” “这菜到底有什么玄虚,我来尝尝。” 其余人心中顿时好奇,都抢着想要尝尝,结果入口之后,一个个只觉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我的天爷啊,这料汁怎么这般鲜美?” “这也太鲜了吧?”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 这帮勋贵子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过他们就是口味再挑剔,也难以抵御划时代的美味。 都说要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一刻,所有的勋贵子弟都感觉自己被征服了,还是他们跪着请求被征服的。 不一会,其余菜肴也纷纷端上来,都是些寻常的蔬菜肉类,但是都经过王富国的改良,味道更佳更丰富。 勋贵子弟们一个个抢着下筷子,不断地将菜肴塞进嘴巴里,只要稍稍迟一点,新上的菜肴就被人瓜分一空。 “你他娘的给我留点啊。” “别抢,别抢,注意点规矩。”常延龄一边大喊着,一边用手护着盘子往自己嘴巴里塞。 “滚你的,就你他娘的不讲规矩。” “新菜来了,快抢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生活富贵的勋贵子弟就像是饿了三天的灾民一样,疯了一般的围上端菜的伙计,将菜肴瓜分一空。 伙计都惊呆了,这帮人到底是出身豪门,还是丐帮啊。 第五十二章 喷子陈演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定国公举着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哄抢菜肴的勋贵子弟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放肆。几道菜肴,就让你们把规矩都忘了。”徐希站起身厉声道。 郭培民和张世泽不无遗憾的回到了桌子前,只留下常延龄抱着盘子,一手将菜肴望嘴里扒拉着,一脸警惕的望着其余人。 “咯……”常延龄打了个饱嗝,“吸溜”一声又往嘴巴里扒拉了一口。 丢脸啊,勋贵世家百年来的体面,因为这几盘菜肴都成了笑话。 定国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愤怒的吼道:“不争气的东西,还不滚回去。” 常延龄也有些脸红,一副嘎子偷狗的模样,护着盘子回到了桌子旁。 坐下来之后,徐希看着朱由检,歉意道:“都是臣管束不力。” 朱由检笑着摇摇头道:“大家还年轻,定国公不必太严苛。” 定国公伸出筷子夹了一口,一边叹息道:“唉,不过就是几盘菜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何必……” “何必这么……”,他嚼了两口,突然眼睛一瞪,愣了半晌骤然惊呼道:“这,这,这味道怎么如此鲜美?” 说完又夹了一筷子,夸赞道:“老夫大半辈子吃的佳肴,和这一比较,都如同嚼蜡一般。” 这时候琉璃上楼前来敬酒,定国公连忙道:“你这小女娃,这饭菜到底为何这般鲜美?” 琉璃轻笑着道:“定国公吃的开心,是小店的服气。只不过这秘方是如意楼安身立命的本钱,公爷若是看得上眼,小女子愿意留个雅间给公爷。” “这小女子倒是爽利人。”定国公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计较秘方的事情。 “女掌柜,那我们呢?是不是给我们也留个雅间?” 其余勋贵子弟哪里按耐得住,连忙追问。 琉璃落落大方一笑,道:“就是把如意楼所有雅间留下,也不够各位贵客分的。所以请示殿下之后,诸位贵客可提前三日订下雅间,若是其余客人,需要提前一日才可。” 说到这里,她看了朱由检一眼,又道:“诸位是殿下亲亲兄弟,一应饭菜都可打七折,若是到了季节,还有应季的小菜赠送。” 出来吃饭,味道是要紧,但是体面也很重要。 琉璃这番操作不仅仅让勋贵子弟们得了实惠,还有了面子,他们自然心中舒畅,将如意楼放在了心上。 常延龄笑着道:“那我们就沾了信王殿下的光,得了这些实惠了。” 张世泽也感叹道:“若不是因为信王,怕是吃不到这等佳肴。” 郭培民自然是冷哼一声,趁机多吃了两口菜,心里还不服气。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朱由检笑着道:“今日既然我做东,你们尽情吃喝就是,若不够只管再点。” “等的就是这句话。”常延龄大笑道:“琉璃姑娘,快快再上些菜肴,我等都没吃过瘾呢。” 琉璃自然笑着答应下来,吩咐下去。 这时候吴三桂上楼,低语道:“殿下,成国公来了,要抢走何七。” “他倒是还有脸来。”定国公冷哼一声,道:“之前朱英龙被治罪,他到处宣扬信王殿下处罚过重,苛待勋贵,我等才被他蒙蔽。好在没被他利用,对付信王殿下。” 常延龄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声道:“成国公怎么说也是国公世家,却派管家收买侯国兴打砸如意楼,这等龌龊手段,我最是不齿。” 此言一出,其余勋贵子弟也是义愤填膺。 他们听了朱由检建立功绩,摒除朱英龙这等残暴作恶之辈的言论,心中倾向非常明确,自然不想再帮助朱纯臣。 再说跟着信王殿下能够吃上美味,还能傍上靠山,多了一条建功立业的大道,谁还顾得上成国公府。 “诸位不要动怒,我去看看成国公到底想要做什么?”朱由检道。 常延龄连忙道:“我和殿下一同去。” 张世泽也表示想要跟随。 朱由检点点头,让其余人好好吃饭,自己下去会会朱纯臣。 一帮人走下楼梯,这时候琉璃跟上来,关心的道:“公子小心些。” 朱由检微笑道:“没事。不过你今天很好,借着打折为我笼络人心,处事分寸得当。” 琉璃听了夸赞心中欢喜,羞涩道:“只要公子不怪琉璃自作主张就好。” 朱由检道:“既然将这酒楼交给你,一切事务都由你决断。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四个字一出,琉璃只觉得自己心都化了,眼眶发红的道:“琉璃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 何七被吴襄带着几个锦衣卫看押着,正在和朱纯臣对峙。 朱纯臣一脸阴沉,看到朱由检出面,指着何七道:“信王,放了我管家,此事作罢,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这装逼的模样,好像是对方做错了事。 没想到朱由检点点头,对着吴襄道:“都让开。” 吴襄听令离开,朱由检看着朱纯臣道:“成国公,你要是有胆子,就自己上来放人。” 朱纯臣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下令让人去放人。 “成国公,不能放。” 这时候朱纯臣身边的一位蓝袍文官开口道:“何七已经认罪,若是公爷放了他,百官如何想,皇上又如何想,若是有人拿出朝廷法度弹劾公爷,公爷自己也会牵扯其中。”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朱纯臣身边还有这等聪明人。 “你是何人?”朱由检问道。 文官轻笑道:“臣下翰林院编修陈演。” 朱纯臣在大明倾覆之前,打开城门迎接闯王,频频劝说李自成称帝,可谓是无耻之尤。整个过程,这个陈演鼓动协助,可谓是一丘之貉。 朱由检在朱纯臣弹劾自己的奏本旁,见过陈演的奏本。 上面弹劾自己插手刑案,煽动百姓,留恋市井,品德败坏。 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是亲眼所见,将自己从头喷到尾,从内喷到外,让人十分上火。 “信王殿下,你是大明亲王,应当为皇上分忧,如何能和成国公这种老臣针锋相对呢。”陈演扫了朱由检一眼,教训道:“成国公有意和信王殿下重归于好,皇上也愿意在中间说和,但是信王殿下不愿,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老臣,不顾皇上,也不顾朝廷的体面吗?” 第五十三章 民心所向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陈演面带轻笑,批判道:“下臣既然见了信王,自然想好生规劝。信王殿下不潜心读书,在市井游荡,沾染俗气。何必干预有司办案,朱英龙之案疑点重重,如何能一言决断?又鼓动百姓,险些酿成民乱。依下臣所见,信王当好好读书,修习品行……” 朱由检挖挖耳朵,总算知道自己便宜老哥的感受了。 感情这帮清流就是以最高的品德要求他人,只要和他们有冲突,他们有理由要骂,没有理由找出理由也要骂。 “你是说朱英龙无罪?”朱由检问道。 陈演笑着摇摇头道:“臣下并没有这般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有罪了?”朱由检走近了几步,开口问道。 陈演又摇头道:“这也不是臣的意思。” 百姓中有一人忍不出大喊道:“成国公府的小公爷,最是该死。” “就是,要不是信王殿下,这等恶人还不知道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京城恶少朱英龙刚刚伏法不久,百姓们义愤填膺,刘黑虎等不知情的听得七七八八,也知道了大概。 “陈大人,你现在有什么好说的吗?”朱由检右手悄悄的握成拳头。 这时候有百姓起哄道:“这大官是在放屁呢啊。” 周围百姓哈哈大笑,这帮文官最是道貌岸然,说了半天狗屁一样,臭不可闻。 陈演脸色也阴沉下来,躬身道:“身为人臣,自当直言劝谏。臣的意思是,信王殿下不该私设刑堂,朱英龙触犯律法与否,都该交给有司。” “交给有司?有司早就被你们用权势买通。” “若是衙门管用,何苦那么多女子实在朱英龙手里。” “放肆,本官说话,尔等小民怎敢聒噪。”陈演摆出官位大声怒骂一句,然后面对朱由检劝告道:“信王殿下,你要……” 陈演还想再说,不过迎面一个拳头打了过来,直接将他干翻。 这样还不过瘾,朱由检左手右手一个大巴掌,打得陈演脸颊红肿,顶着熊猫眼,样子可爱极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不得不说自己的熊猫拳越来越精深了。 朱纯臣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由检,当街殴打文官,这是多少年没见过的风景了。 周围的百姓兴奋的大喊,“打得好,打死这个狗官。” “信王,你骄纵妄为,我必上奏朝廷,治你的罪。” 朱纯臣怒吼一声,催动战马带着军士上前抢人。 吴襄担心信王的安慰,连忙带着手下拦截。 但是对方骑着战马,马蹄奔腾,他们如何能够挡得住,被冲得七零八落,纷纷受伤。 眼看着战马逼近自己,朱由检刚想动手,就见到常延龄和张世泽带着几个勋贵子弟冲了上去,好在战马冲撞吴襄等人失了速度,被几人纷纷拉住缰绳。 马背上的军士举起刀身就要砍杀,吓得朱纯臣连忙大喊道:“不许动手。” 这帮人可都是勋贵子弟,家里不是伯爵大人,就是侯爵大人,其中的张世泽更是有个英国公的爷爷,自己怎么招惹的起这般多勋贵。 “几位世侄,你们这是做什么?”朱纯臣脸色难看的道。 常延龄直视着朱纯臣,道:“好让成国公知道,我等打算跟着信王殿下,为国尽力。你若是对付信王,必要过了我们这关。” 张世泽也道:“朱英龙被问罪,乃是咎由自取。成国公何必嫉恨信王殿下,而不思量自身过错呢?” 朱纯臣挥动着马鞭指着他们,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帮混账,居然帮着信王对付我。难道你们忘了勋贵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了吗?” 张世泽朗声道:“我等和你划清界限,和朱英龙划成界限,就是为了勋贵世家的荣耀。”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大声喝彩,让与朱纯臣对峙的勋贵子弟心中火热。 他们生活虽然富足,但精神匮乏,只得纨绔度日。今时今日,万众瞩目,主持公道,百姓欢呼称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什么是真正的满足。 “信王当街殴打文官,乃是大罪。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清流弹劾,信王被责罚,你等也会受到牵连。”朱纯臣威胁道。 “弹劾?”常延龄大笑道:“我若是怕了,就不配是开平王的子孙。” 开平王是勇冠三军,横行天下的常十万,常遇春是也。 常延龄以先祖为榜样,立志成为常遇春一样刚勇果敢,百战百胜的无敌勇将。 “若是成国公弹劾信王,就连我一同弹劾吧。”张世泽上前一步,大声道。 “还有我。”诚意伯之子刘孔昭站了出来。 “还有我。”镇远侯之子顾肇迹站了出来。 “还有我等。” 如意楼上的勋贵子弟纷纷站在窗前,对着楼下的朱纯臣大喊道。 这么多勋贵子弟一同站出来支持朱由检。 朱纯臣满脸惊慌的望着这一幕,被气得快要吐血,他费尽心思拉拢勋贵世家对付信王,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居然全都倒向了信王。 他不明白,这信王朱由检到底是有什么手段,居然让他们这般死心塌地。 朱由检将陈演扔到朱纯臣脚下,“成国公,当日我和朱英龙说过,公道自在人心,他不懂。你看看周围,这就是民心,这就是天下之心。你若是及时醒悟,为时还不晚。” 朱纯臣心中恐惧,但是他依然强撑着道:“信王,你以为我不知道,皇上今日出面说和,为的是什么吗?” “实话和你说,如今皇上想要重用你,朝堂文官,还有那九千岁定然不答应。我儿子之罪尽管人证物证俱全,但有他们在,我成国公府照样能够如日中天,我儿子照样能够享受富贵。” 说完他让人扶起陈演,眼神怨毒的望着朱由检,最后道:“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望着朱纯臣离去的背影,所有的百姓和勋贵子弟都高声欢呼起来。 朱由检却明白,真正的战场并不是这里,而是朝堂。朝堂上的刀光剑影,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不会那么简单。 常延龄走到朱由检身边,“殿下,今时真是爽快。” 张世泽也笑着道:“顺应民心,主持公道的感觉,确实很好啊。” 第五十四章 坐不起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看你们的出息。” 朱由检笑骂一句,一群人就要返回如意楼。 没想到这时候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快步走上前,低声道:“信王殿下,我家厂公有请。” 常延龄和张世泽微微一愣,朱由检却毫不在意的道:“魏忠贤若是想见我,让他亲自来。” 那太监有些为难,但还是回去禀报。 常延龄惊讶道:“殿下,魏公公深受皇恩,权势滔天,你这般驳他的颜面,是不是不太好。” 如今朝堂之上,东林党一家独大,只有魏忠贤为首的阉党能够与之抗衡。魏忠贤权势滔天,朱纯臣这个成国公给他提鞋都不配,勋贵子弟们也不免有些惧怕。 张世泽也劝说道:“魏公公怕是不会过来,还会嫉恨殿下。” 其余勋贵子弟也是出言劝说。 刚刚收拾完朱纯臣,现在又要应付魏忠贤。 朱由检打着哈欠道:“你们先别着急,我在这里等等他就是了。” 这时候一台软轿行了过来,小太监掀开轿帘,魏忠贤脸上带着笑容走了出来。 常延龄和张世泽纷纷拱手施礼,魏忠贤点点头,看到一旁站着的朱由检,连忙躬身赔笑着道:“信王殿下,老奴来给您请安了。” 朱由检摆摆手,领着常延龄等人进了如意楼,魏忠贤连忙跟了上去。 “定国公也在啊,咱家在这见礼了。”魏忠贤对着徐希拱手道。 定国公也不敢拿大,现在魏忠贤权势滔天,他也不想得罪。 “魏公公竟也来了,快些入席吧。” 魏忠贤闻言顺着就要坐下来,却见朱由检筷子一方,整个人半边屁股刚刚沾了凳子,又站了起来。 “哈哈,老了,腰不太好了,坐久了腰疼。”魏忠贤笑着道。 朱由检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夹着菜吃。 不得不说,王富贵结合新食材新调料做的饭菜,确实十分好吃。 定国公和其余勋贵子弟看着魏忠贤一副囧样,一个个忍俊不禁,但都不敢多问,气氛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尴尬。 魏忠贤实在受不了,心里滴血般的拿出来一张会票,悄悄塞到朱由检袖子里。 “老奴树下不严,还请信王殿下多多包涵。” 看到会票,朱由检脸色顿时好看起来,笑着道:“魏公公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尝尝这如意楼的饭菜吧。” 魏忠贤哭丧着脸坐了下来,平日里都是别人给自己送礼,自己哪里给被人送过礼。 这天杀的信王,这才几天,卷走了自己多少银子了? 心里麻麻批,脸上笑嘻嘻。 魏忠贤陪着笑脸落座。 “今日这件事有所误会,老奴回去一定重重处置侯国兴,为信王殿下出气。”魏忠贤道。 朱由检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会票,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够自己做成许多事情。 不过钱嘛,永远不嫌多。 想到这里,他瞥了魏忠贤一眼,道:“我知道此事和魏公公无关,但侯国兴多少顶了魏公公的名号,帮助成国公做事,若是传到了皇兄耳朵里,就怕……” 说完两根手指搓了搓。 魏忠贤欲哭无泪,只好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会票,从桌子下面递给了信王殿下。 朱由检低头一看,这次只有五百两。 于是他果断的递了回去。 居然还嫌少? 魏忠贤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又掏出来一张五百两的会票,递了过去。 两张会票捏在手里,朱由检才施施然放进怀里,笑着道:“不过我一定为魏公公解释。” “那就多谢信王殿下了。”魏忠贤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道:“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朱由检亲热的挽留道:“魏公公不多坐坐。” “不坐了,不坐了,奴才坐不起。” 这才短短半刻就掏出去两千两银子,若是再多坐会,魏忠贤害怕自己要光着屁股离开了。 魏忠贤要离开,定国公和朱由检一同将他送了出来。 这时候吴襄也压着侯国兴走了出来,没想到这斯居然捧着一碗饭菜,吃的正香。 整张脸埋在碗里,扒拉着吃的吸溜吸溜的,成了干饭赛亚人。 “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跟咱家走。” 魏忠贤想到自己那两千两银子就心疼,恨恨的踹了侯国兴一脚。 没想到他护着碗倒在地上,脸从碗里抬起来,茫然的看着魏忠贤,打了个饱嗝。 “干爹,我还想吃一碗。” “吃吃吃,吃死你这个混账。”魏忠贤一脚踹了过去。 朱由检也看不过去,劝说道:“你快走吧,今后不要出现在如意楼了。” 听到不能来如意楼,侯国兴连忙抓着朱由检的衣服下摆,哭喊着道:“殿下,这如意楼的饭菜太香了,你就让我留下吧。” “你留下干什么?”朱由检无奈的道。 “只要能留下我,做什么都可以。”侯国兴没节操的开口道:“只要能吃如意楼的饭菜,我可以刷碗,擦地,再不行就是跑堂也行啊。” “你个混账,你个锦衣卫千户,为了口吃的,居然要当跑堂的。”魏忠贤被气的火冒三丈。 朱由检想了想,道:“魏公公,我这酒楼刚刚开业,也没个护卫。我看侯国兴这么想留下来,就先当一个月护卫吧。” “护卫好,我这个锦衣卫千户当护卫,绝对不会有有人敢捣乱的。”侯国兴高兴地道。 朱由检像是像看怪物一样望着他,没想到一个锦衣卫千户,干饭人,干饭魂,为了干饭居然乐意当个护卫。 魏忠贤脸色铁青,想要骂却不知道骂什么好,气急败坏的离开。 朱由检回过头,就看见侯国兴老老实实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模样十分乖巧。 不得不说,为了口吃的,他还是挺拼的。 刚想返回如意楼,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却走了过来,直接跪倒道:“殿下,还请救小人一命啊。” 朱由检仔细一看,不就是之前要发卖琉璃的泼皮,刘黑虎吗。 “你来求我做什么?莫不是你那妹妹不愿和离了?”朱由检冷笑道。 刘黑虎跪在地上,恳求道:“小人妹妹已经被成国公害死,如今小人也被成国公追杀。还请殿下救救小人。” 第五十五章 大蒜素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这场朱由检做东的聚餐结束,勋贵子弟也就各自回家。 不过他们刚刚进了家门,就看见自己父亲、祖父拿着鞭子早就等候多时。 常延龄被扒光外衣,按在长凳上。 “父亲大人,你为何要打我啊?”常延龄大叫道。 怀远侯常明良冷声道:“今日你当众说要追随信王,还顶撞了成国公,这可是真的?” 常延龄连忙道:“父亲,信王刚勇果敢,礼贤下士。儿子心里敬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错?” 他本来想辩解,没想到常明良听到自己儿子这般夸赞信王,更是恼怒。 他一鞭子抽在常延龄的背上,厉声道:“你这蠢材。如今皇上想扶持信王,正在和满朝大臣打擂台,你有几斤几两,敢插手这种事。” 常延龄不服气的道:“信王心怀大志,若是有他辅佐皇上,大明定然大治。” “放你娘的狗屁。”常明良破口大骂道:“这等是非,一个不好整个怀远侯府都要给你陪葬。” 说完心疼的看着儿子背上的血痕,语重心长的道:“儿子,听爹一声劝,离信王远一些。” 常延龄哪里听得进去,他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但依然大喊道:“儿子已经决定追随信王殿下,绝不更改。” “混账。”常明良彻底的震怒,提着鞭子又是一阵痛打。 直到打不动了,才扔下鞭子,怒气冲冲的离开。 他望着铅灰色的夜幕,风雨欲来,这朝堂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第二天一早,朱由检还在睡懒觉,就被曹化淳吵醒。 睁开眼睛,只见曹化淳屁滚尿流的跑进勖勤宫,惊慌失措的道:“不好了,不好了。” 朱由检揉着眼睛醒过来,头还有点蒙。 好困啊,再睡会吧。 “王爷,不好了。”曹化淳见他还想睡,连忙扶起来,满脸焦急道:“王爷,翰林院编修陈演联合十数名言官,弹劾王爷你恶迹满盈,民怨沸腾,狂悖难平,罪行难赦。罗列了十大罪证。” “十大罪证?这帮文官又有了什么头脑风暴,十条罪证如何来的?”朱由检晕晕沉沉的道。 曹化淳快哭了,“王爷,这时候你还有闲心想这些。” 朱由检艰难地坐了起来,“可儿,我渴了。” 可儿立马领着宫女走进来,端上来茶水给朱由检漱口之后,才奉上一杯温水,喝下去之后顿时舒畅。 不紧不慢的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朱由检站起身道:“今儿还是要去如意楼看看,昨日费了那么多心思,想来如意楼生意一定火爆。” 曹化淳连忙拉住朱由检的袖子,哭着道:“王爷,这时候你还是别管如意楼了。” “狗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管着小爷了。”朱由检一脚踹在曹化淳屁股上。 “信王还真是好大的威风。” 天启皇帝从门外走进来,恼怒的看着朱由检。 曹化淳和可儿等人全都跪在地上。 “皇兄不是在上朝吗,怎么这时候来了。” 朱由检有些心虚的道。 天启皇帝冷哼一声,沉声道:“朕不早点来,怎么能逮到你。” 说完坐了下来,叹息道:“检哥儿,朕为了让你入朝任职,废了多少心思。你为何要当街殴打文官?” 朱由检道:“皇兄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天启皇帝微微一愣,“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小爷我早就看这帮言官不顺眼,屁本事都没有,一个个管的还贼宽,当时陈演那副嘴脸,臣弟我忍不住就痛扁他一顿。” “如果能打,朕早就打的他们屁股开花,哪里还轮得到你。”天启皇帝怒声道。 “原来皇兄也想打他们,以后我们打虎亲兄弟,一起动手。”朱由检连忙道。 “动手,你还敢动手。”天启皇帝气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叹息道:“罢了,罢了。朕已经压下奏折,只求接下来别再有什么幺蛾子。” 说完捂着胸口就要离去。 “皇兄……”朱由检在背后喊了一声。 天启皇帝眼睛湿润,自己这个弟弟总算是认识到了错误。 刚想安慰几句,却听到朱由检问道:“上次拜托你打造的酿酒器具造好了吗?” 天启皇帝只感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谈敬刚想跟上去,回头连忙道:“信王殿下要的东西打造好了,待会奴才就叫人送过来。” 等到朱由检梳洗好,吃了早饭,酿酒的器具已经送了过来。 朱由检直接让吴襄护送自己出宫,想着如意楼走去。 昨日闹了一场,如意楼的名声传遍整个京城。 虽然一桌酒席高达十两银子,但京城从来不缺穷人,依然有无数饕餮食客纷纷慕名而来。 如意楼一天接待能力有限,好多客人无法吃上美味,难免有怒气。 但是有侯国兴这个锦衣卫千户看门,又有信王这个靠山,这些非富即贵的客人根本不敢闹事。 从后门进了如意楼,李开济连忙走出来,拱手道:“拜见恩师。” 自从上次朱由检讲了些培养细菌的知识,李开济对于微生物的大门瞬间被打开。这段时间,一直在如意楼的后院,潜心完成朱由检交给他的任务,制作大蒜素。 大蒜素是从切碎的大蒜里提取出来,制作比较简单,但是却有着大用。 “恩师,我按照吩咐提出大蒜的液体,用细菌培养皿试验,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李开济有些失望的道。 大蒜素需要巨量的大蒜汁液浓缩之后,才能有效的抑制细菌。这中间最不能少的步骤,就是蒸馏。 朱由检从马车上拿下来蒸馏的器具,不得不说自己的便宜老哥虽然苦逼,但手艺活确实不错。 详细讲解了一遍用法,李开济兴致勃勃的拿着蒸馏器具去试验。 这时候琉璃快步走了过来,笑着道:“公子,如意楼的订座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如今整个京城,如意楼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酒楼。” 谁能想到,短短两天,如意楼已经名满京城,全天下的食客都会慕名而来。 琉璃细细的计算道:“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意楼每个月除去开销,盈利大概是近两千两。” “两千两?我的天爷啊,那我不是成了富翁了吗?”王富贵听到,晕乎乎的感觉不真实。 第五十六章 朝局纷争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他有着如意楼一成的股份,那么一年单单分红就能有两千多两。 这么多银子,王富贵以前想都不敢想。 琉璃笑着道:“这还是如今刚刚开业,打折的收入。再过一段时间,如意楼的收入还会更多。” 朱由检点点头道:“如今店内人手充足,也可以外卖,专门送菜去客人家中。” 古代外卖行业也很发达,宋朝孝宗皇帝就经常派人到街市上叫外卖送到宫里。大明京师商品经济发达,很多人家都是派下人道酒楼点菜,然后再由专人乘车送上门,送到家了再给钱。 “还有酒水饮品,这些利润也很高。我交给你的秘方你好好研究,务必制作出雪碧。至于烈酒,我会交给李开济。” 李开济头脑灵活,善于钻研,倒是个不错的研究人员。朱由检有心培养他,研制各种后世的东西。 “公子总是能想出许多好东西。”琉璃微微一笑,将朱由检说的都记在心里。 两人正在说着话,吴襄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宫内传来消息,成国公到处宣传皇上要重用殿下,制衡文官。现在弹劾的官员越来越多,形势怕是不好。” “小爷我每天逍遥自在的,头脑发昏才想入朝堂。”朱由检长叹一口气,自己完全是被便宜老哥坑的。 自己研究研究后世的玩意,每天乐得自在,怎么可能入朝和那帮文官打擂台。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曹化淳唉声叹气的道。 朱由检想了想,对方都拔出刀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吴襄,你带着人暗中保护朱英龙一案的苦主和人证,若是有什么异常,速速禀报给我。” 吴襄当即领命,带着人离去。 琉璃有些担忧的道:“公子,难道成国公还不肯善罢甘休?” 朱由检冷笑着道:“这个老小子嚣张跋扈惯了,怎么肯咽下这口气?不用担心,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搅出几分风浪。” 说完带着曹化淳返回宫中。 从东华门入宫,朱由检正好碰到一帮文臣从会极门而来,一路上群情激奋,好似收了多大委屈。 陈演也在其中,瞪着熊猫眼大声的叫骂皇上不公,袒护信王,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朱由检本来不想理睬这帮愤怒的小鸟,没想到陈演一眼就看到了他,新仇旧恨让他满脸通红,快步走了过来。 紧跟着他的有六科的人,也有翰林院的人。 见到陈演这般激动,几个翰林院的文官连忙上前拉着他。 要知道信王可是亲王,超品的皇族,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陈演也不是傻子,他站定之后,咬牙切齿的道:“信王殿下,你还记得臣吗?” 朱由检当然记得,但他偏偏走上前围着陈演走了一圈,好似想了半天。 “呦,原来是陈大人啊。你这黑眼圈太重了,是不是夜深的早,忙着造孩子了。” 陈演满眼怒火的盯着朱由检,“信王,你不要以为有皇上偏袒,就这般肆无忌惮。” “呵呵,肆无忌惮?”朱由检眼睛一瞪,吓得陈演身子一颤,颤颤巍巍的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朱由检一脸轻松的道:“只希望陈大人保重身体,莫要纵欲过度,伤了本源。” 朱由检带着曹化淳等人离开。 陈演脸色铁青的指着他的背影,被气得快要吐血。 其余同僚也没想到信王如此嚣张跋扈,若是皇上真的力排众议,让信王进入朝堂担任行政事务,那还了得。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去往文华殿的时候,一帮人气急败坏的走进来。 有人上前一问,原来皇上已经下旨,朱英龙残害百姓,罪证确凿,念在其祖上有功,又是成国公独子,特赦死罪,流放云南。 陈演闻言连忙出宫,直奔春风阁,告知了朱纯臣。 朱纯臣一脸怒气的摔碎手中的茶碗,吓得伺候的美娇娘尖叫着躲在角落。 “都滚出去。” 朱纯臣大吼一声,愤怒的将整个博古架推翻在地,一时间整个雅间一片狼藉。 “皇上这么做,明显就是想尽快结案,包庇信王。国公爷,我们该怎么办?”陈演问道。 朱纯臣阴狠的道:“我成国公府时代为国尽忠,我儿只不过顽劣几分,就要流放。既然皇上包庇信王,那我们就联合大臣,逼皇上惩治信王。” 陈演道:“国公爷不必担忧,如今朝堂之上谁人不知皇上想重用信王,犯了众怒,我们只要在后面推波助澜,就算是皇上也护不住他。” 说完又道:“只不过勋贵那边,会不会改变主意。” 朱纯臣道:“虽然那帮小崽子们支持信王,但翻不了天。大部分勋贵们还是愿意支持我的。” 陈演点点头道:“这样一来,有大臣逼迫皇上服软,又有勋贵支持,朝堂联合的局面已经形成。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销毁证据。此案苦主要想办法让他们闭嘴,还有顺天府尹,若是他站出来,怕是会坏了大事。” “那就让他们一同闭嘴。”朱纯臣声音阴冷的道。 只不过两天时间,清流集体上奏,弹劾信王朱由检嚣张跋扈,狂悖难平。 作为言官的六科更是纷纷上奏,在朝上逼迫皇帝问责信王,使得天启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一连处置数名官员。 但这番举动不仅没能平息风波,反而造成在京官员一同上奏,一时之间整个朝堂文官一同请求皇上惩治信王。 不是文官集团小题大做,对于他们来说,圣天子垂拱而治,将行政交给文官集团,才是他们理想的政治。天启皇帝继扶持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势力,巩固皇权之后,又想要扶持亲王势力,这明显就是增强皇权,分割文官集团的权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信王并无大错,京中官员也和他无仇,却快速的抱团弹劾。信王有没有错不重要,通过打压信王,阻止皇帝扶持亲王势力,才是文官们的目标。 第五十七章 让子弹飞一会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朝堂之上闹得不可开交,朱由检倒是悠然自得,每天不是出宫去玩,就是在勛瑁宫晒晒太阳,给宫人们说说西游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他倒是怡然自得,曹化淳却焦躁难安。 这一天一早,曹化淳就顶着一双黑眼圈,垂头丧气的在旁边伺候着。 “殿下,朝中争斗可非小事,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责罚,那可怎么办啊?” “你整日担心个什么?” 朱由检抬起手臂,可儿红着脸为他带上腰带,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 闻着鼻尖的幽香,朱由检道:“朝中争斗再厉害,也是在朱英龙案的基础上。只要我们守住阵脚,不要让成国公钻了空子就好。” 曹化淳见朱由检胸有成竹,连忙道:“这么说,殿下有了打算了?” 朱由检笑了笑,道:“好了,今儿天气不错,你帮我去叫常延龄等人,到如意楼一趟。” 说完就让吴襄去准备马车,一行人去了如意楼。 到了如意楼,刚教了一会李开济如何蒸馏,提纯酒精和大蒜素,常延龄几人就赶了过来。 他们一帮勋贵子弟,上次回家全被家中长辈教训了一顿,不许和信王多交往。虽然许多勋贵少年推脱着不再应约,但是常延龄和张世泽几人经常到如意楼找朱由检玩。 几人跑了两次马,还相约着去打猎,关系一日比一日密切。 一行人进了房间,常延龄一脸着急的道:“殿下,我听我爹说,朝堂上都吵翻天了。” 张世泽也点头道:“殿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着什么急,快点尝尝如意楼新的饮品。” 常延龄和张世泽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没想到皇帝不急太监急,信王殿下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强行冷静下来,端起水晶杯,发现里面是水一样的饮品,但冒着气泡,从未见过。 “咦,好像用了冰块。” 张世泽感受着掌心的冰凉,端起来喝了一口,凉爽的饮品入口之后就是可口的甜味,伴随着碳酸的释放让他整个人鼻腔一酸,精神一振。 “这饮品倒是从未见过,喝下去真是爽快。”常延龄高兴的道。 “这是雪碧,一两银子一壶。” 朱由检喝着雪碧,虽然气泡不足,但足够吸引大明的男女老少了。要知道,现在的富贵人家,也就是喝个糖水,甜腻腻的实在没啥意思。 几人关系近了,也就随性许多。 朱由检道:“这件事不算什么,朝堂吵吵闹闹也那么久了,也不差这次。” 常延龄着急道:“这可不一定,那帮文臣整人最是在行,就怕殿下你受了责罚,不能再和兄弟们做大事。” 常延龄这个小子老想着做大事,他是勋贵子弟自然不能从政,所以想着出去打仗。 朱由检和他们碰了一杯,不在意的道:“他们这次赢不了。” 张世泽连忙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那帮文臣为什么闹,你应该知道吧?” “我爷爷说,一场土木堡之变,我们勋贵地位一落千丈,文官们恨不得大摆筵席庆祝。他们可不想看到殿下又拉起个亲王势力,和他们争夺政务权利。” “所以说嘛,说到底还是权利的问题。”朱由检呼出一口气,笑着道:“畜生都是护食的,这帮大臣也不例外。可是小爷我根本不想和他们在一个锅里纠缠。” 争夺权力被说成野狗抢食,其余人都笑出了声。 “殿下的意思是,不想任官?”张世泽问道。 朱由检点点头。 “朝廷一群老小子争权夺利,一团乱麻,和他们共事什么都做不成。” 朱由检放下水晶杯,笑嘻嘻的道:“所以我根本不想任官。” “那殿下上奏表明心意,大臣们也就不会再穷追猛打了。”常延龄道。 “呵呵,别急,让子弹飞一会。” 朱由检站起身来,深邃的眼睛透着一丝凶狠,笑着道:“既然他们先挑起战争,那就要先分出个成败,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任官还是蛰伏,小爷我自己说的算。” 到场的勋贵子弟望着斗志昂扬的朱由检,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年轻气盛的他们,最想要的就是大闹一场,闹得越大越好。 常延龄更是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殿下若是人手不够,只管吩咐我。” “还有我。”张世泽站起身。 “还有我们。” 其余勋贵子弟也大声道。 朱由检望着他们,脸上露出笑容。 一起吹过牛逼,吃过饭的兄弟都是嘴上的兄弟,只有一起打过架,闯过祸的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统一了意见之后,自然就是要分配任务。 朱由检让各个勋贵子弟每个负责一个苦主,派人严密监视,若是成国公的人出面威逼利诱,他们出面阻止,保护好这些人。 这帮勋贵子弟一个个背景深厚,有钱有势,最重要的是听从朱由检的指令。 若说换成锦衣卫或者是顺天府衙役,怕是不仅拦不住,还容易欺上瞒下。 就这样过了两天,朝堂上的争斗越来越激烈,朱纯臣也知道最后的时刻要到了,也开始抓紧布局。 这天朱由检正和常延龄和张世泽两个人吹牛皮,吴襄就连忙跑过来禀报。 朱由检立刻带着人去处理。 到了这户人家门口,吴襄去敲门,一个中年男人面带愁苦的走出来。 “锦衣卫查案。” 吴襄亮出腰牌,男人立刻吓得脸色苍白。 朱由检走进院中,屋子破败,倒是有几分萧瑟。 “大叔,听说今日上午有人找上门来,可是真的?” 那男人支支吾吾,还想掩盖,朱由检笑着道:“他们自称是成国公府的人,还是官府的人?” 男人一听顿时跪在地上,哭诉道:“小人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他们不让小人多嘴,否则就会要了小人全家老小的姓名。” “他们怎么和你说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男人立马交代,来人自称是顺天府衙门的,给了五两银子,交代他们更改口供,只准说他们女儿为了嫁进成国公府,故意勾搭朱英龙。 朱由检让常延龄做了笔录,让男人签字画押,这才了结。 第五十八章 董光宏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发现侧屋的小窗被木板封住,里面传来女人神经质的哭喊声。 男人神情苦涩的道:“那是我女儿,自从被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凌辱之后,就疯了。” 朱英龙性情残暴,女子落入他手里会受到各种手段摧残,更不要说他的手下也无恶不作。 这些女子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遭受这种炼狱般的折磨,精神根本承受不住。 “大人,这是那帮人收买小人的脏银。”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五两银子交了出来,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常延龄心中不忍,小声道:“殿下,这家人也太可怜了,银子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这是收买苦主的脏银,若是留在他手里,那是害了他。” 朱由检直接将银子收入袖子里,常延龄张张嘴巴,闷闷不乐的转过身。 这时候朱由检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张五百两的会票,还是前段时间才魏忠贤那里敲诈来的。 “你配合锦衣卫办案,这是给你的奖赏。” 说着将会票硬塞进男人的手里。 男人哪里见过这般多的银子,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由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别说这么多,小爷我可听不得肉麻的话。” 说完环视一眼周围,道:“找人将院子收拾一下,再找个婆子照顾你的女儿。记住,你女儿受了刺激,要慢慢调理,让她多晒太阳,多和她说说话。” 交代完之后,朱由检就带着人离开。 男人握着手里的会票,眼泪顺着深刻的皱纹流了下来。 几人出了院子,常延龄还久久未能回神。 破败的院子,疯了的女儿,麻木的父亲,这就是朱英龙造的孽。 “殿下,看了这些,我才明白你为何要将朱英龙这种人,和勋贵子弟分割。”张世泽也沉声道。 常延龄也道:“不过殿下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 朱由检尴尬的咳了一声,心里暗骂一声找机会一定要把手里大额会票兑换成小额。 “只要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一些银子不算什么。” 张世泽赞叹道:“殿下视金钱如粪土,救济病弱,我实在佩服。” “既然如此,若是还有人去骚扰苦主,你们收上来脏银,就自己拿银子填补上去。” 说话间,只见曹化淳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朱由检问道。 曹化淳惊魂未定的道:“刚刚传来消息,顺天府尹的轿子被马车冲撞,受了重伤,已经陷入昏迷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要知道董光宏可是三品大员,出门不仅坐着轿子,还有仪仗开道,怎么会被马车冲撞呢? 朱由检顾不得许多,连忙让吴襄将马车赶过来。 要知道董光宏身为顺天府尹,参与了朱英龙所有的案件,只要有他在,朱纯臣就翻不了案。 现在他重伤昏迷,那么接下来朱英龙一案就会出现许多变故。 “你们按照之前的安排,去监视各个苦主,避免他们出事。” 朱由检回头对着常延龄说道。 常延龄连忙道:“殿下放心,我等一定办好。” 就这样,朱由检坐上马车赶去董光宏的家中,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喊声。 朱由检脸色有些苍白,董光宏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好官。若是因为卷入这个案子死了,自己会愧疚死的。 跳下马车,朱由检直接冲了进去,董光宏的两个儿子见了连忙阻拦。 曹化淳喘着粗气跑进来,见了连忙大喊道:“这是信王殿下,还不快快让开。” “董大人现在如何了?”朱由检问道。 董光宏的长子连忙道:“殿下,家父已经昏迷,正在等太医前来诊治。” 听到还活着,朱由检的心顿时放在肚子里,恼怒的道:“还活着你们哭个什么。” 董光宏两个儿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一会太医赶来,进去诊治。 朱由检拉过两人道:“董大人如何遇难的,可有人知道。” 董光宏长子道:“亲随说路过借口,有马受惊了,冲撞轿子导致的。” 朱由检又叫过来亲随亲自审问,但都没有线索。 堂堂三品大员突然遭遇意外,还是朝堂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朱由检心里暗想这件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明朝政治斗争虽然惨烈,但有个底线就是不许买凶杀人,所以朱由检也不敢断言,是有人想要谋害董光宏。 这时候也有一些官员知道董光宏遭遇意外之后,赶来查看的。 他们见到信王也在,都有些吃惊。 朱由检客客气气和他们聊了两句,这时候太医从卧房走了出来。 “董大人被马车践踏,肋骨骨折,内脏受损,惊吓过度。我已经医治过,仔细让病情不要恶化。” 朱由检又待了一会,眼见着董光宏轻易无法苏醒,只好先回宫。 另一边朱纯臣还在春风阁等待消息,得知董光宏重伤昏迷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次的意外,自然是他一手策划的。只不过谋害三品大员的罪名太大了,他也是紧张万分,唯恐被人发现了。 如今董光宏昏迷,朱英龙一案的苦主能够恐吓收买的,也已经完成。 剩余几个不识时务的,朱纯臣也没有心思纠缠,直接动了杀心。 他还不知道,他前脚刚刚收买,后脚朱由检就派人录了口供,将收买的银子全都收入囊中。 万事俱备,风雨欲来。 陈演得到朱纯臣的指示,第二天立马召集同年继续上奏弹劾。 等到六科也跟着上奏之后,陈演鼓动言官跪在会极门外,请求皇上广开言路,积极纳谏,惩治信王。 这几次弹劾中,每次陈演等清流打头阵,但是最为中坚的力量都是六科。 至胡维庸案之后,太祖将相权归于六部,又在六部中设置六科给事中,负责监察六部权利。因为掌握着监察弹劾的权利,朝廷百官全都受其监察,就连皇上他们都有权直言劝谏,旨意若是不妥他们可以直接封驳回去。 上到皇帝下到官吏,他们都能上奏监察批判,所以六科给事中被称为言官,总而言之就是职业喷子。 六科给事中虽然官职只有七品,但是他们都是年轻官员,一个个老实头铁,直言敢谏,还敢于死谏。 第五十九章 战争的序幕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他们封驳了天启皇帝惩治朱英龙的旨意还不满意,要让天启皇帝惩治信王。 数十名官员在会极门哭成一团,大喊着让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广纳谏言,惩治信王。 更有人拿起信王十大罪证,一条一条的念起来,从狂悖难平,到与民争利,再到不修德行等等,一条一条说的大义凛然。 天启皇帝被烦的不可开交,他有意让内阁大臣居中调解,非但没有用,还被内阁大臣劝谏一番。 内阁大臣韩爌是个沉稳的性子,他直言道:“这次百官劝谏,明面上是因为朱英龙一案,实际上是担心皇上重用亲王,乱了礼法,使得朝堂不稳。” 天启皇帝一听这话就拉长了脸,道:“韩公,信王德才兼备,朕让其辅佐,为的就是朝堂的稳定。” “可是如今群臣劝谏,六科更是封驳了旨意,这难道就是皇上的用意吗?” 天启皇帝哑口无言,他打算的确实好,但低估了朝臣的反应。 魏忠贤连忙道:“老大人,这个时候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平息百官的怒气吧。” 韩爌躬身道:“皇上,老臣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天启皇帝不满的看着他,“韩公,朕所求只是如此,难道就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国有国法,还望皇上下旨让信王早日开府,去往封地吧。” “信王年纪尚小,如何能够封藩?”天启皇帝勃然大怒。 “皇上,若是信王安分守己,自然可以在京城安然长大。但是如今风起飘摇,朝堂动荡,百官劝谏,这一切的症结都在信王身上。难道皇上真的为了信王,君臣离心,和百官对抗到底,逼六科辞职,逼百官死谏吗?” 众人沉默,好一会,天启皇帝才神情疲惫的扶住额头,无力的道:“朕知道了,韩公下去歇息吧。” 韩爌看着年纪尚轻的天启皇帝,轻轻叹息一声,悄悄的离开。 到这个时候,皇上还是不肯认输。要不是担心逼得太狠,韩爌等内阁大臣也想直言劝谏,逼天启皇帝就范。 沉思了好一会,天启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力交瘁。 处理国事已经十分辛苦,还要耗费心力和百官周旋,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魏忠贤连忙扶住,带着哭腔道:“皇上保重龙体。” 天启皇帝沮丧的道:“魏伴伴,如今真的事不可为了吗?” 魏忠贤自然不愿意皇上重用信王,但他只是轻声道:“皇上龙体要紧,就先别想这些事情了。” 天启皇帝点点头,招来谈敬,要去勛瑁宫见见信王。 等到皇帝仪仗离开,魏忠贤招来心腹太监,叮嘱道:“皇上心里有了退缩的打算,你告诉我们的人,再加把火。” 天启皇帝摆驾勖瑁宫,本以为朝堂风波不断,信王应该会忧愁焦躁,没想到朱由检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坐在桌案上正在给一帮宫女太监说书,再讲西游记的故事。 见到皇上来了,所有的宫人纷纷落荒而逃。 “朕在前朝受气,检哥儿倒是自在。”天启皇帝有些不满的道。 “皇兄,别人惹你生气,你可别撒在臣弟身上。” 朱由检拿出一个水晶杯,倒了一杯雪碧。 天启皇帝心中有火,拿起来喝了一口,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 “好爽,你这又是从哪弄来的好东西?” 朱由检笑着道:“这是雪碧,是臣弟魂游太虚时见识过的,前段时间刚研制出来。” “冰凉劲爽,倒是不错。”天启皇帝一饮而尽。 朱由检道:“皇兄若是喜欢,臣弟倒是可以进贡一批。不过……” 天启皇帝没好气的道:“你有什么要求,快些说。” 朱由检堆着笑道:“不过,臣弟想请皇兄写个字,就是雪碧二字。” “你这滑头,喝你一口饮品也有这么多小算计。” 虽然这般说,天启皇帝还是站起身让谈敬磨墨,龙飞凤舞的写了雪碧两字,还在旁边注上赠如意楼。 抬起头见朱由检还有些不满意,只好取出自己的私人印信,盖了上去。 朱由检连忙将纸张取过来,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让曹化淳找人裱起来,挂在如意楼。 有了皇帝的亲笔,如意楼的生意一定会上一个台阶。 “听说董光宏遭遇意外,受了伤?”天启皇帝擦擦手,开口问道。 朱由检点头道:“臣弟刚刚从董家回来,太医诊治过,说是伤得不轻。” 天启皇帝脸色难看,他也想到这次朝堂斗争,董光宏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这次朝臣们反应很大,董光宏又受了伤,看样子给你任官,不太可能了。”天启皇帝有些沮丧的道。 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皇兄,咱们本来商量好交好勋贵子弟就好。你非要让臣弟插手政务,这帮文官怎么可能不急。好了,这下步子迈的大了,扯了蛋了吧。” “滚。”天启皇帝没好气的骂了朱由检一句,“朕还不是想着让你尽快熟悉政务。” 他叹了口气,道:“朕福薄,子嗣夭折,身体不好。虽然有你这个弟弟,但你从小没受过帝王教育,只会些儒生的死板道理。你让朕如何放得下心?” 朱由检这才明白自己皇兄的良苦用心。 只要自己的便宜老哥一天没有子嗣,自己就是大明正统继承人。兄终弟及,自己就会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后世自己登上皇位,除掉魏忠贤之后,就是因为信奉儒学的死板道理,才被朝政乱局逼成为了偏激狂,最后国破家亡。 “皇兄,欲速则不达,文官不可能让你扶持一个阉党之后,再扶持一个亲王势力。” 天启皇帝点点头,如今的乱局让他也想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现在朝堂动荡的局面已经形成,不是他知难而退就能解决的。文官们已经造势,皇帝不惩治信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皇帝,当得何其辛酸。 送走了天启皇帝之后,朱由检的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晚明乱局要想解决,要不然就是加强皇权中央集权,要不然就是出现一个政治势力傀儡皇帝,政令统一。 作为大明亲王,天生的皇权维护者,朱由检从来没有想过将权利交给文官。他要做的,就是加强皇权,推进改革,这样大明才有活路。 而要做到这一点,文官集团就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将文官集团虚伪的面具撕碎,好好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第六十章 审讯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上午,朱由检还在准备出宫,吴襄就慌忙求见。 原来昨天夜里一伙贼人闯进李严力家中,砍伤了两个伙计。 若不是吴襄带着人及时赶到,李严力父子就要命丧当场。 朱由检连忙带着人赶往李严力家中。 到了之后,李开济迎了上来。 看到自己的研究人才没有事,朱由检长松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李开济叹口气,“昨晚六个贼人翻墙进来,趁着大家都在睡觉闯进了西面的厢房。两个伙计起夜备药,发现之后大声预警,被砍伤了,我父亲也受了惊吓。” “西厢房?”朱由检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李开济父子来的,但一般来说主人怎么可能住在西厢房。 李开济解释道:“师父可还记得声讨朱英龙的妇人?” 朱由检当然记得,当初群情激奋,这个妇人精神失常,站出来要朱英龙还她的女儿,还被朱英龙踢了一脚。 “那个妇人被一脚踹中胸口,收了内伤。我父亲可怜她,就收纳进来,寄住在西厢房养伤。” “这么说来,这伙贼人是冲着她来的。” 李开济道:“她当时躲在床底,吴大人又带着人及时赶来,所以只是受了惊吓。” 朱由检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这完全是典型的杀人灭口。幕后的主使,一定是朱纯臣。 “殿下,抓到两个活口,都关在柴房。”吴襄禀报道。 一行人又到了柴房,里面捆着两个中年大汉,膀大腰粗,目露凶光。 吴襄掰开一个人的手掌,指着上面的茧子道:“殿下,这两个是军中的人。”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道:“今个儿爷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浪费时间了。” “好志气。”朱由检竖了个大拇指,对着吴襄道:“给他们松松筋骨。” 说完带着李开济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惨叫声。 李开济心惊肉跳的回头看了一眼。 朱由检晒着太阳,问道:“之前让你提纯的大蒜素制成了没有?” 李开济连忙道:“已经制成了,徒儿已经用培养皿试验了,的确能够抑制细菌繁殖。” 大蒜素制作并不复杂,重要的是知道方法。 朱由检点点头,道:“你拿两瓶交给为师,我有大用。” 李开济连忙去取了两瓶。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蒜素的医学用途,吴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额头冒汗,低着头拱手道:“殿下,他们不肯开口。” 朱由检走进去一看,两个汉子关节扭曲,一脸麻木的躺在地上,显然是被折腾的厉害。 很明显,这帮人是朱纯臣蓄养的死士,轻易不会泄密。 吴襄道:“这帮人咬死了自己是偷盗的贼人,卑职看需要昭狱审讯的老手出马,他们才会就范。” “不用这么麻烦。”朱由检吩咐道:“去找些纸张温水,再用棉花将他们的耳朵,嘴巴全都堵上。” 吴襄不明所以,但还是快些去办。 朱由检看着惴惴不安的二人,一脸和煦的笑着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们就玩个游戏。” 然后让吴襄将纸张打湿,一张张的贴在他们的脸上。 润湿的纸张吸附着他们的皮肤,将口鼻遮掩起来,他们只能通过细小的缝隙拼命喘息,汲取氧气。 随着一张张贴紧,他们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拼命地挣扎,但丝毫没有用处。 让吴襄将纸张揭下来,朱由检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直接道:“继续。” 吴襄又重复刚刚的操作。 如此往复三次,其中一人再也受不了了。 急促的呼吸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在这短短一刻钟,他经历了三次生死瞬间,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压垮了他的精神。 见他拼命挣扎,吴襄将他嘴里的棉花掏出来。 那汉子连忙道:“我们是京营何百户手下的军卒,是受了他的指令,才翻墙进来杀人。” 朱纯臣不傻,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冲这些贼人下令。 吴襄连忙道:“这何百户是何七的胞弟,卑职调查何七的时候记了下来。” 朱由检又问道:“那昨日顺天府尹被马车冲撞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汉子微微一愣,支支吾吾不敢说。 谋害三品大员,这个罪名是要抄家灭族的。 吴襄继续用刑,汉子顿时吓得浑身发颤,但他不想连累家人,多么害怕也不愿开口。 朱由检阻止吴襄,想了想道:“你如果从实招来,愿意当证人指出主谋。我可以答应你,不会连累你的家人,还会给他们三百两银子,让人送他们远走高飞。” 汉子睁大眼睛看着朱由检,颤着身子犹豫不决。 吴襄大骂道:“这是大明信王殿下,答应你的事情定然做到。” 那汉子精神瞬间崩溃,痛哭着跪倒在地,“小人死不足惜,还望殿下怜悯小人妻女。” 录了证词,朱由检下令吴襄带着锦衣卫立刻抓捕何百户。 锦衣卫虽然权势大不如前,被东厂踩在脚底下,但依然有巡查缉捕的权利,可以直接逮捕何百户。 处理完这件事,朱由检又去看望李严力。 他被昨天血肉横飞的厮杀场面吓坏了,出了一身冷汗,躲在卧房不敢出门。 听到信王殿下来探望,李严力擦着汗水道:“殿下,小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啊。”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朱由检笑着道:“只不过顺天府尹董大人受了伤,李先生家学渊源,我想拜托你与我一同去看望一番。” 董光宏对李严力也有恩,他思虑一番拿着药箱跟朱由检去了。 一行人到了董府,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缟素。 董光宏的儿子满脸悲痛道:“太医说父亲大人病重难返,已经无力回天了。” 朱由检闻言大惊,连忙带着李严力闯了进去。 董光宏神情痛苦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不断地咳出鲜血。 见到朱由检赶来,他脸上泛起几分苦涩,长叹一声。 “信王殿下,臣怕是无法为你作证了。” 他虽然昏迷了一夜,但已经得知朝堂的风波愈演愈烈。 第六十一章 邸报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宽慰道:“董大人不必在意。我带了医匠,为你诊治。” 董光宏摇头道:“太医说了,我高烧不退,病情危重,怕是不成了。” 旁边的董家人满脸悲戚,董夫人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由检上前握住董光宏的手,坚定的道:“董大人,虽然我们交往不深,但我也知道你是刚强不屈的直臣。不到最后,怎可轻易放弃。” 董光宏闻言眼睛泛起水雾,他苦读科考,为的就是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向,如何愿意这般窝囊的死去。 朱由检一番话让他精神振奋起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放弃。 李严力上前诊治一番,又问了董家人一些情况。 “受的伤倒是不打紧,但是高烧不退,可见是邪风入体,五脏受损,若是不能及时退烧,只怕病情会越来越厉害。” 李严力祖上是宫中太医,祖父父亲都是京城有名的名医,亲戚中更是出了个名震天下的神医李时珍,朱由检还是很信服的。 “李先生,是不是只要退了烧,再诊治就会好转?”朱由检问道。 李严力点点头,“体内淤血也是难题,只不过只要我施针助他调理,也能诊治。” 朱由检点点头,董光宏之所以高烧不退,最主要的就是体内炎症得不到治疗,这个自己早早就料到了。 他开口道:“李先生尽管诊治,至于高烧不退,我自有办法。” 说完招过来董家人让其帮助董光宏服下大蒜素,并且嘱咐了每日用量。 另一边李严力取出几根金针,开始诊治。 中医和现代医药的共同治疗,相信董光宏的病情一定会有好转。 果然,不一会董光宏沉沉睡下,让董家人喜出望外。 一帮人不好打扰董光宏休息,来到了前厅。 一帮董光宏的学生和同年都连忙围上来,他们得知董光宏病情恶化之后,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多谢信王殿下,若不是你,我父亲……” 董家长子低头痛哭,人生悲欢最大不过生死离别,他再难控制情绪。 朱由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父亲病重,这个家还需要你来担起来。有什么难处,直观派人找我。” 说完带着一行人离去,至于李严力就暂且留在董家。 董光宏的学生和同年也知道了事情经过,眼神复杂的望着朱由检的背影。 最近朝堂动荡不安,京中官员和文人都在口诛笔伐信王,他们自然也都参与其中。 没想到传言中行事恶劣的信王,竟然如此宽仁高义。 出了董府,朱由检转道去了一趟如意楼。 只见天启皇帝御笔的雪碧牌匾已经挂了起来,伙计们端着雪碧送往一个个桌子,单单就这一个饮品,一天的盈利就将近五十两银子。 一帮勋贵子弟正举着雪碧大声地聊着天,他们最近按照朱由检的吩咐,监视每个苦主,断了朱纯臣收买他们的算计。 见到朱由检到来,一个个更加激动,招呼朱由检。 朱由检笑着道:“这两天大家辛苦了,之后在如意楼用饭,只管挂在我的账上就可。” 一帮勋贵子弟闻言顿时欢呼起来,如意楼一顿二十两银子的花销,就算是他们也承担不起。偏偏尝了鲜美可口的如意楼菜肴,其他菜肴味同嚼蜡,如今可以挂在信王殿下账上,他们就没了顾虑。 “殿下早些说啊,小二,再来两壶雪碧。”常延龄大声道。 “这时候你倒是聪明起来了。”朱由检笑骂一句。 勋贵子弟们哈哈大笑,整个雅间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一帮人又聊了几句,朱由检将常延龄和张世泽叫了出来。 “你们知道谁家里做印刷生意的?”朱由检问道。 张世泽道:“我家在城西有两家印刷坊,殿下要做什么?” 朱由检道:“我要做一篇邸报。” 邸报又称朝报,是古代朝廷向官员以及士绅传达朝政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和人民日报差不多,就是古代版的报纸。 邸报刊载的有皇帝和皇室新闻,朝政新闻,突发的政治新闻,因为是由六科和通政司发行,所以真实可靠,是天下人了解朝堂的有效工具。所以民间也会设置抄报房,专门抄录邸报贩卖,让许多商人、市民甚至是贩夫走卒都能对朝政了解一二。 朱由检要仿照邸报,在大明办一个报纸。 好在英国公府有印刷局,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约定了明日一同去看印刷坊,朱由检又让琉璃叫来了侯国兴。 等到侯国兴从门外走进来,朱由检差点没认出来他。 短短几日,他就胖了不止一圈,看样子在如意楼没少蹭吃蹭喝。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侯国兴就因为这口吃的,已经完全融入了如意楼,每日尽心尽责的护卫如意楼。 但他是客氏的儿子,是魏忠贤的干儿子,无论怎么样他都属于阉党的人,朱由检也要提防几分。 “殿下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卑职。”侯国兴一张胖脸满是伤口,大包大揽的道。 朱由检倒有些不习惯,他指着侯国兴的脸道:“你这是……” 侯国兴眼神黯淡的道:“我娘知道我来如意楼看家护院之后,就狠狠打了我一顿,让我不要再来如意楼了。” 琉璃在旁边道:“侯大人也决定不来了,不过喝过如意楼新上的饮品之后,又变了主意。” “喝了饮品之后?”朱由检疑惑道。 “对啊,就是雪碧。”琉璃道。 侯国兴也道:“卑职宁愿被母亲打死,也不能没有雪碧喝。” 作为肥宅快乐水,雪碧在后世吸引了无数人。侯国兴每日吊儿郎当,潇洒度日,对于雪碧完全没有抵抗力。 朱由检满头问号,他本来只是想用侯国兴撑起如意楼的门槛,避免有不长眼的捣乱。怎么也没想到碰到个资深吃货,宁愿挨打也不愿意走。 “雪碧不算什么,接下来如意楼还会推出其他饮品。” 侯国兴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满脸期待。 朱由检无奈的笑了笑,道:“不过你要想留下来,就要做事。” “殿下只管说,只要能待在如意楼,卑职什么都愿意做。” 第六十二章 京报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一早,张世泽早早的在宫门口等待,见到朱由检的马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一行人直接去了城西,英国公府的印刷坊正在这里。 晚明时期商品经济十分繁荣,社会文化发展迅速,使得大众对于书籍的需求量大增,从而促进了印刷业的发展。 管事早早地就在巷口等待,见到马车停了下来,连忙堆着笑脸上前迎接。 见张世泽下了马车,管事连忙躬身道:“小的唐河清拜见小公爷。” 张世泽含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走到朱由检身边。 唐河清见小公爷这般和煦,原本挂起的心顿时落进肚子里。 但见自家小公爷站在一个少年身边,心中十分疑惑。 张世泽也不解释,让他带路,一行人进了作坊。 “这作坊里的人呢?”朱由检指着空空的作坊问道。 唐清河看了旁边的张世泽一眼,连忙道:“小人害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小公爷,所以让他们先到外面等候。” 这种情况也不并没有什么,张世泽一脸见怪不怪。 “把人叫进来干活。”朱由检吩咐道。 这下唐清河迟疑了,小公爷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他没法交代。 张世泽见他不动弹,眉头一皱,“没听到吗?去把人叫进来。” 唐清河这才出去叫人。 不一会十几个伙计进来干活,他们得到叮嘱,也不敢说话。朱由检见旁边列着一沓书籍,拿起来看了一下,大多是在印刷小说、戏曲故事以及各种通俗读物。 这时候已经出现字形方正的宋体字,加上多色套印使得字迹清晰,再配上活灵活现的插图,用明朝的线装技术成册,做出来的书籍质量很好。 朱由检不由的点点头,他今天特意来一趟,就是想看看明朝的印刷技术到底如何,现在看完全满足自己的需求。 “你们这里有印刷邸报吗?”朱由检问道。 唐河清看出来这个少年地位怕是十分尊贵,他恭恭敬敬的道:“上个月的还有几本,小的这就取出来。” 没一会取出来邸报,也就是一个小册子。翻开之后第一页背面写着年号日期,右面则是时事新闻。 上面记载着天启三年六月,黄河泛滥,下邳等府县受灾,直隶府县拒不收纳灾民,指使灾民北上京师,使得京郊外聚集了十多万灾民。 要知道这个事情,可是当地父母官违抗命令,只不过朝中有人袒护,这才大事化小,天启皇帝只是下旨申斥一顿。 但是邸报却将这件事披露出来,指名道姓的提到了一个知府,两个知县的名字,虽然没有刻意的赞美谁指责谁,仅仅叙述事情的相关信息,但是背后的含义大家都能够猜测出来。 就是这些官员为了政绩官位,放任灾民不管的事实。 怪不得当初审问朱英龙的时候,百姓们对于官府冷漠敌视,原来官府发行的邸报不仅记录时事,还大胆指责官府失责。京中百姓都有看邸报的习惯,成天看这些黑官府的东西,哪里会信任官府。 “如果我要印刷一万份邸报,你们作坊多久能够做出来?” 唐河清想了想道:“若是按照雕版印刷,费时费力,怕是要不少时日。” “雕版印刷?不应当使用活字印刷吗?”朱由检问道。 他记得现在已经有了活字印刷的技术。 唐河清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活字印刷质量不佳,有的字体歪斜,墨色漫染,校对也不够精确,错字较多。” “这些都没关系。”朱由检摆摆手道。 他所要求的就是让百姓读懂,偶尔一些错字和不清晰,并不影响阅读。 说完,他又向唐河清说明自己要的报纸样式,并非这种小册子,而是可以分区折叠的一张大纸。 唐河清想了想道:“做到这个倒是不难,不过对于纸张的要求可就有些高了。” “银子不是问题。”朱由检拿出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管事。 这标志着这单生意算是谈成了,唐河清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公子想印刷什么,可以交给小人。”唐河清问道。 朱由检早就有所准备,拿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唐河清低头一看,当即被第一个标题吸引住了目光。 绝不容忍!成国公府小公爷凌辱民女,说其是自愿! 百姓群情激奋,成国公府小公爷锒铛入狱! 惊天秘密,成国公为救爱子,竟然刺杀苦主! “翰林院编修陈演夜会成国公,两人共处一室,居然做了这种事!” …… 一个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让唐河清心头一跳。 “这,这……”虽然只是几页轻飘飘的纸,但唐河清感觉重若千钧。 “公子,我等是小本生意,如何招惹的起成国公府啊。” 张世泽接过纸张一看,也被上面的标题惊得张大嘴巴。 这种东西若是印了发出去,不说得罪成国公和陈演,也一定会被文官问责。 张世泽也害怕起来,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自然知道他们担心什么,笑着道:“我之所以询问我们中谁家开书局印刷坊,为的就是便于隐藏消息。你们只要封住伙计们的嘴,再印刷好送去如意楼,剩下的事就用不着你们了。” 张世泽闻言放下心,对着唐河清厉声道:“让下面的人闭上嘴巴,不要声张。这次的活干完,每人赏银一两。” 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封住下面伙计的嘴巴。 唐河清也放下心道:“如此倒是可行。” 朱由检又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没想到一行人走出作坊,唐河清满头大汗的追出来,问道:“公子,敢问这份邸报的名字是什么?” 朱由检想了想道:“就叫京报吧。” 说完带着人离开。 因为担心事发,唐河清连忙召集其余管事看住伙计,让他们加班加点印刷这份京报。 三天之后,一万份京报送往了如意楼。 侯国兴带着锦衣卫到各个坊门分发,主要的就是东城区,很快因为标题的亮眼,吸引了无数百姓阅览传递,没有一天,京报上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六十三章 会极门死谏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会极门请愿的风波越来越大。 百余名文官在此撼门痛哭,死节力谏,声势浩大扰乱了朝廷的正常运营,整个朝廷动荡不安,人人思危。 陈演站在门前,对着百官大声的喊道:“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百官大声应答,叩门大喊,细数信王之罪。 百余名锦衣卫大汉将军警惕的望着他们,害怕发生文官冲击皇城的丑闻。 会极门外的广场乱成一团,喊声直镇云霄,一直穿到皇极殿内。 皇极殿内,天启皇帝指着外面,冲着内阁大臣们发着脾气。 百官在会极门外死谏,说是死谏,但谁都知道就是逼宫。 想要逼迫皇帝让步,向他们服软。 其实也有大学士魏广微出面相劝,但他是阉党之人,而六科多是东林党,所以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痛斥魏广微谄媚君上,有失臣节。 魏广微被气的脸色通红,当即也不理睬他们。 喷走了内阁大臣,百官一个个像高傲的火烈鸟一样,仰首挺胸的不可一世。 陈演更是意气风发,看着自己聚集的这么多官员,暗暗得意,感觉自己统领百官如同宰辅一样。。 一个小小的信王,我就不信这次斗不倒他。 陈演正想着的时候,转头一看,朱由检正好走了过来。 “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害怕了?”陈演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 没想到朱由检只不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们,就径直走到会极门,让宫门的小太监禀报。 小太监听说这就是搅动风云的信王殿下,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一番。 “殿下请稍后,奴才这就去禀报。”小太监说完瞅了一眼陈演,低声道:“这帮清流哗众取宠,最是可恶,殿下小心。” 朱由检微笑着道:“多谢提醒。” 信王殿下明明温文尔雅,哪有传闻般的桀骜不驯?有些文官心中嘀咕。 朱由检带着几人站在会极门等候。 陈演站在一旁,不断打量着朱由检身后的几人。 朱由检也不搭理他,静静等候。 刚刚还叩门大喊的百官们竟然全都闭上了嘴巴,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 信王是大明朝最符合法理的继承人,谁也不想当面冲撞他。 但陈演自知已经得罪了信王,哪里愿意冷场。 “信王殿下。” 陈演走上来,当着一众文官的面,一脸诚恳的道:“我等直言劝谏,并非针对殿下,而是天理昭昭,国事为重,不可不察,还望殿下理解。” 朱由检点点头,看向陈演后面的文官,笑着道:“诸位大臣忠于国事,直言劝谏,这是好事。俗话说国无谏臣则不明,这个道理本殿下自然明白。” 这番话让文官们对朱由检的印象更好了两分,果然传闻不可轻信。 几个文官更是拱手道:“信王殿下深明大义,我等佩服。” “殿下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 转眼间,一通彩虹屁就喷了出来。 没见面时你死我活,见了面却一团和气,这一幕把周围的锦衣卫大汉将军都看呆了。 陈演连忙开口道:“殿下现在迷途知返,为时未晚。臣请殿下及时请罪,早日平息混乱。” “你当我是傻子吗?” 朱由检突然转头:“本殿下什么时候说过,本殿下有错?” “······” 陈演楞了一下。 周围的文官们也瞠目结舌,刚刚还温文尔雅的信王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桀骜不驯让人生畏。 “诸位大臣直言劝谏,是因为谣言四起,他们不明白真相。” 朱由检冷冷看着陈演,奚落道:“你却明知朱英龙残害百姓,残暴不法,还与成国公勾结,卖直邀名,包庇罪行,实在让人不齿。” 周围的文官竖起耳朵,一脸八卦的倾听。 陈演笑容僵硬在脸上,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些什么。” 朱由检不屑的笑了笑,对着旁边的文官们道:“各位大臣还需小心谨慎,不要中了他人圈套,成了别人晋升的踏脚石。” 正好这个时候,谈敬前来接信王去见驾。 朱由检一走,文官们立刻议论纷纷,有些人对着陈演指指点点,一脸怀疑提防。 陈演看着朱由检的背影,神情阴冷,一双眸子充满怨恨。 这次死谏若是成功,他定然名声大噪,前途远大,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被信王摆了一手。 皇极殿内。 百官哭声撼天,天启皇帝如坐针毡。 其实他并非没有反制的手段,作为皇帝,他可以下令贬斥这些文官,甚至是下令锦衣卫施行杖刑。 但是作为一个年轻的皇帝,天启皇帝不想损害自己的威望,更加害怕反制之后文官集团的反击。 他心里暗暗后悔,不应该那么早暴露自己的意图,如今被架在火上烤。 魏忠贤站在天启皇帝身侧,脸上堆着笑劝说内阁大臣们以国事为重,但是心里却是暗暗得意。 虽然他忠心与皇帝,但并不希望信王崛起,分去他的权利,威胁他的地位。 所以他明面上支持皇帝扶持信王,又暗暗鼓动手下在背后推波助澜,目前来看,皇上已经承受不住快要投降了。 下面的内阁大臣诸如叶向高、孙承宗、韩爌全都眼观口鼻,默然不语。 都是老油条了,能阻止信王势力崛起就好,没必要火上浇油。 各方势力一同围剿天启皇帝,他就是再想硬抗也没有用。 腹中火气灼烧的自己坐立难安,天启皇帝咬紧牙关,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匆匆进来,“启禀皇上,信王殿下觐见。” “嗯?”天启皇帝眉头一皱,信王这时候来是想做什么? 他并不认为朱由检有能力解决这个乱局,所以有心呵护这个弟弟,不愿他踏进这趟浑水。 “皇上,如今朝政混乱,六科死谏,许多政务都陷入停滞。这些都是因信王而起,还是让信王殿下上殿,询问一下他的看法。”内阁首辅叶向高开口道。 叶向高资历深厚,素有威望,天启皇帝也要给几分颜面。 既然首辅开口,天启皇帝点点头,“让信王进来说话。” 第六十四章 对质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随着谈敬来到皇极殿,只见一帮绯红官袍的大臣正在等候。 见到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走了进来,大臣们纷纷望去,掌权多年的官威让旁边的谈敬都心中一凛,脚步慢了两分。 但是朱由检面色沉静,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大臣,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臣弟拜见皇上。” 叶向高和孙承宗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赞叹。 天启皇帝一脸愁容的望着朱由检,声音嘶哑的道:“信王,你不好好的待在勖瑁宫,来这里做什么?” 朱由检看了一眼朱纯臣,道:“听闻成国公状告臣弟,狂悖跋扈,冤枉成国公之子朱英龙,不知可有此事?” 朱纯臣冷笑着道:“信王殿下难道真的是刚刚得知的?” 朱由检看都没看他一眼,直言道:“因为朱英龙罪证确凿,臣弟自以为成国公爱子深切,但最近却引得朝局动荡,六科请愿,臣弟不愿连累朝局,所以特意前来,想和成国公对质。” 叶向高看了韩爌一眼,韩爌出声道:“信王殿下重视朝政,我等甚是赞赏。但是此案众说纷纭,若是有真凭实据可交给刑部和大理寺查验。” 官府弯弯道道很多,这证据递上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有结果。 朱由检直言道:“不必如此。我可当众揭露,也可与请愿文官们看。” 说完对着天启皇帝躬身道:“还请皇上移驾会极门,臣弟愿意当着请愿大臣的面,当中和成国公对质。” 天启皇帝急忙道:“信王不必如此,有何证据交给朕,朕自会给你公道。” 文官们舌战到底有多厉害,天启皇帝领教过无数次。信王如此托大,居然敢和骂战第一的言官对阵,这不是找死吗? 信王还是年轻,朕可是吃过苦头。 天启皇帝暗暗流泪。 魏忠贤自然乐于见到信王和言官打嘴炮,呵呵笑道:“皇上,信王殿下如此自信,想必有些把握,不如就顺了他的心意吧。” “臣愿意和信王殿下当中对质。” 朱纯臣自认为高枕无忧,心里冷笑。 叶向高也躬身道:“老臣复议。朝局动荡已久,还是早有结果为好。” 韩爌、魏广微等一众大臣也纷纷进言。 天启皇帝哪里还能拒绝,心中暗暗着急,只得同意。 一行人走到会极门,陈演见皇上仪驾,立马率领百官跪地痛哭。 哭声震天,陈演更是大声道:“信王狂悖桀骜,奉行不发,残害忠良,与民争利,吾辈食君之禄,不忍圣上被人蒙蔽,虽信王皇族贵胄,然道之不申,我等以死劝谏,以正天下。” 后面的言官有人大声道:“今日纵使我等身死,大明朗朗乾坤不死。” “为民请命,乃我文官风骨,今日死得其所。” “请皇上治信王狂悖害民之罪。” “请圣上治信王大罪。” ………… 言官们一脸舍生取义的神情,跪在地上面朝皇城叩首,陈演更是将奏折举过头顶,双眼火热的盯着皇帝仪驾,这将是自己名垂青史的时刻。 锦衣卫禁军飞快的奔跑过来,将这帮言官团团围住,生怕他们冲撞圣驾。 田尔耕一脸阴森的望着言官,但是暗中已经叮嘱手下,不要吓到他们,只要保护好圣上就好。 魏忠贤先于圣驾一步,上前扶着陈演道:“各位大人还是起来吧,圣上已经知道你们的请求,会好好考虑的。” 圣上亲自前来,陈演虽然会获得大量名望,也会恶了圣上。 陈演害怕的手臂抖了抖,他抬起头,看到魏忠贤暗暗点点头。 这让他心中恐惧渐消,只要朝中有人,自己又有名望,定然官运亨通。 贪婪压倒了恐惧,陈演高声道:“我等将奏折当面呈给圣上,得到答复后定然离去。” 其余言官也一齐大喊道:“我们要面圣。” 魏忠贤返回龙撵旁,对着天启皇帝轻轻摇摇头,一脸可惜的样子。 “魏伴伴尽力了,不必内疚。” 天启皇帝宽慰一句,他根本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魏忠贤在后面鼓动。 仪驾自然不会直面言官,天启皇帝在门后静听,韩爌和魏广微出面,压下了言官们的喊声。 尽管他们是内阁大臣,但是言官们并不惧怕,两个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言官安静下来。 “诸位,一切都源于信王治罪朱英龙,今日信王殿下愿意当面澄清,尔等可以静听。”韩爌道。 朱由检站出来,看着跪着的诸多言官。太祖赋予他们纠错的权利,但远远没想到这帮言官却成了朝堂毒瘤,不仅可以批评劝谏皇上,也丝毫不害怕内阁大臣,他们不去寻找真相,只靠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上奏弹劾,让人生厌。 魏广微微笑着道:“信王殿下可以说了。” 朱由检还未发声,陈演就起身问道:“信王殿下,我等知道你天生尊贵,就算有错也有人遮掩,所以不必辩解,我等已经知道真相。” 陈演一上来就说朱由检的辩解都是虚伪的,一定有人为他遮掩过罪行,可以说是釜底抽薪。 其余官员也道:“信王殿下,你乃大明亲王,应当严于律己,还是早日上奏请罪吧。” 听到这些言官断言自己有罪,朱由检笑了。 是非对错都由他们决断,他们说谁有罪,谁就一定有罪,这就是言官们自以为是的本性。 朱由检并不与他们争辩,反而道:“你等在这里劝谏皇上,真的是为了朱英龙吗?” 朱由检这一问将言官们问愣了,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朱英龙了。他们只是利用朱英龙来阻止信王得势。 朱由检又问道:“你们真的相信朱英龙无罪吗?” 陈演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大声道:“是非对错自然有官府审问,信王殿下当中裹挟民意,治罪朱英龙,这不合礼法,就是错。” 第六十五章 官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言官们纷纷出声支持。 天启皇帝在会极门后悄悄扶额,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场景。 内阁大臣们静静倾听,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出声的。 “信王殿下,你还要与我对质吗?”朱纯臣满脸得意的道。 朱由检虽然被喷了一脸,但依然泰然自若,点头道:“还请让证人出面。” 不一会琉璃等人被带了上来,朱纯臣并不惧怕,而是向陈演使了个眼色。 陈演微微点头,十分轻松。 “各位大人,当日案情人证在此,她可以证明。” 琉璃鼓起勇气站出来道:“小女子名琉璃,济南府人氏,因黄河泛滥来京城投亲。当日朱英龙见小女子是色目女,就上前调戏,信王出手阻拦,因为未暴露身份,所以……” “慢着。”陈演毫不留情的打断琉璃的话,喝问道:“据我所知,你是商人之女,而且祖上是色目人,对是不对?” 琉璃咬牙道:“是。” 陈演嗤笑一声,道:“各位大人,商人最是喜欢违法逐利,这商人之女初来京城,盘缠耗尽,就抛头露面赚取银钱。这等女子,能是什么好人?” 言官最喜欢用道德伦理打击人,陈演第一时间就要给琉璃泼上污水。 琉璃被气的脸色通红,争辩道:“民女血肉之躯,需要自力更生,赚取银钱生活。不知这位大人哪来的偏见。” 陈演被顶撞之后眼睛一瞪,厉声道:“大胆,竟敢顶撞官员。” 说完看向旁边的内阁大臣们,“诸位大人,此女子胆大妄为,藐视朝廷,依下官的看法定要重重处置。” “呵呵,陈大人好大的官威。”朱由检出声道。 他走到琉璃身边,安慰她道:“这陈演就是一条疯狗,你不必在意他的话。” 被比作疯狗,陈演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道:“信王殿下,何必出口伤人。” 他大声道:“下官知道你和这女子相交甚密,手下产业也交给她打理,但朱英龙乃勋贵子弟,信王为何重轻浮女子,而轻有功之臣呢?” 这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勋贵,他们听闻此言顿时出声支持。 信王殿下惩治朱英龙,就是在惩治他们勋贵,他们一百个不答应。 朱纯臣一脸悲戚,抬起手臂假装拭泪道:“可怜我成国公府为国尽忠,只因为惹怒信王,就落到如此下场。” 勋贵们连忙上前劝慰,一脸愤怒的望着朱由检,怒声道:“圣上若是不为勋贵主持公道,我等决不罢休。” 薛濂也连忙道:“我等都去叩见皇上,请皇上为我等勋贵主持公道。” “对,我等同去面圣。”勋贵们齐声大喊。 天启皇帝躲在会极门后,神情慌张的捂着胸口,小声的对魏忠贤道:“快去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魏忠贤连忙走出去阻拦,好不容易劝住了他们。 但是言官们不答应了,纷纷大喊着要面圣。 “诸位且慢,还是等证人都说完再面圣不迟。” 孙承宗连忙站出来安抚,因为他性子刚强为官清廉,又是帝师,言官们也卖了两分颜面。 孙承宗向朱由检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安排证人。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微微一愣。 “这位大人,当日朱英龙调戏民女,对信王不敬,这都是我等亲眼目睹的啊。”李严力大着胆子辩解道。 陈演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你等有没有收受贿赂,被人胁迫。” 李严力瞪大了眼睛,急忙道:“大人明鉴。这自古证人证言都是如此,我等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 陈演冷笑道:“到底是真是假,你可敢入刑部审问?” 李严力顿时张口结舌,不敢言语。 人人皆知官府腐败无能,自己若是入了刑部,还有性命出来吗? 陈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指着李严力大声道:“本官刚说让刑部审问,此人就惶恐不敢言,可见此人不可信。” 其余言官纷纷大喊道:“是非公道已经明朗,还请圣上惩治信王,以正视听。” “我们要面圣。” “面圣。” 朱由检出声道:“此案诸位大人不相信,难道朱英龙残害百姓,掳掠民女的事情诸位大人也不信吗?” 朱纯臣再也忍不住,站出来怒声道:“我成国公府世代奉公守法,忠君爱国,信王到底与我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捏造罪名置他于死地。” 陈演也站出来看着朱由检道:“信王殿下,这些案件都是由顺天府审理,但是如今董大人伤重昏迷,案卷也因为大火烧毁。既然并未结案,信王为何言辞确凿,定然是朱英龙犯下的大罪呢?” “苦主状告难道也有假?” “信王恐怕不知道,如今上告的十八家已经有十三家撤销状告,另外还有五家苦主回乡下躲避,没人去衙门问话。”陈演早就知道朱由检会这么问,回答的滴水不漏。 朱纯臣收买苦主,收买不成就威胁暗杀的手段,朱由检早就知道。 但他依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邹着眉头道:“这般说来,就没有证据治朱英龙的罪了?” 内阁大臣们纷纷摇头,之前见信王泰然自若,还以为他有些底牌,没想到就是个涉世未深的贵胄。 如今苦主要不然被买通,要不然被胁迫失踪,更要紧的是此案证据被销毁,人证被连累,就连知道案情的官员也意外受伤,信王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证明朱英龙有罪。 朱英龙堂堂成国公的继承人,信王鼓动百姓惩治他,又拿下顺天府推官干扰司法,言官们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弹劾他,皇上也不得不惩治。 果然,见到信王已经没有办法,言官们顿时信心大增。 他们站起身冲击会极门,锦衣卫禁军连忙上前阻拦,言官们纷纷大喊。 “我们要见圣上!” “放我们过去。” “我等求圣上还成国公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 “不惩治信王,我等愿撞死在会极门外。” 六科和御史为主力,加上各路文官,百余人之呼声,顿时响彻整个紫禁城,直透阙掖而去。 一时之间,皇城震动! 第六十六章 登闻鼓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在群臣的高喊声中,天启皇帝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看着朱由检,神情苦涩的点点头,对着言官和勋贵们道:“信王有罪,罪在朕一人。列位臣工忠君为国,朕不可不察,今日若能平息纷争,朕愿意积极纳谏,重整朝政。” 天启皇帝这么说,就是答应群臣自己愿意退让,只要能够护住信王。 但是群臣哪里会轻易放过,陈演跪在地上大声道:“信王构陷忠良,与民争利,狂悖不法,还请圣上惩治信王。” “还请圣上惩治信王。” 百余名官员齐齐低头劝谏,声势浩大,让会极门外的广场陷入寂静。 天启皇帝恼怒的握紧手掌,胸口剧烈起伏,他绝不会惩治自己的亲弟弟。 “圣上,我等勋贵忠君报国,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老臣独子被信王构陷,还请圣上为老臣做主,为我等勋贵做主。” 朱纯臣站出来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老泪纵横的大喊道。 他身边的诸多勋贵也纷纷跪在地上,大喊道:“还请圣上为我等勋贵做主。” 文官和勋贵齐齐发难,代表的是整个大明的行政力量和军事力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酿成天大的波澜。 天启皇帝再想守护信王,也要考虑江山社稷。 他眼睛通红的望着朱由检,又看着逼迫自己的群臣,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面是江山社稷,让他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朱由检轻轻的扶住他。 有力的臂膀支撑住身体瘦弱的天启皇帝,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皇帝回头望去,看着自己弟弟明朗的笑容。 “皇兄,别着急,好戏才刚刚上演。” 说话间,沉重的鼓声从远方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喧哗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午门的方向,这个鼓声让他们一脸疑惑。 叶向高率先反应过来,沉声道:“登闻鼓。” 孙承宗和韩爌也恍然大悟。 自尧舜开始就设登闻鼓,百姓有冤情可击鼓直诉天子,到了明朝也不例外,朝廷设登闻鼓于长安右门,有监察御史、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值守。 朝廷规定,若是百姓有冤情敲登闻鼓上奏天子,任何官员不得阻拦,不然罢官削籍。 因为许多年未有人敲过登闻鼓了,所以大多数官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情况。 一名锦衣卫千户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跪在地上道:“启禀圣上,近万百姓在长安门外聚集,他们说是要来告御状。” “告御状?告什么御状?”孙承宗问道。 锦衣卫千户连忙回答道:“他们要状告成国公独子朱英龙残害百姓,官府官官相护,不肯受理,请圣天子为他们做主。” 听闻此言,陈演等人俱是色变。 勋贵们也齐齐离朱纯臣远了两步,一脸我和这人不熟的表情。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敲登闻鼓来告御状,还是近万人,这谁受得了。 朱纯臣恼怒的望着朱由检,咬牙切齿的道:“是你。” “不是我。”朱由检摇摇头。 “不是你还能有谁?” “可能是观音菩萨在普度众生吧。”朱由检一脸欠揍的模样笑道。 旁边的魏忠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由检连忙瞪了他一眼,“魏公公,你笑什么?你这么开心,我看很可能是你做的。” 魏忠贤满脸慌张的道:“信王殿下不要胡说。” “这些日子,魏公公的干儿子侯国兴帮助本殿下许多。”朱由检上前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魏公公不愧是皇兄的左膀右臂。” 魏忠贤憋得满脸通红,看看一脸狐疑的朱纯臣,又看看狡诈的信王,这下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殿下真会开玩笑。”魏忠贤强颜欢笑着道。 “嗷,我明白的。”朱由检连忙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闭上了嘴巴。 看着朱由检浮夸的表演,魏忠贤被气得差点晕过去,这个玩意怎么这么难缠。 “好啊,魏忠贤。”朱纯臣双眼通红的站起来,恨恨的道:“你以为爷不知道你干儿子就在如意楼?爷还以为你真心想助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阴险小人。” 魏忠贤百口莫辩,只能心里暗骂一声,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晕倒了。 “真是个人才。”朱由检心里赞叹。 这时候陈演也大喊道:“皇上,信王煽动百姓,冲击皇城。臣请皇上责罚。” 天启皇帝已经恢复冷静,他并不回答,而是看向几位内阁大臣。 叶向高迟疑片刻,站出来道:“近万百姓敲登闻鼓,这乃是开国未有的大事。以臣之见,还是快些劝离他们,避免发生祸乱。” 孙承宗、韩爌纷纷站出来道:“臣附议。” 魏广微看了一眼晕倒的魏忠贤,小心翼翼的道:“但是谁能劝离百姓呢?” 所有的内阁大臣都沉默下来。 第六十七章 骂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碰了天启皇帝一下,冲着一帮言官努努嘴。 天启皇帝恍然大悟,脸色一板,冷声道:“怎么?攻击信王的时候慷慨陈词,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了?” 陈演咬牙道:“皇上,这帮刁民定然是信王殿下煽动的,臣请皇上明察。” “放屁。” “放肆。” 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大喊,然后对视一眼。 天启皇帝悄悄摆手示意一下,朱由检撇撇嘴,只好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他。 被言官们口诛笔伐了三年,天启皇帝心中早就一团火气。 如今满脸兴奋的向前两步,瞪着言官们,像是雄起的公鸡。 “陈演,你说告状的百姓是信王煽动的,你可有真凭实据?” 陈演恨恨的道:“只要皇上给臣些许时间,臣定然能够找到证据。” 煽动百姓作乱乃是大罪,一旦罪名坐实,信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陈演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对付信王。 “够了。”天启皇帝勃然大怒,指着陈演怒声道:“你并无真凭实据,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大明亲王?” 陈演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事出突然,他哪来的证据? “王事中,你有证据吗?”天启皇帝问道。 被点名的官员身子一颤,支支吾吾的道:“臣并无证据?” “李御史,你这几日叩门劝谏最积极,你能劝说告状的百姓散去吗?” 又一名官员被点名,他满脸苦涩的低着头,支支吾吾道:“闹事百姓近万人,微臣力所不能及。” “张事中,你能吗?” 张事中哭丧着脸道:“臣怕刁民闹事,一个不好酿成民乱。” “朕问你能还是不能?”天启皇帝一字一顿的道。 张事中缓缓低下头,“臣不能。” “那你们谁能?”天启皇帝虎视周遭,大声的喝问道。 叩门劝谏,口若悬河的言官清流们,此刻甘愿将头低到尘埃里,统统闭上了嘴巴,也不敢站出来。 劝谏皇上是直臣典范,能够名扬天下。而且如今皇上弱龄,威望不厚,软弱可欺。 但是百姓可不吃这一套,若是一个应对不好,激起民愤,被近万愤怒的百姓痛殴。 无论是死是活,这名声都完蛋了。 五杀超神的天启皇帝望着往日不可一世,指桑骂自己,骄纵妄为,无风起浪,浪到极致的言官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尔等食君之禄,难道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我骂。 “万人敲登闻鼓告御状,这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这个事情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我又骂。 “你们口口声声朱英龙无罪,这么多百姓同时上告,你们敢为朱英龙作保吗?” 我还骂。 天启皇帝转头望向所有跪着的言官,目光锐利,让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这帮言官,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 受了这么久的鸟气,今日终于发泄出来了。 朱由检以手掩面,自己的皇兄心里是有多大的怨气啊。 不过一通怒骂,天启皇帝的脸色有了些血色,整个人放松许多。 叶向高叹口气,站出来道:“圣上息怒。百姓叩阙上谏,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此例不可开。朱英龙是否有罪,乃是朝廷纲常法纪决断,无论其中是否有冤情,百姓都不能干扰朝纲宪令。” 说完轻咳一声,看了一眼韩爌。 韩爌点点头,站出来道:“臣赞同阁老所言。朱英龙是否有罪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再审,如今要快些劝离百姓,切不可助涨此风。臣的意思,让顺天府派人驱散百姓,而不动皇城兵马。” 孙承宗道:“臣附议。” 魏广微也开口道:“臣附议。” “狗屁附议。” 朱由检丝毫不给这帮老臣面子,他指着南面大声的道:“朱英龙残害百姓,凌辱民女,百姓们来告御状就是无视法度,但这帮喷子一个个跪在这里要死要活,就是直言劝谏忠于国事,你们怎么这么双标?” 叶向高冷冷看了一眼信王,“直言劝谏本就是言官的职责。” 朱由检呵呵一笑,点点头道:“他们直言劝谏,有本事让言官出去劝谏百姓,看百姓听还是不听?” “信王殿下,先别着急。”魏广微连忙劝阻朱由检。 但是朱由检丝毫没有理他,而是指着陈演道:“你们要是有种,就带着人跟我去长安右门。是非功过,我们一次说个明白。” 有种? 陈演等人被气得脸色通红,几个年轻官员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去就去。” “好,谁不去就是孙子。”朱由检直接就向着长安右门走去。 这帮年轻官员满脸火气的跟了上去。 孙承宗看着他们摇摇头,这信王明摆着是激将法。 朱由检确实是激将法,官场黑暗,自己怎么都斗不过这帮官场秩序老油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拉到自己的主场。 天启皇帝也想跟着去看看,但是叶向高等人拼命阻拦。 文官承上启下,对他们来说断绝皇帝和百姓的联系是基本,怎么会让皇帝出现在百姓面前。 天启皇帝没有办法,只得先去会极门旁的文华殿等待消息。 这时候晕倒的魏忠贤,已经在一众小太监的急救下醒了过来。 天启皇帝就让他代表自己去承天门看看。 而内阁大臣韩爌则代表内阁去处理这件事。 众人到了承天门,也就是后世鼎鼎有名的天安门。 长安右门就在承天门右边,韩爌和魏忠贤带着一帮人直接上了城楼,只见城门外密密麻麻都是人,一眼看去就不止万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离开天启皇帝的魏忠贤,威势顿显。 他直接叫来了各级官员,怒声道:“为何还不让顺天府派人驱散百姓?” 一帮官员颤颤巍巍的不敢回答。 韩爌叹息道:“魏公公,大明祖制,敢阻拦百姓敲登闻鼓者轻者罢官削籍,重则抄家灭族。他们并非不做,而是不敢。” 一帮官员连忙点头。 要知道前几年有个监察御史因为修改苦主状词,就被大理寺逮捕,最后判处斩立决。 魏忠贤瞥了一眼韩爌,冷声道:“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敲鼓喊冤的。让人去各个街道拦截百姓,不准他们靠近承天门,不然锦衣卫直接抓人。”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连忙领命离去。 自从魏忠贤位高权重之后,锦衣卫就成了他的打手。就因为掌握了锦衣卫这些天子耳目,成为了天子代言人,魏忠贤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第六十八章 官府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锦衣卫有独立于大明司法机构之外的权利,有着锦衣卫出面,百姓的数量明显少了许多。 韩爌瞅了魏忠贤一眼,按理说现在百姓闹得越凶,信王越安全,魏忠贤却驱散百姓,明摆着不想帮信王。 朱由检自然明白魏忠贤的心思,他也不在意,反而搂着魏忠贤的肩膀,笑着打哈哈。 朱纯臣看到这一幕,愤怒的盯着魏忠贤,已经将他恨死了。 魏忠贤欲哭无泪,但是又没法解释,只能有什么苦自己咽进肚子里。 “诸位,这般闹下去有伤朝廷体面,还是快些劝退他们吧。”韩爌开口道。 言官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下面闹事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了。 “怎么?怕了?”朱由检呵呵笑着道。 言官们看到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朱由检丝毫不惧,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一副桀骜的模样。 “我去。” 陈演咬着牙站了出来,现在他们被架在火上烤,不把百姓劝离,根本就告不倒信王。 他站到城楼上,偷偷的望了望下面,才伸出头大声的道:“诸位百姓,安静一下,本官是翰林院陈演。” 陈演声音不大,本以为还需要高声呼喊几声,没想到下面的百姓居然安静了下来。 正当他以为百姓畏惧自己官威的时候,突然一个臭鸡蛋飞了上来,一下子砸在他的脸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又有无数的石头、臭鸡蛋砸过来,吓得他连忙避让。 “狗官,你竟然还敢露面?” “砸死这个狗官。” “砸死他。” 百姓们瞬间激动起来,不管身边有什么,纷纷想着陈演砸了过来。 《京报》靠着噱头标题,短时间内风靡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朱英龙的罪行,也知道陈演和朱纯臣狼狈为奸。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朝廷出来主持公道的人,竟然就是这个狗官。 陈演擦了一把脸上的臭鸡蛋,腥臭腐烂的味道十分难闻,更让他难受的是同僚们异样的眼神。 刚刚报个名就被百姓用臭鸡蛋围攻,这是有多么大的民愤啊,这下自己的名声全完了。 陈演双眼通红,冲着下面的百姓大吼道:“你们这帮刁民,不仅聚众闹事,冲击皇城,还敢袭击朝廷命官,你们难道要造反?” 陈演也并非无能之辈,直接给闹事的百姓冠上个造反的罪名。这要是坐实了,轻者羁押流放,重则抄家斩首,是大罪。 听到造反二字,下面的喧哗声顿时一停,百姓们有些惊慌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等状告朱英龙无门,只能来皇城告御状。这如何就是造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站出来,满脸悲愤的道。 她当初差点被朱英龙一脚踹死,好在李严力医术高超,再加上李开济研制的大蒜素,才捡回一条命。 陈演并不理会,依然强硬的道:“尔等若不退去,就以造反论处。待会五城兵马司前来拿人,为首者以死罪论处,余者流放两千里。” “我要为我闺女伸冤,你们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妇人怒吼道。 陈演恼怒的大骂道:“你这刁民,竟敢对抗官府?” “官府?”妇人神情绝望的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道:“我女儿被朱英龙玷污的时候,官府在哪里?成国公府威胁我们母女的时候,官府在哪里?我上告的无门的时候,官府又在哪里?” “官府,是乡绅豪族的官府。官府,是藏污纳垢的官府;官府,是徇私舞弊的官府。这样的官府,民妇不怕。” 一句“不怕”,彻底点燃了百姓们的愤慨。 官府的贪污舞弊,徇私枉法,让他们遭受了太多的不公和不幸。现在,他们不怕官府,他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狗官还敢嚣张。” “砸死这个狗官。” “砸死他。” 声势浩大的怒吼声吓得陈演脸色苍白,他屁滚尿流的退了回来,不敢露头。 看到陈演这般狼狈,其余的言官也害怕了,再也不敢出面。 “韩阁老,这帮刁民聚众闹事,不停劝告,依我看来,就当派兵镇压。”朱纯臣一脸狠厉的道。 暴力镇压就代表着会有人伤亡,这件事也会闹大。 韩爌并不赞同这个办法,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十分犹豫。 朱纯臣心中一团烈火,听到城楼下百姓控诉自己儿子,再也按耐不住,怒声喝骂道:“尔等刁民竟敢冲撞皇城,聚众造反。再敢胡乱喧哗,不听劝告,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这些百姓都是升斗小民,无权无势,听到这番话都被吓得够呛,有些人惊慌失措的竟然直接逃离。 但那些都是凑热闹的,真正有冤屈的百姓依然倔强的站着,为首的妇人更是双眼死灰的望着城楼上的陈演和朱纯臣,径直的走到登闻鼓前,鼓声响彻天地。 其余数百人纷纷跪倒在场,双手高举状子,倔强的大喊道:“成国公独子朱英龙残害百姓,凌辱民女,求圣天子主持公道。” 朱纯臣勃然大怒,立刻指挥官兵抢夺状子。 一帮官兵纷纷上前,但是冤屈者死死护住状子,两帮人纠缠在一起,官兵拳打脚踹的将冤屈者殴打在地上。 韩爌等一应官员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暴行,没有一个人阻止。 为民请命,仁义道德,他们整日挂在嘴边的东西,就是个笑话。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帮冤屈者就是闹事的刁民,刁民不是民,对付刁民没有仁义可言。 “住手。” 朱由检一脚踩在城楼上,深吸一口气,大吼着阻止。 官兵们望向城楼,看到信王殿下那狰狞的神情。 “你们再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狠厉的语气就像是利刃让官兵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轻易动手。 朱纯臣恼怒的望着他,“信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直接走过去拽着朱纯臣的衣领,哗啦一声将他推到城墙边缘,“你他娘的不是要动手吗?来啊,动手啊。” 朱纯臣从高高的城墙往下望,吓得魂飞魄散。 韩爌等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劝阻。 “信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快些将成国公放下来。”魏忠贤连忙拉住朱由检。 第六十九章 当街杀人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甩开他,冷冷的看着这帮官员,“朝廷自有法度,敲击登闻鼓者,任何官员不可阻拦。本殿下主持公道你们上疏弹劾,如今成国公让官兵抢夺状子,你们就成了哑巴了吗?朝廷法度,难道就是你们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工具吗?” 一些言官掩面不语,这件事他们确实屁股坐歪了。 但更多的言官依然强硬的道:“我等如何做事,不用信王指教。” “信王殿下不遵法度,威胁成国公的举动,我等都看在眼里。你有何面目教训我等?” “就是,本官这就写奏折弹劾你煽动刁民闹事,还想要伤害成国公性命。” 言官们张牙舞爪的大声斥责,丝毫不惧。 “难道让成国公殴打百姓,阻止百姓告御状,就应该吗?”朱由检怒声道。 “朝廷自有法度,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信王殿下动手。”言官冷笑着道。 陈演也阴阳怪气的道:“这些百姓受人煽动才来闹事,信王这般激动,难道是你所为?” 所有的言官都望着朱由检,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他们都要按在信王的头上,上本弹劾,治信王的罪。 就连韩爌也开口道:“信王殿下置身其中,不好处置,还是快些退去,以免惹祸上身。” 朱由检环视着这帮虚伪的官员,眸子里满是冷厉的狠辣。 这就是大明的朝廷,言官卖直邀名,文官审时度势,滥用权力。 顺应他们心思的就是法度,违背他们意愿就闹事逼宫。内阁就像是个和事老,左右逢源,争取利益,那里有半点决策核心的样子。 天启皇帝讨厌他们,但又要用他们。 但是自己却不会惯他们这个臭毛病。 “好个朝廷法度。”朱由检转身走下城楼,来到承天门之外,站到了百姓面前。 朱由检就像是一粒沙尘,站在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之间,一面是全副武装的官兵,一面是追求公道的百姓。 “信王。” “是信王。” “是信王殿下。” 这些百姓大多是当初指认过朱英龙的,也见过朱由检的长相。 为民请命,小民不可欺,这些都是信王当初告诉他们的。正是有着信王的号召,他们才鼓起勇气团结在一起,敢于和高高在上的官员对抗。 但是他们还缺少一个主心骨,一个给予他们力量的人。 百姓们激动地迎了上来,伸长手臂想要抓住朱由检的衣摆。 但这一幕却吓得魏忠贤魂飞魄散,他连打带踢的指着田尔耕,厉声道:“速速派人保护信王,若是信王伤了一根汗毛,咱家要了你的命。” 满是杀机的语气吓得田尔耕差点尿了,他连回话都来不及,就屁滚尿流的跑下去调集锦衣卫。 魏忠贤说完冷眼看着韩爌,语气阴冷的道:“韩阁老,信王殿下可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他若是出了事,皇上可是会发疯的。” 韩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立马对着兵部左侍郎张凤翔喝道:“速速调遣官兵护卫信王殿下,不容有失,不然严惩不怠。” 语气激烈,使得众多官员十分不解。 朱纯臣不屑哂笑道:“这帮百姓就是信王找来的,他怎么可能出事?” 韩爌扫了朱纯臣一眼,看着诸多官员道:“信王安危关系国朝安宁,皇上爱护亲弟,若是出了事,怕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都不足惜。” 明朝皇帝可不是吉祥物,牢牢掌握着人事权和决策权,只是因为无力管理国家才向文官妥协。 若是被逼疯了,官员们身家性命,子孙血脉,一个都别想好过。 杀无赦,灭九族,这可不是天方夜谭。 诸多官员齐齐打了个冷战,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官兵和锦衣卫抽出刀刃,排成军阵步步上前。 凌厉的杀机让百姓们胆寒,他们拥挤着不断后退。 朱由检转过身看着官兵,红色的团龙袍像是火焰夹在两个队伍中间,他神情淡然,站立在官兵面前。 百姓簇拥在他的身边,信王的出现让他们重新鼓起勇气,和官兵对峙。 魏忠贤小心道:“信王殿下,快些随老奴回去,以免受伤。” 韩爌也劝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宜冒险。” 朱由检指着身后的百姓,缓缓地退后,面对着众多官员、官兵。 他笑了笑,道:“诸位,既然我和你们说不通道理,那就让百姓和你们说说,朱英龙到底有没有罪。” “信王,你这般做,是不是承认是你煽动百姓来闹事?”陈演连忙追问。 朱由检嗤笑一声:“百姓明明是来告御状,虽说是来闹事的?” 陈演看着呈递状子,敲登闻鼓的百姓,愣住了。 “言官们在会极门劝谏,是因为朱英龙的案子。百姓们告御状,也是因为朱英龙的案子。既然如此,就让百姓和言官们争辩,朱英龙到底有没有罪。” 韩爌沉声道:“信王殿下,现在不是讨论朱英龙有罪无罪的时候。” 朱由检冲着韩爌笑了笑,“现在正是时候。小爷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为的就是让世人看清你们的嘴脸。”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心有多黑,今个小爷就跟你们耗上了。” “信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朱纯臣冷哼一声道。 勋贵们也冷眼旁观,怀远侯冷笑道:“看来信王殿下不给我勋贵子弟定罪,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朱由检也不理睬,直接让吴襄将数人押了上来。 摘掉两人的头套,朱由检指着他们道:“这两人前些时日潜入民宅,企图杀害苦主。他们已经招认,人证物证俱全,列为请看。” “小人,小人是受人指使。还请各位大人饶小人一命,开恩啊。” 两个被抓捕的杀手哭泣哀求,但是没有人怜悯他们。 几个锦衣卫将口供和人证笔录呈了上来,所有官员看了一遍,沉默不语。 用买凶杀害苦主,这帮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朱由检突然一招手,吴襄腰刀唰的一下抽出来,刀刃寒光凌厉,直接竖直猛然劈砍而下,两个杀人眨眼间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这突然地一幕让所有人惊惧的张大了嘴。 朱纯臣心头一跳,眼中闪过慌张。陈演则浑身战栗,差点瘫坐在地上。 朱由检丝毫不在意,继续道:“诸位听到了,这二人杀人如麻,恶贯满盈,锦衣卫已经调查清楚,定了案子,施以极刑。但他们是受人指使,口供中指使的人,是京营的何千户。” 韩爌脸色苍白的怒声道:“信王殿下,你当街杀人,难道无视国法吗?” “锦衣卫定案,就可以施刑,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朱由检直接顶了回去。 韩爌顿时语塞,锦衣卫确实有这个权利。 但是当街杀人,这也太残暴了吧。 言官们握紧拳头,就要大声抗议。但是朱由检阴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警告道:“各位,你们自然可以弹劾上奏,但是若干扰锦衣卫办案,本殿下定惩不怠。” 言官们心头一跳,看着血淋淋的尸体,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说话。 第七十章 安静的言官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何千户何在?” 一人的头罩摘除,正是何千户。 他嘴巴被堵上,看到身边身首异处的尸体,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但他看到朱纯臣之后,就像是看到救星,拼命挣扎。 吴襄拿掉堵嘴的布匹,何千户连忙大喊道:“公爷救我。” 朱纯臣脸色铁青的转过头,狠厉的道:“你这粗汉,我从未见过。” 何千户闻言大呼道:“公爷,就看在小的这些年为你办事的份上,救救小的吧。” 朱纯臣神情慌张的怒声道:“闭嘴,我根本不认识你。” 朱由检嗤笑一声,招招手让人摘去一人的头罩,正是成国公府的何七。 “成国公可认的此人?” 朱纯臣冷声道:“何七是我府上管家,只因得罪了信王殿下,被殿下扣住。” 何七能够说话之后,连忙大喊道:“老爷,救救小的吧。” 朱纯臣大骂道:“你这狗奴才,求人难道也求错?” 何七立刻反应过来,跪在朱由检面前,不断的磕头道:“信王殿下,小的猪油蒙了心,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饶小的一命。” 朱由检并不理睬他。 “成国公,今日何七在此,并非是指使锦衣卫打砸如意楼,而是他蓄意杀人,犯了死罪。” 朱由检笑着摇摇头,招招手,刘黑虎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朱纯臣本以为刘黑虎和他妹妹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心中惊慌,只能强作镇定。 刘黑虎死死盯着朱纯臣,大声道:“诸位,我妹子原来是琉璃舅母,后来何七指使我和我妹子拿到琉璃姑娘的身契,诬陷她出身青楼,为朱英龙脱罪。后来我们二人没能得逞,回去复命见到了成国公,结果他们杀人灭口,我妹子被人活生生的淹死,我也差点被杀。” 朱纯臣虎目怒张的道:“你这泼皮无赖,居然敢诬陷勋贵大臣。” 刘黑虎咬牙道:“何七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当时有人亲眼目睹。” 朱由检招招手,几个年轻锦衣卫押上来两个人,正是想要杀害刘黑虎和他妹妹的打手。 这两个打手战栗着望向朱纯臣,连忙求救。 朱纯臣哑口无言,勉强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何七闻言瞪大眼睛望着朱纯臣,大喊道:“老爷,小的跟了你二十七年,求求你救救小的吧。” 朱纯臣置若罔闻,目若冰霜的道:“你若是冤枉的,我自然保你。你若是真背着我胡作非为,那我也保不了你,顶多护住你的家人。” 听到家人二字,何七立刻待在当场,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朱纯臣,转过头看向朱由检。 “信王殿下,小的只因为你害了小公爷,才私自报复,我家老爷并不知情。今日小的以死谢罪,只求殿下宽恕。” 说完以头撞柱,旁边几个年轻锦衣卫吓了一大跳,好在他们及时阻拦才没有让他得逞。 “放开他,既然他要死,就成全他。”朱由检出声道。 几个年轻锦衣卫望了望朱由检,犹豫片刻松开何七。 何七满脸决绝的道:“信王,我要是一心求死,你又奈我何?” 朱由检淡淡的看着他,平静地道:“你想一死了之?那你这兄弟,是不是也能一死了之?” 忠于成国公的何七都要自杀,自己又如何有活路呢? 何千户吓得眼泪汪汪的看着朱由检,跪地磕头道:“殿下饶命,小的罪该万死,这一切都是何七指使小的。只要您饶小的一命,小的什么都告诉你。” 朱由检并不理睬他,依然盯着何七道:“谋害他人性命,暗算当朝亲王,再加上你这些年种种罪行,你以为能够一死了之?” 朱由检缓缓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着何七死灰的神情,语气阴森道:“你胡作非为,手上沾满鲜血,才获得如今权财地位。你的妻儿家小怕是也享受了不少,你敢死,本殿下就敢把他们全都抓到昭狱,严刑拷问,让他们为你赎罪。” 何七满脸恐惧的看着朱由检,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你真是歹毒……” “信王殿下,这何七是我家老奴,他的家人成国公府保住可好?”朱纯臣连忙道。 朱由检扫了他一眼,轻笑道:“成国公口口声声不知情,想来一切都是这何七背着成国公所为。但成国公不仅不生气,还想着护他妻儿老小,还真是情深义重。” 朱由检语气一顿,冷声道:“但就怕世人以为成国公用何七家眷逼他闭嘴,辱了成国公的善心,也伤了国朝法度。” 说完又瞥了一眼陈演等人,嗤笑道:“诸位大人可是最重法度了。” 陈演等人还未开口,就被朱由检一句话堵住,憋得脸色发青。 看着周围官员怀疑的目光,朱纯臣心惊胆战的看了眼何七,握住拳头隐瞒心中的杀意。 “好了,这些案情已经了解,其他的就要让百姓陈词。”朱由检拍拍手,让苦主上场。 “自万历末年,朱英龙凌辱民女十七人,逼死十一人,成国公派管家何七威胁利诱,不让苦主上告,此案简单明了,人证物证俱全,各位大人可随便问。” 年轻的锦衣卫纷纷带着苦主上前,状子递到了各个官员手里,然后就是各种口供物证,只要稍有经验的官员,都能看出来此案板上钉钉。 朱纯臣连忙上前,他本以为自己收买人证,又处置那么多不听话的苦主,定然万无一失。 结果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自己种种谋划没有半点作用。 他那里知道,朱由检已经监视了他的一举一动。 “短短半年就残害七名民女,真是触目惊心。”几个文官抖着手里的口供,大声的道。 “故意发放印子钱逼迫百姓卖地,抢夺商铺酒楼,种种罪行,真是触目惊心。” 形势变幻,官员们也不得不承认,朱英龙罪孽深重,种种罪行证据确凿,根本无法脱罪。 “我等状告朱英龙残害百姓,倒行逆施,无法无天。求皇上为我等做主。” 周围近千百姓齐齐跪倒在地,大喊着以头抢地,声音悲壮凄厉,让人不由瞩目。 现在一切明朗,只要官员们下了决断,朱英龙根本没有脱罪的可能。 但是诡异的是,文官们突然陷入安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第七十一章 暴力驱逐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这他娘的太坑了,不是说信王倚仗权势欺凌朱英龙,惹恼了勋贵。所以这次言官打头,内阁支持,勋贵协助,一同扳倒信王,打消皇上重用信王的野心。 可谁也没说,朱英龙这狗东西犯了这么多事啊。 一帮文官欲哭无泪,特别是下场死谏的六科和御史,一个个悔的肠子的都青了。 但是事已至此,若是定了朱英龙的罪,他们就无法下台,这怎么可以? 官老爷还能向一帮老百姓低头不成? 文官们沉默不语,望着跪地乞求的百姓,闪过一丝恼怒。 朱纯臣老来得子,只有朱英龙这一个独子。 他心中最是着急,直接走到韩爌和陈演面前,满脸怨毒的道:“两位,此刻要是让信王翻案,我儿获罪,那言官置于何地?内阁又置于何地?难道你们真甘心让信王步入中枢?” 韩爌沉默不语。 “成国公想要怎么做?我等言官定然支持。” 陈演脸色苍白的擦了擦汗,要是信王翻案成功,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朱纯臣放下心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忠贤。 魏忠贤轻咳一声,翘着兰花指掩着嘴巴道:“咱家只想看到百姓散去,至于怎么散去,咱家就不过问了。” 朱纯臣冷哼一声,这个死太监表里不一,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韩大人,现在怎么做你要表态了。”朱纯臣又看向韩爌。 韩爌沉吟片刻,叹息道:“百姓闹事是情有可原,但闹事就是闹事,还请成国公尽量妥善处置。” 最后时刻,韩爌还是选择支持朱纯臣。 因为内阁是最不希望信王得势的。 朱纯臣得到了言官们的支持,魏忠贤和内阁也选择放权给自己,立刻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救下自己的儿子。 朱纯臣冷笑着冲官兵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这帮刁民全都抓起来。” 一帮勋贵也开口支持道:“这帮都是刁民,先将带头的拿下审问,其余人必定散去。” 守卫承天门的指挥使又望向韩爌,勋贵们不怕事大,但内阁的意见才重要。 韩爌微微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驱散闹事的百姓。 这下承天门指挥使再也没有顾虑,指挥官兵上前抓人。 为首的数十人,都是被朱英龙害的家破人亡的普通百姓,哪里敌得过官兵,转眼之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其余助阵百姓神情惊恐,不敢上前,更有害怕惹火烧身的,悄悄逃离。 吴襄带着十几个锦衣卫连忙上去阻拦,但是他们势单力薄,被冲的七零八落,还受了伤。 朱纯臣的亲兵得到嘱咐,最是凶狠。 他们粗鲁的推开人群,径直的冲向数百苦主,为首的粗壮亲兵一把握住为首妇人的脖子,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让你胡言乱语。” 亲兵喝骂一声,直接举起手掌就要扇过去。 一名年轻锦衣卫连忙上前阻拦,结果被亲兵一脚踹倒在地。 “他娘的,你敢打老子。” 年轻锦衣卫哪里受过这种气,站起身就一拳打在亲兵腰上,但对方五大三粗的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扔下妇人,一把拽起来他,一拳打上来。 年轻锦衣卫一慌,但长久练武让他多了几分应变,下意识一脚踏在壮汉胸口,倒飞着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见对方不肯罢休,凶神恶煞的冲上来,连忙一瘸一拐后退,差点撞到朱由检。 壮汉亲兵满脸怒色冲上来,抬头看到朱由检站在面前,眼中闪过狠辣,竟然直接冲撞过来。 “殿下小心。” 年轻锦衣卫顿时变色,想也没想冲上来,闭着眼睛拦在朱由检面前。 怀远侯常明良正乐得看热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兴致勃勃的伸头一看,差点吓个半死。 那年轻的锦衣卫,不是自己的儿子吗? 眼看着常延龄身子单薄挡在前面,冲来的壮汉体重却有两百多斤,若是被撞个正着,自己儿子恐怕要受重伤。 “大胆,给老子住手。”常明良面目狰狞的大吼,但转眼被喧哗声淹没。 千钧一发之时,朱由检伸出手,将常延龄一把拽过来,看着暗藏祸心的壮汉亲兵,嘴角闪过戏谑的笑容。 右脚踏地,他不退反进,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猛冲而起。 在纷乱的人群中,两人硬生生的撞在一起。 粗壮亲兵心中惊骇,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上,血气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朱由检却丝毫没有迟疑,右手顺势握成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 粗壮亲兵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猛然感觉腹部一疼,整个人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朱纯臣恼怒的大喝道:“将这群不长眼的锦衣卫全都抓回去,老子看他们还敢捣乱。” 官兵上前,常延龄等人根本不害怕,反而将官兵一顿收拾,打退了回去。 这下朱纯臣更加生气了,这帮贼小子居然还敢还手。 “你等协助信王,煽动百姓闹事,又殴打官兵,形同谋反。”朱纯臣上来就要安上个大罪名。 亲兵纷纷抽出腰刀,明显是要利用罪名,起了杀心。 这时候常明良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拉着常延龄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受伤才长舒一口气。 “混小子,这里有你什么事?快给老子滚回去。”常明良大骂道。 常延龄见到自己爹赶来,缩着脑袋不敢回答。 这时候其余勋贵也认出那群年轻锦衣卫,居然都是自家子弟,一个个慌忙冲过来护着。 官兵冲上去就要动手的时候,常明良指着他们大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儿子也敢抓。” 朱纯臣傻了眼,憋屈的道:“那就先将其余人拿下。” “放屁,这是我儿。”新城侯怒声道。 “朱纯臣,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 勋贵们不断喝骂,朱纯臣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 “各位,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让子弟出来捣乱?还不快带他们离开。”朱纯臣恼怒的道。 “我们不走。”常延龄站出来,怒视着朱纯臣道:“朱英龙祸害百姓,我们要和信王一同惩奸除恶,拔掉这个勋贵子弟中的毒瘤。” 其余勋贵子弟也大喊道:“我们也不走。” 朱纯臣闻言大怒,急声道:“你们敢对抗朝廷,难道不怕获罪吗?” 第七十二章 长城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勋贵也不愿子弟卷入风波,纷纷上前连拉硬拽的想要脱开头门。 怀远侯常明良想强拽着儿子离开,但被常延龄挣脱。 “逆子,难道你要气死老子才肯罢休吗?”常明良怒声道。 常延龄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肃然道:“父亲,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为什么你们不为百姓做主,一定要帮助成国公呢?” 常明良喝骂道:“这不是你现在能明白的,快些跟老子走。” “不,我明白。”常延龄直接道:“信王说了,你们帮助成国公,是为了勋贵的体面。但是不公的体面,就算护住了又有什么用?我等勋贵要想光耀门楣,不该是护国安民,就像当初帮助太祖太宗的祖宗一样吗?” 常明良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话。 常延龄继续道:“如今流民四起,天灾人祸不断,国朝局面危如累卵。我们勋贵要做的应当是匡扶公正,辅佐皇上,为国尽力,为民尽心,开创大明中兴的伟业,而不是在这里罔顾事实,助纣为虐。” 常明良恼羞成怒的道;“这些都是信王告诉你们的?” 常明良点头道:“信王殿下愿意相信我们,倚重我们,带着我们做出一番伟业,我们决定追随信王殿下,辅国安民,中兴大明。” 常明良满脸不善的望着朱由检,嘲讽道:“信王殿下好手段,到底是给我儿子喝了什么迷魂药?” “怀远侯不必将我想成狡诈诡谲之人,大家愿意帮助我,为的只是公道二字。” “公道?”常明良看了眼后面告状的百姓,无话可说。 人证物证支持之下,谁都知道百姓蒙冤,自己一帮人才是助纣为虐的大反派。 朱纯臣恼恨的道:“狗屁的公道,我等勋贵是天生贵胄,若是被这帮泥腿子告倒,今后谁也别想作威作福。” 勋贵们沉默不语,他们帮助朱纯臣,为的就是维护勋贵权势威严。 勋贵可以错,但绝不会向平头百姓认错。 “列阵,再有人敢阻拦,杀无赦。”朱纯臣指着百姓,大吼道。 “我看谁敢?” 朱由检站了出来,单薄的身影抵挡着黑幕般的官兵,毫不动摇。 常延龄深深看了常明良一眼,躬身道:“父亲大人,请恕儿子不孝。” 说完转身走到朱由检的身边。 朱由检微微向他点了点头,常延龄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笑了。 其余勋贵子弟也挣脱长辈的拉扯,纷纷站到朱由检的身边。 十余人就像是长城一般,牢牢的守护身后的百姓。 望着面容坚毅的子弟,勋贵们第一次发现他们已经长大了。 “勋贵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错了吗?”常明良叹息道。 “冲散他们,抓拿闹事的刁民。”朱纯臣一把夺过长矛,指着百姓恶狠狠的道。 赶来支援的京营骑兵列阵等待,他们反持着长矛,无比冷酷。 常延龄咽了口口水,扭过头看着朱由检道:“殿下,我们真的能挡住吗?” “不知道。” 朱由检心里也有些发虚,骑兵可是古代装甲部队,一旦成群冲锋,玉石俱焚,天崩地塌,无人可挡。 “他娘的,朱纯臣为了自己儿子,什么做不出来。”张世泽低声骂道。 常延龄听了这句话,脸刷一下就白了。 其余勋贵子弟也心里没底,他们敢站在百姓面前,就是赌朱纯臣不敢伤害他们。 朱纯臣双眼通红的拽着缰绳,如今信王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自己儿子罪证确凿。好在言官和内阁都想借机整治信王,以雷霆之威驱散百姓,然后和言官、内阁一同逼迫皇上妥协,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公爷,真的动手吗?”朱纯臣的心腹慌张的问道。 “若是我儿获罪,成国公的爵位让谁继承?”朱纯臣声音森冷的望着朱由检,咬牙道:“反正内阁和言官都支持我们,出了事,大家一起死。” 说完一踢马腹,大喝道:“冲。” “冲?冲你大爷。” 常明良一把拽住一个骑兵的缰绳,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其余勋贵纷纷动手,骑兵队伍一片混乱。 “你们发什么疯?”朱纯臣怒声道。 “朱纯臣,老子看在同为勋贵的面上支持你,不是让你伤害我儿的。” 常明良见骑手起身,一脚踹翻他,指着朱纯臣道:“我儿子掉一根汗毛,你赔得起吗?” 其余勋贵也纷纷声讨,开始护犊子。 “够了。” 皇帝仪驾行来,天启皇帝在内阁大臣的簇拥下赶来。 朱纯臣和勋贵们纷纷退到一旁。 告御状的妇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向着皇帝走去。 锦衣卫连忙上前阻拦,但被天启皇帝喝退,接到了血书。 常明良捅了下儿子道:“那是什么?” “这是京城近万百姓声讨朱英龙,请求皇上做主的血书。儿子已经在上面签字画押。” 常明良听到这番话,气的差点喘不过来气。 他看向其余勋贵子弟,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都签字了?” 勋贵子弟们纷纷点头。 这下刚刚还看好戏的勋贵们,一下子蔫了。 第七十三章 认罪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在锦衣卫的护卫下,天启皇帝火急火燎的赶来。 叶向高等一帮大臣扯着衣摆,在后面追赶劝谏着,但是他们年老体衰,哪里追的上年轻的天启皇帝,被落在后面。 “检哥儿,你没受伤吧。”天启皇帝满脸焦急,不断张望。 刚刚官兵暴力驱散百姓,惨叫震天,天启皇帝担心朱由检,趁着大臣们不注意,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魏忠贤连忙上前搀扶住气喘吁吁的天启皇帝,刚想解释,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魏忠贤,朕是如何叮嘱你的?若是信王伤了一根汗毛,朕定惩不饶。” 天启皇帝双眼通红,神情狠辣的看着魏忠贤,十分愤怒。 魏忠贤连忙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圣上息怒,老奴尽力护佑,信王没有受伤。” 天启皇帝并不理睬,慌忙走到朱由检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看到没事,才放心下来。 朱由检心中温暖,便宜老哥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叶向高、孙承宗等内阁大学士纷纷追了上来。 “圣上,天子垂拱而治,号令群臣治理天下,才能天下太平。如今百姓闹事,还请圣上高坐庙堂,将这等事交给臣工处置。”叶向高吹胡子瞪眼的劝谏道。 天启皇帝冷声道:“百姓敲登闻鼓,告御状,朕如何能坐视不管?” “皇上明鉴,案情不明,是非不明,用意不明,圣天子贸然决断,恐怕被有心人利用,有伤圣明。”韩爌也劝说道。 “君子不立危墙,圣上身系大明根本,更不可身处险境。” “臣等叩请圣上移驾。” “请圣上移驾。” …… 在场的文武百官纷纷跪地乞求,高声劝谏。 天启皇帝环视周围,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 朱由检站在天启皇帝身边,望着百官高声道:“天子的职责,就是为民做事,为民主持公道。如今百姓告御状,群臣却要天子回避,断绝君民,这是百官想要看到的吗?” 叶向高立马怒声道:“天子牧民,靠的是礼法。百姓告御状,也要依照法度,调查清楚。” “阁老说的法度,就是颠倒黑白,无视公道,坐视不管,尸位素餐吗?”朱由检大声道。 叶向高愣住了,他看着低头不语的言官,又望了望叹息的韩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由检走过去拉开层层护卫的锦衣卫,让出了一条通道。 被阻拦的妇人高举着血书,冲着朱由检重重的磕了个头,才膝行向前。 她头发花白,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官兵殴打的伤痕,就这样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着天启皇帝挪去。 朱纯臣心中惊慌的站出来,大喝道:“小心刁民刺杀皇上,快将她拿下。” “一个老妇人,连筷子都拿不稳,靠什么刺杀?” 朱由检紧紧跟随着老妇人,避免发生意外。 “信王,这妇人明显就是你安排的?皇上若是发生意外,你不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吗?” “放肆。” 天启皇帝怒声喝道,然后推开魏忠贤,竟然迎着老妇人走去。 老妇人膝行几步,抬头看着大明皇帝站在自己面前,搞搞举起手里的血书,死灰的神情在这一瞬间散去,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敬爱的父母长辈,无比委屈。 “皇帝陛下在上,小民……冤啊。” “冤……” 不远处的数千百姓此时也齐齐跪地,望着黄色龙袍的九五至尊,仰天大呼。 一个冤字,凝聚了他们心中无尽的心酸和委屈,代表了他们对于不公的怨恨和愤怒。 这个冤字,是血泪凝聚的,深深地刺痛每个人的心。 百官呆呆的望着百姓跪地,高声喊冤,这是对他们的控诉,是他们失职失责的结果。 修身治国平天下,他们苦读圣贤书,鲤鱼跃龙门时的初心,到底去哪儿了? 朱由检上前张开血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血印,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有多么大的冤屈。 “成国公,这就是你儿子做的好事。”天启皇帝接过血书,怒声道。 成国公抿着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道:“圣上明察,百姓闹事,定然是有人故意煽动,是为了对付臣啊。” 陈演神情慌张的道:“皇上,现在案情不明,不能被这帮刁民所蒙蔽。” “案情不明?”朱由检撇了一眼陈演,对着韩爌问道:“韩阁老,现在朱英龙一案,到底是案情不明,还是证据确凿?” 一直在和稀泥的韩爌,被这一句话问住。 他神情为难的看着黑压压跪在地上的百姓,又看了看朱由检,好半天才长叹一声,“朱英龙一案,人证物证俱全,百姓申诉,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跟随皇帝而来的官员吩咐惊呼出声。 叶向高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官们沉默不语,刁民闹事自然可以任意处置,但是圣驾之前,就多了许多顾虑。 一些尚有良知的官员出列道:“臣等体察不明,被人误导为朱英龙辩解,甘愿伏罪。” 说完跪地拜服。 天启皇帝十分惊讶,这帮嘴硬的言官什么时候主动承认过错误?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勋贵也站了出来。 怀远侯跪地请罪,“臣等受人蒙蔽,不通实情。好在家中子弟心怀公正,为民做主,才幡然醒悟。请皇上治罪。” 勋贵们稀稀拉拉的跪在地上,家中子弟已经上了贼船,他们再继续帮助朱纯臣,就是自掘坟墓,干脆直接认罪。 朱由检也没想到文臣勋贵这么干脆的认输,这让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打算落空了。 第七十四章 论理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叶向高缓缓闭上眼睛,面容一瞬间无比苍老。 言官和勋贵一同反水,可见朱英龙一案证据确凿,无法借机攻劾信王。 他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跪倒在地道:“皇上,老臣身为内阁首辅,才具不备,治政不明,才至有宫门叩阙之事。老臣年老体衰,不胜其职,请皇上罢免臣下,追究臣失职之责。” 叶向高也是三朝老臣,他站出来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为的就是避免皇上问责百官。 内阁首辅跪地乞罪,之前劝谏皇帝的言官也陆续跪地,请求治罪。 天启皇帝以弱冠之龄登基三载,在叶向高等老臣的辅佐下直言纳谏,小心处理政务,被压制的厉害。 这几日更是被言官死谏,气的胸闷难耐,何时想过这帮老臣、言官也有向自己请罪的时候。 积蓄已久的苦闷转眼间消散,天启皇帝冷冷看了眼叶向高,冲着魏忠贤示意。 魏忠贤连忙上前搀扶叶向高,嘴里劝慰道:“阁老不必如此,此次混乱与阁老并无干系,皇上还要倚重阁老呢。” 叶向高闻言嘴里发苦,他明白皇上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是想借机惩治文官。 他膝盖微屈,还想恳求,但天启皇帝已经不耐地道:“阁老是三朝重臣,朕还需阁老来辅佐,此事不必再说。” 一句话把叶向高的话堵住,叶向高没办法,只能颤颤巍巍站起来,叹了口气。 陈演看到首辅请罪,心中更加惶恐。 他和成国公勾结,趁着文官集团抵制信王得势,才出头煽动大臣,阻止言官死谏逼宫。本以为满朝文武一同发力,信王绝无活路,谁成想信王竟然闹出个百姓敲登闻鼓、告御状的戏码。 现在百姓喊冤,案情明朗,言官们为了名声开始抛弃他,勋贵也为了自家子弟,反戈一击。 他连忙跪下哭道:“皇上明鉴,此事臣有罪,只因为道听途说,就上奏弹劾信王,如今百姓伸冤,才得知实情。至于成国公收买人证,威逼苦主,臣一概不知……臣请皇上治臣失察之罪。” 大难临头,陈演一方面将自己摘出来,另一方面赶紧和成国公划清界限。 天启皇帝冷声道:“百官叩阙,六科封驳朕惩治朱英龙的旨意,这才闹出这般乱子。一个不察之罪就行了吗?” 一众在会极门外叩阙的言官,脸红耳赤的低下头。 本来皇上已经下旨惩治朱英龙了,他们偏偏站出来阻止,想要借机攻劾信王,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些,众多官员又望向了朱由检。 年纪轻轻就敢召集百姓为自己造势,还提前备好各种人证物证,拿住成国公的各种把柄,如今一击而中,不仅打得成国公措手不及,还让一帮官员也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这种局面,他们哪里敢嘴硬,只得乖乖认罪,尽量挽回名声。 难道当初信王公审朱英龙的时候,就想到了今日? 百官心中不寒而栗,对朱由检更添了几分忌惮。 “成国公,你可知罪?”天启皇帝看向朱纯臣。 朱纯臣走到天启皇帝面前,掀开衣摆跪地叩首,“皇上,臣无罪。” 一句无罪,让百官心中惊讶。 “事已如此,你竟然还不认罪?”天启皇帝震怒。 成国公怨毒的望了朱由检一眼,梗着脖子道:“皇上圣明,臣祖上因靖难之役而得爵,后帮助成祖皇帝南征北战,与国有大功。臣列为先祖,都为大明尽忠,不敢懈怠,直到臣此生年老之时,才得一独子。” 朱纯臣昂起头,直视着天启皇帝道:“皇上,诸位同僚,我成国公一脉为国尽忠,为君用命,难道就因为我独子行事乖张些许,分寸过了些许,就要让我成国公一脉断绝了吗?” 旁边的勋贵们闻言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为了自家子弟,不得已才反水,并非真的想帮助信王。 如今虽然大局已定,但他们还是出言道:“皇上,成国公只有这一个独子,还请皇上怜惜成国公,怜惜我勋贵,法外开恩。” 韩爌也站出来道:“臣也以为,成国公一脉对国朝有功,皇上可看在往日功劳上,酌情宽恕。” 天启皇帝不悦道:“朕又何曾不怜惜成国公。朱英龙残害百姓,几十条人命在他手上,按理说够死个三五会的了。正是朕想着他是成国公独子,才法外开恩,赦免死罪,判处流放两千里。” 流放两千里,只不过是去西南之地待个几年,等过两年大赦天下,就会免罪召回,照样过有权有势的公爵日子。 只不过文官们想用他对付信王,才故意抵制,若不然他们还可能上奏批评皇上不重法度呢。 韩爌无话可说,勋贵们也没脸皮继续求情。 但朱纯臣并不这样认为,他心中愤恨,直接道:“皇上,臣列位先祖忠君报国,顶着敕造公爵的匾额,有着无上的荣耀和体面。如何能为了几个贱民,就寒了臣的心啊。” 第七十五章 处罚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勋贵们看着跪地哀求的成国公,未免兔死狐悲。 他们看着震怒的天启皇帝,张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只能长长叹一口气,心中悲痛。 韩爌等文官纷纷出列,劝说道:“请皇上宽恕成国公之罪,以全父子之情。” “成国公爱子心切,人之常情,请皇上宽恕。” …… 天启皇帝一双眸子恼怒的扫视群臣,“成国公爱子心切,朕宽恕他,那你们助纣为虐,朕也就不用惩治了是吗?” 文官们心思被猜中,也毫不慌张。 反而跪地大呼道:“臣惶恐。” 这般无赖的模样,气的天启皇帝满脸通红,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皇兄,不必与他们置气。” 朱由检安抚着天启皇帝,看着跪地不起的群臣,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诸位大臣,成国公爱子心切,犯下过错就该宽恕;百姓蒙冤受难,敲登闻鼓告御状就是无视法度。”朱由检不屑的轻笑一声,声音陡然冷厉道:“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刚刚还梗着脖子,让皇帝宽恕成国公的文官,一下子哑口无言。 朱由检又继续道:“成国公之子残害百姓,你们为他说话。那么百姓啼血喊冤,你们就坐视不管了吗?仁义道德,作民做主,你们还记得吗?你们这么多年的道德文章,难道是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还从未有人这般骂过他们,文官们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望着朱由检。 “骂得好。”天启皇帝拍手叫好。 朱由检招招手让他小声点,最后道:“成国公爱子,百姓何尝不爱子;可是如何能因为爱子,就杀别人之子?又如何因成国公爱子,就让百姓之子无辜枉死?诸位大臣都说君轻民重,现在为何将成国公凌驾于百姓之上?如此行径,公道何在?民心何在?朝廷威信何在?如今国朝不稳,百姓贫苦,是不是尽皆因为下怨上抑,才这样的呢?” 诸位文官饱读诗书,功名利禄固然为重,但是立志立功才是他们的理想。 步入官场数十载,往日满眼光明的读书人渐渐消失,官场沉浮,争权夺利,他们面临太多的抉择和利弊,成了如今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麻木官员。、 朱由检一番话让他们不由审视自身,这么多年,自己庸庸碌碌,到底得到了什么?这样的朝廷,真的能够治理天下吗? 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叶向高脸色苍白,无声的叹息。 其余官员也涨红了脸,一个个低头不语,羞愧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内阁大臣孙承宗站出来道:“信王殿下说的话鞭辟入里,臣等深感愧疚。臣等不察不明,失言失责,还请圣上治罪。” 其余官员也紧跟着道:“臣等甘愿受罚。” 陈演惊恐交加,连忙拉住周围同僚的袖子,“言官向来闻风而动,直言上谏并无差错,顶多是失察之罪,不必如此。” 同僚甩开陈演的手,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此事本就是我等徇私上谏,如今圣上当面,又有百姓见证,已经无颜见人。陈大人抵赖的了吗?” “你胡说,我明明是为国发声,行正端直,反倒是你等谄媚君王,失了风骨。 ” 陈演双腿发软,其余官员可以认罪,但是自己深陷其中,认罪了只有死路一条。 天启皇帝也在细细琢磨朱由检的话,虽然寥寥数语,但深意不可谓不大。 勾心斗角、玩弄权术,这确实是朝廷混乱的根本。 自己刚刚登基重用清明文官,以为能够拨乱反正,中兴大明,没想到大臣们满嘴仁义道德,行事却虚伪毒辣,处处针对约束自己,才心生厌恶,扶持了魏忠贤。 他望向陈演,此人进士出身入翰林院听令,本以为是品德高尚,正直贤能之辈,没想到却和成国公狼狈为奸,借机邀名投机。 见他还在煽动群臣,天启皇帝再也忍不住,怒声道:“蝇营狗苟,都是因为有这等人在,才会搞得满朝乌烟瘴气。” 陈演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道:“皇上恕罪,臣真的是无辜的……” “到这个时候还敢狡辩。”天启皇帝怒声道:“来人,剥去他的官袍、乌纱,下狱审问。” 两个锦衣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陈演的手臂,将他拖拽离去。 陈演拼命挣扎,大喊道:“皇上,臣真的是冤枉的。” “百姓动乱是信王煽动的,臣是为了朝廷啊。” …… 看着鼻涕眼泪横流的陈演,众多官员纷纷摇头叹息。 事已至此,果断服软不好吗?非要蹬鼻子上脸,这下被皇上拿住把柄,下狱审问,怕是难逃牢狱之灾了。 朱纯臣心中一片冰凉,他浑身战栗的趴在地上,心中一片死灰。 天启皇帝处置了陈演这个跳梁小丑,又看向朱纯臣。 “成国公,你儿子一案朕已经够宽容了,但你不肯罢休,纠结陈演祸乱朝局,欺压百姓,颠倒黑白,如今朕也不能徇私。” 朱纯臣咬牙坚持道:“信王所出凭据是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今日刁民闹事,也定然是信王煽动。这些一日不调查明白,臣一日不服。” “你……”天启皇帝气的胸口疼痛。 “成国公不是要真凭实据吗?我这有。”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抬着软轿而来,掀开幕布,正是顺天府尹董光宏。 董光宏脸色苍白,在管家的搀扶下走过来,冲着朱由检轻轻点点头。 他重伤濒死,幸亏朱由检送上大蒜素帮他消去炎症,又请了李严力悉心治疗,这才病情好转。 轻咳一声,董光宏对着天启皇帝下跪,呈上来奏折道:“这是臣审理所有涉案人员的文书,还请皇上过目。” 天启皇帝接过来扫了两眼,冷冷看着朱纯臣道:“送给成国公看看。” 朱纯臣手臂颤抖的接过文书,迟迟不敢打开。 过了半晌,他彻底崩溃,泪流满面道:“还请皇上顾念臣先祖之功,顾念勋贵的体面。” “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说完厉声喝道:“将成国公交给北镇抚司审问。” 朱纯臣听到这句话,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像死狗一样瘫坐在地上。 交给北镇抚司,让锦衣卫审问,皇上明显动了怒火,不愿意放过成国公。 第七十六章 落幕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天启皇帝处置完成国公之后,并未善罢甘休,而是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 众多官人心中一凛,明白皇上是要趁热打铁,秋后算账了。 果然,天启皇帝点出韩爌,问道:“韩阁老,六科捕风捉影,弹劾信王,又叩阙扰政,使得朝局动荡,该当何罪?” 韩爌看了眼叶向高,低头沉声道:“六科和御史有风闻之责,此行当为失察。按照惯例,应当罚俸。” “就是罚俸?”天启皇帝并不满意。 朱由检笑着道:“韩大人,六科封驳圣旨,才导致百姓告御状。如今惊扰圣驾,生了乱子,单单这个就是大罪。更不要说他们贸然弹劾我这个亲王,颠倒黑白,让朝廷蒙羞。” 有着朱由检附和,天启皇帝也反应过来,急忙道:“确实如此。” 韩爌无话可说,这次他们犯了错,有了把柄,自然没法辩解。 “信王,你是苦主,你说该如何罚他们。”天启皇帝看向朱由检。 朱由检想了想,道:“臣弟以为,就不罚了。” “不罚?”天启皇帝惊讶道。 言官也面露惊色,不明白信王是转了性子吗,为何轻易放过他们。 朱由检点点头,狡黠的笑道:“此次事端皆因为言官并无真凭实据,就胡乱弹劾。依臣弟所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不如皇兄下旨,今后言官弹劾劝谏定要有真凭实据,若是还敢有人望风捕影,以诬告论处。” 言官之所以战斗力极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另一方面是太祖赋予了直言劝谏的权利。 要是给他们上了一把枷锁,那么威胁就会小很多。 六科给事中和御史闻言,哪里肯答应。 纷纷抬出祖制,想要阻止天启皇帝。但是内阁却反过来支持。 其实不仅皇帝厌烦言官,内阁甚至更甚。 言官劝谏皇帝,却也是皇帝的支持者。但是他们捕风捉影,弹劾大臣的常规操作,却是让内阁苦不堪言。一个不好,自己或者手下大臣就会被言官弹劾,获罪罢官。 大明一朝,能够压制言官,控制这帮喷子的,没有几个人。张居正算一个。 但就算是张居正,也是厌恶言官,但又不得不笼络他们。 此次朱由检提议,只不过是限制言官,并非架空他们,内阁和皇帝一同发力,这帮七八品的小官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内阁和参与的京官,轻者申斥,重则罚俸两年,都是轻打轻放,但是他们这次丢了脸,却是难以掩盖的。 天启皇帝狠狠的出了口恶气,顿时心情舒畅,满脸笑容。 孙承宗站出来道:“皇上,既然此案已经落下帷幕,还是尽快让百姓散去,避免发生混乱。” 韩爌也支持道:“臣附议,这般下去,朝廷颜面尽失,有伤国体。” 天启皇帝点点头,道:“那你们推举一人安抚百姓。” 一众大臣相视一眼,满脸为难,竟然没有一人说话。 之前他们想要徇私,被百姓看得清楚。如今站出来,恐怕是没人相信了。 群臣尴尬不语,天启皇帝邹着眉头道:“怎么回事?” 韩爌支支吾吾道:“我等怕是劝说不动百姓。” 天启皇帝怒声道:“堂堂内阁大臣,竟然落到如此地步,朝廷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韩爌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天启皇帝扫视着众人道:“有人能够劝说百姓散去?” 百官无一人说话,过了好久,孙承宗才站出来道:“恐怕除了信王殿下,再无第二人。” 百官闻言纷纷点头,如今除了信王,百姓不会再相信第二个人。 天启皇帝道:“检哥儿去劝劝百姓吧。” “你们真的选我去说?”朱由检问道。 魏广微笑着道:“如今只能依靠信王殿下。” “那好吧。” 朱由检耸耸肩,冲着常延龄等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刻上前押上陈演和朱纯臣,一同向着百姓走去。 百姓们跪在地上,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他们只能一遍遍的大声喊冤,想要通过这种无力的行为,让皇上为自己做主。 而百官满脸疑惑,不知道信王要做些什么,只有孙承宗等人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朱由检根本没有好言劝说百姓,而是站在百姓中间,指着陈演和朱纯臣,大声道:“此二人就是包庇朱英龙的始作俑者,皇上圣明,已经治他们的罪,今儿就交给你们处置,谁他娘的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舒心了,顺畅了,就给小爷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领着常延龄等人,拍拍屁股逃到了一边。 百姓们微微一愣,谁都没想到信王殿下出面,居然直接让他们报仇。 “我们动不动手?”有些人迟疑道。 “日他娘的,信王殿下金口玉言,还等着干什么。” “对,打他娘的。” “报仇。” “还我孩子。” …… 百姓们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对着两人就拳打脚踢,丝毫没有留情。 朱纯臣的亲兵连忙上去拉扯,但是转眼被人群淹没,只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天启皇帝和百官一脸懵逼的看着发疯的百姓,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信王这一招,也太狠毒了吧。 这时候朱由检跑回来,看着混乱的场面满意的点点头,拍拍手道:“皇兄,处理好了。” 天启皇帝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膀,长长的呼了口气,“检哥儿,你做事的分寸,朕怎么就永远看不透呢。” 收集证据,保护苦主,拉来董光宏作证,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无比缜密。现在却号召百姓报仇,快意恩仇,无视法度。 言官们斗志昂扬,跃跃欲试的想要站出来弹劾,但是望向被百姓淹没的陈演,又有些迟疑。 朱由检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怕个什么,小爷又不吃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们只管弹劾我。” 朱由检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言官们更加不敢弹劾。 现在谁都知道,信王看上去年轻气盛,但心思缜密。 谁知道他这么做,还有没有阴谋。 兵部右侍郎张凤翔指挥官兵列阵逼退百姓,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朱纯臣,而陈演已经被围殴致死,没了呼吸。 被百姓激愤之下,乱拳打死,陈演就算死,也是遗臭万年。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天启皇帝摆驾就要返回内宫。 孙承宗走到朱由检身边,不客气的道:“信王殿下身系国本,应当潜心进学,贸然卷入朝堂争斗,实为不智。” “浆糊般的朝堂,小爷我才不想理睬。” “那殿下何故如此?” 朱由检满脸无奈的道:“若不是言官穷追猛打,陈演和朱纯臣暗地里使坏,小爷我才不想劳心劳力的争斗。” “这样说来,殿下并不想踏足朝堂,担当重任?”孙承宗惊讶道。 朱由检咧着嘴笑道:“小爷我只想着安心享乐,每天吃好睡饱,再搞些小玩意调剂生活。至于朝堂,重任,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完这句话,朱由检摆摆手,转身离去。 孙承宗深深的看着朱由检的背影,敢情他们闹了半天,信王从来没有入朝对付文官的打算。 回头望了望惊魂未定的群臣,若是他们知道,怕是会一个个气的吐血吧。 众人将要离去,突然身后传来巨大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 朱由检回头望去,只见百姓张大嘴努力的喊着什么。 逐渐的,所有的百姓口号统一起来,声音也渐渐同步,他们如同波浪跪在地上,神情肃穆的磕头大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喊声震天,让整个紫禁城为之震动,百官驻足沉默,心中动荡难平。 天启皇帝满含热泪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朱由检摇摇头,怅然道:“朝廷不公,天下何安。” 第七十七章 流民问题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自从朱由检向孙承宗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插手政务之后,他立刻从人人喊打的暴虐王爷,变成了小透明。 言官们吃了亏,正在舔舐伤口。文官们也在这一次看到了朱由检的手段,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信王殿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皇帝亲自下旨,让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审问朱英龙的案件。 给你一条活路不珍惜,这次半点优待也没有了。 朱英龙直接被刑部判处斩立决,只不过要等秋后才处刑。 陈演因为煽动官员弹劾信王,扰乱朝政,徇私枉法,被罢官削籍,因为他已经被百姓活活围殴而死,就没有连累家人。 成国公朱纯臣,则因为买凶杀人,威逼苦主,恐吓人证,徇私枉法,被关押在北镇抚司。等到所有案情调查清楚,才会处置。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英雄救美的戏码,最后造成一位公爵下狱,一位官员惨死,百官丢脸的局面,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不知道朱纯臣在昭狱中,是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是让朱英龙流放两千里,过两年接回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朱由检翘了个二郎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可儿沏好的茶。 将甘甜的茶水一饮而尽,朱由检一收折扇,继续讲述孙悟空护送唐僧取经的故事。 院子里坐满了各宫的宫女太监,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朱由检,全神贯注,唯恐错过一个字。 之前出的风头太大,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认识了自己,所以朱由检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宫里,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个中饭,就抽空给宫人们说书消遣。 还别说,这般惬意的日子过久了……让人浑身不舒服。 狗日的,难道自己真是劳累命? 朱由检心里暗骂一声,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正要讲到猪八戒高老庄背媳妇,突然曹化淳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 “殿下,皇上来了。” 宫人们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一个个立刻扛着板凳,飞快的撤离。 这训练有素的样子,看来是经历过许多次。 “来就来了,天天来蹭吃蹭喝,早晚要收他的伙食费。” 朱由检也不动弹,就闭着眼睛享受可儿为他捏着肩膀。 曹化淳扶着朱由检,焦急的道:“殿下,礼法不可废,还是要感觉迎接圣驾。” “免了吧,这小子现在对朕是半点恭敬都欠奉。” 天启皇帝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拿起朱由检的茶碗就一饮而尽,眼睛一亮。 “这是鲜奶和茉莉花茶调制成的,加了果汁和冰块,我称之为茉莉花茶。”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不时搞出一些新鲜玩意。” 太监搬上来黄梨木围椅,天启皇帝一屁股坐下,学着朱由检翘着二郎腿,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两人一个身穿明黄龙袍,一个穿着红色衮龙袍,坐在一起面容相似,任谁都看出这是两兄弟。 “无事不登三宝殿,又被大臣们怼了?”朱由检幸灾乐祸的笑道。 “你还有脸笑。”天启皇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当初多么好的机会,你若是答应任官,朕在朝堂上还能多个帮手。” “小爷我可不想帮你打嘴仗。”朱由检伸了个懒腰道。 天启皇帝气的脸色通红。 “这帮文官刚刚消停两天,今日又借着流民入京,开始互相弹劾。好在当时你提醒朕,定下了言官上奏必须要真凭实据的规矩,这帮言官才比往日收敛些。” 流民的情况朱由检一直都了解,只不过区区几十万流民,朝廷只要拨发赈灾款赈灾,再下令各州府接纳,剩下的出面救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尴尬的是,朝廷没有钱赈灾,各州府也不愿意接纳流民,所以才硬拖到如今的地步。 如今皇上让户部拨发银子赈灾,户部就两个字——“没钱”。 户部不仅不愿意出钱,还打起了内帑的注意,想让天启皇帝出钱。 内帑就是皇帝的私人钱库。里面的钱财大都是皇商的盈利还有朝廷的进项,但是到了要紧时刻,也会拿出来供给国用。 就这样,朝堂上一直扯皮到现在。流离失所,每天都在饿死的流民,只能硬抗着饥饿,北上京师乞讨。 到了最后,天启皇帝又被架在火上烤。 流民都已经到了你家门口,看你愿不愿意出钱赈灾。 这一个个,都是狼灭。 “皇上因为这个事,已经焦头烂额了许久。这帮天杀的官员,一个个不知道办事,还想讹诈皇上的银子。” 魏忠贤一脸不平的发牢骚,表达对天启皇帝的理解与支持,让天启皇帝心中顿时好受许多。 朱由检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那魏公公可有什么方法?” 魏忠贤陪着笑道:“奴才只是听令行事,木鱼般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没有头绪。” “皇兄,你可知道我这次如何能够反败为胜?”朱由检问道。 天启皇帝想了想,“应当是百姓支持,得民心者得天下。” “皇兄这般想就对了。这帮大臣一个个记吃不记打,皇兄就是再宽恕,他们也不会感激。如今反正流民不可不赈济,这件事既然朝廷大臣们不愿出面,就让皇兄出面,这样百姓感激圣恩,先保住了皇兄的脸面才好。” “若真是救济流民,倒是可以。”天启皇帝点点头,吩咐魏忠贤道:“魏伴伴手眼通天,找些靠谱的粮商购买粮食,救济百姓。” 救济灾民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特别是皇上亲自下令的,办不好可是要背锅的。 第七十八章 戏精皇帝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魏忠贤犹豫着道:“皇上,可是这救济流民也需要不少的银子,户部一定不愿意拨付的。”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朕养你是干什么用的?”天启皇帝怒声道。 魏忠贤连忙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奴才没用,只是满朝大臣自诩为清流,最是看不清奴才这个阉人。内阁又一直和稀泥,奴才也没办法啊。” 天启皇帝扶额叹息道:“那就用内帑的银子吧。” 旁边的谈敬跪在地上道:“皇上,内帑的银子也捉襟见肘了啊。” “朕的银子呢?都让你们这些狗奴才贪了不成?”天启皇帝火冒三丈的骂道。 谈敬浑身发抖的道:“皇上,辽东用兵,西北赈灾,西南平定叛乱,都从内帑支出了大笔银子。眼下皇庄受益还没补全,其余进项也都拖欠着,内帑入不敷出啊。” “地主家也没余粮,皇兄可以算是天底下最穷的皇帝了。”朱由检摇头道。 天启皇帝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一眼谈敬和魏忠贤。 “不过眼下还是有办法的。”朱由检笑着道。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大明最大的问题,也就是朝廷没钱。 一听到朱由检有办法,天启皇帝眼前一亮,连忙追问。 朱由检瞅了一眼魏忠贤,循循善诱的道:“成国公不是下狱了吗?他偌大一个国公府,定然有不少的银子。” 一听这句话,天启皇帝就满脸失落的道:“成国公虽然获罪,但他是堂堂公爵,也不能真的赶尽杀绝,寒了勋贵们的心。所以朕只打算将他发配到南京,去守卫皇陵。” 天启皇帝这么做,朱由检倒是也能理解。 堂堂一个公爵,若是被夺了爵位,家破人亡,那么天启皇帝笼络勋贵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不过他神秘一笑,低声道:“成国公拿不出多少银子,但是为他出谋划策,暗中帮助他的人,定然有银子。” “你的意思是?” 天启皇帝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魏忠贤。 朱由检点点头,“就让成国公坦白从宽,供出所有暗中帮助他的人。这样皇兄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一批包藏祸心的人,狠狠杀一波,也捞点好处。” “哐当”,魏忠贤手里的茶壶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魏公公,你这是怎么了?”朱由检满脸关心的道。 魏忠贤艰难的笑了笑,“没事,一时失手,一时失手。”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皇兄你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天启皇帝站起身,踱步一会,“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朕背后捣鬼,一旦抓到,定不轻饶。” “皇上,这件事刚刚告一段落,继续追查,牵连太广,人心惶惶,是不是不太好。”魏忠贤心惊胆战的道。 “这个不用怕,有成国公的口供在,谁也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魏忠贤支支吾吾,想要阻拦,但半点理由也找不到了。 “魏伴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天启皇帝蓦然转头看着魏忠贤,厉声道。 魏忠贤知道再也逃不过去,慌忙跪地哀求道:“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暗中和成国公联络。” “好啊,若不是信王要追查,你还蒙蔽着朕。”天启皇帝勃然大怒,“朕真是错信了你。” 谁也没想到成国公这般不中用,不仅没能斗倒信王,还将自己折了进去。 魏忠贤心中恐慌,若是失去圣宠,他就会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死无葬身之地。 事已至此,他连忙求着朱由检道:“信王殿下,老奴只是答应朱纯臣两不想帮,并未想要害你。还请王爷宽恕啊。” 朱由检叹息道:“魏公公,你伺候皇兄多年,怎么到了要紧时候,犯下大错。” 魏忠贤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请罪。 天启皇帝背对着他,丝毫没有饶恕他的意思。 魏忠贤没有办法,只得可怜巴巴的望向了朱由检,一脸哀求的样子。 但是朱由检只是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眼看着没人求情,自己的把柄也被皇上抓到,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魏忠贤只能低头认栽,一脸肉痛的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张五百两的会票,想了想,又拿出一张,悄悄地塞进了朱由检的手中。 朱由检瞄了一眼,伸出三个手指,意思是要三千两。 这黑心肠的信王,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魏忠贤心里暗骂,但也只得又掏了掏,但是袖子里的会票加在一起,还差一千两。 天可怜见,他堂堂九千岁袖子里掏出来个几千两并非难事,但自从常常被信王勒索敲诈之后,现在袖子里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 到了如今,竟然只能掏出来两千两。 魏忠贤挥了挥空空如也的袖子,示意自己没钱了,剩下的先欠着。 但朱由检哪里肯罢休,上下打量一番他,指了指魏忠贤的手上和腰间。 “天杀的家伙。” 没有办法,魏忠贤只得将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取下来,又摘下花大价钱打磨的玉佩,递了过去。 掂量了下收获,朱由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得不说,敲诈魏忠贤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朱由检站起身,轻咳一声道:“皇兄,魏公公伺候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能真将他抄家下狱不成?” 听到抄家下狱四个字,魏忠贤心头一跳,慌忙拉着天启皇帝的衣摆。 天启皇帝回头看着魏忠贤,入戏很深的道:“你本是郑太妃手下太监,朕不仅不厌弃你,还委以大任,可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 魏忠贤哀求道:“奴才真的知道错了,请皇上念在老奴尽心伺候的份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天启皇帝神情稍稍犹豫,朱由检唯恐自己便宜老哥入戏太深,真的一刀将魏忠贤咔擦了。 他连忙劝说道:“皇兄不是要救济流民吗?那不如将这个差事交给魏忠贤,让他劝说京城富贵之家一同施粥救济,这样一来,流民也能有条活路。” 天启皇帝点点头,问道:“魏伴伴,你能办好这个差事吗?” 这下魏忠贤丝毫不嫌弃差事吃力不讨好,信心百倍的道:“奴才若是办不好此事,皇上只管治罪。”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问其他。”天启皇帝叹息道。 等到魏忠贤离去,天启皇帝手一摊,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由检。 没有办法,朱由检只好掏出来一千两,递到天启皇帝手上,嘴里嘟囔道:“皇兄这天子当得还真是可怜,竟然从手下奴才手里敲诈银子。” 天启皇帝满脸欢喜的看着手里的会票,毫不在意道:“这个皇位哪是这么好当的,你若是看不过去,不如朕让给你当,也让朕闲散下来,多活两年。” “呵呵。”朱由检冷笑道:“这个皇位,谁爱要谁要,臣弟可消受不起。” “所以啊,你小子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启皇帝手一掏,将玉佩抓在掌心里,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朱由检看着跑远了的天启皇帝,没好气的笑了。 第七十九章 惜命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父母爱子,所以为之计深远。 朱由检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哥,已经给自己安了给官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搞钱,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出宫去往如意楼。 吴襄喜气洋洋的陪在左右,笑的嘴巴都裂开了。 “你咋了?中彩票了?”朱由检瞅着他。 吴襄并不知道彩票是啥,笑着道:“昨日卑职的副千户官身下来了,表彰臣护驾有功,协助破案。” “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倒是可喜可贺。” “殿下别拿卑职玩笑,卑职妻子好着呢。”吴襄满脸惊惶的道。 “一看又是个老婆奴。”朱由检笑了笑,拿出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吴襄。 吴襄楞了一下,迟疑地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吧。”朱由检笑着道:“朝廷的赏赐是朝廷的,这是小爷我的赏赐。你和手下分了,算是这段时间的辛苦费。” 说完也不理会满脸惊愕的吴襄,坐回了马车中。 吴襄看着缓缓行驶的马车,吴三桂踢着马腹赶上两步,“爹,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信王殿下将我们当成了心腹,你我父子俩今后有了靠山。” 吴襄脸上露出笑容,回过头将消息传递给周围的锦衣卫。 听到信王殿下拿出来五百两犒赏他们,锦衣卫纷纷发出欢呼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跟着信王殿下所求无非是财和权。如今朝廷赏赐有了,信王又赏赐这么多银子,顿时让他们心中欢喜,更加的忠心。 马车行到了如意楼,吴三桂拿着踏脚,朱由检走了下来。 这段时间,吴三桂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朱由检丝毫没有看出一点枭雄的模样。 刘黑虎和侯国兴两个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外,见到朱由检来了,连忙迎上来。 看着又胖了一圈的侯国兴,朱由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肚子,说他怀胎十月都有人相信。 侯国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从在如意楼赖着不走了之后,他就和一帮饕餮食客混熟了,一帮人成天吃吃菜吹吹牛,闲适安逸的生活,让他性子变得像肚子一样,很圆润。 刘黑虎局促不安的站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这个身材微胖,皮肤黝黑的壮汉这么扭扭捏捏,朱由检浑身不自在。 “你就好好的在如意楼呆着,当个跑堂的。放心,勋贵们不会找你的麻烦。” 听到这句话,刘黑虎才放心下来,连忙道谢。 朱由检摆摆手,直接走进如意楼。 李开济正端着木盆从楼上下来,看到朱由检来了,连忙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朱由检看了眼盆里的血水,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常公子和张公子等人被打烂了屁股,徒儿帮他们刚刚上好药。” 听到常延龄等人受了伤,朱由检直接上了楼。 三楼的雅间已经被收拾出来,支了几个床。 常延龄等几人趴在上面,哼哼唧唧的,看来是受伤不轻。 看到朱由检走进来,一帮人立马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被朱由检阻止。 “殿下,我们苦啊。”常延龄一见面就开始卖惨。 哭哭戚戚的拉着朱由检,还掀开屁股蛋上的药布,让朱由检看。 他娘的,谁想看一群大老爷们的屁股。 哎呦,这屁股蛋子还挺白的。 “一群大老爷们哼哼唧唧算个球?”朱由检不耐烦的道:“你们这是平白无故的受的伤吗?你们这是为民请命的功勋章。” “你们有本事出去走走,百姓会对你们拍手叫好,漂亮的小娘子都会记得你们的名字,从此之后你们名声远扬,任谁都会高看你们一眼,竖个大拇指,夸你们是个爷们。” 朱由检一顿胡扯,刚刚还哼哼唧唧的勋贵子弟们顿时屁股不疼的,腰也不酸了。 “信王殿下说得对,我们都是大英雄,都是纯爷们,谁也别像个娘们喊疼。”常延龄大吼一声。 诚意伯之子刘孔昭也道:“大英雄就该喝酒,来人,给我们上好酒来。” 一帮大男人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豪情万丈的就要喝酒庆祝。 朱由检看着这帮傻小子,满头黑线。 “狗日的,现在太阳还没上到头顶呢,你们喝个毛线酒。” 朱由检一巴掌扇在常延龄的屁股上,疼的他五官扭曲。 “都给小爷趴好。” 朱由检一声令下,这帮嚣张跋扈的勋贵子弟乖乖的重新趴了回去。 给常延龄重新盖上药布,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朱由检看向李开济。 李开济连忙道:“师父,诸位公子受得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只要每日换药,休息半个月,也就好了。” “再制作些大蒜素给他们服下,避免细菌感染。” “细菌感染?”李开济闻言立刻拿出来小本本,一眼求知欲的望着朱由检。 自从拜师以来,李开济就没见过朱由检几面,更别说上课了。所以李开济就随身带这个小本本,方便随时记录朱由检和医学有关的言论。 自己这个师父当得确实不怎么合格。 朱由检又掀开刚盖上的药布,指着屁股蛋道:“伤口上很可能有一些细菌繁殖,然后形成菌落使得伤口红肿、流脓,这个就是细菌感染。虽然伤口是局部的,但感染会有全身的症状,比如高烧不退、畏寒畏冷、食欲不振等等。而伤口感染加剧之后,进而会影响内脏感染,使得器官衰竭,病人死亡。” 李开济满脸兴奋,立刻“刷刷刷”的在纸上记录着,唯恐漏掉一个字。 这时候常延龄悄悄的拉了拉朱由检的袖子,紧张兮兮的道:“殿下,病人死亡的意思,是我们会死吗?” 这时候朱由检才注意到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自己。 不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吗?怎么还会死人啊。 看来自己教徒弟的话,吓得他们不轻。 朱由检摆摆手,“一般情况没那么容易死。” “一般情况?” “没那么容易死?” 勋贵子弟没有感觉自己被安慰到,反而更加害怕。 “这个时候,只要注意通风……” 刘孔昭连忙将半掩着的窗户打开。 “人不要聚集,让空气流通……” 常延龄招呼两个人,将几个勋贵子弟连人带床抬出去,丢到了隔壁房间。 …… 看着执行力超强的勋贵子弟们,朱由检只能拍了拍常延龄的肩膀。 “你们可真惜命啊。” 第八十章 学霸学生和学渣老师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安顿好这帮傻小子,已经是中午了。 朱由检刚刚下了楼,如意楼已经爆满。 几个客人挤在柜台前,急切的道:“连大堂上都没位置了吗?要不然拼桌也行啊。” 一身水青色圆领长扇的琉璃静静地听着,然后抿嘴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小店开门做生意,也没有将客人往外撵的规矩。并非小女子不通情理,只是连拼桌也已经没了,各位若是真想在如意楼用饭,可以留下姓名,明日午时尽管来。” 其中几人是外地的客商,听说如意楼的菜肴冠绝天下,忙里偷闲赶来品尝,根本等不到明天,只得离开。 剩下两人也没办法,只能登记姓名,明日再来。 整个过程他们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过激的举动。 门口站着锦衣卫千户的酒楼,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闹事。 琉璃手段张弛有度,几波客人都被她轻松打发走,还不得罪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见到朱由检从楼上走下来,琉璃捋了捋发梢,笑盈盈的走上来。 “生意不错,下个楼看到几波客人失望而归了。” 琉璃有些惋惜的道:“如意楼的雅间已经排到了八个月后,要不是大堂不让预定,很多人就算来的再早,也根本吃不到。若不是桌子有限,每月的利润能够再多三成。” 如意楼之前每月的利润在两千两,但是推出了雪碧等饮品之后,每月利润到了两千五百两。 多三成,也就是每月的利润多了七百五十两,大概五十六斤的银子,足够京城小户过二十年温饱的日子了。 朱由检想了想,“如意楼的招牌已经立住了,桌子是不可能再添的。倒是可以尝试买下旁边的店铺,打通之后扩建一番。” 琉璃摇摇头失望的道:“我已经谈过了,旁边两家商铺的老板都不愿意卖。我们如意楼的生意好了,对他们也要好处,谁也不想涸泽而渔。” “多出点银子不是问题。”朱由检还以为对方嫌弃银子给的太少了。 “其中一家还好,能够稍稍松口。但是剩下的一家,好似和我们有仇似的,谈都不愿意谈。” “这么牛逼的吗?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先和另一家谈吧。”朱由检不以为然的道。 琉璃知道自家公子的做事风格,人敬一尺他敬一丈,最不喜欢仗势欺人。 好在其中一家愿意有意向,能够缓解如意楼空间不够的窘况。 这件事交给琉璃,朱由检还是很放心的。 他交代完这件事,就进了后院。 后院里已经空出了一间屋子,专门提供给李开济研究用。 为了制药,里面充斥着草药的味道,李开济每次都会用热水煮熟纱布,再晾干之后,加上草药给几个勋贵敷烂屁股。 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天启皇帝设计制作的蒸馏器,能够提纯大蒜素,也有许多其他的妙用。 房间中一角就堆着几个大坛子,朱由检打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这并非是烈酒,而是浓度很高的酒精。 “酒精抑制细菌的试验做了几组了?”朱由检回头问道。 李开济拿着小本本跟在后面,连忙道:“学生做了十组,重复百余次。果然如师父所说,并非酒精浓度越高,杀菌效果越好。” 说完满眼崇拜的看着朱由检,小心问道:“但是徒儿愚钝,怎么都想不明白。”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想问啥尽管问。”朱由检大包大揽的道。 “按理说酒精能够杀菌,那不是酒精浓度越好吗?” 这个知识其实不仅是李开济,后世许多人也不知道。 朱由检一屁股坐下来,一脸好为人师的解释道:“那是因为你知道酒精能够杀菌,但不知道它是如何杀菌的。” “还请师父指教。” 朱由检轻咳一声,一股当老师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忆了些许前世看过的知识点,轻而易举的解释道:“酒精之所以能够杀死细菌,是因为酒精渗入之后带走细菌蛋白质中的水分而杀死细菌。高浓度酒精会在细菌表面形成薄膜,阻止酒精渗入。而低浓度酒精,又不足以杀死细菌,只有一定限度的酒精的浓度,才能彻底杀死酒精。” 李开济满脸求知欲的在小本本记录着,头也不抬的问道:“敢问师父,蛋白质又是什么?” 朱由检想了想,这个知识点有些模糊了,只得敷衍的道:“蛋白质是组成细菌的一种物质。” “物质又是什么?” “为什么细菌需要蛋白质?” “蛋白质到底有什么用?” 李开济瞪大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朱由检。 这么多问题,还是难回答的,朱由检直接傻眼。 就算自己完成了大学教育,可也不是生物专业,哪知道这么清楚。 “师父,您怎么了?” 李开济根本没想到自己师父也不知道,见他不回答,神情疑惑的询问。 朱由检尴尬的咳嗽一声,他总算明白前世的老师为什么一下课就急慌慌的走了。 摊上这种不耻下问,还是学霸的学生,谁心里不泛虚。 “开济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师父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你解答问题。难道我不在,你就不钻研学习了吗?所以剩下的问题需要你自己钻研,这是师父留给你的考验。”朱由检一脸肃穆的说道。 第八十一章 手工耿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徒儿错了,好问而不辨思,落了下乘。”李开济一脸惭愧的道。 “孺子可教也。” 朱由检老气横秋的夸赞一句,脸不红气不喘。 教导完徒弟,朱由检开始围着打量这个蒸馏器。 实话说,自己的便宜老哥虽然当皇帝差了点,但手艺活确实不错。 自己只是简单说明了要求,就能够设计出来这么好的蒸馏器。 李开济打开一个酒缸,从里面舀出来一汪清澈的酒水,递到了朱由检面前。 “师父,这个就是蒸馏过的醉仙人,乃是京城有名的好酒,提纯过之后味道更好。” 朱由检喝了一口,味道绵延辛辣,最后带着一丝清香,果然是好酒。 李开济又舀出来酒水,让朱由检品尝。 这次就有些差强人意,酒水并不清澈,还带着一丝酸味。 看到朱由检邹起了眉头,李开济说道:“这一坛就是没有蒸馏过的醉仙人。只要蒸馏两次,醉仙人的味道就提升了许多。” 朱由检点点头。 如意楼如今已经步入正轨,现在是开始下一步的时候了。 想了半天,朱由检打算从酒水入手。 要知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酒水一直都是暴利的行业, 但是酿酒并非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技艺高超的老师傅制作酒曲,还需要各种熟练工晾晒发酵,每一步都有着许多的讲究。 而且要使用蒸馏技术,需要的是大型的蒸馏器,眼前这种小型的根本不够用。大型蒸馏器也并非是将眼前的蒸馏器变大,还需要考虑放大的各种细节,但凡遇到一点技术问题,没有几个月半年根本解决不了。 看来又到了自己的便宜老哥出马了。 在如意楼呆了大半天,等到快天黑了,朱由检才在吴襄的护卫下回宫。 迎着晚霞进入勛瑁宫,朱由检看到自己的便宜老哥已经坐在里面等候着。 谈敬守在门口,连忙走上来,“殿下,皇上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您快些进入吧。” 朱由检撇撇嘴,“这么早来找我,铁定没有什么好事。” 谈敬一张脸憋得通红,整个大明除了这个桀骜不驯的信王殿下,还有谁敢这么和皇上说话。 “你小子整天无所事事,逍遥快活,倒是埋怨起朕来了。” 天启皇帝走出来,对着谈敬招招手。 谈敬连忙从托盘上拿出了一卷圣旨,高声道:“圣上旨意,信王接旨。” 朱由检没办法,只得满脸无趣的拉了下衣摆,就要跪下来。 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十分欠揍。 “别整这帮俗套了,直接给他看。”天启皇帝没好气的道。 “谢皇兄恩典。” 朱由检听到不用跪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嬉皮笑脸的拿过圣旨。 谈敬惊慌失措的虚托着,唯恐这个小祖宗一不小心,将圣旨掉在地上。 朱由检展开一看,一大段文绉绉的夸赞,说自己晓仁义,通事理,为民做主,惩恶扬善,是贤王。 后面则是任命自己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稽查不法,拱卫皇城。 “锦衣卫副指挥使?”朱由检抬起头盯着自己的便宜老哥,一字一顿的道:“皇兄,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锦衣卫副指挥使?” 天启皇帝干笑一声,连忙解释道:“检哥儿你听朕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皇兄,我今年才十三岁。” 朱由检满头黑线,自己前世九九六累个半死,这一世本以为当个王爷就能清闲享乐,没想到才十三岁,就被这个丧心病狂的皇兄抓壮丁了。 这放在后世妥妥的雇佣童工。 天启皇帝也是满脸尴尬,“朕知道你不想卷入朝堂争斗,所以特意挑了个锦衣卫的闲差。你放心,锦衣卫闲杂事务还是由田尔耕处置。”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懒得搭理便宜老哥。 天启皇帝也是心中有愧,有些讨好的道:“检哥儿,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朕能答应的绝不推迟。” “这可是你说的。”朱由检精神一振。 天启皇帝嘴巴发苦,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朕先说好啊,让你就藩是断然不行的。” 朱由检长叹一声,自己就想去藩地当个享乐王爷,整日纸醉金迷,自己的便宜老哥怎么就不愿意呢。 不都是皇上想让王爷就藩,都是一帮王爷死乞白赖的赖在繁荣的京城不愿意走吗。 “皇兄,臣弟想开个酿酒坊,还缺少工匠,想要皇兄从官府的酿酒坊中抽调一批,然后就是允许酿酒和贩卖的文书。” 天启皇帝长舒一口气,这个要求不算什么。 “朕会让人给你办妥,你放心好了。” “臣弟还有一件事。” 朱由检走过去,将自己需要一个大型的蒸馏器的想法告诉天启皇帝。 说到了本职工作,天启皇帝的兴致顿时上来,谈到蒸馏器的各种细节,顿时想法满天飞。 “检哥儿,蒸馏工艺让朕大开眼界,能够运用到许多工艺之中。这次的大型蒸馏器,朕这几日不眠不休,也要设计出来,尽快交给匠作局制作出来。” 谈到制作蒸馏器,天启皇帝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设计。 要是他当皇帝有半点这种热情,又怎么会被文官钳制的这么惨。 勖勤宫的饭菜是可儿亲手做的,滋味非凡,绝不是宫中御厨能够相比的。 天启皇帝留下吃了晚饭,又和朱由检聊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看着自己便宜老哥的背影,朱由检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一个好好的大明皇帝,怎么变成了手工耿了? 第八十二章 锦衣卫三人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一早,朱由检还在做着美梦,就被人给叫醒。 “狗日的,这还没中午呢,你是皮痒了是吧?” 曹化淳被骂的不敢说话,还是可儿看不过去,拉着朱由检坐起来。 “殿下,昨日官服就送来了,今个第一天,你怎么也要去衙门点卯啊。” 听到官府、衙门,朱由检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仅仅是信王殿下了,还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有官职,有差事了。 “小爷去了也是摸鱼,还是再睡一会。”朱由检打着哈欠,就要躺下去继续睡觉。 “殿下啊,这风波刚刚过去,可别再让那群言官抓到把柄。” 可儿连忙拽住他,不让他躺下去。 “好可儿,就让我再睡一会吧。” 可儿嘟着粉嫩嫩的小嘴,摇摇头道:“殿下还是别赖床了,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大家多担心你。” 没办法,倔强的小宫女叫床,朱由检只好睡眼朦胧的爬起来。 几个娇小的宫女走进来,看到他懵懵的发呆,忍不住笑了笑,仔细的为朱由检洗漱穿衣。 等到穿戴整齐,朱由检才摆脱困意。 用过早饭,外面已经艳阳高照,朱由检无视曹化淳焦急的眼神,慢慢腾腾的擦擦嘴,喝了杯茶,才施施然站起来。 曹化淳可怜巴巴的道:“殿下,咱们还是快点动身吧。” 看了眼外面高挂的太阳,快吃午饭的时候了,朱由检这才点点头。 锦衣卫衙门在承天门外,五军都督府的西面,西江米巷背面。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才到了大门。 田尔耕得到禀报,带着一帮锦衣卫官员迎出来。 看到朱由检下了车架,田尔耕满脸堆笑的走上来,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参见信王殿下。” “田大人不必多礼。” 田尔耕指着身边的两人道:“这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另一位是东司理刑官杨寰。” 两人连忙拜见。 朱由检点点头,锦衣卫是直接为皇帝服务的军政特务机构,魏忠贤为了掌控锦衣卫,特意安插了许多心腹。 以田尔耕为首的许显纯、杨寰等人,就是魏忠贤控制锦衣卫的手段。 一帮人寒暄两句,直接进了衙门。 等到坐定之后,三人交流下眼神,田尔耕开口道:“信王殿下能来锦衣卫任职,这是我等荣幸。今后我等必定以信王殿下马首是瞻,听候命令。” 朱由检呵呵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那就劳烦田大人奏请皇上,让本王当锦衣卫指挥使可好?” 田尔耕试探不成,反被架在火上烤,难免面红耳赤,半天不说话。 朱由检呵呵一笑,继续道:“锦衣卫要保护皇上,守卫皇城,还需巡察缉捕,事务繁多,我不想管,也管不来。” 瞥了一眼三人,朱由检直接道:“所以你们各司其职,本王好好摸鱼,我们相处愉快,皆大欢喜,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信王殿下地位尊贵,锦衣卫诸多事务繁杂辛苦,我等也不敢劳烦信王殿下。”杨寰附和道。 “殿下深明大义,我等佩服。” 田尔耕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最怕信王插手锦衣卫事务,架空自己。 如今他知道信王不准备插手锦衣卫事务,不由长舒一口气。 “不过信王殿下任职,若是什么都不做,难免会让人诟病。” 田尔耕说着,隐晦的对杨寰使了个眼色。 杨寰点点头,笑着道:“这倒也是,前些日子言官们受了气,都憋住了劲找王爷麻烦呢。”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什么事提前说清楚,我没时间看你们演双簧。”朱由检摆摆手。 田尔耕干笑一声,为朱由检倒了杯茶水,笑着道:“信王殿下快人快语,那我等也不啰嗦。外面巡察缉捕都是辛苦活,我们不敢劳烦信王殿下。好在锦衣卫内务也有诸多事,王爷可以提督一个千户所,管管锦衣卫内务,倒也算是轻松。” “巡查缉捕是锦衣卫的实权,你们倒是好打算。”朱由检皮笑肉不笑的道。 被拆穿了预谋,田尔耕几人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 巡查缉捕的权利,他们实在不想交给朱由检。 朱由检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内务就内务吧。先说好,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们也别插手,大家安稳度日,不然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带着曹化淳直接离去。 等到朱由检离开,厅堂内一时之间陷入安静,田尔耕握着茶碗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信王虽然年轻,但并非好对付的,看来今后锦衣卫怕是不太平了。” 许显纯撇撇嘴道:“到底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说话做事没有城府。” “许大人此言差矣。”杨寰叹口气,解释道:“之前成国公就小瞧了这个信王,才被做局杀了威风,现在地位不保。信王今日快人快语,怕就是想说清楚,与我们约法三章,今后翻脸也有了依仗。” 许显纯惊异的道:“那这般说,我们还真要供着这尊神仙,今后听他的了?” 田尔耕敲敲桌子,冷声道:“老许先别心急,你年年求神拜佛,但手下人命有少过吗?信王地位尊贵,我们到底是要供着他,只要他不争权夺势就行。” 许显纯有些不快的叹口气,“就怕这小子不老实。” “应当不会。”杨寰想了想道:“换成旁人骤然得势,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但这信王中午才懒洋洋的来,约法三章之后又离去,看样子并不热衷权势。” 田尔耕点点头道:“那就先派人盯着他,避免他暗地里耍手段。” 许显纯冷笑一声道:“这事交给我吧,锦衣卫那帮孤苦整日闹事,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田尔耕警告道:“老许你先老实点,信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要惹他。” 许显纯撇撇嘴冷笑一声,根本没把田尔耕的警告放在心上。 第八十三章 混小子们的赏赐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并不知道田尔耕等人是如何议论自己的,对于他来说,争权夺利就像是泥潭一样,一旦沾染上就不好脱身。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建立根基,猥琐发育。 马车缓缓行驶,刚刚到了如意楼,吴襄就拍马赶了上来。 朱由检身为信王,交接文书令印的手续,自然是交给手下办理。 “殿下,文书已经交接,只不过……”吴襄一脸犹豫的道。 “只不过什么?” 吴襄一脸担忧的道:“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军,但内务复杂,卑职也听说过许多不好的风闻。” 朱由检脚步一顿,看向了吴襄。 吴襄身为锦衣卫,对于其中隐秘自然比自己清楚。 “锦衣卫内务又分多种,其中钱粮军械都是肥差,文书批复也是要紧,而其中最难处置的,就是锦衣卫遗孀老幼的安顿,但田尔耕恰恰将此事交给了殿下。” 吴襄解释几句,满脸愤慨的道:“属下不忿,回去追问几句,田尔耕百般推诿,后来说是借机历练殿下,其余各职没有空缺。” 自己忠心劝告,结果田尔耕还是暗地里给了自己使绊子。 朱由检呵呵一笑,眯着眼睛道:“田尔耕这么做,明显是想防着我。可惜明明这么多方法,他偏偏用了最上不了台面的,可见此人志大才疏,并非什么厉害的人物。” 虽然多了一些麻烦事,但朱由检并不过多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也不是没有准备。 吴襄见信王殿下如此自信,原本的担心消散,不再多说什么。 朱由检步入如意楼,现在客人正多,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琉璃的身影,朱由检拉住一旁的刘黑虎,“你们女掌柜呢?” 刘黑虎连忙道:“掌柜的出去了,说是和隔壁两个商铺的掌柜,商议转让的事情。” “不是说其中一个商铺东家不愿意转让吗?”朱由检疑惑的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改主意了。” 朱由检点点头,也没多想,直接上了楼。 经过李开济的悉心照料,几个勋贵子弟的伤势都好了不少,能够下地走路。 这种外伤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但有大蒜素,倒是不用担心。 伤好之后,常延龄等人也不回家,就在如意楼支着床铺住着,恍惚之间有点像大学宿舍。 他们每日相互换药,插科打诨倒是欢乐,再加上如意楼饭菜美味,无人管束,不比回家受父母的教训好吗? 一帮人正吃着午饭,看到朱由检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朱由检早就饥肠辘辘,拉过来一个圆凳,一屁股坐在旁边,扒拉了两口饭菜。 看到最后一块鸡翅也不客气,抢先一步夹到自己碗里。 常延龄稍慢一步,气急败坏的说道:“殿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干嘛和我们抢食?” 朱由检嗦了一口鸡翅,暗道雪碧鸡翅确实没有可乐鸡翅好吃。 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将鸡翅伸到常延龄面前,大大咧咧的骂道:“小爷专门跑一趟给你送官身,一个鸡翅还叽叽歪歪,给你就是了。” 看着上面的口水,常延龄满脸嫌弃的道:“拿走,拿走,我可无福消受。” 周围的勋贵子弟哈哈大笑,只有张世泽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殿下说的官身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从曹化淳手里接过口袋,直接将里面的腰牌倒了出来,和周围碗盘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叮咚”的声音。 “锦衣卫试百户常延龄。” 常延龄瞪大了眼睛,直接一把抓过腰牌,仔细摸索着,笑的合不拢嘴。 其余勋贵子弟也找到各自的腰牌,兴高采烈的互相展示。 “这次大家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皇上专门下旨特许你们进锦衣卫入职,并且每个人都有赏赐。” 朱由检笑嘻嘻的看着这帮勋贵子弟,又让吴襄拿出了赏赐的官银。 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是让他们兴奋的围了上来。 之前他们是锦衣卫校尉力士,也就是锦衣卫最低级的一层,所以对锦衣卫的身份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这些腰牌中,常延龄和张世泽是从六品的试百户,其余人都是总旗、小旗是七品的,算是有了官身。 锦衣卫天子亲军,皇上下令提拔,赏赐财物,简在帝心,其中的荣耀非同一般。 突如其来的赏赐让勋贵子弟激动万分,他们为了做出一番功业,追随信王,对付成国公,被家中长辈呵斥鞭打。 最后只能离家出走,躲在如意楼中,心中也难免苦闷。 如今这个赏赐就是告诉全天下的人,告诉他们的家中长辈,他们做得对,做得好,他们不是胡作非为的纨绔。 常延龄激动地握紧拳头,高声道:“等我办好文书穿上百户服,定要回家让我父亲看清楚,我常延龄,怀远侯之子,并非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朱由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很多时候,纨绔和俊才之间只是少了一份契机。 有了恩赐这种天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庆祝的。 张世泽叫上来刘黑虎,布置一桌上好的酒菜。 几人推杯助盏,气氛火热,中间不断的有人向朱由检敬酒。 朱由检也是来者不拒,仗着自己身体异于常人,来一个倒一个,后来喝的兴致高昂,拿着酒壶专门挑“刺头”灌酒。 常延龄得了试百户的官职,腰板很硬,抓着人就拼命地劝酒,别人不喝也不行。 朱由检就专门将他一把搂住,直接给他满上。 “狗日的,你小子补了实缺百户,春风得意,连小爷我的酒也不喝吗?” 常延龄哈哈大笑的放过满脸通红的张世泽,和朱由检一连喝了三杯。 “痛快,换大杯。”常延龄大声的道。 “换什么大杯,是真男人就抱着酒坛喝。” 朱由检说完将两个小酒坛打开,递给常延龄。 这酒劲强,喝的又急又猛,常延龄晕头转向的扶着桌子,打着舌头道:“殿下,我这辈子谁也不服气,就服你,今后……”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常延龄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竟然直接打起了呼噜。 将这个刺头喝倒,其余人也已经尽兴,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朱由检叫上张世泽,将这帮混小子搬到床上。 第八十四章 两个世界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将这帮混小子都到了床上,朱由检坐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水。 张世泽疲惫的坐了过来。 “殿下,这次我们虽然胜了成国公,但也得罪了文官,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张世泽说完捧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朱由检将腿放在桌子上,舒舒服服的躺着,毫不在意的道:“太祖皇帝废除宰相,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宰相是文臣之首,怕我们这些后世子弟没出息,被欺负。现在内阁形同宰相,文臣照样骑在了我们这些皇族头上,偏偏我们还不得不倚重他们,你说这狗日的世道还真是有趣。” 张世泽静静的听着,他不知道信王殿下为什么说这些。 “要是这帮文臣干得好,小爷我巴不得当个逍遥王爷,整日纸醉金迷。但是你看看,如今大明日薄西山,百姓困苦,官员腐败,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这让他们这样搞下去,不用几十年,小爷我就要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了。” 朱由检目光犀利的看着张世泽,沉声道:“眼下大明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说过皇族就是最大的勋贵,只有我等一体,才能对抗文官,才能变法图存,中兴大明。这是我说的伟业,也是我等要做的事,世泽可愿助我?” 变法图存,中兴大明。 这八个字像是重锤击打在张世泽胸口,让他激动万分。 “殿下鸿鹄之志,我愿死命追随,绝不回旋。”张世泽重重的道。 “我也要……” 一声模糊的低喊声,原来是常延龄说起了醉话。 朱由检和张世泽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喝了许多酒水,朱由检也感觉有些困倦,所以就早早的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罕见的没有赖床,早早的起来吃了个早饭。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是个副的,也要去看看自己的地盘。 马车缓缓的行驶,一直到了城西一片低洼地带。 巍峨的宫墙消失不见,青砖绿瓦的大宅院也很少能看到,道路两边满是破旧的房屋,再里面的竟然还能看到一些茅草顶的屋子。 朱由检掀开帘子,看着路上的行人从衣衫华丽变成布衣粗麻,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身穿破烂的乞丐在街角乞讨,一些做家务的妇人随意将生活污水倒在门前,一股刺鼻的尿骚喂混合着酸臭,让朱由检有些想吐。 仅仅离皇城三四里远,繁华热闹的大明京城就变成了破旧脏乱的贫民窟,同处一个城市,朱由检却宛若行走在地狱和天堂,如同两个世界。 自从离开了繁华的内城,吴襄的手就没做离开过刀柄,可见城里的秩序并不好。 朱由检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帘子没有再说些什么。 马车一直行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在一处民坊前停了下来。 走下马车,朱由检看着破烂不堪的坊门,上面平安坊三个字已经褪色,看不清字迹。 他向着里面看去,脏乱的街道两旁满是砖木结构的屋子,斑驳破旧的门窗紧闭,不时有面黄肌瘦的人从旁边走过,好奇的打量着朱由检等人。 衣衫破旧的孩童在嬉戏打闹,不一会跑到了队伍周围,好奇的看着华丽的马车,想要上前摸摸雪白的战马。 “走走走,惊着马匹小心你们的小命。” 曹化淳不耐烦的驱赶着这帮孩童,但被朱由检一扇子打在头上。 “将马车里的点心分给他们。” 曹化淳缩了缩脑袋,乖乖的进了马车,将里面的点心端了出来。 孩童们渴望的看着精美的点心,但又畏惧的不敢上前。 朱由检笑着抓过来一个点心,扔给了为首的孩子。 那孩童手忙脚乱的接住,看了一眼点心,有些谨慎的望向朱由检。 朱由检自己拿起一块吃了下去,孩童才狼吞虎咽的将点心塞进嘴里,鼓起的脸颊不断的蠕动,香甜的点心让他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风卷残云的吞进肚子里。 其余孩童留着口水看着同伴吃了点心,心里如猫抓般着急,瞅了朱由检一眼,飞快的跑过来抓着点心就跑。 不一会,盘子里的点心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吴襄带来了甲长。 一个瘸腿的老汉望着这群衣着华丽的队伍,惊疑不定的弯着腰,不敢说话。 不一会,他听到为首的少年问道:“这里就是锦衣卫家眷的聚居地吗?” 老甲长连忙低头回道:“禀报贵人,锦衣卫是上卫所,寻常军士家眷大都住在此地。” 平安坊地处洼地,远离内城,锦衣卫的官员稍有实力,都会搬离此地。 朱由检点点头,又问道:“那平安坊又有多少人居住?” 老甲长迟疑着打量着朱由检,支支吾吾没有回话。 吴襄怒喝道:“这是新上任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还不快说。” 听到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三品武官,老甲长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老汉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还请大人恕罪。” 朱由检无奈的道:“起来回话。” 老甲长连忙站起来回答道:“平安坊不仅住着锦衣卫及其家眷,还有其余各卫所军士、东厂番子和一些军匠。占地可抵得上其他三四个民坊,人口有一千余户,近三千人。” 听到平安坊竟然有三千人,朱由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文书上不是记载,平安坊只有不到四百户吗?” 老甲长心虚的看了眼周围,小心的道:“大人,一口人就是一份税一个徭役,所以许多人口都隐匿起来,偷偷过日子,不在文书上的。” 朱由检无语了,那不就是黑户吗? 这些黑户情愿不读书不科举,没有田产土地,也不愿意交税服徭役,可见大明底层百姓活的是多么辛苦。 “随我走走。” 朱由检不再追问,想让老甲长陪同自己逛逛平安坊。 但是除了坊道上有些碎石还能走人,其余胡同巷子都是泥路,虽然好几天没有下雨,但是百姓生活污水随手倒在路上,泥泞的走上两步就一脚泥,更别提到处都是尿骚味和腐烂的臭味,朱由检刚走两步,就被熏了回来。 老甲长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一直到朱由检离开。 一个穿着飞鱼服,腰上挂着千户腰牌的胖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冷冷一笑。 老甲长连忙迎上去讨好的道:“王千户,小的看那贵人出身富贵,定然是不愿再来这肮脏地了。” 王千户呵呵一笑,“你这老猴子,心眼还真是多。” “小人只想为大人分忧。” “放心好了,这个差事办好了,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第八十五章 侠义小子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马车行驶到大道上。 吴襄踢了一脚马腹,走到马车旁问道:“殿下,我们直接回宫吗?” “谁说要回宫了,直接去锦衣卫衙门。” 吴襄微微一愣,让车夫调转车头。 曹化淳没好气的道:“殿下千金之躯,居然被安排到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依奴才的意思,随便找个人应付过去就行了。” 朱由检又一扇子打在他的头上,“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小爷不就中计了。” “中计?” 朱由检呵呵一笑,道:“坊门破破烂烂,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恶臭。这摆明了就是做给小爷看,让小爷我心生厌恶,不再去。” 曹化淳恍然大悟,怒冲冲的道:“这帮丘八真是该死,竟然算计殿下。” 这时候车马突然停了下来,朱由检掀开帘子,只见一个孩童被吴襄拦着。 “什么事?” 吴襄拱手道:“大人,这孩童说有事要说。” 朱由检见是之前吃点心的孩童,点点头,“放他过来吧。” 孩童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吴襄,慢慢走过来跪在地上。 “站起来说话。” 朱由检有些无奈,等级森严的古代制度,自己永远也习惯不了。 孩童大着胆子道:“俺叫卢明生,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老甲长是骗你的,我们当黑户是被逼的,坊道恶臭也是昨日王千户让老甲长故意所为。” “什么意思?” “卫所里有个规矩,俺们这群人从生出来就是下人,说是黑户,其实就是卫所老爷们的家仆,不能做工干活,也离不开京城,只能依靠着卫所老爷们过活。”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户籍落在卫所官员的手里,被他们当成奴仆驱使?” 孩童有些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吴襄在旁边解释道:“大人,这个规矩属下也有所耳闻。早些时候,卫所官员还只是驱使卫所军士为自己干活,后来演变成收为奴仆,人留下为自己干活,空出来的兵额会有钱粮兵甲,也会占为己有。” “这不就是吃空饷,喝兵血吗?”朱由检瞪大了眼睛。 吴襄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卢明生,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 朱由检以为他是想讨赏,没想到卢明生摇摇头。 “真的什么都不要?”朱由检犯了嘀咕。 卢明生坚定的道:“我吃了你的点心,为求报答才提醒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朱由检看着这个中二上头的少年,哭笑不得。 倒是吴襄解释道:“万历之后,各地贼匪横行,但侠义之风却骤起。市井之间,多是结交好汉,仗义疏财的风气。” 朱由检莫名的想到了上海滩。 但是卢明生的中二行为,还是让朱由检明白,平安坊的锦衣卫及其家眷,都是依附于卫所官员过活,而这些卫所官员,是故意要阻止自己踏足平安坊。 一行人来到了锦衣卫衙门,田尔耕并不在,只有许显纯出门迎接。 “殿下这般着急前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许显纯揣着明白装糊涂,信王去了平安坊的事情,刚刚就有人禀报过。 朱由检淡淡的说道:“我好歹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手下没人办事不方便,负责城西的锦衣卫千户所是哪个?” 原来是来要人的。 许显纯推脱道:“此事还需要殿下和指挥使商议。” 朱由检眼睛一瞪,“田尔耕是锦衣卫指挥使,小爷我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他不在,自然是我做主。” 许显纯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不知道锦衣卫内情,属下是怕下面的人野惯了不听话,冲撞了殿下。还是等指挥使回来吧。” “不听话?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是真的不听话,还是不听我的话。” 见到信王殿下不听劝,许显纯也是有些头疼。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许显纯没有办法,皱着眉头道:“那属下去找人。” 说完走出门,想晾一晾这个信王,等到田尔耕回来再做计较。 走到班房里,让手下出门传千户所的官员,但并非是让他们赶紧回来,而是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许回来。 交代完之后,许显纯优哉游哉的喝茶。 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自己略使手段就能应付过去,就让他干等着吧。 但是过了半刻钟,却听到手下禀报,城西千户所的官员都回来了。 许显纯大吃一惊,连忙跑到偏堂,只见确实已经到齐。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的命令没有接到吗?”许显纯追问道。 为首的王千户疑惑的道:“不是指挥使大人让我们回来的吗?手令就在这里。” 许显纯接过来一看,上面确实盖着指挥使的印记。 “指挥使出城公干了,这怎么可能是他的手令?”许显纯惊讶的道。 “许大人,你难道忘记了,锦衣卫现在有两位指挥使吗?”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显纯吓得魂飞魄散,将手令掉在了地上。 朱由检走上前捡起手令,目光犀利的盯着许显纯,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官让你传城西千户所的官员回来,你竟敢阳奉阴违。” 许显纯强装镇定的道:“属下确实派人传话,没想到殿下已经提前召他们回来了。” “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带上来。” 吴襄押着两个锦衣卫小旗跪在地上,他们浑身战栗,十分害怕。 许显纯见手下被抓,一时间也有些惊慌。 这时候朱由检冷喝一声,“不遵上令,阳奉阴违,冒犯皇族,本王看你是嫌骨头太硬,想让本王给你松松筋骨。” “来人,拿下他。” 周围的锦衣卫看了看许显纯,又看了看朱由检,低着头都没有动手。 许显纯一脸得意。 朱由检见自己的命令,锦衣卫衙门中无一人响应,一时间脸上笑容更加森然。 “好啊,本王乃是天子亲弟,大明亲王,锦衣卫副指挥使,我的命令你们竟敢充耳不闻,看来这锦衣卫不姓朱,改姓许了。你们也不是大明的臣子,而是这许显纯的臣子了。” 此言如同雷霆,惊得所有人心胆俱裂,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脖子发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许显纯更是害怕到了极点,对着周围的官员急声道:“一帮废物,还不快尊信王命令,难道想害死老子吗?” 王千户慌忙爬起来就要上前。 “看来本王的命令,确实没有许大人管用。” 朱由检幽幽的道,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王千户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显纯立马叩首求情道:“属下猪油蒙了心,冒犯信王殿下,请信王殿下责罚,勿要多心。” “你现在是在求本王罚吗?”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许显纯咬牙道:“是。” “既然如此,拉出去重打三十军棍。”朱由检看着所有官员,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对视。 第八十六章 不冤啊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几个锦衣卫上前拉着许显纯就向外走去。 朱由检看着其余人,笑了笑道:“今后城西千户所由我管,所以就想看看你们,没打扰你们吧?” 几个官员坐立不安的扭着屁股,怎么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突然就和颜悦色了。 只有为首的王千户赔笑着道:“不打扰,殿下有命,属下就是飞也要回来。” “你倒是有意思。”朱由检一脸狼外婆的模样,笑着道:“你就是王千户吧?” 王千户精神一振,看到信王知道自己,立马站起身道:“属下正是城西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王德发。” “嗯,很好。”朱由检点点头,指着他道:“给小爷绑起来。” 不等王德发反应过来,吴三桂就带着人将他按在地上,直接捆绑起来。 这时候王德发才如初梦醒,大喊道:“殿下,属下冤枉,为什么绑着属下啊。” 朱由检掏掏耳朵,缓缓的道:“冤枉?给小爷添堵,当小爷是泥捏的啊。送进昭狱,让人给小爷审问,再派人去他家里查,吃空饷、喝兵血,敲诈商户勒索苦主,这些事情小爷不信他一件没干过。天黑前给小爷我查清楚。” 王德发吓得尿了裤子,这些事他全都干了一遍,这下彻底完蛋了。 “殿下,属下不服,这些事情锦衣卫里,哪个人没干过?”王德发大喊道。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在场的各位也干过?” “殿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王德发反问道。 朱由检呵呵一笑,“小爷我相信各位清正廉明,绝无贪污腐败。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余的官员们立刻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转过头全都恶狠狠的看着王德发,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王德发身体颤抖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被吴三桂押了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沉重的杖刑声,但是过了好半天只听到沉闷的击打声,没听到惨叫。 朱由检不满的走到门口,大声道:“怎么滴,还有人不怕死,想糊弄小爷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许显纯的惨叫声。 可见施刑的锦衣卫太害怕了,没打招呼就下了重手。 这时候只见田尔耕握着马鞭,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挨打的许显纯就要喊停,但看了眼门口的朱由检,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 他慌忙跑过来,问道:“信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这个御封锦衣卫副指挥使、皇族亲王,在锦衣卫衙门说话不怎么管用了。”说完瞥了一眼田尔耕,笑着道:“所以小爷就说这锦衣卫今后姓许得了。现在田大人回来了,锦衣卫该姓田了。” 田尔耕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痛苦道:“殿下这是想要了臣的老命啊。锦衣卫天子亲军,我田尔耕就是天子家奴,为君分忧的啊。” “那我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说话还管用吗?” “绝对管用!” “那我惩治许显纯,是不是应该的?” “应该,特别应该。” 朱由检一拳头打在田尔耕的胸口上,笑着道:“老田,这锦衣卫衙门里,还是你最懂事。” 四十多岁的田尔耕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咽,欲哭无泪的点头道:“只是王德发之事干系重大,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朱由检自然明白,吃空饷喝兵血在卫所乃至京营中十分普遍,自己若是拿下王德发,会使得武官猜疑,军队不稳。 “我并非故意针对王德发,只是他暗地里耍些手段阻挠,给他个教训。”朱由检无所谓的道:“既然田大人求情,那就放他一马。” 田尔耕连忙道:“殿下仁义,想来今日之后他必定唯殿下马首是瞻。”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他斗智斗勇。” 朱由检看着田尔耕,笑道:“所以城西千户所的官员我打算一个不留,还请田大人调走他们,腾个位置。”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突然之间,城西诸多事务如何处置,这么多官员又如何处置?” 田尔耕吓了一跳,连忙阻拦。 站在旁边的城西锦衣卫官员也吃了一惊,纷纷求情道:“殿下大人有大量,我等定然唯命是从。” 朱由检腾地一下打开扇子,风骚的扇了两下。 “皇上已经下旨擢升勋贵子弟,腾出来的位置都会安排给他们。至于原本的官员,我想田大人一定有办法。” “我等就想待在城西,哪里都不去。”这帮锦衣卫官员坚定的道。 田尔耕也连忙摆手道:“臣可没有办法,官场自有规矩,并非可是随意调配。” 谁都知道那帮勋贵子弟已经成了信王的手下,若是让他们补了空缺,那城西千户所不就是信王一手遮天了吗? 朱由检看了一眼几位百户、总旗,一脸轻松的道:“那小爷也不和你们多费口舌,我会将这个消息放给各个勋贵,自然有他们费心。想来为了子侄儿孙有个实缺官位,他们定然手段频出。” 此言一出,刚刚还一脸坚定的锦衣卫官员纷纷改口。 “属下年老体衰,不堪劳累,早就想换个清闲的职位。” “我也愿意换。” “属下唯殿下命令是从,自然愿意调配。” 田尔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长长的叹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信王的手段是多么高明。 成国公栽在信王手里,不冤啊! 田尔耕一直送到大门,直到看不到信王的马车才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许显纯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满脸阴毒的道:“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没想到田尔耕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许显纯眼冒金星分不清方向。 “蠢货,本官不是告诉你,不要招惹信王吗?” 许显纯扶着墙心虚的道:“下官并没有,是信王故意借机发挥。” “哼哼,那为什么整个千户所里,偏偏是城西的王德发被抓了?你啊,就等着九千岁问罪吧。” 许显纯不服气的道:“信王多次让九千岁不快,我这么做,就是为九千岁分忧。” 田尔耕冷笑道:“分忧?九千岁对付信王不成,连锦衣卫职权也被皇上分去一半,现在正想着通过讨好信王,重获皇上信任。你这么做,是在坏九千岁的大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显纯想到九千岁那张阴冷渗人的脸,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第八十七章 平安坊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回到如意楼的时候,琉璃正在算账。 身材高挑的她半倚在柜台上,手里拿着毛笔翻看着账本,不时的皱眉写上一两笔,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有层淡淡的光泽,加上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如同精灵般空灵美丽。 朱由检风骚的举着扇子,帮她挡住阳光。 琉璃转过头,耳朵微红的微笑道:“公子今日也得空前来啊。” 朱由检收起扇子,笑着道:“今儿心情好,特意来看看那帮混小子的。” 琉璃落落大方的笑道:“那公子可是来晚了,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还穿着官服。” “这帮混小子,得了个官位就嘚瑟起来,铁定回家炫耀去了。” 琉璃轻轻一笑,招来刘黑虎说了两句,就给朱由检倒了杯水,陪着坐了下来。 “怎么,有事和我说?” 琉璃点点头,“隔壁两家商铺的掌柜同意出售商铺,让我们扩建如意楼了。” “这是个好消息啊。” “但是他们不要银子,只想将商铺抵如意楼一成干股,并且同意他们开如意楼的分店。” 朱由检笑容更盛,甚至是放声大笑。 “如意楼一个月的利润就抵得上他们的铺子,还想用如意楼的招牌,敢情小爷我忙了这么久,是为他们铺路的,这帮狗日的直接白嫖啊。” 琉璃神情沉重的点点头,但是她却没有露出怒色。 朱由检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如意楼真正的东家,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对方还敢这么张狂的要白嫖如意楼,一定是有所依仗。 “对方是什么人?魏忠贤的人?还是哪个当朝大员?” 琉璃摇摇头,“妾也不知道,但是商谈的酒楼占地百亩,到处亭台楼阁金砖玉瓦,大堂内一盏好大的琉璃灯耀耀生辉。服饰的女婢各个娇媚可人,用具华丽无比,奢靡至极,亲身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有钱?” 琉璃重重的点点头,“很有钱。” 然后又加了一句,“富可敌国。” 朱由检突然笑了,继朱纯臣为代表的勋贵势力之后,又一个势力出现了。 这时候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琉璃摆在桌子上,将筷子递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已经慢慢习惯了有人伺候,夹了一口新鲜的海鱼。 “这件事你先别管了,他们既然想要如意楼这个聚宝盆,就要先问我这个金主答不答应。” 琉璃温柔的点点头,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朱由检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吃完饭,朱由检提溜着一罐雪碧来到了大门口。 倒了满满一杯,朱由检递给一脸渴望的侯国兴。 为了保密,雪碧的产量一直不多。 侯国兴一饮而尽,肚子里气体涌出,打了个饱嗝。 “我干爹说有人突然对我好,不是有所图就是有事让我帮忙。殿下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侯国兴拍了拍硕大无比的肚子,继续晒太阳。 朱由检将罐子直接塞到他怀里,“最近如意楼可能不太平,你带着人看着点,要是有人闹事,给老子往死里打。” “哪有一罐雪碧,就能买凶杀人的道理?殿下,我只是胖,不是傻。”侯国兴一脸无奈的道。 朱由检拎起罐子就要走,侯国兴连忙拽着。 “哎哎哎,殿下息怒,火气这么大干嘛。” “如意楼换了东家,你确实照样能够混吃混喝。但你要记得,如意楼不缺少护卫,也不需要混吃混喝的胖子。” 受到伤害的侯国兴十分伤心,但他只能答应朱由检的条件。 离开如意楼的吃食饮品,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在如意楼待了好一会,朱由检还没看到常延龄他们回来,就知道这帮人的大学宿舍生活结束了。 不学无术的子孙是一定要教训的,这是每个勋贵人家的家规。 但是光宗耀祖的子孙也需要教育,但这时候不是用鞭子,而是让步和尊重。 常延龄等人回家之后,头一次得到了长辈的尊重,这让他们腰杆挺得直直的,说话的声音无比洪亮。 于是晚些时候再被家中长辈带出去炫耀一番,也就忘了之前的怨念,乖乖的在家当个好儿郎。 第二天早上,等到朱由检重新到了平安坊的时候,就看到常延龄他们几个勋贵子弟已经早早的等着。 瘸着腿的里长满脸讨好的陪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 看到信王的车架,常延龄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非常欠揍。 朱由检忍住动手的冲动,跳下马车道:“这次小爷把路都给你们铺平了,接下来谁不好好干,趁早回家哄孩子去。” 没错,这帮十六七岁的少年,好几个已经有了孩子。 常延龄等人连忙拱手道谢,他们昨日陪着家人在外面长脸,突然就得知信王殿下清洗了整个城西千户所的官员。 谁都明白这些位置是给他们留着的,所以今儿一大早就聚在一起,赶过来听命。 常延龄拍拍胸脯道:“殿下放心就是,要干什么尽管说。” 其余的混小子傻笑着点头。 朱由检带着他们进了平安坊,相比于之前污秽不堪的环境,已经好了许多。 但只是没了屎尿骚臭的味道,原本泥泞的道路还是泥泞,腐烂的菜叶招了许多苍蝇,嗡嗡的到处乱飞。 里长低着头陪在旁边,今天的他格外苍老,头发全都白了。 整个平安坊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到处漏风漏雨的房子里住着人,朱由检随便挑了一家走进去,灰土地面上坑坑洼洼,四处墙壁破破烂烂,整个厅堂里除了一个大方桌,几个破烂的凳子,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面黄肌瘦的妇人看到一帮人进来,害怕的浑身颤抖,等到看到里长,才小声的询问几句。 得知是贵人上门,妇人连忙跪在地上,揪着打满补丁的衣衫不敢说话。 “起来说话。” 朱由检有些无奈,他发现自己最近经常说这句话。 妇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弓着身子满脸讨好的样子,但是满是风霜的面孔加上那一嘴黄兮兮的牙齿,没法让人直视。 “家中有几口人?”朱由检问道。 妇人结结巴巴的道:“三口,民妇,还有民妇的一双儿女。” 朱由检皱皱眉头,“你家没有男人?” 听到这话,妇人流着泪道:“我家男人本是镇抚司下的校尉,去年稽查贼人惨死,只留下我们一对孤儿寡母。” 第八十八章 演戏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里间传来孩子的哭声,瘦弱的孩子鼻涕横流的走出来,擦着眼泪要找父亲。 妇人一把拉住小孩子,怒声道:“你那短命的爹早就死了,丢下咱们孤儿寡母,连半点抚恤都没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小孩子被母亲吓得哇哇大哭,震耳欲聋。 妇人眼睛一瞪,将他拽进了屋子里,就听到啪啪的打屁股声。 这声音又急又响,让常延龄等勋贵子弟尴尬的想逃走,他们知道这是打给自己看的。 里长赔笑的解释道:“乡下女人没见识,各位贵人不要见怪。” 朱由检瞥了眼里间,“既然是为公死伤,为何没有抚恤?” 里面听到朱由检的询问,动静一下子小了许多。 “这个,小人也不是很清楚。”里长支支吾吾的道。 “我问你答,遮遮掩掩只会自找苦吃。” 甲长立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道:“朝廷没钱,王千户说发了两石粮食就算抚恤,坊里其余人,都是这样办的。” “那到底是有抚恤,还是没有?”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里长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一脸悲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就让朱由检摸不着头脑,还是张世泽懂得多,小声道:“朝廷确实没钱,官俸时常都发不出来,更不要说这帮锦衣卫遗孤。” “那就是没钱了?” “银子确实没有,但是每个月也会给几斗粮食,不然就太不像话了。” 听到这里,朱由检才算是明白了。 感情一个为公殉职的锦衣卫,只值两石粮食。至于剩下的抚恤,怕是早就进了官员的口袋。 伸头看了一眼里屋,里面的妇人一直哭着说命苦,是不可能出来求自己做主的了。 朱由检很不喜欢这样,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一点麻烦,但是好处却是半点都不想丢掉。 抬起头敲了一下里长的脑袋,朱由检认真的对他道:“王千户已经会衙门办差了,今后平安坊只有我能够做得了主。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你不是继续当这个里长,就是进昭狱把每一件偷鸡摸狗的事情都说出来。” 里长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望着朱由检的神情,突然满眼泪水的重重磕了个头。 “现在交给你第一件事,将平安坊所有锦衣卫遗孤统计造册,明天我要看到。” 里长大声道:“小人定然办到。” 朱由检转过头看了眼张世泽,“你带人负责此事吧。” 张世泽点头应下。 朱由检没有再理会演戏的妇人,他出门的时候只能看到妇人偷偷向外张望。 接下来几户人家也是大同小异,一听到指挥使大人亲自前来,纷纷跪在地上,问什么答什么。 锦衣卫也是军户,虽然限制少了,他们也大多是干苦力和小贩,女人和孩子则做手工补贴家用。 就算如此,赚到的银子也不属于他们,没有父兄在锦衣卫任职的,都要按月交例银。 朱由检尽量表现的平易近人,但是他们依然摆出警惕而恭敬的表情,除非妻子年老色衰,不然妇人都会被赶到里间。 走遍了整个平安坊,朱由检第一次对自己地盘的百姓有了了解。 光屁股赤脚的孩童,衣衫破旧的男人,面露菜色的女人,几乎不可见的老人,都预示着他们生活的贫穷。 再加上破旧的房屋,泥泞的道路,堵塞的沟渠,浑浊污染的水井,以及到处乱窜的老鼠和密集的苍蝇,这里根本不像是一个王朝的首都,反而像是贫民窟,他就是贫民窟的帮主。 勋贵子弟们也很失落,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吃着难以下咽的粗粮还他娘的吃不饱,更让他们失望的是,当官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威风。 所有的人都畏惧且恭敬的对待他们,就连淘气的孩童也知道要躲得远远的。 这很正常,朱由检前世毕业后参加工作,体会过许多次这种心情。 没有理会里长的挽留,朱由检带着人又回到了如意楼。 坐在视野极好的雅间里,一帮人一边看着衣着体面的行人,一边享受着美味的食物,不时的有小儿上来服侍倒酒,再听听楼下的说书声,这才是人过得生活。 平安坊,勋贵子弟们一点都不想再去了。 朱由检相信,再过两天等到他们忘记了平安坊,就依然以为每个人都想他们一样过活。 什么西北大旱易子相食,黄河泛滥家破人亡,这些都是传闻,谁会把传闻当真,传闻又怎么会和真的一样? 等到晚些时候回到了勛瑁宫,可儿正守着箱子等待着他们回来。 曹化淳这个狗东西眼尖,立马取出来一副唐寅的画作啧啧称奇。 可儿贴心的倒了杯茶水,等到朱由检一饮而尽之后才解释道。 “这些都是英国公等勋贵世家送来的,说是感谢信王提携子弟。” 朱由检好奇的把玩着一对瓷瓶,上面的清雅画作十分无聊,也没啥用处,但听曹化淳说这对宋朝的瓷瓶价值五百两银子之后,就感觉这是个好东西,是自己不懂欣赏。 勋贵们的感谢非常实际,朱由检也很满意,但要是直接换成银子,可能会更加满意一些。 不过想来自己的便宜老哥知道之后,会更加欢喜。 他做梦都想拉拢住勋贵,能够帮他和文官们打擂台。 第八十九章 抚恤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一早,平安坊的坊门内就架起了几座炉子,上面坐着大大的陶锅,烧着热水。 等到朱由检骑着赤色战马来到坊门,常延龄满腹牢骚的迎了上来。 “殿下,一大早的就让我来干这种活,指使几个手下不就得了吗?” 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的踢了常延龄一脚,“若是他们靠得住,小爷我何必指使你。你以为自己这个锦衣卫试百户是好当的吗?” “殿下早点说嘛,我也好好盯着点。”常延龄撇撇嘴道。 “叫大人。”朱由检没好气的怒声道。 “大人息怒。”常延龄连忙低声下气的道。 朱由检叹了声气,这些勋贵子弟确实忠心讲义气,但是浪荡的性子也确实让人头疼。 掀开木盖,用勺子在里面搅拌了下,就捞上来几块羊肉。 “再倒一些胡椒和盐巴,白萝卜再切十个,清汤寡水的怎么吃?” 常延龄唉声叹气的去办,他老想能去城西的锦衣卫千户衙门看看,不想待在平安坊这个穷地方。 等到一勺子下去能够飘上了羊肉和白萝卜,朱由检才点点头,对着旁边的里长问道:“锦衣卫遗孀统计出来了吗?” 里长连忙道:“统计出来了,有七十三户,只不过东厂那边的遗孀见了,也闹着要统计。” 谁都知道这是个好处,东厂那边的遗孤自然也想沾上。 朱由检想了想,一个孤寡带着孩子艰难度日已经够可怜了,他们的丈夫还是为国尽忠而死,若是不管,自己晚上恐怕会睡不着。 张世泽将名册递了上来,东厂的遗孤已经统计在上面。 这就是张世泽和常延龄的不同,他做事永远滴水不漏,常延龄却老是想当带着手下,威风凛凛的办大案。 张世泽带着里长走在坊道上,敲着铜锣让平安坊的百姓出来。 其实不用他们叫,很多鼻子灵的百姓已经走出家门,闻着香喷喷的羊汤一直流口水。 等到人聚集的差不多,里长回头看了眼。 朱由检点点头,里长才将城西锦衣卫千户的变故说出来,现在的千户所由吴襄代领,手下有张世泽、常延龄两个试百户,其余的勋贵子弟担任总旗、小旗官。 平安坊就在城西,这些坊民多是做苦力,小贩,突然之间以为这是新上任的官员索要好处的,一个个脸色难看。 等到里长言明,由城西锦衣卫千户所宴请平安坊百姓,吃面饼喝羊汤的时候,竟然无一个坊民上前。 这让常延龄十分的不爽,他一大早跑过来煮羊汤,结果就落了个这种下场。 其余勋贵子弟也纷纷不忿,叫嚣着要将陶锅一脚踹翻,让这群不识时务的坊民喝西北风去。 最后还是朱由检站出来,他瞪了一眼闹得最凶的常延龄,看着一旁的百姓拱手道:“诸位坊民,王千户剥削日久,坊民困苦,诸多锦衣卫家眷竟无余粮度日,此事本王已经知晓。今日稍备羊汤为大家充饥,请大家听我一言。” 这时一个身穿麻衣的壮硕汉子大声问道:“敢问大人可是信王殿下?” 朱由检点头承认。 哪里想到壮硕汉子闻言纳头便拜,高声道:“贤王为民做主,诛杀奸贼,小人敬佩,甘为殿下前驱。” 百姓们纷纷喧哗起来,他们没有想到面前年轻的大人,竟然就是护国安民的信王殿下。 信王殿下是什么人?是贤王,是为百姓做主的好人,他怎么可能索要好处。 密密麻麻的坊民跪满了一地,杂乱的喊声让朱由检只能面带微笑,释放自己的善意。 终于等到坊民们平静下来,张世泽穿着百户官服,大声的招呼坊民排队打饭。 远远的五支队伍,每人一盆羊汤两个面饼,就连孩子也是这么多。 其中一支队伍人数明显少了一些,这是锦衣卫和东厂遗孤的队伍,他们的父兄丈夫为国牺牲,理应得到优待。 所以他们的羊汤肉和萝卜最多,也能多得一个面饼,对死去之人的埋怨变成了怀念,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父兄丈夫死的有些价值。 这群平安坊最穷苦的人得到了信王殿下的优待,其余的坊民充满了好奇、平静或者是不忿的眼神。 但是这些还没有结束,当朱由检当众宣布,今后恢复锦衣卫和东厂遗孤的抚恤,按照生前官职,每月可以领三到十斗粮食,整个平安坊陷入巨大的震动中。 遗孤们惊讶的呆立在原地,其余的坊民则是羡慕嫉妒恨的望着他们。 这就是说,今后只要信王殿下在一天,这些遗孤们每月就能白得三到十斗的粮食,不会再挨饿,甚至还有余粮能够贩卖。 天大的惊喜让这群遗孤纷纷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失去男人的门户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坊里纠纷谁都能压她们一头,好的活计永远轮不到她们,饥寒穷苦,多少个夜晚她们曾想过吊死在房梁上。 但是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空了的米缸,她们第二天还是要早早起来替人浆洗衣服,做活求生。 但从今日开始,她们不必再过这种绝望的日子,只要信王殿下在一天,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他们,他们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好。 等到宣布完遗孤的抚恤,朱由检又宣布,锦衣卫及东厂老迈病痛者,每月可领取三斗粮食,其余年过五十者,每月可领一斗,直到去世为止。 让张世泽带人将跪在地上的老人们扶起来,朱由检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平安坊的坊民太穷了,穷到老人没了用处只能快快的死掉,这是一件平静而惨烈的事情。但是一个兴旺的民族是不可以缺少老人的,漫长人生的经验激发着民族的智慧,也守护着民族延续的良心。 锦衣卫和东厂遗孤们得了好处,老人也有了活路,剩下的人心里难免嫉妒。 朱由检又宣布要修建坊仓,重新铺设坊道,这是不小的活计。大工、小工还有帮闲都有工钱可拿,坊民们可以自行选择,而且每天上午一个面饼一碗稀粥,下午两个面饼一碗羊汤,不要钱。 为坊里干活不仅有工钱,每天还有饭吃,看热闹的坊民们终于露出了笑容,欢天喜地的找里长报名。 吴襄静静的站在朱由检的身后,苦笑着道:“殿下,属下知道您宅心仁厚,见不得为国尽忠没有半点抚恤,不过这抚恤每月就要近百两银子,再加上重修坊道,供给两餐用食,这加在一起怕是要上千两银子,这笔银子到底是公出,还是私出啊?” 朱由检笑着道:“当然是公出,难道还要小爷我自掏腰包不成。” 吴襄摇摇头道:“抚恤户部是不会出这笔钱的,修坊道和坊仓的银子,宛平县衙门也不会出,属下不知道殿下如何能从这群铁公鸡手中,拿到银子。” 朱由检听了很不满,“小爷我的面子,他们也敢不给?” “自从殿下在承天门,打了所有文官的脸之后,还有谁在乎殿下的面子。”吴襄无奈道。 “那我自己出钱还不行吗?” “恐怕不行。”吴襄神情严肃的道:“抚恤是兵部和户部的权利,殿下贸然施行,怕是免不了被弹劾。就算殿下不怕弹劾,他们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殿下下发抚恤,除非他们不怕其余卫所营房闹事,问他们索要抚恤。至于修建坊道、粮仓这倒还有可能。” 朱由检听了拍了拍吴襄的肩膀,咧嘴笑道:“朝廷下发抚恤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兵部和户部不肯,那这件事就真的做不了了吗?既然他们文臣最喜欢讲礼,大不了我和他们辩辩这个理。” 说完对着张世泽大声道:“平安坊的抚恤,今天就发。” 第九十章 平安坊开工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中午的时候,工匠们就进入平安坊,为首的刘大匠带着人丈量完需要重修的坊道,小心翼翼的前来禀报。 “整个坊道大概有十里长,除了一里的石砖还可用,其他的都已经坑洼不平,需要重新铺设。若是全都用上好的砖石铺设,再加上工料,花费定然不菲。” 朱由检没有心情听这些,指着旁边的张世泽道:“需要什么和他说,工料工具都会准备妥当,你只需要带着人尽快的修好坊道。平安坊近千青壮都是有力气的,其余老弱搬运石块沙土也够用。” 刘大匠闻言连忙道:“用不着这么多人,若是有三百青壮,十天内小人就能修好平安坊的坊道。” 朱由检回过头看着刘大匠,笑着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就按照半个月去办,并且平安坊的人只要有人想做工,就必须有个活计,就算是将砖石从这头搬到那头也行。” 刘大匠满脸疑惑的看着朱由检,做工永远都是想着雇佣最少的人,干最多的活,哪里有这么干活的? 但是这些不需要他多想,殿下怎么安排,他只管遵从就行了。 坊民们将陶锅里的汤水吃的一点不剩,还不愿意离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朱由检和一帮工匠说话。 尽管堂堂的信王殿下亲自对他们说了,但是有活干有饭吃的日子,从来都是在梦里,尽管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他们还是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几个闲懒的汉子聚在一起,撇撇嘴道:“这帮贵人嘴里说得好听,谁知道又有什么打算?” “呵呵,前些年还说我等军户子弟可以入县衙当个衙役,可这么久半点消息也没有。” “这帮贵人惯会消遣我等。” “你们等着吧,这信王殿下说的那般好,又如何会是真的呢。看街坊们眼巴巴的,高呼千岁,怕是都想跪在地上磕头了。” 几个汉子哈哈大笑。 却没想到一个石子砰的一下砸在其中一人的头上,疼的他“哎呦”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旁边拿着弹弓的孩童怒骂。 卢明生巍然不惧,大声道:“吃了信王殿下的饭菜,还敢在这嚼舌头。小爷最看不惯你这种小人。” “狗日的杂种,敢对老子动手,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被打的汉子追上去就要动手。 卢明生哪里是对手,连忙奔逃,汉子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坊门外。 却没想到卢明生反而不逃了,激动的大叫道:“来了,来了,拉工料的牛车来了。” 几个妇人看着远处行驶而来的牛车,也跟着激动的大叫起来。 看热闹的坊民也都激动起来,他们纷纷涌到坊门前,看着牛车上的砖石木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卢明生得意洋洋的看着汉子,大叫道:“叫你嚼舌根,现在你还敢非议信王殿下,说他骗我们吗?” “信王殿下说的自然是真的,我哪敢非议殿下。”汉子心虚的辩解道。 “张三,你最好闭上你的狗嘴,再敢非议殿下,老子砸了你的狗牙。” “谁敢对信王殿下无礼,我胡汉三第一个不答应。” 其余的坊民破口大骂,那个叫张三的汉子狠狠剜了卢明生一眼,一脸羞愧的转进人堆里。 里长举着拐杖敲打着拥挤的人群,大骂道:“你们这帮狗东西,没看到牛车要进来了吗,快快散开。” 坊民们也不恼怒,笑嘻嘻的躲闪到一旁。 源源不断的工料被牛车拉进平安坊,坊民们围在一起看着成堆的砖石和沙土,无比的激动。 “里长,现在匠人们来了,工料也到了,啥时候该报名啊。”一个汉子忍不住问道。 “瞧你这娃子心急火燎的样。”里长拄着拐杖笑骂一句,道:“直接和你们说,若是做过泥瓦工的,只管去报名,大工一天一百文,小工八十文。其他人也别流马尿,就算没干过,力气总有吧。扛沙土搬石砖,一天怎么也有五十文钱,就在家门口,修自己的路,怎么算都是天大的好事。” “里长,我们也能干活吗?”一个妇人问道。 “信王殿下宅心仁厚,和老子说了。你们这帮妇人帮忙做饭就成,每天三十文钱,不耽误照看孩子。” 坊民们知道了工钱,连忙算计着每天的收入。 按理说每家至少能够出两个劳力,一男一女每天辛苦点,百文钱还不是轻而易举。 更不要说还管两顿吃食,而且还是面饼肉汤管够,也就是说每日的工钱都能存下来,若是能够干上半个月,差不多能攒一两多银子,折合下来,怎么都比在外面做工要强。 趁着大家算计着,里长又道:“老子先和你们说好了,修好的坊道谁家不从上面走?信王殿下宅心仁厚让我们得实惠,还占个便宜,谁若是敢偷奸耍滑,干活偷懒,今后就别在平安坊待了。” 坊民们连忙说不敢。 见到大家态度不错,里长才道:“那就去找张百户报名吧。” 坊民们立刻一股脑的涌到了张世泽那边。 暮色渐深,小暑马上就要到来,六月的天气也开始慢慢变得炎热。 好在今晚刮起了清凉的夜风,稍许冷意让人舒适,走在紫禁城中,到处都是嘈杂的虫鸣声。 刚刚踏入勛瑁宫,可儿就为朱由检脱掉外衣,用湿热的毛巾擦拭着汗水,认真的模样让朱由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今个可累死小爷我了。” “饭菜已经热着了,殿下还是早点用饭,奴婢再伺候殿下休息。” “不吃了,现在小爷我就想好好睡一觉。” 朱由检疲惫的就要躺在床上,但是被可儿拽了起来,拉到圆桌前递上了筷子。 “不吃饭怎么可以。”可儿虎着脸看着朱由检。 “你这个小妮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朱由检瞅了瞅可儿圆滚滚的屁股,还是没下得去手。 可儿却是羞红了脸,躲到了一边。 看着美味的饭菜,朱由检也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他不喜欢吃些素,所以可儿做的饭菜大都是鹿肉、鲜鱼,味道可口,朱由检风卷残云的很快吃完。 第九十一章 风雨欲来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炎热的天气让朱由检有些流汗,可儿心疼的拿着扇子为朱由检扇风。 等到吃饱喝足,朱由检打了个饱嗝。 “你这手艺一天比一天强,今后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可儿听了朱由检的夸奖,心里甜甜的,从宫女手中接过铜盆,拧干毛巾为朱由检擦脸。 “奴婢在这深宫之中,何谈婚嫁。只求能够服侍好殿下。” 夜深人静,昏黄的烛光摇曳,平添了一丝暧昧,朱由检抬头看了一眼清秀柔美的可儿,一股原始的冲动油然而生,让他心神震荡。 曹化淳对着宫人们招招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可儿则是满脸羞红的为朱由检脱去鞋袜,将脚放进温热的水中,擦拭着。 “一入皇宫深似海,这是你之前所说的。若是你想要离开皇宫,我可以帮你。” 朱由检脑袋没转过弯,自顾自的说道。 却没想到可儿闻言脸色一暗,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不一会就落下泪来。 朱由检连忙扶起她,着急的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曹化淳欺负你了,我为你做主。” 可儿轻轻摇头,眼中含泪的看着朱由检,满脸委屈的道:“奴婢不想出宫,更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伺候殿下。” 朱由检呆立在原地,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可儿的心意。 佳人与我立黄昏,佳人问我粥可温。 佳人与我捻熄灯,佳人陪我夜已深。 回首灯火阑珊处,一人望君总是归。 望着面前温柔可人的女子,朱由检也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 “好了,不想出宫就不出宫,你若是走了,谁照顾我。”朱由检端着可儿小小的脸庞,温柔的为她擦掉泪水。 “那说好了,殿下可不准再赶可儿走。”可儿皱着小鼻子,委屈巴巴的道。 “知道了,你这小妮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朱由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有些宠溺的道。 夜风清冷,人心却是火热,朱由检只得暗自感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些长大,这少年身体可是经不起折腾。 因为这个事情,接下来两天朱由检的情绪都不太好,曹化淳可怜巴巴的躲了起来,因为这两天自己挨骂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吴襄带着常延龄去城西锦衣卫千户所任职,只有张世泽带着几个人整天盯着平安坊的工程进度,一心想要耍威风的常延龄,早就开始在城西追捕贼匪了。 短短两天,城西落网了三个凶徒,捣毁了两处拍花子的聚居地,顺天府尹上奏请功,内阁也多是赞扬,就连皇上也亲自嘉奖,赏赐了一把皇家收藏的绣春刀,让常延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但是当第三天,朱由检在如意楼喝茶的时候,常延龄再也没了前两天的意气风发,垂头丧气的将绣春刀拍在桌子上,张口就是要喝酒。 “咋了?你偷看女人洗澡被抓了?” 常延龄没好气的将酒水一饮而尽,长长的叹了口气。 “抓住了几个凶匪,我还以为是如何了得,没想到今天才知道,那是我父亲提前安排好的,就是为我的仕途铺路。” 朱由检笑着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你父亲这么疼爱你,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开心的起来吗?昨日见了郭培民,刚得意的炫耀几句,就被他当众揭穿,丢尽了颜面。” “这般说,你是因为没能出风头才这样的?”朱由检问道。 常延龄又叹了口气,双眼无神的道:“丢了脸面算不上什么,可被当成傻子蒙在鼓里,怎么能不难过?” 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听说你追拿凶徒,带人守了一天一夜,又追赶了三条街才拿下。拍花子的巢穴有八个被拐卖的孩童,他们的父母都急的发了疯,你送回去拉着你给你磕头,这些可是真的?” 说到这个常延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露出了傻笑。 朱由检鄙夷的看着他,“你父亲确实传递了消息,填补了人手,难道这个功劳就是你父亲的了?在我看来,你捉拿凶徒,救下孩童,这是谁也洗刷不了的功劳,郭培民只是羡慕嫉妒罢了。” 常延龄听完这番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但他表面上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绣春刀就要离去。 “你干什么去?”朱由检问道。 常延龄回过头一脸奸笑的道:“我回家一趟,让父亲发动所有关系,帮我办案。”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常延龄很聪明,他知道在虚名和实惠面前,自己可以都获得。 这帮勋贵子弟对于利用家里的权势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他们只是还年轻,好面子,等到面子有了,就愿意放手利用权势,大干一场。 朱由检很喜欢用他们做事,也愿意和他们做朋友,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和他们都是一类人。 将常延龄剩下的酒水倒进杯子里,朱由检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一身素白圆领长袍的琉璃坐在柜台前,拿着账本半天没有翻动,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发生。 朱由检走过去敲了敲桌子,让琉璃猛然惊醒。 “你这个美人掌柜若是天天如此,这如意楼的生意还能做得下去吗?” 琉璃满脸惭愧的低下头,好一会才低声道:“妾身无能。” 朱由检笑嘻嘻的看着她,“如意楼每日迎来送往这么多客人,你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时候看到你一脸轻松的样子,我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屈才,现在怎么又说起无能了?” 琉璃无奈的笑着道:“做生意妾身自然是能应付来的,只是这两日眼见着有人施展手段,妾身防范许多,却并无用处。” “你是说几个闹事的乞丐吗?他们只是一群穷的只剩下一条命的可怜人,侯国兴对付这种人很有手段,你并不需要担心。” 琉璃摇摇头,表示这些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说是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琉璃点点头,“这两天供货的菜贩都提了价钱,按理说菜蔬正是旺盛的季节,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当妾身接受了提价之后,他们直接说没法做这个买卖了,因为从今往后他们的菜蔬都被人包了,就连长在地里的种子也有了主人。妾身只好寻找其他的菜贩,但是一夜之间,整个京城的菜蔬都被人买下了。” 这不就是垄断吗? 朱由检脑海里想到琉璃说的话,富可敌国的商会,看来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对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有着很深的跟脚。你只不过是如意楼的掌柜,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了得,你只需要好好考虑,怎么让如意楼的生意做好就是了。”朱由检安慰到。 琉璃点点头,拿出一份清单递给了朱由检。 看着上面的菜蔬鱼肉,朱由检突然明白过来,“你这是想让我找人供给菜蔬?” 琉璃点点头,狡黠的微笑道:“妾身自然没有办法,但是殿下法力无边,让宫中采买的宫人帮这个小忙,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小爷我呢。”朱由检大笑一声,玩味的看着琉璃道:“你这招倒是高明,直接让宫中供给菜蔬,不仅价格更低,怕是也少了许多麻烦。” 琉璃一脸微笑,淡淡道:“他们再厉害,还敢断了宫中的菜蔬吗?” “那好,这件事让曹化淳去办就好。” 招来曹化淳,朱由检毫不客气的让他处理这件事。 曹化淳虽然在朱由检面前可怜巴巴,但前几日刚被提拔为尚宝监主管太监,四品的官阶,在宫中权势日渐嚣张。 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检动不动就要敲打他一下。 第九十二章 修筑暗渠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事情既然解决了,自然就要好好的吃顿午饭。 王富贵不愧是天生的厨子,从自己这里得到味精和食材的秘方之后,做出来的饭菜,让朱由检都流口水。 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天中午,都要回到如意楼用饭的原因。 琉璃阴霾消散,在旁边陪着朱由检用饭。 一盘子的小炒肉,因为加了辣椒更加有滋味,朱由检碗里的大米饭几口就进了肚子,然后伸手就让琉璃盛饭。 这个信王殿下当久了,他也难免的习惯了被人伺候。 “殿下用饭狼吞虎咽,一点都不像其他贵人,用饭细嚼慢咽。”琉璃笑着道。 朱由检填饱了肚子,开始专心对付面前的红烧鱼,听到琉璃这么说,吐掉鱼刺。 “我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贵人,我家太祖皇帝就是个讨饭的小沙弥,后来当了皇帝就喜欢吃个烧饼喝碗牛肉汤,一盆子白菜炖豆腐吃的嘛嘛香,我就觉得不错。什么山珍海味,贵人气度,千金难买我愿意,小爷就这个性子了,不装了。” 琉璃听了这话笑的更加大声,“公子是妾身遇到最率真的人。” “也就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换做今后的女子,只会说小爷我是个普信男。”朱由检笑着道。 “普信男是何物?”琉璃贴心的给朱由检倒了杯茶水。 “普通且自信的男子啊。”朱由检解释道。 琉璃闻言摇摇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朱由检,“在妾身眼里,公子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奇男子。” “咳咳。” 朱由检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望着琉璃平静且坚定的目光,擦擦嘴落荒而逃。 琉璃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久久不散。 女人猛如虎,朱由检如今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他跳上赤色战马,在吴三桂的陪同下向着平安坊飞驰而去。 平安坊现在就是个大工地,整个平安坊的男女老少,都参与了坊道的修缮。 只用了一个上午,原本坊道的砖石就被全部掀起来,等到朱由检到了,就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平整土地,开挖沟渠。 张世泽背着手在工地上来回徇私,碰到问题就会点出来让工匠返工,非常的尽责。 若是换成常延龄那个急躁的性子,怕是早就上蹿下跳的骂人了。 朱由检跳下马背,赤色战马还没跑尽兴,兜兜转转的发脾气,朱由检只好抚摸着马背一会,才将缰绳递给吴三桂。 见到朱由检到了,张世泽、刘大匠、里长都飞快的迎了上来,一股子领导下乡视察的派头。 张世泽将工地的情况一一禀报,大家伙干活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坊民会悄悄偷些砂石砖块回家,修缮围墙地面。 在张世泽眼里,他们勋贵子弟窝在这个破地方修建坊道,便宜的只有平安坊的坊民,结果他们还偷拿工料,实在让人不齿。 张世泽性子很好,但也有些生气。 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一旁低着头的里长,“这件事你去说,已经偷走的工料我就不过问了,但接下来谁敢再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里长连忙应了下来,就去找那帮偷取工料的混账。 刘大匠擦擦脸上的汗,弓着身子道:“殿下,这暗渠的功夫可是不小,小人已经丈量好了,但所用花费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朱由检知道这是不亚于坊道的工程,花费的人力物力不会少,但是若能换来一个干净的平安坊,那就是值得的。 他可还记得,几十年后让大明埋进坟墓的原因,就有一种是瘟疫。 脏乱腐败的渗坑是瘟疫最好的温床,朱由检打算用泥土掩埋起来,在上面盖上厕所,彻底消除这个瘟疫隐患。 从怀里拿出三张一共三千两的会票,交给了张世泽。 刘大匠就知道朱由检已经下定了决定,开始让手下的工匠带着人挖沟。 只要平安坊的坊道两旁有了暗渠,生活污水就能通过暗渠流进坊外的小沟渠道。 “刘大匠,你的名号在整个京师都是响当当的,将平安坊的水井疏通,应当难不倒你吧。” 刘大匠是便宜老哥专门从工部调派过来的,朱由检当然会尽量的利用起来,试图榨干他的每一分利用价值。 而刘大匠也当惯了老黄牛,毫无怨言的点头应下了新的差事。 但是等朱由检将一个钱袋扔到他手里的时候,刘大匠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打开看到里面的银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工匠,他打手一掂量就知道大概有五十两银子。 “殿下,你这是……” 朱由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你拿去和手下匠人们分了吧。” “小的们在工部听用,每月还有份俸禄,殿下不必再付工钱给小的们的。”刘大匠觉得银子有些烫手,想要推让,但又舍不得。 朱由检嗤笑道:“工部官员的俸禄,都时常欠着。你们一群卖劳力的匠人,一没官职二没背景,怎么可能领得到俸禄。” 刘大匠沉默不语,他们每个月除了能领到一些米面糊口,大部分俸禄都被朝廷拖欠着。 这也是他舍不得推让的原因。 “收下吧,做工拿钱,天经地义,都是你们应得的。” 刘大匠咽了口唾沫,“可这也太多了,半个多月的工钱,五十两分下来每个人将近二两多银子。” “二两银子你就嫌多,修完了暗渠、坊道,还有更多的银子等着你赚呢。” “殿下还有要用得着小人的地方?” 朱由检点点头,道:“让你们来是建酿酒工坊的,这些日子帮我看看平安坊,有那个地方适合。” 刘大匠连忙道:“小的一定给殿下挑个绝好的地方。” 既然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这钱就拿的心安。 等到刘大匠将银子拿回去,说给工匠们听之后,他们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他们这些匠人被工部支使着,每日累死累活,每个月却只能领到一些米面,连户口都不能。而在平安坊半个月的工期,就能领到二两多银子,加上管吃管住,合下来每个月三两。 只要安安稳稳的赶上半年,就能让家里的婆娘儿女吃上饭,穿上衣,日子也有了奔头。 工匠们心中感激,一个个干起活来更加的起劲。 九十三章 酿酒作坊的选址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平安坊有张世泽管着,里长和刘大匠负责坊民和工匠,就没有什么事需要朱由检来管了。 朱由检也乐得自在,无事一身轻,在平安坊里闲逛。 路过一处小巷,里面突然冲出来一道黑影,撞向朱由检。 跟在后面的吴三桂立刻心中大惊,脚步一点整个人像是闪电般挡在朱由检面前,抽出腰刀一个横劈杀向黑影。 没想到黑影脚步一点,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了一旁。 这般灵活的身手,让吴三桂眼神更加冷厉,就要上前。 朱由检拦住他,看着一身破旧布衫的卢明生,笑着道:“原来是你啊。” 卢明生也感受到吴三桂身上的杀意,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敢分神瞟了一眼,认出了朱由检。 吴三桂将刀收回刀鞘,卢明生也解除警惕,拱手道:“小人冲突贵人,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朱由检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汉子气喘吁吁的从巷子里跑出来,怒骂道:“狗杂种,定然是你告状,里长才来寻我的不痛快。” 卢明生讥讽道:“张三,你贪图小利,盗取砖石,这等小偷小摸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那么多砖石,老子拿走一些有什么的?还轮得到你这个小杂种插手。” 卢明生怒声道:“不问自取实为偷,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这坊道还如何修得起来?” “偷?老子就是偷了,谁奈我何?就是那信王站在老子面前,我也不怕。” 吴三桂看了朱由检一眼,见他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卢明生却讥讽道:“若真是见了信王,你别装孙子。” 张三闻言气的双眼通红,怒喝道:“好你个狗杂种,今儿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举着木棍就要上前,卢明生虽然年少瘦小,但丝毫不惧。 朱由检看着张三气喘吁吁的到处追赶,手里的棍子非但没达到卢明生,反而自己屁股上挨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幕实在有趣,朱由检哈哈大笑。 张三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恶狠狠的瞪了朱由检一眼,“谁敢笑话老子?”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朱由检笑嘻嘻的问道。 “不是与你说话,还能是谁?”张三一脸凶恶的用棍子指着朱由检,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快快离去,不要自找苦吃。” 但是这他番举动并没有什么威慑力,朱由检随手抢过来棍子,微微用力就将棍子掰成了两节。 要知道这棍子可是有胳膊粗,张三眼角抽搐一下,脸上的凶狠也有些僵硬。 “小子,这平安坊有锦衣卫在,可不是你逞凶的地方,不要以为有几分力气,就敢放肆。”张三继续放着狠话。 吴三桂“噌”的一声抽出半截刀身,张三眼角抽搐一下,双腿打颤差点站不稳。 卢明生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吴三桂手上的刀道:“张三,你拿锦衣卫威胁人,却连他手里的绣春刀都不认识。” 听到是锦衣卫,张三浑身战栗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恕罪倒是不难,只是听到你偷盗砖石,是为了什么?” 张三小心翼翼的道:“小人只是猪油蒙了心,想着修缮下围墙,重新垒个灶台。” “这般做的人多吗?” “因为有张百户看着,还不是很多。小人也是一时鲁莽,并非是故意偷盗,还请贵人恕罪。” 朱由检也知道平安坊的房屋大多年久失修,坊民虽然畏惧官府,但也忍不住占些便宜。 但这种风气不可开,朱由检看着跪在地上的张三,道:“坊道修缮,关系到平安坊的方方面面,今后不可再偷拿工料。” 张三立刻磕头道:“小人定然再也不敢了。” 但是等他抬起头来,却发现朱由检等人已经离开。 卢明生满脸好奇的问道;“大人,你为何不责罚张三?” 朱由检看着这个平安坊的孩子王,解释道:“偷盗工料,这件事由里长和张百户负责,责权明确,接下来看他们如何处置,我就不必横加干涉。” 卢明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倒是让朱由检好奇,问道:“你家也是锦衣卫卫所的军户吗?” 卢明生点点头,道:“小人父亲是锦衣卫小旗官。” “原来如此,是在何处任职?” 卢明生闻言脸上蒙上阴霾,好半天才道:“小人父亲万历年间去了辽东,结果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小人父亲投降东虏,母亲忧思成疾,不久撒手人寰。这几年,一直是小人自己过活。” 锦衣卫负担着大明军情调查的重任,而自从努尔哈赤叛乱至今,无数锦衣卫出关参战,死伤无数。 看着只有七八岁大的卢明生,朱由检忍不住问道:“似你这班的孩童多吗?” 卢明生道:“这几年战事频发,坊中经常有锦衣卫惨死,孩童无人照料。好在有街坊邻居帮扶着,我等吃百家饭,再做些小工,倒是勉强度日。” 卢明生很快开朗起来,继续道:“好在大人仁德,今后有了抚恤,大家日子也都好过了。” 朱由检闻言却沉默不语,要知道没有抚恤,又失去了家中的依靠,这群孩童活的是有多么艰难。 或者说,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顺利的活到现在? 看着这帮孩童,若是放在后世应当无忧无虑的成长,每日上学。或许,平安坊应当设立义学了。 朱由检想着这些,又让卢明生带自己看看坊中的空地。 卢明生带着朱由检走到平安坊西面一片废弃房屋。 因为此地过于偏僻,再加上无人居住年久失修,已经是一片废墟。 但若是修筑酿酒作坊,倒是十分的合适。 朱由检知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若想平安坊能够欣欣向荣,就要给坊民们多些赚钱的机会。 而酿酒作坊一方面能够给平安坊提供各种活计,还能为自己赚银子,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九十四章 积极内卷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说做就做,朱由检让吴三桂叫来刘大匠,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刘大匠得了赏钱,心情十分愉悦,大方的提出几种酒坊的想法,让朱由检选择。 然后就让一名工匠带着坊民拆除废墟,平整土地,为接下来修筑作坊做准备。 这让朱由检十分满意,自己只需要动动嘴巴,就有人为自己查漏补缺,安排妥当。 当然,前提是自己要付钱。 相比于冰冷的砖石,源源不断的粮食最是吸引坊民们的目光。 他们神圣而贪婪的望着每一辆牛车,等到上面的粮食运进了坊里的仓库,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 看那满足的眼神,好像是只用眼睛就将一车的粮食吃进肚子里。 这也难怪,任谁一年吃不了几顿饱饭,见不到一点荤腥,突然间就能每顿两个大饼,一碗满是油花的肉汤,一定是会很满足的。 所以为了一口吃食,访民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只用了一天就将沟渠挖好了,速度之快,让刘大匠瞠目结舌。 但是当刘大匠将半个月的工期,缩短到七天的时候,却被朱由检狠狠的痛骂了一顿。 第二天,张世泽就带着锦衣卫劝说坊民们干活悠着点,多休息,恨不得干半天休息半天,这让坊民们十分不满。 在他们眼里,每天能吃饱饭,赚到铜钱的活计,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这样还敢消极怠工,这不是脸都不要了吗? 于是他们更加起劲,怎么劝都要干活,不让干就偷偷干,为的就是不辜负朱由检每天花费的粮食和银子。 朱由检知道之后瞠目结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让坊民们能吃饱饭,赚点糊口的银子,他们就恨不得把命卖给自己。 这群坊民很真是既可爱又可悲。 但是重修坊道并非朱由检所有的目的。 他向刘大匠下令,制定每天的活计,干完就散伙,让坊民们爱干嘛干嘛去,但是饭食照常供应。 于是坊民们每天上午就干完了活计,下午继续出去找活干。 这让朱由检彻底认输了。 好在在这股内卷狂潮之中,还有股清流。 法外狂徒张三撇着嘴大骂着一帮内卷的坊民,明明三天的活,他们居然一天就干完了,害的他也不得不拼了老命。 更要了老命的是,里长为了惩治他,派他去填埋渗水坑。 张三只得捂着鼻子,每天运着泥土碎石去填埋污秽不堪的渗水坑。 连续几天的劳作,沟渠已经挖好,原本破烂的坊道也清理干净,正在夯实土地,让这条坊道重新变得平整坚实。 而坊民们非但不疲惫,反而因为每天能吃饱肚子,还赚了不少铜钱,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相比于之前行尸走肉一般,现在的他们每日精神饱满,十分积极。 朱由检对这个变化十分满意。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诚我不欺,果然人只有能吃饱饭,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几天的饱饭,让平安坊的坊民们重拾生活的信心,对于未来充满希冀。 坊道的工程难度并不大,等到拆除坊道,挖掘沟渠的活干完了,平安坊的坊民就实在用不完。 就在已经习惯了每日上工,吃饭,赚钱的坊民害怕失去这么好的活计时,酿酒坊和大学堂的工程又开始招工。 整个平安坊就像是一个大工地,每天都有无数的砖石土木运送过来,密密麻麻的坊民们在工匠的带领下,修筑起一座又一座崭新坚固的房屋。 朱由检每天都会来工地看一看,虽然花费了大笔的银子,但却像玩经营类游戏一样,有种别样的快感。 平安坊的事务十分顺利,但是如意楼却还是出了事。 如意楼通过皇宫采购到足够的菜蔬之后,一连数日都无事发生。 可能是背后捣鬼的人看出了蹊跷,又开始了新的手段。 对于这股藏在暗处,富可敌国的势力,朱由检早就想会会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对方见暗地里的手段没有作用,竟然直接开始出招。 等到朱由检赶到如意楼,离的老远就闻到一股熏人的膻味。 走进一看,如意楼隔壁的商铺前竟成了牧场,近百头牛羊拥挤在一起,牛哞哞羊咩咩的嘈杂不堪,到处都是牛粪和羊弹,一股风吹过,刺鼻的味道让朱由检差点吐了。 琉璃带着人上前理论,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口,撇嘴冷笑,根本不理会。 见到侯国兴傻站着,朱由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热闹好看吗?” 侯国兴指了指旁边一间茶铺,“御史就在里面坐着呢,对方明摆着是要故意激怒我们。” 朱由检点点头,“这帮人倒是有几分道行,御史都能找来为他们站台。” “四牌楼上好的铺子,直接就改成了牛羊行,手续齐全,牛羊直接关在铺子里,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主。找个御史对他们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御史就不怕惹上身?” “信王殿下,对方不是傻子。这明摆着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故意引我们犯错。到时候御史上奏,就算被清算了,也能赢得美名。到时候罢官回家守着钱财名气广交好友,再过两年起复,这是常事。” 这番操作倒是高明,不仅为对方办了事,还赢得名声官运,倒是好手段。 第九十五章 刘全下跪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听到这番话,朱由检都有些羡慕这些御史了。 真他娘的是一群好败类。 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朱由检作势上前。 侯国兴连忙道:“殿下,对方早有准备,现在出面并不明智。” 朱由检嗤笑一声,“我管他们有什么准备,动了小爷我的人,今儿就不能善了。” 琉璃被一帮伙计拦在门外,她也不恼怒,也不打算仗着朱由检的权势压人,反而神情平和的说着道理。 但胡子掌柜明摆着就是诚心恶心人,如何会讲理。 他只是抱着手臂,一脸不屑的道:“老爷我自己的店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能让你这娘们管着了?” “店铺如何小女子确实管不着,但前面的道路被牛羊堵塞,污秽丛生,这到底是不合适吧。” “这要管也是官府来人,其他人怕是管不了。莫非是琉璃姑娘仗着恩主的宠爱,想要仗势欺人不成?” “放肆,我与你分说道理,你竟敢出言不逊?” “老爷我乐意,你若是看不过眼,只管关门就是。” “你……” 琉璃就是脾气再好,也被对方无赖的模样气着了。 胡子掌柜撇撇嘴,冷笑道:“琉璃姑娘若是没事,还请离去,别打扰老爷我做生意。” 说着就有两个伙计上来赶人。 琉璃被气的脸色通红,还想继续分说,就被粗暴的赶了出来,脚上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若是想要动手只管来,到时候不拼个鱼死网破,小爷我决不罢休。” 朱由检扶住琉璃,冷冷的望着掌柜。 看到了正主出场,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掌柜立刻走出来,喝退两个伙计。 “殿下大驾光临,小人惶恐。手下人不知分寸,还请殿下海涵。”掌柜拱着手,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谁人给你的胆子,敢站着说话的?”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道。 掌柜脸上笑容一僵,沉声道:“好让殿下知道,小人名刘全,捐了奉承郎的官身,也算是稍有薄面。” 朱由检笑着道:“一个捐官就敢站着回话,你可知就算内阁大臣,见到亲王也应当跪地见礼的?” 刘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再无刚刚的得意。 “跪下。” 一声低喝,刘全只得弯腰下跪,大礼之后低声道:“微臣拜见信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由检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迟迟不回答。 而刘全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先是断了如意楼的菜蔬,再是弄些牛羊牲畜恶心人,不得不说,你们的手段还真是上不了台面。说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朱由检不耐烦的道。 刘全再也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的将早已备好的请帖送了上来。 朱由检接过华丽的请帖,摸了摸上面精致的金线,看来这帮人确实很有钱。 注意到朱由检的表情,刘全有些得意的道:“还请殿下赏脸应邀,相信只要一叙,就会明白。” “你们请人的手段倒是有趣。” 刘全并不在意,反而笑着道:“我们大费周章只为钱财,这天底下发财的行当自然都想插一脚。如意楼这桩生意,我们很想和殿下合作。” “合作?给我找麻烦还能说是合作?” “借小人几个胆子,也不敢找殿下的麻烦。一夜之间将京城所有菜蔬收购一空,几千两的买卖直接用来养牛养羊,这只是想展现出,小人的东家有合作的本钱。” “去他娘的本钱,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你们当小爷是三岁小孩吗?” 朱由检一脸怒色的撕掉请帖,啪的一声摔在刘全脸上。 “刘全,回去告诉你们东家,小爷我吃软不吃硬。你们要是好好上门求合作,有的谈。仗着权势财力想要压我一头,小爷我决不答应。” 刘全满脸懵逼的望着愤怒的信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王爷,居然这么刚。 这和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朱由检转身径直走向旁边的茶馆,一屁股坐在喝茶的御史面前。 御史皱着眉头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施礼道:“下官拜见信王殿下。” 朱由检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喝了一口,砰的一下放了下来,吓得御史心头一震。 “两条路,你上书弹劾本王,本王派锦衣卫彻查你和你的家人;或者是你凉快滚哪去,小爷我懒得费心思对付你,你选吧。” 御史还是有些自尊心的,冷冷的道:“下官掌有风宪之权,若有不法,自当上书。信王殿下贵为亲王,还请三省吾身,不要肆意妄为。” “那就是没得谈了?”朱由检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殿下且慢,今日下官只是来喝茶,如今喝完了,自当回衙门办公。接下来,殿下自便就是。”御史说完站起身结了账,直接离开。 朱由检一脸懵逼的望着离开的御史,不太确定的看向跟来的侯国兴,“他这是服软了?” 侯国兴嗤笑道:“御史嘛,又当又立,不用大惊小怪。” “那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侯国兴点点头,“这么多牛羊,锦衣卫吃不下来,还是要分些给顺天府。至于人嘛,还是交给顺天府料理,不至于把事做得太绝。” 朱由检再也不过问,全都交给侯国兴了。 第九十六章 朝堂的混乱局面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自从常延龄等勋贵子弟敕封为锦衣卫官员之后,天启皇帝深刻表示自己学到了。 他为了拉拢剩下的勋贵,将郭培民等勋贵子弟也敕封羽林卫官员。 要知道羽林卫是亲军二十六位之一,是皇家亲军,负责皇宫安全。入职羽林卫,代表着皇帝的宠信。 为此武定侯郭应麒等勋贵入宫叩谢,大大加强了天启皇帝的权威。 有了勋贵们撑腰,天启皇帝表示自己腰杆硬了,自信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但叶向高等大臣却表示,皇上你还是个孩子,你真的不行。 而天启皇帝刚刚成年,正是叛逆的时候,如何能够忍受这帮大臣将自己当个孩子看待。 于是两帮人又开始闹起别扭,朝政都顾不上,整天就是你给我添堵,我给你念经,大家各怀心思,朝廷动荡不安。 听着曹化淳在旁边述说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朱由检忍不住扶额长叹。 大明的朝廷简直比菜市场还要乱,这要是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那才是见了鬼了。 马车缓缓停歇下来,不同于白天的炎热,傍晚还是有几分冷意的。 望着皇宫盏盏灯火连在一起,在黑幕般的天地间组成一道光亮,朱由检恍惚之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时何地。 当身穿红色常服的曹化淳送上披风,才让朱由检回过来神。 刚刚进了勛瑁宫的宫门,朱由检就和魏忠贤四目相对。 “魏公公今个当值啊?” 魏忠贤满脸讨好的笑着道:“老奴最近没啥事,就在皇上面前伺候着。” 朱由检知道,他是害怕失去圣宠,在尽力填补和天启皇帝的隔阂。 看破不说破,朱由检眼珠一转,“魏公公忠心侍奉,相信皇兄定然感动。但是就怕有心人背后说公公坏话。” 说完手指一搓,冲着魏忠贤挤了挤眼睛。 魏忠贤满脸肉痛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三百两的会票,塞进了朱由检的手里。 “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殿下了,还请殿下为奴才多多美言。” 朱由检一把搂住魏忠贤的脖子,笑嘻嘻的道:“这个好说,就算是没有会票,依我们俩的关系,我还能害你不成?” 魏忠贤脸皮抽搐一下,要不是怕你害我,我为啥干净利落的掏钱。 这个关系,怕是仇敌的关系吧。 前头威逼利诱,后面勾肩搭背,这信王朱由检,怎么这么混不吝呢。 但是看到朱由检将会票收下,魏忠贤还是微微放心下来,笑着道:“那就多谢信王殿下了。” “好说,好说。” 朱由检拍了拍胸脯,十分仗义的保证。 然后进了勛瑁宫,天启皇帝就瞥了一眼道:“这么半天不进来,怕是又从魏伴伴手里拿到好处了吧。” “魏公公权势滔天,给他银子的人络绎不绝,花都花不完,臣弟这是帮他分担一下。” 天启皇帝嗤笑道:“你这害人精,连个正当的理由都不找。” 说完将一份图纸拿了出来。 朱由检展开一看,正是自己要修筑的学堂和酿酒坊的图纸。 但是有些复杂晦涩,不是沉溺此道的人哪里能够看得明白。 天启皇帝心里明白,指着上面精细的设计,一一讲解。 朱由检仔细听着,不由感叹自己便宜老哥不愧是有名的木匠皇帝,种种设计十分巧妙。 天启皇帝诉说着自己如何苦心钻研,才改变了传统的屋舍斗拱,让学舍获得充分的采光,得意之色难以掩盖。 朱由检虽然听得一脸懵,但是今后要用到便宜老哥的地方还很多,立马彩虹屁不断。 等到天启皇帝心满意足以后,可儿端上来饭菜。 天启皇帝早就等待已久,连忙拿起筷子品尝。 自己便宜老哥来蹭饭,朱由检已经习惯了。 取出一瓶雪碧给老哥倒上,朱由检有些忧虑的道:“皇兄,近些年天灾兵祸不断,西南用兵已经数年,辽东局势也十分紧迫,但是朝廷却纷争不断,长此以往,怕是会出事啊。” 天启皇帝手中的筷子一顿,看了眼朱由检,道:“这么明显的祸患,朕又如何不明白?皇考执政月余,广施恩义,安抚人心,但猝然驾崩。朕年幼登基,朝中大臣势大难平,孩视于朕。” 说到这里,天启皇帝心情明显焦躁几分,沉声道:“今时今日的形势,若是想朝堂一统,除非将政务交给内阁,让大明再出一个张居正。但若如此,普天之下,朝堂之上,朕置于何地?他日若想收权,文官还能愿意吗?难不成今后大明皇帝,只能做个傀儡了吗?” 内阁掌权,皇帝成了傀儡,这不就是君主立宪的雏形吗? 朱由检心说若是如此,大明说不定还能多撑上两年。 但事实也并非如此,皇权退居幕后,但是朝廷争斗就能停下来吗? 党同伐异,手段频出,若是没有皇权这个裁判,到时候怕是打得头破血流,大明江山不知道被他们整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朱由检也深感局势艰难,破局更难。 天启皇帝轻轻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膀,满脸关心道:“检哥儿长大了,知道为皇兄分忧了。如今朕是断然不能放任文官肆意妄为,你年纪尚小,这些还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朱由检知道便宜老哥刚刚成年,正是桀骜不驯,头铁的时候。 他定然是打算继续扶持魏忠贤,对抗束缚自己的文官清流。 好吧,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吧,自己不能掺和,也不想掺和。 接下来天启皇帝问了几句平安坊的事情。 朱由检在平安坊修路建房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天启皇帝也时常会查问,但是他们只以为朱由检是打算修筑作坊,赚钱而已。 只有朱由检明白,平安坊是自己培植势力的第一步。 第九十七章 平安坊的重要性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第二天朱由检照常去了平安坊,继续自己的经营游戏。 当刘大匠看到天启皇帝画的图纸之后,立刻惊为天人,恳求能够当面请教一番。 朱由检也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哥这么厉害,能够让工部有名的大匠人这么推崇。 但是见是不可能见到的,刘大匠虽然技艺高超,却实在没格面圣。 答应下来为刘大匠传递书信交流心得之后,朱由检就看着坊民们上工了。 上工之前要先吃饭,照理是一碗稠粥加上面饼。 一帮汉子就蹲在路两边,一边说笑一边啃着面饼。 相比于前两天的浑浑噩噩,他们瘦弱的身体健壮了一些,精神头也十足。 一帮人插科打诨,都在询问对方赚了多少铜钱,要不然就是炫耀着大喊,打算给家里的婆娘孩子买件新衣。 这样才对嘛,有活干,有钱花,这样的百姓才是活生生的人。 等到日头升上来不少,平安坊立刻尘土飞扬。 两千余人一同干活的场面十分宏达,筛土的,搬运砖石的,挖掘沟渠的,清理废墟的,平安坊的坊民秩序井然,在工匠的带领下忙碌着。 朱由检长长的舒了口气。 当他转头时,发现张世泽站在身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成天看你们猜来猜去,我就脑壳疼。”朱由检笑骂道。 张世泽挠挠头道:“下官之前还以为殿下修建坊道,清理废墟,是可怜平安坊百姓,但这两日看到坊中的变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朱由检淡淡的道:“所以说我将平安坊的事务交给了你,常延龄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满脑子都是暴力,整天在城西抓捕贼人。他也不想想,没有安身立命的根基,他永远就是个独夫。” 张世泽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让这平安坊,成为我们的根基?” “怎么,你看不起这群穷的穿不起裤子的坊民是吧?”朱由检拉着张世泽,笑着道:“告诉你,这平安坊是京城一等一的好地方,这帮人,今后就是我们挺直了腰板办事的底气。” 张世泽满脸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这么看重这帮一穷二白的百姓。 “平安坊千余青壮劳力,而且都是军户出身,身强力壮,粗通武艺。这么多这么好的人手,你从哪里找?” “可我们要这么多劳力做什么?要是找人手,还是家生子比较可靠。” 朱由检一时语塞,他才想到张世泽家是英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忠心的手下。哪像自己一穷二白,什么都要靠自己动手打拼。 人比人气死人,朱由检拍了下张世泽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既然如此,你说说,这平安坊与其他坊有什么不同?” 张世泽想了想道:“平安坊居住的大多是底层锦衣卫和东厂的家眷和遗孀,还有一些工匠。” 朱由检点头道:“那你想想,若是我们能将这平安坊打造成京城最为富庶的地方,整个平安坊的坊民依靠我们才能富足安乐,那么他们在锦衣卫和东厂任职的家人,会如何想?” 张世泽陡然睁大眼睛,“他们定然心怀感恩,愿意为殿下所用。” “若是有需要,这千余军户青壮被组织起来,又能做些什么?” 张世泽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低声道:“造反?” “啪……” 朱由检拍了张世泽一巴掌,恶狠狠的道:“你他娘的造谁的反,我是大明亲王,我亲兄长是大明皇帝,小爷我就想当个逍遥王爷,造什么反?” 张世泽被打得头晕眼花,连连求饶。 “你好好想想,看家护院,修筑房屋,招揽人手,哪个不要青壮劳力。这千余青壮,用处大了去了。” 张世泽连连称是,但信与不信,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对外就是这个说辞。 “坊道还有多久完工?”朱由检打累了,开始询问工期。 张世泽连忙道:“坊道已经修建的七七八八,怕是再要两天就能完工。” “你留着点心,将其中老实肯干,又可靠的人记录起来,这些人要重点培养。” 事情交代下去,朱由检就乐得自在。 知人善用远比亲力亲为要好,不然人快要累死了,才会发现有些事情自己就是做不来。 张世泽机智冷静,有城府,远比常延龄那个满脑子肌肉的莽夫适合做这种事情。 而常延龄,自然是去做莽夫该做的事情。 自从昨天下午开始,城西千户所全体出动,一夜之间有数十家商铺被锦衣卫搜查,一些没有问题的直接贴上锦衣卫封条,有问题的拿人下狱。 不明真相的百姓还以为有什么大案发生,心惊胆战的逃回家中,一时之间城西治安豁然清明,路不拾遗。 同一时间,吴襄带着人设立关卡,专门搜查和刘全有关的各路货物运输,断了他们的血管。 战争就要有战争的样子,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要尽全力。 朱由检的一番王八拳,直接命中了刘全背后势力的命脉。 财富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他们最终的追求。 为了如意楼,和信王朱由检结了梁子,实在是不智。 视察完自己苦心经营的平安坊,朱由检照理要去如意楼。 但是他刚刚骑着赤红战马到了如意楼门前,就看到本应该在顺天府牢房的刘全,出现在隔壁的商铺中。 脸上带着鞭笞的血痕,刘全笑呵呵的走上来,奉上一封文书。 “信王殿下安好,小人已经知错,特意奉上商铺地契表达歉意。” 刘全胖胖的大脸显得憨厚诚恳,但是朱由检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很吓人。 他将文书抛到吴三桂的怀里,捏了捏刘全胖胖的脸颊。 而刘全再也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任由朱由检揉捏。 用刘全的衣服擦去手指的油腻,朱由检这才开口道:“货物你们花钱赎买回去,封条也会尽快取下来,至于抓到的人,明正典刑谁也逃不过去。” 刘全死死的瞪着朱由检,好半天才重新低下头,递上了一封请帖。 看着熟悉的请帖,朱由检这次接了过来。 第九十八章 天上人间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当常延龄看到请帖上写的天上人间四个大字,立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常延龄激动的道:“天上人间,人间天堂。这可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窝,里面金碧辉煌,装饰用具比皇宫还要华丽,单单一桌酒席最低也要二百两银子,里面伺候的美人有泰西人,欧罗巴人还有西域美人,听说最近出了个皮肤黑如石炭的黑美人。” 黑美人,不就是黑人美女吗。 朱由检撇撇嘴,但是想到大明朝的销金窟里居然有这么多异域美人,看来它背后有着不小的力量。 “殿下,这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居然在这种地方宴请你?”常延龄询问道。 朱由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常延龄一副鄙夷的样子,“我们怎么也算是生死之交,你这么见色忘义,藏着掖着。” 说着仔细看了看请帖,指着上面的落款道:“看看,这不是有吗?” 朱由检也看到,上面落款是观音二字。 “观音?这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殿下莫不是也有什么风流债不成?” 朱由检也不解释,直接道:“既然是这么好的地方,我一个人去好似有些不仗义了?” 此话一出,常延龄立刻点头,跃跃欲试的坐直了身体。 朱由检装作没看到,故意想了想。 “最近几日张世泽辛苦了,要不然让他陪我去一趟?” 常延龄一听就急了,好不容易能够去天上人家见见世面,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殿下,那种地方太危险了,还是让我陪同一起吧。” 说完竟然要脱衣服,秀秀自己的腱子肉。 朱由检连忙阻止他,一脸嫌弃的道:“你他娘的别动不动就露肉,多不雅观。” 常延龄停下手,握着刀柄道:“我不管,今儿殿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你这个泼皮。”朱由检叹口气,只好道:“既然有人请客,让兄弟们一同去就是了。” 常延龄立刻喜笑颜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对于这个满脑子肌肉的硬汉,朱由检表示实在怕了。 琉璃正在算账,虽然朱由检和常延龄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她还是听到了。 虽然知道形势所逼,但想到信王殿下要去见其他女人,琉璃心里有些怪怪的。 朱由检先行一步,按照地址来到一处隐蔽的宅院中。 这宅院所处的地方很偏,路过一处青石板小道,来到一颗上百年的老槐树前,就要下马步行。 刘全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朱由检真的应约,才长舒一口气。 之前因为和信王殿下的争斗,他受到东家们的责备,这次信王若不应约,自己也不好交差。 “殿下大驾光临,此地蓬荜生辉。” 刘全上前抓住缰绳,伺候着朱由检下马。 看到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和当初全然不一样。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这种人若不是被打疼了,是不会长记性的。 跳下赤红战马,刘全就从奴仆手中拿起毛巾。 朱由检接了过来,用湿热的毛巾擦拭了手上的汗水。 “这天上人间被称为京城销金窟,一夜风流就要数百两银子,没想到却在这种地方。” 刘全心里鄙夷,忍不住道:“殿下年纪尚小,涉世未深。想我等背后财力,什么地方不行,为何偏偏在这等偏僻之地。” 说到这里,他一脸得意的道:“于此处,就是要做到大隐于市,内有乾坤。殿下还是快快进去,长长见识的好。” “好好好,今个来,小爷我就是要长见识的。不仅是我,还有我一帮乡下来的兄弟,都要一同来长长见识。” “殿下,我老常来了。” 朱由检话音刚落,常延龄就急冲冲的来了。 他的身后还要十数位勋贵子弟,都是朱由检的一帮兄弟。 刘全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大帮精力旺盛的少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常延龄看了看周围,皱着眉头道:“天上人间就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朱由检现学现唱,笑着道:“你小子懂什么,这叫大淫隐于市,小爷我今天就带你长长见识。” 说完手一招,“跟着小爷走。” 一大帮勋贵子弟本就是半大的小子,以前顶多去春风阁这种青楼喝喝花酒,哪里有机会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当下一个个兴奋的大呼小叫,但也有像张世泽这种菜鸟,一脸紧张,绷着脸差点落荒而逃的。 朱由检当仁不让,一把推开刘全,带着一帮人就登上石板台阶,来到一处朴实无华的院门前。 要知道天上人间是只服务于达官贵人的销金窟,而且必须有请帖才能入内,算是明朝版的会员制娱乐俱乐部。 主打的就是私密强,服务好,提供一个让达官贵人玩乐奢靡的场所,也能借机充当关系掮客。 这要是让这帮半大小子进去捣乱,那天上人间辛苦树立起来的名声,就会受影响。 刘全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自己闲的没事,干嘛嘲讽信王没见过世面。 他连忙上前拦着朱由检,脸上挂着笑容道:“殿下,这帮贵客若是想寻乐,小人知道一个上好的去处,保证……。” 但他话音未落,就被朱由检一把推开。 “今个我们不醉不归,谁他娘的都别给小爷我丢人现眼。” 朱由检大吼一声,带着常延龄等人就往里面闯。 刘全带着几个奴仆上前阻拦,被身材魁梧的常延龄像是拎小鸡,给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走过前院的小花园,一帮人直接进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厅堂。 厅堂内闪着昏黄暧昧的灯火,身穿艳丽薄纱的漂亮女子齐齐俯身叩拜,一股幽香弥漫,常延龄等人顿时心跳加速,嘴巴也有些干。 负责接待的管事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贵客,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指挥着女子上前服侍。 常延龄等人身体僵硬的任由女子拉住手安坐下来,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女子嘤嘤笑笑的半跪下来,露着白皙的脖颈为他们脱去鞋袜。 好在这帮勋贵子弟都习惯被人服侍,没有出丑。 但在这么暧昧的氛围下,被这种专门勾人魂魄的美人伺候,他们也都感觉口干舌燥,心神大乱。 “殿……殿下,不是说喝酒吗?”常延龄紧张的道。 “喝酒?你小子进门前猴急猴急的模样,是喝酒的吗?”朱由检直接笑骂道。 常延龄挠挠后脑勺,一张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 听到常延龄的称呼,其中最为艳丽的女子神情一变,悄悄和另一女子交换,过来伺候朱由检。 朱由检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后世那帮穿着开叉旗袍,露着大腿的妖艳贱货都动摇不了自己的心,现在这种又算得了什么。 他舒舒服服的半躺在椅子里,让女子为自己捏捏小腿,然后招招手让管事过来。 “小爷这帮兄弟忙了几日,疲惫的紧,让她们好好按按。” “公子,大掌柜已经在东月阁等候。” “又不是小爷让他等的。你别废话,让人烧上热水给我们先好好泡个澡,再找几件干净的衣服。” 管事神情变幻,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回话。 不一会,一帮女子带着众人沐浴更衣。 走进房间,闻着幽兰迷幻的熏香,朱由检心中也是陡然间放松下来,这时娇小可人的女子就要为他脱去衣衫。 朱由检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女子软若无骨的小手。 女子清丽一笑,装作害羞的样子道:“贵客不要着急,且让奴家帮你沐浴更衣。” 朱由检懒得应付,直接道:“别给小爷整些乌七八糟的,在旁边站好。” 说完直接动手脱掉外衣,扔到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微微一愣,抓住衣衫半天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贵公子直接脱得只剩下亵裤,将衣服直接扔在自己身上。 自己一个柔弱可人的美人,竟然被当成了衣架? 听着旁边房间糜烂的声音,女子还以为旁边的贵公子也会一样,在一番云雨之后,才会洗漱。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洗澡。 第九十九章 银泰钱庄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等到她反应过来,朱由检已经躺在了浴桶中,温热的洗澡水泡的全身舒畅。 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泡泡澡都是及其享受的事情。 美艳的女子望着舒舒服服泡澡的朱由检,哪里肯死心。 这要是和这种贵人攀上了关系,今后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想罢,她将衣衫放在屏风上,娇笑着道:“公子,奴家为您搓背可好?” “喔,那就来吧。” 朱由检坐直了身体,倒也不扭捏。 女子见了心中欣喜,就要宽衣解带,没想到还未动手,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就扔了过来。 “小爷我年岁还小,要注意养生健体,你明白吗?” 美艳女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低眉顺目,点点头。 朱由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既然明白那就老实点给小爷搓背。” 热气蒸腾,朱由检享受着美人的搓背服务,感觉对方力度太小,让她用点力气。 可怜娇小美艳的美娇娘,贵人没攀上,倒是喘着粗气满身大汗的搓了半天背。 等到朱由检穿戴好衣衫,神清气爽的从房间走出来,正好碰到推门而出的张世泽。 这小子一脸尴尬,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常延龄从隔壁走出来,一脸满足的样子。 他拍了拍张世泽的肩膀,一脸过来人的模样道:“一回生二回熟,今儿你就算是真男人了。” 张世泽冷哼一声,懒得理会他。 常延龄哈哈大笑,转过头看到朱由检身边美艳的女子,见她香汗淋漓,微微气喘,一脸猥琐的对着朱由检挤眉弄眼。 朱由检也懒得理会他,看着早就等待已久的管事,道:“你们先去喝酒,我稍后便到。” 说完跟着管事离去。 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管事打开一处房门,就悄悄退去。 朱由检走了进去,在琉璃灯照亮的房屋内踱步,里面陈设典雅,华丽大气,一看就是用料不菲。 墙壁上挂着宋明大家的字画,博古架上有千金难买的古董,只是一个茶盏,就是宋代御用的,单单是集齐这么多珍贵古玩字画就怕是不下万两白银。 特别是琉璃灯,这可是欧罗巴使者进贡的,只有宫中才有,但是一路上朱由检却见了十余盏。 不得不说,这天上人间背后的东家,确实富可敌国。 “信王殿下地位尊贵,何必逞凶斗狠,如同市井莽夫。” 刘全一脸狼狈的站在门口,看到朱由检,脸上闪过一丝怨毒。 朱由检毫不留情的回呛道:“小爷我最是讨厌狗吠,对付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要论起棍子让它吃个教训,让它知道做狗就要有个狗样。” 刘全如何听不明白,这是在骂自己是狗。 “信王,你竟敢如此,莫不是真想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刘全咬牙切齿的看着朱由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朱由检嗤笑一声,不屑的看着刘全,让他更加火冒三丈,几乎要喷火。 “信王殿下且慢发怒,刘掌柜性情急躁,得罪之处,小女子在这里赔罪了。” 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从内屋走出来,右手拿着团扇,一双娇媚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由检,轻笑着躬身行礼。 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扫了一眼,但女子的面容被团扇挡住大半,只有葱白玉指修长,上面涂着红色的凤仙汁,妩媚动人之中又有了几分清纯。 加上她身姿婀娜,风韵中带着一丝白嫩的纯净,可谓是不可多见的尤物。 朱由检就算见惯了美女,也不由生起几分惊艳。 至于一旁的刘全早就满脸贪婪的望着女人,眼中满是邪火。 “就是你想约我一见?” 女子轻笑一声,倒上酒水示意朱由检坐下品尝。 “小女子郑观音,得主子器重主持银泰钱庄。自知蒲柳之姿,早就想瞻仰殿下,只因为多有不便,才托大请殿下前来相见。多有失礼之处,小女子这厢赔礼了。” 说完将酒杯双手呈给朱由检,然后自己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她又倒一杯,看来要连干三杯。 朱由检伸手抢过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酒水。 郑观音脸上笑容更盛,正要道谢,就听到朱由检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时间陪你喝酒。” 郑观音脸上笑容一僵,倒是没想到朱由检年纪不大,手段却如此凌厉。 见一计不成,她只得道:“如意楼冠绝京城各酒楼,可谓是天下一绝。如今名声远播,整个直隶的饕餮食客,都认为到如意楼请客吃饭,是最有面子的事情。但如意楼天下只此一家,一座难求,殿下作为东家,就如同守着金山却不挖掘,岂不是暴殄天物,错过大财吗?” “那我如何做,才能不错过大财呢?” “很简单,只需要殿下将如意楼秘方拿出来,广招学徒磨练厨艺,然后在大明两京十三省设立如意楼分店,到时候天下食客慕名而来,一年下来数十万两银子,岂不是天大的财富。” 朱由检扫了一眼郑观音,没想到如意楼刚刚成势,就有人知道它的价值。 实际上研发各种香料、菜品,将如意楼推上风靡整个京城的第一酒楼,朱由检为的就是借助如意楼的名声,接下来开新店,打开市场。 只不过若是想要保持如意楼的招牌,新店的位置、装潢甚至菜品都是很有讲究的,单单在南直隶和北直隶两个大明最富硕的地区开设分店,没有个几万两银子是不可能办到的。 而自己手里的银子,却要准备经营平安坊这个基本盘,暂时没有余力扩大如意楼。 “你们说的合作,就是如此是吗?”朱由检问道。 郑观音点点头道:“我们银泰钱庄,愿意提供十万两银子,帮助如意楼开设新店。” 一出手就是十万两,朱由检也不由暗暗咂舌。 要知道这可是两三吨重的白银,足够养活一府的百姓。 “但是条件就是,如意楼老店要分出一成份子,其余分店这是让银泰钱庄占七成份子。” 如此一来,除了老店在朱由检的控制之下,各分店实际上都归银泰钱庄管理,朱由检只是拿个分红。 但是相应的,朱由检也不需要投入银子。 朱由检还未说话,刘全就开口道:“殿下,在我看来,你还不如将老店卖给我们银泰钱庄,我们作价三万两银子。君子远庖厨,也省的殿下费心。” 要说之前的合作还有几分公平可言,那刘全这么说,完全就是心怀不良。 如意楼如今一年的利润,足有四万两银子,就算朱由检只有五成份子,也能拿两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三万两,就将如意楼卖给他们。 刘全这是将自己当成傻子了不成? 朱由检眉头一皱,脸上也带着冷笑。 但是刘全浑然不觉,自顾自的道:“三万两银子,就是京城有名的门第,也难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殿下天资聪慧,有了这么多银子,自然能够大施拳脚,何必……” “刘掌柜,卖掉如意楼的事情暂且不论,东家的意思是……”郑观音连忙就要阻止刘全。 但是朱由检抬手打断她的话,笑嘻嘻的看着刘全。 “三万两买下如意楼,你他娘的倒是打得好算盘,莫不如小爷我一两银子不要,直接送你得了。” 刘全微微一愣,“若是殿下真心想和我们东家交个朋友,这倒也可行。” 朱由检差点气笑了,这刘全的主子到底是谁,竟然让他这么飘。 自己一个堂堂的大明亲王,竟然上赶着和他交朋友。 刘全也看出来朱由检好似在说笑,立马道:“若是三万两信王殿下嫌少,小人可以做主再加一万两,这下该够了吧。” 郑观音差点被刘全气的昏过去,东家富可敌国,王公大臣多有交际,官员权贵也是平辈相称,竟然让刘全以为自己能和信王殿下讨价还价了。 “信王殿下当面,刘掌柜谨慎说话。”郑观音忍不住提醒道。 “何必花十万两合作,郑掌柜太过小心了。”刘全毫不理会,拍着桌子道:“大不了五万两就是了,想来东家定然同意,我做主了。” 朱由检被气的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酒壶要倒一杯,但转眼间“噗”的一下全都泼到刘全脸上。 “小爷今儿的心情,全被你这个蠢货破坏了。告诉你们东家,想要如意楼,他就滚出来亲自和小爷谈,不然小爷搜遍整个京城,也要把他找出来。” “哈哈哈~” 刘全怒极反笑,像是听到一个大笑话,冷声道:“好让殿下知道,我们银泰钱庄开遍两京一十三省,手下商铺千千万,银两何止千万,上到朝堂,下到市井,谁人不给我们东家几分薄面。殿下现在不识抬举,等到吃了大亏,就晚了。” “吃大亏?”朱由检眼中闪着凶光,“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让小爷吃大亏。” 说完一脚踢翻刘全,推门而出。 郑观音连忙追上前,躬身道:“殿下,这刘掌柜得了失心疯,还望殿下息怒。” 朱由检心中一动,装作发怒道:“今日我前来,已经释放了善意。若是你们东家就是这样安排的,那今后我们定然势同水火。” 郑观音连忙解释道:“殿下,银泰钱庄只想和殿下和气生财,断然没有生怨的念头。” “信王殿下既然要走,那就只管离去。我们银泰钱庄的威风,也不是那么好落下的。” “刘掌柜,别说了。”郑观音打断刘全弱智的行为,无奈的道:“东家已经将此事交给我全权处置,还请您暂且不要说话。” 刘全肆无忌惮的扫了一眼郑观音圆润的胸口,呵呵冷笑道:“郑观音,老子自小伺候着东家长大,就连东家也称呼一声全叔,如今在你面前,竟然连话都没资格说了?” 郑观音眉头一皱,左手遮住胸口,娇媚的眼睛喷着火道:“刘掌柜自然可以说话,但如意楼一事东家已经交给了我,刘掌柜横加阻挠,若是坏了东家交代的事,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老子。”刘全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被这个女人爬到头上,早就心怀不满,当下怒声道:“不要以为你得了东家的青睐,就可以摆主子的威风。” “一个家生的奴婢,注定就是万人骑的贱货,等到东家将你赏赐给我,定要让你在老子胯下承欢。” 郑观音被气的浑身颤抖,她闭上眼睛平复心情,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第一百章 刘福进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刘全并非是傻子,他坚持要花银子买下如意楼,并非是故意激怒朱由检。 而是故意搅局,让郑观音和信王合作的打算落空,打击郑观音的地位。 要知道银泰钱庄乃是东家手下最大的买卖,本应该交给刘全这个亲随家仆管理,谁想到郑观音得了主子青睐,成了银泰钱庄的掌柜,这让刘全心中十分不满。 他早就想着暗中对付郑观音,而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等到朱由检离去之后,刘全连忙离开天上人间,去了一处深宅之中。 刘全跪在门外,等到里面有人传话,才敢进入。 一个身材肥胖的宽脸男子看到刘全进来,就要发怒。 但是刘全抢先跪在地上,哭诉道:“主子息怒,并非是小人故意坏事,只是那郑观音奉上商铺地契讨好信王,又要投入十万两银子。小人担心有问题,这才主张花银子买下如意楼,也是为了主子考虑啊。” 银泰钱庄的主子名叫刘福进,乃是江浙有散财仁义为名的刘家大房的次子。 银泰钱庄的根基在南直隶,各地都有分号,而北直隶的分号,暂时由他管理。 其中京师的银泰钱庄,不仅仅只是一个分号,还是江浙乡绅士族联络京师,暗中流通金银的渠道。 也就是江南贿赂京官,京官转移财产的钱柜。 刘福进年近四十,又不是长子,所以一方面经营北直隶的银泰钱庄,一方面也想开创自己的买卖,积蓄力量,争夺家主的位置。 而名冠天下的如意楼,就是被他看重,想要打造天下第一酒楼,日进斗金,笼络天下人脉。 “能够买下如意楼自然是好事,郑观音到底怎么办的事?既然那信王不愿意,何必惹怒他,平白无故的树敌。” 如意楼一事一波三折,到现在都没有丝毫进展,刘福进也是焦急万分。 刘全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悲愤道:“主子明鉴,小人也认为应当先想办法买下如意楼,谁成想郑观音并无这般打算,而是想直接拿出十万两银子合作。小人劝了又劝,可惜她拿出主子呵斥小人,小人也不敢多言。” “还有……” 刘全欲言又止。 刘福进冷喝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刘全连忙道:“还有就是,郑观音不仅拿地契讨好信王,刚一见面就露出狐媚状,小人担心她有了二心,想要攀上信王这棵大树。” “哼哼,她敢!”刘福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语气冰冷。 稍缓,刘福进收起心神,淡淡道:“刘全,郑观音我还有大用,你也不必这般猜想。” 刘全磕了一个头,浑身颤抖的道:“主子,小人祖上五代都是在刘家尽忠,得赖主子信任重用小人,小人无以为报。但那郑观音乃是教坊司出身,最擅长趋炎附势,攀高枝。小人就怕她有了二心,坏了主子的大事,这才百般提防。” 刘福进站起身徘徊两步,看着刘全,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刘福进想了想,还是打算再相信一次郑观音。 “不管怎么样,如意楼我势必要得道。你暂且协助郑观音,让她和信王继续接触。” 刘全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但是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刘福进又忍不住道:“给我盯住郑观音,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速速禀报。” 刘全心中大喜,连忙答应下来。 稍晚些时候,郑观音求见。 刘福进早就等候多时,刘全的话让他心情打坏,脸上也是冷若冰霜。 郑观音深吸一口气,鼓住勇气踏入房门。 还未说话,就看到刘福进手拿马鞭,已经等候多时。 “脱去外衫。” 一声冰冷的低喝,郑观音害怕的身体颤抖,咬着红唇,脱去了外衫。 刘福进露出变态的笑容,猛然挥动马鞭,重重的打在郑观音身上。 没有凄厉的惨叫,郑观音死死咬着牙关,闷哼一声。 她知道,只要自己惨叫,刘福进就会更兴奋。 一连挨了十鞭子,郑观音早已经满身虚汗,身体微微发颤。 刘福进丢下马鞭,上前抓着她的下巴,望着那张娇艳的脸。 “老爷我虽然怜惜你,但家有家法,要的就是赏罚分明。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砸了,就要受到惩罚,你可明白?” 郑观音苍白的小脸闪过一丝厌恶,但依然温顺的道:“奴婢知道,老爷打奴婢,是为了让奴婢少犯错。” “这就对了,你能理解老爷的良苦用心,我很欣慰。” 刘福进PUA完郑观音,还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穿上外衫。 “信王虽然在朝中并无势力,但他是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与他交恶并不明智。我让你负责此事,为的就是让你笼络住他,让他交出如意楼,你明白吗?” 郑观音急切的道:“奴婢自然明白,可是刘掌柜……” 刘福进摆手阻止郑观音说话,有些不悦的道:“刘全怎么说也是我们刘家的老人,我都会给他三分颜面,更别说你了。” 郑观音脸色灰暗的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不管如何,如意楼我是势在必得。信王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合作也好,买下也罢,如意楼早晚都是我的。我给你十万两银子的用度,这件事必须办成。” 郑观音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刘福进的念头,但是信王虽然年轻,手段却十分高明,又如何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希望这件事真的能够办到吧。 郑观音咬牙遵从,就要离开。 在她转身出门的时候,刘福进又开口道。 “当初我从教坊司将你买出来,命人教你识文断字、交际算账,付出了无数心血。你要给老爷我争口气,不要再办砸了。” 郑观音知道这是鼓励,也是警告。 她身子一颤,走出了这处隐秘的府宅, 第一百零一章 得加钱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朱由检回去之后,立刻让常延龄从锦衣卫中调来了银泰钱庄的文书。 仔细看了一遍,他才明白为什么刘全在自己面前,敢那么嚣张。 汇通天下,富可敌国,有着无数王公大臣,乡绅贵族保驾护航。 这银泰钱庄就是一头蛰伏的巨兽,别说自己一个无权的王爷,就算是大明国本,银泰钱庄也能动上一动。 最让人可怕的是,银泰钱庄这种庞大的势力,朝堂竟然无人谈及,便宜老哥怕是也不知情。 朱由检不由的升起了警惕性,让常延龄动用锦衣卫的手段,继续探查银泰钱庄的底细。 没想到他这边还是调查,第二天银泰钱庄就有了行动。 第二天视察完平安坊的情况,朱由检照例去如意楼用饭。 没想到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郑观音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昨日冒犯之处,小女子今日特来赔罪。” 郑观音带着香风走过来,朱由检这才欣赏到她的美貌。 明媚皓目,柳叶弯眉,皮肤白皙透着光泽,如同娇艳的玫瑰一样,但又多了几分清纯。 再加上一身立领花团长袍也难以遮掩的妖娆身姿,不仅仅是如意楼中用饭的男人,连女人都为那风韵痴迷。 一身素衣长衫的琉璃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神情淡漠的道:“公子,这位女子等候已久,说是与你前缘未断,今日特意前来。” 前缘未断? 朱由检嘴角咧开,呵呵笑道:“到底是前缘未断,还是阴魂不散。” 说完直接无视郑观音,走到预留的桌子前坐下。 琉璃见了神情一变,清丽的脸上多了一丝欣喜,对着刘黑虎道:“快给公子上菜。” 而郑观音也不恼怒,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微微嘟着鲜红的嘴唇,“殿下如此无情,小女子心中惶恐,可是害怕的紧啊。”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你的主子有了答复了?” 郑观音伸出纤细的手臂悄悄划过朱由检的手掌,眼神娇媚的看着朱由检,性感的道:“奴家只是昨日一别,心中不安,想来见见信王殿下。” 这套勾魂的手段,郑观音施展起来得心应手,但是不管她露出多么娇羞的样子,朱由检都不为所动。 反倒是旁边的琉璃早就心中不满,当下走过来低喝道:“这位姑娘,还请自重。” 郑观音抬头看了一眼琉璃,不由微微一怔,没想到信王身边还有这般清秀纯洁的女子。 但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当下娇羞道:“奴家孟浪了,还请姑娘见谅。” 说完才收回手指,看着朱由检道:“怪不得信王殿下看不上奴家,原来身边还有如此美人相伴。” “琉璃乃是这如意楼的大掌柜,是我的得力帮手。”朱由检回答道。 郑观音笑了笑,“没想到信王殿下和我家主子倒是一样。” “砰”的一声,朱由检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郑观音,“可别将我和你家主子相提并论。花钱赎买教坊司的女子,培养她们以色侍人,与人交际,这种事情,小爷我不屑如此。” 郑观音神情一愣,但好一会后嗤笑道:“殿下搭救琉璃姑娘,又重用她经营这如意楼,难道真的没有私心?” 琉璃早就看不惯郑观音,当下解释道:“好让姑娘知道,公子重用与我,是看重小女子有些许商才。所以许了如意楼三成份子,一应经营委托给小女子,怕是与姑娘遭遇,并不相同。” 说完看了一眼朱由检,“至于恩情,公子从未提起,琉璃也只得藏于心中,时刻感怀。” 听到朱由检许了三成的份子给琉璃,郑观音也不由惊讶。 要知道那可是一年近万两银子,如此多的钱财,竟然直接送给了一个女子。 想想自己侍奉刘福进这么多年,连身契都要不回来,郑观音心中顿时黯然。 “奴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殿下和琉璃姑娘原谅。” 酒菜端了上来,朱由检为郑观音倒了一杯。 郑观音微微一愣,但还是一饮而尽。 剧烈的辛辣味直冲食道,一直落到胃里,像是有团火焰燃烧,让郑观音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由检递过去一块手帕,郑观音捂着嘴巴好一会才缓过来神。 “这是什么东西?” “如意楼的新品,醉仙人。顾名思义,就是仙人喝了,也会醉。” 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郑观音不由道:“这名字还真是贴切,这酒比寻常的要烈了许多。” 朱由检哈哈一笑,又倒了一杯,“你再尝尝?” 郑观音看了朱由检一眼,这次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这下她才感受到酒香的味道,混合着辛辣,有股回味。 经常与人交际,郑观音立刻就觉察出这杯酒的奇妙。 看到她睁大了眼睛,朱由检笑着道:“如意楼的秘密,远远不仅如此。你说说,单单醉仙人的配方,就能值多少银子?” 郑观音想了想,道:“醉仙人一旦出售,必定名扬天下,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酒。它的配方,至少值五万两银子。但是没有人傻到,会出售醉仙人的配方。” 朱由检点点头,又问道:“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五万两银子,远远不够买下如意楼了吧。” “可若是十万两?” 朱由检笑了笑,道:“你觉得,如意楼的秘方,只有醉仙人吗?”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郑观音,“要想买下如意楼,得加钱。” 郑观音知道朱由检已经给出了商量的余地,她点点头,道:“奴家这就向主子禀报。” 朱由检自然不着急。 但是在郑观音离开之前,他还是提醒道:“刘福进并非宽宏大度之人,你跟着他,早晚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郑观音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的身契还在刘福进手里,再说她知道银泰钱庄无数秘密,若是离开刘福进,她立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零二章 打算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等到郑观音走出如意楼,早就等候多时的刘全连忙走了过来。 “信王是如何说的?” 郑观音有些厌恶的看了刘全一眼,淡淡道:“主子确实眼光独到,看到了如意楼的潜力。但是信王也并非傻子,十万两银子,他是绝对不会卖的。” 刘全呵呵冷笑道:“一个闲散王爷,胃口倒是挺大。十万两银子可是扩张如意楼的本钱,还能全都给他?” “所以早早地,我就知道必须要合作,而非直接买断。” “都说你手段高明,是男人都无法在你手上走一遭。怎么现在就想放弃了?”刘全露出淫荡的笑容。 郑观音恨恨剜了刘全一眼,“那如意楼的女掌柜,姿色不逊于我,信王都礼待三分。又如何会为我神魂颠倒。” “男人嘛,只要你上了信王的床榻,还能抓不住他的心。” 刘全上下打量着郑观音丰韵的身体,舔舔舌头道:“我可听说,你床上的功夫,不下于商才。” 这番话不堪入耳,郑观音怒视着刘全,就要离去。 但是刘全丝毫不收敛,反而冷笑道:“我可听到,信王诽谤主子的话。你若是聪明,就收起二心,不然,哼哼……” 郑观音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的离去。 另一边琉璃看到郑观音离去,一瞬间也是如释重负。 她做到朱由检旁边,为他倒上水酒。 “公子,这女子看上去并不简单,你可要小心几分。” 朱由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道:“她充其量只是个棋子,真正厉害的,是财力雄厚的银泰钱庄。” “银泰钱庄?莫不是他们要买下如意楼?”琉璃连忙问道。 朱由检点点头,“他们打算作价十万两,买下如意楼。” 琉璃深深地看着朱由检,笑了笑道:“那他们怕是打错了注意。” 朱由检眉毛一挑,“你就不怕我答应下来?” “公子不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 琉璃为朱由检倒着酒水,浅笑道:“如意楼一年的利润,就有将近四万两。这还是如意楼刚刚草创,还未发力的情况下。更不要说单单是各种菜肴秘方,就千金难买,价值不菲。” 朱由检点点头,对于如意楼的情况,没有人比琉璃更清楚。 “那你觉得,如意楼接下来该怎么做?” 琉璃沉思片刻,道:“银泰钱庄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其背后并非一个东家,而是许多大海商在背后支持,和许多官员都有所往来,直接与他们正面对抗,并不明智。”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银泰钱庄负责北直隶的是刘福进,此人阴柔多智,早就想要自立门户。此次买断如意楼,很可能与此人有关,而非整个银泰钱庄的决策。所以小女子建议,眼下应当先虚与委蛇,查清楚到底底细,再行谋划。” 朱由检哈哈大笑,抚掌道:“琉璃,往日我只知道你善于经营,如今才知道,你的才智也是如此厉害。” 琉璃有些羞涩的低头道:“有人打如意楼的注意,我自然要细细打探,小心谨慎,不辜负公子信赖。” 之前朱由检重用琉璃,多是因为信任她,觉得她有些才能。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琉璃。 暗中打探出银泰钱庄这般多底细,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却能一针见血看出问题本质,这份心性才智,预示着她有着无穷的潜力。 “我先与你交底,如意楼是不可能卖的。” 朱由检坚定地说道:“不过刘福进既然想要插一手进来,我们也不需要抵触。如意楼如今名气有了,其实早该开设分店,只因为我们财力不足,才一直耽搁着。既然有人想要投银子进来,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公子的意思是,利用银泰钱庄的银子,开设如意楼的分店?” 朱由检点点头。 琉璃却担忧的道:“可刘福进摆明了想要夺取如意楼,这么做,不是中了他的计?” 朱由检笑着道:“没有银子,就无法招募伙计,培养学徒,开设新店。将如意楼一直握在手里,根本创造不了它最大的价值。我的想法是,既然刘福进想要以大吃小,夺取如意楼,那我们何不扮猪吃老虎,吞下他投进来的真金白银,最好再从银泰钱庄身上狠狠咬下来一块肥肉。” 琉璃无比震惊的看着朱由检,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朱由检,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不仅想要空手套白狼,还要图谋庞然大物的银泰钱庄。 不要说刘福进,就连自己都根本想象不到,公子的真正心思竟然是这个样子。 朱由检知道这个举动有些冒险,但是刘福进已经出招,狭路相逢勇者胜,自己就是要勇,还要超勇。 时间不等人,虽然还未和刘福进谈妥,朱由检还是让琉璃开始准备开设分店的事宜。 虽然装逼的时候豪气万丈,但是朱由检并未打算直接在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开设如意楼。 要知道无论是人力物力,都要有个积累的过程,不然步子太大扯到蛋,难免得不偿失。 他的想法,就是在今年之内,在北直隶地区比较繁荣的州府开设分店,京城也会再开设两间。 这既能考虑到对于各个分店的控制,也刚好能将王富贵手下的徒弟分配出去,保持如意楼菜肴的水平。 至于饮品和酒水,朱由检考虑在平安坊的酿酒坊酿造之后,统一分配运输。 实际上朱由检还考虑在南直隶,也就是南京城中开设分店。 要知道江南地区官宦满地走,富人多如狗,定然能够日进斗金。 但是考虑到此次之后,很可能会和银泰钱庄结下死仇,朱由检还是打算暂缓。 隔天,朱由检带着琉璃一同去了平安坊。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平安坊平整的砖石坊道上,已经支着许多桌子。 如意楼的几个师傅和伙计忙着炒菜,一看就是大摆筵席的动作。 “今天平安坊的坊道完工,我特意拨了笔银子,请整个平安坊的人吃顿流水席。” 一群孩童围在锅炉旁边,留着口水望着锅里的菜,看到朱由检走进来,连忙跑了过来。 朱由检从吴三桂手里接过点心,交给为首的卢明生。 卢明生作为平安坊的孩子王,还是有些威严的,一帮孩子立刻老老实实的看着他。 “先谢过信王殿下。” 一帮流着鼻涕的孩童连忙对着朱由检躬身道谢。 朱由检哈哈大笑,揉了揉一个小女孩的脑袋,道:“去你们明生哥哥那里分点心吧。” 听到这话,一帮孩童立刻欢呼起来,围着卢明生拿点心。 等到点心分完,孩童们一哄而散,又跑去玩耍了。 “平安坊的抚恤都已经发下去,遗孤们生活有好转吗?” 朱由检对于大明的腐败还是深有体会的,他不仅让张世泽发放抚恤,还让卢明生暗中探查。 作为平安坊的人,卢明生对于左邻右舍十分了解,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锦衣卫的遗孤,都得了粮食,生活变好了许多。但是东厂那边……” 朱由检眉头一皱,“到底怎么回事?” “东厂的档头听说这件事后,今儿来了平安坊,说今后的抚恤,要抽走七成。” 七成?这帮狗东西,还真是贪心。 朱由检有些恼怒道:“那个档头在哪?” “听说今天有如意楼的师傅来做菜,还在里长家等着呢。” “我倒要看看,是谁不长眼,连良心都不要了。” 朱由检直接就让卢明生带路,一帮人去了里长家。 身穿蓝色官袍的东厂档头正坐在里长家的院子里喝茶,没想到一帮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他捆了起来。 档头大叫道:“大胆,竟然敢冒犯朝廷命官。”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朱由检拽起来,“啪啪”扇了两个耳光。 朱由检的手劲极大,两个耳光打得档头眼冒金星,脸颊瞬间肿的像包子。 “狗东西,是谁让你来的?”朱由检凶神恶煞的道。 档头牙齿松动,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只能一脸惊慌的道:“各位好汉,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东厂遗孤的抚恤粮,是不是被你贪墨了?” 这时候档头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强撑着道:“东厂的事情,是你等能够过问的。” 结果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打在了脸上。 “带走。” 朱由检直接就压着他们去了被勒索的东厂遗孤家中。 一帮街坊邻居挤在阴暗的屋子里,正在安慰被勒索的遗孤。 看到朱由检走进来,为首的老翁带着一帮人就要磕头。 朱由检连忙扶起来他,指着后面的东厂档头道:“老人家可认得他?” 老翁浑浊的眼睛盯着档头,但是好半天也不敢说话。 一个月三斗的粮食,被勒索了七成,他们不敢拒绝。 现在罪魁祸首被抓,他们也不敢指认。 他们不怕累,不怕穷,但就是怕官。 朱由检不想苛求他们,利用修整坊道,给他们活计干,发给遗孤抚恤,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吃上饭。 现在,他要他们能够活的有点做人的尊严。 “吴三桂,将他给我押上来。” 档头被按在地上,他现在才知道,打自己的人是谁。 当下连忙求饶道:“信王殿下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呵,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说完就对着吴三桂道:“将他押送到昭狱问罪。” 吴三桂拽着拼命求饶的档头,一巴掌将他打晕,带了出去。 在坊民们眼里惹不起的东厂鹰犬,只是片刻就成了一摊死狗。 等到场面安静下来,朱由检望着周围的坊民们,“今后但凡有不法行事者,诸位都可向张世泽百户禀报。只要平安坊有本王坐镇一日,就不会坐视不管。” 坊民们纷纷高呼千岁,几个东厂遗孤更是啼哭不止,叩首拜谢。 朱由检将他们一一扶起来,“今日坊道完工,正是可喜可贺的日子,诸位与我一同出去,每桌都有酒水可供畅饮。” 第一百零三章 平安坊计划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刚刚到了坊门口,就听到常延龄带着几个锦衣卫,大笑着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孩童们全都欢呼着到处乱窜,整个平安坊无比的热闹。 瘸腿里长拄着拐杖笑呵呵的看着喜气洋洋的坊民,平安坊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欢乐了。 他对着朱由检拱手道:“这都是信王殿下的功劳,让街坊们能够吃了这么久的饱饭,多少有了点人样。” 朱由检笑了笑。 他延长工期,提供粮食,为的就是让坊民不再饥肠辘辘,能够活的有些生气。 要知道人吃不饱饭,顶多算是行尸走肉。 “你就不用给小爷我戴高帽,我所做的,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里长没想到朱由检并无半点得意,心中感叹之下,竟然将拐杖扔掉,恭恭敬敬的叩头。 “小人之前受王千户指使,算计信王殿下,差点毁了平安坊百姓的指望。今日坊道完工,还请信王殿下治罪。” 朱由检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里长竟然主动认错。 他扶起年迈的里长,“这段时间,你做的不错,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里长垂头拭泪,哑着嗓子道:“谢殿下宽宥之恩。” 这时候张世泽已经安抚坊民们入座,上来请朱由检说上几句。 朱由检站在坚固干净的砖石坊道上,望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坊民,伸出了三个手指。 “今日我只说三件事。第一,坊道虽然完工,但是酿酒工坊和学堂还需要人手。若是想要做工的,可以继续干下去。” 坊道修筑完成,接下来就没有免费的饭吃,更不要说工钱,坊民们心里正忐忑着,听到这番话,立刻露出了笑容。 信王殿下,果然是记挂着我们的。 “第二,从今日开始,平安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必须进学。不管是否愿意,如若有门户不让孩童入学者,罚钱十两,坊中徭役率先摊派。”朱由检说完看了一眼卢明生等一帮孤寡孩童,提醒道:“孤儿也要进学。” 要知道五六岁的孩童,就已经算是家中的劳力,需要干活分担生活的重担。 让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入学,那许多家庭都会失去一个劳力,他们如何愿意? 访民们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嘈杂,引得里长不得不站出来,重重的杵着拐杖。 “都闭上鸟嘴,信王殿下让你们娃读书,还是害了你们不成?” 朱由检笑了笑,自然知道坊民们担心什么。 他继续道:“入学的孩童,任何费用都由本王来承担。而且学堂负责一日三餐,纸墨笔砚。” 这番话说完,刚平静下来的坊民们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又大声的议论起来。 谁都知道识文断字才能有大出息,但是不菲的束脩和书籍价格,并不是平安坊坊民能够承担的。 而现在家里的娃娃们不仅能够读书识字,还有饭吃,有纸墨笔砚,也就是说家里少了一个劳力,但是却多了一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这买卖太划算了,坊民感觉自己赢麻了,赢到不敢置信。 但是朱由检根本不给他们消化的机会,继续道:“第三件事,我打算修缮平安坊的房屋。废弃的房屋需要拆除,土地记在平安坊的公账上,而坊民们自住的房屋,坊道两旁的统一修缮,只不过要出让一半土地用来修筑商铺,土地会按照公价的十倍赔偿。其余坊民若要修缮房屋,则需支付银子,但是可以分成三年付清。” 听到这番话,访民们愣住了。 修缮房屋确实是坊民们的刚需,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偷盗砖石。 只不过需要自己支付银子,而且是十几二十两的银子,他们就有些担忧了。 好在朱由检并未强求,除了坊道两旁的房屋需要修缮,并且修筑商铺,其余的坊民愿意修缮,可以省去一半的花费,还能分三年付清。不愿意的,也没有人在意。 三件事情说完,朱由检也不啰嗦,直接道:“今日之后,平安坊会越来越好,大家尽情吃喝,好好庆祝。” 早就等待已久的坊民们闻言,立刻开动,对着桌子上的美味疯抢起来。 朱由检也不在意,大家穷惯了,见到一点好东西免不了争抢。 做到主位上,刘大匠连忙道:“殿下,学堂怕是没有一个月,无法修筑好。这就让娃娃们进学,是不是太早了?” 朱由检笑着摇头道:“那就收拾出两个大院子,先开始学起来。等到学堂修建好了,再搬进去就是了。” 说完看着张世泽道:“英国公府上定然有教书先生,你回去讨要两个过来,先开始教书。” 明末读书人已经有数百万人,取得功名的多如牛毛。所以一些秀才、童生科举无望之后,就会当个教书先生或者账房先生。 英国公府这种顶尖的门楣,找两个读书人教授一帮孩童,并不是困难。 张世泽答应下来,同时递上了一本名册。 “殿下,册子上记录着这十多日以来,老实肯干,聪明本分的坊民姓名。他们都是平安坊居住数代的老门户,都有着妻儿老小需要养活,可以重用。” 朱由检点点头,将名册交给了琉璃。 看到琉璃疑惑的眼神,朱由检道:“如意楼既然要开设分店,需要不少人手。你从中选出一部分,好好去谈谈,细心栽培,弥补人手不足。其余的,则是今后在酿酒坊干活的人手,你找些酿酒的老师傅细心教导。” 琉璃这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带自己来平安坊,原来是这个打算。 她手下名册,点点头道:“今日我就会安排人与他们商谈,想来不会有人会拒绝这么好的活计。” 要知道如意楼和酿酒坊的工人工钱,都是外面的三倍甚至五倍,怎么会有人嫌弃钱多。 安排好这些,自然就是推杯送盏,好好享受。 一直到了日落,朱由检才在吴三桂的搀扶下,返回了皇宫。 第一百零四章 害群之马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不管怎么样,平安坊向着预料的方向发展,今后定然是不会差的。 朱由检一路上思考着,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等到朱由检醒过来,外面已经日头高挂。 伸了伸懒腰,早就等待已久的可儿连忙端了茶水上来。 这个习惯不知不觉就养成了,朱由检只能暗叹自己受到了封建主义的侵蚀。然后端了茶水喝了一口。 “殿下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宫人们好久没听您说齐天大圣了。”可儿一边给朱由检穿靴子,一边幽怨的念叨着。 “这不是最近几日太忙了吗。”朱由检揉揉惺忪的睡眼,“等到这几日忙完了,我们出京游玩一番。” “那就太好了。”可儿非常兴奋,但是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若是离京,还需要向皇上禀报才可。” 明朝的王爷虽然生活富足,但是却没啥自由。 朱由检嘟囔道:“皇兄若不答应,今后别想来蹭吃蹭喝了。” “朕为你劳心劳力,怎么连口吃食也不配了?”天启皇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朱由检抬起头就看到身形挺拔的朱由校,撇撇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这检哥儿,还真是没个规矩。”天启皇帝长叹着道。 可儿掩口轻笑,知道信王殿下和皇上兄弟情深,最是喜欢打个嘴仗。 “皇兄这几日不见人影,今个怎么来勛瑁宫了?”朱由检问道。 天启皇帝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奏折放在桌子上。 朱由检满脸疑惑的拿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是弹劾自己的文书。 “这是哪个生孩子没屁股的,刚消停两天,又要来一波。”朱由检头大的道。 天启皇帝也叹息道:“朕这几日忙着处理西南战事,看到奏折之后,就想着来问问,你在平安坊到底做什么?怎么惹得百姓告状,御史都上了弹劾的奏折了。” “有平安坊的人告状?”朱由检倒是没想到,思量片刻道:“可有真凭实据?” “自从有了言官行风宪之权,要有真凭实据的规矩后,何人敢胡乱攀咬?”天启皇帝长叹一声,“检哥儿,你若是闲着无趣,想要做些生意倒是可以,但是与民争利,驱使百姓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朱由检瞅了天启皇帝一眼,“皇兄难道也以为臣弟真的做这些了?” “检哥儿先别着急。”天启皇帝看到朱由检生气了,连忙陪着笑脸道:“皇兄就是说说。朕知道你在平安坊大兴土木,平安坊百姓也能获利。但是难免有宵小在中间做手脚,还是小心为上。” “难道害怕宵小之辈,就什么事都不做了吗。若是这大明长治久安,我这大明的亲王乐得逍遥自在。” “你这臭脾气,也该收收了。你是大明亲王,又招惹了文官,他们早就盯着你犯错。你这是何必呢?” 天启皇帝说着拿起奏折道:“你看看,上面说你流连花柳之地,这可是真的?” “这帮文官也是忒小气了,正事不干,天天扒着墙角偷窥,比狗仔队还麻烦。”朱由检悻悻道。 天启皇帝气的用奏折拍了朱由检的脑袋,沉声道:“你这混小子,也该有个正形了。此事不好解决,平安坊的事情,你还是暂且放下吧。” 朱由检还想解释两句,但是天启皇帝并不想听。 平安坊遗孤生活穷苦,朱由检以工代赈救济坊民,这些天启皇帝并不是不知道。 但是相比于这些百姓的衣食生计,信王的荣辱才最重要。他决不允许朱由检为了一帮小民,留下苛待百姓的恶名。 天启皇帝带着谈敬离去。 朱由检看着天启皇帝的背影,长叹一声。 平安坊的工程,关系到数千人的生机。 此刻若是中断,刚刚有些人气的平安坊,怕是又要重回旧态。 “殿下,皇上金口玉言,这平安坊怕是不能再动工了。” 曹化淳来到近前,弓着身子,低声道:“奴才可以去传话。” 朱由检正在气头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停工之事再论,你去找顺天府尹董光宏,询问是否有人上告。” 曹化淳捂着屁股,只能点头答应。 当张世泽和常延龄知道平安坊有人去告状之后,立刻像是点燃的火药桶,直接就炸了。 常延龄插着腰,一脸愤怒的大吼道:“老子们给他们活干,给他们饭吃,到底哪点对不起他们了。一群狗娘养的东西,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张世泽也是满脸阴郁的道:“这半个月来,每顿粥都能稠的插得起筷子,面饼也是脸盆大的。而且还是做半日,休息半日,不说工钱,单单这种吃食,就有人愿意来干活。” 听了张世泽这番话,常延龄更是愤怒的站起来,“老子这就安排人去查,到底谁良心被狗吃了。” 说完,就要气冲冲的找麻烦。 “回来。”朱由检喊住他,敲着桌子道:“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难道将平安坊掀个底朝天,就行了吗?” 常延龄垂头丧气的坐下来。 “平安坊的坊民大部分都是支持我们的,有些害群之马,也是难免。你们先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看看大家的反应再说。”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次谈判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但是平安坊的工程,是不是要停下来?”张世泽问道。 朱由检笑了笑,道:“若是停了下来,那帮言官没了把柄,怎么会跳出来和我们作对?” “殿下的意思是?” “工程依旧要干,学生们还等着学堂读书呢。”朱由检坚定地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常延龄却迟疑了,满脸担忧的道:“殿下,皇上已经发话了,金口玉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由检拍了拍常延龄的肩膀,笑着道:“到时候皇兄怪罪下来,找个人顶罪就是。” 常延龄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殿下,这可是会死人的。” 朱由检笑嘻嘻的道:“别担心,皇上口谕是不让与民争利,驱使百姓,我们招工干活,贴补百姓,这不算抗旨。” 等到常延龄和张世泽忧心忡忡的离开之后,朱由检在平安坊逛了逛。 原本破旧的平安坊,经过翻修坊道,种了绿化之后,焕然一新。 上工的坊民们三五成群,大笑着插科打诨,对有些颜色的闲言碎语兴致昂扬。 女人们则是成群结队的浆洗衣服,调笑着说些家长里短,不是家里汉子赚了多少银子,就是孩子淘气被打了一顿。 一个月没到,原本死气沉沉的平安坊,已经安宁乐业,焕然一新。 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花费银子,给坊民活计。一旦工程停了下来,坊民们没有了饭吃,赚不到工钱,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创造的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看着细雨绵绵的天空,朱由检突然明白,自己原来一直都想错了。 以为低调,远离朝堂的争斗,就能够安心发展,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身为大明亲王,天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自己一直都在朝堂争斗的中心。 自己就算再低调,那些防备自己的文官,也会找出各种理由弹劾自己,打击自己,在背后给自己搞破坏。 要想让悲剧不再重演,自己不仅仅要做到培植自己的势力,也要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力量。只有这样,文官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再这样肆意妄为。 想通这些之后,朱由检的精神好了不少。 “殿下,雨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该回宫了?”曹化淳上前将披风披在朱由检身上。 朱由检还未回话,就听到千娇百媚的声音。 “信王殿下金安。”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郑观音浓妆艳抹,妩媚动人,娇笑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也不惊讶,看到这辆马车是罕见的前后四轮,三匹马牵引着,倒是有些好奇。 正好天空下着细雨,朱由检不想骑马,直接将缰绳扔给了吴三桂,跳上了马车。 马车装饰华丽,熏香弥漫,坐在铺着棉花的垫子上,十分舒服。 只不过因为没有弹簧减震,还是有些颠簸。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朱由检望着外面,一时间没有说话。 郑观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朱由检。 “殿下在想些什么?” 朱由检接过茶杯,看了她一眼。 “我在想,刘福进到底不会怜香惜玉,让你冒着雨找到这里。” 郑观音向朱由检身上靠了靠,轻笑着道:“奴家本就是劳累的命,只是想着能和公子同乘车马,心里就欢喜了不少。” 朱由检嘴角咧了咧。 这就是郑观音的本事,浓妆艳抹,身材很好,全身上下透着女人味的性感。 而且说话也好听,心思成熟,怪不得成为刘福进最得力的手下。 郑观音见朱由检不说话,嘴角含笑着道:“我家主子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信王殿下聪慧过人,手段高明,与信王殿下合作,共同经营如意楼,才能心安。所以想要让奴家和殿下谈谈,明白殿下的心意。” “买不起就是买不起,说得好像真的仰慕我似的。” 朱由检直接说破,刘福进虽然掌管着北直隶的银泰钱庄,手下管着数百万两银子,但是他真的能够调用的,并不会很多。 “十万两,怕是刘福进这些年攒下的老婆本。” 郑观音有些尴尬的笑道:“殿下一眼看穿。我家主子确实没有能力买下如意楼,所以想要拿出十万两入伙,帮助如意楼开设分店。” “十万两银子,出手倒是大方。”朱由检风轻云淡的道:“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 “如意楼开设分店,定然能够站稳天下第一楼的桂冠。到时候五五分成,殿下每年能够拿到的银子,怕是现在的三倍不止。” “呵呵。”朱由检兴致缺缺的道:“到底不过多个几万两银子,只要醉仙人能够大量生产,一年最少也能赚到五万两银子,本殿下何必和你们合作,让出一部分如意楼?” 郑观音是喝过醉仙人的。 不得不说经过蒸馏和调剂之后的醉仙人,确实远远胜过大明所有的酒水。 到时候定然能够风靡一时,赚得盆满钵满。 郑观音暗暗咬牙,这样算下来,十万两银子,确实不足以打动信王。 好在她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当下突然道:“殿下是否还有其他条件?我家主子虽然手里只有十万两,但是还有银泰钱庄在。” 听到郑观音问到实质,朱由检这才鼓起精神,笑嘻嘻的道:“我的条件也不复杂。那就是我要让刘福进出面,通过银泰钱庄拨发银子,帮我修缮平安坊。” 郑观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殿下果然是看上了银泰钱庄。” 朱由检被揭开心思,也不惊讶,反而一脸轻松的望着郑观音。 “银泰钱庄有钱,我缺钱,只是让刘福进当个中间人,这对他来说,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该章节已被锁定 - 大明: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 - 言成言成 王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绅士风度,他从来都不发脾气,更别说会诋毁谁,从来都不。 “这说的是什么鸟语……”古青岩看向娜娜,娜娜手中辉光一闪,零环法术·通晓语言。 沈萍回头的时候却看见白思渊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一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司机显然表示一脸的震惊。 她走到于得水的身旁,冲着他,行了个礼,然后,把他给抱起来,朝着天池之中走了过去。 “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车厢尽头封闭的大门突然绽放光亮,而笛子安也感觉到身下的列车正在放慢速度,似乎真的是到站了一般,随着门上光芒越演越烈,车厢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 这道人影正是曾墨林,只不过他现在凄凉至极,浑身都是鲜血,一条胳膊断裂,断口处是森白的骨头茬子,看起来恐怖无比。 “不灭之魂一共有五个任务目标,照这么分析,龙骨荒漠的某一处一定藏着某个目标。”很简单的道理,强大的生命往往不会共存在一处地方,既然这块大陆就这么几块地域,那么一定是各自分散分布在各个地域。 蛟龙彻底狂暴,冰冷的双眸瞬间猩红,龙口怒张撕咬而来,那蛇芯子更是鲜红入血。 随后,他将孙蕤他们安排好,自己立刻就开始去忙碌了起来。医门的势力,相对还是有一些凝聚力的,所以,张士诚与其他医门联系之后,各个医门门派都已经答应了下来。这边岐黄宗一旦有命令,他们那边立刻派人。 “行吧。”犹豫了一下,杨喜飞也没矫情,亲兄弟明算账,如果是一杆子买卖,他不赚钱没问题,但是如果一直不赚钱那也不对。 “可以,绝对可以!”斩破只忍了三秒钟,就扑了上去,完全不顾周围的人,双手一抱直接用整个身体吸收起生命能量来。 初夏的一句话让其彻底回到了最初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肆无忌惮的爱,那个时候厚着脸皮的追。 周莹莹不敢怠慢紧随其后。随即刘炫钰、马坤、柳青塬、南溟三怪、成珊瑚使出了招式也冲了上去。 “师姐,你的实力…”慕寒有些惊讶,但此时的他却是虚弱无比,体内的情况完全不受他掌控,他只能凭着意志在坚忍着,但恐怕这种痛苦的忍受,也坚持不了多久。 没有人发现,此时慕寒的身影正在半空之中急速的穿梭而过,那速度犹如鬼魅,混乱的半空中无数的战斗气劲波动呼啸着,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开府境以后,武道修士的级灵觉将会与真元融合,本质大大加强,进而使一个修士初步掌握虚空破碎之力。 楚香软剑指着薛不通,这是位非常有名的魔头,她很是担心林荆误交这等恶人,以后被人吞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军中间的冷锋,脸色苍白至极的将所有知道的各路神仙,胡乱祈祷数遍,只为能够活下来。 赵乾坤将初夏送到了大陆集团旗下的大四方娱乐会所,张六两让初夏安生呆着,告别初夏以后张六两让赵乾坤开车去监狱准备探望边之敬。 修炼无日月,风雷狂暴不断的崖下深渊,少年的身上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 人类的声带在这一刻变得尤为脆弱,仿佛已经被那过于夸张的吼叫撕出了裂痕,解说语无伦次的尖叫着,狂吼着,不敢置信着。 两母子一个车外,一个车内,谁都不退让,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冰冷到极点。 叶尘等人脸色都无比的难看,这些守卫这里的家伙,居然称呼三十六郡为蛮夷之地,还说自己等人是傻子,每个一千年都进来这边送死。 一股强烈的刺鼻酸涌出鼻孔,我知道我吐了,将中午吃的食物整个呕了出来。 五星斗帝的大汉,从那火柱之中顿时感觉到了那种危险,这令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即使他可能不会告诉我,我也需要去试一试吗?Harry扪心自问,然后得到了自己的回答。 接下来,主持人宣布了一下国际麻将的规则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后来这个李少就给自己打电话了,他听说李少被打之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准备过来解决这个问题。 雷龙狂吼了一声,猛地加速向着远方疾驰而出,竟是自认不是叶尘对手,逃走了。 青衫老者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脸上则是带着几分无奈,仿佛是他们吃亏了那样。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