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洪武九年,晋王朱棡回京(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洪武九年,应天府。 “娘。” 温润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袭锦绣衣袍的俊朗青年,缓缓踏进坤宁宫,并且看向坐在那首位上的雍容妇人,轻声笑道。 “棡儿?!” 闻言,妇人顿时抬起头,眼中便是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便是看向那俊朗男子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让娘亲好好瞧瞧。” “孩儿不孝,让娘亲牵挂了。” 俊朗男子快步上前,心中也是闪过一抹酸楚,便是直接跪在妇人的膝下,方才开口道。 “你这孩子。”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便是拉起男子,似乎有些责备道:“你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亲当然挂念你,那有什么不孝?” “不能侍奉在娘亲身边,本就不孝。” 俊朗男子坐在了妇人的身旁,方才拉起妇人的手,轻声道:“待儿子将北元灭亡,便卸了这王爵,回应天府陪伴娘亲。” “棡儿,娘知道你孝顺,但你身为大明晋王,又是你父皇的嫡子,自当为你父皇分忧。”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便是伸出手,揉了揉晋王的头,就像小时候那般,从未因晋王长大而变过。 如此一来,身份岂不是呼之欲出? 俊朗男子便是当今洪武皇帝嫡三子,大明首封晋王,坐镇山西太原。 妇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贤后,马皇后,也是朱元璋的发妻! “灭了北元,便等于灭了父皇的心腹大患,那时,父皇便再无后顾之忧,孩儿也就可以返回应天府读书了。” 朱棡的神情未动,仅是轻声道。 语言间,对于朱元璋满是疏远之色,并不似与马皇后这般亲昵。 闻声,马皇后又是轻声叹了口气。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可洪武六年,朱棡与朱元璋大吵一架后,朱棡便是负气出京,直接去了藩镇太原就藩。 那年,朱棡方才年满十六岁。 哪能去就藩? 可在气头上的朱元璋,竟然真的同意了,不管马皇后怎么闹,怎么骂,甚至好几个月都不搭理朱元璋,朱元璋都未曾低头。 自那以后起,朱棡便是再未回过应天府,但朱棡的威名,却在三年间响彻大明王朝! 草原一战,打得一代名将扩廓帖木儿抱头鼠窜,更是一度将北元逼入绝境,根本不敢冒头。 特别是洪武八年,扩廓帖木儿也就是王保保死后,朱元璋一封圣旨,更是让朱棡节制山西十六万兵马大权。 朝野更是因此发生震动,朝臣反对之声络绎不绝,但最终还是被朱元璋压下,甚至为此还杀了几个御史。 “还在生你爹的气?” 随后,马皇后方才拉过朱棡的手道。 “没有。” 朱棡轻轻摇头。 “棡儿。”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棡的手,方才开口道:“听娘的,跟你爹坐一起好好吃个饭,再说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马皇后始终觉得,就是朱元璋与朱棡之间,缺乏交流,不然怎么可能演变成为隔阂? 所以不如坐在一起,将当年的那件事再拉出来聊聊,等聊完以后,说不定这父子俩就能和解不是? 对此,朱棡仍是一言不发。 马皇后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无奈,但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朱棡离开坤宁宫。 “老三。” 便是此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朱棡转头,便是看见当朝太子朱标迎面走了过来。 “大哥。” 朱棡也是起身,轻声笑道。 “壮了!” 朱标拍了拍朱棡的肩膀,便是笑道。 “你该锻炼锻炼。” 朱棡倒是眉头一皱的看向朱标道。 “每日一睁眼就是国事,哪有时间锻炼。” 朱标的眼中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便是摇了摇头道。 朱标很早便在帮朱元璋处理政务,再加上要读书,所以即便是想,可哪有时间锻炼身体? “我会在应天府待几日,这段时间你来我府上,我教你一套养气拳,每日早起,打上一套拳就行。” 朱棡倒是不打算放过朱标,便是直接开口道。 “养气拳?” 朱标微微一愣道。 这是什么拳? 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自创的养气拳,多练练,对你没坏处。”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标笑道:“别因为处理政务,垮了身子骨,毕竟你现在年轻,还经得住造,但你再过个十几年试试?” “嗯。那我明日去你府邸。” 总归是自家弟弟的好意,便是点了点头笑道。 “要是父子俩能像兄弟俩,该多好。” 马皇后看向眼前的兄友弟恭,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无奈。 朱元璋不想朱棡? 这完全就是屁话!毕竟哪有老子不想儿子的? 马皇后可还记得,自从朱棡离京以后,朱元璋便让人画了一张朱棡的画像,藏在御书房之中。 每当想念之时,朱元璋便是会拿出来看看,又时还会长叹一声。 说到底,还是这父子俩太过于执拗,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非得弄成这个样子,究竟图什么? “说说吧,朝廷的这群大臣又参了我什么?” 随后,朱标跟马皇后行过礼以后,便是落座朱棡的身边,朱棡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问道。 本来朱棡还在太原练兵,准备来年开春,厉兵秣马一举荡平草原,灭亡北元! 但朝廷却是传来旨意,让朱棡速速回京! 说是群臣参奏,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参奏?朱棡的确不知,毕竟他在朝廷并无根基,自然无从得知,便是回了应天府。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弹劾你拥兵自重。” “而且自从你将北元逼入绝境,就连长城边上的劫掠都不曾再有过。” “所以朝臣便是请奏父皇,削了你的兵权,以免你拥兵自重,滋生异心。” 朱标自然明白这件事瞒不住朱棡,便是直接开口道。 “嗯,那便削了吧。” 对此,朱棡并未反驳朱标,仍是平静点头道:“正好我也想歇歇。” “老三,你别多想,不管是父皇,还是我都没这个意思。” “毕竟你是为大明戍边的塞王,手中怎么可以没有兵权,而这次将你召回京师,一来是稳定群臣,二来便是想你回家。” 朱标一把揽过朱棡的肩膀,方才开口笑道:“而你二哥可是整日叫嚷着想你。” 第2章:晋王朱棡离京,不是因为拒亲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三!” 朱标的声音落下,身材壮硕的男子也是踏进了坤宁宫,并且看向朱棡惊喜的喊了一声道。 “二哥。” 朱棡并未起身,仅是点了点头道。 来者,自然就是洪武皇帝嫡次子,大明首封秦王的朱樉。 “娘。” 朱樉先是规规矩矩的看向马皇后行了一礼后,方才一屁股坐在了朱标的身边,这才有点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你这臭小子,回来都不知道让人叫我一声,要不是太子东宫的内官,我都还不知道你回朝的消息。” “父皇将我召回应天府,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对此,朱棡倒是不以为意的看向朱樉笑道:“所以我还以为二哥知道。” “我又不入朝,怎么可能知道?” 朱樉直接摇了摇头道。 朱标三兄弟,从小感情便极为深厚,所以待在应天府的朱樉并未培植自己的势力。 毕竟再过两年,朱樉也将前往西安府就藩。 “嫂子呢?” 朱棡并未纠结朱樉的问题,仅是点了点头后,便又是看向朱樉问道。 “在家。” 闻言,朱樉耸了耸肩道。 “在家?嫂子还在怪我?” 对此,朱棡眉头微微一皱,便是开口道。 “王保保是病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朱樉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 洪武七年,朱棡领兵大败王保保,自那以后起,王保保的身体便是每况愈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殒命的下场。 “明日我去向嫂子赔个不是,毕竟我当时是真想杀了王保保。”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道:“但还是让他逃了。” 那一战,若是有可能,朱棡真想将王保保留下,但可惜,一代奇男子,元末名将始终是元末名将。 最终还是让王保保逃出包夹合围,为北元留下了一丝元气。 “这倒也实属正常,毕竟王保保的能力摆在那里。” 朱标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肩膀,便是笑道:“而你能将王保保逼入绝境,就已经可以踏入当世名将之列了。” 即便是魏国公徐达,也在洪武五年的征讨之战失利,大败而归! 足以得见,王保保的军事才能,所以朱棡未能留下王保保,倒也不算丢人,毕竟前车之鉴乃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徐达。 “赔什么不是?” “嫁到了咱老朱家,她就是咱老朱家的儿媳妇,况且御敌北元乃是家国大事,岂能由着一个妇道人家胡来。” 朱樉也是极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本来就是政治联姻,若非如此,秦王朱樉岂能迎娶一个异族郡主? 而且纵然是迎娶了王月悯,朱樉也是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善待,毕竟是他的正妃。 除此之外,朱樉与王月悯之间,并无情感。 “对人家好点,好歹是你媳妇,老是冷不丁的干嘛。” 马皇后倒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樉道。 “娘,我可没有亏待过王妃,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您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朱樉仍是摇了摇头道。 而看向眼前这一幕,朱棡倒是轻轻点头。 比起历史上那个残暴秦王,现在的朱樉就是有点脾气,但绝对不是暴戾。 所以秦王妃王月悯的日子,倒不似历史上那般凄苦,反而是跟朱樉相敬如宾。 至于为何朱棡知晓? 无他,穿越者。 而且还是从出生之日,便穿越了元末乱世,成为了朱元璋的嫡子朱棡。 那从小厮混在一起的朱标与朱樉都是受到了朱棡的熏陶。 但相较于朱标,朱樉虽然还是不喜欢读书,但性子却是好了许多。 至于朱标,比起历史上的朱标,更加的腹黑了。 “这都成亲几年了,还没感情?” 马皇后当即白了一眼朱樉道。 朱樉与王月悯乃是洪武五年成的亲,现在都洪武九年了,还没感情? 那这四年岂不是白过了??! 当然这其中马皇后还有一点不爽,那便是朱标的孩子朱雄英都已经能走路了,朱樉却连个影都看不见! 还有老三朱棡,洪武六年跑路去了太原,现在都已经十九岁了,还未娶亲,那马皇后有怨言也是应该! 马皇后的这一顿输出,当即就让朱樉闭上了嘴巴,哪里还敢接过话茬? “臭小子,你也别想跑!别以为你打了几场胜仗,娘就不敢骂你!” “谢成家的闺女都等了你几年了?难不成,你是这辈子都不打算成亲了!” 随后,马皇后又是看向朱棡一顿输出点满。 “呃呃.....” 纵然朱棡已经养成了遇事处变不惊,但面对攻击属性点满的马皇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没错,为了照顾你,老四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听娘的话,今年就将婚事定下,别再跟老爷子闹脾气了。” 一旁的朱标也是看向朱棡开口劝诫道:“而且就算是你不喜欢谢家闺女,咱们再选不就行了。” 直至今日,朱标与马皇后还是以为当年朱棡与朱元璋大吵一架,就是因为朱棡不喜欢谢成家闺女。 所以朱标为了自家老三的亲事,也是准备劝朱元璋松口,但前提条件便是让朱棡先松口。 不然这父子俩还是僵持,那怎么劝?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钰儿?” 朱棡倒是眉头一皱的看向朱标道。 “嗯??!” 朱标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疑惑,随即便是瞬间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 没有不喜欢谢家闺女? 那你拒绝什么亲? 你这不是闹嘛! 但想想朱棡与谢钰儿从小一起长大,那可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不喜欢谢钰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的眼眸微微一凝,便是看向朱棡道。 “老头说我拒婚离京?” 但相较于兄弟们的疑惑,朱棡倒是眉头一挑的开口道。 “不然呢?” 马皇后三人异口同声道。 “呵呵,那老头挺能甩锅.......” 对此,朱棡仅是冷冷一笑,便是想将那件事说出来..... “臭小子,你给咱闭嘴!” 便是此时,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脸怒容的朱元璋大步走进坤宁宫,更是直接解下腰间的金腰带,看向朱棡喊道。 第3章:没事,就是老朱不会治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父皇。” 朱标与朱樉齐齐起身,看向朱元璋躬身行礼道。 但从始至终,朱棡的屁股就没挪开过椅子,甚至都不瞧朱元璋一眼。 “臭小子,你找抽是吧!” 面对朱棡的无视,本就充满怒气的朱元璋,更加的暴怒道。 可朱棡依旧选择无视朱元璋,这使得朱标与朱樉站在了原地干着急,当即也顾不得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棡疯狂使眼色。 好弟弟,别在惹老爷子了,那老头逼急了,真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这要是废了你,你让大哥和二哥怎么给你求情? 别作了! 求求了! 这两兄弟已经在心里极尽呐喊了,可朱棡依旧不为所动。 “怎么?你除了能抽我一顿,还能干嘛?” 随后,马皇后也是拍了拍朱棡的手,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方才转头看向手中拿着腰带的朱元璋开口道。 话音落下,满堂愕然! 而伺候在坤宁宫中的侍女,也都是齐齐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惶恐之色。 卧槽! 牛掰! 面对朱棡的回话,朱标与朱樉两兄弟直接麻爪了,甚至就连马皇后都差点背过气! 哥们是让你跟老朱低个头,没让你往死里招惹老朱? 还除了能揍一顿,能干嘛? 人家是皇帝,除了能揍你,还能废了你! 甚至.....朱标与朱樉都不敢想,但马皇后毕竟还在这里,老朱应该不会太过分。 “你!”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回过神来,当即又是一脸怒容的看向朱棡,这个混账刚刚说什么! “反了!反了!”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都不是你爹!” 朱元璋瞬间扬起手中的腰带,作势要抽死朱棡! “爹!不可啊!” “爹!那是你亲儿子!” “不至于,不至于!” “那臭小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但这腰带还没落下,就被飞扑而出的朱标与朱樉拦下,随即便是死死抱住老朱,不让老朱动手。 为了自家老弟,这哥俩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根本不顾朱元璋的皇帝威严。 而且这里是坤宁宫,老朱自己定下的规矩,坤宁宫只有父母儿女,没有朝廷君臣,所以不算是逾越。 “放开!” 朱元璋的脸上依旧怒色不减,语气还是那般强硬。 但真让他朱元璋打死自己的亲儿子,这是万万不可能之事,就是想吓唬一下朱棡。 毕竟朱元璋从小就疼爱朱棡,刻在骨子里的爱护,怎么可能真打死! 但这个小混账,是真就一点不给他老子面子,好歹咱老朱也是皇帝,岂能向儿子低头? 当然只要朱棡软一下语气,朱元璋也就是顺驴下坡,至于抽朱棡? 没看见旁边还有个母老虎?谁能抽的动? “呵呵。” 但回应老朱的暴怒,朱棡只是冷笑了两声。 “你这个混账!老子弄死你!” 这两声“呵呵”,算是直接点炸了老朱,眼睛都泛起些许的猩红之色。 “行了!” “棡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是想干嘛!又想逼得棡儿出京!还是想废了咱的棡儿!” 就在朱元璋挣脱开朱标与朱樉之时,马皇后却是拦在了朱元璋的面前,看向朱元璋怒喊一声道。 这一下就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表露的一览无遗,更是一下子就镇住了朱元璋。 但朱元璋表示,咱心里也苦啊,明明是这个小兔崽子的错!但偏偏是咱背的锅,妹子这心偏的有点严重了嗷。 说话间,朱元璋举起的腰带,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反正左右都不是。 毕竟马皇后挡住朱棡的身前,这要是误伤了,老朱可得后悔一辈子,而且这几个儿子可能真就一辈子不搭理老朱了。 所以只能是忍了。 对此,朱标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抢过朱元璋手上的腰带,更是死死的藏在身后。 朱樉也是一把踏过朱标,将朱标护在身后,不让朱元璋靠近半分。 屁话!这要是不抢过来,不管是朱棡挨上,还是马皇后挨上,谁能不心疼? 但朱标这事办的漂亮! 当然老朱的几个儿子之中,也就是朱标三兄弟能干出来这档子事。 殊不知,朱标这也算是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下来,免得老朱为难,这事干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还有你!那是你爹!” “还是皇帝,你就不能给你爹点面子,非得跟你爹争锋相对......” 马皇后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元璋,便又是转过头教训起朱棡,但话里话外,朱元璋都觉得不是滋味。 看看马皇后训朱棡,那连仅有的雷声大雨点小都没有,完全不痛不痒,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再瞅瞅咱老朱?话虽然不多,但那句不扎心? 那是你儿子,就不是咱老朱的儿子? 咱难道就不知道心疼? 但这个臭小子着实有点气人了,若是不好好收拾一顿,未来还不得翻天! 不对......按照朱棡在太原干的事,他这是属于已经有了翻天之力。 “老头子,我错了。” 面对马皇后的谆谆教导,朱棡也只能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但语气之中,仍然不见对于朱元璋的敬意。 “行了,下不为例。” 话音落下,老朱的面色这才好转了许多,并且点了点头道。 “好一句下不为例。” 但站在他们身后的朱标与朱棡皆是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从小到大,朱元璋对朱棡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不为例,但那次重罚过? 不愧是老朱与马皇后除了朱标以外,最受宠的儿子。 当然这并不是说老朱不疼爱其他儿子,相反老朱对于其他儿子也很疼爱,毕竟老朱是布衣出身(咳咳.....流氓出身),最重视亲情。 但这份疼爱之中,唯有有两人是例外与偏爱,那便是朱标与朱棡。 老朱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心里,怕掉了的那种偏爱。 而即便是秦王朱樉,也不曾受到过这般偏爱,但对于老朱的偏心,朱樉早已不以为意,反正都是自家老爹和自家兄弟。 “所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跟你爹谈崩了?” 可马皇后却是不打算揭过这件事,便又是看向朱棡问道。 此话一出,老朱的面色瞬间一变,便是想上前捂住朱棡的嘴,但已经为时已晚。 “没啥,就是说他不会治国。” 朱棡无所谓的抬起头道:“然后,老头就有点气急败坏,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第4章:父皇,去太原看看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按下了静音键,时间在空气中凝固成一幅无声的画卷。 原本还有点声音的坤宁宫,突然间陷入了一种深邃而绝对的寂静。 那是一种足以让人听见心跳声的沉寂,一种让思绪在无边无际的空旷中回荡的静默。 而这无声的沉默,还真是振聋发聩呐! “父皇,不会治国!!?” 朱标与朱樉皆是齐刷刷的看向朱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朱元璋能从一介布衣之身,登临天下,若是这般人雄都不会治国,谁还能治国? “棡儿,不能胡言乱语,你父皇天纵之才,千古罕见,更是恢复汉人正统,驱逐鞑虏,这般人雄,不会治国?” 马皇后也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便是开口道。 对于自家的丈夫,马皇后自认比谁都了解,那心中对于贪官污吏的仇恨,还有对百姓的爱护,绝对不是作假。 所以即便是比之历史上任何一位贤名的皇帝,朱元璋都不可能差了! “娘,孩儿并不否认老头的功绩,但那是征战天下,而打天下岂能与坐天下相提并论?” 朱棡仍是摇了摇头,便是看向马皇后反驳道。 “所以你还是觉得咱是错的。” 朱元璋缓缓坐下,那锐利的目光顿时扫向朱标道。 说话间,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痛心之色,自己为了大明,没日没夜的批阅奏章,可谓是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了吧。 但还是有人觉得他老朱不会治国?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老朱最疼爱的儿子。 这怎么能不让老朱寒心? 甚至老朱说话时,也没了最开始的怒气,说到底有点心死如灰的味道。 那今日朱棡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纵然老朱再疼爱朱棡,也不会再对朱棡委以重任。 还是去江南的膏腴之地,做个闲散亲王吧。 “您凭什么认为您是对的?” 朱棡从小便聪明,自然能想明白老朱在想什么,但却依旧挑眉看向老朱道。 “咱每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世上的贪官污吏不能再迫害百姓,咱有何错?” 朱元璋的眼中折射出一抹寒芒,便是看向朱棡道。 “老三,向父皇道歉!” 面对朱元璋突然渗出的寒意,朱标的面色一变,便是拉了拉朱棡的袖袍,急忙道。 “那些朝臣不明白父皇的苦心,你岂能不明白?” “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所以父皇无错。” 朱樉也是有点着急的看向朱棡道:“我都能想明白,可你可是咱们家最聪慧的孩子,怎么就想不明白?” “老头,你说是你每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为国为民?” “那我问你,大明百姓的日子,为何还是这般凄惨!” 朱棡浑然不惧朱元璋的气势,还有那一抹寒芒道。 而朱棡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朱元璋的心头,让他一时语塞。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凝视着朱棡,心中五味杂陈。 事实的确如此,而不管他朱元璋如何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可大明的百姓,依旧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但说句实话,他老朱已经尽力了。 “可大明立国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父皇也想天下太平。” “而且比之暴元治下,百姓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剩下的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面对朱元璋的语塞,朱标直接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棡摇头道。 这倒不是朱标要拆自家弟弟朱棡的台,而是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家国,那朱标只能为朱元璋说话,而非为了朱棡。 毕竟若是连朱元璋都开始怀疑自己,那对于这天下的百姓,岂能是一件好事? 再者大明建国才几年,十年时间都没有,而若是想恢复中原元气,何止十年? 最不济,也得三十年往上,才能让百姓看得见盛世吧? 所以从事实上而言,朱元璋岂能有错? “老大,我去太原三年了,自从到了太原,我便没用过朝廷一两银子,这件事,你身为太子,应该知晓吧?” 对此,朱棡直接抬起眼眸看向朱标道。 “嗯。” 朱标自然知道,便是点了点头道。 “那我问你,应天府城郊,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身无完衣,食不果腹?” 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问道。 “有。”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道。 应天府虽然是大明的皇都,但也有流民流窜,吃不饱饭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流落到应天府,还没有正常营生。 可短时间之内,朝廷也没有什么主意,只能慢慢安置,可若是扛不住,那便只能归于天命。 但这并非是大明的错,而是这天下的错,而且历朝历代,都是这般,大明又能如何? 毕竟就算是朱元璋不计后果的赈济灾民,可那也是杯水车薪,甚至哪怕将国库掏干,都拿不出那么多粮食。 虽然心痛,但也实属无奈! “你们去太原看看,看看在我治下的太原,可有今日大明百姓之凄苦!” 面对朱标的点头,朱棡只是冷眼看向朱标道。 话罢,朱棡便是一步踏出,便欲离开坤宁宫。 只是走到门口之时,身形微微一顿,方才转过头看向朱元璋。 “父皇,您光复中原,驱逐鞑虏,形同再造华夏,但您真不会治国。” “太原会证明儿臣的话,并没有错。” 说话间,朱棡又是顿了顿,便是正色道:“而您轻徭薄赋,为天下百姓削减税赋,这一点并无错,可您何曾想过,这对于吃不上饭的百姓,有什么用?真正穷苦的百姓,连田亩都没有,所以您轻徭薄赋,究竟是给了谁呢?” 话罢,朱棡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坤宁宫,而本来好好的一场家宴,竟然演变成这般。 可面对朱棡如同质问般的话语,朱元璋却没了往日的怒气,直至沉默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有些目光复杂地望着朱棡离去的宫门口,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而且此时不仅仅是朱元璋,即便是马皇后,还是朱标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即便是朱樉这个铁憨憨也是轻轻皱眉。 第5章:晋王朱棡留京辅国,重议大明国策(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不管是元末乱世,还是现在的世道,百姓的确仍在卖田,以求苟活于世。” 随后,朱标方才转头看向朱元璋道。 世道就是如此,卖田换粮,求以活命,所以轻徭薄赋,究竟是落实在了谁的身上呢? 对于百姓的生活,真的可以起到改善么? 并不能,而这就是事实。 毕竟经过元末乱世以后,手中有田亩的百姓本就不多,而大多都是富商豪绅家的佃户。 再加上还有人头税,劳役税,百姓的日子依旧很艰难,所以轻徭薄赋对于百姓,实际是就是可有可无。 但轻徭薄赋对于勋贵豪绅来说,那绝对正儿八经的大恩典。 “咱明白。” 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紧紧攥了攥拳头,便是长叹一声道:“咱的爹娘,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就是佃户,而咱小时候也是为地主放牛,求点口粮活命,再加上朝廷的苛捐杂税,根本难以活命。” 甚至老朱因为没银子交租,搞得老朱连给爹娘下葬的地都没有,而要不是别人可怜老朱,老朱连那两张破草席都弄不来。 所以绝大部分的田亩,要么掌控在富商豪绅之手,要么就是掌控在勋贵世家之手,跟百姓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老朱的那些老兄弟,洪武初年侵占百姓田亩之事,才是不久前画上的句号。 而且纵然是这般,可依旧还有百姓将手中的田亩贱卖,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活命!而若是不能活命,有田亩又能如何? “若是这般说起来,老三说的还真没错,你的确不会治国。” “但真是要论起来,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皇帝会治国。” 坐在朱元璋身旁的马皇后,也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 “哼!历朝历代都没能解决的问题,这个臭小子就将问题全部归结在咱的身上。” 对此,朱元璋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怒容道。 但心中对于朱棡的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现在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被自家儿子这么怼,谁家老子都会不爽,况且他朱元璋还是皇帝。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是有主意,是想为你分担,但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他呢?” 马皇后仍是瞥向朱元璋道:“别忘了,咱们家老三可是公认的文武双全,即便是李希颜夫子对于老三都是推崇不已。” 李希颜夫子,当世能与宋濂并列的大儒之一! “还有军中演武大比,老三力压您手下诸将,你还说老三是纸上谈兵。” 朱樉也是看向朱元璋插了一句嘴道:“可老三坐镇太原以来,绝对做到了攻必克,战必胜!甚至一度将北元踩在脚下,而即便是能与徐叔叔过招的王保保,也没有在老三的手下讨到半点好处。” 王保保,一代名将大败而归,还是输给了朱元璋的儿子,怎么能不是郁郁而终? “倒也是咱家那个臭小子的性格。” 朱元璋想了想,脸上方才露出一抹笑容。 “父皇,儿臣请奏。” 朱标眼眸一动,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父皇,儿臣也请奏。” 不愧是亲兄弟,朱樉也是瞬间便明白了朱标的意思,并且也是站起躬身道。 “奏吧。” 虽然有点疑惑,但朱元璋还是摆手道。 “奏请陛下,留晋王朱棡在京辅国,重议大明国策。” 朱标与朱樉对视一眼,便是再次齐齐看向朱元璋弯腰道。 “老大,你真想召回老三?” 闻言,朱元璋并未给出回答,仅是看向朱标,沉默许多以后,方才开口道。 “启奏陛下,晋王乃是儿臣胞弟,若能回京辅国,乃儿臣之幸!” 朱标神情依旧的看向朱元璋开口道。 以朱标的聪慧,自然不难猜出朱元璋的意思,要是真将朱棡留在京师,以朱棡的才能必然会威胁到朱标的储君大位。 甚至朝廷也会演变一场风暴。 而老朱也明白,在他诸多儿子之中,唯有朱棡能与朱标抗衡。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朱棡离京就藩太原,不仅是朝臣反对,还有马皇后反对,朱元璋都还是下了让朱棡就藩的圣旨。 说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朱棡与朱标还是亲兄弟,朱元璋实在不忍心看他们为了皇位而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可朱棡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朱元璋觉得,一旦他驾崩,朱棡若是想造反,朱标必然不是对手。 毕竟元末名将王保保都在朱棡的手上铩羽而归,终是郁郁而终。 “标儿,你的确要想明白,这并不是娘偏心,而是娘.......” 马皇后也是轻声叹了口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是说不出口了。 而马皇后能作为老朱的贤内助,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 但谁又能狠下心对自己的儿子? 还都是她与老朱最疼的孩子。 所以若是朱标流露出一丝不愿,那为了未来大明王朝的安定繁荣,即便是马皇后再心疼朱棡,也不可能让朱棡回京。 毕竟他们不是寻常家庭的兄弟,老朱与马皇后要考虑的首先是大明王朝,其次才是朱棡与朱标。 “爹娘,我们是亲兄弟。” 对此,朱标直接一把揽过朱樉的肩膀,嘴角方才扬起一抹笑容道。 “对啊!我们是亲兄弟。” 朱樉也是重重点头道。 “下旨,命晋王朱棡留京辅国,入朝辅政。” 闻言,朱元璋与马皇后终是松了口气,朱元璋的脸上也是再次升起一抹笑容,方才看向朱标道:“这份圣旨,咱交给你,由你交给老三,毕竟这未来的天下是你的,能不能掌控住你弟弟,这也是你的事。” “请陛下放心,儿臣明白。” 朱标作揖躬身道。 掌控朱棡? 别闹。 低着头的朱标,嘴角微微抽动。 一直窜动自己造反的亲弟弟,能是自己掌控的? 但有一点朱元璋从未看明白,或许马皇后也是当局之谜,可朱标却是明白。 那便是从始至终,晋王朱棡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大嫂。” 此时的太子东宫,晋王朱棡刚一踏进院落,便是喊了一声道:“我大侄子呢!” 第6章:侧室,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太子东宫的正殿之中,当今的太子妃常清韵看向身边逗弄孩子的朱棡,轻声问道。 “最多十几日。” 朱棡仍是头也不回道。 满眼都是怀中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毕竟这个小家伙,可不仅是他们老朱家的嫡长孙,也是朱棡师父常遇春的外孙。 那朱棡自然是爱屋及乌。 没错,或许是因为穿越者的缘故,朱棡天生过目不忘,更是力大无穷。 那朱元璋当然要为朱棡找个好老师,所以朱棡便是拜了常遇春为师,自小便跟随常遇春练武。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常遇春并未在洪武二年暴毙而亡,而在洪武三年的封爵大典上,授封鄂国公,为开国六公之一。 “小雄英,要快快长大,到时候,三叔将三叔的本事都教给你。” 朱棡又是低头看向懵懵懂懂的朱雄英,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 而且朱棡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将朱雄英交给那些腐儒,等他处理完太原之事,便是回京,准备亲自教导朱雄英。 而朱棡话音刚刚落下,朱雄英便是冲着朱棡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三,看来咱们家雄英很喜欢你。” 常清韵看见眼前这一幕,眼中也是升起一抹柔和之色道。 “哈哈,那是自然,从皇室这边论起,咱是雄英的亲叔父。” “而若是从师父那边论起,咱还是雄英的舅父,这孩子不跟咱亲,还能跟谁亲?” 朱棡也是咧开嘴一笑道。 “说你胖你还是喘上了。” 常清韵白了一眼朱棡道。 “等明日,嫂子让殿下去求求爹,让你在应天府多留些时日。” 随后,常清韵又是正色的看向朱棡道:“而嫂子也趁着这个时间,将京师未曾嫁娶的姑娘召来东宫,即便是不能迎为正妃,也该有个侧室伺候着,你说对不对?” “嫂子。” “你不用担心我,我与钰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自然是非钰儿不娶。” “过几日,我便会向老头请旨赐婚,你就放心吧。” 对此,朱棡的嘴角微微抽动,便是连忙摆了摆手道。 “谢家妹子?” “可是三年前父皇为你赐婚,你不是跟父皇吵了一架,便孤身去太原就藩了么?” 常清韵的脑子有点没转过来,便是看向朱棡疑惑道。 洪武六年的事情,别说是常清韵,便是朝臣也无法忘记吧? 毕竟那时的朱棡年幼,还只有十六岁,便孤身前往太原就藩,自然遭受到了群臣的反对。 但还在气头上的朱元璋,谁能劝得动? 再加上还是赐婚前夕发生的这件事,那他们自然联想到了朱棡不愿意与谢钰儿成亲,因此父子之间方才大吵一架。 “嫂子,这压根就不是一件事,但是碍于老头的面子,所以便让人误以为是我不愿意娶钰儿。” 朱棡看向常清韵撇了撇嘴道。 “那嫂子就不问了。” 常清韵能嫁给朱标,成为太子妃,那自然也是才女,而自朱棡一出口,常清韵便觉得这其中不简单,便是摆了摆手。 “其实也没啥事,说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朱棡也是点了点头道。 “姐姐,这位是?” 亦是此时,一位身穿锦绣宫装的女子踏进正殿之中,看向朱棡透露出一抹疑惑道。 “嗯?” 朱棡也是转过头看向那女子,眉头微微一皱。 “妹妹来了。” 常清韵转头看向那女子,便是招了招手,示意那女子过来以后,方才笑道:“这是殿下胞弟,已经就藩山西太原的晋王殿下。” 随后,常清韵又是看向朱棡道:“这是太子去年纳的太子侧妃吕氏,出自江南名门吕家。” 对此,朱棡神情依旧的点了点头。 “吕氏见过叔叔。” 闻言,吕氏便是看向朱棡盈盈一礼道。 “嗯。” 朱棡转过头看向吕氏,仍是轻声道:“既然已经见过了,那便退下吧,不要打搅本王与常姐姐叙旧。” 此话一出,吕氏的面色当即一变,她堂堂太子侧妃,即便身份不如太子妃常清韵,也不能这般羞辱吧! 这说小点,便是不敬嫂嫂,往大了说,便是不敬太子朱标。 对此,常清韵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朝着吕氏使了一道眼色,让吕氏赶紧走。 不然今日吃亏的只能是吕氏。 毕竟别人不知道,可从小与朱标一起长大的常清韵,怎么能不知道? 这真要是惹急了朱棡,别说是朱标,你拉出朱元璋都没什么用,除非你能让马皇后为你开口。 “叔叔,吕氏可曾招惹过你?” 但心中已经升起怒气的吕氏,当即就无视了常清韵的眼神,便是看向朱棡沉声道。 “没有。” 朱棡抬起头,看向了一眼吕氏,方才摇了摇头道。 “那叔叔不觉得自己有些无礼了嘛!” 闻言,吕氏当即面色一沉道:“而本宫虽然只是殿下侧妃,但也当不得你如此羞辱!” 对于朱棡就藩之事,吕氏自然知晓,但终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岂能与太子东宫抗衡? “完了。” 常清韵眼睛一闭,心中暗叹一声,这吕氏将自己的路走窄了,如此得罪朱棡,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还在朱棡面前自称“本宫”? 你是有多么的想不开? “一个侧室?怎么敢在本王的面前,自称本宫的?” 朱棡将朱雄英放下,方才缓缓起身看向吕氏,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冰冷之色。 而如此直白的质问,倒是让吕氏的内心一颤。 但面对一位手握实权的亲王,侧妃哪有资格自称“本宫”? 从这一点上,即便是闹到朱元璋那里,也是她吕氏理亏,朱标也不可能为她做主。 “是妾身逾越了,请晋王殿下恕罪。” 随后,吕氏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屈辱,低下头行礼道。 “姐姐,老大不在,便是你执掌东宫,而以下犯上,应该如何处置?” 朱棡转过头看向常清韵,仍是轻声笑道。 “念在吕氏初犯,不予重责,但即日起收回东宫之权,再罚禁足一月。” 常清韵轻叹一声,便是看向吕氏开口道:“吕氏,你可服气?” “妾身认罚,谢过姐姐。” 吕氏再次强压下眼中的怨恨,便是看向常清韵行礼后,又是看向朱棡行礼道:“谢过晋王殿下。” 而朱棡再次抱起朱雄英,压根懒得搭理吕氏,常清韵见状,便是看向吕氏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第7章:老大,要不造反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三,你这不是摆明要将吕氏得罪的死。” 等吕氏退下以后,常清韵方才有些无奈的看向朱棡说道。 “区区一个侧妃,我才不在意。” 朱棡轻轻摆手道。 “重点是江南吕家,那个吕本岂能看见自家女儿吃亏?” 常清韵伸出手指,戳了戳朱棡的脑门,方才没好气的开口道。 “吕本?”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之色,便是不屑道:“姐姐放心,即便是吕本知晓,他依旧连屁都不敢放。” 不过若是这个吕本真就这般不识趣,那朱棡也不介意先拿江南吕家开刀。 “嫂子,你是太子妃,手中的权力绝对不能放下去,而一个侧妃凭什么可以暂代东宫之权?” “若是她借此笼络人心,将太子东宫的这些侍女收为己用,那姐姐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 随后,朱棡又是看向常清韵,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不会吧?” 闻言,常清韵心中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轻皱眉头道。 “嫂子,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你嫁给的是太子,是未来大明的皇帝。” “而等老大登基称帝,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究竟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你想过没有?” “况且这个吕氏,还是江南吕家嫡女,那真就甘心在你之下做个侧妃?你就不想想?” 朱棡看向眼前这个有点傻白甜的嫂子,还是无奈的开口道。 而且大明王朝的勋贵之女之中,就两家拥有傻白甜,至于其他的都是猴精猴精的。 那剩下的那个傻白甜,自然就是朱棡从小宠到大的谢钰儿。 “那嫂子应该怎么办?” 常清韵是性子上的傻白甜,但人家书读的也不少,自然能明白朱棡的意思,当即就是看向朱棡问道。 “太子东宫上下大换血,全部由你一手操办,毕竟这是姐姐的权力。” “然后让师父给你送来一个机灵又忠于你的丫头,伺候你的起居,协助你执掌东宫。” “那弟弟出门在外,也就不用担心姐姐的安全了。” 此时朱棡换了一个称呼的看向常清韵,但又是微微顿了顿,便是再次开口道:“过几日,我会让府中医师进宫,为姐姐好好诊断一番,以防万一。” 历史上,常清韵便是在洪武十一年生下朱允熥后,便是早早病逝,而那一年,常清韵方才二十四岁。 所以为了确保常清韵的安全,朱棡还是决定让太子东宫外的医师替常清韵诊断。 毕竟历史众说风云,但对于早早病逝的太子妃常氏的早逝,后世有两种说法,一种便是被害而亡,剩下的便是生孩子,但朱棡觉得或许两者皆有。 “好。” 常清韵并未拒绝朱棡的好意,便是点了点头笑道:“最近的确有点乏力,正好想让御医过来瞧瞧。” “姐姐,该请还是得请御医,不管他们诊断的结果如何,开什么药,别喝。” 闻言,朱棡的话语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其眼神深处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转而,他目光再度投向常清韵,继续开口道:“正好可以瞧瞧这些御医的心思。” “嗯。” 常清韵轻点螓首,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道:“还是你聪明,这要是放在茂弟的身上,绝对不会有你这般的缜密心思。” “等再过几年,我便将常茂接去太原历练历练,届时姐姐也不用为常茂操心了。” 提起常茂,朱棡说话间,脸上又是浮现起一抹笑容。 “嗯,常家儿郎就应该保家卫国,让他去战场上也好。” 常清韵对此也是很赞同朱棡的意思,谁让常茂乃是常遇春的儿子。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说话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大殿之中,朱棡与常清韵转过头,便是看见朱标走了进来。 “殿下。” 常清韵起身行礼,至于朱棡连动都懒得动。 “清韵,这是咱们的家,就别多礼了。” 朱标一把拉起常清韵,虽然有些责备的语气,但细细听来,哪里有半分责备? “嗯。” 常清韵这才作罢,方才与朱标坐到了朱棡的身边。 “这要是让你那小媳妇知道,还不得哭死?” 朱标随后侧过身子,朝着朱棡打趣道,言语间带有一丝轻松的玩笑意味。 “钰儿与我之间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我说了明日便去看她。” 朱棡摇了摇头道。 “那随你,记得备点礼物,毕竟谢成可是为你背了好大一个锅。”但朱标却仍是调侃的看向朱棡笑道。 对此,朱棡只是微微撇了撇嘴道:“这还不是老爷子的错?” “那还不是咱俩的爹?” 朱棡话音刚刚落下,朱标便是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你和老爷子三年不见,就不能心平气和点?就非得气老爷子一场?” “那你去怪老头爱抬杠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那也是咱爹。”朱标还是叹了口气道。 “你是不是糊涂了,这还看不出来,我那是为了老头好?” 说话间,朱棡直接坐直身板看向朱标道:“但那老头那次肯定听,还不是听一半,就跟我吵,而你以为我爱跟老头吵架啊。” “话虽如此,你.......” 朱标目光又是移向朱棡,欲言又止,但却被朱棡不耐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跟老头子穿一条裤子,我就是个不孝子,行了吧,以后这烂摊子,谁爱管谁去管,我还不伺候了。” 不过也对,跟朱元璋对着干了三年多,朱棡都有点心累了,完全是油盐不进的老头,还是算了吧,权当是为了父子之间的和谐,不劝了! 从今日起,爷摆了,这总行了吧! “谁说你不孝了,就是让你以后语气缓和点,别老是气咱爹就行。”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随后便是拉过朱棡的手,方才语重心长道:“毕竟你知道的,咱家老头就好面子,别让他太难堪就行。” “呃.....真难伺候。” 朱棡极为无奈的吐槽道。 “要不,你还是造反吧?而我太原有接近二十万大军,保准你能当上皇帝。” 说话间,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火热看向朱标道:“到了那个时候,你给老头放在坤宁宫过日子,你来治国,我保证肯定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轰——”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踏进坤宁宫,只见一脸怒容的朱元璋紧紧盯着朱棡,朱棡仍不自知,甚至依旧看向朱标滔滔不绝。 第8章:始终在背锅的秦王朱樉(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大,你不说话?该不会是担心我对你不利吧?” “擦!咱兄弟俩,你还不放心你亲弟弟?” “罢了!” “等去了太原,我便将兵权全部给你,但军中战事,不能插手。” “等你当上皇帝以后,老弟信你不会亏待老弟。” 朱棡还在跟朱标描述之时,朱元璋已经悄悄站在了朱棡的后面。 随后只见朱元璋给了朱标与常清韵一道眼神,本来还想起来见礼的朱标与常清韵瞬间不动了,只是心中为自家的这个蠢弟弟默哀。 只希望别打的太狠......不对,别死的太惨! “嗯?你俩咋都不说话?” 可面对有点寂静的东宫,还有完全闭嘴的朱标与常清韵,眼中当即闪过一抹疑惑道。 “别担心,大胆干,早点当皇帝。”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朱棡也是收不住了,便是看向朱标继续开口道。 “那输了怎么办?” 只见朱元璋又是投给朱标一道眼神,朱标顿时有点头皮发麻的看向朱棡问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闻言,朱棡眉头微微一挑的看向朱标,但也能想来,对于造反朱标心中肯定有顾忌,便是看向朱标宽心道:“你放心,咱打了这几年的仗,完全称得上熟读兵法,再加上徐叔叔他们打仗就那一套,不足为惧,我保准你能当上皇帝,而且绝对不会输。”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便再次看向朱标说道:“况且,就算是输了,老头那么疼你,还能杀了你不成?” “那你呢?” 朱标此时心中差点哭出来,额头都已经渗出一丝冷汗,但面对朱元璋的阴沉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看向朱棡道。 “怪不得,你这个臭小子想将老三留在京师,原来老三早就是你的人。” 朱元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标。 这仨兄弟的感情深厚,老朱自然知道,但从未想过这哥俩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朱标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底下的花花肠子竟然这么多! 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你们兄弟,还真以为咱老朱提不动刀了,是吧? 还造反? 你咋不上天! 你要是能上天,咱立刻就把皇位给你! 但说实话,老朱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按照他们家老三的脾气,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而且事事为朱标着想,甚至可以不在意兵权。 那兄弟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的事,还会出现在老朱家么? “老三,嫂子求求你,别说了!” 常清韵此时也是心里苦啊,想说又不敢说,只能看她弟弟在哪里表演才艺,还是表演给了他想造反的朱元璋看?那这谁能绷得住啊! “我?” “我想拉你造反这件事,没瞒老二吧?” 好嘛! 朱棡的声音响起,朱标直接人麻了! 本来没他们家老二什么事,现在直接给他们家老二也拉出来了,这个热闹,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朱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爹,你站在老三后面干嘛啊?” 便是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甚至还带点疑惑道。 只见朱樉与秦王妃王月悯站在门口,有点好奇的看向里面的场景。 闻言!朱棡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凝固。 随后,只见朱棡僵硬地转身,试图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啊!” “老大,你坑我!” “小兔崽子,就你还想造咱的反!” “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就凭打赢一个区区的北元,还想跟你老子掰手腕!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 “老头,你再打我,我就还手了啊......” “?” “还手?你他娘的还想还手!” 但迎接朱棡的只有朱元璋势大力沉的一脚,顿时东宫响起一阵惨嚎声,并且这其中还伴随着朱元璋的骂声! 后面的就不播了,毕竟句句都在问候马皇后,实在是骂的有点脏。 当然这兄弟仨一个都没逃过朱元璋的金腰带,一个个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而这其中,就属于朱樉最懵! 老朱叫他过来不是就想跟老三好好聊聊? 怎么就演变成他们兄弟仨单方面受虐了啊! 凭什么啊! 月色当空,鼻青脸肿的三兄弟有点落寞的坐在东宫的台阶上,彼此看了看对方。 只有朱棡叹了口气,这造反的计划,算是胎死腹中了! 玛德! 老朱玩的真脏,堂堂洪武皇帝竟然还能这么玩? 这波.....属于是失策了。 “老大,有烟么?” 朱棡转过头看向朱标道。 “什么是烟?”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问道。 “算了。” 朱棡也懒得解释,便是摆了摆手,而此情此景,缺根烟的确有点不美,但谁让这里是大明,忽然就有点怀念后世了。 “玛德。”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这应天府真是啥都没有,还不如待在太原,至少还有个夜市,晚上也能热闹热闹。” 朱棡又是低头暗骂一声道。 “老大,老爷子又是发的什么癫?” 朱樉也是转过头看向朱标开口道:“要是那老头无端揍我,我现在就去找娘!” 最委屈的莫过于朱樉,明明啥事都没干,偏偏挨了一顿胖揍,虽然老子打儿,天经地义,但这也不能太天经地义吧! 我!朱樉!实名制不服! “孩子,洗洗睡吧,去找娘,你只能挨的更惨。” 朱标狠狠瞪了一眼朱棡,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但朱棡却是有些怜悯的摸了摸朱樉的头道。 说话间,老大朱标都有些凌乱了,究竟谁才是弟弟? “啊?!” “该不会又是你惹的祸,我背的锅吧?” 闻言,朱樉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瞬间起身看向朱棡喊道。 “只能说你运气不行。” 朱棡笑眯眯的看向朱樉道。 “你他娘!” 朱樉真恨不得将朱棡摁在地上锤一顿。 但可惜,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老天爷呐,你收了他吧!别再让他祸害自家老哥了! “注意修辞,那是咱的娘,不是我他娘。” 朱棡仍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樉道。 第9章:咱不给你,你不能抢(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你们几个给咱滚进来。” 月色正浓,但太子东宫可不曾有半点睡意,直至这哥仨有点昏昏欲睡之时,朱元璋的声音方才传出道。 “爹。” 哥仨还是有点尴尬,便是齐刷刷的走进东宫,看向朱元璋挠头一笑。 “可不敢叫咱爹,你们是咱的爹。” 面对略微有些拘谨的仨儿子,老朱还是有点阴阳怪气道。 “儿臣不敢!” 朱标立马表明态度,当即躬身道。 “老头,你也不怕下去了爷爷揍你。” 朱棡倒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元璋,至于身旁的朱樉从头到尾就缩着头。 “那你放心,你爷爷铁定先揍你。” 朱元璋只是瞥了一眼朱棡,便是似笑非笑道:“毕竟你可是连亲爹的反都敢造,你爷爷不揍你,都对不起咱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你可拉倒吧,咱老朱家往上再几代,你连老祖宗是谁都不知道。” 朱棡又是翻了翻白眼道。 “你小子从小就是个贫嘴,你娘还说你最乖。” 闻言,朱元璋倒也罕见的没生气,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朱棡,方才笑道:“殊不知,你这个臭小子也只是在你娘面前乖点,至于别人可是惹不得你。” “随根。” 对此,朱仨兄弟皆是看了一眼朱元璋,便是心中暗自鼓捣道。 朱元璋不是个犟种? 怎么可能,当今世上谁能犟的过朱元璋? 当然除了马皇后,毕竟除了马皇后便再无人能劝得动老头。 那朱棡倒是完美继承了朱元璋的脾气秉性,甚至还更胜一筹,所以老朱从朱棡还小时,便是说老朱家最像他的就是朱棡。 后面还多了个朱棣,也是朱家老四,那是倒霉玩意,暂时不提。 “老大,咱说过,等咱百年以后,这皇位便是你的,但现在还不行。” 随后,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标轻声道。 “儿臣明白,儿臣万万没有造反之心,还请父皇放心。” 朱标自然明白自家老头的意思,便又是躬身道。 “二哥,这要是咱俩造反,你猜老头会说什么?” 但一旁的朱棡却是有点不乐意了,便是眼珠子一转,看向身旁的朱樉道。 还想撇清关系? 老大,你刚坑了老子,你怕是忘记了! 老子能那么容易让你撇清关系? “说什么?” 即便是现在朱樉还是不动脑子,直接脱口而出道。 但反应过来的瞬间,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俩大嘴巴,这个话茬也能接过来? 果然,朱元璋的面色又是一沉,但其实也就是想知道朱棡与朱樉想说啥? 毕竟老朱算是看出来了,这哥俩完全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就是朱棡有点混账,老是撺弄自家老大造反。 那这对于大明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甚至往大了说,对于历史都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权力交替之时,哪个是能平稳度过的? 汉朝汉惠帝刘盈? 拉倒吧,他老妈吕后才是实际掌权者,至于刘盈最多就是比傀儡强点。 所以若是大明二代权力交替,能够平稳度过,真正实现兄友弟恭,那老朱真能乐死。 “普天之下,万物芸芸,咱赐你的,才是你的。” “咱不给你,你不能抢。” 朱棡沉吟片刻,随即浑身气息蓦然一凝,仿佛风云变幻,尊威隐现,昭示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与不容觊觎。 这一刻的朱棡,倒是十成十的复刻了朱元璋的霸气! 那别说是朱标与朱樉,就是朱元璋都是微微一愣,良久不能回神。 “倒是有点像咱爹的口吻。” 朱樉倒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毕竟从老朱对于所有皇子的教育之中,那便是朱标的太子位不可动摇,所以这朱棡学起来,的确挺像的。 “屁!” 朱元璋倒是眼睛一瞪,直接一脚踹在了朱樉的身上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咱怎么就生了你!” “卧槽,老头你好没有道理,明明是老三招惹的你,你偏偏踹我!” 或许也是因为与朱棡从小在一起的缘故,朱樉并无那些劣迹,心中也不是很惧怕朱元璋,便也是瞪大眼睛看向朱元璋喊道。 “老子是你爹!” 朱元璋霸气道。 朱樉:(¬_¬) “罢了,就我好欺负。” 话罢,朱樉神情有些落寞的走向门口,随即便是轻叹一声,直接坐在了门槛上,甚至转过头,略带一些沧桑的看向朱标与朱棡道:“老大,老三,有酒么,来点?” 顿时,朱棡与朱标的嘴角一抽。 “你给咱滚蛋!” 面对如此戏精的儿子,朱元璋也是怒气不打一处来,便是直接怒喝道。 “没问题,这就滚!” 闻言,朱樉的眼睛瞬间一亮,连忙看向朱元璋躬了躬身,便是一个箭步就消失在了东宫,甚至连自己的王妃都没带上,足以得见,溜得挺快。 朱棡:“?” 朱标:“?” 朱元璋:“?” 王月悯:“........” “好小子,今日的脑瓜子比我聪明。” 又是一会以后,朱棡方才看向宫门的方向,竖起大拇指道。 至于朱标也是愤愤不平的看向宫门口,好老二,明日别让大哥撞见你。 “父皇,那儿媳也先回去了。” 朱樉已经跑路,王月悯自然也想回去,便是看向朱元璋行礼道。 “嗯,去吧。” 面对儿媳妇,朱元璋还是挺和颜悦色,便是笑着摆了摆手道。 “父皇,太子殿下,小叔,妾身就先告退了。” 话罢,王月悯也是一溜烟的踏出了东宫,看样子应该是跟朱樉学的。 “臭小子,现在聊聊你窜动你大哥造反的事吧?” 朱元璋又是缓缓抽出金腰带,方才似笑非笑的看向朱棡道:“要不,咱们去你娘那里聊?” “老登,你还想混合双打不成!” 对此,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警惕,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你就不能叫声爹!” 面对朱棡的称呼,朱元璋也是不满的喊道。 老头,老爷子,老登,老子真有这么老? 思索间,朱元璋也是忍不住捋了捋胡子,即便是已经不复当年,但咱也是正值壮年。 “能。”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元璋正色道:“只要你不揍我就成。” “你放屁!” “老大,给咱摁住他!” “哎......” “不是爹,你打老三啊,你打我干嘛.....” “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看咱今天抽不死你们!” ......... 第10章:东宫屋顶,兄弟夜谈(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直至深夜,老朱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太子东宫,留下的只有满身伤的两兄弟,但大多就是皮外伤,根本不可能伤到朱棡与朱标。 “唉......我这才回家三天,就被老头连揍两顿,这日子真不得劲,明日搞定嫂子这边的事,我就请辞回太原去了。” 太子东宫的屋顶,朱棡拿起旁边的酒坛,痛快地咕咚一大口后,方才递给朱标道。 “什么事?” 朱标接过酒坛,也就是闷了一大口后,方才看向朱棡道:“清韵,还是月悯?” “自然是常姐姐。” 朱棡缓缓躺下,将脑袋枕在双臂上,便是看向月空道:“二嫂那边,能有啥事?” “清韵?” 朱标轻轻皱起眉头。 “嗯。” “常姐姐的性子,若是没有人护着,肯定会出事,但你是太子,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常家,虽然权势滔天,可有什么用?” “常叔叔是个武将,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至于常家三兄弟,疆场厮杀还可以,也跟常叔叔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常叔叔。” “所以常姐姐这边,必须有个靠山,一个人让人提起都为之色变的靠山。” 朱棡仍是头也不回道。 “你是晋王,而天下诸王之中,乃秦晋最为尊崇。” “而你又是常叔叔的弟子,的确无懈可击。” 朱标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点了点头道。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大明新一代之中,唯一可以做到攻必克,战必胜的唯有我。” 朱棡斜过头看向朱标笑道:“还有我太原二十万大军,应该足以让人忌惮了吧。” “若你不是孤的弟弟,孤也会忌惮。” 朱标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小心哪天我不开心,直接夺了你的太子。” 朱棡瞥了一眼朱标,又是道。 “你的话,就拿去吧。” 朱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是学着朱棡躺下,看向月亮道。 “就这么不想当皇帝?” 朱棡并未拒绝,也并未点头,反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朱标,轻声道。 “只是不想让爹的心血付诸东流,至于当不当皇帝,我并不在意。” 朱标还是看向星空笑道。 “而且你的才学并不在我之下,甚至尤胜一筹。” 朱标顿了顿,又是转头看向朱棡笑道:“所以若是你,对于大明的未来,我也能放心。” “还是算了吧。” “摊上你这么个老哥,我就没想过当皇帝。” 朱棡倒是摇了摇头笑道。 言罢,朱标一时语塞,眼神里交织着犹豫与深沉,他凝视着朱棡,郑重其辞地问道:“棡弟,假使将来我不得不行削藩之策,你该如何自处?” 此言既出,本已沉静的太子东宫,气氛徒然凝固,仿佛连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沉重的未尽之意。 “那便削吧。” “届时给我和老二挑块好藩镇,让我俩也享享清福。” 良久以后,朱棡方才起身坐下的低头看向朱标笑道。 “看情况吧。”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便是摇了摇头道。 “看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跟老二?” 朱棡倒是直接没好气的踹向朱标道。 “别闹,这是房顶,你要是给我踹下去了,可就没人给你擦屁股了。” 面对朱棡踹过来的脚,朱标连忙起身躲过后,方才有点埋怨的看向朱棡道。 “放心,没用劲。”朱棡依旧不在意道。 “我的意思是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说话间,朱标又是从身上掏出一封奏章,扔给朱棡道:“不过,你的太原暂时应该回不去了。” “嗯?”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便是翻开奏章。 “不是,老头将我留在应天府干嘛?” “让我辅国,老头还不得被我气死?” 不多时,朱棡便将奏章翻阅完了,随即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标道:“你不知道我俩属相不合啊!也不拦着点?” 朱标当即就白了一眼朱棡,方才没好气道:“你还知道这么容易给老爷子气死?那就少惹老爷子生气。” “我和老头属于政见不合,各执一词,这怎么沟通?” “说多了,那老头还是要生气,我又何必留在京师辅国?”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这还真不是朱棡想和朱元璋吵架,实在是说不到一块去,那不吵怎么办? 就像洪武六年,朱棡离京的那一日,本来就是与朱元璋聊天,可聊着聊着就变了味道,朱棡也一怒之下离开了应天府。 “这次不同了,我会帮你从中斡旋,而且最好就在坤宁宫商议,反正有娘镇压,爹也不会太过于生气。” 朱标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说道。 “可以,但是得约法三章。” 朱棡也是想了想,这才伸出三根手指,看向朱标道。 “说吧。”朱标点头道。 “第一,太原是我的藩镇,即便你还没想削藩,就别插手太原之事。” “第二,若是老爷子依旧我行我素,我可以直接返回藩镇太原。” “第三,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你都必须站在我的身边。”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开口说完条件道:“当然,既然已经回了应天府,我便将节制山西兵马的权力交回,但若是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免谈。” “我答应你的条件。”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道。 “好。” “明日我就将虎符送回朝廷,让老头另择贤能去山西掌兵吧。” 朱棡也不啰嗦,直接点头道。 “山西兵权还是由你节制,这是朝廷商议的结果,毕竟与其让外人掌权,老爷子更是倾向于你。” “只不过这次山西应该是要换场血,不然那些老夫子不可能放心,只能委屈你了。” 朱标先是摇了摇头后,方才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明日我便传信太原,让他们先暂代军务,等朝廷换血。” 朱棡转头看向朱标正色道:“但朝廷不能动我的兄弟,那都是跟我纵横草原的生死兄弟,谁都不能动!” “太原是你的藩镇,朝臣可不敢太过分,只是恪尽职守。”朱标点头道。 “另外,调回汤鼎、邓镇,还有晋王府一百亲卫。”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是看向朱标道:“届时,我送你一份大礼。” 第11章:唯有民心所向,才能不负大明(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大礼?” 朱标好奇的看向朱棡道:“什么大礼?” “一支百人骑的隐龙卫。”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方才看向朱标笑道。 “隐龙卫?” “什么是隐龙卫?” 朱标眼中满是疑惑道。 “隐龙卫,便是我纵横草原的杀手锏,也是我用一年时间训练出来的死士暗卫。” “他们精通隐藏、潜伏、刺杀、侦查、绘制地图,乃是近乎全能的暗卫。” “平日,我将他们分散隐藏于太原,伪装成各行各业的普通百姓,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一旦有变,只需密令一下,他们便能迅速集结,执行各类机密任务。” “无论是护卫我的安全,还是深入敌后绘制地图,侦查刺杀,皆游刃有余。” 朱棡说到这里,嘴角又是微微扬起。 隐龙卫,绝对是朱棡来到大明以后的巅峰杰作,即便是洪武十五年亮相的锦衣卫,都不可能胜过隐龙卫,对此朱棡完全有十足的把握。 “明白了。”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才转头看向朱棡道:“这倒是与老爷子所建的锦衣卫有点像。” “嗯??!” “锦衣卫?什么锦衣卫!” 朱棡眼神微缩,一脸诧异地望向朱标,心中更是闪过一抹惊疑。 难道是因为他朱棡穿越的缘故,历史的轨迹已经出现了偏差? 按理说,锦衣卫应当是在洪武十五年,由老朱设立,用以强化皇权与监控朝野。 可为何此刻,锦衣卫的名字竟提前出现在了洪武九年? 但从始至终,朱棡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历史还是历史,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 “你三年没回朝廷,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锦衣卫就是老爷子的仪鸾司,但仪鸾司是摆在明面上的,所以就改了个名字,这便是锦衣卫的由来。” “至于锦衣卫的作用,便是监察天下,监察百官,简而言之就是爹的眼睛。” “但不包含你那隐龙卫之中暗杀,毕竟是监视的都是国之重臣,即便是犯了法,也得审问以后处置。” 朱标直接将锦衣卫的作用,完完全全的告诉了朱棡。 “原来如此。” 朱棡心中的困惑逐渐散去,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心中的疑虑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确实,历史记载的洪武十五年为锦衣卫正式成立的年份,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这之前就并不存在锦衣卫,又或者是锦衣卫的雏形。 也许,此时的“锦衣卫”尚处于萌芽阶段,作用更偏向于秘密监视朝臣。 还未发展成后来那种集情报收集、执法与军事行动于一体的强大机构,也未完全成为世人印象中那般令人畏惧的“朝廷鹰犬”和“天子亲军”。 至于朱标,作为大明太子,能提前接触到锦衣卫,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朱标身为皇位的继承者,就必须对所有可能影响皇权稳定的因素保持警惕,那锦衣卫无疑是对付潜在威胁的重要手段之一。 “暗中监察?可那些臣子该贪还是会贪,而受苦的还是百姓,那完事以后朝廷再擦屁股,还有什么用?” 想通的朱棡便又是看向朱标摇了摇头道。 “害,这事情没你想的这般简单。” “即便是老爷子有了这双眼睛,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不能抓人审问。” “毕竟要是让那些朝臣警觉,再想挖出什么证据,可就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那锦衣卫的作用,也就是可与可无了,所以至今为止,老爷子都未曾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标又是轻声叹了口气道。 “两全其美之策?” 朱棡倒是神情玩味的转过头,看向朱标道:“为什么不问问我?” “嗯!你有主意?” 闻言,朱标的眼前一亮,便是看向朱棡道:“那就别卖关子,赶紧说。” 要是真有两全其美的主意,还不能惩治那些贪官污吏?那他朱标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废话。” 朱棡白了一眼朱标,方才轻声开口。 “你不如直接将锦衣卫摆在明面上来,向朝廷宣布设立锦衣卫,用以监察天下,监察百官。” “并且赋予锦衣卫特殊的职权,直接越过中书省左右丞相与六部,抓人审问一条龙,包括所有的皇亲勋贵。” “同时设立镇抚司,开辟诏狱,缉拿与抓捕罪臣审问,不问官职,一视同仁,全全由锦衣卫负责。” “皇帝直接下诏抓人入狱,完全规避与无视所有的权力,仅受制于皇权。” “同时,设立总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由老爷子亲自统帅,称天子亲军、朝廷鹰犬。” “如此一来,那些贪官污吏便是无所遁形,也足以震慑不法朝臣。” “至于两全其美之策,大哥,这个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之策,但我所策仅是为了百姓,不为文武百官。” “毕竟在我看来,权力若是不能用作于民,那便不能称之为权力,切莫因为一时顾忌,让百姓苦苦挣扎求生。”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便是看向朱标笑道:“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民心所向,才能不负大明,才能不负天下。” 朱标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同时心中也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 至于这一抹复杂,可能就是有点自卑,毕竟如此优秀的弟弟,怎么能不自卑? 为什么? 仅仅是一席话,朱棡便是直接完善了锦衣卫的职权,而就这份能耐,恐怕老朱都不行,不然也不会愁的睡不着觉。 但朱标心中对于锦衣卫的定义,也是愈发的清晰,毕竟朱棡说得对,锦衣卫监察百官,那为什么就要放在暗处? 就怕打草惊蛇? 难不成真就一辈子不动这些贪官污吏? 那自然不可能。 所以倒不如将锦衣卫放在明面上,让那些文武百官人人自省,套上一道牢牢的枷锁,让他们不敢以身试法! 同时锦衣卫的出世,也可以起到口头警告的作用,聪明点的大臣,应该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今日警告便是最后的底线,若是还敢以身试法,挑衅大明律法,那等待他们的唯有锦衣卫的屠刀! 第12章:寅时入朝,卯时朝会,年复一年(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为什么就你最聪明?” 随后,朱标将朱棡的锦衣卫制度消化,便又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你是当局之谜,若是给你一段时间,你其实也能想明白。” 朱棡撇了一眼朱标,便是摇头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朱标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 “锦衣卫还有所欠缺,我回去再想想,过几日再给你上一封奏章。” 两兄弟说话间,朱棡又是看向朱标开口道:“所以先别告诉老头,等过几日,咱俩一起去见老头。” “嗯。” 对此,朱标也是点了点头。 “至于锦衣卫面世,朝臣那边,你就全部推在我的身上吧。” “因为老爷子是皇帝,不适合率先提起锦衣卫。” “至于你,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提起设立锦衣卫也不合适。” “所以还是我来吧,反正你从小替我背了不少的黑锅,而这次既然是我完善的锦衣卫,就让我来背锅吧。” 眼见朱标点头,朱棡又是看向朱标笑道。 “老三,你不用自污,没人不信你。” 朱标倒是皱起眉头,摇头道:“至于锦衣卫的设立,孤已经有了主意,还不用自家弟弟为孤背锅。” 率先提起锦衣卫,这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朝臣,等于走上了与朝臣的对立面。 所以朱标哪怕是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拒绝了朱棡的提议。 “你有什么主意?” 朱棡挑起眉头道。 “孤当得起这个太子,孤就不怕得罪朝臣,而若有不服者,杀。” 朱标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狠辣道。 朱标还是那个朱标,依旧仁厚,但那藏在骨子的狠辣果决,可是一点都不输老朱。 只是在历史上,相较于老朱与朱棣的光芒太盛,才使得人们忘记了懿文太子的手段! 毕竟朱标可是一手办了洪武三大案,而即便是最后的蓝玉案,还与朱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这样的太子,能是一个仁弱太子? 恰恰相反,朱标绝对是个狠茬子! “那便随你吧。” 面对浑身散发威势的朱标,朱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而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明天的狂风暴雨吧。” 对此,朱标却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按照爹的德行,今晚娘应该就知道东宫发生的事,你必然逃不过一顿责罚。” “呵呵,我逃不过,你以为你跑得掉?” 朱棡看向朱标冷冷一笑道:“咱们兄弟俩,再加上老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这个家伙非得拉着我一起受罚。” 对此,朱标只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朱棡。 “咱们是兄弟嘛,你还是大哥,那当然要为小弟着想着想。” 朱棡浑不在意,手臂依旧搭在朱标的肩膀上笑道。 “但以后别再提造反这件事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始终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事。” 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看向朱棡叮嘱道。 “造反大业已经胎死腹中,还提它作甚,逼着老头子请我吃裤带炒肉?” 朱棡这次并没有反驳朱标,只是轻轻点头后,又有些感慨道:“但说实话,我还真没信心跟老头子一战。” “那你还整日叫嚣要造反?” 朱标也是笑了笑道。 从始至终,他们兄弟心中都明白,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也不可能造反成功。 毕竟且不说父子和睦,兄友弟恭,便是朱元璋的战绩,那可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南打到北的大一统皇帝。 开局一个碗,速通中原群雄,结局一根.....咳咳,一座大明。 这完全就是地狱级别的开局难度,但却硬生生被老朱完成了速通,以绝对之势击败陈友谅,剿灭张士诚,为大明奠定天下大势。 而且大明得国之正,在朱棡看来,莫过于朱元璋,莫过于明。 毕竟这个开局,哪怕是始皇帝来了,也不见得能比得过朱元璋,虽然朱棡也非常敬佩始皇帝嬴政。 那仅凭这份能耐,历史风云浩荡,朱元璋也足以挺进皇帝的前三之列。 “逗逗老爷子罢了,而要是真想造反,我还能去太原就藩?” “你还真别不信,以我的能耐,纵然不如老爷子,三年时间也足以让我立足于大明之外,并且开辟一方王朝,只是不愿意罢了。” 朱棡看向眼前漆黑的皇城,方才摆了摆手笑道。 “谁不信你,我还能不信你?” 朱标仍是笑道:“你可是孤的弟弟,对于你的本事,孤自然明白,但你始终是放不下爹娘。” “不说了,再聊会就该上朝了,你确定不歇会?” 闻言,朱棡仅是摇了摇头,方才看向朱标道。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还歇什么?等上完早朝再说吧。” 朱标也是摇头道。 “老头是挺勤政,寅时上朝,差不多卯时钟响,宫门开启,百官依序入朝,准备朝会。”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但朱标看向朱棡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抹嘲讽,便是忍不住皱眉道:“难不成,老爷子勤政也有错?” “一日复一日的早朝,就是勤政?” “那还是那句话,大明开国都已经九年了,老头这早朝也开了九年了。” “那我们不说别的地方,就是应天府,仍有饿死百姓之事发生,那老头的勤政究竟算什么?” “所以在我看来,老头所谓的勤政,就是不知道把握大局方向,只知道抓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朱棡仍是看向朱标撇嘴道。 这难道不是实话? 老朱绝对算得上古往今来最为勤政的皇帝,但这般的勤政根本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因为百姓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温饱,是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这般看来,老朱所谓的勤政,难道不就是只知道抓细枝末节? 至于大局方向? 说实话,朱元璋制定的休养生息、重农抑商、打击贪腐等国策,这些也的确有用,可惜并未能真正落实。 毕竟古人受制于局限思维,无法清晰的看清本质。 第13章:大明与天下人共天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就拿最基本的休养生息、轻徭薄赋来说吧。” “朝廷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并且大力扶持,但朝廷只看见了百姓努力开垦,可何曾见过百姓吃饱饭?” “再说开垦荒地,生计都难以维系,即便是开出来了田亩,又能如何?还不是贱卖给富商豪绅?最终又是沦为佃户。” “说到底,老爷子的大方向本就有问题,他太过于计较一家之得失,去忘记自己是皇帝,应该是以万民计,而非一家计。” “而荒地,荒地,取其谐音,何尝不是皇帝?” 面对已经愣神的朱标,朱棡又是轻叹一口气道。 若不是因为皇帝,天下何来这么多的荒地! 但他们家的老爷子固执呐,总觉得勤于政务,便可以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大明迎来盛世。 但盛世哪有这么简单? 纵观古今,何时能被誉为盛世,何时能成为盛世? 一句话,再简单不过,那便是活下来,活下来就是盛世! “可盛世并未一朝一夕,而老爷子勤政也是想让天下百姓可以过得更好一点。” 沉默良久的朱标,却是忽然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老爷子勤政自然没错,毕竟他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但这股劲却是用错了方向。” “毕竟大哥,九年了,老爷子开国已经九年了,可大明还是一成不变的大明,你难道就没想过问题?” “这难道在你的心里,九年也在一朝一夕之间?” 朱棡目光直视朱标道。 这一席话,说的朱标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中更是闪过一抹迷茫。 朱棡说的不对么? 朱标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盛世的确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构成,但大明已经过了九年,可大明各地,包括他们的老家凤阳每天都在死人,而且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而大明所有的国策,进度缓慢,效果不明,完全没有实际性的帮助百姓改善生活。 那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达成老朱所畅想的盛世? “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良久以后,朱标方才抬起那双复杂的眼眸,看向前方轻声道。 “老爷子说不得,骂不得,一旦违背他的宗旨,不是训斥,就是诛九族,斩立决。” “而前者便是适用于我们,但后者,便是大明朝的官员,所以这早朝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老头的一言堂,所谓的勤政也不过是彰显老头的文治武功,而你抬头看去,满朝之臣,哪个敢反驳老头?” 朱棡转头看向朱标仍是道。 反驳? 反驳就是不忠君,不爱国,不是死,就是拉着九族一起死。 对于这一点,谁能反驳?谁敢反驳? “那你觉得什么是盛世?” 朱标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对于朱标的询问,朱棡想了想后,方才缓缓起身道:“盛世,于我而言,不是朝堂之上歌舞升平,也不是史书里溢美的称赞之情。” “而是这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每个黎民百姓醒来时,脸上洋溢的希望与安宁。” “是田野里稻谷丰登,市井间笑声连连,孩童能无忧无虑奔跑玩耍,青年可以一展所长,老人得以颐养天年。” “是国泰民安,是万民乐业,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活出尊严与价值。” “可现实呢?” 说话间,朱棡的话锋一转,语气沉重道:“我们看到的,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百姓辛勤劳作却仍食不果腹,土地集中,赋税沉重,官府与民争利。” “就像是洪武初年,不法勋贵侵占百姓田产,难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所谓的盛世大明,何其远哉!” 话罢,朱棡便拍了拍手掌,又是坐回了朱标的身边。 而朱棡的话语像重锤一样敲在朱标的心上,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大明需要变法。” “也唯有破而后立,大明才能走的更远。” 两兄弟又是彼此沉默许久以后,朱标方才起身,更是深吸一口气道。 “但仅凭我们俩的力量,真能撼动万古不变的祖制?” 月光投射下,朱棡的嘴角微微扬起,可还是看向站起的朱标询问道。 “那就神当杀神,佛当灭佛!”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你就不怕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 朱棡仍是抬头问道。 “老爷子一介布衣之身,都能登临天下,那大明变法,破而后立,就未必不能!” 朱标依旧坚定道。 “哪怕是得罪天下?”朱棡依旧道。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大明立国于民,岂能与士大夫共天下,孤要的是大明与百姓共天下。” 朱标轻轻握拳道。 “不对。” “不对?” 但朱棡却是摇了摇头,这使得朱标微微一愣,便是低头看向朱棡道:“为什么不对?” “大明立国于天下,不该与士大夫共天下,也不是与百姓共天下,而是与天下人共天下。” “为此,纵然千古骂名,大明也不惜推翻所有,哪怕是这亘古不变的天!” 朱棡猛然起身,周身更是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哈哈,老三,你错了。” “纵然万世骂名!孤都不在乎!” “所谓一世命即万世命!” “那就让这亘古不变的天,就让这天下看看,我大明变法之决心,神当杀神,佛当灭佛!” 朱标也是暴喝一声! “哈哈哈!” 随之,太子东宫的屋顶,便是两道豪迈笑声响起。 御书房。 “大明与天下人共天下。” “一世命即万世命,纵然背负万世骂名,也要让这亘古不变的天看看,咱大明变法之决心。” 朱元璋立于书房的窗户前,手中拿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奏章,眼中透过一抹深邃。 “那便让咱看看你们兄弟,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吧。” 随后,朱元璋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但却是转瞬即逝的冷了下来道:“让锦衣卫去一趟太原,将所见所闻,全部奏回御书房,不得有丝毫隐瞒。” “遵命。” 锦衣卫头目毛骧躬身领旨道。 第14章:奉天殿上皆附和,朱棡留京辅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气势恢宏的大明皇宫。 巍峨雄壮。 金碧辉煌。 雕梁画栋。 宫阙重叠。 楼阁连绵。 “铛——” 此时,嘹亮高亢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便是依序踏进奉天殿。 只见朱元璋头戴黑色翼善冠,身穿锦绣滚龙袍的坐在那坐高的位子上,虽然一脸慵懒,但那周身缭绕的气势,无不彰显出洪武大帝的霸道威严!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臣亦是瞬时整衣敛容,齐刷刷躬身施礼,目光虔敬地投向洪武皇帝朱元璋,声音汇聚成一道庄重洪流,响彻殿堂道。 “平身吧。” 朱元璋靠坐龙椅,简言挥袖,威严中透着从容道。 “谢陛下。” 大臣们闻声齐整起身,殿内瞬时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肃穆。 “那是?晋王殿下?” 此刻已经身居中书省左丞相的胡惟庸,看向正前方的青年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启奏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众臣刚刚参拜完朱元璋,朱棡便是率先踏出一步,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奏。” 朱元璋看向神情坦然的朱棡,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便是摆了摆手道。 纵然朱棡性子跋扈,但那也只是在坤宁宫,而不是在朝臣面前给自己难堪,那这儿子没白疼。 “臣固守太原,为藩屏之责,自当竭诚尽忠,誓以国家兴盛为己任。“ “幸不辱君命,力克劲敌阔阔帖木儿,此战以后,草原至少二十年不敢犯我边疆。“ 言辞间,朱棡嘴角微微扬起,但却不失谦逊道:“而使命已成,还请陛下收回圣恩,臣愿归兵权于朝,还请陛下恩准。” 这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仅告知群臣自身功劳,乃是亲王之责,更是不贪恋兵权,致使满朝文臣尽成小丑。 而群臣眼中虽然闪过一抹不满,但又能拿朱棡如何? 立下赫赫战功,主动归还兵权,那他们若是还继续弹劾朱棡拥兵自重,必然惹得朱元璋震怒。 毕竟先前已经弹劾过一次了。 所以群臣便是将袖口的奏章收紧了一些,以免掉出来。 “准。” 朱元璋唇角微微上扬,一丝满意的笑意味深长,轻轻颔首道。 “谢陛下。” 朱棡躬身退回队列之中。 “陛下圣明。” 群臣也是齐齐看向朱元璋行礼道。 “咱若是不收回兵权,咱是不是就不圣明了。” 但一向喜欢钻牛角尖的朱元璋,眼中倒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寒意。 “陛下,臣有本奏上。” 便是此时,朱标亦是踏出一步,并且转头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奏。” 朱元璋依旧摆手道。 “启奏陛下,晋王于社稷有功,所以臣奏请陛下,留晋王于京辅国。” 朱标也没有废话,便是直接看向朱元璋笑道。 “轰——” 此言一出,如平地炸雷般响起,顿时引起群臣哗然。 “陛下,臣以为不可!” 只见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先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晋王殿下固然功勋卓著,但藩王留京,古来易生嫌隙,恐有违祖制,不利于朝局稳定。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臣附议胡相之言。“ 礼部尚书张筹出列,声音清朗道:“毕竟晋王殿下已经就藩,若是久居京师,必然引起动荡,还请陛下三思!“ “还请陛下三思!” 伴随胡惟庸与礼部尚书张筹的声音落下,仿佛激起了满殿的涟漪,群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于龙椅之上,齐刷刷地躬身施礼道。 “好一个胡惟庸,怪不得老朱非得让你死。” 朱棡的脸上依旧淡然,但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寒意。 这个胡惟庸在朝中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进六部,还真是细思极恐! 那若是按照历史来说,御史台恐怕现在也是胡惟庸的人吧? 但老朱就没看出来? 呵呵,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毕竟捧得越高,只能是死的越惨! 现在想想,老朱应该是已经在为废除中书省左右丞相做准备了,不然以老朱的城府,岂能留胡惟庸至今日? “呵呵,胡相,孤想问你,晋王殿下今年年岁几何?” 朱元璋依旧神情淡漠的坐在龙椅上,并未开口,或许时机还未到,便是由朱标率先看向胡惟庸呵呵一笑道。 “年仅十九。” 胡惟庸微微思索,便是看向朱标躬身道。 “那孤再问你,秦王是否就藩?燕王是否就藩?除晋王外,可还有亲王就藩?”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便又是看向胡惟庸开口道。 “除晋王殿下,再无亲王就藩。” 胡惟庸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标依旧躬身道:“但太子殿下,即便是其他亲王殿下还未就藩,可晋王殿下自洪武六年就已经就藩,断然不可召回京师。” “呵呵,为何不可?” “孤胞弟年幼却智如妖,也向往疆场厮杀,为国守土,所以商议之下,陛下方才允准晋王前往太原掌兵。” “那此时,草原已定,扩廓帖木儿饮恨而死,孤胞弟功劳浩瀚,为何不能回京辅国?” 但朱标依旧眼神淡然,更是透露出一抹深邃的看向胡惟庸说道:“况且,孤也舍不得晋王待在太原吃苦,想留他在京师几年,难不成胡相也有意见?” 此言一出,别说胡惟庸了,你看看满奉天殿的大臣,还有哪个敢站出来唱反调? 毕竟你要是再反对下去,那就是离间天家亲情,而且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朱标与朱棡,还有秦王朱樉的兄弟情深? 此刻,朱元璋也是微微抬起眼眸,目光逐一扫过下方殿中的群臣,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可小觑的威严,缓缓问道:“还有异议么?” 这简单一问,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让殿内气氛更为凝重。 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皇帝已经有点生气了。 而这也是朱元璋杀人前的警示,要是还反驳?那就是真的找死! “臣等无异议,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 群臣心中叹了口气,便是齐齐躬身附议道。 第15章:在权力面前,祖训都得靠边站(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胡惟庸,还真是尽得人心,一言起,群臣附议,当真是霸道。” 退朝后,朱棡与朱标陪同朱元璋乘坐车辇前往御书房的途中,朱棡侧头对着朱标,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低声说道。 但那说话间的玩味与讽刺,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老三,别动胡惟庸,把他留给爹。” 朱棡的声音虽低,但这车辇就这么大,朱元璋岂能听不见,便是抬头看向朱棡道。 “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朱标也是轻轻一笑道。 当胡惟庸以为自身权势能与皇帝抗衡时,便是他九族尽灭之日。 “老头子,胡惟庸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可你还未动他,看来所图不小。” 朱棡的眼眸微微闪动光芒,便是转头看向朱元璋笑道。 “那你猜猜,咱想干嘛?” 朱元璋仍是笑着看向朱棡道。 朱棡从小就聪明,看待事务更加透彻,所以老朱也挺好奇,朱棡究竟能不能猜出来,他老朱想对中书省制度动手? “从满殿朝臣的态度看来,胡惟庸结党营私,已经是事实,但老头你还是没动胡惟庸。” “那让我想来,老头你应该是想对中书省下手,或者废除中书省吧?” 朱棡眼中的玩味依旧道。 这还用猜? 历史都已经写明了,老朱就是想对丞相下手。 “不愧是咱的儿子,咱的确是想对丞相制度下手。” 朱元璋的脸上并无动容,反而是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道。 “沿用上千年的中书省,特别是左右丞相,几乎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甚至可以总揽全国政务,甚至不经过皇帝进行决策,这对于希望大权独揽的您来说,的确是个威胁。” “再者历朝历代以来,丞相位高权重,容易形成权臣,这对于皇权也是一种挑衅。” “所以废除相权,可以进一步加强皇帝集权,从而让皇帝再无掣肘。”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方才看向朱元璋道:“老头,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这的确是咱所想的。” “毕竟万世乾坤,只有一个朱元璋,而只要有咱在,中书省丞相便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后世之君又当如何?” 朱元璋没有反驳,仅是轻轻点头道。 “儿臣也可以。”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咱当然知道你,而咱对你也放心,但在你之后呢?” “你想过没有?若是相权坐大,皇权又该怎么办?” “所以唯有废除这一弊端,才能保证咱大明王朝的千秋万世,才能让后世子孙不用受制于相权。” “从此,朝廷的核心权力尽数归于皇帝之手,也将不会再有权臣弄朝,皇帝被架空的事情发生。”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欣慰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毕竟若是后世儿孙不争气,纵然没有相权掣肘,也会诞生权臣。这是天下大势。” 朱棡瞥了一眼朱元璋,便是一盆冷水浇下道:“而且废除了相权,就代表皇帝得日日处理政务,根本无人辅佐,再者你总不能让后世子孙都学你这般勤政吧?”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说道:“而且就算是您扛得住,大哥扛得住,可后面的皇帝不一定扛得住,而到了那时,您觉得皇帝为了能轻松点,又不违背您的祖制,会怎么办?” 朱元璋的面色顿时罩上一层阴霾,眉宇间风云变幻,正欲言语之时。 “要么设置与相权同等的权力,要么就是散权于六部,让他们自行抉择,这样一来,皇帝也可以脱身政务。” 朱标率先看向朱棡思索道:“但也无法避免权臣弄朝,或者六部坐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大明皇帝,都是明君。” “没错。”朱棡点头道。 面对两兄弟的对话,就连朱元璋都是微微沉默,虽然很难受,但不得不承认,朱棡与朱标说得没错,谁都无法保证未来的大明皇帝,不是昏君! 毕竟历朝历代的例子摆在那里,纵然朱元璋想争辩,也是无能为力。 至于怪罪朱棡与朱标,别闹了,他们可不是朱元璋的臣子,而是朱元璋的儿子,是眼前大明王朝的皇族,那为自家忧心,难道不应该? “所以咱就不能废除中书省?只能削弱中书省的权力?”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朱棡与朱标,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又或者,咱立下皇明祖训,让后世皇帝勤于政务,不可将皇权散落!” 的确不甘心,毕竟老朱准备了这么久的废相大计,本以为完美无缺,但谁能想到漏洞百出? “您老糊涂了是吧?” “您这一朝,您是皇帝,您可以做主,但你就能保证后世之君会遵从皇明祖训?” “别闹了,人家都是皇帝了,万万之上的皇权,还能被皇明祖训所钳制?” “一旦后世之君觉得您不合理,即便是您,开国皇帝所定下的皇明祖训,照样可以不遵。” “当然您可以说他们不孝,可天下的官员可不会说他们的皇帝不孝,反而是剔除祖训弊制,还得夸后世皇帝圣明!” “为什么?” “因为,权力。” “没人可以抵挡权力的诱惑,即便是皇明祖训,只要有皇帝敢开头,这些臣子就敢附和,您信不信?” 朱棡瞥向朱元璋,言语之间满是不屑道:“而且您别忘了,一县之所在的县令,便被当地百姓称为县太爷,那在当地的权力何其大?而您制定的祖训,违背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那谁能不动心?” “确实。” 朱标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能什么事,都放在虚无缥缈的祖训上面。 “害,那应该怎么办?” 闻言,朱元璋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愁容,此刻他也不是那个威武霸气的洪武皇帝,而更像是一个满是忧愁事的汉子。 因为朱棡说的不错,祖训这玩意,说到底是祖宗留下的训戒,遵守是对祖宗的尊崇,但不遵,也不会引起群臣的反对。 毕竟面对滔天的权力,什么祖训都是浮云,那些臣子关心的也唯有自身的权力能否更进一步! 反正这天下的皇帝,已经不是朱元璋,他们何惧之有! 。 第16章:朱家父子完善内阁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您突然不生气了,儿子还有点不适应。” 面对一脸愁容的朱元璋,朱棡倒是打趣的看向朱元璋道。 “噗嗤——” 一旁的朱标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倒是实话,老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态度? 朱元璋闻言,脸上倒是闪过一抹没好气道:“未来的天下,还不是要交到后辈子孙的手中,那你们一个是大明未来的皇帝,一个是大明未来的藩王,还都是咱的嫡子,咱当然要考虑一下你们的意见,争取将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朱的狠辣从来都不是针对自家人,而是外人。 毕竟在老朱看来,眼前的这座大明王朝,唯有他们朱家人是主人,至于那些大臣不过就是家臣、 那对于主人做出的决定,家臣敢反对?便是对于主人家的不敬,老朱不生气才怪。 可若是儿子提起,还是老朱最为得意的朱棡与朱标,那老朱也会考虑一下得失,究竟值不值得。 这也是人性的一种体现,也可能是老朱幼年时便见过了官场的黑暗,对此更是深恶痛绝。 “所以老三,你究竟有没有主意?” 朱元璋话音落下,朱标便是目光炯炯,满怀期待地转向朱棡道。 他们家老三自小便是聪明伶俐,对于任何事务都有自己的主意,还有就是朱棡直接剑指核心,一语道出朱元璋想废除相权的心思。 那若是没有主意,朱标可不信,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对于朱棡的那点花花肠子,朱标怎么可能不知道? “聪明。” “废除相权,皇权凌驾众生之上。” “若是勤政的皇帝,自然无不可,毕竟他们也十分享受权力集中与不受制衡的快感。” “但这一弊端,便是皇帝将终日无法从繁重政务之中抽身。” “毕竟已经没有了丞相的辅佐,那全国的政务就将落在皇帝一人的身上,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一长,谁都扛不住。”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与朱标笑道:“所以废除丞相制度的同时,应该建立内阁制。” “内阁?” 朱标与朱元璋同时诧异地问道,显然对于内阁这个概念并不熟悉。 “中书省废除后,老爷子可以设内阁以辅政,选贤能之士充任大学士,让他们将协助老爷子处理政务,提供意见,但最终决策权仍握于老爷子之手。” “如此一来,既可分散权力,避免权臣坐大,又能确保政事不至积压,而老爷子亦能抽身于繁务,专注于国之大计。” “而内阁成员由老爷子亲自挑选,且无固定职权范围,全凭老爷子之信任与授权。” “那如此灵活之制,既可防患于未然,又便于老爷子,乃至于后世皇帝随时调整,确保皇权始终稳固。” 朱棡点了点头,便是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解释道。 伴随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陷入了沉思,至于朱标也紧锁眉头,细细咀嚼朱棡提出的内阁制。 “你口中的内阁制度,确有其独到之处。” 片刻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朱棡缓缓点头道:“既能避免权臣独揽大权,又能确保咱或后世皇帝在不被朝政琐事缠身的同时,掌握最终决策权。” “但内阁成员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 随之朱元璋又是加重了语气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他们必须是德才兼备,忠心不二之士,方能确保内阁成为咱的有力臂膀,而非潜在的威胁。” “没错,内阁制的建立的确可以代替相权,但需辅以严格的选拔,确保大学士们既能干练理事,又无僭越之心。”朱标也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内阁的官员不用多,足以辅佐皇帝处理政务就行,而官职也不用高,毕竟他们没有实际权力,只有建议之权,这样也可以避免内阁做大。” 朱棡看向朱标点了点头,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可还有个很严峻的问题,那便是内阁官员勾结,意图欺瞒圣听,扭曲事实,又当如何?” 朱元璋的确很满意内阁制,但内阁制也不是没有弊端,便又是看向朱棡沉声道。 “其实很简单。” “为防此弊,内阁官员间应实行轮换制与回避制,避免形成固定的内阁圈子。” “同时,加强御史台的监察职能,使之能独立于内阁之外,直接向皇上负责,对所有官员包括内阁大学士进行监督。” “如此一来,一旦发现不轨行为,御史有权直接弹劾。” “另外,内阁政务议事应有详细记录,所有提议和决策过程都需存档备查,确保每项决策都能追溯源头,增加透明度。”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意图不轨,御史也有权直接弹劾,毕竟证据都在那里摆着,谁能赖得掉?”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与朱标笑道。 “嗯。” 朱元璋听后,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内阁与御史台相辅相成,监察与辅政并举,这确是保障皇权稳固、防止权力滥用与欺瞒圣听的好办法。” “另外,儿臣以为,可适当提升内阁大学士的名声,以中心侍主使他们身具荣光,而不至于因权力欲望膨胀而生异心。” “同时,也要明确,内阁的设立是为皇权分忧,而非分割皇权,这一点必须在制度设计之初就明确无疑。” 朱标也是沉吟少顷后,方才眼神坚定的看向朱棡与朱元璋说道。 “大哥说的不错,读书人要的无非就是名与利,而成为内阁官员,权力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侍奉在皇帝身边,名声自然就是有了。” “那朝廷发布圣旨,其才学识渊博,其德忠君爱国,便可入内阁辅政,这难道还称不上光宗耀祖?” 朱棡也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 “那天下的读书人恨不得全部涌入内阁。”朱标也是点头笑道。 读书人的那点心思,都差点写在脸上了,无非就是青史留名,那想掌控这些读书人,给名声就行,而且还是忠君爱国的名声,那他们必然爱惜羽毛。 “那这件事便交给你跟老三解决吧。” “至于胡惟庸,就让他再蹦跶些时日吧。” 朱元璋伸出双手,拍了拍朱棡与朱标的肩膀,嘴角方才闪过一抹冷意道。 第17章:燕王朱棣,大明未来的征北大将军(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元璋的车辇行至大本堂的门口,便是停了下来,随后朱棡与朱标走了下来,但朱元璋却并未下车。 而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就是去大本堂生气,所以不去也罢。 这个理由,倒是让朱棡与朱标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这些小兔崽子还真气的朱元璋不轻。 “话说回来,等见过了这群小混账,我还得去拜见一下母妃。” 大本堂的门口,朱棡转头看向朱标笑道:“毕竟回来都快两天了,还没去拜见母妃,这要是让母妃知晓,还不得骂死我?” “嗯,母妃从小就疼你,你的确得去母妃哪里一趟,届时我陪你一起去。” 朱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 朱棡点头。 母妃,马皇后义妹,郭子兴之女,也是朱元璋的媳妇,封以惠妃,乃郭惠妃。 这么说吧,马皇后乃是后宫之首,那郭惠妃便是二把手。 自小便是将朱棡三兄弟当成自家亲儿子疼爱。 随后朱棡与朱标便是踏进了大本堂,而刚一踏进大本堂,便是听见大本堂内的读书声。 但就是这读书声明显有些有气无力,使得朱棡与朱标微微皱眉。 “怪不得老头子生气。”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玩味道。 “我也头疼。” “你说没读书吧,人家在读书,只是有些有气无力,你能怎么办?” 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无奈道。 这就是他们老朱家的混小子们,记吃不记打,不管怎么揍,就是不长记性,该咋样还是咋样,一点不鸟李希颜夫子。 “应该就属老四最混账了。”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指了指窗户里面的一张空座椅道:“直接连大本堂都没来。” “老四是爹应允的,去军中历练了。” “毕竟再过几年,老二跟老四也该去就藩了,所以熟悉熟悉军务。” 对此,朱标倒是摇了摇头道。 朱棣不喜读书,实属正常,毕竟那个兔崽子从小就想从军,所以老朱也不再强求,便是让朱棣前往军中历练。 再者就是朱棣的封地是北平府,哪里与草原接壤,那朱棣若是不通兵法,不明军务,如何是能守得住北平府? “嗯。若是好好培养,的确可以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毕竟身为老爷子的儿子,军事能力自然不可能差太多。” 朱棡也是不可置否的点头道。 燕王朱棣。 永乐大帝。 明太宗皇帝。 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 又被嘉靖皇帝朱厚熜改为明成祖皇帝。 其一生的功绩,自然不用多说,且一生都在征战,乃是绝对的马上天子,那其军事能力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当然朱棣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真正意义上造反成功的藩王,而对于朱棣的一生黑点,也就是这奉天靖难,造反称帝。 毕竟古人崇尚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在朱棡看来完全就是屁话,朱允炆一上位便是连废四位亲王,逼死一位亲王,甚至朱棣都已经装疯卖傻吃猪食,可还是躲不过朱允炆的猜忌。 那不反待如何? 难不成真将脖子洗净,留给朱允炆杀? 而到了这个份上了,就别扯什么忠君爱国了,也别玩道德绑架那一套,若是让别人置身于朱棣的处境,也是横竖逃不过一个造反! “嗯,老爷子本来确实有这个心思,未来想好好培养一下老四,让老四可以接过北伐大旗,彻底杜绝草原的隐患,还有覆灭北元。” 朱标先是点了点头,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笑道:“但谁能想到你坐镇太原,不仅击垮了王保保,甚至将北元逼入绝境。” “北元除了扩廓,其余将领即便是有点能力,但也挡不住我大明铁骑。” 朱棡自然明白朱标的意思,便是轻轻点头笑道:“而大明再起北伐之时,我便带上老四,让老四跟在我身后,好好学习兵伐之道。” 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朱棡与朱棣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般恶劣,感情自然也是深厚。 所以带带他们家朱棣,也不是不行。 而要是培养好了,朱棣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征北大将军,那朱棡也可以歇歇了。 “那到时候我便是老四交给你了。” 朱标又是笑了笑道。 “嗯,放心吧。”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揽住朱标的肩膀道:“走吧,这群小混账没什么好看的了,随我去见见母妃。” “走吧。” 朱标没有拒绝,便是跟朱棡一起踏出了大本堂。 坤宁宫。 “妹子,咱真让棡儿迎娶谢成家的闺女?” 已经回到坤宁宫的朱元璋,便是一屁股坐在榻上看向身旁的马皇后皱眉道。 “什么意思?” 马皇后微微一顿,没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便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问道。 “谢成虽然是咱的淮西旧将,但现在连侯爵都还没封,所以咱还真不想让老三迎娶谢成之女了。”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便是看向马皇后道。 终究还是老朱最疼爱的儿子,而且说实话,以朱棡的表现,即便是自家老兄弟,可老朱也觉得谢钰儿配不上朱棡。 “谢成家的闺女可是等了咱家棡儿三年,你要是棒打鸳鸯,可会寒了你老兄弟们的心。” “而且什么门当户对,要是真的论门当户对,你是皇帝,你的儿子是亲王,谁能当得起门当户对?” 马皇后倒是直接白了一眼朱元璋道,况且马皇后还是挺喜欢谢钰儿这个小姑娘。所以只要朱棡愿意,她还是挺满意这个儿媳妇。 “头疼。” 闻此言,朱元璋微微闭上眼睛,又是伸出手揉起太阳穴道。 “其他的事,我不管,但你要是再给老三逼出京师,我就跟老三一起去太原。” 马皇后看向有些头疼的朱元璋,自然知道朱元璋还是有点不死心,便是冷眉竖眼的看向朱元璋道。 儿媳妇,马皇后可以不在意,反正只要朱棡喜欢就行,但要是因此又让朱棡气走太原,那马皇后就真的能跟朱棡去太原。 “别别别,咱服了,咱服了,便随了棡儿的意吧。” 面对马皇后的说词,朱元璋明显有点慌了,便是连忙起身摆了摆手道:“再过几年,谢成的功劳再积累点,咱就为他封侯,这也能配得上咱家老三了。” 第18章:马皇后义妹,郭惠妃(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儿臣拜见母妃。” 郭惠妃宫中,朱棡与朱标齐齐行礼道。 当然若是其他妃嫔,还不至于让朱棡与朱标行如此大礼。 但郭惠妃始终不同。 她不仅仅是朱棡与朱标的小娘,还是亲姨娘,那自然不能失礼。 “棡儿?” “真的是棡儿!” 郭惠妃看向朱标身旁的朱棡,眼中先是微微一愣,便是连忙上前几步,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道。 “小娘,真的是老三。” 朱标看向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郭惠妃,便是轻笑着点了点头道。 “小娘,真的是棡儿。” 朱棡望向拉起自己手的郭惠妃,眼眶也是微微一红,便是点头道。 这也不是朱棡做小女儿姿态,而是真心流露之情,毕竟宫廷之中,谁最疼爱朱棡?那自然莫过于马皇后与郭惠妃。 郭惠妃闻言,眼眶亦是湿润,她紧紧握住朱棡的手,仔细打量着朱棡道:“我的棡儿都瘦了,外面一定很苦吧。” 说话间,眼泪已在郭惠妃的眼眶中打转,而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继续温柔地询问道:“吃得好吗?睡得可安稳?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朱棡感受到郭惠妃掌心的温暖,还有言语间的关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便是轻声道:“孩儿在藩镇一切安好,小娘不用担心孩儿。” “都怪你那杀千刀的爹,不就是吵个架,就非得放你出去就藩。” 闻言,郭惠妃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怒容,但那怒意中更多的是对朱棡的心疼。 对此,朱棡与朱标的眼中皆是升起一抹笑意。 整座大明朝,敢这么直言不讳的骂朱元璋杀千刀的,除了马皇后,也就是郭惠妃了。 毕竟身为马皇后的妹妹,还是郭子兴的女儿,老朱即便是知道,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且这位郭惠妃也是狠人,起初朱棡前往太原就藩,便是前往御书房质问朱元璋,当然随行的还有马皇后。 但那个时候的老朱还在气头上,马皇后与郭惠妃联手都不能让朱元璋回心转意,随后郭惠妃便再不让朱元璋留在她宫中过夜。 直至郭惠妃诞下老十三朱桂,再加上朱棡纵横草原的消息传回,郭惠妃方才原谅了老朱。 但提起这一茬,朱标又是忍不住向朱棡竖起大拇指。 朱棡刚离开京师的那几个月,朱元璋是坤宁宫进不去,惠妃宫进不来,只能在别的宫殿过夜,心中那个气啊! 以至于老朱上朝时都没什么好脾气,甚至还杀了几个开口劝诫老朱的御史。 而且若不是朱标拼命拦着,老朱真能掀了那几个御史的九族。 “小娘,你错怪老头子了,那是孩儿执意前往太原就藩,而老头子哪能扭得过我?” “再加上我们吵了一架,我心中也是有点气,便是直接负气离京,但说真的,老头还是很爱护我的。” “而若不是老头暗中相助,我怎么可能短时间就将太原牢牢掌握在手中。” 随后,朱棡与朱标跟随郭惠妃走进惠妃宫坐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郭惠妃轻声笑道。 “你还知道是老爷子帮你?那你回来还给老爷子难堪?” 一旁的朱标倒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 不过想想也对,以他们家老三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朱的暗中相助? “说了八百遍了,我跟老头子属于是政见不合。” 朱棡倒是没好气的瞥向朱标道:“只是他气性比较大,我又不是故意要气他。” “罢了。” 朱标闻言,便是摆了摆手。 倒也不是不想与朱棡争辩,而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家老爷子的气性的确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最近也有点改变,就比如今天脾气就不错,从头到尾就没生过气,也没说过一句用不着的话。 所以要是能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那终有一日,这父子俩就可以不用吵架来解决问题了。 “棡儿别提那个杀千刀的,娘亲自下厨,给你好好补补,还有标儿也得补补。”言罢,郭惠妃面上又是扬起温柔的笑容。 “谢谢小娘。” 朱棡与朱标异口同声道。 “就知道你俩在这里。” 便是此时,马皇后面带柔和的笑容,缓缓步入宫殿,身后跟着的便是是神情威严却又有几分尴尬的朱元璋。 “姐姐。” 郭惠妃看向马皇后笑容依旧,唯独瞥向朱元璋时,却是冷哼一声。 看来郭惠妃的气消了,但也没全消了,特别是朱棡回来以后,郭惠妃对于朱元璋的气又是起来了。 “咳咳。” 朱元璋咳嗽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这是老朱怂了? 的确是有点,毕竟老朱就算是再生气,能有什么用? 一来郭惠妃是老朱义父郭子兴的女儿,而老朱对于郭子兴始终有所愧疚,二来马皇后可就站在边上,还能让老朱欺负了自家妹妹不成? 难道不知道,老朱惧内嘛! 再者就是老朱挺喜欢郭惠妃,反正只要不涉及孩子的身上,郭惠妃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其才德不下马皇后。 “爹、娘。” 朱棡与朱标也是齐齐看向朱元璋与马皇后笑道。 “怎么?” “今天不喊老头了?” 但老朱却是眉头一挑的看向朱棡道。 似乎要将这股气撒到朱棡的身上,毕竟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你要是乐意,我又不是不能喊。” 面对朱元璋明显针对,朱棡直接回怼了回去道。 “你!” 朱元璋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怒容,刚想发作。 “咳咳。” 却见马皇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郭惠妃更是直接将朱棡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且眼神戒备的看向朱元璋,彷佛在说你今天敢动老娘的儿子,老娘跟你没完。 朱元璋:“........” “罢了。” 有这两座大佛护着朱棡,老朱还真拿朱棡没办法,便是摆了摆手道。 “明白了,抱紧娘跟小娘的大腿!” 不仅仅是朱棡,就连朱标的眼中都是泛起一阵光芒。 而大明朝能制得住朱元璋的人,除了眼前的这两位,还真没人制得住老朱! 第19章: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臭小子,你究竟娶不娶谢钰儿,给咱一个准话。” 朱元璋斜倚于床榻之上,方才看向朱棡道。 “当然要娶。” 朱棡想都没想道。 “那咱明日就下一道圣旨,为你赐婚。” 闻言,朱元璋也是点了点头道。 “不着急,总得让我见过钰儿再说吧。” 朱棡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道。 “还不着急!” “你他娘都已经十九岁了,可咱们家第三代只有雄英一个长孙。” 朱元璋顿时又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老二老二不着调,到现在还没怀上,但好歹也成亲了,可你这个小混账,连亲都还没成,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老朱家娶不起媳妇!” 朱元璋不气才是假的,而且提起这一茬,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都有怨气。 毕竟大明开国九年了,除了朱标生了一个长孙之外,竟然就再无一个孙子出生,这搁谁谁不气? 当然其他儿子还小,那即便是有心也无力,但问题就出在朱棡这里,明明洪武六年就可以成亲,但却直接跑去了太原。 使得老四朱棣,本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但却因为朱棡的缘故,到现在还不能娶媳妇。 那他们老朱家还怎么开枝散叶? “确实,成亲不能再拖了,必须赶紧成亲,最好今年选个黄道吉日,将你的亲事办了。” 朱标也是开口附和朱元璋道。 “老头,你来决定吧。” 朱棡苦笑一声,便是看向朱元璋与朱标说道。 虽然朱棡心中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老朱为什么着急? 毕竟在这个重视子嗣传承的古代封建王朝,他身为大明皇室嫡亲晋王,他的婚事可是关乎整个皇室的颜面。 而且朱棡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两道杀气,彷佛他只要敢拒绝,今天他就走不出惠妃宫。 不用想,能传出如此明显杀气的人,只能是马皇后与郭惠妃。 “那咱明日就下旨谢家,为你们赐婚。”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儿臣多谢父皇赐婚。” 随后朱棡也是看向喜笑颜开的朱元璋,拱了拱手道。 而待在小厨房之中的马皇后,脸上也是遍布笑意的看向身旁的郭惠妃道:“妹妹,姐姐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落下去了,这个臭小子总算是要成亲了。” “恭喜姐姐了。” 郭惠妃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的看向马皇后道。 “姐姐以前便找人算过棡儿与钰儿的八字,十分的契合,绝对是良配。” 马皇后也是笑着拉过郭惠妃的手,言语间,总是说不完的家长里短。 郭惠妃轻柔地依偎在马皇后肩侧,仿佛时光倒流,两个身影重叠着往昔的温馨,闺中密语绵绵不断,一如往常。 “恭喜三弟了。” 朱标的脸上亦是闪过一抹笑意,便是看向朱棡拱手道。 “备份厚礼,谢谢。” 对此,朱棡只是瞥了一眼朱标道。 “你这个家伙。” 朱标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果然还得是他们家老三,角度永远这般刁钻,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怎么?亲弟弟成亲,一连一份厚礼都不愿意出?” 面对朱标的哭笑不得,朱棡倒是一挑眉头道。 “即便是我不为你准备,你嫂子也会为你备下一份厚礼。”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便是摇了摇头道。 “那是嫂子备的,不是你备的。” 朱棡仍是撇了撇嘴道。 “我和你嫂子夫妻一体,怎么能不算是我备的?” 朱标还是小瞧了朱棡的无耻,便是瞪大眼睛道。 “那还是我常姐姐,姐弟情深懂不懂啊?”朱棡也是不甘示弱道。 “行,我给你备下。” 此言一出,朱标瞬间没了脾气,便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但看似没好气,实则脸上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 洪武四年,朱标与常清韵成亲,朱棡可是备了一份大礼给朱标,但同时也为常清韵备了一份厚礼,但却没让朱标知晓。 但夫妻一体,常清韵岂能瞒着朱标,所以那份厚礼便是落到了朱标的手中。 所以横竖都不亏! “怎么没见你们兄弟俩给咱备份厚礼?” 朱元璋暗自嘀咕一声道。 “你想得美!” 但父子三人距离何其之近,岂能听不见朱元璋的嘀咕声,随之朱棡与朱标便是异口同声的看向朱元璋道。 朱元璋:“........” “老子可是你们的爹!” 朱元璋也是没好气的看向自家的两个好大儿道。 “娘!” 朱棡直接拉开嗓子,开吼道。 “别喊!” 朱标也是看向小厨房的方向,欲出声,但还没等开口,便是被朱元璋一把捂住嘴巴,顺便也捂住了朱棡的嘴,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两兄弟。 “啊?” 马皇后手持木铲走出小厨房,便是看向打闹的父子三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棡儿,你喊娘干嘛?发生了什么事?” 马皇后看着被老朱捂住嘴巴的朱棡与朱标,眼中的疑惑越甚,便是开口问道。 “朱重八!” 又是一道充满了怒火的声音响起,只见郭惠妃手持木勺走了出来,而看见这一幕,气的差点暴走,便是直接指向老朱怒道。 反正自家姐姐就站在身边,郭惠妃岂能怕了老朱? 而且这件事,看起来就是老朱欺负朱棡,那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本色,今天非得让老朱见识一下! “两份。” 朱棡眨了眨眼睛,便是伸出手在朱元璋的背后挠了两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虽然我已经成亲了,但我也想要两份。” 朱标自然看明白了朱棡眼中的意思,也是伸出手在老朱的背后挠了两下,看来已经学到了朱棡的精髓。 “咱!咱!咱!” 面对这两个小兔崽子赤裸裸的敲诈,朱元璋的脸差点绿了,但看向眼前的这俩母老虎,果断的点了点头。 “娘,小娘,我和老大跟爹闹着玩呢,什么时候开饭啊,儿子饿了快一天了。” 得了好处自然要办事,只见朱棡挣脱开朱元璋的手,便是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笑着道。 “儿子也饿了。” 朱标也是面露憨厚的笑了笑道。 “草!” 朱元璋看向这个憨厚的大儿子,心中差点泪流满面。 都说咱老朱爱装,可哪有这位太子爷会装人畜无害?但偏偏那些煞笔就吃这一套,你能怎么办? 至于煞笔这个词,朱元璋怎么知道?这还不是老朱的好大儿朱棡干的好事。 第20章:这么说,你很会治国了?(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记得儿子成婚时,给儿子单独备下的厚礼啊。” 酒足饭饱以后,朱棡又是笑眯眯的看向朱元璋道。 “咳咳。” 朱标也是看向朱元璋咳嗽了两声,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那此刻的老朱看向自家的两个好大儿,恨得那是牙根子都快嚼碎了。 你俩就是仗着咱不可能在你们的娘面前收拾你们,可等出了惠妃宫,看咱老朱怎么收拾你们。 “娘到时候也给你单独备一份。” 马皇后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便是拉过朱棡的手道。 “小娘也给你准备一份。” 郭惠妃也是轻轻点头,脸上满是笑容道。 “儿臣拜谢母后,拜谢母妃。” 朱棡耍宝式的躬了躬身,随即便是挑衅的看了一眼朱元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头,你现在还敢毁约么?” 这更是气的朱元璋恨不得咬死朱棡,当然若是可以,对于旁边的朱标,老朱也不想放过。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朱棡才带坏了他们家老大朱标。 但现在还能反悔么? 自然不能反悔了。 毕竟自家的两个婆娘已经开口,老朱要是还耍无赖,日后就真的没脸了,那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给朱棡备下一份厚礼。 不过朱棡倒是帮老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那便是内阁制取代丞相制,所以权当是赏赐了,就是有点心疼。 可又是瞬间,老朱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标,老三成亲,咱单独备一份厚礼,那自然无可厚非,但你已经成亲了,还想讨要一份,想得美! 而对于朱元璋的目光,多年父子感情,朱标怎么可能不明白,便是想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开口。 不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老朱,俺!朱标也是有脾气滴! “得了!” “你是咱的爹!” 朱元璋面对朱标的动作,差点喊出声,便又是连忙点了点头,绝不违约,朱标这才白了一眼老朱,算是放过了老朱。 “跟俺朱标斗,老头子你还嫩点。” 朱标眼底又是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但不得不说,此刻的惠妃宫氛围真的很不错,除了有点父慈子孝。 会撒娇耍宝的孩子,温柔贤惠的媳妇,还有个柔情似水的小姨.......咳咳! 提起这一茬,纵然老朱这个厚脸皮也是有点发红。 这波小姨子照顾的不错,直接照顾到床上了,甚至还给老朱生下两个儿子。 随后老朱的目光又是停留在自家的两个儿子的身上,心中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做父亲的别无所求,只希望这两兄弟可以永远如此,不会为了皇位闹得分崩离析,兄弟阋墙。 但眨眼间,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又是露出嘿嘿一笑,顿时让老朱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没好气的神情。 算了吧,这两兄弟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还能兄弟阋墙?别闹了! “棡儿,标儿,造反这件事,总得给爹一个解释吧?” 而后等马皇后与郭惠妃走进偏殿去看朱桂,朱元璋方才笑眯眯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 两兄弟齐刷刷转过头,看向老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不是,老头你是不是有点小心眼?这不是已经胎死腹中了么?” 随即,朱棡果断没好气的看向老朱道:“你还抓着这一点不放,能不能大度一点?还有没有当皇帝的胸襟?” “他娘的,你都要联手你大哥造反了!还指望咱有胸襟!” 朱元璋顿时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 造反? 胎死腹中? 小心眼? 能不能大度一点? 还胸襟??! 你以为你过家家啊! “咳咳,爹,这不过是老三跟孩儿开个玩笑,又没真想造反,不至于不至于。” “况且您想想,以您的功绩,老三想造反不是个笑话嘛,怎么可能成功。” 朱标也是坐在这里和稀泥的看向朱元璋笑道:“而且就算是我兄弟俩真有这个心思,不说徐叔叔,常叔叔,即便是淮西勋贵的任何一位走出来,收拾我俩,还不是收拾小鸡仔,再者我俩一个是大明太子,一个是大明晋王,何必造反,又怎屑造反。” “漂亮!” 朱棡顿时给朱标竖起大拇指,又是暴喝一声道。 只不过朱元璋与朱标却是瞬间转过头看向朱棡,眼中皆是没好气的神情。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朱棡被这么盯着,也是有点尴尬的看向老朱与朱标。 “这一点,老大说得对,咱麾下的那些将领,哪个是吃素的?” 朱元璋轻轻拍了一下朱棡的脑袋,眼中方才闪过一抹自豪道。 淮西猛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哪个不是沙场宿将! 仍记得,那年称帝建国之日,大明三十万虎狼之师,杀气煌煌,直冲云霄。 煽情,是挺煽情,但也架不住朱棡会搅局。 “对对对,乱世三枭雄。” “放牛娃,渔夫,私盐贩子三方人马,还不是您这个放牛娃夺了天下。” 只见朱棡夹了一口菜咽下后,便是看向朱元璋笑眯眯道。 “咱可从来都没否认过咱是个放牛娃。” 对此,朱元璋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升起一抹笑容道。 “嗯,世家门阀坐的了天下,布衣之身为何不能登临天下。” 朱标也是深表赞同的点头道。 “所以咱爹能打天下,却不通治理天下之法,那我想让大哥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面对朱元璋与朱标的自豪,朱棡又是忍不住看向朱元璋出声吐槽道。 “逆子!” “要是没有咱,还没有你这个小兔崽子!” 闻言,朱元璋的笑意瞬间凝固,瞬息间便是化作暴怒,狠狠的瞪向朱棡骂道。 “你看看,老头子又急了。” 朱棡倒是满不在意的夹菜,并且筷子指了指老朱,又是看向朱标吐槽道。 顿时,朱标的嘴角微微抽动,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那么说,你很懂治国了?” 老朱也是气极反笑的看向朱棡道。 “怎么能不懂呢?” 朱棡放下筷子,依旧很平和的看向老朱道。 第21章:老头,敢不敢赌一场?(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哼!那你说说该怎么治国!” 朱元璋冷哼一声,便是看向朱棡道。 “说说?” “老头,你果然不严谨,治国也能用言语解释。” 朱棡闻言,便是摇了摇头道:“但硬要说便是废除相权,你老人家可曾想过废除相权,一心想加强皇权的弊端?” 这一点,朱棡说的有问题么? 朱元璋微微一愣,朱标也是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老朱刚开始也的确没想过废除相权的弊端,但想想也正常,哪个皇帝会想自己的后世子孙是昏君? 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王朝,万年永昌? 所以这也不能太怪老朱,毕竟他也只是想让自家后辈不受相权掣肘。 “就这一件事,就否定你老子!” 但老朱倔强了一辈子,岂能轻易认错,便是硬挺脖子看向朱棡道。 “没有否定你,只是想说你错了就是错了,毕竟天家无私事,皆乃国事。” “儿臣可是一心为国着想。” “但你这老头不识好人心,难道儿子的本意不是帮你稳固大明基业?” 朱棡先是摇了摇头,便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老朱道:“还是你觉得儿子会跟大哥争皇位?” 此言一出,惠妃宫的气氛都是一瞬间凝固,即便是出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眼眸一缩。 朱棡的胆子有点大了,当着皇帝与太子的面,聊争储? 就连朱元璋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唯有朱标的面色依旧如常。 “姐姐。” 郭惠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便是拉了拉马皇后的袖子。 “没事。” 对此,马皇后便是拍了拍郭惠妃的手,示意没事。 没看见朱标的面色都未曾变过? 这般无非就是两点,一来就是朱标根本不将皇位放在心上,二来便是朱标从来都无惧别人来争,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又如何! “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朱元璋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朱棡道。 “我若是想争,说与不说,又如何?” 朱棡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只能说我对皇帝没兴趣,不是不敢与大哥争。” 言语之间,尽显随意之色,但却有种不容忽视的霸气! “所以你对皇位真没兴趣?” 朱标倒是微微皱眉的看向朱棡道。 这语气,别说是朱元璋,即便是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有点懵? 怎么感觉朱标还有点不满? “废话,当皇帝掌握最高权力,的确很爽,但实则太累了。” “毕竟天下在手,掌控万民生死的同时,还得为天下百姓的生计负责。” “而你干的好,也就是夸一句明君,干的不好,那就是昏君了,所以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愿干。” 朱棡瞥向朱标翻了翻白眼,便是又是自顾自的笑道:“但当个亲王就不会,反正只要我不造反,即便是皇帝削藩,我也可以一生荣华富贵,而权力虽然不如皇帝,但满朝文武,封疆大吏,谁敢对我出言不逊?” “确实。” 对于朱棡的说词,即便是朱元璋都挑不出毛病,马皇后与郭惠妃更是连连点头。 “再说若是我想当皇帝,倾尽太原之兵,二十万铁骑马踏草原,我也只需二十年时间,便可以在草原筑起一座王朝。” 随后,朱棡又是极为认真的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并且国力远超大明,你信不信?” “信!” 朱元璋还未开口,朱标便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对于自家朱棡的能耐,朱标自然明白,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朱棡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这个臭小子。” 朱元璋也是深深看了一眼自信的朱棡,内心也是忍不住一阵赞同。 对于太原的二十万铁骑,朱元璋自然知晓,而且满朝文武无人不知,那绝对是精骑,不然朱棡岂能将北元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朝臣才想让朱元璋收回朱棡的兵权,毕竟那二十万铁骑,谁人能不惧?谁人不怕朱棡为了争夺皇位而造反? “国力远超大明,你还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但老朱纵然心中认同,可嘴上依旧不饶人的看向朱棡撇嘴道。 “嘴硬了这不是。” 朱棡倒是丝毫不生气,反而是依旧笑眯眯的看向嘴硬的朱元璋道:“老头,敢不敢打个赌?” “什么赌?” 闻言,不仅是朱元璋与朱标,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让我回太原,就那二十万铁骑,一年时间我便能打下草原,三年时间我便能让国力盖过大明。”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看向朱元璋笑道:“至于赌什么,若是我输了,那您说什么便是什么,但若是我赢了,将大明交给我大哥,你老人家提前退休,敢不敢赌?” “嘶——” 朱棡话音落下,惠妃宫瞬间陷入了寂静,即便是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臭小子,你是咱的儿子,即便是输了,咱也不可能拿你怎么办,但咱输了就得退位,你想的还挺美。” 但老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朱棡糊弄,只见朱元璋冷冷一笑的看向朱棡道:“咱不赌。” 赌个锤子。 这怎么赌? 从小到大,朱棡哪回输过? 但退不退休,老朱其实不在意,但重点不能丢了面子。 毕竟老子输给儿子,这要是传出去,老朱还要不要面子? 再者朱棡始终是自家崽子,是大明的亲王,必然要留在大明,岂能前往草原? 所以不赌,坚决不赌。 “切,没意思。” 朱棡白了一眼朱元璋,便是摊开手,很无奈的看向朱标道:“哥,这老头不敢赌,弟弟尽力了。” 对此,饶是朱元璋很生气,但也不能反驳,不然就是要么同意,要么就是自己真的怕了,所以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别闹。” 至于朱标也不能太打他们家老头的脸,便是看向朱棡摇了摇头道。 果然从一开始,朱标就知道,朱棡还是没死心,还是想将他推上皇位。 “行了,既然没啥事了,儿臣就先告退了,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回过王府。” 既然如此,朱棡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便是伸了伸懒腰后,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哼!” 老朱仅是冷哼一声,并未开口,那站在一旁的马皇后便是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娘下了一道懿旨,让你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去吧。” “无事就来娘这里坐坐。” 郭惠妃也是看向朱棡点了点头笑道。 第22章:治世如治河,堵不如疏(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你那晋王府自从落成,你就没住过一日。” “还回去干什么,不如直接住在宫里。” 朱元璋倒是看向朱棡摆了摆手道。 实话实说,三年多没见朱棡了,老朱怎么能舍得放朱棡出宫? 再加上那座晋王府落成以后,朱棡便去了太原就藩,虽然有人打理王府,但终究缺少烟火气,不如留在皇宫。 “皇宫到处都要守规矩,烦都能烦死。” “更别提住在皇宫里了。” 朱棡果断的摇了摇头道。 当然朱棡也明白老朱的心思,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有点期盼的看向朱棡,毕竟她们也想自家小儿子可以留在宫中。 但他朱棡从小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主,大明开国以后在皇宫居住的日子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在常遇春府上度过,为的就是不受规矩约束。 所以想让朱棡留在皇宫,别想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身为皇室子弟,还是大明戍边的亲王,你当然要守规矩,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老朱倒是直接白了一眼朱棡,又是没好气道。 “那我的那些兄弟,怎么一点都不守规矩?更是天天惹得你头疼?” 对此,朱棡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果然,伴随朱棡的话音落下,老朱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而提起那些小兔崽子,他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朱是至贫出身,还未发迹之前,爹娘为了生计去给地主家当佃农,就连老朱都得去为刘财主放牛。 可即便是如此,老朱仍然吃不上几顿饱饭,再加上元朝的苛捐杂税,能有一条活路就不错了,更别提读书了,哪里能读的起? 而现在老朱吞并天下,开创大明王朝,压根不缺吃喝,可这群小兔崽子却没有一个好好读书的! 那谁家老子能不生气? 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拿朱标三兄弟来说吧。 太子朱标,师从宋濂,极为聪慧,博览群书的同时,更是为国辅政,为老朱分忧。 秦王朱樉,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对于兵法韬略却有自己独到的见地,未来天下名将,必然有朱樉一席之地。 至于剩下的晋王朱棡,文从李希颜,武从常遇春,可谓是老朱家的文武全才,还有在太原打的那几仗,哪一仗不是高光? 纵然比起老朱麾下的那群开国功臣,也是分毫不差。 还有燕王朱棣,从小立志成为冠军侯霍去病,达成武将最高成就,封狼居胥、燕然勒石! 而从这里开始起,老朱家的画风就有点不对劲了,特别是老五吴王朱橚,从小酷爱医书。 但朱橚是谁?那是老朱钦定的大明藩王,若是不晓政治,不明军事,如何能作为一方藩镇? 可朱橚永远都是记吃不记打,毕竟老朱前脚刚收拾完朱橚,后脚朱橚又开始学医,所以老朱每每想起,都是无比的头疼。 “您不必动气了,他们还小,总有一日能成长起来。” 面对脸色铁青的老朱,朱标可不会火上浇油,反而是看向老朱轻声说道:“毕竟身为您的儿子,未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咱不求他们能有所作为,只求他们不祸害百姓,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闻言,朱元璋倒是摇了摇头道。 但殊不知,未来的大明天下,这群藩王何其过分,就拿历史上的秦王朱樉来说吧,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藩王。 至于朱樉究竟干了什么? 朱樉在封地连年命令关内军民人等收买金银,军民陷入困窘,以至于卖儿鬻女。 但是朱樉却下令对三百多余来王府求饶的百姓大打出手,当场杀死老人一名,捉拿了近百人。 而朱元璋千方百计安顿抚恤土蕃十八族,可朱樉出征时,却将其中孕妇搜捉入府,使人夫妇生离。 还有朱樉出征西番,又是掳走一百五十名幼女,又将一百五十五名幼男阉割,许多被阉割的男童由于恢复不好而导致死亡。 再加上朱樉在西安府大兴土木,役使军民在宫中建起亭台池塘取乐,与次妃邓氏在其中折磨宫人取乐。 但这也仅仅是朱樉罪状的冰山一角,足以得见,若非是朱元璋之嫡次子,就凭朱樉干的这些恶事,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可这还不是个例,因为除了秦王朱樉、还有鲁王朱檀、代王朱桂、伊王朱㰘,哪有一个好玩意? 特别是想起朱桂这个疯癫王爷,朱棡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侧殿的方向。 代王朱桂就是郭惠妃之子,此时还不到两岁,便是养在惠妃宫之中。 所以看在郭惠妃的面子上,朱棡都不可能放任朱桂不管,毕竟不能让自家小娘伤心。 “老头子,将那群小混账交给我吧?” 随后朱棡抬起头,看向朱元璋笑道:“最多三个月,我还给你一群脱胎换骨过的儿子。” “交给你?” 但朱标闻言,却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那他们还不得翻天?” 朱棡从小就是个小混账,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更是被誉为老朱家的第一反骨仔。 而要是让朱棡来教导,还真让这群小混蛋学去了精髓,那最次也得造个反,证明一下自己吧? 毕竟朱棡可是整日将造反挂在嘴上,那老朱岂不是得头疼死? “咱还是挺放心李希颜夫子,至于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的亲事吧。” 对此,本来还有点心动的老朱,也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意见很大?” 至于朱棡倒是直接来到朱标的身边,一把揽住朱标的肩膀道。 “就事论事而已。” 朱标闻言,只是干笑了两声道。 “呵呵,难道你们真以为,仅凭闭门造车、死啃书本,就能妥善治理一方领土,安定民心?” “殊不知,治世如同治理泛滥的河水,堵不如疏,而只在书卷中徘徊,又怎能体察民间的真实与艰辛?” “再说咱们家的这群混账,从小身份尊崇,锦衣玉食,何时吃过苦,又如何能明白百姓的酸甜苦辣?”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 第23章:天子坐中堂,宗亲攘蛮夷(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元璋闻言,眉宇间不禁锁紧,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是在回想自己早年的艰辛岁月。 从太平乡孤庄村的凄风苦雨,到皇觉寺的孤灯茕影,再到淮西路上的托钵僧。 从滁州城里的刀光剑影,到鄱阳湖上的滔天巨浪和冲天火光。 他朱元璋,这个曾经的放牛娃、农民、和尚、叫花子一路走来,走到了应天府。 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 所以老朱更明白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充满了血汗与泪水。 而也正是因为穷苦出身,所以老朱极为痛恨贪官污吏,更懂得百姓对于一个盛世王朝的渴望与期待。 那若是连老朱的儿子都不知道民间疾苦,又怎么能成为大明的柱国藩王? 就连朱标也是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因为朱标出生之时,老朱还在创业,所以朱标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能明白民生疾苦,究竟是何意思? 那他的这群弟弟,未曾经历过烈火煅烧,如何能百炼成钢?又如何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为大明戍守一方? “爹,老三说的不错,一昧的死读书,只能让他们更加厌倦,所以要让他们明白,今日之大明的来之不易。” “而即便是打走了蒙元,可天下依旧是百废待兴,百姓依旧还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所以儿子觉得,不如将稍微年长一点的皇子,全部外放出宫,进行为期一年的历练。” “而在这一年之中,朝廷只给他们一亩薄田,让皇子们维持生计,除此之外朝廷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帮助。” 随后朱标便是抬起头,十分正色的看向朱元璋道。 伴随朱标的话音落下,朱棡也是诧异的抬起眼眸,今天的朱标,怎么聪明了这么多? 简直是一语道破玄机,而且几乎与朱棡不谋而合。 毕竟唯有经历过苦难,才能更加懂得珍惜。 特别是身为皇室子弟,他们不能一直处于安逸之下,不然未来如何成长?又如何成为大明真正的塞王?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咱心软,又如何?” 朱元璋的眼中也是掠过一抹沉思,但想了想,还是抬起头看向朱标与朱棡问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们始终是朱元璋的亲儿子,所以即便是摆烂不作为,荒废田亩,不思进取,老朱也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 “爹,你这般想,若是他们不作为,不思进取,你就算将他们通通封王,他们对大明又有什么贡献?不过是国之蛀虫,荼毒一方罢了。” “所以真想让他们成长,您只有心狠一点,下一道圣旨,年长皇子必须经过为期一年的历练,而在这其中,谁也不能擅自插手,就算是要饭,你也得要够一年之期。” “而若是真有皇子敢违背您的意思,直接废掉他们的王爵,将他们留在应天府,由朝廷给予他们吃穿用度,但绝非大富大贵,仅是温饱,也没有银子给他们花天酒地。” “这样一来,孰轻孰重,他们自己也拎得清。”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果决道。 皇子想成为大明的藩王,就必须经过为期一年的历练,而且是从零开始的历练,除了一亩薄田,便再无任何帮助。 而且皇子也能退出,代价就是废掉王爵,但谁让你是老朱的亲儿子,所以朝廷会养着你,但也仅仅就是温饱,毕竟于国无用,能养着你,还是皇帝恩泽, “老三说的不错,一昧的纵容心软,皇子们成不了气候,就算您执意将他们放去藩镇,也不会有所建树,所以倒不如心狠一点,让皇子们明白,若是敢阳奉阴违。” 朱标瞬间就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也是转头看向朱元璋,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道:“唯有废爵这一条路。” 可朱元璋的脸上仍然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但想想也没错,老朱打小就是穷苦出身,而好不容易打下了这方天下,自然不想让后辈子孙遭罪,更何况是他的亲儿子们。 “老头子,我们又不是让您杀了他们?” “毕竟我们的本意,也只是想让他们变得更好,可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室也会给他们一口吃食,总不至于出去要饭。” “可若真的度过了这一年的历练,那对于皇子,对于大明只有无穷的好处,没有任何一点坏处。” 朱棡面对朱元璋的犹豫,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自古无情帝王家,可到了老朱这里,即便是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比不过亲情,这一点并没有错,但太过于溺爱与心软,只是在骄纵皇子。 “咱明白了。” “那就依了你们的意思吧。” 良久以后,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朱棡两兄弟的提议,让一众皇子前往民间,进行为期一年的历练。 纵然老朱心中有万般不舍,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儿子之间,他也只能同意,毕竟大明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所以为了天下,老朱也只能这么办,特别是这般浅显的道理,朱标都能明白,老朱从一介布衣登临天下,又岂会不明白? “总算是搞定老朱了。” 与此同时,朱棡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而说实话,今日能说服老朱,朱标功不可没,要不是这位老兄的助攻,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让这群皇子们历练? 其实很简单,就像是朱棡想和朱元璋打赌,赌他一年之内打下草原,三年之内国力远超大明,这其中自然有吹牛逼的成分,但是也不多。 因为朱棡真的可以在一年之内打下草原,至于三年之内国力远超大明,这还真的说不准。 毕竟光是想要在草原筑起王朝,其中所耗费巨大,没有十年之期,根本行不通。 但是朱棡也笃定老朱绝不会跟他赌,所以才会放下豪言。 那这与皇子们历练一年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因为待来日大明富强繁荣,朱棡便会请奏朱元璋,启用外封制,临近大明诸国,海外诸地,裂土封王,由此而开启天子坐中堂,宗亲攘蛮夷的旷世大明! “对了,咱还有件事,要找你们商议一下。” 就在朱棡思索之时,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与朱标,笑着开口道:“也就是关于日后藩王的俸禄。” 第24章:臭小子,咱可以印大明宝钞啊(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说话之间,老朱从身上取出一份奏章,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亲王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 “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缎匹岁给匠料,拨王府自造。” “靖江王岁支米二万石,钞一万贯,余物比亲王减半,马匹草料月支二十匹。” “公主未受封,每岁支纻丝纱罗各一十匹,绢冬夏布各三十匹,绵二百两。” “已封公主,赐庄田一所,计岁收米一千五百石,钞二千贯。” “亲王子男未受封,岁支纻丝纱罗绢冬夏布同绵同公主未封例,女未封者减半。” ......... 朱棡直接拿过桌子上的奏章,看向其中的内容,面色顿时为之一变,显然是被奏章上的内容惊到了! 就连凑过来的朱标,也是内心一震的看向老朱出声道:“爹,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这份亲王俸禄,何止是高,简直是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要知道,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韩国公李善长,公爵年俸乃是最高,但也不过四千石。 至于其余公爵,年俸皆是三千石,侯爵年俸一千二百石,而伯爵年俸仅有二百四十石。 但眼前的这份奏章,亲王年俸光是岁米就已经高达五万石? 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一位亲王就已经等于十六位年俸三千石的公爵。 而且这还仅仅是岁米! “咱之所以定下这么高的年俸,自然有咱的深意。” “高俸禄,一则可以确保亲王们在藩地的生活无忧,使其不必因生计而滋生异心,而安其心,方才能稳固我大明江山。” 对此,朱元璋目光炯炯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二则,亲王手握重兵,财力充足,方能在边疆有效抵御外侮,戍卫江山安宁,此乃安内攘外之策也。” 随后老朱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再者,高俸养尊,也是高责所在。” “爹,儿子明白你为什么要分封诸王,无非就是我朱家底蕴薄弱,您需要收拢兵权,以自家镇江山。” “这一点,您没有错,但今日我们不扯这些大道理,因为儿子只是想跟您算一笔账。” 一直未曾开口的朱棡,突然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正色道:“当然算完这笔账,您还是执意如此,那儿子无话可说。” “什么账?” 老朱听后,眉宇间不禁掠过一丝疑惑道。 “若是儿子记得不错,一石米的价格在四钱银子与六钱银子之间浮动。” “那我们取个折中的数目,便是一石米等于半贯五钱银子。” “而五钱银子能买一石米,五万石岁米就等于二万五千两银子。” “对不对?”朱棡继续看向老朱道。 “没错。”老朱也是点了点头道。 明朝初年,粮食的价格浮动,但大多不会超过这个区间,所以算下来的确是二万五千两银子。 “还有钞二万五千贯,一贯等于一两银子,也就是二万五千两。” “那我们今日就不算其他东西,光是岁米与宝钞便已经五万两了吧?”朱棡仍是道。 老朱也是依旧点头道:“没错,的确是五万两。” “好,您现在有十四个儿子,而以您的身体状况,未来肯定还能生。” “所以除了大哥是太子外,我们就算您有二十个儿子,也就是二十位亲王。” “一位亲王的年俸是五万两,二十位亲王的年俸就是一百万两。” “这就等于光是亲王俸禄,朝廷每年就得支出百万两,对吧?” 朱棡又是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是百万两。”朱元璋的脸上依旧如常道。 毕竟对于老朱来说,一百万两还真不多! 啊? 大明开国仅仅九年,老朱就已经不将百万两放在眼中? 没错,老朱确实不用放在眼中,甚至都不用放在心中,因为老朱在洪武八年发行了大明宝钞。 所以即便是没有银子,老朱也可以无限制的印钞,怎么可能因为一百万两而动容? “而您定下的宗室承袭制,亲王爵位世袭罔替,世代相传,至于亲王子嗣,则是降爵为郡王。” “至于郡王的年俸岁支米六千石,钞二千八百贯,我们就算是六千两。” “那一位亲王有十个儿子,不过分吧?” “毕竟您鼓励生育,那身为大明亲王自然要以身作则。” “那算下来就有二百个郡王,一个郡王六千两,那两百位郡王就是一百二十万两。” “而这算下来,大明每年的宗室年俸支出,就已经高达二百二十万两。” “还有就是公主、郡主、县主,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每年就当支出三百万两。” “那儿子想问一句,光是每年三百万两的支出,您的国库负担的起么?” 话罢,朱棡便是直勾勾的看向朱元璋。 而且这还不是每年支出的极限,不然老朱后期怎么可能将藩王俸禄改为万石? 还不是大明国库根本支撑不起如此庞大的支出。 毕竟你想想明朝宗室制度与汉唐宋等前朝相比,明朝宗室制度的最大弊端是没有降等袭爵的机制。 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代皇帝将皇子分封为亲王,而每代亲王又继续分封众多郡王,导致宗室子弟数量急剧膨胀。 再者就是宗室子弟享受高额的岁赐,包括粮食、布匹、金银、盐、茶等物资,以及马匹草料等。 那这些开支构成了明朝财政的巨大负担。 “区区三百万两,咱还不放在眼中。” 只不过,老朱仍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 朱棡顿时瞪大眼睛的看向老朱。 而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也是想起了一件事,便是轻轻点头笑道:“的确不是很多。” “我是不是穿越的方式不对?明朝什么时候这么富了?” 看向自信满满的朱元璋与朱标,朱棡惊呆了,但下意识朱棡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臭小子,你在外勤于军务,自然不知道咱大明已经今非昔比。” 话音落下,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骄傲与自豪。 “臭小子,国库没银子,咱可以印大明宝钞啊!” ........ “666!” 第25章:民心是秤,能称出一个国家的轻重(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伴随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朱棡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洪武八年,大明全国各地铜矿停产,洪武通宝的铸造量并不能满足商业、农业发展和多次北伐的军费使用。 于是朱元璋下旨,发行大明宝钞,作为大明市面上的通行货币。 而且为了推行大明宝钞的流通使用,朝廷制订了严苛的措施。 如:禁止金银流通,大额交易禁止使用铜钱,对伪造宝钞者处以斩首的极刑等。 所以大明宝钞的出现,极大的解决了明朝捉襟见肘的经济问题。 毕竟无论是讨伐北元的军费,还是兴修农田水利的费用,都是依靠大明宝钞来实现的。 但老朱可谓是对得起自己的身份,流氓就是流氓,完全没有一点经济头脑。 什么?哪有儿子埋汰自己老子是“流氓”的? 非也,此“流氓”非彼“流氓。” 因为在古代封建王朝,“流氓”二字,你得拆分开来。 流:无地者为流,意思就是王朝治下,先家后国,而无家则无国,特别是古代以农为本,粮食更是一大生产力,那你没有田亩土地,就相当于对王朝没有用,自然就是“流”了。 至于氓:通俗易懂点,就是你不仅仅没有田亩,还没有房子与生存能力,而这便是“氓”。 而这两者自然结合,便是形成了所谓的“流氓”。 所以这般说来,老朱的确是个流氓,毕竟老朱不仅没有田亩,甚至还没有家,而若是不投军,老朱估计还在路上要饭。 那你还能指望老朱有点经济头脑? 毕竟没有金银支撑,只能依靠大明王朝的公信力。 但谁让老朱玩的花,将本该一本万利的大明宝钞,疯狂印刷,从头到尾就没把控过数目。 北伐草原?印! 赈灾灾民?印! 兴修水利?印! 反正只要能用到银子的地方,朱元璋永远就是一句话,那便是印! 而只要咱老朱印的够快,花的够勤,大明的国库就永远不可能空虚。 还有就是老朱一边毫无节制的印刷大明宝钞,另一边却规定民间缴纳赋税之时,使用宝钞数目,不能超过三成,至于另外的七成,则是用实物,或者是金银来缴纳赋税。 那这不是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老朱此举,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一直在消耗大明王朝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力。 毕竟,您老人家只负责印钞卯尽花,却一点都不收回朝廷,这换谁谁能愿意? 百姓又不是傻子,金银不用在民间流通,但却可以用来缴纳赋税? 还有就是停下了铜币的制造,也都是在为大明宝钞让路,这就使得大明宝钞沦为废纸以后,民间逐渐自发的使用碎银。 至此朝廷便失去了铸币权,可以这么说吧,自洪武初年开始,明朝的经济命脉与货币体系,就已经因为老朱而崩盘。 “老头,大明宝钞能发行的基础,便是我大明的公信力,而您终结乱世,驱逐鞑虏,百姓愿意相信您。” “可若是您继续毫无节制的印刷大明宝钞,只能导致大明宝钞迅速贬值,造成市场混乱。” “而我记得史书上有记载,前宋的交子、会子就是因为过度发行,最终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引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想通的瞬间,朱棡便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正色道。 大明宝钞,关乎国本,可容不得一点马虎,所以决不能放任老朱继续肆无忌惮的加印大明宝钞。 而且这对于百姓何尝不是一种压榨? 当然并非是老朱想压榨百姓,而是规矩制定的同时,便存在了许多漏洞。 而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特别是商人,他们常年与银子打交道,自然能看出大明宝钞的弊端。 可他们依旧可以借此来大发不易财,使得百姓的生活愈发的艰苦。 毕竟是农耕社会,而百姓就是天下的第一大生产力,那朝廷所得自然也就出自百姓的手中。 那大明宝钞一旦贬值,受伤害最深的还是百姓,而获利最多的也不是朝廷,而是那些富商豪绅。 至于朝廷不过是为富商豪绅打工的同时,还将彻底失去朝廷的威严与百信的信服力。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元璋,就连朱标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头,老大,你们想想,大明宝钞本就是无根之萍,而它们又如何与金银相提并论?” “那不说前宋的交子、会子,便是蒙元时期的“钞”,它的贬值速度比流水还快。” “甚至到了最后,连买张纸都不够,更别说保障民生、支撑朝廷了。” “特别是您现在还这样毫无节制地印发宝钞,那跟拿纸糊个堤坝来抵挡洪水,有什么区别?” “只是看着挺壮观,实际上呢?一场大雨就能把它冲垮。” 望向陷入沉思的老朱与朱标,朱棡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对此,老朱与朱标仍然是沉思不语,好似真的在思索权衡其中的利弊。 “老头,并不是儿子危言耸听,而是大明宝钞若要长久,必须得让它有价值依托,得有金银做后盾。” “或者与实物紧密挂钩,这样才能让人信得过,用得安心。否则,它就成了空中楼阁,看着美好,实则脆弱。” “毕竟您看看咱们的老百姓,他们辛辛苦苦种地做工,赚回来的却是一叠叠越来越不值钱的纸。” “那这就不光是宝钞的问题,这是人心啊!” “那他们信任咱们大明,咱们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他们的汗水白流。” 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老朱与朱标道:“而我记得小时候,您常跟我说,民心是秤,能称出一个国家的轻重。” “而如今,咱们发行的宝钞,就是这秤上的码,可要是超了斤两,秤就失衡了,民心也就散了。” “所以咱们得找到那个平衡点,让宝钞流通有序,与金银、实物形成稳定的兑换关系。” “同时,也要恢复铜钱的流通,重新开始铸造铜钱,多渠道保障经济的血脉畅通。” “这样一来,才能让大明的经济根基稳固,让百姓的日子真正好起来。” 话罢,朱棡便是拿起一旁的茶杯,直接一饮而尽。 第26章:我们始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此时此刻的惠妃宫,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不管是老朱,还是朱标,又或者是马皇后与郭惠妃,皆是齐齐看向朱棡。 爹,老三说的不错,大明立国之初,历经战乱,百姓渴望安宁,国家亟需稳定。 随后朱标率先回过神,便是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朱棡,方才看向朱元璋拱手道:“而宝钞之策,在特定时期确有其效,但长远来看,必须有更为稳健的经济基石。” 马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便也是开口笑道:“标儿与棡儿说的不错,国之根基在于民安,经济之本在于信用,朝廷仍需谨慎行事,方能对得起天下百姓。” “老三说的不错。” 又是良久以后,老朱方才有些复杂的看向朱棡点头道。 朱元璋能取得天下,自然不是蠢货,自然能听明白朱棡的意思。 若是继续滥用大明宝钞,必然会为日后的大明埋下祸根,那老朱岂能愿意? 所以唯有完善大明宝钞制度,才能使其造福于朝廷与大明百姓。 然而,转瞬间,朱元璋的面色再度沉郁下来,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疑虑。 大明宝钞潜在的问题,或许他未曾深思,朱标亦未曾预见,但满朝文武,英才济济,竟无一人能洞察其隐患? 尤其是户部,作为执掌帝国财政命脉的关键部门,难道也未能预见到宝钞制度的潜在危机? 这背后,究竟是真未察觉的盲点,还是有人心知肚明却缄口不言? 而能有如此怀疑,其实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古来皇帝皆多疑,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皇帝的通病罢了。 “您留下我在京辅国,重定洪武诸策,儿子当然不会有所隐瞒。” 面对老朱的夸赞,朱棡仅是摆了摆手道。 但谁能想到,朱棡此话一出,除了郭惠妃之外,包括朱元璋的脸上都是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至于马皇后与朱标闪过怪异之色的同时,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笑意。 只是顷刻间,咱们老朱的脸又是垮了下来,甚至隐隐有化为铁青的趋势。 这般说来,岂不是说明他老朱真不会治国?还得朱棡这个儿子来给他老子擦屁股?那老朱怎么能忍? 还是忍了吧,毕竟老朱还得靠朱棡来解决问题。 毕竟朱棡能提出来大明宝钞的弊端,必然有办法解决问题。 不然以朱棡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多嘴。 “臭小子,那咱将大明宝钞的差事交给你,你意下如何?” 想通了的老朱,便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可以。”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道:“但这件差事,我一个人可干不成。” “我帮你。” 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 对此,朱棡仅是笑道:“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但我不去宝钞提举司,至于为什么,就是懒得跟他们废话。” 随后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看向老朱道:“而且既然这件事交给我全权负责,那我和老大干什么,你都别过问。” “嗯。” 老朱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问道:“但必须有个时间吧?” “嗯.....那便为期一年吧。” “反正现在的北元不过是丧家之犬,根本不足为惧,也就没必要继续派兵北伐了。”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休养生息,恢复民生,这是重中之重。” “再者便是让宝钞提举司停下印制大明宝钞,至于最近印制的大明宝钞全部废除,别向民间流通。” “同时老头你得下旨,重新开始铸造铜钱,并且让百姓可以使用金银交易。” “至于剩下的事,便交给我来办吧。”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说道。 “朝廷不是咱的一言堂,明日早朝,便由你来奏吧。”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后,也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奏完以后,咱会下旨。” “还是让老大奏吧。” 但朱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我......?”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道。 “不然呢?” 朱棡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为什么?” 朱标有点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而面对朱标的疑惑,朱棡只是翻了翻白眼,压根懒得搭理朱标。 “老大,你弟弟将这份对于天下百姓的恩典,送给你了。” 就在朱标疑惑之时,朱元璋便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方才看向朱标道。 “给予天下百姓的恩典,老三可是送了你一份大礼。”马皇后也是抬起头打趣道。 面对朱元璋与马皇后的解释,朱标愣了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暖流。 “别多想。” 面对朱标投过来的眼神,朱棡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们是兄弟,你还是太子,做兄弟自然要为你铺路。” 还有就是未来朱棡必然会离开大明,那收拢民心,对于朱棡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倒不如将这份恩典送给自家大哥,让他未来可以更好的掌控大明王朝。 至于朱棡要去哪里? 毕竟来此世间走一遭,岂能不轰轰烈烈一场? “嗯。” 朱标仅是轻轻点头,但却将这份情,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那我们继续算账?” 这时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道。 “算。” 朱元璋伸出手揉了揉朱棡的脑袋,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笑意。 眼见这一幕,马皇后与郭惠妃看见这一幕,便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就连朱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朱棡离开京师三年,老朱时常沉默的看向太原的方向,就连坤宁宫与惠妃宫都是没了喧闹声,显得清冷了许多。 而朱棡征战草原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朝廷,但朝廷只关心胜负。 可面对扩廓帖木儿兵败如山倒,老朱的脸上并无喜色,只有作为老父亲的担忧。 毕竟别人不知,朱标岂能不知? 但老朱与朱棡之间,彼此之间就是不服输,更是一个比一个执拗。 但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不仅是朱标,就连马皇后与郭惠妃都是感觉到了父子之间的那抹温情。 第27章:老子惹得祸,做儿子的总得给擦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继续算账。” “而光是亲王、郡王、公主、郡主的每年支出,就是三百万两。” “按照宗室承袭制,亲王爵可以世代相传,至于亲王子嗣降为郡王。” “郡王嫡长子亦可世袭为郡王,而其余子嗣,则是降为镇国将军。” “而镇国将军嫡长子世袭,其余子嗣降为辅国将军。” “至于剩下的爵位,依旧如此,是吧?” 随后朱棡微微思索片刻,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嗯。”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 就是因为朱元璋饿过肚子,那自然不希望后世子孙也饿肚子,所以大明宗室承袭制到了奉国中尉,便不会再降。 换言之,就是到达奉国中尉这一爵位后,宗室子弟的爵位便是保持世袭,不再向下递减。 就连女子都被称为“宗女”,照样可以向朝廷领取俸禄。 可见老朱为了自家子孙,可谓是煞费苦心,生怕他们过了苦日子。 但受制于古时封建社会对于王朝的推崇,老朱又是开创大明王朝的太祖皇帝。 自然从未想过,王朝供养不起宗室,毕竟老朱定下的宗室承袭制,长此以往,真就是举国之力都不足以供养。 “既然如此,您听我给您慢慢算吧。” 朱棡瞥了一眼老朱,而现在的老朱有多么的淡然,等会就有多么的狼狈。 “镇国将军的年俸是一千石,那两百位郡王,我们还是算一个郡王十个儿子,这就相当于二千位镇国将军。” “二千位镇国将军,那国库一年的年俸支出,就是二百万石。” “这是不是已经五百万石了?” 朱棡顿了顿,便是看向额头上已经渗出一抹冷汗的老朱道。 而且何止是老朱,即便是朱标,还有马皇后与郭惠妃的心中都是泛起一抹震动。 “镇国将军之下,便是辅国将军,年俸八百石。” “那就是二万位辅国将军,国库每年支出一千六百万石。” “辅国将军之下,便是奉国将军,年俸六百石。” “那算下来就是二十万奉国将军,国库每年支出一万万两,二千万两的零头,算不算都行。” “奉国将军之下,镇国中尉,年俸四百石。” “就是二百万镇国中尉,这便是八万万两。” “老头,还算么?” 朱棡猛然间抬起头,嘴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容。 但此时的老朱与朱标已经是浑身冷汗直流,但还是在哪里掰着手指头,包括马皇后与郭惠妃,也都是各自掰着指头。 完全算不明白,完全算不明白,太多了!太多了! 而且这虽然是假设,但必然会成为未来大明的隐患。 因为皇帝并非只有朱元璋一世之皇帝,未来的皇帝之子依旧是亲王、郡王。 那照着如此恐怖的速度增长,朱家宗室迟早人满为患,朝廷也根本发不起这么多的岁禄。 “老头,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您自己想想。” “而且纵然没有这么庞大的人口,哪怕一个郡王只有三个孩子,朝廷也绝对负担不起。” “当然前期肯定不用在意,毕竟您老人家的孙子,到现在也只有雄英一个孩子。” “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 “朝廷还负担的起么?” 面对已经完全沉默的老朱,朱棡仍是笑着开口道。 “发不起。” 又是良久后,朱元璋方才抬起眼眸看向朱棡摇头道。 这不管按照那个算法,老朱都不可能发的起俸禄。 而且就算是老朱天天印刷大明宝钞,将大明宝钞印成废纸都不足以支付宗室岁禄。 再者就是老朱定下的岁禄,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岁米,那岂不是说明,光是供养大明宗室,就得倾国之力? 思索之间,老朱的面色又是愈发的难堪。 那他所想的大明江山千年万世,无异于是春秋大梦,能别在百年后亡国,那都是祖宗保佑。 毕竟这天下的百姓,可经不起这么造! “爹,不管是大明宝钞,还是宗室岁禄,又或者宗室承袭制,都将为未来的大明埋下祸根。” “而以老三所设想的未来,大明宗室人满为患,几代之下,且不说俸禄能不能发的起。” “便是亲王与郡王都将遍布大明,更别提郡王之下的镇国将军等爵。” 朱标也是抬起头看向老朱,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深深的复杂之色。 从朱棡最开始抨击的轻徭薄赋至大明宝钞、宗室承袭制、宗室岁禄都在告诉朱标与朱元璋。 大明这九年来,不仅是在原地踏步,而且还给未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当然朱元璋的确也稳定了皇权,但同时也给了藩王巨大的权力。 所以这般看来,朱棡说的不错,老朱治国的水准的确是一塌糊涂。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朱标这位皇太子。 几乎同一时间,老朱与朱标齐声叹了口气,便是纷纷低下了头。 虽然很不情愿,但做错事就得认,除非老朱完全不在乎未来的大明,依旧刚愎自用。 但老朱干的所有事,都能看得出来,老朱一直都在加强中央皇权,所以老朱岂能不在意? 再加上朱棡不仅仅是老朱的亲儿子,还是大明的首任亲王,但朱棡却依旧抨击宗室承袭制、宗室岁禄。 那老朱就该想明白,他的这个儿子没白养,更是全心全意的为他考虑。 要不然朱棡完全可以看破不说破,毕竟面对如此巨大的岁禄,如此巨大的利益,谁能不动心? 又何必将这其中的弊端告诉老朱? 难不成就是为了针对自己不成? “那咱应该怎么办?” 片刻后,老朱方才抬起头,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希冀的看向朱棡问道。 当然老朱其实也尴尬,这脸更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但问题总得解决,不然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老子惹得祸,做儿子的总得给擦吧。” 朱棡瞥向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之色,便又是撇了撇嘴道:“说了你这个老头不会治国,可您老人家就是嘴硬。” 此言一出,老朱的脸上又是显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只见他抿了抿嘴,又是挠了挠头,但就是尴尬的说不出话。 毕竟这会的老朱,即便是想嘴硬,也得有嘴硬的资本,总不可能无能狂怒吧?这岂不是更丢面子?还是算了吧。 “噗嗤——” 仍然坐在那头的马皇后与郭惠妃自然也是瞧见了老朱的尴尬,便是同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有道理。” 朱标也是抬起头,十分正色道。 朱元璋:“(¬_¬)” “说他没说你?” 朱标:“呃呃.......( ̄へ ̄)” 第28章:假设,我是皇帝(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不过老朱实施的分封制,其实就是屏藩王室,巩固皇权,并且分散军权,制约功臣。 屏藩王室,巩固皇权,就是老朱希望可以通过分封自己的儿子为亲王,让他们各自拥有领地和军队,作为皇室的屏障。 一旦中央政权受到威胁,这些藩王可以迅速响应,勤王护驾,从而巩固朱家皇权,防止内外叛乱发生。 还有就是分散军权,制约功臣,也无非就是担心开国功臣权力过大,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可能威胁到皇权的稳定。 因此通过分封诸子为王并赋予他们军事指挥权,将一部分军权从功臣手中转移到宗室藩王之手。 以此来制约和平衡朝中势力,防止功臣篡权。 再者就是边疆防御,抵御异族入侵,那自家亲儿子用起来,可比起外人要顺手,毕竟元朝残余势力,也就是北元依旧可以对大明形成威胁,尤其是北方边境。 所以老朱分封的诸多藩王,许多都在北方边疆,如北方与西北地区,以亲王的身份领兵驻守,直接参与边防事务,抵御草原等外族的侵扰。 对了,老朱乃是至贫出身,所以朱明王朝的底蕴不足,皇室宗室也是自老朱而开元,那老朱对家族的兴盛,自然有着强烈的愿望。 而且分封王爵也是为了确保大明宗亲能够分享帝国的权力与财富,维护与壮大大明宗亲。 那以老朱的聪明,就没想过大明内乱的问题? 肯定想过,毕竟不管是西汉的七王之乱,还是西晋的八王之乱都是血的教训。 所以老朱为了严格约束藩王,他除了编纂《昭鉴录》用来警示藩王之外,还实施了以藩王制衡藩王的政策。 就像是历史上的燕王朱棣与晋王朱棡,这两兄弟便是从小不对付,所以这之间就形成了很微妙的制衡。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历史上的晋王朱棡早死,朱棣未必就能成功奉天靖难。 不过要是晋王朱棡还活着,那朱允炆接下来动手的藩王,只能是晋藩,而非燕藩。 所以说实话,对于毫无根基的朱家宗室,老朱所实施的分封制,的确可以快速积累宗室底蕴。 再加上老朱出身贫寒,几乎看尽了人情冷暖,那相较于外臣,老朱自然更信任自家孩子。 “老头子,我们做个假设吧。” 想明白的朱棡,便是看向依旧愁眉不展的老朱与朱标开口道。 “什么假设?” 老朱闻声,先是与朱标对视一眼,方才露出一抹疑惑的看向朱棡道。 “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家人,我就直言不讳了。”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看向老朱与朱标,继续说道:“假如我是皇帝......” “嗯??!” 此言一出,不仅老朱的眼睛瞪的贼溜圆,就连朱标也是瞪大了眼睛。 至于一旁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手中的针线活,也是瞬间僵在了当场。 这个假设,未免有点太大胆了吧? 当着你皇帝老爹的面,假设你是皇帝? 你是真不拿你爹当皇帝啊! 怎么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出口? 李希颜夫子教的学生,就教出来这么个玩意? 同一时间,老朱都已经思索起要不要给皇子们换个夫子了。 毕竟李希颜要是再教下去,再出这么个玩意,那老朱真怕控制不住自己。 “臭小子,你还真敢开牙。” 老朱狠狠瞪了一眼朱棡,方才没好气的说道。 “都说了是假设?可是你看你又急。” 面对没好气的老朱,朱棡可是一点都不惯着自家老头,便是翻了翻白眼道:“要不我走......?” “哼!” 但老朱仍是瞪了瞪眼睛,冷哼道:“假设也不行,就不说咱在不在意,你大哥......” “爹,儿子不在意。” 老朱的话还没说完,朱标便是连忙挥手打断道:“儿子可没多想。” “???” 此言一出,老朱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词,瞬间卡壳,随即便是转头看向朱标,仍是瞪大眼睛道:“这你都不多想?” “为什么要多想?” 朱标的脑子有点宕机,便是挠了挠头的看向老朱问道。 “你是太子!” 老朱真恨不得一耳刮子扇死朱标,但这始终是自家的崽,亲生的亲生的,舍不得舍不得,这才忍了下来道。 “呃呃......” 被老朱这么一说,朱标微微一愣,便是连忙摇了摇头道:“老三说是假设,儿子也没当真,而且老三这般假设,肯定是有老三的原因,所以儿子并未多想。” 那是自家亲兄弟,所以生个屁的气! 而对于朱棡的尿性,朱标能不明白? 那可是敢教唆他朱标造反的玩意,还差假设一下自己是皇帝啊? 老朱有时候真有点不讲道理。 明眼人的朱标都能看得出来,朱棡是想为老朱解决问题。 可老朱还在这里因为一句话而生气,至于么? 对此,朱标又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不是!太子多鸡毛啊,老头子,你这偏心有点严重了啊!” “草!我都已经说过八百遍了,我对皇位没兴趣,你还是不信我?” 只不过朱标刚解释完,朱棡不干了,甚至直接炸毛的看向老朱瞪眼道:“而要是您老人家实在不放心我,大不了这个晋王,我不干了!” 玛德,朱棡不气才有点假,虽然都知道你偏心老大,但你也不能当着朱棡的面直接偏吧? 这不就是一下子点炸火药桶? “咳咳......” 老朱的面色瞬间一红,便是佯装咳嗽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至于废了朱棡的晋王,别闹了。 老朱还没到年迈昏聩的年纪,而且这是自家亲儿子,口头上都拉着朱标造反的亲儿子,老朱都没舍得怪罪。 岂能因为一个假设,就废了朱棡的晋王爵? 朱棡更是直接别过了头,压根懒得搭理老朱。 还有就是朱标,想笑都不敢笑,毕竟这件事虽然是老朱偏心,但偏心的对象还不是他朱标? 所以朱标只能将头低下,一点都不敢看朱棡与老朱,至于表情真的很煎熬。 眼见自家老大不敢抬头,老朱又是只能悻悻的转头看向马皇后与郭惠妃。 “哼。” 马皇后与郭惠妃更绝,直接起身回了偏殿,这更是气的老朱脸都绿了! 难道只准你老朱偏心老大,就不能准咱老马与老郭偏心老三? 第29章:封太子朱标,草原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我去偏殿透透气。” 就在这十分尴尬的气氛下,朱标也是忍不住了,便是抬起头道,随即又是飞奔似的跑进偏殿。 “......” 老朱看向落荒而逃的朱标,又是恨不得进去抽朱标两巴掌,难道不知道帮他爹说两句? “儿啊.....爹不是怕你们兄弟之间,生出隔阂嘛。” “绝对没有偏心的意思,你和老大都是咱的心尖尖,怎么可能会偏心。” 就在这父子僵持的局面下,也是为了解决宗室承袭制的弊端,老朱也只能厚着脸皮先开口了。 “心尖尖?” “老头,你的心两头尖啊?” 闻声,朱棡仍是嗤之以鼻道,甚至连头都没回。 “噗嗤——” 此言一出,偏殿之中又是响起两道轻笑声,这瞬间使得老朱的脸又僵住了。 而且老朱不用想,肯定是马皇后与郭惠妃在偷听,当然那个小混账朱标肯定也在。 但老朱也只能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之色,都说皇帝是万万之上,可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回了家里,马皇后就是说一不二的主。 面对儿子,打也不行,骂也不对,说是心尖尖,还能扯出两头尖? 这算是哪门子皇帝? 突然老朱就有点怀念那几年打天下的日子了。 “臭小子,别闹了,爹错了,这总行了吧?” 随后老朱便是起身,来到朱棡的正对面,方才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棡道。 “姐姐,我没听错....吧?” 躲在偏殿偷听的郭惠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是看向身边的马皇后有点结巴的询问道。 老朱竟然在认错? 还是跟自己的儿子认错?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啊! 谁不知道老朱的脾气倔的跟头牛似得,所以想让老朱认错,想都别想。 毕竟老朱在登基建国以后,即便是真的错了,但还是那句话,皇帝没有错,皇帝不会错。 可今日,却是破天荒的跟自己的儿子认了错? “他的确是在认错,你没听错。” 马皇后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是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这些年来,老朱正儿八经人过错的次数极少,而且每次都是向马皇后认错。 但在朝堂之上,老朱就还是那个霸道皇帝,绝对不可能认错。 毕竟老朱要强了一辈子,突然就向自己的儿子认错,那也怪不得马皇后会觉得意外。 “您还会认错?” 朱棡看向眼前有点无奈的朱元璋,也是有点意外的开口道。 “不认错?难道还废了你不成?” 闻言,老朱又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朱棡,便是直接拉过刚刚朱标坐的椅子坐下。 又是顿了顿,老朱方才看向朱棡撇了撇嘴道:“臭小子,你就仗着你是咱的儿子吧。” 这话倒说的也没错,要是朱棡不是老朱的儿子,那别说是让老朱认错,可能下一刻,老朱就已经将朱棡千刀万剐了。 “看在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勉勉强强原谅你吧。” 朱棡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那咱可真是谢谢你了,咱都如此偏心了,你老人家还愿意原谅咱。” 老朱又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便是看向朱棡阴阳怪气道。 “不用谢,不用谢。” “自家爹,自家爹。” 朱棡自然听清了老朱的阴阳怪气,但也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 “你确实是咱的爹。” 老朱心中又是忍不住吐槽道。 自从老朱踏上打天下的路开始,就没吃过多少次亏,即便是当年的陈友谅,也不行,可偏偏就是自家老三。 老朱上的那个当,吃的那个亏,都能写一部辛酸史了。 而且即便是这样,老朱还得屁颠屁颠的给朱棡擦屁股,仍然舍不得怪罪,那这不是爹是什么? 毕竟是从小捧在心尖上的宝贝,而且朱棡出生以后,老朱仍然在努力创业中,还没想过自己能当皇帝。 也正因为是这一点,所以老朱一直怕自己宠坏了朱棡,使得朱棡生出了争储之心,从而发生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之事。 所以老朱登基称帝以后,也想过冷落一下朱棡,保证自家老大不会被任何儿子动摇储君大位,包括朱棡在内。 只不过有一个逆子,还是一个十分受宠的逆子,你想冷落都不行,谁让朱棡太能整事了,甚至都差点给老朱气笑了。 “老头,最后说一遍,只要皇位上是您和我大哥,那我这辈子,绝不造反。” 随后朱棡又是看向沉思的朱元璋,沉了沉声,正色道。 “你不会是想抢你侄子的皇位吧?” 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朱棡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老朱自然学习了不少东西,便是眼中闪过一抹狐疑道。 我警告你啊,不要乱讲话啊! 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 我告你诽谤啊! 他诽谤我啊! 他在诽谤我啊! 咳咳....... 所以面对老朱的狐疑,朱棡整个人差点蚌住了,毕竟老朱现在看待事物,都已经这么刁钻了么? “老大是你的嫡长子,雄英是你的嫡长孙,所以从您这边算起,我是雄英的亲叔父。” “而从常叔叔那边算起,我是雄英的亲舅父,那我是有多想不开,去抢自家大侄子的皇位?” 随后朱棡便是翻了翻白眼的看向老朱道。 “嗯。” 对此,老朱也是一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也没多想。 毕竟朱棡说的有道理,况且自家儿子的脾气秉性,老朱还能不知道? 所以可能那点不对劲,也就是老朱自己有点想多了。 “那还假设不?” 也是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朱棡与老朱回头一看,只见朱标站在后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挠了挠头。 “臭小子,你不是进去透透气么?”老朱顿时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这不透完气了嘛?” 仍是朱标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呸。”朱棡与老朱同时啐了一口。 朱标:“........” “算了,回归正题,假设我是皇帝,老大是臣子,那我封老大为草原王,有什么问题?”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便是眯起眼睛看向朱标道。 “啊......?草原在我们手里?” 朱标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第30章:中原与草原的最大区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那可是一整座的大草原,你能不动心?” 朱棡的嘴角又是微微扬起。 “再大,也不是我大明的疆土,那即便是心动,可又有什么用?”朱标撇了撇嘴道。 “我给你一道圣旨,你带上大明的兵马踏平他们,去征服草原吧。” “打下来,草原那辽阔的疆域就属于你了。” “而你只需要每年向朝廷进贡,你愿不愿意?” 对此,朱棡的目光依旧温和,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道。 “周王朝分封制。” 仅是一瞬间,朱标便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顿时脱口而出道。 “不愧是我大哥,大明朝最稳太子爷。” “你说的没错,而分封制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外封制。” 朱标的话音刚刚落下,朱棡便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也就是将不受我大明控制的疆域,统统纳入我大明的版图。” “所以你想将大明所有的藩王全部派往外域,继续扩张我大明版图?” 朱标微微思索片刻,便是看向朱棡询问道。 “差不多的意思吧。”朱棡点头道。 “大明征讨北元,是为了巩固边疆,护卫边疆百姓,再者就是灭北元。” “而这是不能不打的仗,所以大明无可避免,也不能避免。” “可若是想吞并草原,只怕是痴心妄想。”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彻底征服并长久统治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特别是草原游牧部落,没有固定行踪,这就使得固定疆界的王朝往往难以将其彻底同化。” 朱标又是片刻沉吟后,方才看向朱棡,且目光深远道。 但其实这都不是朱标想说的重点,更重要的是,战争的消耗巨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便大明国库充盈,连年征战也会使国力大损,民力疲敝。 更何况,大明开国仅九年,那别说国库充盈,只要空库不空虚,老朱就已经可以偷着乐了。 那哪里有银子支持老朱打仗? 毕竟自从洪武五年,大明第二次北伐以后,大明的国库就已经不支持老朱北伐了。 所以老朱这才在迫于无奈之下,发行了大明宝钞,用以扩充军备,继续北伐。 但现在老朱与朱标已经知道了大明宝钞的利害,那自然不能滥用,所以也就不能用于征讨草原了。 “现在时机还未到,我们也只是商讨,毕竟我们的那群弟弟还小,难以当此大任。” 朱棡摇了摇头的看向朱标道:“至于我跟二哥,你舍得么?” “舍不得。” “没有你跟老二,就如同断我双臂。” 朱标想都没想,便是摇了摇头道。 朱樉勇武过人,朱棡能文能武,未来必然是朱标的得力臂助,而且还是自家亲兄弟,那当然舍不得。 “再就是大明国库空虚,根本不足以支持征讨草原,那就更别说征服草原了。” 对此,朱棡又是点了点头的看向朱标道:“所以为今之计,唯有大力发展民生,富国强兵,等待国力强盛之日,便可以将草原纳入我大明版图。”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草原极其辽阔,除非我们能将游牧一族赶尽杀绝。” “不然即便是将草原纳入大明版图,也终是会埋下隐患。” 只是坐在一旁的老朱又是看向朱棡与朱标开口道。 老朱此言非虚,草原的问题,历来复杂,绝非武力可以完全解决之事。 特别是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土地的流动性需求。 所以强行同化游牧民族,又或者灭亡,只会引起更加激烈的反抗,那对于大明可不利。 “老头子,你错了。” 但是对此,朱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 “咱错了......?” 闻声,老朱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道。 “嗯。” 朱棡轻轻点头道。 “那你告诉咱,咱怎么错了?” 老朱的眼中升起一抹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至于老朱为什么不生气? 呵呵,在朱棡的眼中,老朱何时对过? 所以要是还因为这一点而生气,老朱可能真就得气死了。 毕竟老朱虽然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可架不住人家朱棡是老朱的儿子,想不吊你,就不吊你。 除非老朱真舍得杀了朱棡,不然面对朱棡,老朱说实话,还是有点小怕。 想起这一点,老朱的嘴角又是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之色。 因为他本来就惧内,而现在还多了个惧子的毛病。 想来,这般奇葩的皇帝,应该是历史上的头一遭吧? “大哥,中原相较于草原,我中原的优势是什么?” 只是朱棡并未搭理老朱,而是转头看向朱标询问道。 “中原之于草原,最大的优势在于农耕文明的深厚底蕴与稳定。” “我们有有坚固的城池、密集的农田、繁荣的市镇,以及一套完善的官僚体系,而这些都是草原所不具备的。” 面对朱棡的询问,朱标也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不错,中原的优势在于‘定’与‘聚’。” “定于土地,聚于民心。” “而草原部落常年游牧,但却如同无根之萍,漂浮不定,更是缺乏集中的政治核心与经济基础。” 朱棡先是轻轻点头,但随后又是看向朱标摇头道:“但仅是其中一点,而你说的还不够全面。” “不够全面?” 朱标轻轻皱起眉头,有点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文化,传承。” 朱棡仍是点头,方才缓声道。 “轰——” 仅此一言,便是如同惊雷般在老朱与朱标的心中炸响,随后便是齐齐点头道:“确实。” “文化传承,乃是中原之所以能历经数朝更迭,仍然屹立不倒的根本。” “不管是儒家思想、诗词歌赋、科举制度,乃至日常生活中的礼乐教化,都形成了强大的文化凝聚力和社会稳定性。” 朱棡的话语虽轻,但却字字千钧的阐述道:“而这些,便是草原部落所欠缺的。” “你的意思是以文化传承同化草原?” 朱标瞬间抬起沉思的眼眸,看向朱棡道。 “嗯。”朱棡点头道。 “草原人的固执,怎么可能接受文化传承的同化?” 相较于朱标,跟元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朱却是摇了摇头道:“蛮子毕竟是蛮子。” “您老人家好歹打了半辈子的仗,怎么这点道理,还得儿子教您?” “若是草原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气!杀到他们胆寒!”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冷厉! 第31章:要的不就是天高皇帝远(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开始。 但现在的草原游牧部落,对于他们的野蛮传承已经刻进骨血之中,根本难以撼动。 可朱棡从来都不是圣人,什么慈悲为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狗屁。 凭什么你欺压我?我还得以德报怨? 汉人备受屈辱,被元人列为下等人,特别是老朱与朱棡的身份,若是放在元朝,就是最最下等的南人。 所以面对草原之时,朱棡从不会心软,特别是朱棡大战草原的那两年,不知抓了多少北元人。 但不得不说,这些北元人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太原能有今日之雄壮,还得是北元人的无私奉献。 所以若是不服大明王化,杀了的确有点可惜,不如废物利用,让他们为大明添砖加瓦。 使大明可以更进一步的将草原牢牢握于手中。 “以铁骑为矛,以文教为犁,犁出一条康庄大道。” 老朱久久不能回神,但朱标却是率先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没错,草原的野性不是一日可驯,但我大明有千年沉淀的文化传承,便足以照亮那片茫茫草海。” 霎那间,朱棡的眼神又是变得锐利,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道:“而我们要的,不仅是草原的土地,更是草原的未来,一个与大明血脉相连的未来。” “至于那些不服大明王化,意图复辟旧日之徒。” “大明的铁骑与杀戮自会教他们明白,何为天命所归,何为不可逆的大势所趋!” 亦是此时,老朱那双锐利的眼眸亮起,也是抬起头道。 朱元璋能得天下,并非没有道理。 而且以这位的强势狠辣,再加上朱棡对北元恐怖的压制力,那只要大明铁骑一出,便是天命所归! 便是不可逆的大势所趋! 还有就是这恐怖的洞察力,朱元璋无愧教员评语,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 “洪武犁廷。” 朱标又是微微思索道。 “嗯.....?” 此言一出,朱棡倒是有点诧异的看向朱标。 明宪宗朱见深的成化犁廷,该不会是要提前在洪武朝出现了吧? 不过这也不错,毕竟朱见深的成化犁廷,犁的不干净,还是让他的老祖宗们来吧。 保准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更不会再有那段不该有的历史。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的眼神又是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老大,咱喜欢你说的这句话。” 朱元璋更是眼前一亮的看向朱标点头笑道。 洪武犁廷,听起来就很霸气!像他老朱的做事风格! 但又是一瞬间,老朱便是发觉了不对劲。 外封制牵扯出草原,还有就是周王朝的分封制,老朱也知道,也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那就是将所有的儿子派去大明之外的疆域,让他们所见所征服,将外域纷纷纳入大明的版图。 这样一来,朝廷便不再需要给藩王岁禄,甚至这些藩王还得向大明进贡。 至于耗费也的确巨大,毕竟要打仗,但要是能打下来,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可以解决藩王分封制的弊端。 但距离大明最近的外疆,便是草原,可以一个草原真的可以容纳所有的藩王? 若是不能,便还得继续向外扩张,只是大明真的能管理的过来? 而且就是教化,岂是一言一行就能完成教化? 哪个不是成年累月的文化沉淀与积累? 再者就是周王朝的教训,仍是历历在目,而若是一个不慎,便是国破家亡,山河颠覆! “老头,我知道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大明的宗亲外封制,并不是草原,而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不过还不待老朱开口,朱棡便是看向老朱摇了摇头道。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老朱与朱标对视一眼,便是齐齐看向朱棡道。 “没错。” “不过现在也只是设想,而大明还不足以完成这般的壮举。” 朱棡仍是摇了摇头道。 大明刚刚结束元末乱世,中原的国力仍在恢复之中。 甚至,大明就连最基础的民生问题,都未曾解决,那就更别提征战海外的宗亲外封制。 所以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大明的内忧,真正做到富国强民,方才能开始对外扩张。 而要是老朱制定的国策继续治国,别说是对外扩张了,要是能延长国祚,老朱就偷着乐去吧。 “什么设想?” 老朱依旧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又是询问道。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 朱棡瞥向朱元璋,缓缓开口道。 “轰——” 朱棡的话又是如同一道惊雷,在老朱和朱标心中炸响。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已经完全超越这个时代的理解范畴。 使得老朱与朱标,更是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震动。 “海外诸地,裂土封王......“而纵然是过了良久,老朱却依旧喃喃重复,目光中依旧震撼。 只是朱标却是紧锁眉头的看向朱棡道:“海外之地,渺茫无垠,如何能探、如何能治?” 而朱标的一席话,也是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瞬间让老朱冷静了下来。 “而且即便是能封王海外,那也是天高皇帝远,若是不听从皇帝的调遣,又该如何?” 朱标又是不待朱棡开口,便是继续询问道。 “要的不就是天高皇帝远?” 但面对朱标的询问,朱棡却是笑了笑道。 “嗯.....什么意思?” 朱标有点不明所以道。 “我问你,你能治的住咱们的那群兄弟么?” 对于朱标的疑惑,朱棡却是反问道。 “当然可以,除了你。” 朱标不解,但还是回道。 毕竟他们家的老三,除了马皇后,还真没几个人能制得住。 “那你担心什么天高皇帝远?” “外封就是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只需要他们每年向大明朝贡就行了。” “你难不成还想远程指挥他们治国?” 朱棡翻了翻白眼的看向朱标道:“你看的见嘛。” 朱标闻言,顿时语塞,就连老朱也是皱眉不已。 毕竟以这位的霸道,绝不想让事务超出他的掌控。 “但你们想想,大明若真能将势力扩展至海外。” “那海外诸王虽远离中原,实则是为大明开疆拓土,各守一方。” “只要心系大明,贡赋不绝,何须事事插手?”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而且说难听点,纵然是后世之君压不住海外诸王。” “可天下都是我们老朱家的,那还不是我们老朱家内斗?” 第32章: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就像是我的晋藩,一辈子待在太原,也就是晋藩。” “但若是去了海外诸地,那便是晋明王朝。” “这样一来,大明的旗帜便能遍布世界。” “老朱家岂不是可以永远屹立不倒?” 朱棡又是看向老朱与朱标笑道。 藩王终其一生,便也只能坐镇一方藩镇,但若是前往海外,必然是开疆拓土,镇守一方。 届时大明的日不落王旗,便真的可以插遍全世界。 而且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若要真正掌控一方,无不从流血开始。 也唯有将他们那可笑的文明,完全摧毁。 中原这千年万年的文化传承,才能如同烈火般席卷全球。 哪怕这文化传承的初期,仅是一束小小的火苗,但经过时间的推移,未尝不能燃烧成熊熊烈火。 “话虽如此,但老三,你要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即便大明能以武力镇压,可他们若是揭竿而起,我们又当如何?” “就像是暴元,不过百年时间,还不是被爹打回了草原,只得苟延残喘。” “毕竟时势造英雄,就像爹,一介赤贫之身,仍可登临天下。” 面对朱棡的说词,老朱却是仍然摇了摇头道。 但实话实说,刚开始的老朱,的确很心动。 可心动过后,剩下的就是权衡利弊,毕竟暴元的教训就在眼前。 那大明若是征伐海外诸地,岂不是与暴元一般无二。 而对于海外诸地,大明便是异族入侵,那他们真的可以承认大明的正统么? 若是百年以后,海外又将升起一个朱元璋,驱逐鞑虏,光复海外江山,那岂不是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根本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所以到了那时,别说是海外诸地,即便是中原大明也将遭受一场动荡。 “杀!既然非我族类,那便杀,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与其将他们一辈子踩在脚下,倒不如果断一点,纵然万世骂名在我,又如何?” “一世命即万世命,可我只争朝夕!” “至于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可面对老朱的摇头,朱棡却仍是一如既往的看向老朱与朱标,眼中依旧冷厉道。 “在我看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暴元最愚蠢的事,就是妄自尊大,以为可以掌控众生,永远的将众生踩在脚下。” “殊不知,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才出了您,驱逐鞑虏,光复我汉家江山。” “可若是换了我,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 “唯有这般,才能让我心安。” 朱棡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看向沉默的老朱与朱标轻声笑道:“至于功与过,任凭后世去论吧。” “无毒不丈夫。” 良久!又是良久后,老朱方才吐出一口浊气道。 “嗯。” 朱标亦是轻轻点头。 “驱逐鞑虏,光复中原,开国大明,建元洪武。” “您足以当得起千古一帝!” “但您真的甘心止步于此?” 朱棡的目光缓缓升起,便是与老朱的眼眸对视在一起道。 “你想说什么?” 老朱浑身一震,亦是直视朱棡道。 “昔日放牛娃,今日洪武帝。” “但这天下何其广阔,而万古的功业便摆在您的眼前。” “成,雄踞世界,海内共尊,世唯大明!” “败,退守中原,雄霸一方,仍是大明!” “何不放手一搏?” 朱棡的眼眸依旧锋锐。 “轰——” 平地惊雷骤响起,彻底在老朱与朱标的心中炸响。 更是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看来短时间之内,根本难以平复下来。 毕竟这对于老朱与朱标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遥远,根本无法摸索。 可对于朱棡来说,拥有远超这方世界几乎千年的知识底蕴,那只要给他时间,大明势必崛起。 而只要大明崛起,人口暴增,殖民全球,便足以开启由我汉人主导的时代。 那即便是机会渺茫,朱棡也绝不放弃。 “咱要想想。” 又是良久以后,老朱方才一脸复杂的看向朱棡说道。 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决定的问题,所以老朱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就连朱标也是沉默不语,可能还在思索其中的利弊。 “那您便想想吧。” 朱棡也明白,便是点了点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去见见钰儿,就告退了。” “去吧。” 闻言,老朱便是摆了摆手道。 话音落下,朱棡只是向走出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挥了挥手,便是径直离开了惠妃宫。 “这个臭小子。” 面对自家三儿子的无视,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没好气道:“都不知道跟咱告退一声。” “老三要不是这个德行,才是怪事。” 朱标倒是撇了撇嘴道。 除了正式场合,朱棡还能守点礼法,但若是自家人在场,朱棡一直都是无所顾忌,压根不会在意老朱会不会生气。 不过也对,要是朱棡守规矩,岂能喊出那年天下在手,血腥也当尽在我手。 “不过咱家老三的杀性,倒是有几分像咱。” 说话间,老朱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自豪的笑容道。 这倒是实话,毕竟老朱当年的杀性的确重,不然岂能喊出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何止是几分,只怕老三的杀性还在您之上。” 朱标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朱元璋的儿子、常遇春的徒弟、还有那骨子里的桀骜。 所以谁敢轻易断言朱棡的杀性? “嗯。”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老朱还是不得不服气的点了点头。 “而且儿臣也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老朱点头以后,朱标又是思索的看向老朱开口道。 “什么事?”朱元璋微微挑眉道。 “老三在草原大战北元,更是抓了数万元人,但这些北元人为什么没死?” “毕竟以老三的性子,岂能轻易放过异族?但这些北元人还是活了下来。” “想来应该是为了建设太原,所以老三才没痛下杀手。” 朱标也没有隐瞒,便是看向老朱说道。 “说的不错。” 对此,老朱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标道:“过几日,毛骧的人便会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师,那咱们也就能知道老三的太原究竟如何了。” 毕竟朱棡曾提议让老朱去太原走走,所以老朱真的挺好奇。 只是希望老朱得知以后,别又是怒呼:“逆子!” 第33章:小青梅,谢钰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太原真的没有锦衣卫?” 朱标倒是有些狐疑的看向朱元璋。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家老爷子,实在是他家老爷子的性格,就是属于那种说一不二,霸道强势。 所以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事物,超出自己的掌控,哪怕是老爷子最疼爱的朱棡。 “以前有过。” 老朱闻言,嘴角微微抽动道。 “以前有过?” 朱标皱眉看向朱元璋,什么叫做以前有过? “咱家老三出走太原,咱不可能无动于衷,明里暗里,都有人跟随。” “一来是为了保护咱家老三的安全,二来就是咱想看看,老三究竟想在太原干嘛?” “但是说实话,咱家老三确实聪明,借用咱保护他的锦衣卫,短短三个月,就将太原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说话之间,老朱的眼中又是闪过赞叹道。 老朱的霸道强势,狠辣果决,的确被朱棡完完全全的继承,手段更是不在老朱之下,毕竟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将太原握在自己的手中。 光是这一点,便是不容小觑,但其实这也是老朱的一场考校,如果朱棡真能在短时间之内握紧太原。 那老朱便随了朱棡的意,让他留在太原,但若是不能,锦衣卫就会将朱棡绑回应天府,等再过几年,老朱才会让朱棡就藩。 “可在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咱颇为震怒,便发了一道密信给老三,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看向朱标疑惑的眼神,老朱又是叹了口气道。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您训斥老三一顿?” 闻言,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好奇,便是连忙看向老朱问道。 从小到大,老朱就将朱棡当做掌心宝,纵然大多时候都是骂骂咧咧,可正儿八经的训斥,却从未出现过一回。 “锦衣卫密奏,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三揍了晋王府上的厨子,那厨子何许人也?” “那可是掌控着晋王府上下所有人的伙食,万一这厨子心有怨气,下毒谋害了咱家老三,咱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咱一气之下,就给老三发了一封密信,以咱身边的徐兴祖为例,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朱元璋没好气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所以这训斥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朱棡。 “应该训斥。” 朱标也是点了点头道。 “可咱家老三的那个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锦衣卫本来就是密奏,而且大多时候都相安无事。” “所以纵然老三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也明白咱的心思。” “只是那一顿训斥以后,老三就将太原的所有锦衣卫,打包送还给了咱。” “也是从那以后起,咱不管派出多少锦衣卫,都踏不进太原的大门。” 老朱的眼中又是划过一抹无奈。 “牛脾气?随谁啊。” 坐在那里纳鞋的马皇后,抬起头白了一眼朱元璋道。 “还能随谁?随根呗。”郭惠妃补刀道。 “对对对!随咱随咱。” 老朱懒得和马皇后与郭惠妃拌嘴,便是慵懒的附和道。 只是这一附和,又是惹得马皇后与郭惠妃一阵白眼。 “所以自那以后起,您便失去了对太原的掌控。” 朱标的心思倒没在这上面,反而是看向老朱问道。 “嗯。” 朱元璋并未反驳,也是点了点头道。 “那爹有没有想过?” “那一年,老三鞭打厨子,就是为了让爹.......” 朱标欲言又止的看向老朱道。 “这个混账小子!” 闻言,老朱先是眉头一皱,便是笑骂道:“连他爹都算计!” ......... “阿嚏!” 已经站在谢府门口的朱棡,总觉得好似有人在惦记自己,但也没有多想,便是踏进了谢府。 “臭三哥,坏三哥。” “都已经回京了,还不知道来看看钰儿。” 而此时的谢府小院之中,一袭青衣的少女跺着脚,佯怒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幽怨的意味。 这便是都督府都督佥事谢成之嫡长女,也就是晋王朱棡的小青梅,谢钰儿。 “呃.....那我走?” 便是此时,朱棡幽幽的声音在谢钰儿的背后响起。 谢钰儿闻声猛地转身,秀目初时掠过一抹讶色,转瞬之间,那惊诧的涟漪被滔滔不绝的喜悦所淹没。 只见一袭锦袍的朱棡,静静地立于小院的门口,眼中更是笑意吟吟的看向谢钰儿,其中更是映射出一抹温情之色。 “三哥哥!” 谢钰儿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几乎是在呼唤出口的同时,她已经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飞奔向朱棡。 哪里还有半分生气夹杂在其中? 朱棡脸上的笑意不止,便是缓缓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扑进怀里的谢钰儿,两人之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和亲密,仿佛时间从未将他们分开过。 但只是片刻的喜悦下,谢钰儿的脸上又是遍布泪水,而这泪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最多的还是欢喜之情。 “不哭。” 轻微的哽咽声响起,朱棡用更加温柔的语调安慰着谢钰儿。 三年时光荏苒,真是匆匆而过。 朱棡也明白谢钰儿,乃至于谢府的压力有多大。 毕竟在这个年代,谢钰儿还未成亲,那便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就像是谢钰儿的一些闺中姐妹,已然嫁为人妻,成为人母,唯有谢钰儿还在苦等良人。 这怎么能不是朱棡的错?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钰儿了.......” 轻盈的哽咽声放大,似乎要将三年来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部倾诉出来。 只见谢钰儿又是紧紧抓着朱棡的衣襟,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在他的胸口,温热而咸涩。 “除了我,整个应天府,谁敢娶你?” 朱棡的心仿佛被揪紧,但还是用玩笑般的口吻,看向怀中的谢钰儿轻声笑道。 这一席话,看似玩笑,实则承诺,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温柔。 毕竟想想,不说应天府,便是大明天下,谁敢与朱棡抢谢钰儿? 谢钰儿闻言,也是不由得破涕为笑,泪眼朦胧中带着三分娇羞,七分甜蜜。随后轻轻锤了一下朱棡的胸膛,嗔怪道:“就你会逗钰儿。” “父皇已经下旨,赐婚我们。” 朱棡顺势将她轻轻推开一些,双手扶着谢钰儿的肩膀,方才轻声笑道:“所以从今往后起,你便是我已定的晋王妃了。” 此话一出,谢钰儿的眼中闪过震惊,旋即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朱棡,双手捂住了嘴,泪光再次闪烁。 “真.......真的吗?赐婚?”谢钰儿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连贯地说出完整的话。 “三哥何时骗过你?” 朱棡轻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第34章: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钰儿妹妹。” 朱棡与谢钰儿刚一踏进太子东宫的正殿,便是听见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常姐姐。” 谢钰儿也是眼前一亮道。 “你这小丫头,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常姐姐。” 常清韵慢步走了过来,便是伸出手捏了捏谢钰儿的脸颊道。 “嘿嘿,钰儿以后一定常来。” 谢钰儿倒是直接挽住常清韵的胳膊笑道。 “你怎么不在你岳丈那里多待一会?” 朱标倒是看向身旁的朱棡,轻声询问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道。 朱棡拜访完谢成后,便是跟谢成借了府上的郎中,就匆匆赶来了太子东宫。 至于谢钰儿完全是属于贴上来的,就连谢成都有些无奈。 毕竟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这是规矩,但谢钰儿仍是不在意,非得跟在朱棡的屁股后面。 最后还是朱棡开口,谢成方才松口。 其实还是心疼姑娘,毕竟朱棡离京出走太原,谢钰儿就将自己关在小院之中,除非必须见客之时,不然就绝不出门。 所以谢钰儿能出去走走,谢成也觉得不错,反正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想来朱棡与老朱之间的那点父子恩怨,应该是消除了。 “那今晚便住在东宫吧。” “我让人将厢房收拾出来,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朱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道。 “让二哥进宫,咱兄弟仨喝点。” 朱棡并未拒绝朱标的提议,亦是点了点头道。 “行。” “李恒。” 朱标更是直接看向一旁的李恒,开口道:“你走一趟,去秦王府请秦王殿下来太子东宫。” “遵命。” 太子内官李恒躬了躬身。 “那我去烧菜吧。” 站在一旁的常清韵也是拉着谢钰儿的手,笑道:“你们谈你们的,我跟钰儿妹妹去小厨房。” “嗯嗯。” 谢钰儿也是甜甜一笑的点了点头。 “不着急。” “我在谢叔叔那里借了位郎中,正好给姐姐瞧瞧。” 朱棡闻言,直接摆了摆手道。 “清韵,你病了?” 朱标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焦急的看向常清韵道:“为什么孤不知道?” 自小的青梅竹马,朱标怎么可能不关心常清韵? 但这件事,他这位做丈夫的人,竟然不知晓? “夫君,清韵没病。” 常清韵倒是摇了摇头道。 “啊?” 此言一出,朱标脸上的自责又是化作了惊愕之色。 “大哥别多想,就是为常姐姐诊治一下。” “毕竟后宫鱼龙混杂,况且常姐姐还在太子妃的位子上,那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为自家姐姐保驾护航。” 朱棡伸出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这一席话瞬间让朱标的面色变了又变,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以朱标的聪慧,岂能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常清韵生性单纯,这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作为大将军常遇春之嫡长女,从小便是被无数人呵护长大,生性单纯一点,也是无可厚非。 而且常清韵也是生来的贵命,一出生便与太子朱标定下婚约,洪武四年完婚,成为太子正妃。 洪武七年诞下大明皇长孙朱雄英,再加上分属淮西功臣一脉,那未来便是妥妥的帝后! 可常清韵一路走来,何曾见识过黑暗与丑恶? 完全就是顺理成章的登上太子正妃,顺理成章的诞下皇长孙。 那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 所以一定会有人盯着常清韵的位子,而且难以觉察。 毕竟太子朱标奉旨辅国,每日替老朱分忧处理政务,自然无法兼顾东宫。 “你的意思是她!”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看向朱棡道。 “真相未出之前,谁能断定?” “但孤这个做弟弟的,绝不会让自家姐姐受一点伤害。” “而今日不出事,自然是极好。” “可一旦出事,孤便让那些觊觎这个位子的人明白。” 朱棡轻轻摇头,但眼中流露出的狠辣,一点都不逊于朱标道:“常姐姐的身后,可并非只是常家、淮西、而是孤!” 而这声音中的霸道,更是深入人心。 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是朱棡想护的人,即便是阎罗王也收不走。 就像那年的常遇春命悬一线,可还是被朱棡从鬼门关拉回了大明。 “若她真的敢,她也就不用存在了。” 说话之间,朱标的眼中也是涌起一抹冷意。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常清韵便是朱标的逆鳞! “你是太子,所以有些事,并不适合出面。” “而这件事一旦坐实,还是让我来吧,毕竟未来我并不会待在大明,所以杀再多的人,我都不惧。” 朱棡却又是摇了摇头笑道:“可你不同,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大明皇帝,所以这柄刀,只能我来执。” “离开大明?” 朱标却是瞳孔一缩的看向朱棡出声道:“为什么要离开大明?” “一山不容二虎,而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一瞬间,朱棡的眼中思绪万千,随后便是目光直视朱标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标身形一震,即便是谢钰儿与常清韵,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即便是再单纯,也该明白朱棡的意思。 同一时间,扈卫东宫的侍卫之中,一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但片刻间,便是消散无踪影。 “你想登上那个位子。” 片刻后,朱标方才抬起复杂的眼眸,看向朱棡道:“若你想......大哥可以.....” “我说过,我不做皇帝。” 朱棡摆手打断朱标道。 “那你为何?” 朱棡的话音刚落,朱标又是愣在了当场,完全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我性格过于强势,未来必然会有分歧。” “所以倒不如痛快一点,等你登基之日,我便会离开大明。” 朱棡便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而以我的性格,离开了大明,绝对不会屈居人之下,那便唯有建国称帝。” 说到这里之时,朱棡的嘴角又是升起一抹苦笑之色。 未来,终将事与愿违。 第35章:除太医院以外,若有反抗者,斩立决(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就是你想开启外封制的原因吧?”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朱标方才看向朱棡道:“可我并不善妒,对于你,我从小就是无条件支持。” “没错,可未来我功高震主,你可以不在意,雄英也可以不在意。” “但大明未来的皇帝,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忌惮?” “还有我的晋王一脉,若是不甘于臣下,又当如何?” “重演历史,宗亲自相残杀?” “那个位子,还是要踏着至亲的鲜血才能登上去?” 朱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方才出声道:“那你跟我谁能对得起老爷子?” 此言一出,又是满殿寂静。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随后朱标便是摆了摆手,看向朱棡道:“你请回来的郎中呢?” “钱宁。” 朱棡轻轻拍了拍手。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 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躬身踏进殿中道。 “不必多礼了。” 朱标瞥了一眼钱宁,便是转头看向常清韵道:“清韵,请过御医了么?” “御医来过了,说清韵身体无虞,只是有些操劳,所以还是如往常,开了些滋补养身的药。”常清韵并未隐瞒道。 “喝过?” 朱标倒是直接皱起眉头道。 “不曾。” 常清韵摇了摇头道:“三弟说那些药先别喝,清韵便没有喝。” “启禀太子妃娘娘,那药汤是倒了吗?” 站在朱棡身边的钱宁倒是抬起头,看向常清韵问道。 “青儿,去将那碗药汤端过来。” 常清韵先是摇了摇头,便是看向身边的侍女青儿道。 “遵命。” 青儿盈盈一礼后,便是走进内殿取药。 “青儿?” 朱棡倒是抬起头,轻声道。 “可靠。” 常清韵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轻轻点头道。 今日一早,常清韵便是让东宫侍卫将常茂请进东宫,随后这个名为青儿的丫头,便成了常清韵的贴身侍女,照顾常清韵的日常。 就连朱雄英身边的那群侍女,也都被常清韵换了下来。 毕竟常清韵哪怕是选择让自己出事,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涉险,而这便是母亲。 “过几日,我将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桃儿要过来,协助青儿帮你一起打理东宫。” 朱标想了想,便是看向常清韵开口道,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歉意。 “殿下忧心国事,清韵明白。” 常清韵自然明白朱标的心意,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怪殿下,而且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殿下也不用过于担心清韵。” “你是我老朱家明媒正娶的太子正妃,孤岂能不担心?” 朱标却是摇了摇头道:“总之未雨绸缪,不是什么坏事,而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孤这辈子当真是要悔恨一生了。” “这药?” 此时钱宁也从青儿的手上接过药碗,随后便是放下鼻子下轻轻嗅了几下,又是尝了尝后,面色方才一变再变。 “这药有什么问题?”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朱标方才看向面色有些凝重的钱宁,沉声道。 “太子妃娘娘,这药,您从何时开始饮用?” 钱宁根本顾不上朱棡与朱标,便是直接看向常清韵问道。 “去年十一月份,御医说是本宫有些操劳,便为本宫开了几副滋补养身的药。” “喝过以后,身体的确舒服很多,所以本宫便让侧妃吕氏暂代东宫之权,安心疗养。” 常清韵想了想,方才看向钱宁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太子妃娘娘。” “这药的确是滋补养气之用,但有人在其中加了一味与其药性相冲的药。” “这便是使得原本滋补养气的药,会慢慢侵蚀娘娘的脏腑,而长此以往,娘娘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 “而且这下药者极其聪明,只是一味药,即便是手段再高明的大夫,也无法从脉象上得知娘娘已是中毒之相。” 听完常清韵的叙述,钱宁方才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哐当——” 朱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压抑的怒意从心底升起,他猛地一拍桌案,茶盏中的水因此溅出,洒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常清韵的面色更是一白,若不是谢钰儿眼疾手快,只怕是下一秒就已经跌倒在地了。 “熟知药理,那除了那群御医,还能是谁?”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方才看向钱宁道:“钱宁,能不能治愈?” “请殿下放心,不出三个月,草民便能让太子妃娘娘痊愈。” 钱宁闻言,便是拍了拍胸脯的保证道。 “钱宁,若你能治愈太子妃,孤会向陛下请旨,封你为太医院使,执掌太医院。” 钱宁话音落下,朱标的眼中涌出一抹喜色,便是看向钱宁道。 “治病救人,乃医者仁心,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钱宁却是看向朱标躬身一礼道:“草民定然竭尽全力医治太子妃娘娘,还请殿下放心。” 太医院?狗都不去! 毕竟那个破地方,治好了,赏点银子,治不好,就是诛九族。 这可是玩命的差事,而钱宁又不傻,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为皇家卖命。 “不想为孤效力?” 朱标微微皱眉道。 “回禀殿下,草民一生夙愿乃是悬壶济世,而非宫廷。”钱宁仍是躬身道。 “嗯。” 既然如此,朱标也不再强求,便是点了点头。 “谢太子殿下!” 钱宁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又是看向朱标拜道。 “清韵,不必担心,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朱标又是来到了常清韵的身边,安抚起常清韵的情绪道。 “殿下,清韵没事。” 稳定了心神的常清韵,看向关心自己的朱标,心中一暖道:“清韵出身将门,这点事,还不能让清韵害怕,而且还能医治,殿下不用担心。” “将太医院上下,包括太医院使,全部抓起来。” 眼见这小两口当面秀恩爱,朱棡也是懒得搭理,便是走至门口,看向外面的东宫侍卫,轻声道:“一个都别伤了,孤王要亲自审问。” 话音落下,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冷厉的寒芒道:“除太医院的御医外,若有反抗者,斩立决!” “遵命!” 第36章:血流成河前的对弈,两兄弟的从容不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的东宫近卫前往了太医院,更是将太医院上下所有御医,包括太医院使全部抓去了太子东宫。” 就在东宫近卫抓人之时,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匆忙来到御书房,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怎么回事?” 朱元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短暂的惊愕,方才看向朱暹皱眉问道。 “回禀陛下,太子东宫戒严,标下无法得知。” 朱暹仍是躬身道。 整座皇宫之中,唯有太子东宫,不在亲军都尉府的巡查范围之中。 而且这还是朱元璋的旨意,自然无人敢违背。 “你拿着咱的金牌走一趟,半个时辰之内,咱要知道原因。” 朱元璋说话间,一旁的王景弘便已经将金牌送到了朱暹的手中。 “标下遵旨。” 朱暹恭谨接过金牌,便又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对了,这其中有没有晋王殿下?” 就在朱暹即将踏出御书房之时,朱元璋又是开口询问道。 “回禀陛下,晋王殿下申时入宫,随行的还有都督佥事谢成之嫡女谢钰儿。” 朱暹又是转身抱拳道。 今日的当值千户便是朱暹,所以朱暹必须知道朱棡是否入宫。 不然一旦查出,即便朱暹的爹是永嘉侯朱亮祖也是死罪一条。 “去吧。” 朱元璋轻轻点头,便又是摆了摆手。 “标下告退。” 朱暹方才松了口气的踏出御书房。 毕竟不管是哪次面对朱元璋,朱暹都能感受到朱元璋周身的滔天龙威,那又岂能不惧? “王景弘,你觉得太子与晋王想干嘛?” 朱暹退下以后,朱元璋又是将手中的奏章合上,方才轻声道。 “启奏陛下,内臣不敢胡乱猜测。” 王景弘闻言,连忙作揖躬身道。 朱元璋亲自定下的规矩,宦官不得干政。 那即便是朱元璋身边最为亲近的太监总管王景弘,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咱倒是有点好奇了。” 朱元璋起身走至窗户前,便是看向东宫的方向。 太子东宫。 朱棡与朱标坐在内殿之中,对于外面的哭嚎声一点都不关心,反而是依旧从容的对弈。 “大哥,你这棋艺,倒是进步了不少啊?” 朱棡看向眼前的棋局,可谓是难分伯仲,便是由衷的赞叹道。 “总不能一直让你一家独秀吧?” 朱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朱棡顿时白了一眼朱标道。 “你离开应天府的这三年多,我可是一直都在练习棋艺。” “希望你回归应天以后,可以好好与你对弈一场。” 朱标又是一子落下,方才轻声笑道:“而输了许多年,终于可以赢了一局了。”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更是闪过一抹感慨之色。 看来前些年没少被朱棡用围棋血虐。 “我与草原打了两年的仗,心思早就不在围棋上了。” 朱棡也是落下一子后,看向朱标笑道:“但是你想赢我?可还差点火候。” 朱棡的围棋师承也是李希颜夫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弱冠之年便能与李希颜夫子对弈不落下风。 至于朱标则是被国事所累,并不精于棋艺之道。 但是这几年,朱棡一直流连于战场,棋盘对弈之术,早已不胜往昔,可天下博弈之道,已入大成之境。 所以这一局,朱棡不会输。 “手底下见真章。” 朱标仍是步步紧逼道。 “怕你不成?” 朱棡亦是不甘示弱道。 两兄弟棋局争锋,倒像是战场拼杀,你方唱罢我登台,而从棋局看来,一时之间,仍然是不相伯仲。 这倒是使得一旁的常清韵与谢钰儿有点哭笑不得,这两兄弟真是从小感情好是真的好,但就这股较真也是真的较真,谁都不肯服输。 “姐姐,明日钰儿给你带糖葫芦过来。” 就在朱棡两兄弟对弈之时,谢钰儿又是抬起头看向常清韵道。 “为什么要给姐姐带糖葫芦?” 常清韵将谢钰儿拉到自己的身边,方才笑着问道。 谢钰儿倒是直接抱起常清韵的胳膊,方才笑道:“因为有了糖葫芦,那药就不显得苦了。” “好。” 常清韵轻轻捏了捏谢钰儿的脸颊,并未拒绝谢钰儿的好意。 “嗯嗯。” 谢钰儿也是很开心的笑道。 “大哥,你输了。” 朱棡看向眼前的棋局,手掌摊平的看向皱眉的朱标道。 “怎么能输了?怎么能输呢?” 朱标压根不愿意搭理朱棡,眼神仍然死死的盯着棋局。 显然这哥们,有点输不起。 “怎么?反正还没审出来,要不再来一盘?” 朱棡看向有点输不起的朱标,便是挑了挑眉头道。 “来!” 朱标没有半点犹豫之色,便是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准备再跟朱棡杀一局。 “来吧。” 朱棡看向收回棋子的朱标,笑容依旧道。 “这是在干什么?” 但就是此时,一道惊愕的女声在院中响起。 而这道声音一响起,朱棡与朱标便是齐齐眯起眼睛的看向门口。 就连常清韵的面色也是一沉,显然对于这道声音太过于熟悉了。 那这人还能是谁?无非就是太子侧妃吕氏。 而且现在常清韵已经想明白了,想害的她人之中,吕氏绝对有巨大的嫌疑。 毕竟一来,常清韵入宫,一向与人为善,绝对不可能得罪人。 二来,便是常清韵一死,获利最大的便是吕氏。 所以纵然是脾气一向温和的常清韵,心中也是忍不住的生气与委屈。 至于为何委屈? 那是因为自从吕氏嫁入太子东宫,常清韵便从未苛责过吕氏,一直待她如亲姊妹。 便是朱标一直冷落吕氏,常清韵还会为吕氏鸣不平,所以这件事若真是吕氏所为,那常清韵绝对会很寒心。 “她不是被关了禁足了吗?” 朱棡转过头看向常清韵问道。 “这事怪姐姐,姐姐不想与她闹得太僵,毕竟都是太子殿下的妃嫔,所以便改为禁足一个月,范围仅限于东宫。” 常清韵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是这般,还不如不放出来。” “这是姐姐心善,怪不得姐姐。” 对此,朱棡却是微微摇头道。 “老三,我怎么感觉你是冲我来的?” 但朱标却是有点不乐意的看向朱棡道。 毕竟刚刚朱棡看向常清韵的同时,还瞥了他朱标一眼,这不是怀疑是他朱标干的?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第37章:来自于洪武大帝的威严(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便是此时,太子侧妃吕氏踏进东宫大殿,而看向眼前的众人,瞳孔猛然一缩,但又是瞬间恢复如初。 可这岂能瞒过朱棡与朱标? 就在那一闪而逝的瞬间,朱棡与朱标皆是看在眼中。 “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吕氏盈盈一礼道。 但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朱标让她起身,便是微微抬起眼眸,只见朱棡与朱标仍在对弈,仿佛并未看见她吕氏。 “你没有看见太子妃娘娘?” 谢钰儿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可落在朱棡两兄弟与常清韵的耳中,却怎么都有一抹怪异的感觉。 这能是从谢钰儿嘴里说出来的话? 而且为啥这话的语气,这般的熟悉? “这丫头.......” 朱棡倒是抬起眼眸看向谢钰儿,而回应朱棡的也是谢钰儿得意的笑容。 那何止是朱棡看明白了,就连朱标与常清韵也明白了,怪不得这般熟悉? 这完全就是朱棡平日里的语气,果然是朱棡的小迷妹,就连语气都学的这般相似。 同时朱标的嘴角又是微微抽动,本来他们家老三的脾气就已经很古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谢钰儿,那生出来的孩子? 谁能降的住?恐怕又是一个混世魔王! 还有他们家朱雄英,啧啧,这皇宫的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臣妾见过姐姐。” 吕氏的眼中闪过一抹屈辱,但还是曲身行礼道。 “见过?” 常清韵抬起眼眸,看向吕氏道:“吕氏,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此言一出,吕氏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往日里温柔似水的常清韵,今日为何这般强势? 难不成? 吕氏又是想起院子里的那群御医,心中顿时一震。 “大哥,说过你的侧妃不懂规矩,你还不信?” 朱棡倒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现在信了吧?” “嗯。” 朱标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仅是点了点头。 这一幕,更是看的吕氏心凉了半截。 以前纵然朱标冷漠,但也不似今日这般,难不成真是哪件事暴露了。 “臣妾拜见太子妃娘娘。” 吕氏轻轻咬了咬牙,便是看向常清韵行礼道。 毕竟现在吕氏还什么都不知道,而以太子朱标的性格,若是真有证据,那必然不是自己前来东宫正殿,而是被近卫抓来了。 所以朱标手中还没有证据,但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常清韵的事,不然不可能这般冷漠。 那为今之计,便是唯有抵死不认了,不然遭殃的可并非是吕氏一人,而是整个吕家。 甚至还可能牵扯出更多的江南士族。 “起来吧。” 常清韵的面色稍微缓了缓,便是抬了抬手道。 “谢太子妃娘娘。” 吕氏看向常清韵的抬手礼,面色那是青红交加,藏在袖口下的双手,更是深深的嵌入了血肉之中。 这常清韵已经完全不将吕氏当成姐妹,而是正室看待妾室那般,毕竟从吕氏被纳入东宫,常清韵从未对她用过抬手礼。 “吕氏,你入殿中,可曾通禀?” 朱标看向眼前的棋局,头也不回道。 “回禀殿下,未曾。” 吕氏心中一凛,便又是低头道。 “莫非你才是太子正妃?” 朱标还是头也不回道。 “妾身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吕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纵然心中极为不甘与痛恨,可又能如何?便是直接跪倒叩首道。 朱标能将吕氏纳入东宫,还是看在江南士族与她爹吕本的份上,而若不是这层身份,吕氏连踏进东宫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作为妾室。 而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其中当然未曾掺杂丝毫的感情。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起初的朱标压根就不喜欢吕氏的原因。 “滚回去。” 此时朱标终于转过头,看向吕氏冷声道。 “臣妾遵命。” 吕氏望向朱标那双冰冷的眼眸,便是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是白搭,便是点了点头。 “将你旁边的丫头留下,孤王有事要问。” 就在吕氏踏出门口以后,朱棡的声音响起,而那两位守门的侍卫便是将吕氏的贴身侍女夏竹挡在了殿内。 “太子殿下?” 吕氏的眼中果然闪过一抹慌乱,便是开口唤了一声。 “依了晋王的意思。” 朱标摆了摆手道。 “是。” 吕氏纵然无奈,心中暗恨朱标无情,也只得点头,但就在转头的瞬间,又是一道威胁的眼神看向夏竹后,方才离开正殿。 “娘娘。” 夏竹的面色当即煞白,但还是看向吕氏的方向,点了点头。 只是这道威胁的眼神,真的可以瞒得过这两只小狐狸? 恐怕不能! “孤王不喜欢废话,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朱棡将手中黑子落下,方才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夏竹,轻声道。 “婢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夏竹的心中一慌,便是连忙拜倒叩首道。 “一炷香以后,孤王不问结果。” 朱棡捏起一枚棋子,眼中又是流出三分玩味道:“包括你在内,九族全诛。” 夏竹闻言,身躯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又是瞬间,夏竹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细微如蚊道:“殿下,婢女究竟何罪之有,竟落得如此重罚?” 朱棡仍是轻声一笑,只是那笑容在夏竹眼中显得格外冰冷刺骨。 “你身为吕氏的贴身女官,也是吕家的陪嫁丫头,若是连你都不知,那才是怪事。” “而你只需要明白,机会只有一次。”朱标缓缓起身道。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房间内只有香燃烧的细微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夏竹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更是从朱标的周身蔓延而出。 而这股恐惧如寒冰般的气势,侵蚀着夏竹的四肢百骸,这使得她的面色愈发的苍白。 “说。” 又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袭黑袍的秦王朱樉已经来到宫门口。 随之而来的还有洪武皇帝朱元璋。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躬安。” “儿媳(臣女)拜见父皇(陛下),(陛下)父皇圣躬安。” 朱棡两兄弟率先起身,随后常清韵与谢钰儿也是连忙起身道。 “讲。” 朱元璋只是摆了摆手,便是看向了前方叩拜的夏竹道。 而这道声音不高,但却如同冬日寒风,终是成了压垮夏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婢该死!” 第38章:朱家父子的恐怖压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启奏陛下,谋害太子妃娘娘,乃是贱婢一人所为,与我家娘娘无关,还请陛下圣裁。” 夏竹的眼中闪过一抹凄苦,便是看向朱元璋重重叩首道。 为主分忧,是她生来的宿命。 而且即便是夏竹将吕氏所做之事,一字不漏的全盘托出,就真的能保了她夏竹全家的命? 要明白,这可是谋害太子妃,而这条罪状,从古至今,几乎可以等同于谋逆,那凡与此事有牵连者,绝对逃不过一个九族尽诛。 但要是夏竹将这条罪状扛下,哪怕是满门被杀,吕家也会为夏家留一条血脉,可若是吕家满门被诛,哪怕是家奴家仆也逃不过死罪一条。 毕竟若只是卑贱如蝼蚁的夏竹,那这件事便极易揭过,而吕家好歹也是江南豪门,更是老朱家的儿女亲家,即便是妾室,老朱也会给三分薄面。 所以要是真想保下夏家的一条血脉,对于吕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为什么夏竹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明白点,那就是大家族之间的死士,从小受到的洗脑便是自身以家族为重,以主子为先,即便是付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而家族一旦被灭,与家族有所牵连的人家,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所以从始至终,夏竹都没得选。 “为什么要谋害太子妃?” 朱棡缓缓低下眼眸,看向夏竹道。 “你不过一介贱婢,若无人指使,岂敢谋害太子妃?” 朱标也是冷冷的看向夏竹道。 这倒是实话,区区一介贱婢,如何能让御医配合下毒,从而暗中谋害常清韵? 而且这可是一旦发现便等同于谋逆的死罪,那一介区区的贱婢究竟许诺了什么,才能让御医铤而走险? “呵呵,你身为吕家死士,可以认命,可以认罪,但外面的那群御医,可不会用自己的九族,来挑衅皇权。” 至于朱樉依旧靠在门上,慵懒的说道。 其实夏竹说与不说,对于这件事,压根不会有半点影响,而且门口的那些御医,嘴硬不了多久了。 毕竟老朱过来东宫之前,便是已经将亲军都尉府的侍卫派了过来,而这些侍卫都是审问的一把好手。 但伴随朱樉的话音落下,夏竹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重锤击中了心房,惊愕与不安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可夏竹眼中的动作,可是瞒不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就在刹那间,夏竹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如雪,随后她又是不自觉地紧抿双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然而,那不自觉间颤抖的双手,却是泄露了夏竹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毕竟即便是吕家筹谋周密,也仅限于拉拢和贿赂御医为己所用,却无法像对夏竹这般死士一样,施以生死威胁。 而针对太子妃常清韵,本就是吕家的一场豪赌,而一旦赌输,付出的代价便是吕氏一族的灭顶之灾。 可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吕家的确是赌赢了,毕竟若是没有朱棡的参与,常清韵必然在生下朱允熥后血崩而薨。 “一炷香要过了。” 朱棡注视着恍惚中的夏竹,语气依旧淡漠道。 说话间,朱樉的眼神也是瞬间变得狠厉。 “三息。” “三息过后,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其脚下一迈,便是来到了夏竹的身前,随后更是直接踏在了夏竹的肩头,话语中透出不容违抗的压迫道。 “一。” 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朱标低下眼眸,看向面色苍白的夏竹。 这位一向以仁厚温和示人的太子朱标,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出自己的果决与狠辣。 而这一股气势,丝毫不亚于洪武大帝朱元璋! 言语之间的压迫感,更是重重的锤击在夏竹的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她的心头盘旋。 仿佛下一刻,便是彻底决堤而崩。 “二。” “噌——” 声音再度响起,还有伴随宝刀出鞘的振声。 老朱微微侧目,只见朱棡抽出朱暹腰间的佩刀,缓缓踏向夏竹。 更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恐怖杀气! 这一幕更是惹得老朱眉头紧皱,但一瞬间便是释然开来。 毕竟朱棡纵横草原,逢战必身先士卒,斩将夺旗! 那有这般恐怖的杀气,不足为过。 “吕妃!” 夏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那是夏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破碎的声音。 这一刻,夏竹所有的坚持也是轰然倒塌! “吕家可曾参与?” 夏竹的声音落下,朱元璋的眼眸顿时阴沉了下来,便是道。 “吕家收买御医赵康,贱婢负责传递书信。” 夏竹有些麻木的抬起头,眼中更是没有半分神采的看向朱元璋道。 朱元璋闻言,面色铁青,一股怒意自心底腾然而起,如火山爆发前的震颤,压抑而磅礴! “吕氏!” 朱标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因力道而泛白,眼中更是泛起一抹厌恶与痛恨的低吼道。 而站在朱标身边的常清韵,双眸之中也掠过一抹黯然,似乎是为这宫廷中的阴暗与凉薄感到心寒。 明明自己从未亏待过吕氏,可吕氏还是想置她常清韵于死地! 这让常清韵如何不心寒? “传旨!” 朱元璋猛然起身。 王景弘便是迅速叩首领旨。 “父皇,且慢。” 就在老朱准备开口的瞬间,朱标抢先看向老朱拱手道。 “嗯?” 闻言,老朱便是看向朱标,不知朱标是何意? “启奏陛下,幸不辱皇命,太医院使赵康已经签字画押,并且敢与吕家对峙公堂。” 亦是此时,亲军都尉府朱暹手持奏章,大踏步走进东宫,看向朱元璋躬身呈上道。 “父皇,这件事,儿臣想亲手解决。” 朱标拿过朱暹手中的奏章,方才看向朱元璋呈上道。 特别是朱标言语间散发的寒意,即便是老朱都觉得一阵心惊。 “父皇,请您将亲军都尉府,借儿臣一用。” 朱棡也是踏出一步的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允。” 对此,朱元璋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与朱标点了点头。 第39章:彻底癫狂的吕氏,即将覆灭的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朱棡便是看向眼前的朱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晋王殿下,末将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 朱暹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棡抱拳道。 “永嘉侯,是你什么人?” 闻言,朱棡倒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暹,方才开口道。 “正是家父。”朱暹神情微动道。 “他的确是永嘉侯朱亮祖的嫡长子,本在蜀中当差,直至去年才被父皇下诏召回京师。” 站在朱棡身边的朱标,也是轻声开口道。 对此,朱棡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暹轻笑一声道:“只是永嘉侯世子做个千户,倒是有些屈才了。” “殿下言重了,韩国公说扈卫陛下,乃是我淮西子弟的本分。” “而臣的父亲当年归降陛下之时,更是说过,愿生生世世,甘为陛下犬马。” “所以这才保举臣入了亲军都尉府,作为陛下的侍卫亲军。” 朱暹仍是谦逊的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嗯,咱要的就是这样的孩子。” 朱元璋点了点头,可心中究竟如何作想,那就不得人知了。 “臣父子世受国恩,定当勤力报效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面对朱元璋的说词,朱暹连忙单膝跪地道。 “咱知晓你们父子的忠心。” 朱元璋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朱暹,带兵将吕家围起来。” “孤王未至,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去。” 随后朱棡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晋王金牌,交到了朱暹的手中道。 “标下领命。” 朱暹恭谨的接过金牌,又是抱了抱拳,方才起身踏出了太子东宫。 “你这步棋倒是不错。” 而朱暹刚一踏出太子东宫,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棡轻声道。 “若是您治国都能这么聪明,大明岂能止步不前?” 朱棡自然明白老朱想说什么,但却只是瞥了一眼老朱道。 “咱,你......” 此言一出,老朱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 这个混账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朱标与常清韵,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无奈,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老三,无时无刻都得气气老朱。 而且还能气的老朱这般无可奈何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朱棡了吧? “走吧,去见见吕氏那个贱人吧。” 眼见老朱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朱棡,朱标方才开口道。 “嗯。” 包括常清韵与谢钰儿在内,皆是点了点头。 “咱就不掺和了。” 朱元璋倒是看向朱标摆了摆手,随后又是瞥向身边的王景弘道:“你去鄂国公府与魏国公府一趟,就说咱这个老哥哥请他吃饭。” “遵旨。” 王景弘连忙躬身领旨道。 “爹,你请常叔叔干嘛?” 朱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疑惑,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给你大哥擦屁股!” 朱元璋瞪了一眼朱樉,这一出更是吓的朱樉缩了缩脑袋。 “儿媳妇,晚点一起过来,咱让你们的娘亲自下厨。” 随后老朱又是和颜悦色的看向谢钰儿与常清韵笑道。 “儿媳(臣女)遵旨。” 常清韵与谢钰儿闻言,便是齐齐看向老朱行礼道。 但老朱的这声“儿媳”,倒是叫的谢钰儿面色一红,虽然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毕竟现在还未嫁给朱棡为妻。 那被老朱这么一叫,当然尽显女儿家的羞涩。 “哼!” 可面对朱棡,老朱仅仅是冷哼一声,便是踏出了坤宁宫。 “这老头还搞区别对待?” 而面对老朱的冷哼,朱棡倒是有点哭笑不得的看向朱标道。 “明明是你先针对老头的,怎么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是老头区别对待呢?” 朱标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朱樉倒是揽住朱棡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朱棡:ㄟ(▔,▔)ㄏ ......... 偏殿之中,吕氏的身影显得格外焦躁,她不停地在室中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神色满是难以掩饰的忧虑。 毕竟此时东宫已经被封锁,而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去,那吕氏不着急才怪。 但就是此时,偏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而映入眼帘的是朱标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庞。 而这一幕,犹如寒风穿堂而过,瞬间让吕氏的心沉了下去,凉意更是直透心底。 随后朱标缓缓的踏入偏殿之中,而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吕氏的瞬间,仿佛一道锋利的光芒,直接穿透了吕氏的内心。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吕氏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便是看向朱标行礼道。 “吕氏,你可知罪?” 面对吕氏的行礼,朱标却仍然是冷若寒冰道。 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吕氏的心口上。 对此,吕氏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慌乱又是一闪而逝,但却仍然强自镇定道:“臣妾愚钝,不知殿下所指何罪?” “孤想问问你,清韵可曾苛待过你?” 眼见吕氏仍然装傻充愣,朱标眼中的冷意更甚道。 “回禀殿下,姐姐从未苛待过臣妾。” 吕氏闻言,瞳孔便是猛然一缩,随即摇了摇头道。 但语调之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意,似是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 “未曾苛待过?” “那你为何想害死清韵!” 骤然间,朱标的质问如雷霆万钧,声音陡升,震响在偏殿之中,激荡起连绵不绝的回响,令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殿下,臣妾……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臣妾怎么可能会毒害姐姐!” “而且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怎敢有此念头?殿下,定是有奸人陷害,试图混淆视听......” 面对朱标的质问,吕氏的脸上掠过一抹慌乱,但她仍是紧咬牙关,不肯松口承认的摇头道。 只是吕氏的话还未曾说完,便是又是走进来的朱棡冷声打断道:“吕氏,既然不是你所为,那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妃是被毒害?” 此言一出,吕氏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似乎全身气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朱标的声音又是如寒风过境般响起。 “哈哈哈!” 刹那间,吕氏便是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吕氏的眼神也是开始涣散了起来。 仿佛是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伪装与抵抗,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狰狞之相。 “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又一瞬,只见吕氏猛然起身,双手紧攥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鲜血隐隐渗出,便是歇斯底里的癫狂狞笑道。 第40章:让她灰飞烟灭,还有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吕氏,自从殿下将你纳入东宫,本宫便是事事为你着想,生怕你在东宫受一点委屈。” “可你却勾结御医在本宫的药中下毒,意图谋害本宫,置本宫于死地。” 此刻,常清韵缓缓移步至朱标身侧,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冬日里最凌厉的风,能冻结血液,刺透骨髓。 “哈哈哈——” 面对常清韵的质问,吕氏癫狂的笑声又是在宫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且不协调。 特别是在灯火的摇曳下,吕氏的面容扭曲,浑然不见平日里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可怖的面容。 “常清韵,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正妃!至于我,说好听点是太子侧妃,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小妾!” “所以你不知道,我在这东宫的每一天,是如何咽下心中的苦涩,强颜欢笑地扮演着那温婉贤淑的妹妹?” “但我不服!凭什么!你一介匹夫之女,凭什么可以受尽宠爱!” “凭什么!你一介匹夫之女,可以宠冠东宫!” “凭什么!你的儿子就是皇长孙!” “凭什么!我面见陛下与皇后,就只能称呼父皇与母后,而你却可以称呼爹娘!” “凭什么!” 吕氏面庞因激动扭曲,话语从紧咬的齿间挤出,锋利如刺,句句扎心,满载着激荡的癫狂。 “就凭你那张看似纯洁无瑕的脸,和你背后家族的权势吗?” 不过,吕氏并未停下,而是步步紧逼,眼中依旧闪烁着嫉恨的光芒,仿佛要将多年累积的不甘与怒火尽数倾泻而出。 随后,吕氏的声音愈发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直击常清韵的心脏道:“所以,就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就能让我感恩戴德么!” “吕氏!” 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只见常清韵一步踏出,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向了吕氏的脸颊。 “啪!” 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掌声,随后便是短暂的寂静。 至于吕氏则是被打得侧过脸去,可嘴角仍是挂着那抹癫狂,只见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印在她苍白的肌肤上,迅速蔓延开来。 “能逼的常姐姐动手,这个吕氏的确有三分能耐。” 站在一旁的朱樉瞧着这一巴掌,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笑道。 “哼!若这不是老大的家事,我都能上去给她两巴掌。” 朱棡倒是冷哼一声道。 朱棡师从常遇春,可谓是学尽了常遇春的武艺与兵法韬略,那吕氏敢如此羞辱常遇春,身为徒弟的朱棡,岂能认? 所以纵然无法插手朱标的家事,可这笔账,朱棡就得算在吕家的头上了。 “你言辞怨恨,字字诛心,但你可曾想过,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常清韵的声音冷冽而清晰,字字如冰,随之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震慑人心。 “你怨我出身高贵?可知这是本宫父亲南征北战,转战千回所得!”巴掌落下,吕氏的脸庞又添新红。 “你恨我受宠?可知本宫与殿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一巴掌,吕氏身形晃动,却仍然强自站立。 “你嫉妒本宫诞下皇嗣?可知本宫每日为你劝诫殿下,希望你可以早日诞下皇嗣?”第三巴掌,可吕氏脸上依旧狰狞。 “至于本宫称呼爹娘?可知本宫自小便称呼父皇母后为爹娘!”最后一巴掌落下,吕氏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而面对眼前霸气的常清韵,别说是朱标与朱樉,便是自诩杀伐果断的朱棡都是微微瞪了瞪眼睛。 “姐姐好帅。” 特别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谢钰儿,更是两眼放光的看向常清韵。 这还是昔日的那个温柔贤淑的太子妃常清韵? “老大,娘是不是教过嫂子两招?” 朱樉吞了吞口水的转头看向朱标道。 实话实说,刚刚的这一幕,倒是已经有了马皇后的三分神韵,就连朱标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老大,我总觉得你为何会和爹一个下场。” 朱棡也是看向朱标调侃道。 “呃呃......” 面对自家两兄弟的调侃,朱标苦笑一声,便是摆了摆手。 别说是朱棡与朱樉,便是朱标都觉得他可能会落得个自家老爹的下场。 那老朱家惧内的毛病,可就真他娘的成传统了! “哈哈哈哈!” “是啊!我是嫉妒你,我是恨你,常清韵!” 而面对常清韵的居高临下,吕氏倒是发了疯的嘶吼着,显得凄厉而恐怖。 “常清韵,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又是一瞬,吕氏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便是猛然向前扑去,企图靠近常清韵,只见其神情已然完全疯魔道。 这一幕来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清韵!” 朱标大喊一声,便是一步踏出向前,想将常清韵拉回来,可面对近在咫尺的吕氏,又怎么可能赶得急? “放肆!” 只闻意一声暴喝,朱棡便是猛然踏出,如鹰击长空般迅捷,一腿横扫而出,正好截在吕氏扑向常清韵的半途。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吕氏被这股大力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便是再也无力起身。 朱标也是连忙来到常清韵身边,更是将常清韵护在身后,方才目光冷厉的看向吕氏。 这一刻,朱标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姐姐!” 谢钰儿更是惊叫一声,便是一下子冲到常清韵的身边,将差点吓傻的常清韵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至于踢完这一脚的朱棡,心中如释重负,整个人更是直接松了口气。 “李恒!” 仍是瞬间,一道极其压抑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为之侧目,便是一脸阴沉的朱标。 “殿下。” 站在门口的李恒闻声,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便是连滚带爬的踏进了殿中。 “让她灰飞烟灭,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朱标将手搭在李恒的肩膀上,语气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这一刻,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朱标那低沉的声音回荡,仿佛能穿透人心。 而他们的这位太子爷,虽然平日里温文尔雅,仁厚有加,但骨子里的狠辣果决,可真是完完全全得到了朱元璋的真传。 “还有吕家。” 第41章:老朱家,从来都不守规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永嘉侯府。 “暹儿,你完全是被陛下与晋王当枪使了。” “晋王要过亲军都尉府,那是因为在朝中并无根基,可你也不想想,亲军都尉府之中,何时需要用你一个小小的千户?” “无非就是想让我永嘉侯府下水,为晋王挡住来自江南士族的压力。” “毕竟晋王虽然出手了,但先一步控制吕家的却是你这位未来的永嘉侯。” “而且你还领了晋王金牌,那从名义上来说,你已经归属于晋王。” 端坐在首位的永嘉侯朱亮祖,目光幽深似潭,其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鸷,方才看向朱暹沉声道。 “晋王殿下的城府,当真是深沉!” 朱暹闻言,面色顿时一沉,语带几分凝重,更是显露出内心的震动。 朱暹从离开皇宫,便是让亲军都尉府包围了吕家,至于自己却是返回了永嘉侯府。 毕竟吕家始终是江南世族,而且朱元璋对于江南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那他们永嘉侯府绝不能成为朱元璋手中的棋子。 “暹儿,你先去吕家,至于这件事,为父自有为父的决断。” 随后朱亮祖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深邃,方才看向朱暹叮嘱道:“而对于吕家,晋王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毕竟有些事,根本躲不过去。” “孩儿遵命。” 朱暹听罢,便是抱拳离开了永嘉侯府。 至于朱亮祖却是来到窗户前,眼睛望向皇宫的方向,轻声呢喃道:“这真是只是想拉本侯下水么?” 众所周知,淮西勋贵之中,唯有朱亮祖与当朝丞相胡惟庸走的最近,毕竟朱亮祖身为降将,还是反复归降的降将,必须有所依靠。 不然面对这朝堂上的波诡云翳,朱亮祖迟早被碾成碎末,所以早在开国前,朱亮祖便是傍上了李善长的大腿。 而等李善长归养以后,朱亮祖便是与胡惟庸上了同一条船,所以老朱家会不会想借用朱暹,让江南士族与胡惟庸走向对立面? 毕竟此时的胡惟庸权势已经到了顶峰,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党羽遍布,那遭受到朱元璋的忌惮,这也实属正常。 吕家。 “老爷,大事不妙!亲军都尉府的兵马,已将我吕府团团围困了起来!” 面色苍白、气息急促的吕家管家,几乎是跌撞而入厅堂,仓皇跪倒在正襟危坐的吕家家主吕本面前,语调颤抖着禀告道。 太常寺卿吕本,朝中正三品大员,也是太子侧妃吕氏的父亲。 “亲军都尉府?” 吕本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溢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而身为读书人的直觉,吕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吕家串通御医谋害太子妃常清韵的事? 不可能!吕本果断摇了摇头,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极为隐秘,不该这么快就被察觉。 太子妃常清韵所中之毒,乃是药性相克,所以把脉根本查不出来。 “李管事,立刻通知府中上下,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镇定自若,不得有丝毫慌乱。” 随后吕本迅速收起脸上的惊愕,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道。 而现在的局势,便是吕家再着急也没用,因为哪怕是事情败露已成事实,吕家也没有临死反扑的实力,所以唯有静观其变。 毕竟面对朱元璋的亲军都尉府,不管吕家有没有罪,那都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因此,即便是老练如吕本,亦难以完全驾驭内心的焦躁。 尤其是那藏于宽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泄露了主人极力掩饰的颤抖,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惊惧。 “遵命。” 管家领命,匆忙退下。 吕本方才起身,独自在厅中踱步,心中思量着对策。 “晋王殿下。” 吕家大门口,亲军都尉府的士卒已经将吕家围的水泄不通,而处于最外围的朱暹,看向已经到来的朱棡躬身行礼道。 “听说你回了一趟家?” 朱棡轻轻点头,方才转头看向朱暹询问道。 “殿下明鉴,微臣终日待在皇宫,只是有些想念父亲,但绝无私相授意,亦未有半点不轨之心,还请殿下明察。” 朱暹闻言,心头一紧,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连忙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禀道。 毕竟朱暹也明白,自己私自回家,肯定是瞒不住,但自从朱暹前往亲军都尉府当差,便极少与朱亮祖相见,所以倒也可以含糊过去。 只是朱暹没想到,自己后脚刚从家中回来,朱棡便已经知晓了这件事,那想想,朱暹都觉得细思极恐。 所以此时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表明忠心,才能稍减皇室猜疑。 “子念父,此乃人之常情,孤王又怎能不知?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面对朱暹的说辞,朱棡仅是轻笑一声道。 闻言,朱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正欲抬头谢恩,却在接触到朱棡的笑容时心头猛然一凛。 那满是笑容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冷然,而周围的空气也仿佛瞬间凝固,寒意透骨。 “微臣谨记殿下教诲,请殿下放心!” 随后朱暹硬生生将心中的惊惧压下,再次伏地叩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道。 而朱棡的目光在朱暹身上停留片刻,深邃难测,随后缓缓摆手示意朱暹起身道:“起来吧。” “谢殿下!” 朱暹眼见朱棡的面色恢复如常,这才谢恩起身道。 “传命,除吕本以外,吕家亲族,鸡犬不留。” 朱棡的声音又是冷冽如寒冰道。 “遵命。” 朱暹闻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但他可不敢违背朱棡意思,便是抱拳道。 “奉晋王命,除吕本以外,吕家亲族,鸡犬不留!” 伴随朱暹的一声令下,亲军都尉府的士卒便是如潮水般的破开了吕府大门。 转瞬间,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吕府原有的宁静,亲军都尉府的士兵如狼似虎,迅速控制了整个府邸。 一阵阵尖叫声、哭喊声、还有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这使得还在想对策的吕本微微一怔,目光也是空洞呆滞,手中紧握的书卷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随后吕本踉踉跄跄的踏出厅堂,那双空洞呆滞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只不过此刻哪还有当初的淡然,只有难以言喻的悔恨! 第42章:从此江南,再无吕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吕大人,从你谋害太子妃起,可曾想过今日的家破人亡?” 朱棡骑马缓缓踏至吕家厅堂,便是看向眼前悲痛欲绝的吕本,戏谑道。 “想过,可纵然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何至于灭我吕家全族!” “而陛下这般作为,就不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嘛!” 吕本抬起那双已经遍布血丝的眼眸,方才看向朱棡声音沙哑道。 正所谓福祸相依,所以吕本既然下定决心谋害常清韵,便是已经做好了承担相对应的风险。 只是未曾想过,朱元璋下手会这般狠辣,竟然完全不顾吕家在江南的声望,直接下旨斩尽杀绝。 “谋害太子妃,等同于篡位谋逆之罪,岂是你一个人可以抵消?” “至于,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呵呵,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你吕家这般的狼心狗肺,那寒了便寒了吧。” “更何况,你吕家凭什么可以代表天下读书人?” “而且在孤王看来,灭了你吕家的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别不知足。” 面对吕本的质问,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玩味道。 吕本闻言,身体便不由得一颤,就连眼中最后一抹光亮也是逐渐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再者对于你吕家的行为,陛下自然会公之于众。” “让全天下的读书人,乃至于百姓都瞧瞧,江南名门的吕家,自诩文人风骨的吕家。” “为了自家闺女可以上位太子妃,究竟可以肮脏到什么地步。” 面对的吕本的绝望与不甘,朱棡更是俯下身,调侃笑道:“不过吕家也算是遗臭万年了,而能被历史铭记,其实想想也不错,是吧?” 确实,毕竟以吕家犯下的罪孽,别说是天下的读书人,便是同为江南士族的文官集团,也绝对不会为吕家出声。 而且吕家意图谋害太子妃之罪,已然坐死,绝不可能有翻盘之机。 再者就是吕家灭亡已成定局,那这些只顾自身利益的江南文官,只会更加的落井下石,甚至将吕家从江南抹去。 毕竟江南可并未吕家一家,而是诸多家族维系,那岂能因为吕家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汤? 所以最好的主意,便是将吕家的痕迹彻底抹平。 “噗——” 吕本听到这里之时,胸口更是一阵剧烈起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心肺。 顷刻间,吕本只觉得一股腥甜在喉咙中翻涌而动,便是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但纵然是这般,吕本也未曾倒下,反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向院落中的断壁残垣。 这里散落着的不仅是砖石瓦砾,更是所有吕家亲族的尸体,景象凄凉,满目疮痍。 而看到这一幕,吕本便是已经支撑不住了,随后猛然倒地,尘埃随之扬起,又迅速落定。 当然,也是在这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吕本方才幡然醒悟过来。 若是吕家从来都没有对那个位子,有过非分之想,那吕家岂能落到这个下场? 可若真让吕本重来一回,吕本也还是会谋害常清韵。 “今夜过后,江南名门吕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望,恐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而此时,当朝相国胡惟庸也是立于窗户前,远远看向吕家升起的火光,轻轻摇了摇头道。 “勾结御医,暗害太子妃,这般罪责,已经是等同于谋逆之举,吕家灭的不冤。” 站在胡惟庸身旁的朱亮祖,倒是冷哼一声道。 说到底,朱亮祖还是淮西勋贵,那从自身利益出发,那对于吕家的所为,也不可能不生气。 “的确是不冤,但吕家的所作所为,本相国倒也能明白。” 随后胡惟庸便又是坐回了首位,方才看向朱亮祖轻声道。 “相国,这是什么意思?” 朱亮祖顿时有些不解的看向胡惟庸问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呵呵,永嘉侯,老夫问你,如今朝堂上的文臣,哪里人氏居多?” 胡惟庸轻轻摇头,便是看向朱亮祖反问道。 “文臣大多来自浙东与江南。” 朱亮祖想了想,方才看向胡惟庸回道。 “没错,的确是来自于浙东与江南。” “而现如今的朝堂上,便是淮西勋贵、浙东先生、江南文臣。” “可原本能与淮西抗衡的浙东先生,在刘伯温死后,已经是走向没落了。” “那陛下便需要另一股势力来平衡朝堂,用以制衡淮西勋贵,所以这才有了太子殿下纳了吕家女为侧妃。” “但纵然是这般,江南文臣依旧被淮西稳稳压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这一步,不仅仅是吕家,而是江南所有的士族都是非进不可。” “不然未来太子殿下继位大统,等待江南士族的便只有淮西的屠刀。” 胡惟庸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这才看向朱亮祖侃侃而谈道。 “所以吕家谋害太子妃,本就是必然之事。” 朱亮祖闻言,也是微微思索道。 “嗯,吕家想动的便不只是太子妃,应该还有皇长孙。” “毕竟想真正撼动淮西,使江南士族上位,便唯有赶尽杀绝。” “所以吕氏不仅要登上太子正妃的宝座,更是要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位子。” “还有就是经此一役后,太子妃也会有所防备,那要是再想加害太子妃,恐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说话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深邃道。 “嗯,若真是这般,我淮西岂能有活路!” 而等胡惟庸的话音落下,朱亮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眼中更是升起满满的惊骇之色。 “你倒是还算聪明。” “毕竟若是吕家真的害死了太子妃,从而使得吕家女成为太子正妃,那诞下的皇孙,必然不可能得到淮西的支持。” “那为了自家的江山,你猜陛下会如何?太子会如何?” 胡惟庸又是意味深长的看向朱亮祖笑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为了后世子孙,陛下做一回汉高祖又如何?” 朱亮祖默然点头道。 “的确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这一朝、下一朝,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能压制淮西。” “但下下一朝,谁又能压制淮西?” “一个与淮西不曾有半点关系的皇帝,又如何坐稳江山?” 胡惟庸仍是笑道。 第43章: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坤宁宫。 “爹,老三已经将吕家夷平了,特别是吕本,死状极其凄惨。” 朱樉急匆匆的踏进坤宁宫,便是看向倚靠在榻上看奏章的朱元璋说道。 “怎么个凄惨?”朱元璋闻言,方才将手中的奏章放下道。 “嘿嘿,吕家谋害大嫂,那这好不容易积攒的名望,自然是一夜之间消弭殆尽。” “再加上咱们家老三的嘴又毒,一句遗臭万年,便让吕本这个混账气死了,不过倒是便宜了这个老混账!” 说话间,朱樉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要不然,这要是落在我手中,我定然让这个老混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不用在意,只是咱倒是挺好奇,吕家能抄出多少家财?” 朱元璋并不在意吕本的死活,毕竟吕家胆敢谋害太子妃,那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吕家能抄出多少家财? 想到这里之时,朱元璋的眼中又是升起一抹火热之色。 毕竟不管是大明的国库,还是朱元璋的内库,都可以用穷的尿血来形容了。 “那您老人家可得挺住了。” 对此,朱樉先是一愣,方才看向老朱干笑道:“老三已经将从吕府抄出来的家财,全部运回晋王府了。” 朱元璋闻言,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这个逆子!” 随后朱元璋暴怒的吼声,便是一瞬间响彻了整座坤宁宫,显然是被朱棡气的不轻。 “得了吧,你天天喊逆子,可咱们家老三什么时候搭理过你。” 拉着谢钰儿问东问西的马皇后,突然转过头白了一眼老朱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本来还有些铁青的面色,瞬间划过一抹尴尬与无奈。 随即,老朱便是有些倔强的看向马皇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毕竟这的确是个悲哀的事实。 至于旁边的朱标两兄弟见状,嘴角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得保持几分敬畏之色。 不然真让老朱注意到了,那朱棡肯定屁事没有,但是他们兄弟就摊上了大事了! “老头,我还能贪了你的银子不成?” 朱刚也在此时回了坤宁宫,并且刚一进门,就是看向老朱没好气道。 “那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能运回咱的内府?” 媳妇儿那里吃了瘪,儿子这里讨回来,老朱同样也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那大明宝钞的事情,还是交给您来办吧。” 朱棡来到谢钰儿的身边坐下后,这才又是看向老朱摊开手道:“毕竟你总不可能让儿子拿自己府中的银子,去帮您改革大明宝钞吧?” “改革大明宝钞,还得银子?” 老朱闻言,顿时皱起眉头道。 这倒是触及了老朱的知识盲区,毕竟老朱要是能玩得懂经济,大明宝钞的体系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崩盘。 “您老人家说的这不是废话,做啥事不需要银子?” “而且大明宝钞的底气,不就是银子,再加上我准备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所以更是需要一大笔银子。” 朱棡又是白了一眼老朱道。 “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 对此,不仅是老朱,便是朱标与朱樉都是齐齐侧目道。 “这是自然,毕竟政治与经济,岂能混做一谈?” “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宝钞提举司从中书省剔出来,并且成立宝钞司,以便于管理天下宝钞。” 朱棡轻轻点头道。 “重新设立官员,只用于管理宝钞?” 老朱微微思索后,便是看向朱棡道。 “嗯。”朱刚仍是点头道。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纳入户部?” 朱标却在此时皱起眉头道。 毕竟户部总揽天下财政,那将宝钞司纳入户部,岂不是更加完美? “大哥,户部早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你还在此时将宝钞提举司纳入户部,这不就是诚心给他们添堵么?” “再者说来,户部已经主管天下财税,要是还将宝钞纳入户部,而这其中一旦出现贪官墨吏,那对于我大明天下,何尝不是一种冲击?” “所以最好的主意就是户部与宝钞司各司其职,却又能相辅相成,更可以避免一家独大,从而诞生巨贪巨腐的官吏。”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果然,跟老朱家的人讲经济,完全是在对牛弹琴,不对......是在对猪弹琴。 而且户部光是主管财税,就已经有点连轴转的趋势了,哪里能忙得过来? 还有就是老朱给的那点可怜的年俸,但却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的用,这谁能绷得住? 估计最多干两年,大明朝贪官最多的地方,朱棡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户部。 “那你便放手去干吧,咱支持你。” 老朱听罢,便是直接点了点头道。 虽然老朱听得云里雾里,但其实有一点,老朱听明白了,那便是户部与宝钞司结合在一起,那便会滋生出巨贪巨腐。 所以仅凭这一点,老朱就不可能同意将宝钞司纳入户部当中。 “那吕家的银子够不够用?” 朱标也是在思索良久后,方才点了点头看向朱棡道:“如果不够用,那大哥再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担心,暂时够用了。” 朱棡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皇爷。” 只是此时,一名手捧金牌的侍卫,踏进了坤宁宫,便是来到了老朱身前,又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后,方才单膝下跪道:“这是别处送来的密函,请您过目。” “哪一家?” 王景弘伸出手接过密函,双手呈上,老朱这才看向的侍卫,轻声询问道。 “胡。” 侍卫的嘴中,轻轻吐出一个字道。 “胡惟庸?” 只是这个字一响起,以朱棡为首的三兄弟,便也是齐齐瞥向了那侍卫,心中不约而同的泛起了这个名字。 而整个朝廷当中,能让老朱安插锦衣卫的胡姓大臣之中,也就唯有右丞相胡惟庸了。 看来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其中有没有韩国公?” 老朱从王景弘的手中拿过密函,这才坐起身子,片刻沉吟道。 “韩国公闲赋在家,安分守己。” 那侍卫想都没想,便是抱拳道。 第44章:老朱的忧虑,完全就是多虑了!(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个胡惟庸,还有朱亮祖,真觉得咱不敢动他们不成!” 待到侍卫退出殿外,朱元璋这才缓缓展开手中的密函。 然而,仅是匆匆一阅,老朱的面色立时阴沉铁青,更是怒不可遏地将密函掷于地上。 而这也难怪老朱暴怒,毕竟这侍卫送来的这封密函,便是胡惟庸府上的锦衣卫呈上。 特别是这其中所写,也就是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完全是一字不漏。 那这件事就显得有些细思极恐了,毕竟以胡为庸的聪明,自然明白他的府上必然有朱元璋的眼睛。 那胡惟庸与朱亮祖的交谈,必然也是极其隐秘,可纵然是这般,朱元璋的人依旧可以写下这封密函。 这便足以证明,老朱的人在胡惟庸的府上,也是绝对的心腹。 不过这也难怪,这群人从始至终都斗不过老朱,毕竟你连自家心腹都没弄明白,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老朱? “的确是有够放肆!” 朱标也是看完密函以后,面色阴郁道。 甚至隐隐间,朱标也是对胡惟庸生起了一抹忌惮之意。 毕竟胡惟庸的心思太过于缜密,已经完全没有作为臣子的觉悟,而这样的作为,搁在哪个皇帝眼里,都是忍不了的大忌。 咳咳...... 洪武副皇帝,那也是皇帝嘛。 “可您现在还不能动他。” 朱棡却是直言不讳,轻轻摇头。 “为何?” 朱元璋与朱标皆是一愣,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毕竟胡惟庸都已经这般肆意妄为了,为什么还不能动他? “因为胡惟庸还有价值,而且他的价值还没有榨干之前,儿子不想动他。” “第一,江南吕家刚刚灭门,那此时若对胡惟庸采取行动,乃至废除丞相制度,恐将引起朝臣惶恐,致使朝臣与您离心离德。” “第二,儿子之所以调用朱暹,就是想引出朱亮祖身后的胡惟庸,从而借其手压制江南士族,使之相互打压,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朱棡沉吟少顷,嘴角方才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道。 “可胡惟庸真会如你的意?而且以他的聪明,不难看出来吧?”朱标却是皱眉道。 毕竟胡惟庸的城府,简直深不见底,所以应该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局,一个让他胡惟庸与江南士族彻底走向对立的局。 “当然能看得出来,可他又能如何?” “别忘了,他能坐上右丞相,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好伯伯,韩国公李善长。” “而如果没有韩国公为胡惟庸撑腰,胡惟庸在朝中就是无根之萍,那究竟孰轻孰重,我想胡惟庸拎得清楚吧?” 朱棡淡淡一笑,对朱标的忧虑不以为意,身子又是慵懒地倚在椅背上。 “我明白了,纵然是胡惟庸不想彻底得罪江南士族,但韩国公也不会如了他的意,毕竟别人看不明白,韩国公又岂会看不明白?” “而且这并不是在针对常姐姐,而是在针对整座淮西,毕竟一旦让江南士族得势,那对于淮西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朱棡的话语落下,如同拨云见日,让朱标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 常清韵在东宫最大的底气,并不是因为她是朱标的青梅竹马,而是因为她是鄂国公常遇春之女,身后更是随老朱打天下的淮西勋贵。 而就是因为这一层身份,其中牵扯甚多,所以哪怕胡惟庸不想,胡惟庸身后的李善长,也不可能随了胡惟庸的意。 那胡惟庸的确可以成为一柄好刀,从而彻底打压江南士族的气焰。 “可是以你这个小子的性格,真的就只是为了让胡惟庸与江南士族两败俱伤?” 不过朱元璋却是眼眸微眯,语气中带着三分探究道。 毕竟江南士族当前形势,已经是岌岌可危,所以即使是不用胡惟庸,江南士族也是不足为惧。 然而,朱棡还是偏偏选中了胡惟庸,那这其中,绝对还有更深的意思。 “老头子,还得是您。” 朱棡闻言,立刻竖起拇指道。 “别拍马屁,你究竟想干什么?” 朱元璋却不买账,翻了个白眼,仍是追问道。 “我想问问您。你让大哥纳吕氏为侧妃,是为了什么?” 可面对老朱的询问,朱棡却是直接反问道。 “当然是用来稳定江南士族。” 朱元璋不假思索,坦然答道。 “那稳定了么?” 朱棡又是意味深长的看向朱元璋道。 “现在看来,并没有。” 朱元璋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起初,让朱标纳吕氏为太子侧妃,就是为了稳定江南氏族,顺便平衡朝中势力。 而且要是真的让吕家害死常清韵,吕氏被扶正为太子妃,那未来的朝廷局势,便是会瞬间倒向江南士族。 这老朱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毕竟自家的这些老兄弟,皆是出自于淮西。 可你想想,若是未来的皇帝与淮西没有半点关系,那老朱的这一班子的老兄弟,岂能服气? 所以为了自家的后世子孙,老朱哪怕是不想做汉高祖,恐怕也得做一回了。 可一个出自于江南士族的皇孙,那未来的大明朝堂上,岂不是江南士族一家独大? 那这天下,日后究竟是老朱家说了算,还是江南士族说了算? 那就不能将江南士族斩尽杀绝? 这老朱压根都不用想,完全杀不绝。 毕竟淮西勋贵以武将居多,而现在的大明乃是坐天下,并不是打天下了,所以还是要依靠这些文臣。 除非老朱想要自毁长城,方才能将江南士族斩尽杀绝,但这般做的后果,就会使大明彻底失去江南的民心。 而且这天下的读书人,如何杀的绝? 特别是江南士族,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于江南、朝堂。 所以哪怕真让吕家得逞,老朱也还是不能对江南士族动手。 思索之间,老朱又是叹了口气。 但老朱纯属是多虑了,毕竟,待到后来的“空印案”爆发,盛怒之下的老朱一道圣旨颁下,数万名官员因此受到株连,丢了性命。 也是自那以后,大明朝的文官们从心底里对朱元璋产生了畏惧,每日上朝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稍有差池,便会步那些倒霉同僚的后尘。 第45章:百姓得其正,王朝得其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所以,胡惟庸必须用。” 对于朱元璋的叹息,朱棡的目光中依旧闪烁着敏锐而深邃的光芒道。 “臭小子,别卖关子。” 朱元璋看向故作神秘的朱棡,顿时有些不满的笑骂道。 “老头子,胡惟庸最放不下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势。” “而他能一步一步的登上右丞相,也足以说明了他的能耐。” “但这也恰恰是他的弱点。” “因为过于痴迷权势,迟早会被权势所累,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儿子想送他一道恩典,一个让胡惟庸根本无法拒绝的恩典。” 朱棡又是嘴角轻扬道。 “什么意思?” 不待朱元璋开口,坐在朱棡身边的朱标倒是率先眉头微蹙道。 “你觉得胡惟庸还缺点什么?” 朱棡轻笑一声,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狡黠道。 “位极相国,权势熏天,他胡惟庸尚有何物可求?” 一言不发的朱樉忽然出声道,语气中更是闪过一抹疑惑。 “爵位。” 朱元璋沉吟片刻,简短而有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爵位?” 此言一出,朱标与朱樉的面容上同时掠过一丝深思,眸中闪动着若有所悟的灵光。 片刻的沉默后,二人仿佛心意相通,便是齐齐点了点头,更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胡惟庸所欠缺的,正是那份能够世代承袭、彰显家族荣耀的爵位。 尽管胡惟庸已经是相国之尊,位高权重,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着朝野的敬畏与臣民的仰望。 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时期,没有爵位的加持,就像是华美朝服下不可或缺的最后一颗玉扣,缺之则显不足,显赫之中带着一份不踏实。 况且相国之位虽尊,但却如朝露晚霞,随着皇权的更迭或帝王的喜怒,随时可能转瞬即逝。 反之,爵位如同镌刻在国脉上的印记,与国家共荣辱,是无论朝代如何更替,都能确保家族繁盛不衰的磐石,更是是名望与财富双重保险的承诺。 因此,对于权欲熏心的胡惟庸而言,这份缺失无疑成了他心中一块难以忽视的痒处。 “没错,就是爵位。” 朱棡拍了拍手掌,笑容中带着几分笃定与玩味道。 “首先,胡惟庸结党私营之事,铁证如山,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其铲除,不留后患!” 朱元璋的语气坚定,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决心。 “其次,废除丞相制度的想法,你们都知道,并非咱一时兴起,而是筹谋已久,因此胡惟庸也必须死。” “那么,咱何故要多此一举,给予他无谓的恩典,册封以爵呢?”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张狂。” “而爵位便是一剂猛药,毕竟杀了胡惟庸简单,可仅仅是为了废除丞相制。”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面对老朱的不满,朱棡仍是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可胡惟庸除了与江南士族两败俱伤,还有什么用?” 朱元璋微微一愣,便是询问道。 “老头子,我问您,大明开国之初,您颁布国策休养生息,轻徭薄赋,为百姓减免赋税,是不是?” 朱棡轻轻摇头,便是看向朱元璋反问道。 “嗯。” 朱元璋的嘴角不经意地扯动了一下,似是被触及了某些微妙的记忆。 但随即,朱元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勉强点了点头。 “还是那句话,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并没有什么错。” “但真正穷苦的百姓,连田亩都没有,所以您轻徭薄赋,究竟是给了谁?” 朱棡自然看出了老朱脸上的尴尬,可还是极为认真道。 而要不是朱元璋看出了自家儿子脸上的认真之色,估计已经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了。 真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都不知道给他老子留点面子。 “那若是想真正将轻徭薄赋落实,那只有八个字。” 可朱棡懒得猜测老朱的意思,便是沉吟片刻后,字斟句酌,目光深邃道。 话音落下,朱元璋与朱标的瞳孔不禁同时微缩。 真就八个字,便可以解决老朱此时最头疼的问题? 毕竟从那日朱棡谈起,老朱就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弊端。 轻徭薄赋,可天下大多百姓,手中哪有良田? 而纵然是手中有良田,可为了生计,还是得低价贱卖,用以苟命于世。 可该交的人头税,还是得继续交纳,那就只能沦为乡绅富商家中的佃户。 所以每每想起,老朱也是极为的头疼。 “哪八个字?” 顿时,老朱也是顾不得生气了,便是与朱标齐齐看向朱棡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对于老朱的急迫,朱棡则是沉吟片刻后,方才字斟句酌,目光深邃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朱元璋重复着这八字,眉宇间满是疑惑。 “老三,说明白点。” 朱标隐约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但却难以说明,便又是急切向朱棡追问道。 “清丈田亩,即全面清查核实田地,确保每一片土地的真实情况,杜绝瞒报漏报。” “而摊丁入亩,则是将人丁税归入田亩计算,按田地实际数量来征税,而非按人头。”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道:“如此,有田者税多,无田者轻,公平公正许多。” 言毕,整座间的空气仿若凝滞,沉寂无声,连呼吸都似被压抑。 就连平日里鲜少关注政事的马皇后与郭惠妃,此刻亦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朱棡聚焦,眼神之中更是夹杂着惊异与震动。 还有常清韵与谢钰儿,此刻亦是眼波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听闻惊雷鸣于耳畔。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八字,掷地有声,重如钟鸣,回荡人心。 朱元璋虽然还在喃喃自语,只是那微颤的声音,足以说明,老朱内心的震动。 朱标更是直接起身,拉住朱棡的手激动道:“三弟,这,这不只是减轻赋税,这更是从根本上解决土地兼并,让赋税公平,让百姓得其正,让王朝得其利!“ 第46章:谈笑间,拿捏胡惟庸(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可若是您现在废除丞相制,实施内阁制?” “那谁去为您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谁去实施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谁去应对江南士绅与这天下的富商豪绅?” “毕竟您想想,这项国策,是不是得从富商豪绅的身上挖肉?” “而若是不站在朝廷的角度,那这完全是在侵占他们所有士绅富商的利益。” 面对朱标的激动,朱棡却是依旧看向喃喃自语的朱元璋,轻声开口道。 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这两项举措,就宛如一柄双刃剑。 既蕴含着整顿积弊、强盛国力的无限可能,也预示着与天下士绅权贵的一场深刻对峙,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身。 毕竟这不仅仅是针对于人口与土地,而是一场巨大利益的交锋。 “你的意思是用胡惟庸来实施清丈田亩,摊丁入亩?” “让他去应对江南士族,又或者天下的士绅权贵?” 朱元璋顿时眼露精光,并且看向朱棡询问道。 “没错。” 朱棡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笑道。 “胡惟庸会听话么?” 朱标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担忧道:“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对于朱标来说,胡惟庸的心机太过于深沉,所以这般人用好了,便是大明之幸,可若是用不好,便是大明之祸。 而对于清丈田亩,摊丁入亩,这等关乎于国本的重策,朱标还真不放心将其交给胡惟庸。 “交给你当然可以,但我想问问你,你如何说服我们的那些叔伯?” 朱棡倒是直接瞥向朱标问道。 “叔伯?”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同时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沉思。 “淮西勋贵都是跟在打天下的老兄弟,而咱若是想,他们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给咱交出来。” 但不同于朱标,朱元璋倒是微微起身,极为霸气的看向朱棡道。 作为淮西的带头大哥,朱元璋一声令下,便是心中再不舍得,也还是会点头同意。 “跟随您打了这么多年的天下,好不容易要享受享受了。” “然后您突然告诉天下,朱皇帝改革吏治,清明天下,率先拿自家兄弟开刀?” 朱棡闻言,更是直接看向朱元璋撇了撇嘴道。 话音落下,老朱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 若是这般想来,朱棡的确说的不错,摊丁入亩,谁都可以向淮西勋贵开口,但唯独朱元璋与朱标不能开口。 毕竟他们是大明的皇帝与太子,而这群淮西勋贵更是追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臣子,那便绝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而且淮西勋贵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摊丁入亩的背后,就是朱元璋与朱标。 但这又能如何? 只要朱元璋始终记挂这份兄弟情,那对于他们便是莫大的恩宠。 而且推动摊丁入亩,富国强民,朱元璋还能亏待了兄弟们? 别忘记了,淮西勋贵的爵位,乃是与国同休。 所以国在,家便在,家在,兄弟便在!而这便足以。 “老爷子,胡惟庸贪于权势,而往往这般人,心中更是有大抱负。” “所以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便足以让胡惟庸一展所学,施展抱负。” “虽然会因此得罪天下士绅,可比起这般的功业,胡惟庸想都不用想。” 朱棡看向闭上嘴的老朱,方才继续开口道。 “可胡惟庸,若是借此笼络天下民心,咱又该怎么动他?” “这千古不曾变动的中书省,又该如何裁撤,你有没有想过?” 朱元璋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没错,清丈田亩,摊丁入亩,都是利国利民的重策。” “而这也足以让百姓感恩戴德,那不管胡惟庸犯下何等大错,只怕是朝廷也杀不了他了。” 朱标也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您多少有点看扁了您的右丞相。” 对于朱元璋与朱标的忧虑,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 “什么意思?” 老朱皱起眉头道。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这就相当于将所有的旧制推倒重来。” “那只要胡惟庸不傻,也应该明白。” “这其中的功德,应该属于谁,只能属于谁,他难道不明白?” 朱棡闻言,便又是开口道。 “只能属于咱。” 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又是思索片刻后,眼中方才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自古以来,君臣有别,那朱元璋是君,胡惟庸是臣,那不管胡惟庸心中怎么想。 至少在这明面上,他要恪守君臣之道,好好做一柄掌握在朱元璋手中的刀。 那什么东西该想,什么东西不该想?胡惟庸也应该要明白。 功业,属于他胡惟庸,但这名声,这对于天下百姓的功德,也只能属于朱元璋。 “我明白了,你让胡惟庸去实施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其实并不需要朝廷许诺什么。” “因为以胡惟庸的聪明,自然能明白,他如今已经是相国之尊,那若是想要再进一步。” “便是授予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而这份差事,只要胡惟庸能替老爷子办成,这个爵位,就算是已经到手了。” 朱标也是恍然大悟道。 “没错,所谓的爵位,也不过是胡惟庸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罢了。 朱棡的嘴角又是扬起道。 “脏活累活,胡惟庸都干了,名声都被咱得了,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爵位,也只是他自作聪明。” 老朱闻此言,也是忍不住唏嘘道。 这自家儿子,可真的是将胡惟庸算计的团团转,哪怕是被卖了,还得笑呵呵的给老朱家数银子。 “胡惟庸结党营私已成事实,朝野上下,近乎都以胡惟庸为首。” “所以胡惟庸既然已经是必死之局,那为何不能榨干胡惟庸的最后一点价值?” 朱棡倒是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等明日早朝后,咱亲自找胡惟庸谈谈。” 话罢,朱元璋的脸上又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正好,明日跟中书省切割一下宝钞提举司。” 朱棡想了想,便也是开口道。 第47章:老朱定下的规矩,坤宁宫是家(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启奏陛下,魏国公、鄂国公都已经到了。” 便是此时,守在坤宁宫门口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让他们进来吧。” 闻言,老朱仍是自顾自的掏了掏耳朵道。 “遵旨。” 小太监躬身退下以后,坐在一旁的常清韵也是起身,来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老三,我怎么觉得后背有点凉?” 朱标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背后升起,便是吞了吞唾沫的看向朱棡道。 “老爷子在坤宁宫定下的规矩,你还记得不?” 对此,还不待朱棡开口,朱樉的便是一把揽住朱标的肩头,并且坏笑道。 “坤宁宫是家。” 朱标想都没想道。 这是朱元璋早年定下的规矩,唯有坤宁宫是家。 “徐叔叔与常叔叔是咱爹的什么人?” 朱棡也是摁住了朱标的肩膀问道。 “过命的兄弟。” 朱标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道。 “嘿嘿。” 朱棡与朱樉皆是嘿嘿一笑,便是将朱标死死的摁在椅子上。 “你们别闹,会出人命的!” 朱标仿佛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便是急忙看向朱棡与朱樉道。 这一下子,朱标就算是不想明白,也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俩臭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那这要是落在了常遇春的手中,朱标死倒是不会死,但铁定蜕层皮。 但这两兄弟今日就是铁了心坑朱标,当然也是想为常清韵出口气,那自然不可能放手。 随后,朱标便是将目光投向老朱,可老朱更绝,直接别过了头,压根不看自家大儿子。 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更是使得朱标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就仿佛已经料想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老哥哥,您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片刻后,徐达与常遇春就已经踏进了坤宁宫,而常遇春刚一踏进宫门,便是率先看向朱元璋道。 “君无戏言。” 老朱自然知道常遇春想干嘛,便是撇了撇嘴道。 “爹。” 常清韵当然知道常遇春想干嘛,便是连忙拉了拉常遇春的袖口道。 “闺女,你别管!” 得了朱元璋准允,常遇春先是和颜悦色的看了一眼常清韵,方才将目光投向朱标。 “爹。” 常遇春的眼眸自朱标的身上掠过,朱标更是打了个激灵,便是连忙看向常遇春干笑道。 “太子殿下,咱将咱的宝贝闺女交给你,你说肯定好好照顾咱闺女。” “咱信了!可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是不是得给咱老常一个交待!” 常遇春仍是冷着脸的看向朱标,声音中更是不掺杂一丝情感。 这一把常遇春,真的是怒了,自己把自家掌上明珠交给了朱标,更是给老朱家诞下了皇长孙。 可朱标就是这么照顾自家宝贝闺女的? 而要不是自家宝贝徒弟回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他常遇春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朱标,常遇春甚至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爹,女儿真没事,这真是女儿不小心,也太过于轻信别人。” 可常清韵又是护在了朱标的身前,继续看向常遇春说道:“所以您要怪,就怪女儿吧。” “爹,这不怪常姐姐,的确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没有尽到一个夫君的职责,没有保护好常姐姐。” “所以您要打要骂,孩儿都受着,但孩儿今日向您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愧色,便是挣脱开自家两兄弟的手,起身看向常遇春道。 这小夫妻俩一唱一和,倒是直接给常遇春整不会了,甚至就连老朱跟徐达也是瞪了瞪眼睛。 而本来还想拉着点常遇春的马皇后与郭惠妃,也是彼此对视一眼后,起身走进了小厨房。 毕竟这一看都打不起来,那还拉个什么劲,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而且今天这么多人齐聚坤宁宫,那必然是马皇后亲自下厨。 也幸亏自家妹妹也在坤宁宫,要不然,马皇后今日都不一定忙得过来。 “老常,算了吧,太子殿下都已经认错了,而你好歹也是长辈,就别揪着不放了。” 一旁的徐达也是顺势帮腔道。 “天德,咱再说一遍,坤宁宫没有太子殿下,只有你们的大大侄子。” 老朱却是不满的看了一眼徐达道。 “这不是喊顺口了嘛。” 徐达闻言,倒是挠了挠头道。 “下不为例。”老朱又是瞪了瞪徐达道。 “算了,反正别让咱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行了。” 可常遇春却依旧瞪着眼前的小两口,直至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的摆了摆手道。 “您放心,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出,孩儿向您保证!” 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坚定,这才看向常遇春保证道。 “您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会照顾好女儿的。” 常清韵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嗯。” 常遇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等常遇春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除了朱棡与朱樉外,皆是齐齐松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咱也有错,若不是咱非得给标儿纳江南之女为侧妃,又岂能差点害了咱家儿媳妇。” 随后老朱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看向常遇春道。 只是这一幕,多少让常遇春与徐达,还有朱棡三兄弟,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死不认错的老朱,除了面对马皇后,那哪怕是三个儿子,有时候也是死要面子,绝不认错。 可今日却是对常遇春破天荒地认了错,那这要是传出去,谁能信? “老哥哥,您为标儿纳妃有什么错?” “况且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只是那吕氏狼子野心,所以怪不得您。” 常遇春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 只不过常遇春说话间,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狂暴的杀意,当然这并非是针对朱元璋。 而是已经被灭门的吕家,毕竟不是常遇春亲自动的手,那这口恶气,并不能算是全出了。 “师父,吕家是徒儿带兵灭的,这也算是为您出了口气,所以您就别再生气了。” 朱棡亦是看出了常遇春的心思,便是轻声开口道:“而且这件事,还不算完.....” 第48章:朱樉:我这就不是政治联姻?(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件事,还不算完?” 不仅仅是常遇春愣住了,就连朱元璋与徐达都是愣在了当场。 吕氏被诛,吕家灭门,但这件事竟然还未结束? “明日还得拜托师父大闹朝堂,将吕家所行之事大肆宣扬。” “让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明白,江南吕家为争皇储,尽是这般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之徒。” 对此,朱棡仍然是轻声一笑道。 “你是想借吕家抨击江南士族,从而一举击溃江南士族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与声望?” 朱标的眼眸倒是一亮的看向朱棡道。 “没错,如此一来,即便是不足以动摇江南士族的根本,也能让江南士族声望大跌。” “再加上吕家所出之事,父皇必然会对江南士族有所疏远。” “那对于江南士族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朱棡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道。 朱元璋一旦开始疏远江南士族,就代表朝廷已经放弃了江南士族。 那等百年以后,江南士族在朝廷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弭。 所以到了那时的江南士族,还能被称为江南士族么? 只怕是不灭亡,就已经很对得起祖宗了。 “所以这对于胡惟庸推行摊丁入亩,也是有极大的好处。” “毕竟江南士族因为吕家之事,也不敢过于放肆。” “而且更不敢得罪爹,那这份记恨只能落在胡惟庸的身上了。” 朱标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也是笑着点头道:“这样一来,清丈田亩、摊丁入亩就可以踏上章程。” “嗯,即便是会遇上阻力,也不过是小点的摩擦,成不了什么气候。” “毕竟除了榨干胡惟庸的剩余价值,我们还要为天下的百姓考虑。” “那摊丁入亩,就必须尽快实施下去,为百姓减轻负担。” “还有便是吕家谋害常姐姐,若仅仅是灭门,岂能消了你我兄弟的心头之恨?” “怎么也要让吕家被钉在遗臭万年的耻辱柱上,顺便榨干吕家最后的那点价值,也算是不负君臣一场。” 朱棡的嘴角又是划过一抹冷然道。 “呃呃.....!” “够狠!” 听完朱棡所言,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看向朱棡竖起大拇指道。 并且所有人更是心中暗暗发誓,日后绝对不能得罪朱棡,不然这下场也太凄惨了吧! 当然对于吕家,那自然是手段越狠,越能大快人心。 “好徒弟,师父可一直都是拿你当心头肉,那你这手段可不能用在师父的身上啊。” 随后常遇春便是一把拉过朱棡,眼神中满是语重心长的看向朱棡说道。 “师父,我还是挺尊师重道的。” 朱棡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哭笑不得道。 “你幸亏是咱的儿子。” 朱元璋也是眼神复杂的看向朱棡道。 “的确,这老三要是出生在元末,老哥哥,您老人家也得头疼。” 徐达也是砸了砸嘴巴,方才唏嘘的看向朱元璋道。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朱棡要是出生在元末乱世之中,元末枭雄都得哭死! “呃呃.....” 眼见朱元璋与徐达他们越说越离谱,朱棡果断岔开话题道:“爹,时辰已经很晚了,孩儿先去送钰儿回家吧?” “不必了,你去吕家的时候,咱就已经让人去谢府传旨了,今晚咱儿媳妇就住在坤宁宫。” 对此,朱元璋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正好陪陪太子妃。” “行吧。” 朱棡闻言,也并未多说什么,反正常清韵与谢钰儿感情一直不错。 而且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让谢钰儿陪陪常清韵吧。 “我的事......我的事?” 不过朱樉也是站在朱棡的身后,戳了戳朱棡的后背低声道:“别忘了你二哥的事。” “什么事?” 但还不待朱棡开口,站在朱棡身边的朱标却是幽幽的响起道。 这声音响起,朱樉的面色瞬间一僵,便是猛地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想告诉朱标。 “外面聊聊?” 朱棡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但老是瞒着朱标也不行,便是指了指外面道。 “行。” 朱标果断点头道。 毕竟朱标也想知道朱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三。” 闻言,朱樉却是眼中一急的拉住朱棡的手。 “二哥,等下还不是得跟爹聊聊?” “所以你怎么可能瞒得住老大?” “再者说来,你把老大拉进来,这不是更容易让老头同意下来?” 朱棡先是瞥了一眼与常遇春和徐达聊的火热的朱元璋,方才看向朱樉低声道。 “你俩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朱标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但也没有当场拆穿,反而是低下声音道。 眼见已经瞒不住了,朱樉便是将朱标直接拉出门口,方才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便不瞒你了,我想纳妃。” “纳妃?” 话音刚落,朱标便是皱起眉头道:“你纳哪门子的妃?” “怎么?”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面对皱眉的朱标,朱樉当即有些不爽的看向朱标道。 “我那属于政治联姻。” 朱标又是摆了摆手道。 可朱标刚刚说出口,朱棡便知道要坏菜,而事实也果然不出朱棡所料的那般。 “我这就不是政治联姻?” 顷刻间,朱樉便是冷眼看向朱标道。 迎娶王保保的妹子,也就是秦王妃王月悯,乃是老朱一直想招揽王保保,方才结下的儿女亲家。 可起初的朱樉并不同意,毕竟朱樉也有心仪女子,那自然不想迎娶一个异族之女为正妃。 可谁能拗得过朱元璋? 最后还是朱棡出面与朱樉彻夜长谈以后,朱樉方才愿意迎娶了王月悯为正妃。 而且朱樉也给予了王月悯身为秦王正妃的尊重,不复历史上那般的苛待。 至于那一晚究竟聊了什么,也唯有朱棡与朱樉知晓,即便是朱标也不知晓。 但不代表朱标不知道,朱樉迎娶王月悯,究竟牺牲了多少! 毕竟身为嫡次子的秦王朱樉,迎娶异族之女,便已经杜绝了朱樉登上那个位子的可能! “还是邓叔叔家的闺女?” 良久以后,沉默的朱标方才看向朱樉道。 “嗯。” 第49章:大明的侯爵,那个不是战功赫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邓家妹子等了我这么多年,那我岂能辜负了她?” 朱樉轻轻点头笑道。 邓家妹子,卫国公邓愈之嫡女,也是朱樉的青梅竹马。 所以如果没有王月悯,那朱樉的秦王妃,也就是邓家妹子了。 不过这邓家妹子也执拗,不肯嫁与他人,一心一意的等着朱樉娶她过门,甚至可以做侧妃。 “卫国公之嫡女,给你做侧妃,邓叔叔能同意?” 对此,朱标又是轻声叹了口气,方才看向朱樉道:“而且邓叔叔也是老爷子的老兄弟了,你让老爷子怎么开口?” 大明开国六公之一的邓愈,身份就摆在那里,那纵然是他们这些皇子,也得尊称一声“邓叔叔。” 那若是与皇室联姻,也得是个正妃的身份,而非一个区区的侧妃。 所以朱元璋一旦跟邓愈开口,就无异于是在羞辱自家的老兄弟,这老朱怎么可能同意? “这.......” 闻言,朱樉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卫国公邓愈之女作为侧妃,的确不可能。 至于废了王月悯,更不可能。 且不说王月悯未犯错,便是犯了错,这个节骨眼上,朱樉也不能废了王月悯。 更何况朱樉与王月悯成亲这几年,纵然感情基础不深,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现在的秦王朱樉,已经不是历史上的秦王朱樉了,自然不可能这般无情。 而且即便是朱樉能狠下心废了王月悯,那这天下人又该怎么看待老朱家? “老三。” 又是一瞬间,朱标与朱樉便是齐齐看向倚在门上的朱棡。 这个混小子,从小就鬼主意最多,那对于这件事,肯定有两全其美的主意。 “二哥,没有你想的这般复杂。” “而且既然老爷子不能开口,那你不如亲自去一趟卫国公府,见一见邓叔叔。” “毕竟邓家妹子再不嫁人,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所以只要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邓叔叔未必不同意。” 眼见朱标两兄弟瞥向自己,朱棡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直接摊开手掌道。 “就这么简单?”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 “废话。” 朱棡白了一眼朱樉道。 “那我明日便去拜访邓叔叔。” 话罢,朱樉的眼中终于升起一抹喜色。 “这随你,但我可告诉你,二嫂对你可谓是一心一意。” “所以你即便是再喜欢邓家妹子,也不能冷落了二嫂,更不能宠妾灭妻,不然我不可能饶过你。” 但对于朱樉的喜悦,朱棡却又是看向朱樉轻声道。 “你放心。” 朱樉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对于月悯,还是芷若,二哥都是一视同仁,绝不偏倚。” “芷若.....” 这个名字一响起,朱棡的嘴角又是微微抽动。 邓芷若,这个名字,嗯......的确很不错。 “老大,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但朱棡也没有过多纠结,便又是转头看向朱标开口道。 “什么事?” 朱标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方才抬头看向朱棡道。 “我想为我麾下邓镇、汤鼎请命封爵,你觉得老爷子能同意么?” 眼见朱标坐下,朱棡也是拉着朱樉坐在了朱标的身边后,方才开口道。 “封爵!” 朱标顿时一惊道。 “是我认识的邓镇与汤鼎么?” 就连朱樉也是面露惊色的看向朱棡道。 “当然。” 朱棡并不否认道。 “那应该不可能。” 朱樉闻言,便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不是应该,是绝对不可能。” “别忘了,不管是汤伯,还是邓叔叔,他们的爵位都已经不低了。” “而且不管是邓镇,还是汤鼎,他们都是嫡长子,那未来必然承袭其父的爵位。” 朱标也是抬起头,十分正色的看向朱棡道:“所以老爷子怎么可能同意给他们封爵。” 邓愈是卫国公,已经是臣子可以获得的最高爵位,而且还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国公爵。 还有中山侯汤和,虽然是侯爵,但即便是开国六公见了汤和,谁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老朱绝不可能让汤和一直是中山侯,未来必然晋升国公爵。 所以老朱还怎么可能给汤和与邓愈的嫡长子封爵。 “汤鼎与邓镇与我征讨北元,历经大小战役,可谓勇冠三军,战功赫赫。” “所以我才想为他们两兄弟请旨封爵,纵然希望渺茫,也得试一试。” 朱棡却是摇了摇头道。 当然朱棡也明白朱标的意思,毕竟一门两爵的殊荣太甚,老朱不想给也实属正常。 而整座大明,能称得上一门两爵的也就只有自家大表哥李文忠与姑父李贞的父子同爵。 但朱棡与汤鼎、邓镇,道一句生死兄弟,也不为过,那即便是希望渺茫,朱棡也想为他们争取一下。 朱标自然知道朱棡的执拗,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沉思,当然这并不是想说服朱棡。而是在想怎么说服他们家老爷子。 “咱家老爷子好面子。” 只不过朱樉却是一把揽住朱棡的肩膀,方才眯起眼睛笑道:“但也疼儿子。” “什么意思?” 朱棡顿时皱起眉头,这好面子跟疼儿子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不明白,毕竟你从小到大,只会惹老爷子生气。” “那咱们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给老爷子哄开心,再提为邓镇与汤鼎封爵的事。” “那这至少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 说话间,朱樉又是露出一抹坏笑道:“毕竟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顺顺他的气。” “好主意。” 朱棡还没反应过来,朱标却是眼前一亮道。 “是吧?” 闻言,朱樉又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朱标道。 “要是低个头,就能给邓镇与汤鼎捞个侯爵,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子,横竖都不亏,就这么干了。”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便也是点了点头道。 “侯爵?你在想屁吃!” 但这哥俩却不乐意了,并且齐声看向朱棡道。 还想封个侯爵? 能封个伯爵,就偷着乐吧。 毕竟且不说汤和还没封公爵,现在也只是个侯爵。 便是大明现在所有的侯爵,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哪个不是纵横沙场的大将? 所以就这俩小兔崽子,还想封个侯爵? 第50章:别说是他们,即便是沐英都未曾封爵(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儿子回家以后,帮你解决了这么多的事,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直至坐到饭桌上,朱棡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朱元璋道。 “嗯?” 朱元璋顿时一愣,没明白朱棡的意思。 “臭小子,论地位,你已经贵为亲王,至于银子,吕家可是被你搬空了,你还想要什么?” 不待朱元璋开口,坐在朱元璋身边的马皇后却是白了一眼朱棡道。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嫡三子朱棡,已经是封无可封。 毕竟再进一步,朱棡就只能造反称帝了。 至于银子,朱棡刚抄了吕家,手中必然不可能缺银子,而且朱棡从小就是个财迷。 那在马皇后看来,自家儿子手中的银子,可能比国库还多! 为什么? 朱棡在草原打了两年多的仗,一直都能自给自足,完全不用朝廷担心,这就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闻言,朱棡当即就有些不满的看向马皇后道。 “咱?外?” 对此,老朱又是瞪大眼睛的指了指自己? 他娘的,什么时候咱朱元璋成了外人了?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 马皇后更是伸出手揪住朱棡的耳朵道。 “哎呀,娘,疼疼疼。” 朱棡顿时捂着被揪的耳朵,又是一脸无辜地看向马皇后求饶,但这双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 众人见此,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大明王朝,正儿八经能制得住朱棡,唯有马皇后。 朱元璋见状,又是打趣的看向朱棡道:“臭小子,还得是你娘能治的了你,知错了没?” “知错了。” 但今日朱棡却是出奇的没有反驳朱元璋,反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便是引起了朱元璋的诧异,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马皇后与郭惠妃在内。 什么时候,自家老三这般听话了? 竟然还知道认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瞬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因为他们都明白,朱棡如此反常,那就绝对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唯有朱标与朱樉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而这一抹笑意,也是没有瞒过常清韵与谢钰儿,也是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绝对是朱棡在给老朱下套。 “臭小子,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面对自家儿子,朱元璋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便是直接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儿子什么时候打过鬼主意?” “而且您这么说,可有点太伤儿子的心了。” 朱棡的眼中顿时掠过一抹不满之色,但还是故作伤心道。 “你该不会是想要节制山西的兵马大权吧?” 眼见朱棡还是没有炸毛,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方才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 话罢,朱元璋又是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得过段时间,不然朝臣那边,咱应付不过来。” “呃呃......” 话音落下,何止是常遇春与徐达愣住了,便是朱标与朱樉也没想到,朱元璋能想到兵权上面? “我人都在京师,那我要节制山西的兵权干嘛?” 朱棡对此,更是直接翻了翻白眼道:“你还能放我回太原?” 更何况,朱棡调动山西兵马,还用得上朱元璋的同意? 你信不信,朱棡刚返回太原,就能直至接管兵权? 只是不愿意拿出来打击老朱罢了。 但若是真可以返回太原,其实朱棡也不是不行。 至于自家两个兄弟的爵位? 朱棡都已经返回太原了,还要什么爵位? 毕竟以太原的发展趋势,最多两三年,朱棡就可以大军出塞,致使漠北无王廷。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家两个兄弟的封爵,肯定是十拿九稳。 “想都别想。” 朱元璋果断瞪了一眼朱棡道。 毕竟朱棡现在可是老朱心里的宝藏儿子,所以不榨干怎么可能放朱棡回太原? “那我要兵权干嘛?” 闻言,朱棡依旧翻白眼道。 “可就像你娘说的,你是咱的儿子,已经贵为王爵,封无可封。” “至于银子,先不说吕家,就是你在草原打仗的这几年,可没用过咱一两银子,所以你能缺银子?” “那咱思前想后,也就剩下太原的兵权,毕竟那是你的心血。” 这番话,朱元璋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咱实在想不出来,除非兵权,你还想要什么。” 话罢,朱元璋又是好奇的看向朱棡。 “老头子,我跟你说实话,我就是想为麾下的兄弟讨个爵位。” 随后朱棡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方才看向朱元璋如实道。 “讨爵?” 朱元璋闻言,眉头一挑,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邓愈家的小子和汤和家的小子?” 距离朱棡最近的徐达,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思索道。 “嗯,的确是邓镇与汤鼎,他们随我征战草原,大小战役,无一不是身先士卒,可谓是战功赫赫。” “虽然没能覆灭北元,但也是打的他们元气大伤,所以儿子才想为他们请爵。” 朱棡又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因功封爵,不是不可,但却不妥。” 朱元璋听完,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道。 “老哥哥说的不错,的确不妥。” 常遇春也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因为汤伯与邓叔?” 朱棡皱眉问道。 “这是其中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他们太年轻,所以若是给予他们封爵,必定会打破朝堂的平衡。” “毕竟我大明的这些开国勋贵,哪个不是纵横沙场,战功彪炳的大将?” “可他们所立下的功劳,比起你麾下的邓镇与汤鼎,要超过太多了,但即便是如此,封爵之日,也不过是侯爵。” “而我大明除了追封的国公,也就是开国六公,但这六位国公,他们哪个敢不服?” 朱元璋想了想,这才开口道。 “徒弟,陛下的意思,就是他们有功劳,但功劳还不足以封爵,不如让他们回朝,再历练历练。” “而等他们再立下功勋时,父子一门双爵,这个尊崇,陛下愿意赐给他们。” “毕竟我等又还能再战几年,可始终会有老去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一日,大明的二代子弟,就得扛起一片天了。” 随后,便是常遇春接过话茬,又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你爹和你师父说的不错,就像你们的大哥,当年的功劳也不小,可依旧未曾封爵。” 马皇后也是轻声开口道。 至于这口中的大哥,还能是谁? 第51章:徐天德,跟咱结个亲家吧(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未来的大明西平侯、黔国公、云南王沐英。 而除了这层身份,沐英还是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养子,更是自小养在身边的养子。 所以朱棡三兄弟便是从小称呼沐英为大哥。 “大哥也快回来了吧?”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笑容。 “嗯,的确是快回来了。” 提起沐英,老朱的脸上也是升起笑容道。 “大哥即将还朝?” 至于朱棡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沉思。 按照历史发展,沐英此刻应该还在关陕练兵。 随后就是吐蕃残部抢劫乌斯藏贡使,从而引起朱元璋的震怒,准备发兵讨伐吐蕃。 而沐英便是作为征西副将军,跟随卫国公邓愈出征吐蕃。 特别是沐英因此战封西平侯。 不过也是将星陨落之战,因为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卫国公邓愈病逝。 朱元璋闻讯大哭,辍朝三日,更是亲迎灵柩祭奠,并追封邓愈为宁河王,谥号武顺,配享太庙。 “那邓镇与汤鼎,现在的确不适合封爵。” 沉思许久后,朱棡刚才转头看向朱元璋沉吟道:“还是再缓一缓吧。” 今日如果老朱搬出的不是沐英,朱棡还能据理力争一下。 可一旦老朱搬出沐英,朱棡的确不能不顾及自家兄长的颜面。 但这事还有缓冲的余地,毕竟沐英即将回朝,那这一回,征讨吐蕃,还是别让邓愈去了。 就以沐英为主将,邓镇与汤鼎为副将,发兵征讨吐蕃。 这样一来,不仅自家兄长可以封侯,就连邓镇与汤鼎,也可以因功封爵。 毕竟起初,朱棡想为自家兄弟求的,就不是侯爵,而是伯爵。 “嗯,不过咱也不会亏待了邓家小子与汤家小子,等他们回朝以后,咱也会对他们委以重用。” 朱元璋闻言,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至于他们征战草原的功劳,暂时先记下。” “好。” 朱棡轻轻点头道。 “如此看来,我大明的二代将领,未来都可以独当一面。” 朱棡话音落下后,徐达便是将酒盏端起,看向朱元璋笑道:“此乃我大明之幸也。” “要是当初将我家那两个臭小子,一并送去太原就好了,现在想起这俩臭小子,咱的头就疼。” 常遇春也是将酒盏端起,但嘴上却是没好气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是时也命也,毕竟你想想,当初邓愈和汤和,还不是气得半死?” “可现在呢?咱估计那俩做梦都能笑醒来。” 徐达也是颇为有些感慨道。 昔日朱棡离京,并未带上汤鼎与邓镇,但是这俩兄弟也是死倔,一路跟随到了太原。 那个时候可是气的邓愈和汤和,差点跟他们断绝父子关系。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之邓镇与汤鼎,竟然是淮西二代之中,最先名震草原的。 “虎父无犬子嘛,再过几年,都给他们送去军中历练历练。” “总有一日,能成为咱大明的中流砥柱。” 眼见自家老兄弟这般唏嘘,朱元璋也是端起酒盏,笑呵呵道。 随后老朱三人一饮而尽后,竟然都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朱棡。 “师父,徐叔叔,你们放心。” “等孩儿处理完朝廷政务,便将他们拉去军营操练起来。” 朱棡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便是拍了拍胸脯笑道。 对于徐达和常遇春的那点心思,朱棡可谓是了如指掌。 不就是想让他朱棡调教一下徐允恭与常茂常升两兄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咱可就将咱家大小子,交到你小子的手里了。” 朱棡话音还未落下,徐达便是直接看向朱棡道,生怕朱棡会反悔似的。 “咱不指望他们成为一代名将,但怎么都不能弱于邓镇与汤鼎。” “毕竟咱这一辈子都没服过汤和与邓愈,岂能在儿子这里落了面子。” 常遇春更是直接揽住朱棡的肩膀,方才开口道。 淮西勋贵都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感情自然无比深厚。 所以时常的撒泼打诨,也是实属正常,甚至就连朱元璋都已经习以为常。 可若是到了战场上,他们却是依旧可以相互挡刀的好兄弟。 “你们这些杀才啊。” “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攀比,临了临了,又开始比儿子。” 朱元璋摇了摇头,这才看向常遇春与徐达笑骂道:“他娘的,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 “呵呵,老哥哥,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对此,常遇春便是有些不满的看向朱元璋道。 “就是就是。” 徐达也是极为不满的看向老朱附和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特别是老大跟老三。” 朱樉:“?” “哈哈哈。” 此言一出,还有配上朱樉那幽怨的神情,朱棡与朱标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咱家老二也很优秀。” 马皇后倒是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朱樉的脸颊,方才柔声笑道:“你们都很优秀,也都是娘的好孩子。” 朱樉闻言,脸上幽怨顿时散尽,更是换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的确很优秀了。” 朱棡也是微微一愣,便是点了点头。 比起历史上的秦王朱樉,现在的朱樉可是好上了千百倍,所以这怎么能不是优秀? “行了行了,都是咱的好儿子。” “还有天德与伯仁的儿子,也都是咱看着长大的,而对于他们的德行,咱也清楚。” 朱元璋看向眼前这温情的一幕,眼中也是掠过一抹笑意,刚才摆了摆手道:“所以就算是没有咱家老三,未来也必然大有作为。”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未来都是我大哥的得力臂助。” 对此,朱棡又是一把揽过朱标的肩膀,这才露出笑容道。 闻言,朱标仅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朱棡这句话的意思,眼中又是齐齐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该聊聊正事了。” 随后朱元璋又是清咳两声,便是在徐达的疑惑之中,拉过了徐达的手道:“天德,咱们结个亲吧。” “嗯??啊!” 徐达的面色当即就绿了! 恰好此时,马皇后专门为徐达准备的烧鹅,也是被桃儿端上了桌。 顿时,徐达的脸更绿了! 第52章:屁大点的孩子,结什么亲(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承蒙老哥哥厚爱赐宴,不知道多少回了。” “可嫂子亲手做的烧鹅,这些年来一共吃过三回。” “第一回,战陈友谅。” “第二回,战张士诚。” “第三回,北伐暴元。” 说话间,徐达又是瞥向了朱元璋,这一瞅,直接给老朱瞅的的面色发红。 但徐达说的确实没错,三顿烧鹅,一座大明天下,这笔买卖,朱元璋简直赚翻了。 可今日,徐达看向桌子上的烧鹅,嘴角顿时勾起一抹苦涩。 这顿烧鹅吃完,他们家的大闺女就得白白送给老朱家? 就老朱家的那些儿子?在徐达看来都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们徐家大丫头? 当然,除了太子殿下朱标与晋王殿下朱棡。 毕竟这两位,可是站在了大明年轻一辈的顶端。 所以倒也配得上他徐达的大闺女! “老哥哥,咱也不跟藏着掖着了。” “若是你们家老大跟老三,咱二话不说定亲,但若是其他皇子,那就别怪做弟弟拒亲了。” 话音落下,徐达便是拿起筷子,夹起鹅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朱樉:“?” 说实话,朱樉觉得徐达有点针对自己,不然怎么什么好事都落不到他的头上? 虽然朱樉对于徐家大丫头没什么感觉,但他好歹也是大明秦王,诸王冠首...... 咳咳......自封....自封.... 那即便是不如自家老大跟老三,你也不能老是拿出来说事吧? “徐叔叔,这个玩笑开不得。” 但相较于朱樉,朱棡与朱标倒是齐齐起身,看向大快朵颐的徐达摇了摇头道。 “咱没开玩笑。” 闻言,徐达也是极为正色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别闹。” 朱元璋也是摆了摆手。 徐达,徐天德是谁? 大明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傅、信国公改封魏国公,昔年还是大明右丞相。 而你想想,光是这一串称号念下来都费劲,那徐达的闺女岂能嫁给朱棡与朱标作为侧妃? 别闹了,常遇春的闺女是太子正妃,谢成那个臭小子的闺女也是晋王正妃。 怎么?老徐家的大闺女就不如常谢两家? 再者徐妙云可是有应天府女诸生的美誉,所以即便是嫁于皇室,那最次也得是亲王正妃。 可现在符合条件的亲王,就剩下燕王朱棣与吴王朱橚,还有楚王朱桢。 但除了燕王朱棣,吴王朱橚与楚王朱桢,老朱已经为他们定下了正妃。 那便是宋国公冯胜之嫡女,定远侯王弼之嫡女。 只是因为朱棡还未成亲,便是未曾公布出来。 所以想都不用想,老朱今日便是将徐达嫁的大闺女,嫁给他们家老四。 “你家闺女温婉大方,又有女诸生的美誉,岂能为侧妃?” 马皇后也是看向徐达摇头道。 “徐天德,你就这么看不上咱家老四?” 可徐达依旧不为所动,这一下子就惹恼了朱元璋,随即便是瞪向徐达道。 “老哥哥,你们家老四,你能不了解?” 徐达这才放下手中的鹅腿,又是轻叹一口气道:“但若是陛下执意赐婚,老臣也不能抗旨不遵。” 徐达话音落下,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嘴角皆是微微抽动。 “哈哈哈。” 常遇春更是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徐天德,你是觉得咱在用皇帝的身份压你?” 对此,朱元璋直接没好气的看向徐达道。 “怎么可能?您可是咱的老哥哥。” 徐达先是看向朱元璋轻笑一声,便是直接转头看向马皇后道:“嫂子,天德说的对不对?” “嗯。” 马皇后闻言,嘴角仍然是难耐笑意的点了点头。 “咱家老四就这么差劲?” 朱元璋又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声,毕竟他感觉,他们家老四朱棣,是除了朱棡以外,最像他老朱的儿子。 “老头子,徐叔叔,你们俩也别争了,老四虽然在军中历练,但也不过才十六岁。” “还是个半大小子,不如让他再历练两年。” “还有妙云妹子,也不过是个孩子,比咱们家老四还小。” “所以您不如再等几年,等老四做出一番功绩。” “而到了那时,如果徐家妹子还看不上咱们家老四。” 就在老朱和徐达据理力争之时,朱棡却是看向朱元璋和徐达开口道:“那也就只能说明,咱们家老四跟妙云妹子有缘无份,您也就别强求了。” 说实话,当年朱棡离京,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朱元璋吵了一架。 但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朱棡想逃婚。 当然这并不是朱棡不喜欢谢钰儿,而是那一年的谢钰儿才多大? 这对于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少年而言,自然是极为的抵触。 可面对朱元璋赐亲,谁又能拒绝? 所以朱棡在与朱元璋吵完以后,便是独自离开了京师,那次婚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而那个徐妙云,要是按照史书记载,现在应该才十四岁吧? 所以屁大点的孩子,谈什么婚,论什么嫁? 迟早有一日,朱棡会将这些封建陋习,一一废除。 毕竟明明还在发育的年纪,就已经为妻为母。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心中又是忍不住吐槽道:“也难怪古代会有奶娘,毕竟就这个年纪,即便是生得出孩子,恐怕也养不活孩子。” “可徐家妹妹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岂能再等?” 还不待朱元璋与徐达说话,马皇后便是率先看向朱棡开口道。 “娘,您是多少岁嫁给的我爹?” 面对马皇后的疑问,朱棡倒是直接反问道。 “那是乱世,岂能与今日而论?” 马皇后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白了一眼朱棡道。 那一年,朱元璋二十五岁,初露锋芒,也是那一年,二十一岁的马秀英嫁给了朱元璋为妻。 “娘,儿子知道说不通您,那等过几日,儿子带您去应天府走走,您便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方才看向马皇后说道。 古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岂是一言一语就可以说通? 倒不如找个时间,带朱元璋与马皇后去应天府走走,而也唯有这般,他们才明白。 第53章:朱棡怀疑,朱元璋是四缸的配置(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一席话落下,别说是马皇后,即便是朱元璋都是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弊端? 毕竟以自家老三的尿性,若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懒得搭理谁谁娶亲。 “那就先让这俩孩子接触接触吧。” 随后朱元璋又是想了想,方才看向徐达出声道。 这一回,就连马皇后也没有否定朱元璋的意思。 毕竟从小到大,自家老三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还是让老朱与马皇后无法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朱元璋又是顿了顿道:“但若是你家大闺女愿意,你可不能横加阻拦。” “老哥哥,这个您放心吧。” “只要咱家大闺女愿意,咱绝不会有半点意见。” 徐达当即就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娘的,这顿烧鹅,亏了!” 闻言,老朱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又是看向桌子上的烧鹅,便是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可虽然是嘀咕,但架不住坤宁宫的寂静,所以众人也是清楚的听见老朱的嘀咕声。 一下子,众人皆是眼神怪异的看向朱元璋,马皇后更是直接白了一眼老朱。 徐达:“......?” 徐达更是无语的看向朱元璋,他这个混账老哥哥,还真拿这个烧鹅当生意了。 但讲心里话,老朱这回的如意算盘,究竟算不算落空,还真是不一定。 对此,徐达心中又是轻叹一口气。 对于自家大闺女徐妙云,别人不知道,徐达岂能不知? 那可是从小发誓这辈子非大英雄不嫁! 但大明年轻一辈之中,最有资格称为大英雄者,唯有年少豪杰的晋王朱棡。 至于太子朱标,从善于政,乃人雄也! 所以自从朱棡大败北元王保保,徐妙云便对朱棡充满了好奇。 还有,值得一提的便是朱棣与徐妙云的青梅竹马,也因为朱棡离京,徐妙云并未进宫陪同朱棣读书。 所以他们之间,还称不上青梅竹马。 但老朱对此,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而且徐达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谁还不了解谁? “今晚便在皇宫住下吧,明日等早朝过后,你们再回去。” 随后,老朱又是看向徐达和常遇春出声道。 “好。” 徐达和常遇春也不矫情,便是齐齐点头道。 “怎么了?” 老朱刚刚提起早朝二字,朱标就发现朱棡皱了皱眉头,便是开口询问道。 “寅时入朝,卯时朝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谁能扛得住?” 对于朱标的询问,朱棡倒是不假思索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朱元璋闻言,当即便是挑起眉头道。 “随您,但要不是有正事,我才不想去早朝。”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道:“反正等明日过后,您别找我上朝就行。” “这不行,你接下来主管宝钞提举司,岂能不上早朝?” “而且比起你们,咱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咱可没喊过一句累。” 朱元璋又是不满的看向朱棡说道。 “那我问问您,既然您都这么勤政了,而且都勤政九年了,可国力怎么没有上涨半点?” 对此,朱棡便是白了一眼朱元璋道。 而朱棡的声音一响起,朱标与马皇后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 得!朱棡又准备开始抨击老朱了! 但对于上早朝这件事,马皇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皇帝勤政对于天下百姓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朱标却并未多想,因为对于这件事,他们兄弟早早就聊过了。 特别是这一番话,使得老朱完全涨红了脸,也没找到可以反驳的点。 “那不上朝,就能使大明国力上涨?” 憋了许久以后,朱元璋这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让您不上朝,而是让您调整一下上朝的时辰。” “您想想,每日寅时入朝,卯时朝会,光是等您的时辰,就得两个时辰。” “那就不能让文武百官在家多休息两个时辰?” “况且您的下面不仅有中书省,还有大哥帮忙处理政务。” “可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下了朝,就得赶紧去处理积压的政务?” “而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来,便是大大损伤文武百官的精力。” “那文武百官究竟能不能扛得住,您也不想想。” 朱棡思索了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开口道。 历朝历代以来,老朱的勤政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之列。 甚至争当魁首,都没问题。 毕竟朱元璋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而且老朱是工作狂也就罢了,他还想让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变成工作狂。 天天凌晨三四点去上早朝,最重要的还是每天都要去,所以这哪怕是个铁人都扛不住。 那为什么朱元璋能扛得住,而且一抗就是三十一年? 对于这一点,朱棡怀疑朱元璋是四缸的配置,而不是两缸的。 毕竟两缸的能扛得住这么造? 说不定,咱家老朱就是天赋异禀。 不然就像是历史上的朱标,兢兢业业的学着老朱干了十几年,最后不也没抗住? 想到这里之时,朱棡又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未来的老朱能有二十六个儿子。 “嘶!” 朱棡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细细想来,老朱还真是生猛呐。 天天这么造,还能生二十六个儿子,想想都觉得恐怖。 “爹,孩儿觉得三弟说的不错。” “毕竟比起早朝的繁琐,还不如让文武百官余出更多的精力,处理政务。” “毕竟,治国并非仅是早朝,更重要的是对大局的掌控,也是国策的实施与民生的改善。” “可如果文武百官都因过度劳累而精力衰竭,那那对于朝廷才是一种损失。” 朱标轻笑一声,便是接过了朱棡的话茬,这才看向朱元璋说道。 “毕竟像您这么精力旺盛的人,儿臣还真没见过几个。” 朱棡又是忍不住看向朱元璋吐槽道。 “那依你们之见?” 朱元璋听罢,先是怔了怔,眼中方才闪过一抹沉思道。 “改弊制,从今以后起,朝会时辰改为卯时。”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后,便是齐齐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明日朝堂议后,再定。” 闻言,朱元璋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反而是这般道。 “遵旨。” 对此,这两兄弟又是齐齐拱手道。 第54章:勿杀二字,便保全了德庆侯性命(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寅时。 大明的文武群臣已然陆陆续续到场午门,等待宫门开启。 “思祖,昨夜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吉安侯陆仲亨刚一踏入午门,便是径直来了汝南侯梅思祖的身边,低声开口道。 “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还用得上听说?” 梅思祖瞥了一眼陆仲亨,便是点了点头道。 一夜之间,吕家灭门,而且据可靠消息,还是亲军都尉府办的差,领头的便是永嘉侯朱亮祖之子。 但你要说是朱亮祖干的,那纯属是没有脑子。 一来,朱亮祖调不动亲军都尉府,至于他的儿子朱暹,不过是亲军千户。 二来,吕家好歹是老朱的亲戚,那若不是老朱下旨,谁人敢动吕家? 毕竟此时消息闭锁,一众朝臣除了胡惟庸与朱亮祖外,皆是不知道实情。 但此时最气的便是江南士族,只见他们各个面色铁青的站在午门前,准备为吕家讨个公道。 又或者,他们想借此事对老朱发难。 当然他们也不蠢,即便是要发难,也得将事情搞明白,而若是吕家有错在先,那他们只会狠狠踩一脚吕家。 “还有鄂国公与魏国公,昨夜也是匆匆入宫。” 而站在他们身侧的延安侯唐胜宗,也是低声开口道。 “嗯?” 这一席话出口,倒是直接引起了所有淮西勋贵的注目,随后又是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寻到常遇春与徐达的身影。 那常遇春与徐达,昨夜入宫以后,应该是在宫中夜宿。 但转瞬间,一众勋贵又是齐齐看向唐胜宗。 毕竟大明天下,夜间宵禁,城门关闭,街道上也不能再有百姓,而敢违反宵禁者,当施以重责。 但这也仅仅是对于百姓,而在夜间巡逻的士卒,若是遇到了公侯府上的侍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消息闭塞的情况下,你唐胜宗竟然是第一个知道,常遇春与徐达进宫的消息。 “你们别多想,今日一早我路过魏国公府,未曾见马车,所以便问了侍卫。” “这才知晓常大哥与徐大哥,昨夜被请进了宫。” 眼见众兄弟怪异的眼神,唐胜宗连忙解释道。 毕竟你就算是送给唐胜宗,一百个胆子,他都没胆量监视魏国公府和鄂国公府。 “我还以为,你小子胆肥了,竟然敢在徐大哥和常大哥的府上搁眼睛。” 六安侯王志这才一把揽过唐胜宗的肩膀,仍是低声道。 “别闹,我要是敢搁双眼睛,徐大哥那边最多是训斥,常大哥那边,可真能砍了我。” 唐胜宗又是连忙摆了摆手。 常遇春对于自家兄弟,那自然是没得说,可你要是敢对他常遇春起半点坏心思。 常遇春一定告诉你,什么叫做手足情深,两肋插刀。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一则消息。” 唐胜宗话音落下后,平凉侯费聚又是缓缓踏出一步,方才开口道。 “老费,别卖关子。” 巩昌侯郭兴有些不耐道。 “宋国公,已经递了奏章,欲回京师。” 面对郭兴的不耐,费聚深吸一口气后,这才道。 “冯大哥回京?” 这消息一出,便如惊雷般在众勋贵的心中炸响,眼中也满是动容之色。 宋国公冯胜,竟然会选择在此时回朝? “嗯,快马加鞭送的奏章,让我代为转呈陛下。” 费聚从袖口掏出一份奏章,点头道。 而也是此时,午门口的两道身影,又是引起了淮西勋贵的注意。 “卫国公邓愈。” “德庆侯廖永忠。” 直至淮西勋贵看清这两道人影,方才心中齐齐默念道。 但比起廖永忠,他们心中最为震惊的,还是邓愈的出现。 毕竟这位从今年年初,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在家中静养。 “邓大哥。” 随后众勋贵不再迟疑,便又是连忙来到邓愈的身边,开口问候道。 “邓叔叔今日竟然来了朝会?” 距离午门不远的地方,朱棡与朱标肩并肩站立,这时,朱标的眼眸中不禁掠过诧异道:“还有德庆侯。” “我回朝,邓叔叔与廖叔叔是不是并不知晓?” 朱棡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沉思。 “邓叔叔今年年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静养。” “至于廖侯,若不是你送信回京师死保,他哪里还能闲赋在家。” “所以他们并不知晓你回京的消息。” “想来应该是你昨日上朝,有人告诉了邓叔叔与廖侯。” 朱标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棡道。 “这件事,老爷子还在耿耿于怀?” 不过,朱棡却是眉头轻轻一皱道。 “那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刺痛了老爷子。” “所以当老爷子下定决心,想将这根刺拔除之时,你的奏章已经送来了京师。” “而那时你正在全面压制北元,而老爷子也不想让你分心,这才保留了廖侯的封爵。” “但那一晚,老爷子也是狠狠抽了廖侯一顿,而且若不是我拦着,廖侯已经被老爷子鞭死了。” 而面对朱棡的询问,朱标却是罕见的沉思了许久后,方才开口道。 “打一顿,是廖永忠活该,但不至于杀,毕竟廖永忠的罪,不至死。” 朱棡闻言,眉宇间也是闪过一丝复杂,又是道:“而且我也不想让老爷子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 “这我自然明白,但老爷子想对廖侯动手,极为隐秘,朝廷上下,根本无人得知。” “而你人在草原,却是能在老爷子处决廖侯之前,将奏章送回京师,请老爷子过目。” “所以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对此,朱标的眼中闪过三分犹豫后,这才看向朱棡开口道。 “老爷子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但对于朱标的疑问,朱棡却是反问道。 “父子相疑么?” 朱标轻轻叹了口气。 朱元璋何尝不想问问朱棡,但手中笔下了百次,可奏章上却未曾留下任何字迹。 “我的那封奏章,你应该看过吧。” 面对朱标的叹气,朱棡并未多想,反而是继续道。 “勿杀。” 朱标闻言,轻吐二字道。 这便是朱棡奏章的所有内容,仅仅二字,勿杀。 便保下了廖永忠的命。 第55章:廖永忠为什么要杀小明王韩林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勿杀。” “的确是勿杀。” 朱棡轻轻点头,方才看向朱标正色道:“可那封奏章不是出自太原。” “不是出自太原?” 朱标顿时一愣的看向朱棡道。 “我征伐北元,岂能有闲心关注朝廷?” 朱棡仍是点头道。 “廖永忠假借你的名义?” 闻言,朱标的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但转瞬间,朱标又是摇了摇头,看向朱棡道:“你师从李夫子,书法造诣极高,所以那两个字,必是出自你手。” 朱棡在大明的书法造诣,都可以排进前三之列,而身为父子兄弟,朱元璋与朱标自然不能错认朱棡的字迹。 还有就是借廖永忠胆子,也不敢仿造朱棡的字迹,用来蒙骗朱元璋。 “我说了不是出自太原,可没说不是出自我手。” 朱棡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方才瞥向朱标道:“洪武六年,我只身前往太原之前,便是将这封奏章留给了廖权。” “想借此保廖永忠一命,但决定权还在老爷子的手中。” 顿了顿,朱棡又是继续道:“可若是老爷子执意要杀,我的那封奏章也没有用。” 这倒是实话,朱元璋究竟杀不杀廖永忠,还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也并不是一封奏章,就可以真的保下廖永忠的性命。 毕竟就如朱标所言,廖永忠的行为,完全就是朱元璋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除,终究还会痛。 “所以你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了老爷子要对廖永忠动手?” 朱标闻言,眼中当即闪过一抹震动道。 要明白,朱元璋在对廖永忠对手之前,可从未表露出对廖永忠的不满。 因为那个时候,大明刚刚开国,那为了稳定国本,老朱就绝对不能对廖永忠出手。 但等大明度过这个时期,廖永忠的生死,就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而等朱元璋下定决心动手除掉这根刺时,朱棡的奏章也是送至了御书房。 仅仅两个字,勿杀。 便是让朱元璋放过了廖永忠,甚至保留了廖永忠的侯爵。 可现在朱棡告诉他朱标,这封奏章并不是出自太原,而是洪武六年就已经写下的奏章? 这恐怕换谁都不会信吧? “嗯。” “廖永忠的开国之功,完全足以封以国公。” “但就是因为他私自揣摩圣意,致使小明王身死,所以这才封了德庆侯。” “可洪武三年,中书省左丞杨宪被杀以后,我便明白廖永忠必死,所以我才会留下那封奏章。”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标道。 “那便能说得通了,毕竟以你的聪慧,想看出其中的门道,并不是很难。”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了然道。 怪不得,朱棡能留下先手,原来是已经猜到廖永忠必死的结局。 “所以只是想保廖永忠一命?” 随后朱标又是看向朱棡问道:“又或者,你只是不想让老爷子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 其实这里朱标的确想不明白,毕竟朱棡从未与廖永忠有过交集。 可老朱为廖永忠安排的罪名是僭用龙凤,那即便是杀了,也不会留下把柄,更不可能留下骂名。 所以朱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者皆有吧。” “但我更想知道真相。”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道。 “真相?” 朱标顿时皱起眉头道。 “嗯。这么说吧,廖永忠追随老爷子多少年了,应该是从元至正十五年,就跟随在老爷子身边了。” “而其兄楚国公廖永安,忠心为主,以死明志,忠臣不事二主,死不降张。” “那廖家一门忠烈,国之重臣,真会擅自揣摩圣意,从而害死小明王?” “而且从始至终,廖永忠都没有害死小明王的理由。” 朱棡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廖永忠,这才继续看向朱标道:“所以我之所以保下廖永忠,就是想等回京以后,查明背后的真相。” 朱棡说的不错,廖永忠确实没有害死小明王的理由。 毕竟小明王死不死,都不会对于廖永忠有任何的影响。 至于什么天下正统,得国之正,不仅仅是对于廖永忠,而是所有的淮西勋贵而言,都是扯淡。 因为这天下,是他们辅佐老朱打下来的,而出生贫寒的他们,就认个死理。 那便是这天下,既然是他们打下来的,那老朱就应该是这天下的皇帝。 至于是从谁的手中接过? 你觉得这帮大老粗,会在意? 更何况,廖永忠负责迎回小明王,那即便是揣摩圣意,也不会蠢到在返回应天府的路上,害死小明王。 “你的意思是廖永忠被人当枪使了,而且这个人,就是已经被杀的中书省左丞杨宪。” 闻言,朱标又是沉默良久后,方才出声道。 现在细细想来,朱标也是觉得细思极恐。 这完全就是在利用廖永忠对于朱元璋的忠心,害死的小明王。 而且廖永忠在离开应天府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还是身为检校的杨宪。 “恐怕不只是杨宪。”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道:“别忘了,杨宪在成为中书省参知政事以后,便是与哪些人走的最近。” “浙东,江南。” 霎那间,朱标便是猛然抬起头,更是攥紧拳头道。 “杨宪出身检校,可在朝中并无根基,而其兄杨希圣更是因为得罪了李伯伯,被李伯伯罢免官职。” “那杨宪不管是为求自保,还是想为杨希圣报仇,都得依附一颗大树。” 不同朱标的咬牙切齿,朱棡反而是依旧淡然道。 “而且这颗大树,还必须能与李伯伯掰掰腕子。” “可纵观朝堂,也就是浙东先生的刘伯温,能与李伯伯掰掰腕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浙东与淮西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朱标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道。 “这一点上面,杨宪的确挺成功的。” “毕竟老爷子的本意,就是想在中书省插上一根钉子。” “但杨宪最蠢的地方,就是过于小看李伯伯,更是高估了自己。” 说话间,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讥讽之色。 因为杨宪曾多次向老朱谏言李善长无大才,不堪为相。 可李善长在老朱的心中,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能与汉之萧何比肩的人物。 即便是晚年被老朱怀疑有不臣之心,可那也是将李善长想成了司马懿。 那别说你区区一个杨宪,那即便是十个百个的杨宪,也抵不过李善长一根手指头。 第61章:太子朱标的入场,朝有晋王党(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太子,你的意思呢?” 朱元璋轻轻点头后,便是转头看向了朱标。 只是此言一出,立于殿中的朱棡果断皱眉。 甚至就连胡惟庸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明明都是已经可以拍板的事情,可朱元璋偏偏转头询问朱标? 这是想干什么?为晋王朱棡分担仇恨? 还是朱元璋也不想重设检校,所以想借助这位仁厚太子的口? 可检校重设,对于文武百官乃是滔天噩耗,但对于朱元璋而言,只能是更利于掌控朝廷。 所以朱元璋没有理由会回绝吧? “老爷子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并不是很想拉大哥下水吧?” 朱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但也是如同胡惟庸那般疑惑,毕竟面对朱元璋的骚操作,还有未曾问询朱标前的大好局势,朱元璋也都不能开这个口。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 “儿臣觉得晋王提议甚好,重设检校,监察天下。” “不过检校司已经成为过去,所以再用检校司,倒像是走了过去的老路。” “所以儿臣提议,将检校司改建,称锦衣卫,同时设立南北镇抚司。” “..........” “如此一来,陛下即便是坐镇中宫,依旧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思索间,朱标便是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但这转身的瞬间,朱标的眼眸却在秦王朱樉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 “飞鱼服、绣春刀、夜锦衣、血满朝!” “陛下,儿臣请旨,为首任锦衣卫指挥使!” 朱樉也是明白朱标那道眼神的意思,便也是一步踏出,方才看向朱元璋躬身请旨道。 话音落下,殿中又是陷入一片死寂,群臣根更是面面相觑,皆是震惊不已。 毕竟太子朱标的提议,不仅没有反对重设检校。 反而提出了一套更为周全,更加完善的的监察体系、锦衣卫。 而且权力不知比昔日的检校司,大了何止百倍。 毕竟可以完全规避三司,直接抓人审讯一条龙,并且不受任何权力约束,仍是向朱元璋负责。 所以这无疑让朱元璋监察百官的能力更上了一层楼,同时也意味着文武百官将面临更为严密的监察与约束。 就连胡惟庸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中更是暗自思量道:“锦衣卫,究竟是加强对于百官的监察,还是另有所图?” 说实话,胡惟庸第一次距离真相这般近,那若是细细思索一下,不难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但可惜,谁让胡惟庸一向自负,压根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想。 “老大,你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站在朱樉的身边的朱棡,却是有点看不明白朱标的操作,为什么就非得亲自下场? 而且还将朱樉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给拉了进来? “允。” 朱元璋轻轻敲击着龙椅,仿佛是在思索,直至片刻后,这才点了点头。 儿臣遵旨,谢陛下。” 朱标与朱樉又是齐齐躬身道。 “陛下圣明!” 群臣无奈,也是齐声道。 毕竟朱元璋金口玉言,所以一旦出口,便是不能再更改的事实。 而且如此完善的锦衣卫制,恐怕太子朱标早就是筹谋已久,那即便是反驳,也是无济于事。 但同意归同意,使绊子归使绊子,毕竟依照锦衣卫制,那若是长此以往,大明朝的臣子,头上可就是都悬着一把刀。 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所以为了自身性命,要么不贪,要么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 可是不贪,以朝臣们的那些俸禄,绝对养活不起一家老小。 毕竟大明朝的俸禄,在历朝历代以来,那可是出了名的低,所以也唯有贪腐,才能养活一家老小。 那剩下的最后一条路,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但这也不容易,不过事在人为,总能有一线生机。 “有本就奏,无本退朝。” 紧接着,总管太监王景弘又是以其特有的尖细嗓音,高声道。 话音落下,仍是没有朝臣出列上奏。 “退朝。” 朱元璋见状,便从容起身。微微侧首,向身旁的朱棡等三位皇子轻轻招手,便是踏进了后殿之中。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也是齐声恭颂,目送朱元璋步入后殿,语气中饱含敬意。 而伴随朱元璋身影的远去,朝堂氛围一松,群臣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毕竟这场的早朝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就仿佛遏制住了他们的脖颈,让他们喘不过气。 “胡相国,午时以后来孤的东宫一趟,孤有事找你相商。” 仍是此时,朱标的声音响起,其间话语温和,却隐含深意。 特别是朱元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于后殿深处。 朱标方才侧目向胡惟庸,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惟庸虽然不明,但也是微微欠身,以恰到好处的恭谨道:“遵命,太子殿下。” 只是低头的瞬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精芒,但转瞬间,就已无影无踪。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卫国公邓愈与德庆侯廖永忠,也是走了过来,并且看向朱棡与朱标行礼道。 对此,朱标仍是面带笑容,态度依旧往日般温和而谦逊。 至于朱棡则是随意了些,直接看向邓愈与廖永忠摆摆手:“你们先去御书房。” “遵命。” 邓愈与廖永忠交换了眼色,随即一同行礼,态度恭谨。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胡惟庸,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后,方才躬了躬身,离开了奉天殿。 看来传言果然没错,除了卫国公邓愈与宋国公冯胜,便是德庆侯廖永忠也是属于晋王党。 晋王党?没错,不管是卫国公邓愈,还是宋国公冯胜,又或者德庆侯廖永忠,现在都是晋王党。 “设建锦衣卫,你不应该插手。” 等文武百官全都踏出奉天殿后,朱棡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道:“更不该将老二拉进来。” “所以我就该让我的弟弟,替我挡在前面?” 朱标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 第62章:孤施仁政于天下,但绝对不妥协(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若我不愿,谁能让我低头?” 面对朱标的不在意,朱棡又是沉声道。 从小,老朱家最得宠的是朱棡,但最为执拗的也是朱棡。 而但凡有一点不顺心,朱棡就是宁死都不愿意点头。 可自从朱棡于洪武六年离京前往太原,到这几日回归京师。 看似已经执拗的外表下,其实已经不似当年执拗。 所以朱标真的很想知道,朱棡这几年待在太原,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想让你低头。” 思索间,朱标便是侧过朱棡的身旁,来到龙椅下的台阶上坐下,方才摇了摇头道。 “老大,你不蠢,锦衣卫监察天下,犹如文武百官头上的一柄刀。” “可由我提出改建,那即便文武百官心有不满,但我是非太子,乃晋王。” “所以即便是得罪了文武百官,他们也只能想尽办法驱逐我出京。” “但你不同,你是太子,你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这个恶,绝对不能由你来执。” 闻言,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怒气道。 “老三,来坐下聊。” 对此,朱标仅是露出笑容,便是冲朱棡招了招手。 可仍在气头上的朱棡,哪里肯坐下,更别说坐在朱标的身边。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 朱樉见状,便是直接走到朱棡的身边,一把将朱棡拉向台阶旁硬按下后,方才继续道:“心平气和点嘛,就慢慢聊嘛。” 话罢,朱棡仍是冷哼一声,但却不再挣扎起身。 毕竟朱樉说得对,他们始终是兄弟,而朱标所意,也是不想让朱棡冲在最前面。 “我岂能不明白伱的意思。” “但你看看那满殿朝臣的面色,即便是我们的那些叔伯。” “听见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时的面色。” “而整座奉天殿,竟然仅有寥寥几人未曾变色。” “可想而知,他们为官......究竟是为了天下百姓?” 随后,朱标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空空如也的奉天殿,方才继续冷声道:“还是为了自身的权势富贵。” 闻言,朱棡也是沉默片刻后,方才点头道:“权势。” “朱门酒肉奢靡现,路有冻骨少人怜。” “朝堂一笑风云变,民间疾苦几时消。”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嗯,好诗啊!三两句便是道尽了这满朝文武的心思,还有天下百姓的心酸。” “所以就如同你的这首诗,那坐江山,就仅仅是为了江山?” “所以为了这座江山,为了孤的太子大位,孤便做不了这个恶人?” 话罢,朱标方才将目光移向朱棡道:“那孤的这个太子,若只是一味的委曲求全,要之何用?” 内殿之中,朱元璋闻声,嘴角也是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可对此,朱棡仍未开口,依旧静静的看向朱标。 “所以孤既然当得起这個太子,又何惧宵小?” “而就凭他们,也想撼动孤这个太子?” 说话间,朱标的脸上再不似往日的和煦,反倒是增添了三分霸气。 史上最稳太子爷,朱标。 从来都不是一句吹捧之词,而是对于太子朱标的肯定。 纵然一生都未曾当上皇帝,但在洪武朝,以朱标的权势,那也当得起一声“洪武副皇帝”! “若是你昔日有今日之霸气,我倒不是不用担心了。” 望向霸气的朱标,朱棡先是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道。 “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我想告诉你。” “父皇起于微末,大明天下更是来之不易。” “可这天下百姓,仍然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易子相食,更是屡见不鲜。” “所以纵然我有心成为父皇这般的皇帝,可我也不能。” “因为眼前的大明天下,最重要的便是恢复民生,让我大明百姓走出苦难,使他们朝有食,暮有所。” “而这才是孤的责任,那为了这天下百姓,孤只能作为仁厚之君。” 说话间,朱标又是轻叹一口气道:“所以,孤没得选。” 其实朱标从成为太子的那一日起,便是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所以大明的下一任皇帝,绝对不能是穷兵黩武的皇帝。 而也唯有广施仁政,才能让这千疮百孔的中原天下,恢复元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朝臣们会觉得朱标温良醇厚的原因。 可他们却未曾想过,朱标的老子可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那这般杀伐果断的皇帝,岂能生出一个仁弱的儿子? 只不过相比于老子朱元璋狠辣,朱标的确显得仁厚了些。 但别忘记了,古往今来,论杀性最重的皇帝之中,朱元璋可是能排进前三的狠人! 后世,更是将朱元璋称为九族消消乐。 所以想实施任政的朱标,纵然手段再狠,也不能可能超越他老子朱元璋的狠辣。 “可一味的退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大明的二世皇帝,可以作为仁厚之君,施仁政于天下。” “但也可以如父皇那般杀伐果断,绝不妥协。” 又是良久后,朱棡方才看向朱标说道。 “嗯。” 朱标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因为孤是太子,还是你的兄长,所以不管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你,孤都不退。” “为了我?我呸!” “只怕是你不想让我离开大明吧?” 但对此,朱棡却是撇了撇嘴道。 朱标的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朱棡? “一半一半。” 突然被朱棡戳破小心思的朱标,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道。 “留在大明给你当牛做马?” 而对于朱标的尴尬,朱棡却是直接伸出手揽住朱标的脖子,方才冷笑道。 “老爷子偏爱了你一辈子,什么都为你让路。” 一直未曾出声的朱樉,也是一把揽住了朱标的脖子,恶狠狠道:“而你现在还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想都别想。” 说实话,朱樉对于朱标的怨念最大,毕竟要不是为了朱标,他至于娶王月悯为正妃? “孤什么时候要你们当牛做马了。” 望向自家两个弟弟恶狠狠的目光,朱标又是哭笑不得道。 第64章:老三,二哥能不能当皇帝?(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汤鼎、邓镇应该不日便能抵京了。” 御书房的门口,朱棡看向太原的方向,细细盘算了一下日子,方才轻声开口道。 至于朱元璋与朱标,则是在御书房之中,面见邓愈与廖永忠。 所谈之事,便是昔日小明王之死。 “应该没这么快,毕竟这才几日。” 朱樉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便是摆了摆手道。 京师距离太原,可有二千多里的路程,那即便是快马加鞭,轻装简行,也得半个月。 更何况此时才过去几日。 “还是那句话,最多几日。” 对此,朱棡仍是摇了摇头道。 毕竟朱棡离开太原,返回京师,可朝廷的使臣并未离开太原,而是依旧待命的状态。 所以对于朝廷接管山西兵马大权,只需单人单骑,接连数日奔走,便可以直抵太原。 那以邓镇与汤鼎的勇猛,还有对于朱棡的死忠,那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会一骑回京。 “二十万铁骑,整座大明,便是倾尽全国之力,也难以打造出二十万铁骑。” “可你在三年不到的时间,便是打造出一支无敌铁骑,且横刀立马,纵横草原。” “所以,你跟二哥说句实话,你真的甘心将这兵权交出去?” 朱樉倒是显得颇为洒脱,也不再拘泥于先前的话题,反而是目光炯炯地望向朱棡又问道。 毕竟以他们家老三的自信,邓镇与汤鼎说不定这几日,还真能返回京师。 只是朱樉有点好奇,朱棡真的舍得将二十万铁骑,全部交回朝廷? 那可是朱棡三年来的心血,真能这般洒脱? “你以为老爷子真能将我的兵权剥去?” 朱棡却是看向朱樉反问道。 “不然呢?”朱樉皱眉道。 “那我问你,兵权掌握在自家人的手中,还是掌握在外人的手中,哪个更让老爷子安心?” 面对眉头紧锁的朱樉,朱棡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道。 “那当然是自家人才能老爷子安心。” 朱樉不假思索道。 毕竟任人唯亲,在古时,特别是皇室之中,可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这就是为什么老爷子将你放去西安,将我放去太原的原因。” “还不是想让伱我兄弟,节制山西与陕西的兵马?” “毕竟比起自家亲儿子,谁也不能让老爷子真正放心。” “所以这兵权看似脱离了我的掌控,但实则仍然在手。”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将冯诚留在太原,而不是让他一起随邓镇与汤鼎回京的原因。” “因为冯诚是我麾下心腹,而他在军中的威望,虽然不足以与邓镇与汤鼎媲美,但也足以替我镇守大军了。” “并且这可是老爷子打了一手好牌。”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划过一抹赞叹道。 年轻的小将,一来还年轻,二来便是军中威望不足,所以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比起骄兵悍将的淮西勋贵,可好掌控的多。 所以未来暂代山西兵权的,虽然还未透露半分,但朱棡几乎可以肯定,必然是冯诚。 “这样么?” 朱樉还是有点没想明白的挠了挠头道。 “二哥,你真应该好好读读书。” 对此,朱棡又是无奈,且极为认真的看向朱樉道:“不然你未来,真的很容易吃亏。” “呃呃......” 望向极为认真的朱棡,朱樉也是轻叹一口气道:“兵法韬略,我还能读的进去,但书,真是一看就困。” 这是实话,朱樉真就是一看书就困,而且因为这件事,朱元璋没少抽朱樉。 甚至李希颜夫子都是被气得够呛,但朱樉还是屡教不改,因为不是不想改,而是真的改不动。 “二哥,老大的本事,你应该明白。” “玩弄权术这一块,除了咱家老爷子,便是韩国公都是略逊一筹。” “至于打仗这一块,老大压根不用担心,他的岳丈可是鄂国公常伯伯,还有蓝玉这样的悍将作为嫡系。” “所以老大静坐中宫,未来便足以掌控天下大势,可谓是文武兼备。” “但是你只通晓兵法韬略,不明治国之道,又怎么能向老爷子证明,你并不弱于老大?” 朱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朱樉的肩膀,方才轻声道。 “比上不足,比下更不足,还证明什么?” 话罢,朱樉倒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大明朝最为耀眼的英才,一位是自家大哥朱标,一位是自家弟弟朱棡。 那便使得朱樉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比才学,朱樉比不过朱标,比军事,朱樉也比不过朱棡,所以真的很尴尬。 况且朱棡可不仅仅是军事能力拉满,而是真正的上马可征伐天下,下马可治国天下。 而且幸亏这哥们心大,又是打心眼里爱护朱棡,所以从不多想,要不然绝对能生出乱子。 所以这便是朱樉自嘲的原因,至于想证明自己不弱于朱标,也的确是朱樉的执念。 可究竟是为了什么,除了朱棡与朱樉外,便是无人可知。 “二哥,你不比我弱。” 看向嘴角勾起些许自嘲的朱樉,朱棡轻轻捏了捏朱樉的肩膀,仍是正色道。 秦王朱樉真的弱么? 我们抛开人品谈能力,朱樉这哥们真是猛地一塌糊涂。 坐镇西安,威震三秦以及西宁周边部分地区,整整十二余年。 从洪武十一年就藩,直至洪武二十四年,这哥们就没在战场上吃过亏。 特别是洪武二十八年,朝廷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领兵征讨洮州了,就又给朱樉派出去了。 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朱樉又赢了,所以这哥们在军事上的水准,绝对是完全继承了朱元璋,那又怎么可能弱? “老三,外面的天下,真的很大么?” 对此,朱樉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轻声询问道。 “很大。” 朱棡想了想,便是道。 “有多大?” 朱樉又是问道。 “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朱棡指向天边,仍是轻声道。 “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朱樉也是顺着朱棡指的方向看去,嘴上更是轻声呢喃道。 “老三,哥想问你一個问题。” 直至良久后,朱樉转过头,看向朱棡也是略有三分认真道。 “什么问题?” 看向认真的朱樉,朱棡轻轻点头。 “哥有没有做皇帝的潜质?” 朱樉的眼中当即闪过一抹精芒,便是道。 “嗯......?” 见完廖永忠的朱元璋与朱标,刚想踏出御书房,便是听见了朱樉的虎狼之词。 甚至就连邓愈与廖永忠都是一脸尴尬的别过头,别看我,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这人就是得服老,怎么一下子就耳背了,看来回家以后,得请大夫来看看。 “能!” 第65章: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对于朱樉的问题,朱棡则是斩钉截铁道。 好不容易自家二哥有了当皇帝的心思,那可绝对不能浇凉水。 毕竟别人不知道朱樉有多猛,朱棡岂能不知? 这要是出去打仗,以这哥们的能力,即便不能开辟一国,也能割据一方。 再加上朱棡,届时他们兄弟俩联手,未必不能重现昔日成吉思汗纵横亚欧之风采! “真的?” 朱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意动道。 “我可是你跟老大牵着手带大的,那我还能骗你不成?” “难不成,你真想给老大当牛做马?” 朱棡又是一把揽住自家二哥的肩膀调侃道。 “感情深,归感情深,但我可没想过给他当牛做马。” “而且不争馒头争口气,我怎么也得向老爷子证明,我不弱于你跟老大。” 说话间,朱樉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锋芒。 朱樉自然不会与朱标争,当然也争不过朱标。 但就如朱棡所说的那般,这天下很大,大到天高皇帝远,大到遥遥万里不相见。 那他朱樉未必就不能纵横一世!也未必就不能与朱标肩并肩! “那不就得了。” “待来日你我兄弟一起出海,相互扶持,纵横亚欧,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那比起来,老大是接过老爷子的衣钵,乃是大明二世皇帝,也就是太宗皇帝。” “但你我兄弟,若是开疆拓土,便是如同老爷子这般的太祖皇帝。” “这样一来,伱岂是不弱于老大?你足以盖过老大!” 朱棡紧了紧朱樉的肩膀,又是豪迈一笑道。 似乎不怕被御书房之中的朱元璋与朱标听去。 毕竟朱棡哥俩想的是开疆拓土,成就一番霸业,又不是想在大明造反当皇帝,那何罪之有? “好!” “读书困倦,那我就头悬梁,锥刺股!” “我就不信,我不能成为上马平天下,下马治天下的马上皇帝!” “至于这个大明,谁愿意留,谁就留吧!” 对此,朱樉一发狠,便是看向朱棡重重点头道:“至于咱们两兄弟,出海!” “这才对嘛!”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所见,即王天下!” “我所为,即王下道!” 朱棡又是伸出手,重重握拳道。 “这两个臭小子。” 御书房之中的朱元璋本想推开房门,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并且轻声嘀咕道。 说实话,朱元璋的确有点麻,可别说是朱元璋,便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面对这样的儿子,谁能不麻? 毕竟当皇帝这种话,就是等于谋逆的死罪,但谁能治了这两兄弟的罪? 反正他们又不是想造反,而是想开疆拓土,海外裂土封国。 那开疆拓土,有什么错? 最多也就是处于礼仪之邦的角度谴责一下他们,毕竟中原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但有个屁用? 而你看这個哥们,哪个像是会遵守礼仪教条的? 特别是朱棡,杀性不是一般的重,更是整日将灭其国,绝其苗裔挂在嘴上。 “得了,老二也想跑。” 至于朱标却是不同于朱元璋的心思,反而是心中叹了口气道。 难道眼前的这座大明,真就不值得他们留恋么? 难不成这份兄弟情义,在他们的眼中真的比不过那个位子么?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泛起,朱标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夕阳西下,岁月静好,兄弟情深仍是情深,又岂能是那个位子可以撼动? “标儿?” 朱元璋看向朱标有点红肿的脸颊,便是闪过一抹错愕道。 这个巴掌,倒是让朱元璋有点措不及防,压根没想明白,朱标为啥抽自己? 至于站在一旁的邓愈与廖永忠,更是唰的一下子跪倒叩首,甚至心中都有点打颤。 今日就不该来朝廷,怎么什么事都能被他们遇上? 先是朱棡与朱樉的逆天对白,再就是朱标自扇嘴巴? 他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这话,这场面,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听见,可以看见的? 老朱,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思索间,邓愈与廖永忠这两位沙场宿将,头更是愈发的低下,心中更是愈发忐忑。 “爹,儿子没事,就是让自己冷静冷静。” 对于朱元璋的询问,朱标先是摇了摇头,方才看向仍然叩首的邓愈与廖永忠。 “邓伯伯,廖叔叔,起来吧。” 说话间,朱标便是想将邓愈与廖永忠扶起,但怎么扶,邓愈与廖永忠就是不敢起。 毕竟这件事,朱标说了不算,只有朱元璋说了才能算,不然今日邓愈与廖永忠就是彻底栽了。 “回了府上候着,咱让御医上门给你们瞧瞧,怎么还没老,眼睛怎么就开始模糊,还有这耳背的毛病。” “这让咱以后怎么能放心让你们领兵?” 朱元璋先是白了一眼邓愈与廖永忠,便是没好气的开口道。 其意,就是咱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至于没好气,则是朱元璋觉得,邓愈与廖永忠有点小题大做了,他老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嘛! 呵呵....... 你朱元璋小肚鸡肠不小肚鸡肠,淮西勋贵不知道,但你老朱记小纸条,这件事,淮西勋贵就能记你一辈子。 “谢陛下恩典。” 邓愈与廖永忠闻言,方才对视一眼后,齐齐起身谢恩,同时心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可以不怕朱元璋生气,但可不想被老朱惦记。 而被老朱惦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可若是我们想老大了,怎么办?” 门外,又是响起了朱樉的叹息声道。 并且瞬间,朱元璋与朱标便是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个字。 这更是惹得邓愈与廖永忠哭笑不得,毕竟这距离外面就是一道门,那他们即便是堵上耳朵,也还是能听得见。 “那就回家啊,还能怎么办?” 朱棡甚至连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朱樉道。 “回家?” 朱樉微微一愣道:“遥遥万里不相见,真的还能回来么?” “给我时间,想回家,并不难。” 对此,朱棡又是轻轻锤了锤朱樉的胸口,方才笑道。 言语间,那股自信的锋芒,足以盖过所有。 第66章:毛骧,凭什么可以踏进太原府?(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你们俩在这里嘀咕什么?” 便是此时,御书房的大门从内被推开,只见朱元璋一脸没好气的看向坐在门口的朱棡与朱樉道。 “没什么。” 朱棡闻言起身看向朱元璋,摆了摆手道。 “晚点来坤宁宫,咱请你吃个饭。” 对此,朱元璋直接来到了朱棡与朱樉的身边,然后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还有老二,你也得来。” 朱樉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便是缩了缩脖子。 请吃饭? 除了竹板炒肉?还能是什么? “好。” 至于朱棡依旧不在意的看向朱元璋。 “哼。” 老朱又是傲娇的冷哼一声,便是大踏步的离开了御书房。 “恭送陛下。” 邓愈与廖永忠连忙看向朱元璋的背影,又是行礼道。 “什么情况?” 等朱元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朱棡方才转头看向朱标询问道。 “里面说吧。” 朱标瞥了一眼四周,便是拉起朱棡的手,走回了御书房。 当然紧随其后的还有朱樉。 至于邓愈与廖永忠则是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后,方才踏进御书房。 毕竟朱标没说让他们退下,那便是默许了他们参与其中。 更何况不管小明王之死的背后,究竟有何等阴谋,但始作俑者,终究是眼前的德庆侯廖永忠。 那跟邓愈有什么关系? 只能怪他邓愈爱掺和,谁让他跟廖永忠站在一起,并且还卷了进来。 “老二,这是负责所有锦衣卫的腰牌,而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 “等毛骧从太原回来以后,你便可以着手改建锦衣卫,成立北镇抚司。” 一踏进御书房,朱标便是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扔给了后面的朱樉道。 “嗯。” 朱樉接住朱标扔过来的腰牌,便是点了点头。 “毛骧去太原干嘛?” 不过站在朱标身边的朱棡,却是微微皱起眉头。 怪不得,朱棡回京以后,从未见过毛骧,原来是毛骧去了太原。 “你不是让老爷子去太原走走么?” “但京师距离太原,一个来回便是四千多里地,老爷子哪能亲自去?” “所以老爷子便让毛骧前往了太原。” 朱标倒也没有隐瞒,便是直接看向朱棡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朱棡的眉头越皱道。 “怎么?” 朱标瞥向朱棡,不明所以道。 “没有我的腰牌,伱以为毛骧能踏进太原?” 朱棡果断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你别小看毛骧,那可是咱家老爷子最得力的心腹。” 对此,朱标仅是摇了摇头道。 毛骧可是锦衣卫的头目,岂能进不去一個小小的太原府? 除非朱棡真有通天之能,不然以毛骧的能力,绝对可以混进太原府。 至于当初朱元璋安插在太原的钉子,为什么能被拔除? 说白了还是为了保护朱棡,所以几乎不会离晋王府太远,这才给了朱棡可乘之机。 “呵呵,你当真是有点小瞧了我的太原府。” “当初我为了防备老爷子,便下令凡是南人入太原,必须接受审查。” “而毛骧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些年,即便是能扮成百姓,也是样似神不似。” “所以毛骧一到太原府,要么遣返回京,要么就是关起来。” 对于朱标的自信,朱棡则是不屑一顾的看向朱标道。 当初为了防止朱元璋窥探太原府,朱棡可是做足了准备与功夫。 “呃.....” 望向朱棡脸上的不屑一顾,朱标却也是皱起眉头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防备老爷子” 南人入太原,就必须接受审查? 朱棡防备朱元璋,竟然到了这个份上?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朱棡坐在了朱标的身旁后,方才开口道。 “我?” 朱标仍是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能不能先让老臣们出去?” 可还不待朱棡开口,邓愈便是有些尴尬的看向朱标与朱棡拱手道。 就连廖永忠的头上都是渗出一抹冷汗。 这几兄弟就不能聊点臣子可以知晓的? 不是想当皇帝?就是防备朱元璋? 这是他们可以听见的话? 他娘的,今日就不该进宫,总觉得自己的九族在向自己招手。 这也幸亏邓愈与廖永忠是沙场大将,还能镇定下来。 可要是换了别人,今日只怕是已经吓尿了。 所以大侄子们,别闹了,这心脏实在是扛不住了,就饶了他们吧。 “嗯。” 朱标思索了一下,便是看向门口的李恒道:“李恒,你带着卫国公与德庆侯去偏房休息。” “谢殿下,老臣告退。” 闻言,邓愈与廖永忠总算是松了口气,更是如蒙大赦般跟着李恒退出了御书房。 “因为我越优秀,老爷子就会担心,我会不会觊觎那个位子,从而引起老朱家的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等邓愈与廖永忠退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盯着自己的朱标,轻声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朱樉倒是率先点头看向朱棡道:“更何况我们都是嫡子。” “可你将太原掌控在手,完全杜绝老爷子的眼睛,怎么不怕老爷子忌惮?” 朱标自然也明白朱棡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朱棡道。 若是想藏拙,以朱棡的聪明,绝对可以面面俱到,并且让朱元璋抓不到一点把柄。 可朱棡偏偏选择了将太原完全掌控在手? 毕竟这种行为,即便是嫡子,也是谋逆的大罪,除非...... 又是刹那,朱标便是瞳孔猛缩道:“除非,你就是想让老爷子忌惮你。” “对也不对。” 闻言,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后,仍是摇了摇头道。 朱标的确聪明,一瞬间就能想明白,但终究是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对此,朱标更是一愣道。 “老爷子若是忌惮我,会不会将我抓回京师?” 朱棡却是反问道。 “会。”朱樉直接点头。 “嗯。”朱标犹豫片刻后,也是点了点头。 “那会怎么处置我?”朱棡仍是反问。 “圈禁。”这一刻,朱标两兄弟都没有犹豫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朱元璋这般爱护朱棡,所以抓回朱棡,最多就是圈禁一时。 待来日朱标克继大统,天下大局已定,那朱棡即便是再能,也是翻不起一点浪花。 第67章:百年来的屈辱沦丧、破碎山河(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所以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将我抓回京师。” 话罢,朱棡方才看向朱标与朱樉,眼中闪烁起一抹不可名的光芒。 “抓你回京师?你真会坐以待毙?” 朱标的目光直视朱棡,彷佛能将朱棡看穿一般。 “不会。” 朱棡摇了摇头道。 “那依我所想,草原,便是你的退路。” 闻言,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光芒道。 “没错。” 朱棡的眼中满是赞叹道。 “你从洪武七年大战王保保起,应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朱标又是道。 “准确点,到了太原以后,我便已经做起了准备。”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标摇头道。 “虽有私心,但也能为我大明彻底荡平边患,扫荡犁庭,洗刷我汉家江山百年来的屈辱沦丧。” 说话间,朱棡的思绪彷佛回到了那一日的草原。 披甲十万严阵以待,一兵一卒,皆如磐石,坚不可摧。 战马嘶鸣,踏动大地,仿佛连绵山脉也为之颤抖,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朱棡骑马立于万军之前,巍然不动,宛若苍茫天地间的一根定海神针。 其身旁,年轻书生羽扇轻摇,谈笑间,胸藏百万甲兵,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将士们,百年来的屈辱沦丧,百年来的破碎山河。” “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清冷肃杀的声音响起! “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话语落下,万军齐声呼应,声浪如同怒涛拍岸,气势磅礴,响彻云霄! 思绪百转千回,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冷意。 那一战以后,北元已经不足为惧,但朱棡所求,并非不足为惧,乃为扫荡犁庭。 所以大明必将再起刀兵! “再者,便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若是老爷子想将我抓回京师,我便带兵北上,直取草原。”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道。 “这才像是你的性子。” 朱标闻言,并不惊讶,反而是点头道。 “所以你真将太原治理的很好?” 朱樉倒是看向朱棡问出了关键。 “没错,北方终究比不得江南,而我可以跟老爷子赌气,但我却不能对百姓不管不顾。” “所以我便推翻了老爷子所有的国策,用我的方法治理太原。” “而在我的治理下,太原不仅恢复了元气,更是远胜京师。” 话罢,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傲然之色。 北伐草原,战果颇丰,建二十万铁骑,扫荡犁庭,雄拒异族。 治理太原,百姓丰衣足食,不复昔日,这般功绩,谁敢小觑。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是朱标,便是朱樉都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这也难怪朱棡要封锁太原。 毕竟推翻朱元璋所制的全部国策,还将太原治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这要是不封锁,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大明所谓的国策,就是一个笑话。 那不仅仅是朱元璋威严受损,更是会在大明天下掀起一场巨大的动荡。 “可三年时间,纵然伱如何封锁消息,也能传至京师了吧?” “毕竟百姓是人,乃太原的富饶,必然会席卷北方。” “可时至今日,若非你开口,我们岂能知晓太原之富饶?” 朱标还是想不明白的看向朱棡道。 虽然路途遥远,消息闭塞,但三年的时间,即便是处于封锁,也该露出一抹风声吧? 可别说是京师,便是北方都没有消息传出,这正常么? “谁告诉你北方无人知晓?” “只是因为京师距离北方太远,再加上消息闭塞,所以你们才不知道罢了。” “毕竟北方百姓颠沛流离,人口难以彻底清查,而且大多百姓都已经向南迁徙了。” “还有就是想进入太原,你就必须登记造册,录入户籍,成为太原百姓。”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增加太原的人口,也可以封锁消息。” 朱棡又摆了摆手道。 “原来如此。” 朱标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北方经历战乱以后,那日子更是越发的贫苦。 而大明建国以后,虽然对于北方施以仁政,但没个几十年的时间,北方根本难以恢复元气。 所以北方大多的百姓都是背井离乡,向南迁徙。 毕竟南方虽然也伤了元气,但终究比北方强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個原因,南方百姓压根不会前往北方。 即便是有,也是被掳走的百姓。 “现在明白了吧?毕竟南方本就比北方富庶,所以南方百姓怎么可能来北方讨生活?” 朱棡望向若有所思的朱标,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只能是老爷子,或者是朝臣的探子。” 闻言,朱标也是点头道。 “可被掳走的百姓也不少,那你又该如何分辨探子?” 朱樉却是有些疑问道。 “伪装永远都是伪装,就像老三所言的样似神不似。” 朱棡并未开口,反而是朱标转头看向朱樉道。 毕竟你可以伪装成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但却演不出百姓曾经历的悲苦。 “说起来,我倒是有点想念,我的那位先生了。” 彼时,朱棡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怀念道。 “先生?” 对此,朱标与朱樉竟是齐齐看向朱棡。 毕竟以朱棡的文采,还有谁能让他称呼一声“先生”? “顾修齐,字瑾瑜,与我同岁。” 望向好奇的朱标与朱樉,朱棡当即露出笑容道:“一县之才。” “一县之才?” 朱樉微微皱眉道:“区区一县之才,岂能被你称为先生?” “足以治国。” 朱标伸出手,便是在朱樉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老二,希望你说的头悬梁,锥刺股,不是用来敷衍我的。” 朱棡果断冲着朱标伸出大拇指,随后又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你看看老大,再看看你,有脑子跟没脑子一样。” “呃呃.....” 朱樉顿时有些幽怨的看向朱棡与朱标,好似那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看的朱棡与朱棡一阵恶寒,浑身更是冒起许多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滚!” 朱樉:(~ ̄▽ ̄) 第68章:政于养龙,谋以扶龙(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治国之才?此人真能比肩韩国公?” 不提仍然有些幽怨的朱樉,朱标却是转头看向朱棡道。 “比不得韩国公那般老谋深算,至于才情,完全不输韩国公。” 朱棡想都不想的看向朱标笑道。 “世间当真还有如此大才?” 闻声,朱标顿时一震道。 李善长已是惊世大才,而若非李善长之佐,老朱安能如此容易的取得天下? 再者,便是眼前的晋王朱棡,一身才情惊世,便是李善长也是赞叹不已。 但这个顾修齐,竟然能得朱棡如此赞誉? 那绝对是惊世大才。 “天下英才如过江之卿,何其之多?” “但能登堂入室者,屈指可数,你可知为何?” 对此,朱棡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了摇头的看向朱标询问道。 “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 朱标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当即开口道。 “没错,而我征战草原,拼命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粮草辎重?” “那若是后勤都无法保障,我岂能打的北元节节败退?” “也是幸得顾修齐,才能让我放开手脚,马踏草原,兵锋直逼王庭。” “可除了顾修齐,我身边还有谋臣钟伯弦,与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而这般谋臣,应该不输刘伯温了吧?” “所以,若是无我,你觉得这般大才,未来能否登堂入室,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 话罢,朱棡看向沉思的朱标,又是端起茶盏。 “天下大才,应当可以登堂入室,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封侯拜相。” 朱标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开口道。 “错错错。” “若无我,今日之大明,明日之大明,未来之大明。” 朱棡放下茶盏,竖起一根手指轻摇,方才开口道:“都不会有顾修齐、钟伯弦。” “这是为何?” 朱标不明道。 “他们都会死。” 说话间,朱棡轻叹一口气。 朱标也是一震,眼眸瞬间变得复杂的点了点头,“会死。” 正如朱棡所言,天下大才如过江之卿,何其之多? 但能登堂入室者,又有几何? 只因官场黑暗,充满尔虞我诈,朝堂更是波诡云翳,防不胜防,但这只是其中一点。 更重要的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三餐温饱奔走,那如何能到应天府,又何谈登堂入室? “我这两位先生,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身子骨弱。” “年少时留下的老毛病,时至今日,也都未能真正调理过来。”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轻声道:“所以,你我任重而道远。” “我明白。” 朱标轻轻点头后,便是看向朱棡道:“不如将他们接来应天府调养?” “车马劳顿,还是让他们再养养吧。” 朱棡摇了摇头道。 “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入朝为官?” 闻言,朱标也觉得有理,便是点了点头后,又是看向朱棡询问道。 “打住,你想都别想。” “有能耐,自己去招揽治世之才,别想打我的秋风。” 对此,朱棡狠狠瞪了一眼朱标道。 果然,朱标的屁眼子跟老朱一样黑,还没见上人就已经开始惦记了? 还想挖他朱棡的墙角,想都别想,没门! “治世之才,若是放在太原,岂不是有点可惜了。” “但若是放在朝中,以他们的才学,绝对可以登堂入室,封侯拜相。” 朱标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方才看向朱棡道。 “呵呵,即便不入朝,我也能让他们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朱棡嗤之以鼻道。 “况且,我这个年纪,便得了他们,那岂不是上苍都在助我?” 顿了顿,朱棡又是有些得意的看向朱标道:“还没开国,老天爷就将相国之才,送到了我身边,啧啧。” “老大,我都想不明白,你在跟他争什么?” “你坐拥大明江山,那这天下的大才,岂不都是伱的,你又何必跟老三争抢?” 一直未曾开口的朱樉,却是无奈的看向朱标道。 “罢了。” 闻言,朱标老脸一红,便是摆了摆手。 “这才对嘛。” 朱棡也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标道。 “还是谈谈正事吧。” 朱标白了一眼朱棡,方才轻声开口道:“老二,你掌控锦衣卫,那调查小明王之死,我便交给你了。” “嗯。” 朱樉自然知道内情,便是正色点头道:“放心,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不急。” 闻言,朱标却又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朱樉没明白朱标的意思。 “多事之秋,不易大动干戈。” “毕竟小明王的死,已经成了定局,查明真相,是要公示于天下,所以并不着急。” “但现在不管是胡惟庸,还是实施摊丁入亩,才是我大明的重中之重。” “所以慢一点,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才香,而贪多就嚼不烂了。” 对此,不待朱标开口,朱棡便是率先看向朱樉开口道。 “老三说的不错。” “多事之秋,当以大明百姓为重。” “所以该查查,但不宜引起动荡,让他们有所察觉。” 朱标也是轻轻点头道。 “还有就是早朝改制,老爷子的意思,不着急。” 朱标又是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老爷子要从这件事上做点文章出来,所以再缓缓。” “帝王心术嘛,正常。” 朱棡笑着点了点头道。 “玩政治的,是不是都像你们一样脏啊?” 朱樉却是听得迷糊,便是没好气道:“就不能简单点?” “摊丁入亩与小明王之死的真相,一定会死很多臣子。” “那老爷子便要借此施恩与抨击臣子。” 朱标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樉,方才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朱樉这才恍然大悟道。 随后聊完的三兄弟,便是踏出了御书房,毕竟今日还有一個人没见,而他可是摊丁入亩的关键。 ....... 太原晋王府。 “瑾瑜,收拾东西,过几日,我们便动身前往应天府。” 一袭青衫的儒雅文士,踏进书房,便是看向那坐在首位处理政务的白衣先生,温声道。 “嗯?” 白衣先生闻言,手中笔微微停顿,便是抬起头,看向青衫文士道:“鸣谦,是不是殿下来信了?” 顾修齐,字瑾瑜。 钟伯弦,字鸣谦。 “殿下并未来信,但我想是时候去应天府了。” 钟伯弦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摇了摇头道。 “去争?” 顾修齐放下手中笔,方才正色道。 “殿下天日之表,龙凤之资,未尝不能戴一顶白帽子。” 钟伯弦轻轻颔首。 “王上加白。” “那便直驱应天府,叩天子门。” “纵然粉身碎骨,瑾瑜也要为三爷争来那一顶白帽子。” 顾修齐缓缓起身。 “政于养龙,谋以扶龙。” 钟伯弦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笑容道。 第69章:邓叔叔,请将芷若嫁于侄儿(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太子东宫。 “德庆侯,从今日起,你便返回都督府任职吧。” 太子东宫的正殿之中,朱棡坐于朱标身侧,便是看向下方的廖永忠,轻声开口道。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闻声,廖永忠便是朝向坤宁宫的方向,激动叩首道。 官复原职,并非是廖永忠所求,毕竟他仍是侯爵,年俸一千二百石,足以让廖永忠荣华富贵一生。 但廖永忠是谁? 那是自元至正十五年追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的大将。 而此时廖永忠仍然正值壮年,又岂能赋闲家中,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毕竟为将者,当纵横沙场,马革裹尸,方能不负这一生的金戈铁马。 所以重回朝中,为明征伐,才是廖永忠之所求,也当为大丈夫所求。 “廖侯,为人臣子,切莫在揣摩圣意。” “而陛下能给你,便能取回来。” “若是再犯,别说是晋王,便是孤都保不住你。” 朱标合起手中奏章,便也是看向廖永忠道。 “太子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廖永忠起身,又是重重抱拳道。 “咳咳......” 朱樉却在此时,轻咳两声。 至于朱标身边的朱棡更绝,直接将旁边的茶盏推向朱标。 对此,朱标的嘴角微微抽动。 这两个臭小子,难不成一国之太子,还能反悔不成? “咳咳......国事已毕,那便是家事了,廖叔叔......坐吧。” 随后,朱标便是抬起手,示意廖永忠坐下后,方才端起茶盏,缓缓走向廖永忠。 “太子殿下......” 眼见朱标向自己走来,本来已经坐下的廖永忠,又是准备起身,但却被朱标打断道。 “廖叔叔,不必多礼了。” “今日侄儿奉茶于您,希望您不要与侄儿计较。” “侄儿身兼国事,为国储君,自然不能感情用事,而是非对错,侄儿都要给天下一个交待。” “但错了便是错了,所以还请廖叔叔勿怪。” 朱标将手中茶盏奉上,又是微微躬身。 于君,此乃大礼,于臣,受宠如惊。 “殿下........” 廖永忠见状,身子微微一震,便是想开口....... “廖叔叔,请。” 但话仍未出口,又被朱标打断道。 对此,廖永忠整個人都愣在了椅子上,抬手不是,不抬手也不是,便是僵持在了当场。 毕竟廖永忠是个汉子,又是将帅,心思没有文臣那般小肚鸡肠。 况且廖永忠何时怪过朱标? 说到底,那日没被朱元璋活生生鞭死,还是因为朱标抵死求情。 那这杯茶,简直是受之有愧。 “廖叔叔,你该不会是想让太子一直举着吧?” 朱樉冷不丁的看向廖永忠开口道。 “太子殿下,老臣虽非主谋,但还是害死小明王的元凶。” “但陛下依旧对臣网开一面,既往不咎,臣亦是万死难赎其罪,万死难报其恩。” “而且那日若非太子殿下求情,廖永忠岂能有今日?” “所以这杯茶,廖永忠不能受,更受不起。” 闻言,廖永忠深吸一口气后,便是起身,看向朱标叩首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廖侯,难道不想助孤一臂之力?” 朱标看向眼前叩首的廖永忠,声音依旧和煦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廖侯,你该明白。” 朱棡的声音也是响起。 此言一出,不仅是廖永忠,即便是依旧老神坐于位子上的邓愈,都是心神一震。 “老臣愿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廖永忠要是再不明白,也没必要受了这杯茶了,便是果断起身,从朱标手中接过茶盏。 茶水余温犹在,便是一口饮尽,方才抬眼看向朱标。 “坐吧。” 朱标方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便又是拍了拍廖永忠的肩膀后,方才回到位子上坐下。 “谢殿下。” 廖永忠顿时松了口气。 太子朱标不愧是朱元璋的儿子,一身气势似温似柔,但骨子里的那股气吞山河之势,又如何能瞒得过廖永忠? “邓叔叔。” 此事毕后,朱樉又是犹豫三分后,方才看向邓愈,轻声开口道。 对此,朱棡与朱标又是对视一眼后,相继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毕竟未能迎娶邓芷若,已经快成了朱樉的心病。 况且既然已经决定与邓愈商议,那便是避无可避,没什么好纠结的。 “秦王殿下。” 望向秦王朱樉,邓愈先是微微一愣,便是拱手道。 “侄儿想迎娶邓妹为侧妃,还请邓叔叔成全。” 朱樉咬了咬牙,便是起身看向邓愈道。 闻言,邓愈先是瞪了瞪眼睛,又是似乎没听清朱樉在说什么般的掏了掏耳朵道:“秦王殿下,你在说什么?” “侄儿想请邓叔叔将邓妹嫁于侄儿为侧妃。”朱樉又是咬牙开口道。 而朱樉自然明白邓愈这个老登在装糊涂,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侧妃?” 事实也果然不出朱樉所料,邓愈闻言后,面色陡然沉了下来道:“秦王殿下,莫不是羞辱老臣?” “邓叔叔何出此言啊,侄儿与邓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您是知道的。” “至于正妃,乃陛下赐婚,是为国之大计,侄儿虽然无奈,但为国,侄儿也只能同意。” “但侄儿向邓叔叔保证,若邓叔叔将邓妹嫁于侄儿。” “一定求陛下下旨,以正妃之礼,迎邓妹入王府。” 说话间,朱樉更是看向邓愈躬身恳切道。 “好小子,这口才,全用在娶媳妇上了。” 且不说邓愈了,便是最上方的朱棡与朱标,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没好气的神色。 以邓愈的身份,若真将邓芷若嫁于朱樉为侧妃。 这都不用朱樉去求圣旨,朱元璋都会下旨以追高规格,让朱樉迎娶邓芷若。 毕竟自家老兄弟的面子,朱元璋还是得给的。 但朱棡与朱标气不过的就是朱樉明明这么聪明机灵,偏偏就只是用在了面对老丈人上面。 这当真是让朱棡两兄弟,有点哭笑不得,所以看来这日后还得鞭策鞭策朱樉。 第70章:李善长:你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中书省。 “胡相国,重设检校,改建锦衣卫,这是想让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不成?” “若是陛下不信我等臣子,我等大可请辞归隐,又何必弄出个锦衣卫?” “我等身为人臣,自当为国尽忠,也当君臣同心,岂能因为吕家一门,便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 “且不说我等高风亮节,两袖清风,从无贪腐弊政,可那锦衣卫若是御前进谏谗言,我等岂能有好下场?” “为官者......” 胡惟庸人刚到中书省,便是被文官包围,其中诸多大臣更是各执一词,众说纷纭。 但却都是剑指重设锦衣卫。 毕竟不管是忠心之臣,还是奸诈之臣,又或者贪腐之臣都见不得头上时刻悬着一柄刀。 而且这柄刀,完全受制于朱元璋,更何况这柄刀,还是可以规避三司审问的刀。 那更不能让他们存在于朝堂,不然他们就是惶惶不可终日。 只是胡惟庸对此,却是坐回相位后,看向依旧喋喋不休的中书群臣,轻声道: “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乃是弊政,为何早朝不议?” “为何不向陛下秉忠直言?就非得跑来本相这里哭诉你们的拳拳报国之心?” 说话间,胡惟庸又是瞥向这群中书大臣,眼中泛起一抹冷笑之色。 他胡惟庸已经出过头了,而且结果显而易见,并不能说服朱元璋与朱棡。 而且胡惟庸出头之时,早朝文武再未曾见一人出面,完全就是单打独斗。 那一个胡惟庸面对整个皇室,又岂能有还手之力? 可他们现在跑来哭诉自己的拳拳报国之心?哭诉改建锦衣卫的弊端?当真是可笑又可恶! 再者,改建锦衣卫,备制已定,而且严丝合缝,没有丝毫漏洞,那若是没有准备一年半载以上,胡惟庸不信。 所以这個锦衣卫,或许早就已经出现在了朝中,只是群臣不知道罢了。 而今日只不过是借助江南吕家的名头,从而引出锦衣卫来制约文武百官。 思索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寒芒。 那以朱元璋的性格,凡朝中重臣的府上,必然有锦衣卫的耳目。 特别是他胡惟庸的府邸,绝对有隐藏起来的锦衣卫,所以得让心腹好好查查,免得让自己陷入被动。 反正直至这一刻,胡惟庸的聪明,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唯独没想过自己结党营私的事实。 又或者,在胡惟庸看来,身为中书省右丞相,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毕竟李韩国公李善长在中书省为相之时,也是门生故吏遍地,而这算不算广结党羽?可老朱不也没对李善长出手? 所以胡惟庸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你都知道那是韩国公李善长,可你怎么敢跟李善长学的? 莫不是以为自己也是开国重臣? 别他娘的忘了,李善长一来是朱元璋的老兄弟,是大明的开国第一功臣。 二来便是李善长年迈,纵然能蹦跶,又能蹦跶几年? 所以老朱之所以可以容忍李善长,无非就是不想落得个杀功臣的骂名,再者君臣惺惺相惜,也不想断了这份情谊。 但你胡惟庸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李善长相提比论? 要明白,才学只是大才登堂入室的敲门砖,但更多的是谦逊谨慎,方才能纵横于朝堂。 可对于李善长,天下大才也不过只是见他的门槛。 “相国.......” 群臣对此,皆是哑口无言,毕竟朝堂之上唯有胡惟庸阻止过重设检校司。 至于他们则是观望时局,生怕殃及池鱼,惹火上身。 说白了就是好处想要,坏处也不想,完全就是想让胡惟庸来背锅。 那胡惟庸怎么可能愿意? 反正锦衣卫设立,总得给中书省丞相三分薄面,也绝不可能拿右丞相胡惟庸开刀。 见状,胡惟庸直接摆了摆手道: “陛下,重设检校司,改建锦衣卫,求得便是朝野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那只要你们洁身自好,秉公理政,任他锦衣卫严查,又岂能奈何得了你们?” 说话间,胡惟庸便是下了逐客令,群臣无奈只得躬身退出正堂。 此时,中书省的正堂终于清静了下来,只剩下寥寥几人,而且都是胡惟庸心腹臣子。 只见御史中丞涂节,率先看向胡惟庸皱眉开口道: “相国,难不成真要放任锦衣卫行事?” 御史大夫陈宁随后看向胡惟庸开口道: “锦衣卫上任三把火,虽然不会直接烧向您,但却也能让您伤筋动骨,所以真的可以放任不管?” 至于胡惟庸其余的心腹臣子却并未开口,但皆是看向胡惟庸。 毕竟不管涂节与陈宁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得胡惟庸拿主意? 对此,胡惟庸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方才轻声笑道: “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受制于人?” “而陛下不过是想借锦衣卫对江南士族发难,给他们敲敲警钟,并且树立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那卷入这其中的,都不会影响朝堂局势,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陛下,让锦衣卫好好的肃清朝堂。” 说话间,胡惟庸虽然面带笑意,但那言语间的狠辣无情,即便是心腹臣子,也是不由的为之胆寒。 且不说胡惟庸的魄力,便是这般果断,都是他们望而项背的存在。 只不过隐隐间,他们也有些担心自己的下场,毕竟胡惟庸壮士断腕的行为,的确有些让人心寒。 “是不是觉得本相有点无情?” 顿了顿,胡惟庸又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 闻声,包括陈宁与涂节在内的所有大臣,皆是齐齐摇头道:“相国自有相国的道理,下官不敢擅自揣摩。”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政治斗争,本就是这般残酷,那他们唯有竭尽全力,方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毕竟这天下的棋子很多,但棋手其实只有皇权与相权,而这一场,仍是皇权与相权的交锋。 群臣可谓是满心复杂,但胡惟庸却是放下茶盏,缓缓起身道: “回去吧,将自己身边的眼睛挖一挖,别被人扯着鼻子走。” “至于本相,该去见见我们的太子殿下了。” 话罢,胡惟庸便是看向太子东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 第71章:右丞相胡惟庸,已至太子东宫(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但胡惟庸前脚踏出中书省,后脚便有一道身影也是匆匆踏出中书省。 而任胡惟庸绝顶聪明,也想不明白,他引为心腹的中书省左司郎中李进。 乃是单独隶属于朱元璋的锦衣卫,而且就连毛骧都没有调动李进的权力。 这便是朱元璋在中书省,插下的一颗钉子,时时刻刻的盯着胡惟庸,盯着中书省的臣子。 特别是今日之群臣激愤,李进也会如实禀告上去。 坤宁宫之中,朱元璋看向李进呈上来的奏章,眼中当即显过一抹阴沉。 “将自己身边的眼睛挖一挖,别被人牵着鼻子走,看来咱还是小瞧了咱的这位右丞相。” 这一刻,朱元璋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胡惟庸的杀意。 因为这份奏章的言辞之间,完全是胡惟庸将朱元璋的心思,摸的透彻。 而堂堂洪武皇帝,又岂能容忍,一个想将自己牵着鼻子走的臣子? 还是一个想以相权对抗皇权,甚至不惜壮士断腕的臣子。 那这若都不杀,朱元璋睡觉,恐怕都睡不安稳! “李进,你蛰伏在中书省,几年了?” 良久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头,看向眼前叩首的李进轻声道。 “回禀陛下,洪武五年李进便入了中书省,至今为止已经快四年了。” 李进想都没想,便是开口道。 “四年了,四年以来,咱没让你上一封奏章,你可明白为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是问道。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李进可不敢擅自猜测,便是道。 “还不够。” 朱元璋方才合上手中的奏章,沉声道。 “请陛下放心,近年来,胡惟庸在中书省的所作所为,微臣都记录在案,并且一字不差,只待陛下翻阅。” 李进瞬间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便又是赶忙叩首道。 这些年来,李进钉在中书省,成为胡惟庸的心腹,就是为了将胡惟庸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下来。 但只有起初之时,朱元璋问过关于胡惟庸的事,之后便是没有再提过。 可朱元璋不提,李进却不能不干,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秘密收集,而这已经是铁证如山,只怕诛九族,都不够! “全部送来坤宁宫,朕要亲自翻阅。” 朱元璋闻言,又是眯了眯眼道。 “陛下,臣现在就回去取。” 对此,李进也是毫不犹豫道。 关于胡惟庸的所有奏章,这几年来,李进不知道写了多少本,只知道密室之中,那所有的奏章加起来,都足够堆个小山了。 “明日之前,送到坤宁宫便可,朕让锦衣卫去办,你就不用管了。” “至于你,依旧给咱盯着胡惟庸,切莫打草惊蛇,明白么?” 朱元璋微微思索后,眼中又是闪过寒芒道:“因为此时,朕还不能动胡惟庸,就让他再蹦跶几日吧。” “臣遵旨。” 李进仍是低头纳拜道。 锦衣卫宗旨:只办差,不问缘由。 “去吧。” 朱元璋又是摆了摆手,李进这才退出了坤宁宫,返回了中书省。 至于李进前来面见朱元璋,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纯属是多虑了,而要是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李进也不配称为锦衣卫。 而此时的太子东宫,邓愈面对朱樉的恳切,眼中也是掠过一抹沉思。 今日御书房前的对白,邓愈可不曾忘怀。 秦王朱樉心中有大志向,想开疆拓土,再建一国。 甚至一举超越太子朱标,成为与朱元璋并肩的太祖皇帝。 那将女儿嫁给朱樉,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 思索间,邓愈又是看向上方坐于朱标身侧的朱棡。 邓愈可以不相信朱樉,但却不能不相信朱棡。 晋王朱棡的能力,绝对不在太子朱标之下,而他若说是能成,秦王朱樉开疆拓土,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邓愈未必不能赌一赌,赌秦王朱樉真可以开辟一国。 而且即便是赌输了,邓愈也觉得不亏,怎么也是秦王侧妃,未来子嗣必定封王。 那邓家一旦遭遇不测,邓家的血脉也可以流传下去。 还有就是邓愈的那個闺女邓芷若,完全是倾心于朱樉,死都不嫁人,一心苦等朱樉迎娶她入秦王府。 即便是侧妃,邓芷若也是认了。 那还说个屁,与其等邓芷若孤独终老,还不如成全了朱樉与邓芷若。 想通了的邓愈便是抬起头,看向朱樉轻声道: “希望秦王殿下,可以说到做到。” 朱樉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又是连忙看向邓愈道: “邓叔叔放心,侄儿一定可以说通陛下。” 邓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比不得太子朱标与晋王朱棡,但好歹也是应天府的青年才俊。 再加上也是门当户对,即便是只是侧妃,邓愈也权当是便宜朱樉了。 “那这件事,便这么定下吧。” 对此,朱棡与朱标也是起身,看向邓愈笑道:“恭喜了,邓叔叔。” “同喜同喜。”邓愈也是笑着拱手道。 “老二,日后不管是芷若妹妹,还是你的正妃,伱都必须一视同仁,不可偏颇,明白么?” 随后,朱标又是看向朱樉轻声道。 话音落下,朱棡也是将目光转向朱樉道:“别看你是我二哥,但还是那句话,明白么?” 感受眼前这两道凌厉的目光,朱樉的头皮都有点发麻。 可面对朱棡话语之中的凌厉,朱樉心中更是忍不住吐槽道:“怎么都感觉你是我二哥,我倒是像你的弟弟。” 但该放在心上的朱樉自然不能忘,便是连忙抬起头道:“我明白,你们就放心吧。” “不管是孤的秦王正妃,还是芷若妹子,孤必是一视同仁,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说话间,朱樉的脸上又是露出一抹笑意。 毕竟此时的朱樉,已然不像是历史上那般浑浑噩噩,残忍暴虐,更不可能宠妾灭妻。 但也是此时,守在太子东宫门口的李恒,急匆匆踏进殿中,躬身看向朱标道: “殿下,右丞相到了。” 李恒话罢,朱标便是轻轻摆了摆手道:“请相国去书房奉茶吧。” “遵命。”李恒躬身道。 上架与三江感言,抱拳了,兄弟们!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2024.5.29,也就是明天凌晨十二点五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而我本来是不想写这个的,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写什么了。 但我看了别的作者都在写,那么我肯定要随波逐流。 换句话来说就是别的读者有的,你们也得有! 回归正题吧,本书跌跌撞撞一个多月,总算是迎来了上架的考验。 而相较于前一本书,这本书可谓坎坷,成绩起初并不是很好,但俗话说得好,人就是贵在坚持。 毕竟人总得有梦想,也算是一股不服输的劲,想着怎么都得上個三江。 最后也是不负期待,三轮走完,三江已定,这里得感谢兄弟们的多多支持,俺没什么文化,就给你们磕一个吧! 而这也不是我起点的第一本书了,严格意义上,我已经是个老作者了。 当然,也感谢兄弟们的不离不弃,顺便在感谢一下我的梧桐大大,吹雪大大,对我这一路走来的帮助。 那我们废话不多说了,明天凌晨十二点五分,准时上架,跪求兄弟们支持,也请杨树的兄弟们给我个首订再养。 而起点有个说法,叫做首日精品,也就是首日二十四小时,订阅三千以上。 实不相瞒,俺铁牛想要! 做人总得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嗯,写到这里的时候,问了大佬,大佬,大佬跟我说最好再加两个环节。 一个是加更规则。 首日,万字打底,一百月票加一更,两千推荐票加一更。 然后,让我做个梦吧,一个盟主,加一更(小期待。) 还有就是大佬们说最好“献祭”几本书的气运........ 咳咳,接下来都是“献祭”的名单。 《庙祝又能什么坏心思?》 《全球避难所游戏》 《吾剑也未尝不利》 《穿越红楼,我怎么也有通灵宝玉!》 《大明:家父张居正》 《S3都当海军,我偏去当海贼!》 这些都是同组作者精心雕琢的作品,质量都有保证。 最后,再跪求一波首订! 舅老爷保佑! 姑姑保佑! 师娘保佑! 师父.......上本书都算了,这本也还是算了吧! 然后,给诸位衣食父母.....那个啥,再磕一个吧! “咳咳......来自于中年人最后的倔强......” 对了关于这本书,俺最后再提一嘴,历史日常强国文,主打一个互动,以日常推动剧情,缓缓提升,增强国力。 至于主角朱棡,还是那句话,有争议,才能有话题,有话题,才能更进一步。 最最后,祝愿各位老板、衣食父母们,事事顺心,早日富可敌国! 笔芯 爱你们! (对了,精品!我女装!) 第72章:孤要用的胡惟庸,只能是条狗(求首订!)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东宫书房。 房门缓缓被推开,入目便是太子朱标,胡惟庸便是连忙起身,欲上前行礼。 但自朱标的身后,晋王朱棡也是一步踏进东宫书房之中,并且看向胡惟庸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倒是让胡惟庸瞳孔猛然一缩。 江湖有传闻,朱棡逢人一笑,那人生死难料,这小嘴一开,又是鸟语花香。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晋王殿下。” 可也仅仅是迟疑瞬间,胡惟庸便是回过神,并且看向朱棡与朱标行礼道。 “胡相国,不必多礼了,坐吧。” 朱标摆了摆手,方才坐回到椅子上。 “谢太子殿下。” 胡惟庸又是作揖后,这才坐回了位子上。 “胡相国,今日请你来,的确有一事相商,而且还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国之重务。” 说话间,朱标又是一脸正色的看向胡惟庸道。 “喔?还请太子殿下言明。” 胡惟庸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便是看向朱标拱手道。 “清丈田亩。” 对此,朱标的目光闪过一抹思索后,方才轻声道。 “清丈田亩?” “可开国之初,朝廷就已着手进行了全国范围的田亩清查。” “确保每一分土地皆登记在册,归于户部管辖之下。” 胡惟庸眉宇微蹙,目光中透露出不解之色。 “胡相,你认为清查田亩,真的毫厘不差,没有遗漏么?” 朱棡的目光锐利,直视胡惟庸,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殿下所指何意?” 胡惟庸心下虽有所触动,但脸上却保持着惯有的沉稳,语调平和地反问道。 “何意?” “胡相,孤想问问你,凤阳登记在册的田亩,有多少亩?” “整座江南登记造册的田亩,有多少亩?” 言罢,朱标眸中幽光微闪,沉声再问,语气中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森然寒意。 书房内的气氛随着升起的寒意瞬间凝固,空气也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而面对这股压抑的气氛,纵然是胡惟庸这般手握通天权势的右丞相,也是不由的心头一凛。 因为此刻,这两兄弟完全不掩饰那眼神之中的杀意。 彷佛今日胡惟庸拿不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理由,胡惟庸今日便不可能活着离开太子东宫。 “回禀殿下,老臣知罪!” 胡惟庸轻叹一声,便是直接起身,看向朱标躬身作揖道。 事实胜于雄辩,而这场灾祸,一旦被揭露,本身就是避无可避。 那胡惟庸能做的便是保全自身,而且当初胡惟庸敢干这件事,就代表胡惟庸已经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毕竟纸包不住火,只是时间问题,而以胡惟庸的聪明,又怎么可能真为了那群莽夫去死? “咔哒——“ 朱棡微倾身躯,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胡惟庸,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响指。 “唰——“ 与此同时,书房门外,寒光一闪,数十柄刀刃破鞘而出,整齐划一的金属碰撞声响彻空间,气氛骤然紧绷。 “胡相,孤王不用伱认罪,孤王只想知道原因。” 话语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朱棡的双眸更添几分凌冽寒光,令人不禁凛然。 而这种在刀光剑影中磨砺出的霸者之气,绝非久居庙堂、擅长政略的胡惟庸所能匹敌。 特别是那份文人的儒雅,面对这股霸者之气时,更是显得薄脆,不堪一击。 果不其然,在朱棡那迫人威势之下,胡惟庸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显露无疑。 但胡惟庸到底是历经风浪、城府深沉的丞相,仅仅片刻,便收拾起慌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毕竟面对这个局面,恐惧并不能让胡惟庸逃出险境,而唯有冷静应对,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殿下,这其中涉及诸多隐秘,老臣” 随后,胡惟庸眼神闪烁,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终化作连连叹息,目光恳切地投向朱标,摇了摇头。 而这话中藏着的微妙与深意,或许有臣子耗尽一生也未必能领悟透彻,而胡惟庸却能在瞬息之间,游刃有余地驾驭。 “推出去。” 可面对胡惟庸的欲言又止,朱标缓缓仰首,冷硬的命令自唇边吐出,透着不容违抗的太子之威。 “杀!” 朱棡随手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只吐一字,语气决绝。 胡惟庸的这点小聪明,以朱棡与朱标的城府,岂能看不出? 胡惟庸是想增加谈判的筹码,毕竟胡惟庸笃定朱棡与朱标只是想吓唬他,而不是真的杀他! 只是可惜,胡惟庸赌错了,从他踏进这个书房,他的生死,就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因为朱棡与朱标只需要一条听话的死狗,但不需要耍小聪明的死狗。 “砰——” 书房的大门被猛然推开,紧随其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步伐回荡在室内。 这一刻,胡惟庸终于恍然大悟,面色更是惨白如纸,惊惧交加地望向朱标与朱棡。 只因胡惟庸已经意识到这两兄弟对他绝非虚张声势,而是动了真正的杀机! “殿下息怒!” 电光石火间,侍卫的劲手已钳住了胡惟庸的肩头,而感受到紧迫的拘束,胡惟庸终是急声开口。 就连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更是顺着脸颊滑落。 甚至此时的胡惟庸,已经忘却了身为相国的尊崇,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来,伏倒在地。 而在这广袤的天下间,确有忠肝义胆之士,面对生死大义无畏,但此人显然不会是胡惟庸。 毕竟利欲熏心之徒,又怎可能轻易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更何况,还是为了一群只能称为筹码的人而死? 至于为何这般? 为何要用胡惟庸,还要如此吓唬胡惟庸?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桀骜之色。 他是谁? 洪武皇帝朱元璋与马皇后之嫡子。 大明首封晋王,节制山西二十万大军。 他想玩权谋,那便玩权谋。 可若是他想掀桌子,他也可以掀桌子。 毕竟,这层身份下,当真是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胡惟庸是狗,那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也只能是一条狗。 求首订,求月票,求推荐票,顺便加加群,群里会不定时发红包,顺便聊聊剧情,来吧,兄弟们,再次拜谢。 第73章:即将失控的太子朱标(求首订!)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胡相,你还想说什么?” 朱标冷峻的目光穿透胡惟庸那颤抖的身躯,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皇者之威,震人心魄。 吴元年,朱标是吴王世子。 洪武元年,朱标便是大明太子。 那其身溢出的皇者威势,乃血脉之中流淌之必然,霸气浑然天成。 谁让朱标的父亲,名为朱元璋。 “还是想留个全尸?” 朱棡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目光深邃地打量着胡惟庸,语带几分揶揄道。 “孤可以成全你。” 朱标徐徐挺直身躯,淡然颔首言道。 “殿下,老臣所为,并非是出自本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胡惟庸在那几乎溢出的杀气中奋力挣脱侍卫的桎梏,仓皇跪地,额头砰砰作响,话语间尽是惶恐与急切的辩白。 真的会死! 真的会死! 在这两道摄人心魄的威压之下,胡惟庸仿若再度直面曾经暴怒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那令人铭记至深的恐怖气势,几乎已经刻进了胡惟庸的骨血里面,那胡惟庸怎能忘却,又怎敢忘却! “非本心?” 对此,朱棡眼眸之中的冷意依旧。 “什么意思?” 朱标轻皱眉头。 “回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当初户部清查田亩,中书省乃至于其余诸司为辅,共同清查田亩。” “但唯有凤阳,却是无人敢彻底清查,更何况还有诸多勋贵出手阻挠。” “所以畏于诸多勋贵的颜面与手段,凤阳的田亩,便是依照勋贵们的意思所定,大体上看得过去就行。” 胡惟庸闻此言,不及思索,即刻将目光投向朱棡与朱标,亟亟陈词。 生死全在这两位的一念之间,所以胡惟庸可不敢有半点隐瞒。 当然胡惟庸也不蠢,完全将自己从中抽离,而且即便是追查之下,也查不到胡惟庸的身上。 再者,朱元璋真的会下旨追查?恐怕不然吧? 那涉事者,可都是诸多淮西勋贵,乃是与老朱打天下的老兄弟。 所以这几分薄面,朱元璋要给,那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勋贵涉事其中,你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不向陛下进谏?” 对此,朱标冷然质询,目光如炬,直视胡惟庸,语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严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殿下,朝廷清查天下田亩,唯独凤阳,不敢过于深究。” “而涉事其中的官员,不管是顺从,还是被勋贵胁迫,都已经无法改变这是已定的事实。” “因为横竖都是死,报于朝廷,陛下震怒,但对于勋贵却只是不痛不痒,最多罚俸一年。” “但这些官员哪里扛得住勋贵们的报复?” “而且关于凤阳田亩清查一事,涉事官员何止数千?而等报回朝廷,已经是木已成舟。” “况且那时朝廷官员紧缺,那再将此事爆出,无疑是对我大明的重创。” “更何况,凤阳乃是我大明龙兴之所在,更是我大明的中都,如此丑闻,何敢以公示天下?” 说话间,胡惟庸的嘴角又是泛起一抹苦涩之意。 而若不是朱棡与朱标知晓,眼前的这个胡惟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或许还真能被胡惟庸给骗了。 “退下吧。” 朱标紧攥双拳,隐忍着胸中的怒意,转而对准胡惟庸身侧的侍卫,淡淡挥手。 “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 朱棡幽幽的声音,又是响起。 侍卫们闻声一凛,纷纷抱拳行礼,旋即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书房,不敢有丝毫耽搁。 此刻,胡惟庸心中那块悬挂已久的石头终得落地,一种死里逃生后的虚弱感席卷全身,让他几乎无法跪俯。 只见胡惟庸瘫软在书房的地板上,急促而深重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体力的透支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但至少,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目睹此景,朱棡与朱标的眸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 自始至终,胡惟庸今日的每一步皆错,步步溃败,彻底沦为了他们棋局中的弃子,难以自救,深陷泥淖而无力翻身! 不过胡惟庸的价值,不仅仅于此,而是还存在可以压榨的空间。 毕竟摊丁入亩,这个恶人与功绩,朱棡还想送给胡惟庸。 再者就是借助胡惟庸,从而遏制与震慑淮西勋贵,让他们明白。 老朱家给的,才算是他们自己的,可若是老朱家不给,谁也不能抢。 更不能侵占天下百姓的利益。 “看来我朝中还有许多臣子,都在为咱们的那些叔伯们隐瞒呐。” 随后,朱标仍是不曾理会躺在地上的胡惟庸,反而是从容落座,方才沉声道。 但那言语间的不满与冷意,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胡相,孤有点好奇,淮西在朝中树敌颇多,而不管是江南文臣,还是浙东先生们,可都是争锋相对的局面。” “而这件事涉案之广,既然能涵盖数千官员,那为何他们不借此抨击淮西?反而是静观时局?” 不同于朱标散发的寒意,朱棡反而是侧目斜睨胡惟庸,这才轻声道:“更何况,那时伯温先生也还在。” “殿下,您应该明白,江南与浙东真能借此机会扳倒勋贵们么?” 胡惟庸却是勉力撑起疲惫之躯,重回座椅后,方才抬头直视朱棡,语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缓缓言道。 江南与浙东,比起淮西,始终是缺了一层身份,那便是从龙之臣,开国之功。 那哪怕是刘伯温在世,也奈何不了淮西勋贵,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江南与浙东未曾发难的原因。 但若是有淮西功臣敢造反?伱看看江南与浙东,能不能整死淮西。 “都是审时度势的好臣子,不错不错。” 朱棡缓慢击掌,言辞间携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道。 然而此言一出,原本压抑的怒意似野火燎原,几近失控边缘。 胡惟庸眼角余光捕捉到这细微变化,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寒颤。 此刻的朱标,面容铁青,怒气凝结至顶点,紧握的双拳间竟隐隐有鲜血渗透,显露出他内心激荡至极的愤怒与克制。 反正给胡惟庸的感觉,就是这要是不死点人,都感觉对不起朱标的怒气! 求首订,求月票,求推荐票,顺便加加群,群里会不定时发红包,顺便聊聊剧情,来吧,兄弟们,再次拜谢。 第75章:打完棍子,总得给画个饼吧(求首订!)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胡相,看清楚了,孤是太子,不是陛下。” 朱标对胡惟庸流露出的惊惧颇感满意,但还是沉声道:“而这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恐怕就算是孤都要遭受牵连。” 对此,朱棡完全是嗤之以鼻,还遭受牵连? 感觉老朱都恨不得让朱标造反,还能迁怒于朱标? 别闹了!史上最稳太子爷,可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胡惟庸错呼朱标为“陛下”,这件事真能瞒得住老朱? 当然不可能,毕竟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老朱的眼睛,更何况还是今日的东宫? 那不管是任何的风吹草动,皆难逃其察。 “老臣一时失神,言语有失,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闻言,胡惟庸似被惊雷唤醒,脸色又是瞬间苍白,便是慌忙匍匐在地,声音颤抖的叩首请罪道。 此刻的胡惟庸又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称呼“太子”为“陛下”? 而且这种荒谬至极的失误,怎会发生在一向谨慎的自己身上? 这不就是等于给自己的九族找不痛快? 不过说实话,刚才那电光石火的一瞬,朱标身上的气势与威严,却与朱元璋惊人地相似,令人恍惚间难辨真假。 这才使得胡惟庸喊出了那声“陛下”! “暂且记下吧。” 对此,朱标仅是扫了一眼惶恐的胡惟庸,便是摆了摆手。 “谢殿下。” 胡惟庸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苦涩,但也只能低头谢恩。 毕竟不管有没有这个把柄,胡惟庸始终栽在了朱棡与朱标的身上,那便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就不能生起点别的心思? 比如造反? 呵呵!我呸! 就凭刚刚朱标散发出来的气势,胡惟庸这辈子都不敢有这个心思。 除非胡惟庸真的能熬得过朱元璋、朱标。 但很显然,朱标这般年轻,而胡惟庸已至中年,熬不过的。 况且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晋王朱棡,所以还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办差吧。 与此同时,胡惟庸也是恍如大梦初醒,就连背后都已经被冷汗浸湿,顿时一阵寒意透骨。 而从他胡惟庸踏进东宫书房,便一直被朱棡与朱标牵着鼻子走,而这让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的胡惟庸,怎么能不麻! 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迷局,不仅环环相扣,更像是专为诱引胡惟庸步入这错综复杂的“局中局”。 而他胡惟庸,就好似局中局的棋子,任由朱棡与朱标操纵,并且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再者细细琢磨之下,胡惟庸的心情,更是愈发的沉重,就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特别是一向自诩为棋手的胡惟庸,玩弄权力至今日,可面对这一局,不仅未能执子布局,反而是被朱棡与朱标操控,成了他们手中的棋。 那这对于胡惟庸来说,无疑是最深刻的挫败与讽刺,但更多的是恐惧! “胡相,你是个聪明人,想来应该不必让孤说明,你便能明白孤与太子殿下的意思。” 望向低头沉思的胡惟庸,朱棡自然明白胡惟庸已经醒悟了过来,但还在掌握之中,不足为惧,便是轻声道。 更何况,胡惟庸能看出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也不足为奇。 毕竟以胡惟庸的才智,若是看不出这是个局,那才是真的有鬼。 “晋王殿下,您是想让老臣借此事为由,重新丈量天下田亩吧。” 听罢,胡惟庸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复杂的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而这也不仅仅意味着对淮西、江南、浙东等地的彻底清查,实质上是对于天下田亩的一次全面清查。 但是这个锅,朱元璋不背,朱棡不背,朱标不背,而是由他胡惟庸来背。 “不错。” 朱棡依旧轻声道。 “可殿下有没有想过,重新清查天下田亩。” “这其中所需人力、物力、财力,皆非同小可。” “而朝廷库银紧张,此番巨资,恐难承受。” 对此,胡惟庸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言外之意,这个锅,他胡惟庸可以背。 但重新清查天下田亩,也是一笔极大的花销,而以现在的大明国库,根本无力负担。 “不是让你先查了么?” 不待朱棡开口,倚靠在椅子上的朱标,却是将目光投向胡惟庸开口道。 “等伱查明以后,重新丈量田亩所涉之银两,难道还会无从解决?” 朱棡言至此,眼神中更是升起几分戏谑之色。 这就是为什么,朱棡与朱标一定要让胡惟庸查这个案子的原因。 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之事,而淮西勋贵就算遮掩的再好,也总会露出一丝马脚。 所以朱棡与朱标就是想借这一丝马脚,用以促成清丈田亩所需花费的银子,还有实施摊丁入亩之策。 “老臣明白了,请太子殿下放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胡惟庸闻言,心中又是一叹,而他岂能不明白退路已无,剩下的唯有破釜沉舟,便只能躬身应下道。 “胡相,孤向来赏罚分明,而你若真能促成此事,孤不仅准许你功过相抵,还要送你一场造化。” 对此,朱标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满意之色,旋即目光转向胡惟庸,又是轻声笑道。 似乎又是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哪里还有刚刚的果断霸道? 毕竟俗话说得好,打完巴掌,总得给几颗甜枣吧? 就算没有甜枣?至少也得给胡惟庸画个大饼吧?反正怎么都要让胡惟庸以为,他真的傍上了朱标的大腿。 至于朱标所说的造化,究竟是什么?那就全凭胡惟庸的想象了。 而只要你胡惟庸敢想,哪怕是奉天殿上的龙椅,都可以成为胡惟庸的造化。 反正朱标也没说明,更不可能实现,就随胡惟庸去吧。 “造化。” 胡惟庸轻轻呢喃两声,瞳孔便是猛然一缩。 如今胡惟庸已经贵为中书省右丞相,权力已经到了身为臣子的顶峰。 可他胡惟庸面对勋贵依旧抬不起头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他没有爵位傍身? 那朱标口中所谓的造化,岂不就是要送他胡惟庸一个爵位傍身! 但是胡惟庸也不傻,若仅是促成清丈田亩,那根本不可能封爵。 所以清丈田亩之后,朱棡与朱标肯定还有大动作,而这才是他胡惟庸封爵的功劳! 思索间,胡惟庸的眼底忽闪过一丝亮光,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了起来。 只因!从古至今,便没有臣子可以拒绝封爵! 求首订,求月票,求推荐票,顺便加加群,群里会不定时发红包,顺便聊聊剧情,来吧,兄弟们,再次拜谢。 第78章: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我将晋王府给停了,然后才盖成的慈幼院。” 朱棡突然面露尴尬的看向朱标道。 “这也不够吧?” 朱标倒是眯了眯眼道。 朱元璋为朱棡修建的晋王府,也算是奢华,其耗资巨大。 但区区一座晋王府,恐怕不足以支撑慈幼院的花销吧? 毕竟都能让朱棡盖慈幼院,收养那些被遗弃的孩子,那其数目,绝对不可能是区区几百,极有可能上千。 而且这些孩童的一日三餐,还有慈幼院的伙计,看似花销并不多,但长此以往下去,也是一笔巨大的花销。 所以一座晋王府,怎么可能承受这么巨大的花销? “朝廷扩建太原的工事,我也给停了。” 朱棡仍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那就不足为奇了。”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仅是一瞬间,朱标又是猛的回头,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你把什么给停了?你把扩建太原的工事,给停了!” “嗯,为了应一时之急,我只能出此上策。”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洪武七年,我从草原凯旋而归,就重新开始扩建太原,而且比原先修的还要好。” 面对朱标的震惊,朱棡也是连忙解释道。 不管是停了晋王府,还是停了太原工事,其本意上,还是为了太原,乃至于北方的百姓,所以这一点上,朱棡并没有什么错。 毕竟朱棡堂堂亲王,一来不要王府,二来不兴土木,一心为了百姓,一心为了大明国力昌盛,所以纵然朱元璋知道后怪罪,也会很欣慰。 再者,以战养战,可是朱棡的强项,而他在草原对垒的每一场战役,都是有利可图。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原能在三年间,恢复到鼎盛。 “哎” 本来还想说两句朱棡的朱标,又是叹了口气。 这件事上,自家老三的确没错,毕竟他们家老爷子时常教导,身为大明亲王,身为皇室宗亲,一定要以百姓为重。 而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不管犯多大的错,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伱完全可以传信回京师,而且即便是瞒着老爷子,你也可以传信给我,让我来帮你。” 说话间,朱标又是有些心疼的看向朱棡。 光是停了晋王府这一项,朱标都能明白,朱棡在太原究竟吃了什么样的苦,那身为兄长,自然心疼自家弟弟。 “我和老爷子的脾气不对,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那时我还在气头上,所以就没想求老爷子帮忙。” “而且我也想干出一番政绩,从而告诉老爷子,他的这些国策,实际意义上没有一点用。” “毕竟老爷子这个皇帝,从不知道把握大方向,只知道抓细枝末节,而且极易暴怒,动辄间就是杀人。” “而有时候,即便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也很难跟他沟通到一块儿去,所以我也懒得上奏章。” “免得他又给我来一出,我刚去太原,就异想天开,然后怎么怎么滴,直接给我抓回应天府。” 闻言,朱棡又是翻了翻白眼,方才道。 毕竟这天下为人父母的,几乎都是这个样子,从古至今,就好似没变过,一边怕你没出息,一边还觉得你就没什么出息。 而且即便你干出一番事业,他们也会各种挑毛病。 那朱元璋自然也不能例外,当然父母为了子女好,也是没错,所以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就像是眼前的朱标,有时候明明觉得朱元璋不对,但又不能去反驳,而且朱标也明白,就算是反驳,他也说不过老朱。 “你真是将咱爹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啊。” 对此,朱标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你就说对不对吧?” 朱棡瞥向朱标道。 “对。” 朱标无奈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只能干成这件事,然后再来找老爷子,讲述利与弊。” “而现在很显然,我的确是对的,老爷子的确是错的。” “毕竟我是他儿子,而我用事实证明,就算他再震怒,也不得不承认,是他的错。” 朱棡又是直起腰板,缓缓伸了个懒腰道。 朱棡这一出,可谓是直接拿捏了老朱,使得老朱根本没有一点脾气。 “我们去见老爷子,我一定要说服老爷子解除宵禁,并且在全国开设慈幼院。” 随后,朱标又是握了握拳头,方才看向朱棡道。 “还是明天吧。” 对此,朱棡却是指了指窗外,那即将落下的太阳道:“我们俩聊的太久了,天都快黑了,大晚上的,就别给老爷子添堵了。” 而朱标也是方才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便是点了点头。 殊不知,此时的朱元璋与马皇后正站在书房的门口,听着这两兄弟的对话。 并且老朱的面色,时而沉思,时而铁青,更是惹的马皇后捂住嘴巴,生怕笑话老朱的声音太大。 随后老朱便是一甩袖子,直接拉着马皇后离开了太子东宫,只是不得不说,他们家朱棡的嘴虽然毒。 但也确实是实打实的为百姓办事,光是这一点上,老朱就很满意,但满意归满意,可你也不能编排你老子。 “王景弘,明日请韩国公来御书房。” 而刚走出太子东宫的朱元璋,便是转头看向王景弘,思索道:“就说咱有事找他商议。” “遵旨。” 王景弘连忙躬身道。 “你还至于跟你儿子生气啊?” 回宫的路上,马皇后又是忍不住看向老朱打趣道。 “他长的那张嘴,从小咱就领教过。” “咱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跟咱的儿子生气。” 老朱倒是有些感慨的摆了摆手。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老朱心里怎么想? 马皇后可比老朱要清楚,便是当即翻了翻白眼。 对于别的儿子,老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对于朱棡,那绝对是豆腐嘴,铁了心。 所以别看老朱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不至于怪罪朱棡,不至于怪罪自己的儿子,明天你看他揍不揍朱棡就完了。 “而且咱不说别的,就是咱听了老三的那些话,也是揪心的疼。” 可现在的朱元璋哪里会管马皇后在想什么,反而是自顾自的开口道:“易子相食,弃婴,溺亡,都是养不起,而咱却偏偏忽视了这个问题。” 话罢,朱元璋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毕竟朱元璋就是出自贫苦之家,那心中对于贫苦这两个字,自然也是记忆犹新,不敢有丝毫忘怀。 所以朱元璋建立大明以后,一直都在为让老百姓吃饱饭而努力,为此他更是事必躬亲,宵衣旰食,殚精竭虑。 可暴元的统治结束了,天下的乱世也统一了,百姓的日子,却始终没好起来,而今日更是明白了宵禁的弊端。 而且自打朱棡回京,重议洪武诸策,老朱已经有点不自信了,甚至隐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治国? 可古今往来,多少帝王家,不都是这么干的,而且也没引出啥大乱子。 思索间,老朱又是连连叹气。 “放宽心,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历朝历代,几乎都是这么解决的,所以你不必忧虑。” “如果硬要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有一个好儿子,而且还是一个能看透本质的好儿子。” “所以你应该开心,毕竟别人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 望向叹气的朱元璋,马皇后轻轻摇了摇头,便是拉过老朱的手,轻声安慰道。 马皇后这话说的也的确没错,如果不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局限,朱棡未必就能比老朱做的好。 可也正是因为朱棡经过了那个时代,那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时代,才让朱棡明白,生于封建王朝下的悲哀。 所以从一开始,朱棡面对这个食不果腹,白骨皑皑的乱世,他本就没有私心,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而朱棡所求,也只是人人安居广厦,再不会为吃饱穿暖而担忧。 “嗯咱有三个好儿子。” 朱元璋的脸上,又是浮起一抹笑意,又是随手将马皇后揽入怀中,方才道:“可要是没有你,咱哪有这么好的三个儿子啊。” 说话间,又是一抹柔情划过。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着调。” 马皇后倒是直接给了朱元璋一个大白眼,只不过这心中,也是甜滋滋的。 不过说实话,老朱这辈子,真的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马皇后,以至于马皇后薨逝以后,老朱的这柄刀,就再也没有刀鞘了。 而此时的太子书房,朱标却是与朱棡大眼瞪小眼。 “你说什么?你想拉着我做生意?你别闹了行不,我叫你大哥,行不?” “而且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得扒了咱俩的皮子,况且我好歹是一国储君,你也好歹是一国亲王,岂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 朱标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看向朱棡道。 整座大明天下,谁不知道?朱元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不事生产,挖空心思经商的商贾? 而且朱元璋还规定,凡公侯内外四品以上官,不得令子弟、家人、奴仆于市肆开张铺店,生放钱债及出外行商中盐,兴贩物货。 那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要是朱棡与朱标,真的去干了经商的勾当,老朱真的能揍死他们。 所以打死朱标,朱标都不可能同意去经商。 “老大,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以商助工,以工助农?” 朱棡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道。 “不知道。” 朱标很光棍的摇了摇头道。 “其实很简单,而以商助工,以工助农,说到底,就是让商业和工业互相扶持,共同促进农业的发展。” “就比如,商贾可以预先购入农民的作物,提供资金给他们改善生产条件,这就是“以商助农”。” “而工业方面,可以生产更高效的农具,改良种子。” “甚至发展农货的加工,提升农货的价值,使得农民受益,而这便是“以工助农”。” “反之,农业的丰饶也能为工业提供稳定的原料供应,农民收入增加后,又能成为商业市场的强大支撑,从而带动工业和商业的进一步发展。” 面对朱标的光棍,朱棡则是很有耐心的看向朱标解释道。 朱标眉头微皱,似乎在消化这番话,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你是说,通过这样的方式,形成一个交互,从而既能提升农业,又能带动工业和商业的兴旺?“ “没错。” 闻言,朱棡果断伸出大拇指道。 “听起来的确不错,但你好像还是在反对咱们家老头子。” 朱标自然能听明白朱棡的意思,但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这说来说去,不还是在抨击老朱重农抑商的国策? 而且有件事情,朱棡可能没弄明白,那就是以商助工,以工助农,跟他们两兄弟经商有什么关系? 这事就算是要干,也轮不到他们两兄弟,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又岂能随了商贾之流? “他错了,还不让人反对?” 朱棡反倒是眯起眼睛笑道。 “而且,你不觉得你太子东宫的日子,过得有点太寒酸了嘛?” “堂堂一国太子,过得这般寒酸,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看了难过,所以才想着拉你一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朱标却依旧是没好气道。 “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 朱棡一把揽住朱标的肩膀,还是笑道。 “做生意,总得有个门道,要不然,就是赔本的买卖,所以还是打消你这点心思,好好为国理政吧。” 闻言,朱标又是瞥向朱棡,而言语间,还是在劝朱棡打消这个念头,安安心心的为国理政。 “卖盐、卖糖,什么不能卖?什么卖不成?” “别跟我说什么盐引,以你我兄弟的身份,还怕拿不到盐引,更何况,只要你我兄弟敢卖,谁敢来查?”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又是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道。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并不稀奇。” 对此,朱标仍是摇了摇头。 “因为我最想做的生意,并不是这些。” 朱棡又是故作神秘的看向朱标笑道。 “那你想做什么生意?” 这一下子倒是勾起了朱标的好奇心。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感慨,方才道。 朱标:“???!” 第79章:淮西侵占百姓田亩的辛秘。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次日午时,朱棡刚才从太子东宫,回了自己的晋王府。 而这也是回京以后,朱棡第一次回自己的府上。 “孤这王府还挺气派。” 朱棡满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锦袍青年,方才大踏步的走进了晋王府。 “陛下当初为你督造晋王府,所用皆是上上之选,而就连昔日的秦王府,也比不过你的晋王府。” 锦袍青年轻笑一声后,这才点头道。 眼前的这座晋王府,自从落成之日起,朱棡便未住过一日。 毕竟这些年来,朱棡人在太原,也从未回过京师,可老朱对于自家儿子的疼爱,那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拿眼前的晋王府来说吧,绝对是亲王之中,规格最高的亲王府。 为此,秦王朱樉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也明白,自家老三不在京师,老爷子需要一个念想,方才作罢。 至于这锦袍青年,其身份也是呼之欲出,鄂国公常遇春之庶长子,常茂。 也就是原本历史上的大明开国六公之一,承袭其父之爵位,受封郑国公的常茂。 而现在常遇春并未死,那常茂自然还是常家大公子。 而且常茂只比朱棡大两岁,再加上朱棡从小便和常遇春熬练武艺,那这两兄弟的关系,自然是极为深厚。 再者常茂其实也不弱,不管是兵法韬略,还是那一身武艺,要是踏入军伍,必可出将入相。 “你这话要是传进老二的耳朵里,必然又是对着我一顿埋怨。” 朱棡倒是直接白了常茂一眼道。 “秦王殿下可没这么小气。” 常茂倒是直接摆了摆手。 “那伱的意思,是孤小气了?” 朱棡又是挑了挑眉的看向常茂。 “你能不能别老是挑刺?” 常茂顿时有些没好气的道。 “你这个家伙,怎么就不识逗?” 朱棡倒是不以为意的揽住常茂的肩膀笑道。 “某人回京以后,都不记得来看自家兄弟一眼。” 常茂倒是依旧没好气,更是撇了撇嘴道。 似乎很不满意,朱棡回京这么久了,现在才见自己。 “我刚回京那会,谁都不能见,更何况是你。” 闻言,朱棡倒是直接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常茂有些没弄明白的皱了皱眉。 “我节制山西兵马,征伐草原异族,更是从原本十六万的兵马,越战越强,扩充至二十万。” “那这群朝臣勾腚子里,指定没憋着什么好屁,所以我回来之后,就只去了一趟钰儿那里。” “按照我家老爷子的意思,为了避嫌,免得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那群文官,你我都明白。” 朱棡无奈的摊开手,方才道。 忠臣死谏,言官不畏死,只怕污了名声,而关于这一点,就连老朱的头都有点大。 毕竟老朱也明白自己的脾气,稍有不注意,就能被气个半死。 那死谏的那个臣子,死是肯定得死,但老朱也相当于成全了那个臣子,不畏权势,秉公谏言,一心为国的美名。 而此等名声,就当千古流传,流芳百世,那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就说当官屁事多,可我家老爷子就一门心思让我去当官。” 常茂当即就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但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常姐姐是太子妃,常家一门荣辱,与国同休,所以只能进,不能退。” “更别说什么置身于世外,所以当官,出将入相,是你这辈子的命。” 朱棡又是拍了拍常茂的肩膀。 “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锦绣阁一叙。” 便是此时,晋王府门口的侍卫,急匆匆而来,随即便是看向朱棡躬身道。 “锦绣阁?” 朱标轻轻点头后,便又是转头看向常茂道:“你去不去?” “你和姐夫什么时候约过外面?” 常茂倒是有点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锦绣阁,阁如其名,其中锦绣非凡,乃是应天府最为顶尖的酒楼,而出入其中者,皆是非富即贵。 就像是眼前的常茂,便是这锦绣阁的常客,毕竟人家好歹是鄂国公府长公子。 “今日锦绣阁,宴请淮西勋贵,是我跟你姐夫定下的,为的就是给他们敲敲警钟。” 说话间,朱棡的眼中,又是透过一抹深邃之色。 “那我还是别去了吧?” 常茂顿时摆了摆手。 宴请淮西勋贵?别闹! 遇上那群叔伯,能有什么好事,就像他爹常遇春说过,能有今日之地位尊崇,全赖朱元璋,所以常家只需要做一件事。 那便是跟着朱元璋的步伐,这样才不会走错,也不会站错位子,至于那些搞风搞雨的淮西勋贵,那是朱元璋念着旧情。 而真正等到不念旧情的那一日,这群淮西勋贵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常遇春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粗犷,反而是颇有心思,毕竟以他的身份功绩,再进一步,就是功高震主。 这也就是为什么,常遇春与徐达,私下里几乎不往来,但在宫廷处,却处处毫无顾忌? 因为他们几兄弟彼此都明白,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而时长不往来,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情义。 “但你今天非去不可。” 朱棡却是直接抓住了常茂的手道。 “为什么?”常茂一愣道。 “因为有些事情,孤想问你。” 说着话,朱棡便是拉着常茂走出了府门,踏上了车辇。 “你在凤阳待了一年,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而这刚一上车,朱棡又是看向疑惑的常茂,轻声问道。 “什么传闻?” 常茂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满的疑惑道。 “田亩。”朱棡沉吟道。 “洪武初年,淮西勋贵侵占百姓田亩,此事已经揭过,并且赔偿了百姓的损失。” 常茂愣了愣,便是道。 常茂以为朱棡想问的就是淮西勋贵侵占百姓田亩之事,但这件事情,早就在那一年画上了句号,所以还有什么好问的? “侵占田亩,陛下不愿意追究,那这件事自然是到此为止,而孤身为儿子,自然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所以,孤问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清查田亩,你有没有参与在其中?又或者师父,有没有参与进其中?”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便又是转头询问道。 此言一出,倒是让常茂的眉头一皱,方才摇了摇头道:“清丈田亩,这好像与淮西,并无什么关系吧?” 见状,朱棡又是深深看了一眼常茂,便是道:“茂儿哥,我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你可不能瞒我。” “老三,我确实是在凤阳待了一年,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我也就是待了一年。” “在这其中,除了我老丈人,我就几乎不与人走动。” 常茂仍是摇了摇头道。 有常遇春这么一尊大佛,那常茂的性格,即便是再跋扈,也不会跋扈的没边子。 更不敢将他们家老爷子的话,当成是放屁,所以在凤阳的那一年,常茂真就什么都没干。 “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淮西勋贵侵占百姓田亩之事,就连常叔叔也在其中,而始作俑者,便是你常茂。” 眼见常茂并不似撒谎,朱棡方才点头道。 看样子,常茂应该是没有参与进其中,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坦然? 但朱棡也不能全信,毕竟当年之事,依旧是历历在目,而陷得最深的,就是眼前的常茂。 “罢了,我今日便不瞒你了,但话出自我口,至于你耳,切记不要再提了。” 常茂谨慎的掀起车帘,瞅了瞅四周,方才拉过朱棡的手道。 “侵占百姓田亩,我是始作俑者没错,但这件事,我爹才是主谋。” 顿了顿,常茂又是叹了口气后,这才看向朱棡道:“但是我们的那群叔伯,究竟是怎么想,我的确不知道。” “什么意思?” 朱棡轻微皱眉道。 但心中已经有了一分思索,或许正如他猜想的那般,但最后这件侵占百姓田亩之事,已经成了不可控的事实。 “淮西功臣之中,谁有胆子去出陛下的霉头?” 常茂想了想,便是问道。 “开国六公。” 这朱棡想都不用想,便是道。 “没错,但韩国公年迈,已经不问政务,赋闲在家,卫国公又是出了名的谨言慎行。” “而曹国公,那是陛下的亲外甥,再加上为人刚正,自然也不可能。” “至于我爹跟徐叔叔,那几乎是和陛下穿一条裤子,又怎么可能惹得陛下不快?” 随后,常茂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叹气道:“只有我那个老丈人,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有点小动作。” “冯叔叔的所作所为,我自然知道,但你知不知道,冯叔叔功劳赫赫,而若不自污,又岂能自保?” “而且冯叔叔虽然侵占百姓田亩,但却未伤百姓一人,可其余诸多淮西功臣,纵容家丁,劫杀百姓,而稍有不从,就是毁土杀人。” 面对常茂的说辞,朱棡却是摇了摇头道。 冯胜是绝对的帅才,从追随朱元璋之日起,历经大小战役,其功劳之显赫,绝对可以谓之为臂膀,大明之矛。 特别是自洪武元年起,冯胜逢战必胜,就连徐达出师不利,李文忠损失惨败,唯独冯胜斩获颇丰,俘敌甚多。 但这显赫功劳之下,也藏着一抹忧虑,那就是功劳太盛,所以冯胜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侵占百姓田亩,用以自污,好使朱元璋放心。 毕竟这历朝历代以来,功臣名将皆有自污的手段,但大多都逃不过钱、色。 可若是你真的什么都不动心,皇帝就该担心,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再者就是冯胜仅自污,但却并未杀人。 “这我当然知道,但谁能想到这个事情能闹得这么大?” “毕竟起初,冯叔叔就跟我爹通过气,而且我爹那时功劳正盛,所以才有了我与冯叔叔侵占百姓田亩之事。” “但谁能想到,咱的那些叔伯,一个个的心就好像被狼狗吃了,看见冯叔叔这么干,看见我这么干?” “他们也这么干,而且手段之恶劣,即便是我与冯叔叔,都有些头皮发麻。” “别忘了,不管是陛下,还是淮西功臣,大多都出自百姓之家,贫贱之家。” “而能有今日之功成名就,更应该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可他们却是不以为然,无视法纪,肆意妄为,纵容家丁,杖杀平民。” “我们也想阻止,可也是有心无力,毕竟等我们知晓,他们所干之勾当,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说话间,常茂又是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人已经杀了,田亩也已经抢了,那就算是陛下怪罪,也就是小惩大戒。” “但不会将淮西功臣往死里整,因为他们是功臣,功臣纵然跋扈点,又有什么关系?” “而要是没了他们,陛下的天下,就不是陛下的天下。”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之色,便是看向常茂道。 “没错,骄兵悍将,就是骄兵悍将,杀了人,就算出事,也是拿钱了事,不会太在意。” “况且真要追溯源头,这件事,我跟冯叔叔逃不了干系。” “就算陛下要以雷霆手段,以正法纪,也是我跟冯叔叔遭罪,至于他们,还是他们。” 常茂靠在椅子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而我也不想驳了老爷子的面子,但是今日,谁不给孤面子,不就给他的里子,一块扒出来。” 朱棡又是一阵沉默后,便是拍了拍常茂的肩道。 只是这语气中的森然,就连常茂都有些打怵。 “所以咱的那些淮西叔伯,又惹上麻烦了?” 话音落下,常茂便是急切的看向朱棡。 “嗯。” 朱棡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收拾一下他们,你给我出口气!” 闻言,常茂便是一脸激动的抱住朱棡的肩膀道。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犯三次错。” “第一次,可以念其功劳,不予追究。” “第二次,可以念及旧情,小惩大戒。” “第三次,念旧情是老爷子的事情,但不是我。” 车辇停在了锦绣阁的门口,朱棡这才缓缓起身。 “果然,老三一回来,他们就相当于踢到铁板了。” 常茂看向浑身散发寒意的朱棡,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想道。 (老朱家全家福,作者专属画的,还没配字,孩子为皇长孙朱雄英、晋世子朱济熺。) 第80章:太子、晋王纷纷下场,应天最硬后台!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朽见过公子。” 锦绣阁门前,富态的老掌柜看向车辇上走下的朱棡与常茂,瞳孔猛然一缩,便是连忙上前见礼。 常茂身为鄂国公之子,又是锦绣阁熟客,老掌柜自然熟知。 而往日,都是常茂被人前呼后拥,何曾见过常茂站在一位同样年轻的人身边? 所以这人不是王侯公子,便是 思索间,老掌柜又是浑身打了个激灵,眼眸更是愈发的敬畏。 “楼上客人可曾到齐。” 朱棡瞥了一眼老掌柜,便是轻声问道。 “回禀公子,还未到齐。” 老掌柜如实道。 “请柬到了几张?” 朱棡又是微微皱眉道。 “晋公子,不用问了,是您到的早了些。” 就是此时,太子内官李恒拖着臃肿的身子,便是一阵小跑的迎向朱棡道。 “大哥呢?” 闻言,朱棡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这才问道。 “回禀公子,大公子已经在阁上雅间等候三公子。” 李恒依旧躬身道。 “走吧。” 朱棡点头,便是一挥袖子,踏进了锦绣阁。 “小心伺候,不然你这锦绣阁,便不用开了。” 常茂紧随其后的同时,又是看向老掌柜轻声嘱咐道。 “小的明白。” 老掌柜连连称是,又是想将朱棡与常茂迎上去。 “老掌柜,不用了。” 李恒却是伸出手,将老掌柜拦了下来后,这才摇头道:“凡闲杂人等,若无请柬,皆不可靠近二楼,更不能打扰贵人休息,可明白?” “小人明白。” 见状,老掌柜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些人的身份之尊崇,绝非自己可以想象,便又是连连点头。 “来了。” 坐于厢房之中的朱标,听见门口的动静,便是轻声开口道:“这锦绣阁的茶不错,尝尝?” “姐夫。” 可回应朱标的却是常茂弱弱的声音。 闻声,朱标的面色一僵,方才没好气的转过身子,看向站在朱棡身边的常茂,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对此,常茂的面色又是一耷拉,连忙眼巴巴的看向朱棡。 “我拉来的。” 朱棡见状,直接拉着常茂坐下后,方才看向朱标道:“怎么,不想见常茂?” “以后安分点。” 朱标并未搭理朱棡,反而是狠狠瞪向常茂道。 “嗯嗯.” 常茂满是点头,嘴上也是连连称是。 对于别人,常茂自然不惧,即便是朱棡,常茂着急了也能怼。 但面对朱标,这个太子姐夫,常茂那可是打心底里惧怕。 所以这就是常茂为什么不情愿来的原因。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还生什么气?” 朱棡倒是拿过茶壶,先是为常茂添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添上后,这才看向朱标道。 “若只是这么一件事,咱也就不气了,毕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咱也不能老是揪着不放吧。” “但时至今日,不说汤鼎、邓镇建功立业,便是其余勋贵家的孩子,都已经从军历练了。” “唯独这个混账,一点都不思进取,整日吃喝玩乐。” 话罢,朱棡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常茂一眼。 而且就连永嘉侯朱亮祖的儿子,都是亲军都尉府千户,就咱们家常茂还在家里混吃等死? 特别是经历过淮西勋贵侵占田亩一事,常茂也是愈发的不争气,这难怪朱标会如此生气。 “常叔叔的儿子,未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或许人家只是在韬光养晦呢?” 朱标道仍是不在意的笑道。 “我过几日便去投军!” 声音落下,常茂也是看向朱标开口道。 “哼!” 闻言,朱标的面色方才稍有好转,但仍是冷哼一声道:“投军就不必了,过几日,伱便去老二的锦衣卫做个百户吧。” “好。” 常茂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锦衣卫,但还是点点头道。 “堂堂鄂国公之子,去锦衣卫?” 倒是朱棡有点意外的看向朱标道。 “这臭小子很聪明,正好可以弥补老二的不足,更是可以历练一下这个臭小子。” 朱标倒是摆了摆手道:“况且常茂从军也好,从政也好,孤都可以如了他的意,但在此之前,先将锦衣卫的差办好。” “姐夫,常茂明白。” 对此,常茂又是起身,连声道:“常茂绝对不会让姐夫失望的!” “今日早朝,是什么情况?” 完事以后,朱棡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标询问道。 意外之意,便是询问胡惟庸有没有参奏淮西勋贵? “一切如常。” “但早朝退下后,胡惟庸便是去了御书房。” 朱标倒是想了想,方才轻声道:“想来应该是去见老爷子,准备秘密参奏淮西。” “我还以为这个老家伙,真的能直接当朝扯开淮西的遮羞布。” 朱棡闻言,嘴角便是勾起一抹熟悉的笑容道。 “胡惟庸没有当朝揭开,其实并不是怕淮西反扑,而是为大局考虑。” “不得不说,咱们的这位右丞相,孤有时候真的不想杀。” “太聪明了,聪明到让孤都有点想将他留下的意思。” 朱标也是颇为有些感慨道。 “若是当朝揭开淮西的遮羞布,固然可以严查,但也会让江南与浙东警觉。” “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有点不好办了,毕竟这些官员遍布六部,那想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简直轻而易举。” “再者就是老爷子与大明的威严何在,毕竟随老爷子打天下的这帮子兄弟,都是一群欺上瞒下的玩意。” “那这件事一旦爆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会对我大明有所影响。” 朱棡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 “至于胡惟庸,便随你吧。” “杀,那是你的事,不杀,也是你的事,而区区的一个胡惟庸,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顿了顿,朱棡又是道。 “嗯,这件事,孤自有思索,杀与不杀,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朱标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弧度道。 掌权者,从来都是考虑利弊,而非考虑臣子的才能。 若是利大于弊,纵然胡惟庸惊才艳艳,也难逃一死! 至于威胁到皇权,别说区区的胡惟庸,便是李善长都没这份能耐! 要不然,这大明的皇帝就不可能是朱元璋,而是别人的了! “对了,常茂,孤记得你在城西有几间铺子,租赁出去了没有?” 朱棡又是话锋一转的看向常茂问道。 只是此言一出,朱标的眼中顿时浮现起一抹无奈之色。 又来! 堂堂大明亲王,怎么就跟经商过不去了? 难不成非得气的朱元璋,将你朱棡往死里揍一顿,你才能放下这个心思? “还没。” 常茂虽然没听明白朱棡的意图,但还是摇了摇头道:“这几间铺子,买来以后便是闲置了下来,一来租出去不划算,二来便是我想自家打理点小买卖。” “但你们放心,仅是常家人打理,我跟我爹可不会管这铺子。” 话到嘴边,常茂又是看向朱棡与朱标补充一句道。 毕竟老朱是什么脾气秉性,大家都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将经商摆在明面上来。 再者就是眼前的朱棡与朱标,始终是那位的儿子,说不定耳读目染之下,对于商贾也是痛恨。 但老朱真只是这般肤浅的重农抑商,就因为痛恨商贾的不事生产,就打压商贾? 当然不可能。 那老朱为什么定下重农抑商的国策? 难道前宋商业之发达,国家之富庶,都不能证明商贾能使大明越发富庶? 但有没有想过,历朝历代以来都是以重农抑商为国策。 而且即便是前宋一朝,虽然略有对于商贾略有松懈,但仍是重农而抑商。 只是相较于历朝历代,泥腿子出身的朱皇帝更狠一点,对于商贾的打压,更加的彻底。 那难道朱元璋就没有想过,繁荣的商业会给大明无尽的财富么? 难道朱元璋就是因为自己出身贫农,便看不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 呵呵,荒谬! 一介布衣之身,豪取天下,终结乱世,又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更何况,朱元璋身边的顶级谋臣与文臣,可是李善长、刘伯温、朱升、宋濂等当世顶流大才。 那能让这些文臣俯首称臣的朱元璋,又岂能是如此目光短时之人? 再者,即便是朱元璋看不出,那李善长与刘伯温之流,难道就看不出这其中的弊端? 当然看的出来,可他们依旧支持朱元璋,为什么? 因为,时势! 天下战火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那必然是以稳定时局,恢复农业为重。 毕竟这天下,始终是农耕天下,百姓以食为天,所以以当前时局来看,重农抑商,只为恢复元气。 而且为了天下百姓,朱元璋并未采取对商贾的高税制,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实施三十税一。 为得就是怕商税过高,商人哄抬市价,从而影响到百姓。 再者,就是粮食对于国家的稳定至关重要,而重视农业能保障粮食充足。 那若是农民都去经商了,这天下的田亩谁来耕种? 对了,还有一条,那便是重农抑商,可以加强皇权统治。 因为“重农抑商”可以让农民安心种地,而只要国家粮食充足,社会就稳定。 而商人如果太富有,可能会有野心,所以限制他们可以让皇帝更好控制。 那以此,全天下都是安守本分,皇帝的权力自然就更强了。 “做笔生意,如何?” “将你那几间铺子让给孤,但孤不会给你银子,可是孤愿意给你一成的红利,如何?” 说话间,朱棡又是玩味的看向常茂道。 “你要经商!!?” 闻言,常茂倒是“腾”的一下起身,并且不可置信的看向朱棡道。 “嗯。” 朱棡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 “你疯了!” 常茂却仍是瞪大眼睛。 “他也入伙。” 朱棡又是指了指一旁的朱标。 “嗯?!!” 常茂十分艰难的将目光移向朱标。 “嗯。” 面对常茂震惊与询问的目光,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后,便也是十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毕竟答应了朱棡,朱标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见状,常茂更是敲了敲了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起来,彷佛遭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 “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经商,这” 过了良久以后,常茂仍然不敢相信的看向朱棡与朱标。 而面对仍是满眼震惊的常茂,朱棡与朱标的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 “干,还是不干?” 朱棡却是懒得再等常茂,便是没好气的开口道。 “干!” 朱棡话音落下,常茂便是直接扯起嗓子喊道! “为什么不干!”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作为靠山,这哪怕是应天府的那些商贾撞破头,都不敢想的事!” “那我为什么不干!而且只是几间铺子就能换取一成的红利!哈哈哈哈!” 说话间,常茂又是极为癫狂的笑道。 太子朱标、晋王朱棡作为靠山,还要什么自行车?这可是两位大爷啊! 而挂着这个名头,常茂私下里还不能有点小买卖? 那即便是闹到朱元璋哪里,也有这两位大爷顶着,所以怕个屁! “常茂,这件事上,孤可以担着,但若是你私下里敢有什么小动作,孤亲手抽你鞭子。” 对于常茂歇斯底里的笑声,朱标仅是冷笑一声道。 朱标可不仅是常茂的姐夫,更是从濠州城就玩在一块的兄弟,所以常茂在打什么主意,朱标怎么可能不知道? 果然不出朱标所料,此言一出,常茂便是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兴奋之情更是一瞬间散尽。 更是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这两位爷的作风,自己吃饱就行,从不管下面的死活! 但奈何人家权势太大了,拼不起,还是算了吧,安安稳稳的卖命吧。 “老大,以茂儿哥的脑子,经商肯定没问题,所以咱们不如让他放手去干?” 但就是此时,朱棡却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标开口道。 “什么意思?”朱标皱眉道。 “除了我们的事,让他放手去干呗,反正有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捅到老爷子哪里,一件也是揍,两件也是揍,那还在意什么?” “不过.” 朱棡又是缓缓转头看向常茂,仍是笑眯眯道:“我们兄弟俩什么都不出,但占五成,你意下如何?” “好!” 常茂瞬间抬起头道。 血赚! 只要有这两位爷,哪怕只有一成,都是血赚! “不行!” 但朱标仍是果断摇头,这一下使得朱棡与常茂齐齐看向朱标。 甚至朱棡还皱了皱眉头,朱标,不应该不明白他的意思吧?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朱标伸出手掌,方才道:“七成!” 朱棡:( ̄︿ ̄) 常茂:( ̄△ ̄;) “够狠!” 第81章:亲不已言疏,国亦有八议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话音落下,满场寂静。 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仍不改色的朱棡,都是微微瞪大眼睛。 比起狠? 还得是太子朱标。 这一开牙,就是七成利润,而且屁都不出,完全的空手套白狼。 “姐夫.上下打点,也得用点银子,这七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常茂也是有点为难的看向朱标。 这并不是常茂不能接受七成利,而是觉得这个七成利,还有可控的可能。 最起码也得四六分账吧? 怎么说他常茂都是朱标的小舅子,四六分账,不过分。 “上下打点?” “堂堂鄂国公之子,还需要上下打点?” 朱标微微抬起眼眸,又是叩指敲了敲桌面,方才轻声道:“在京大臣,哪个敢收你的银子?” “而且即便是有,但还有孤与晋王坐镇你的身后,而这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谁还能让你上下打点一下?” 顿了顿,朱标又是玩味的看向常茂道:“莫不是想给陛下上点?” “姐夫,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对此,常茂连忙摆了摆手。 给朱元璋上点利? 他常茂要是能搭上这层关系,还用朱标与朱棡来当靠山? 那眼前的大明,常茂说有什么,明天就能有什么,当然这也仅限于人力实现的范围内。 再者常茂真有这个心思,他这个鄂国公之子,朱元璋可能看在常遇春的面上不杀,但流放已是必然。 “我们担多大的风险,伱应该也明白,而且这经商之事一旦爆出,肯定是我们挨罚。” “而你即便是挨罚,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而且你想想,整座天下,谁能拗得过他们的权势?” “所以看似三七分账,但实则你赚翻了,毕竟能跟孤与太子做生意,谁不想?” 朱棡也是笑眯眯的看向常茂道。 “好,那便三七分账。” 朱棡话音落下,常茂便是不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 “这才对嘛,有舍才有得。” 闻言,朱标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那就由此定下,谁也不能再改了,三七分账,常茂占三成,孤与太子占七成。” 朱棡也是缓缓起身,笑着拍了拍手。 “那我们画押不?” 常茂倒是思索道。 “自家兄弟,就不必画押了。” 朱标也是摆了摆手道:“料想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敢欺骗孤与晋王。”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话罢,常茂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你的那几间铺子,不要动,至于你想做什么生意,这个都随你,我们兄弟不插手。” “而每个月的分账,你定个时间,分成两份,送往东宫、晋王府。” 朱棡略微思索了一下,方才道。 “好。” 常茂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又是商议了一番后,常茂方才离开了锦绣阁。 “老爷子日防夜防,却不曾想过家贼难防。” 站在窗户前,望向下方踏上车辇的常茂,朱标这才轻声道,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莫名的感慨之色。 “都是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这有什么?” 朱棡倒仍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可有一点,孤没有想明白?” 朱标顿了顿,方才转过身子看向朱棡问道。 “哪一点?” 朱棡抬起头道。 “别说天下,便是应天府的青楼都有数座,而你那个什么忆江南,真的可以赚到银子?” 朱标有些好奇道。 诚然,青楼遍地开花,乃世间常态,尤其是秦淮河蜿蜒两岸,更似群芳争艳,座座绮罗珠翠,竞展风华。 所以朱棡究竟哪儿来的这份自信,觉得自己那所谓的“忆江南”,能在众多青楼之中,硬生生咬下一块肉呢? “那我问你,老爷子所制定的大明律之中,官员大臣能否去往青楼?”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标反问道。 “自然不可以。” 朱标果断摇头道。 朱标身为大明太子,自然要熟读《大明律》,而朱元璋对于朝廷官员的道德风气非常重视,便是推行了一系列严格的律法和规定来规范官员行为,以期达到澄清吏治的目的。 而《大明律》中有明确条款,明令禁止官员嫖娼,视此等行为为道德败坏,有损官箴。 至于违反律法的官员,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包括罚俸、降级、鞭笞乃至革职流放等。 “所以大臣们既然去不了青楼,那为何不能来忆江南?” 话罢,朱棡又是笑意吟吟的看向朱标。 “做生意可以,但皮肉生意,绝对不行。” 闻言,朱标果断摇头拒绝道。 “你放屁!我堂堂大明亲王,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对此,朱棡也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标道。 “那你什么意思?” 朱标又是一愣,便是开口问道,其中更是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但想想也对,以朱棡的性子,别说是让他干青楼,便是让他去青楼,都很难。 那朱棡究竟是什么意思? “归根结底,“忆江南”便是为大臣权贵们,量身定制的一个休闲逸趣之所。” “毕竟他们前去青楼,多半追求的是那曼妙歌舞带来的精神愉悦。” “而“忆江南”恰恰能可以迎合这份雅兴。” “再者,既可免去违逆老爷子律法之严苛,又可以享受悠闲人生,岂不是一举两得?” 朱棡站起身,缓步迈向朱标,同样倚靠在窗边,而后轻声笑道。 “反正只要不是皮肉生意,我都随你。” 朱标也是明白朱棡的心思,便是点了点头道。 “朝中大臣哪个不是姬妾成群,而这早已不足为奇。”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天下佳丽,几乎无人不可求,又何必非得流连青楼呢?” “说到底,他们所向往的,不过是那歌伎舞袖、美女如云的逍遥情境。” “毕竟你想想,即便是你在繁忙了一天的政务后,还不是得让嫂子给你捏一捏?” 说着,朱棡又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颈项,随即便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笑道。 “这话说的不错。” 朱标一听,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绽开了认同的笑意,轻轻点头道。 因为事实上,朱标每日处理完政务以后,都得让常清韵为自己捏一捏,从而舒缓一下心神。 说到底,古往今来,谁人不知按摩之乐能舒缓心绪,带来愉悦?不过是世人皆有的寻常渴望罢了。 “大爷,三爷,各位贵爵已抵此处。” 此刻,李恒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包厢,传至室内。 “走吧。” 朱标闻声,侧首望向朱棡,眼神中带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之色。 “嗯。”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扉应声而开,朱棡与朱标并肩步出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众多淮西贵族已然端坐席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朱棡与朱标的身上。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紧接着,众位勋贵连忙离座起立,恭敬地向着朱标与朱棡施礼问候道。 “免了吧。” 朱标面容沉稳,微微摆手示意,语气中带着一丝随和之色。 “都坐吧。” 朱棡也是神色未动的摆了摆手,示意勋贵们落座。 但面对这两位爷,谁敢落座?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家认你为叔伯,你才能是叔伯。 而人家不认你为叔伯,你便是人家的臣子。 特别是今日之氛围,诸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随着朱棡与朱标安然落座于上位,众勋贵随之依序坐下,然而他们的目光仍旧紧紧的看向朱棡与朱标,不曾稍离。 毕竟今日究竟是太子宴请,还是大明版鸿门宴,他们都还没有搞明白。 特别是永嘉侯朱亮祖,甚至有点坐立难安的味道。 “永嘉侯,你屁股下面有钉子?” 朱棡敏锐捕捉到朱亮祖的微妙举动,便是轻声询问道。 “回禀晋王殿下,臣这是身体上的老毛病,不打紧,有劳晋王殿下挂怀了。” 言毕,朱亮祖神色微变,连忙欠身告罪,试图掩饰一二。 “永嘉侯乃是国之重臣,可得养好身子。” 朱标亦轻启朱唇,其语虽淡,却无半点温情流露而出。 朱亮祖感受着朱标淡漠的态度,不禁心头一凛,这股冷意似乎也蔓延至在场每一位淮西勋贵身上,使他们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明白了,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但究竟是为什么?他们还没想明白。 “臣明白,请太子殿下放心。” 于是,朱亮祖再度俯身行礼,态度更为恭谨。 “嗯。坐吧。” 朱标淡淡地挥了挥手,朱亮祖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落座,但其背后衣衫已不觉间被紧张的冷汗微微浸透。 “诸位可知,今日为何在这锦绣阁宴请诸位,而非宫廷。” 随后,朱棡的话语再次悠扬而起,带有一丝深意,更是缓缓牵动起在场所有勋贵的的心绪。 “臣等不知。” 众勋贵闻讯,皆匆忙离座,起身的同时抱拳作揖,但其眼眸之中,皆是略带惴惴不安的目光。 “诸位叔伯,不如想想为什么?” 朱标微转手腕,轻柔地活动着指节,缓缓启齿,言语间似有深意。 朱标此语落下,犹如平静湖面突起波澜,令在场每位淮西勋贵心头一紧,面面相觑间眉头紧蹙,暗自思忖,却依旧茫然无解,难道又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没有吧? 最近兄弟们都挺安稳的,应该不至于犯下什么大错吧? 汗.! 毕竟以这群大老粗的心思,哪里能想到清丈田亩上面?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臣等保证,臣等最近绝对没有犯错。” 并不能完全论为淮西勋贵的汝南侯梅思祖,先一步看向朱棡与朱标拱手道。 并不能完全论为淮西勋贵? 其实也没错,因为梅思祖的籍贯是河南夏邑人,但作为明初的重要将帅,梅思祖积极参与了朱元璋统一全国的战争,并且立下显赫战功。 所以倒可以归纳于淮西功臣之列,但却不能完全算是淮西勋贵。 “孤记得,汝南侯乃是河南夏邑人氏吧?” 朱棡倒是微微抬起眼眸,看向梅思祖悠悠问道。 “老臣的确是出自河南夏邑。” 梅思祖微微一愣,便是点了点头道。 “那孤想问问你,这些年来,你可曾回过夏邑?” 朱棡追问道,声音中仍然透露出一丝的深意。 “自然是回过。” 梅思祖如实道。 荣耀故里,显亲扬名,这对任何位极人臣者而言,皆是梦寐以求的理想,梅思祖当然不可能成为例外。 毕竟人皆有志于功名利禄,世态万千,试问谁能免俗,不为功名富贵所动? “嗯。” 朱棡仍是点头,心中更是暗骂一声,这群淮西勋贵论打仗,一个比一个猛,但就这份情商,真是让人觉得堪忧! 念及此处,朱棡的心中又是微微一动,目光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沉思。 淮西勋贵们的军事才能多源于实战淬炼,出身草莽,历经战场烽烟,逐步累积了赫赫战功。 然而,他们缺少系统的军事教育和战略眼光,这顿时让朱棡的心中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毕竟淮西勋贵打仗是真的猛,所以若是不到万不得已,朱棡还真不想动这群叔伯。 不然就是在消耗大明的有生力量,而朱棡还想让他们继续为大明征战天下。 可论起犯错,淮西勋贵也是一个比一个狠,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而你训斥他们一顿吧,他们又是记吃不记打,骂过以后,他还是敢犯错。 主打一个你骂我听,但就是死不改的揍性。 所以说实话,对于这一点,别说是朱棡与朱标,便是朱元璋,有时候也都挺无奈的。 那朱棡为什么不能模仿后世,在大明组建起洪武军事学院? 至于教材,穿越前的朱棡可是一门心思的研究军旅,再加上穿越以后的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所以朱棡想将其全部默写出来,并不难。 但就是有一点,这群老顽固真的能去洪武军事学院深造? “在座的都是我大明的国之重臣,更是不惧生死,追随陛下创下这偌大的大明天下。” “所以在孤的心底,你们不仅是肱股之臣,更是孤的叔伯。” “亲不已言疏,国亦有八议,所以孤方才今日于此锦绣阁宴请诸位叔伯,其意就是与诸位叔伯交交心。” “若不然,今日之诸位,恐怕就得在奉天殿上,等待陛下圣裁了。” “毕竟再一再二,何以再三?” 言至此,朱标眼神凌厉,透出不容小觑的威势,但言语之中蕴含的温情与体恤,却也未曾有丝毫的减退。 第82章: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此言一出,诸多勋贵又是浑身一颤。 毕竟他们就是再蠢,也能明白,这一刻的朱标虽然言语温和醇厚,但眼眸之中的冷厉,他们也都瞧得见! 所以眼前的朱标,是真的生气了! 可你朱标能不能直接说明,他们究竟又是犯了什么大错! 还他娘的在这里猜你的心思? 你们两个小狐狸的心思,都快赶上伱们爹了,这让人怎么猜的出来? 你这不是难为他们这群大老粗? 思索间,又是满满的怨念环绕。 “诸位叔伯,朝廷待你们如何?” 言毕,朱棡手执酒杯,徐徐站起,踱步至巩昌侯郭兴身旁,又是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郭兴的肩上,方才轻声道。 “朝廷可有片刻怠慢了各位开国功臣,忘却了你们的汗马功劳?” 朱标紧随其后,言语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询问道。 卧槽! 此语乍响,淮西勋贵们不禁心头一凛,额角隐隐渗出细密汗珠。 这温和话语下藏着的刀锋,尖锐得连三岁稚童都能嗅出其中的凛冽寒气,更别说这些惯见风浪的老臣了。 这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指责他们淮西勋贵恃功自大,对朝廷赏赐心怀不满,乃至质疑朱元璋的皇帝权威。 而一旦这样的帽子扣实,淮西勋贵们将百口莫辩,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臣等对朝廷感激不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僭越之心!” 众勋贵闻言,纷纷起身,面露惊慌之色,连忙表白忠心,语气之中更满是急切之色。 至于被朱棡按住肩膀的巩昌侯郭兴,却是觉得肩头一沉,根本无法起身,顿时抬头看向神色依旧的朱棡,心中满是骇然之色。 这便是常遇春的弟子,纵横于草原的晋王朱棡么? 而如此年纪,便练就了这一身恐怖的气力,更是使得郭兴都没有反抗之力,还真恐怖。 “言重了。” 对此,朱标仍是轻轻摆手道。 “巩昌侯,孤想问你一嘴,陛下昔日赏赐田亩,你所得为几何?现在又是几何?户部账册所载,又是几何?” 不同于朱标的温和,朱棡则是将酒盏轻轻置于郭兴面前,并且玩味的看向郭兴道。 这一刻,真相大白! 淮西勋贵们的瞳孔骤然紧缩,恍然大悟! 巩昌侯郭兴更是面色惨白! 而他们终于明白朱棡与朱标为什么要摆下这鸿门宴了。 还不是因为洪武初年,他们私下克扣田亩数目,如今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了!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臣有罪!” 淮西勋贵们闻言,几乎同时俯身拜倒,一致承认过错,唯独郭兴仍被朱棡的手势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再多的辩解都是徒劳,唯有坦承罪责,或许尚有转圜之地。 毕竟任他们再傻,也明白朱棡与朱标在锦绣阁设宴,那便是并未将此事捅上去,反而是给他们这群叔伯留着面皮。 要不然今日奉天殿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再者,淮西勋贵私占民田之举,已惹得朱元璋龙颜大怒,更是不满淮西勋贵的所作所为,所以倘若此事直呈御前,只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洪武初年,你们所犯之罪,侵占百姓田亩,纵然家丁不法。” “圣上感念尔等昔日汗马之功,并未深究过往。” “然而,今时今日尔等竟公然违抗朝纲,暗中篡改田亩数目,孤实难明白,朝廷赋予尔等的封赏难道还不够多?” 朱标语气沉吟,字字清晰道:“竟驱使你们胆敢至此,擅自改动核查田亩之实?” 言尽于此,朱标的面色已凝重如铁,又是目光如炬,冷冷扫视在座淮西勋贵,那视线中透露出森然的寒意。 闻言,在场的所有淮西勋贵无不感到一阵阵难以名状的寒栗。 “诸位,这份恩情,会尽的。” 就在淮西勋贵颤栗之时,朱棡幽幽的声音又是响起。 此言一出,淮西勋贵又是眉宇一冷,更满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毕竟这世上没有还不尽的恩情。” “再想想,你们于陛下有从龙之功,对于我们亦有爱护之情,所以道一句亲亲相隐,不为过。” “但这份从龙之功,能救叔伯们多少回,才算回本?” “又要到什么时候,你们才能为陛下想想?才能为大明的百姓想想?” “还是始终要让陛下,让我们左右为难?” 紧随其后,朱标悠然长叹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对此,淮西勋贵们又是低了低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特别是朱标与朱棡的话语如重锤,一记记敲打在他们心上,让他们除了惧怕,便只剩下羞愧之色。 毕竟朱元璋对朝臣虽以严苛著称,俸禄制度亦倾向紧缩,以防贪腐侵蚀国本。 但对于淮西功臣,那可是极为的大方,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何曾亏待过淮西勋贵?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啊,淮西勋贵身兼数职,其年俸可是大明除了皇族以外,独一份的高! 别说是什么只足以三餐温饱,淮西勋贵就是大鱼大肉,极尽奢华,也都足以让他们富贵一生。 “孤记得,诸位叔伯们应该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吧?” 便是此时,朱棡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闻言,淮西勋贵们依旧沉默不语,但不代表他们不明白朱棡的意思。 “微末起家,草莽出身,若是活不下去,谁又能狠下心造反?” “就说陛下吧,若是那年乱世,陛下能求得一口饱饭,又何来今日之洪武皇帝?” “而诸位叔伯追随陛下,历经疆场风霜,方得今日权柄与富贵,那为何不能想想?” “今日之诸位与昔日之压迫尔等的元末士绅,有何区别?” 可纵然淮西勋贵沉默不语,朱棡也没想放过他们,只见其口中仍然道:“难不成,诸位叔伯还想造就出一批开国、从龙之臣?”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轰鸣,穿透了沉默的空气,重重地震撼在每位淮西勋贵的心头。他们面面相觑,内心翻涌。 在这一刻,昔日战场的风雨飘摇、同袍间的生死与共,以及朱元璋昔日的提拔之恩,仿佛一幕幕重现,更是让他们握紧了拳头。 正如朱棡所说,他们为什么造反? 还不是因为苛捐杂税,致使他们没了活路,这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 就像是那句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可今日的淮西勋贵与昔日的不法乡绅有何区别? 念及此处,在场所有的勋贵皆是叹了口气。 “诸位叔伯可还记得,昔日你们与陛下共患难之时,所愤慨者,乃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士绅贵胄,无视民间疾苦,滥用权力。” “而今,我大明基业初定,若吾辈不思民生,反行旧路,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之心,背离了起义之初衷?” “可孤今日所言,也并非要诸位叔伯自我苛责,而是望各位能饮水思源,不忘初心,而身为国之栋梁,当思如何稳固社稷,惠及苍生,而非仅仅沉浸于个人之荣华。” “毕竟诸位叔伯,已经身居高位,当更加谨言慎行,以身作则,让天下百姓看到,大明王朝不同于前朝,这是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英雄有用武之地的王朝天下。” “所以莫让贪欲蒙蔽了双眼,忘记了你们是如何从一介草莽,一步步走到今天。更须知,民心才是国之根本,失民心者,终将失天下。” 朱标在沉默中凝聚思绪,又是深吸一口气后,方才平息了内心的波澜,而后缓缓起身道。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今日之教导,臣等铭记五内,誓将以国事为重,不负皇恩,不负殿下厚望!” 话音落下,淮西勋贵们齐声应和,但那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安稳落地了。 言外之意,日后一定要收敛自己的德行,免得惹火上身。 而今日之言,也是小惩大诫,也是引以为戒,免得自误。 “诸位叔伯,好话不会再说第二遍。” “陛下对你们的仁义,那是陛下对你们的仁义。” “但这天下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尔等要明白,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孤王,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言毕,朱棡又是轻轻拍了拍郭兴的肩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这看似亲昵的动作背后,实则传递出一种无形的压迫与冷厉。 “今日之谈,望诸位叔伯铭记,勿使今日之训,沦为明日之悔。” 朱标又是开口道,但也是对于淮西勋贵的最后警告。 话罢,锦绣阁二楼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淮西勋贵们更是面面相觑,而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惊愕、不安、恐惧与羞愧。 冷汗顺着他们的额头悄然滑落,滴落在地砖上面,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仿佛是他们内心深处颤抖的回音。 毕竟面对如此沉重的震慑,他们谁能不惧?只见众人又是不由得身子一颤,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的膝盖变得异常沉重。 “咚咚咚” “臣等谨遵殿下教诲,必当痛改前非,以示忠心!” 随后,一阵连绵不绝的叩首声随即响起,淮西勋贵们的头颅触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对皇权的畏惧。 至于朱标与朱棡仍是静静地站立,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这群叔伯,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满意之色。 往日里,朱元璋对淮西勋贵虽然多有敲打,但明显有点力道不足,致使淮西勋贵依旧嚣张跋扈。 不过今日以后,这些淮西勋贵应该可以收敛许多。 毕竟朱棡与朱标已经言明,朱元璋可以纵容你们,但他们两兄弟可不会。 所以要么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等着他们两兄弟的屠刀。 而对于太子朱标,淮西还能心存侥幸,但面对晋王朱棡,谁敢心存侥幸? “明日早朝,孤希望看见你们上奏请罪的奏章。” 随后,朱标又是缓缓踏出一步,这才开口道。 “臣遵命!” 闻言,心中又是一惊,但他们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便又是重重叩首道。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诸位叔伯,孤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朱棡则是缓缓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淮西勋贵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慌忙起身,随即端起面前的酒盏,同样一饮而尽。 “酒菜钱已经付过了,望诸位叔伯慢酌细品,好自为之。”朱标语调冷静而淡漠。 言毕,朱标也是轻轻端起面前的酒盏,一仰脖,将杯中佳酿尽数倾入喉中,动作干脆,无半点犹豫。 随后,朱标放下酒盏,黑眸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未作过多停留,便大步流星,径直出了锦绣阁。 “吃完。” 朱棡伸出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击了两下,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大厅中回荡,仿佛是最后的警示。 言罢,朱棡也没有做过多停留,身形一转,大步流星地跟随朱标之后,离去了锦绣阁。 只留下一室勋贵在座,心中五味杂陈,咀嚼其意,以及那一声声回响,久久不能平静。 “这哪里是饭呐。” 巩昌侯郭兴拾起面前的筷子,面容苦涩的夹起面前的佳肴,但却没有往日的香脆,口中所留之味,百转千回,满是涩意。 “准备请罪吧。” 吉安侯陆仲亨也是拾起筷子,轻叹一口气道。 “这真是触怒了上位的逆鳞,兄弟们,吃饭吧。” 延安侯唐胜宗望向眼前的美味佳肴,又是摇了摇头道:“希望不是最后一顿饭。” “安分守己,便不是最后一顿饭。” 汝南侯梅思祖也是眼神复杂道。 “这一番敲打以后,希望真的可以让他们安分守己。” 坐回车辇上的朱标,看向后面上车的朱棡,又是叹了口气道。 “他们只是不愿意想,不代表他们不聪明。” 朱棡闻言,摆了摆手笑道:“况且意思已经很简单了,所以总能让他们收敛德行。” “明白者生,糊涂者死。” 朱标轻轻掀开车帘,又是轻轻喃喃道:“而这天下的百姓,可经不起他们折腾了。” 言语散出,杀机不绝! 第83章:布局深处藏机锋,博弈不言声色寒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宝钞提举司。 “微臣薛文志,恭迎太子殿下、晋王殿下驾临宝钞提举司。” 朱标与朱棡的车驾刚抵司门前,提举薛文志即率宝钞提举司全臣,整装列队,恭敬迎礼。 “免礼吧。” 为首的朱标轻轻扬了扬手,示意众人起身,薛文志这才领着官员们依言而起。 “孤要回御书房议政了。” 随后朱标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轻声道:“这宝钞提举司,从日起,便交给你了。” “嗯。” 站在朱标身边的朱棡轻轻颔首。 “陛下旨意,自即日起,宝钞提举司归属晋王管辖,并且该司将独立于中书省门下之外。钦此。” 眼见朱棡点头,朱标又是摆了摆手,身旁的太子内官李恒方才一步踏出,朗声向宝钞提举司众官臣道。 “遵旨。” 薛文志带领下的众官员闻言,一致低头,恭敬领旨。 朱棡目送朱标的车辇离开中书省以后,方才看向眼前的薛文志,轻声道:“走吧。” “遵命。” 闻言,薛文志又是跟随在朱棡的身后,踏进了宝钞提举司之中。 “将宝钞提举司这两年来的账目,全部呈上来,孤要过目。” 刚一踏进内堂,朱棡又是坐上了首位后,方才低头看向薛文志道。 “遵命。” 薛文志心中一沉,但面色不动的看向朱棡躬了躬身,便是吩咐人将这几年的账目,全部搬了过来。 “殿下,这些都是宝钞提举司成立以来的所有账簿记录。” 片刻后,当一摞摞账本被整齐排列于堂中,形如小山,薛文志指其而言,目光再度转向朱棡,语气仍是恭谨道。 “薛提举,不曾藏私吧?” 朱棡边说边不经意地翻阅起手边的一册账本,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势。 “殿下明鉴,微臣惶恐,实无藏私之心,岂敢妄动半点手脚。” 薛文志闻听此言,面色瞬间苍白,急忙俯首道。 “孤王就是随便问问,薛提举不必担忧。” 面对有些惶恐的薛文志,朱棡仍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但言语间的那股威势,已然消散无踪影。 而这也并不是朱棡相信了薛文志,实则是刚刚接手宝钞提举司,朱棡也并不能以喜恶来判断薛文志,究竟是恶,还是忠? 但是等查过这份账目,便能明白宝钞提举司,究竟有没有私下加印宝钞。 毕竟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完美的账本,而若真有看似完美无缺者,那这其中必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老三。” 思索间,秦王朱樉也是踏进了宝钞提举司正堂,并且来到了朱棡的身边。 “参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 面对踏入正堂的朱樉,薛文志的瞳孔微微一缩,便又是连忙行礼道。 这位从昨日起,便是掌控由检校司改建的锦衣卫,虽然北镇抚司,还在筹备之中,但不代表这位无人可用。 所以朱棡真是想严查宝钞提举司? “二哥,让你的人将这些账簿,全部送往我的晋王府。” 不同于薛文志的心思,朱棡则是看向朱樉轻声笑道。 “你府上现在还没人可以用?” 对此,朱樉反而是轻轻皱眉道。 朱棡回京这些时日,麾下竟然还没有可用之人? 这做哥哥的岂能看得下去? “我秦王府有一批侍卫,大概百十来个,各个都是好手。” “而且唯我命是从,所以我先将这批侍卫调给伱,你先用。” 顿了顿,朱樉又是看向朱棡开口道,而这言语间,满是对于自家老弟的爱护之情。 “二哥,不用了。” 朱棡仍是轻轻摆手笑道:“这几日,我的暗卫应该也会陆续达到应天府,所以二哥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行,但若是要用,一定要跟二哥开口。” 对此,朱樉又是伸出手,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 兄弟间的那股彼此的默契,更是无需多言。 “薛提举,核查账簿,并不急于一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宝钞的隐患。” 随后,朱棡让人为朱樉搬过来一张座椅后,方才看向薛文志继而开口道。 “请殿下示下。” 薛文志仍是躬身道。 “第一,即日起,大明宝钞不能再印,得按照实际需求来运作,而关于这一点,孤王会亲自监察。” “第二,即日起,颁布公告,除大明宝钞之外,百姓可以使用金银铜来交易。” “第三,即日起,大明宝钞可全额交付赋税。” “第四,即日起,宝钞提举司改为宝钞监理署,总揽宝钞之责。” “第五,即日起,宝钞监理署要提高宝钞防伪,并且提高百姓对于宝钞的认知,让百姓认得真钞,用得放心。” “第六,即日起,宝钞监理署下,设立兑钞司,凡持有宝钞者,皆可兑换等额金银与货物。”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薛文志轻声道。 这话一出,不单是薛文志脸色骤变,提举司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神情一紧,就连朱樉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明显的惊愕之色。 “殿下,不可!” “其一,国库空虚,若不印大明宝钞,根本难以维持朝廷支出,需慎重对待!” “其二,允许金银铜交易,亦需防止货币混乱。” “其三,全额宝钞纳赋,需考虑国库承受力。” “其四,更名改制、宝钞防伪、兑钞金银,皆需时日筹备。” 紧接着,薛文志迅速看向朱棡,神色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急迫道。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薛文志明白,而且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小臣,又岂能撼动朱棡的意思。 可朱棡也不想想,这完全是在拿宝钞提举司所有官员的命在玩! 毕竟改制不成,朱棡身为嫡子,最多教训一顿,然后向天下布告认错,就可以揭过。 但他们这些臣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因为出了事,儿子不能动,臣子还不能动? 朱棡想改制宝钞提举司,你们怎么不劝诫,现在惹出祸了吧? 那不死你们,还死咱朱元璋的亲儿子不成? 所以薛文志绝对不可能同意朱棡改制,宁死不从! 只是 “嗯?孤王是在跟你商议?” 对此,朱棡却是眼帘微抬,平静的语调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此言一出,薛文志身形不由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寒气侵袭,脸上血色褪去,额头隐约渗出细汗。 任你忠心为国,似忠似奸,大伪似真,也逃不过权势。 毕竟从一开始,朱棡就不是在和薛文志商议。 而是王命! 所谓王命一出,谁敢不服? 况且,薛文志是个什么玩意?也配与朱棡商议国策? 就算是将胡惟庸与汪广洋找过来,朱棡一样不惧。 而且自从朱樉踏进提举司正堂,薛文志的眼睛,便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朱樉。 这从一开始,朱棡便看在眼中,而对此,朱棡又是看向眼前的账簿,眼中泛起一抹微弱的精芒。 宝钞提举司,本就在中书省门下,受胡惟庸与汪广洋的管辖,那这其中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而且老朱定下的俸禄这般低廉,那胡惟庸又该如何结交党羽? 无非就是用大明宝钞来结交党羽,毕竟此时的大明宝钞,虽然已经有了三分颓势,可公信力还算是存在,所以百姓还是很认可大明宝钞的。 那这件事就必须严查了! 思索间,朱棡又是看向冷汗直流的薛文志,轻声道:“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启禀殿下,下官知罪!” 薛文志又是面色一白,便是叩首道。 朱棡的面色平静,语气淡然,但落在薛文志的眼中,便是已经想杀人的前兆了。 那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想着发表什么意见。 可薛文志真就这般怕死? 就不想落得个忠心死谏的身后名? 读书人不都想青史留名的么? 呵呵,薛文志固然想青史留名,可并非是面对朱棡,而是朱元璋。 毕竟死在提举司,别说是青史留名,便是能让人记得,薛文志也算是值了。 所以今日之后,薛文志一定会前往奉天殿,参晋王朱棡一本! 而若是可以借此博取身后名,薛文志也可以掩藏宝钞司的那点勾当。 “薛提举。” “你在想什么,孤王明白。” “而你也大可以去陛下哪里,参孤王一本,孤王也不惧。” “只是在此之前,你还是应该交待一下宝钞提举司的账簿问题。” 说话间,朱棡拾起一本账簿,便是似笑非笑的看向薛文志道。 “回禀殿下,微臣不敢有丝毫隐瞒,账簿中的每一笔皆是据实记载。” “而微臣也恳请殿下,改革需循序渐进,切莫操之过急,以免动摇国本,损及民生。” 薛文志闻言,身子一震,目光在朱棡手中的账簿与他深邃的双眸之间来回游移,最终低下头,声音微颤却依然保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之色。 只是薛文志表面上,虽然强作镇定,但内心的慌乱如潮水般汹涌。 甚至感到一阵阵冷汗自背脊滑落,衣襟渐渐被浸湿,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即便尽力克制,那股由内而外的恐慌仍难以掩饰。 特别是在朱棡平静淡然的目光下,薛文志更是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每一分理智都在与本能的求生欲角力。 “呵呵。” 对此,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笑意,便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笑道:“孤准你几日假,回去好好陪陪父母妻儿。” “不过,薛提举的账簿的确漂亮,上面所有的支出明细,可谓是详细直至,真是让孤王叹为观止啊。” 顿了顿,朱棡便是将手中的账簿扔向了薛提举道:“这本,孤王已经看过了,便不用再查了,很不错。” “殿下谬赞,微臣实不敢当,心中惶恐不已。” 薛文志面色微显波澜,却坚韧地压抑着情绪,躬身答道。 “二哥,我们走吧。”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拉起朱樉的手,笑道:“父皇还在御书房,等着我们兄弟。” “嗯。” 朱樉闻言,轻轻点头。 随即,这两兄弟便是齐齐踏出了宝钞提举司。 但等朱棡与朱樉的身影消失在宝钞提举司门外,薛文志便像失去了支撑般,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仿佛之前紧绷的状态一下子卸去,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异常。 汗水更是顺着薛文志的鬓角滑落,混杂着方才极力压抑的情绪,这一刻的释放,让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而以薛文志的聪明,自然能明白朱棡的意思,随后薛文志捡起旁边的账簿,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不定的光芒。 可猜测许久以后,薛文志还是未能猜透朱棡的意思,便准备晚上去拜见一下胡惟庸。 毕竟胡惟庸就是他薛文志的主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朱樉方才转头看向朱棡好奇道:“账目有问题?” “嗯。” 朱棡轻轻点头,并未隐瞒。 “那为何不直接抓起来?”朱樉顿时有些不解的看向朱棡。 “区区一个五品官,抓起来有什么用?” 朱标又是瞥了一眼朱樉,方才摇头道。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 朱樉也是瞬间没好气的看向朱棡道。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即便实再贪婪,也该有个限度,可宝钞提举司毕竟在中书省门下。” “那你就该想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了?” “而且我所查阅的那本账簿,太完美了,完美到让孤心惊。” “所以薛文志身后,必定有更大的人物。” 朱棡倒是一把揽住朱樉的肩膀,方才缓缓出声道。 “你是打算利用薛文志这条线索,引出背后更大的人物?”朱樉挑眉问道。 “除了胡惟庸,还能有谁有这等手段和心机?”朱棡仍是笑着道,只是这语气多少有几分玩味。 “二哥,敢不敢赌一赌?” 朱棡又是思索了片刻道。 “赌什么?” 朱樉好奇道。 “赌薛文志,明日便会自杀。” 朱棡还是笑着道。 “啊?自杀?”朱樉有点懵。 “胡惟庸很聪明,而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至于加印的大明宝钞,我想也会在薛文志的家中。” 朱棡看向眼前的御书房,又是拍了拍手掌笑道。 “我会让锦衣卫盯着点,保下薛文志。” 朱樉的眼眸一亮,顿时开口道。 “聪明。” 朱棡满意的伸出大拇指道。 第84章:骨肉连枝誓不离,兄弟血亲不刃相向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宝钞监理署?” “百姓可以用金银铜交易?” “可以全额交付赋税?” “设立兑钞司,可以让百姓兑换同宝钞价值的货物,或者金银?” “老三,你这不是改革大明宝钞,你这是想撅了我大明的根啊!” 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目光锐利地穿透了手中的奏章,声音更是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其实这也不怪朱元璋会动容! 毕竟按照此时人的思维,根本难以理解朱棡的操作。 而且朱元璋本身就是苦哈哈出身,那自然是有些吝啬,况且这是将朱元璋已经装进口袋的银子,又给掏出去? 朱元璋怎么可能乐意? “老头,你在担心什么?” “难不成这天下的百姓,不是伱的子民?” “所以你做错了事情,就可以不用给百姓一个交待?还想如此简单的揭过?” “可你也不想想,不允许百姓用金银铜交易,并且宝钞不能全额缴纳赋税,这无异于增加了百姓的负担,更没有朝廷的回收渠道。” “那长此以往,宝钞的信用何在?我大明的威严何在!” “而等有朝一日,大明宝钞于大明泛滥成灾,您才能明白,这才是在自绝根基么!” 对此,朱棡更是没好气的看向朱元璋道,声音中更是闪过一抹沉重。 毕竟朱棡深知货币系统的崩溃,将会对国家经济乃至政权稳定带来毁灭性的影响,所以绝对不能让朱元璋任性妄为! 面对朱棡的怒怼,朱元璋则是沉默片刻后,目光方才从奏章上移开,环视着殿内,最终再次聚焦在朱棡身上,而那历经风霜的脸庞上,此刻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时过许久,朱元璋终是将目光投向朱棡,一抹不易察觉的叹息隐于唇边道:“大明初立,万事待举,国库之储,捉襟见肘。” “甚至咱都需要依靠大明宝钞来维系朝廷用度,而金银之匮乏,何谈补助民间?” 言语之间,又是透露出一位帝王面对国计民生时的无奈与沉重。 大明王朝正值草创,国力尚未充盈,财政紧张,入不敷出的现状,更是朱元璋心头挥之不去的阴云。 所以在这样的困境下,朱元璋又怎能轻易许诺,拿出根本不存在的银两以解民间之苦? “老头,你有时候想的就是有点多了。” “其一,大明端正态度,让百姓明白,大明宝钞可以与金银铜挂钩,这便足以。” “其二,全额交付赋税,更是可以让百姓明白,大明宝钞的公信力。” “其三,设立兑钞司,可以兑换金银铜与货物,这是让百姓明白,大明不仅会发大明宝钞,更是收的起大明宝钞。” “可您也不想想,大明宝钞之便捷,谁会、谁又愿意携带沉甸甸的金银铜?” 朱棡又是坐回到了椅子上,眼中这才闪过一抹无奈道:“况且,即便是百姓真想兑换大明宝钞,那我们就兑给他们,以此收回宝钞,从而严格把控宝钞数目。” “老三,你说的这些其实我跟爹都明白,但这兑钞的银子,我们应该何处去寻?” “还有爹为什么禁止大批量的宝钞流入朝廷,这也是想一边维护朝廷的利益,一边维护百姓的利益。” “而且你想想,虽然爹严令禁止仿制宝钞,但仍有心怀不轨者,暗自仿制宝钞,毕竟财帛动人心,也总有不怕死的。” “所以时至今日,大明宝钞的真伪已经混为一谈了,而最后遭殃的还不是百姓?那朝廷如何能收回大明宝钞?” 朱标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这话不假,朱元璋不收回大明宝钞,的确是考虑到了以下两种后果,毕竟老朱要为朝廷考虑的同时,也得为百姓想想。 可即便是大明宝钞有防伪标志,也难以完全杜绝伪钞存世。 那若是真将百姓手中的宝钞收回,要么百姓吃个哑巴亏,要么大明就得付出两倍,乃至于数倍的资源去收回。 而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大明都是难以磨灭的创伤,毕竟不管是民心,还是资源,朱元璋都伤不起。 “能解决。” 朱棡又是微微沉思片刻后,方才狠狠瞪了一眼朱标道:“我来解决!” “怎么解决?” 此言一出,朱元璋与朱标,乃至于朱樉都是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现在大明宝钞的流通,大多都是在江南、浙东等富庶之所在,至于北方,除了寥寥地方,基本上都用不上大明宝钞,所以还算可控。” “那便布告天下,大明成立发行司、流通监管司、审计司、防伪司、兑钞司,总称建为宝钞监理署,从而监管大明所发行之宝钞。” “并且让锦衣卫于天下各州府开司,暂代监察之权,但不给予锦衣卫执法之权,另外再派监察御史,双方制衡,只要锦衣卫,或者监察御史,谁敢逾越半分,不管有无罪证,直接斩立决。” “而之所以在各大州府设锦衣卫,一来可以监管兑钞司,让他们的头上时刻悬着一柄刀,二来可以监察当地民生与官府,随时上报朝廷。” “至于锦衣卫与官府、兑钞司勾结,关于这一点,您可以放心,除留守锦衣卫,朝廷每年派在朝锦衣卫暗访,时间不定。” “还有就是兑钞司收回宝钞后,便即可封存,不可再流通兑出,至于假钞,数额不大者,且为百姓者,全额兑钞,但要让百姓明白什么是假钞,什么是真钞。” “而此后,若是还有假钞,朝廷不予兑钞,并且收回宝钞,毕竟犯了错,我们就得认,也绝不能让百姓为大明付出代价。” “再者就是数额巨大者,直接抄家,查其根源,杜绝后患。” 朱棡言毕,不待众人反应,即刻转身,径直执起案几上茶盏,一饮而尽。 毕竟说了这么多话,当然会觉得口干舌燥。 “可若是有人将假钞分布,你又该如何追查?” 朱元璋想了想,又是道。 “爹,兑钞以前,我们可以不告诉他们仅此一次。” 朱标也是想了想道。 “不妥。” 朱樉摆了摆手道:“他们又不是傻子,况且这么多的假钞,他们也该明白朝廷在追查假钞,所以断然不可能拿出来的。” “哪里有这么多的事,直接告诉他们,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同时让锦衣卫盯紧当地的士绅富商,一旦有什么异动,直接配合当地官府控制。” “除非锦衣卫都是草包!” 朱棡则是更直接道。 “可以!” 朱元璋沉声道。 现在朱元璋也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因为能印的起假钞的,无一不是士绅富商,那只要盯紧他们,其实朝廷不仅可以借此重新树立民心,更是可以让国库快速充盈起来。 毕竟你想想,百姓能有几个子?大头还不是出自士绅富商的身上? 所以朝廷所出,大多都是给了百姓,那就并不是很多,可士绅富商那得是多么巨大的财富? “你可真是咱老朱家的福星呐。”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瞥向朱棡,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别扯。” 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嘿嘿。” 朱元璋却是仍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 “那对于宝钞监理署,你是不是已经布置妥当了。” 朱标则又是看向朱棡轻声问道。 “嗯。” “监理使:正三品,负责全面监管宝钞监理署的运作,拥有宝钞的决策权与执行监督权,而这一官职,暂时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胜任。” “此下,设立副监理使:从三品,辅助监理使处理日常事务,分管重要部门,如审计、发行、流通监管等。” “发行司:司正:正四品,负责宝钞的计划发行,副司正:从四品,协助司正管理发行事宜,处理具体发行细节。” “流通监管司:司正:正四品,监管市场流通情况,防止伪钞,维护宝钞公信力。副司正:从四品,协同司正处理流通中的违规事件,维护宝钞秩序。” “审计司:司正:正四品,负责宝钞监理署的财务审计,确保账目清晰无误。副司正:从四品,协助进行内部及外部审计工作,查核账目。” “防伪司:司正:正四品,负责宝钞的防伪,提升宝钞安全性。副司正:从四品,辅助司正推动宝钞防伪普及,培养宝钞防伪人才。” “兑钞司:司正:正四品,总管宝钞与金银铜等实物的兑换,保障兑换公平。副司正:从四品,协助管理兑换业务,处理兑换中的特殊案例。” “此外,还有一些官职,就不一一说明了,全在奏章之中了。” 说话间,朱棡又是从身上掏出一份奏章,递给了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 “老三,咱让你去戍边,真是咱的这辈子最不明智的选择。” 而朱元璋看完奏章以后,目光中便满是感慨与赞叹道。 这般富有才智的孩子,朱元璋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的想让他戍边? 而且朱棡一跑就是三年,那这对于大明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毕竟若是朱棡待在京师,今日之大明,或许早就已经可以富强起来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血亏!所以一定要将朱棡留在京师!不对是留在大明!绝对不能放出去! 只是朱元璋转头看了一眼朱标,心中又是长叹一口气。 大儿子无比优秀,三儿子也是不弱分毫? 中间还夹着一个看似草包,但实则已经成长了许多的秦王朱樉。 这让朱元璋的头,一时之间,又是无比的大。 这不就是玄武门的配方?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 那要是这三兄弟闹点矛盾,大明岂不是要重演大唐玄武门? 这不行,绝对不行! 可以他们三兄弟的情义,真的会闹到如此地步? 肯定会! 朱元璋想都不用想! 为什么? 因为登不登上那个位子,未来并不是他们兄弟可以决定的,而是由他们身后的势力决定! 要明白,所谓的大势所趋,有时候真是半点不由人! 毕竟朱棡的身后,看似没有任何羽翼,但太原的未知,始终是朱元璋心中的一根刺,而这也可能就是朱棡的羽翼。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朱元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狠下心来,那这对于朱元璋与马皇后其实才是最痛苦的。 “标儿,樉儿,棡儿。” 朱元璋忽地抬首,目光依次掠过三个儿子,沉声呼唤道。 “嗯?” 闻言,朱棡三兄弟也是齐齐看向朱元璋,不明所以。 “你们给咱起个誓,日后无论如何,你们的手上都不能沾染同胞兄弟的血。” 语毕,朱元璋蓦地抽出背后长剑,横置于朱标、朱樉与朱棡三人面前,剑光映照着凌厉的光芒。 “爹” 朱标看向悬在眼前的长剑,顿时愣在了当场。 “老头” 朱棡也是一脸懵的看向朱元璋。 “发誓!” 朱元璋面容坚毅,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言,走下龙椅,仍是将剑尖抵在朱棡三兄弟的身前。 “好!” 虽然有点不明白老朱的意思,但朱标却毅然决然,伸手紧握剑刃,刹那间,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彰显其决心。 “来!” 朱樉同样毫不犹豫,伸手接续,从容握住剑神,鲜血溢出,神色无畏。 “嗯。” 朱棡则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老朱,旋即也毅然伸手握向剑身,鲜血随之渗出,三兄弟的血缓缓交汇。 而面对三个儿子的决绝,朱元璋的内心又是一震,但他不能犹豫,便也是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剑刃,鲜血随之滴落,与儿子们的血汇成一处。 “握住,起誓!” 随后朱元璋又是扔掉了手中长剑,抬起流血的手,看向朱棡三兄弟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鬼神共鉴,我等若对血脉手足萌生恶念,愿遭天谴,寿命早夭,不得善终!” 朱棡三兄弟无一丝犹豫,血手相叠于朱元璋的流血之手,誓言沉如钟鸣,重逾泰山,誓愿响彻心扉。 与此同时,胡惟庸的府邸。 “这是晋王殿下交给你的账簿?” 胡惟庸看向下方叩首的薛文志,眼眸中掠过一抹深邃道。 第85章:洪武一怒诸侯惧,霜雪加身胆皆寒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晋王府。 “干嘛?” 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朱棡,硬生生被朱樉从床榻上拉了起来,便顿时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你有病啊!” “薛文志死了。” 可回应朱棡的,只有朱樉低沉的声音道。 “死了.?” 听到这话,朱棡瞬间从迷糊中清醒过来,随即皱着眉头望向朱樉皱眉道:“锦衣卫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人会死?” “服毒自杀,并且留下了遗书。” 朱樉轻叹一口气,便是将袖口的薛文志遗书拿了出来道:“其中将私自加印宝钞之罪,全部都揽了下来,而且涉事官员,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官。” 说话间,朱樉的拳头,又是紧紧攥起。 朱樉初掌锦衣卫,便是干砸了这件事,这让从小自尊心便强的朱樉,如何能够接受? 再加上,这个薛文志,可是朱棡吩咐过,一定要保下来的人,但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薛文志还是死了!还是死了! 甚至等锦衣卫察觉,薛文志早就已经气绝。 “如果你不是我二哥,我真怀疑你参与了私自加印宝钞!” 看完薛文志遗书的朱棡,便是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 “这件事,的确怪我。” 朱樉也没有解释,反而是满目阴沉道:“但这件事,可不会如此了结!” 薛文志的确是死了,但宝钞提举司上下,官员何其之多,那便一个一个的查,终是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反正朱樉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也绝不可能让薛文志一个人将加印宝钞之罪,扛下来! 这件事给朱樉带来的羞辱,必须加倍奉还! “先别动。” 朱棡倒是将手搭在了朱樉的肩膀上,方才轻声道:“昨晚薛文志可曾去过胡惟庸府上?” “不曾。” 朱樉果断摇头道。 锦衣卫的侦查能力,绝对不是一个区区五品官可以察觉,所以对于薛文志的行踪,朱樉可谓是了如指掌。 “薛文志从中书省离开以后,便是直接回了家。” 顿了顿,朱樉又是补充道。 “那应该是见过了胡惟庸。” 朱棡轻轻点头道。 宝钞提举司毕竟在中书省,所以薛文志去见见胡惟庸,到也在常理之中。 “可中书省也有锦衣卫的眼睛,而报回的密奏之中,也并无任何不对。” “薛文志见过胡惟庸不久后,便是离开了中书省。” 朱樉还是摇头道。 “离开中书省,不代表薛文志不会死。” “而以胡惟庸的谨慎聪明,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与薛文志交谈这其中之密?” “至于这份遗书,别认真。” “毕竟若是我想,这份认罪书,我都能悄无声息的放进胡惟庸的府上。”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深邃,便是扬起了手中的遗书。 “伱的意思,仿造?”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 “又或许,这份遗书,本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遗书。” 朱棡将遗书递给朱樉,轻声道:“毕竟我接手提举司,并不是秘密,而且身为朝廷大臣的胡惟庸,应该也能提前接到消息。” “还真是心思缜密。” 朱樉闻言,又是一咬牙道。 “毕竟能坐上那个相位,那个是简单的角色?” 朱棡仍是不以为意道。 “那现在该怎么查?” 对此,朱樉又是问道。 “就依了胡相国的意思吧。” 朱棡又是起身,将房间中的窗户打开后,方才笑道:“让锦衣卫,按照这份遗书去办吧。” “咱们兄弟,你能不能别老是打哑谜?” 朱樉是真想上去给朱棡两巴掌,但碍于自家老三的武力,只能是没好气道。 “胡惟庸的罪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别说是诛九族,就算是废除丞相制,也不为过。” “而老三的意思,其实就是说白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为了稳定其心,就随了他的意,暂时平息了这件事吧。” 便是此时,太子朱标缓缓走进了卧房之中,方才看向朱樉道。 “胡惟庸已是必死之局,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只要首党伏诛,任何真相,都瞒不过朝廷的耳目。” “至于薛文志的死,也可以不用在意,毕竟他本身也该死,至于他的亲族,上天有好生之德,流放吧。” 朱棡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只是有点不甘心,他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如此大动作,可我仍不知。” 虽然朱樉明白了朱棡与朱标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爽道。 “何必与将死之人置气?” “更何况,再有几日,毛骧就能返回京师,届时你也是如虎添翼,再查起来,谁还能瞒过你的耳目?” 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樉的肩膀,笑道。 “嗯,除了毛骧,我昨晚在锦衣卫之中,还找到个人才。” “这个人叫蒋瓛,我觉得这人能耐不在毛骧之下。” 闻言,朱樉这才算是咽下了这口气道。 “蒋瓛?” 朱棡倒是挑了挑眉头。 别人不知道蒋瓛,朱棡岂能不知? 自锦衣卫毛骧之后,第二任接掌锦衣卫的指挥使,就是这个蒋瓛,而且其能力,绝不在毛骧之下。 史实为证,洪武二十六年二月,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状告蓝玉谋反,其中牵连十三侯、二伯,连坐族诛达一万五千余人。 几乎将大明所有能打的,全部都一网打尽了,此时又颁布《逆臣录》,诏示一公、十三侯、二伯。 而这也为日后的奉天靖难,埋下了伏笔,毕竟朝廷无可用之将,要不然,朱棣岂能奉天靖难成功? 但这也不可否认,蒋瓛的确是一柄好刀。 “既然你觉得是个人才,那便好好用。” 朱标又是开口道。 “嗯。”朱樉点头道。 “对了,老大,你今日不用参加早朝?” 接着,朱棡便是有些好奇的转向朱标问道。 “早朝推迟。” 朱标摇了摇头,坐下道。 “为什么推迟?” 朱棡为朱标与朱樉添上一杯热茶后,方才问道。 “叔伯们都在御书房跪着呢。” 朱标抿了一口热茶后,这才笑着回道。 “怪不得。” 朱棡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在等我入朝?” 顿了顿,朱棡又是道。 “不着急,老爷子还在训斥那些叔伯。” 朱标倒是轻轻摆手道。 “那便用过早膳以后,再去吧。” 朱棡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吩咐侍女去准备早膳。 “对了,我还是没想明白,昨日老爷子唱得是哪一出?” 诸事落定以后,朱樉又是皱眉看向朱棡与朱标道:“怕我跟老二造反?怕你对我们出手?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朱棡瞥向朱樉道:“历史上为了皇位而兄弟阋墙的事,还少么?” “可我们兄弟从小感情深厚,老爷子又何必这般担心?甚至逼我们发下血誓!” 朱樉再次轻叹一口气,言语中满是无奈之色。 “李建成与李世民的手足之情,难道不深么?” “然而为了争夺皇位,最终还是发生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囚禁父亲,手刃兄弟。” 朱棡仍是摇摇头道。 “可那李唐天下,李世民功绩最甚,李渊处置不公,就应该有此报应!” “但我朱家天下,可是老爷子一刀一枪拼搏而出,绝不可能颠覆,又何必担心?” 朱樉仍是坚持己见道。 “是非转瞬成空,但不可否认,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棡并不想和朱樉争论下去,便摆了摆手道。 “也对,老大优秀,老三也优秀,至于我,爹不担心什么,就怕我成了李元吉,窜动你们俩。” “所以老头子的担心,也实属正常。” 对此,朱樉又是一边说着,一边撇了撇嘴道。 “发誓就发誓吧,反正我也没兴趣对老大出手。” 但说话间,朱棡的嘴角又是升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便是一把揽住了朱标的肩膀道:“自只不过,老大要是过分了,那我可真保不准会违背血誓,对老大出手。” 可我们的朱标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并未说什么。 “你真没意思。” 朱棡顿时觉得有点无趣,便是直接松开了朱标的肩膀。 然而,朱标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未怀疑过朱棡会对太子之位生出半分觊觎之心。 毕竟在朱标看来,兄弟间的这份纯粹,远远胜过权力。 但朱标也明白,朱元璋为什么担心,为什么要逼着他们发下血誓。 因为,权力。 权力会推动所有,会逼迫,直至朱棡登上那个位子。 所以未来有一日,他们兄弟之间,可能依旧感情如初,但权力的争锋,绝不是他们两兄弟可以左右。 毕竟这其中之牵扯,太甚了! 一旦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这也就是为什么,朱棡执意离开大明的原因。 可朱棡离得开大明,但大明真的离的开朱棡么? 显然不能 “对了,宝钞提举司改建为宝钞监理署,官员该如何选拔?” 朱标心下又是叹了口气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我其实也在头疼这个问题,毕竟是掌控大明宝钞之所在,一般的官员根本难以胜任。” 对此,朱棡顿时有些头疼的看向朱标,也是摇了摇头道。 宝钞监理署,又不是寻常部司,所以那些所谓饱读圣贤书的官员,根本用不得。 毕竟宝钞之重,关乎大明国本,而稍有不慎,便能使朱棡之心血付诸东流。 所以想胜任宝钞监理署的官员,至少要明白,该如何运作大明宝钞,更应该懂得什么叫做货币学。 但货币学,岂是短时间就可以教明白的? 最少都得两年以上的钻研,方才能堪堪领悟货币学。 “那该怎么办?” 朱标听完朱棡的话,再次皱起了眉头。 大明宝钞的改革势在必行,但如果连合适的执行官员都找不到,那么这场改革非但不会成功,反而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那这对于致力于稳固大明经济体系、提升民生的大计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学。” 朱棡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道。 “来得及么?” 朱标的脸上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流露出几分犹豫道。 “我会传信太原,让瑾瑜、鸣谦前来京师,从而开设经学馆,广招门生,教授他们货币学,也可以借此为我大明储备专业人才。” 朱棡点了点头,依旧道:“在此之前,大明宝钞的前期改革工作,还是由我盯紧吧。” “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被拴在了宝钞监理署?” 朱标还是皱起眉头,摆了摆手道:“这不行。” “老大,所谓实践出真知,而读书万遍,不如手过一遍的道理,你不应该不明白。” “况且我主政宝钞监理署,但只掌控大方略,确保大方向无误,而只要按照部署,便不会出现大错。” “至于细微差池,不打紧,可控。” 话罢,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 “可控?” 朱标与朱樉对视一眼,眼神又是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从小到大,朱棡凡是可控,最后必然会出大问题,所以这次. 罢了,任何变革之初,总是伴随着重重困难与风险,而如果连面对这些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变革! 况且作为兄弟,自然要为自家弟弟担待一些,出了事,那便由他们一起抗。 毕竟,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而此时的御书房,烛光如炽,却照不透那沉沉压顶的威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几近凝固的铁血气息。 朱元璋巍然高坐于龙椅之上,双目如炬,锐利如刀锋,扫视下方匍匐的淮西勋贵,那目光之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怒火。 更是足以令万马齐喑的帝王威势。 御座之下,跪倒一片的淮西勋贵,头颅低垂至尘埃,却仍能感受到自上而下那股让人窒息的威势。 那是足以撼动山河、决定生死的皇权! “洪武初年,你们侵占百姓田亩,咱念着你们的功绩,并未重责。” “只是对你们训诫一番,希望你们可以引以为戒,勿在欺压百姓。” “你们改了,自那以后起,归还百姓田亩,不在强取豪夺。” “咱很欣慰,以为你们真心改过,但谁能想到,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竟敢在咱眼皮底下,于田亩清丈之中,上下其手,暗通款曲,行此等腌臜勾当!” 朱元璋的声音,如同苍龙吐息,震响于御书房内,让人闻之胆寒。 更是令跪在地上的淮西勋贵们心胆俱裂,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兄弟们,可能是有点感冒,头疼,睡不醒,今天先一更,拜谢了!) 第86章:君以坦荡对我!臣必以诚侍君!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奉天殿。 “臣等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坐于龙椅之上,文武群臣连忙俯身,声如洪钟,震动于奉天殿之上。 “平身。” 朱元璋淡然摆手,群臣方才谢恩起身。 “启奏陛下!微臣要参淮西勋贵!” 彼时,胡惟庸直接踏出队列,躬身上奏。 话落,群臣皆惊! 但唯独已经在御书房挨过训斥的淮西勋贵,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知道是什么事情。 而胡惟庸不过是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推出来的傀儡,为的就是给他们淮西勋贵擦屁股,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但相较于淮西勋贵,御史台与其余诸司大臣倒是齐齐皱眉,完全看不明白胡惟庸的操作。 先前得罪江南文官集团,而自己本身就与浙东先生们有怨,现在又得罪自己的靠山,淮西勋臣? 这胡惟庸究竟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想做个孤臣? 就连与胡惟庸一党的涂节、陈宁都是有些不明的看向站出列的胡惟庸。 孤臣。 朝中孤立无援,身后无势,完全依靠自身权力,或者是皇权。 但胡惟庸可是右丞相,中书省的一把手,乃是臣子之巅的相权。 这般顶峰的权力,若是做个孤臣,又有谁能制衡皇权? 而且这也不符合胡惟庸的性格啊? 什么意思? 胡惟庸时常挂在嘴上的那句话,陈宁与涂节可是记忆犹新。 皇权与相权之间的争斗,自古便未曾停歇,而这大明朝的君臣争斗,更是达到了皇权与相权斗争的顶峰。 为什么? 洪武皇帝朱元璋,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这便足以说明,不管是皇权,还是相权,都是迎来了顶峰。 所以胡惟庸究竟为什么退? “嗯?” 朱元璋轻轻摆手,身旁的王景弘便是高声道:“奏!” “启奏陛下,微臣已命人暗中调查,确有证据表明,部分勋贵在清查田亩之时,利用权势,隐匿田产,少报田亩数,意图逃避赋税。” “更有甚者,私吞本应上缴国库之粮饷。此等行径,不仅侵害朝廷利益,更令百姓负担加重,怨声载道。” 胡惟庸躬身更深,朗声回道。 此言一出,犹如晴空霹雳,震颤了整个奉天殿,江南文官与浙东先生之中,多位大臣面色瞬间苍白,其反应之强烈,竟然比之朱元璋,还要激烈三分。 而不管是上方龙椅上的朱元璋,还是下方的朱标与朱棡,皆是冷眼看向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泛起一抹冷笑之色。 对于江南文官、浙东先生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而现在看来这其中所隐藏的肮脏勾当,比他们所想更甚。 闻言,朱元璋的面色陡然铁青,其怒火更是蔓延而出,随即猛然起身,袍袖一挥,震得桌上的玉玺跳动,发出沉重的响声。 “胡相国。” 朱元璋冷眼看向胡惟庸道:“告诉咱,都是谁参与在其中?” 嗓音低沉而饱含威势,话音落下,空气似凝固了一般,重如千钧。 “启奏陛下。” “据臣查明,吉安侯陆仲亨、济宁侯顾时、永嘉侯朱亮祖、长兴侯耿炳文、巩昌侯郭兴等多位诸侯爵。” 望向面色冷然的的朱元璋,胡惟庸仍是沉稳上前,跪地叩首,声音清晰,逐一禀报道:“均涉身于清丈田亩之中,或直接参与,或知情隐瞒,其情形恶劣,影响深远。” “郭兴。” 对此,朱元璋的目光,便是定格在了巩昌侯郭兴的身上。 “启禀上位” 巩昌侯郭兴深吸一口气,刚欲开口,身子便是陡然一僵,似是感受了帝威的逼人寒意,连抬头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艰难,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话音未落,朱元璋的声音已如寒冰般凌厉地穿透殿宇,字字如铁,不容置疑地打断道:“称,陛、下!” 这三字,如同惊雷般在奉天殿内炸响,不仅令巩昌侯郭兴身形剧震,更让在场所有淮西勋贵如遭电击,齐齐心头一震,眼中瞬间涌上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惊骇之色! 自从元末乱世,他们追随朱元璋至今日,道一句“生死兄弟”不为过,所以除了大朝会以外,即便是早朝,他们有时也会称呼朱元璋为:上位! 而非:陛下! 因为,这是独属于淮西勋贵的无上荣光,而即便是青田先生刘基、刘伯温终其一生,都未曾喊过一声“上位”! 可今日,朱元璋竟然让他们称呼:陛下! 很显然,今日的朱元璋之怒意,昭然若揭,那为何还在御书房训斥他们? 顿时,在场诸多涉事的淮西勋贵,又是浑身一震! 训斥归训斥,保命归保命! 但此案涉及之广,即便是朱元璋都无法当朝护住淮西,而朱元璋也必须给朝廷、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所以今日淮西勋贵不死,也只怕是得扒层皮,这桩案子才能真正揭过,毕竟他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可以用来保命。 那还想个屁!赶紧跪吧! 随即被胡惟庸念到名字的勋贵功臣,皆是齐齐跪倒叩首,甚至都不敢看朱元璋一眼。 而看向这一幕的江南文官集团,还有某些浙东夫子的面色,又是雪上加霜,白上加白。 看情况,朱元璋的确是要严惩淮西,而功臣尚且如此,那他们这些未曾立下赫赫之功的文官大臣,又该如何自处. 毕竟以他们的聪慧,不难看出来,当年清丈田亩之事,一旦爆出,朝廷必会再次清丈田亩,而且更为严苛。 那对于淮西的惩罚越重,岂不是对他们愈发不利? 思前想后,这群心思各异的大臣,竟然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那便是为淮西求情,就等于是在为自己求情。 “呵呵。” 朱棡轻轻拍了拍朱樉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之色。 “嗯。” 朱樉轻轻颔首,眼中也是泛起冷意。 他们岂能看不出这群狗东西在想什么? 淮西必须罚! 但他们与国有功,且身具免死铁卷,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并且也可以乘势收回这些获罪功臣的免死铁卷,可谓是一举两得。 至于这些江南文官,于国无功,且为蛀国之臣,那便是死不足惜。 只是这柄刀,也只能点到为止,且杀戮不能过甚,要不然于国不稳。 至少不能落下口实,说什么淮西勋贵犯法,就可以赦免,而江南文人与浙东先生犯法,便是坐罪株连? 那必然会遭受文人才子的口诛笔伐,而现在的大明还承受不起。 所以还是要以消磨江南与浙东的名望为主。 让天下的文人才子,乃至于百姓明白,这些自命清高,两袖清风的夫子先生们,私下里的德行,究竟有多么的肮脏。 顺势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为天下百姓减轻赋税,狠狠收割一波声望。 让天下的百姓明白,奉天殿上是血流成河,可是这大明天下,正在繁荣昌盛! “回禀陛下,现有跪列之勋臣,无一例外,均涉此案,未有半分遮掩,请陛下治罪!” 随后,巩昌侯郭兴又是深吸一口气后,方才跪俯叩首道。 郭兴话音落下,其身后的勋贵们,便又是齐齐俯身,叩首沉声道:“老臣认罪,愿领陛下裁决,以安民心,以稳社稷,正朝纲!” 话音落下,群臣们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并且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愚蠢之色。 哥们,胡惟庸说胡惟庸的,你们可以说你们的啊?就真的一点都不辩解一下? 你们平日里,不是挺嚣张跋扈的嘛?今日怎么萎了? 而且还都这么蠢?直接认罪?这让我们怎么求情? 见状,朱元璋的面色愈发阴沉,目光更是如刃般看向一众跪倒的淮西勋臣。 “伱们,可还记得为何追随咱起兵反抗暴元?” 片刻静谧后,朱元璋方才轻声开口道。 “回禀陛下,活不下去,吃不饱饭。” 闻言,一众勋贵又是一颤,便仍是由郭兴牵头,叩首道。 为什么起兵反抗暴元? 吃不饱饭,活不下去。这两条便足以。 “是啊。若是能吃得饱饭,若是能活得下去,若是没有苛捐杂税,这个世上何来的朱元璋?” 说话间,朱元璋的眼中又是划过一抹悲痛之色。 其言语间的那抹萧索之意,彷佛秋风过境,让原本就沉重干的气氛,更添上了几分凉意。 “开国初年,你们侵占百姓田亩,咱饶恕了你们。” “因为你们与国有功,更是不问生死,追随咱驰骋天下,定鼎大明。” “但今日,你们让咱怎么宽恕你们?” “你们将大明律置于何处!你们将咱置于何地?” 朱元璋的目光之中,顿时闪过满满的复杂情绪,既有怒其不争的严厉,又隐含对于旧情的不忍,便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 对此,涉案其中的淮西勋贵,还有曾遭受过苦难的臣子们,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只见他们低下头,面颊热辣,心中涌动的不仅是惧色,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羞愧。 曾几何时,他们与朱元璋共患难、同享乐,如今却因一己之私,令朱元璋陷入这般两难境地,实在是愧对往昔袍泽,愧对皇恩浩荡。 一瞬间,这份羞愧,如同重石压在胸口,让在场的每一位勋贵都难以喘息,就连气氛沉重到凝固。 这般说吧,仅凭朱元璋的这声叹息,若还是无法拉回这群淮西勋贵,那他们真不配与朱元璋称兄道弟了。 “请陛下治罪!” 又是片刻,淮西勋贵们又是紧紧握了握拳头,方才看向朱元璋沉声道:“不必让陛下为难,此乃臣等咎由自取,愿以死谢罪天恩,以正朝纲!” 淮西勋贵怕死么? 不怕! 戎马半生,何惧一死! 但面对这份情义,只要朱元璋还记得,还能因为左右为难,那他们便足以! 君以坦荡对我!臣必以诚侍君! 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元璋左右为难! 既如此,君臣坦荡,死、何惧! 闻言,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整个人也彷佛都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就连坐都有些坐不稳,明显是不想着重处罚淮西勋臣。 “请陛下严惩!” 但对此,所涉案之勋臣又是齐声叩首。 “你们.”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还是轻叹一声道:“传旨,剥夺涉案勋臣之爵,交由三司与锦衣卫共同严审,究其根源,依法论处。” 此言一出,淮西闭眼叹息,满目悔恨,群臣更是震惊! 朱元璋竟然真能狠下心处置淮西勋贵? 毕竟私瞒田亩之罪,等同于掘大明根基,侵蚀国家命脉,那依法论处,虽然未曾说明,但只能是死罪一条,恕无可恕。 “陛下,念及诸位勋臣往昔功勋,曾为大明江山浴血奋战,劳苦功高,臣等恳请陛下慈悲为怀,给予悔改之机。” 户部尚书偰斯先一步踏出,便是看向上手的朱元璋,为淮西勋贵求情道。 “陛下,微臣并非为贪腐开脱,然则治理天下,宜宽猛相济。勋臣们昔日为国捐躯,其功不可没。” “所以微臣恳请陛下从轻处罚,而非急于剥夺爵位,以免寒了功臣之心,动摇国之根本。” 御史大夫陈宁亦步亦趋,上前几步,拱手沉声道。 “陛下,勋臣有罪,罚当其过,然亦念及旧功。与其绝之,不如导之以正。望陛下赐予转圜之地,兼施恩威,以安社稷,固人心。” 兵部尚书单安仁缓步上前,行礼完毕,语气温和的拱手道。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附议,或跪或俯首,奉天殿内,便是响起一片请求宽恕淮西之声。 “太子、晋王,你们觉得如何?” 可面对诸多大臣的求情,朱元璋的眼眸却是看向了朱棡与朱标。 “启奏陛下,不罚,不足以正朝纲。” “而是非功过,岂能混淆,所以微臣请旨重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乾坤!” 朱棡率先踏出一步,便是看向朱元璋冷声拱手道:“再者微臣请旨,重新清查天下田亩!” 其言语间,尽显狠辣之色! 朝臣闻之,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惊骇欲绝! 《长生修仙:从经营坊市开始!》创意新颖,击杀敌人就能获取奖励,然后发掘出床上切磋女修也能获得奖励,开头就推了前任坊主夫人,后面还有喜+1三人游,主角杀伐果断,剧情不断爽点十足, 第87章:晋王朱棡,步步紧逼!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启奏陛下,微臣附议。” “诸多勋臣罔顾律法,侵占大明命脉,其罪唯诛。” “但陛下可曾记得,洪武三年,陛下大封功臣,颁丹书铁券,以示功臣之荣,以定功臣之勋。” 朱棡话音落下,朱标也是转身看向朱元璋,微微躬身道。 对此,群臣皆是心念一动,免死铁卷,洪武三年所颁。 只要所犯之罪,并不是谋反之罪,皆可免死。 特别是韩国公李善长当面,朱元璋钦赐两卷,以诵其名,以全其功。 但他们所求,可不是免死,而是从根上饶恕其罪。 要不然朝廷重查田亩,那他们名下所属田亩,一旦曝光,就凭朱棡与朱标所定,罔顾律法,侵占大明命脉,其罪唯诛。 那淮西可免死,他们怎么办? 横竖都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现在还能怎么开口? 曾经虚报田亩数目的臣子,眼中皆是闪过苦涩之意。 隐隐间,他们彷佛已经看见了来自于朱元璋的屠刀。 “咱自然记得。” 至于上手龙椅上的朱元璋,也是轻轻点头。 “那便以免死铁卷免除勋臣死罪。” “但其活罪难逃,便罚俸三年,且责令其补回田税。” “至于清查田亩,可交由中书省与户部、锦衣卫三方联手督办。” “而若是还敢有隐瞒田亩不报者,轻者流放,重者处死!” 话罢,朱标的嘴角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又是身体前倾,恭敬地向朱元璋行礼。 “陛下,微臣附议。” 右相国胡惟庸、左丞相汪广洋、秦王朱樉也是齐齐躬身附议。 “晋王。” 见状,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轻轻唤了一声道。 “陛下,微臣附议。” 对此,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躬身附议。 “谁还有异议?” 朱元璋又是看了一眼底下的文武臣子,轻声询问道。 “回禀陛下,臣附议。” 群臣哪里敢有异议,便也是齐齐躬身附议。 整个朝局,已经完全被朱棡与朱标拿捏,纵然有心反驳,但还是那句话,怎么反驳? 侵占大明命脉,不是死罪? 免死铁卷,不能免死? 这两件事,完全是占了大义! 既可以保全大明律法之严苛,也可以保全淮西勋贵之性命,朱元璋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他们刚刚还为淮西勋贵求情,那现在又站出来抨击,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就真的是回天泛术了? 当然不可能,江南与浙东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 为今之计,便是将这些田亩毁去,虽然心痛,但为了活命,也只能舍弃这些身外之物。 毕竟等清丈田亩的风声过去后,他们也还能瞒着朝廷继续开垦田亩,并且继续隐瞒,不呈于朝廷总汇。 “起来吧。” 眼见朝臣并无反对,朱元璋方才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 淮西勋贵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便是起身谢恩。 虽然朱元璋没有言明宽恕,但在场的谁不是人精? 这就相当于这件事过去了,淮西勋贵也可以不用死了。 “日后若是再犯,可没有免死铁卷了。” 朱元璋又是冷哼一声道。 “陛下放心,臣等日后必定慎行,绝不敢再有丝毫僭越之举!” 淮西勋贵又是齐齐躬身。 而且这回,淮西勋贵打死都不敢再犯了! 毕竟昨日,锦绣阁太子宴请,今日一早御书房挨骂,还有刚刚的这一出。 淮西勋贵就应该明白,若是再犯,就真的是无德无义的畜生了! “既然如此,清丈田亩,便交由中书省、户部、锦衣卫三方联手督办。” “至于从何处查起,江南、浙东乃大明财税之重镇,便从江南、浙东开始查起。” “至于淮西,韩国公赋闲在家,便交由韩国公查办。” “老三,下朝以后,你去一趟韩国公府,代替咱问候一下韩国公。” 见状,朱元璋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满意之色,随后又是沉吟道。 “什么!” 此言一出,浙东、江南都是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先从浙东、江南查起? 淮西只是由李善长自查? 这下子,谁还能不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今日之朝会,从头到尾都不是在针对淮西勋贵,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朱元璋就是想借这个由头,想彻查江南、浙东的田亩赋税,从而将江南、浙东的税赋,完全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而且还是他们推了一手朱元璋,毕竟朱元璋占尽大义,而他们身为臣子,只能作为推手。 可任他们心思缜密,都想不到,这就是一个布置精密的局中局。 第一局:打压淮西勋臣,让他们明白,赫赫之功并不是他们贪赃枉法的挡箭牌,而今日能不死,是因为免死铁卷。 第二局:虽然不曾严惩淮西,但于公于私,淮西有功于大明,特别是驱逐鞑虏之功,光这一点,天下的百姓都该记着淮西的这份情。 所以朱元璋只需在公之于众的圣旨上,写下驱逐鞑虏,赐丹书铁券,可免死,便足以让百姓明白,淮西勋臣对于天下的功绩。 如此,淮西荀谌不用死,也可以维护大明律之严苛,更是告诉天下百姓,可若无丹书铁卷,勋贵犯法与庶民同罪! 局中局:这才是这场局的重点,重查浙东、江南田亩,继而将浙东、江南牢牢把控在手。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如此深的心计,怪不得你朱元璋能当皇帝! 想通的文官们,心底皆是泛起一抹恨意,藏在袖袍下的双手,更是微微颤抖。 而这一次,绝对是江南、浙东的九死一生之局,所以只能孤注一掷。 “遵旨。” 但不管文官们怎么想,朱棡却仍是领旨作揖。 “老二,今日下朝以后,你便率领锦衣卫动身,若遇不法,可便宜行事。” 朱元璋点了点头后,又是看向朱樉轻声道。 “遵旨。” 朱樉微微躬身。 “陛下。” 就在朱元璋准备继续部署之时,户部尚书偰斯又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 “奏。” 朱元璋微微皱眉,便是摆了摆手道。 “启奏陛下,如今国库空虚,户部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两,用以清查田亩。” 偰斯先是苦笑一声,方才看向朱元璋奏道。 而身为户部尚书的偰斯,岂能不知道国库的情况? 那别说是支持清丈田亩的花销,即便是维护朝廷的运转,户部上下都得紧巴巴的过日子。 而且大明各地州府,仍有灾荒,所以户部还得拨款救济灾民,又哪里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清丈田亩? “那便从咱的内库拨。” 闻言,朱元璋的眉头越皱,但还是道。 “既然如此,臣附议。” 偰斯对此,仍是苦笑一声,便是微微躬身道。 朱元璋都将内库搬出来了,那他偰斯还能说什么,反正只要不是国库花销,偰斯都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陛下,您的内库何其之重,岂能轻动。” 礼部尚书张筹却在偰斯之后,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伱的意思?” 朱元璋挑了挑眉头。 张筹想了想,开口道:“回禀陛下,老臣有一计,可避免国库过度支出。” “奏。” 朱元璋摆了摆手。 “陛下,可令各州府先行自查田亩状况,随后朝廷再派遣专使复核。” “如此一来,既能最大限度地缩减不必要的开支,亦能确保财政之合理运用,避免浪费与过度支出。” 张筹恭敬行礼,郑重其事地进言道。 “这” 此言一出,朱元璋看向张筹眯了眯眼,就连朱标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不善之色。 缩减国库开支,但你张筹却是句句不提贪腐。 那这其中,究竟安的什么心,朱元璋与朱标又岂能不知? 但下方的群臣却都是眼前一亮,好主意! 毕竟任你朱元璋的能耐再大,算计再深,可又有什么用? 国库没银子,而内库需要维系皇宫开销,可一旦开支过大,还不是要国库来补窟窿? 所以张筹所言,既可以避免国库消耗,也可以避免内库消耗。 而且若都是自查,江南、浙东甚至都不用毁田,便可以将此事轻易揭过去,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当然,还是要给朱元璋割出去一点利益,毕竟要是真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朱元璋也不能愿意。 “这个张筹,是谁?” 朱棡却是看向身旁的朱樉低声道。 “常州无锡人氏,今年由员外郎晋礼部尚书。” 朱樉想了想,也是低声道。 “员外郎晋尚书,还真是一步登天。” 闻言,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讥讽。 “张筹,字惟中,官拜礼部尚书,其父乃张翼。” “曾劝降张士诚将领莫天佑投降,并且向豫章侯胡美请求不要杀降。” “在常州无锡也算是名门望族。” 朱樉又是想了想,仍是低声道。 “江南士族嘛,明白了。” 话罢,朱棡嘴角的讥讽更甚,但却是瞥向朱樉道:“你是怎么知晓的?” “废话,我身为锦衣卫头子,这些官员,我都必须亲自过目。” 朱樉白了一眼朱棡道:“昨晚也刚好看完张筹这个礼部尚书。” “尽职。” 朱棡悄悄为朱樉竖起大拇指。 “哼。” 朱樉轻哼一声,但眼角却满是得意之色。 “陛下,朝廷清丈田亩,乃为国为民之大计,更是可以借此杜绝贪腐。” “可自查,微臣不敢苟同,毕竟若是州府官官相护,欺瞒朝廷,仅凭一吏,如何能查明?” “但如今国库空虚,陛下内库又不可轻动,那这笔银子,便由微臣出吧。” 就在朱元璋皱眉沉思间,朱棡又是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笑道:“毕竟微臣不仅是大明之臣子,更是陛下之嫡子,于公于私,微臣都该为陛下分忧。” “晋王殿下,慎言。” “清丈田亩所需的银两,可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待朱元璋开口,张筹却是率先看向朱棡拱手道。 “张尚书不用威胁孤王,孤王的银子,可比你们的要干净。” 对此,朱棡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张筹,便是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朱棡的银子来路不正? “殿下息怒,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再者,老臣之俸,皆乃朝廷所出,何来不干净一说。” 张筹的面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又是恢复如初的笑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便是朝着张筹的方向,缓缓而动道。 “微臣只是怕殿下有所负担。” 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张筹的内心顿时有些慌乱,但这里可是奉天殿,便又是强行稳定心神,笑道:“耽误清丈田亩的进程,这与国不利。” “那张尚书,还是真是为国为民。” 朱棡仍是笑着朝前道。 “身为大明臣子,自当为国、为陛下着想。” 张筹果断看向上手的朱元璋躬身谦逊道。 只是面对依旧缓缓逼近的朱棡,心中又是升起一抹惶恐。 “既然张尚书如此为国为民,为陛下,那孤王先从常州无锡查起,如何?” 朱棡嘴角依旧玩味,脚步仍未停下。 “常州无锡.” 闻言,张筹的瞳孔猛然一缩,仍是道:“殿下想查便查,臣问心无愧。” “那你跟孤王解释一下,常州无锡登记造册之田亩,为何与所查相差甚多?” 张筹眼中的慌乱,朱棡尽收眼底,脚步仍是继续。 “殿下,老臣在京多年,已经许久未曾回过无锡,对此,并不知晓。” 张筹眼中慌乱更甚,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便是连忙躬身。 “你慌什么?” 此时,朱棡已经踏至张筹的身前,且微微俯身,将手搭在张筹的肩膀,淡声道。 这声音不重,也不曾有一丝威势,但却能响彻于奉天殿,犹如龙吟隐隐,穿透云霄,让在场的每一颗心都划过一抹颤意。 “殿下,老臣没慌。” 张筹的额角隐约渗出的细汗。 “胡相,他慌没慌?” 朱棡缓缓松开搭在张筹肩上的手,身体微侧道。 “回禀殿下,慌了。” 胡惟庸不假思索道。 对此,朱棡轻轻点头,便是冲着站在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 第88章:掌权者,善于观察时势,玩弄人心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面对朱棡的招手,卫殿亲军侍卫并未动身,反而是看向上手龙椅上的朱元璋。 对此,朱元璋轻轻颔首。 这侍卫方才缓步走向朱棡,微微躬身道:“殿下。” “噌——” 一声锐响,寒光伴随着利刃出鞘,空气仿佛被一分为二,刀风凛冽,透露着不容忽视的锋芒,还有与奉天殿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只见朱棡从侍卫的腰间拔出长刀,缓缓搭在了张筹的肩膀上,又是缓声道:“胡相,觉得你慌了。” 面对颈边咫尺的冰冷刀锋,张筹不禁全身一凛,冷汗如细流般自额际悄然滑落,渗透了衣襟。 就连张筹的呼吸都是变得急促而浅薄,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的惊惧,也有极力掩饰的慌乱。 在这一刻,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张筹强自镇定,喉咙间却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干涩的回道:“殿下气势滔天,王威尊崇,老臣岂能不惧,岂能不怕。” 而不同于张筹的恐惧,御史台御史周康裕却是踏出一步,看向朱元璋道: “臣,御史台御史周康裕,斗胆直陈!晋王今日之举,乃是无视朝仪,私持利器于奉天殿下,威胁重臣,此风不可长!” “试问,若放任此等狂悖行径,朝廷颜面何存?纲常法纪何在?” “臣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严惩此等僭越之举,昭示天下,我大明律法不容亵渎,皇权之下,无人可置身法外!” 话罢,周康裕仍是一脸的义正辞严,而那不畏强权的凛然之气,更是溢于言表。 不待朱元璋开口,又是一名御史走出,也是同样看向朱元璋道: “陛下,张尚书素来耿介忠诚,其行虽或有失审慎,然初衷无非为国分忧,为陛下解愁,心系社稷,情有可原。” “相比之下,晋王殿下于奉天殿之中,刀光乍现,杀气汹涌,而此等行径,不惟有违宫廷礼法,更令群臣心寒,似有不尊陛下、轻视朝纲之嫌!” “臣恳请陛下,施以重罚,以固国本,以安臣心,以重社稷!” 言毕,这名御史又是微微躬身。 李文熙,常州府宜兴人氏,御史台御史。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而且还是朱棡给的机会,那这帮子江南文官自然不可能让朱棡好过。 毕竟在奉天殿上擅动刀兵,要不是顾忌朱元璋的颜面,这群文官都能给朱棡扣上一个欲谋逆造反的罪名。 随即又是一大群官员出列,纷纷参奏晋王朱棡不遵礼制,罔顾圣恩,请旨重罚。 而除了没有所谓的意图谋反,剩下的帽子,几乎能扣的都好似得给朱棡扣上般。 对此,朱棡的眼中仅是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若是面对别的皇帝,他们参奏,绝对能使父子离心离德。 但你们面对的可是洪武皇帝朱元璋。 果然,朱元璋的眼神瞬息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却并非是针对于朱棡,而是犹如寒风般扫过在场每一位臣子。 只是并未第一时间发作,反而是看向朱棡,沉声道: “晋王,奉天殿上擅动刀兵,你作何解释?” 闻言,朱棡仍是将手中刀搭在张筹的肩上,感受到那股来自于张筹的颤抖。 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意,方才转过头看向朱元璋道: “为国。” 此言一出,朱元璋便是挑起眉头道:“伱擅动刀兵,是为国?” 面对朱元璋的疑问,朱棡轻轻点头。 见状,李文熙又是一步踏出队列,但这次却并未看向朱元璋,反而是看向朱棡,开口道:“荒谬!” “晋王殿下仅一句为国,便想将奉天殿上擅动刀兵之罪,揭过不成?” “而纵然殿下一心为国,也大可禀忠直谏,然为国为民,便可一目了然,又岂能罔顾圣恩,不敬君父,擅起刀兵,恐吓重臣!” “再者,即便是张尚书有罪,也得由陛下圣裁,岂能由殿下乾坤独断!” 李文熙话音落下,这满殿的群臣又是瞬间哗然! 太子朱标与秦王朱樉,更是一脸冷然的看向李文熙,心中浮起一抹杀意。 这个李文熙,是真的勇! 一瞬间,引起太子与秦王,还有数位勋贵的杀意。 这要是李文熙今日还能全身而退,那御史台的涂节与陈宁,就打算重用一下李文熙了! 毕竟这哥们,虽然没有直言朱棡有造反之意,但却言明了朱棡意图谋反的事实。 光是那句乾坤独断,从古至今,便是用来形容皇帝的果断狠辣,但你李文熙今日却套在了晋王朱棡的身上。 这不就是摆明告诉朱元璋、朝臣,朱棡心有乾坤,欲独断纲朝? 所以道一句,李文熙离间天家亲情,都不为过。 那以他们对朱元璋的了解,今日纵然李文熙无错,朱元璋都能活剥了李文熙。 可朱棡仍是不以为意,反而是依旧看向微微抖动的张筹,轻声道: “张尚书,若是孤王没有证据,这刀岂能架在你的脖子上?” “而你父子两代为官,且居重臣,那家门蒙阴,你一句未曾回过无锡,就能洗清你的罪?” “况且无锡距离应天府,不足四百里地,快马加鞭,百骑日夜兼程,查明田亩,不过十几日,便可回朝。” “所以九族尽诛杀,还是给自己留条血脉,张尚书要明白。” 话音落下,张筹的面色瞬间苍白无色,可朱棡只是收刀回鞘,并未搭理张筹。 反而是转身,看向上手龙椅上的朱元璋,拱手笑道: “陛下,御史参奏,微臣殿前失仪,微臣甘愿领罪。” “只是请陛下准微臣戴罪立功,让臣亲下江南,查明田亩,报以朝廷。” 朱标也是果断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陛下,晋王虽殿前失仪,但念其认错态度诚恳,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紧接着,朱樉也是踏出,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晋王战于草原,不谙朝局,这才有违圣恩,但念其初入朝堂,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随之,淮西勋贵也是纷纷出列,为朱棡求情。 至于剩下的臣子,眼中皆是闪过一抹难堪之色,特别是李文熙,难堪的面色下,更是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苍白之色。 只言片语,的确不足以盖过朱棡的放肆。 但朱标与朱樉为朱棡求情,的确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历来的皇帝,都极为看重兄弟间的兄友弟恭,哪怕只是面和心不和,也足以让皇帝开心。 所以朱标与朱樉一开口,李文熙便明白,借机参奏晋王朱棡,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彻底! 而且打死李文熙都没想到,朱棡持刀恐吓张筹的底气,竟然是掌握了张家欺瞒朝廷的证据。 那李文熙所在宜兴李家距离无锡不过两百里地,岂不是也未曾逃过朱棡的耳目? 念及此处,李文熙的面色又是苍白了三分。 环中环,局中局,防不胜防! 只怕是他们的参奏,也在朱棡的算计之中。 为的就是亲下江南,严查江南田亩。 顿时,李文熙的瞳孔又是猛然一缩. 从淮西勋贵侵占田亩、受罚、免死铁卷代过,朱棡三兄弟都在明确强调,国法无情,当以律法为重。 顺势引出清丈田亩,那这本身就是针对于江南。 但细细琢磨,这不是简单的针对江南田亩,而是大明在针对江南士族! 从吕家开始起,江南士族便已经在江南文人之中,丢尽了脸面。 但这对于江南士族,还无法造成元气大伤,只能算作伤筋动骨。 毕竟江南吕家的行为,岂能与江南其余士族相提并论? 反正只要江南士族落井下石,将吕家的名声彻底搞臭,就可以保全自身。 可现在想想,李文熙只觉得他们这些士族是真的蠢! 蠢到让放牛娃的朱元璋算计至深,而毫无察觉! 蠢到让朱元璋踏着江南士族的名望,豪揽天下民心! 而等江南重丈田亩,江南士族针对吕家不配为臣,耻与为伍的言论,也将席卷天下。 便是此时,朱棡的眼眸有意无意的瞥向李文熙,嘴角也是勾起嘲讽笑意。 江南的确人杰地灵,而李文熙又是所属江南名门望族,所以想得明白也正常。 只是这属不属于事后诸葛亮? 毕竟从一开始,朱棡布局之初,便是围绕打击江南士族为主题。 而若是江南士族早有所防,朱棡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推动时局,至少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可江南士族不仅未曾察觉其中威胁,而且还推动了朱棡一把。 至于朱棡手中究竟有没有无锡张家的证据? 实话实说,并没有。 但掌权者,善于观察时势,再者、玩弄人心。 所以从张筹跳出来,朱棡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毕竟面对这般巨大的利益,没有人可以不动心,更何况江南士族? 再者,朱棡步步紧逼,甚至以刀恐吓,张筹内心的慌乱,以及细微的颤抖,朱棡就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咳咳.” 不管诸臣如何作想,朱元璋只是轻咳一声后,便是看向朱棡,摆了摆手道: “江南就不必去了,而念你初犯,便不予追究了,但仅此一次,若敢再犯,咱可不会轻饶了你。” 言语间的袒护之情,任谁都能看明白,诸多御史,不管是于公于私,都不能再进谏,要不然便是离间天家亲情。 朱棡轻轻点头,便也是微微躬身:“谢陛下隆恩。” 朝臣见状,也是齐齐躬身:“陛下圣明!” 尘埃落定,朱元璋又是抬起眼眸,看向已经有些站不住的张筹,皱眉道: “张尚书,咱想问问你,无锡是咱大明的,还是你张家的?” 语落,寒气陡生,无形之中,一股肃杀之意漫延殿内,令群臣心惊胆战,皆感凛冬之寒。 显然,帝怒将至,风雨欲来! 张筹闻言,身形又是一颤,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腿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便是直接跪恭道: “陛下,老臣惶恐!” 张筹语带颤抖,竭力保持镇定的看向朱元璋道:“无锡,实乃我大明版图,一草一木,皆为皇土,而老臣岂敢有这等心思,还请陛下明鉴!” 一时间,殿内静谧,唯闻呼吸与心跳,气氛紧绷,而四周文武,个个屏息敛声,生怕一不小心便殃及自身。 至于张筹又是连连看向朱元璋叩首,甚至额头都渗出一抹殷红,足以得见,张筹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慌乱。 对此,朱元璋冷哼一声,眼神锋利如刃掠出,方才缓缓道: “晋王所言,咱不知晓,至于你招不招,咱现在也不想问。” “但从一开始,晋王所问,乃是常州无锡登记造册之田亩,为何与实查相差甚多?” “所以咱很好奇,这常州无锡的田亩与你回不回无锡,有什么关系?” “那这无锡究竟是咱的,还是你张家的?” “难不成这无锡田亩,皆是你张家的?” “嗯?张尚书。” 朱元璋的话音如同重锤,落在大殿之上,每一字都似有千钧之重,让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再次凝固。 特别是最后的那声“张尚书”,更是划过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意。 闻言,张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消散,仿佛所有的力气与希望也随之被抽离,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瘫软,沉重地跌落在冰冷坚硬的殿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响。 这一声,惊破了殿内的紧张沉默,更是映衬出张筹的恐惧与绝望! “张家完了.” 望向眼前这一幕的江南文官,心中皆是一叹,但同时,心中又是哀叹一声:“江南也完了” 而面对跌倒晕死的张筹,朱元璋依旧是冷哼一声,方才缓缓起身道: “诸位身为朝中重臣,理应深知国之根本在于田土,民之生计在于耕织。田亩之数,关乎赋税,关乎国库,关乎天下百姓之福祉,岂能儿戏乎?” “可你们看看,这便是咱的好臣子,可谓是尽心竭力的诓骗于咱。” “咱甚至都不敢想象,无锡治下的百姓,究竟遭受了何等的荼毒!” “传旨!” “张筹欺君罔上,玩弄国法,更置民生于不顾,其罪当诛。然其九族,尽数问罪,罪同株连。” “另传旨三司,凡与张筹有牵扯者,不问轻重,诛斩首恶,全家流放!” 言至此,朱元璋刻意停顿,环视四周,群臣皆低下头,无人敢与之目光相接。 殿内静默,唯有朱元璋的话语回荡,如同寒风中的冰刃,切割着每一个臣子的神经。 第89章: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良久后,群臣方才在朱标的带领下,躬身道:“陛下圣明。” 言毕,曾经盛极一时的无锡张氏,便是于今日毁于一旦,留下的唯有身后骂名永存。 但这算是活该! 毕竟张筹也是礼部尚书,国之重臣,但却没有丝毫魄力。 言语间满是漏洞,更是被朱元璋抓住了把柄,倒也活该被诛九族。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为江南士族谋取一条生路。 若不然,今日之无锡张氏,便是日后之江南。 随后,朱元璋又是瞥向昏死的张筹,冷冷摆手。 卫殿亲军当即会意,便是匆忙上前,将昏迷的张筹暴力拖出了奉天殿。 见状,朱棡又是将头转向了李文熙,轻声道: “李御史,无锡与宜兴相距不过两百里,而孤听闻无锡张氏与宜兴李氏甚是亲密,多有姻亲走动。” “那对于无锡张氏所犯恶行,宜兴李家毫不知情,孤王可不相信。” “而且你身份御史,禀忠死谏,方才不负清名,但你言语间,除了抨击孤王,便是包庇张筹。” “所以,李御史,今日怕是得给孤王、得给陛下一个交待吧。” 话罢,朱棡又是转头,看向朱元璋单膝跪地道:“陛下,微臣请旨持刀,以震慑不臣!” 朱元璋闻言,仍是轻轻摆手道: “准。” 对此,朱棡抱拳,王景弘便是取刀呈于朱棡身前,又是寒光乍现,朱棡抽刀而立,眼中满是冷然之色。 御前赐刀,以镇不臣,这是多大的殊荣! 而除淮西勋贵之外,其余诸臣子皆是齐齐低下头,眼中既惊且惧。 “殿下,微臣说不知情,您信么?”看向请旨持刀的朱棡,李文熙仍是十分平静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也只怪江南贪心,自食恶果,所以微臣请殿下,为江南划出一条生路。” “微臣愿以死谢罪。” 话罢,李文熙便是看向朱棡缓缓俯身,大礼叩首。 现如今的局势,就等同于无解的死局。 主动权仅在老朱家之手,他们让江南生,江南便能生,相反也是如此,他们要江南死,江南就得死。 毕竟规矩已经定下,谁能反悔?谁敢反悔? 可李文熙也想赌一手,十死无生之局,以自身破局,改大势,奠九死一生之局。 十死无生之局、九死一生之局,有何不同? 有!争一线生机! 但不为江南,只为宜兴李家。 面对大礼叩首的李文熙,朱棡的眼中倒是升起一抹诧异,便是道: “你倒是聪明。” “殿下布局之深,微臣佩服,微臣不是对手。”李文熙又是缓缓抬起头,轻声笑道。 “嗯?”朱棡微微挑眉,将手中寒光闪烁的刀轻轻背于身后,不疾不徐地在李文熙面前屈膝蹲下后,这才道: “李御史,看明白了这局棋?” “自然。”李文熙还是笑道。 “讲讲?”朱棡道。 “在这?”李文熙挑眉。 “不然?”朱棡仍道。 李文熙又是抬起眼眸,瞥向满殿竖起耳朵的文武群臣,还有紧紧盯着他们的朱元璋,方才回头道:“君前、殿前?” “伱怕死?”朱棡倒是将刀放在了怀中,随性地盘腿坐到李文熙面前。 “不怕。”李文熙摇头。 顿了顿,李文熙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又是看向朱棡笑着叩首道:“殿下好阳谋。”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李文熙才当不起江南俊杰之称。 环上衔环,不动为谋定,局中再局。 好一个环环相扣的局中再局。 念及此处,李文熙缓缓起身,便是看向满殿文武,缓缓躬身行礼: “诸位同僚,此时站出,领罪受罚,或有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奉天殿上文武百官,眼神皆是阴晴不定的看向李文熙。 而他们岂能不明白李文熙的意思,但他们又是悄悄瞥了一眼朱元璋,心中叹气。 赌不起!真的赌不起! 赌错,便是万劫不复! 可退一步,是死!进一步,也是死! 所以究竟是冥顽不灵,意图活路,还是于奉天殿上请罪. 片刻后,一名御史踏出队列,抬眼看向朱元璋纳拜道: “臣,请罪!” 仅三字,就已经赌上了所有。 对此,朱元璋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方才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 “三息。” 朱元璋的话语虽轻,却如重锤般敲击在大殿之上,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群臣闻声,不由得身躯一震,殿内气氛霎时凝固,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小心翼翼。 在这“三息”之间,奉天殿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紧张与不安在每个人眼中闪烁。 特别是那些江南文官与浙东夫子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一息。” 就在这窒息般的沉默中,第一息悄然而逝,仿佛带走了殿内的最后一丝温暖。 未曾有人站出。 李文熙更是轻声叹息。 “二息。” 冷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铜钟夜响。 面对如此压抑的气氛,数位江南文官深吸一口气后,便是齐齐踏出,俯身叩拜、请罪道: “臣,有罪!” 而这般的示弱,就如同打开了闸门,紧接着,又是几位江南老臣也相继出列,叩首请罪。 “三息。” 声音响起,三息完毕,空气紧张得几乎能擦出火花之时。 朱元璋又是缓缓抬手,示意众臣安静,随后目光便是逐一扫过下方跪伏的群臣,轻声道: “传旨,凡奉天殿上,认罪伏诛者,从轻处罚,只诛首恶,亲族,不予追究。” “另;清丈田亩,速速实施,凡隐瞒不报者,诛斩首恶一门,亲族流放岭南,此诏,公示天下。” 思索间,朱元璋的指关轻扣御案,又是环视群臣,道:“可有异议?” 话罢,群臣之中,一时静默,气氛沉重。 但叩首请罪的臣子,眼眸含泪,又是连连叩首,痛哭流涕道:“罪臣谢陛下隆恩!” 大明律,法不容情,所以他们必须死! 可亲族不予追究,也能让他们死而瞑目了。 而且这比起那个冥顽不灵的江南士族,结局已经好过太多了,该知足了。 要不然,江南士族,今日必灭! 不过话说回来,经此一役后,江南士族,还能称为江南士族么? 声望一跌再跌,为谋私利,更是不惜损害国之根本,还有对于江南吕家的落井下石,都足以说明江南士族的丑恶。 哪还能指望读书人以江南士族为榜样? 别想了,青史,浩如烟海,就必有人青史留名,万古流芳,也必会有人遗臭万年,遭人唾弃。 从此以后,江南士族,这四个大字,就是亘古不移的贼子。 “倒是有点可惜,未曾早点认识你。”朱棡抬起头,又是看向李文熙道。 李文熙闻言,躬身一礼。 “请殿下送微臣上路。” 笑容温和如初,似解脱。 朱棡缓缓起身,手中刀扬起。 “好。” 声音落下,冷光一闪,瞬间划过李文熙的脖颈。 血色绽放,李文熙的身体便轰然倒塌,顷刻间,又是重归寂静。 至于朱棡仍是站于原处,手中刀轻抖,刀尖几滴鲜红轻轻坠地,溅起细小血花。 朱标见状,便是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陛下,微臣请旨,厚葬。” “准。”朱元璋点头。 李文熙,的确是个才子,只是可惜出自江南,不能为大明所用。 便是此时,胡惟庸又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上奏道:“陛下,老臣仍有本奏。” “自淮西侵占百姓田亩、及今日侵害国之根本,动摇社稷神器。” “老臣认为,古法难议今日,需创新、改革,以稳社稷,以安民心,以定乾坤。” “所以老臣今日斗胆请旨,革弊政,重议天下田亩,为国为民,求以福祉。” 话罢,胡惟庸俯身叩首。 只是这一席话,却未曾引起文武百官丝毫的震动,毕竟今日输得太惨,甚至已经输了话语权。 所以这一切,反驳也好、不反驳也罢,都将水到渠成,难撼大明。 对此,朱元璋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叩首的胡惟庸,道: “胡相,可有什么主意?” 而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此时,就连朱棡都望向了胡惟庸,眼中泛起深邃。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出,胡惟庸就真是名义上的孤臣了。 胡惟庸想了想,便是抬起头,看向太子朱标拱了拱手后,再次对着朱元璋叩首道: “老臣愚钝,改制不易,幸得陛下与太子殿下指点,老臣方才草创良策: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今日厚颜,呈于陛下。” 说话间,胡惟庸又是从身上取出一份奏章,双手呈上。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虽然朱元璋下旨,凡在京官员都可以参议早朝,但能来者,皆有自知之明,而且都是绝顶聪明。 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字面意思,也就是其核心意思。 可现在在场的文武臣子,除获罪臣子与冥顽不灵,自谋生路的臣子。 便是淮西勋贵与一些刚正不阿的臣子。 而对于淮西勋贵来说,朱元璋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朱元璋认同,他们便拥护,朱元璋反对,他们坚决抵制。 所以淮西勋贵就算是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也不会站出来反对。 至于剩下的臣子,他们更不会出言反驳,毕竟这对于百姓有益无害。 这般说吧,世上有忠奸,难辨其真伪,可真正能心系百姓者,奉天殿上寥寥几人也。 随后,朱元璋看完奏章以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更是看向胡惟庸赞叹道:“胡相,果然大才。” “陛下谬赞了,这非臣一人之功,而若无陛下与太子殿下,老臣悟不出来。”胡惟庸依旧谦逊。 朱元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便是扬了扬手中的奏章,笑道: “胡相国,咱明白,但这满殿文武,还不明白,讲讲吧。” “遵旨。”胡惟庸领旨起身,便是转向殿中文武,高声道: “所谓“摊丁入亩”,即将原先按人丁征收的徭役赋税,改为依据田亩进行征税。” “田亩所占居多者,赋税越高,相反,田亩所占不多者,赋税越低。” “此举意在消除因人口流动不均而导致的税负不公,确保每一分田土皆承担相应的税责,而且保护了贫弱农户,又确保了国家财税的稳定增长。” “再论“官绅一体纳粮”,因部分官绅士族或因“特权”而免除了应承担的税粮义务。” “但今后则不然。无论官阶高低、家世贵贱,所有田产持有者均需等同缴纳赋税,无一例外。” “此举旨在强化朝廷法制,消除“特权”,实现税制公正,确保朝臣与百姓负担的均衡。” “此二策并行,将从根本上调整我大明之税赋,从根本为百姓着想,并且促进农耕,稳固社稷,百姓亦可安居而乐业。” 话罢,胡惟庸又是回转躬身,再次看向朱元璋大礼参拜道: “陛下,微臣不敢贪功,此乃陛下之功,也为天下之福,百姓之福也!” “昔日田赋繁重不均,丁役负担沉重,百姓困苦,国家财用亦不充盈。” “陛下痛心,整日忧卷,夜不能寐,臣自能体悟陛下之心!” “方才能今日破釜沉舟,改革弊政之举。” “仅凭此,为国为民,未敢忘忧,陛下便当得起,千古一帝!” 其声,振聋发聩! 别说是这满殿文武群臣,就连朱元璋都是为之一震,眼神更是散发出一抹深邃。 千古一帝。 他、朱重八,担得起么? 为君之道,前有古,可循,似汉高祖、似唐太宗、似诸多皇帝。 可朱元璋始终学不明白,总觉得并非大明为君之道。 那大明的为君之道,究竟是什么? 朱元璋似有所悟的抬起头。 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大明之道,朱元璋没能握住,可、朱重八握住了! 就是那年爹娘饿死,朱重八做过和尚,做过乞丐,跌跌撞撞踏上淮西路,跌跌撞撞走向应天府。 登上了这最高的位子。 所为,所行,最开始,就是为了一口饱饭。 而今时,这碗饭,不再是桌案上的一碗米,而是天下万万百姓的饱饭!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大明之治,始于艰难,成于众志,兴于革新。” “咱,要对得起的,非世之江山,而是天下万万百姓,还有九泉之下爹娘的在天之灵” 第90章: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太子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至此,整合税赋,废除不合理税制,从而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便是交由中书省与户部联手督办。 但能登上奉天殿者,哪个不是登堂入室? 岂能看不明白,这其中的波诡云翳。 英明尽归朱元璋,骂名全归胡惟庸。 更是因此,将朝堂上的三方势力完全得罪,只能作为依靠皇权的孤臣。 堂堂相国之尊,沦为皇权手中利剑。 至于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想想,不过是朱元璋借相权以护皇权,所以才是由胡惟庸提出。 而这项国策,究竟是出自谁手? 早朝刚退,群臣的眼眸,便是纷纷瞥向晋王朱棡。 从朱棡留京辅国,重议洪武诸策开始起。 这皇权便是做到了政令通行,无人敢反驳! 就连相权,都是沦为了笑柄。 那谁还能想不明白? 如此国策,以胡惟庸的性情,必然想不出,所以只能是出自朱棡之手。 翌日,晋王府。 “瑾瑜拜见殿下。” “鸣谦拜见殿下。” 白衣文士顾修齐、青衫夫子钟伯弦,看向眼前的晋王朱棡,微微躬身。 距离那日早朝,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中书省胡惟庸、户部偰斯、锦衣卫朱樉,三方联手督办之下,江南虚报田亩,已然重新登记造册。 且除当日奉天殿上认罪伏诛者,心存侥幸的江南士族,也是皆已落马,诛杀首恶血亲一门,流放近乎万人! 至此,江南士族,元气大伤,可谓是名存实亡。 再加上朝廷推行新税制,废除诸多不合税制,大明王朝可谓是狂揽天下民心,百姓无一不心向大明王朝。 那对于江南士族的不法行径,自然是抵制唾骂,所以这场针对于江南士族的浩劫。 虽然引起了巨大的动荡,但闻之,无一不拍手叫好。 至于顾修齐与钟伯弦,也是于今日到达的应天府。 “坐吧。” 朱棡轻轻摆手,顾修齐与钟伯弦方才落座。 “刚一到京师,便是听闻了朝廷的大手笔,而这些应该都是出自殿下之手。” 落座后,顾修齐方才转头看向首位的朱棡,轻声笑道。 “毕竟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在当今世上,除了殿下,还能有谁想得出?” 钟伯弦也是转头笑道。 “你们也想不出?” “昔日孤提起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还是你们助孤加以完善,要不然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又岂能在太原快速实施?” 朱棡倒是轻轻摆手。 “殿下谬赞了,若非殿下提出,并且总揽大局,瑾瑜与鸣谦又岂能加以完善。” 顾修齐先是摇了摇头,方才拱起手道。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此时于江南开始实施。 但却并非第一次亮相于大明。 什么意思? 太原。 晋王所率太原,早在朱棡大刀阔斧改革吏治之时,就已经全面推向太原。 而这其中的推手,便是眼前的顾修齐与钟伯弦。 这就是朱棡掌控大方向,顾修齐与钟伯弦施政推手,替朱棡解决诸多零碎问题。 毕竟要保障经济民生,那唯有事事巨细,方才能造就今日太原之盛世。 “就别相互吹捧了,说说正事吧,如今江南改革之风正盛,所有政令,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但大明之天下,并非只有南方,所以向北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也是势在必行。” “瑾瑜,传信太原,今日起,皇命诏曰,政令畅通太原,辅国为之大计也,当以百姓为重,当以天下为先。” “责命太原,辅政朝廷,向北延伸,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朱棡仍是摆手道。 “遵命。” 顾修齐与钟伯弦相继站起,躬身道。 “差点忘了,大明宝钞之弊端,也是改革在即,但国家缺乏人才,特别是经学之才。” “所以孤想让你们,出任正四品经学馆院正,从四品副院正,为大明教授经学之才。” 朱棡又是轻拍脑门,方才看向顾修齐与钟伯弦笑道。 “回禀殿下,微臣愿意。” 顾修齐与钟伯弦的眼中,皆是闪过一道精芒,便又是躬身道。 经学馆,经学之才,相当于掌控了未来的国家财税之重。 毕竟若仅是改革大明宝钞之才,又何必增设经学馆? 无非就是未雨绸缪,为大明经济铺路,培养底蕴,聚拢人才。 那顾修齐与钟伯弦成为首任院正、副院正。 未来执掌大明财税者,必是他们门下,也必会为晋王所用。 从此布局,以此谋划,足以与太子朱标抗衡。 甚至,借以抗衡皇权! “那孤便放心了。” 见状,朱棡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大明首屈一指的经学之才,便是眼前的晋王朱棡,再者、便是顾修齐与钟伯弦。 因为他们皆是朱棡调教而出,而朱棡多次出征塞北,也都是由顾修齐调度军资,为朱棡坐镇后方。 所以让顾修齐为主,钟伯弦为辅,最为合适。 但殊不知,真正让顾修齐与钟伯弦动心的,是经学馆能为朱棡带来多大的助力。 “殿下,此次朝廷于江南士族手中收回的田亩,是收为官田所用,还是以太原为例,分于百姓?” 随后,顾修齐又是看向朱棡询问道。 江南士族手中的田亩,何其之多! 即便是刚查完应天府附近的州府,都足以让朝廷动容! 为此,朱元璋又是大发雷霆,说他还是太仁慈,竟然还在奉天殿上,放了这群狗东西一马。 可朱元璋金口玉言,而且圣旨一出,岂能反悔? 但朱元璋脑瓜子一转,便又是一道圣旨,凡隐瞒田亩过甚者,补缴田税之外,收回田亩,充以官田。 再加上查抄江南士族的田亩,使得大明所持有的官田,几乎达到一个恐怖的数目,特别是这其中隐瞒不报的数目,便是占了一半。 这也难怪,不管是江南士族、浙东人氏、还是淮西淮西,都甘愿铤而走险,无外乎其中利益之巨大,根本难以抵抗。 还有就是世人大多随波逐流,而一家敢动,万家便敢随,毕竟法不责众。 然,天下之治,也都逃不过一个“仁”字。 只是可惜,他们遇上的是老朱家。 “昔日,孤刚至太原,根基浅薄,而改革之难,难于上青天。” “所以唯有鼓动民心,方才能有今日之景象。” “而为了稳固民心,并且鼓励开荒耕种,孤才大力推行摊丁入亩,并且将田亩分于百姓。” “但更多的是因为北方贫瘠,百姓难有依靠。” “可江南与浙东不同,这本身就是大明财税之重镇,所以收缴田亩为官田,自然不用分于百姓。” “反而是要以摊丁入亩,大明仁政为主,继续鼓励百姓开垦田亩,借以强国。” “至于所收缴之官田,孤想成立田畴司,设立于户部之下,总揽官田之责。” 朱棡沉吟少顷,方才轻声道。 “田畴司?” 顾修齐与钟伯弦对视一眼,便是齐齐看向朱棡。 “没错。” “田畴司管理所有官田,面向天下百姓。” 朱棡的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 “佃户。” 顾修齐轻轻皱眉。 “相较于士族豪绅的苛刻,朝廷成立田畴司,面向天下百姓。” “还有摊丁入亩的实施,百姓打心底里面,都能明白,朝廷这是为了他们可以吃饱饭,穿暖衣。” 钟伯弦的眼中闪过思索,也是道。 作为朱棡麾下的两大谋臣,顾修齐与钟伯弦一瞬间,就能明白朱棡的意思。 摊丁入亩,将人头税摊入田亩,为天下百从根本姓减轻赋税。 可就算是朝廷重丈田亩,对于百姓,除了可以少缴纳赋税以外,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 毕竟这天下的田亩,大多掌控在士族豪绅的手中。 所以这对于百姓的生活,只是起到了一点点的改善作用,但还不足以让百姓吃饱穿暖。 那应该如何? 一:摊丁入亩之下,朝廷扶持,鼓励百姓开垦。 就像是太原之治,不留余力的帮助百姓,借此让百姓富足,也可以长久鼓动太原经济。 二:租赁,让百姓成为大明的佃户,但此佃、非彼佃。 何意? 为士族豪绅耕种的佃户,每年所得最多就是一家温饱。 何谓温饱,温饱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该吃不饱,还是吃不饱,最多就是饿不死。 但确得拼命为士族豪绅干活,要不然连温饱都难。 那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吧? 呵呵!士族豪绅之冷血,视天下百姓为草芥,而逢大灾之年,因此饿死的佃户,何其之多! 毕竟这世上的牛马千千万,伱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饿死?区区贱民,死了便死了吧,士族豪绅大手一挥,会有为了活命的百姓,为此疲于奔命,甘为牛马。 那成为大明的佃户,就能让士族豪绅停止对于百姓的盘剥? 可以! 而以朱棡所设想,朝廷将官田面向百姓,沧海取一粟,不仅可以富国,更可以强民! 从而打破士族豪绅对于田亩的垄断,对于百姓的压榨! 让百姓明白,这一朝与历朝不同。 因为这一朝的皇帝,微末崛起,不明白那些大道理。 但让百姓吃饱饭,是他一生苦难的开始,也是年少不可及的梦想。 至此,士族豪绅要么向朝廷这般对待佃户,要么自取灭亡。 此计,便是李文熙临死前所言、阳谋也! 亦为驱虎吞狼之计! 胜者唯有大明。 “自三皇五帝到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历朝历代战乱不休。” “但苦的唯有天下百姓。” “可这天下兴亡与百姓何干?” “所以孤要的,不是一朝一世之盛世。” “而是严苛律法,万世更迭,百姓依旧可以朝有食,暮有所。” “所以,这一场改革,势在必行,谁也不能拦孤!” 说话间,朱棡缓缓起身。 “殿下,鸣谦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对此,顾修齐与钟伯弦皆是浑身一震,钟伯弦随即起身,又是一步踏出。 “讲。” 朱棡瞥向钟伯弦,轻轻点头。 “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太子!” 钟伯弦年少桀骜,手指点出,毫无顾忌。 一时间,微风拂过面庞。 钟伯弦、顾修齐大礼叩首! 门口诸多侍卫,亦是齐齐单膝下跪! “出了这座天下。” “我才是天子。” “太平天子。” 朱棡也是缓缓起身,来到了钟伯弦的身前,方才轻声道:“但在这座天下,大明天下,储君,是太子殿下,也只能是太子殿下。” 话罢,朱棡便是踏出了正堂,只留下钟伯弦与顾修齐,面面相觑。 “唉” 良久后,钟伯弦长叹一气,方才坐回到椅子上,开口道:“时至今日,殿下仍不愿意争,那我们.该如何.” “那便.” “大势所趋,退无可退。” 比起钟伯弦的长叹,顾修齐仍是一脸淡然道。 你、才是真正的太平天子。 这句话一响起,本身就是对于那个位子的试探,也是对于朱棡态度的一次试探。 而朱棡也有当王天下之志,但却不在这座天下,则是在外。 但对于生在中原,长在中原,更在中原的顾修齐、钟伯弦来说,向外扩张,纵横天下。 也不过是番邦异族,小国之也,又岂能与我天朝上国,泱泱华夏相提并论? 所以钟伯弦、顾修齐方才执意,要穷尽毕生所学,助朱棡登上那个位子。 那若是朱棡执意不愿,便是顾修齐所言,大势所趋,退无可退,逼、都要将朱棡逼上那个位子。 可他们就不怕朱棡震怒? 面对这等僭越之罪? 顾修齐、钟伯弦,岂能有活路? 呵呵,踏上这座应天府,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所求,仅为朱棡。 “三哥!” 朱棡刚一踏出晋王府,便是看到前方伫立的青年,冲着他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老四?” 朱棡定睛一瞧,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方才快步向前,直接抱住眼前的青年,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回的京?” “刚一回京,我便直接驾马来见三哥,连皇宫都没回。” 随后松开,青年.也就是朱棣,又是挠了挠头的看向朱棡笑道。 燕王朱棣! 明太咳咳,明成祖! 永乐大帝。 明仁宗帐下征北大将军! “走,去见大哥。” 对此,朱棡二话不说,便是拉起朱棣的手,直接上了车辇,朝着太子东宫的方向而去。 第91章:为天下百姓,掘的就是士族豪绅的根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太子东宫,三兄弟许久不见,又是一番叙旧后,这才聊起了正事。 “摊丁入亩实施以后,百姓的压力,的确减轻了许多,但对于促进民生,还是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毕竟百姓手中并无田亩,所以即便是实施摊丁入亩,也不过是不用交税,但该吃不起饭,还是吃不起饭。” “再者就是清查江南,朝廷的大力整治之下,将田亩收为了官田,但许多百姓也因此丧失了生计。” 朱标看向朱棡连声叹气道。 朝廷注重民生,这自然是好事,可百姓手中田亩并不多,大多数的百姓,手中依旧无田。 而想要活命,就必须作为佃户,附庸江南士族,才能取得一份活命的口粮。 但是现在,大多士族被朝廷所灭,田亩收为官田,百姓又是没了生计的口粮。 对此,别说是朱标,就是朱元璋也是极为的头疼,但总得拿个主意出来。 那就不能将百姓招为佃户? 其实朱元璋与朱标都想过,但这与士族豪绅有什么区别? 朝廷开始压榨百姓?而这要是传出去,大明王朝的威严何存? 那既然作为佃户不行,就把收回的田亩,分给百姓,也不行? 的确不行,因为只能解一时之急,而若是遇上大灾之年,百姓还是得卖田求生。 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虽然对这些士族豪绅有所限制,但他们也不是完全灭绝了。 要是细细想来,也能明白,哪怕是手中田亩越多,赋税越高,可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毕竟田亩就在那里,而且每年都会有粮食产出,所以在大灾之年,大肆低价购买田亩,他们也能干得出。 那朝廷将田亩分给百姓,最终还是要落在士族豪绅的手中,那又何必? 再者,就是老朱穷苦了半辈子,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田亩,眼睛都直了,让他分出去,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所以必须取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百姓有个活路,也不能再让士族做大,更不能让朝廷蒙受巨大损失。 “其实不难,将官田租给百姓,让他们去耕种,而官田名义上,还是属于朝廷,所以自然不用缴纳赋税。” “至于这租子,大丰之年,一亩取一成,而大灾之年,则一亩取半成,或者分文不取。” “而这便是沧海取一粟,不仅可以富国,更可以强民,也能彰显我大明之胸襟。” 对此,朱棡则是看向朱标,开口笑道。 “这的确是不错,可百姓不还是佃户?” 朱标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道:“毕竟百姓手中始终无田。” “你怎么那么刻板?” “怎么就不能想想?” “佃户之所以被称为佃户,便是手中无田亩,只能依附别家,才能换取一条活路。” “那既然可以依靠别家,为何不能依靠王朝?” “更何况,朝廷收纳的租子,只取一成即可。” “而这对于百姓,难道不是天大的恩德?” “这般说吧,朝廷给予耕田,可以大大提升佃户的地位,那即便是士族想招纳佃户,也得按照朝廷的标准来招纳。” “毕竟百姓又不傻,而且哪个给的更多,一目了然。” “再者,若是遇上大灾之年,朝廷可以酌情收取租子,这更是可以保障百姓的活路。” 朱棡又是白了一眼朱标,方才继续道。 “当然,我也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若是耕田不种,就会荒废,而士族豪绅家中没有佃户,田亩会荒废,更不可能缴纳的起赋税,那这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但这跟朝廷有什么关系?他们死不死,他们活不活,关我们屁事?” “还是那句话,如果缴纳不起赋税,朝廷有权收回田亩,当然,也不会白白收回,给一笔银子,以安其心。” “而且照此盘,朝廷可以越做越大,但只是针对士族豪绅,可对于百姓而言,有益无害。” 顿了顿,朱棡又是冷笑一声道。 他此举,就是为了掘了士族豪绅的根,让他们不能继续压榨百姓,而且还不能有丝毫的怨言。 毕竟老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尽得民心的大明,何惧这些士族豪绅? 要是士族豪绅想造反,那就造反吧,且不说大明,你就看看这天下的百姓,答不答应? “如此一来,朝廷就能掌控这天下的所有田亩。”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精芒道。 “嗯,毕竟以存的田亩,还有滞留于士族手中的田亩,都可以收回来。” “而且田亩对于百姓,就是赖以生存的根本,所以抛开耕种的时间,百姓还会开垦荒地。” “这样一来,大明的田亩,只会越来越多,那摊丁入亩,依旧有用。” 朱棡又是笑着点了点头。 华夏自古以来的执念,就是脚下的这片大地,以及赖以生存的粮食,所以没有握在手上,就不算是自己的。 那有了活路的百姓,就会更加卖力的开垦荒地,而日后即便是朝廷收回了官田,他们依旧可以有地可种,这便足矣。 “可要是田亩开垦的越多,官田无人可种,那又当如何?” 朱标想了想,又是问道。 “粮食富足的情况下,带来的就是人口大爆炸,所以伱不用担心官田无人可种。” “而且就算真到了那一日,那我大明粮食之富足,百姓所追求的,也就不仅仅是粮食了。” 对此,朱棡还是摆手笑道。 “什么意思?” 朱标没听明白。 “我问你,如果你是百姓,家中粮食富足,且年年有余,吃得饱,穿的暖,你还想干吗?” 朱棡想了想,反问道。 “吃肉?” 朱标试探性的询问道。 “没错,毕竟哪家不想自家的餐桌上,可以摆上一盘肉,可应该怎么去换取这盘肉?” 朱棡点了点头,还是问道。 “交易。” 朱标想都没想道。 “怎么交易?” 朱棡的嘴角升起笑容。 “用多余的粮食换银子。” 朱标仍是想都没想。 “嗯,保证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又或者两年的口粮,至于剩下的粮食,就可以用来卖,从而改善一家的生活。”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百姓追求的就不仅仅是肉了,而是更多,这样也会促进我大明的欣欣向荣。” 朱棡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但你有没有想过,粮食一旦过多,会不会造成谷贱伤农?” 朱标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这话的确没错,市面上的粮食过多,肯定会造成价格暴跌,那对于耕种的农民,太伤了。 “第一,统一规定粮价,就可以避免谷贱伤农。” “第二,朝廷开辟官方交易市场,对外贸易。” “第三,朝廷也可以回收粮食,用作储备粮仓。”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保障百姓的利益,更是可以加速经济的发展,稳定壮大我大明。” 朱棡又是竖起三根手指,方才看向朱标道。 “大型贸易市场,对外贸易?”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陷入了沉思。 “简单点的意思,就是互利互惠。” “但现在不允许私下交易,只能通过朝廷来交易,还要规定出口数目。” “并且不能直接用银子来交易,而是兑换大明宝钞,用大明宝钞来交易。” “至于反对,或者私下交易者,直接重罪论处。” 朱棡看向思索的朱标,开口解释道。 “那商税就不能是三十税一了。”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当然不能三十税一,肯定要规划商税。” “毕竟我们又不是做慈善。” 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这些还不着急,至于官田,可以依照你的意思,但耕种的种子,农具,以及粮食没有产出之前,百姓的口粮,大明应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全部由朝廷出吧?” 思索良久后,朱标便是摇了摇头,毕竟太过于遥远,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所需。 毕竟此时的大明,虽然已经富裕了许多,但面对一国之百姓所需,大明也还负担不起。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富民强国的大方向。” “至于你所说的问题,也不难。” 朱棡看向朱标,依旧笑着开口道。 “别卖关子。” 朱标顿时白了一眼朱棡。 “朝廷可以以借债的名义,借给百姓。” “我将其称为、无息贷款。” “顾名思义,就是只收回朝廷本金的借债,而只要是百姓,凡符合资质者,都可以申请无息借债。” “而朝廷将粮食种子、农具、还有粮食,以借债的方式,发给百姓。” “之后规定时间,让百姓将本金归还。” “当然,为了减轻百姓压力,无息借债,也可以分期还清借债,至于时间,一年往上、三年往下。” 朱棡这才看向朱标,将后世的无息贷款,缓缓道出。 “至于朝廷拿不拿的出来?” “关于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要是朝廷拿不出,我会传信太原为朝廷调度,反正支撑北方大局,足以。”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好主意。” 朱标闻言,眼前也是一亮。 无息贷款,既可以让朝廷避免损失,也能让百姓有所依仗。 再以朝廷现在的储备,也足以应对南方大局,至于北方,则是交给朱棡的太原,那的确是可以进入到一个平稳的过渡期。 而只要能进入这个过渡期,还有就是不遇上大灾之年,大明的百姓,的确可以一把翻身。 “走吧,去坤宁宫。” 话罢,朱标便是一把拉起朱棡的手,朱棣紧随其后。 朱棡:“.” 只不过,朱棡与朱标,还有朱棣刚一踏进坤宁宫,便看见一脸怒容的朱元璋,还有站在一旁的沐英,便是眼中一喜道:“大哥!” 沐英! 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养子,不管是从何等层面来讲,沐英都是朱棡三兄弟的大哥。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沐英也不敢迟疑,便是连忙行礼道。 “大哥,坤宁宫,都是自家人,就别多礼了。” 朱标连忙上前托住正欲行礼的沐英,方才摇了摇头。 “没错,这里没有殿下,只有兄弟。” 朱棡也是走上前,揽住沐英的肩膀笑道。 “爹,您该不会是因为儿子先去见的三哥跟大哥,生气了吧?” 至于朱棣,则是看向一脸怒容的朱元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毕竟,朱棣一回京,便是直接去了晋王府,然后又是跟朱棡去了太子东宫后,方才来的坤宁宫。 所以朱棣才以为,朱元璋因为这个事生气。 “臭小子,别给你脸上贴金了。” 马皇后倒是白了一眼朱棣,方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是有人招惹你爹了。” 闻言,朱棣顿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若是重罪,那杀了便是,至于生气么?” 至于朱棡则是拉着沐英坐在了桌前,这才摆了摆手。 “说得容易,你去杀?” 朱元璋倒是瞥向朱棡,没好气道。 “我杀便我杀。” 朱棡仍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能让朱元璋这般生气,无非就是那群淮西叔伯有惹出了祸。 “英儿,告诉你弟弟,这个人,他怎么杀?” 对此,朱元璋的眼中闪过冷笑之色,方才开口道。 “额晋.老三,工部营造司主事马南山,外号马三刀,承建经学馆。” “但却纵容属下偷工减料,以次充优,从中贪污自肥。” “大约有五分之一左右的木料石材,都被马南山倒卖了。” 沐英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便是看向朱棡叹了口气道。 马南山,外号马三刀。 早年便是跟随在朱元璋的身边,一路南征北战,虽然功不及封爵,但也是淮西老将。 特别是对决陈友谅,马三刀的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了战场。 还有至正二十七年,沐英领兵出征,这马三刀还在沐英帐下听用过。 所以马三刀也在开国功臣之列,更是为了大明天下断子绝孙,这你让朱元璋怎么杀? “呃呃.”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棡,就连朱标与朱棣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个马南山,他们当然认识。 “你怎么杀?” 朱元璋又是瞥向朱棡,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 “他承认了么?” 可面对朱元璋的玩味之色,朱棡并未理会,反而是依旧看向沐英问道。 “人还未到,但爹已经派人去传旨了。” 沐英摇了摇头。 第92章:正在替换人设的明洪武、朱元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马南山叩见上位,上位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坤宁宫的院子当中,一袭四品官袍的中年男子,看向走出来的朱元璋,俯身叩首。 “行了,咱叫你过来,不是让你给咱磕头的。” 朱元璋没好气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还要保持什么皇帝威严,朱元璋估计一脚都已经踹上去了。 毕竟马南山干的这些丑事,朱元璋想想都觉得有点牙根子痒痒。 而且你马南山就算是想贪污,也别挑这个档口啊! 这让朱元璋怎么保他? 朝廷针对天下重丈田亩,可谓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那谁敢在这个档口以身试法,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偏偏就有猛人,就比如眼前的马南山。 打仗挺猛的,就是这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那上位叫咱来干嘛?” 马南山依旧是瓮声瓮气的看向朱元璋。 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咱找伱来就是为了给咱磕头?” 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马南山,但眼睛却是朝着朱棡与朱标的方向,瞥了瞥。 “上位,最近操劳了?怎么眼睛还打漂?” 但马南山显然没弄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便又是挠了挠头,还以为朱元璋最近有点操劳。 “你!” 朱元璋顿时翻了翻白眼。 某一个瞬间,朱元璋真想砍了马南山的狗头。 都表现的这么直白了,难道你马南山就不能动动脑子? 明显就是让你去求朱棡与朱标,他朱元璋才好顺坡下驴,将马三刀的命保下来。 但这个玩意,怎么就是不开窍? “孤问你,工部营造经学馆,你偷工减料,倒卖木材石料,是不是真的?” 朱棡哪能不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便是走向马南山,询问道。 可就在朱棡开口的档口,朱元璋又是冲马南山使了使眼色。 毕竟以朱元璋对马三刀的了解,这要真是马三刀干的,马三刀绝对供认不讳。 但说白了,朱元璋是真喜欢马三刀这员悍将,当真是舍不得,所以就想让马三刀将这个事推出去,找个替死鬼。 然后朱元璋就可以顺势治个罪,但却不至于是死罪。 这一番下来,朱元璋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虽然朱元璋也有点脸红,但终究是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老兄弟,那就任性一回吧。 反正他朱元璋是皇帝,只要马三刀能扛过去,朱元璋就能保他一命! 可马三刀这个杀才、混账,完全是辜负了朱元璋的良苦眼神。 “回禀殿下,是咱干的。” 马三刀抬起头,直接供认不讳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心中更是暗骂马三刀真的蠢! 就连朱棡与朱标,还有朱棣与沐英都是瞪了瞪眼睛。 这哥们也太实诚了吧? 毕竟以现在的情况,他们明显能看出来,老朱是真想放过马南山,但这哥们却是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啊? 特别是朱棡,毕竟这哥们对于朱元璋的了解,可从来都不是现在,而是翻过史书的? 历史上的朱元璋,哪有这么保过谁? 而且马三刀都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一句“臣不知道啊”,朱棡都觉得朱元璋都能放过马三刀。 但眼前的这个马三刀,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当然也不排除,情商太低了可能。 “你怎么这么财迷心窍啊你朝廷给了你这么多的俸银,难道不够使啊?愚蠢!” 不待朱棡开口,朱元璋又是率先指向马三刀,言语间,满是怒斥。 实话实说,就冲马三刀这个尿性,朱元璋明白,这个老哥们,可能是保不住了。 但还得努力一把,不是? “禀上位,确实不够使啊。” “凤阳老营的那些兄弟们,个个都升了。李哥和刘四海娶了俩老婆还起了房,置办了田。” 对于朱元璋的怒斥询问,马三刀倒是依旧瓮声瓮气的拱手道:“就咱马三刀落拓,至今还没续上个女人。” 说话间,马三刀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委屈之色。 而这份委屈,不仅给朱元璋看沉默了,就连曾经带过马三刀一段时间的沐英,都是目光闪过沉默之色。 比起其余凤阳起兵的老兄弟,马三刀的确有点可悲。 毕竟人家都还有个儿子,只有马三刀的家里,儿子儿子没有,媳妇媳妇没有,妥妥的孤家寡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马三刀悍不畏死的原因了,想想,死了也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完全不用在意,又岂能怕死? “好不容易求着李先生,给咱谋了份工部的差事,而这才干了多久,就栽了。” 顿了顿,马三刀又是有些不满道。 对此,朱棡与朱标的嘴角微微抽动。 看情况,这哥们心中仍是有点不满足,还觉得没贪够啊? “行了行了,咱叫你来不是听你诉苦的。” 就连朱元璋的嘴角都抽动了两下,但还是摆了摆手。 “韩国公倒是重情重义,还给你挑了工部这么个肥差。” 但转瞬间,朱元璋又是快步走到马三刀的身前,手指指向马三刀,没好气的骂道:“那你就不能找找咱?咱还能不管你不成?” “禀上位,咱也想过找上位,但” 马三刀又是挠了挠头,方才低声道:“咱只是想续个女人,给咱老马家留条后,所以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上位了。” “麻烦个屁!” “你知道咱为啥不让你升官么?” “你这个性子,咱他娘的在鄱阳湖就领教过了,而咱怕你出事,所以咱才将你一直留在军中。” “希望日后,大战再起,你可以再建功业,咱也好给你一份殊荣,为你封爵。” “但咱还是没能想到,你这个狗东西,都能求到韩国公的府上?” “而且还只是为了贪一笔娶媳妇的银子,你羞不羞愧啊你!” 闻言,朱元璋仍是指着马南山,一阵怒喷道。 足以见得,此时此刻的朱元璋,究竟有多么的生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马三刀的性子,就跟常遇春有点像,简直浑的没边。 但自身又没有常遇春的本事,不能独领一军,所以即便是有战功,也不能因此封爵。 “臣有罪,臣给上位丢人了。” 对此,马南山也只是沉默片刻后,便是看向朱元璋磕了个头道。 “你” 朱元璋的手指,又是连着指了两下马南山,方才一挥袖子,沉声道:“说吧,倒卖了多少银子。” “禀上位,一共有三千几百两。” “下头人分了八百两,咱自个赚了两千五百两,花了二百多两,剩下有.” 马南山依旧如实道。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没好气的声音又是响起道:“咱没让你报数,你还好意思说啊你。” “咱向来不瞒着上位,上位问什么,咱就回什么,不能有半句假话。” 马南山想都没想,便是开口道。 “怪不得老爷子不想杀,这么忠心耿耿的老兄弟,老爷子怎么可能舍得杀?” 此言一出,倒是惹得朱棡瞥向朱标,轻声笑道。 “换你,你杀不杀?” 朱标也是瞥向朱棡反问道。 “舍不得。”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摇了摇头。 的确、就连朱棡都舍不得杀。 更何况,还是与马南山同生共死过的老朱? 果不其然,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恻隐之心,便是冷声道:“剩下的脏银,送交工部,等着治罪吧你!” 话罢,朱元璋又是狠狠剐了一眼马南山。 言下之意,你这个混账,将脏银交上去,朱元璋就可以免了马南山的死罪。 不然,老朱也只能以国法论处了! “上位,咱没有银子。” 但马南山却是面色一苦道。 “嗯?你刚刚不是还说有两千多两脏银么?” 转身的朱元璋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转过身,看向马南山道:“难不成这几天的功夫,你全都花销了?” “不不是,臣在悦香楼看上了一个妹子,咱想娶她,她也答应嫁给咱。” “但她说要用三千两银子替她赎身,所以臣就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她。” 马三刀还是实诚,依旧供认不讳道。 “哈哈——” 朱棡一时之间没忍住,便是大笑了起来。 而这一下子,更是惹得朱标与朱棣,也是笑出了声。 甚至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沐英,嘴角都是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看得出来,这哥们憋得很辛苦。 “这个马南山太逗了,留下留下,必须留下!” 朱棡更是恍若无人的指向马南山,差点笑哭道。 “闭嘴!” 朱元璋握了握拳头,便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方才看向一脸无辜的马南山,上去就是两耳刮子。 “丢人呐!丢人呐你!” “他娘的,那么多好女子不娶,你就非得取个妓女当老婆啊!” “去,找她,把银子给咱要回来!” 随后,朱元璋又是毫无形象的揪住马南山的脖领,怒骂道。 “她、她收了咱的银子就影了!臣怎么找都找不见她!” 对此,马南山的脸上的苦涩更甚了! “呼!” 朱元璋猛猛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有点麻木了! 秀! 真的秀! 取个妓女,都娶不回来?还能让妓女给跑路了? 这让朱元璋怎么夸奖马南山? “马三刀啊.马三刀!你怎么当时不死在战场啊你!” 但看着低下头的马南山,朱元璋的鼻子又是一酸,这刚升起的手,又是放了下来,方才撇过头,叹了口气道:“咱” “马三刀,你先跪着,别起来。” 眼见朱元璋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朱棡便是冲着马三刀摆了摆手,便是直接拉着朱元璋走到了一旁。 “爹啊,多实诚的孩子,杀了多可惜?” 朱棡拉过有点莫名其妙的朱元璋,便是低声道。 “那是你叔!” 但老朱却是直接揪住朱棡的耳朵,方才低声道。 “对对对,叔叔叔。” 朱棡有点吃痛,便是点了点头。 “但咱没想杀他。” 朱元璋这才松开了朱棡的耳朵,但又是叹了口气道:“可咱的国法”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这笔银子,儿子替马三刀出。” 朱棡倒是直接摆了摆手道:“反正这里有没有外人在,那将银子交回工部,还怕什么?” “你真以为这么容易?经学馆咱去的时候,可是带着朝臣的。” 朱元璋又是叹了口气道:“所以咱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马南山吧?” “其实也不是不能。” 对此,朱棡买了个关子的看向朱元璋道。 “讲。” 面对卖关子的朱棡,朱元璋眼睛一瞪,又是作势要捏朱棡的耳朵。 “别。” 朱棡微微侧身,便是躲过了朱元璋的偷袭,方才继续低声道:“先收监,然后明日早朝再议。” “什么意思?” 朱元璋微微皱眉道。 早朝再议? 岂不是送狼入虎口? 这一圈子下来,马南山不还是要死?那还不如现在就干净利索点。 “您老人家也爱看书,怎么就想不明白?” “儿子这么问你吧,老天爷你跪不跪?”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便是道。 “可以跪。” 朱元璋想了想,便是道。 天子天子,乃天之子,自然可以叩拜上苍,日月苍穹,反正不是人,随便跪。 “那您为啥不能学一回唐太宗?” 朱棡突然挤了挤眉头道:“比如唐朝的开国功臣党仁弘,他犯的罪,够他死了千百回了吧。” “咱” 经过朱棡的提醒,朱元璋顿时就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但眼中还是闪过三分犹豫。 “这么好的时机,让您来收买人心,您怎么还犹豫呢?” 朱棡面对略带三分犹豫的朱元璋,又是开口道:“毕竟您想想,不过是跪一下自家的老爷子,就能安臣子之心,让他们为您死心塌地的效死,难道不值?” “哼!” 闻言,朱元璋的确是有点心动,但还是看向朱棡冷哼一声,至于为何冷哼? 无他,老爷子。 “传旨,将马南山打入大牢。” 随后,朱元璋便是转过身,目光冷厉的看向马南山道:“待明日早朝后,再议。” “哎” 马南山叹息一声,便是冲着朱元璋磕了个头道:“上位,咱去了,咱不给您丢人,要杀要剐,咱马三刀不怕,更不会让您为难。” 话罢,马南山也不用人押着,便是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要他娘的不是贪污,咱还真能感动一下!” 只是老朱看向马南山的背影,差点跳脚,但还是挥了挥袖子道:“王景弘,去传一道密旨,给咱看紧马南山,人不能死。” “遵旨。” 王景弘领旨退下。 图不收vip点,放心订阅,谢谢兄弟们,求一手月票,可乎,拜谢! 第93章:忆江南贵宾制,还有大明贱籍制......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忆江南的情况,如何?” 悦香楼之中,一袭常袍的朱棡看向身旁的常茂,轻声询问道。 “太好了,真的就是日进斗金,而我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就能盈利。” 常茂想都没想,便是搓了搓手笑道。 本来常茂对于忆江南能不能赚银子,还保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朱棡已经是文武双全的全才,要是还会经商,那就有点太恐怖了。 但谁能想到,忆江南横空出世,便是引起无数文人墨客的争相吹捧。 特别是淮西勋贵,还有二代淮西子弟,一个月就能来上十五回以上。 这简直让常茂的眼睛都直了,更是打心底里服了朱棡。 “还得一个月,孤等不起。” 闻言,朱棡倒是摇了摇头道:“常茂,改个经营模式吧。” “啊?什么意思?” 常茂没弄明白朱棡的意思。 “办卡。” 朱棡的嘴角微微勾起。 “办卡?” 常茂挠了挠头,还是没听明白。 “设立贵宾制,客人通过预付银两,成为忆江南的贵宾。” “同时设立,上宾、贵宾。” “预存一千贯以上为贵宾。” “预存三千贯以上为上宾。”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常茂道。 “简单来讲,就是一种特权,但这种特权仅限于忆江南。” “类似于朝廷的免死铁卷,在大明可以免死,可你去了北元,这免死铁卷,还有用么?” 眼见常茂还是充满了疑惑,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当然没用。” 常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又是看向朱棡思索道:“你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就像是将朝廷比作忆江南,而我爹就是朝廷的贵宾。” “聪明。” 朱棡竖起大拇指。 “至于上宾与贵宾,换成朝廷,就像是区分伯爵与公爵,是不是?” 常茂仍是想道。 “没错。” 朱棡看向举一反三的常茂,轻轻点头。 但心中也是升起一抹感慨。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古人就是受限于思维的局限,但不代表他们不聪明。 不过古代封建王朝,权力至高无上,对于朝廷,除了皇帝本身,即便是皇室亲族,也都是充满了恭谨。 所以无人敢往这方面去想,倒是正常。 “那上宾给什么,贵宾给什么?” 想通了的常茂,又是看向朱棡问道。 说白了,想获得朝廷的爵位,首要条件,就是立功,立下赫赫之功,便可以因功封侯,享受朝廷给予的特权。 而这份特权,只存在于大明,所以出了大明,这份特权就没了任何的作用。 打个比方,北宋的钦徽二宗。 至于忆江南,就是用银子换取特权,但也是仅限于忆江南的特权。 但朝廷的制度,公侯伯依次递减,皆有相对应的特权。 所以忆江南的上宾、贵宾都将有相对应的特权。 毕竟人家花的银子更多嘛,那特权大一点,不行嘛! “打折。” 朱棡仍是笑道。 “打折?” 常茂顿时有些不满的看向朱棡道:“老三,你就不能说点我能想明白的?” “我问伱,遇上大灾之年,粮食的价格,会不会飙升?” 面对常茂的不满,朱棡想了想,这才问道。 “这是自然,遇上大灾之年,那些商贾便会大肆囤积粮食,以图暴利。” 常茂当即翻了翻白眼道。 “那我再问你,遇上大丰之年,粮食的价格,会不会跌?” 朱棡点了点头,又是反问道。 “肯定会跌。” 常茂仍是想都没想道。 “嗯,打折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就比方大丰之年,粮食价格暴跌,那些粮商便会降价售卖,例如凡购买我店之粮,每石可减银三钱。” “而这个消息一出,邻近乡里闻风而动,而虽然每石粮减少了些许盈利。” “但架不住量大卖的多,所以最终所获之银两,反而超出未降价之前,而我将其称为“薄利多销”之道。” 朱棡思索片刻后,便是看向常茂道:“也就是打折。” “至于打折的折扣,最高九折,最低一折。” “嗯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就相当于你去买一石粮食,需要一贯钱,但这家粮店今日打九折。” “所以老板仅收九斗的钱,便能给你一石粮,而这便是九折之惠。” 顿了顿,朱棡又是对着常茂解释道。 “你的意思,一百两纹银打九折,就是九十两。” “打八折,八十两就可以当做一百两来用,打七.依次递减?” 常茂捋了捋,便是有些明白朱棡的意思,方才开口道。 “没错。” 朱棡点了点头。 “那你得教教账房先生们,要不然,别人还真弄不明白。” 常茂摊开手道。 “过几日,孤让府上的账房先生去一趟。” 朱棡本来就没指望常茂能完全弄明白,便也是点了点头。 “那应该怎么实施?” 常茂又是问道。 “一千贯成为忆江南的贵宾,享受九折优惠。” “三千贵成为忆江南的上宾,享受七折优惠。” “并且享受忆江南的专属服务,例如优先权、定制草药配方、私密包间等贵宾服务。” “还有就是设立积分制,花销一贯,可以得到一千积分,而积分可以用来兑换服务与礼品。” “再者,逢年过节,或贵宾的生辰,忆江南也会有特别的礼品奉上,从而满足贵宾的需求。” 朱棡一股脑的将贵宾制倒给了常茂,给常茂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下意识,常茂觉得朱棡说得对,虽然实施起来有点麻烦,但也不打紧。 毕竟做生意就跟打仗差不多,而想打赢一场仗,哪有那么简单,所以常茂从不怕麻烦。 而且只要能挺过这个麻烦,那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对了老三,你说的这个贵宾制,除了忆江南,我是不是也能用在别的地方?” 常茂又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朱棡道。 “只要你敢想,这个贵宾制,哪里都能用。” 朱棡轻轻拍了拍常茂的肩膀笑道。 “那得赶紧实施,尽快弄明白。” 闻言,常茂的眼前顿时一亮道。 “嗯,忆江南此时已经拥有了稳定客源,那此时推出这个贵宾制,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而赚的这笔银子,我们可以拿去干点别的,以此我们的生意,就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而我们赚的就会越来越多。” 朱棡嘴角的笑容更甚。 “不过,最近应天府也是冒出许多苗头,估计也想分一碗羹。” 只是不同于朱棡的笑容,常茂倒是面色一沉的看向朱棡道:“用不用,我出面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明白,这碗羹,尝尝都得崩牙。” 言语间,常茂方才展露出应天府顶级纨绔的一面。 “不必。” 对此,朱棡倒是摆了摆手,笑道:“人家眼红,当然想入场,那就分他们一杯羹吧,只是他们能不能吃得下,就跟孤没关系了。” “也对,忆江南的背后,可是你与姐夫。其中陈设,最次的书画,都是价值连城。” “而这可并不是有银子就可以拥有的。” 常茂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道。 忆江南为什么可以吸引诸多文人墨客,勋贵大臣? 其一,女子容貌上佳,按摩手法娴熟,清倌茶琴双绝。 其二,忆江南之中,书画珍宝居多,其价值难以估量,所以只能观赏,不能轻易触碰,以免损坏珍宝。 第三,便是规矩森严,只能按摩,而若是有别的想法,请往他处去,至于谁敢不遵守规矩,忆江南会让他明白,什么是规矩! 而且至今日,还没有人敢挑衅忆江南的规矩。 毕竟他们也不蠢,而光是凭借这些价值连城的书画珍宝,他们也能明白,忆江南的后面,绝对拥有巨大的背景。 再就是规矩,若是普通商贾,岂敢立下这么严苛的规矩? 所以这才能安分守己,不敢在忆江南造次。 至于应天府再起一座忆江南? 一般的商贾即便是真有这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究竟能不能寻到这么多的稀世珍宝,还有敢不敢拿出来让人观赏? 所以从始至终,朱棡都毫不担心,现在能有人复刻忆江南。 “对了,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青楼?” 随后,常茂又是好奇的看向朱棡询问道。 “该不会是还未成亲,有点寂寞了吧?” 说话间,常茂又是看向朱棡眯起了眼睛。 “来敲诈一笔银子。” 面对常茂的猥琐,朱棡倒是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 “敲诈?” 常茂看了看四周,便是瞪大眼睛的看向朱棡道:“青楼,你都要敲诈?” “嗯。” 对此,朱棡轻轻点头。 悦香楼的妓女骗了马南山的银子,然后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以马南山这个大老粗的性子,自然不会想太多,但朱棡不同,谁让他从小就心思很重,想的也比常人更多。 而且朝廷这笔银子,可没那么容易拿走。 所以不管是悦香楼吞了这笔银子,还真是那个妓女拿了银子逃了。 这笔账,朱棡都会算到悦香楼的头上。 更何况,一个入了贱籍的妓女,凭什么可以跑? 而在明朝的户籍制下,妓女便属于乐户,也就是所谓的贱籍,且其身份往往是世袭。 也就是一人被划入乐户,其后代血亲也将沿袭同样的户籍,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毕竟入了贱籍,别说是参加科举,甚至在某些时候其人权也受到剥夺与限制。 所以这一制度,真的很不合理,而且朱棡已经下定决心,找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跟朱元璋好好聊聊户籍制度。 “三爷。” 便是此时,一道声音自门口响起。 “进来吧。” 朱棡放下茶盏,轻声道。 话罢,厢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只见一袭飞鱼服的毛骧走进厢房,并且单膝跪在朱棡的面前,方才道:“三爷,标下已经让锦衣卫,将悦香楼围起来了。” “嗯。你去清场,凡是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去。” 闻言,朱棡瞥向毛骧轻轻摆了摆手。 “遵命。” 毛骧领命退下。 “常茂,盯紧他。” 只是看向毛骧的背影,朱棡又是缓缓转过头,看向常茂轻声道。 “标下明白。” 常茂心中一凛,正色抱拳。 不多时,本还有些喧闹的悦香楼,便是为之一静,而朱棡也是缓缓起身,走出了厢房。 悦香楼的大堂内,氛围凝重,光影斑驳间,数十名锦衣卫挺拔伫立,各自身姿笔直,腰间佩带着寒光凛冽的绣春刀。 只见其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流露出不容小觑的冷峻之色,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因他们的存在而骤然降温。 大厅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即便是细微的声响,在这肃穆的环境中也被无限放大。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悦香楼的日常景象显得格外突兀。 妓女们或浓妆艳抹,或清丽脱俗,此刻却皆敛去了平日里的娇笑与妩媚,神色各异,有的惊惧不安,有的则强作镇定。 就连伙计们也是战战兢兢,手足无措地跪在一旁,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不轻。 至于老鸨,脸上也难掩一抹慌乱,尽管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眼神却不时闪烁,心里快速盘算着,是不是得罪了哪位权贵? “三爷。” 直至朱棡与常茂踏下楼梯,毛骧方才快步走了过来,躬身道:“凡属悦香楼的人,都在这里了。” “嗯。” 朱棡环顾了一眼后,方才看向毛骧道:“身上有没有宝钞?” “有。” 毛骧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小叠宝钞,恭谨递上道:“大概有几十贯,若三爷不够用,标下再去取。” “毛指挥使,不必了。” 不待朱棡开口,常茂上前,将毛骧手中的宝钞推了回去,方才转头看向朱棡,从身上掏出一叠颇厚的宝钞,塞到了朱棡的手中。 “嗯。” 朱棡接过宝钞后,便是坐到了悦香楼老鸨的面前,随手将宝钞扔在了桌子上道:“孤在悦香楼喝茶,也不知道该付你多少钞,那就自便吧。” “不敢不敢!贵人能光临悦香楼,已经是悦香楼莫大的荣幸,又怎么能收贵人的银子?” 老鸨的面色顿时一僵,便是连忙跪倒,声音充满了恭谨之色。 只是低下的眼眸,已然遍布惶恐! “孤!” 这座天下,凡能称孤道寡者,唯有而念及此处,老鸨的身子又是一颤,头埋的更低了。 “孤问你,马南山看上的那个姑娘,在哪里?” 朱棡悠悠的声音,又是响起。 此言一出,气氛更是为之一凝! 第94章: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可不从权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贵人,贱妇的确不知。” 面对如此压抑的气氛,老鸨心中又是一紧,额头也是渗出一抹冷汗,方才开口道。 “不知?” “一个卖身的妓女,骗了当朝四品官员二千多两银子。” “那你以为,你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情’,便可将此事化为乌有?” 朱棡边说边悠悠然拿起一旁的茶杯,语调虽轻,却字字透着不容小觑的寒意。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本公子,伱不知道马南山乃朝廷的四品工部主事吧?” 常茂也是坐在朱棡的身边,方才语气玩味的看向老鸨道。 马南山的性子,就注定藏不住什么事情。 所以老鸨不可能不知道,马南山乃是朝廷命官。 “朝廷四品官员为悦香楼的妓女赎身,而你身为老鸨,还能让人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并且顺走马南山二千多两银子,你觉得本公子相信么?” 顿了顿,常茂又是猛地一拍桌子,一声巨响,桌面猛然震动。 伴随着木料细微的声响,空气中的紧张感骤然升温。 常茂方才看向已然挥汗如雨的老鸨,冷哼道:“还不从实招来!” 对此,老鸨身躯又是一颤,面色霎时失去血色,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之色。 很显然,面对这般通天彻地的权势,即便是朝廷重臣都难以招架,更何况一个区区的老鸨。 “是生、还是死?” 朱棡漠然的声音,又是响起。 “死。” 此言一出,老鸨全身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气力,瘫软的姿态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之色。 “嗯。” 朱棡轻轻点头,眼中升起一抹了然之色。 跟他猜想的一般无二,马南山的那个老相好,的确是死了! 毕竟身为贱籍且沦落妓院的妓女,岂能逃得出妓院的掌控? 所以这个妓女,不是死,便是被妓院卖出了应天府。 “可你就不怕得罪马南山?” 常茂倒是有些想不明白的看向老鸨。 马南山好歹也是朝廷的四品官员,而且还是根正苗红的淮西开国功臣一党。 那这老鸨怎么敢杀了马南山的老相好,还私吞了马南山为老相好赎身的银子? 这里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 “回公子,自然怕。” 老鸨又是苦笑着抬起头道:“毕竟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我们这种风尘女子。” “既然怕,那为什么要杀?” 面对老鸨的苦笑之色,常茂皱起眉头道。 “公子,贱妇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也明白什么是可为可不为。” “只是面对那等滔天的权势,贱妇纵然有万般的委屈,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说话间,老鸨的脸上苦涩更甚,方才继续道:“毕竟您与那位贵人,贱妇得罪不起,可是那位,贱妇也得罪不起。” “所以这其中,还有别的牵扯?” 常茂的眉头越皱越深道。 “嗯。” 老鸨轻轻点头。 纵然给老鸨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触怒大明律,更不敢为了银子,而得罪身为朝廷四品官员的马南山。 “是谁?” 朱棡抬起眼眸道。 “当朝胡相国之子,胡桐。” 老鸨深吸一口气,方才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是胡惟庸之子,胡桐夜宿悦香楼,失手间错杀了马南山的老相好。 事后,胡惟庸还专门差人送来五百两纹银,并且警告悦香楼,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要明白。 而面对胡惟庸的权势与威胁,区区悦香楼又能如何? 所以只能对外谎称,马南山的老相好卷了银子跑了。 至此,这件事才算是瞒了下来。 但谁能想到?朝廷竟然还在追查这件事? 甚至还引起了皇室的注意。 毕竟这声“孤”,普天之下,能以此自居者,唯有大明王爵。 “原来是胡桐这个草包。” 常茂听完以后,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且言语间,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绝顶聪明的胡惟庸,几个儿子都是草包。 特别是这个胡桐,顶着他爹胡惟庸的名头,私下里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但摄于胡惟庸的权势,还有其淮西的身份。 应天府官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胡惟庸,引起这个右相国的报复。 但谁能想到,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胡桐,这次却惹上了他爹胡惟庸都惹不起的存在。 “是否属实?” 朱棡倒是依旧淡然的看向老鸨,声音里不带丝毫波澜。 “回大人,贱妇所言,字字出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老鸨急忙俯下身子,额头触地,又是连连叩头。 这也是老鸨活命的唯一机会。 “市井小民,得罪不起当朝权贵,孤能明白。”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可以酌情发落,此事以后,悦香楼便别再开了,可明白?”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道。 “贱妇明白,叩谢贵人大恩!” 老鸨嘴角苦涩,但心里也明白,能活命已经是这位最大的恩赐,便是哽咽谢恩。 “常茂,抄没悦香楼,孤交给你。” 朱棡转头看向常茂道。 “微臣领命。” 常茂起身,抱拳道。 “毛骧。” 朱棡又是转身看向毛骧,轻声道:“持孤王命,应天府上下,所属官员,凡参与此案者,严查。” “毛骧遵命!” 毛骧心中一凛,便也是躬身抱拳。 “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可不从权。”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所以,孤就是要惩处这些人,孤要让天下的百姓看看。” “我朱家的天下,没有贪官墨吏的容身之处。” 朱棡大袖一甩,缓缓起身,眼中满是冷厉之色。 闻言,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锦衣卫都是齐齐看向朱棡。 眼中泛起种种复杂的情绪,似喜悦、似惊愕,似振奋,更有难以言喻的期许。 “那相国府.” 但毛骧又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棡。 “怎么?孤只能打苍蝇?” 对此,朱棡冷厉的眼眸扫向毛骧。 “卑职妄言,还请殿下治罪!” 毛骧的瞳孔猛缩,便急忙看向朱棡单膝下跪。 刚刚的一瞬间,一股杀气自朱棡周身浮起。 “锦衣卫办差,不问缘由,你不明白?” 朱棡清冷的声音,又是响起道:“责令锦衣卫镇抚司,抓,一个不饶,孤王亲审,若有胆敢包庇者,以同罪论。” “卑职遵命!卑职这就去办!” 毛骧躬身领命,便是匆忙离开了悦香楼。 这一步踏出,整座应天府,彷佛惊雷乍响。 就连空气之中,也是已经弥漫起一丝血雨腥风的气息。 而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不知又是多朝臣,将在这场风暴之下倾覆。 “常茂,悦香楼若有想从良者,可让其从良,至于安身之处,京都忆江南,可为安置之所。” 话罢,朱棡又是袖袍一甩。 此言一出,悦香楼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唯有朱棡的话语,在空中回荡飘落。 即便是悦香楼中那些久经风霜、习惯了迎来送往的风尘女子,眼中也是升起一抹希冀之色。 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托身烟花巷柳,谁愿成为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 而每一个看似轻浮的笑容背后,或许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无奈。 毕竟这就是她们生来的命,将她们紧紧的束缚。 但此刻,朱棡的声音响起,就如同一缕温柔的春风,轻轻吹散了她们心头的寒霜,还有不堪的过往。 霎那间,眼前这些艳丽的风尘女子,眼眸之中泛起了层层水雾,晶莹的泪珠在眼角徘徊,最终缓缓滑落。 只见她们,有的低头拭泪,有的相拥而泣,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 彼时,哽咽与抽泣交织成一片,打破了往日脂粉掩盖下的宁静,揭露了她们内心深处真正的脆弱,还有喜悦。 而她们也听过忆江南,哪里没有强买强卖,也不会逼良为娼,更是风尘女子唯一的清净之所。 “走吧。” 朱棡看向眼前这一幕,轻叹一口气,便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悦香楼。 只是这转身的瞬间,更是坚定了朱棡改革户籍制度的决心。 但想想,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毕竟有人终其一生,都想摆脱风尘女子的身份。 但也有人为了贪慕虚荣,自甘堕落,沦落风尘之中。 “贱妾叩谢殿下大恩大德。” “愿有来世,贱妾自当结草衔环,为殿下当牛做马,以报殿下大恩!” 随后,望向朱棡的背影,悦香楼之中的女子,纷纷跪下,眼中噙满了感激的泪水,又是连连叩头。 声音一时之间,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当朝右相国胡惟庸府邸,大批锦衣卫闯入其中,抓走了胡惟庸的次子胡桐。 并且应天府上下,诸多官员,乃至于应天府尹,朝中大臣都被抓进了镇抚司。 而人还在坤宁宫的朱元璋、朱标,也是得知了这一消息。 “老三这不是胡闹嘛,这个时候,怎么能对胡惟庸动手?” 朱元璋将锦衣卫呈上来的奏章,一把合上后,方才看向朱标道。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于江南、浙江一带实施,且没有遭受士绅富户的反扑,胡惟庸的功劳最甚。 所以暂时,朝廷还不能动胡惟庸,即便是有证据,也不能在此时杀功臣,不然会寒了臣子的心。 可偏偏,朱棡就在这个档口,命令锦衣卫闯入相国府,抓走了胡惟庸的儿子。 那即便是胡惟庸的儿子,错手杀了人,也不该如此兴师动众,于公于私,面子上都得过去,毕竟要为大局着想。 “爹,你就放心吧,老三做事一向张弛有度,而他既然敢这么干,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朱标在翻阅奏章以后,倒是看向朱元璋宽慰的笑了笑道:“反正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就让老三折腾吧,而且有您在,这大明的天下,乱不了。” “陛下!” 可不待朱元璋说话,殿外便是传来一道粗矿的声音。 使得朱元璋与朱标的目光,齐齐投向门口。 “陛下,圣躬安。” 只见,鄂国公常遇春、魏国公徐达、还有前些时日回朝的宋国公冯胜齐齐踏入殿中,并且看向朱元璋行礼道。 “朕安。” 朱元璋随意的摆了摆手。 “老哥哥,走,今天兄弟们请您洗脚!” 见过礼以后,常遇春便是快步走到了朱元璋的身边,然后在朱元璋疑惑的目光下,拉起朱元璋的手,就要朝门外走去。 “洗脚?” 对此,朱元璋的手微微用力,便是拖住了常遇春,方才疑惑道:“洗什么脚?” 常遇春今天抽的哪门子风? 还有徐达与冯胜,这一脸兴奋是什么意思? 就为了洗脚? 这不对吧? “应天府最近开了一家店,取名忆江南,而里面的清倌,可谓是茶琴双绝。” “还有洗脚按摩,啧啧,老哥哥,你绝对会喜欢的。” 常遇春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言语间满是兴奋之色。 话罢,常遇春便是又想拉着朱元璋出门。 只是他们都未曾察觉到,忆江南这个名字刚一响起,身旁的朱标脸色微妙地变幻,更是忽明忽暗。 毕竟忆江南最大的头目,便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朱标,还有坐在镇抚司的朱棡。 “不过是烟花柳巷,假借风雅之名。” 不过朱元璋却是挣脱了常遇春的手,然后摇了摇头道:“咱没兴趣。” 闻言,朱标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朱元璋不去忆江南,那忆江南,他们两兄弟还能再瞒一阵子。 毕竟忆江南之中的许多书画珍宝,几乎有一半都是朱元璋赐给朱标与朱棡的。 所以朱元璋一去忆江南,必定会露馅。 那朱棡朱标两兄弟,岂不是要炸? “老哥哥,忆江南可不是烟花柳巷,附庸风雅的青楼可比。” “您就放心跟我们去,绝对包您满意。” 眼见常遇春劝不动朱元璋,徐达这才拍着胸脯的看向朱元璋笑道。 “不信,您问冯胜。” 常遇春又是指了指冯胜道。 “老哥哥,咱们去喝喝茶,享受享受。” 对此,冯胜也是果断点头笑道。 “真这么有意思?” 看向自家的这些老兄弟,朱元璋的眼中也是升起一抹意动。 “老大,换常袍,咱们出宫转悠转悠。” 随后,朱元璋便是看向朱标招了招手。 “完了!” 面对明显心动的朱元璋,而且还是常服出行,朱标心中叹了口气。 这一把算是栽了! 第95章:中书省与天下士绅,最后的绝唱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锦衣卫、镇抚司。 朱棡端坐于首位,眼眸淡漠的看向下方跪着的胡惟庸之子,胡桐。 “启禀殿下,应天府上下,所有犯事之官员,已经全部打入诏狱,等候殿下发落。”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匆忙踏入正衙之中,便是看向上手的朱棡,抱拳道。 “胡桐,孤王亲自审问。至于其他涉案官员,交由你亲自审问。” 朱棡瞥了一眼发抖的胡桐,便是冲着毛骧开口道:“一切以大明律为先,绝不徇私枉法。” “殿下放心,纵然是铁嘴,微臣也会给他们挨个掰开。” 毛骧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残忍,方才抱拳退下。 “启禀殿下,胡相国求见殿下。” 只是毛骧刚刚退下,指挥同知陆风,便是踏进正堂道。 此言一出,底下跪着的胡桐眼中顿时浮现起一抹喜色,心中虽然依旧忐忑。 但也明白,以自家老爹胡惟庸的权势,即便是晋王朱棡,也得给三分薄面,所以这个命,应该是保住了。 而坐在上手的朱棡,看向明显松了口气的胡桐,眼中又是泛起一抹冷意。 随后,朱标便是摆了摆手,示意陆风请胡惟庸进来内堂。 只是说实话,某一个瞬间,朱棡真想砍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胡桐。 但很显然,此时的朱棡,还不能杀了胡桐。 毕竟杀了胡桐容易,杀了胡惟庸容易,但胡惟庸留下的烂摊子,可没那么容易收拾。 所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得徐徐图之,那至于为什么要抓这个胡桐? 因为自悦香楼老鸨,将胡桐错杀了马南山老相好的事,抖了出来以后,朱棡就已经在盘算,怎么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那便是抓了胡桐,借此,朱棡就能插手应天府事务。 将这些碍于胡惟庸情面的官员,纷纷下狱,严加审问。 从而分化胡惟庸的权力,还有剪除胡惟庸的党羽。 毕竟,身为右相国的胡惟庸,中书省执政这几年,可谓是广结党羽,而这应天府之下,藏了不知凡几。 那即便是让胡惟庸与江南、浙东、淮西,乃至于天下士绅都对上,也不足以让胡惟庸成为孤臣。 相反,凭借手中的权力,胡惟庸依旧可以,游刃有余的对付天下士绅。 可若是这般,朱棡想要看见的针锋相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所以假借胡桐之手,剪除胡惟庸的羽翼,使其权力缩减,这样才能让天下士绅,毫无顾忌的对付胡惟庸。 那这才是好戏的开场,也将是中书省与天下士绅,最后的绝唱。 思索间,胡惟庸已经走进内堂,并且看向朱棡躬身道:“老臣见过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千岁。” “爹” 胡桐也是猛然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胡惟庸,一脸的欣喜道。 只是这话还没出口,便是被胡惟庸厉声呵斥道:“孽障,闭上你的嘴!” 暴怒的声音响起,顿时吓的胡桐缩了缩脖子,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惧色。 而你别看胡桐整日在应天府耀武扬威,但面对胡惟庸,那也是打心底里的畏惧。 “老子聪明一世,自诩不弱李善长,刘伯温,怎么就生了这么些畜生!” 胡惟庸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缩了缩脖子的胡桐,心中哀叹一声道。 毕竟胡惟庸的这几个儿子,完全没有继承到胡惟庸的聪明,而且整日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欺男霸女,那胡惟庸不生气,才是怪事。 特别是今日,胡桐还栽在了完全惹不起的人手中,这让胡惟庸一时之间,都想将胡桐拍死。 可说到底,虎毒不食子,再者中书省右丞相之子,因为错手杀了一个风尘女子,而被杀。 这要是传出去,对于胡惟庸可是极大的打击,甚至都足以动摇胡惟庸的地位。 那不管如何,今日这个儿子,胡惟庸怎么都要保下来。 况且他胡惟庸最近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也是有功于朝廷,所以相信朱棡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来人,赐座。” 朱棡看向旁边的陆风,示意其为胡惟庸搬过来一把椅子后,方才看向胡惟庸,轻声笑道:“胡相国,我们坐下聊。” 而望向陆风搬过来的椅子,胡惟庸眼中一动,明白这件事还有转机。 胡惟庸的面色,这才缓和了许多,随后坐下,便是看向朱棡拱起手道:“谢殿下赐座。” “胡相国在江南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可谓是厥功至伟,孤又岂能因为儿子,便迁怒于胡相。” 朱棡摆了摆手,方才轻笑道。 “惭愧惭愧,终是老臣教子无方,方才酿下今日之祸端,此乃老臣之罪也。” 对此,胡惟庸倒是满脸惭愧的叹了口气道:“而且功是功,过是过,所以殿下岂能因为老臣这些许微末之功,就轻饶了这个逆子,孽畜!” 言外之意,胡桐犯了法,伱朱棡要打要罚,他胡惟庸都没意见。 但你朱棡要真敢杀了胡桐,江南士绅那边,他胡惟庸也不会尽心尽力了。 毕竟胡惟庸为了应对江南士绅,可是吃尽了苦头,而这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两兄弟办差? 可他胡惟庸的儿子,不过是错手杀了个妓女,你们两兄弟就得往死里整胡桐? 况且如此寒臣子心的行为,要是传出去,大明朝的这些文武百官,还有谁会为朝廷死心塌地的办差? “孤想问问相国,关于胡桐错杀妓女一事,胡相国,知不知晓?” 朱棡当然明白胡惟庸的意思,便是朝后靠了靠,方才看向胡惟庸询问道。 “哎老臣这几日才回的京师,所以并不知晓,但老臣要是知道这个小畜生错手杀人,老臣非得打死他!” 说话间,胡惟庸又是咬牙切齿的看向胡桐。 而这一出,又是吓的胡桐将头埋得更低了,生怕惹恼了胡惟庸,直接给他打死在镇抚司。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朱棡的眼中,倒像是在看笑话。 毕竟胡惟庸句句不离小畜生、孽障,甚至恨不得打死。 但这其中的重点,还是在告诉朱棡,错手,并非本意。 “看来这朝中上下,许多官员都想巴结我们的胡相国。” “毕竟,这应天府上下的官员,都在为令公子极力遮掩,甚至就连应天府尹,都被令公子遮掩了一二。” 话音落下,朱刚又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章,扔给了胡惟庸笑道:“毕竟令公子,除了错手杀害悦香楼妓女,还有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的勾当。” “那这些,胡相国,是不是要给孤王一个解释?” 顿了顿,朱棡又是满脸笑意的看向胡惟庸,轻声道。 只是这充满笑意的面庞下,藏着一抹深不见底的寒芒。 而或许别人未曾察觉,但这位自诩绝顶聪明的胡惟庸,可是正正好好的瞧见了这一幕。 对此,胡惟庸心中一沉,看来今日,没这么容易过去。 “殿下,老臣明白自家这个孽障的性子,而有时老臣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老臣的儿子,是个德行有缺的畜生。” “而如殿下所想,老臣也的确为这个小畜生擦过几次屁股,但也绝对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所以老臣恳求殿下,念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老臣的这个不孝子。” 话罢,胡惟庸又是叹了口气,便是缓缓起身,看向朱棡,俯身叩拜道。 “嗯,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胡相国,你自去陛下那里请罚。” 望向磕头纳拜的胡惟庸,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精芒,方才摆手道:“至于你这个儿子,廷杖三十,贬为庶民,流放祖籍,如何?” “老臣叩谢殿下大恩。” 胡惟庸也终于松了口气,便又是三叩首道。 “孽障,还不谢恩!” 但看向自家呆滞的傻儿子,胡惟庸的怒气,又是噌噌噌往上涨,当即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更是扇的胡桐脑瓜子嗡嗡响。 毕竟这场交锋,胡惟庸保住了胡桐的命,但付出的代价,也足以让胡惟庸肉疼。 所以胡惟庸这一发狠,打起自家儿子,可谓半点不留情。 至于胡惟庸刚刚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为胡桐擦过屁股,但都是在律法容忍之内,所以不为过。 至于伤天害理,欺男霸女,胡惟庸不知道,毕竟严父间疏,胡桐也不敢让胡惟庸知道。 那为什么能压下去? 因为,他胡惟庸是大明中书省第一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国。 所以这应天府的大小官员,都不敢得罪他胡惟庸的儿子,又或许是想巴结他胡惟庸。 这才将胡桐所有的勾当,一一压下,但他胡惟庸不知情。 毕竟以胡惟庸的聪明,还有他的自负,除非有紧急政务,不然,绝不可能接见正四品以下的官员。 那不管朱棡怎么查,都查不到胡惟庸的身上,而这也是胡惟庸的底气。 所付出的,只不过是应天府在京的一干官员,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 反正只要他胡惟庸,还在右相国这个位子,今日失去的,明日还能再拿回来。 “谢殿下不杀之恩!” 被扇懵了的胡桐,便是连忙看向朱棡叩首谢恩。 只是胡桐这脸,越看越像苦瓜脸,毕竟先结结实实的挨了胡惟庸十几个大嘴巴,还有三十大板,那接下来的几个月,也就别想下床了。 至于贬为庶民,流放祖籍,说白了,就是让胡桐去凤阳做个富家翁,但必须远离京师。 随后,胡桐挨完板子,便是被胡惟庸带回了府邸。 “殿下,就这么放过胡桐?” 指挥同知陆风看向朱棡询问道。 “凤阳,有没有锦衣卫?” 对此,朱棡只是反问陆风道。 “回殿下,有。” 陆风想都没想,便是抱拳道。 “你亲自去办。” 话罢,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便是拍了拍陆风的肩膀。 “标下明白。” 陆风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辣,重重点头。 “别让毛骧知道。” 此言一出,陆风又是连忙抱拳。 同一时间,朱元璋也已经踏进了忆江南。 刹那间,一股清新淡雅的檀香与药草的香气交融扑鼻,令人心神宁静。 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由深色檀木铺就的地板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时间的碎片在此凝固。 大厅中央,一方青石砌成的水池潺潺流动着温热的泉水,池边摆放着几张雕刻着古朴图案的花榈木椅,专供客人休憩泡脚。 而在大厅的一角,一位身着淡雅衣裙的女子,正端坐于一张精致的琴案之后。 这女子的服饰以素白为主,点缀着几朵淡蓝绣花,长发如瀑,轻轻束于脑后,仅留几缕青丝随风轻扬。 只见其轻抬皓腕,轻抚琴弦,指尖跳跃间,琴音缓缓流淌而出,如同春日里细雨润物,又似秋夜中月光洒满林间,纯净而悠扬。 琴声与不远处的市井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片小天地包裹得更加宁静。 就连朱元璋都是微微一怔,这一刻,忆江南恰似繁华之中的一片净土,时间也是变得极缓。 “老哥哥,觉得如何?” 徐达一把揽住朱元璋的肩膀,方才笑道。 “嗯,许久没有这么舒心了。” 朱元璋微微一愣,便是轻轻点头笑道。 “打了一辈子的仗,咱们就不能享受享受?” 常遇春见状,也不甘落后,大笑着搭上了朱元璋另一边的肩,嗓音里满是豪情。 “小点声。” 但对于常遇春的豪迈,朱元璋倒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只是这一嗓子,并未引起朱元璋所想的轰动,反而是依旧平静,这倒让朱元璋有些好奇。 随后,一名女侍迎面走来,便是看向常遇春盈盈一礼,笑道:“几位客官,请问有预约么?” “有预约。” 话罢,常遇春先是松开朱元璋的肩,便是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光滑的玉牌,递给了眼前的青衣女侍。 “几位客官,忆江南早已为您几位,准备好了上好的厢房。” 说罢,侍女轻提罗裙,转身在前方引路,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沿途的烛火摇曳生姿,映射出一抹静谧之色。 唯有跟在他们身后的朱标,眼中满是苦笑之色。 以常遇春与徐达他们的性子,必然是最好的厢房,那朱元璋一进门,那可就热闹了。 请假条。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婆家里有长辈去世了,本来说好补更的,今天应该是补不上了,先跟兄弟们道个歉,十分抱歉! 但兄弟会尽快更新,明日一早,兄弟们再看吧,我尽量在明天补更,然后将这几天的全部补齐。 先请假一天,再次抱歉!《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朱元璋的狐疑,还有真相大白....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 随着青衣女侍推开厢房的大门,一阵醇厚圆润的香味传来,仿佛陈年佳酿,让人回味无穷。 “老大,这是檀香吧?” 朱元璋步入厢房的瞬间,轻吸一口空气中的芬芳,方才看向身旁的朱标问道。 “香味芬芳馥郁,又能使闻香者,心旷神怡。” “不仅仅是檀香,还是上等的檀香。” 朱标又是轻轻嗅了嗅,方才看向朱元璋点头道。 “嗯。进门花榈木桌椅,又是上等檀香,咱对忆江南的掌柜,可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话罢,朱元璋又是转头看向常遇春问道:“老常,可知这忆江南的掌柜,是谁?” “来了这么多回,倒是忘记问了。” 常遇春微微一愣,便是尴尬的笑了笑道。 “罢了。” 朱元璋白了一眼常遇春,便是转头看向房间四壁上挂着的名家山水画,淡墨轻描,意境悠远。 还有精致的瓷器与玉器在柔和的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再便是墙角,摆放着一座青瓷香炉,袅袅烟雾缭绕,为厢房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雅。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房间中央那五张铺设着厚厚皮毛的小床。 这些皮毛色泽光亮,质感柔软,显然是精选自北方草原上的珍稀兽类,每一寸都透露着皇家般的奢侈享受。 只不过,朱元璋并未过多在意,反而是径直来到一块玉璧的面前,刚想拿起,一阵婉转如莺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客官,忆江南所有的书画珍宝,皆是无价之宝,所以只能品鉴,不能触碰。” 陪同在厢房之中的青衣女侍,又是看向朱元璋盈盈一礼,柔声笑道。 话罢,那位身着青衣、姿容秀丽的女侍,再度向朱元璋欠身行了一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既显恭谨又不失风雅。 “标儿,你还记不记得爹送给你的那块唐璧?” 对此,朱元璋轻轻点头,便是收回了手,随后又是转头看向朱标问道。 “自然记得。” 见状,朱标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便是开口答道。 “咱送你的时候,还以为唐璧只有一块,没想到今日却是见到了另一块。”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慨之色,方才继续道:“不过这忆江南的掌柜,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弄到如此完整的唐璧。” 只是老朱说话间,朱标的面色却是有些怪异。 因为眼前的这块唐璧,就是朱元璋送给朱标的那一块。 而且如这般完美无瑕的唐璧,除了皇室,还有谁能拿的出? 另外,当初朱元璋赐给朱标这块唐璧,还有一层寓意。 便是希望朱标可以承袭完璧江山,盛世远迈于唐,成为不逊于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帝。 “咦。咱送给老三的经瓶,这掌柜的也能弄到?” 朱元璋的目光随之转向旁边的瓷器展柜,眼中瞬间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 经瓶,出自北宋时期的汝窑,而这汝窑更是宋朝五大名窑之首。 当然,经瓶这个叫法,乃是现在的叫法。 但以后,这经瓶又被称为梅瓶。 特别是眼前的经瓶,瓶身细长挺秀,小口设计,瓶颈细长而流畅,与宽肩形成鲜明对比,整体线条柔和而富有韵律。 还有汝窑最为人称道的是其温润如玉的天青釉色,这种釉色在不同光线照射下展现出微妙变化。 时而清澈如晨空、时而深邃似湖水、给人以清新淡雅、宁静致远的视觉享受。 釉面平滑细腻,如同覆盖着一层薄雾,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美色。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经瓶就是伱送给老三的呢?” 朱标心中暗自嘀咕,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无奈与苦笑之色。 可这一丝无奈与苦笑之色,也是转瞬即逝,不然让他们家老爷子看出端倪,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是南宋陆游的真迹?” “不可能,天下怎么可能有同一副的真迹?” 朱元璋又是来到挂满书画的墙壁前,细细端详起来,只是这次却皱起眉头道:“但咱专门找人查验过,咱的那副的确是陆游的真迹。” 朱元璋思索间,朱标又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心中更是将朱棡骂了个千八百遍。 好死不死,陆游的真迹,老朱并未赏赐给任何一个儿子,反而是一直存于内库。 但朱棡跟马皇后求了一道懿旨,去内库挑两件喜欢的玩意,而这哥们也是狠。 又或者,朱棡觉得以朱元璋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忆江南?便是将这份陆游真迹,带出了内库。 并且就放于忆江南,让人品鉴,以彰显忆江南之所藏,皆乃天下上品,皆乃无价之宝。 所以今日,朱标怕是兜不住了! 而且以朱元璋的脑子,估计也不难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你去问问你们掌柜的,这幅陆游真迹,咱要了。” 随后,朱元璋转过身子,看向那青衣女侍,沉声道。 “果然!” 面对老朱突然阴郁的语气,朱标顿时心下一惊。 “客官,忆江南所有的珍宝,只能品鉴,不能售卖。” 青衣女侍盈盈一礼后,方才看向朱元璋轻声笑道。 忆江南之宾客,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所以就算是无价之宝,也总归是有个价码,而只要出的价码,还是可以售卖。 但忆江南也不傻,将这些珍品卖出去,看似一瞬间获利巨大,但要是有朝一日卖完了,忆江南可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一旦有客人提起想购买这些珍品,都是只能品鉴,不能售卖。 “那咱总能见见你们掌柜的吧?” 对此,朱元璋并未为难青衣女侍,只是话锋一转道。 唐璧,朱元璋可以忍! 经瓶,朱元璋也可以忍! 但这陆游真迹,朱元璋真的忍不了! 天下最为珍品,皆为孤品,特别是书画。 而朱元璋虽然不热于此道,但也明白内内库的那幅陆游真迹,绝对是世之孤品。 可今日,忆江南又见同一真迹。 再加上赐予朱标的唐璧、朱棡的经瓶。 老朱心中顿时一沉,他的这俩儿子,该不会是背着自己干别的了吧? 比如,他朱元璋严厉禁止的经商! “回客观的话,掌柜的一般晚上来查账。” 青衣女侍依旧盈盈行礼道。 “你先出去吧。” 闻言,朱元璋只是轻轻摆手,示意女侍退下。 “那几位客官,您先休息。” 青衣女侍又是微微弯腰后,便是退出了厢房,将门闭上后,便是守在了门口。 以方便为朱元璋他们服务。 毕竟忆江南主打的便是高端精品服务。 “老大,你见过咱那幅陆游真迹吧?” 而女侍刚刚退下,朱元璋便是将目光投向朱标。 “见过。” 似乎感受了朱元璋凌厉的气势,朱标的额头也是渗出一抹冷汗,便是点头道。 “完了!瞒不住了!” 同一时间,朱标的内心更是有些崩溃。 这老头,今日怎么也开始吓唬儿子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咱,这里为什么也有一幅陆游真迹?” “还有你的唐璧,老三的经瓶。” “对,唐璧、经瓶仍有存世,这不为过。” “但咱的那幅陆游真迹,仅此孤品,为什么这忆江南还有一幅?” 说话间,朱元璋已经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并且缓缓向朱标靠近。 “呃呃.好像惹祸了!” 至于一旁的常遇春、徐达、冯胜皆是识趣的别过了头。 毕竟人家老子教训儿子,他们还是别跟着掺和了,以免遭了无妄之灾。 当然要是老朱真发狠,他们还得拦着点,以免真给朱标打坏了。 “老三,佳人抚琴,还有美人在侧揉肩,这般日子,啧啧真是快活呐。” 便是此时,隔壁厢房之中,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还有轻柔缓动的琴声缭绕。 只是这声音响起. 冯胜与徐达皆是齐齐看向愣住了常遇春。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咱家老大?” 常遇春也是暗自嘀咕了一声。 那这声“老三?”,该不会. 不敢继续想的他们,便是齐齐摇了摇头,随后又是偷偷瞄了一眼朱元璋。 只见朱元璋的面色更加的阴郁。 这里是忆江南的最顶层,那花销可不是一般的贵。 光是这一间厢房,一个时辰以上的花销,便高达上百贯宝钞。 而且洗脚按摩,更是按人头花销。 那即便是朱元璋知道价格以后,都是心惊了片刻,直呼贵的有点离谱。 “前些日子,朝廷针对江南,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还有改革币制,推行新制,孤都没时间来忆江南坐坐。” 另一厢房之中,朱棡悠然侧卧于佳人怀中,感受着她那细腻温柔的抚触,目光转向身旁的常茂,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道:“果然,比起那些繁琐,孤还是喜欢清净。” “这不难,我给你在晋王府起一座专门用来按摩的厢卧。” 常茂也是躺在佳人的怀中,将头转向朱棡笑道:“你只需差人来一趟,我便为你安排好。” “上门服务?” 朱棡倒是眉头一挑道。 “哈哈,对对对,就是上门服务。” 常茂先是一愣,便是哈哈一笑道。 “还是别了吧,劳民伤财。” 对此,朱棡却是摇了摇头道:“而且要是咱家老爷子知晓,就该以为我骄奢淫逸,沉迷享乐了。” “也对,你毕竟是亲王,不能太过。” 常茂想了想,但还是瞥向朱棡笑道:“那我知会一声掌柜的,这个厢房给我们留下,不对外,而若你想来,便随时来,花销,我全包了!” 说话间,常茂又是闪过一抹豪气。 “嗯。” 这次,朱棡并未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另一座厢房之中的朱元璋,听完朱棡与常茂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难不成,真是他老朱想多了,这忆江南真不是朱棡开的? 但这陆游真迹怎么解释?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绝品? 内库的那幅真迹,并非孤品? 朱元璋一时之间,又是陷入了思索当中。 “这个败家子!” 但不同于老朱的思索,常遇春倒是瞪大眼睛的暗骂一声道。 常茂的年俸才几个子,那包了朱棡的花销,还不是得他常家出? 而且还是将这个包厢直接包下,不对外.? 嗯嗯嗯嗯???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凭什么你常茂知会一声掌柜的,这忆江南的掌柜的就得给你们留下这个厢房? 别忘了,这个厢房可是按时辰算银子的,而且重点还是洗脚按摩,其中的花销更多。 那从利益出发,别说是掌柜的愿不愿意,就是常茂将常家卖了,都不够支付忆江南一年的花销。 “对了,查抄悦香楼所得的财物,我是上缴国库,还是送去你的王府?” 隔壁的厢房,常茂的声音又是响起。 “不必,悦香楼先留下,还有用。” “至于财物,你去郊外买一处院子,盖几间大作坊,在请匠人烧制青石板,并将其铺满院子。” 朱棡则是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殿下是想制盐?” 躺在朱棡另一侧的顾修齐,也在此时转过头,看向朱棡道。 “制盐?” 常茂也是微微一愣。 “嗯。” 朱棡轻轻点头,又是补充了一句道:“还有制糖。” “这生意倒不是不可以,但比起忆江南,利润并不是很大吧?” 常茂还是没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开口询问道。 而对于制糖与制盐,常茂当然也明白,其中利益之大,难以估量。 毕竟不管是糖,还是盐,都是日常不可缺少的东西。 只是比起忆江南,这糖跟盐的利润.但也远在细水长流,可以源源不断的赚银子。 “鸣谦,给咱们常大少爷,尝尝山西独有的糖、盐。” 朱棡轻轻勾起佳人的下巴,一边欣赏眼前佳人的羞涩之美,一边慵懒的笑道。 “嗯。” 钟伯弦从一旁的衣袍下,拿出两个小布包. “比起忆江南,利润不是很大?” 只是隔壁厢房,听见这句话时,瞬间,朱元璋的面容为之惊变! 就连常遇春、徐达、冯胜也都是傻了眼。 就凭这句话,这座忆江南,八成就是朱棡开的。 而且合伙人,还是常遇春的儿子,常茂。 “凉了!” 至于朱标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舒缓的面色,又是一苦。 甚至,朱标已经看见了朱元璋暴揍他们两兄弟的名场面了。 11万字就有盟主了! 含金量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以去看看 第97章:仓廪实而人欢颜,寒士暖衣幼有养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是霜糖?” “不对,这不是霜糖!” “这到底是什么?” “我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糖!” “还有这盐,竟然如此雪白!” 便是此时,常茂的嗓音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异,穿透空气,清晰可闻。 厢房之中,常茂的目光紧锁于桌上那块晶莹剔透、仿若艺术品般的糖块。 还有洁白如雪的精盐,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 “别大惊小怪的,这玩意太原多的很。” 朱棡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公子可以尝尝。” 顾修齐微微起身,便是看向常茂轻声笑道:“毕竟当初殿下刚拿出来,瑾瑜与鸣谦也是大受震撼。” “叫什么公子,既然是老三的兄弟,那便是我常茂的兄弟。” 对此,常茂先是摆了摆手,便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捏起一块微小至极的糖块,缓缓送入口中。 顿时,一股清甜在口腔化开,释放出一抹清甜,犹如山泉涌动,纯粹而鲜明。 特别是这股甘甜,无半点除却甘美之外的异味。 而且甜度之高,远胜昔日尝过的所有糖! 这更是让常茂呆愣在了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甘甜可口,没有杂味,这等口感,即便是最上等的霜糖与红糖都比不上分毫。” 许久以后,常茂方才回过神,更是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忍住再拿一块的冲动。 “这是孤从原糖之中提取出的冰糖。” 朱棡看向如同土包子的常茂,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之中蕴含着几分戏谑之色。 “冰糖.倒是糖如其名。” 常茂闻言,也是轻轻点头笑道:“这冰糖,晶莹剔透,仿若清玉,似冰,甘甜,称之绝品,不足为过。” “你还没见过白糖,待回府以后,我差侍卫给你送一份过去。” 对此,顾修齐又是看向常茂,轻声开口笑道:“那滋味,并不逊于冰糖。” “那我一定得尝尝。” 话罢,常茂的眼中又是放光笑道。 “还有这盐,也是洁白如雪,不含丝毫杂色,恐怕即便是皇宫,也是不可多得的上等精盐。” 随后,常茂将目光转向精盐上面,随后捏起一小撮,那细微的颗粒感划过,便是由衷的赞叹道。 “尝尝。” 面对常茂的赞叹,朱棡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指了指精盐,让常茂尝尝。 “好齁,好咸!” 朱棡话音落下,常茂便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小撮细盐,飞快地送入口中,顿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扭曲在了一起。 “老三,我是有点服你了。” 常茂连忙端过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后,方才看向朱棡竖起大拇指。 “怎么?” 朱棡挑了挑眉头。 “如此上等的精盐,不含一丝苦涩,嘴里只有一股浓浓的咸味。” “这要是拿出去售卖,绝对会引起轰动。” 常茂的眼中掠过感慨之色,这才看向朱棡正色道:“当然,都得是这种品质的精盐。” “那是自然。” 朱棡轻轻点头。 “那这个盐糖生意,利润大不大?” 顿了顿,朱棡又是笑眯眯的看向常茂道。 “只要控制的好,配方不泄露出去,绝对一本万利。” 对此,常茂没有丝毫犹豫之色,便是点了点头道:“而且我们甚至能垄断盐糖市场,只是” “什么?” 望向常茂脸上的犹豫之色,朱棡眼中泛起一抹好奇之色。 “这炼制的盐、糖,成本大不大?” “如果太大,那便只能流通于士绅富商,但也能让我大赚一笔。” 眼见朱棡询问,常茂思索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 “除了工序比较繁琐以外,成本极低。” 朱棡闻言,摆了摆手。 “若是这般,老三,我们甚至可以控制市场价格,从而在百姓之间流通,让百姓低价吃上精盐与精糖。” 常茂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哟,常大公子还会为百姓考虑?” 面对常茂的喜色,朱棡倒是戏谑的笑道。 “我是为伱跟姐夫考虑。” “毕竟你想想,要是能让百姓吃上低价精盐,还有糖,这得是多么大的功绩?” “那你与姐夫期盼的大明盛世,还远么?” “而自此,我大明百姓就能吃得起精盐,吃得起糖,这份功绩,在我看来,绝对远迈汉唐!” “那不得歌颂大明的功德,歌颂你们兄弟俩的功绩?” 常茂一把抓住朱棡的手,更是无比激动道。 “殿下制出精盐与白糖,初心便是想让百姓吃得起,所以定价并不高。” “只是为了降低影响,便只在太原售卖,其价格更是远远低于市场价。” 朱棡看向无比激动的常茂,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但一旁的顾修齐却是忍不住开口道。 眼中更是闪过对于朱棡的尊崇之意。 心有百姓,为国为民,这便是大明晋王,朱棡! 更是他顾修齐心中唯一的明主! “太原政令通行,无外乎殿下的铁血手腕。” “但对于百姓,殿下是打心底里爱护。” “晋商不古,压榨百姓,哄抬粮价,杀!” “盐价太高,百姓吃不起,殿下日夜操劳,为民制盐,并且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凡是对百姓有利者,殿下从不考虑,所为所行,只要能对得起天地良心,便足以。” 钟伯弦也是看向朱棡,眼中闪烁起复杂的光芒。 自古以来,读书人其实都明白,王权在手,便以王权开路。 至于盛世,只要百姓饿不死,只要温饱有余,都能称得起盛世。 但大多都逃不开愚民,以确保权力的至高无上。 只要让百姓保持无知或易于操纵的状态,以便于管理和控制。 而这便是历朝历代的皇帝的手段。 就像是通过限制教育、传播错误信息、灌输固定观念等方式,降低百姓的独立思考能力和批判精神,从而更容易被统治。 包括大明,也不例外。 说白了,就是为了稳固王朝的统治,以免百姓造反! 可朱棡不同,他所行所为,无一不为百姓考虑。 就像是太原,朱棡从不限制百姓读书。 甚至亲自下命,为百姓之子免去学杂费用,并且督造学堂,让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有书读。 让他们不再无知,不用在世世代代的作为贫农,代代为求温饱而活。 这般说吧,太原之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不再遭受贪官污吏的压榨,露出乱世以来,久违的笑容。 甚至,百姓自发为晋王盖庙,歌颂晋王功德,虽然被朱棡下命禁止。 但百姓依旧在家中为朱棡设立长生祠,为朱棡祈福。 更有诗为证: 春风和煦太原府,桃花纷飞绕王庭。 晋王巍巍恩泽被,万民齐颂德声声。 桥横流水通四方,道路宽广达康庄。 仓廪实而人欢颜,寒士暖衣幼有养。 仁心如日照贫寒,灾年施粥手不闲。 学宫兴而文风盛,童子诵经琅琅传。 “茂儿哥,我不需要这份功绩,我所求,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只要银子,至于功绩,送给你姐夫吧。” “他是太子,他比我更需要这份功绩。” 朱棡转头看向常茂,似乎察觉了常茂眼中的担忧,便是伸出手,拉住常茂的胳膊,笑道:“你也不必担心,因为我从未想过与他争。” 一言出,满堂寂静! 偌大的功绩,转手送于太子朱标。 这是得有多么大的魄力! 这是名垂千古,还是可以一争储君的功绩! 朱棡竟然这般洒脱! 顾修齐与钟伯弦,更是微微沉默,但拳头却是不自觉的捏紧。 就连另一厢房之中,都是一片蓦然。 朱标甚至红了眼眶。 “我与姐夫商议后,再说。” 常茂摇了摇头道。 他不能做个主,这对朱棡不公平。 “茂儿哥,此间事,出自我口,止于此间。” “不用跟太子提起,只管放手去办。” 朱棡摆了摆手笑道:“毕竟以我们家老大的性子,绝不可能同意,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晓得的。” “那你.” 常茂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棡。 “除非,你想亲手缔造出大明玄武门之” 朱棡话未讲完,只是深深看向常茂摇了摇头。 “嗯。” 对此,常茂轻轻点头。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常茂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 “鸣谦,瑾瑜。” “自孤入太原不久,你们便跟随在了孤的身边。” “瑾瑜为孤处理内务,管理太原,仅仅有条,国之大才。” “鸣谦随孤纵马草原,出谋划策,无往不利,世之英才。” “所以道一句知己,言一声生死兄弟,不为过吧?” 见状,朱棡又是看向顾修齐与钟伯弦,轻声问道。 “能与殿下同行,瑾瑜(鸣谦)之幸也!” 顾修齐与钟伯弦齐齐点头。 “那未来,可还愿意与孤同行?” 朱棡仍是反问。 “生死相随。” 两位大才齐齐起身,并向朱棡叩首。 “大明之天下,非昔日之唐。” “明之承袭,绝不能是手足相残。” “这一点,除了孤,太子也明白。” “所以若是孤真想要那个位子,太子会毫不犹豫的让于孤。” “但孤不能。” 朱棡缓缓起身,随后伸出手,将顾修齐与钟伯弦扶起,便是笑道:“因为在孤看来,权力取之于民,也当用之于民,所以“它”终其一生,在孤这里都比不上亲情。” “所以孤从坐上晋王这个位子,孤便明白,孤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天下,中原,不过偏安一隅。” “世之尽头,还未曾窥其分毫?” “所以,孤之求,开疆拓土,再造乾坤万世。” “也为了全了这份兄弟情义,给后世大明开个好头。” “兄弟不相争,当以豪取天下为志,纵马高歌,转战千百回。” 话罢,朱棡又是握住顾修齐与钟伯弦的肩膀道:“那这天下,何处不是中原?何处不是大明?又何必争一世之正统?” 话语虽轻,但其锋芒缭绕于梁,久久不曾散尽。 “不问生死,穷尽毕生所学,以助殿下成就霸业!” 顾修齐与钟伯弦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复杂之色,便又是齐声道。 “好。” “取酒。” 朱棡眼中豪迈之情,大手一挥。 伺候在厢房之中的女侍,便是连忙为他们斟酒。 对了,这个厢房之中的女侍,包括身在侧的佳人都知晓朱棡与常茂的身份,也只服侍于他们。 所以今日之谈,她们自然会守口如瓶,不敢轻易泄露半分。 “孤,从不轻诺,但一诺千金。” “来日,孤,定鼎海外天下,晋藩立国,愿与君共执,奉以亲爵。” 朱棡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好。” 顾修齐与钟伯弦浑身一震,便是齐齐举起酒盏,同时一饮而尽。 奉以亲爵,他们自然明白是何意? 但他们更明白朱棡的性子,那便是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 所以唯有效死,方能全了这份君臣之情。 “我现在跪下,还来得及不?” 便是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不行。” 朱棡转过头,没好气的瞥向常茂道:“但你可以等死后,老大为你追封。” “呃呃.” 对此,常茂干笑两声,便是摆了摆手道:“别咒我,我还想多活两年。” “走吧。” 另一包厢之中,朱元璋轻叹一口气,便是安耐住冲进朱棡厢房的冲动,摆了摆手道。 “嗯嗯。” 常遇春与徐达他们也是齐齐点头。 现在还哪有心情按摩? 还有听了这么多辛秘。 这几个臭小子,就不知道小点声? 真不怕隔墙有耳? 但想想,除了他们,现在这个时间,这顶层应该只有他们。 “老大,回去以后,你得跟咱好好解释解释了。” 话罢,朱元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标,便是率先踏出了厢房。 “就冲老三这么仗义,这个锅,我背了!” 对此,朱标的脸上又是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但又是紧了紧拳头,心中暗道。 反正横竖逃不过这顿暴揍,那就让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抗吧! “对了,回宫以后,让人传老三入宫,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 门口,朱元璋的脚步又是微微停顿,方才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朱标。 而这笑容,顿时让朱标打了个寒颤。 第98章:大明真正的掌权人,马秀英!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坤宁宫。 “陛下,娘娘,晋王殿下到了。” 王景弘的声音响起,朱棡人也已经踏进了坤宁宫。 “爹,娘,找我干嘛?” 朱棡坐到了朱标的身边,便是看向靠在榻上的朱元璋,还有纳鞋底的马皇后,开口询问道。 “前些日子,听说你跟你娘讨了一道懿旨,然后去咱的内库搬了几件宝贝回去?” 眼见朱棡入座,朱元璋方才缓缓开口道。 “嗯,有这么个事。”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 “我晋王府缺点名画珍宝装饰,所以去您的内库搬两件珍宝,不过分吧?” 顿了顿,朱棡又是出声道。 “不过分,但那幅陆游真迹,爹真的有点舍不得。” 朱元璋随意的摆了摆手,眼中也是泛起一抹心疼道:“所以老三,给爹送回来,你再去内库挑两件珍宝,如何?” “除非您有王右军的字帖,要不然免谈。” 朱棡撇了撇嘴道。 “王右军?” 闻言,朱元璋微微一愣,这是什么书法大家么? “呵呵。” 朱棡冷笑一声。 朱标也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朱元璋。 “亏伱一直都在研读书卷,可竟然连书圣王羲之的别称都不知道。” 马皇后直接白了一眼朱元璋,方才开口道。 王羲之,字逸少,东晋时期著名的书法家,被誉为“书圣”。 其出生于琅琊临沂,士族出身,曾任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故人称“王右军”。 而王羲之的书法造诣极高,其代表作《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笔法精妙,结构多变,既有道家的自然流畅,又兼具儒家的规矩法度,对后世书法之道影响深远。 历经上千年,仍然备受推崇。 就连朱棡都在派人收集王羲之的真迹,希望可以一睹书圣风采! “记得,当然记得,咱就是一瞬间没想起来。” 朱元璋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 “臭小子,书圣真迹,老子都还不曾得见,你还想上了!” 只不过,朱元璋又是话锋一转的看向朱棡,没好气道。 “所以,我拒绝。” 对于朱元璋的没好气,朱棡仍不在意的拒绝道。 反正今天朱元璋说什么都没用! 毕竟这陆游真迹,都快成了忆江南的镇店之宝了,所以这要是还给朱元璋,朱棡岂不是亏死? “那送进宫,让咱观赏观赏,总可以吧?” 对此,朱元璋还是笑眯眯的看向朱棡道。 “这可以。” 朱棡这次并未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只是话音刚刚落下,朱元璋便是看向守在门口的王景弘,喊道:“你去晋王府,替咱取回陆游真迹。” “等等.!这么快?” 朱棡微微一愣,显然没料想到朱元璋竟然现在就要观赏?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朱元璋瞥向朱棡道。 “没意见,但还是我让人去取吧。” “毕竟那幅陆游真迹,是我珍藏,所以除我心腹以外,无人知晓在何处。” 朱棡摇了摇头道。 “妹子,你想出宫不?” 闻言,朱元璋并未搭理朱棡,只是转头看向马皇后询问道。 “嗯?” 马皇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咱今天带你出宫走走。” “咱顺便去老三的府邸,看看咱的那幅陆游真迹。” 朱元璋还是笑眯眯的看向马皇后道。 “嗯。正好许久不曾出宫了。” 马皇后当即会意,便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嗯??!” 对此,朱棡直接瞪大了眼睛。 这老朱与老马一出宫,他跟朱标干的那点勾当,岂不是全漏了? 再者,晋王府哪里有陆游真迹,给朱元璋品鉴? 那不是在忆江南么? 等等 “这怎么感觉像个套?” 朱棡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朱标,眼见朱标的脸上并无异色。 心下顿时明白了过来,老朱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兄弟的勾当,要不然以朱标的性子,肯定不会让老朱今日出宫。 但这哥们到现在,屁都不敢放,难道还不足以证明? “爹,难不成,咱们父子都已经相疑到了这种程度?” 想明白了的朱棡,便是看向朱元璋轻叹一口气道。 “嗯此言何解?” 朱元璋看向朱棡,挑了挑眉头。 “您老人家,有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行不.?” 朱棡话音刚起,朱元璋便是猛地起身,抬腿就是扫向了朱棡。 “哎哟!” 伴随朱棡的惨嚎声响起,朱标顿时有点不忍直视,便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而坐在一旁的马皇后,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朱元璋暴揍朱棡。 至于为何不阻拦,因为马皇后明白朱元璋不可能真揍。 毕竟老朱家最疼朱棡的,还不是眼前的朱元璋? 所以最多也就是教训一顿朱棡,又怎么可能真的下重手。 “老头,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还手了.哎哎哎!” “父子情深,你拔刀不合适吧!” 朱棡好不容易硬气一下,却没想到直接气的老朱抽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刀。 “还手?” “臭小子,你爹揍你,你还想还手?” 朱元璋冷笑一声,又是猛猛抬起腿! 这几脚,狠踹! 这也幸亏朱棡不是瘸子,要不然,老朱真能逮着朱棡的那条好腿猛踹! “行行行,您老人家牛逼,我错了,错了!” 过了许久,略微有些鼻青脸肿,浑身僵疼的朱棡,连忙伸出手,护在身前,便是看向朱元璋求饶道。 “哼!” 闻言,朱元璋方才冷哼一声,但这脚也总算是停了下来。 “你都不拦着点?” 只是这话锋一转,又是瞥向了旁边的朱标,语气之中,依旧夹杂着一抹冷笑之色。 “这不是怕您不尽兴嘛。” 被问的朱标,顿时有点懵,但还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不尽兴?” “那你让爹尽尽兴!” 说话间,老朱又是踹向了朱标。 一时之间,坤宁宫又是响起一阵朱标的惨嚎之声,直至良久后,方才停歇。 随后,打累了的朱元璋,看向自家两个鼻青脸肿的儿子,方才没好气道:“太子爷,晋王爷,跟咱解释解释吧,那个忆江南,什么情况?” “果然!” 朱棡心中暗道一声。 “常茂干的!” “我跟老三干的!” 可这两兄弟对视一眼,便是齐齐看向朱元璋道。 只是呃呃 声音落下,坤宁宫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剩下两个有点小尴尬的兄弟。 “看来太子爷,晋王爷还没商量好啊,用不用出去在商量商量?” 朱元璋微微抬起眼眸,语气仍是有些玩味道。 “咳咳.是我们和常茂合伙干的。” 对此,朱棡想了想,便是摇了摇头道。 “弟,招了吧。老爷子啥都知道。” 不同于朱棡的面不红,心不跳,朱标则是遮住眼睛,开口道。 此言一出,朱棡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大,你不厚道!” “既然你都招了,我刚来坤宁宫,你不知道给我点提示?” 朱棡顿时一脸没好气的看向朱标喊道。 “谁说没给你提示?” “他娘的,我眼睛都快瞥歪了,你他娘的都没看我一眼!” 朱标撇了撇嘴道。 朱棡刚一到坤宁宫,朱标那眼睛都快眨飞边子了,可朱棡愣是没有一点反应,所以这能怪朱标? “姥姥的,你他娘遇事就知道眨眼睛,就不能有点别的提示?” 但对此,朱棡还是瞪向朱标骂道。 就穷横. “我姥姥也是你姥姥!” 朱标也是不甘示弱的看向朱棡喊道。 马皇后:? “我娘哪里招惹你们俩了?” 眼见这两兄弟越骂越离谱,本来保持看戏状态的马皇后,也是看不下去了,便是直接起身,来到了朱标与朱棡的身前,一边揪起一只耳朵,方才开口道。 “娘娘,轻.轻点,疼疼疼!” 刚被马皇后揪起耳朵的两兄弟,瞬间便感觉道一股疼痛袭来,便是齐齐惊呼道。 这老马不出手则罢,一出手简直比老朱还狠! “错了错了!” 眼见马皇后还是不松手,朱棡与朱标便是连忙认错,但还是狠狠瞪了一眼两兄弟后,方才松开手。 “现在跟在好好说道说道吧。” “咱明令禁止官员经商,更是打压商贾,但你们兄弟俩,公然违背咱定下的国策?” 等马皇后坐回到自己的身边,朱元璋方才看向朱棡两兄弟继续道:“这是不是得给咱一个解释?” “其实很好解释,简而言之,就是缺银子。” 朱棡直接摊开手,看向朱元璋道:“而要是您有银子,那儿子也不想经商,毕竟朝廷上下,哪里不需要银子?” “没错。” 朱棡也是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 “你就别说是老四了,你看看我大哥,东宫的小日子,整日就那老几样,我看了都心疼。” “还有娘的坤宁宫,除了您宴请勋贵大臣以外,几乎也是每日老三样,做儿子的看了能不心疼?” “所以就和常家老大合伙干了个忆江南,想要弄点银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棡又是幽幽的抬起头道:“毕竟您老人家给我叫回京师,从头到尾,可是一文银子的俸禄都没给过我。” 说白了,从回京之日起,朱棡一直都是往外拿银子,哪里拿回过银子。 再加上朱元璋现在分明就是个甩手掌柜,除了政务不用朱棡过问以外,几乎事事都是朱棡几兄弟在办。 可国库的银两,也不过是最近才富裕起来,而且还不能轻动。 毕竟涉及大明宝钞的运作,所以大部分的支出,还是朱棡与朱标绞尽脑汁才弄出来的。 “你不是驳回了咱给你们定下的俸禄?” 朱元璋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那您就真不发了?” 朱棡瞪着眼睛道。 “咱不是等你这个臭小子,重新拿主意?” 朱元璋也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道。 “那您现在下退位诏书,直接把皇位给老大,以后有事咱跟老大商议。” “反正您事事都得我们来给您拿主意,那您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真就拿儿子当苦工用?想都别想!” 对此,朱棡冷笑一声,便是看向朱元璋不屑道:“而且您要是再这样下去,这烂摊子,儿子可就不管了,您找个人接过去,儿子回太原享福去了。” “额” 朱棡一顿口诛笔伐下来,纵然是朱元璋的厚脸皮,也是不禁有些微微发烫。 的确,最近的日子太潇洒了,要银子有银子,要生活有生活,除了处理朝政,就是疼爱一下后宫的妃子们。 啧啧,这日子的确有点惬意。 毕竟自家几个儿子,现在都长大了,而且能耐都不小。 老大朱标,辅佐朝政,文武百官,莫敢不遵。 老二朱樉,锦衣下江南,将摊丁入亩,清丈田亩,官绅一体纳粮三件事,办的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至于老三朱棡,坐镇京师,稳定人心,解决大明宝钞弊端,让大明宝钞的公信力,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老朱这个当爹的,放纵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吧? 就在朱元璋思索间,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怨念道:“的确,儿子都好久没好好陪陪清韵跟雄英了,要不让儿子歇歇?” “嗯还有老三,是不是也该成婚了?” 顿了顿,朱标又是指向朱棡道。 而这声音刚刚响起,朱元璋便知道坏了! 果然! 话音刚刚落下,马皇后便是一把放下手中的鞋底,然后伸出手勒住朱元璋的脖领子,冷冷道:“我儿子是不是该成婚了!” 犹如河东狮吼般的爆发! 响彻了整座坤宁宫! 老朱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别看马皇后平日里挺温柔的,可一旦扯上朱棡的亲事,这婆娘瞬间就能爆发。 “该该该!” 朱元璋看向生气的马皇后,便是连连点头。 生怕这个婆娘当着儿子的面,给自己来两下子。 “那找谢成过来,商定一下亲事。” 马皇后这才罢手,松开了老朱的脖领子道。 “呃呃.” 朱元璋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的朱棡,便是冲着门口的王景弘摆了摆手道:“你去请谢成来一趟坤宁宫。” “遵旨。” 王景弘躬了躬身,放下退下。 “继续吧。” 见状,马皇后方才满意的摆了摆手。 “额” 朱棡与朱标,还有朱元璋相互看了看对方,眼中满是苦笑之色。 大明真正的掌权人,马秀英! “反正,忆江南已经开了,而您想让我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 朱棡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是看向朱元璋笑道:“不如重定商税吧?” “您意下如何?” 话罢,朱棡与朱标皆是看向朱元璋。 对此,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三分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 今天还有,因为在贵州乡村,还在忙,就是抠搜时间更新,最迟晚上发,谢谢兄弟们! 第99章:赌,就是生死!赌不起,更是现实!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你们可知,咱为何定下三十税一的商税?” 片刻后,朱元璋方才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一来,民以食为天,而经历元末乱世,大明需要休养生息,恢复生产,才能恢复中原的元气。” “二来,将赋税定为三十税一,您也是担心过高的商税,会导致商户抬高价格买卖,使得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第三,就如同士农工商,您想将商人的身份压低,这样一来,也可以保证粮食的生产,从而保障我大明的命脉。” “至于第四,历朝历代以来,重农抑商的根本,无外乎四个字,加强皇权。”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说道。 “没错。” “这正是咱定下三十税一的根本。” “不仅为了百姓,更是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 “再者就是咱打心底里厌恶这些不事生产的奸商!” “当然,这跟咱的幼年的经历有关,毕竟若不是这些奸商强买强卖,哄抬粮价,还有暴元的苛捐杂税,咱的爹娘,你们的爷爷奶奶,也就不会饿死了。”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长叹一口气,眼中更是泛起一抹酸涩。 元末乱世,贪官污吏固然可恶,但更直白的便是地主商贾对于底层百姓的伤害。 而关于这一点,朱元璋可是深有体会! 所以朱元璋穷其一生,不管是对于贪官污吏,还是士绅商贾,都是深恶痛绝! “可是爹,您要明白,商业是促进经济的唯一渠道。” “而且纵然您制定了如此低廉的赋税,可无商不奸,若是遇上大灾之年,他们还是会哄抬粮价,赚取高额财富。” “但上缴朝廷的赋税,还是三十税一。” “就拿太原来说吧,我初到太原,所遇大灾之年,粮商高价买卖,百姓苦不堪言。” “可他们依旧肆无忌惮,搜刮民脂民膏,因为赋税之低,纵然身份低下,可荣华富贵却是实打实的。” “这便造成了百姓吃不起饭,可这些士绅富商哪个不是肥的流油?” “毕竟穷尽一方之地百姓,供养士绅富商,他们又岂能不肥?” “但您呢?北伐没银子,赈灾没银子,户部尚书都快哭死了,可朝廷没有银子就是硬伤。” 面对朱元璋的叹息,朱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三十税一,富不了朝廷,也富不了百姓,而富的只能是士绅商贾。 那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百姓,改革商税,势在必行! “可你就不怕引起激变?” “毕竟一旦提高商税,士绅豪强就会更加疯狂,那百姓只会更加的苦不堪言。” 闻言,朱元璋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棡道。 “杀!” “我初至太原,为了解决这一现象,也不想跟他们斡旋。” “便是制定规矩,废除三十税一的商税,从根本改税制。” “同时,标定货物价格,设立市场监察,统一监管,而谁敢哄抬货物价格,我就杀谁!” “毕竟兵权握在我的手中,所以若是胆敢有违逆者,我不介意将所有的一切,推倒重来。” 朱棡轻轻握了握拳头,但眼中散发出的杀机,纵然是戎马一生的朱元璋,都是感觉到一阵心惊。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开始。” “而这座天下,除了姓朱的以外,都可以推倒重来。” 幽幽的声音响起,朱棡又是抬起头,方才看向朱元璋继续道:“史书,终究是由胜利者书写,而光鲜亮丽的背后,无不充斥杀戮与血腥,特别是此时。” “以公道大义为先,江南士族已经名声尽毁,胡惟庸与老二也是稳稳压制江南的士绅豪强。” “那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从江南起,天下终,开始大治之世,改革之世!” “若有不服王化者,铁蹄之下,安有完卵,安能颠覆我大明之根基!” 话罢,朱棡又是缓缓起身。 “该怎么办?” 朱标也是起身,看向朱棡道。 “增设商司,下辖五署,商政署、规统署、商管署、物价署、贸易署。” “商政署:负责商法的起草,编纂修改,以及对于违法商贾的核查。” “规统署,制定并监督执行商业规范,统筹规划、监督与管理。” “商管署,负责大明所有商户的开户、销户、其资质核验,办理等管理事宜。” “物价署,负责市场物价的管控,尤其是粮食的价格,预防哄抬物价和恶性竞争,保持市场稳定。” “贸易署,负责管理与监察国内个人贸易和人格对外贸易事务,促进贸易畅通。” 朱棡思索片刻后,方才转头看向朱标道:“至于详细规划,还有商司的组织架构与职责细化,给我两天时间。” “伱的意思,从此朝廷介入商业,分出司部管理,以此协同全国商业。” 朱元璋也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朱棡道。 “没错。” “这样一来,朝廷就可以统一规划,提高商税的同时,也可以促进我大明的经济。” “从而起形成以商助工,以工助农,也可以避免,市场上的高买低卖,那对于百姓而言,更是有利无害。” 朱棡笑着点了点头道。 “以商助工,以工助农?” 朱元璋有些不明所以道。 “这个我跟大哥解释过,就是让商业、工业相互扶持,共同促进农业的发展。” “以此循环往复,那不管是工业,还是商业,又或者是农业,都可以得到发展,而我大明,又何愁不兴?” 朱棡看向朱元璋解释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大力发展商业,不利于粮食的产出。而且历朝历代以来,商业最发达的时期,绝不是开国之时。” “这是因为,开国之后,所有的国策,都是以恢复农耕为主。毕竟,经历过乱世践踏,人命贱如蝼蚁,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百姓吃的饱饭。” “但是你看看咱现在的大明天下,百姓能吃饱饭,已是不易,又哪里来的闲钱,去推动商业?” “再者,要是朝廷监管不利,市场监督者与商贾同流合污,最后遭罪的不还是百姓?” 朱元璋当然能听明白,朱棡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其一,商业发展,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需以恢复农耕为主。” “其意,就是让朝廷插手商业,从而统一货物价格,实施市场监管,从而避免低买高卖,让百姓可以从中获利。” “其二,重农之下,也可以为商业打好基础,从而更好的推动发展。” “其意,如今朝廷重新丈量田亩,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朝廷更是借此收回诸多田亩,那以儿子的意思,所收缴之田亩,通通列为官田,设立田畴司,总揽田亩事宜。” “何意?就是我与大哥先前商议所定之事。” “将官田租赁给百姓,让他们去耕种,但名义上,官田仍然属于朝廷,可以不用缴纳赋税。” “至于租子,大丰之年,朝廷取一成,大灾之年,朝廷可取半成,或者为百姓免租。” “这样一来,即便是大灾之年,百姓也可以活命,而田亩也不会荒废,更不可能重新落到士绅豪强的手中。” “也可以彰显您爱民仁厚之心。” “而如此一来,百姓背后有朝廷,手中又有粮食,更可以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这对于百姓来说,吃得饱,穿得暖,粮食多且富余,而这便会形成需求。” “那有了需求,如何不能推动商业与工业?” “人口不足?” “别闹了,粮食富足的情况下,我大明的人口也会猛增。” “至于您所担心的耕田无人种,大可不必。” “纵然是再富裕,可在百姓的心中,耕田才是一家之根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家的田亩,反而是继续开垦田亩。” “再者,就是您所说的官商勾结?那锦衣卫是吃干饭的?” “好吧,锦衣卫即便是吃干饭的。” 话罢,朱棡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后,方才故作神秘的看向朱元璋笑道:“儿子也有办法。” 什么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那便是地! 对于农民,手中无地,他们睡觉都不踏实。 所以纵然朝廷的政策再好,可他们还是想自己手中有田亩。 为什么? 王朝更替,天子轮换,谁能保证大明不会灭亡? 而且谁又能保证下一朝的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 毕竟百姓又不傻,而一旦这个国策没了,家中又没有田亩,那怎么活命? 所以该开田,还是得开田。 至于经商,别闹了,百姓最为朴素的道德观,就是权衡利弊,计算得失。 那与其拿着一家口粮拼一场,还不如老老实实过日子。 要不然,古今往来,就没穷人了! 只有死人跟富人! 赌,就是生死! 赌不起,更是现实。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抱怨自己生不逢生,可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就能有魄力踏出那一步? “什么办法?” 朱元璋思索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但还是好奇道。 “朝廷循任制。” 朱棡又是意味深长的笑道。 “朝廷循任制?”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摇了摇头。 “朝廷循任制,就是通过定期轮换官员的任职地点,防止地方势力结党营私,增强朝廷对于州府的控制力。” “简单点,防止地方官员势力的固化,从而加强中央集权。” “打个比方,就以五年为期,那官员就是每五年为一轮任期,任期结束后,就需要调往其他州府任职,避免长时间在同一州府,形成盘庚错节的固化势力。” “再者,官员在任期内的政绩,将作为轮换时,官职调整的重要参考,优秀官员便可以升官,又或者调往京师任职。” “如此一来,不同的州府,毫无关系的官员,又如何能形成利益交互,官官相护?” 朱棡又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方才缓缓笑道。 “好主意!” 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眼前顿时一亮,便是拍手叫好道。 “的确是好主意。” 朱标的眼中也是掠过一抹喜色道。 “心有忧虑,就注定了畏首畏尾,那即便是想贪,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毕竟五年跟一辈子相比,始终是太短了,所以便没有官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朱元璋也是满脸笑容道。 “一来,加强中央集权。” “二来,杜绝势力固化。” “三来,纵然不能完全杜绝贪官污吏,也能让他们心有顾忌,不敢肆意妄为。” “再者就是升官,毕竟没有官员不想升官,而升官的唯一标准,就是政绩,但朝廷循任制实施以后起,就是由朝廷说了算。” “同时,儿子提议,循任调动,从南到北,随机调动,避免他们与朝中大臣勾结。” 朱标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可!” 对此,朱元璋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便交由老大去办吧。”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开口道。 “自然是交给老大,毕竟我的事已经够多了。” 朱棡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只是.” 话罢,朱棡又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朱元璋。 “说!” 见状,朱元璋当即翻了翻白眼道。 “那我便直说了,朝廷实施循任制,那官员的俸禄,是不是也该涨涨了?” 朱棡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涨俸?不行!” 闻言,朱元璋先是一愣,便是果断摆手道:“咱为他们制定的俸禄绝对够用!” “够用这话,您怎么能说得出口?” “历朝历代以来,还有比我大明俸禄更低的?” “且不说别的,就说正七品的官员,年俸不过八十石,月俸更是只有六石过一一半。” “若是自己吃,还足以,但一大家子,怎么办,您算账只算一张嘴啊!” “还有地方衙门中的胥吏,朝廷并不完全承担他们的俸禄,那为了养家糊口,还不是得当地官员自掏腰包?” “那就六石多的月俸,他们就是不想贪,也不行啊!” “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当官连饭都吃不起?那还当什么官?”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管,但不管了,这些地方衙门中的胥吏,还有谁愿意为朝廷办差?还有谁愿意为府衙办差?” 对此,朱棡更是没好气的看向朱元璋道。 第100章:立法,并不在于实施,而是在于震慑!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再说说朝中大臣,一品大臣的年俸是九百石,这也的确够用,但也仅仅是够用!” “可您有没有想过,他们那一大家子,拖家带口,还有护院丫鬟,难道不用吃饭?” “难道人家十几年寒窗苦读,成为我大明的官员,就仅仅是为了一口温饱?” “那家里人生病,怎么办?” “婚丧嫁娶怎么办?” “您怎么不想想?” “就您给的那点俸禄够干嘛?”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说道。 语气依旧没好气。 大明朝的官员贪污之风,盛行! 究其原因,就是老朱为他们定下的俸禄太低,还有洪武十八年起定下的严苛律法,贪污六十两银子,便是剥皮萱草之刑。 当然现在还有没有这么恐怖,但贪污六十两以上,基本上也就是死刑了! 而这便造成了原本只是一时糊涂的小贪,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官员就会想,反正都是死罪,何不大贪巨贪? 反正横竖都是死! 就像陈胜吴广起义说的,今亡亦死,举大义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虽然事情不同,但道理却是一样,逃亡也是死,造反也是死,同样是死,不如反了得了! 此言一出,就连朱元璋都是陷入了沉思。 并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朱元璋没有理由反驳。 毕竟提起为官员涨俸禄的不是臣子,而是儿子,还是他朱元璋最为宠溺的嫡子。 所以若不是为了大明好,朱棡完全可以不提起这一茬,毕竟这跟朱棡有什么关系? 官员死不死,官员贪不贪,都无法影响到朱棡。 谁让朱棡是亲王,而并非是官员臣子。 “所以,真的是咱错了么?” 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爹也是不想助长奢靡之风,希望他们可以明白百姓之疾苦,当官需得为民做主。” 朱标却是在此时看向朱棡开口道。 “大哥,现在不是奢靡不奢靡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就拿今日我查悦香楼之事来说,一个风尘女子的死,就能牵连出应天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包括衙役小吏,为什么,诉状上写的很明白,就是穷。” “老娘生病,没银子请大夫,怎么办?” “身为人子,岂能看着亲娘去死?” “而起初,他也没想过贪污受贿,可借遍了银子,也不够给自家老娘抓药,那还能怎么办?” “贪啊!” “可老爷子规定的贪污,就是六十两以上,等于死罪。” “而但凡有一点生路,他们也都会收敛许多,不敢大贪特贪,搜刮民脂民膏!” “因为什么,就是贪污成本太低,所以反而贪污数额都是巨贪。” “又或者,你想让老爷子承认,天子脚下,皇帝治下,全是贪官污吏!” “至少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此间悦香楼一案,锦衣卫的大牢已经装满了,而且应天府上下,所属官员,上至应天府尹,下至衙役小吏,无一幸免。” “因为纵然有万般苦衷,可他们贪了就是贪了。” 话罢,朱棡又是轻声叹了口气,有些复杂道:“本来我想以重罪论处,可一个七品官员,为了自家老娘的病,借遍了同僚,但还是不够用,那所过这有一条道了,那便是贪。” “这让我怎么办?我杀还是不杀?” “身为人子,又是朝廷命官,忠孝难两全。” “可爹啊,若您是这个官员,我奶奶病在榻上,缺药难医,您又会怎么选择?” 朱棡又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坤宁宫之中,宁静深沉,仿佛时间于此凝固,唯余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静默无言。 “咱也会贪。” 良久后,朱元璋方才抬起复杂的眼眸,轻声道。 会贪的。 纵然不想,可万般无奈,唯有贪。 毕竟没有哪个孩子能看着自家老娘病死! “究其原因,俸禄太低,难以养活全家。” “还有贪污成本太低,更容易造成巨贪特贪。” “什么意思?” “乱世何日不死人?” “人命之贱,贱如蝼蚁。” “所以,死真的很难么?” “死前,他们会恐惧,会害怕,可真正临近死亡,他们就会变得无畏,无惧。” “因为贪污所设之底限,太低了。” “低到他们明白,一旦贪了就再也收不住手。” “那就是无穷无尽的贪婪,因为横竖都是死。” “可若只是贪,也就罢了,但要是他们为祸乡里,祸害百姓,又该怎么办?” “因为他们知道必死,所以就会放出作恶的欲望,死前轰轰烈烈一场,哪怕是遗臭万年,又能如何?” “身前人,何惧身后名?” “就像是岳武穆,终其一生为宋北伐,但最终还是死于奸臣之手。” “那秦桧与赵构就不明白?害死岳武穆的后果,便是遗臭万年?” “爹,他们明白的,因为没有人会不明白,更何况一国之相,一国之君。” “但,他们在乎么?” “不在乎。” “因为,为什么要怕别人戳他们的脊梁骨?” “权力的顶峰,只会在意权力,还有得与失,至于什么子虚乌有的名声,都是后世浮云。” 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道。 人面对死亡,终究会恐惧。 但恐惧过后,知晓自己已经是个死。 那这份恐惧,便会转为癫狂。 宁叫后世骂名在我,但当世荣华在我! 便是这个道理。 “咱明白你的意思,那咱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满眼复杂的点了点头。 “为官员涨俸禄,同时改法。” “涨俸,我将其分为三类。” “第一,增加底俸,就是在如今的俸禄上增加,而这便是固定的底俸。” “而且,从今往后起,大明必须承担底层官吏的俸禄。” “第二,我将其称为绩效,也就是地方官员该办的政务,定立期限,分别登记造册,并且按月进行检查。” “按政务完成度进行绩效的发放。” “第三,我将其称为奖金,也就是说官员在地方干的越好,奖金越高。” “说白了,就是按照政绩打分,统一于年终发放奖金。” “如此一来,不仅提高了官员的俸禄,更是可以激起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同时也可以考核官员的能力。” “当然,既然是这样也无法杜绝贪官污吏,因为人心难测,欲望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明白?” “就像是您,为了天下百姓不假,但说白了,您更想让大明的天下千秋万代,不是么?” 说话间,朱棡又是瞥向朱元璋。 “嗯。” 朱元璋轻轻点头,并未反驳。 事实本就如此,又何必反驳? 毕竟哪个皇帝不想让自己的王朝,千秋万代? 所以贪官永远不会消失,但却可以避免更多的贪官,这就已经是幸事。 “可那些为了生活,而不得不贪的官员,就会因此悬崖勒马。” “那我大明就会多出很多清官,毕竟没有一个人生来读书就是为了贪赃枉法。” “他们也有理想,也有抱负,也想青史留名。” 朱棡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道。 “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不待朱元璋开口,朱标便是率先赞叹的点了点头道。 “那改法?” 老朱则是迟疑了一下,方才看向朱棡开口道。 “爹,您觉得严苛立法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朱元璋的问题,朱棡沉思了片刻,便是开口道。 “希望他们可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 朱元璋想都没想道。 “那有作用么?” 朱棡继续问道。 “有肯定是有,但作用不大。”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三分犹豫,方才开口道。 “这么说吧,自古以来,立法的确是为了让人们奉公守法,让官员清正廉洁。” 朱棡摇了摇头道:“但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那伱觉得立法是为了什么?” 朱标转头问道。 “立法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实施,而是在于震慑。” 朱棡抬起眼眸,轻声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与朱标齐齐一震!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却可以激起疯狂,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但若是能有一线生机,谁愿意错过?”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而心中升起求生的欲望,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会无限放大。” “所以从此以后起,大明彻查贪污受贿之官员。” “小贪,知错者小惩即可,但无论贪墨多少,都永不录用。” “大贪、死罪,且三代不得出将入仕。” “当然,大贪,三族内隐瞒不报且为受益者,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至于巨贪,诛九族。” “但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不想被灭族也可以,就从九族下手,举报免死。” “直系子举报父,免儿子以下的直系亲属同流合污罪,最高上限可无罪释放,但抄没其家产。” “旁系举报者直接可免上下各一代的罪,但要没收非法所得,如果旁系想要更多亲属免罪,可以联名举报。” “因为我们要明白,大贪与小贪皆是死罪,绝不可取。” “所以,我们也只能通过上限去决定下限。” “毕竟您想想,如果有个贪官,他的九族之中有人知道了这个贪官的贪污受贿之事。” “但是具体贪了多少,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这个贪官究竟贪了多少啊,构不构成诛连九族?” “那究竟是举报,还是不举报?” “可就算那个亲属想包庇的话,他也会想到,哎,就算我包庇的话,别的亲戚会不会举报这个贪官,然后他还受到连带的罪行,那他就不会包庇,而是会直接举报,毫不犹豫。” “因为.” 朱棡幽幽的声音响起。 “人性。” 朱元璋接过话茬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朱标也是有些复杂的感慨道。 若能活,谁能愿意为他人陪葬? 而且这可是贪污受贿,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所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唾骂,而非歌颂! “老三,重修大明律,需要多久?” 朱元璋又是若有所思的问道。 “重修不是目的,完善才是目的。” “而若只是重修,时间不会太长。” “但若是完善,可能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 朱棡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重修,意在重新修纂律法,这不是什么难事。 但完善,便需要很多精通律法的人才,才能逐一完善不足之处。 可现在的大明,哪有这么多精通律法的人才? 还不是得培养? 总不可能让朱棡一个人来吧? 那朱棡可能就是历史上的朱标,英年早逝。 “饭,就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才香。” “我们不着急,大明也不着急,那就慢慢来。” 朱标拍了拍朱棡的肩膀笑道。 “这样吧,涨俸与循任制的国策,交由老大解决。” “重修大明律的国策,便是交由老三解决。” “你们兄弟分工合作,力争洪武年,便将这三大国策,推向全国。” 朱元璋自然也明白其中之艰难,便是缓缓出声道。 涨俸与循任制,并不是很难理解,那以朱标的聪明,自然可以解决。 但重修大明律,唯有朱棡可以胜任,因为眼下的大明,除了朱棡,再无人可以胜任。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便是齐齐起身,拱手道:“遵旨。” 对此,坐在一旁的马皇后,虽然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毕竟是国事,而且以马皇后的聪明,怎么能不明白,这重修律法之事,除了他们家老三,便无人可以胜任。 “对了,应天府上下,真就没有一个清官?” 话罢,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皱起眉头。 “自然有。” 朱棡摇了摇头。 闻言,朱元璋的眉头一缓,方才开口道:“那总算是没让咱太过于失望,还有清.” “算起来,上百位在京官吏,清官只有小猫两三只。” 对此,朱棡却是冷笑一声,打断朱元璋道:“足以得见,咱大明的官吏,是有多么的清正廉洁。” 最后的声音落下,满是对于清正廉洁的讥讽。 果不其然,朱元璋的眉头又是一紧,坤宁宫之中的气氛,又是一凝! 只是朱棡与朱标,倒是毫不在意。 毕竟老朱那天不震怒那么一两回,所以习惯就好! 可这次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气爆发。 反而是深吸一口气后,方才沉声道:“小贪不杀,咱可以允准,但咱也不会再用这些贪官污吏!” “这是自然。” “毕竟贪了就是贪了,而若是枉法之罪,该杀还是要杀。” 朱棡点了点头道。 “可要是全杀了,朝廷哪里还有官员补缺?” “毕竟朝廷最近的动作太大,更是杀了许多罪臣。” “而能补齐空缺,已经是不易,所以现在全杀,官员如何调动?” 朱标却是皱起眉头道。 这段时间,朱棡大力改革弊政,特别是针对江南士族,许多官员落马。 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朝中的官员空缺,已经是初现端倪。 那此时还罢免官员与问罪的话,这批在京官吏的空缺,又该如何补缺? “开科取仕。”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兄弟们,先更一章,只能说抱歉了,却是忙,所以为了补偿你们,晚上群里发个红包,欢迎兄弟们加群,拜谢。 第101章:一人成龙,不如天下皆龙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重开科举?” “老三,咱为什么于洪武六年停了科举,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朱元璋直接摇了摇头道。 “满腹经纶,但大多都是书呆子,又如何能为国分忧?” 朱棡并未开口,反而是朱标抬起头道。 “没错,老的太老,年轻的太过于年轻。” “而且终其一生,都在钻研学问,即便是能高中,也无行政辅国之才。” “整日之乎者也,咱听了更烦心,便是停了科举,重新启用举荐制。” 朱元璋点了点头。 “不全是吧?” “更多的是因为北方学子无人上榜吧?” 朱棡倒是瞥向朱元璋道。 “嗯。” 朱元璋微微一愣,点头轻叹道:“也有这其中的原因。” 洪武三年,朱元璋下诏科举,次年又采取特别措施来强化科举取士。 然而,在经过三年取士的实践之后,朱元璋发现科举选拔的人才与自己之前的期望值有相当大的差距。 因为,进士及第者多为满腹锦纶的后生少年。 又或者,就是终其一生,刻苦读书,为的就是求一份功名的中年仕子。 也就是书读的挺多,腹中满是经典,但自身能力不足,又如何能胜任朝廷重任? 成为造福一方的父母官? 当然,还有一点,那便是南方高中之仕子,过于北方。 这也让朱元璋震怒,难不成大明的天下,只有半壁江山? 可北方深受战乱之苦,根本与南方无法相提并论,这也是事实。 毕竟比起北方,南方始终要富庶一些,而在北方百姓还在为吃食奔波时。 南方的读书人,已经开始重修书卷,为考取功名做准备。 所以这便是铁打的事实。 那为了防止北方学子不满,朱元璋便是直接掀了桌子。 既然不能让南北都满意,那就都别满意了,停科举,任举荐,复旧制。 而对外,朱元璋也不能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便是称,今有司所取多后生少年,观其文词,若可与有为,及试用之,能以所学措诸行事者甚寡。 朕以实心求贤,而天下以虚文应联,非朕责实求贤之意也。 这便是朱元璋的原话,也就是他们没有能力胜任行政事务,所以暂停科举。 但值得一提的便是,朱元璋的意思,是停科举,可不是废科举。 这就是朱元璋希望通过恢复荐举制度,改变士风,不会重蹈覆唐、宋科举专重文词的覆辙。 当然,朱元璋也没有将科举取士的大门关死,也是为以后重开科举留有余地。 只是时机未到,不可操之过急。 “所以,爹啊,该为科举做准备了。” 朱棡笑了笑,便是开口道。 “什么意思?” 朱元璋没有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皱眉问道。 “为日后大明的科举,奠定基础,以求有用之仕,报效大明。” 朱棡想都没想道。 “说说你的意思。” 闻言,朱元璋摆了摆手。 “爹,孩儿真心问您一句!” “您觉得,这天下,真的可以有千秋万代的王朝么?” 言罢,朱棡缓缓吸气,神色肃穆,一膝跪下,锦绣袍角轻拂地面,尘埃不起,唯有敬意盈室。 这一跪,不仅是血脉尊卑之礼,更是对千古兴亡沉思的叩问。 而这一问,不仅仅是朱元璋的儿子,也是后世万千,春风之下的叩问! 更是关乎未来大明的走向! 所以,朱棡不得不问! “你想说什么?” 见状,朱元璋倒是低下头,看向朱棡轻声道。 “我执拗桀骜,您应该明白。” “所以这一问,我不是在为大明叩问,而是在为天下问!” “问您!” “大明、百姓,在您的心中,究竟哪个更重!” 言至此,朱棡昂首,双眸炯炯,直视朱元璋。 那眼神之中,既有不屈的锋芒,亦有一抹的期待与忐忑。 “若咱选大明,伱待如何?” 朱元璋的声音,仍是轻道。 “孩儿从此闭嘴,以父皇为尊,卸兵权,返太原,至此为王臣,享一世之荣华。” 朱棡话语铿锵,无畏而坚决。 “你可不是安分的性格。”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 “痛莫大于心死,哀莫过于无声。” “若父皇不放心,儿臣可取剑自裁,从此,晋藩除名,父皇安心。” 朱棡仍是掷地有声道。 “三弟!” 不待朱元璋开口,朱标却是一惊,便是喝了一声,又是连忙跪下,看向朱元璋道:“爹,三弟不是这个意思!” “老三!” 就连一旁的马皇后都是想起身,但却被朱元璋一把握住手,随后沉声道:“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明白,但求心安,儿臣永不悔!” 朱棡依旧决绝道。 一时之间,整座坤宁宫的气氛,陷入了冰点,只有忐忑的心跳声,在沉默之中颤动。 “你的聪慧,你的抱负,还有你的手段,便注定了你日后必将成龙。” 良久以后,朱元璋幽幽的声音,方才响起道:“未来成就绝不下于咱,可咱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算了.既然你问了,那咱便告诉你,这天下,哪有千秋万代的王朝,纵然如强汉,也不过四百年江山。” 看向仍然无动于衷的朱棡,朱元璋又是轻叹一口气道。 道理都明白,只是这天下来之不易。 那身为开国皇帝,想做一个千秋万世的梦,很正常。 因为,不仅仅是朱元璋,而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一世,十世,百世,千世,万世之命! 但真的可能达成么? 朱元璋自然明白,绝无可能! 周而复始,盛极必衰,此乃天定,非人力可逆! 只是希望,大明可以更长久一点,更长久一点. 朱元璋的眼眸,好似透过了时间与空间,看向了遥远的未来,看见了大明的强盛与覆灭. 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我一人成龙,不如天下皆龙!” 面对这声长叹,朱棡挺直身躯,目光炯炯道。 不求独善其身、飞龙在天! 愿这浩瀚山河之中,人人得展龙凤之姿,共绘华夏辉煌图卷! 话音刚落,突然间 “哐啷——” 一声炸雷猛地在空中炸响,让人心头一震。 紧接着,天空像是被扯开了口子,大雨瞬间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宫殿的瓦片上,又急又猛。 但也无法洗刷朱棡这一席话,对于朱元璋的冲击! 这是对于皇权最直白的冲击! 而要不是这话出自朱棡之口,朱元璋已经准备杀人了! 人人如龙! 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皇帝? 这让皇帝怎么可能允准! 特别是朱元璋这般杀伐果断的开国皇帝! “大明传不了千世、传不了万世,这是事实。” “纵然是您所愿,您所求,您为此巩固皇权,封闭思想,以此束缚天下百姓,也无法达成!” “因为总有人不信命,也总会有人去质疑所谓的“天命”!” “那改革,万世之太平,当由此打下基础!” “以免重演异族为祸我中原江山,害我子民饱受苦难,饱受欺辱!” “所以,我这一生,就是要让他们站起来,别跪下!” 看向满目阴郁的朱元璋,朱棡依旧毫不示弱道。 “哪怕因此颠覆皇权,也不在乎!” 朱元璋缓缓抬起阴沉的目光道。 “爹!没有人可以否认您的文治武功!” “但归咎其一点,您永远都是百姓之子!” “是那年凤阳山上,为财主放牛的朱重八!” “是父母双亡,为生计,做过和尚,做过乞丐,被迫游走四方!” “甚至那年,当兵也并未您的本意,而若非走投无路,安能投军从戎,建不世之功业!” “直至您踏过淮西路,登上应天府,开创大明,建元洪武!” “您以为是时势造英雄,千百年来,至贫出身,却取得天下,唯朱元璋一人耳!” “但自汉末隋唐,士绅豪强之下,安有百姓之出路!” “难道,这就不是一场爆发,一场变革!” “百年来的积怨,方才造就了您这位草根皇帝!” “可您以为,继续沿用旧制,王朝就不会灭亡,天下就不会改朝换代?”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千百年来,世上万般事,有一必有二!” “因为您办不成的事,总会有后来人继续,但那位不会如您一般,一心巩固皇权,以求江山永固!” “他所愿,非一人成龙之道,而是天下万万人成龙!” 朱棡的眼眸深处,泛起一抹浓重的敬意,方才道。 凡心有家国,对于那位唯有敬意、唯有爱戴! 所以,既然来了大明,自然力求改革,以求后世不会在遭受异族之侵! 使我华夏百姓,不在遭受动荡! 为千百年后的改革,奠定最为坚固的基础! 因为,朱棡明白,纵然穷尽一生,鞠躬尽瘁,也只能为天下打好基础! “你!” 面对朱棡的锋芒毕露,朱元璋也是勃然大怒,只是对上朱棡依旧毫无惧色的目光,又是陷入了沉默。 “说说科举制吧。” 良久的沉默以后,朱元璋只是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 很显然,朱元璋并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 “不在愚民,弄民,实施双轨并重,兼顾农耕与仕途。” 朱棡看了一眼朱元璋,方才开口道。 “嗯?” 对此,朱元璋又是皱起眉头,显然没听明白朱棡的意思? 毕竟农耕与仕途,怎么都不可能挂钩吧? “您觉得当今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于朱元璋的疑惑,朱棡轻声问道。 “粮食。” 这朱元璋都不用想,便是答道。 “对也不对。”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道。 “什么意思?” 朱元璋不解道。 从古至今,便是民以食为天,那自然是粮食最为重要,毕竟吃饱才是重中之重。 “哪一朝没有粮食,只是多少的问题。” “所以提高粮食的产量,才是重中之重,其余都是浮云。” 朱棡坐回椅子上,方才点头道。 “确实,粮食年年都会有,但就是产量的问题。” “有时,大丰之年,粮食富足,但大灾之年,粮食不足温饱,也有百姓吃不饱,因此而饿死,也不在少数。” 朱标也是重新坐回椅子上,轻轻点头道。 但这心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幸亏他们家老朱克制住了,要不然今日非得吵起来不可! 只是不知道,朱元璋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说实话,可能是从小与朱棡长在一起的原因,朱标内心之中,竟然有些认同朱棡。 “所以双轨并重,兼顾农耕与仕途。” “什么意思?” “将官学与乡学结合,在都城及州县设立官学,教授经典、文学、律法等,培养官员与学者。” “同时,在乡村设立乡学,以农业知识、基础读写和道德伦理为主要教学内容,鼓励农耕与研学农耕。” “其一,在乡镇民间设立农学堂,传授农耕知识,作物轮作、病虫害防治等知识,提升农耕生产力。” “其二,派遣懂农业的官员,或学者深入乡镇,通过季节性的巡回讲学,指导百姓实践新知,提高耕种效率。” “其三,科举创新,在科举之中增设农耕科目,选拔优秀农业人才,给予官职或奖励,提高农民的身份。” “其四,耕读结合,鼓励学子“半日读书,半日耕作”,确保知识与实践相结合,同时也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 “同时,设立律法规定,禁止随意荒废耕田。” “这样一来,既能促进农业发展,又能维持民间安稳,从而各司其职。” “至于官学,我的建议是从各方面入手,汇集百家之学,选拔有用之才,而非死记硬背的书生。” “就比如,有学子喜欢律法,便可以主攻律法,那科举入仕,便是去刑部任职。” “有学子喜欢经学,便可以调往户部、商司任职。” “同样的,万般学问,都有其存世的意义,而大明只需因材施教即可。” “这般下来,人才不会埋没,大明也会愈发的欣欣向荣。” 话罢,朱棡方才看向面露沉思的朱元璋,还有朱标。 其实,朱棡心中有个更大胆的构想,只是觉得有些不现实。 毕竟将后世的模版,套用在眼前的大明,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凡事不能过于着急,要不然,便是大厦将倾,难有挽回之势! 再者,变法改革岂能着急。 而且,还是封建王朝治下。 第102章:愿擎三尺寒剑而立,与世间诸恶玉石俱焚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那便兴建学堂,实施双轨并重,兼顾农耕与仕途,为咱大明选拔有用之才。” 随后,沉吟半晌的朱元璋,终于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爹,我明白您在想什么?” “您怕他们读书识字以后,会生出不臣之心。” “但儿子可以告诉您,不会的。” “纵然能识字,读的起书,他们也不会造反。” “除非您如昏君般,无恶不作,不然,他们依旧会对您敬若神明!” “为什么?” “历朝历代以来,何人愿意让百姓读书?唯有您。” “因为您,他们才有读书的机会,因为您,他们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且有句话说的不错,所谓物极必反,您越压制什么,什么就爆发的越快。” “时代变了,若我们还是一成不变,这对于中原,对于华夏,便是一场浩劫。” “所以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读书,让他们识字!” “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明白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明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明白愿擎三尺寒剑而立,与世间诸恶玉石俱焚!” “明白大明变法之心,无人能撼动!” 朱棡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此,朱元璋自然明白,但就是迈不过那道坎,但还是点了点头。 “爹!儿子都听明白了,您为什么还在装糊涂。” “既然大明无法做到万万年,您为何又要固执今日!” “而改革只是为了未来,未来的天下大治,可以更加的繁荣!” “这颗种子,可以不在大明发芽,但一定要树立在天下!” “为得,不是眼前之天下百姓,而是浩荡苍生,亿万生灵之未来!” “若是这般,掀起第一场风暴的大明,纵然会灭亡,但它永远会存在于世。” 朱标却是猛然起身,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是看向朱元璋道:“在这里!就在这里!” “大明不会亡,它会永存,永存世人心中!” “未来万万年,大明这一朝,变法流血,改革之势,仅为天下万民!” “仅此一功,您便无愧天下,更会被悠悠青史所载!” “因为您做到了“前无古人”!” “至于后来,便交给后来人吧,让他们再去努力,因为这天下,不仅是朱家的,也是天下人的。” “而纵然不是您的子孙,但这天下,仍然属中原,仍属汉人,那这份付出,便是值得!” 顿了顿,朱标又是目光直视朱元璋道:“而且,即便是您不愿意,儿子也会为此奋斗一生,因为这便是儿子所求的天下大同!” “晋王,你可愿助孤!” 又是一瞬,朱标转头看向朱棡,轻声道。 “这一路,臣愿与殿下同行!” 朱棡没有丝毫犹豫,便是直接抱拳道。 兄弟之血,彼此交融,乃血亲! 兄弟之义,彼此交互,乃大义! 时代可能会拘束朱标的思维,因为这不是朱标的错! 这是来自于时代的错! 可若是有先驱者,这位至纯至孝的大明太子殿下,也敢为天下先! 至此,封建王朝的错,再也无法加诸于朱标之身,为万万年计,当行大义,当执剑斩龙! 至于对错。 呵呵。 朱棡与朱标同时露出一抹笑容。 若为天下百姓,都要论对错! 那这份对错,究竟多么的可笑! 仅此,无愧于心,无畏公道,便足以! “你们以为咱就不明白?” “从摊丁入亩,对付江南士族开始,咱便明白。” “老三所为,不仅仅是为了大明,而是为了天下百姓。” “只是咱从未想过,咱家老三所谋,竟然这般远大,借此于大明打下基础,将其推向后世。” 望向朱棡与朱标,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复杂,方才缓缓开口道。 从一开始,朱棡喊出那句,大明不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与天下人共天下! 再加上后来的大明宝钞改革、慈幼院、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还有诸多国策改革。 朱元璋便明白,朱棡所图甚大。 更明白,老朱家要出的不是龙! 是圣人! 是一个从古至今,都不曾出现过的圣人! 因为朱棡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天下百姓,而非一家一姓之得失! 所以,朱元璋犹豫了 皇权与亲情之间的抉择,对于朱元璋,更是一场最为艰难的抉择。 说到底,朱元璋明白依照朱棡之改革,必将撼动亘古不变的皇权。 但朱元璋还是未曾出手,更是许久都不曾动怒。 为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皇权压不过人性,至少压不过朱元璋的人性。 又或者,曾经饱受苦难,更让朱元璋明白,究竟什么才是为百姓着想,什么才是对百姓好! 所以朱元璋默许了,默许了这个开端,那大明必将走上改革。 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想过,朱元璋,这个纯草根出身的农民,会登上应天府最高的位子。 那或许从这里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士绅豪强,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强悍。 细细想来,时代真的变了,从皇权世家走向百姓,走到朱元璋这里,这条改革之路,走了长达几千年。 那若是一味的守旧,才是对不起这几千年来的时代变革。 思索间,朱元璋又是叹了口气,但脸上终于升起一抹释怀的笑容道:“所以,臭小子,放手去干吧,不管出了什么事,爹都为你们兜着,按照伱们的心意,去为这天下苍生博一条出路!” “毕竟,这天下,始终要交到你们兄弟的手中,咱拦不住。”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上前,将双手搭在了朱棡与朱标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就像小时候朱元璋牵着朱标,抱着朱棡,走在凤阳的路上,父子间,笑容始终未曾变过。 而那份对于他们兄弟的疼爱,或许不会表露出来,但穷其一生,朱元璋都在保护他的孩子,默默的保护他与她的孩子。 “爹!” 一瞬间,朱棡与朱标便是红了眼眶,一抹泪光划过。 在这一刻,朱棡与朱标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父皇朱元璋那超越皇权、深沉而细腻的慈爱。 这份慈爱,穿透了宫殿的巍峨与权力的光环,触及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他们意识到,在至高无上的皇位背后,朱元璋首先是一位父亲,有着对子女无尽的关怀与厚爱! 而这份慈爱,使得他们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你们都是爹的好儿子,咱因为你们而骄傲!” 朱元璋又是用手为朱棡与朱标抹掉眼泪,眼中更是满是骄傲之色! 父慈子孝,光凭这一点,朱元璋觉得自己远胜自明之前的所有皇帝! 为什么? 儿子孝顺啊,纵然一心想变革,但还在顾及自家老父亲的感受,甚至只要朱元璋不愿意,朱棡便卸兵权,返太原,此生永不再起! 那身为父亲的朱元璋,岂能伤了孩子的心? 便让他们干吧!放手去干吧! 即便是失败了,还有他朱元璋,还有淮西为他们兜底! 所以,有爹在,别怕输! 大不了重头再来,这天下,依旧是咱朱元璋的! 朱元璋又是缓缓抬起头,周身闪过一抹浑厚的霸气势! 又或者,这是来自于开国皇帝的自信! “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朱棡与朱标又是重重的冲朱元璋磕了几个响头,方才郑重开口道。 “明日以后,咱会吩咐标儿监国,棡儿辅政。” 望向眼前这一幕,朱元璋又是伸出手,扶起两个儿子,方才开口笑道:“至于咱,想回老家瞅瞅,带着你们娘,回去看看你们的爷爷奶奶。” “好!” 朱棡与朱标异口同声道。 “嗯。” 马皇后也是轻轻点头,并未反驳,但又是道:“可出发之前,先定好老三的亲事,而该有礼节,一个都不能缺!” “那是自然。” 朱元璋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 “对了,棡儿的纳采礼,还有宣布婚事的圣旨,咱想请姐夫为咱跑一趟。”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看向马皇后道。 “那你估计得亲自去一趟。” 对此,马皇后想了想,方才点头道。 “姑父。” 朱棡与朱标倒是齐声开口道。 李贞。 曹国公李文忠之父,也是朱元璋亲姐姐朱佛女的丈夫! 朱元璋开国之时,便封李贞为恩亲侯。 洪武三年,又为李贞加封荣禄大夫、驸马都尉、右柱国、曹国公! 更是大明独一份的一门双国公! 而且朱元璋极为敬重李贞,这也是幼年时,李贞对于朱元璋的爱护,所以朱元璋在称帝以后,在所有亲戚之中,对于李贞最为照顾。 所以请这位为使者,前往谢家宣读圣旨与送定,绝对是大明顶格的荣宠! “这有点” 朱棡刚想开口,但却被朱元璋打断道:“你姑父为您送定,你不愿意?” “自然愿意,只是姑父年纪大了,还为我操劳,儿子觉得有点.” 朱棡连忙摆手,但还是欲言又止道。 “就按咱的意思来。” 朱元璋仍是摆了摆手。 “好吧。” 朱棡明白拗不过朱元璋,便是迟疑了一下,放下点头。 “陛下,谢大人到了。” 而就是此时,王景弘又是躬身入宫道。 “嗯。” 闻言,朱元璋轻轻点头,便是摆手示意,让谢成进来。 “那儿子,先走一步?” 对此,朱棡又是出声道。 “就去偏殿吧。” 朱元璋想了想,便是指向偏殿道。 “嗯。” 朱棡当即起身。 “老大留下。” 只是朱标起身的瞬间,朱元璋又是出声道。 “好。” 朱标虽不明其意,但还是留了下来。 “臣谢成,叩见陛下,叩见娘娘,叩见太子殿下。” 也是此时,谢成躬身入内,并且看向朱元璋与马皇后,还有朱标道。 “此间,无外人,还是换个称呼吧。” 朱元璋瞥了一眼谢成,便是出声道:“赐座。” “谢上位。” 谢成也是顺坡下驴,坐在了侍女搬过来的椅子上,方才谢恩道。 “王景弘,宣旨吧。” 眼见谢成坐定,朱元璋便是看向王景弘道。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看向谢成道:“就坐着听旨吧,没外人,不用多礼。” “谢上位。” 谢成有点受宠如惊。 但也明白,这份恩宠,不仅仅是老兄弟之间的恩宠,更是有晋王朱棡的影子在其中。 要不然,谁还能坐着接旨? 毕竟众所周知,朱元璋对于朱棡的爱护之情,从不弱于太子朱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治世,必赖股肱之臣,内外协力,方能固邦安民,兴盛世之基。今有臣封谢,出身勋门,性资忠纯,才兼文武,历仕多载,功勋卓著。 “北拒胡虏,南抚夷狄,中流砥柱,屡建奇功,其忠勇仁智,朝野共鉴。” “朕念其劳绩昭著,忠心可嘉,特循古制,晋永平侯,食邑千户,赏钞千贯,绸缎千匹,以彰其功,以励后来。” “望卿,当思肩上之重任,尽忠竭力,保境安民,使四方咸服,边疆永宁。” “钦此。” 王景弘当即请出早已备好的圣旨,便是正色宣读道。 封侯! 至此,洪武九年,都督府谢成,封侯永平,为大明勋爵,与国同休! “臣叩谢陛下隆恩浩荡!” “臣必当铭记陛下之恩泽,不负皇恩,誓以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天高地厚之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成浑身一震,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骇之色,随即便是连忙起身,叩谢天恩! 其年轻时,追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始终未曾封侯。 只因功劳不足以封侯! 但今日,谢成终是得偿所愿,虽然谢成也明白,这是父凭女贵,但天恩浩荡,不可推辞! 而且,以谢成之才,纵然今时不能封侯,来日亦可凭功封侯拜相。 “这是你应得的,咱也该给你了。” 朱元璋看向激动的谢成,仍是轻轻摆手道:“要谢,还是得谢谢你自己,毕竟咱大明的侯爵,可不就是轻易就能取得的。” “臣不敢居功,唯陛下马首是瞻!” 谢成依旧谦逊道。 “行了行了,别拍咱的马屁了。” 闻言,朱元璋直接白了一眼谢成道:“赶紧坐下,咱还要跟你商议定亲的事宜。” “是。” 对此,谢成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喜色,便是连忙坐定。 第103章:民心在明,仅此,便足以!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启奏陛下,于江南清丈田亩,臣已经全部登记造册,对于其犯案官员、士绅也已经全部押入诏狱,等陛下圣裁。” 次日,奉天殿之中,星夜疾驰而归京师的秦王朱樉,立于御前,看向朱元璋抱拳道。 “大理寺卿何在。” 朱元璋看向英武的朱樉,眼中顿时闪过满意之色,随即看向群臣,轻声开口道。 “禀陛下,老臣在。” 大理寺卿不敢耽误,便是连忙走出队列,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此次涉案之官员、士绅,全部交由大理寺审问。” 朱元璋看向大理寺卿,依旧轻声道。 “老臣领旨。” 大理寺卿又是躬身道。 “胡相。” 朱元璋转过头,看向胡惟庸道:“清丈田亩、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于国兹事体大,乃重中之重,咱便交由你,向全国推广实施。” “锦衣卫的毛骧,调给你任用,若遇不法,当以国法为先,切莫辜负咱对你的期望。” 顿了顿,朱元璋又是道。 “老臣领旨,请陛下放心。” 胡惟庸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便是看向朱元璋躬了躬身。 “嗯。” 深邃一闪而逝,朱元璋方才点了点头。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话间,朱棡便是走出偏侧,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对此,朱元璋摆了摆手,王景弘便是高声道:“奏!” “回禀陛下,如今朝廷于江南收回大量田亩,而此举虽然维护了朝廷命脉。” “但也使得无数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耕田。” “而朝廷增添了大量的官田,也形成了无人耕种的局面。” “所以为国为民之计,儿臣请旨,开设田畴司。” 朱棡从身上掏出一封奏章,呈上以后,便是继续开口道:“田畴司的职责,便是将官田租给百姓耕种。” “那不是将百姓当成了朝廷的佃户?” 朱棡的话音落下,户部尚书偰斯便是一步踏出,方才看向朱棡道。 “是佃户,但也不是佃户。”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是摇了摇头。 “请晋王殿下解惑。” 偰斯拱了拱手道。 “偰尚书,孤王问伱,天下百姓农户居多,还是佃户居多?” 朱棡走向偰斯,方才看向询问道。 “佃户。” 偰斯想都没想,便是道。 天下田亩,近乎六成便是掌握在士绅豪强的手中。 这还是因为大明开国,朱元璋颁布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的国策,大明方才能拥有四成以上的农户。 可即便是如此,朝廷勋贵也在洪武初年,侵占百姓田亩,还有士绅豪强强买强卖,非法占据百姓田亩。 致使许多农户都成了士绅豪强家中的佃户。 为的不就是求一条活路? 所以农户永远不可能多过佃户,而这便是事实。 “那偰尚书应该明白,究竟是何等原因造成的吧?” 闻言,朱棡又道。 “大灾之年,为求生路,农户会贱卖田亩,又或者士绅豪强,勋贵官臣不法,强买强卖。” 偰斯轻轻点头道。 对此,奉天殿上的群臣,皆是面面相觑。 这个偰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刚正不阿! 真就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毕竟朝中的江南文官虽然十不存一,但文武大臣不是人?淮西勋贵不是人? 而偰斯这一出,无疑是将他们都得罪死了! “那若是不设立田畴司,而是朝廷将田亩分于百姓,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些人又卷土重来?” “朝廷可以再丈田亩,再杀一批官员,但天下的百姓又该受多少的苦难?” “偰尚书,想过没有?” 朱棡仍是道。 “殿下的意思?” 偰斯的眼中掠过一抹沉思,便是看向朱棡躬身道:“请殿下赐教。” “既然无法遏制土地兼并,那便从源头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什么意思?” “偰尚书,朝廷的田亩,谁有熊心豹子胆,胆敢占为己有?” 朱棡的嘴角微微扬起。 “贪官污吏。” 偰斯想了想,便是道。 “田亩乃一国之根本,绝不容有失!” “为此,朝廷可以随时清查,用以杜绝贪官污吏。” “而且,偰尚书要明白,这个世界上,纸永远保不住火。” “纵然能瞒得过一时,还能瞒得过一世?” 朱棡仍是笑道。 “殿下说的在理。” 偰斯微微躬身道。 “田亩不分于百姓,但不代表朝廷不爱护百姓,而此举,更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利益!” “至此,田亩归于朝廷,租赁给百姓耕种,既可以避免土地兼并严重,也能让百姓不再为温饱发愁。” “何意?朝廷所租赁之田亩,大丰之年,只取一成,大灾之年,可酌情减免。” “而且朝廷所租赁之田亩,可以免去赋税。” “至于开垦之田亩,则仍需缴纳赋税。” “这样一来,有朝廷所定的规矩,士绅豪强,勋贵大臣还能压榨百姓么?” 朱棡目光扫向文武群臣,声音虽轻,但声声如惊雷! 霎那间,群臣又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成租子! 朱棡还真是好气魄! 可若真按照朱棡所想的实施,这岂不是在掘士绅豪强的根? 毕竟做朝廷的佃户,只收取一成的租子,但作为士绅豪强的佃户,拿到手的粮食,不过是温饱之粮。 孰好孰坏,百姓又不是真的蠢,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那以后,士绅豪强的田亩,谁来耕种? 除非按照朝廷的规矩,只收取一成的租子? 别闹了,怎么可能! 但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而且占据大义,尽得民心,完全找不出让人反驳的点! 甚至就连淮西勋贵的面色,都是微微有些难堪。 毕竟他们名下的田亩居多,若是这般实施,哪里还可能有佃户为他们耕种? 那他们这些侯爵公爵,岂不是也要下田耕种? “殿下,士绅勋贵若是将手中的田亩,租赁给百姓,而且也是收取一成租子,这赋税又该如何收取?” 偰斯微微思索片刻后,又是看向朱棡开口道。 “依照田亩,收取赋税。”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额老臣明白了。” 偰斯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这就是要掘根! 而且还是完全没道理的掘根! “当然,若是不想耕种,不想缴纳赋税,那田畴司除了租赁田亩,也可以收回田亩,而且是高价回收田亩。” “但谁若是敢擅自荒废田亩,逃避赋税,就别怪孤王不讲道理了。” 朱棡又是看向群臣,意味深长的笑道。 “殿下就不怕失了民心么?” 户部左侍郎沈立本,忍不住看向朱棡开口道。 “百姓有田耕种,朝廷所取不过一成,如何会失了民心?” 闻言,朱棡的眼眸一冷,便是看向沈立本道。 “微臣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对于朱棡泛起的冷意,沈立本浑身一抖,便是连忙请罪道。 此举,的确是尽得民心。 所针对的不过是士绅豪强。 那失去士绅豪强的心,大明会在意么? 完全不会。 因为,民心在明,仅此,便足以。 毕竟吃得饱,穿得暖,谁会提着脑袋闹造反? 那即便是士绅豪强想鼓动百姓,也不过是小丑行为,根本难以撼动眼前的巍巍大明。 当然,想让士绅豪强轻易交出田亩,也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因为纵然没有佃户,但他们还有家丁护院,所以耕种,绝对没问题。 但因此,他们也能看出大明整顿天下的决心。 就连坐于偏殿,并未上朝的老国公李善长,浑浊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深色。 经历过元末乱世,中原可谓是元气大伤,特别是士绅豪强,更是彻底沦丧了话语权。 所以于此时发难士绅豪强,可比隋唐宋要来的容易。 毕竟天下大定,乃朱元璋驱逐鞑虏,方才光复河山,那想推倒重来,再容易不过。 而且朱棡之计,局中再局,环中衔环,可谓是防不胜防。 以民为主,句句占据天下大义! 根本难以反驳! 这才让士绅豪强一步一步踏入万劫不复的漩涡。 至于勋贵所担心的荣华富贵,李善长可是一点都不担心。 作为大明的开国功臣,一切与国有益,那便当仁不让。 再者,朱元璋不是卸磨杀驴的主子,所以对于这班老兄弟的荣华富贵,朱元璋依旧会给! 当然,有个前提便是这班淮西勋贵安分守己,朱元璋自可作为唐太宗。 但若是还敢知法犯法,以李善长对于朱元璋的了解,还有朱元璋的出身,他可能比汉高祖刘邦还狠。 “既然如此,那便开设田畴司。” 上手的朱元璋眼见群臣再无反驳之声,便是轻声开口道:“晋王,你可有人选,主持田畴司事宜?” “微臣推荐户部左侍郎沈立本,主持田畴司事宜。” 朱棡瞥了一眼刚刚跳出来的户部左侍郎沈立本,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陛下,微臣才学浅薄,恐不能胜任如此重任!” 不待朱元璋开口,沈立本便是面色惊变,随即走出队列,看向朱元璋叩首道。 接过这个烫手山芋,除非沈立本想死! 毕竟沈立本虽然不是江南士族,但与江南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这可是得罪满朝文武,还是士绅勋贵的活,沈立本更是不敢接过来。 “正三品的朝中重臣,你跟咱说才学浅薄?” 朱元璋眼帘半垂,语带深意,直视沈立本道。 “回陛下,微臣只怕辜负圣意!” 闻言,沈立本将头埋低,又是惶恐回道:“毕竟田畴司于国之重,不容有失,所以为国之大计,臣不敢包揽,还请陛下治罪。” 说白了,沈立本的意思,就是自己容易搞砸。 但问罪处死事小,可若是耽误了国家大计,才是误国误民。 所以还在求朱元璋收回成命。 “那你觉得谁可以主持田畴司大局?” 对此,朱元璋活动了两下手腕,方才看向沈立本道。 “自当由陛下圣裁。” 沈立本仍是恭谨回道。 此时,沈立本能指谁出来? 毕竟朱棡首推的便是正三品的大臣。 而沈立本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那要是推荐别的正三品朝臣,先不说得不得罪人? 便是从此以后,沈立本在朝中,就将沦为笑柄。 至于正三品往上的朝臣,那个不是身具重任的国之重臣,岂能轻动? 而且指谁得罪谁,所以还是由朱元璋圣裁吧。 同时,沈立本的心中闪过满满的苦涩之意,其实他也想得明白,朱棡为什么推举他,不就是因为刚刚自己跳出来。 这就相当于得罪了晋王朱棡,所以朱棡才将他推出来架在火上烤。 看来日后行事,必须谨小慎微,要不然让朱棡抓住把柄,沈立本的这条小命,就算是到头了! 殊不知,沈立本还能留下这条命,完全是因为还有点价值。 不然,就凭沈立本刚刚的话,朱棡就能将其当场斩杀。 “沈侍郎,咱是在问你。” 朱元璋低下眼眸,声音依旧如常道。 但满殿文武岂能不知,朱元璋越是平静,那下来的爆发,就有多么的恐怖。 “陛下,微臣推荐胡相国!” 面对语气愈发平静朱元璋,沈立本心中也是愈发的慌张,便是连忙开口道。 此言一出,群臣的目光又是投向了胡惟庸。 对此,胡惟庸的面色依旧淡然,甚至未曾引起一丝波澜。 “为何?” 朱元璋又是道。 “胡相国身兼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重任,所以开设田畴司,由胡相国来主持大局,最为合适。” 沈立本咬了咬牙道。 胡惟庸已经得罪了太多的朝臣,所以在沈立本看来,此时的胡惟庸不过一孤臣。 哪怕是中书省右丞相,可又能如何? 孤臣就是孤臣,翻不起大风浪! 所以为了不得罪群臣,为了不成为孤臣,沈立本也只能得罪胡惟庸了。 说到底,沈立本也是正三品的重臣,胡惟庸就算是想拿捏他,也得问问户部尚书偰斯答不答应! 毕竟沈立本的第一上司,可不是胡惟庸,而是刚正不阿的户部尚书偰斯。 “胡相国,你以为如何?” 朱元璋果然转过头,看向胡惟庸询问道。 “为人臣子,当为国分忧,而若无合适人选,老臣便唯有当仁不让了。” 胡惟庸微微躬身。 第104章:你们想再造就一个朱元璋,是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你主张推行新税制,本就已经事务繁忙,咱又怎么能将此事托付与你。” 见状,朱元璋却是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为陛下分忧,乃臣公之本分。” 胡惟庸依旧谦逊有礼。 可这一幕落在群臣的眼中,特别是沈立本的眼中,更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毕竟胡惟庸此言一出,便是嘲讽前者不思为国分忧,不思为陛下分忧,没有臣工之本分。 那大明以俸禄养之,许之高官,就是为了让他们左右逢源? 随后,凡朝中正三品的官员,皆是纷纷出列,欲为朱元璋分忧。 至于沈立本的面色,却是青红交加,臊得只想将头埋进地缝里。 “怪不得,胡惟庸能当相国。” 第一次入朝参政的燕王朱棣,看向身边的朱棡,低声道。 “嗯?” 朱棡瞥向朱棣。 “胡相国身兼国之重策,又是中书省右丞相,有辅政之用。” “所以若是将田畴司还交给胡相国,必然是不堪重负。” “而我觉得,胡惟庸也能看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顺坡下驴。” 朱棣想了想,便又是低声道:“这般想来,不过是爹想找个借口,跟群臣发难。” “怪不得,你叫朱棣。” 闻言,朱棡深深看了一眼朱棣,便是竖起大拇指。 “啊?” 朱棣有点不明所以。 甚至这发出的声音,都是略微的有些高。 再加上,这一刻的奉天殿本就寂静,所以朱棣的这一声,不仅引起了文武百官的注意。 更是引起了朱元璋的注视。 “燕王,伱想说什么?” 只见朱元璋瞥向朱棣,沉声道。 好不容易,酝酿好了情绪,准备向沈立本发难,但却自家老四的这一声,搞得气有点接不上来。 这朱元璋不生气,才是怪事。 “回陛下,臣身为人子,自当为陛下分忧。” “所以儿臣请命,为朝廷之大局,支持田畴司事宜。” 朱棣自然嗅到了危机,头皮当即一麻,便是连忙走出队列,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不过,朱棣的脑瓜子转的的确快,此言一出,绝对能让老朱欣慰许多。 毕竟自家老四,也是长大了,懂得为老爹分忧,这朱元璋怎么能不欣慰? 而相对于朱元璋的欣慰,群臣倒是松了口气。 只要朱棣愿意接过这个破差事,那他们就不用干这个得罪的差事。 今天这个早朝,也算是圆满落下帷幕。 可真有这般容易? “既然如此,开设田畴司之事宜,便全权交由燕王主持。” 朱元璋又是满意的看向朱棣,这才轻声道。 “臣领旨谢恩。” 朱棣躬身领旨。 “三哥,你可得帮我。” 退至一旁,朱棣又是连忙看向朱棡,低声道:“要不然,我绝对搞不定这个田畴司。” 一心军马,纵横天下的朱棣,接手田畴司,不是等于让张飞绣花? 所以这要是没有自家能文能武的三哥朱棡相助,朱棣绝对能办砸。 “放心,做哥哥的当然要护着点弟弟。” 朱棡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棣,便是道。 “嘿嘿,谢谢三哥。” 朱棣又是嘿嘿一笑,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果然!能名留青史,且成为古今帝王之中,能挺进前十的皇帝,朱棣绝对有两把刷子。” 望向松了口气的朱棣,朱棡心中又是想道。 朱棣。 除了那场奉天靖难,造反登基称帝的污点,无法洗刷以外,还有什么缺点? 五征漠北,封狼居胥,饮马瀚海,永乐大典,永乐大帝。 哪个不是对于明太宗朱棣的赞誉? 而且在朱棡看来,奉天靖难,造反登基称帝,虽然是夺了自家侄子的皇位。 但谁让朱允炆那个臭小子,先干的不厚道。 咋地,你朱允炆能连废几藩,甚至逼亲叔自尽,朱棣就不能干死你,造反称帝? 什么?皇权至高无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别吹牛逼了,要是皇权真至高无上,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王朝,如落叶般凋零? 说白了,朱棣骨子里就是与那群人一样,我可以敬畏皇权,但不代表我会惧怕皇权。 敬畏,是因为这是他爹朱元璋打下的天下! 不惧,是因为骨子里的桀骜不逊,若是没有这层身份,我未必不能登上那个位子。 那皇权,又何必畏惧? 再者说来,历朝历代以来,哪一朝的二代权力交替,是顺风顺水的? 别的不说,便是大一统王朝。 秦朝,二代权力交替,胡亥篡逆夺位,秦二世而亡。 汉朝,二代权力交替,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但吕后把持朝政,也是事实。 晋朝,先是后宫干政,再是八王之乱的爆发,直接导致西晋的灭亡,随后便是晋室南渡,司马睿在建邺建立东晋,偏安一隅。 隋朝,杨勇与杨广之争,也是短命王朝,二世而亡。 唐朝,大名鼎鼎的玄武门继承制,就不用再多说一遍了吧? 宋朝,斧声烛影,兄终弟及,赵匡胤与赵光义之间的爱恨纠葛。 但对于宋朝,朱棡保留意见,毕竟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所以算不算大一统王朝,有待商榷。 可从这里看来,二代权力交替,几乎没有一个是平稳度过的。 所以朱棣造反称帝,在朱棡看来,完全就是大势所趋。 毕竟最有希望将二代权力交替,最平稳度过的明朝,因为太子朱标的早薨落幕。 那必然会掀起一股动荡! 且不提朱棡如何思索,便是上手的朱元璋,目光又是环视了一遍群臣,方才落在了沈立本的身上。 顿时,眼眸便是阴郁了下来。 “你们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可今日,咱对你们很不满意。” “甚至,咱很生气!” 语气一顿,朱元璋的脸上也是划过一抹怒容。 闻言,群臣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惶恐,心中更是一震! 果然,朱元璋要开始发难了,不对,应该是算账。 “胡相,执政中书省,但仍在为朝廷分忧。” “一心清丈田亩,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为国尽忠,恪尽职守。” “为此,更是日夜辛劳,不敢懈怠。” “但看看你们,田畴司于国乃大计也,为的是天下的苍生百姓。” “而你们身为百姓之父母官,不思为百姓做主,反而是一门心思的推脱。” “什么办不好,不能办,都是借口,无非就是左右逢源,生怕得罪了谁!” “难道你们就不怕得罪了天下的百姓!” “特别是你沈立本,身为户部左侍郎,朝廷正三品大臣,咱对你可谓是委以重任。” “但你就这么报答咱对你的倚重?” “田畴司,触动的究竟是谁的利益,咱的大明究竟失的谁的民心?” “沈立本,你最好给咱一个解释。” 朱元璋徐徐站起,声音如同惊雷贯耳,言辞之间,震动人心。 更是震得奉天殿内的文武百官心惊胆战,更有甚者,已然吓得肝胆俱裂,跪地俯首,无一不惧那股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怒。 “陛下,老臣只是觉得将田亩收为官田,有损百姓利益,更是与古礼不合,遂开口劝诫殿下。” “陛下,老臣绝无私心,还请陛下明鉴啊!” 沈立本又是连忙叩首,生怕朱元璋震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有损百姓利益?与古礼不合?呵呵呵.” 朱元璋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眼中更满是讥讽之色。 “咱便不提北方之贫寒,便说说如今之江南。” “百姓仍有难以果腹者,那将田亩收为官田,以极其低廉的价格,租给百姓,便是损害百姓利益?” “莫不是损害尔等的利益吧?” “怎么?想让朝廷将田亩分于百姓,你们才能继续强买强卖是吧?” “然后又是集中兼并,害的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好再造就一个朱元璋出来,是吧!” 那股曾经纵横于沙场的杀意,瞬间自朱元璋的周身弥漫而出,震的奉天殿隆隆作响! 这更是一股久居上位,杀伐果断的气势! 而面对这股气势,别说是群臣,便是跟随朱元璋征伐天下的淮西勋臣,眼中也是闪过惶恐之色。 随即,文武群臣,包括淮西勋臣在内,全部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眼睛根本不敢看向上方的朱元璋。 至于沈立本已然被这股气势吓得面色煞白,更是如鲠在怀,难以言喻半句。 只得一个劲的在哪里磕头。 但距离沈立本静一点的朝臣,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们都是嗅到一股尿骚味。 只是因为此时大家都跪在这里,随意不敢轻动,要不然,他们可要离这个沈立本远点。 而且堂堂正三品的朝臣,竟然被朱元璋吓尿了,这不至于吧? 这是多么没有骨气,多么怕死啊? 经此一役,沈立本就算是能活下来,那也得成满朝文武口中的笑柄。 还有何面目在朝廷为官? 可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他们面对朱元璋的这一番说词,就能不尿裤子? 对此,群臣又是一阵沉默,不能! 毕竟按照朱元璋的说法,这就是坐实了谋逆之罪,那就不是杀头那么简单了。 而是轻则满门抄斩,重则株连九族。 “还有,咱想问问你沈立本,你究竟当的那朝的官?” “遵的哪门子的古礼?守的哪门子的旧?” “还是你觉得咱是那些亡国之君?” “非得遵守古旧陋礼?” 看向如机械般磕头的沈立本,朱元璋又是冷眼道。 “陛下明鉴,老臣生于乱世,对朝廷,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只是老臣一时愚钝,未能体察圣意,误将古礼旧制置于新朝气象之前,实属罪该万死。” 沈立本闻言,全身一震,勉力撑起身子,额间已是一片淤青,眼中满是惊惧道。 “而且,陛下开创洪武之治,威加海内,万民归心!老臣又怎敢将陛下与那等亡国昏君相提并论!” 话罢,沈立本语带哭腔,又是连连叩首道:“陛下,老臣绝无此心,还请陛下明鉴啊!” “来人,将其乱棍打出朝门,打死为之。” 朱元璋冷冷一笑,便是摆了摆手道。 “陛下饶命啊陛下!老臣知罪了!求陛下给老臣一条生路啊!” 闻言,沈立本声嘶力竭,眼泪与鼻涕横流,身躯在冰冷的地砖上剧烈颤抖,每一寸都透露出极致的恐慌与绝望。 场面一时凝固,空气如铅般沉重,而候在殿中的侍卫,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面对哭喊求饶的沈立本,侍卫们眼中依旧冷漠的看向沈立本。 “打!” 朱元璋的声音如雷霆万钧,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只见其手指轻动。 铁棍便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带着不可违抗的决绝,朝沈立本落下。 “嘭!”的一声沉闷巨响,铁棒挟带着风声,重重地落在了沈立本的身上。 “啊——” 痛快的嚎叫声响起,沈立本的面庞都是瞬间扭曲。 但朱元璋仅仅是眉头一皱,侍卫当即会意,便是直接扯开沈立本的官袍,塞在了沈立本的嘴里。 随后,伴随一阵敲击声响起,沈立本便是侍卫直接打出了奉天殿。 所留下的只有满殿的狼藉与血迹。 当然,还有群臣的惊惧惶恐! 杀鸡儆猴! 绝对的杀鸡儆猴! 毕竟沈立本虽然有罪,但何至于乱棍打出奉天殿,直至打死为止? 显然,朱元璋是想借此事,告诉文武群臣,沈立本是咎由自取,但如这般下场,朱元璋希望,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秦王,如沈立本这般恶臣,私下绝对有贪赃枉法的勾当,给咱查,查个水落石出。” 随后,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樉,轻声开口道。 “遵旨。” 朱樉果断抱拳。 “陛下圣明!” 眼见朱樉点头,朱元璋又是看向群臣,群臣心中一叹,便又是齐齐叩首道。 “还有奏么?”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道。 对此,群臣交互眼神,便是纷纷摇头道:“臣无本再奏。” 还奏个屁,能回家吃口热乎饭,都是您老人家宽仁了。 “陛下,臣仍有本奏,昨日于应天府,锦衣卫已查明,应天府在京官吏之中,上至应天府尹,下至末流小吏,多有贪污不法。” “还请陛下明鉴!” 说话间,朱棡又是将奏章呈上,方才继续道:“这是其在京官吏的画押供状,现呈于陛下过目。” 至于下方的文武群臣,除了有些无奈,脸上倒是没有其他异色。 毕竟,锦衣卫大肆抓捕官吏,昨日已经传遍京师。 所以倒不必过于大惊小怪。 “砰——” 一声重响,朱元璋便是将供状拍在御案上,声响在静谧的大殿中回荡。 望向怒拍御案的朱元璋,群臣的心中便是一揪,心下又是哀声一片。 今日,没完了是吧? 第105章:重修大明律,为大明九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只不过,这大明朝的早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每日上朝,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无不是心惊胆战,步步为营,生怕一言一行触了龙颜,引来朱元璋的雷霆之怒。 但自从晋王朱棡回朝以后,朱元璋几乎天天动怒,奉天殿上的臣子,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仿佛秋日里的落叶,随风飘零。 现在这群朝臣,每日上早朝前,都得跟家里好好道个别,毕竟今日能活下去,明日都不一定能活下去。 毕竟,这破早朝哪日不死人? 先不说往昔诸多之同僚,便是今日之沈立本,要么下诏狱,要么乱棍打死。 对此,朱元璋依旧我行我素,不念半点人情,不是满门抄斩,就是全族流放。 光是这般杀性,便足以排进古往今来的皇帝前三之列了。 所以,对于那群贪官污吏,朱元璋还得网开一面?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手段太狠了,这才会让为人臣子,心生惧色。 “好好好,这便是咱大明的臣子,好臣子呐。” “不是贪污受贿,就是横行不法,鱼肉乡里,而这便是咱治下的应天府。” “天子的脚下,就敢如此作为,咱真的不敢想象,咱大明治下的天下,百姓究竟处于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雷霆震怒之声响起,奉天殿上更是阴云密布,群臣便是连忙看向目光阴郁的朱元璋叩首。 “传旨,凡涉此案者,凡有不法、举家牟利、欺民害人、以权谋私者。” “皆施以雷霆之怒,罪不论轻重,诛其恶,贬其族,流放岭南,永不宽恕。” “另外下旨,由江南启,天下终,由南到北,各州府县,逐一严查,罪当同论,绝不姑息,以正不法。” 朱元璋的声音又是响起。 顿时,奉天殿上一股阴云密布,群臣的嘴角更满是苦涩之意,今日之问责,广传天下,不知又得死多少官员了。 思索间,即便是忠贞之臣,心中也是升起不小的怨念。 毕竟你朱元璋想为民请命,为民做主,他们难道就不想? 但您好歹将官员当个人看吧? 一家老小的生计,全系于朝廷,但就您给的那点俸禄。 别说是各大州府县衙,便是应天府,天子脚下,大明京师的官吏,都是贪污不止。 可有些官吏,真心想贪? 别闹了,若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可入不敷出啊,别说是家里难以维系生计,便是府衙一干小吏,也得发饷。 而咱们的陛下朱元璋,一点都不考虑这些问题,依旧固执的觉得,这些俸禄绝对够使。 从来都是在官吏的身上找问题,绝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出了屁大点事,都是罪无可恕的杀头之罪,更甚者,满门抄斩,全族流放。 “陛下,不可!” 朱元璋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一旁,一直都未曾开口的朱标,却是转身,看向朱元璋道。 “怎么?” 朱元璋低下头,看向朱标道。 “启奏陛下,昨日晋王于京师上下抓捕犯案官吏,一时之间,轰动朝野。” “所以臣便是亲往镇抚司,对于其上下卷宗,逐一查阅。” “方才发现其中,略有隐情。” 朱标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说的不错。” 朱棡也是附和道。 “什么隐情。” 朱元璋坐回龙椅上,方才开口道。 “应天府衙下,正七品官吏姜文生,贪污二百六十贯钞,也就是银两二百六十两,而按我大明律,凡贪污六十两以上者,死罪!” “但陛下可知,与姜文生同级别的官吏,贪污了多少贯钞?” 朱棡看向朱元璋,抬起手道。 “说。” 朱元璋面色不变道。 朱棡轻声回道:“陛下,凡在京述职七品官吏之中,除姜文生以外,贪污所得最少都在千百贯往上。” “千百贯往上。” “天子脚下,大明京师,区区七品官吏,究竟贪污千百贯,还真是该死啊!” 闻言,朱元璋的脸上又是浮起一抹怒气道。 “陛下,可知为何?” 面对朱元璋的怒气,朱棡却是依旧道。 “说!” 朱元璋看向朱棡道。 “依照大明律,凡贪污六十两往上者,皆予死罪。” 朱标接过话茬,看向朱元璋道。 “没错,咱就是要告诉这些贪官污吏,大明的天下,绝对容不下贪官墨吏!” 朱元璋轻轻点头。 “可陛下有没有想过,凡贪污六十两往上,便是死罪。” “可六十两对于正七品的官员来说,不过是一年不到的年俸。” “真的值得玩命去贪么?” “不值得,所以他们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横竖都是死,避无可避,为何不能贪的更多。” “至少生前也能好好享受荣华富贵,至于死后,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死后。” “但遭殃的还不是百姓?毕竟他们喝的就是百姓血,吃的是百姓肉。” “可这样一来,陛下所设立的贪污六十两往上,便是死罪,岂不是更加让这群贪官污吏,毫无顾忌。” “毕竟说到底,无非就是死,那即便是怕,可干了就是干了,认怂您也不可能放过他们,仍是处以极刑。” 朱棡又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正色道。 但是朱棡的一席话,倒是让文武群臣心中一紧。 而按照这位的行事风格,必然是更为严苛的律法? 怎么?现在贪污死都死不安稳? 这烂怂大明朝的官,真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但这其中也不乏有如同姜文生这般的官员,实在是生活窘迫,老娘病重,家中无银可救其命。” “那为了孝道,这姜文生只能贪污,但按照锦衣卫所查,姜文生所贪之银两,皆是用以为老母治病养病所用。” “所以儿臣觉得,姜文生虽然贪污,但却不至死罪,毕竟法理不外乎人情,还是至孝为先。” 朱标又是拱手看向朱元璋道。 “那便免其死罪,改为杖刑吧。” 朱元璋思索片刻,便是点了点头道。 “陛下,此乃治标不治本之法,而以臣之见。” “重定律法,为官员涨俸。” “以避免这等人间悲剧,忠孝难以两全之事。” “毕竟于公道大义而言,贪污受贿虽是大罪,但其意并不为己,只是希望以自己一命,换取母亲可以活命。” “难道,这都不足以说明,官员之年俸,仅能支持一人之生计,却不能维系一家所用,甚至都不敢生病。” “那这对于那些官员,公平么?” “他们为了朝廷操劳,但母亲生病,为忠,他们不能贪,可为孝,难道要让他们看着父母去死不成?” 面对朱元璋的意思,朱棡又是一步踏出,伸手作揖道。 “至于重修律法,更是为了维护百姓之利。” “毕竟以六十两贪污死罪为例,所设底线太低,便会使得这群贪官污吏更加疯狂,致使一县百姓民不聊生,这才是我们的罪过!” “所以,法必须重修!” 朱棡也是挺身一步,躬身作揖道:“请陛下恩准!”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倒是给文武百官整的一愣一愣的。 朱棡与朱标,好似是在为文武百官说情? 涨俸? 没听错吧? 有些官员甚至掏了掏耳朵,又是左右瞅了瞅,发现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没错,朱棡与朱标的确是在为文武百官说情,这抠搜的俸禄,终于要上涨了! 霎时间,文武百官的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浓郁的喜色! 只要俸禄够一家之用,而且多有富裕,谁愿意贪污啊? 不过对于有些官员,比如私下里有贪污受贿勾当的官员,却是面色一苦。 重修律法,只是在于底线太低,以免官员自觉死罪,便祸害百姓。 但不代表,新修律法比之往昔,可以宽松许多, 毕竟自古以来,天下法度,皆以严谨为例,绝无宽恕可能。 那这原本贪污六十两往上,就是死罪,一旦修改,必然是更严苛的惩罚。 而以朱棡几兄弟的性格,只怕是巨贪者,其罪难恕,要死的同时,可能还得连坐九族。 那就相当于绝嗣! “涨俸,咱正有此意。” 朱元璋思索良久后,方才点头道。 “陛下圣明!” 只是这一点头,文武百官集体沸腾,更是纷纷下跪叩首,高呼。 压抑的太久了,九年的俸禄,身为朝廷官员,便是刚直不阿之臣,生活太过于拮据了,有时只能温饱,毕竟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吃穿用度。 所以能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从今日起,他们便不必再为银钱而发愁,那又如何不觉得喜悦? 只是对于朝臣的欢呼雀跃,朱元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但却并未表露出来。 毕竟作为一个独断乾坤的皇帝,又是的确听不进去任何意见,所以若是臣子提出涨俸,朱元璋肯定会觉得,是官员不满足于现状,必将暴怒。 而若不是朱棡几兄弟,老朱也不知道,自己干的这么破事,竟然这般的离谱! 当然老朱也是先入为主,以为如此,就可以杜绝贪污腐败,却未曾想过,一家之生计,全部系于官员一身,所以那点银子,根本不够用。 再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对于重修律法,你们有何想法?” 随后,朱元璋方才抬起眼眸,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昨日,朱棡虽然说过重修律法,但终究没有说明,所以朱元璋也挺好奇,朱棡究竟怎么重修大明律。 “回陛下,臣想将大明律分为大明九律。” 朱棡思索片刻后,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何为大明九律?” 朱元璋仍是好奇道。 “第一律,宗典御世:犹如天宪,奠定国家之基,明示皇权天授、臣民之道,确立国之根本,以正纲常。” “第二律,礼序经纬:维系天地人伦,规范朝堂之仪、家族之礼,教化人心,以礼治国,促民间之和谐。” “第三律,土疆安民律:定土田之界,户籍之序,人口之迁徙,确保社稷安宁,百姓有土可依,家国共兴。” “第四律,耕商阜财则:厚植农本,畅达商路,调和币制,课税有度,以促物阜民丰,国力日盛。” “第五律,正典刑罚论:明列罪状,量刑适度,惩恶扬善,以律法之水,平不平之事,彰显公义。” “第六律,民和商信则:调解民间纷争,规范婚姻、继承、契约,促进商贾诚信,保障个人权益与市场秩序。” “第七律,法断明镜篇:严裁判之法,重诉讼之程,予辩护之权,使曲直分明,法如明镜,照鉴人心。” “第八律,疆策律:固我邦畿,抚安四夷,凡不服大明王化者,举兵镇压,以镇不臣,显威望于海外。” “第九律,文化定律:倡百学,兴书院,鼓励学识,以文教启迪民智,育国家栋梁,兴我家国。” 朱棡毫无私藏,便是将他所想之大明九律,尽数倾囊而出道。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静谧如夜,唯余朱棡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 仿佛一股清风,吹皱了历朝历代的法治池水。 致使群臣愕然,面面相觑,旋即议论纷纷,朝野上下,震动不已。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朝野上下被这前所未有的律法构想,深深震撼。 “此乃千年未有之变局!” 苍老的声音响起,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 只见后殿之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老相国。” 群臣纷纷看去,眼中皆是一惊,就连胡惟庸的瞳孔都是一阵猛缩。 韩国公李善长。 大明开国的第一功臣。 这位今日竟然来了早朝,并且就居于后殿。 “殿下大才,老臣佩服!” 韩国公李善长看向朱棡,便是躬身一礼。 “老相国,言重了。” 朱棡连忙侧身,躲过了李善长的这一礼。 “何来言重,与殿下相比,自古之才,皆唯殿下之才,马首是瞻。” 对此,李善长又是轻轻摇头,言语颇为感慨道。 “韩国公。” 朱元璋倒是轻轻咳嗽一声道。 “陛下,老臣附议晋王殿下之大明九律。” 李善长轻轻拍了拍脑袋,方才看向上手的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第106章:来自于洪武皇帝朱元璋的暴击,但求上苍!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由韩国公李善长牵头,众臣的眼中,纷纷闪过各色不一的表情。 看来今日,朱棡与朱标早有准备。 要不然,李善长岂能于今日来上早朝? 还偏偏是重定大明律之时,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国公,亲自下场,亲自为朱棡与朱标打擂。 这明显是来站队的。 毕竟于天下学子的心中,这位可是大明朝的擎天一柱,更是天下学子的标榜。 所以这位一旦开口,这件事便等同于落实。 “老臣附议。” 胡惟庸想了想,便是一步踏出,随后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臣等附议。” 眼见胡惟庸出列,群臣也明白,律法重修,势在必行,乃大势所趋,便也是齐齐躬身道。 “既如此,那便由晋王主持律法重修事宜。” 朱元璋又是瞥了一眼胡惟庸后,方才满意笑道。 “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朱棡也是作揖道。 “尽快拿出章程,将律法先落实一部分。” 朱元璋又是叮嘱道。 “请陛下放心。” 朱棡点头道。 “那便.” 见状,朱元璋便想宣布散朝。 但胡惟庸又是拱手作揖道:“陛下,老臣有本奏。” “禀陛下,工部营造司主事马南山,外号马三刀,负责承建国子监经学馆。” “但经查明,马南山纵容属下偷工减料,以次充优,从中贪污自肥。” “大约有五分之一左右的木材石材,都落入了马南山的手中。” 胡惟庸缓缓从袖口掏出奏章,便是呈上道。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阵唏嘘声响起。 好一个马南山。 特别是淮西勋臣,对于这个马南山,那可是再熟悉不过。 外号马三刀,又叫马疯子,沙场上以命搏命的凶悍打法,可谓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尤其是常遇春,对于这个马南山的记忆最深,几乎有不下于他的勇猛。 但这个玩意,怎么就财迷心窍,竟然敢贪污国库? 那可是关乎大明命脉的经学馆。 只要是被查出是糟糠伪劣之所,那还了得! “天呐,这简直骇人听闻!” “他怎么能这么干!” 一时之间,群臣激愤,更是破口大骂。 可是这其中,也是分为两列。 一列,真心为大明着想,觉得马南山是在侵蚀大明命脉。 一列,则是明白,马南山乃是淮西旧将,更是朱元璋的老部下,所以. 思索间,数道冷眼升起,更是纷纷看向上手面目阴沉的朱元璋。 前脚刚杀了沈立本,还是杖杀。 后脚就是马南山贪污受贿,而这可是您老人家曾经的旧将,为您老人家取得天下,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所以您老人家该怎么处罚马南山? 杀,寒淮西功臣的心。 不杀,寒天下臣民的心。 如此艰难的抉择,还真一报还一报,大快人心。 “陛下,这是城南料场刘掌柜的供状,而经学馆的木料多由他出银收购。” “这是锦绣阁的账目,两年来,马南山在酒楼赊账八百余两。” “这是其余官吏的供状,贪污所得一共三千三百两,这些官吏分了八百两,马南山独占二千五百两。” 对此,胡惟庸仍然不闻不问,依旧看向朱元璋禀告道。 “陛下,如此巨贪,岂能轻饶,还请陛下治罪。” 胡惟庸话音落下,户部尚书偰斯也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道。 “陛下,国子监经学馆,事关国之命脉,更是囊括天下经学之才,皆乃国之栋梁。” “可若是让他们发现,他们所学之地,乃是糟糠伪劣之所,又该如何作想?” “一个堂堂正四品的营造司主事,竟然敢干出如此勾当,而这要是传出去,又将引起一场动荡!” 又是一名正三品的大臣走出。 随后,皆不待朱元璋开口,又是数位官员走出,然后看向朱元璋上书直谏。 顿时,奉天殿上升起喧闹之声,使得朱元璋的眼眸,更是愈发的阴沉,心底也是愈发的寒冷。 若真是一心为国,朱元璋还真的会欣慰。 可这其中绝大部分的臣子,究竟是想看他朱元璋的笑话,还是忠心为国,朱元璋一目了然。 毕竟此时没动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劳苦功高,而是因为过甚杀戮,于国不稳,这才密而不发。 但有朝一日,朱元璋会挨个算账。 包括今日。 看似一心为国,但细细看去,往日朝会,凡是弹劾,焉能没有这群人的身影? 朋党! 但这次的确是他们占据了大义,谁让马南山贪污的确是事实。 虽然他们家老三,已经给出了主意。 可究竟能不能扭转局势,朱元璋不知道。 毕竟,沈立本刚刚被老朱杖杀。 所以今日朱元璋是不想再议马南山。 只是这个胡惟庸,突然跳出来,更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那朱元璋就相当于被架在了半空。 “胡惟庸。” 一旁的朱棡又是瞥了一眼依旧老神的胡惟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混账!” 朱标的眼底也是一寒。 想借此扳回一局? 你胡惟庸,怕是没睡醒! 又或者,是想借此,告诉朱棡与朱标,他胡惟庸没那么容易被人拿捏? 呵呵!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不过,经此一役,朱标心中对于胡惟庸的那点仁慈,只怕是全然消失了。 毕竟一心还想与主子争锋相对的狗,从来都不是一条好使的狗。 哪怕是这条狗,再聪明,再有能力,主子也容不下他! 而且以胡惟庸的那些恶事,杀之绝不为过! “陛下,臣请命重罚!” 随后,朱棡又是抬起手,看向朱元璋冷声道:“纵然是国之功臣,但敢以身试法,贪污两千多两,若不重罚,岂能向天下臣民交待。” “殿下,您口中的重罚,是什么?” 吏部尚书赵好德走了出来,并且看向朱棡轻轻拱手道。 “杀!” 面对这位吏部尚书,朱棡的语气倒是稍微轻柔了许多,方才道。 赵好德。 字秉彝,汝阳人。 由安庆知府入为户部侍郎。 进尚书,改吏部。 帝嘉其典铨平,尝召与四辅官入内殿。坐论治道,命画史图像禁中。终陕西参政。 洪武二十八年病故于任上,年六十二岁。 有司护丧归汝,检点其遗物,箧中仅诰敕十一通及书籍数十卷,别无他物,世人无不崇敬。 这位绝对当得起清流。 而且从不为名利,也从不结党营私,更是早年就归于朱元璋麾下,其才能,可堪重用。 所以朱棡的语气才有缓和,毕竟这位绝对心有家国,且为朝廷着想。 “臣觉得不妥。” 赵好德轻轻摇头。 “为何不妥。” 朱棡看向赵好德问道。 “殿下,臣与马南山并无私交,但扪心自问,马南山追随陛下征伐天下,不畏生死,于国有功。” “为此,更是死了两个儿子,现在道一句孤寡,并不为过。” “而朝廷法度,自有人情,于此,莫说是殿下。” 赵好德顿了顿,又是看向上手的朱元璋,微微躬身道:“陛下,您杀么?” 对此,朱元璋沉默良久后,便是摇了摇头。 从头到尾,这个马南山,朱元璋是真不想杀。 一个忠心耿耿的猛将,为了大明,更是牺牲了两个儿子。 这纵然是铁石心肠,朱元璋也真是下不去手。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 “马南山虽有功于朝廷,但贪污受贿,高达二千五百两之多。” “不杀,又如何平复学子之愤?” “况且,于国法面前,纵然是有功之臣,也该以国法为先,维护国法之重!” 御史大夫陈宁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没错。臣附议!” 御史中丞涂节也是走出队列,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臣等附议!” 还是先前的臣子齐齐站出,看向朱元璋朗声道。 彷佛前些时日,乃至于今日,他们的怨气,都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陛下,老臣愿请出免死铁卷,为马南山削去死罪。” 而面对群臣的逼迫,朱元璋的面色越来越沉,只见魏国公徐达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以正国法威严!” “老臣也愿请出免死铁卷,求陛下宽恕马南山死罪!” 鄂国公常遇春也是看向朱元璋,但不同于徐达,常遇春倒是直接叩首道:“马南山曾经在老臣帐下为将,而袍泽之情,不可断,还请陛下宽恕马南山死罪,臣叩谢陛下!” “没错!臣也愿请出免死铁卷,为马南山求一条生路!” “陛下,马南山.” “陛下!”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淮西勋臣皆是齐齐站出,纷纷为马南山求情。 更是不惜拿出免死铁卷,也要保马南山一命! 毕竟他们是真义气! 乱世,一路扶持,纵然马南山未曾封爵,但在他们心中,这马南山依旧是可以托付后辈的老兄弟。 那他们岂能看着马南山去死? 但以朱元璋的性子,还有群臣逼迫,纵然真不想杀,恐怕也得杀。 不然,这天下便会觉得朱元璋不公! 面对群臣苛刻严厉,但对于淮西勋臣却可以网开一面。 那这要是传出去,对于大明王朝的统治,可是一场不小的冲击! “胡相国,你的意思呢?” 朱元璋望向殿中的群臣,还有淮西勋贵,又是瞥向胡惟庸道。 “全凭陛下做主。” 胡惟庸微微躬身道。 意思很明白,陛下该是您抉择的时候了,他胡惟庸可不想掺和进来。 毕竟不管是任何结局,对于他胡惟庸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你朱元璋想要这天下的民心,就得杀了马南山。 而若是想全了这份兄弟之情,好不容易聚拢的民心,估计就能散去一半。 舍不舍得,全在伱朱元璋一念之间。 “好。” 闻言,朱元璋轻轻点头,便是缓缓起身。 “都起来吧。” 朱元璋缓缓走下阶梯,又是轻轻摆了摆手。 对此,群臣都不知道朱元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纷纷起身。 “至正二十三年,咱与陈友谅决战鄱阳湖。” “马南山带领两个儿子,身先士卒,以充敢死。” “临走前,咱告诉马南山,可以不用两个儿子一起上,留下一个,至少留下一个,可以传承他的血脉,让他不至于无后。” 朱元璋提了提衣摆,坐在了奉天殿下的台阶上,方才开口道。 但距离朱元璋稍近的臣子,都是浑身一震。 包括胡惟庸。 朱元璋的眼眶,竟然有些微红。 “在场诸将臣,也都经历过鄱阳湖大战,也都明白那一役的惨烈。” 朱元璋又是抬起头,看向满殿群臣道。 “追随陛下平定天下以来,唯鄱阳湖大战最为惨烈。” 众勋贵齐齐点头,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沉重之色,便是齐声道。 时至今日,纵然他们笑到了最后,但谁能忘却,那位乱世枭雄的霸气! 六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陈友谅更是言道:此次出征,我军空国而攻,是取不留后路、破釜沉舟之意! 此战有进无退,有生无死! 荡平朱逆,只在一役,天下必为我大汉所有! 此言一出,更是天下震动! 而若不是那位,这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对决,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明知道九死一生,但马南山还是带着儿子们去了,且义无反顾。” “随后,马南山跟随天德先攻、猛击。” “此战以后,马南山活了下来,但他的两个儿子,只剩下了两块布。” 说话间,朱元璋的声音,又是有些沙哑。 “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 “为了咱的大明天下,死了。” 话罢,朱元璋竖起两根手指,又是起身,缓缓走向群臣。 不对,应该是奉天殿,走向奉天殿。 “如今,为了大明的律法,父亲也要死了。” “咱,朱元璋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身先士卒,但面对马南山,咱是真的不忍心.” 沙哑沉闷的声音响起,朱元璋又是摊开手,看向满殿的文武群臣。 “咱,这辈子从不求人,但今日,咱求你们,咱求求你们!” “饶了马南山吧!” 朱元璋有些悲凉的声音响起,不管是想看笑话的臣子,还是一心为国的臣子,皆是默不作声,但心底大为震动。 这还是昔日那个杀伐果断的洪武皇帝朱元璋么? “朕是天子,从不求人,君臣之别,朕不能!” “但朕总可以跪求与天吧!” “老天爷,就给马南山一条生路吧!” 眼见群臣依旧无所动,朱元璋便是有些萧索的走至门口,望向苍天,双膝一软,便是道。 “陛下!” 还有一更,拜谢了! 第107章:掌权,就是绝对的掌控权力,而不是陷入权力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元璋刚刚跪于上苍前,群臣便是纷纷赶到朱元璋的身边跪下,并且口称“陛下。” 只是不同于群臣的震动,胡惟庸步子虽然不慢,但心中却是闪过一抹阴郁。 李世民为李唐猛将,跪求上苍的戏码。 别人不知,胡惟庸这些熟读史书的大臣,岂能不知? 虽然没有史实佐证,李世民为党仁弘求情,跪求上苍。 但却史有云,法者,人君所受于天,不可以私而失信。今朕私,党仁弘违法,吾欲赦之,是乱其法,上负于天。 并向李唐群臣宣布,准备到南郊去住蒿草房,日进一次素食,以谢罪于天三日。 对此,丞相房玄龄说:“生杀大权实由陛下所掌握,何必为此就自贬到如此程度呢?” 李世民不同意,坚持要去。 诸大臣就“顿首请于庭”从早朝一直到中午,李世民才下了一道“罪己诏”说:“联有三罪,知人不明,一也;以私乱法,二也;善善未赏,恶恶未诛,三也。” 于是免党仁弘死罪,削官为民,徙于钦州。 而朱元璋之做法,几乎与唐太宗李世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并且,朱元璋更胜一筹,为马南山跪求于上苍。 可皇权天授,而朱元璋为了臣子,跪求于上苍,此间事,一传出,必然引起震动。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维护国法之重,更是可以对这份兄弟情,有个交待。 甚至,朱元璋可以借此狂揽天下民心,毕竟一个为了臣子可以跪求上苍的皇帝,心中难道没有仁慈? 再者,朱元璋所设诸多为国为民的国策,更是可以加速百姓对于大明的认同。 只是一个马南山,当真值得朱元璋这般作为么? 思索间,胡惟庸又是心中一凛。 皇权。 天授之! 这是彰显皇权之尊崇。 也是历代统治者,维护皇权的的手段。 所作所为,不过权衡利弊。 那究竟哪方更有利,朱元璋心里绝对有杆秤。 为此,不过是跪求于上苍,根本算不得什么损失,又有何不可? 只要可以稳固统治,维护皇权国法,便是值得。 “陛下,这天下都是您的,您何必如此!” 就在胡惟庸准备开口时,户部尚书偰斯,眼含热泪的看向朱元璋喊道。 “全凭陛下做主!” 胡惟庸狠狠瞪了一眼偰斯,便是俯身叩首道。 幸亏,胡惟庸做事,向来喜欢留有余地,不然今日之举,必然引起朱元璋的不快。 只不过,朱棡与朱标那里,还需斡旋,不然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 但实话实说,胡惟庸倒也不怕这两兄弟的针对。 毕竟,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全系于胡惟庸一身,那要是真针对胡惟庸,这一摊子,谁又能去接手? 所以还是得仰仗他胡惟庸来解决烂摊子。 而此次,不过是相权对于皇权的一次试探,即便是输了,也不是一败涂地。 再者,今日能有碰撞,日后,胡惟庸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 那想保住自身利益,胡惟庸就得用点手段了。 就比如官绅一体纳粮,这触动的可不仅仅是士绅豪强的利益,更多的,还有读书人的利益. “全凭陛下做主!” 随之,群臣又是齐齐叩首道。 “传旨,将马南山削去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太原。” “同时,由太子监国,晋王辅政,咱将返凤阳,行耕素餐,以谢罪于天,为马南山求得一线生机。” 朱元璋声音响起。 群臣又是一惊! “陛下,不可!” 大臣们又是纷纷开口,只是话还未曾说完,便是被朱元璋挥手打断道:“咱意已决,退朝。” 话罢,朱元璋揉了揉眼睛,便是掸了掸龙袍,踏出了门槛。 对此,群臣又是面面相觑,纵然无奈,也只能行礼道:“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相国,你很不错。” 朱棡踏过胡惟庸的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方才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道。 语气淡然,与往日相同,但胡惟庸却是有点打颤。 看来他猜的不错,这一出以后,朱棡必然对他不满。 “胡相国,好好办差。” 朱标也是踏过胡惟庸的身旁。 “臣明白。” 胡惟庸连忙躬身。 “哼!” 至于淮西勋贵则是纷纷冷哼一声,便是踏出了奉天殿。 只留下以胡惟庸为首的朝廷党羽,面色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相,先告辞了。” 永嘉侯朱亮祖轻轻叹了口气,便是拱了拱手道。 “永嘉侯,慢行。” 胡惟庸轻轻点头,回礼道。 “嗯。” 随后,奉天殿上,仅剩下胡惟庸与一众党羽。 “相国。” 御史中丞涂节率先开口,但却欲言又止,毕竟这里还是奉天殿,不易于过分声张。 “恩相。” 胡惟庸瞪了一眼涂节,便是看向仍然站在门口的李善长,微微行礼。 “胡相。” 闻言,李善长缓缓转身,看向胡惟庸摇了摇头笑道:“老夫一个致仕老人,岂能当得起胡相的一声“恩相”。” “恩相,永远都是恩相。” 胡惟庸却依旧恭谨道。 “老咯,终究不胜往昔了。” 对此,李善长摆了摆手,便是看向胡惟庸拱手道:“胡相,陛下还在等老夫,便先行一步了。” “恩相,请。” 胡惟庸微微侧身,又是伸出手,恭谨请道。 见状,李善长又是深深看了一眼胡惟庸,便是自顾自的离开了奉天殿。 至于胡惟庸,望向李善长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苦涩,但更多是寒意。 从今日起,李善长便是与胡惟庸撇清了关系。 毕竟马南山的差事,还是李善长举荐的,而胡惟庸今日之弹劾,势必得罪李善长。 那句老咯,更深一点的意思,就是人走茶凉,举荐了胡惟庸这个狼崽子为中书省右丞相。 难不成堂堂的中书省右丞相,会不知晓马南山乃是他李善长举荐? 事先难道都不知道通个气? 可细细想来,可谓是细思极恐,胡惟庸的瞳孔又是一阵猛缩。 这是巧合还是密谋 胡惟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 所以李善长今日来奉天殿参加朝会,究竟是为了大明新律,还是在这里等着? 究竟是谁在下棋? 棋子是谁? 棋手是谁? “你觉得胡惟庸猜的出来么?” 返回御书房的路上,朱标看向身边的朱棡,轻声询问道。 “猜的出来。” 朱棡想都不想道。 “那你还摆这么一出戏?” 朱标顿时轻微皱眉道。 “但他拿捏不准。” 朱棡又是摇了摇头,笑道。 “什么意思?” 朱标眉头皱的越深道。 “究竟是谁的意思。”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 “是老爷子,还是伱,又或者是我。” 顿了顿,朱棡继续道:“还是巧合,胡惟庸拿捏不准的。” “而棋盘、棋手、棋子皆在这里。” “可明知道是棋局,但却认不清对手,这会让胡惟庸投鼠忌器。” “那他究竟是博弈的棋手,还是棋盘上的棋子,恐怕就得好好想想咯。” 话罢,朱棡又是转头,看向了一头雾水的朱棣与朱樉。 “所以,胡惟庸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 不同于这两兄弟的不明白,朱标倒是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他可以是棋手,也可以棋子。” “因为博弈的,从来都不是我们。” 朱棡随意的摆了摆手。 “但棋局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以为的博弈,不过是掌权者的游戏。” “而成为棋子,就想成为棋手,以此掌控全局。” “殊不知,棋局的本身,就是权力本质的角逐。” 朱棡揽住朱标的肩膀,还是笑道。 “他以为的对手是我们,毕竟他想脱离我们的掌控。” “所以觉得自己是棋子,而想成为棋手,就必须有所为,所以胡惟庸想借马南山一案翻身。” “又或者,这是相权对于皇权的试探。” “赢了,胡惟庸便可以借此冲击皇权,以博取三分话语权。” “输了,也不是一场试探,毕竟马南山犯法了,这是事实。” “但却从未想过,他不仅是棋子,又是棋手,而与之对弈者。” 朱标思索片刻,眼中便是透露出一抹光亮道:“权力。” “嗯,这就像是好人与坏人。” “人们的传统观念中,往往以是否热衷于吃喝嫖赌作为标准来衡量人的好坏。” “就像是大皇兄,按照这个标准,大皇兄绝对是个坏人。” “但人们往往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有用的坏人和无用的好人。” “而依照大皇兄的作为,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是一个有用的人。” “可老爷子在意他的好坏么?” 朱棡转头看向朱标问道。 “并不在意。” 朱标摇了摇头道。 “权衡利弊,最有利于王朝的结果,是为最优选。” “这才是掌权者,该办的事情。” “毕竟,掌权,就是绝对的掌控权力,而不是陷入权力,成为权力的一部分。” “但是很显然,胡惟庸从来都没想通这一点。” 朱棡还是点头笑道。 “老四,听哥一句劝,以后一定别招惹老大跟老三,不然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就在朱棡两兄弟侃侃而谈之时,朱樉也是看向朱棣低声道。 “二哥,我明白。” 朱棣也是猛猛点头,十分认同。 毕竟以他们的脑子,有些东西,想得明白。 但太过于深奥,就有点宕机了! 比如现在,这哥俩聊的玩意,别说是整明白,就是听都没听明白。 可朱樉与朱棣却都明白,论权术这一块,朱棡与朱标已经登峰造极,完全不逊于他们家老爷子。 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之能! 那这兄弟俩打定注意,日后惹谁,都不能惹朱棡与朱标。 不然真的到死,都得为这两兄弟打工,还是死的不明不白。 “你俩嘀咕啥呢?” 朱标转过头,看向窃窃私语的朱棣两兄弟,便是皱眉问道。 “没啥。” 朱樉与朱棣闻言,齐齐抬头,并且摇头道。 “这两个臭小子。” 朱标白了一眼朱樉与朱棣,便是不在言语,而此时,也已经到了御书房。 只是刚刚踏进御书房,便是看向满面红光的朱元璋,还有不常来御书房的马皇后,也是坐在里面。 “老爷子,您这有点不合适吧?” “刚刚群臣面前,恨不得掉点眼泪,可现在这么乐呵,这要是传出去,啧啧.乐子可就大了。” 不同于朱标,朱棡一踏进御书房,便是看向满面红光的朱元璋,撇了撇嘴道。 “呸!咱难道还得为马南山难过一整天?差不多就得了。” 朱元璋倒是瞪了瞪眼睛,又是摆了摆手道。 “那您随意。” 朱棡有些无奈,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毕竟朱元璋要是因为此事,真能难过一天,那他就不是朱元璋,而是爱哭皇帝李世民咯。 “棡儿,这是咱跟你娘为你准备的纳彩礼名册。” 只不过朱元璋的心思,完全不在朝会上,反而是从旁拿起一本奏章,然后递给朱棡,仍然兴致勃勃道:“你看看如何?” 朱棡闻言,接过奏章,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别说是朱棡,便是朱标与朱樉,还有朱棣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御赐婚书,金册、金宝。 便是这份名册上其余奇珍异宝,就有点太丰厚了吧? 绝对远超亲王规格! 即便是秦王朱樉成亲之时,都不曾有如此多的纳彩礼,甚至都能与朱标的相提比论。 果然,这究竟偏不偏心,一眼都能看出来。 而且也不出朱棡所料,只见朱樉看完名册,便是酸溜溜的看向朱元璋道:“果然呐,老三才是您老人家的心头宝,还看看如何?怎么?觉得不够,还得给老三添点?” “咳咳。” 闻言,朱元璋的面色,顿时有点尴尬。 毕竟晋王成亲之规格,远超秦王,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尊重秦王。 只是朱樉在意么? 并不在意,自家亲弟弟成亲,老爹老娘偏心点,实属正常。 而且朱樉也为朱棡准备了一份极其丰厚的大礼。 “臭小子,你爹明面上给你的,的确不如老三,但娘私下里给你的那份,可不少于这份名册。” 相较于朱元璋的尴尬,马皇后倒是瞪向朱樉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棡,便是朱标也是看向了朱樉. 小老弟,你有点不厚道嗷 第108章:老朱家的欢乐多,还有大明初代战神、李景隆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韩国公是您请进宫的?” 玩闹过后,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询问道。 “咱没请。” 朱元璋闻言,摇了摇头道。 “啊?” 对此,朱棡的眼中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李善长自从致仕以后,便是赋闲在家,逢年过节,朱元璋的赏赐也是不断。 而这位不乐得清闲,今日反而是来了早朝,甚至亲自下场,支持大明变法,更是与胡惟庸划清界限。 怎么看,李善长今日的所为,都像是早有预谋,而非巧合之下。 但以这位老国公的作风,又不可能这般轻易的交出底牌。 所以,朱棡也有些拿捏不准,李善长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当下的情况,只是不利于胡惟庸,但对李善长可没有丝毫的影响。 除非,李善长已经看出胡惟庸自作聪明,又或者脱离了掌控,这才想撇清关系。 想不明白,朱棡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纵然才智如妖,可整日面对这些老狐狸,还是会觉得头疼。 毕竟这群老狐狸,从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比之朱棡还狡诈。 “咱其实也很意外。” “但先早朝一步来见了咱,并且求了一道居殿后的圣旨。” “说是老了,站不住了,让咱体恤一下。” “而咱也没多想,便是同意了。” “但这个老东西,竟然能亲自站出来,支持大明变法。” 朱元璋坐回椅子上,方才看向朱棡道。 “爹,您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韩国公便来过。” 只是一旁的朱标,脑中灵光一闪,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前段时间?”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坤宁宫。” 马皇后拍了拍朱元璋的后脑勺,方才没好气道:“他来求一道恩典,但你没同意。” “哦对对对,咱想起来了。” 经过马皇后的提醒,朱元璋也是想起来了,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道:“怪不得,善长今日会入朝下场,咱想明白了,他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闻言,朱棡又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有点懵。 “没错,善长应该就是为了你。”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于朱元璋脸上的笑意,朱棡却是皱起眉头道。 “想巴结伱。” 朱标转过头,似笑非笑道。 “别闹,那是老爷子的把兄弟,早早跟随老爷子打天下的功臣,需要巴结我这个晋王?” 对此,朱棡直接看向朱标,翻了翻白眼道。 堂堂韩国公、老相国、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太子少师的李善长,需要巴结朱棡? 这一串的官职拎出来,随便摘,李善长都是国之重臣。 毕竟位极人臣,权力已经到了臣子的顶峰,还用得上巴结朱棡? “那要是为了儿子,巴结你呢?” 马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便是道。 “儿子,李祺?” 朱棡想了下,开口道。 “嗯。” 朱标揽住朱棡的肩膀,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鳖孙想打镜静的主意!” 看向朱标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朱棡整个人差点气炸,便是喊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妹妹已经到了成婚之年,再加上李祺人品不错,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归宿。” 朱元璋看向有点生气的朱棡,反倒是摆了摆手。 “想都别想!” 对此,朱棡却是恶狠狠的看向朱元璋道。 “你总不可能拦着一辈子吧?” 马皇后又是无奈的看向朱棡道。 “那我也说过,若是镜静喜欢,儿子没任何意见,但若是镜静不喜欢,谁都别想。” 朱棡撇了撇嘴道。 临安公主,朱镜静。 朱元璋庶长女。 而虽是庶出,但却与嫡女无不同。 因为其母不仅是成穆贵妃孙氏,更是朱棡从小牵到大的妹妹。 纵然朱棡离京,前往太原就藩,也不曾忘记过临安,每逢临安生辰,朱棡都会提前备好礼物,为其庆生。 而说心里话,朱棡并不反对朱镜静与李祺在一起。 只是想起历史上李善长的下落,朱棡才不想让李祺与朱镜静成亲。 “你这孩子,至少要问过临安吧?” 面对倔强的朱棡,朱元璋也是有些无奈道。 “不用问,临安还小,再养两年,让李伯收起那点心思。” 朱棡摆了摆手,仍是拒绝道:“反正我朱家的女儿,不愁嫁。” “都已经是及笄之年了,还小?” 朱元璋没好气道。 “这才及笄之年,您老人家就迫不及待的想将临安嫁出去?”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嫁出去相夫教子,不行,绝对不行!” 话罢,朱棡毫不示弱的瞪向朱元璋。 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后世,还在上学的年纪,就得去相夫教子? 别闹,朱棡压根不可能同意。 “年纪大了,就有点不好嫁了。” 朱元璋看向炸毛的朱棡,有点头疼道。 “娘,老头说您老了。” 朱棡却是头一转,直接看向马皇后道。 “哎咱什么时候说你娘老了你别血口喷人啊” 朱元璋一听,当即有些不乐意道。 “您跟我娘差四岁,我娘二十一岁嫁给你的,那您不就再说我娘老了?”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便是开口道。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马皇后本来还不在意的神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那是乱世,咱跟你娘是患难夫妻,岂能与今日之太平天下相比?” 望向马皇后的神色,朱元璋心底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明面上,马皇后还能给朱元璋留点脸,一切以朱元璋为主。 但私下里,朱元璋可晓得这娘们有多虎,压根得罪不起。 “朱重八。” 朱棡还未开口,马皇后便是一把揪住了朱元璋的耳朵。 “哎哎哎疼疼疼,妹子轻点,轻点.” 对此,朱元璋顿时有点欲哭无泪,便是连连喊疼。 可马皇后仍然没有松手的迹象。 而望向眼前这一幕的朱家几兄弟,纷纷低下了头。 似乎这个场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陛下,圣躬安。” 被马皇后收拾完的朱元璋,便是直接来了曹国公府,李文忠也是率领一众家眷,迎了出来,躬身行礼。 “咱今日微服出巡,不必多礼。” 朱元璋看向恪守礼仪的李文忠,微微摆了摆手道:“而且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这么拘谨了。” “臣明白。” 李文忠还是有点放不开,便是拱了拱手。 “表兄。” 朱棡与朱标,还有朱樉与朱棣,也是纷纷看向李文忠行礼。 “这是家礼。” 眼见李文忠还有回礼,朱元璋顿时瞥向李文忠道。 “侄儿明白。” 李文忠这才收起手。 朱棡也是上下打量起李文忠。 这位在后世被誉为大明霍去病的美男子。 这般说吧,大明王朝最为耀眼的少年名将,洪武皇帝朱元璋外甥,与沐英并列为马皇后最喜爱的义子。 明太宗朱棣一生的偶像,大明初代战神之父。 淮西集团颜值天花板,最年轻的开过六公。 弱冠之年,两千精兵破敌军二十万。 十七岁,一战成名,震铄古今。 二十岁,镇守严州,大败张士诚,自此张士诚自是不敢窥探严州。 二十三岁,张士诚策反苗将蒋英,刺杀大将胡大海,浙东危急。 李文忠来不及请示朱元璋,便率大军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杀叛军主将,且恩威并施,保住了浙东。 好消息传来,朱元璋欣喜若狂,随即命李文忠镇守浙东,短短四年,李文忠便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了为主宰一方的封疆大吏。 洪武二年,李文忠与徐达分道北伐,擒获元王子,公主,宗室成员近万人,缴获丢失了近两百年的宋朝玉玺。 更是于茫茫人海之中,横行万里,大破北元上都。 洪武三年,这位陇西郡王李贞与曹国大长公主嫡子,因功封爵,位列开国六公之曹国公。 洪武五年,徐达镇中路,李文忠率领的东路,冯胜率西路,分别北伐! 李文忠率军出居庸关,直捣应昌方向,攻克应昌,此役中俘获了大量物资,以及北元的部分皇族,更是极大地震撼了北元朝廷。 足以得见,李文忠少年从军,戎马一生,为朱元璋之大明天下,立下了不世之功勋。 随后,一行人便是走进了曹国公府。 只是这一路上,朱棡的主意力都在李文忠身旁的小孩身上。 不错,这个孩子,正是大明初代第一战神,李景隆,也就是著名的虎父犬子典型。 不过,朱棡倒是不认同这一说法。 为什么,身为曹国公李文忠的嫡长子,纵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朱棣奉天靖难时期,李景隆率领二十万大军与耿炳文三十万大军兵合一处,这可是近乎五十万的兵马。 李景隆依旧可以调度有序,从这里便不难看出李景隆的才能。 那为什么,李景隆逢战必败? 后世有人猜测,李景隆与朱棣幼年关系极好,所以穿的是一条裤子。 拉倒吧! 十六岁的朱棣跟才七岁的李景隆,能尿到一个壶里? 别忘记了,朱棣洪武十三年就藩北平府,而那时的朱棣才二十一岁,至于李景隆才十一岁。 但一个已经是坐镇一方的藩王,一个不过还在读书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交流? 而且人家建文帝朱允炆,应该也不傻吧? 毕竟李景隆与朱棣的关系甚好,这件事应该不难查吧? 所以真的关系极好,李景隆还能统帅五十万大军? 别闹了,朱允炆连朱棣的小舅子都不放心,又怎么可能派出与朱棣关系极其好的李景隆。 所以,事实上奉天靖难之前,李景隆与朱棣,就是单纯意义上的亲戚,至于别的关系,不用想,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李景隆逢战必输? 那以朱棡目前的政治眼光来看,奉天靖难,从头到尾,都还是一场政治斗争。 这也就是为什么,奉天靖难之中,唯有忠于朱允炆的将领,能给予朱棣一些挫折的原因。 还别不信,盛庸、铁铉、平安等南军将领在抵抗朱棣的过程中表现英勇,而这些将领都是忠于建文帝朱允炆的人。 特别是平安,原为济宁卫指挥佥事平定之子,因其父早年追随朱元璋并深得器重,后战殁,平安被朱元璋收养并悉心培养。 成年后,平安承袭父职,并且一度隶属于燕王朱棣,在其麾下担任过密云指挥使、右军都督佥事等职务。 跟过朱棣,还想干死朱棣,也就大将平安了。 为什么,这位的立场,向来很简单,那就是朱元璋,那对于朱元璋钦定的储君朱允炆,自然也是忠心耿耿。 所以除了本质上的政治斗争,朱棣起兵奉天靖难以来,能让朱棣吃瘪的唯有朱允炆的核心集团。 毕竟朱允炆派出去第一位大将,名为耿炳文。 而从这里便能看出来,朱允炆极其缺乏政治头脑,并且脑子简单,甚至是被建文三傻忽悠瘸了。 什么意思? 耿炳文是谁? 朱元璋开国六公二十八侯旨意的长兴侯。 父子两代为将,都跟在朱元璋的身边混。 后期朱元璋排列功臣榜的时候,更是把耿炳文跟徐达放在了一起的一等功之列。 更别说后期,朱元璋每有大仗都把耿炳文放在军中备用。 直白点,监视主将。 蓝玉、傅友德之类的都被耿炳文盯过。 而这妥妥的开国功臣,心腹爱将,外加机要秘书。 就这样的人,朱元璋驾崩之前,不仅没有安排,也没有单独召见,更不用说托孤之类的。 所以朱允炆死心眼啊,你爷爷没召见,也没跟你说什么,你就不会自己拉拢拉拢? 难不成,以后作为皇帝,还得老朱托梦告诉你,耿炳文要重用么? 作为皇帝,这点政治眼光都没有? 这样的人物,怎么也得放在中枢参政吧? 然后,耿炳文输了,李景隆输了,朱允炆输的彻彻底底。 那现在想来,朱棣能奉天靖难成功,完全是朱允炆的功劳啊。 不管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朱允炆都是一塌糊涂,又怎么能不败? 但是现在朱棡来了大明,眼前的这个小屁孩,就得好好归拢归拢。 不能从这个李景隆开始起,战神这个词,从褒义词变成贬义词。 毕竟现在的朱棡,晋王朱棡,便是被誉为战神! “九江,有没有想舅爷。” 就在朱棡思索间,一行人也是走进了正堂,而这刚一进正堂,朱元璋便是牵过李景隆的手笑道。 “想。” 李景隆怯生生的看向朱元璋道。 “臭小子,想舅爷怎么不进宫,看看舅爷。” 闻言,朱元璋却是面色一板的看向李景隆道。 对此,李景隆的头缩了缩,不觉间流露出一丝拘谨。 “陛下,九江” 见状,李文忠则迅速将目光投向朱元璋,准备开口。 只是李文忠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朱元璋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道:“叫什么?” “舅舅。” 李文忠连忙起身。 “这才对嘛。” 朱元璋的面容略显缓和,一抹笑意隐约可见道:“这才对嘛,叫什么陛下,而且我们是一家人,更何况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如此生分。” “没错,表哥,别拘束,况且这还是你家。” 朱标将站起来的李文忠拉着坐下后,也是笑着道。 “嗯。” 李文忠轻轻点了点头,方才转头看向朱元璋笑道:“舅舅,九江最近在学兵法韬略,所以才没有进宫拜见您,您别见怪。” “孩子好学,咱怎么能怪罪?” 朱元璋白了一眼李文忠,又是揉了揉李景隆的头,笑道:“九江,好好学,未来一定要成为如你爹一般的名将,成为咱大明的中流砥柱。” “嗯嗯!” 李景隆重重点了点头,语气中更是充满了坚定与憧憬道:“九江会努力成为如表叔一般的战神,大明战神!” “咳咳.” 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的朱棡,差点被李景隆的话呛到,同时眼中也是升起一抹怪异之色。 毕竟,李景隆的确是大明战神,只是李景隆的这个大明战神,可不是褒义词,而是贬义词。 “怎么,你有意见?” 面对朱棡的突然咳嗽,朱元璋的眼睛也是瞥了过来,并且没好气道。 “九江这个年纪,学习兵法韬略,实在是太早了,不如先让他入大本堂读书,等再过两年,也不迟。” 对于朱元璋的没好气,朱棡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沉吟片刻后,方才道:“毕竟还小,正是玩闹的年纪,又怎么能真正沉下心学习?” “老三说的不错,现在毕竟是太平之世,不像乱世,朝不保夕,倒不如先让九江先玩两年。” 闻言,朱标也是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李文忠笑道:“表哥意下如何?” “臭小子,你怎么想?” 对此,李文忠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反而是看向李景隆问道。 “能去么?” 李景隆的脸上,顿时露出渴望的神情道。 “能。” 李文忠的无奈一闪而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儿子去。” 李景隆顿时开心笑道。 “明日便送九江入宫吧。” 朱元璋也是笑着道。 “好。” 李文忠轻轻点头。 “姐夫,还在休息么?” 随后,朱元璋又是沉默了一下,方才看向李文忠道。 第109章:大明唯一可以五爪龙袍的外姓,李贞。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元璋步入卧房,便是一股浓郁药味扑鼻而来。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病榻上那熟悉却又略显虚弱的身影,眼眶不禁泛起了细微的波澜,心中五味杂陈。 “姐夫。” 朱元璋缓缓来到病榻前坐下,方才轻声呼唤道。 “哎陛下。” 闻声,病榻上的老者勉强撑开眼皮,眼中透露出因年迈和病痛而显得有些浑浊的光,可还是强撑着想起身。 “姐夫,您别动了,咱就是过来看看您。” 朱元璋见状,连忙扶住了老人微微颤抖的手,动作轻缓地帮老人调整姿势,更是亲手取过柔软的靠垫,垫在老人背后,确保老人能舒适地倚靠。 “也别叫陛下了,还像以前一样,叫咱重八。” 待老人依靠好以后,朱元璋方才继续开口道。 声音不同于往日的中气十足,反而是柔和了许多,彷佛就怕惊到了眼前的老者。 而这普天之下,能让朱元璋这般的,除了眼前的老人,便再也找寻不出一个人来。 毕竟以朱元璋的性子,有时候即便是面对马皇后,也敢大吼大叫,可对于眼前的老人,朱元璋一心,唯有敬重。 这便是李文忠之父,李贞。 洪武元年,拜驸马都尉、镇国上将军,封为恩亲侯。 洪武三年,拜特进荣禄大夫、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右柱国,封为曹国公。 也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亲二姐夫。 这般说吧,若是没有李贞,就没有后来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朱元璋穷苦出身,穷到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到后来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开朝国君,那硕大的江山完完全全是靠自己打下来的,真可谓是“开局一只碗,装备全靠打”。 而李贞对于朱元璋而言,不仅仅是一个亲人的存在,更多的像是一个人生中的贵人。 因为李贞在当时还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富贵之人,后来娶了朱元璋的二姐朱佛女,也没有因为朱家家境潦倒而苛待自己的妻子。 相反,李贞还时常接济自己的岳父一家,有时可能是一些银钱,有时可能是一些粮食。 特别是小时候的朱元璋,因为一顿饭食和人争夺打架之时,李贞总能在该出现时出现。 再者,便是犹如神兵天降的李文忠,为大明江山的鼎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所以,若是没有李贞,今日之大明开国皇帝,那年的朱重八,早就饿死于乡野,又何来今日之荣光。 “礼不可废。” 李贞长出一口气后,方才轻声道。 “自家血亲,何来礼不可废。” 朱元璋倒是一边为李贞抚背,一边复杂的开口道。 “你终究是皇帝了。” 李贞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笑道。 “可还是您的弟弟。”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咱不想听陛下,咱想听的是重八。” 这天底下,能喊朱重八的人,除了马皇后,便只有李贞可以。 也唯有这两人喊重八,朱元璋才会不生气。 “你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倔。” 李贞望向有些倔强的朱元璋,又是无奈的笑道。 “要是不倔,何来今日?”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份倔强,倒是让朱棡上了一课,所以朱元璋的性子,真的有变化,也不似往日那般倔强。 “这年头,能喊咱爹孩子的,就剩下姑父了。” 站在门口的朱棡,瞥向身旁的朱标笑道。 “长兄为父,况且还是从小就爱咱爹的姑父,称一句孩子,不为过。”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慨之色,方才点头道。 毕竟不管朱元璋多大,在李贞面前也还是个孩子,而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 “太子殿下。” 就是此时,王景弘一阵小跑的来到卧房的门口,看向朱标喘着粗气,躬身道。 “嗯?” 朱标转过头,看向王景弘。 “太子殿下,皇爷吩咐,让您将这个盒子送进去。” 王景弘又是招了招手,身边的小太监低头将盒子呈上,方才道。 “嗯。” 朱标接过盒子,便是走进了卧房。 “盒子里装的什么?” 眼见朱标走进了卧房,朱棡方才看向王景弘低声询问道。 “龙袍。” 王景弘吞了吞口水,便是道。 “龙袍?” 此言一出,朱棡顿时皱起眉头,但顷刻间,便是舒展了开来。 洪武三年,朱元璋便特许李贞“敕免常朝”,“赞拜不名”。 甚至被允准可以穿五爪金龙的龙袍。 但李贞一向节俭朴素,虽然没有拒绝朱元璋的好意,但也从未传过龙袍。 毕竟李贞自己都说“衣冠焜燿于三世,恩泽滂沛于一门,揆今食禄之家未有过于臣者。” 而李贞对骤然而来的富贵,常不自安。 便道:“一旦富贵而忘贫贱,君子不为也。” 所以平时李贞穿衣服仅求适体,不求华丽,所食饭菜唯取适口,不求奢侈。 即便是朱元璋常常送给李贞衣服,但李贞穿坏了的一定要缝补好再穿。 还有李贞经常向子孙恳切地叙说那些他还是一个普通农民时的情况。 在朱元璋仅剩的亲属之中,李贞年最长,他认为应该给子孙们做个榜样。 更是道:“今上方以勤俭化天下,吾为戚里之长,苟为奢靡,何以劝率家人!” “不行,绝对不行,咱不能穿。” 就在朱棡思索间,卧房内李贞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言辞之间,满是拒绝之意。 “姐夫,这不是咱的恩典,咱是真想瞧瞧。” 对此,朱元璋无奈的声音响起。 一个哄着穿龙袍,一个抵死不穿,像极了两位老人之间的极限拉扯。 “这只有皇帝可以穿,咱不能,咱绝不穿。” 李贞坚实的声音,又是响起。 卧房之中,朱元璋看向双眼警惕的李贞,脸上也是泛起苦笑之色。 “姑父。” “那若是侄儿成亲,想请您纳彩,您穿么?” 就在这僵持之时,朱棡也是踏进卧房,看向李贞笑道。 “棡儿?” 李贞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方才询问道。 “嗯,侄儿拜见姑父。”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与朱樉、朱棣齐齐躬身行礼。 “你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 见状,李贞又是连忙摆了摆手,同时眼中泛起喜色道。 洪武六年,朱棡离开京师,李贞自然也知晓。 为此,李贞还亲自去往过皇宫,劝诫过朱元璋。 毕竟那时的朱棡还小。 “侄儿回京以后,政务繁忙,还未曾来拜见姑父,此乃侄儿之过。” 李贞脸上的喜色泛起,朱棡倒是升起一抹愧色,便又是躬身道。 生为子侄,回京几乎几乎一年的光景,竟然未曾来过曹国公,确实不该。 “姐夫,别怪老三,要怪就怪咱。” “咱惹了点烂摊子,需要儿子帮忙收拾,就连亲事都耽搁了许久。” 见状,朱元璋又是连忙看向李贞开口道。 但这不是为朱棡开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毕竟这次要不是马皇后不松口,朱棡恐怕是到明年都不能成亲。 “为国分忧,咱怎么会怪罪。” 李贞摆了摆手,脸上满是欣慰笑道:“伱的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咱也很开心。” “也是您的孩子。” 对此,朱元璋又是摇了摇头道。 “对对,咱的孩子。” 李贞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糊涂的脑门,脸上又是笑容遍布道:“是哪家的姑娘?” “谢家。” “当初跟随咱的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今年也封侯了,永平侯。” “而这谢家里的丫头,跟咱们家老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苦等咱们家老三几年,是个好孩子。” 朱元璋想都没想,便是看向李贞笑道。 “那的确不能辜负了人家。” 李贞闻言,也是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道。 “所以侄儿想请姑父为侄儿纳采。” 对此,朱棡又是笑着出声道。 “好。” 李贞想都没想,便是同意了下来。 “谢姑父。” 朱棡又是微微躬身。 “可这龙袍就非得穿么?” 只是李贞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迟疑,方才道。 “这是自然。” “如此,也能彰显咱皇室对于老三成亲的重视。” 朱元璋又是拉起李贞的手笑道。 “罢了,咱也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更是没几年活头了。” “而且,还是为了自家的孩子,那便僭越一次吧。” 李贞轻叹一口气后,脸上又是重新挂起笑容道。 “您穿,永远都不是僭越。” 朱元璋拍了拍李贞的手,正色道。 “重八,咱什么时候去永平侯府?” 李贞妄想朱元璋真挚的目光,心底也是泛起一阵暖意,便是开口问道。 “明日便是吉日。” 朱元璋从怀中掏出庚帖,放在了李贞的床头道:“这是老三的生辰八字帖,还有明日送往永平侯府的礼品,咱都已经让人送过来了。” “那咱明日便去永平侯府,将姻亲定下来。” 李贞拿起那本生辰八字帖,翻了翻,这才笑道。 “侄儿谢过姑父。” 朱棡又是微微躬身。 “何必言谢,这不外道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而且还是你成亲,姑父很开心。” 李贞白了一眼朱棡,又是颇为感慨的笑道:“啊这一转眼,昔日的孩子都长大了,也都要成亲了,朱家能兴旺啊。” 对此,朱棡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姐夫,只要朱家在,李家便在。” “即便是后世儿孙谋反,咱也会立下祖训,为李家留下一条血脉,且安享富贵。” “当然啊,咱说的不是文忠与九江,而是以后的事情。” “这兴旺啊,也不仅是朱家。” 朱元璋又是拍了拍自家老姐夫的手,眼中满是敬重之色。 此言一出,基本上就是给了李家一条护身符,而只要大明不灭,李家便与朱家共存,且永享富贵。 毕竟这条祖训,不会涉及皇帝本身的利益,无非就是一条恩泽,所以几乎没有皇帝敢违背。 “叩谢陛下圣恩!” 卧房之中的李文忠,连忙拉着身旁的李景隆跪下叩首,眼中更满是激动之色。 所谓种善因,得善果,而这便是李贞种下的因,方才能结出来的果。 “这里,没有陛下。” 朱元璋转过头,撇了一眼李文忠道。 “谢舅父!” “谢舅爷。” 声音响起,李文忠与李景隆也是连忙改口。 “重八,谢谢你。” 李贞的眼眸一红,便也是道。 “姐夫,言重了。” 朱元璋仍是笑着摇了摇头。 “表哥,爹还没用膳,让你府上做点吃食,咱们喝几盅。” 朱标扶起李文忠,便是笑道。 “对对对,咱陪咱姐夫喝点。” 朱元璋的眼前又是一亮,但随即,又是转过头,看了看李贞,便又是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喝点茶吧。” 对于李贞的身子,朱元璋一直都挺担忧,所以还是别喝酒了,毕竟喝酒伤身,这才想以茶代酒。 毕竟他们兄弟还能坐在一起,就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 “怎么,觉得咱喝不了酒?” 李贞却是眉头一皱,看向朱元璋道。 “少喝点。”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 “今天开心,怎么都得喝两盅。” 对此,李贞直接摆了摆手,便是看向李文忠道:“文忠,去将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 “好。” 李文忠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李贞也有自己的固执,对于这一点,李文忠也明白,所以这顿酒,必须要喝。 “别了。” 朱棡却是一把拉住李文忠,随后看向身边的朱棣道:“你亲自跑一趟,去我府上拿几坛我这珍藏的药酒。” “好。” 朱棣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后,便又是看向朱元璋与李贞拱了拱手,便是离开了卧房。 “爹,我在太原时,专门找人酿的药酒,邓镇回京师时,全部给我带了回来,都是密封珍藏的上品。” “所以喝点,对于身体大有益处,倒是可以让姑父尝尝。” 朱棡又是转头看向朱元璋与李贞,轻声笑道:“只是不能贪杯,毕竟药酒也是酒,多喝无益。” “臭小子,有心了。” 朱元璋满意的看向朱棡点了点头。 “对了,王景弘。” “你也跑一趟,除了药酒,还有几坛子好酒,也都搬过来。” 闻言,朱棡又是拍了拍脑门,便是看向一旁候着的王景弘道:“这可都是孤在太原酿造的好酒。” “遵命。” 话罢,王景弘便是躬身退出了卧房。 第110章:道理咱都明白,但粮食从哪里来?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宴上,朱标饮下一盏后,霎时面色泛起了红晕,更是不由的轻咳两声,显然低估了这酒的烈性。 “咳咳.老三,这酒为何这般烈?” 随后,朱标便是转头看向身边的朱棡,出声问道。 “蒸馏过。” 朱棡倒是不同于朱标猛饮,反而是轻轻抿了一口后,方才道。 “蒸馏?不对,你这酒比起烧酒更烈,更香。” 朱标闻言,又是回味了一下后,方才摇了摇头道。 “技艺不同,而且是秘方,概不外传。”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 古代,即便是宋朝发明出了蒸馏器皿,但也因为时代的限制,无法达到现代的提纯水准。 那酒业即便是再成熟,也无法与现代工艺相提并论。 那酒的度数自然也不可能有多高。 所以朱棡便是自蒸馏器皿上,下足了功夫。 还有就是酿酒的技艺,也是改进了许多。 因此,即便是达不到后世的高度酒,也比眼前这个时代的酒的度数要高。 而且起初朱棡改良蒸馏器皿,并不是为了酿造出高度烈酒,而是为了弄出酒精。 毕竟朱棡征伐草原,那必然会有将士伤亡。 但因为时代的局限性,缺乏后世抗生素和无菌技术。 遏制伤口发脓主要依靠一些传统方法和自然疗法。 但这些方法效果有限,所以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所以朱棡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伤亡,便是专心研究出了酒精,借此为伤口消毒,以防止伤口化脓腐烂。 朱元璋饮下一盏后,也是眼前一亮,便当即看向朱棡道:“爹都不能讲?” “您要是想喝,儿子管够。” 对此,朱棡轻笑一声后,方才看向朱元璋道。 “这酒?你该不会又想用来卖银子吧?” 闻言,朱元璋却是眉头一皱,挑眉思索道。 “您猜的不错,我的确想拿来卖。” 朱棡脸上笑容依旧道。 超越这个时代的酒,必将会引起士绅豪强的注意,那这个酒,便能极快的席卷应天府,甚至整座天下。 当然,太原就不必了,因为这种酒,在太原十分常见,就连年收入高一点的百姓,都买得起。 毕竟这个酒,不管是从酿造工艺,还是酿酒材料,朱棡选用的都是上品,所以价格不低,方才对得起这个酒。 但这也是因为太原富裕,百姓们才会有多余的银子,用来买酒。 而若是推向整座天下,估计也只有当地的士绅豪强买得起。 可朱棡要赚的就是士绅豪强的银子。 “不错,若你所酿造的酒,都有眼前之酒的醇厚,必然会引起士绅豪强的注意,从而大卖。” “但伱有没有想过,此酒一出世,你就相当于断了很多百姓的生计。” “毕竟没有人酿出的酒,能与你的酒相比较,那还有谁会去酿酒?” “而要是没有了酿酒的商贾,这些百姓的生计,又该如何解决?” “还有,你这酒若是推向天下,必然会招人眼红,毕竟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对此,朱元璋又是沉吟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当今天下,仍然处于百废待兴之中,毕竟元末乱世以后,百姓连饭都吃不起,又哪里来的银子买酒? 而真正能喝得起酒的,唯有士绅豪强,上层权贵。 那朱棡酿造的酒一出世,往日所有的美酒,都将沦为糟糠。 那不仅会招人记恨,更是会断了许多百姓的生路。 可以这般说吧,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垄断了市场,必然引起民怨沸腾。 “我买啊,他们酿造的酒,我都可以买过来,当然,不能坐地起价。” 朱棡轻轻晃动手指,又是意味深长的笑道。 “买过来?” 朱元璋疑惑的看向朱棡,不解的问道:“买过来干嘛?” “山人自有妙计。” 朱棡的嘴角,依旧勾起神秘的笑容。 “你要是不想咱揍你,你就跟咱说人话。” 朱元璋看向有些欠揍的朱棡,顿时咬了咬牙道。 他们家老三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有时候真的气的人想弄死他。 但谁让这是自家儿子,而且还是自己惯出来的,那还是忍忍吧。 “酿酒的工艺,其实都差不多,但唯独蒸馏提纯的方法,还有器皿的不同,才能酿造出我们今日所喝的酒。”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酿出的酒要比他们酿出的酒,更为的醇厚劲烈,刚猛霸道。” “但民间所酿造的酒,我完全可以收回来,进行二次蒸馏提纯。” “这样一来,依靠酿酒生存的百姓,也不会因此断送生计。” 朱棡看上有点气急败坏的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的道。 “二次蒸馏提纯,还能喝?” “你别忘了,这些酒本就经过了蒸馏提纯,那即便是再次蒸馏提纯,也不会有多好。” 一旁的朱标倒是直接摇了摇头。 经过宋朝,有了蒸馏器皿以后,这对于酒业,可以说是引起了质变。 那既然蒸馏过的酒,可以让酒更加的醇厚劲烈,自然也会有人想过,将酒多次蒸馏,从而得到酒之精华。 让酒变得更加的醇厚敬烈,刚猛霸道。 那自然是想过,但可惜根本无法实现。 为什么? 一来,蒸馏技术处于初适应阶段,且主要用于生产烧酒,也就是蒸馏酒。 虽然理论上,可以通过多次蒸馏,从而提高酒的浓度。 但事实上,由于技术水平和工艺的限制,根本无法实现。 二来,市场需求不同,宋朝的文人墨客,追求高雅的文化享受,而非单纯的追求酒的浓度。 所以他们更加偏向于特定风味的酒。 就比如诗词歌赋中常提到的“浊酒”、“绿蚁新醅酒”等,反映了一种对酒色、香、味的综合追求,而非单纯的烈酒。 那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细致的研究,从而提高酒业的工艺与技术。 “我收回这些酒,并不是用来饮用。” “而是因为蒸馏器皿与蒸馏技术的不同,从而提取出酒之精华。” “我将其称为酒精。” “可若是自己来酿造,那这其中投入的人工、成本太大,时间太长,根本不值得。” “所以倒不如从民间买酒,从而进行二次提纯加工,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得到很多酒精。” “同时,也不会断了酒匠们的生计。” 对于朱标的疑问,朱棡想都没想,便是解释道:“毕竟我的太原,就是这么干的。” “酒精?” 朱元璋与朱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又是齐齐看向朱棡道:“这是什么酒?” 毕竟酒之精华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逼格,一听就是好酒。 但是很可惜,这种酒精 “它是酒,但也不是酒,因为不能用来喝。” 朱棡摇了摇头道。 “不能用来喝?” 不仅是朱元璋与朱标迷糊了,就连一旁的李文忠、李贞也都迷糊了。 说了半天不能喝,那提纯出来有个毛用? 毕竟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面,酒这个东西从诞生起,就是用来喝的。 而除此之外,酒没有任何作用。 “可以用来治伤。” 面对众人的疑惑,朱棡这才缓缓出口道。 “治伤?” “我曾经读过药王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药方”,其中便是提到过,用酒来清洗伤口,可以促使伤口的愈合,和遏制伤口的腐烂。” “但若是效果真的不错,这方法早就普及开来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对此,包括朱元璋在内,都还是一脸的迷惑,唯有朱标一人皱眉,并且开口道:“毕竟酒虽然珍贵,但也比不得将士的生命。” 朱标也算是博学多才,对于各种古籍,均有涉猎。 而且身为大明之太子,每每巡视军营,看见那些因为伤口发脓腐烂而死的将士,都是心痛不已。 所以朱标也想找出遏制伤口发脓腐烂的办法,但可惜终究是有所求而不可得。 毕竟自古以来,就没有任何绝对的办法,可以遏制伤口流脓腐烂。 “对于这一点上,我跟孙思邈的看法相同,也就是用酒来遏制伤口腐烂。” “只是我所说的酒,与孙思邈的不同。” “因为其浓度不够,根本无法起到抑制杀毒的作用。” “所以为此,我将酒按照我的工艺,多次蒸馏提纯,然后按照设想的比例勾兑,从而得到酒精。” “但也因为酒的浓度到达了顶点,所以这种酒不能喝,只能用于伤口消毒。” “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经过多次的试验,酒精的技术和工艺,已经得到了绝对的提升。” 朱棡思索了一下,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太原的兵马,已经用过了这种酒精,且效果极佳?” 朱元璋也是听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是开口道。 言语之间,更是闪过一抹焦急之色。 甚至是李文忠的脸上都升起了一抹变化。 毕竟这酒精弱是真的有用,完全可以杜绝不必要的伤亡,那这对于大明的将士,就算是有了极大的保障。 “自然是用过,而且效果极佳。” 朱棡笑着点了点头道。 朱棡所处太原,经过朱棡的改革壮大,还有对于草原的征战,兵马已达二十万之巨,且遍布山西。 所以为了这二十万人马,朱棡都得极其慎重,不敢马虎大意。 而这酒精看似简单,实则难度很大,特别是在这限制颇多的古代,想要调配出完美的酒精。 必须要经过严格把控,精细到每一个环节,方才能调配出完美的酒精。 “那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朱元璋听完以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便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 要是朱棡早早的拿出来,大明对外征战,就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朱棡自己也说了,酒精的技术和工艺,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所以也难怪朱元璋会生气。 “我回京师才多久,而且又没有仗要打,一时半会儿的,我怎么能想得起来?” “而且那个时候我人在草原,仗打的都没边子了,哪有空将这件事报给您?” “再者说来,前几年,不一直都是我顶在最前面?” “要不然您以为北元真能这么安分?” 对于朱元璋的生气,朱棡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洪武七年以来,朱棡与扩廓帖睦尔对决于草原,所以朝廷与草原一直没起什么冲突。 而朱棡也是一直压制草原,使其不能踏过长城一步,那即便是没有酒精,也无伤大雅。 闻言,朱元璋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他还以为那时候,朱棡还是因为与他赌气,这才不肯拿出酒精。 现在看来,是他朱元璋有点小心眼儿了。 不过老朱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轻易认错? “放宽您的心,你儿子还没那么小心眼。” “所以我准备成立酒司衙门,专门用来生产酒精,为我大明的将士提供一份保障。” “而且这酒精的配方,只能掌控于朝廷的手中,不能流传出去。” “因为我们也要对以后的对外贸易做准备,毕竟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拒绝酒精。” 朱棡的声音又是响起。 酒精在古代绝对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所以一旦面世,就必然不会被忽视。 毕竟有人才有国,有国才有兵,有兵才能守国。 对于这一点,即便是番邦小国,应该也都明白。 “没错,酒精可以抑制伤口的腐烂流脓,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 “但他又无法与粮食兵器相提并论,因为它只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所以一场战役的输赢,根本不是酒精可以决定的。” “那我们便可以通过酒精来获利,毕竟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中,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这样一来,我大明就可以迅速的发展壮大,所付出的也只是酒精。”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光亮,随后点头道。 “没错,还是老大的脑子够使。” 朱棡当即竖起大拇指道。 “可酿酒的粮食哪里来?” 只是坐在一旁的朱元璋,又是皱眉道。 众所周知,酒等于粮食,粮食等于酒。 如果全国的粮食都用来酿酒,百姓吃什么喝什么? 所以对外开启大型贸易,根本行不通。 毕竟农耕社会的基础。就在于农耕。 百姓还是讲究以食为天,只有多余的粮食,才会用来酿酒售卖。 总不可能本末倒置吧? 那就不是加速大明的繁荣了,而是加速大明的毁灭。 第111章:一门五王爵,大明独一份的殊荣,可惜.....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 “爹,你该不会真想用酒精,换取一堆毫无价值的银子吧?” 朱棡瞥过头,看向朱元璋道。 如果是近代,银子的价值很大。 毕竟银子作为一种贵金属,因其独特的物理和化学性质,在工业领域有着广泛的用途。 可以说是涉及各大行业,而朱棡知晓的用途,就是银的抗菌特性。 使得它在医疗器械、抗菌纺织品、水净化系统和创伤护理产品中得到应用。 因为,银离子能有效抑制细菌生长,减少感染风险。 但现在是在明朝,那其工业水准与技术,根本不能与后世相提并论。 所以在古代,银子的作用,并不是很广泛。 一:货币,这是一个国家的财政基础,也可以誉为国之命脉。 二:饰品与器皿,制作精美装饰和生活用品,用来象征身份的尊贵。 三:杀菌,说白了也就是保鲜,古代人们会将银片放入储存食物和饮料的容器中,以减缓腐败过程,保持水质纯净。 四:医用,还是那句话,别小看了古人,虽然受制于时代的局限,但他们也明白银的作用。 五:权力,有句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足以得见,这其中的魅力。 而对于君王来说,金银铜都是用来维稳巩固皇权的手段。 所以,金银可以作为流通货币,但绝对不能作为唯一。 贸易的互利性,就是相互得利。 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便是商品在交易的同时,每一方都想赚的更多。 就拿酒精来说吧,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可以保障将士的性命,那对于没有的国家来说,绝对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 所以,就如前提所言,作为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么,大明完全可以坐地起价,毕竟你不想要,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要。 那金银就成了交易的附属品,而最重要的就是获得资源。 当然,我们也可以一点一点的累积金银,从而慢慢掌控贸易市场,获得定价权。 毕竟在古代,历经成百上千年,金银铜作为交易的主流货币,已经是深入人心。 而获取了定价权,就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 但这也是一柄双刃剑,毕竟一个不慎,就会造成市场扭曲,引起贸易冲突。 可是真的用担心么? 眼下的这个时代,甚至包括后世,还不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有道理。 那只要大明的拳头够硬,强到让这座世界胆寒,而且做到遥遥领先,那他们只会敬畏。 这便是手中有剑,横行无忌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以物易物。” 朱元璋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以物易物,那以酒精的作用,所有的付出,都会迎来巨大的收益,甚至乘以百倍千倍。 毕竟这是完全掌控于大明的手中。 “可要是诸国联合,逼迫我大明就范,我们又该如何?” 坐在一旁一直都未曾说话的李文忠,却在此时开口道。 而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过高的要价,肯定会引起不满。 那要是诸国联合一起向大明施压。 那即便是倾尽大明之力,也不能招架住诸国施压。 “畏首畏尾,什么都做不成。” “当下是用于强国,而即便是他们明白,又能如何?” “只要我大明拥有绝对的实力,那掀了这张桌子,也未尝不可。” 朱刚倒是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而且在这个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国,能强得过大明。” 顿了顿,朱棡又是抬起头,笑着出声道:“而论大规模战役,谁能比得上爹手中的那些精兵强将?” “再者,我大明的火器领先于世界,而且只要不断的改进,终有一日,万国都要臣服在我大明的铁蹄之下。” 话罢,朱棡又是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一股极其自信的锋芒。 早在宋朝发明了火药,中原就已经开始广泛运用火药。 且不说前朝的火器,便是大明开国之初,元朝末年,就就已经开始大批量的使用。 而这些火器分为两大类,手铳和碗口铳。 手铳:形体细长,重量较轻,适合单兵携带使用。 碗口铳:口径较大,体积更庞大,常用于攻城或防守时发射大石弹或其他重物,尤其在水上作战中发挥作用。 在军事配备上,朱元璋也是大力的改革发展,明确规定了军队中火器的配备比例,如“凡军一百户,铳十”。 什么意思?就是一百户便要配备十支火铳。 这意味着火器在军队中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十,足以得见,火器在军中的重要性。 而且在朱元璋统一天下的过程之中,火器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不管是对决陈友谅,还是对决张士诚,又或者是暴元,或者其他割据势力,火器也发挥出了关键的作用。 对了,碗口铳便是火炮的前身,尽管这些火炮多为短身管类型,使用铸铁或铜等材料制造。 无法与后来的红夷大炮等西式火炮相比,在技术上较为原始,但它们标志着明朝在火炮技术上的起步和发展。 所以在此基础上,只要继续发展火器,改进火器,大明位列世界之巅,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伱说的容易,但改进哪有那么简单。” 闻言,朱元璋倒是叹了口气道。 尽管火器制造技术有所进步,如铜火铳的制造达到鼎盛,结构更加合理。 但受限于冶金技术和火药配方,火器的射击精度和可靠性并不高。 火药燃烧不完全、膛压不稳定等因素都会影响射击的准确性。 还有就是耐久性不强,极其容易炸膛。 不过想想也对,火器需要保养,但以明朝现在的水准,根本无法做到有效保养。 “你是不是已经改进好了?” 相较于朱元璋的叹气,朱标倒是转过身,看向朱棡询问道。 因为朱标太了解他们家朱棡了,而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朱棡绝对不会说出来。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原在改进火器上面,朱棡已经下了极大的功夫,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咱俩不愧是亲兄弟。” 朱棡一把揽住朱标的肩膀,便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不仅改良了火器,而且已经大规模配备,我更是以此组建了神机营。” “是一支完全配备了火器的军队。” “其中拥有七千步兵,二千骑兵,配备改良以后的火铳,我将其分为步铳、手铳。” “一千炮兵,配备了改良以后的碗口铳,我将其称为洪武大炮。” “而经过改良的火炮和火铳,虽然仍有炸膛的风险,但比起之前的火器,这点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便是我手中的王牌,也是我纵横草原不败的底牌。” “毕竟大规模的战役下,人数在火器面前起不到任何优势,甚至都可以不用兵法,完全以火力压倒对方。” 朱棡的话音落下,众人脸上的表情又是瞬间凝固。 看向眼前的朱棡,眼中更是充满震惊之色。 他们原本就知道朱棡很妖孽,但没想到是这般妖孽。 完全称得上当世全才。 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拦得住朱棡。 这更是让朱家的其余几兄弟,感到了一抹自卑。 谁让自家兄弟太耀眼,与之相比,他们不过淤泥。 “既生樉,何生棡啊。” 良久以后,朱樉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声音落下,无数白眼升起,都觉得朱樉挺不要脸的。 而望向众人的白眼,朱樉的老脸也是一红,的确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 毕竟即便是将朱棡比喻为诸葛亮,你朱樉也不可能是周瑜。 对了,这句话出自一本书中,而这本书分为十二卷。 名为,三国演义,写的是东汉末年,群雄乱世,逐鹿中原,三家归晋的故事。 而这本书一面世,便是瞬间风靡京师。 至于这本书的作者,后世之人都晓得,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罗贯中。 出生于元朝末年,逝世于建文二年。 至于为何能风靡京师,还是因为朱棡的缘故,也就是幕后推了罗贯中一把,三国演义才能于洪武年大放光彩。 才能被众人所熟知,就连不爱读书的秦王朱樉也知道其故事情节,读到深处,爱不释手。 这才能说出这句既生樉,何生棡。 “那咱什么时候能见见你这个神机营?” 随后,朱元璋又是一脸期待的看向朱棡道。 “等我大婚结束以后,我们便去太原走走吧。” “毕竟哪怕是信中写的再详细,但也总比不过亲眼所见。” “而且有些细节,他们也不明白,所以根本写不出来。” “至于改良火铳,太原直至今日,也还在投入发展改进之中。” “但我可以将其调来京师,成立专门的火器院,用来研发与改进火器。” “毕竟我已经将种子种下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开花结果,那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们可以成功。” 朱棡想了想,这才看向朱元璋笑道:“当然,我会让他们来的时候带上改良好的火铳与火炮,这样一来,您对于火铳与火炮的威力,会更直观。” “好。” 朱元璋几乎没有犹豫,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王朝尊严,就在剑锋之上,手中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两码事。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对于火器的改良和研发,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可只要能用于强国,朱元璋也愿意。 毕竟底层出生的朱元璋,开局一个碗,装备全靠打,所以他可太明白火器对于大明的重要性。 “那只要我们有强大的火器配备,以绝对的火力压制,纵然与万国为敌,掀起滔天巨浪,他们又能奈我何?”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便是道。 “不全对。” 朱棡微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朱标有些不解的看向朱棡。 “强大的火器配备,是让我们拥有掀桌子的底气。” “但大明要做的事情,是以全方面碾压之姿态,让这世上的诸国,永远都追不上大明的步伐。” “直至宝剑开刃,剑锋席卷天下,以此鼎定我中原称霸世界之势。” 朱棡又是揽过朱标的肩膀,方才笑道。 “我明白了。” 对此,朱标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大明,的确是在进行全方面的发展,以求打下坚实的基础。 毕竟吞并天下,绝不仅仅是这脱口而出的四个字,而是一场长达数年的谋划,才有极小的可能成功。 “五龙同朝,当真是恐怖如斯。” 宴上,再未曾开过口的李文忠,望向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默默的闪过这个念头。 朱元璋乃天下真龙,这是事实。 朱标国之储君,乃为幼龙,这也是事实。 晋王朱棡志在天下,未来必定有所作为,恐怕不输朱元璋,所以自然也是龙。 至于秦王朱樉,燕王朱棣,李文舟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 他绝对不会看错人,这两位日后也绝对不凡,再加上这几兄弟的感情之深厚,所以誉为龙,绝不为过。 那只要他们不自相残杀,绝对能鼎定大明千年的光景。 随后,李文忠又是看向眼中泛起崇拜之色的李景隆,心中更是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都要将儿子教导成才,以求李家后世香火不灭永昌。 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元璋才有些不舍得,告别了李贞,踏上了返回皇宫的车辇。 但即便是在路上,朱元璋也仍是看向朱棡几兄弟道:“有时间,就多去看看你们姑父。”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长长叹了口气道:“毕竟这看一眼,就少一点。” “儿子明白。” 他们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也是齐齐点了点头道。 人活七十古来稀,这已经是十分罕见之事,特别是在古代,这已经是长寿了。 再加上李贞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还能再撑几年? 而即便是朱标他们不知道,朱棡这个通晓明史的人,岂能不知? 洪武十一年,曹国公李贞去世,时年七十六岁,朱元璋追封其陇西郡王,谥号恭献,追赠“三世皆为王爵。” 就是李贞往上刨三代,都被朱元璋追封了王爵。 其曾祖父李五二,中奉大夫,陇西王。 其祖父李六二,资善大夫,岐阳王。 其父亲李富(李七三),荣禄大夫,陇西王。 其妻子朱佛女,孝亲公主,曹国大长公主。 再加上其子李文忠,死后也被追封为了岐阳王,谥号武靖。 可以说是一门五王爵,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但可惜,李景隆不争气,要不然一门六王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112章:江夏侯周德兴、已故诚意伯刘基均涉案其中.....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回了皇宫以后,朱元璋就直接回了坤宁宫,至于今日的政务,全部都交给了朱棡与朱标。 用朱元璋的话来说,从今日起,由太子监国,晋王辅佐政务。 那他这个当皇帝的,自然要放权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干。 对此,朱棡两兄弟虽然无奈,但也拿老头没办法,只能绕道来了御书房。 而面对专心处理政务的朱标,朱棡则是悠闲的躺在御书房的院子里,看向天空中的繁星,眼中闪过一抹感慨。 但其实更多的是复杂,毕竟等古代的繁文缛节完毕以后,朱棡就要成亲,而成亲,就意味着有后。 这让朱棡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隐隐间,还有一抹期待。 “在想什么?” 朱樉刚一踏进御书房的大门,便是瞧见了躺在院子中的朱棡,还有朱刚嘴角泛起的那一抹笑容,顿时好奇道。 “说了你也不明白。” 朱棡回过神,摆了摆手道。 “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 朱樉翻了翻白眼道。 “就是因为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说了你也不明白。” 朱棡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 “原来伱也有发愁的时候。” 对此,朱樉倒是调侃的笑道。 一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发愁,可这世上竟然还有事能拦得住朱棡,这倒还真的挺罕见。 “不是发愁。” 闻言,朱棡又是摇了摇头。 “那就别想了,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明日早朝以后,我陪你去大相国寺祈福。” 朱樉无奈的看了一眼朱棡,便是伸出手,直接将朱棡拉了起来道。 “不去。”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拒绝道。 “别耍小性子,成亲是大事,怎么也得去求个好兆头。” 朱樉又是伸出手,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怎么?只有佛祖保佑,我才能成亲?” 朱棡依旧撇了撇嘴道。 朱元璋是穷苦出身,还没发迹之前,什么都干过,特别是和尚。 所以在此以后,凡是老朱家的儿孙,只要遇上寺庙,就都得进去拜一拜。 特别是京师的大相国寺,即便是再不情愿,皇子也必须每年去一趟。 更何况,朱棡几兄弟又是嫡子,马皇后又是个爱礼佛的主,所以这大相国寺,去的是更勤快了。 以前朱棡还在京师的时候,也会时常陪马皇后去大相国寺。 只是后来去了太原,直至回京师以前,朱棡都再也没有踏进过寺庙,更别说拜佛了。 “娘的面子总得给吧,该去一趟,就去一趟,别老是让咱娘絮叨。” 朱樉却仍是苦口婆心道。 “嗯。” 见状,朱棡也只能点点头同意。 毕竟,在老朱家,你能拗得过朱元璋,那很正常,但你一定拗不过马皇后。 这也足以得见,马皇后的家庭帝位,有多么的豪横。 “今天的政务,还没处理完?” 随后,朱樉又是看向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皱了皱眉道。 “哪有那么快,才刚回来,估计处理完,最快也得一个时辰,而且看这情况,至少两个时辰打底。” 朱棡想都没想道。 “这当皇帝,可真够累的。” 闻言,朱樉又是忍不住吐槽道。 而这些话,自然也都是传进了朱标的耳朵里,毕竟只有一墙之隔。 对此,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怨念,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白眼狼,都不知道进来帮帮他? 而且还在外面说风凉话,真是白疼这两个小混账了。 “对了,你在江南待了这么久,那件案子有眉目了么?” 话罢,朱棡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侍卫,便是伸出手指了指,并且向朱樉微微摇头示意。 用案子这两个字代替,以免隔墙有耳,走漏风声。 “嗯,过几日,我带个人过来,你一问便能知晓,而此间涉案之广,简直是骇人听闻。” 说话间,朱樉又是看了一眼四周,方才凑到朱棡的耳边,低声道:“江夏侯周德兴,已故诚意伯刘伯温,均是涉案其中。” “诚意伯,我能想明白,毕竟他也做过元朝的官,所以为了自身利益,无可厚非。” “但这江夏侯可是咱们家老爷子的同乡,少年好友,而且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会掺和进来?” 对此,朱棡也是皱起眉头,低声道。 江夏侯周德兴,是朱元璋的少年好友。 元至正十三年六月,朱元璋回乡募兵,周德兴便是在这时投靠了朱元璋,同年随军攻克滁州、和州。 深受朱元璋的信赖,也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所以周德兴怎么会参与进谋害小明王的案子当中? “你还记不记得,江夏侯与淮西勋贵之间走的并不近,甚至是有点远。” 朱樉并未回答朱棡的问题,反而是看向朱棡低声询问道。 “自然记得,洪武三年老爷子大封功臣以后,江夏侯周德兴便是与淮西渐行渐远。” “除了参加朝会,还有军务,就几乎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私下里更是与淮西没有任何交集。” “为此,老爷子更是跟我夸赞过江夏侯,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朱棡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如果不是周德兴参与进谋害小明王的案子之中,朱棡还真以为周德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想借此淡出朝堂,方才选择与淮西勋贵渐行渐远。 只是今日看来,此间之事,估计还有些许秘闻。 “没错,可在我私下的调查之中,江夏侯与江南的官员纠缠不清。” “甚至是在江南有许多田亩,都分属于江夏侯的名下。” “只是这件事被我压了下来,还未上报给朝廷。” “所以我估计明日,江夏侯应该会来寻我,毕竟上一次,咱的那些叔伯们集体认错,唯独没有江夏侯。”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方才道。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朱棡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樉道。 “锦衣卫的流程,除了摆在明面上的,当然还有暗地里的。” “那即便是江夏侯做的再隐秘,也会露出些许马脚。” “而且为江夏侯管理田亩的江南士族,要么被我处死,要么被我下狱。” “毕竟这事关朝廷侯爵,而且还是开国功臣,爹不张嘴,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我笃定,江夏侯一定会来找我。” 面对朱棡的好奇,朱樉没有半点犹豫,便是全盘托出道。 “那就将此事暂时压下,也不必禀告老爷子,先静观其变。” “而我倒想看看,这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朱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之色。 “大哥那边?” 朱樉却又是指了指御书房的门。 “朝廷最近政务颇多,老大已经是分身乏术,那我们这是做弟弟的,当然要为他分忧。” “所以也先别告诉他了,等到这件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再跟老大讲也不迟。” 朱棡摇了摇头。 “好。” 朱棡作为他们兄弟的主心骨,朱樉自然不可能反驳,便是点了点头。 “对了,江夏侯与已经被灭门的吕本还有一些微妙关系。” “虽然这只是片面之词,但我觉得并不是空穴来风。” 顿了顿,朱樉又是看向朱棡道。 “什么微妙关系?” 闻言,朱棡又是皱起眉头道:“不会是亲戚关系吧?” “你猜的还真准,的确有风声传出,江夏侯与吕本之间,有亲戚关系。” 朱樉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方才点头道:“只是我还不能证实。” “这不用证实,明日问问就好。” “毕竟以锦衣卫的能耐,想要查到点蛛丝马迹,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调查小明王之死,乃是朝廷绝密,除所有心腹锦衣卫之外,就连毛骧都不知晓。” “而纵然将夏侯再聪明,我想他也猜不出,我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所以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问,如果能证实,那他与小明王之死,一定有关系。” “那免死铁卷能保他一回,可保不了他第二回。” 朱棡倒是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毕竟有求于人,周德兴若是还藏着掖着,那就有点不礼貌了。 “明日大相国寺以后,你跟我一同回秦王府,我们等一等江夏侯。” 朱樉想了想,便是道。 “那我这几日便住在你府上,毕竟他明日不来,往后也一定来,而且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对此,朱棡又是看向天空繁星,轻声道:“毕竟我们坐得住,他却不一定能坐得住。” “没错,不管是你跟大哥的锦绣阁宴请,还是老爷子的雷霆震怒,都没能让周德兴站出来。” “那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所以要么是他低估了锦衣卫,要么就是觉得免死金牌一定能保得住他。” “可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若是真的远离了权力中枢,他这个江夏侯,就是名不副实了。” “所以不管是探口风,还是来认罪,他都得来一趟。” “毕竟我没将其公之于众,就已经是给了江夏侯面子,除非他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不想要。” 清朗充满寒意的声音响起,本来还有一些清凉的夜风,也是染上了一丝冷冽。 至于为何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无非就是想借这些侍卫传播出去。 不管这其中有没有江夏侯周德兴的人,那也总会传到周德兴的耳中。 而若是这般,周德兴还能坐得住,那才是定力超群。 “都退下。” 随后,朱棡又是怀视了一眼院中的侍卫,便是摆了摆手。 “遵命。” 侍卫领命以后,依次躬身退出。 直至院中再无一人之时,朱棡这才又是看向朱樉道:“诚意伯,真的会卷入这件案子么?” “事实上,纵然刘夫子没有参与进这件案子里,但他也属于默许。” “毕竟刘夫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我不相信刘夫子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身为一个臣子,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过,那就是什么都做过了。” 朱樉轻轻叹了口气,便是道。 从大明开国之日起,朝廷上的党争,就已经冒出了头。 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勋贵集团。 以刘伯温为首的浙东集团。 以吕本为首的江南集团。 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而且是大明刚一开国,浙东与淮西的矛盾,就被无限放大。 再加上江南集团的推波助澜,朝廷的党争一直处于相对于平衡的状态。 直至于刘伯温之死,方才打破了这一平衡。 所以这便足以说明,小明王之死,刘伯温可能没有参与,但绝对知情。 谁让刘伯温本身就是浙东集团的老大。 那朱棡也能想得明白,朱樉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无非就是刘伯温的儿子。 刘琏。 刘璟。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可惜了,刘夫子终究比不得丞相啊。” 思索间,朱棡也是叹了口气。 不过想想,是个人就会有私情,所以纵然刘伯温一心为国为民,也会有犹豫之时。 那两不相帮,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刘伯温也做过元朝的官,所以这是政治上的问题,有时候真的说不明白。 但这对于皇权,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一个忠臣,也绝对不能蛇鼠两端。 “如果刘夫子还在,你觉得以老爷子的性子,会怎么办?” 面对朱棡的叹气,朱樉又是轻声询问道。 “以老爷子的性子,必然是将帅可废,江山不可亡。” “直白点的意思,就是谁都可以死,不是谁的功劳大就不能死,但是这江山,绝不能亡。” 朱棡几乎都不用考虑,便是脱口而出。 “不过,刘夫子已经去了,还有老爷子现在的性子,应该能念着点旧情,从而不迁怒于子孙。” “甚至有可能,不想让我们将刘夫子牵扯进去,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老爷子还是会这么办。” “毕竟在老爷子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刘夫子厥功至伟。” “而且刘夫子的儿子刘琏,也是人才,可以加以重用,但必须要好好敲打一番。” 顿了顿,朱棡又是继续道:“让其明白,朝廷的宽恕,是让他更好的为国尽忠,为民做主。” “但以你的性子呢?” 对此,朱樉依旧反问道。 “大明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自然要恩威并施,尽可能的留下有用之才。” “毕竟是刘夫子的儿子,品行绝对不会那么不堪,稍加引导,也是可以委以重用。” 朱棡闻言,便是摆了摆手道。 “你这是在为国考虑,所以这不是你的性子。” 朱樉则是仍然摇了摇头。 “你错了,这恰恰是我的性子。” “谁让我从小就不喜欢浪费东西,往往碗里的每一粒米,我都要吃干净。” 朱棡的嘴角,又是扬起一抹笑容道。 第113章:淮西勋贵二代子弟,第一帅才徐允恭,还有女诸生。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第二日早朝,也是近些时日以来,唯一风平浪静的早朝。 朱棡与朱樉下了早朝,便是驾着车辇,直奔大相国寺。 中书省。 “江夏侯,所来何事啊?” 胡惟庸坐在相位上,看向已经坐在下方椅子上的周德兴,轻声询问道。 “相国,您主持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但对于清丈田亩,也是三方协同。” “所以您必然知道,德兴今日前来的目的。” 周德兴将姿态放得很低,并且似有恭谨之意道。 没办法。 如今江南士绅倒台,周德兴与淮西集团,也不似往日那般亲密无间。 哪怕是现在想修补关系,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不如再选大树,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特别是如今权倾天下,执政中书省的胡惟庸,可谓是深受皇权信赖。 虽然看似是个孤臣,得罪了淮西集团、浙东集团、江南集团。 但其势力党羽,依旧遍布朝野。 毕竟别人不知晓,周德兴这个置身于世外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自古以来中书省与兰台,也就是御史台,起到的是一个相互制肘的作用。 但大明朝的御史台,真的能与中书省抗衡么? 不行。 因为不管是御史大夫陈宁,还是御史中丞涂节,其隐隐间都与胡惟庸,存在着些许微妙的关系。 而且如今的御史台,不过是个摆设,整日弹劾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能真正剑指核心的,只有一些刚正不阿的老御史。 这就是因为锦衣卫的出现,削去了御史台大部分的职责,同样也减缓了权力。 “陛下那个是奉天殿上雷霆震怒,凡走出队列者,皆可免去一死。” “而你又是淮西功臣,我大明开国二十八侯之一,最多也就是惩处一番。” “所以你那日,为什么不站出来?” “反而是今日求到本相国这里?” 闻言,胡惟庸又是深深看了一眼周德兴,便是道。 江南清丈田亩之事宜,是由三方协同,但不代表胡惟庸不知晓,周德兴于江南有大量田亩,并且未曾上报朝廷。 只是此事一经查出,便是被秦王朱樉压了下来,除了涉及查案之官吏,便是只有寥寥高层知晓此事。 而以胡惟庸的聪明,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又或者,胡惟庸想的更多! 朱元璋居于凤阳,起于凤阳,此乃大明龙兴之所在,而周德兴又是凤阳人,但却未曾在凤阳犯案? 反倒是于江南,名下有许多说不清的田亩。 特别是为周德兴管理田亩的士绅豪强,也属于江南排得上号的士族。 那这其中便多了些耐人寻味的味道。 其中最直观的,便是周德兴转头投入了江南士绅豪强的怀抱。 但有一点,胡惟庸没想明白。 那就是周德兴为什么要投靠江南的士绅豪强? 这对于周德兴有什么好处么? 别忘了,淮西集团乃是跟随朱元璋的老人,也是大明顶了天的开国功臣。 所以即便是站队,周德兴也应该明白,淮西远胜江南。 可周德兴还是铁了心的跟随江南士绅,而且还深陷此案其中。 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隐秘。 “不是不想站出来,而是不能站出来。” 周德兴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便是摇了摇头道:“相国,我与陛下相识于少年,所以我太了解陛下的性子了。” “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可这糊涂事,我是从头干到尾。” “洪武初年,我闭门谢客,从不与任何朝中官员来往,即便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也未曾有过往来。” “婚丧嫁娶,除了正式的请帖,我也只是照旧寒暄一番,绝不有更深的往来。” “因此,陛下还将我叫到御书房,夸奖了我一番,说是臣子之中,我最守本分,我最守规矩。” “如此,我又如何能站得出来?” “而且那些田亩虽然在我的名下,但知晓者,也不过寥寥几人。” “所以我心存侥幸,觉得朝廷纵然在查,可也查不出这些田亩的归属,乃是在我的名下。” “可我还是小瞧了锦衣卫,小瞧的相国大人。” “上呈户部的田亩册子,唯独缺了我名下的所有田亩,我便明白,这件事藏不住了。” “可昨日秦王回宫,并未当众提起此事,我便明白,还有一线生机。” 说话间,周德兴又是起身,直接跪倒在了胡惟庸的面前,叩首道:“还请相国大人,救德兴一命,日后若有差遣,德兴必以死相报今日之恩。” 堂堂大明侯爵,身份完全不弱于胡惟庸,甚至因为爵位在身,更能高过胡惟庸一头。 但纵然是这般的人物,今日也是跪倒在了胡惟庸的面前。 足以得见,中书省权力之高,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江夏侯,言重了。” “你我同殿为臣,又有多年情谊了,本相岂能见死不救?” 胡惟庸连忙起身,走到周德兴的身前,缓缓将周德兴扶起,便是道:“只是本相有些好奇,伱与陛下少年相识,这般情谊,为何不直接找陛下?” “况且你手中有免死铁卷,纵然万般罪,除非谋逆,要不然,皆可免去一死。” 话罢,胡惟庸又是好奇的看向周德兴。 “免死铁卷乃保命所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动。” “而陛下有言在先,凡是后伏法者,当以国法为先。” “所以哪怕是我去求陛下,可若无人为我说话,命是保得住的,但这份情谊与富贵,就算走到头了。” 周德兴又是长叹一口气。 这世上永远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也永远包不住火。 哪怕吕家灭门,九族尽诛,也未曾牵扯到他周德兴。 但周德兴的心中一直是忐忑不安,所以这免死铁卷,绝对不能用在这件事上。 而与朱元璋的这份情谊,有时也是保命的手段。 毕竟朱元璋为了马三刀,都能跪求于天,以求赦免其罪。 那周德兴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不过是些许田亩,不至于会死。 “江夏侯,你可知是谁压下的这件事?” 胡惟庸闻言,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方才道。 “相国大人?” 周德兴试探性的问道。 “本相哪有这个本事,别忘了,这是三方协同。” “哪怕是本相想包庇你,你也得问问其他人答不答应。” 胡惟庸又是摇了摇头道。 “秦王殿下。” 对此,周德兴瞬间明悟,便是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秦王殿下。” 胡惟庸拉着周德兴坐回到椅子上,这才继续开口道:“所以能救你命者,不在中书省,而是秦王府,又或者是晋王府。” “毕竟你始终是他们的叔伯,这三分薄面,两位殿下还是会给你的。” “只是究竟该如何去说,究竟该如何去办,本相只能给你指条明路,其他的就是爱莫能助了。” 话罢,胡惟庸又是瞥向一脸沉思的周德兴。 “我明白了,多谢相国。” “今日指路之恩,来日结草衔环必报之。” 说话间,周德兴又是起身,向着胡惟庸躬身一礼。 “客气了。” 胡惟庸还是伸出手托住周德兴,摇了摇头笑道:“当务之急,是先去拜见两位殿下,将此事妥善解决。” “嗯,相国放心,德兴若能逃过此劫,从今往后起,必以相国为尊。” 周德兴点头后,又是又是一脸郑重道。 江南集团倒台以后,周德兴也没有办法重归淮西集团。 可他是一介武夫,这一点他很明白,所以没有大树,朝堂的洪流就会将他瞬间淹没。 不管他是不是开国功臣,是不是大明侯爵。 那淮西集团就不是武夫? 别忘了,大明朝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深受皇恩浩荡,位列韩国公,而这位便是淮西集团的主心骨。 所以为今之计,便是投入胡惟庸的门下,以求波诡云翳之下,能够保全自身,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这话说的,我们效忠的都是陛下,当以国为重。” 胡惟庸的场面话说的很漂亮,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 虽然不知道江南与周德兴之间有什么隐秘,但若是能将这位拉到自己身边。 以其身为国公的权势,绝对能助他胡惟庸一臂之力。 那摆脱掣肘,脱离胁迫,也是指日可待。 毕竟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字,那便是“权”。 可却不曾想起,这天下成百上千年,不管是正统之争,还是文武争锋,都逃不过的一个字,并非是“权”。 而是一个“理”字。 所谓大义为先,就必须要占据大义,否则根本无法成气候。 至于“权”,只有获得“理”,你才能掌握“权”。 胡惟庸已经失了公道,已经失了大义,纵然所作再多,也不过是掀起掀起波澜,无法撼动这巍巍日月。 何为日月? 日月乃天地运转之法则,冲刷黑暗,为世间带来光明。 合则为明,山河月明,亦能冲刷罪恶,重整世间山河,为这万万百姓带来一丝曙光。 大相国寺。 “拜见秦王殿下,拜见晋王殿下,千岁。” 车辇停下以后,朱棡与朱樉刚一下车,迎面便是走过来一位少年公子,看向他们二人行礼道。 而在这少年公子的身后,还有一袭青衫的少女。 只见其容貌宛若春日里初绽的梨花,清雅脱俗,肤如凝脂,眉似远山轻描,眼若秋水含烟,长睫微翘,朱唇不点而红。 一袭精致的青色丝质衫子,轻柔地贴合着她纤细的身姿,衣裳上绣有淡雅的梅花图案,以金线细细勾勒出边角,既显其清贵之气,又不失少女的灵动与纯真。 “徐允恭?” 朱棡迟疑了一下,便是询问道。 “正是允恭。” 少年公子,也就是徐允恭不卑不亢道。 但这言语之间,一旁的朱樉总感觉有一丝崇拜之意。 但想想也对,徐允恭身为魏国公徐达之长子,对于朱棡在草原的战绩,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出生将门的徐允恭,对于朱棡生出一抹崇拜之意,也实属正常。 不过这位在历史上也是个猛人。 徐允恭,未来改成了徐辉祖。 洪武二十一年承袭魏国公爵位,建文帝朱允炆即位以后,又是加封太子太傅。 而靖难之役爆发以后,徐辉祖作为南军主将,于白沟河之战中掩护李景隆撤退,全师而还,又在齐眉山大胜燕军。 后徐辉祖被调入南京,淮北南军因此势孤而大败。 所以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当时建文不听信谗言,继续任用徐辉祖为帅,朱棣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赢。 但实话实说,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徐家可谓是赢麻了,毕竟两头下注,所以不管哪一方赢了,那都能保全徐家的荣光。 至于见闻为什么要召徐辉祖回京师? 民间一直都有两个说法。 一个是朝廷讹传燕军已兵败,京师不可无良将,遂召回徐辉祖。 至于剩下的一个,是有人进谗称,徐辉祖因燕王是至亲之故,而未尽力作战。 所以才将徐辉祖召回了京师。 而不管是哪一个原因,从召回徐辉祖的那一刻,建文帝就已经是大势已去。 但为什么说这哥们猛? 那是因为等到朱棣准备渡过长江时,徐辉祖仍率军在浦子口迎击,并且成功阻击朱棣。 但南军大将盛庸再战,遭遇大败,水师尽归于燕军,燕军于是得以渡江,攻克南京金川门。 说白了,就是大势已去,建文已经到了山重水尽的地步,纵然是忠臣良将,猛的一塌糊涂,也难挽颓势。 “那这位,应该就是号称女诸生的徐家大姑娘,徐妙云吧?” 就在朱棡思索间,朱樉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朱棡特在此时回过神来,并且看向了眼前的徐妙云。 “妙云见过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徐妙云又是盈盈一礼。 徐妙云自幼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精通四书五经,被人们称为“女诸生”,乃是京城的第一才女。 而如果没有朱棡负气出走京师,拒绝成婚,这个徐妙云今年也应该会被册封为燕王妃,成为燕王朱棣的王妃。 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仁孝慈懿诚明庄献配天齐圣文皇后。 但现在,可能就不是了。 “不必多礼,自家妹妹,自家兄弟,就不用称呼殿下了。”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笑着道:“称呼一声二哥,三哥便可。” 第114章:贫僧道衍,见过晋王殿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允恭,晋王殿下和秦王殿下,今日怎么会来大相国寺?” 等朱棡与朱樉的身影步入山门以后,徐妙云方才转过头,看向徐允恭问道。 “祈福的话,应该是晋王快要成亲了。” “毕竟前些日子,陛下为谢世伯赐爵封侯,永平,想来就是为成亲做准备。” 徐允恭思索了片刻后,便是看向自家大姐开口说道。 晋王朱棡要成亲的消息,又不是什么隐秘。 应天府的达官显贵们,只要能触及这个门槛的,基本上都知道,并且都已经备下了厚礼。 而且,听说今日一早,一向不问世事的曹国公李贞身穿五爪金龙袍,携带礼品,前往了永平侯府。 想来应该就是今日送定,也就是六礼之一的纳采与问名。 毕竟这两位的亲事,拖的实在是有点太久了,所以朱元璋有些着急,也实属正常。 “嗯。” 徐妙云轻轻的点了点头,但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她与朱棡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太小,所以彼此之间的记忆不深。 可徐妙云却记得很清楚,一直都记得朱棡。 至于为什么会记得,徐妙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特别是洪武六年,朱棡就藩太原,初期传出来的消息,乃是晋王。逃婚。 那时的徐妙云,心里还有一点点说不上的开心。 而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特别是如朱棡这般的英雄。 洪武七年与草原对决扩廓帖睦尔,一战成名,被誉为大明年轻一辈的第一战神。 后来又是连续两年,朱棡以一己之力压制草原,此消息一传回京师,更是引起大地震。 朱棡从此也是彻底坐实了年轻一辈的第一战神。 也是从那时起,朱棡的影子,便再也无法挥散。 “大姐,你怎么了?” 就在徐妙云出神之时,徐允恭的声音又是响起。 “没什么,我们走吧。” 徐妙云轻轻摇摇头,便也是踏进了大相国寺。 “这大相国寺的寺名,还是咱爹御笔亲题。” 走在大相国寺的院子里,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朱樉方才看向身旁的朱棡笑道。 “咱爹写的字,越来越不错了。” 闻言,朱棡也是点头笑道。 “那可不,自打你洪武六年就藩,咱爹就开始勤学苦练。” “等有所成就以后,就给这大相国寺题了个寺名。” 对此,朱樉又是有些哭笑不得道:“甚至是我的秦王府,你的晋王府,还有给老四盖的燕王府,都是咱爹题的字。” 这事的渊源,还是以前朱棡说朱元璋的字丑,当时老头就有点不乐意。 所以就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练字,后来还真被这老头练成了。 只是这事情的起因,每每想起,都会让人哭笑不得。 还真是老头的性格,不蒸馒头我都要争口气。 “老头子还未发迹前,做个乞丐,当过和尚,这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 “也难怪,这大相国寺的香火,这般的鼎盛。” 朱棡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大雄宝殿,不由的点了点头道。 “能承受皇家香火,应天府也就大相国寺了。” “再加上老头亲自题的字,香火鼎盛倒也正常。” “不过近几年佛门,因为咱爹当过和尚的缘故,声势也是大了很多。” 说话间,朱樉又是摇了摇头。 北方因为战乱,所以寺庙并不是很常见。 再加上若不是因为朱元璋和马皇后,朱棡就根本不可能理佛,所以不知晓,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因为大明的首都在南方,所以这几年佛寺兴起,各地都建有佛寺,且和尚香客甚广,可谓是吃尽了红利。 “自古以来,就是不能忘本,而老爷子当过和尚,自然对和尚多有优待。” “只是这往后的规矩要改一改,毕竟朝廷没有义务养着他们。” “同时也该扶持扶持道门,使其形成一个平衡的状态。” “免得任何一方做大。” 朱棡倒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 朱樉有些不解的看向朱棡道。 “伱看这些和尚,一个个唇红齿白,膘肥体壮。” “哪里还是曾经那些只求于温饱的和尚?” “无非就是仰仗老爷子的恩泽,才能如此。” “可是这些年佛门寺庙越来越多,难不成朝廷要一直给予他们优待?” “百姓还都在苦苦挣扎,这群和尚们凭什么能免俗?凭什么可以高于百姓?” “再者,当和尚就是吃斋念佛,敬颂什么慈悲为怀,又不需要生产,这与我大明休养生息的国策,有所冲突。” “所以啊,既然都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恩泽了,也该停一停了。” “而在我大明治下,都是我大明子民,也该为国分分忧了。” “回去以后,我会让老爷子下一道旨,凡是我大明百姓,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都得遵照朝廷政令,实施摊丁入亩、” “同时也可以防患于未然,毕竟国以民为重,可若是民都去当了和尚,这天下,岂不就乱了套。” 朱棡一边走,一边看向朱樉耐心的解释道。 只是这声音不大也不小,惹得路过的和尚与香客,眼中皆是闪过一抹错愕之色。 “嗯,你说的不错,光是这大相国寺,就有成百上千的和尚。” “而这仅仅是大明治下的寺庙,其中的一座,可谓是冰山一角。” “所以也的确该管管了,要不然,迟早生乱子。” 朱樉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嘛。都是大明的百姓,朝廷就一定要讲究一视同仁,不能有丝毫的偏颇。” “而你想当和尚固然没错,但不能以当和尚、侍奉佛祖为借口,从而逃避你的责任。” 话罢,朱棡停下了脚步,便是朝着眼前的大雄宝殿,微微鞠了一躬,便是没了下文。 “你不进去拜一拜?” 见状,朱樉则是一脸惊愕的看向朱棡道。 “所谓心诚则灵,所以拜不拜,没关系,佛祖不会怪罪。” “况且我心本就不诚,我所信奉的永远都是子不与怪力乱神之,心中无佛,拜了有何用?” “只是既然来了,也该适当礼敬一下,为咱爹娘求个平安。” 朱棡仍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随你吧,毕竟我从小就犟不过你。” “而且已经来过一趟了,我也算是完成了老头子的任务。” 朱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的摇了摇头。 毕竟朱棡从小,不是用话将你噎死,就是用拳头将你打服。 占不占理的不重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气势不能弱,没理都要争三分,有理我为什么要饶人? “阿弥陀佛,您怎么又来了?” “小僧不是跟您说过么?” “大相国寺乃是天子御封之所在,从不接挂单和尚,您还是去往他处吧?”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朱棡与朱樉微微转过头,便是看见一个小沙弥,看向眼前的黑衣和尚,双手合十道。 虽然用的是敬语,但语气中明显有一丝不耐,就好似这和尚已经来了许多回了。 对此,朱棡与朱樉皆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佛门向来讲究与人为善,纵然是天子御封之所在,也不该如此作为。 更何况这还在天子脚下,你一句天子御封,败坏的可不是寺庙的名声,而是朱元璋的名声。 “老头子的名声,都被这群和尚们败坏了。” 朱刚眼神冷冽的看了一眼小沙弥,便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轻缓温柔的声音响起。 朱棡缓缓转过头,只见徐妙云和徐允恭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并且眼中皆是泛起一抹好奇之色。 “佛前一张口,无钱莫进来。” 朱棡清朗的声音响起。 周围所有的和尚,面色都是闪过一阵难堪。 可看其穿着,定然是非富即贵,所以大相国寺,不一定能惹得起,这才没有发作。 就连徐妙云身旁的小沙弥,都是看向朱棡瘪了瘪嘴,眼中闪过一抹怨念。 “还真是够势力的。” 朱樉也是轻声笑了笑道,只是那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对于眼前这个小沙弥,眼中闪过的怨念,朱棡与朱樉自然是有所察觉。 看来真的是因为吃的太饱了,不记得挨饿是什么滋味了。 “很正常嘛,倒是不用太过于在意。” “毕竟人家是大寺庙,看不上小和尚,实属正常。” “至于他们所谓的众生平等,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 朱棡还犯不上与一群和尚较真,便是拍了拍朱樉的肩膀。 “施主,大相国寺没有看不起任何的外来师兄。” “只是因为这里是天子御封之所在,那一切都要守规矩,所以才不接任何的挂单和尚。” “而佛祖所言众生平等,也是佛祖心生所向。” “阿弥陀佛。” 小沙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便是双手合十的看向朱棡道。 “你要与我辩论?” 朱棡看了一眼眼前的小沙弥,眼中划过一抹玩味道。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在阐述事实,并不是想与施主争辩什么。” 小沙弥依旧风轻云淡的双手合十,尽显大寺之风范。 “那我问你。” “世法平等,无有高下。出自何处,乃为何意?” “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而不证得。出自何处,乃为何意?” “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又是出自何处,乃为何意。” “还有妙法莲华经,也就是法华经,所阐述的是何等理念?” 对于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小沙弥,朱棡又是缓缓开口道。 对此,这个小沙弥涨红了脸,都未曾答出来一句,只是求助似的看向走过来的老和尚。 “你知不知道?” 朱棡也并未为难这个小沙弥,而是抬起头看向那名老和尚,仍是笑道。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 闻言,老和尚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棡双手合十道。 “我问你出自何处,乃为何意?” “妙法莲华经,所阐述的是何等理念?” “你跟我说一句众生平等,便是想将其揭过?”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冷意。 “阿弥陀佛,施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老和尚依旧泰然自若道。 仿佛是不想与朱棡争辩,毕竟佛门一向不喜争斗,所谓的辩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孤最后再问你一遍。” 这一刻,朱棡不再以“我”自称,而是以“孤”自称。 这也足以说明,朱棡怒了。 天子脚下,佛门存世,自然有其存世的道理,可要是连自家教义,佛经都说不明白。 这所谓的大相国寺,不过是个笑话。 “我们家老三从小过目不忘,九岁就能对任何典故倒背如流。” “而今日孤也不为难你,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孤便不会怪罪大相国寺。” 朱樉也是微微侧身而出,随后看向了眼前眉头紧锁的老和尚,轻声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 老和尚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方才开口道。 而这话音落下,朱棡与朱樉身侧的便衣侍卫,便是从腰间掏出两块令牌。 上面赫然写着“秦”与“晋”。 那这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面对眼前的这两道令牌,老和尚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变又是双手合十道。 只是这手,怎么看都有些微微颤抖。 对此,朱棡与朱樉也只是冷冷的看向老和尚,并未言语一声。 “阿弥陀佛,两位殿下,容小僧请方丈过来。” 老和尚的手依旧颤抖,但还是开口道。 “穿黑袍的那个和尚,你能说得出来么?” 朱刚看向眼前的老和尚,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便是摇了摇头,方才转过身,看向那个一身黑衣的和尚,轻声问道。 “阿弥陀佛,自然知晓。” 清瘦的黑衣和尚,双手微微合十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只不过,朱棡定眼一瞧,总觉得这和尚有些眼熟,便再次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道衍,见过晋王殿下。” 黑衣和尚这次并未双手合十,反而是躬了躬身。 闻言,朱棡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嘴角也是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115章:老和尚,终其一生,你也成不了佛。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说起道衍这个名字,可能有人会记不起。 但是他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姚广孝。 黑衣宰相,姚广孝。 幼名天禧,字斯道,法名道衍,字号逃虚老人,又称独庵老人、懒阁翁。 乃是燕王朱棣奉天靖难时期的第一谋臣。 后世也将其称为妖僧。 一手屠龙之术,出神入化。 但这并不是说他拥有屠龙之力。 而是象征性地形容姚广孝深谙权谋策略、军事布局和人心把握的能力,能够在复杂的政治局势中运筹帷幄。 从而帮助朱棣在逆境中夺取皇位,颠覆了建文帝朱允炆的统治,犹如“屠龙”一般击败了看似不可战胜的对手。 这也使其姚广孝一战成名,从此名留青史。 “那你跟孤讲一讲,这些出自何处?其意又是什么?” 朱棡深深看了一眼姚广孝,方才开口道。 “回禀殿下,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出自于金刚经。” “其中阐述的理念,那是最根本的平等,世间万物都可得涅槃,适用于众生。” “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而不证得,乃是出自大方广佛华严经。” “乃是阐述了法界缘起、事事无碍的华严世界,以及一切众生皆有成佛可能的教义。” “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出自大涅槃经。” “阐述世间众生皆有佛性,以求佛性之平等。” “至于妙法莲华经,虽然并没有明确指出众生平等,但其全经贯穿了一乘法门的思想。” “即一切众生最终都能成佛,也诠释了佛门向平等之心。” 姚广孝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双手合十道。 “不错,总算是有个真和尚了。” 听完姚广孝的话,朱棡也是不由的赞叹道。 “凡一心向佛之僧侣,皆该通晓我佛之心境,一念成佛,方能不负我佛慈悲之心。” “阿弥陀佛。” 姚广孝并没有因为朱棡的赞叹,而生出异样的表情,反而是依旧双手合十,虔诚道。 只是此言一出,围绕在此处的大象国寺僧侣,面色皆是红了红。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佛门能有今日之兴盛,他们每日处理的事物极多。 对于佛经上面,倒是再也没有下过功夫。 但堂堂皇家御封之大相国寺,在场的所有僧侣,竟然无一人能答出。 那此事一经传出,大相国寺的名声就会瞬间一落千丈。 甚至可能会引起皇室震怒,从而剥夺御封,将大相国寺贬为普通寺庙。 “佛说以慈悲为怀,劝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不知和尚,你的心境是否能通晓佛祖之心境?” 朱棡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锋锐,便又是缓缓出声道。 “贫僧参禅悟道,时至今日,也算能通晓一二,但终究不全。” 姚广孝轻轻摇了摇头道。 “终究不全,那就说明你身在佛门,心却不在佛门。” “终其一生,也无法悟出佛祖的慈悲心境。” “倒不如随孤去这世间走一遭,看看这人生百态,看看这世间疾苦,佛祖的慈悲,又能如何?” 朱棡的声音又是响起。 “殿下的意思,是想让小僧还俗?” 姚广孝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便是道。 “老和尚,伱成不了佛。” 朱棡的脸上笑容依旧。 “为什么?” 姚广孝不解的问道。 “心有抱负,何以成佛?” 朱棡仍是笑道。 四大皆空,方为佛。 可姚广孝六根不净,安能吃斋念佛,以求空闻之境? 毕竟,从历史上角度出发,这个被后世誉为妖僧的黑衣宰辅,比起成佛,更想一展心中所学,从此青史留名。 “那小僧便随殿下走一遭。” 闻言,姚广孝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点了点头道。 “孤不是和尚,孤觉得传承,才是天下之根本。” “所以孤的麾下,不能有和尚。” “你这小僧就不用再自称了,可有凡俗名讳?” 朱棡的眉头轻皱,便是问道。 “在下姚广孝,拜见晋王殿下。” 姚广孝想了想,方才道。 “可有字?” 朱棡又是问道。 “字斯道。” “嗯。的确挺自私,好比喻。” 朱棡又是玩味的看了一眼姚广孝,便是点了点头。 “斯道。” 对此,姚广孝又是重重地咬了两下,并且道:“在下姚广孝,字,斯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孤晋王府麾下幕僚。” 朱棡轻笑一声道。 “斯道明白。” 姚广孝点了点头,便是看向眼前的晋王朱棡,眼中又是掠过一抹沉思。 其实当今天下,能让姚广孝一展才学者,并不是眼前的朱棡。 毕竟以这位的权势,还有与草原百战百胜的盛名,麾下绝不缺顶级的谋臣。 可是以这位的霸道,真的是他姚广孝可以拒绝的? 只怕是刚拒绝,这位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而且这朱棡竟然给了姚广孝一丝错觉,就仿佛完全被看穿一般,使其根本无处遁形。 所以没有归附,从此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随后,朱棡又是深深看了一眼还是有些颤抖的老和尚,便是自顾自的走出了寺门。 这连政治都算不上的争锋,朱棡实在不想多费口舌。 而这京师又不是没有别的寺庙,换一家御封,承受大明皇室之香火,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在此之前,僧录司那边,必须要重定规矩,要不然连自家佛学都不明白,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和尚? 还有道录司,也必须要重定规矩,从而整合天下道佛。 当然,这也是处于时代背景下的无奈。 封建王朝的信仰,普遍立于神明之下。 皇权也是一项强调皇权天授。 所以对于道佛,只能维稳削弱,不适宜大动干戈。 因为儒释道三家,皆有其不同的思想,更具有一定的功能,可以相互利用,相互补充。 但这三股力量太过于庞大,所以任何一位皇帝,都只是想起到制衡的作用,从而削弱他们对于政治的威胁。 简单来说就是三点。 出自于对神佛的敬畏,所以就纠结了个人信仰与利用。 再者就是政治宣传与神话,还有扶持与控制的并行,从而强调君权神授。 说白了就是防止民众造反,也是政治基础上的精明算计。 一边想利用儒释道来巩固王朝的统治,一边又得维持对宗教力量的控制,确保其服务于皇权的稳定与扩张。 “二哥,将我们今日在大相国寺的事情,写一份奏章,呈于老爷子。” 刚刚走出寺庙,朱棡便是看向身旁的朱樉,轻声道。 “嗯。” 朱樉点了点头。 “殿下是想借此针对一下佛门?” 一旁的姚广孝,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针对那有什么作用?” “不过是为了维稳,打压一下。” “让他们明白,佛门能有今日之盛况,乃是权力所给予。” “而若是没了这份权力,大相国寺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寺庙,没什么不同。” “所以若不能让朝廷满意,这份权力,孤想收回来,就可以收回来。” “况且以佛教追求四大皆空的理念,谁要是敢反驳,就是曲解佛祖之意。” 朱棡并没有隐瞒什么,反而是依旧道。 “朝廷给你的,才是你的。” “可若是朝廷不给你,你不能抢。” 朱樉也是轻声开口道。 “不错嘛,看来最近有用功读书。” 朱棡倒是高看了一眼自家老二,便是道。 “我说过,一定要好好读书,就一定会好好读书。” “毕竟就像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王爷。” 朱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 只是此言一出,不管是徐妙云,还是徐允恭,又或者姚广孝,身子都是微微震了震。 这话中的含义,即便是傻子都能听明白。 皇权之下乃为王权,王权之上乃为皇权。 而以这两位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朝下走,那只能朝上走。 所以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王权之上的皇权。 “殿下,这话不兴说。” 姚广孝顿了顿,便是低声开口道。 “没关系,不会有人在意的。”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便是走向了寺庙的台阶。 “走吧。” “今天应该还有一出大戏。” 朱樉看了一眼自家王府的方向,嘴角又是闪过一抹耐人寻味,方才紧随其后的离开了大相国寺。 “姐姐,晋王殿下刚刚的话,我们要不要告诉爹一声?” 徐允恭却在此时,看向了身边的徐妙云问道。 “嗯。” 徐妙云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后,方才道:“不管晋王殿下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提起过,可既然入了我们的耳,那就不能装作不知。” “好。” 徐允恭轻轻点头道。 这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无外乎私情。 毕竟徐家始终是臣子,所以一定要恪守君臣本分,要不然容易遭无妄之灾。 而且此处人多眼杂,还是朱元璋御封的大相国寺,那不代表没有耳目存在。 所以谨慎一些,总好过装聋作哑,不分立场。 但朱棡竟然敢这么放肆,自身肯定有所依仗。 那就不担心恶了朱棡? 徐妙云又是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是党争,朱棡与朱樉也应该明白,魏国公徐达从不参与党争,恪守的一直都是君臣本分。 无论是怎么拉拢,徐达也不会有所动摇,所以还是趁早绝了这份心思。 可若是论私情,徐妙云又是的看向即将登上车辇的朱棡,眼中闪过一抹意动。 年轻一辈之中,真正能配得上他徐妙云的。 只有两个人。 当朝太子朱标,当朝晋王朱棡。 而若是要让徐妙云来选,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朱棡。 毕竟从古至今都没人能拒绝意气风发,纵横北疆草原的少年豪杰。 “那个徐家妹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车辇上,朱樉又是一脸玩味的看向朱棡道:“好似有点小幽怨。” “你别跟我扯淡,不算小时候,这应该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 “哪里来的什么幽怨?” “而且我没什么关系,别经过你这张破嘴,污了人家小女孩的清白。” “那徐叔叔肯定不会放过你,咱家老爷子都得整死你。” 闻言,朱棡直接翻了翻白眼道。 这个朱樉嘴上真就没个把门儿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这要是污了徐妙云的名节,朱樉即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不可。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从今日那个小丫头一见你,眼睛就没挪开过。” “就像是谢妹子看你的眼神,这要是对你没意思,我怎么可能相信?” 朱樉仍然是一脸玩味的揽着朱棡的肩膀道。 徐妙云的眼神都能拉丝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装纯情? 还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能拉丝? 所以这俩人之间绝对有故事,而且故事很精彩。 “我少年豪杰,能文能武,天生贵胄。” “上马能以武定乾坤,下马能以文治天下。” “遭受女子青睐,这也很正常。” “毕竟对我有意思的大家闺秀,能从皇宫排到应天府大门,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谁让我人长得还帅,老朱家的第一美男子,啧啧,倒是便宜钰儿了。” 闻言,朱棡又是有些自恋的摸了摸脸庞。 对此,坐在车辇之中的姚广孝,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 朱樉更是一脸黑线的看向朱棡,眼中掠过一抹无奈之色。 虽然他们真的很想骂朱棡一句真不要脸,但奈何这就是事实,还是无从反驳的事实。 别的就不说了,光是在帅这一块,朱棡绝对是老朱家的一枝独秀,其气质更是非凡。 “秦王殿下,江夏侯周德兴造访。” 便是此时,一阵快马的声音响起,随后又是侍卫的声音响起。 显然,朱樉陪朱棡祈福大相国寺,江夏侯周德兴也已经到了秦王府,所以才有侍卫前来禀告。 “走吧,人家都已经上门等候了,我们俩也该露露面了。” 朱棡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方才开口道。 “你觉得他有没有去见过胡相国?” 朱樉则是想了想道。 “这还用想,他肯定去见过胡相国了。” “毕竟人家是中书省右丞相。” 朱棡靠在椅子上,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嗯。” 朱樉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秦王府。 第116章:嫂子,我想吃饺子。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秦王府。 “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朱棡与朱樉刚一踏进正堂,周德兴便是连忙起身拱手道。 “周叔叔这就有些见外了,何须如此多礼。” 朱樉坐回首位以后,便是看向周德兴,摇头笑道。 “礼不可废。” 周德兴却是道。 “说到底还是自家子侄,而且这里又不是朝堂,周叔叔,还是随意一些的好。” 朱棡坐在了周德兴的对面,也是轻声开口笑道。 “多谢晋王殿下,秦王殿下。” 周德兴这才微微颔首,有一些僵硬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下来。 但仍然不敢太过于随意,毕竟今日有求于人,所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再者,周德兴与自家的那些生死兄弟,都没有太多的往来。 更别说眼前的秦王朱樉与晋王朱棡更是,更是没有半点交情。 至于这叫的叔侄,也不过是看在朱元璋的面子上,所以究竟是不是真心,一目了然。 “我们家老三快要成亲了,所以陛下让我陪着老三去大相国寺祈福,求个好兆头,这才未在府上,还请周叔叔见谅。” 一番寒暄过后,朱樉这才看向周德兴道。 “恭喜晋王殿下。” 声音响起,周德兴便是看向朱棡拱了拱手道。 “多谢周叔叔。” 朱棡也是回礼道。 只是话音落下以后,厅堂之中又是闪过一丝寂静,三人相对无声,场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诡异。 “周叔叔,今日所来何事?” 见状,朱樉便是轻轻揉了揉有一些胀痛的脑袋,方才开口道。 “臣今日前来,是想请两位殿下,救臣一命。” 闻言,周德兴深深吸了口气,便是起身跪伏在地道。 眼见周德兴跪伏,朱棡与朱樉并未起身,只是冷冷地看向周德兴。 “周叔叔有免死铁卷在手,还会怕死?” 朱棡看向跪俯在地的周德兴,言语间闪过一抹玩味道。 “淮西犯法与其与臣子不同,而且陛下三令五申,责令淮西功臣勿要知法犯法,以身试法。” “可大错已经铸成,所以要是将此事抛开,使其真相大白,周德兴虽可免死,但也会掀起一场动荡。” 周德兴轻轻叹了口气,便是如实道。 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大到免死铁卷可以保命,但对于朝廷的声望,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甚至是将好不容易维稳的民心,再次变得不稳。 “所以你的意思?” 朱棡先是瞥了一眼朱樉,见其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便是道。 “朝廷的惩罚,微臣都受着,只是希望两位殿下不要公开。” “毕竟此乃周德兴之错,也应该由周德兴承担后果,而非朝廷。” 周德兴的声音再次响起。 颇有一点为国为民的味道。 只是他干下的那些腌臜肮脏之事,真与为国为民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朝廷内部处理,不对外公开。” “周叔叔还真是为国为民。” 充满寒意的声音响起,周德兴顿时打了个冷颤,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声音的源头自然是朱棡。 而身为军中宿将,周德兴可太知道扩廓帖睦尔,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那可是连徐达都不敢小觑的名将。 可朱棡一战定乾坤,让扩廓帖睦尔抱憾而终。 这足以见得,眼前之人言语间散发的寒意,究竟有多么的渗人。 “孤想问你,你乃是淮西人氏,可为什么会在江南拥有大量田亩?” “并且由江南的士绅豪强专门为伱管理?” “而若不是锦衣卫严查之下,这份田亩哪有这般容易的被查明?” “所以你在江南究竟在干什么?究竟许下了什么好处?才能让这么多人为你死守秘密?” 不待周德兴回话,朱樉又是冷声道。 “胁迫。” 周德兴沉默片刻后,便是道。 “呵呵,你是不是对于满门抄斩有什么误解?” “而他们都到了满门抄斩的地步,还能为你死守秘密,这能是胁迫?” 朱樉冷笑道。 “自然是胁迫。” “因为他们还有血脉存世,如果想保全这份血脉,就只能为臣保守秘密。” “从我在江南强买强卖,征收大量田亩开始起,我就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 “所以在其家族之中,挑选了两名嫡系子孙,带回江夏侯府抚养。” “而只要这件事不泄露出去,他们的孩子就可以得以保全。” “但若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他们唯一的血脉,也会断送在我的手上。” 周德兴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便是缓缓开口道。 “好心机,好算计。” “真是天衣无缝,这种胁迫的手段,若是在平常时候,肯定没什么作用。” “毕竟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区区两个嫡子,死了还可以再生。” “但在家族生死存亡的面前,这份血脉就是尤为可贵。” “怪不得他们愿意为你保守秘密。”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所以,你留了,还是没留?” 朱刚又是抬起头,看向周德兴道。 “微臣忠于陛下,忠于大明,但因贪念,这才铸成大错。” “但既然说了不杀,臣也不想忘恩负义,所以并没有杀。” “只是圈养在府中,严加看管。” 周德兴叩首回道。 “好好好。让他们活,要不给他们自由,就像笼中雀,金丝鸟。” “终其一生,也看不见外面的光阴,就不会有血脉存世了。” 朱棡轻轻拍了拍手,不知究竟是讽刺,还是赞叹道。 “臣有愧圣恩,有负陛下。” 周德兴还是叩首道。 “那便说说另一件事吧,孤在江南听说了一段秘闻。” “只是无从查证,所以倒是想亲自问问江夏侯。” “听说你与吕家有一些微妙关系,不知可否属实也。” 对此,朱樉又是话锋一转的看向周德兴道。 “启禀殿下,有。” 周德兴的瞳孔一阵猛缩,犹豫再三以后,方才复杂道。 “什么关系?” 朱棡的指关节轻轻叩动桌面。 “远亲。” 话罢,周德兴的身子骨都有些瘫软。 “远亲?刚好不在九族之列。” “要不然,侵占田亩,知法犯法,还欺上瞒下,江夏侯你的罪,免死铁卷怕都保不住。” 闻言,朱棡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回禀殿下,其实也不能算做远亲,只剩下了最后一丝渊源。” 周德兴瞬间冷汗直流,便又是连忙解释道。 “周德兴,你是功臣,为陛下,为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 “那于情于理,孤都不能杀你。” “所以,为了不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惶恐,孤才会将此事压下。” “并且也可以如你所愿,此事不会对外公开,由朝廷内部处理。” “只是你轻飘飘一句话,便想先过孤王对你的厌恶,没那么容易。” “孤王告诉你,从今日以后起,这份功,这份情,就尽了。” “回去以后,将你这些年的违法所得,全部送到晋王府。” “若是还敢隐瞒,那就别怪孤不留情面了。” “至于免死铁卷,给你留着吧,你能来求孤与秦王,无非就是想保住免死铁券。” “孤便如了你的意。” 面对周德兴的解释,朱棡缓缓起身,便是冷声道。 “臣叩谢殿下大恩!” 周德兴闻言,心下是有些复杂,但这免死铁卷,总算是保住了。 “来人,叉出去。” 朱樉却是冷哼一声,然后看向门口的侍卫摆了摆手,道:“五十军棍,狠狠的打。” 此言一出,周德兴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刚想要求饶,只是话还没出口,便是被左右侍卫叉了出去。 随后,院落里便是一阵惨嚎之声响起。 这更是惹的秦王妃王月悯快步的来到了正堂,然后看向依旧如常的两兄弟,连忙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打着玩。” 朱樉见是王月悯,便是摆了摆手,示意其不用在意。 “堂堂江夏侯,你打着玩?” 王月悯又是一瞬间瞪大眼睛道。 “要不是因为他这几年养尊处优,孤怕他扛不住,那就不是五十军棍了。” 朱樉撇了撇嘴道。 周德兴又不是那些文官,而身为武将,哪怕是不通晓武艺,最起码的身体素质还在。 所以这五十军棍,绝对能扛得住。 “嫂子,我想吃饺子。” 朱棡也在此时,看向王月悯开口笑道。 “那我去给你们包饺子。” 王月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带着侍女离开了正堂。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作为女人还是少问的好。 “为什么不收回他的免死铁卷?” 王月悯离开以后,朱樉方才十分正色的看向朱棡道。 “收回免死铁券,他心中就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给他留着吧,那玩意儿的作用,归属于皇家解释权。” “而且他的罪,一块免死铁卷,没什么用。” 朱棡端起茶盏,微微揭开茶盖,抿了一口道。 “我总觉得十句话,有九句为假。” 朱樉又是道。 “对你不利的话,你会说么?” “什么为国为民,为老爷子考虑,纯属是脱裤子放屁。” “要真是为老爷子考虑,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所以听听就得了。” “只不过” 话说到此处,朱棡又是微微停顿了一下。 “什么?” 朱樉好奇道。 “派人再查一下他和吕家之间的关系,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让锦衣卫去凤阳查明情况,只是不要惊动周德兴。以免打草惊蛇。”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樉吩咐道。 “嗯。” 朱樉点了点头,门口的惨叫声,也是戛然而止,很显然,这五十军棍已经打完了。 “这五十军棍,要安个什么罪名?” 朱樉看着走回来复命的侍卫,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道。 “懒得想了。” “随便安一个吧。” 朱棡摆了摆手。 “莫须有?” 朱樉挑了挑眉。 “又不是陷害忠良,以下犯上吧。” 朱棡瞪了一眼朱樉道。 “殿下,您真的是在查田亩么?” 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姚广孝,突然出声道。 “过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此,朱棡还是摆了摆手。 “二哥,我其实有份东西一直想交给你,但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 等所有事情都落下帷幕以后,朱棡的眼中也是升起一抹犹豫的看向朱樉道。 “咱们两兄弟,有事儿你便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朱樉微微一愣,便是没好气道。 但朱棡的眼中还是有几分犹豫之色。 “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见状,朱樉也是有些疑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太原能百战百胜么?” 犹豫片刻后,朱棡方才有些复杂的看向朱樉道。 “因为你用兵如神?” 朱樉想都没想道。 “那朝廷对草原为什么一直都是互有胜负?” “是徐叔叔不强,还是淮西诸将不强?” 朱棡轻声道。 “朝廷与草原虽然互有胜负,但总归是赢多输少,毕竟他们游牧于草原,先天占尽优势。” “所以互有胜负也很正常,倒也不能说我淮西不强。”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缕沉思道。 “这般说的也对,那太原又该如何解释?” “我洪武六年刚到太原,洪武七年扩廓帖睦尔就发兵太原。” “为什么他就偏偏选了太原,你不觉得很诡异么?” 朱棡又是问道。 “你的意思,朝廷有北元的细作。” 朱樉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是低声道。 “有肯定会有,只是邓镇回朝时,带给了我几封书信,而这几封书信,我并没有交给老爷子。” “但我想把它给你,不管你如何抉择,我都不怪你。” “而且这件事情,从此石沉大海,不会再有人提起。” 话罢,朱棡方才从身上掏出了书信,并且走到了朱樉的眼前,将其放在桌案上道:“但决定权,在你的手中,作为弟弟,我只能不干涉。” “好。” 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便是点了点头。 而要是朱樉现在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有点蠢了。 “别板着一张脸,这些书信我并没有拆开,也没有人拆开过,所以究竟是家书,还是什么?” “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饺子我就不吃了,改日再来尝尝。” 话音落下,朱棡又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后,便是离开了秦王府。 只留下满脸阴郁的朱樉,看向桌子上的书信,一言不发。 第117章:八百里加急军情,吐蕃袭击乌思藏贡使!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御书房。 “老三,老二最近发什么癫?” “朝中上下,凡四品以上,二品以下的官员,皆是被他抓进了诏狱。” “搞得朝廷人心惶惶,而且即便是要抓人,怎么着也得跟我们通个气。” “我今天去过坤宁宫,老爷子那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且就连我传信给你的同时,我也派人去找了老二。” “但老二还是没有过来,只是差人回了一道奏章,说自己在办案,无暇顾及朝廷。” “三个月了,这都快过年了,他是一次早朝都没有上过,这御书房也没有来过两回。” 朱棡刚到御书房,朱标便是极为不满的诉苦道。 自从前些时日,朱棡与朱樉前往大相国寺祈完福以后,朱樉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但潮州的锦衣卫可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今日不是抓捕官员,就是抄家灭门。 完全规避了朝廷的司法程序,甚至连朱元璋下诏,都不予理会。 这要不是自己亲儿子,还有朱标在从中斡旋。 就凭朱樉大不敬之罪,朝廷上的参本,都能将朱樉的王爵给剥夺。 “二哥可能是有些心烦,让他自己解决吧。” “我们是自家兄弟,他不会对朝廷不利,也不会大肆的排除异己。” 朱棡自然明白朱樉为什么这么办,但他不能跟朱标聊,因为这其中牵扯太甚。 甚至就连自家人也牵扯在其中,所以那几封书信,里面可能真的藏了不得了的秘密。 又或者,自家的二嫂也牵扯在其中。 那也就不难想明白,朱樉究竟为什么这么干。 无非就是不想落下口实,同时又想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然后一律承担罪责,毕竟规避了朝廷的司法程序,又没有向朱元璋或者是监国太子朱标上奏。 那这于情于理,朱樉的做法都不符合规定。 但如果此案尘埃落定,证据确凿,那有些事情的确可以瞒过去,并且还能借此打击一波士绅豪强。 只是不知道,这个重磅炸弹一经抛出,又会掀起怎样的滔天骇浪? “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聊的?” “如果他们真的犯了法,我也不可能轻饶了他们。” “只是老二这般毫无顾忌的抓人杀人,抄家灭门,真的会对他好么?” “且不说老爷子那里,即便是我这里,弹劾秦王的奏章就已经快压不住了。” “所以他要是再这么干下去,即便是朝中大臣有罪,最后还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朱标的眼中依旧是没好气道。 “我只能告诉你,朝中出了细作与草原暗中勾结。” “而且这其中牵扯之广,绝不能打草惊蛇,一个不慎,查都查不出来。” 眼见朱标还是这般,朱棡的眼中闪过三分犹豫后,方才轻声开口道。 “细作!” 闻言,朱标浑身一震,便是大声喊道。 “嗯。” 朱棡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这件事你都知道?然后就我跟老爷子蒙在鼓里?” 朱标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道。 语气之中,也是闪过一抹不满之色。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掺和过。” “只是这件事的确是因我而起,而且关乎老二,所以才忙到了现在。” “毕竟我们是自家兄弟,只要不到无法挽回的境地,伱肯定会保老二的。” “所以.” 朱棡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毕竟我答应过老二,除非他自己开口,要不然我就不能干涉。” “你说的这个细作,该不会牵扯到老二家的” 对此,朱标却是眯了眯眼睛道。 如果真是这般,朱标就能想得明白了。 而且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致使天下震动,皇室声威受损。 “你猜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朱棡却又是连忙摆了摆手。 华夏自古以来的语言,就是博大精深,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什么都说过了。 此言一出,朱标几乎想都不用想,那这其中必然包含着朱樉的家事。 要不然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朱樉也是会先见朱元璋,又或者是他朱标后,再做决定。 绝不会如这三月以来,大肆的抓捕朝廷重臣,并且没有缘由。 “所以你让老二自己解决,就是想看看他究竟会如何抉择?” 朱标又是若有所思道。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他想说出来,他便说出来。” “可他若是不想说出来,而且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我就帮他抹平所有的痕迹。” “毕竟我们始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当是权力小小的任性吧。” “你是太子,我是晋王,只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这一次,我帮亲,不帮理。” 朱棡摇了摇头道。 “嗯。” 朱标也是明白了朱棡的意思,虽然他真的很想说什么,毕竟天家无私事。 可直至最后,朱标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 可是作为老朱家的亲兄弟,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们真的不能过问。 不然,这份兄弟情谊,肯定会出现隔阂。 “那就只能瞒着老爷子,要不然以老爷子的性子,这件事绝对是沸沸扬扬。” 朱标又是看向朱棡沉吟道。 要是真让朱元璋知道了,那必然是雷霆震怒。 而且还是一个无所出的儿媳,只要罪名落实,朱元璋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儿媳。 毕竟身为老朱家的儿媳,岂能损害大明的利益。 光是这一点上,老朱就绝不允许。 至于秦王朱樉的颜面,相较于大明,在朱元璋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但是他们这群兄弟,总得让自家兄弟体面一点,至少这份抉择,还是要交给朱樉来办。 “嗯。” 这一回,他们兄弟俩的意见倒是一致,毕竟不为别的,也得为朱樉考虑考虑。 “但是对外的宣称还是要有的。” “传旨。” “从今日起,上十二卫,还有大都督府下辖在京诸卫,统由晋王节制。”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以震慑不臣,也为秦王开路。” 话罢,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 这相当于什么? 这相当于将在京所有的禁卫,全部交由晋王朱棡统帅。 也就是将自身性命全权托付给了晋王朱棡。 同时,也是在给老二朱樉立起一个强大的靠山。 让他不用顾忌,可便宜行事。 毕竟以朱棡的果决狠辣,这些文臣武将,还真得好好思索思索,这份弹劾,还该不该弹劾? “如此一来,我就相当于掌控了京师全局,你就不怕我有二心?” 朱棡倒是微微抬起头,看向朱标道。 “若你想,我可以让给你,又何必造反?” 朱标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两兄弟之间的坦诚,日月可鉴其心。 “好。” 闻言,朱棡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方才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道旨意一出,朝廷必然会掀起一番震动。而我这御书房,可就不会太安稳了。” 朱标又是坐回到龙椅上,方才有些无奈道。 朝中的御史,还有那些以清流著称的文官,还是存在的。 特别是亲王掌权,还是在京诸卫,那他们绝对会持反对意见。 而且还是秦王大兴牢狱之时,这道旨意,更是会惹人想入非非。 “我倒不是怕这群臣子们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是怕老爷子会多想。” 朱棡也是双手环胸,微微沉思道。 虽说是父子情深,后世也有所猜测,但这是王朝,掌控亿万生杀大权的王朝。 岂能仅凭猜测就可以下定论? “你的意思是老爷子觉得我想上位了。” 朱标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 “不排除。” “毕竟你想想,先是没有缘由,老二大肆抓捕官员,抄家灭门。” “而且已经过了三个月,不仅你没有什么动作,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动作。” “甚至是连缘由都没有,再加上今日我截至在京诸卫,这就已经相当于把控了京师的命门。” “你猜这些臣子们会怎么想?” “太子着急上位?” “秦晋两王追随?” “明面上已经架空了老爷子?” “别忘了,现在的国可是由你监的,老爷子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更何况,就算是老爷子不这么想,但事实胜于雄辩,只怕是这场问话,等这份圣旨传出,你跟我就得去坤宁宫一趟了。” 朱棡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方才出声道。 而且这般推测并不无道理。 太子、晋王、秦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朝中虽然有晋王党传出,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诸多朝臣也明白,这所谓的晋王党,恐怕也是太子党。 至于秦王,更不用多说什么,向来以太子和晋王马首是瞻。 那近几个月来,秦王大肆抓捕官员,会不会是太子在排除异己? 会不会是不想做太子,而是想改朝称制,登基称帝? “如果我想要当皇帝,老爷子会退位让贤的。” “只是大明开国才九年,老爷子又春秋鼎盛,我自然没有这个想法。” “所以老爷子能明白,而且我跟你打赌,老爷子绝对不会叫我们去坤宁宫。” “因为没有人比老爷子更了解我们,了解我们兄弟。” 朱标将桌子上的奏章合上,便是轻声一笑道。 朱标的太子之位,是历朝历代以来,最稳的。 而且也是权力最大的太子,几乎拥有与朱元璋分庭抗礼的权力。 所以朱标根本不担心,朱元璋会不会多想? “你是老大,你话多,我听你的。” 朱棡没有反驳朱标,也是点了点头道。 “不管这场风暴,会引出多少臣子,我们都不能乱了分寸。” “就让老二任性一次吧,谁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都挺亏欠他的。” 朱标转头看向窗外,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忆色道。 “启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八百里加急军情,请殿下过目。” 便是此时,一阵嘈杂声响起,为首的将士刚一踏进御书房的院子,便是高声喊道。 “八百里加急军情?” 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便是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太子殿下,乌思藏贡使朝贡我大明,途中遭遇吐蕃袭击,贡品丢失,使团全部被杀。” 朱棡与朱标刚一踏出房门,传信的信使,便是纷纷跪倒在地,叩首道。 话音落下,四周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使得原本就有一些冷冽的空气,愈发的冰冷起来。 “传旨,召韩国公李善长、鄂国公常遇春,魏国公徐达、卫国公邓愈、曹国公李文忠,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入朝议政。” 朱标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随手接过信使手中的信封,便是直接回了御书房。 “洪武十年,吐蕃残部抢劫乌思藏贡使,同年四月,邓愈任征西将军,和副将军沐英前去征讨吐蕃反抗势力。” “时间虽然提前了许多,但此时距离洪武十年,也不过三个月,倒也还不算太过于偏离。” 不同于朱标,朱棡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思索。 这场战役,大明几乎是以压倒性的胜利,大败了吐蕃残部。 只是因此,朱元璋失去了被他誉为大明长城的卫国公邓愈,也是开国六公之中,第一位陨落的将星。 同一时间,秦王府邸。 近些时日以来,朱樉整日操劳,也变得有些不修边幅,只是那目光,从那日朱棡离府起,阴郁之色,便一直未曾褪去。 “殿下,太子殿下下旨,上十二卫,还有大都督府下辖在京诸卫,统由晋王节制。” 锦衣卫的蒋瓛匆匆忙忙走进秦王府,方才看向朱樉抱拳道。 “嗯。” 朱樉轻轻点头。 兄弟将心比心,纵然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但自家两个兄弟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关于这一点,朱樉自然明白,也当然感动。 而朱樉也不会辜负朱棡与朱标的信任。 “还有乌思藏贡使在朝贡我大明的路上,被吐蕃袭击,全军覆没。” 蒋瓛犹豫了片刻后,又是开口道。 “你怎么不早说?” 闻言,朱樉微微皱起眉头,并且起身道。 “属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蒋瓛连忙躬身。 “责令镇抚司,连夜审讯,不管用什么手段,明日,孤要这些人全部开口。” “若不然,此次参与审讯的锦衣卫,一个不留。” “还有,一个时辰以后,将府上的锦衣卫全部撤回,而此间之绝密,非孤心腹不能胜任,蒋瓛,你可明白?” 朱樉冷冽的声音又是响起。 “微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蒋瓛心中一凛,便是直接叩首道。 第118章: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从而稳固西南。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秦王府。 “观音奴,孤想问问你。” “你嫁到朱家的这些年,孤可曾负过你?” “孤的爹娘,可曾伤害过伱?” “娘节俭了一辈子,有些东西,自己都舍不得用。” “但不管是大嫂,还是你,娘都不曾吝啬过。” “均是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厚此薄彼之分。” “可你告诉孤,这些书信,究竟是不是你所为?孤就想听一个实话。” 卧房之中,朱樉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观音奴,也就是王月悯,轻声开口道。 或许是三个月以来,朱樉的棱角已经被磨平,怒气也没有起初那般旺盛。 所以才能与观音奴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毕竟是多年夫妻,就算起初朱樉不愿,但经过这些年,也总该有些感情了。 “嗯。” 王月悯蓦然点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纵然是再多的解释,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王月悯敢传秘信与草原,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特别是锦衣卫成立以后,王月悯就明白,纸永远不可能包得住火。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朱樉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方才将目光投向王月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解释什么?” “我们俩本来就是政治联姻。” “无非就是你爹看上了我哥哥,想要借此招揽我哥哥,所以了才有今日的姻亲。” “那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而且我哥哥已经死了,生死不过在你的手中,我又何必解释?” 王月悯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未曾掀起一点波澜。 “难道这几年的相敬如宾,还不足以证明,这不仅仅是一场政治联姻。” 朱樉倒是率先破防,眼中更是透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相敬如宾?” “你好歹是大明的秦王殿下,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难道你的国被灭了,还能对你的妻子相敬如宾么?” 王月悯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便是道。 多年以来的隐忍,多年以来的怨恨,未曾掀起半点波涛,就是这般平静的诉说。 才能让人觉得彻骨嶙峋的冰凉寒意。 “可中原一直都是汉人的家,你们才是入侵者。” “难道我们夺回自己的家,还有错不成?” “想想你们元人自己的制度,汉人第三等,南人第四等,难道我们还要卑躬屈膝的活着?” “遭受你们的践踏,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任人宰割,任人鱼肉?” “这是什么道理?” 朱樉深吸一口气后,方才缓缓出声道。 “站在你的角度没错,可站在我的角度,也没错。” “虽然我是女人,但这是政治立场不同,我考虑的也只是我们元人,而不是你们。” “所以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起初我也并不想嫁给你。” “因为我从心底里就恨透了大明,更恨你们一家,如果不是你们,我就不会国破家亡。” “更不可能与自己的亲人分离。” 王月悯的声音依旧平淡,语气之中,也感受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之情。 只是这话到耳边,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讽刺。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冷落你,就不应该迁就你,更不应该顺着你。” 朱樉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暴起,但他还是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道。 起初,朱樉与王月悯成亲,王月悯并没有给朱樉好脸色。 但为了国之大计,还有朱棡的劝诫,朱樉方才选择接纳王月悯。 并且一个女子,身处异国他乡,还是亡国之女,那已经不是历史上的朱樉,自然会升起一抹怜悯之意。 这才会选择迁就王月悯,希望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戾气,也希望为这一段国仇家恨,画上一个句号。 只是朱樉从来都没有想过,王月悯从未放下心中的仇恨,甚至一直都记在骨子里。 这让朱樉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目眩。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妾的哥哥已经死了,臣妾已经没用了。” “殿下想怎么处置臣妾,都可以。” 面对已经身处暴怒边缘的朱樉,王月悯依旧头也不抬道。 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伪装的意义。 “你一个妇道人家,而且老三未回朝之前,我从不参与朝政,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机密。” 对此,朱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道。 “这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大明王朝建国,汉人恢复正统。” “但你们汉人之中,仍然有很多人心向我们元廷,希望我们可以打回来,恢复我们的统治。” “所以臣妾待在秦王府,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情,因为会有人告诉臣妾。” 话罢,王月悯的脸上终于升起一抹讥讽之色。 很可悲,但也是事实。 这就是那群只在乎利益,没有家国的汉奸。 他们心中只在乎利益,而不是天下正统之分。 况且王朝更迭,与这世家豪强又有什么关系? 换一个王朝,无非就是换一个主子。 只要利益不变,这主子可以一直换,他们永远都不会在意。 哪怕是这个人,哪怕这个王朝,并不是汉人正统,又如何? 而且朱元璋的律法太过于严苛,他们心里巴不得朱元璋早点死,巴不得大明王朝可以改朝换代。 那这其中的龌龊,可想而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妇道人家,坐在家中,却可以知晓朝廷机密,并且将其传回草原的原因。 “是谁?” 朱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只是这个问题一出口,朱樉当即就觉得自己有些蠢。 王月悯怎么可能会告诉朱樉? 但让朱樉没有想到的便是,王月悯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份书信,并且扔在了床榻上。 “这是臣妾所知道的,今日都交给殿下。” 没有想象中的嘲讽,甚至没有半点情感流露,仍然淡淡道。 “为什么?” 朱樉的眼眸微微凝固。 王月悯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此重要的人员名册,就如此轻率的交了出来?难免会让人怀疑。 “殿下掌控锦衣卫,有了这个名册,应该不难查出。” “所以臣妾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的心思,只是想求殿下一件事。” 王月悯自然明白朱樉在想什么,便是轻声道。 “说。” 朱樉点了点头。 “在臣妾死后,将臣妾的尸首送到草原,让臣妾可以长眠于草原。” 王月悯透过窗户,看向了北边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忆色,嘴角也是勾勒起一抹笑容道。 “可以活的。” 闻言,朱樉轻声道。 “殿下信么?” 王月悯转过头,看向朱樉道。 “信。” 朱樉没有犹豫道。 “怪不得你爹不喜欢你。” 王月悯轻轻摇了摇头,又是道:“也对,若是真的喜欢你,他又岂会让你娶了臣妾?” “我是陛下嫡次子,大明秦王,自古以来,秦晋两王,最为尊崇。” “老爷子不可能讨厌我。” “而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我保不住你,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你。” 朱樉的眼神依旧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保下丞妾?” 王月悯转过头看向朱樉,仍是轻声道:“如果殿下想要羞辱臣妾,现在就可以,不用等到以后。” “在你的眼里,我就这般不堪么?” 朱樉的眼中泛起一抹冷意。 “朱家的骨子里就刻着残暴嗜血,而且臣妾身为朱家的儿媳,出卖大明。” “所以殿下要放过臣妾,你觉得臣妾会信么?” “所以不管是什么招数,臣妾都受着,毕竟是臣妾有负你在先,这是臣妾的错。” 王月悯依旧不在意,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辈子,她什么苦没有吃过? 直至遇上秦王朱樉,这个王月悯曾经最不喜欢的人,却给予了她一丝温暖。 然后,她才成了大明的秦王妃。 所以王月悯面对朱樉,心中永远有一抹愧疚之情,这是人性使然。 这也就是为什么? 王月悯会将名册交给朱樉的原因。 输了就是输了,败了就是败了,元廷也是真的亡了。 而且看看眼前的大明,真的是草原可以撼动的么? 光是一个晋王朱棡,就将草原打的胆寒,那这样的王朝,又怎么可能推翻? “我很好奇,这些年来,我们没有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樉还是没有回答,又是换了个问题道。 “嗯。” “生出来也是个孽种,倒不如不生。” 王月悯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一开始,王月悯与朱樉同房,就一直都有措施,这也就是为什么,王月悯没有怀上过孩子。 “好。” “这个名册,我收了。” 朱樉又是长长出了口气,便是走到王月悯的身边,拿起了那份书信,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房。 “王妃近来身体不适,好好照顾着,秦王府一切照旧。” “等王妃身体好点儿了,王府上下,仍由王妃打理。” “备车,孤要去皇宫,面见太子殿下。” 王月悯的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随后房门外,朱樉的声音又是响起。 “这算是什么?” 王月悯直接冲出房间,看向朱樉的背影喊道。 “孤会让你亲眼看到,大明威加海内,一统草原之盛况。” 朱樉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是头也不回道。 “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看向大踏步离开的朱樉,王月悯的面色,又是瞬间煞白,喃喃道。 御书房之中。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以李善长在内的所有被召大臣,揭示到了御书房。 而这其中还有一位并未被召见的大臣,那就是户部尚书偰斯。 “都起来吧。” 朱标摆了摆手,众臣起身落座。 “晋王。” 朱标又是看向一旁的朱棡,示意其开口。 “诸位,西南八百里军情加急,乌思藏贡使朝贡我大明,遭遇吐蕃劫杀,全军覆没。” “对此,诸位有何看法?” 闻言,朱棡便是看向在场诸位,开口道。 此言一出,除韩国公李善长还算稳重以外,其余诸臣皆是起身,眼中更满是惊诧之色。 吐蕃? 也敢挑衅大明天威? 莫不是找死不成? 在场诸帅,无一不是天下一流的名将统帅,所以自然不可能震惊,最多也就是表示诧异。 毕竟,吐蕃算个什么东西? “殿下,陛下知晓了么?” 李善长倒是转过头,看向朱棡轻声道。 “这点事都要劳烦陛下,那太子还监什么国?” “论排兵布阵,在场诸位哪个不能轻松压制吐蕃?” “又何须陛下事事忧心?”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 对此,李善长轻轻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 “太子殿下,老臣的意思,只有一个字,打。” 随后,鄂国公常遇春第一个站了出来,并且抱拳道。 “臣附议。” 而徐达在内的其余国公,也是纷纷起身,附议道。 “孤虽然通晓兵法,但比不上在座诸位,此件事情,孤只旁听。” 朱标指了指一旁的朱棡,又是道:“至于抉择,你们与晋王商议即可。” 此言一出,无非就是将立场摆明。 上阵伐谋,非我精通之道。 但孤胞弟,享有战神之称。 “打当然是要打,但应该怎么打?” 朱棡转头看向常遇春,轻声询问道。 “打到其臣服我大明!” 常遇春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道。 “只是臣服么?” 朱棡的眼中闪起幽幽的光芒道。 “殿下的意思是?” 李善长开口道。 “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 朱棡缓缓抬起头。 闻言,在场众臣无一不是面面相觑。 他们只想让吐蕃臣服,但朱棡却是想将吐蕃纳入大明版图。 “殿下,这不现实。” “朝廷如今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还有诸多国策,都需要银子。” “如果只是出兵打压,朝廷完全支撑得起,但如果是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只怕补给上面,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偰斯便是在此时,看向朱棡摇头道。 朝廷虽然富裕,但现在哪里不要银子,纵然有大明宝钞作为支柱。 可这其中限制也是颇多,大明宝钞根本不能多印,那朝廷又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打一场损耗极大的大战役? “乌斯藏。” 朱棡仍是轻声道。 “诸位,吐蕃的行为并不只是单纯的劫掠,而是在挑战我大明的威严,还有对我西南边境的威胁。” “所以这一仗必须要打,而且要打,就要狠狠的打,那为何不能借此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 “从而彻底解决西南边患?” 顿了顿,朱棡的声音又是响起。 第119章:这就是水深火热的政治斗争。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御花园。 “李伯伯,你觉得这一战,能不能将吐蕃纳入大明版图。” 御书房之中还在进行激烈的争论,而朱棡与李善长却是来到了御花园,边走边说道。 “殿下,您的志向之远,老臣自然能想明白。” “但是吐蕃,地处偏远西南,且民风彪悍,一时打服容易,可若是想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 “老臣觉得不现实。” “其一,吐蕃太过于穷苦,对于大明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所以将其纳入版图,无异于是加重财政负担。” “其二,就是所谓的民风彪悍,根本不服管束,而以武力镇压,必会使其暴动,毕竟其中部落族地居多,各自为营,也不好约束。” “所以老臣觉得,出兵是要彰显我大明天威,以震慑不臣,但却不能压的太狠,以免狗急跳墙,反噬自身。” “除非,殿下要将乌斯藏夷为平地,使其再无人烟,那将其纳入大明版图,倒也不无不可。” “毕竟,吐蕃也分属于乌斯藏,避不开的。” “而面对整个乌斯藏,纵然是能赢,我大明也会被伤了元气。” “而这般做的代价,也不过是为了一块贫瘠之地,所以老臣” 李善长停下脚步,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在谋略上,李善长不如刘伯温。 但作为朱元璋麾下的第一谋臣,也是最早跟随于朱元璋的谋臣。 李善长的政治眼光,绝对是除朱元璋以外,大明的头一份。 毕竟论审时度势,运筹帷幄,李擅长绝对能排得上元末第一人。 “你说的不错,可是我所言的纳入版图,也非今日,亦非明日,而是以后。” 面对李擅长的说词,朱棡也是点了点头道。 “嗯?” 李善长微微抬起眼睛,没明白朱棡的意思。 “这场仗是一定要打的。” “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肃清西南边疆的隐患,这一仗都是避无可避。” “但这场仗,要赢,也要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我想其一,就是战争赔款,毕竟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一刀不宰下去,他们也不会知道疼。” “其二,设立乌斯藏都指挥使司,使其名义上臣服我大明,年年纳贡。” “并且设立乌斯藏驻守大军,名义上,维护和平,保护平民,并且这支大军的粮草补给,吃穿用度,需要乌斯藏来提供。” “其三,征收徭役,毕竟弱者无外交,他们也不配与我大明提条件,所以作为战败方,他们需要向大明提供青壮劳力。” “用来巩固西南边疆的防御工事,物尽其用。” “其四,扶持。” “韩国公也应该明白,乌斯藏内部极其混乱,部落宗族极其之多,所以可以派人洗脑。” “最终目的是制造其内部对立,宏观把控,哪股势力听话就扶持谁。” “这样一来,其内部对立,对于大明,百利而无一害,毕竟这是在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朱棡坐在了亭子之中,刚才看向身旁的李善长,轻声道。 “以大明的名义扶持?” 李善长微微皱眉。 “不具备任何名义,毕竟我大明是礼仪之邦,岂能如此卑劣行事。”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 “你的意思,至少明面上的名义,不能是大明。” “从而扶持乌斯藏内部弱小的势力,毕竟他们也只是棋子,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随时都可以丢弃。” 李善长也是看懂了朱棡脸上的笑容,便是恍然大悟道。 “李伯伯辞官致仕,真是我大明的损失。” “没错,毕竟我所想还是要将乌斯藏纳入我大明版图,从而稳固西南边患。” “那这个名声,就一定得维护好了。” “就像是朝堂,将其形成一种平衡之势,谁弱小,谁要亡,咱们就暗中推谁一下。” “只需要保证其内部争斗不断,每天每月每年,他们都在自我消耗有生力量,就可以了。” 朱棡依旧笑着看向李善长道。 “殿下真是好算计,如此一来,不管有生力量有没有耗尽。” “他们都会渴望没有战乱之苦,十分的向往和平,那借此大明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将其纳入我大明版图,从而实施汉化。” “而这样一来,他们对大明只会心存感激,可是内部之中,依旧仇恨遍地,难以洗刷。” 李善长的心中一惊,便是忍不住开口道。 且语气之中,更有三分惊骇之意。 这哪里是好算计?这分明是亡其种族的毒计。 但朱棡始终扮演着好人,一点骂名都不沾,至于暗中挑唆,没有人会怀疑大明。 这是部落之间的分歧,他们信奉的就是力量为王,野蛮彪悍,强者为尊。 而且即便是有智者,在这成百上千年来的摩擦之中,他们所寻求的,也是维系自身的利益,而非考虑整座乌斯藏。 “而不管他们内部爆发怎样的冲突,大明永远只做和事佬。” “以友邦的名义,对其进行名义上的救助,而这救助的目的,不是为了当什么烂好人。” “而是要在乌斯藏树立起我大明的形象。” “反正所有做的坏事不能有大明的影子,做的好事就必须以大明的名义宣传。” “当然,大明不会出银子,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是拿着他们的赔款,树立起我大明的形象。” “这就是威慑,来自于中原大国的威慑!” 朱棡又是微微眯起眼睛,轻声一笑道。 “殿下眼光之长远,老臣佩服。” 李善长缓缓起身,便是微微躬身道。 “那若是他们请求武力支援,伱又待如何?” 便是此时,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朱元璋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并且出声道。 就在刚刚,朱棡与李善长交谈之时,朱元璋就已经到了御花园。 毕竟吐蕃截杀乌斯藏贡使,这是在挑衅大明的威严,所以身为皇帝的朱元璋,一定会知道,且瞒不住。 所以等朱元璋去过御书房以后,便是直接来了御花园,想看看自家儿子与李善长究竟在聊些什么? 而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吓一跳。 可细细想来,大明不仅维持了礼仪大国之风范,同时又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将乌斯藏纳入版图。 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火热之色。 但这其中有一点,就是如果双方都想让大明武力支援,又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放任不管吧? 所以这才看向朱棡出声问道。 “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李善长不敢失礼,便是连忙行礼道。 “免了免了。” 朱元璋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便是一屁股坐到了朱棡的对面,且直勾勾的看向朱棡。 “拒绝。”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但也不能彻底拒绝。” 眼见朱元璋的眼中泛起迷惑之色,朱棡又是道。 “什么意思?” 朱元璋不明所以道。 “大明能以不介入其内部争斗的名义,冠冕堂皇的拒绝,毕竟这是大国礼仪之道。” “但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可以以民用支援的名义,象征性支援乌斯藏。” “东西可以少点,但宣传一定要大,最好乌斯藏人尽皆知。” “那我们暗中扶持的那些小势力,也可以派人去撺动,毕竟此时不壮大,更待何时?” “那以这群人的行事风格,还有积攒了百年的摩擦,就会一招爆发,从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且是一家动,百家出,那整座乌斯藏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内部争斗。” “再加上外部威胁,您觉得乌斯藏怎么办?”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哪怕是付出代价,也要请大明出手,从而平定内忧外患的乌斯藏。” 朱元璋的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开口道。 “没错。” “而且有一点您没有想过,那就是从始至终都是无私藏自己内部的斗争。” “在中原就相当于政治上的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 “而如果不是覆灭之危,他们永远不会求大明出手。” “毕竟他们也想得明白,一旦大明介入这场战争,一旦大明介入他们的内部斗争。” “他们所居的这座乌斯藏,还能是他们的么?” “所以除非到紧要关头,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绝对不会轻易让大明出兵。” 话罢,朱棡拿起茶壶,为朱元璋添上一杯新茶,然后再是李善长,最后才是自己。 “大明设立乌斯藏都指挥使司,名义上就是保护平民,但不干涉其内部政治,以及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 “但是暗地里,派人挑拨各部落,使其陷入无休止的斗争。” “而只要其内部八成以上的兵力,都在内耗,还是永久性的内耗,那这许久积怨的仇恨,就不是谁想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 “至于咱大明所付出的,比起武力镇压,不过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朱元璋重重的锤了一下石桌,便是满脸笑容道。 “而且,纵然不能使其完全汉化。” “可是千百年来的仇怨,他们的重心也不会放在大明的身上,依旧还是彼此部落之间。” “毕竟这般的愁怨,非灭绝不可洗刷。” “那只要他们永远陷入无休止的内部斗争,那我大明西南边疆,就可以永远安稳。” “这是千百年来的大计。” 李善长也是在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如果一策就能平戎,这世上的事情,就会简单了很多。” “但很显然不能,所以有些事情,还必须我们自己来,力求两全其美,皆利于我大明。” “毕竟国与家,才是我们第一个要考虑的。” “至于所谓的和平,无不建立在流血牺牲上,那我希望这份流血牺牲,非我大明将士。” 朱棡也是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道。 “这个孩子.” 朱元璋看向有些感慨的朱棡,眼中止不住的闪过满意之色,但心中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论起兵法韬略,朱棡百战百胜,以一己之力压制草原,被誉为战神。 这一点上,太子朱标比不了。 而论起政治手腕,本来以为是朱标略胜一筹,可今日这一番言论。 这又是让朱元璋刮目相看,不管是兵法韬略,还是政治手腕,朱棡都完胜朱标。 毕竟一旦与政治挂钩,肮脏也只是手段,但能完全占据大义,而且掌控全局,朱棡就已经是一名十分杰出的政治家。 所以,朱元璋已经不怀疑,朱棡究竟有没有裂土封王的实力。 很显然,朱棡已经拥有了作为开国皇帝的所有能力。 而且绝不在他朱元璋之下。 那这样的孩子,一旦放去外面,中原恐怕就真有对手了。 当然,朱棡不可能跟朱标争锋,但后世子孙会不会? 如此强势霸道的朱棡,所留下的子孙真的会差么? “您在想什么?” 朱棡看向一脸沉思的朱元璋,忍不住出声问道。 “咱在想,该派谁出兵?”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之色,便是摇了摇头道。 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得回去问问妹子,所以先别想了,还是解决当下吧。 “卫国公邓愈,如何?” 李善长出声提议道。 “我想启用年轻将领,您觉得如何?”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摇了摇头道。 “年轻将领?” 闻言,朱元璋与李善长齐齐皱眉,也是摇了摇头。 “如今我大明的年轻将领,除了你大哥,还有咱的其他几个义子,几乎无人可掌大局。” “除非你亲自挂帅。” 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沉声道:“但你觉得咱会让你挂帅么?” “你想让我挂帅,我都不去。” “婚期将近,我哪有那闲工夫跑这一趟。” 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那你什么意思?” 朱元璋还是皱眉道。 “大哥既然在京师,那就让大哥领平西大将军,领兵出塞,扫荡蛮夷。” “还有您麾下的何文辉、平安,也可以委以重用。” “再将我麾下的邓镇、汤鼎全部调往平西军,由大哥节制。” “此战役,定可凯旋而归。” 顿了顿,朱棡又是转头看向李善长道:“李伯伯,粮草补给这一块,侄儿不想用中书省,所以想请您劳累一下。” “老臣明白。” 李善长先是看了一眼朱元璋,见其脸上并无异色,方才看向朱棡拱手道。 “我不同意。” 可就是此时,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为之侧目。 只见秦王朱樉,大踏步的走进了御花园。 第120章:作为您的儿孙,凡有血性,必起争心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二?” 朱元璋看向龙行虎步的朱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爹,李伯伯。” 朱樉躬身行了一个晚辈礼,方才坐在了朱棡的身边。 “你刚刚说你不同意,难道你的大哥领兵,有什么意见不成?” 朱樉刚一落座,朱棡的声音便是响起,同时看向朱樉。 “我当然对大哥没意见。” “大哥从小就跟爹争战,统帅全局,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这一仗,我想随军前往。” 朱樉轻轻摇了摇头。 “伱想随军前往?” 闻言,朱元璋直接瞪大眼睛道。 “没错,儿臣请命乌斯藏,为我大明建功立业。” 朱樉直接看向朱元璋单膝跪地道。 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坚恳之意。 “且不说你大哥,便是咱麾下的诸多义子,都有带兵打仗的经历。” “可是你有什么,你一个兵都没有带过,连兵都没有当过,就想为帅为将?” 对此,朱元璋直接摆了摆手,道:“咱不同意。” “秦王殿下,此战干系非同小可,更是关乎西南边患。” “再者,就算是输了也没关系,但是您千金之躯,这让上位” 李善长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朱樉不能出征。 其一,这一战大明不能输,因为事关百年大计,从而一举奠定西南局势。 其二,千金之子,又未曾经过血与火的洗刷,岂能重用? 而功败垂成事小,然则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旦伤了朱樉,这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让朱元璋怎么能接受得了,所以您老人家还是歇歇吧,别想一出是一出,整这个死出。 “李伯伯,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输呢?” “为什么不是乌斯藏输呢?” 朱樉直接抬起眼眸,看向李善长反问道。 “你领过兵么?” “你知道什么叫生死么?” “就凭你学的这点兵法,就想纸上谈兵,你还嫩了点。” “而且如今咱大明兵多将广,也不需要你一个亲王上阵杀敌,为国建功立业。”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老三也没有领过兵,但他还不是被尊为大明战神。” “那儿子为何不可?” 朱樉也是毫不示弱道。 “咱是爱护你。” “而且当初老三上战场,咱就不担心?” 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朱樉,方才道。 当然,要不是怕伤了儿子的自尊,朱元璋都能说一句,你是哪里生起的歪歪道道,也敢跟朱棡相提并论? 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家老二好不容易争一回气,而且也不是什么坏心思,也不至于这么打击老二。 “爹,如果儿臣死了,那是为大明建功立业,皇帝之子上马杀敌,百战身可死。” “这更加利于您的统治。” 只是朱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朱元璋一脚踹翻在地。 “放屁!” “如果利于咱的统治,就要牺牲咱的儿子,咱宁可不要。” 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朱樉道。 相较于天下,朱元璋可以再次跨马扬刀,重整天下。 但是儿子,朱樉,只有这么一个,朱元璋怎么可能会舍得? “爹,儿子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凯旋而归,得胜还朝。” 朱樉愣是没有吭一声,便还是沉声道。 而纵然身上再疼,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心中的那股暖意。 这一脚,朱樉的确感受到了来自朱元璋的浓厚爱护之情。 “儿子不想做一个毫无作用的亲王,儿子要更加璀璨的未来。” “所以这一仗,我一定不会输。” “我要从这里开始,为我朱家的儿孙竖起一道旗帜。” “身为您的儿孙,当有血性!” “我也会用我的拳头告诉他们,凡我诸家皇室之子弟,皆不能做蛀国之虫。” “而是要护持我大明万世之基业,以求无愧于心。” 顿了顿,朱樉缓缓起身道。 朱家。 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座山。 成为一座难以撼动,无法逾越的大山。 而不仅仅是朱家双龙。 “凡有血性,必起争心。” “爹,让二哥去吧,我相信他可以独当一面。” 朱棡也是起身,单膝跪倒于朱元璋的面前道。 “爹!” “文治武功,孩儿并不能胜过老三和大哥。” “但孩儿也不弱。” “孩儿绝不会堕了我大明的威严!” 朱棡又是重重叩首道。 “真的要去?” 良久以后,朱元璋方才轻叹了口气道。 “去。” 朱樉没有任何犹豫,依旧坚定道。 “老三,出征事宜,直接由你调度,咱不管了。” 朱元璋也知道拗不过朱樉,便是看向朱棡道。 “陛下放心。” 朱棡也是重重点头道。 “善长,陪咱走走吧。” 话罢,朱元璋冲着李善长招了招手,方才起身离开了御花园。 “你怎么会去想打吐蕃?” 等朱元璋和李善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御花园,朱棡方才看向朱樉轻声问道。 “如果一直待在京师,掌控锦衣卫,我这一身兵法就算是废了。” “而起初也只是想帮你们稳定朝局,所以现在我也该放手了。” “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也可以出去历练历练。” “当然,有大哥在,我不可能成为主将,所以作为副将随行,亲身去经历战场的残酷与血腥。” 朱樉起身坐回了椅子上,方才开口道。 “嗯。” “但切记不可意气用事,以大局为重。” “乌斯藏不是你过分彰显武力的地方,而是要将他们彻底打服气。” “毕竟挑衅在先,施以雷霆万钧,才能让他们更加惧怕,惧怕到不敢与我大明为敌。” “但同时也要彰显出我大明的仁慈,此事关乎百年大计,至于具体事宜,就是从.” 朱棡又是看向朱樉将刚刚的计划,全盘托出道。 “我自然知道以大局为重,毕竟你时常跟我强调,国与国之间,利益为先。” “而按照你这般说,的确可以实现你口中的利益最大化。” “只是有伤天和,毕竟若是按照这般实施,乌斯藏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听完以后的朱樉,眼中也是露出一抹惊叹之色道。 “又不是我大明百姓,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想要完成政权统一,如果不死人,那不过是孩子玩家家酒。” “至于所谓的残酷与血腥,不过是一场肮脏的政治游戏。” “而我们,就是这场肮脏游戏的玩家。” “只要能完成政权一统,手段再肮脏,行为再卑劣,他们也会感恩戴德。” “这也是政治上的魅力,要从内心击垮他们,而不是武力上的纯粹压制。” 朱棡双手环胸,脸上升起一抹慵懒笑意道。 “幸亏老大从小拿你当个宝,拉在手里都怕磕了绊了。” “要不然凭你这脑子,老大还真玩不过你。” “毕竟于心术上而言,整个大明,谁能是你的对手?” 朱樉倒是摆了摆手,有些感慨道。 “我只是不屑于用心计,又不是不会用。” “而且乌斯藏的情况,不得不用。” “太穷太偏僻了,而且乱作一锅粥,根本不好驯化。”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以求兵不血刃,稳定西南。” “到时候就可以整合大军,厉兵秣马,直入漠北,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毕竟,我大明能看得见的敌人,且具有威胁的敌人,永远都在北方。” 朱棡的眼睛,却是看向了东北方向。 现在是时机未到,等再过几年,就该研究迁都的事宜。 到了那时,一定要将整座东北地区,延伸而出,纳入大明版图。 而不是一个区区的辽东都指挥使司。 只是在此之前,大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因为这场硬仗,关乎到数千万计黎民百姓的生计,所以必须要打。 思索间,朱棡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到时候,你要领兵么?” 听到北方这个词,朱樉的眼中升起一抹光芒,便是问道。 “我麾下猛将谋臣如云,何须我亲自去一趟?” “就算远在京都,我也依旧可以掌控全局。”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 培养邓镇、汤鼎这些太原将领,不不就是为了将他们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将帅。 所以何须朱棡亲自出手。 而且为了大明能够繁荣昌盛,朱棡也不能轻易动身。 “那就由我领兵,直捣黄龙。” 朱樉的眼中略过一抹狠辣道。 “好。” 见状,朱棡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樉,便是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御书房见见老大,正好还有一件事情,要跟老大商议一下。” 随后,朱棡便是起身道。 “你就不想问我什么?” 朱樉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棡的背影道。 “问什么?” 朱棡的身子停顿了一下,便是转过头好奇的看向朱樉道。 “那件事。” 朱樉沉默了一下,便是道。 “我说不过问就不过问。” “不管你做出何等决定,我不仅不过问,而且我绝对站在你身边。” 朱棡摇了摇头笑道。 “哪怕是触碰到了大明的利益,你也会帮我么?” 朱樉又是问道。 “我没输过,大明就没有损失任何利益。”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她还是我嫂子。” “你也依旧是我二哥,只是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有,即便是我能放过她,大哥会么?” 朱棡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便是道:“你会么?” “不会。” 朱樉斩钉截铁道。 “嗯,从国的角度出发,我没有理由放过她。” “可从家人的角度出发,我才没有看过那几封信,全权交给你处理。” “因为如果让我看见,我未必能网开一面,所以我可以选择不看。” “但草原也要因此付出代价,待西南局势稳定,我便会发兵草原,一举摧毁北元政权。” 朱棡的眼眸又是冷了下来道。 “我会领兵。” 朱樉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走吧。” “不过啊,你也该抓点紧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孩子。” “别我儿子都出生了,你还没我儿子。” 朱棡笑了笑,便是将手勾在了朱樉的肩膀上,又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道。 “我这几年没儿子,也是因为你二嫂不想生。” “等我这场仗打完以后,回来就要个孩子。” 朱樉挠了挠头笑道。 “那看来你儿子当不了嫡次孙了。” 朱棡依旧调侃的看向朱樉道。 “孩子小点好,小点儿招人疼。” “别卡在中间,姥姥不疼,奶奶不爱的。” 朱樉翻了翻白眼道。 “你这话要是让老爷子听见,又得吹胡子瞪眼。” 朱棡有一些哭笑不得的看向朱樉道。 怎么,这一茬就过不去了? 还念叨着呢! 这有点小心眼了嗷。 “老头子敢这么干,还怕别人说两句?” 朱樉依旧不以为意道。 “爹,你怎么在这儿?” 朱棡诧异的话音响起,朱樉瞬间变了脸色,同时连忙跪倒在地。 “爹,我跟老三闹着玩儿的,您别在意啊.” 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个话,朱樉方才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查看起四周。 但这四周哪有朱元璋的身影? 只有朱棡一脸贱兮兮的站在身旁,顿时,朱樉的面色便是极为铁青,恨不得将朱棡给吃了。 “老三!” 怒吼声响起,朱棡便是直接撒起脚丫子,跑向了御书房。 现在还待在这,不是等着挨揍? 同一时间,御书房内的激烈争吵,依旧还在继续。 “太子殿下,老邓的那点手艺,也就马马虎虎,要打仗,还是得看咱常遇春。” “咦!常胖子你飘了吧?咱那点手艺,马马虎虎?你信不信我在战场上弄死你。” “你俩得了吧,也就是个半斤八两,哪能胜得过俺徐天德,还是应该由咱打这一仗。” “你去你丫的吧,论功绩,咱不比你弱?就你那两下臭脚,咱麾下随便走出来一个将领,都能让你打趴下。” 一时之间,说好的议政,突然就成了这些淮西杀才们的战场,一个个犹如泼妇骂街,为的就是争个统兵权。 而坐在里面的太子朱标与曹国公李文忠,皆是面露苦笑之色。 身份地位上虽然不差,但奈何人家资历高啊。 这也幸亏今日没把冯胜请过来,要不然,这御书房就没得清静了。 “你们在吵什么?” “这里是菜市口么?” “你们这些杀才,是泼妇么?” 冷冽的声音响起,只见朱元璋与李善长前后走进御书房,而朱元璋更是没好气道。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 而就在老朱心中闪过一抹得意之时,争吵声又是瞬间漫过了房顶。 并且是纷纷看向朱元璋喷吐唾沫。 这一把,朱元璋也是有些无奈的张了张嘴,他的这群老兄弟们,什么都好,就是一旦遇上打仗,一个个跟疯了似的。 就没想过,这一仗打完以后,封无可封? 第121章:胡惟庸受封正德伯,只是为什么觉得有点讽刺?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诸位国公,此次出征人选,孤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所以诸位便不用再争了。” 朱棡也在此时赶到了御书房,并且刚一踏进门,便是看向这些喋喋不休的国公臣子,朗声道。 “那不知殿下是想让谁领兵?” 常遇春仍是迫不及待的看向朱棡道。 话罢,一众国公眼中也是泛起战意的看向朱棡。 都希望自己可以领兵西南,平定吐蕃。 “乌斯藏地处偏远,区区蛮夷,还不足以让诸位国公动身领兵。” “所以这一次,孤想让你们的后辈,替你们走一趟。” “由沐英领兵出塞,征讨吐蕃,以彰显我大明之声威。” “诸位国公,意下如何?” 朱棡坐到了李文忠的身旁,便是轻声道。 “他们资历尚浅,军武不足,如何能领兵出塞?如何能担此重任?” 徐达直接摇了摇头道。 这也不是不想让他们的后辈出去征战,毕竟是为大明建功立业,以后还是要靠儿孙们。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未曾上过战场,沐英也未曾担任过主帅,所以如何能担负此等重任? “老徐说的不错,不如让他们再历练两年。” “又或者是由我们领兵,然后带上这群臭小子,让他们多学学,以免堕了我大明国威。” 卫国公邓愈也是一脸沉思道。 “放心吧,咱们的孩子也该成长了。” “如果一直吊在屁股后面,他们如何能独当一面,成为军中主帅?” “毕竟在你们的庇护下,哪怕是即将翱翔于九天的雄鹰,也会被折断了翅膀。” “所以,咱才不想让伱们插手。” “而且不经历挫折,又如何能成长?” “就让他们放手去干吧,咱相信他们会赢的。” 朱元璋却是摇了摇头后,方才开口道。 此言一出,诸多国公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迟疑之色。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他们领兵的事情,肯定是吹了。 “遵旨。” 对此,哪怕是这些桀骜不驯的国公,也是纷纷躬身道。 “嗯。” “王景弘,去将沐英、何文辉、徐允恭、邓镇、汤鼎、常升请来御书房。” 见状,朱棡又是看向一旁的王景弘,吩咐一声道。 “遵命。” 王景弘先是看了一眼朱元璋,只见朱元璋微微颔首示意,便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既然如此,咱就不掺和什么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由你与太子决定吧。” 随后,朱元璋满意的起身道。 至于朱棡节制在京诸卫这件事,朱元璋并没有提起,就仿佛不知晓。 但这大明京师,有什么事能真正瞒过朱元璋? 无非就是放心。 甚至朱元璋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迫切。 但是瞅了瞅上面的朱标,朱元璋内心之中又是轻叹一口气。 别的太子都是恨不得马上当皇帝,只有他们家老大朱标,一直都没有这个心思。 你就不能提前上位? 你就不能让咱歇一歇? 思索间,朱元璋又是满脸怨气的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这临走之际,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标。 朱标顿时露出无辜的表情,同时泛起大大的疑惑。 这老爷子今日又抽的什么风? “诸位叔伯,父皇已经在坤宁宫备好酒宴,请诸位入席。” 朱棡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朱元璋,又是轻声道。 “啊?咱什么时候要请他们吃饭啊?” 朱元璋微微一愣,便是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忘了忘了,你们嫂子的确有点事儿要跟你们商议。” 但随即,朱元璋又是拍了拍脑子道:“老三的婚事有着落了,老四还没定下,你们嫂子愁啊。” 只是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是猛猛摇了摇头。 燕王朱棣从小品行顽劣,这是不争的事实。 谁家会把宝贝大闺女,嫁给燕王朱棣这个登徒子。 就是当年朱元璋的名声,都要比这个小朱棣强百倍千倍。 可想而知,小时候的朱棣,究竟有多么的混账。 “怎么?连你们嫂子的面子都不给?” 朱元璋眉头微微一挑道。 “不敢不敢。” 一众国公又是连忙摇了摇头,但脸上也是泛起一抹苦笑之色。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那就去坤宁宫走一趟吧。 “对了,父皇,儿臣随军出征西南,来日得胜还朝,还请父皇下旨赐婚,将卫国公之长女,嫁于儿臣为侧妃。” 一直待在门口的朱樉,又是有些忐忑的看向朱元璋抱拳道。 “启奏陛下,老臣愿意。” 卫国公邓愈没有任何犹豫,也是起身抱拳道。 “嗯。” 朱元璋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樉没好气道:“臭小子,便宜你了。” “谢父皇。” 朱樉的眼中升起喜色,便是连忙叩首道。 “别丢了咱老朱家的人,给你爹长长脸,漂漂亮亮的打赢这一场仗。” 朱元璋望向眼前的朱樉,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但还是沉声道。 “大明必胜!” 朱樉坚定道。 随后,朱元璋便带着一众国公前往了坤宁宫,而这御书房,也终于清静了下来。 “胡相国,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推行得如何?” 御书房的大门重新合上以后,朱标方才看向眼前的胡惟庸,轻声询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如今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已经于江南推行完毕,现在已经推行到了浙东,估计再有半年,浙东沿海一带,皆可推行完毕。” 胡惟庸并没有隐瞒,而是如实道。 “可遇上了什么阻碍?” 朱棡出声道。 “迄今为止,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还未曾遇上太大的阻碍。” “只是推行新政,必然会引起怨气,虽然困难,但老臣也能克服困难,为两位殿下排忧解难。” 胡惟庸依旧如实道。 “怨气?” 朱标微微皱眉道:“什么怨气?” “无非就是那些读书人心生埋怨,但此时科举未开,纵然有所埋怨,也不敢过分行事。” 胡惟庸面色依旧如常道。 不管是摊丁入亩,还是官绅一体纳粮,都会触及士绅豪强,乃至于读书人的利益。 所以有所怨气,有所反对,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此时,大明王朝的科举并未开启,仍然处于封闭的状态,所以纵然心中不愿,又能如何?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政令有所改革,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只不过这一口怨气,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来日科举重开之日,这群读书人登上殿堂,必然会惹起祸端。 “老二,通知锦衣卫,凡有敢阻止推行新政者,不管是士绅豪强,还是读书人,全部严查。” “而若有功名在身者,全部革除功名。” 朱棡果断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朱樉道。 “殿下不可!” “读书人乃天下之根基,岂能因此寒了天下读书人之心。” “而若是因此让朝廷与读书人之间生了间隙,才是朝廷真正的损失,切莫因小失大。” 不待朱樉回话,胡惟庸却是连忙出声道。 “你的意思,这天下是读书人的?” 朱标倒是冷冷的看向胡惟庸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 胡惟庸连忙起身,叩首在朱标的面前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朱标依旧冷声道。 “治理天下非平定天下,而若是与读书人生出间隙,来日之朝廷,岂能还有心向我大明之官员。” “所以老臣觉得,罚是一定要罚,但绝对不能重罚,打压即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莫要恶了朝廷。” 胡惟庸仍是叩首道。 “你胡相国的意思,就是恶了这群读书人,我大明之江山就会颠覆?” 朱棡也是冷冷的看向胡惟庸道。 “老臣言语有失,还请殿下降罪。” 胡惟庸浑身一震,便是不再解释,而是告罪道。 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朱棡与朱标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完全就是在针对他胡惟庸,又或者是想打压他胡惟庸。 “胡相国,一个读书人死了,可以换另一个读书人。” “这天下永远都不会缺少读书人,如果有缺,朝廷也可以从军中提拔。” “只要将他们送入国子监学习,来日未必不能成才,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些许的时间。” “大明等得起。” “但若是将这群读书人放在高位,放于朝中,他们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对于这天下的百姓,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孤宁愿担万世之骂名,也绝不会让这群读书人为官。” “而若是这些读书人还依旧如此,那科举,也没有必要再开启了。” 朱棡眼眸深沉地看向胡惟庸,缓缓出口道。 “老三说的不错,读书人若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我大明从此便不会再开科取士。” “传旨。” “从即日起,凡阻拦我大明推行新政者,不论身份,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孤就是要告诉这天下的士绅豪强,还有读书人,大明即便没有了他们,大明还是大明。” “而若不能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当官也是贪官、庸官,要之何用?” 朱标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身旁的李恒道:“这道旨意,不仅传檄天下,更要将其刻录于午门之外,让文武百官,每日警醒自身。” “遵旨。” 李恒连忙躬身道。 “殿下圣明。” 胡惟庸的心中闪过一抹苦涩,但还是强行扯起笑脸恭谨道。 如此杀伐果断,来日纵然能组织起一场动荡,大明也能在瞬息间平定动荡。 而这场本来还在设想的交锋,根本没有施展开来,就已经胎死腹中,这让胡惟庸只觉得遗憾。 “孤不需要你来恭维,办好你该办的事情。” “不要让孤对你失去耐心。” 朱标的言语依旧清冷道。 “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胡惟庸心中又是一凛,便是叩首道。 “今日也是时候兑现给你的承诺了。” “毕竟,孤向来一诺千金。” 说话间,朱标又是摆了摆手。 “胡惟庸接旨。” 李恒顿时会意,便是请出圣旨,高声道。 “臣在。” 胡惟庸微微一愣,便是连忙叩首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才堪治国,德配乾坤,历仕多载,忠心耿耿,克尽厥职。” “朕念其劳苦功高,今日封其为正德伯,以彰其德望,褒其勋劳。” “钦此。” 李恒的话音落下,胡惟庸却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更满是惊骇之色。 虽然没有封侯,但也是封了伯,而从今日起,胡惟庸就拥有了爵位。 那今日能封伯,来日就能封侯,封公。 “臣叩谢陛下隆恩。” 胡惟庸连忙领旨,又是连连叩首。 “大明的侯爵没有那么容易封,但念在你推行新政有功,所以先行封伯,来日再立新功,也能封侯、封公。” 朱标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臣叩谢太子殿下大恩,臣必当鞠躬尽瘁,为我大明死而后已。” 胡惟庸又是看向朱标大礼叩拜道。 同时,也是吃下了朱标画的这个大饼,至于怨念。 那是不可能有的,毕竟不管是侯爵,还是伯爵,分量都是很重的。 只是欣喜之余,胡惟庸的眼中又是一瞬间凝固。 封正德伯,但却没有世袭凭证,也不能与国同休,那是爵位,岂不是到死而终,根本不能福泽后辈。 而且这个正德伯,胡惟庸怎么都觉得有点讽刺? 毕竟,正德者,正心修身,德泽四方。 可暗地里的胡惟庸,真的就配得上这个正德伯。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拿到世袭罔替,你的功绩,还不够高。” 朱棡低下头,看向胡惟庸缓缓出声道:“所以办好你的差事,为你的子孙求一个世袭罔替。” 意思很简单,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向全国,胡惟庸就可以获得世袭罔替。 但如果不能,别说是世袭罔替,你的九族能不能保得住,也得看皇室的心情。 “臣明白。” 胡惟庸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同时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这无非就是一种手段,一种政治手段。 先给点甜头,然后办好差事,你才能拿到你应有的。 而如果不能,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今日的胡惟庸,注定要一半喜,一半悲了。 第122章:山雨欲来风满楼,胡惟庸之子,死。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大,你可真够损的,一个正德伯,究竟是在暗讽?还是在夸奖?” 胡惟庸离开御书房以后,朱棡便是看向朱标,哈哈大笑起来。 “他觉得是暗讽,那就是暗讽,他觉得是夸赞,那就是夸赞。” 朱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 正德伯,落在别人的身上,可能就是实至名归。 但落在了胡惟庸的身上,那就有些德不配位。 待有朝一日,完全清算之时,胡惟庸的这个爵位,就会瞬间爆发。 直接将胡惟庸定在千古罪人的耻辱柱上。 “你这个手段的确高明,胡惟庸就算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而且还能顺势拉拢一波人心,从而让他死心塌地的为了爵位办差。” “毕竟归于太子党,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核心人员,但是爵位却是实打实的。” 朱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赞叹道。 “伯爵,侯爵,公爵。” “还不都是朝廷赐予的,这是念其有功者,但若是有罪者,且罪恶滔天,一个伯爵保不住的。” 朱标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胡惟庸犯的罪,还有他一次一次的触碰朱标的底线,就已经让朱标起了杀心。 并且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所以绝对不能留。 那不管今日恩赏了什么,来日都不能成为他脱罪的理由。 所以胡惟庸的结局已经注定,那就是死。 而这个正德伯,不过是为了安稳齐心,不留余力的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胡惟庸稳定浙东局势,嘴上说着半年,但有了这个伯爵加持,肯定能更快一点。” “毕竟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所以手段只会更狠。” “那我们也该对他采取措施了,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胡惟庸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 “就算是我们想让他活着,那些士绅豪强也不可能让他活下来。” “可是胡惟庸牵扯着官吏太甚太广,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就一定要做足准备。” “从今日起,从军中挑选聪明能干的将领,将其召入太子东宫,为太子亲卫,入国子监学习。” “我会让顾修齐为他们讲学,让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军中将领转化为朝廷官吏。” “为即将到来的胡惟庸之案,做足准备,以免引起动荡。” 朱棡又是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标说道。 “嗯,我觉得你的这个提议不错。” “其实从刚刚一开始,伱提起这个话题时,我就已经开始在思索。” “毕竟胡惟庸不仅仅是胡惟庸,他所牵扯的官员,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 “那若是将他们一网打尽,朝廷必然会引起一场动荡,以至于影响朝廷运作。” “所以要动胡惟庸,就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从而避免这场动荡。” “那即便是开科取士,短时间之内也不足以为以重用,所以倒不如由我们自己培养。” “而军中将校大多桀骜不驯,可是有一点,他们重忠义,对于朝廷,绝对忠心。” 朱标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入太子东宫,就是太子亲卫,份属于心腹之列,这更利于你收拢他们的心。” “再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入太子东宫者,品性都应该是上上之选。” “所以送他们去国子监学习,日后转军武为政务,也可以为国效力,且更好的维护朝廷的运转。” “这样一来,朝廷上下,几乎都是太子东宫的人,而且还都是你一手提拔。” “那有朝一日,你克继大统,天下依旧风平浪静,不会掀起半点波澜。” 不同于朱标,朱棡则是想得更长远,也是打心底里的朱标考虑。 毕竟太子即位,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若是这一朝的官吏,都是太子的人。 那还会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不能。 至于朱元璋那边? 压根就不用想,朱元璋绝对能笑死,而且十分乐意朱标这么干。 “幸亏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跟老大争,要不然,我现在可能在凤阳替老祖宗守墓。” “不过想想也对,纵观史书,老爹人在朝廷,太子得监国之权,且权力浩瀚不输老爷子。” “这要不是还是洪武年,我都觉得你是皇帝,而老爷子是太上皇。” “毕竟你这圣旨一道一道出,哪一道圣旨请示过老爷子?” “论起权力,我还真没在史书上看见过这样一个太子。” 坐在一旁的朱樉,也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唏嘘之意。 “别闹。” “你就算真有这个心思,大哥也保你一辈子。” 朱标的笑容依旧温和。 而历史上朱樉纵然没有起夺嫡的心思,但是干的那些破事,可谓是人尽皆知,人人厌恶。 甚至朱元璋都气得恨不得杀了朱樉,还不是朱标在朝中斡旋,替朱樉求情,这才让朱樉逃过一劫。 还有历史上的朱棡,藏兵于五台山,预谋造反,这可是史实记载。 朱元璋震怒,想下旨将朱棡抓回京师,也是太子朱标一步踏出,亲自去往山西,规劝朱棡。 这才让朱棡成为了为大明戍守边塞的塞王。 所以纵然历史重演,纵然没有朱棡,朱标也还是会保这两个兄弟一辈子。 “等大明走向安定繁荣,你就准备登基吧。” “毕竟老爷子操劳了一辈子,上马杀敌,下马治国,该歇一歇了。” “想来,老爷子应该也想回凤阳放牛,反正我会在朝中帮衬着你,你就入了老爷子的意,让他去吧。” 话罢,朱棡方才看向朱标。 “嗯。” 这次朱标并没有摇头,反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朱棡也是满意的笑了笑道。 “等看着你登基称帝,我们俩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到时候就可以纵马海外,驰骋天下去了。” 朱樉也是笑了笑道。 只不过这声音一响起,朱标的眼睛却是微微一凝,又是叹了口气道:“于国,我希望安定与繁荣能够快点到来,可于私,我倒是希望可以慢点。” 一时之间,御书房的气氛有些沉闷。 朱棡与朱樉又岂能不明白朱标的意思,无非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他这两个弟弟。 而他们也舍不得朱标,但为了这天下,他们必须要离开,因为没有离开,才不会祸起萧墙。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别想这么多。” “说不定以后你就看我们俩烦了,对不对?” 面对这尴尬的氛围,朱樉又是挠了挠头笑道。 便是一瞬间冲散了御书房的尴尬。 朱棡与朱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毕竟未来还很遥远,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明白? 所以不用着急,也不用不舍得,至少现在还在,那就行。 “对了,我有两个东西想给你,差点忘了。” 说话间,朱标又是冲着门外喊了喊道:“将东西抬进来。” “什么东西?” 朱标与朱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对此,朱棡只是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却并未说话。 不多时,几名侍卫便抬着一块黑色的木板,还有一个盒子,走进了御书房。 “黑板?” 看向眼前的黑色木板,朱标与朱樉就是有点发懵道。 这么黑的板,能拿来干嘛? “哟,你哥俩还挺聪明,这的确是黑板。” 朱棡倒是高看了一眼朱标与朱樉道。 “屁话,这么黑的板,谁还认不出来他是黑板?” 面对朱棡的高看,朱樉当即没好气的说道,就连朱标都是满头黑线的看向朱棡。 拿人当傻子玩,真的会很快乐么? “这是黑板,至于这个盒子里是粉笔。” 见状,朱棡吐了吐舌头,便是走了过去,随后打开盒子,露出一根根的白色粉笔,还有指了指黑板道。 “黑板,这看颜色我也知道。” “只是这白色棍子,啊啊.你说的粉笔,是个什么东西?” 朱标也是走下龙椅,来到了朱棡的身边,随手拿起一根粉笔,皱眉道。 “是教学用的。”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你的意思不会是用来写字的吧?” 对此,朱标看向手中的粉笔,又看了看眼前的黑板,依旧皱眉道。 “没错,聪明。” 朱棡顿时竖起大拇指道。 “废话,既然你说这是笔,又是白色的,而眼前的这块板又是黑色的,我又不蠢,当然能想得明白。”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既无奈,又没好气的道。 “将这块黑板,安在先生的后面,然后这个粉笔,就可以用来写字。” “这将大大提高学子们的学习能力。” “毕竟你想想,且不说孩子们,便是军中的将领们,有些都不识字。” “可是你让他们一个一个去学字,去练字,这就得等到猴年马月。” “但是有了黑板就不同,先生在学堂上,就可以将所讲之字写出来,所读的经典写出来。” “边听边讲,边听边写,这也是一种学习之道。” 说话间,朱樉抬起手中的粉笔,便是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指着字,方才看向若有所思的朱标。 “好主意!” 朱标能作为太子,绝对聪明,所以一点就通,当即就是大喜道。 如此一来,就可以大大提高学子们的学习能力,让他们更快的掌握知识,为国效力。 “老三,可是这黑板与粉笔的造价应该也不便宜吧?” “而若是一堂课,就用一块黑板,那纵然能提高学习能力,大明负担得起么?” 朱樉却是指了指黑板和粉笔,出声道。 “恰恰相反,这黑板的造价并不昂贵,粉笔也极其廉价。” “而且谁告诉你一堂课,就要用一块黑板?” “除了粉笔是消耗品,这黑板完全可以循环使用。” “因为这粉笔,说白了就是粉尘,可以擦拭干净。” 话罢,朱棡又是拿起盒子里的一块毛刷板,在黑板上蹭了蹭,虽然还有些许粉尘痕迹,但字迹却是擦的一干二净。 说白了,还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让朱钢根本无法造出如同后世水准的黑板与粉笔。 但是这路,谁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所以只要掌握方法,纵然不能与后世的水准相提并论,也足够让现在的大明使用。 而且哪怕是粉尘过多,写出的字已经看不清,黑板也可以再次上色,晾凉放干以后,依旧可以使用。 这更是可以节约教育资源的支出与损耗。 当然,黑板与粉笔只是基础,而想要将教育普及向全天下,让这天下的民众都读得起书。 简化字、拼音字典等等所需,皆不能缺,但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凡事慢慢来,总没错。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疯子和天才,就是半步之遥。 至少要让大明学会接受,才能慢慢接受。 “若是可以循环往复,那这真是利国利民的神器!” 朱标瞬间双眼放光的看向朱棡,眼中又是再次布满了激动之色。 “若不能利国利民,将其发明出来又有何意义?” 朱棡撇了撇嘴道。 “如此一来,哪怕是培养军中将官,大明也可以少一点支出。” “果然啊!老三,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 朱标并没有在意,反而是一把揽住朱棡的肩膀,朗声笑道。 “看来想把你掏干净,真的有点困难。” 朱樉也是揽住朱棡的肩膀,嘴角掠过一抹调侃笑容道。 而就在这三兄弟打闹之时,锦衣卫的陆风,还有沐英他们都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殿下,已经办妥了。” 陆风踏进御书房,行过礼以后,便是看向朱棡躬身道。 “嗯。” 朱棡点了点头,便是挥了挥手,示意陆风可以下去了。 “属下告退。” 陆风没有半点犹豫,便是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什么事办妥了?” 朱标问道。 “有得必有失,今日胡惟庸封以正德伯,那就要失去点什么。” 朱棡也没有隐瞒,便是脱口而出道:“我派人杀了他的儿子胡桐,当然,查不到我的身上,意外死亡。” 胡惟庸的府邸。 只见胡惟庸浑身颤抖的看向手中的书信,眼中又是闪过一抹阴郁之色。 “查!” “给我查!” 怒吼声响起。 很显然,胡惟庸也接到了消息。 第123章:又是一场博弈,所谓一石四鸟之计。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二少爷怎么死的?” 许久以后,几乎陷入癫狂的胡惟庸,方才恢复了一丝冷静,并且沉声道。 “相国,二少爷驾马狂奔,同样与疾驰而来的马车相撞,使得二少爷失足坠马而死。” 回来禀告消息的侍卫,压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道。 “这个逆子。” 胡惟庸的面色瞬间铁青道。 “对方是谁?” 顿了顿,胡惟庸仍是沉声道。 “义惠侯刘继祖之次子。” 侍卫依旧如实禀告道。 “是他!” 胡惟庸的眼眸微微一凝。 义惠侯刘继祖。 这是大明唯一没有功勋,这依旧可以封侯的人。 也是得益于对朱元璋的恩惠,方才使刘继祖得了义惠侯之爵,而且拥有世袭罔替的凭证,与国同休。 而这件事也要追溯到元末,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战乱无章,民不聊生。 灾后疾疫横行,朱元璋父亲、长兄和母亲相继在一个月内染疾而亡。 那年朱元璋才十七岁,和仲兄两人面对着亲人的尸体又悲又愁。 朱家一无所有,亲人死无葬身之地。 而乡里的有钱地主竟无动于衷。 后来还是本村的一个稍富裕的地主刘继祖发了善心,拿出一块地皮供朱家作了墓地。 也就是这一念之仁,刘继祖后福无穷,被朱元璋追赐为义惠侯,其妻娄氏为侯夫人。 由是荫及子孙,与明朝相始终。 所以这个刘继祖,原先的胡惟庸的确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但是你想让现在的胡惟庸咽下这口气,压根不可能。 好歹他胡惟庸现在也是大明伯爵,官居中书省右丞相,手握通天权柄。 那纵然不能让刘继祖之子为胡桐偿命,胡惟庸也要好好恶心一下刘继祖,出了这口恶气。 毕竟一个儿子,胡惟庸还可以继续生,但是这张脸面,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刘继祖家里,就没有说什么?” 胡惟庸又是低头看向侍卫问道。 “因为二少爷坠马之时,还有一口气,所以过后义惠侯府送来了三千贯钞,希望可以了结此事。” “但义惠侯刘继祖并未现身,只是让其长子刘英代为善后。” 侍卫想都没想,便是道。 “好好好。” “咱胡惟庸的儿子,都不能让刘继祖现身,反而是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这是在羞辱本相国。” 闻言,胡惟庸气极反笑道。 朝堂之上,还未做孤臣之前,哪怕是淮西勋贵也要给予其三分薄面。 你一个恩惠之侯,仅凭圣上恩宠,就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如此得罪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 真以为胡惟庸是好脾气不成? “拉出去。” 随后,胡惟庸又是挥了挥手,两侧的侍卫顿时出列,便是将这名侍卫拖了出去。 任凭其哭喊求饶,都没有用。 刀剑划过,鲜血蔓延而出,人头滚滚而落。 “咱的儿子死了,你凭什么能活着?” “桐儿,伱放心,害你的人,爹一个都不会放过。” 胡惟庸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疯狂的冷色,便是直接拿起书信,朝着皇宫而去。 这一把,要是告不死刘继祖,也要让他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偿命。 “刘继祖也牵扯在其中?” 御书房之中,众人落座以后,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诧异道。 “整个凤阳,现在能得罪起胡惟庸的,也就是义惠侯刘继祖,所以自然要借他的刀。” 朱棡依旧不以为意的笑道。 “那以胡惟庸的性格,绝不可能放过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你这不是平白害了刘继祖之子。” 朱标却是依旧皱眉道。 胡桐纵然该死,但也不能以命换命,这于立法不公。 “你以为刘继祖之子是什么好玩意?” “也就是那个长子刘英还算可以,品性上还能过关,没有大奸大恶。” “但是他那个弟弟,鱼肉乡里,恶贯满盈,特别是掳掠妇女,淫人妻女,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 “刘继祖对此根本是不管不顾,甚至还有点就该如此的味道,每一次杀人,就是花钱了事。” “至于告官,老爷子的恩人,凤阳的哪个官敢管?” “所以我就借此机会,让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正好打压一下刘继祖的嚣张气焰。” “让他明白,朝廷给的,是对他的恩赐,但朝廷要是想拿回来,也是转瞬之间。”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冷意,便是道。 “刘继祖当真敢如此胆大妄为?” 坐在下方的何文辉,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道。 “大明侯爵,何其尊崇,看看咱的那些叔伯,以前干的那些勾当,你就应该明白,比这离谱的大有人在。” “还有就是刘继祖私下里依旧低买高卖,压榨百姓田亩,为国之大计,此恶不除,凤阳难安。” 朱棡轻轻点头道。 “可始终是陛下的恩人,对淳皇帝与淳皇后有恩,若是杀之,造成的影响,绝对很大。” 沐英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之色,便是开口道。 “降爵,取消世袭,再派遣干吏入凤阳,为百姓申冤,为民请命。” 朱标倒是抬起眼眸,轻声道。 “没错,刘继祖的身上并没有背着人命,只是其多有不法,天理难容。” “所以降爵,取消世袭,就是对他最狠的惩罚。” “至于他的那个儿子,肯定要让胡惟庸消消气,该杀。” “毕竟胡惟庸可是关键棋子,而且名义上还是功臣,也是我大明伯爵,绝不能寒了其心。” “但是对于老爷子那边,我们也不能干得太过火,要让老爷子的脸面上过得去,所以就将他降为义惠伯。” “也能全了老爷子的孝道,还了这份恩情,而若是从此以后,还敢为恶嚣张,就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了。” 朱棡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顺便再震慑一下咱们的那群叔伯,是吧?” “你俩的那点心思,可真的全用在咱们叔伯身上了。” “毕竟连恩侯朝廷都能施以雷霆手段,那他们这些功侯,要是还不引以为戒,等待他们的无非就是削爵赐死。” “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朱樉眼中浮起一抹无奈之色,便是拍了拍手道。 “何止一石二鸟,要是这般论下来,一石四鸟之计,都是绰绰有余。” 朱标看了一眼朱棡,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一石四鸟?” 朱樉微微一愣,有些不解道。 “儿子已经死了,纵然是在追究,无法改变事实,但权力的游戏还在继续。” “所以已经死了的胡桐,只会沦为胡惟庸手中的政治筹码。” “而胡桐过往犯下的所有恶行,也都将公之于众,胡惟庸也会请罪。” “毕竟想要让朝廷严查,纵然胡惟庸想瞒,也一定瞒不住。” “再者,人已经死了,所以纵然查出来,胡惟庸最多也就是包庇之罪,而且还身兼摊丁入亩之责,最多就罚一年俸禄。” “可对于刘继祖,那可就真是摊上大事了,特别是他的儿子鱼肉乡里,恶贯满盈。” “借此,胡惟庸连儿子都能舍弃,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足以见其狠辣,朝廷上也会对其生存顾虑与忌惮之心。” “那对于向浙东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就相当于又上了一层保障,而阻力一旦减小,就可以顺利推行。” “毕竟那点家产,比起自己的生死,孰轻孰重,是个人心里都明白。” “也就不会是轻易的得罪胡惟庸了。” 眼见朱樉还是有些疑惑,朱棡便是开口解释道。 “连环套,计中计。” 就在所有人目露震撼之色时,沐英率先看向朱棡道。 “以杀人为目的的杀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权衡利弊下的杀人,才是最正的解读。” “毕竟人活着,能存于这个世上,就有自己的价值。” “而我们需要的就是将这份价值榨干。” 朱棡的脸上又是浮起慵懒之色,方才继续笑道:“不过最开始,我想杀胡桐,真的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胡桐的死,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 只是取决于怎么杀? “启禀太子殿下,胡相国求见。” 就在众人思索之时,太子内官李恒匆忙踏进御书房,便是躬身道。 “请胡相国进来。” 朱标点了点头,李恒便是退了出去。 不多时,胡惟庸便是走进了御书房,刚想行礼。 “不必多礼了,胡相国去而复返,是还有什么事么?” 朱标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胡惟庸道。 “启禀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为小儿做主。” 对此,胡惟庸却是直接叩首在地道。 见状,御书房的众人眼中皆是流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与朱棡推演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偏差。 “嗯?” 朱标轻轻皱了皱眉头。 “义惠侯刘继祖之子,纵马车于闹市与老臣儿子的马匹相撞,使得我儿当场身亡。” “可刘继祖自持乃恩侯之尊崇,所以遣其长子刘英送来三千贯钞,想借此平息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殿下,若是三千贯钞就能买来一条人命,恳请殿下允准,让老臣杀了刘继祖之子。” “老臣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愿意拿出三千贯钞平息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胡惟庸的脸上已经遍布泪水,更是无比悲痛,又夹杂着些许恨意道。 这话也说的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而且还是刘继祖定下的价格,那以彼之道,还以彼身? 可就真的是半点毛病都没有了。 再就是人家胡惟庸多聪明,还知道请一道旨意。 朱标同意,那就是以命换命,把那三千贯钞送回去。 朱标不同意,也得下令严查此案,怎么都得给胡惟庸一个交待。 毕竟人家胡惟庸也不是小卡拉米,而是堂堂一国之丞相。 岂能如此羞辱? “邓镇,将胡相国扶起来。” 朱标看向痛哭流涕的胡惟庸,便是冲着旁边的邓镇摆了摆手。 邓镇也是不敢多想,便是连忙将不用扶了起来,更是搬过来一把椅子,扶着胡惟庸坐下。 “胡相国,以暴制暴非国家法度,万事都得按照章程来。” “所以你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不顾,更不可能会因为其恩侯之子的身份,就对其网开一面。” 随后,朱标看向已经落座的胡惟庸,眼中闪过一抹沉思道:“朝廷一定会秉公办理,但若真不是故意为之,还请胡相国节哀。” “殿下,那刘继祖之子,恶贯满盈,鱼肉乡里,淫人妻女,甚至当街杀人,无恶不作。” “但因其身份乃恩侯之子,凤阳官吏哪个敢过问,哪个敢得罪恩侯?” “这些案子还不都是草草了之,而最后也都是百姓吃苦遭罪。” “可以想象,我大明之中都,龙兴之所在,还有如此不法横行。” “而若非今日是老臣之子,安能有三千贯钞赔命?” 胡文庸仍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御书房的气氛瞬间为之凝固。 朱标脸上也是阴沉的可怕。 在座的诸位,周身都是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意。 “皇兄,臣弟亲自去一趟凤阳,去见见这个恩侯,查明此案经过。” “而若是其子真敢如此胆大妄为,不遵国之法度,臣弟一定将其抓捕归案,以罪论处。” 朱樉倒是一步踏出,看向朱标拱手道。 “不可,整兵出征在即,你身为随军副将,岂能前往凤阳?” 朱棡倒是直接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朱标拱手道:“不如让锦衣卫毛骧去一趟凤阳,查明此案,以正国法。” “准。” 朱标的眼眸依旧充满了阴郁之色,随后轻轻点头。 “只是你的儿子不在京师,为什么在凤阳?” 微微停顿了片刻,朱标又是抬起头看向胡惟庸道。 “启禀殿下,除了弹劾义惠侯刘继祖,老臣还有一道请罪奏章,奉呈殿下。” 见状,一切就如同设想好的那般,胡惟庸想都没想,便是将请罪的奏章拿了出来,并且悬于头顶道。 而这份请罪奏章之中,虽然多有不法,但终究是恶行不大,而且最后更是标明,遣返凤阳,那是晋王朱棡的意思。 “老三?” 朱标将眼神投向朱棡,似有询问之意。 “回禀皇兄,此乃臣弟擅作主张,还请皇兄降罪。” 朱棡狠狠瞪了一眼胡惟庸,便也是起身抱拳道。 “胡相国,孤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还敢再犯,孤一定扒了你这身皮。” 朱标深深看了一眼朱棡,便是冷声道。 “请殿下放心,老臣绝不敢再犯。” 胡惟庸深深叩首道。 “传旨,晋王朱棡,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罚俸一年。” “下不为例。” 声音落下,朱标便甩袖离开了御书房。 第124章:更长远的战略目光,拿下中南半岛。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殿下,您的那一年俸禄,老臣替您出。” 朱标刚一离开御书房,胡惟庸便是看向朱棡道。 “孤都不知道,孤一年的年俸是多少石,你怎么替孤出?” 朱棡摆了摆手,便是道:“胡相国,你就不用管孤的了,不过是一年的俸禄,从来都没发过,爱怎么扣怎么扣吧。” “那也不能让殿下平白受的损失,而且还是老臣的过错。” “要不然,殿下岂能被罚俸。” 胡惟庸也是是摇了摇头,方才看向朱棡道:“虽然不知俸禄几何,但微臣在凤阳还有些许薄田,想来应该能弥补殿下的损失。” “那就却之不恭了。” 朱棡并未拒绝,反而是笑着点了点头。 “老臣告退。” 胡惟庸的眼中虽然闪过一抹肉疼,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行过礼以后,便也是离开了御书房。 “些许薄田,恐怕是不菲的家资。” 而胡惟庸刚一离开御书房,沐英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道。 “至少能比几千石的粮食,而且细水长流,毕竟是田亩。” 朱樉也是开口道。 “将其转交田畴司,孤要这些东西没用,还不如换点儿银子。” 朱棡也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反正是胡相国送的,不要白不要。” “也对。” “平白来的便宜,你又没有什么代价,血赚。” 何文辉也是笑了笑道。 “还是说说此次出征吧。” 朱棡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费功夫,便是开口道:“西南距离太原太远,所以想将太原之兵调给伱们,太过于耗费财力物力。” “所以我想将神机营调给你们,如此一来,配备我大明最先进的火器,绝对可以横扫吐蕃,你们觉得如何?” 话罢,朱棡又是看向沐英与朱樉。 “可以。” 沐英重重的点了点头。 至于一旁的邓镇与汤鼎,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太原的神机营,火骑兵几乎名震草原,其杀伤力之广泛,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所以有神机营作为助力,这场战役,他们就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 当然这个把握不是胜利,因为这场仗必须胜,而是将伤亡减到最小。 “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毕竟神机营纵然再强,但那里毕竟是乌斯藏,不是广袤平坦的草原,其中山脉连绵,会有一定的限制战力。” “而且还是人家的主场,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务必要打赢这场仗。” “毕竟孤可是拿项上人头为你们担保,那这场仗,不仅要打出我大明的威风,更要打出我年轻一辈的气势。” “要让吐蕃明白,要让乌斯藏明白,大明永远都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除非做好死的觉悟。” 朱棡缓缓起身,周身又是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道。 乌斯藏,就是青藏地区,位于西南部。 这是一个以高海拔著称的地域,平均海拔高度在四千米以上,后世更是拥有“世界屋脊”之称。 虽然整体上属于高原地形,具有一定的平坦性,尤其是在高原内部,存在大片的开阔地带,如藏北高原等地,这些地方相对平坦,被称为“高原上的平原”或“高平原”。 然而,青藏高原并非完全是平地,它实际上是由一系列高大山脉组成的,包括喜马拉雅山脉、昆仑山脉、唐古拉山脉等. 而这些山脉中包含众多高峰,如珠穆朗玛峰(即珠峰),是世界最高峰。 因此,青藏高原的地形是多样化的,既包括广阔平坦的高原面,也有起伏的山脉和深邃的河谷。 所以纵然是配备强大火力的神机营,也难以发挥出他应有的战力,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但是以大明铁骑之锋锐,拿下吐蕃,打穿乌斯藏,绰绰有余。 毕竟就算是没有朱棡参与,按照史记记载而言,由卫国公邓愈、沐英领兵至甘肃、青藏,分三路前进,进攻川藏,深入吐蕃腹地。 追杀敌人至昆仑山,俘虏斩首万人,获马、牛、羊二十余万匹,招降诸国,开辟疆土数千里。 “末将明白,此战必胜,大明必胜!” 包括朱樉在内的所有将领,皆是单膝跪于朱棡的身前,正色道。 “诸位,待你们荡平吐蕃之日,孤会为你们请功封侯。” “而你们也即将如你们的父辈一般,成为我大明的中流砥柱。”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满意,便仍是郑重道。 “为国杀敌,不求功勋!” 沐英、何文辉等诸将的周身一颤,但还是回道。 “都起来吧。” 对此,朱棡轻轻摆了摆手,这些少年将军方才缓缓起身,重新落座。 “文辉兄长,平安兄长。” 待到落定以后,朱棡又是看向何文辉与平安唤了一声道。 “啊?” 何文辉与平安微微一愣,便想起身。 但却被朱棡打断,示意其坐下回话。 “此战以后,朝廷需要一位坐镇西南的将军,用来为朝廷稳固西南局势。” “对于这个人选,除了大哥,也就只有文辉兄长,还有平安兄长可以胜任。” “所以我想请两位兄长,坐镇西南,施以我图之大计。”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何文辉与平安继续道:“而且这是朝廷针对乌斯藏的百年大计,非至亲至信之人不可胜任,而且环环相扣,棋差一招,便是满盘皆输。” 闻言,何文辉与平安顿时陷入了沉思,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这可是一项重任,一个不慎,便可能毁了朱棡的苦心谋划,所以哪有那么好接下来。 可是对于何文辉与平安,朱棡是出于再三考虑,方才做出的决定。 毕竟,何文辉与平安皆属于勇武,而且极具谋略,绝对是可以作为良将、上将所用。 但平安从性子上来说,比之何文辉,多了一丝莽撞,少了一丝谨慎。 所以朱棡想让两人相辅相成,共图大计。 “老三,不如让我坐镇西南吧?” 见状,沐英想了想,便是开口道:“文辉身体不好,平安有点莽撞,而在场之中,就数我最合适,倒不如让我来吧。” 何文辉的身体一直不好,这的确是事实。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大明的开国名将道舍,也就是何文辉,于洪武九年六月去世,年仅三十六岁。 而相较于历史上的何文辉,现在的何文辉身体虽然不好,但总算是没有身死。 只不过这一战以后,何文辉究竟是死是活,就犹未可知了。 “大哥,别闹,咱现在能吃能喝,身体倍儿棒。” 只是沐英的话音刚刚落下,何文辉便是反驳道。 并且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证明自己真的很健康。 “我是有点莽撞,但国之大计在先,俺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平安也是涨红了脸,狡辩道。 很显然,那一句平安有点莽撞,直接给平安干破防了。 “沐大哥,我和老汤回来的时候,带了在太原的医师,而且送到了何大哥的府上,为何大哥疗养身子。” “要不然,这次三哥点兵,岂能点到何大哥的身上。” 邓镇也是笑着开口道。 “没错,这也多亏了殿下,要不然前几个月,我可能就撒手人寰了。” 何文辉也是有些感慨的笑道。 “自家兄弟坐在这里,你一口一个殿下,这不合适吧?” 朱樉伸出手捏住何文辉的肩膀,挑了挑眉头道。 “虽然是御书房,但现在也不算什么正式场合,倒也不用这么拘谨。” 朱棡也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何文辉道。 “我的错,晚点儿去我府上喝酒,我自罚三杯。” 何文辉的老脸一红,便是连连拱手道。 “你府上的酒一点儿都不好喝,我还是喜欢三哥的酒。” 汤鼎顿时一脸嫌弃的看向何文辉道。 “这个我可以证明,老三府上的酒,的确是天下独一份。” 朱樉也是点了点头。 “我成婚在即,而且你们还要出征,所以我会让礼部那边提上日程,到时候咱们兄弟喝几杯。” “但对于西南,我并不想让大哥驻守,因为大哥我还有别的用处。” “所以只能拜托两位兄长,为国分忧。” 朱棡先是笑了笑,但随后又是正色道:“毕竟除了大哥,也只有两位兄长能镇得住西南,镇得住乌斯藏。” “好。” 何文辉与平安又是对视一眼,便是纷纷正色抱拳道。 “那这几日,你们就不用入朝了,我会派人去你们府上,教导你们。” “争取出征之前,就将我所有的谋划熟记于心,并且妥善运用。” 闻言,朱棡也是点头笑道。 至于为什么不用沐英? 因为沐英的作用不应该在西南,而是应该在云南。 而在云南之后,便是朱棡所图的中南半岛,所以云南一定要打下来,那这个人选,唯有沐英,最为合适。 云南沐府,与国同休。 这也是沐英的封公之路。 至于为什么要图谋中南半岛,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从元末明初开始,中原就已经陷入了小冰河期。 这个时期的气候变化导致的寒冷天气对于农业生产产生了显著影响,进而对社会经济结构和政权稳定造成了冲击。 而小冰河期,通常指的是一段持续数十年至数百年、全球气温相对较低的时期。 但这可是元末明初,本就遭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又要经受因为严寒天气和不规律的降水导致粮食产量下降,更是平添了诸多压力。 所以为了百姓能生存下去,为了粮食的产量能够富足,那就一定要拿下中南半岛,将其纳入大明版图。 毕竟众所周知,中南半岛的粮食产量,在后世占有很高的地位,也是全球稻米产出最重要的地区之一。 由于该地区主要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具有高温多湿的环境特点,加上河流众多、水源充足,非常适宜水稻的生长。 所以只要大明能拿下中南半岛,大明在粮食的问题上,就可以得到极大的缓冲,甚至因此富足起来。 而且,中南半岛的地理特征是三面环海,一面与大陆相连。 中南半岛位于亚洲东南部,东濒南海,南濒泰国湾,西临孟加拉湾、安达曼海,北、西北部则与大明和印度接壤。 那从更长远的战略目光来看,拿下中南半岛,不仅可以强化海上力量,更可以巩固海上丝绸之路。 甚至是利用中南半岛作为跳板,挺进南洋群岛与东南亚,进一步的实现扩张。 而且掌控了中南半岛,就相当于控制了关键海峡,也就是西方海上的咽喉。 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掌控中南半岛,大明可以更快的发展内陆交通与资源开发。 利用中南半岛丰富的自然资源,修建道路、运河等基础设施,连接中南半岛与云贵川等内地,从而促进经济一体化。 所以无论如何,中南半岛的这块肥肉,朱棡绝对不可能放过。 “在想什么?” 就在朱棡思索之时,朱标那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我想为大明立一面国旗,你觉得如何?” 朱棡想了想,便是脱口而出口道。 古代王朝因为受于天下观的限制,也就是思维上的限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国旗。 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周边国家为番邦或夷狄,所以在这种世界观下,没有必要制定专门的国旗来区分自己与其他国家。 而虽然没有国旗,但各朝代有代表性的旗帜和颜色,如通过五行之德与特定颜色、图腾结合的旗帜来象征皇权和朝代特性。 这些更多用于宫廷仪仗、军事标识或皇家象征。 还有就是儒家文化的影响,强调的是文化传承和道德治理,而非后世观念中的主权和边界意识,因此没有发展出类似国旗这样的国家象征物。 但国旗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来可以增强百姓认同感,毕竟国旗作为国家的象征,能够加强民众对于国家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特别是在大明这样幅员辽阔的大国,一面国旗绝对有助于凝聚人心,促进百姓之间团结与对大明的认同感。 再者就是军事与政治的用途,还有文化传播,其影响力,绝对深远。 所以朱棡才会提出为大明另一面国旗,从而订立主权与边界意识。 第125章:日月山河,大明团龙旗。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我大明现在的旗帜,不行么?” 朱标皱了皱眉头道。 “可以是可以,但历朝历代皆是一成不变,反而如风中落叶,一吹凋零。” “百年兴衰,百年生死,无问苍茫,转瞬即逝。” “所以继续沿用旧制,无异于是走上了老路,倒不如由大明启,重新定义旗帜,全国上下,皆以此旗为先。” “这样一来,我大明的百姓会不会以为,今日之朝廷,不同昨日之朝廷。” “摊丁入亩,各项国策,皆是为民为天下,再加我明王旗,天下成民的归属感会更强。” “来日,大明之盛世,也将超越历朝历代,成就空前绝后的大盛世。”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摆了摆手道。 华夏历朝历代以来最难的问题,并不是在于革新。 因为这片大地上人杰地灵,总不缺崭露头角之辈。 但能有真正成就者,这几千年以来,仅有寥寥几人在。 为什么? 这关乎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旧制。 也就是守旧派与和革新派之间的争锋。 而往往能改革成功,变法立世,都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动荡。 文人的口诛笔伐,世人的难以理解,所谓的天道无常,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元朝末年,天下苍生尽泣血,礼乐崩坏,道德沦丧。 所以这是一个改旧的大好时机。 仅一句,大明要让天下的百姓吃饱穿暖,有着前元的陪衬,就足以包揽天下所有民心。 特别是让百姓摸得着大明改革带来的好处,那有着天下百姓的支持,这大明的改革就会相对容易很多。 毕竟不管是士农工商,都逃不过一个字,那就是“人”。 而只要有人,这天下的文明就会复苏,就会兴起。 这是人道传承的火焰,更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那这天下,焉有不强盛的道理。 “你有什么意见?” 朱标想了想,便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汇聚天下民心,重定大明旗帜,看似无作用功,实则益处多多。 就拿历朝历代举个例子,大明变法之决心,大明改革之决心,不复旧制之决心,这面国旗,就得立下。 “朱为红,又属火德。” “改革创新,变革立法,也无不从流血开始。” “旗帜的底色,就当以赤红为主,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象征我大明之火德,更是可以代表我朱氏皇族乃至于天下的繁荣昌盛。” “同时红色又寓意太阳升起的光芒,以坚定我大明改革立法之心。” “至于图案,旗帜的正中央以升龙为主,龙首向上,口含宝珠,身姿矫健,蜿蜒飞腾,龙爪紧握火焰,展现出我大明的威严与力量。” “龙身为金色,象征皇权的尊贵与辉煌,与红色背景形成鲜明对比,更加突出龙的威猛与霸道。” “还有边缘勾勒,旗帜四边以细金边勾勒,边缘内侧环绕着十二道金黄色的光芒线条,象征一天十二时辰和一年十二个月。” “寓意我大明帝国的光辉时刻普照天下,永续不衰。” 朱棡思索片刻后,便是取过一份奏章,一边写一边道。 “好。” 朱标的眼前顿时一亮,便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图案,不仅仅是朱标,就连一旁的朱樉,还有沐英等诸将,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国旗,出征前一定要画好。” 朱樉更是看向朱棡开口道:“如此一来,出征乌斯藏,嗯,不仅可以彰显我大明之声威,也可以提高我大明将士们的士气。” “这是自然。” 朱棡轻声一笑道:“就从乌斯藏开始,让这天下,重新认识我大明。” “将晋王所写的送去礼部,让他们日夜赶工,尽快绣出我大名的第一面国旗。” 朱标将眼前的奏章合上,便是交给了身旁的小太监道。 “遵旨。” 小太监恭谨的接过奏章,便是退出了御书房。 “诸位兄弟,人前,我们是君臣,代表着国家。” “人后,我们不仅仅是君臣,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孤觉得,我们之间的情义,并不弱于父辈。” “而今日之朝廷,是你们崭露头角之时,也是你们纵横天下的开始。” “所以孤希望,伱们都可以活着回来,与孤一起缔造着大好盛世。” “今日御书房议政,并无酒水,所以孤以茶待酒,提前祝贺诸位凯旋而归,大胜还朝。” 话罢,朱标便是端起桌子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道。 “谢殿下。” 诸将也是端起茶盏,随之一饮而尽。 随后众人又是聊了许久,这才纷纷离开了御书房。 毕竟打仗不是儿戏,出征之前的所有事宜,都得全部妥当。 要不然粮草补给不济,大军再强也是无济于事。 特别是此次,朝廷还是破格提用年轻将领,所以他们绝对不能给自己丢人,也不能丢了自己父辈的脸面。 “大哥,这是我近期时日以来,收集到的所有罪证。” “这其中包括许多士绅豪强,朝中大臣,还有已经被灭了的江南士族与没有被灭的江南士族。” “特别是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以后,他们与草原的书信往来,愈发的频繁。” “这无异于不是想颠覆我大明天下,所以绝对不能手软。”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这种错,绝不能犯。” “所以我的意思,是诛其三族,凡有罪者连坐,一概不能宽恕。” 等所有事情落下帷幕后,朱樉这才从袖口拿出了三本奏章,放在了朱标的桌子上,并且开口道。 而这三本奏章,皆是密密麻麻的写下了名字,至于谋逆事实,均只用一句话概括,通敌谋逆,意图谋反。 “好胆。” 朱标看向眼前这这三本写满名字的奏章,眼中顿时爆发出一抹冷意道:“认罪了没有?” “事实已定,诏狱也在加紧审问,除了还有些许嘴硬者,其余都已认罪伏法。” 朱樉想都没想道。 “通敌谋逆,意图谋反。还要审什么?” “只要证据确凿,他承认不承认,有什么意义?” 朱标冷冷的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 朱樉的眉头微微一皱道。 “其恶滔天,法不容诛。” 朱标又是冷冷道。 意思已经很明了,那就是杀,一个都不能放过。 “走走吧,正好去娘那里。” 朱棡倒是起身,揽住了朱樉的肩膀道。 “嗯。” 朱标与朱樉见状,便是点了点头,一同踏出了御书房。 “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锦衣卫遍布朝野,犹如一双锐利的眼眸,贪赃枉法,根本无处遁形。” “所以他们究竟是如何与草原取得联系,并且互通书信的?” 走在前往坤宁宫的路上,朱标又是看向朱樉沉思道。 “额” 闻言,朱樉的眼中升起一抹犹豫之色,但是摇了摇头。 锦衣卫哪里都敢查,但唯有四处地方,锦衣卫不敢查。 其一就是马皇后的坤宁宫。 因为这个地方哪怕是传出去造反,那都是朱元璋造反,所以压根就不用查。 其二就是太子朱标的东宫。 皇储之所在,安能有奸佞,除非是朱元璋下旨。 可老朱恨不得让朱标接过他的皇位,又怎么可能让锦衣卫监视朱标的太子东宫。 其三就是朱棡的晋王府。 这个地方也查不了,因为锦衣卫根本就没有办法渗透进去。 并且作为锦衣卫的两大掌权人之一,监视自家老大,那不是等于找死? 其四就是朱樉的秦王府。 两大掌权人之一的朱樉,名义上就是锦衣卫的一把手,那自然不可能往自己家里安插锦衣卫。 所以朝廷上下,能将消息传到草原的地方,只有这四处。 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秦王府。 毕竟众所周知,秦王妃王月悯乃是草原郡主,更是扩廓帖睦尔的妹妹。 “是我的王妃传出去的。” 又是走了许久以后,朱樉方才下定决心般的看向朱标道。 “那为什么不早点说?” 朱标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是依旧平淡的问道。 谁让朱标早早就已经知晓,而且他也相信自家弟弟,哪怕是想保下王月悯,也不会欺瞒于他。 “我的王妃通敌谋逆,意图造反,我怎么跟你们开口?” 朱樉的嘴角有些苦涩道。 “那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朱标转过头看向朱樉道。 “你们两个从小就猴精猴精的,还能猜不出来?” “而且我这么大的动作,老三纵然没有告诉你,你心里应该也有猜测了。” 朱樉摇了摇头,又是有些无奈道。 但这说出来的感觉真不错,就像是松了口气。 面对自家兄弟,也没有了那种罪恶感。 “我什么都没说过。” 朱棡连连摆手道。 “得了吧。” 朱樉白了一眼朱棡道:“我还能不知道你?” “嘿嘿。” 朱棡顿时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是伸出手挠了挠头。 虽然有他朱棡的影子在其中,但还不是朱标自己猜出来的? 所以这怎么能怪他朱棡呢? “你那么大的动作,搞得应天府人心惶惶,群臣连连上奏弹劾。” “那我就是不想知道,恐怕也得知道了。” “而且为了给你擦屁股,我让老三节制在京诸卫,差点连大都督府都给他。” “所以下次有什么事情,跟兄弟们商量一下,把影响降到最低,难不成你以为我这个当哥的,就非得扇你两嘴巴?” 朱标倒是有些苦口婆心的看向朱樉道。 “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冲动了。” 朱樉看像是是在为自己着想的朱标,心中也是一暖的摇了摇头道:“大哥,这是我的错。” “自家兄弟,就别认错了。” “此次犯案的官员,士绅豪强,肯定是一个都活不了。” “但若是他们将此事全盘托出,于公义公道而言,众目睽睽之下,谁能保得住弟媳?” 朱标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便又是道:“你有没有想过?” “所以一开始我是想秘密处决,但谁能想到这其中所涉案的人数,已经超出了我所掌控的范围。” “别说是诏狱,俺要是想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整个应天府的大牢塞起来都不够。” 朱樉要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原本所想,若是涉案不多,王月悯的案子,的确可以瞒得住。 可此次涉案人员太多,而出了这档子事,肯定要薄丝抽茧,严查之下,必然会查到秦王妃王月悯的身上。 所以就还得从长计议,而想要保全王月悯,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开国之初,通敌者太多,也是实属正常,毕竟是政治向的问题。” “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根本无从避免,只能从根源杜绝去苗头,一震慑天下不臣。” “毕竟怀柔手段,只适用于民,而强硬的手段,才能适应于政治。” “毕竟上层者的政治,从来都没有妥协一说。” “因为一旦妥协,王朝就会走向下坡路,从而灭亡。” “我倒是同意老大跟你的观点,造反绝对不能宽纵。” “也没有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杀便是了。” “至于拨丝抽茧,朝廷严查,锦衣卫在你的手里,谁还能动摇你不成?” “而这些官员、士绅豪强,是如何与草原互通书信,还是秦王府吧,比较合适。” “只不过可以避重就轻,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向嫂子的陪嫁侍女。” “毕竟那也是草原人,假借名义这种事情,多的不能再多了。” “况且我就不相信,这其中没有这个侍女的黑锅。” “那纵然朝廷心如明镜,又能如何?” “说白了就是政治,也是皇家丑闻,不想公之于众,找了一个本就该死的替死鬼。” 朱棡则是停下脚步,看向朱标与朱樉道:“但是嫂子的事情,你答应过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犯,绝不宽纵。” “夫妻一场,我总归是下不去手。” “而且她与草原互通书信,使我大明伤亡惨重,这是她的罪。” “所以我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草原究竟是如何覆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日后的草原用兵,我想统兵出塞的缘由。” “而到了那个时候,北元亡了,草原也亡了,她应该就能明白,她所谓的坚持,不过是螳臂挡车。” 朱樉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苍茫,又是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下雪了。” 朱棡伸出手,接住了一点点雪花,方才轻声道。 “走吧。” 朱标也是紧了紧衣袍,轻声道。 大雪缓缓而落,三人并肩,白雪落于头顶,他们浑不在意,仍然大步踏出。 而这一场围绕数以万计的生死,便在这三言两语之间,缓缓落幕。 这便是权力,一自就可改生死,一语就可以断乾坤。 也难怪自古以来,无数人为了权力,趋之若鹜。 但是从未想过,这份权利之沉重,究竟能不能扛得住? 第126章:老四不愿意,咱还有别的儿子,今天这个饺子,咱包定了!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坤宁宫。 “天德,咱家老四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家大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也的确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以不如两家做个亲家,结下这段姻亲。” 马皇后看向左手的徐达,满脸笑容道。 而此言一出,别说是朱元璋,就连其余老兄弟,也是一脸附和的猛猛点头。 只要这种好事,别扣在落在自家的脑门上,谁家遭罪.咳咳,享福不是享福。 这可是与皇室做亲家,你的女儿能做王妃,你徐天德有什么不知足的? 还不赶紧美美的接下这份恩情,然后叩首谢恩。 “大嫂,您自家儿子的性子,您不会不知道吧?” “这哪里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分明是一朵鲜花,插在了.咳咳。” 徐达也是喝红了脸,说起话来有点不着调,不过到最后关头,也是把那句牛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毕竟自家老哥哥现在的身份是皇帝,那插在了牛粪上,这牛粪打哪儿来的? 还不是自家老哥哥的,所以为了顾全自家老哥哥的面子,徐达也只能憋回去。 “插在了哪儿?” 朱元璋却是抬起头,眯着眼问道。 当然老朱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跟徐达生气,毕竟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岂能因为一句话,就动了真怒。 但是适当的调侃,也能缓解一下气氛。 说真的,老朱喜欢当皇帝,但却不喜欢当皇帝的条条框框。 凭什么皇帝就要自称于“朕”,而他朱元璋偏偏要称“咱”。 毕竟这万世乾坤,只有一个朱元璋。 也不希望与自家的老兄弟疏远,因为这都是随他打天下的生死兄弟。 岂能因为当了皇帝,就有所疏远。 “老哥哥,您当年的名声,都要比伱家四小子要好一点。” “所以你们肯娶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愿意嫁啊。”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徐达的脸上虽然陪着笑容,但语气上依旧是十万个不愿意。 众所周知,徐达是个女儿奴,家里的儿子当草养,女儿当宝养。 更何况徐妙云,一直都是徐达的掌上明珠,而除了徐达的夫人,整个徐府的掌权人,可一直都是人家徐妙云。 “孩子总会是长大的嘛,咱家四小子现在也稳重了许多。” “而且也去军中历练,未来也必定是咱大明将帅。” “况且儿孙自有儿孙富,以后的路还得他们自己走。” “更何况咱家四小子,如果知道了这门姻亲,肯定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朱元璋倒仍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反正话里话外,都要让徐达将女儿嫁给朱棣。 “没错,四小子也崇尚军武,对于你这个叔叔,更是打心底里尊敬。” “而且这也是亲上加亲,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一旁的常遇春也是开口拱火道。 “常胖子,你不就是仗着自家就一个闺女,而且还嫁给了咱大侄子,才能在这说风凉话。” 徐达倒是直接白了一眼常遇春道。 “这怎么能是风凉话啊,这明明就是亲上加亲。” “能成为皇亲国戚,你不得偷着乐?” 常遇春也是不甘示弱道。 但就在这两个老小子交锋之时,院子之中突然传出一道叫喊声。 而这道声音刚一响起,朱元璋的面色便是瞬间凝固,马皇后也是拉下了脸色。 “什么?” “迎娶女诸生?” “徐叔叔家的那个彪悍大闺女?” “你别闹,三哥,打死都不可能娶!” 朱棣的喊声响起,瞬间闯进了坤宁宫。 徐达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但脸上仍是没好气道:“老哥哥,你听听你们家四小子的话,打死都不娶,我们家怎么可能嫁?” 这一把总算是给徐达找到了翻盘的可能,燕王朱棣不愿意,那可真是太妙了,简直是十分的称心。 那纵然朱元璋说破天,你家老儿子都不愿意娶,我家许个屁,就此作罢。 “徐妹妹知书达礼,又是名满应天府,哪里配不上你?” 太子朱标沉稳的声音响起。 店外的院子里,小雪缓缓而落,一层薄薄的雪雾已经覆盖了坤宁宫的房顶。 “你跟大嫂青梅竹马,三哥跟三嫂也是青梅竹马。” “凭什么我就要娶一个我连几回都没见过的女子?” “虽然是徐叔叔家的大闺女,但你也不能这么干吧?” “就没人能问问我的意见?” 朱棣仍然是一脸不满道。 “臭小子,你是真拿你二哥不当人?” 朱樉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更是一把锁住了朱棣的脖子,方才没好气的道。 “您那个情况不一样,当时除了你能娶二嫂,还有谁能娶二嫂?” “那是老爹的权宜之计,政治联姻,你以为我小,我就不明白?” “可现在大明国泰民安,哪里还用得上政治联姻?” “我就不能娶个我自己喜欢的?” 朱棣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道。 “怎么?娶了徐叔叔家的闺女,就已经牵扯到政治联姻了?” “这属于是亲上加亲,别乱说话。” 朱棡瞪了一眼朱棣,便是道。 “反正我不娶,而且我还小,我想再过几年。” “还有一件事情,凭什么二哥能出征,我就不能去?” “我不服气!” 朱棣又是果断的摇了摇头,同时又义愤填膺道。 提起这一茬,朱棣又是满满的愤慨。 刚刚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到了朝廷即将有动作,要打大仗。 还是大哥沐英领兵,秦王朱樉为副将出征乌斯藏,那凭什么他朱棣不能去? 所以本就不满的情绪,现在是愈加的不满。 “呵呵,你二哥虽然从未带过兵,但其兵法韬略,军阵演武已经是炉火纯青。” “可你除了能当个大头兵,还能干什么?” “这一年的历练,还不足以让你为将,所以咱才没让你去。” “但要是你娶了徐家大闺女,徐叔叔的那一身兵法韬略,绝对是倾囊相授。” “你想一想,从古至今,有几个人能北伐成功,从南打到北?” “无他,唯有当朝魏国公。” “所以这也是你的机遇,你明白不?” 朱标直接拐了朱棣一脚,方才语重心长道。 “我就是不娶徐家大闺女,徐叔叔还不能教我兵法?” 朱棣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殿中。 “老哥哥你放心,纵然这个亲家结不成,咱也一定好好教导四小子,让他成为一代名将。” 徐达当即拍着胸脯向朱元璋义正言辞道。 只是老朱的面色,越来越阴郁,越来越不爽。 在徐达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朱棣还真是个小机灵鬼,什么都能找到漏子,并且反驳的无可挑剔。 可惜,自家大闺女已经心有所属,要不然,这个朱棣,好好调教一番,也不是不能作为自家女婿。 只是 想到这里之时,徐达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晋王朱棡大婚在即,正妃之位已定,而要是将自家闺女嫁过去做个侧妃,徐达肯定不愿意。 可今日卫国公邓愈又是给了他一个暴击。 把自家嫡长女嫁给秦王朱樉为侧妃,若是这般下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邓愈的战绩虽然不如徐达,但也绝对是排得上号的绝世统帅。 而且他们都是国公,为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这般想想,心里倒也不是很难受了。 果然啊,一遇晋王误终身,怎么就便宜了这个小王八蛋了呢? “这小子还真是伶牙俐齿,说的我是一愣一愣的。” “就看爹那边怎么处理吧,反正我是不打算管了。” 朱棡对此,脸上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便是摆了摆手道。 “老四,如果真的绝了,你就真错过了一门好亲事,明白么?” 朱标又是叹了口气,方才点了点头道。 “我绝不后悔。” 朱棣还是义正言辞的回绝道。 “来人,把这个混账小子给咱拉出去打三十军棍。” 就是此时,一股充斥着极其压抑的暴怒声响起。 左右两侧的侍卫,闻声便动,而就在朱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被拉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干嘛啊?” 朱棣有点发懵的声音响起,甚至还用力蹬了蹬被架在空中的小短腿。 “先天挨揍圣体,你不挨揍谁挨揍?”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无奈,便是摆了摆手道:“走吧,三十军棍打在老四身上,也就是个皮外伤,不会死人的。” “也该让他长长记性,向来口无遮掩,成何体统。” 朱标的眼中虽然闪过一抹心疼,但还是冷声道。 “要不锦衣卫还是换个人来执掌吧?” “交给老四,我是真的不放心,你这个家伙的性子太跳脱了,估计被人卖了,自己还在那傻乐。” 朱樉也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门道。 “是得好好考虑考虑。” 此言一出,朱棡与朱标对视一眼,便是纷纷点了点头。 随后,昆明宫外便是响起了朱棣的惨嚎之声,那一棍一棍落在朱棣的屁股上,可真的是极为的酸爽。 特别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幸亏朱棣的身体素质从小就不错,要不然,这哥们都不一定能扛得过去。 不过这臭小子从小就脾气倔,就像跟朱棡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所以纵然是挨了三十军棍,这哥们儿愣是没有喊一句求饶。 “咱的儿子,怎么都是一些犟种?” 惨嚎声落下以后,里屋的朱元璋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更是轻声嘀咕道。 “你不是个犟种?” 马皇后倒是白了一眼朱元璋道。 “咱在这种事情上面,从来都没有犟过。” 朱元璋倒是有些不满道。 “没错,所以你的后宫女人多啊。” 马皇后倒是有些阴阳怪气的看向朱元璋道。 “咳咳.” 朱元璋顿时面色有些尴尬,便是轻咳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嘿嘿。” 而这不尴尬还好,这一尴尬,周围的这些老兄弟们,都是纷纷偷笑了起来。 “咱这不是为了开枝散叶嘛。” 朱元璋老脸一红,但还是倔强道:“也是为了咱老朱家的繁荣昌盛,而且那些孩子哪次见了你不叫母后,都是咱们自家的孩子。” 话说到最后之时,老朱的倔强又是化作了柔软,这也是日常操作。 在马皇后这里,朱元璋纵然是在倔强,最后也会服软,毕竟不能给自家妹子气个好歹。 “没个正行的。” 马皇后还是白了一眼朱元璋,但脸上终于升起一抹笑容。 朱元璋身为皇帝,还是微末出身的草根皇帝,其一脉传承,皆系于他。 所以纵然是朱元璋不想,可还是得娶,因为得生个儿子。 也只有多多的生儿子,才能保证老朱家的传承不灭,大明皇室不绝,达到繁荣昌盛。 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人唯亲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而若是连自家人都不能放心用,外人又怎么可能为你所用? 更何况,朱元璋好色人尽皆知,老来老来都能生个儿子公主,可见其精力旺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可是天德,你家大闺女,咱真的是喜欢,要不咱剩下的儿子,你挑一个做女婿?” 等哄好马皇后以后,朱元璋又是搓着手看向徐达道。 看来老朱今天是铁了心想让徐达家的大闺女,嫁给自己的儿子为妃。 这个亲事,今天你结也得结,你不结也得结,压根没得商量。 况且包这顿饺子,不都是为了蘸他老朱家的这碗醋,那谁包不一样? 没了燕王朱棣,朱元璋还没有别的儿子? 笑话,那襁褓里面的奶娃娃,朱元璋都能拉出来跟徐妙云定亲。 只要徐达敢开这个牙,老朱就敢这么干! “老哥哥,您怎么就盯上了咱家大闺女?” 闻言,徐达顿时苦笑一声道。 “你家大闺女也是咱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也宝贝。” “这要是不嫁给咱的儿子,咱心揪的疼。” “所以徐天德,你别跟咱扯那些用不着的,你就说你看上了咱家的哪个儿子。” “当然,咱也给你放开了条件,老大老二老三,包括老四那个小混账,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你都可以选。”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跑得了他?” 朱元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便是如同老流氓般死死的盯着徐达道。 “啊这.?” 徐达顿时有点儿语塞,张了张嘴,又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第127章:始皇帝的功与过,大一统的理念,刻于骨血之中。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哥哥,要不咱回去以后问问妙云?” “等问完以后再给您回话?” 良久以后,徐达方才试探性的看向朱元璋说道:“毕竟咱家大姑娘,有时候是真不听咱的话,所以咱也得问问。” “好。” 朱元璋想都没想,便是点了点头。 徐达家的大闺女徐妙云,号称京师第一女诸生。 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婚亲,绝对不可能由她自己做主。 毕竟,别的我们就不说了,光是他爹徐达的身份之尊崇,就不允许她嫁于皇室以外的人。 当然,这虽然是政治联姻,在这份政治之下,也包含着朱元璋对于自家兄弟的爱护之情。 想想,若是徐家想要在大明繁荣昌盛,联姻是必不可缺的媒介。 且每一代都得联姻,不仅可以维护正统,也可以维持自身家族的尊崇。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至于为什么就盯上了徐妙云,还不是因为徐达现在就两个闺女,剩下那个还是小孩子。 这怎么嫁? 可是历史上的徐达,一共有四个闺女,而除了最小的徐妙锦,其余三位都是嫁入了皇室,还都是老朱的儿子。 而且还是除了嫡亲之中,老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 一个是代王朱桂,其母就是郭惠妃,就是马皇后的妹妹。 剩下的一个是安王朱楹,其生母不祥,毕竟朱元璋的女人太多了。 所以现在的徐达的确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嫡长女徐妙云,一个嫡次女。 因为剩下的还没出生,包括徐妙锦,不过想来应该也不远了。 就在这老兄弟几个吹牛打屁之时,朱棡三兄弟也是走进了坤宁宫之中。 随后,朱棡三兄弟先是向诸位叔伯行礼,这才纷纷落座。 至于最惨的老四朱棣,此刻正待在偏殿,眼中满是愤慨之色。 这一顿板子,挨的人是莫名其妙,不就是不想娶徐妙云? 他有什么错? “我没错。” 朱棣还在那里暗自嘀咕。 而老天爷给他朱棣牵的红线,也在他锲而不舍的精神下,即将断裂。 但想想也对,毕竟是少年心性,还做不到日后的成熟稳重,特别是由太子朱标镇压,这哥们儿一点异心都没有。 所以当然要为自己快乐的活着,随心所欲,喜欢而安,就好。 “老三,正好你李伯伯也在这里,咱正好要找你们商量一下。” 坤宁宫正殿之中,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棡和李善长,沉吟片刻道:“洪武三年,大封功臣之后,你李伯伯提议,让咱去泰山封禅。” “咱没同意。” “但是昨日,胡惟庸来见过咱,跟咱禀报了咱大明的蒸蒸日上,国力突飞猛进。” “并且对外战役之中,咱大明也是无往不利,特别是老三,一己之力压制草原,让他们闻声胆寒。” “所以胡惟庸又旧事重提,想让咱去泰山封禅,以告祭上苍,天下之正统,驱逐鞑虏,光复汉家江山,封禅于天下。” “而且不仅仅是胡惟庸,就连礼部尚书也来找过咱。” 话罢,朱元璋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伱说咱究竟该去还是不该去?” 此言落下,李善长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但以当时的情况,汉人重归正统,于泰山封禅,的确是政治需求。 毕竟你想想,自自宋朝以来,这中原只有半壁天下,而北方一直苦于战乱,难以有生息之日。 所以李善长才会提议,泰山封禅,以告祭天下百姓,今日之中原,仍然是我汉家之江山。 但是未曾考虑过,这泰山封禅的弊端。 可当时的朱元璋,几乎是没有任何缘由,只说了一句天下未定,便是敷衍了事。 而如今天下已尽皆在明,就连对外战役,都是打出了我大明的气节。 那胡惟庸提议泰山封禅,倒也的确是在为国着想。 “爹,您想去么?” 朱棡只是转过头反问道。 “不想。” 朱元璋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便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想去?” 朱棡还是继续问道。 “你熟读史记,应该明白咱在想什么。” 朱元璋白了一眼朱棡道。 “的确,如果没有出那个哥们,泰山封禅,的确有利于大明。” “但在那哥们以后,如果您去了泰山封禅,才是对于自己这一身功绩的侮辱。” “毕竟您打出来的旗帜,乃是驱逐鞑虏,光复汉家江山。” 朱棡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明白了缘由。 唯有常遇春与朱樉有些懵,究竟是哪个哥们? 但他们不知道也属正常,虽然朱樉有努力在用功读书,但学问之浩瀚,他才读到哪里? 而常遇春,铁血汉子,大明猛将,虽然认字,但读兵法还行,可是你让他去读书,这不就是难为我常胖子嘛。 “泰山封禅,一共有几位皇帝?” 朱棡转头看向朱樉轻声问道。 “不知道。” 朱樉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 “一共六位皇帝,五个还算得上实至名归,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倒是将泰山封禅拉向了深渊。” 朱标有些没好气的抬起头看向朱樉道。 “应该是四个半。” 朱棡思索了一下,便是道。 “嗯?” 话音落下,众人的眼中都有些懵,怎么就四个半? “唐玄宗李隆基要是能少活二十年,他所铸造的开元盛世,也的确配得上泰山封禅。” “但这也不影响,因为他的泰山封禅,有着开元盛世作为基础,虽然后期昏庸,但倒也说得过去。” “所以这哥们算半个,倒也不算拉低了泰山封禅的含金量。” 看向一脸懵的众人,朱棡又是开口笑道。 “倒也贴切,毕竟如果没有宋真宗赵恒,咱也的确会去泰山封禅。” 朱元璋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 唐玄宗李隆基的确是后期昏庸,但这哥们前期也是位励精图治的明君。 要不然岂能有开元之盛世,大唐之巅峰。 这么说吧,这个时期在李隆基的治理下,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无论是在政治、经济、文化还是军事上都达到了极高水平。 乃是封建王朝的顶峰之一,也是中原历史上的巅峰时期。 然而,尽管开元盛世标志着唐朝的鼎盛,但同时也是盛极而衰的转折点。 随着盛世的延续,土地兼并、腐败等问题逐渐显现,为后来的安史之乱埋下了隐患,最终导致了唐朝由盛转衰。 但这也不可否认,开元盛世铸造了一个巅峰的时期,所以李隆基功是功,过是过。 毕竟没有人知道后来的事情,那这一位的泰山封禅,以功绩而论,倒是配得上。 “至于剩下的皇帝,第一个封禅的皇帝,始皇帝嬴政,结束了春秋数百年分裂的局面。” “建立了中原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秦朝。” “其功绩,统一六国,建立皇帝制度,统一度量衡,开设郡县制,延用至今日。” “虽然秦朝二世而亡,但始皇帝的功绩不可磨灭,泰山封禅,还是由他而启,自然无愧天下。” 朱棡又是看向在座的所有人,轻声开口道。 “你倒还挺推崇始皇帝?” 朱元璋却是眉头一挑道。 “车同轨,书同文,开设郡县制,加强中央集权,难道不值得推崇?” 朱棡也是抬起眼眸,看向朱元璋道。 “一个暴君,有什么好推崇的?” 朱元璋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他从来都不否认嬴政的功绩,但对于他的做法,不敢苟同。 但所有的史记,都将嬴政记载为一个暴君,而出生于微末的朱元璋,自然也不可能喜欢始皇帝。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朱元璋建立帝王庙,没有将始皇帝嬴政放进去的原因。 因为朱元璋从骨子里就认为,嬴政就是一个暴君,他不配被人祭祀。 所以听见自家儿子这么推崇始皇帝,心里自然略微有些不爽。 “暴君是暴君,昏君是昏君,岂能一概而论?” “更何况,您为什么不想想?” “在那个并没有大一统的春秋战国,始皇帝统一了六国,开创了第一个大一统中央集权王朝。” “而且那个时代之混乱,您身为皇帝,应该也能明白。” “特别是始皇帝统一天下的最开始,六国百姓对于大一统的概念,更是几乎为零。” “因为大部分人都还念着自己的旧国。”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始皇帝能怎么办?” “唯有严苛律法,将大一统的理念,深深刻进他们的骨子里。” “这才有了后来。” “再者,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开始,所以我觉得始皇帝并没有错。” “就像秦亡了,但秦一统天下的理想不该亡。” “这才有了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开创了四百年的汉家江山。” “而意图重启分封制的江东项籍,也就是西楚霸王项羽,才是在开历史倒车。” 面对朱元璋的不满,朱棡直接回怼,丝毫不给自家老爹面子。 这更是怼的老朱面色胀红,可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这是大义为先,而如果没有始皇帝破釜沉舟,一心开创大一统中央集权王朝。 哪还有后来的大一统王朝? 周朝所设的分封制,仍然还在华夏遍布。 而这中原更是各国争雄,永不凋零。 因为如果秦始皇选用分封制,再加上项羽的重启分封制,那后面的王朝,就算再想改革,也必须启用分封制。 这便是历史的必然性。 那这天下,哪还有今日? 所以秦始皇没有错,始皇帝不会错。 “老三说的不错,秦朝灭亡了,但秦一统天下的理想不该亡。” “所以项羽失败了,汉高祖刘邦定鼎天下。” “而汉高祖所设立的分封制,也是在秦朝郡县制的基础上,做了一些调整和补充。” “毕竟汉高祖刘邦并不像始皇帝嬴政,拥有一个庞大的嬴氏皇族作为支柱。” “所以他需要自己的儿子们强大起来,就如您一般,壮大宗室底蕴,以图王朝不朽。” “可在理念上,汉高祖刘邦仍然是心向于大一统王朝。” “这就是为什么,汉高祖刘邦分封自己的子弟和亲戚为王,即同姓王,以期通过血缘关系来强化中央集权。” “而这些同姓王分布在汉朝边疆和战略要地,既作为屏藩抵御外敌,又便于中央监控。” “不过也有弊端,那就是同姓王权力过大,导致了汉朝时期的七王之乱。” “可这也是汉高祖刘邦的无奈,因为宗室太过于弱小,不足以巩固汉家江山。” 朱标也是点头开口道。 “没错,天下非刘氏者不可封王,这才使分封制,在短期内帮汉高祖巩固了统治。” “但长远看,它与中央集权的需求产生了矛盾,促使后来的汉文帝、汉景帝乃至汉武帝不得不采取措施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限制王国权力。” “要不然,大汉王朝,岂能有两朝而兴,分东汉、西汉。” 朱棡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这父子三人恍若无人的交谈,倒是使得在座朱元璋的所有老兄弟面面相觑。 不就是去不去泰山封禅,怎么还能扯上分封制与大一统? 那你们这兄弟俩不是在打朱元璋的脸么? 毕竟朱元璋的藩王制度,也是属于分封制。 也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的同时,稳固边疆防御,防止权臣篡位,以及希望皇权能世代永续。 但是你哥俩在你老爹面前,畅谈分封制的弊端,还有汉王朝的七国之乱,这不就是在抨击朱元璋的藩王制? “好好好。” “不愧是咱的儿子。” 但不同于这帮老兄弟的思索,朱元璋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更是让他的这群老兄弟们,瞪了瞪眼睛,并且还伸出手擦了擦,又掏了掏耳朵,听错了吧? 这能是他们认识的朱元璋? “历史终究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其中的肮脏与黑暗,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美化。” “因为要巩固统治,所以咱觉得并没有什么错。” “而这天下的文人骚客,对于始皇帝的功绩,一直是处于批判。” “所以站在王朝的角度,站在政治的立场,哪怕是这个皇帝拥有再大的功绩,只要不被人所认同,那他就是错的。” “因为这个天下容不下他,可对于拥有这般丰功伟绩的皇帝,死后的洪水滔天,与他何干?” “只要是天下能欣欣向荣,只要这大一统的传承理念不断,他终其一生的奋斗,就已经传承了下去。” “就像眼前的大明,何尝不是大一统的传承,又何尝不是那一位的传承。” “而秦,没有做到万世而终,仅二世而亡,但他刻在骨子里的精神,会永远传递下去。” “那对于始皇帝的争议,就会永远不断。” 朱元璋捏着自家两个儿子的肩膀,吐露心声的笑道。 朱元璋能得天下,岂能不明白,始皇帝的功过。 可坐上这个位子,当上这个皇帝,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随心所欲。 权衡利弊,才是常态。 不管是盛名永传,还是骂名不朽,只要是他们所希望的,那他们就会当机立断。 所以对于始皇帝,不是皇帝们容不下他,是这青史悠悠,是这天下的文人墨客,容不下他! 可是这天下,仍是由始皇帝一手造就。 大一统的理念,郡县制的开启,都足以让始皇帝存于天下。 第128章:迁都,永远是大明无法避免的问题。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巩固王朝统治。 但是作为皇帝本身,他们更是将自己与历朝历代的皇帝做对比。 以求自己做得更好。 可这份对比,这份言论,只能适用于皇帝自身,并不能外传。 因为这天下以孝治国,以礼治国,以天下人为天下。 所以当天下人都在抨击一个皇帝时,那这个皇帝做的不管是对是错。 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他已经被钉上了一个标签,这是成百上千年来的积累,一个深深种于百姓心中的积累。 那这所谓的暴君,就要传千世、万世。 不过换位想想,能成为皇帝者,特别是开国之君,中兴之主。 无不有自己的手段,所谓的杀伐果断,也可以分做软刀子与硬刀子。 毕竟软硬兼施,永远适用于政治。 所以他们从来都不会在意,以后究竟是圣名,还是骂名? 因为他们听不见,看不见,已然成了过眼云烟,散之于天下。 那与其计较以后的得失,倒不如坚定于现在,不管所做之事的错与对,就交由后世之人评说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的所有人对于除了真正钉在耻辱柱上的皇帝,基本上都是各自褒贬不一,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看法。 就像是有人推崇朱元璋,有人就会辱骂朱元璋,有人会推崇李世民,有人也会辱骂李世民。 但是也不可否认,如果出于人性的目的上,他们所做的有些事情,的确是有错。 可这是政治,这是封建王朝,国家重任肩负于一身,生死也在一念之间,不能退,唯有进,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当然,这就是封建王朝的思维限制。 而评价一个皇帝,讨论他的私德,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好皇帝。 因为不管是好皇帝,还是昏君,暴君,他们从骨子里都在维系一个理念。 王朝不朽,皇权至高。 “那剩下的皇帝呢?” 朱樉又在此时看向朱棡开口问道。 “汉武帝刘彻。” “对外,北击匈奴,打通河西走廊,为大汉开疆拓土,征服西域诸国,开设西域都护府。” “他打出了大汉的气节,也打出了民族的荣光。” “寇可往,我亦可往,何等霸气。” “对内,内政改革,统一文化思想,奠定了后世王朝的基础,还有加强律法,外交开拓,都足以证明汉武帝刘彻的雄才伟略。” “所以他在位期间,共进行了八次泰山封禅,这一行为彰显了汉武帝对国家统一、王朝安定以及个人文治武功的高度自信。” 朱棡又是开口道。 “可是这位穷兵黩武,也是事实。” 李善长却是轻声开口道。 “汉武帝穷兵黩武的确是事实,但是匈奴扰边,也是事实。” “就像今日之草原,还会侵犯我大明边疆,难道陛下发兵,也是穷兵黩武?” 朱棡当即反驳道。 “自然不是,这是为了天下百姓。” 李善长果断摇头道。 这顶大帽子,可不能扣上来,要不然老朱铁定得爆炸,那他李善长肯定很炸裂。 “所以汉武帝的穷兵黩武,实际上就是为了遏制匈奴的侵扰,维护边疆之安定。” “也为后世争取了较长时间的和平,同时通过这些战役,也扩大了大汉的版图。” “这对于国家的长远发展,更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况且对待异族,难道就不应该出兵?” “就应该送公主和亲?” “这让我泱泱华夏,天朝上国,岂不是永远背负耻辱?” “所以汉武帝之功绩,也绝对配得上泰山封禅。” “至于他晚年时期的昏庸,这并不影响他泰山封禅。” “客观的角度出发,他就是一位拥有雄才大略的帝王。” “毕竟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皇帝。” 朱棡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咱大明,绝不和亲。” “就算要和亲,也得是他们家女人送到我大明。” “至于谁想让咱家咱的女儿送出去,咱就灭了谁?” “亡其国,绝其苗裔,让其明白,敢对大明说出这番话,就要付出这个代价。”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便也是重重点头道。 “没错,我大明绝不和亲!” 朱标也是抬起头朗声道。 “陛下圣明。” 以徐达为首的在场国公们,皆是抱拳道。 “不和亲。” “不赔款。” “不纳贡。” “不割地。”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我大明,就该当如此。” 朱棡转过身子,不仅仅是看向朱元璋,更是看向所有人轻声道。 而这声音虽轻,但其话语中的分量,足以震颤他们的灵魂,随之更是皆浑身一震。 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此来彰显大明之气节,绝对可以使其万世流芳。 刹那间,在场众臣,包括朱元璋与马皇后,还有朱标眼中皆是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这句话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撼,犹如九天雷震,震颤九天,都难以磨灭其分毫。 “标儿,将这句话纳入皇明祖训,让咱后世之儿孙谨记在心。” “咱大明也当以此为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元璋又是转头看向朱标,十分正色道。 只是过于激动的朱元璋,却不如朱标也马皇后那般细腻的心思。 甚至就连韩国公李善长都有所察觉。 大明的帝都在应天府,也就是曾经的集庆、金陵。 而皇帝坐于应天府,如何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毕竟都已经打到了应天府,那就代表北方已经陷入,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国门? 思索之间,朱标又是看向了朱棡,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之意。 但也仅仅是片刻,朱标的身子便是为之一颤,心中也是冒出两个大字。 迁都! 特别是以天子守国门的意思,那就是将帝都迁往北方,毕竟唯有这般,才能算得上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可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将帝都迁往北方,一旦朝廷兵败如山倒,逃还是不逃? 不逃,江山亡故,何来东山再起之日? 逃了,那这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岂不是成了一纸空谈,沦为天下笑柄。 想不明白的朱标,心中又是轻叹一口气,但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动作。 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并不适合拿出来讨论。 而且大明朝的国都,朱元璋早就已经跟朱标商议过,那就是一定要迁都。 因为应天府距离塞北太远了,虽是虎踞龙盘,但说到底还是偏安一隅。 而且应天府虽然是六朝古都,经历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六朝。 但终究不是大一统王朝,而且还都是短命王朝,所以在这里定都,只能作为一时。 可讨论究竟将都城迁去哪里? 不仅仅是朱元璋犯了难,朱标也是犯了难。 可今日朱棡的意思,以朱标的聪明,即便不能推演出大概,也能推演出八九。 那就是以北之北,燕王朱棣的藩镇,北平府。 而只有坐落于北平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至于第三个泰山封禅的皇帝,汉光武帝刘秀。” “以布衣之身起兵,历经艰辛,终成帝业,中兴汉室,其功绩昭昭,史册永铭。” “登基后,汉光武励精图治,扫除战乱疮痍,推行“偃武修文”之策,使社会渐归安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开创了“光武中兴”的盛世局面。” “其治下,政治清明,法制恢复,经济复苏,文化繁荣,那这位泰山封禅,有何不可?” “毕竟再造大汉,为大汉续命两百年,并且开创光武中兴,就已经担得起泰山封禅。” “再者就是为何推崇汉光武?” “谁不希望自家的后世子孙之中,能出现中兴之主,能出现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之主。” “所以这位也是实至名归,但于我而言,有所诟病。” 朱棡可不管朱标怎么想,反而是继续道。 “你是说与世家共天下吧?” 不带朱元璋开口,想不通的朱标,便是不再想,反而是抬起头道。 “嗯。” 朱棡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你与我的志向乃是与天下人共天下,而不是与世家共天下。” 朱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有所诟病,只是有所诟病。” “但非常时期,也得用非常之法,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没有人真正能考虑到未来。” “所以在当时的时期,汉光武幼师本身就出自于南阳豪族,让他充分利用这一身份。” “联合各地的世家大族,特别是河北地区的豪强势力,如邓禹、耿弇等,为自己的统一大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时势造英雄,能再造大汉,光武中兴,就不可否认他的能力。” “但他也为后来埋下了太多的弊端,地方势力的膨胀,世家门阀的固化,还有土地兼并等严重问题。” “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影响之深远,直至今日,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解决。” “当然,这也并非是汉光武一手造成,而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有了端倪。” “只是到了东汉,世家门阀制度进一步发展,士族通过察举、征辟等方式进入仕途。” “世家大族对政治、经济、文化的控制更加显著,形成了“门阀政治”的特色。” “特别是隋唐时期,尽管科举制度的出现为更多寒门子弟提供了入仕途径,削弱了世家的垄断地位,但世家依然在王朝中保持了相当的影响力。” “毕竟有话说的好,王朝百年更迭,世家千年不朽。” 朱棡也是有些感慨的看向朱标道。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消磨的就是世家与权贵,因为他们掌握了太多的资源。 甚至有左右王朝的能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的皇帝,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削弱世家。 但为了维系王朝的统治,根本没有皇帝敢破釜沉舟,如唐末黄巢一般对世家门阀造成不可磨灭的冲击。 而且即便是如此,世家门阀的力量得以削弱,但也因为科举制度,让士绅豪强的力量,得以缓缓加强。 简单一点的意思就是世家门阀,乃是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 他们在政治上有深厚的根基和世代传承的特权,所以更倾向于制度化和集中于高层政治。 至于士绅豪强,主要是指地方上有钱有势的家族,他们可能因财富、土地或地方势力而强大。 还有部分士绅还具备文化教养,参与地方管理。 所以士绅豪强不同于世家门阀处于上层政治,而是体现于地方。 而在汉朝,特别是东汉时期,就已经有了豪强地主,他们拥有大量土地,控制地方政治与经济。 再者就是部分豪强家族逐渐发展出文化传承,形成类似士绅的特征。 直至后来的唐宋时期,随着科举制度的成熟,许多未能入仕或退隐乡里的读书人(包括科举落第者)成为地方上的名士。 从而以自己的学问和声望参与地方治理,成为士绅的一部分。 但最为严重的还是明清时期,士绅阶层尤其得到强化,这部分人群通过科举、捐纳或者祖荫获得功名。 虽然不全然是朝廷命官,却在地方上享有威望,参与地方政务,对地方治理有着重要影响。 同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可能是经济上的豪强。 “好一句百年王朝更迭,千年世家不朽。” 朱元璋眼眸阴郁的拍了拍手。 毕竟,朱元璋出身于底层微末,自然遭受了士绅豪强的压榨,所以没有人比朱元璋更恨这些所谓的世家门阀、士绅豪强。 “王朝的兴衰,使得世家门阀已经无力于朝堂上兴风作浪,但士绅豪强、土地兼并的问题,仍然是我大名的心腹之患。” “所以为了不让其演变成后患无穷,我们要做的就是极力的针对,打压,还有覆亡。” 朱棡倒是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而如今大明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在打压士绅豪强,让他们不能再欺压百姓。 “哪有那么容易覆亡士绅豪强?” “历朝历代都没有干成的事情,咱大明就算是想,也很难。” “因为这天下只要有秩序,士绅豪强便不会真正的覆亡,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一时的。” “毕竟一个士绅豪强的灭亡的同时,还会有新起之秀,灭不干净,也杀不绝。” 朱元璋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第129章:增设辅政大臣,官居从一品,赐座奉天殿,由韩国公担任。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杜绝垄断,将他们所把持的,全部回归于民。” “如此一来,纵然这天下依旧存在士绅豪强,但也无法压榨于民。” “其实说白了,世上永远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只要我们所做的无愧于心,所做的无愧于民。” “只要这动荡永远不曾波及百姓,只要这一切永远还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士绅豪强,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间,足以让其灰飞烟灭。” 对于朱元璋的叹气,朱棡却仍是不以为意的开口道。 “依照你的意思,还是历朝历代以来的手段,打压与限制。” 朱标倒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道。 “可是历朝历代还是在愚民、弄民。” “而他们也无法做到与百姓共青,根本不明白,吃的饱饭与压榨,永远都是两回事。” “只是我大明不同,陛下穷苦出身,诸位勋贵,也都是贫苦出身,所以自然能明白。” 朱棡摇了摇头。 “可如此一来,百姓之无不知,若生异心,岂不是会颠覆王朝统治?” 李善长却在此时轻声开口道。 他并不是觉得朱棡说的没有道理,只是作为掌权者,首先要考虑的是王朝,而非百姓。 “家非一人之家,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 “如果能吃得饱,穿得暖,不再流连失所,客死他乡,谁会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 “你以为百姓不明白,你以为限制了他们,他们就能不造反?” “错了,一旦有朝一日,活都活不下去,王朝末年,百姓积怨放大,该造反还是会造反。” “而李伯伯伱看看历朝历代,古往今来,纵然是盛世之下,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吃不起饭的百姓,仍然是比比皆是,那他们为什么不造反?” “因为一己之力,又如何能煽动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造反?” “至于寥寥几百人,不过是一小部分的武装起义,弹指间就能镇压。” “所以王朝考虑的依旧是大势所趋,但却不会从根本上考虑问题。”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只要大部分的百姓能够过活,能够三餐温饱,就不会升起造反之心。” “这就是所谓的盛世。” “毕竟我将史书翻烂,纵然是盛世之下,各地也会有小动乱,小部分的百姓起义,但却是溅起的水花,根本无伤大雅。” “至于让他们通晓了知识,明白了道理,他们就会不满于现状,想要更进一步,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天下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纵然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可若是大明有四万万人口,那天才也有四万人。” “四万人的竞争,就已经是头破血流,更别说十万中无一的人才,百万中无一的人才。” “所以能做到朝廷三品大员,就已经是人才中的人才,这就会形成门槛。” “可是人注定是要活下去的,纵然感叹命运多舛,还是得为生计奔波,因为在如此国策下。” “真正的天才只会心向朝廷,有一番大作为,那剩下的人又怎么敢去造反?” “又怎么能造得起反?” “终其一点,无非就是富有阡陌之田不是造反的缘由,贫无立锥之地才是起义的根本。” “所以,这也是大势所趋。” “亦是,天地循环,王朝更替,周而复始亦不过如此。” 朱棡的话音落下,便是端起一旁的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 “看似是诡辩,但实则句句有道理,句句通人心。” “晋王殿下,才是天下大才。” 李善长缓缓起身,微微一礼道。 “咱的儿子,从小就嘴皮子利索。” 朱元璋也是得意的笑了笑道。 “您这可不像是在夸奖我。” 朱棡倒是直接翻了翻白眼儿道。 “还是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吧。” “接下来泰山封禅的皇帝,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 “唐玄宗的功过,没必要再拉出来讨论了,可以说是少年英才,晚年糊涂的典范。” “那我们就聊聊这位唐高宗李治。” “灭西突厥,平定高句丽与百济,从而扩大了唐朝疆域,当有开疆拓土之功。” “至于内政,也是无可挑剔,大唐永徽之治,也是延续了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时期的清政。” “所以不管从对内对外,这位都没有诟病的理由。” “当然从私德上而言,唐高宗迎娶了自己的小妈,而且他这个小妈还成为了华夏历朝历代以来,唯一一个登基称帝的女皇帝。” “这也的确能诟病,但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扭转。” “那唐高宗的泰山封禅,不仅仅彰显了自身的功绩,更是有他老爹李世民的影子在其中,倒也是德配其位。” “至于最后一位,宋真宗赵恒。” “前期的宋真宗,论功绩,咸平之治,也是稳定了国家,也算是欣欣向荣。” “只不过这位配不上泰山封禅的原因,大家其实都明白,檀渊之盟,华夏之耻。” “还有后期的后宫干政,使得经济政治衰退,再加上宋真宗东封西祀,劳民伤财,宋朝军事更是软弱不堪。”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自宋真宗赵恒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前往泰山封禅。” “打赢了仗,却向敌国赔款,美名其曰和平,还恬不知耻地前往泰山封禅,以彰显自身功绩。” “他有个屁的功绩,也就是一个咸平之治,只不过这是他的责任,还算不上功绩。” “而且后期,后宫干政严重,政治经济衰败,所以对内他根本没有功绩。” “至于对外,他可以称得上是华夏之耻。” “唐太宗李世民的渭水之盟,让唐太宗引以为耻,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几年后,东突厥的颉利可汗被抓到长安跳舞,还有天可汗。” “可纵然如此,李世民也未曾前往泰山封禅,反而是由他的儿子唐高宗前往了泰山封禅。”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宋真宗赵恒究竟有多么的无耻。” “所以不管您的功绩,有多么的盖古,可是只要前往了泰山封禅,您就相当于和宋真宗赵恒挂钩。” “那这个泰山封禅,您还去不去?” 话罢,朱棡又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朱元璋。 “不去不去。” 朱元璋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堂堂洪武大帝,明朝开国皇帝,驱逐鞑虏,光复中原,这是何等的盖世奇功。 岂能与宋真宗赵恒挂钩。 那不是在羞辱洪武皇帝朱元璋? “不过胡惟庸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以您的功绩,倒也配得上封禅。” “只是这地方不能选择泰山。” 朱标却是罕见的抬起头道。 而这番话的言论,倒是有点儿在为胡惟庸说话的意思。 毕竟提出泰山封禅的,就是这位右丞相胡惟庸。 “可是除了泰山,还有哪里可以封禅?” 朱元璋微微皱起眉头。 泰山自古以来便是五岳之首,具有深厚的文化和宗教信仰。 特别是在古代封建王朝,东方代表春天、生命与开始,而泰山位于东方,因此被视为万物更生和阴阳交替的象征,是与天沟通的神圣之地。 再者,泰山地处中原地带附近,易于古代帝王及其随行人员到达。 同时,其相对较高的位置也符合古人对高山作为天人沟通媒介的认知。 还有就是古代帝王自称为“天子”,即上天选中来统治人间的代表,封禅泰山是他们向天展示政绩、强化君权神授观念的重要手段。 借此向世人宣示其统治的神圣性和正当性。 说白了,也就是政治宣传与合法性强化,通过泰山封禅,帝王不仅向天祈福,也是向臣民展示其治国有方、国家强盛,以此加强内部的凝聚力。 同时向周边国家展示中原王朝的强大,具有重大的政治宣传价值。 所以只要是有功绩的皇帝,都会到泰山封禅,用以表明自己统治合法性和祈求国泰民安的礼仪。 “您起于微末,又何必拘泥于泰山。” 朱标看向朱元璋躬了躬身道。 泰山封禅,最大的原因,最大的价值,就是表明自己统治的合法性,还有祈求国泰民安与政治影响力。 那朱元璋是皇帝,是现在中原唯一的皇帝。 那只要能展现这三点,只要这三点能被所有人认同,只要大明足够强横,致使万国来朝。 那何处不能是泰山? 说白了,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只要威加于海内,荡平于寰宇,令四方称臣。 应天府紫金山,也可作为封禅之所在。 而这一番话出口,别说是朱元璋,就算是老谋深算的李善长,也都是陷入了沉思。 好一个何必拘泥于泰山。 这就是皇帝,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权柄,只要你拥有震慑海内万国的实力,何处不能是泰山? 也就是类似于秦朝的赵高,指鹿为马,只是因为权柄,万万人之上的权柄。 “大哥说的不错,强大是根本,要不然就是宋真宗赵恒,泰山封禅,成为笑柄。” 朱棡也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就再等等吧,咱不着急。” 随后,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也布满了笑容。 对于一个极其有作为的皇帝,若是不能封禅,那终将成为一生的遗憾。 可是泰山又不能去,这本来就让朱元璋很苦恼。 直至今日,这两兄弟的一席话,可谓是让朱元璋茅塞顿开,瞬间通悟。 “而且只要您的功绩,能超越古今往来所有的皇帝,纵然是前往泰山封禅,又能如何?” “因为您的功绩万古无一,万世之乾坤,只有一个洪武皇帝。” “那也能大大扭转泰山的口碑,更是会成为后来所有皇帝的噩梦,因为只有超越您的功绩,才能前往泰山封禅。” “那宋真宗赵恒雨林就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只会沦为您的踏脚石,用于衬托您的伟岸。” 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火热之色,心中更是愈发的蠢蠢欲动。 甚至 “咱,能成么?” 朱元璋又是有些忐忑道。 万古无一的功绩,自古以来,谁达成过? 而面对这个问题,谁都会忐忑,更何况是朱元璋。 “一定能成的。” 朱棡三兄弟起身单膝跪下,便是抱拳道:“臣愿辅佐陛下开创不世之功。” “老臣也会尽心竭力,辅佐陛下,开创不世之功!” 年轻人们都表了态,他们这群老臣子,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单膝下跪道。 就连已经老迈的韩国公李善长,都有了重新出仕的想法。 毕竟若是真的辅佐朱元璋开创出万古无一的功绩,那他李善长也将万世流芳,踏足人臣之巅。 “陛下,不知朝廷还需不需要老臣出一份绵薄之力?” 李善长想了想,也是有些复杂的看向朱元璋下跪道。 “自然。” 朱元璋一把扶起李善长,然后又是抬了抬手,示意众国公起身。 这才又是拍了拍李善长的手背,笑着道:“咱从来都不觉得你老,若你愿意,这朝中上下的所有官职,任你挑选。” 李善长可不是一个庸才,虽然已经老迈,但其睿智犹在,甚至更加的老辣。 所以李善长出仕,朱元璋自然开心,但对于这个官职,朱元璋也是犯了难,这才会让李善长自己选。 毕竟不管将李善长放去哪里,都不合适。 因为中书省必然会被废,所以将李善长放过去,又会牵扯于其中。 “还请陛下给臣一个闲职,让臣可以留在奉天殿辅政就好。” 李善长当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而且如今的中书省,就是一滩最大的浑水,所以李善长也不想趟,便是开口道。 “传旨。” “朝廷增设辅政大臣,协助太子监国,由韩国公李善长担任。” 朱元璋抓着李善长的手,便是看向一旁的王景弘,沉思道:“位列朝中从一品,赐座奉天殿,入朝辅国。” 好家伙,李善长日后的头衔,又会多一个从一品的辅政大臣,而且赐座奉天殿,这是何等的殊荣。 就连魏国公徐达他们都是张大的嘴巴,眼中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毕竟朱元璋这绝对是大手笔。 挥挥手从一品,又是辅政大臣,啧啧! 李善长到老到老,又是官居一品,位极人臣,而且看似这职权,绝对拥有一定分量的权力。 “老臣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深知朱元璋为人的李善长,并没有拒绝,反而是躬身叩首,领旨道。 第130章:洪武四大案之一空印案,初现端倪。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从一品的辅政大臣,咱家老爷子还真是大手笔。” “如此一来,朝堂上的局势就会瞬间逆转,胡惟庸也得慎重对待李伯伯。” 宴会结束以后,三兄弟便是离开了坤宁宫,而车辇之中,朱标又是轻声开口道。 “你就知足吧,李伯伯能出仕,必然是辅佐你治国。” “而现在老爷子大权旁落,就像一个农家老头,整日在那后宫乱转悠。” “权力要么在你的手上,要么在我的手上,这要是放在其他朝代,咱家老爷子都算得上是被架空了。” “可老爷子依旧不在意,任咱俩玩弄权术,并且推波助澜,而对于李伯伯的这道恩典。” “李伯伯也要明白,增设从一品辅政大臣,乃是老爷子的意思。” “但是会为谁办差,也要分得明白。” “况且李伯伯本来就是太子东宫的少师,伱的师长之一,尽心竭力的辅佐你,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李祺也是可造之材,未来不仅可以承袭李伯伯的爵位,也可以作为国家栋梁之才。” “韩国公一门,也都将为你所用,知足吧。” 朱棡倒是一边翻书,一边轻声道。 “那究竟应该给予怎样的权力?” “若仅仅只是辅政大臣,只怕才是大材小用。” 朱标觉得有理,便是点了点头,同时又升起一抹苦恼。 “权力这种东西,不仅仅是抓得着的,也有抓不着的。” “李伯伯的辅政大臣,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官职。” “有用的时候,权倾朝野,为你扛下所有的风波,维持朝廷的平衡。” “没用的时候,李伯伯也会明白,从旁附和,一心为国就好。” 朱棡又是摇了摇头道。 辅政大臣的权力,本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权力。 它更代表的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代表其话语权的绝对性。 还有对于皇权的协助性。 这才是一个好的辅政大臣,这也就是李善长的作用。 同时,也可以制衡中书省的胡惟庸,用以安定其心。 毕竟朝廷什么动作都没有,一心支持胡惟庸,那才是真的有鬼。 所以该有的动作,必不可少。 那此时朝堂上,最容易掣肘胡惟庸的人,唯有当今的韩国公李善长。 这也是文臣之间的较量,而胡惟庸这只小狐狸,又怎么可能玩得过李善长这只老狐狸? “也对。” “同时也得为浙东,做出一些部署,要不然反抗声过于激烈,只怕是胡惟庸一个人镇不住场子。” 朱标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错。” “同时,你可以将大表兄调往浙东,协助胡惟庸,将摊丁入亩实施于浙东。” “毕竟,大表兄在浙东也待过几年,而且也彰显了雷霆手段与宽仁治民之道。” 朱棡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笑道。 李文忠,作为曾经的封疆大吏。 曾担任过浙东行省左丞的职务,负责总制严衢、信处诸州的军事。 所以由这位相助胡惟庸,再加上还是自家人,那就可以更快的推行摊丁入亩。 而只要解决了浙东与江南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广实施于天下,也就不再需要胡惟庸了。 那就可以伸出手,处理一下胡惟庸以及党羽的问题,从而肃清朝堂。 “将大表兄调往浙东,的确可以更快地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将大表兄调离京师,大都督府、国子监又该由谁来执掌?” 朱标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 李文忠调往浙东,的确是个好主意。 但李文忠在朝中也是身兼要职,其身份不仅仅是曹国公,更是大都督府非名义上的一把手。 毕竟是皇室亲贵,又是曹国长公主朱佛女之嫡子。 而在朱元璋的倚重之下,国子监也是在李文忠的执掌范围之内,所以将李文忠调往浙东,朝堂局势也会随之洗牌。 所以李文忠绝对不能轻动,至少寻觅到人选以前,绝对不能将李文忠调往浙东。 “改建吧。” 朱棡想了想,方才转头看向朱标道。 “改建?” 朱标微微一愣,便是脱口而出道:“改建大都督府,还是国子监?” “国子监,现在还不是改建的时候,至于人选,就由我来担任吧。” “我可以去主持国子监的事宜,毕竟接下来,我要在国子监做点文章。” “至于大都督府,从此改建,改建为五军都督府。” 朱棡又是沉思了片刻后,这才看向朱标道。 “五军都督府?” 朱标有些迷茫的看向朱棡出声道:“什么意思?” “加强中央集权,防止军权过度集中。” “所以将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 “也就是一分为五,分别设立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 “从而将权力逐一划分,五方协同,这样一来,军队既能有效作战,又能分散权力,加强皇权。” 朱棡想了想,又是轻声开口道。 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原本是在洪武十三年,由朱元璋提出的国策,也就是用以加强皇权。 但是这其中也有弊端,而朱棡所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些弊端。 毕竟权力太过于分散,虽然旨在防止将领专权,但也可能导致军事决策过程复杂化,降低反应速度和执行效率。 同时又与兵部职权相冲突,前者掌握统兵权,后者握有调兵权,这种设置虽能相互制约,但也常引发职权交叉和冲突,影响军事行动的统一指挥。 还有世兵制的衰败,这是与五军都督府相关的卫所军世制度,尤其是世兵制(军人及其家属世代服役的制度)。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因土地兼并、待遇下降等原因,导致士兵逃亡、战斗力减弱。 所以这些弊端,都要一一抹除,而最大的问题还是朱元璋的户籍制。 那前期所有的苦心谋划,都是为了改革户籍制,从其根本将这些不安的因素一一抹除。 “好主意。” “如此一来,权力得到了分化,皇权得到了加强。” “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突然卸任,而造成一场权力的交替,还有内部你死我活的斗争。” 听完朱棡的意思,朱标也是瞬间眼前一亮道。 “那应该由谁来执掌五军都督府?” 顿了顿,朱标又是开口询问道。 “还是如同中书省,大都督府,每府均设立左、右都督,负责统领军务,乃是各府的最高长官。” “因为五军都督府,所能执掌者,只有皇帝,不能是臣子。” 朱棡自然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便还是轻声道。 “各司其职,才能加强皇权。” “我明白了。” 朱标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的左、右都督,究竟应该由谁来担任? 这个问题压根不用问,朱标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那你要国子监干嘛?” 解决了大通督府的问题后,朱标又是好奇的看向朱棡问道。 “这可是天下文人心神向往之所在,所以急不得改建,只能慢慢来。” “那就由我牵个头,开始改革国子监。” 朱棡也是没有隐瞒道。 “还有就是你觉得咱们的那些叔伯,真的能安分守己?” 想了想,朱棡又是开口询问朱标道。 “终究是微末出身,哪怕能遏制住心中的冲动,也会被人利用。” “所以我有时候也会很头疼,毕竟是被人下的套,可不处理,又是有失国法。” 闻言,朱标长叹一口气道。 淮西勋贵就是记吃不记打,或许能安稳几年,但是几年以后,他们又会冒出头。 这都不用想,毕竟以前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他们就都是这么干的。 要不然你以为朱元璋记小本本干嘛?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没有读过书,终其一生都在打仗,心中只有道义,毫无礼义。” “又怎么可能会约束自身?” “这也是出身贫寒,取得天下的短板之处。” “毕竟你想仰仗这些人治国,那就算是再能打,等他们死了以后,该亡还是要亡。” 朱棡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所以高官厚禄养着他们,为国征战的时候,就可以启用。” 朱标确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白了,就是认字,但文化素养不高,奉行的还是打打杀杀、江湖道义。 所以根本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国着想,只觉得有他们这群老兄弟在,这大大明的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 再加上他们前半生过得穷苦,好不容易可以享享清福,那自然要奢侈一把。 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的淮西勋贵诸多犯错,而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说到底,就是没有人教他们。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征讨乌斯藏,我会启用年轻将领的原因。” “一来,可以让这些年轻将领逐一成长,最终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 “二来,就是将这些骄兵悍将都留在京师,对于这些叔伯,要好好调教一番。” “要不然,纵然能立下赫赫战功,也会惹出很多事端。” “特别是据锦衣卫调查,我们这些叔伯,还存在吃空饷的现象。” “只是根据调查,他们所吃的空饷,也并不是全都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士兵,还有战死的将领。” “那究竟是治罪,还是不治罪?” “于情,他们对得起死去的将士,这是生死的兄弟情义。” “如果换做是我,或许我也会这样办。” “可是于理,他们对不起国家,虚报数目,国库平添了诸多开销,其损耗巨大。” “难呐。” 朱棡躺在了靠椅上,又是长叹一声道。 “这件事其实早早就已经查出来了,但一直是老三压着不放,才没有上报给老爷子。” “因为在锦衣卫的耳目下,其中七成以上的空饷,都是用在了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上。” “当然你会说朝廷给的很多,可是柴米油盐,还有填饱肚子,哪有那么容易?” 朱樉也是抬起头,叹了口气道。 “那还有三成?” 朱标的脸上闪过一阵沉默,便是抬起头道。 “永嘉侯朱亮祖、江夏侯周德兴、还有胡惟庸。” “就占据了三成,且是完全中饱私囊,直至今日,他们贪污所得,已经是触目惊心。” “而且这个胡惟庸极其聪明,锦衣卫也是在多方盘剥之下,才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朱樉又是紧紧握了握拳头的说道。 “三个人,一人一成,真以为大明国库是他们家的不成!” 朱标的面色一沉,当即冷声道。 “你错了,所有的淮西勋贵都占点,但他们也都是占占便宜,得过且过。” “只有胡惟庸所占最大,而我至今都没有将这件事爆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还有用。” “对于江夏侯周德兴、永嘉侯朱亮祖虽然涉嫌吃空饷,但也只是胡惟庸的一丢丢。” “至于为什么将他们放在一块,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绑在了一起。” “特别是周德兴,已经完全依附了胡惟庸,所以才会单独拎出来。” 朱棡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那你的意思?” 朱标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询问其意。 “暂时压下,银子会回来的,而且抓了胡惟庸,拔出萝卜带出泥,国库的损失也能弥补。” “毕竟胡文庸已经是巨贪了,还有一些事情已经在证实,如果一旦查明,浙东以后,就可以直接定罪了。”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道。 “除了之前已经证实的罪状,胡惟庸还有什么罪状?” 朱彪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压制不住,便是沉声道。 “我问你,地方官吏需要向户部,定期汇报财务账目。” “如果账目不符合,是不是需要重新填写?” 朱棡看向朱标沉吟道。 而这一开口,一旁的朱樉也是从身上拿出一个奏章,递给了朱标。 “的确需要重新填写。” 朱标拿过奏章,并没有翻阅,反而是依旧看向朱棡道:“而且还要盖上原地方的官印,才算是有效。” “没错,可是由于道路遥远,这些官员为了图个方便,会预先在空白文册上盖好官印带到京城,一旦账目不对即可随时填写修正。” “如果这其中没有贪赃枉法,你信不信?” 朱棡缓缓抬起眼眸,轻声道。 第131章:迁都西安、洛阳不可取,因为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他们这不是在造假账目!” 闻言,朱标的眼中顿时身体一抹惊愕之色。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头无法压抑的怒火。 如果连账目都能造假,那这其中岂能没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 “或许有的官员是清廉的,但这绝对是极少数的官吏。” “毕竟州府与京师相距太远,一来一回且不说时间,就光是耽误的政务,就是数以百计。” “所以他们大多都会同流合污,因为这是最便捷,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其中也助长了贪官污吏,横行不法。” “现在锦衣卫于全国各地排查,仅仅查出的官吏之中,对于清正廉洁的官吏,还不到十分之一。” “但这其中也包含一点原因,那就是俸禄太少,难以养家糊口,所以就会从中克扣。” “可其中律法严苛,那从中克扣的账目,就会越来越大,地方的百姓,也是越来越苦。” “因为层层盘剥,还有士绅豪强的压榨,致使百姓一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一现象,几乎贯彻东南西北四方,还有京师。” “这也就是上次普查应天府官吏,从中拨丝抽茧而出。” “你根本难以想象,天子脚下,官官相护,随意核对账目,户部之腐败政治,更是触目惊心。” “而且我们的户部尚书偰斯,太注重于要务,对于左右侍郎的所作所为,压根就看不见。” “可又不能说是他懒政怠政,因为他做的没错,各项国策,户部都需要支出,那偰斯只能掌握大方向。” “但这却恰恰忽略了如果户部官员贪污受贿,那这天底下的州府官吏,又会是如何的下作恶心。” 朱樉也是抬起头,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都告诉了朱标。 政治不能清明,也许是制度初期就有弊端。 但是一来一回,时间与治理政务上的问题,这些官吏并没有报给朝廷。 反而是私自作为,欲盖弥彰,想将此事糊弄过去,更是想将朝廷糊弄进去。 那这就不是为了追求时间效率,避免路途遥远,而怠慢政务。 而是想藉此图谋私利,从而窃取国家根本,颠覆国家根基。 这才是朱棡与朱樉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就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 朱标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外面漫天飞舞的大雪,极寒如冰,便是冷冷的开口道。 “中书省权顷朝野,那除了我们的右丞相,也就是左丞相了。” “可是汪广洋自打开国以后,行事作风,就变得唯唯诺诺,所以中书省几乎就成了胡惟庸的一言堂。” “那不是胡惟庸,还能是谁?” “全国各大州府,只怕是大头还都在京师之中。” “毕竟不管是户部,还是中书省,一点小恩小惠,可并不足以喂饱他们。”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便是轻声开口道。 “查。” “严查。” “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管是谁涉案其中,只要有一点端倪,皆要问责。” 话音落下,朱标的眼中也是浮起一抹狠辣之色。 作为当朝太子,他绝不能容忍朝廷官吏掘朝廷的根基。 哪怕是胡惟庸还具有一定的价值,他也绝对不能容忍。 “你不是教导我们凡事以大局为重,怎么现在自己却着急了。” “查肯定是要查,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至于口头上的证词。” “不过是无根之萍,安能有立足之地?” “所以只要这些官吏们抵死不认,你还能大搞一言堂,直接定了他们的罪不成?” “这会激起官怨民怨的,毕竟这其中牵扯之官吏,还有各大州府的士绅豪强,何止上万人。” “所以绝对不能急,但也不能不管不顾。” “明年三月份,又是一年一度的申报之日,只要不打草惊蛇,就可以全部人赃并获。” “而到了那个时候,胡惟庸的浙东之行,应该也会进入尾声,至于收尾的工作,就交给大表兄。” “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全面彻查,让这些贪官污吏无处遁形。” “当然,对于律法的修订,也一定要提上日程,这件事我会去办的。” “同时,命令锦衣卫前往各大州府巡察,但不要秘密进行,而是旨传天下。” “从而让百姓少受一点委屈,毕竟锦衣卫之名,如雷贯耳,足以震慑任何的贪官污吏。” “那就算是他们想压榨,想欺辱,也得考虑一下能不能瞒过锦衣卫的耳目。” “如果聪明一点,他们也能想得明白,锦衣卫之所以没有暗中行动,也是朝廷的意思。” “大家都得过且过,让百姓到明年三月份之前,能过上个好日子。” “以后的以后,大明的政治,就会越来越好。” 面对朱标的果决,朱棡还是摇了摇头道。 “好。” 朱标想了想,便是点头道。 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毕竟这是治国,平天下。 所以一定要证据确凿,才能将这些官员全部一网打尽,并且一点风声都不能露出去。 “但是我要离开京师,前往乌斯藏平叛,那这件重任,应该交给谁?” 朱樉却又是抬起头,询问道:“总不能还是老四吧?” “现在只有老四合适,毕竟是我们的弟弟,执掌锦衣卫,内部不会产生矛盾。” “而且老四骨子里也狠,绝不可能软弱。” “再者,老四还是很聪明的,而且还有我为他把关,倒也不是不能接掌锦衣卫。” 朱棡看向朱樉点了点头道。 锦衣卫内部,难道就没有派系? 有的。 属于朱樉的蒋瓛,属于朱棡的陆风。 还有一个已经被排挤到边缘的毛骧。 为什么会被排挤到边缘? 其实说白了,就是对于最高机密,毛骧压根没有调动的权力。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密而不发,而且锦衣卫内部,也没有卷宗,根本无处可查。 至于知道的锦衣卫高层,也就是陆风与蒋瓛。 可这三人,不管是哪个执掌锦衣卫,都会引起另一个人的不满。 特别是毛骧,这可是锦衣卫的老人了,更是早早的追随了朱元璋。 所以于情于理,换做是外人执掌锦衣卫,必然是以毛骧为首。 但这个毛骧,可是与胡惟庸牵扯甚多,而他以为锦衣卫查不出来,殊不知,毛骧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至于为什么到了今日还没有动毛骧,那就是在准备一场滔天之罪,获罪于天,无以复加。 也唯有这般,才能将中书省连根拔起,从而使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也该让老四历练历练,也该为我们分分忧了。” 朱标也是点了点头。 车辇此时也已经到了御书房。 “那我这几日就多去老四那里,争取最快时间,让老四能掌控锦衣卫。” 走进御书房,火盆子早就已经备下,房间之中也是热了起来,朱樉坐到位子上,这才轻声开口道。 “对了老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老爷子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大明气节。” “但我怎么感觉,伱是想迁都?” 又是闲聊了一会后,朱标方才抬起头,看向朱棡问道。 “你倒还挺聪明。” 朱棡自然知道瞒不住朱标,便是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迁都的打算,但时机还不太成熟,所以只能作为预想。” “没错,正是因为时机还不太成熟,所以老爷子只在私下里,跟我聊过这件事情。” “因为大明的京都,是一定要迁的。” 朱标的眼中掠过一抹了然之色,便是道:“而且一定要前往北方,你可知是为什么?” “促进南北文化的交流。” “要知道,自打宋朝起,北方就已经脱离了中原多年。” “所以一定要促进南北双方的文化交流。” “毕竟你看看现在的朝廷,大多都是浙东、江南一带的官吏。” “而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大明看似坐拥天下,但实际上也只有半壁天下。” “更何况我在北方三年,朝廷的政令几乎对我没有任何用。” “足以得见,朝廷对于北方的控制,是有多么的薄弱。” “因为大本营在南方,所以重心也会偏向南方,那想改善这一局面,唯有迁都。” 朱棡想都没有想,便是开口道。 “可是你知道最大的弊端是什么?” 朱标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是道。 “财政负担巨大。” “如果要迁都,那就是要从南方运送大量的粮食,而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由于路途遥远,不仅耗时长,且途中损耗极大,加之运输成本高昂,这无疑对财政造成了巨大压力。” “还有为了支持新都城的运行,需要大规模建设或扩建基础设施,包括皇宫、城墙、官署、道路以及运河等。这些工程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再者就是人口迁移,将人口迁移到北方,以充实京都人口和劳动力,这涉及到安置费用、土地分配、生活保障等多方面的开支。” “至于文武百官反对,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我想他们没人敢反对。” 朱棡还是想都没有想的开口道。 “没错,的确是财政负担巨大,哪里都需要银子来支出。” “可这都不是重要的一点,重要的是迁往哪里?” 朱标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道。 “老爷子的那点心思,其实并不难猜。” “无非就是西安与洛阳。” “因为迁都西安与洛阳,的确有利于大明。” “只不过也伴随着一定的弊端,所以老爷子才拿不定主意。” “还有就是大明开国不久,潮中的官吏几乎都是出自江南、浙东。” “所以一旦迁都,绝对会对政治有所冲击。” “再者就是南北方差异,会引起不满的情绪,从而引发动荡。” “那老爷子自然要慎重对待,至少要有一个平稳的过渡期。” “可是在我看来,不管是西安,还是洛阳,都已经不具备作为京都的条件。” “所以我的意向,是迁往老四的藩镇,北平府。” 朱棡对于朱元璋的那点小心思,猜的可谓是极尽透彻,便是笑着开口道。 同时也将迁都北平的想法,脱口而出。 “为什么?” 朱标开口询问道。 “有些问题永远无法避免,南方是财富重镇,北方又是军事重镇。” “所以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是势在必行。” “只是为什么我不倾向于迁往西安与洛阳?” “那是因为一旦迁往西安与洛阳,我们就会失去对于海域的掌控。” “所以迁都北平府,才是最正确的选项。” “因为一旦开海,如果走海运,也可以缩减国家财政负担。” “毕竟以现在的条件,想要将南方的资源倾向于北方,就只能走漕运,可这就是不小的资源损耗。” “谁让没有开海的前提下,运河就是唯一的命脉。” 朱棡又是缓缓而道。 大明未来的征程,必然是星辰大海。 所以迁都北平,更利于大明的发展。 而这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距离边界太近,可是有朱棡在,那就不存在所谓的边界。 顺势也可以宣传一波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霸气宣言。 从而增强百姓对于大名的认同感,毕竟这一波气节,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拒绝。 而且就拿后世来说吧,所谓的北上广深,为什么只有一个在北方,其余的都在南方,因为它是首都。 要不然北方不可能有一个城市入选。 所以迁都北平,自然会推动海运,推动海运,通过大海与南方建立联系,南方自然而然就脱离不了掌控。 要明白开启大航海时代,可不是在工业革命之后。 那迁都的当务之急,就是灭了北元,将草原纳入版图。 还有就是高丽王朝,也就是曾经的高句丽,也要将其纳入版图。 而对于这个高丽王朝,洪武二十五年,也就是高丽王朝后期,李成桂夺取政权,次年得到明朝认同。 从而将国号从高丽改为朝鲜,建立了朝鲜王朝,即李氏朝鲜王朝。 所以这样一来,京都海防线就是坚不可摧,无人能够撼动。 第132章:朱棡所图,海面战略纵深布局,亦为东出,荡平倭寇!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毕竟,哪支海上的军队敢深入到渤海? 只要进入了黄海范围,就算入侵了,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至于西边,没了北元,真要有战事将起,完全可以从草原出兵。 而且,从位置来说,北平府距离北极点与赤道点的直线距离正好相差不多。 但如果迁都西安的话,从地图上,依照从目前版图来看,好像是在中间位子,但是没有看到西安最大的弊端,就是限制了发展。 往东走虽然地势相对平缓,但往西的川蜀之地走依然是难于上青天,真要有什么问题了,离得近照样挡你几十年进不了川蜀之地。 所以离得近并不代表就能处理的了,这是从古至今的问题,哪怕是后世也有先例,就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那西边顾不了,海上更顾不了,尤其是海上,都城远离大海,所以两代重视并不足以。 毕竟原本历史上定都在北平府,可思想受限制,还是开始了闭关锁国。 那朱棡所要做的,就是定下千年大计。 还有就是通过海上,古代条件的版图可以扩张到印度,都能建立起有效的联系。 想想,元朝为啥往西版图那么大,就是因为草原出兵中东方便,而北京背靠燕山,而且还有长城,其实稳的很。 特别是定都北京还能更好的促进南北方融合,但定都在西安,肯定就不行。 而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出兵,都逃不开两个必要的因素。 一个是从草原出兵,就得组建铁骑,还有就是从海上出兵,就是得组建海军。 剩下的一个就是一定要将朝鲜纳入版图,这样就可以形成三面环山,一面大海的防御姿态。 尤其是在东北亚的地缘政治之中,这样的地理位置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半岛北部的山脉可以成为天然屏障,而东临日本海、西濒黄海的海岸线则提供了广阔的海域空间。 而且在渤海与黄海的交界线上建立军事基地,不仅可以加强海上防御,还能提升对周边海域的控制能力。 同时在这些岛屿上,修筑炮台和海军补给点能够支持海军力量的部署与行动,确保海上航线的安全。 也能作为前哨站,增加预警时间,对潜在的海上威胁形成威慑。 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海面战略纵深布局。 再者提出迁都北平府,并直辖天津,利用天津的地理位置优势发展海运,是一个基于地理条件的战略设想。 而且在以后,明成祖朱棣也实施了类似的国策。 那就是将首都从南京迁移到北平府,并改名为北京,同时加强了对北方边疆的控制和对海运的重视。 还有天津因其靠近渤海湾的地理位置,自然成为了重要的港口城市,对促进南北物资交流、加强与海外的联系起到了关键作用。 那按照这般推演,明朝就可以提前进入大航海时期,从而一骑绝尘,远超海内外。 但这其中也有弊端,那就是北平府太冷,又是小冰河时期,所以这个地利不错,但天时不行。 可若是明朝拥有了中南半岛,那这个问题,其实就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拿下中南半岛,所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 一来,拥有中南半岛,就相当于拥有了巨大的粮食储备。 二来,经济与战略价值巨大,控制中南半岛意味着打开了通往东南亚及印度洋的门户。 增强了海上贸易路线的安全,促进经济繁荣,为国家发展提供更多资源。 此外,这还能增加战略纵深,缓冲来自北方的军事威胁。 至于文化与政治整合,以当前世界为例,明朝占据主导性的霸主地位。 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只要大明兵锋所至,朱棡就几乎一万种方法,将中南半岛完全纳入版图。 朱标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朱棡的意思,随即便是点了点头,迁都北平府,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要是将京师迁往北平府,我们把老四迁到哪里?” 朱樉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朱棡与朱标道。 北平府乃燕王朱棣的藩镇,也就是他们家老四的王藩之所在。 那要是定都在了北平府,将燕王朱棣迁去哪里? 毕竟那里自古就是燕地,总不可能让朱棣名不副实吧? “到时候给他改个封爵,徙封藩镇,不就可以了。” 朱棡与朱标皆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于国之大义,朱棣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都城岂能作为藩镇,所以一旦定都北平府,朱棣的藩镇肯定是要迁徙。 因为宗室藩王制,迟早是要改革的,况且朱棡对于朱棣的布局,乃是海外诸国,裂土封王。 所以在大明是什么王爵,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那再过几年,就可以向老爷子提议,将都城迁往北平府。” 朱标又是开口道。 “哪有那么容易?” “恐怕还得再过十几年才能迁都,因为战略布局现在才开始。” “着手清理完吐蕃,以怀柔政策对乌斯藏,其实很大意义上就是为了稳固西南边患。” “还有其本身的战略价值,都是不足以忽视的。” “但它针对于眼下的大明,其实在根本意义上,还无法体现出它的价值,所以没必要大动干戈。” “而真正能对我大明起到作用的,就是直出云南,拿下安南、缅甸、老挝,从而掌控整座中南半岛。” 朱棡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精光道。 “中南半岛?” 朱标与朱樉异口同声道。 现在的这个时期,中南半岛并没有统一的称呼,因为它包含多个国家与政权。 所以朱标与朱樉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因为他们在我大明以南的方向,所以我将其称呼为中南半岛。” 朱棡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那为什么一定要拿下这个所谓的中南半岛?” 朱标先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是问道。 “只有一点,我们就一定要拿下中南半岛。” 提起这一茬,朱棡直接开口道。 “哪一点?” 朱标也是好奇道。 “我派人调查过,中南半岛的气候温暖,极其适合种植粮食,所以那里的粮食产出巨大。” “那要是我们掌控了中南半岛,那它就可以成为我大明的粮仓,而且以我的估计,养活现在的大明人口,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再加上大明也有粮食产出,双重保障之下,我大明的百姓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而且中南半岛的地理位置,更是有利于我大明战略的部署。” “所以这个中南半岛,不管它上面有多少政权,多少国家,都要使其灭亡,将其并入我大明。” 朱棡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便是道。 粮食,永远是一个国家的重点。 因为有粮食,人口才会成倍的增长。 这就足以体现出中南半岛的价值,是乌斯藏永远无法媲美的。 “按照你说的,我的确很心动。” “但是想拿下中南半岛,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这可不是面对一个政权,而是面对极多的政权。 所以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大明真的能啃得动这块肉骨头? 恐怕也不容易。 “就算它是一块难啃的犟骨头,大明也得给它啃下来。” “而若是没有人领兵,那就由我来领兵。” 朱棡摆了摆手道。 毕竟布了这么久的局,岂能因为一句难啃,就真的松手。 那这趟子大明,朱棡岂不是白穿了? 而且现在的大明很强,强大到让人发指。 所以想拿下中南半岛,其实并不难,而且想要做到人口大融合,依照目前的这个时代,反而会更加的容易。 还有就是如此一来,中南半岛便永远与大明难以割舍,后世的皇帝也不会想放弃这些领土。 那经过一代一代,又一代,大明如何不能强盛? 这天下也终将会走向盛世的顶峰。 “对了,还有就是将咱们的那些叔伯,留在京师的原因,一也是在为中南半岛做准备。” “因为咱们的那些叔伯,都是开疆拓土的猛将,所以从陆地进军,拿下中南半岛,咱们的那些叔伯,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只不过这性子,确实得给他们改一改,以免日后惹出祸端,我们难以收场。” “所以我打算在京师修建一座以军事为主题的学院,将咱们的这些叔伯,还有军中有才能的将领,全部送进去。” “从而将他们打造成具备一定军事素养的大明高级将领。” “也就是洪武军事学院,立世于应天府,广揽天下军武之才,横刀立马。”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标笑着说道。 “洪武军事学院?”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便是摇了摇头道:“以咱们那些叔伯的能力,谁能教导得了他们?” 洪武军事学院若是培养年轻人才,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但若是想培养那群老油条,战场上的杀才,伱这纯纯开玩笑了。 他们哪个不是攻城掠地、开疆拓土的猛将? 所以谁去教导他们? 谁能教导他们? 更别提他们这群叔伯服不服管束,会不会惹出乱子。 甚至朱标都不用想,一旦开办洪武军事学院,他们这群叔伯绝对会闹翻天,然后各种借口推脱,绝对不可能报道。 “开国六国公,哪个不能教导他们?” 朱棡的嘴角倒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六国公政务繁忙,而且身兼要职,真的有时间去教导咱们的那些叔伯?” 朱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挑起眉头道。 大明的开国六国公,特别是现在还是大明开国初期,所以他们都身兼重任。 而且即便是他们能同意,他们家老爷子也不可能同意。 毕竟将这些将领,全部送进洪武军事学院,虽然对未来有所益处。 但对于现在的朝堂政治体系,肯定会造成不小的冲击。 所以不仅仅是要考虑长远问题,也要考虑眼下的问题。 不能真的只顾头,不顾屁股。 “六国公只是震慑,而对于叔伯们的军事造诣,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确很强。” “所以洪武军事学院,只有军事理论,但实践出真知,所以能教导的东西很少。” “可问题是开办洪武学院的初衷,不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军事素养嘛?” “也就是恪守军纪,让他们明白,身为军人的天职那是守土保国,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这是当务之急。” “然而往长远看来,军事学院的设立,也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大明提供军事人才。” “从而强化中央集权,加强中央对军事力量的控制和统一指挥,减少地方势力对军队的私人影响,从而巩固皇权和国家的统一。” “还有促进军事的技术创新,集中资源进行军事科技的研究与教学。” “比如火器的改良与使用、新型战术的开发等,加速军事技术的进步和在军队中的普及。” “再者,将礼法与军事相结合,便可以塑造出既有高度纪律性又忠于大明的军人,加深军队对大明的认同感和国家使命感。” “而且还能推动军事教育,减少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你们想想,这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 面对两兄弟的疑问,朱棡又是缓缓出声道。 说白了,就是淮西勋贵的能力很强,但素质普遍不高。 可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大明不仅仅需要能力很强的将领,更需要的是素质与能力相同的将领。 所以淮西勋贵要么更进一步,拥有几乎堪比后世的军事素养,要么就可以提前退休。 毕竟已经登上了这一艘船,所有的改革就已经注定,那大明就是无路可退。 要么奠定千年王朝的极盛,要么就是如历史,三百年而过的大明江山。 但是读过那段残酷历史的朱棡,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的放弃。 所谓的奠定,只是为了强盛。 可是这强盛,绝对不能是昙花一现,而是要长此以往,哪怕是日后中原沦陷,大明倾覆,也得是我们自己人在争。 而不是异族入侵中原。 心念所至,朱棡又是看向了东北方向,眼中又是泛起一抹难以平复的复杂,还有恨意。 不管是建州女真、还是小岛扶桑。 大明也势必东出,特别是扶桑。 不灭倭寇,誓不归还! 第133章:义惠侯刘继祖的挣扎,洪武皇帝的狠辣。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凤阳,义惠侯刘继祖府邸。 “义惠侯,让您的儿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锦衣卫陆风星夜疾驰赶到凤阳,天还未亮,便是已经到了义惠侯府邸,并且看向刘继祖,轻声道。 “阁下是?” 刘继祖明显有点摸不着头脑,便是出言询问道。 义惠侯虽然位列侯爵,但却并不在朝廷部署之中,而且还是豪强地主出身。 纵然能明白朝廷大势,但也是一知半解,根本无法走入真正的核心集团。 所以对于锦衣卫,刘继祖虽然明白其恐怖,但也不是发自内心的震颤。 “锦衣卫指挥同知,朝廷正三品,陆风。” 陆风取下腰间的令牌,高高举起,依旧淡声道。 “原来是陆大人当面。” 刘继祖闻言,脸上顿时升起一抹笑容,便是拱了拱手道。 他自身乃是侯爵,自然不用对一个正三品的官吏,卑躬屈膝。 可是这锦衣卫的正三品大臣,不容刘继祖小觑。 况且,义惠侯终究是朝廷的恩赐,份属于恩侯,并不是功侯。 那刘继祖就要小心对待锦衣卫,毕竟锦衣卫的身后,可不仅仅是朝廷,而是代表皇室。 特别是风头最盛的秦王,乃是锦衣卫的一把手。 “何言不必如此,卑职有公务在身,还请让令公子跟卑职走一趟吧。” 陆风的态度依旧淡然,仿佛并不为之所动。 “陆大人,不知道本侯的儿子,犯了什么错?” “竟然劳驾锦衣卫星夜赶来凤阳?” 刘继祖的面色虽然一沉,但也仅仅是刹那间,就掩饰了过去,随即还是一脸笑意的看向陆风道。 “你儿子的过错,你这个当爹的不知道?” 陆风似笑非笑的看向刘继祖道。 此言一出,刘继祖也是明白了过来,无非就是胡惟庸之子的死。 因为除了胡桐之死,刘继祖也想不到他儿子还能惹什么祸? 竟然能劳驾锦衣卫出手。 “陆大人,胡相国之子乃是意外,而且我们双方均已和解,为此,本侯更是奉上了三千贯宝钞,用于平息此事,难道还不够么?” 刘继祖想了想,便是看向陆风开口道。 胡惟庸之子胡桐与刘敬祖之子,的确是意外碰撞,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纵然是闹到圣前,也不会要了刘继祖之子的命。 而且刘继祖已经做出了赔偿,胡惟庸还想要干什么? 真想要将他刘继祖这位恩侯,得罪到死? 虽然是朝廷一品大员,但他刘继祖好歹也是义惠侯,更是对当今陛下有过恩情。 岂能因为死了个儿子,就抓着这件事不放? “侯爷的话说的还真是轻巧,死的又不是你的儿子,您当然能花银子解决。” “可正德伯却死了儿子,那若是死的是您儿子,正德伯给您三千贯宝钞,您愿不愿意了结此事?” 陆风瞥了一眼刘继祖,便是嗤之以鼻道。 胡惟庸好歹也是堂堂中书省右丞相,兼有辅国之任,更是正一品大臣。 近日又是封伯正德,又岂能遭受如此大辱? 所以三千贯宝钞就想抵了这条人命,只怕是这点银两,连办个丧事都不够。 那胡惟庸岂能罢休? 更何况,刘继祖之子真的就只犯了这点事情,那朝廷还不至于大动干戈。 而且陆风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自然知道其中隐秘,只是不愿意与义惠侯刘继祖翻脸而已。 “正德伯?” 刘继祖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朝廷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正德伯? 但又是一瞬间,刘继祖的瞳孔又是一阵猛缩。 那这几乎都不用猜,肯定是右丞相胡惟庸封爵。 虽然只是封的伯爵,但大明朝的公侯伯,岂有那么容易获封? 所以,该死的小混账,这次只怕是真的捅出了大篓子。 “胡丞相与国有功,陛下恩典,封爵正德伯,以彰显其功。” “所以侯爷就不要让卑职为难了,让您的儿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只要所查属实,朝廷自会依法办理,但若是侯爷横加阻拦,阻挠锦衣卫抓人审问。”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纵然勋贵,也可先行抓捕审问。” 陆风又是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并且冷声道。 此话一出,满院顿时陷入寂静之中,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有不少人的额头,都已经渗出了一抹冷汗。 但此时大雪纷飞,那便绝对是吓的。 可不同于众人的反应,刘继祖倒是面色一沉道:“陆大人,这是在威胁本侯?” “义惠侯,您别误会,朝廷要查的罪状,可不是胡相国的公子之死。” “而是您儿子在凤阳干下的不法勾当,已经在朝廷公之于众,想瞒都瞒不住。” “陛下与太子殿下,更是极为的震怒。” “如果侯爷一再坚持,就算今日本官拿不了人,来日朝廷问罪,可就不是侯爷的儿子了。” 陆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不知不觉之间,陆风的称呼,就已经从卑职,变成了本官。 这也等同于表明了朝廷态度之坚决,根本无可动摇。 再者,儿子犯法,父亲包庇。 但碍于恩侯的情面,还有尘埃未落定之前,朝廷也是给了刘继祖机会,也是对于这份恩情的偿还。 可若是刘继祖,还是不知好歹,那这份恩情,其实就已经偿还够了。 剩下的就是依法办案,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当然,这并不是朱棡与朱标的意思,而是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虽然已经不再掌权,全权将朝廷政务交给了朱棡与朱标,但老朱的那双眼睛,从来都没有闭上过。 所以朱元璋给了刘继祖一次机会,那就是交出那个孽障,然后向锦衣卫坦白自己所犯之罪。 那样朱元璋也会保下刘继祖的恩侯之爵。 可若是刘继祖仍然是我行我素,毫不顾忌。 那也不必降为义惠伯。 直接将其满门抄斩,更是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而且必要之时,陆风可以自行决断,先灭门,再上奏。 这也在朱元璋的默许范围之内。 “陛下真的就是一点恩情都不讲嘛。” 刘继祖闻言,面色又是一阵苍白,但还是咬了咬牙道。 “侯爷,您能享受今日之荣光,位列恩侯,已经是大明独一份的恩典。” “可您不思报国,反而是再三隐瞒,这难道就对得起大明对您的恩情?” “陛下对您的恩情?” “要明白,该偿还的情义,大明已经还了,陛下也给了您足够的尊崇。” “所以希望您,不要不识抬举,给自己留条后路。” 陆风又是抬起头,轻声道。 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此时此刻已经讲尽了。 如果义惠侯刘继祖还不能明白? 那就是天要使其灭亡,怪不得朱元璋,也怪不得大大明。 毕竟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能不能把握得住,只在刘继祖一人身上。 对此,刘继祖又是浑身一震,便是明白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而且凭他一人,又怎么可能与朝廷相抗衡? 毕竟朱元璋给的,也能收回去。 这恩情,也会有用尽的一日。 就比如今日,难不成仅凭这一点点微末的恩情,还想道德绑架朱元璋一辈子? 这不可能,也不现实。 所以想保住老刘家的基业,唯有将这个儿子交出去,要不然就是雷霆震怒之下,族灭人亡,哪有丝毫回寰的余地? “陆大人,本侯的儿子,会死么?” 沉默良久以后,刘继祖又是开口询问道。 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希冀之色。 就算是到了此时,刘继祖还在想为自家儿子求一条生路,这就已经属于是无药可救,难以饶恕。 “锦衣卫已经在凤阳取证,您的儿子能不能活着,本官不知道。” “但若是他的那些恶行,且证据确凿,那您的儿子是儿子,百姓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朝廷要是宽纵了他,这对于百姓公平么?” “奸淫掳掠,淫人妻女,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您凭什么会觉得朝廷会放过他?” 陆风看向已经无药可医的刘继祖,又是轻声笑道:“而且如果证据确凿,只怕是您都会被问责,毕竟如果没有您的权势,您的儿子,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 “本侯明白了。” 刘继祖藏在袖袍下的双手,又是紧紧的握了握,便是一字一顿道。 “抓人。” 陆风轻轻挥了挥手。 身后的锦衣卫,便是蜂拥而出,直接扑向了义惠侯府上,压根不给刘继祖丝毫的情面。 随后,陆风看向刘继祖拱了拱手,便也是踏进了议义惠侯的后院。 而刘继祖望向眼前这一幕,除了觉得有些无力,也只有满腔的愤慨。 “父亲放心,二弟已经被儿子送出了家门,锦衣卫暂时找不到他。” “但您必须上京一趟,因为唯有恳求陛下,才能给二弟一条活路。” “只要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会大做文章。” 至于站在刘继祖身旁的刘英,却是贴着刘继祖的耳朵,低声道。 “可是胡惟庸那里?” 刘英的话音响起,刘继祖的眼前顿时一亮,但又是闪过一抹担忧道。 胡惟庸现在虽然不是侯爵,但也是贵为大明伯爵,而且还是中书省右丞相,所以只要胡惟庸还在追究,不管是怎么劝,朱元璋都不会同意。 “银子。” “胡惟庸并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他这个儿子的品性,也是恶贯满盈。” “所以这个儿子死了,胡惟庸应该也不心疼,而无非是我们银子没有给够,不足以让胡惟庸心动。” “那唯有破财免灾,毕竟我们得罪不起胡惟庸,更得罪不起朝廷。” 刘英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道。 “那给胡惟庸准备多少银子合适?” 刘继祖也是猛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既然三千贯宝钞不足矣,那就三万贯宝钞,我想足以喂饱胡惟庸了。” 刘英又是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三万贯宝钞,买当朝相国之子的一条命,而且是已经死了的人,应该足以。 “多备一点,备足五万贯宝钞,为父今日就入京,面见陛下,还有胡惟庸。” 刘继祖的眼中闪过一抹肉疼,但还是下定决心道。 可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儿子,真的就这般重要? 重要。 因为这是极其重要的传承,绝对不能割舍的传承。 毕竟你要明白,古代能活到七十岁就已经是高寿,正如俗语所说“人生七十古来稀”。 而且在古代,由于生活条件、医疗水平等因素,人们的平均寿命普遍较短。 所以这一个儿子的金贵,特别是权贵之家,还是嫡子,那只会更加的重视。 况且还要开枝散叶,这样才能维持一个家族在当地的兴旺。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管是刘继祖,还是胡惟庸都想保下自家不生气的儿子。 “大人,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刘琦。” 义惠侯府后院之中,锦衣卫几乎是翻过来找寻,都没有找到刘琦,便是纷纷回到陆风的身边,回复道。 “那么大个人,还能跑了不成?” 闻言,陆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便又是泛起一抹冷笑道:“浪浪子纵然不在家,也该在凤阳,如果连凤阳都不在,那这义惠侯府满门,也就不用再留了。” 说话间,又是一股极寒的杀意倾泻而出,使这本就寒冷的天气,更是愈发的雪上加霜。 “陛下口谕,若无刘琦身影,义惠侯府难逃干系,举族上下,满门抄斩。” 陆风清朗的声音传出,刚刚赶来后院的刘英,眼中瞬间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惊骇之色。 “刘公子,陛下的口谕,已经很明白了。”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本官见不到刘琦,满门抄斩,斩尽杀绝。” 陆风缓缓转过身,便是看向了匆忙赶来的刘英,轻声道:“不要质疑这道陛下口谕的真实性,在我大明,还没有人敢假传圣旨。” “我这就是派人去找!” 刘英的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便是连忙躬了躬身,随后匆忙退下。 至于先前的所有谋划,什么求得朱元璋的原谅,拿银子给刘琦买命都是成了一场空谈。 现如今看来,朱元璋绝对是两手准备。 那要是今日不交刘琦,义惠侯府上下,当真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所以到了此时,刘琦这个蠢货肯定是保不住了,要不然就会牵连全家。 还是得赶紧找回来,而且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第134章:大明首创的生育补助,人口增长才能使大明走向顶峰。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回禀殿下,义惠侯之子刘琦已经捉拿归案,现在于凤阳审问。” “所有涉案之官吏,也都是对罪状供认不讳,其中牵扯甚广,不仅仅是义惠侯刘继祖,还牵扯出诸多士绅豪强。” “所犯案子,更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是与欺诈民生有关的,其罪难容,罪不容诛。” “还有就是缉拿刘琦归案时,义惠侯府上下多有隐瞒,严刑逼供之下,府中侍卫扛不住,也已经供认。” “至于义惠侯应该会在今日下午抵达京师,毕竟他的年龄已大,又是舟车劳顿,所以并没有锦衣卫快。” 前往凤阳的锦衣卫小旗,看向眼前的晋王朱棡回禀道。 “应该是来为自己的儿子求情,这几乎都不用想。” 朱棡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如此罪责,视百姓如猪狗,要是饶恕了,我大明律法何在?” 坐在一旁的朱标,眼中都是泛起一抹冷然道。 “传命,这些士绅豪强若是有杀人犯法的勾当,杀。” “至于附庸帮凶者,全部贬为苦役,也是一个都不要放过。” “其家族,均属受益者,抄没其家产,发配西安、岭南、北平。” “还有涉案之官吏,若有枉法者,不饶,杀。” “可若只是贪赃者,打五十大板,家产充公,也是贬为苦役,绝不轻饶。” “但是给孤记住,一切要证据确凿,至于其家属,就不要为难了,就当给后面开个好头,也可以稳住这些贪官。” “让他们明白,贪赃枉法,只占贪赃,可免死,但不免罪。” “而若是枉法者,不论轻重,该杀则杀,绝不饶过。” 朱棡又是低下头看向锦衣卫,轻声道。 “遵命。” 锦衣卫连忙抱拳道。 “这也是圣旨。” 朱标也是抬起眼眸,轻声道。 “遵旨。” 这名锦衣卫的瞳孔一缩,便又是抱拳道。 “去办差吧。” 朱棡摆了摆手,这名锦衣卫方才退下。 “这还真是一个大好时机,正愁没有机会对淮西士绅动手。”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朱棡又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标道。 “李恒,传旨锦衣卫,彻查淮南以西的所有地区,就以国法为先,一个都不要饶过。” “若有不服者,锦衣卫可当机立断,以枉法罪论处,杀。” “还有告诉胡维庸,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行的同时,也让他好好查一查浙东,士绅豪强、朝廷官吏相互勾结,贪赃枉法的罪证。” 朱标当即就是看向李恒,沉声道。 这要是还不明白朱棡的意思,那他就枉为兄长了。 此件事,虽然只是出自于凤阳,但如此巨大的案子,也足以引起朝廷震动,致使皇帝震怒。 所以想要平息,哪有这么容易? 若不血流成河,加以警示震慑,又怎么能让他们明白,大明整顿朝纲之决心。 还有就是朱标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再让胡惟庸陷得更深一点,直至他无路可退。 “遵旨。” 李恒躬了躬身,便是退出了御书房。 “你想将这把火烧到胡惟庸的身上?” 李恒退下以后,朱棡方才有些玩味的笑道。 “如此大好时机,又可以狠狠打压一波士绅豪强,还有贪赃枉法之官吏。” “但若只是为了拍蚊子,岂不是本末倒置?” “而既然胡惟庸多与官员勾结,那他是断臂求生,还是执意保全,都在他一念之间。” “可不管是断臂求生,还是执意保全,他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朱标的脸上又是露出笑容道。 若是断臂求生,胡惟庸必然与这些官吏离心离德,有朝一日爆发,胡惟庸只有死。 可若是执意保全,整个浙东难道都是好人,就没有一个坏人,所以欺瞒朝廷,也还是死。 这就相当于给胡惟庸挖了一个大坑,而且还是不得不为的大坑。 而不管是何等结局,朱标都很乐意看见,毕竟大明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因此受益。 因为断臂求生,就是剪除胡惟庸的羽翼,执意保全,就是加大胡惟庸的罪状。 直至彻底爆发的那一日,他就是大明版的秦桧,终身得跪在天下的面前。 虽然有点残忍,但这就是你挑的嘛,偶像。 “这大明朝的宰相,还真不好当。” 朱棡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道。 “若是奉公守法,胡惟庸这个人,我还是很乐意用的。” “但他不仅不是奉公守法,且罪责更是滔天之过,而且还极具野心,不会轻易臣服,这也是他的罪。” “毕竟一味的试探,想用相权来抨击皇权,而且从未放弃,光是这一点上,我就不可能饶过胡惟庸。” “大明也不需要这样的臣子。” 朱标却是依旧笑道。 而这便是所谓的生死仅在一念之间,当然这个一念之间,是朱标,但也是胡惟庸。 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岂能怨得了旁人? “给汤伯一道旨意吧,让他可以调遣淮西之兵,以防止有人叛乱。” “毕竟这是一道大动作,那该防着点,还是要防着点。” 朱棡也是同意朱标的观点,便是点头提议道。 “嗯。” 朱标也是想都不想,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还有就是对于江南士族与草原勾结之案,也该有一些动作了。” “让蛰伏于江南的锦衣卫,将他们统一抓捕,押回朝廷审讯。” “我要亲自问一问他们,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这般的吃里扒外。” 朱棡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狠辣之色。 “嗯,毕竟我们不能总抓着官吏不放,反而是对于江南士族,没有任何的动作。” “既然案子一件接着一件,他们也不想让我们好过,那我们也别让他们好过了。” “这样一来,又可以充裕一下国库,那我们所做的事情,有了银子的支撑,也可以提上一些日程。” 朱标也是极为不厚道的笑了笑道。 自打朱棡回京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国库就已经是十分的充盈,再加上大明宝钞的有效运行,还真是一片欣欣向荣。 至少前段时间,朱标微服出巡,这应天府已经很少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了,还有就是流民也少了很多,百姓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足以见得,大明真的在向盛世迈进。 朱标又岂能不欣慰。 那现在又可以充盈国库,那所有的图谋,还有改革,也可以再次提上一个日程。 这也是对于大明百姓的负责。 “银子只是国家发展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人口。” “一定要鼓励百姓生育,而且为了避免他们养不起孩子,而将孩子遗弃,所以除了慈幼院。” “我还准备开设一个补助的部门。” “凡是一家超过两个孩子,就可以向这个部门申请,一定的补助金,用来养活孩子,维持家庭运作。” “那这样一来,也就是相当于朝廷鼓励他们生育,生的越多,补助就越高。” “还有就是家中父母,如果有残疾,不能务工务农,也可以提供一定向的补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我大明百姓。” “那我大明的人口,就会在短时间之内暴增。” 朱棡先是摇了摇头,但又是搓了搓手道。 其实也就是后世的计划生育补助,而意思也并不难理解,就是朝廷给遵守计划生育政策的家庭发的银子或提供的帮助。 比如,有的家庭因为只生一个孩子或按照朝廷规定生孩子,可能会得到一些经济上的补助或特殊照顾,帮助他们减轻养孩子的负担。 这些银子通常来自国家,目的是为了鼓励大家按照朝廷的计划来生育,保持人口的平衡发展。 但是鉴于目前大明的情况,计划生育就不必了,毕竟古代娱乐活动稀少,特别是晚上,几乎是没有什么活动。 那所有的精力都会放在为爱鼓掌上,而为爱鼓掌的多了,小孩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生了。 只是这些小孩还不能算作人口,因为医疗水准有限,还有百姓穷苦等诸多问题,有些孩子根本长不大,幼年就夭折了,又或者是被遗弃而死。 但百姓也是无奈,养不起真的是养不起,不是他们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也会心疼。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些为人畜生的父母,毕竟不管是在哪里,都会有这种畜生。 所以想要让人口得到暴增,百姓富裕是一方面,朝廷也要让百姓明白。 他们生孩子,朝廷会给他们最低的保障,让他们足以养得起孩子。 但朝廷会时不时的核查,以避免孩子夭折,还借此为由,向朝廷索取救助金。 因为这样是犯法的,所以也要让百姓明白。 救助金可以申请,可以领,但是绝对不能违法,违法必追究。 这也是以法治国的根本理念。 “大明宝钞掌控在朝廷的手中,而且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运转,这的确可以造福于大明。” “但银子就等于粮食,所以朝廷给他们发银子,发大明宝钞,但没有粮食,又该如何?” “所以哪怕大明一时救得起,也不可能救一世。” 朱标却是摇了摇头,反对道。 这也并不是朱标不心向于民,而是因为粮食的产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大问题。 大风之年与大灾之年,比比皆是,根本难以杜绝。 所以一旦大明的粮食短缺,哪怕是给了救助金,也还是买不起粮食。 那就唯有提高救助金,可是这救助金一高,买得起粮食了,可是大明宝钞的体系也会慢慢崩盘。 还不如维持原状,生了孩子,朝廷会给予一定的补助,但这个补助不是持久的,而是一次性的。 就比如百姓家庭生育了三胞胎,朝廷会奖励钞十锭、米五石。 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拖垮朝廷。 “伱搞死了这么多士绅豪强,还有江南士族。” “别说是账面上趴着的银子,光是他们堆积起来的粮食,都足以应对大明未来十几年了。” “那你担心什么?” “况且田亩就在那里,庄家每年都会涨,就算是大灾之年,粮食也还是会有,就是多少的问题。” “而且我不相信往后的大明,年年都是大灾之年,那可能就不是天灾了,那是咱家老爷子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所以不管是粮食、还是大明宝钞,都不会因此而崩盘。” “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提升人口,只要你有人,只要这些孩子能长大成人,不管是对外动兵,还是经济建设,彰显繁荣昌盛,哪儿哪儿不需要?” “况且一旦有了人口,只要人口的基数正在增长,那我们就可以出兵中南半岛,以铁血杀伐的手段将其吞没,斩草除根,将其纳入版图。” “我大明还会缺粮食?” “所以老大,别只盯着眼下的这一板一块,没有任何的意义,它只会限制你的贫穷,更会限制你的思维。” “因为比起眼下的银子、粮食,人口的增长,才是我大明的重中之重。” 朱棡倒是直接没好气的看向朱标道。 不管古人如何聪明,他们都会受制于思维,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政治上聪明猛如虎的朱标,竟然会这般的愚笨。 果然,还是那句话,老朱家的这些子子孙孙,没有一个拥有经商的头脑,更不懂得什么叫做经济利益最大化的超盘思维。 “这” 朱标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很显然,这哥们正在疯狂的算账。 因为他还没算明白,究竟值不值得? “你不用在那里算了,相信我,只要人口能增长上去,什么都会有的。” 过了许久以后,朱标还是没能算明白,朱棡便是依旧没好气道。 “好。” 处于相信自家弟弟的原因,朱标还是点了点头。 但眼中依旧毫无色彩,时而紧皱眉头,看来应该还是在算得失。 而瞧见这一幕的朱棡,又是极为无语的摆了摆手,便是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人口不断增长,以大明目前的储备,还有粮食可继续成长,再用大明宝钞来维持运作,这好像是一个持平且均衡的状态。” “所以要是按照这般算下来,只要人口能得到不断的增长,那这一点救济金,就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毕竟依照你的意思,救助金就是用来救助孩子,虽然足够一定时间的使用,但还是要继续做工务农,毕竟救助金的本身意义,就是缓解抚养孩子的压力。” “老三?人呢!” 朱标又是沉思了好久,方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是抬起头看向朱棡,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只是这刚一开口,兴奋之色就已经凝固,而这偌大的御书房,哪里还有朱棡的身影? 但朱标也不在意,反正他想明白了,那就是人口哪怕是暴增,也不会拖垮大明。 毕竟不管是江南士族,还是士绅豪强给予大明的支持太多了,不管是从粮食,还是银子,都是极为的富裕,完全支撑得起。 感谢江南老表,感谢士绅豪强,当真是为了大明无私的奉献。 抱拳了,铁子。 江南士族、士绅豪强:“.” 第135章:朱元璋的果断,从来都不会因为恩情而散尽。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坤宁宫之中,已经赶来京师的义惠侯刘继祖,此时此刻已经跪在了坤宁宫的门口。 伴随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可是连个撑伞的小太监都没有。 可怜刘继祖年迈体衰之身,跪在雪中瑟瑟发抖。 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内殿的朱元璋,听着王景弘的禀告,眼中依旧是一片冷然之色。 如果是个人就来京师求情,那他这大明朝的皇帝,究竟是干,还是不干? 堂堂恩侯,不知道约束子孙,反而是助纣为虐,祸害一方百姓,这难道不可恨? 就这?还能舔着逼脸,来给自己的儿子求情? “皇爷,恩侯差人去了胡相国府上,送去了五万贯宝钞,希望可以平息胡相国的怒火。” “但胡相国将这五万贯宝钞,全部转由锦衣卫,呈上陛见。” 王景弘的声音依旧响起。 朱元璋的脸色,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是升起一抹冷笑道:“刘继祖不愧是豪强地主出身,五万贯宝钞,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言语之间,多是嘲讽之色。 朝廷大力打击贪官污吏,对于士绅豪强,更是半点不留情面。 刘继祖却又在此时冒头,不管是哪一步棋,都是一错到底,而且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 毕竟,若是今日刘继祖前来请罪,朱元璋念其恩情,也不会怪罪刘继祖,只诛首恶。 但刘继祖一来就是跪在坤宁宫的门口,一边装可怜,一边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可是对于自己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事,只字不提,那就怪不得朱元璋了。 况且面子已经给了,情分也已经尽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你出去告诉义惠伯,朕近日以来身体不适,现交由太子监国,让他有什么事情,只管去找太子殿下。” “咱替他拿不了主意,也免不了他的罪。” 朱元璋又是抬起头,轻声道。 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明着治刘继祖的罪。 但这声义惠伯,已经说明了问题。 那就是从今日起,大明除了功侯,将不会再有恩侯。 义惠侯刘继祖,从此降为义惠伯。 这也代表了朱元璋态度之坚决,也不愿意见刘继祖,让他回去听后发落。 至于真的去面见朱标,只能说自己找死。 毕竟朱元璋还能念着三分香火情,但落到太子朱标的手上,那可就没有这三份香火情了。 “遵旨。” 王景弘跟了朱元璋多年,岂能不明白朱元璋的意思,更何况他就是个人精,便是直接走出了坤宁宫,迎着漫天大雪,来到了刘继祖的身旁。 “王总管,陛下是不是愿意见老臣?” 眼见王景弘走了出来,刘继祖的眼中顿时升起一抹希冀之色道。 只要朱元璋肯见他,那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要不然,真的就是无力回天。 “义惠伯,寒风腊月,漫天大雪,您老人家就别跪在这里了。” “皇爷心疼你,莫要因为一个不孝子,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但近日以来,皇爷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不便见客,而且国之重任,皆由太子殿下监之。” “若是您有什么冤屈,只管去找太子殿下,皇爷不过问。” 王景弘伸出手,便是将刘继祖扶了起来,方才笑眯眯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朱元璋的意思。 开局义惠伯,便是免去了刘继祖的侯爵。 所谓的心疼、不孝子,就是朝廷依旧会依法办案,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也在告诉刘继祖,咱俩之间还有些许情分,不要将这份情分,消磨殆尽。 同时还透露出了一点信息,那就是咱俩之间的情分,可不是与太子之间的情分。 但是现在太子监国,咱总不可能出尔反尔,那你别去找太子朱标,如果他愿意放过伱那不孝子,降爵就是朝廷对你最大的惩戒。 “义惠伯。” 这三个字一响起,刘继祖的面色,顿时比这漫天的白雪,还要白上三分。 这已经说的很明了,毕竟刘继祖也不蠢,而且身为豪强出身,若是他真的蠢,他就守不住这偌大的家业。 所以刘继祖当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也明白这件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离开,他还是朝廷的伯爵,还能连续三分香火情。 可若是刘继祖执意而为,那这三分香火情,朱元璋也不会在意。 毕竟能得天下,朱元璋从骨子里就只有权衡利弊,杀伐果决。 而且你想想,能喊出将帅可废,天下不可亡的朱元璋,真的能是一个善茬? 那你刘继祖的这点恩情,真的就能道德绑架得了朱元璋? “伯爷。” 王景弘又是轻轻出声道。 “老臣告退。” 刘继祖这才回过神,但仍然是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踏出了坤宁宫。 就连谢恩,都没有谢过,这顿时让王景弘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滔天之恩,都把握不住,你刘继祖这辈子就是个做地主的命。 而且现在就连时势都分不明白,甚至身为臣子,竟敢如此不敬天恩,也是活该。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今朝能保命,来日还可能活命么? 意思也就是朱元璋能放过刘继祖,以后的朱标能放过刘继祖? “皇爷,义惠伯已经离开了。” 王景弘摇了摇头,便是返回了坤宁宫,向朱元璋复命道:“但义惠伯并未谢恩,便直接离开了。” 王景弘对朱元璋自然不可能有所隐瞒,而且这可是恪守君臣之道。 哪怕是你刘继祖要死儿子,还是朝廷要他死,但你身为臣子,也得叩谢天恩浩荡。 可刘继祖浑然不顾,从礼法上他就已经错了。 “传旨。” “义惠侯刘继祖藐视天恩浩荡,不思为国尽忠,但念其于国有恩,将其降为义惠伯,年俸两百石。” “还有其子刘琦所犯之法,数罪并罚,有冤者申冤,有仇者报仇,则命御史台入凤阳清查。” “义惠伯府上真要为其赎罪,死人者,命义惠伯嫡长子刘英披麻戴孝,为其服丧,死一人,三年。” “由此往上,概不封顶,至于对死者的家眷赔偿,义惠伯能拿出五万贯宝钞,那自然也是家财万贯,不缺这点银子。” “那其所有受害百姓之家眷,挨家挨户,曾受欺凌者,备受侮辱者,皆以五万贯宝钞赔偿。” “还有就是取回他的世袭网替凭证,大明与他刘家的恩情,由他而起,自他而终。” “圣旨,就这般写,按照咱的意思,一字不差的告诉御史台,告诉刘继祖,大明的律法,绝对不容任何人侵犯。” “哪怕是恩侯,大明所给予的荣光,所给予的恩典,也足以偿还,你怨不得别人。” 朱元璋的脸上依旧淡然,并没有生起一丝怒气,反而是轻声道:“然后将这道圣旨,还有刘继祖儿子的罪责,全部公之于世,咱大明不会忘恩负义,但眼里也容不得沙烁。” “遵旨。” 王景弘又是躬了躬身,便是离开了坤宁宫,前往御史台传旨。 而这个案子,先是锦衣卫星夜入凤阳,抓人审问,现在又是御史台介入其中,那想都不用想,刘继祖这一家子,所有的罪状,都会被一一扒出。 那光是赔偿,都足以让刘继祖赔的倾家荡产。 毕竟这道旨意,可是全面清查,那刘继祖在凤阳盘踞那么多年,底子岂能干净? 还有就是刘继祖的嫡长子为百姓服丧,一个人就是三年,而据探子回禀,即便是刘琦没有亲自动手,但因其而死的人,几乎不下十几位。 而且都是女子,还都是被刘继祖逼迫,从而失了清白,受不了风言风语,便选择了自尽。 这就相当于四十几年光阴,可是刘英已经步入壮年,服丧四十几年,只怕是他的儿子,还要接过他的担子。 “这个刘琦是真的该死,而且还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王景弘离开坤宁宫以后,朱元璋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抹阴郁之色。 “春桃,你去一趟御书房,替咱告诉太子与晋王一声,不要让那个刘琦死的太痛快。” “十几名妙龄女子皆因其而死,那他岂能一死而了之?” “所有罪责供认不讳以后,将其押回凤阳,当着凤阳乡亲们的面,还有被他残害过的百姓们的面,一刀一刀,给咱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朱元璋的暴戾,永远只针对于这群狗杂种,万死难赎其罪,那就将其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就是要让百姓痛快。 也要让凤阳的百姓明白,他朱元璋绝对不会徇私舞弊,纵然是亲贵之子,该死还是得死,而且即便是死,都不会让他那么轻松的死。 “遵旨。” 春桃盈盈一礼后,便也是离开了坤宁宫。 这春桃也是马皇后的心腹侍女之一,再加上朱元璋从来都不会瞒着马皇后,所以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是一清二楚。 那对于这个刘琦,也是恨之入骨,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春桃也不会觉得太过于残忍,反而是极为的痛快。 因为春桃也是凤阳人氏,所以面对这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怜悯之情。 “他们对爹娘有恩,如此处理,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爹娘也不会怪罪。” 别人不了解朱元璋,马皇后岂能不了解朱元璋,便是缓缓来到朱元璋的身边,拉起朱元璋的手,轻声宽慰道。 朱元璋越是表现的平静淡漠,那他内心之中就会有多么的震怒。 所以马皇后自然要安慰自家丈夫。 “咱再三告诫他们,让他们不要肆意妄为,可是他们就是不听,一个个的照样我行我素,浑然不顾朝廷法纪。” “是咱给的不够多?” “相较于朝廷上的这些官吏,他们身兼数职,俸禄累积起来更是极高。” “那咱就是对不起朝廷官吏,也没有对不起这群老兄弟。” “但是他们一个个就是在给咱出难题,好不容易那一群安分的,咱老朱家的这个恩侯,又是冒出了头。” 面对马皇后的宽慰,朱元璋又是轻轻叹了口气,但眼中却满是愤慨之色。 “你不能太过于心急。” “就像你的那些老兄弟,现在还不是安分守己?” “被咱家的两个儿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在朝廷上也是低调了许多。” “至于刘继祖,情分已经尽了,朝廷给他的,也足以还了他对于爹娘的恩情,朝廷不欠他的了。” “有没有一条活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也不用太过于揪心,毕竟我们都会老,也都会死的。” “即便是你不重罚他们,来日等标儿登基,标儿就能饶过他们?” “你别忘记了,老朱家最像你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咱们家老大,一个就是咱们家老三。” “而且比起你,他们的起点更高,所以他们只会比你更狠,但他们也同样重情重义,对于这群叔伯,他们也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难不成,我们真要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们去收拾不成?” 马皇后却依旧是轻声细语的安慰朱元璋道。 “这话说的不错,咱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不是以一介布衣之身而取得天下。” “反而是你给咱生的这两个好儿子,还有咱家的老二和老四,也都是成长了起来。” “还有就是他们兄弟彼此之间的感情,更是能超越历朝历代,光是这一点上,咱这辈子就值了。” “兄友弟恭,一心为国,一心为家,妹子啊,你说咱们的儿子多好,多孝顺,从头到尾还知道考虑咱的感受。” “咱又岂能不明白?” “他们之所以没有重罚刘继祖,就是因为咱,所以咱岂能给他们添堵。” “而且既然要放权,那就放的彻彻底底,让他们去折腾,实在不行咱就当个太上皇,替他们镇镇场子。” 朱元璋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便是将马皇后揽入怀中道。 “你就不怕以后你的圣旨,都传不出坤宁宫?” 马皇后依靠在朱元璋的怀中,只是脸上却升起一抹调侃的笑容道。 “不会的。” “咱这一辈子,或许想法有些偏激,但有一点不会错。” “那就是看人,特别是咱的儿子,所以咱放心,要不然,咱岂能将监国之重任交给标儿,又将老三放在辅国大任的位子上。” “毕竟咱从来都没有想过,拿老三给老大当磨刀石。” “而且咱要是不会看人,咱岂能娶到贤惠的媳妇,咱岂能取得这天下?” 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傲然道。 第136章:废除户籍制,重定天下户籍,方为王上道。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御史台。 “陛下竟然会将这个案子,交到御史台查明。” 御史大夫陈宁看向手中的圣旨,眼中却是掠过一抹沉思道。 “未曾交给刑部,也不曾交给大理寺。” “而是在锦衣卫介入的情况下,将这件案子交到了御史台。” “那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让恩侯刘继祖一家,永无翻身之日。” 御史中丞涂节也是想了想,方才轻声开口道。 如今朝中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正二品、正三品的朝中大臣,都是人中龙凤,天纵之才。 虽然他们所图甚广,野心盛大,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特别是御史这个位子,更是要善于揣摩心思。 所以朱元璋为什么没有将这个案子交到刑部,或者是大理寺? 因为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太过于正直,不善于揣摩朱元璋的心思。 但御史台不同,他们作为朝廷的监察机构,所最大的责任就是纠察与弹劾。 还有维护朝廷纲常,确保官员遵守礼仪法度。 而刘继祖光是在礼仪法度上,就已经能让御史台大做文章。 再加上刘继祖在凤阳的不法行径,想要使其永远不能翻身,这对于御史台,不过是随手为之。 更何况,陈宁与涂节还都是胡惟庸的心腹,那为了自家老大可以报此血仇,他们也绝不会罢休。 再者就是处于政治的角度出发,干掉刘继祖,也可以为他们增设三分权柄。 毕竟好歹是个侯爵,如此严办之下,恐怕是那群功侯,对于御史台,都要忌惮三分。 那只要有了这三分话语权,胡惟庸也未必不能再度崛起。 而此时,人在中书省的胡惟庸,也是接到了御史台的禀告,心中更是升起一抹得意之色。 果然,胡惟庸料想的不错,朝廷绝对会有大动作,再加上太子朱标的圣旨,还有锦衣卫对于凤阳的士绅豪强,逐一清查。 都已经表明了,朝廷不仅仅是要办了刘继祖一家,更是要肃清凤阳的士绅豪强。 “这可真是一箭三雕,不仅维护了朝廷的政治清明,更可以对文武百官,乃至于淮西勋贵,起到极大的震慑。” “还有借此肃清凤阳的士绅豪强,让他们不能再压榨百姓。” “咱们这位陛下与太子殿下,手段还真是高明。” 胡惟庸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进,还有江夏侯周德兴、永嘉侯朱亮祖,轻声一笑道。 “相国,这里是中书省,还请慎言。” 朱亮祖却是心头一惊,便是连忙拱手道。 胡惟庸这也太嚣张了,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揣摩朱元璋与朱标的心思。 别忘了,这里可不是胡惟庸的相国府,这里可是朝廷的中书省,而中书省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一个不慎,就会招来横祸。 “不用担心,在座的诸位都是本相国的好友。” “而中书省,也在本相国的把持之中,所以哪怕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不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胡惟庸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自从胡惟庸进入中书省,就将这其中的关系,捋了个明白。 同时哪些人该重用,哪些人不该用,胡惟庸也是心里门儿清。 所以该防着的人,胡惟庸依旧在防着,但是他在中书省大搞一言堂,这也是事实。 毕竟众所周知,中书省的左丞相汪广洋自打开国以后,就是左右逢源,懦弱无刚,压根不敢得罪胡惟庸。 这就相当于挂了中书省左丞相的牌子,但却不具备中书省左丞相的权力。 反而是被胡惟庸牢牢的钳制在手中。 直白一点的意思,就是只要胡惟庸想,随时就可以将汪广洋踢出局,甚至不会掀起半点波澜。 “相国,还是应该小心一些,以免隔墙有耳。” 李进也是看向胡惟庸开口道。 作为朱元璋插在中书省的钉子,李进也需要去奉承胡惟庸,还需要去提醒胡惟庸。 而自从朱元璋要重用胡惟庸之日起,李进就已经成了胡惟庸的心腹,所以对于审时度势,该怎么说话,李进已经摸索出一套规则。 捧着来。 可能是因为权力的压制太过于狠辣,所以导致胡惟庸聪明的同时,也会骄傲自满,变得无比的自负。 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殊不知,在这滔天的骇浪之中,胡惟庸只是一条小虾米,能捧起来,也能摔死。 “嗯。” 胡惟庸当然明白他们的好意,便是点了点头,随后沉吟道:“过几日,本相国会安排陈宁与涂节弹劾汪广洋,怠政懒政,不作为,使其退出中书省。” “汪广洋的确是怠政懒政,不作为,但是将其留在中书省,不是更有利于相国?” 对于胡惟庸的意思,周德兴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道。 一旦将汪广洋踢出中书省,中书省左丞相的位置必然是空缺,所以朝廷肯定会找人补上。 那如果换个人过来,中书省左丞相的权柄,肯定会归于那位新任的左丞相手中。 这样一来,对于胡惟庸的权力,就是一场不小的冲击。 所以将汪广洋踢出中书省,真的值得么? “你不能只看表面,权力永远要起到制衡的作用。” “但本相国太招摇了,所以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况且一直把持着中书省,不仅仅是陛下会起疑,就连太子殿下也会有所察觉。” “毕竟汪广洋已经多久没有来中书省了,从本相国回到京师,本相国就还没有见到汪广洋。” “所以你们觉得陛下在中书省没有耳目?” “肯定会有的,那这岂不是在说明,汪广洋惧怕于本相国,所以根本不敢来中书省?” 说话间,胡惟庸又是看向李进问道:“李进,汪广洋已经多久没有处理过政务了。” “自从去年开始起,左丞相就没有过问过政务。” 李进想了想,便是摇了摇头道。 “那这样的人还不踢出中书省,难道留着他让别人弹劾本相国不成?” “一旦有朝一日,太子殿下问话汪广洋,汪广洋答不上来,那岂不是坐实了本相国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胡惟庸当即冷声道。 如果汪广洋不这么过分,胡惟庸当然会留着汪广洋,但他几乎不加以掩饰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胡惟庸的底线。 所以这个人必须踢出中书省,而且汪广洋要不是开国功臣,胡惟庸都能整死他。 “还是相国考虑的周全。” 周德兴与朱亮祖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是看向胡惟庸恭维道。 “明日早朝以后,本相国便要动身离京,前往浙东,朝廷这边,还要劳烦你们多多周旋。” “至于本相国的封伯宴,就不必办了,而且本相国刚死了儿子,也没心情。” 面对众人的恭维,胡惟庸又是轻声道。 “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而此事也是落下了帷幕,但站在这其中的李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然。 又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猖狂。 胡惟庸现在已经不能用猖狂来形容,应该是胆大妄为。 果然,被封伯爵以后,胡惟庸对于权力的野心,又是更进一步。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中书省右丞相,但使其骄傲自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过,这个时间,前前后后,竟然只有不到两日的时间。 “老三,伱走那么快干嘛?” 前往惠妃宫的路上,朱标终于撵上了朱棡,并且没好气道。 “天冷了,我总不能老是往娘的寝宫跑,小娘那里,我怎么都要多去几趟。” “你一点破事儿想不明白,还想让我等你等到天黑?” “不过老大,你真得好好练练了,就这几步路,你就能喘成这个样子,” 看向微微有些喘气的朱标,朱棡又是皱了皱眉头道:“以后要是当了皇帝,没了咱老爷子帮衬,你怎么可能扛得住?” 朱标的身子骨,从小也不算很弱,而且还被朱棡逼着练武,就算没有上马杀敌之力,也算是精壮英武。 但自从朱标开始参与朝政,帮助朱元璋处理政务,武艺也懈怠了下来,而这一懈怠,就是好几年。 毕竟哪有功夫强身健体,每日的朝政政务,都能忙的朱标手忙脚乱。 可是这个身体素质,哪怕是以后朱标当上了皇帝,恐怕也是历史上那个短命早夭的懿文太子。 “每日一睁眼,就是数不尽的政务送往太子东宫,还哪有时间锻炼?” “更何况现在,我还有监国之重任,那自然也是不敢懈怠。” 朱标一边走,一边看向朱棡摆手道。 虽然有中书省,但中书省的一把手,可是胡惟庸。 所以朱标自然不放心,而且现在胡惟庸离朝,向天下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朱标自然得事事亲力亲为。 说白了,往日的朱元璋每日能睡上三个半时辰,而即便是有朱标的辅政,每日也只能多睡上半个时辰。 但现在轮到朱标,朱元璋压根是一点事都不管不顾,所以我们这位苦逼的太子,每日也就睡个三个半时辰。 毕竟更改朝会的时辰,虽然已经定下,但还没有下达,这还不是因为朱元璋有自己的意思。 那现在还是按照原本的时辰,继续早朝。 而且想要更改早朝时辰,哪有那么容易? 必须要将所有的时辰都调好,这样才能有条不紊的安排。 要不然,贸然更改早朝时辰,朝廷肯定会受到影响。 “李恒。” “传一道旨意,自今日起,早朝时辰改为辰时准时入朝,让他们自己把握时辰,反正钟声响起,文武百官,进殿陛见。” “回头你再去一趟晋王府,让人拿更改早朝时辰的奏章给你,将其送去中书省,依照奏章办,就可以保证朝廷有条不紊的过渡。” “也让那些大臣,都在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为朝廷尽职尽责。”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标身旁跟着的李恒道:“别忘了告诉朝臣,这是你家主子的恩典,要让他们对你家主子感恩戴德。” 对此,李恒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这道圣旨,要是朱标下的,李恒会毫不犹豫的接旨。 但是这道圣旨,并不是朱标下的,而是晋王朱棡下的。 那究竟该不该听旨? 很明显,朱棡这已经是在越权了,而而且还是僭越大不敬之罪。 “晋王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 朱标却是抬起头,看向李恒道。 意思很明确,虽然是他朱标在监国,但朱棡也有辅国之责,可以加盖印绶。 “遵旨。” 李恒的瞳孔微微一缩,便是连忙躬身道。 朱棡的意思,就是等于朱标的意思,也就是圣旨。 明白了,除朱元璋与朱标以外,大明诞生了第三个最具权势的亲王。 “你别多想,我在场,你发的圣旨有用,要是我不在场,你可不能擅发圣旨。” 顿了顿,朱标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正色道。 “你放心,要不是担心你的身子骨扛不住,我才懒得发这道圣旨。” 朱棡翻了翻白眼,便是道。 “这是礼法。” “不是大哥不让你发。” 朱标一把拦住朱棡的肩膀,也是露出笑容道:“别生气。” “养气拳,一定要好好练,那那玩意对身体好。”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至于为什么无奈,还不是因为一个说的是城门楼子,一个说的是胯骨轴子,这哪里能对得上号嘛。 “还是聊聊正经的,我刚刚细细盘算过,你说的这个救助金,绝对可以实施。” “因为人口的增长,的确是重中之重。” 朱标又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方才道。 “我当然知道是重中之重,但却不是现在,你别着急。” “毕竟你想想,现在的大明,虽然查抄了江南、浙东,还有诸多的士绅豪强,可哪里不要银子?” “推行宝钞、摊丁入亩、官商一体纳粮、慈幼院、重开科举、兴办学堂、重修律法,这些都很烧银子的。” “就说说推行宝钞,江南、浙东、淮西算是已经推行下去了,但我大明的天下,总不可能只有这三个地方吧?” “而且发放宝钞,是需要金银储备的,要不然就是无根之萍,所以不能急。” “对了,关于发行宝钞,需要的金银储备,我将其称为银本位。” 看向有些兴奋的朱标,朱棡又是摇了摇头道:“还有就是关于救助金的实施,首先要做的第一点,就是废了现在的户籍制度,重新修订,这更需要大笔大笔的银子。” “废了现在的户籍制度!” 朱棡的话音落下,朱标顿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第137章:大明的户籍制,绝对不是种姓制。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洪武初年,大明刚刚建国,老爷子便下令清查天下。” “以求维护民间秩序,恢复农业生产,也可以保障国家赋税的来源。” “但老爷子却没有想过,他所信心满满设计出来的户籍制,不仅不能保证民间秩序,甚至会因此发生骚乱。” “就拿北方来说吧,老爷子定下的户籍制,农户就是农户、医户就是医户,匠户就是匠户。” “那就没有想过,各行各业,皆有兴衰,如果行业不景气,工匠们干不下去了,吃不起饭。” “但是碍于老爷子制定的户籍制,他们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工匠,父为匠,子便为匠,永生永世。” “所以一旦工匠这个行业,让他们吃不起饭,他们还能干嘛?” “除了饿死,就是成为流民,然后再饿死。” 朱棡看上一脸震动的朱标,又是边走边说道。 这声音虽轻,却是重逾千斤,压的朱标内心中泛起一抹沉重。 的确,朱元璋在考虑制度之初,只求两点,那就是秩序与生产。 因为经历过元末乱世,百姓流离失所,会造成极大的不稳定动荡。 所以朱元璋完善出了一套可以维护民间秩序、恢复农业生产的户籍制度。 希望借此,可以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而且那个时期,朝廷的支出几乎捉襟见肘,因为要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这也是因为户籍制度,百姓都是各司其职,民间也算是安稳。 可是朱元璋也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所制定的户籍制度,如果有百姓吃不起饭,又不能去干其他行业。 这就相当于走上了死路,而不管是哪朝哪代,百姓求生的意志,可都是历历在目。 所以他们会去流亡,沿途乞讨,以求何以活命。 而这若是到了后期,王朝的土地兼并严重,就会造成极多的百姓成为流民,那这天下,焉有不亡的道理? “可是我大明的科举,终有一日会重开。” “而只要不是所属贱籍,皆可参加科举,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农户、军户、匠户。” “况且这是老爷子建立户籍制以后,就定下的规矩。” “所以只要努努力,他们也可以凭借科举,改变自己的出身。” 随后,朱标看向朱棡轻声道。 明朝的户籍制,虽然存在弊端,但只要不是分属贱籍,就都拥有参加科举的权力。 所以哪怕是不能成为大官,只要努努力,也可以成为朝廷官吏,从而改变自己的出身。 这可不是瞎掰,而是有事实依据。 就拿明朝时期的张居正来说吧,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出生于湖广荆州卫,故又被称作“张江陵”。 而这张居正,便是出自军户家庭。 这意味着张居正的家族在明朝的户籍制度下属于军籍,即专门负责军事服务的家庭。 所以张居正尽管出身于军户世家,但他凭借自身的能力,也能从科举中脱颖而出。 最终成为明朝一位重要的政治家,改革家,更是担任内阁首辅,权倾朝野。 甚至对于明朝的政局,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 毕竟工于谋国,拙于谋身,就是对于张居正最好的评价。 也是再三诠释了忠臣与权臣,从来都不矛盾。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后世总有人说朱元璋建立了四等人的种姓制。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绝伦。 首先你要弄明白,什么是种姓制。 种姓制就是处于一种静态,意味着一个人的种姓身份由其出生决定,且一生不变,永生永世。 这也意味着低等人永远都是低等人,他们永远没有办法越过阶层。 但朱元璋的户籍制,虽然看似与种姓制相似。 可这是有着天差地别,那就是除了封建王朝早已订立的士农工商,还有贱籍之外,明朝都可以参加科举。 通过自身的努力,你就可以越过阶层。 而种姓制纵然你终其一生,任劳任怨,也不可能让伱越过阶层。 这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结局,充斥着压榨与不公。 那为什么贱籍就不能参加科举? 这都能怪到朱元璋的身上? 那为什么不找找历朝历代的麻烦? 别的就不说了,自唐朝起,科举开始大兴,就明确规定了,商贾、刑家之子、工贾殊类、僧人、道士。 娼、优、隶、皂等等,皆不能参加科举。 那为什么不找唐朝的麻烦? 偏偏要找朱元璋的麻烦? 所以以这个去黑朱元璋,绝对没有好好翻过史书,就是为了黑而黑。 封建王朝的错,你非要将其归咎在一位皇帝的身上,只能说是时代的局限性,让他们无法看得更长远。 想想,异族入侵中原,近乎百年的动荡,是谁站出来力挽狂澜,驱逐鞑虏,光复汉家江山。 而在这样的动荡时期,不管是政治还是时局,都是要以决对去应对。 但凡有丝毫的犹豫,历史的洪流就会将朱元璋瞬间淹没。 至于朱元璋对于宗室多有厚爱,意图用全天下之力供养朱家。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管朱元璋的初衷是什么,他即便是没有想过,但也终究是错了。 可以站在朱元璋的角度,就会发现朱家之底蕴薄弱,若是不借此壮大宗室,何以巩固江山? 再者就是儿子犯错,朱元璋多有宽纵。 那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站在了这个位子,手掌通天权柄,全天下的生杀之权,皆在你一人之手。 可是你的儿子犯了错,犯了几乎可以凌迟处死的死罪,你又能不能狠下心,诛杀自己的儿子。 说白了,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永远不会存在真正的公平,因为这个时期的权力,从来都不会有公平。 那纵然再恨自家的儿子不争气,朱元璋也狠不下心,毕竟就连虎毒都不食子,更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能通过科举做官,即便不是天才,也算是良才。” “可是天下的百姓,何其之多,往后的人口更是会成倍增长。” “现在更是实施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也的确是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但是长此以往,人口越来越密集的情况下,这天下的田亩,就这么多,谁人去种,谁人不种,你能不能拿定主意?” “还是你想看着百姓成为流民?成为沿街乞讨,生不如死的流民?” “带着这样的民间,这样的天下,就像是寒冬腊月,湖中之水,凝结成冰。” “你终其一生,日子过得再好,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那这样的天下,还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嘛?” “而且这样的户籍制,更是让百姓都得在家门口“扎根”,不能随便搬家,这就像给百姓画了个圈,让他们待在里面。” “这样做的好处是朝廷能清楚知道百姓们都在哪里,方便收税和管理。” “但是时间长了,问题也就来了,而这不仅仅会影响天下经济,更是会让民间丧失活力。” 朱棡还是摇了摇头道。 说白了,这样的户籍制,不贴切于实际,并不能减轻民众的负担,更是会激化社会矛盾。 “你的意思就是不能加剧矛盾,放开对于百姓的束缚,让他们可以自由作为,是与不是?” 朱标思索片刻以后,方才转头看向朱棡道。 “没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工匠干不下去,你可以去种地,农民要是不想种地,也可以去当工匠,经商。” 朱棡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样一来,朝廷还能管控得住么?” 闻言,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朝廷也不是不能放开对于百姓的限制,但是这样一来,管控的力度就会越来越小,很容易引发社会动荡。 “大明是朝前走的,所以会越来越好,未来也是一样的。” “而只要你朝廷的政策好,百姓就会更好的管理,毕竟若是不想被管理,那本义上其实就是流民。” “那就无法享受朝廷的政策,那好日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与其限制管理,倒不如自愿管理。” “只要让他们明白,跟着大明走,日子奔小康就可以了。” “况且户籍制,是重修,又不是废除。” “简而言之,就是不管你举家搬迁,还是个人出门务工,都需要在当地官府报备。” “从而获取自己身为大明百姓的身份象征,这样一来就可以享受朝廷的政策,以及诸多优待。” “那老百姓也不是傻子,所以自然不可能不愿意。” “毕竟规矩是由我们定的,就像是没有大明的身份凭证,他们做什么都会受到限制。” “这样也可以确保,身为我大明公民的权益。” “而且让这些年轻人出去闯一闯,那这其中不乏有聪明的人,所以一定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那这对于我大明,又何尝不能促进经济发展?” 朱棡又是停下脚步,方才转头看向朱标笑道:“毕竟现在的大明,处于改革发展的前沿,那即便是一头猪,只要能站在风口,也可以起飞。” “那贱籍,应该怎么办?”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开口问道。 “通通废除,而历朝历代都不曾给的机会,大明来给。” “历朝历代都将他们视作贱民,但大明不会。” “我就是要让他们对大明心生感激之情,我就是要明白的告诉天下人,异族侵我中原百年,元末乱世动荡。” “可经过这一朝的鲜血洗刷,汉人的江山光复了,天下的正统回归了,但所有的陈规陋习,大明不会承袭。” “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王朝,一个再也不会有士农工商来定义的王朝。” “就像唐代名臣魏征所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我大明就是要在历朝历代的皑皑白骨上,建立起一个兴盛的王朝,建立起一个以民为本,以人为本的王朝。” “我要让这天下颠覆过来,若有不服者,若有心生不满者,当施以雷霆之怒,这天下,还是天下。” 朱棡一展裘袍,周身充斥着不弱于朱元璋的霸道,甚至更胜一筹道。 颠覆自古以来的封建陋习,就相当于以天下的士绅、礼法走上了相悖的道路。 但大明有百万披甲之士,何惧这些小丑乎? 也是印证了朱棡回京,两兄弟太子东宫夜谈,想要撼动这亘古不变的天。 “好。”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决绝,便是重重点头道。 枪杆子里出政治,而且大明已经步上了改革的大道,那就断然没有停下的道理。 要不然就是粉身碎骨,所以唯有齐头并进,才能搏出一条康庄大道。 就当为这天下的百姓,搏出一个青天白日。 让这天下的芸芸苍生明白,日月合则为明,天下自有公道昭昭,可替日月! “你不用跟老爷子商议一下?” 朱棡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向朱标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而若是什么事情,都要去找老爷子商议,那这个太子,我也就没必要干了。” 朱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是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方才轻声道。 “老爷子摊上我们这两个儿子,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处处都在为他老人家着想。” “还得处处为他老人家擦屁股,就让那老头偷着乐吧。” 朱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拍板敲定,那即便是朱元璋炸锅,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最多也就骂他们两句。 可是对于这天下,那就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甚至会加剧士绅豪强的反抗。 而且在这种极限的压迫下,士绅豪强已经无路可走,那除了造反,就只能是造反。 所以与其跟他们博弈,在政治上针锋相对,慢慢的削弱他们。 倒不如激起他们的反抗,一举镇压他们的暴乱,从而彻底平息士绅豪强之乱。 自此以后起,剔除古法弊端,只留其精华,配以大明新政新礼,重塑天下风骨。 “殿下,这是中书省今日送来的秘奏,请您过目。” 就在朱棡与朱标刚走到惠妃宫的门口,锦衣卫便是匆匆忙忙的赶来,并且将一封秘奏呈上道。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胡惟庸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第138章:既然百病缠身,满头华发,那便致仕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第二日的早朝,文武群臣都是神采奕奕的踏进奉天殿,相互见过礼以后,便是准备今日的朝会。 昨天晚上圣旨一到,他们真的是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好好睡一晚。 而且早朝时间推迟,伴随着还有详细的时间表,一点都不耽误他们的工作。 这对于群臣,可算是卸下了上早朝的负担。 “诸位爱卿,昨晚可曾休息好。” 坐在龙椅上的朱标,看向这群生龙活虎的群臣,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容道。 “回禀太子殿下,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户部尚书偰斯爽朗一笑,便是拱手道。 “年龄上去了,觉要是睡不好,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刑部尚书商暠也是拱手笑道。 虽然明着没有埋怨朱元璋,但是这语气上,估计对于朱元璋还有几分怨气。 但想想也正常,上了九年的早朝,要是没有点怨气,那才是怪事。 可若是朱元璋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敢笑的这么爽朗。 毕竟老朱一个不爽,那又是人头滚滚而落,血浪滔天。 只是谁让眼前的是太子朱标。 而只要他们不作奸犯科,循私枉法,按照朝廷的新制,他们这群朝臣的日子,也会过得舒心起来。 “朝廷为你们更改制度,那你们也要对得起朝廷。” “希望早朝的时辰改了,我大明朝的国力更会蒸蒸日上。” 朱标也是轻笑一声,便是十分正色道:“说白了,就是朝廷为你们着想,伱们也要为朝廷着想,明白么?” “请太子殿下放心,臣等忠心为国,绝不会有忤逆犯上之举。” 群臣当然明白朱标的意思,便是连忙躬身道。 “嗯。” 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摆了摆手道:“今日有本就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 朱标的话音落下,御史大夫陈宁便是一步踏出,随后看向朱标拱手道:“老臣弹劾义惠伯刘继祖强买强卖,鱼肉乡里,横行不法。” 此言一出,群臣的脸上皆无异色,毕竟该明白的都明白,在座的哪个不是老狐狸? 义惠伯刘继祖,还有他儿子的所有罪证,都是已经公之于天下,而御史台今日弹劾上奏,也不过是想踩上一脚。 毕竟朱元璋将刘继祖的案子,交于御史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关于义惠伯刘继祖之案,就如陛下的意思,由御史台来定罪,按照陛下的意思执行。” “洪武初年,陛下念其恩情,封其为义惠侯,也是我大明唯一的恩侯。” “但刘继祖不念朝廷恩情,鱼肉乡里,压榨百姓,实乃朝廷不能容忍。” “纵然有恩情在身,也抵不了他万般过错,若其罪难以纠论,御史台可上奏,继续削爵,抄没其家产,以震慑这些别有用心的贼子。” “因为朝廷的这份恩情,从来都不会是裹挟,而是施以天恩,可若是这份恩情尽了,就是他们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陛下。”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其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朱元璋的意思是朱元璋的意思,可不是他朱标的意思。 既然已经做的这么狠,那就没必要留情,也应该让他们明白大明律法之严苛,即便是王公贵族,也不能挑衅之。 “老臣明白。” 陈宁自然听出了朱标的弦外之意,便是连忙拱手道。 若是罪无可恕,大明就没有恩侯,只有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乱臣贼子。 那究竟该不该死? 就应该由凤阳的百姓去替刘继祖定罪。 “启奏太子殿下,微臣也有本奏。” 御史中丞涂节又是一步踏出,看向太子朱标道:“臣要弹劾中书省左丞相汪广洋,怠政懒政,不作为。” “据我御史台调查取证,左丞相汪广洋从不梳理政务,甚至于半个月以前,除了早朝,就已经未曾去过中书省。” 话罢,涂节又是冷冷的看向中书省左丞相汪广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嘲讽。 义惠伯刘继祖只是开胃小菜,而汪广洋才是今日早朝的主菜,所以绝对不能弄混了。 闻言,汪广洋的头上顿时渗出一抹冷汗,面色也是苍白了三分,但这也都是无奈之举。 胡惟庸把持中书省,大肆的排除异己,而若是他汪广洋不自保,今日安能有命在? 所以自从胡惟庸将汪广洋的权力架空,汪广洋就已经开始不处理政务。 反正有胡惟庸的人在,朝廷的政令通行,畅行无阻,倒也用不上汪广洋。 只是没想到已经这般小心翼翼,可是胡惟庸还要将他往死里整? 想到此处,汪广洋又是紧紧攥了攥拳头,他只是小心谨慎,善于自保,又又不是蠢货。 因为罪证确凿,他也低估了胡惟庸的狠辣,这才遭此横祸,所以汪广洋根本没有办法破局。 但也罪不至死,毕竟汪广洋乃是淮西功臣,若只是怠政懒政,应该也是贬出朝局。 想明白了的汪广洋,心中又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已经没有再向上爬的心思,对于权力也没有什么留恋,虽然封爵只是伯爵,但也足够用了。 那还不如借此事脱身于朝局,也可以留下一个善终的结局。 别像是刘伯温终其一生,聪明绝顶,也不过是做了胡惟庸的踏脚石。 “殿下,老臣年迈,更是百病缠身,满头华发,实在是不堪重负。” 想明白了的汪广洋,便是瞬间看向朱标叩首道: 与其过多的解释,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下来,只不过这个坑,汪广洋一定要埋好。 “毕竟有胡相国坐镇中书省,中书省的政务不会被怠慢,老臣也可以少一些操劳。” “可怠政懒政,不作为之罪,老臣难逃干系,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顿了顿,汪广洋又是看向朱标诚恳认罪道。 但这话音落下,胡惟庸的脸色,却是微微变动,心中更是暗骂一声。 这个汪广洋还得给他挖个坑,而且还是无从辩驳的坑。 因为汪广洋怠政懒政,但中书省依旧有效运作。 那岂不是在告诉朱标,他汪广洋的权力早就已经被架空,所以只能怠政懒政,还有不作为。 要不然等待汪广洋的就是死。 可是他汪广洋不想死,所以面对这风之欲出的波诡云翳,只能装聋作哑,以求终老天年。 “老相国也老了,孤怎么能怪罪?” “这不是老相国的问题,实在是朝廷无青年才俊可用,这才让百病缠身的老相国,继续为国效力,不能安心颐养天年。” “既如此,孤便替陛下给您一个恩典,就此致仕吧,朝廷准你颐养天年,安心养病。” 朱标见状,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随后看向汪广洋轻轻摆了摆手道。 此言一出,群臣的眼睛也是看向了汪广洋,眼中更是充满了怪异之色。 百病缠身,满头华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难以操劳政务,想要讨个闲职。 但没想到朱标这么狠,俸禄改革在即,却是将汪广洋直接踢出了朝廷,让他致仕为民,这不相当于断了汪广洋的活路? 为什么? 因为当官才有俸禄,而致仕以后的大臣则是俸禄减半,并且不再具备任何权力。 那以汪广洋今日给胡惟庸挖的大坑,要是连一点权力都没有,最多一年的时间,汪广洋的下场,几乎与刘伯温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难逃一个死字。 “太子殿下,老臣还可以再坚持两年。” 汪广洋的眼中果然一急,便是连忙道。 可以离开朝廷中枢,但绝对不能没有任何权柄,要不然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宰割,那胡惟庸就绝对不可能放过汪广洋。 所以绝对不能致仕,绝对不能致仕 “老相国百病缠身,满头华发,孤王也很是心痛。” “还是回老家去,好好养病吧。” 朱棡抬起头看向汪广洋,轻声关怀道。 这汪广洋吃的肥头大耳,精神更是抖擞,哪里有半点病态缠身的意思? 虽然满头华发是事实,但这明显再活十几年不是问题,所以既然汪广洋说自己力不从心,朝廷也不需要这样的臣子,那就去吧。 “晋王说的不错,不能因为朝廷,就耽误老相国养病。” 朱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 那就是意思已经定下,你汪广洋除了叩谢天恩,就别再反驳了。 以免连最后的这份体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臣叩谢太子殿下大恩。” 汪广洋心中轻叹一口气,便是磕头纳拜道。 很明显,太子朱标面上虽然很温和,但其手段已经明了,他必须要离开朝廷,从今日以后起,中书省将不再有汪广洋这么一位左丞相。 “左丞相知仕,孤很心痛,但也无奈,毕竟身体为重。” “所以可还有人能胜任中书省左丞相一职?” “为国分忧?” 眼见汪广洋已经谢恩,朱标又是抬起头道。 只是满朝文武皆是没有一人踏出,依旧还在相互观望之中。 “胡相国,你心中可有人选?” 朱标看向沉默的文武大臣,又是转头看向胡惟庸,轻声询问道。 “老臣身为右丞相,岂能举荐,还是由殿下定吧。” 胡惟庸轻轻摇了摇头。 “大公者无私,无私者无畏,胡相国可坦诚一言,孤绝不会怪罪,更不会多想。” 朱标摆了摆手。 “既如此,老臣举荐中书省平章政事李进,晋为左丞相。” 胡惟庸沉吟片刻后,便是轻声开口道。 “好。” “孤也很欣赏李进,那便让其晋为左丞相,为国分忧吧。” 朱标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看向李进笑道:“李进,你可愿意?” “太子殿下,微臣年轻,恐不能担当如此重任。” 李进却是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标躬身道。 “年轻有活力,才能有朝气,要不然中书省都是暮年之气,朝廷怎么能焕然一新?” 朱标还是摆手道。 “微臣愿意。” “谢太子殿下,臣必然以身作则,恪尽职守。” 李进想了想,便是叩首纳拜,不再拒绝。 “嗯。” “好好辅佐胡相国,为朝廷办好差事。” 朱标的眼中闪烁起一缕光芒,便是轻轻点头。 “请殿下放心。” 李进又是重重叩首。 只是这一幕,搞得胡惟庸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随便推荐了一个人,虽然是自己的心腹,但朱标就这么轻易的同意? 这其中定然有古怪! 但究竟是哪里古怪,胡惟庸确实说不上来,只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相信李进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对了,胡相国即将前往浙东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只是对于浙东局势,孤怕胡相国独木难支。” “所以曹国公,你便随胡相国同行,用以稳定局势,尽快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行完毕。” 朱标的眼中又是升起思索之色,便是看向曹国公李文忠吩咐道。 “殿下,曹国公身兼大都督府与国子监,其责之重,不能轻动。” 胡惟庸一步踏出,便是摇了摇头道。 “胡相国不用担心,从今日起,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自会有人担任要务,至于国子监,便由孤王暂代。” 不待朱标开口,朱棡便是一步踏出,看向胡惟庸道。 “五军都督府?” 群臣的眼中皆是闪过疑惑之色。 “大都督府改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各自管理一部分军队,具体负责军籍、军政,即军队的组织、管理和行政事务,但没有直接的指挥权。” “战时的军事行动指挥,则由陛下直接任命的将领执行。”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此言一出,谁都能明白朱棡的意思,那就是权力分化,加强皇权,从而起到制衡的作用。 毕竟大都督府要是长此以往,权力必然会过度集中,也会造成对于皇权的威胁,所以权力分化,即便是今日不为之,来日也必会有。 更何况,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兵部负责军事政策制定和人事任免,而五军都督府则管理具体的军队事务,这种设置避免了单一司府拥有过大的军事控制力。 “臣遵旨。” 李文忠身为自家人,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这不是对于他李文忠都不放心,而是为了后世罔替,权力更迭时的制衡。 而今日的凤阳,也是格外的热闹,纵然天气寒冷,大雪纷飞,百姓们也是纷纷走出家门,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 眼中或多或少,都是闪过一抹恨意。 第139章: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还有什么人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刚下早朝,朱元璋便是将朱棡两兄弟叫到了坤宁宫问话。 “汪广洋致仕,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跟咱打声招呼?” “还有那个李进,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定为中书省左丞相,而且还是咱插在中书省的钉子。” “你们就不怕造成杨宪之祸?” “还有这个五军都督府,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初衷,咱自然明白。” “这想法跟咱不谋而合,就是为了加强皇权,从而削弱外在威胁。” “但咱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朱元璋看向下方两个毫不在意的儿子,便是极其没好气道。 其实倒也不是朱元璋生气,只是有点不乐意。 毕竟这俩臭小子,现在几乎啥事儿都不跟他商议,不管是何等大事,朱元璋都是事后才知道。 那老朱当然不乐意。 而且汪广洋也是最早跟随朱元璋的谋臣,那即便是怠政懒政,不作为,可是这个人有才啊。 伱就这么让人致仕,这不是浪费人才?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出,兴师问罪的戏码。 “那要不您老人家回朝堂理政?” 朱标倒是直接抬头,看向朱元璋道。 一边想躲清闲,一边还想插手政务,弄得他们两兄弟出力不讨好? 那您老人家还不如自己出来主持大局,别让他们两兄弟兴风作浪了。 “大哥说的不错,我一个都快要成亲的人了,好多日都没有回过晋王府了。” “外面的生意,我现在也是不管不顾,一心为您老人家主持大局。” “您老人家就将我兄弟俩叫过来一顿骂,这谁能乐意?” 朱棡也是没好气的看向朱元璋道。 “咱不是骂你们,咱只是觉得你们做事有欠考虑。” “胡惟庸多聪明,一个不慎,这只老狐狸便会有所察觉。” “特别是李进,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都已经干到了中书省平章政事,正三品的朝廷大臣。” “现在一跃,成为了中书省左丞相,权力更是到达了顶峰。” “看你们别忘了,他终究是锦衣卫出身,如果滋生出野心,那就是后患无穷,朝廷也无法避免。” “毕竟你们想想昔日的杨宪,她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玩弄权术。” “所以你们就不怕干掉了胡惟庸,又滋生出来另一个胡惟庸?” “还有就是汪广洋,这是一只老狐狸,而咱平定天下,他也是出力甚多。” “咱也能想得明白,他为什么在中书省不作为,无非就是权力倾斜,让他根本没有作为。” “更何况汪广洋一旦丧失权力,就没有了任何自保的能力,胡惟庸绝对会对他出手。” 朱元璋腾出脚,踢了踢自家的两个儿子,便是依旧没好气道。 胡惟庸绝对算得上是睚眦必报的人,朱元璋也不会看错人,更何况汪广洋今日这般得罪胡惟庸。 那以胡惟庸的性子,不整死汪广洋,他就不配叫胡惟庸。 “老爷子,汪广洋贪生怕死,性格唯唯诺诺,但却是世之大才,我当然明白。” “可是一个堂堂的左丞相,论权力绝对不输给胡惟庸,那这其中就没有什么猫腻?” “别说是正面硬刚了,就连底下的阴谋诡计,我都没有见过一条。” “那即便是性子再软,再怕死,可别人都已经在你家炕上拉屎了,你还无动于衷?” “这便足以说明,大明建国以后的汪广洋,不堪重用,又或者他有把柄在胡惟庸的手上。” “所以根本不敢跟胡惟庸硬碰硬。” “至于为什么让他致仕,说白了,浙东并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明年年初中旬,定然可以推广完毕。” “那就要为胡惟庸做准备了,我们也要坐实一些罪状,那就是汪广洋会不会被胡惟庸所杀?” “当然暗中锦衣卫会有动作,从中保下汪广洋,这也都是秘而不宣的事情。” 面对朱元璋的问话,朱棡自然也是想好了说辞,便是抬起头道。 “至于为什么让李进接过中书省左丞相,那就是希望这场权力的动荡,不会让朝廷遭受冲击。” “那即便是动了胡惟庸,废了中书省,朝廷依旧可以有条不紊的运作。” “毕竟明面上李进就是胡惟庸的人,暗地里却是我们的人。” “所以这个人最合适,作为一柄刀,狠狠的插在中书省。” “而且以胡惟庸的自负,纵然会多想,也会当做是一场巧合。” “因为朝廷对他委以重用,更是需要用它来制衡士绅豪强,所以即便是会有动作,也不会是什么大动作。” 朱标也是接过话茬,开口道。 这所有的设计,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准备。 权力有条不紊的过渡,中书省的罢免与任用。 接下来都要系在朝廷一人之手,至于胡惟庸在朝廷的耳目,朝廷也需要花费大力气去隐瞒。 但也幸亏朱元璋在中书省插的钉子,密密麻麻,那哪怕纵然不是胡惟庸的人,也可以安排在闲职,这样一来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朝廷的局势一眼望过去,还是如昔日一般平静。 直至胡惟庸的浙东之行进入尾声,这场针对中书省的铺天大网,就会瞬间扣下,使其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还真是天衣无缝。” 朱元璋听完以后,整个人都惊住了,随后缓缓吐声道。 如此缜密的布局,哪怕是引起胡惟庸的临死反扑,也不会伤到大明的一分一毫。 因为最关键的人就在浙东。 李文忠。 那意思显而易见,摊丁入亩与官绅一体纳粮,是需要两人精诚合作,才能推行的更快。 但同时,李文忠也会盯死胡惟庸,以免其与浙东的士绅豪强有所勾结。 而但凡是有一点的动向,李文忠都会将胡惟庸抓捕,并且继续实施摊丁入亩与官绅一体纳粮。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胡惟庸的党羽,还有浙东的士绅豪强一网打尽。 “本来就是天衣无缝,要不然,设了这么多的局,有什么意义?” 朱棡轻声道。 但言语间,也是闪过满满的嘲讽之色。 胡惟庸压根不是对手,甚至连自己身在局中局,都还没有察觉到分毫。 看来还是朱元璋的压迫感太强,让胡惟庸根本不敢有别的心思。 只是想在权力上更进一步,可恰恰就是这一步,足以要了胡惟庸的命。 封侯、封公,只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还是一场被人编织好的梦。 那这样一个对手,已经不能让朱棡升起一点博弈的心思。 毕竟顺其大势,便足以将胡惟庸碾压,何来博弈? “那对于汪广洋,你们想怎么办?” 朱元璋点了点头,便又是问道。 “先将其留在京师,让御医去给他瞧瞧病,就按照他的意思,让他养病。” “毕竟留他在京师,胡惟庸才能更好的有动作,朝廷也能把握大局。” “而且汪广洋是元朝末年的进士,虽然放弃了元朝官职,但他也在元朝做过官。” “所以小明王之死,汪广洋究竟有没有参与在其中,还得好好盘问一下。” 朱棡又是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朱标笑道。 “我会去慰问。” 朱标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也是轻笑一声道。 “刘伯温的儿子,你们问过了没?” 闻言,朱元璋也是沉吟道。 “朝廷近来事务繁忙,还未曾询问过。” “不过胡惟庸即将离京,也是时候将刘涟叫来问话了。” “就算他不肯实言相告,也没关系,我最善于把控人心,他只要露出微微一点苗头,我就能将他摁死,让他招供。” 朱棡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便是道。 “朝廷不能始终不稳,胡惟庸要动,小明王的案子要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不管是谁涉案其中,但只要是想踩着咱上位,咱就不可能饶恕了他们。” “还有空印案的苗头,既然你们已经察觉,就给咱从头查到脚,一个涉案的官吏都不要放过。”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方才点头道。 “嗯。” 朱棡与朱标相互对视一眼,便是齐齐起身,拱手道:“遵旨。” 至于此时的凤阳,诸多百姓也是冒着风雪,看向行刑台上的血腥,言辞间满是叫好与愤恨。 这个该死的刘琦,千刀万剐之刑,绝不为过。 还有刘继祖凭着跟皇室的那点恩情,也是无恶不作。 但朱元璋念着恩情,这才是降爵,要不然今日也得死。 “乡亲们,凡有罪状,凡有冤屈,可击鼓鸣冤,朝廷定会为你们做主。”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绅豪强,凡有不法者,朝廷都会以律严惩,绝不宽纵。” “还有诸多赔偿,陛下有旨,凡家有横死者,朔其源头,杀人偿命,其家赔偿五万贯宝钞。” “再者,长子犯错,由次子为其死者守孝三年,终日以素裹腹,不可沾半点荤腥,方能赎罪。” 锦衣卫指挥同知陆风宣读完第一道圣旨,便是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刘继祖,还有其诸多家眷,继续打开圣旨道:“陛下有旨,义惠伯刘继祖接旨。” “臣在。” 刘继祖,还有其诸多家眷,都是纷纷叩首,聆听圣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义惠侯刘继祖藐视天恩浩荡,不思为国尽忠,但念其于国有恩,将其降为义惠伯,年俸两百石。” “义惠伯府,皆要为其赎罪,死人者,命义惠伯嫡长子刘英披麻戴孝,为其服丧,死一人,三年。” “还有就是取回他的世袭罔替凭证,大明与他刘家的恩情,由他而起,自他而终。” “钦此。” 陆风的声音落下,刘继祖整个人几乎晕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二百石的年俸,由他而起,自他而终,取回世袭罔替的凭证。 还有就是这倾家荡产的赔偿,朱元璋这是要绝了他们老刘家的活路。 就连刘继祖身后的刘英,都是一脸的惶恐。 因刘琦所牵连至死的乡亲百姓,纵然没有二十几口,也有十几口。 一个人守孝三年,那就是守孝四十几年,毕竟这是朱元璋的圣旨,定死了嫡长子刘英守孝。 所以是哪怕想找人代替,都不可能办得到,而且刘英还不能承袭义惠伯爵位,这天更是塌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刘琦。 此时此刻,在场的刘家人竟无一人痛心,反而是充满怨恨的看向正在被千刀万剐的刘琦。 所以得见,人性之卑劣,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至于在座的所有百姓,眼中皆是升起了喜悦之色,甚至看向应天府的方向,叩首磕头,更是无比感恩朱元璋的功德。 这还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个遭受如此重罚的权贵。 而且还是与国有恩情的恩侯。 朱元璋都能如此果决,这大明朝的未来,岂能不繁荣昌盛? 有如此爱护百姓的皇帝,百姓的日子,一定可以好起来,所以哪个对朱元璋不感恩,不戴德? “义惠伯,还不领旨谢恩?” “莫不是连义惠伯的爵位,也不想要了。” 陆风看向这些口称万岁的大明百姓,眼中闪过一抹酸楚,便又是冷冷的看向刘继祖道。 “臣叩谢天.” 刘继祖的面色又是一白,刚想开口,顿时觉得喉咙一甜,话都还没有说完,便是栽倒在地,没了生机。 “爹!” 刘英大惊,便是抱着刘继祖的身体疯狂摇晃,包括在座所有的刘家人,心也都是瞬间跌入了谷底。 刘继祖今日要是有个好歹,朝廷严查之下,刘家没有人能跑得掉,毕竟没有了伯爵的庇护,刘家就算是彻底栽了。 “刘公子节哀,义惠伯去了。” 陆风上前,探了探刘继祖的鼻息,但是摇了摇头道。 “啊” 此言一出,刘英乃至于刘家人皆是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在为刘继祖哭诉,还是在哭自己的未来。 但也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刘家人便是看向上方的刘琦,狠毒咒骂了起来。 就连刘英也是一脸怨恨的看向昏死的刘琦,恨不得请汝肉,食汝皮。 “草民代替父亲叩谢圣恩。” 随后,刘英先是三跪九叩,接过了圣旨,便是再次看向陆风叩首道:“还请陆大人开恩,让草民上去割两刀。” 言语间,更是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恨意。 兄弟相残,此时也变得不那么忌讳了。 “去吧。” 陆风轻轻摆了摆手,便是给了刘英这道恩典。 第140章:关于太原,朱元璋的羞愧与好奇。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对了,都过去了这么久的日子了,你还不准备跟爹解释解释,你的太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依旧还是坤宁宫之中,朱元璋看着悠然干饭的两兄弟,沉默片刻后,便是开口道。 锦衣卫自然已经从太原回来很久了,但是所见所闻,有点太过于稀奇,根本不是朱元璋能够理解的。 甚至是锦衣卫都是雾里看花,所有都是有头没尾,有尾没头。 压根也说不上来,太原的建设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真的要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国中之国,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粮食物产丰富,几乎什么都有。 特别是经商业、农畜业,锦衣卫更是听得稀里糊涂,总而概括就是一本书。 《论科学养殖的重要性?》 还有那种呈现灰色状的路,好像叫什么水泥路。 反正是朱棡下令修的,而且几乎整座太原都普及了这种水泥路。 路面干净整洁,有十几米宽,更是异常的平整,仿佛浑然天成一般,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硬要来形容,就是天地造物,毕竟整座大明,就没有如此干净整洁,浑然天成的陆地。 这也让锦衣卫惊叹,若真的只是人力,真的可以修出如此整洁的路么? “儿子回来京师这么久了,哪怕是第一次锦衣卫被驳了回来,第2次也应该能畅通无阻。” “所以你还要儿子解释什么?” 朱棡手中拿着一根大鸡腿,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道。 “咱大明最聪明的人,除了伱,咱几乎想不出来还有谁能与你媲美?” “就拿咱家老大来说吧,政治上的手段不弱,论治国也能守好天下。” “但想要治理出如你太原那般的盛世,老大这辈子绝无可能。” “毕竟咱的锦衣卫并不蠢,可他们依旧弄不明白太原究竟是如何步入盛世的?” “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更是没有贪官污吏,彼此之间,哪怕是陌生人,也能相互问好,侃侃而谈。” “如此淳朴的民风,自打咱出生起,压根就从未有过,所以老三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朱元璋先是看了一眼朱标,方才看向朱棡沉声道。 “真有这么好?” 朱标也是微微一愣,便是脱口而出道。 “嗯。” “锦衣卫绝不可能骗咱,老三在太原的政绩,有目共睹,百姓更是有赞歌,用来称赞老三。” “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也不过如此。” “而且纵然是老三离开了太原,太原依旧是盛世不减,而且更胜一筹。” 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 言语之间,更是闪过一抹羞愧之色。 想想,朱元璋治理大明九年,百姓的日子看得过去,但远远达不到盛世的标准。 就连能不能吃得饱饭,也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所以只是乱世初治。 但朱棡前往太原三年,前前后后还在打仗,可不仅没用朝廷一两银子。 不仅自给自足,更是以压倒性的姿态碾压草原,致使草原铁骑胆寒,根本不敢与朱棡硬碰硬。 而这般恐怖的战力,也都是因为太原能作为整场战役的支柱,被本就无往不利的晋王军,更是添上了三成以上的胜算。 毕竟能保证粮草器械的太原,就已经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所以朱元璋不仅好奇,更是有些羞愧。 好奇是因为朱元璋真的很想知道,朱棡究竟是如何治理的太原? 羞愧是因为朱棡乃是朱元璋的儿子,但这个老子从头比到脚,也都比不过这个儿子,又怎么能不羞愧? “您就说您想先知道什么?” 朱棡自然听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便也是顺势放下碗筷,转头询问道。 “水泥路,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还有你搞这个水泥路,将其遍布太原,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者就是锦衣卫进城时,拿到一块木牌,上面标注着数字,原因是因为每辆马车进入太原,都得获取这么一块木牌。” “而且这个木牌分为临时车牌与长期车牌,这又是为了什么?” 朱元璋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棡一连三问道。 “我先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吧,水泥究竟是怎么制成的?” “其实很简单,水泥的制作并不是很难,所以我在太原盖了几座大型水泥工厂,用来批量生产水泥,这样才能将水泥路向太原普及开来。” 朱棡看向朱元璋轻声开口道。 想要在古代制造出水泥,并且如同后世工艺,那根本没有可能。 因为这需要非常精确的化学成分控制和先进的工业设备,但这些都是古代所不具备的。 可朱棡好歹也是穿越者,拥有后世的知识与技术,所以纵然无法制造出后世工艺的水泥。 但想要制造出接近后世水泥的水泥,还是可以的。 因为水泥的核心材料,就是石灰石、粘土、砂、铁矿石粉。 尽管古代很难找到纯的铁矿石粉,但这也并不能难倒朱棡,所以并不是很难的问题。 至于配比与制备,那就只能依靠工匠,打造出节省人力的工具,至于想媲美后世,压根就不可能。 所以最难的还是高炉煅烧,因为在古代很难达到后世水泥生产所需的1450°C左右的高温。 为此,朱棡结合古代工艺,发明出了类似于水泥回转窑的旋转窑。 因为你想在古代制造出回转窑,绝对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因为这需要对材料、热力学和机械工程有相当的理解力。 但如果只是最基础版本的回转窑,其实也不是不能成功。 就像是代替驱动系统,古代没有电动机,所以驱动系统可能依赖于人力、畜力或水力。 所以朱棡以一个大的齿轮,通过绳索或链条连接到窑体的一端,这样人力或动物的力量就可以转换成旋转动力。 这也是当今世上,首创而出的回转窑,也被朱棡称为旋转窑。 那最大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所以想要制作出水泥,就不是很困难了。 “这好复杂。” 听完水泥的制作方法,不仅仅是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就连朱标与马皇后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此耗费人力物力,就是为了修路? 他们多少有些觉得不值得,毕竟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一条水泥路,想想都不划算。 “复杂的确是复杂,但太原能有今日之盛世,离不开这些水泥路。” 朱棡自然明白朱元璋的想法,便是开口道。 “嗯?” 朱元璋又是有些好奇的抬起头。 “先说说水泥的作用,它并不只是用来铺路。” “也可以有很多用途,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单说明一点,那就是修筑防御工事,加筑城墙,都可以使用水泥。” “至于为什么要用水泥来铺路,因为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修路为太原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光是从促进经济发展,太原的路就必须修。” “因为有了水泥路,就可以加速货物运输,降低运输成本,促进货品的流通。” “毕竟您想想,因为道路崎岖,运输途中的成本损耗,就已经是十分的高昂。” “可若是有一条水泥路,宽大整洁,浑然天成,那运输的成本就能降低下来。” “那就能更好地促进商业,促进货品之间的流通。” “还有就是加强区间之间的联系,说白了也可以理解为政治。” “因为有一条好路,不管是加强管理,还是政令通行,都可以极大的缩短时间。” “这也是变相的加强了政治。” “再者就是有了一条好路,百姓的生活质量也可以提升上去,方便百姓出行,缩短出行时间,提高生活便利性。” “还有就是改善与加强太原与乡镇和偏远地区的联系,以求做到一视同仁,不失偏颇。” 朱棡几乎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完全没有丝毫的隐瞒。 “原来如此。” 朱元璋与朱标顿时恍然大悟道。 虽然受制于思维,可道理其实并不难理解,那修路的主要目的,就是两条。 一条可以致富。 一条可以加强政治,讲究的就是政通人和。 所以这般想来,别说是太原的路要修,就算是整座大明,也都要修路。 因为只有促进全国的商业,才能让国家变得更加的强盛,还有就是强化政治。 毕竟时间的成本,永远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只要能节省时间成本,那所做的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那这水泥路,能不能在整座大明普及下去?” 随后,朱元璋又是迫不及待的看向朱棡问道。 “自然可以。” “但是凭借太原一己之力,难以完成。” “而想要真正将水泥路普及至大明各州府,就需要在当地开办水泥厂,要不然运输的成本太高,不划算。” “所以儿子这边可以调人给您,您可以在各地兴办水泥厂,那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不仅可以用来修路,也可以用来修筑工事。” “至于这个配方,你没必要担心泄露出去,因为在其本身,最主要的环节,就是旋转窑。” “若是没有旋转窑,你就算是拿到了水泥的配方,也没有任何用,还是造不出来。” “而是旋转窑,可是一项大工程,需要专业的人才去精算,方才能设计出能够使用的旋转窑,而且对于地势也有要求,没有那么容易造出来。”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笑道:“毕竟人才难得,我培养出这批人才,也不容易,所以您不必担心,会有别人来窃取技术。” 此言一出,朱元璋也算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是揉了揉朱棡的脑袋,不禁赞叹道:“你这个脑子,究竟是怎么生的,太聪明了,有点你老爹的风范。”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看了马皇后与朱标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无奈,便是同时摇了摇头。 就差骂一句不要脸。 甚至就连朱棡我差点绷不住,怎么今日的朱元璋,还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 朱棡也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说到底还是父与子,就让朱元璋得意一阵子吧。 “那这些人才什么时候能到位?” 朱标又是转过头看向朱棡开口道。 “不影响运作的情况下,太原也是有储备人才的,为的就是为今日而准备。” “所以老爷子,您的儿子从来都没有私心。” 闻言,朱棡又是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元璋道。 他们父子之间的那点纠葛,都快传遍整座大明了,也趁今日解释一下,以免这老头心中还有疙瘩。 因为从一开始制造水泥起,朱棡就不仅仅是在为太原做准备,也是在为天下做准备。 毕竟水泥路一定要向大明普及开来,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利大于弊。 全都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朱元璋。 “你是咱从小抱到大的,咱岂能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啊?” 朱元璋白了一眼朱棡,便又是没好气道。 “嘿嘿。” 朱棡嘿嘿一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晋王爷,你就下一道旨意吧,将这些人才都调来京师,借给咱大明用用?” 面对嘿嘿笑的朱棡,朱元璋又是伸出手揉了揉朱棡的头,便是玩味道。 朱元璋的圣旨,纵然能传达到太原,可是有没有人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也多亏了朱棡是朱元璋的儿子,还是从小宠到大的儿子。 要不然,朱元璋都能以为他的大明不完整。 “您下吧,我已经让太原解禁了,您的圣旨,绝对是畅通无阻,无人敢不听从您的吩咐。” 朱棡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老朱记仇这一点,还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不就是前些年闹了点矛盾,至于记到今日嘛。 “别了,要是他们不听咱这个老头的圣旨,咱人至中年,还得丢这个面子,犯不上。” 朱元璋却依旧是一脸玩味的摆了摆手。 “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坐在一旁的马皇后,直接将手中的鞋底子扔到了朱元璋的身上,便是竖起眉头道。 好嘛,母老虎又要开始护犊子咯。 第141章:将山西划给晋王,大明第一藩镇、晋藩!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而且依照水泥路的设计,我重新整合了太原的布局。” “就像是棋局,以中心点开始延伸而出,作为整个太原布局的大局支柱。” “这样一来,就可以方便管理,还有保证道路通行。” “而且这样的布局,也是十分的顺应地势,在山地或丘陵地带,道路可能随地形起伏,而非强行改变自然地貌。” “再者就是为了管理交通,以免过往车辆误伤百姓,我都设立了极具标识性的标志。” “引导百姓和车辆,还有在重要路口设立岗哨或守卫,进行交通管理和治安维护。” “为此,我设立了交通司,整合了一套交通法,凡是太原百姓,皆要守法,若有触犯者,以交通法定罪。” 一番打闹以后,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并且顺势拿起几个茶盏,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从大体上,还原出太原的建设重点,还有交通便利,所相对应的太原规划。 同时也不要忘记了,太原的地理位置,绝对算得上是防御重镇,那就不能只关乎民生。 所以朱棡这建设太原之初,就设计一条贯穿太原南北或东西的主干道,这条道路不仅是太原的主要交通动脉,也是战略上的要道。 还有环城防御路,在太原外围设计一条环城道路,便于快速调动兵力,同时也可作为第一道防线,道路上设置瞭望塔和哨所,以便观察敌情。 再者就是区域连接路,从主干道分叉出多条通往各个功能区域(如市集区、住宅区、军营、宫殿、仓库等)的次要道路。 这些道路宽度适中,既能满足日常交通需求,又能快速集结军队作出反应,机动性较强。 并且在交通法的约束下,这些道路的也有各自不同的作用,例如人行道、车行道、还有特殊通道,可以快速通行。 这样的设计,就是可以起到统一有效的管理,当然也是来自于后世,还有结合当前时期的布局。 至于太原的城市功能布局。 朱棡所设立的军事区,靠近太原入口或环城路,包括军营、练兵场、武器库等,便于快速反应和兵力部署。 行政、王府位于太原中央或靠近主干道的关键位子,包括宫殿、官署等,彰显权力的中心地位。 商业与市集区,设立在交通便捷处,便于物资交流和百姓聚集,同时需有严格的防火措施和治安管理。 百姓居住区,分布于城市各处,根据身份和地位划分不同的居住区域,高墙环绕,用以保障百姓安全。 仓储与农业区,位于太原边缘,便于物资的储存和运输,同时与农田相连,支持城市的食物供应。 工业区,靠近水源和原料产地,便于生产活动。 这般看来,太原的布局与规划,不仅可以更加的繁荣昌盛,更是可以加筑防御工事,以确保绝对防御。 虽然从事实上看来,加筑防御工事,完全是无作用功。 毕竟朱棡可不是唯唯诺诺之辈,而是年少英武,驰骋于沙场的少年战神。 所以草原压根不敢来进犯太原,但是这防御工事,绝对不能停下,因为要的是给后世的大明,打下深厚的基础。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晋王朱棡。 “我还在太原的周边,设计了若干隐秘通道,供紧急情况下的撤退或秘密行动。” 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与朱标,还有马皇后皆是目瞪口呆,眼中皆是闪烁起不可置信的光芒。 依照如此布局,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神奇构思。 不仅仅可以维护百姓的利益,更是可以抵御来犯强敌,城中依旧井然有序,甚至还设立了隐秘通道。 那哪怕是遭逢大败,也可以避免百姓伤亡惨重,安排有效撤离太原。 甚至运用的好,所有的物资都能一并撤出太原,所留下的不过是一座空城。 “可有太原的详细分布图?” 思索间,朱元璋又是一把抓住自家老儿子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果有太原的详细分布图,那就完全可以向整座大明推广,这样更可以有利于稳定政治,稳定国本之基。 “老头子,太原的分布图,它只适用于边疆塞外,因为塞外是大明的门户,所以必须构造绝对防御。” “但除此之外,各大州府之间的情况各不相同,所以仅凭一张分布图,压根没有什么作用。” “还是需要派人实地考察,以求绘制出一套完美的城市设计图,这样才能确保建设,加强经济稳固。” “要不然光是凭太原的一张城市分布图,不过是照猫画虎,枯耗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朱棡自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为了设计出最适合太原的城市建设图,朱棡可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所以哪有这么容易。 而且各个州府之间的情况都不相同,有些地方依山傍水,有些地方说是一马平川,所以城市建设图的初衷,也是为了符合地貌。 那就需要派人去实地考察,然后依此建设,才能确保这样的城市建设,是可以加强经济稳固,并且促进大明的行政效率。 “咱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是说这样的人才,你也给咱备下了,是与不是?”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是揽住自家老儿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样的人才不多,但的确是备下了,也是因为他们的通力合作,太原这几年才能有效发展,百姓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 “但想要将整座大明都划入城市规划之中,那这些人才就不能外派出去,反而是要留在京师发光发热。” “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去教导学子,以求大明这一类的人才,越来越多。” “而且城市建设绝对不是重点,如果他们能有效发展起来,各行各业,来自于百姓的住所,都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毕竟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只要给予他们支持,在我所给予的基础上,继续完善革新,肯定会有所收获。” “就像我说过,这天下大才如过江之卿,一线之才便足以治国,平天下。” “所以或许他们本身的能力,并不足以治国,平天下,但对于其他行业,他们也未必不能崭露头角。” 朱棡先是白了一眼朱元璋,便是轻轻点头道。 太原的城市规划,的确是朱棡的重点,但朱棡也不会真的将重心完全放在城市规划上面。 毕竟内忧外患,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朱棡去考虑。 所以朱棡给出的建议,就是最为基础的设计,然后由人革新,从而发扬光大。 你也千万别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只要伱能给出他一个支点,他就可以创造出一个新世界。 因为思维上的限制,一旦撬开了那么一点,对于这座天下,都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白了,太原能有今日之建设,朱棡自然是功不可没,但为了这个建设出力的,不管是人才,还是百姓,也都是功不可没。 也就是所谓的相互成就,朱棡给予大力支持,他们不负朱棡所望,方才有今日空前绝后的太原盛世。 但是朱元璋有点不厚道,这一上来就想摘桃子,而且查得门清。 好似什么都逃不过朱元璋的眼睛,因为朱棡也确实为朱元璋着想,让这些人一边为太原的建设出力,一边还要教书育人,带着他们实践,学以致用。 也就是期待未来可以为大明培养出一批真正有用的建设之才。 当然,有付出就会有丰厚的报酬,特别是人才,朱棡更是从不吝啬,高官厚禄,各项优待,也都不曾缺过。 再加上这些人曾经出生最底层,古人又最注重气节,士为知己者死嘛。 人生能有如此知己,还是大明嫡亲晋王朱棡,不仅宽厚待人,更不会因身份而倨傲,对于他们也是发自肺腑的爱护。 这让这些人才怎能不感动,怎么能不效死力? 将心比心,是个人都能明白的道理,特别是最为淳朴的百姓。 还是那句老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纵然万死,亦无悔。 “那就在不影响你太原正常运作的情况下,召一些人才回应天府。” “而这个学堂不仅要开设,咱应天府的建设也不能落下,堂堂大明皇都,岂能比不过你的太原?” 朱元璋也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便是开口道。 但心中对于太原的向往,更是愈发的强烈,他真的是很想亲眼去看一看,太原的繁荣昌盛。 不要误会,朱元璋不是怀疑夸大其词,而是真的想去见识一下。 毕竟对于自家的儿子,朱元璋那是打心底里放心。 “这个自然。” “南方从未有过城市规划建设,那就先将应天府扭转过来,至于能不能超越过太原,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原始终是他的大本营,再加上长期的经营,应天府想在短时间之内超过太原,即便是有朱棡相助,恐怕也得个五六年。 毕竟太原的秩序已经定下,就算应天府想要照搬,也需要重新设计,完善详细规划,光从时间成本而论,朱元璋也就只能想想。 “哎” 望向自家老儿子有些得意的眼神,朱元璋的内心深处,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同时朱元璋也是有点怀疑,自己真的是不是会治国? 毕竟你看看朱棡,虽然治下只有太原,但其繁荣程度,远超大明几十年。 那要是让朱棡来治国,当年要是采纳朱棡的国策,今日之大明,早就已经繁荣昌盛。 想到这里之时,朱元璋的心底又是泛起一抹悔意。 可这老头要强了一辈子,自然也不可能说出来,特别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其实还有一件事,朱元璋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锦衣卫不止一次去过太原。 但次次都是雾里看花,始终弄不明白。 对此,朱元璋也是十分的恼火,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这个老头面子薄,性子又倔。 要不是实在扛不住了,朱元璋也不会选择再询问朱棡。 毕竟,咱朱元璋就不能想进步一下? 咱可太想进步了! 所以哪怕是厚着脸皮,朱元璋今日也得问问,这个所谓的国中之国,究竟是怎么个事? “爹,儿子有个提议,想征求您老人家的同意?” “当然,要是您老人家不同意,儿子也会按照儿子的意思去办。” “到那个时候,您可别怪儿子。” 就在此时,朱标又是抬起头看向朱元璋道。 “你这不是把话堵死了嘛,咱同意你干,咱不同意你也要干。” 闻言,朱元璋直接发了翻白眼道。 朱标都多余问这一嘴,他这个老头,现在看实际情况,只要是咱们的太子爷不愿意,圣旨都出不了坤宁宫。 所以你商量个锤锤,直接说吧?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虚头巴脑的玩意。 “我想将整座山西划给老三,从今日起,整座山西都交由老三节制。” “意思很明确,我大明的第一藩镇,就是晋藩,从此执掌山西,与国同休。” 朱标深吸一口气后,便是看向朱元璋缓缓脱口而出。 “?”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元璋的头顶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连朱棡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朱标。 吃错药了吧? 将整座山西划分给朱棡,这不就是等同于列土封王,国中之国? 山西有多大? 在座的哪个心里不明白? 那要是真将山西作为朱棡的藩镇,那真的就是王权至上,皇权都不一定管用了。 毕竟以朱棡的威望,统帅山西,绝对是众望所归。 “老大,你可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道。 “就是,你想搞分裂啊?” “我未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海外称帝,谁有心思一直待在山西?” 朱棡也是一脸不服不忿道。 “咱同意了。” “将山西划给老三。” 只是朱棡的话音刚刚落下,朱元璋就是一反常态的看向朱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陛下圣明。” 朱标当即躬了躬身。 “?” 朱棡又是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想干嘛? 第142章:太原能有今日,草原老铁厥功至伟,再次感谢。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那就这般定下吧,从今日以后起,大明的山西,就归属于老三节制。” 面对瞪大眼睛的朱棡,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笑意道。 “可你们就是这么办,让我接手整个山西,以后我也不会待在大明,所以你们究竟在图什么?” 但我们的朱棡仍然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朱标与朱元璋道。 纵然朱元璋划半壁江山给朱棡,朱棡也未必能看得上,更别提一块区区的山西。 朱棡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而且朱元璋与朱标多少有点看不起人,毕竟朱棡虽然名义上是节制的太原。 但整座山西,也完全是朱棡的囊中之物,哪里还用得着这两位爷册封? “你这个臭小子,咱又不是想靠山西来捆绑伱。” “毕竟名义上你虽然不是山西之主,但实际上的权力,已经是遍布山西。” “所以咱这只是一道名义上的圣旨,但你却可以从太原开始营造,直至将其遍布山西。” “而如果能遍布山西,就能通行整座北方,到时候南北合拢,大明也可以少浪费一点人力物力。” “所以这是百年之大计,为的就是在建设南方的同时,也可以修筑于北方。” “不仅要修筑工事,更是要如太原一般,形成绝对的防御。” “毕竟纵然没有来犯之敌手,也要防患于未然,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脑袋,便是笑着开口道。 什么是百年之大计? 就是这一场城市规划与建设,还是相当于将所有的旧制,推倒重建。 所以并不能只注重于南方的建设,更是要让北方繁荣昌盛起来,那就不仅仅只能局限于应天府与太原。 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准备,一边由应天府这边自己承建,通向整座南方。 一边由太原往出蔓延,通向整座北方。 随后,朝廷只需要大力整顿,就可以连接南北两方,从而促进大明的经济发展。 但这只是究其一点上面,更重要的是政令通行,加强对于大明各大州府的控制,让其政治蔓延而下。 这才是朱元璋的最终想法,巩固统治,巩固大明的统治。 “这一点上,您老人家比我聪明,确实可以从太原蔓延而出,从而连接整座北方。” “不过这样一来,山西就会成为北方贸易的重镇,特别是太原。” “但太原乃是在边疆,所以它不具备成为贸易重镇之所有条件。” “还是应该往北方中心迁移,不管是西安府、还是洛阳府,又或者是开封府,都可以成为贸易重镇之所在。” “绝对不能托付于一地之隅,偏执于太原。” “至于南方,应天府现在是帝都,是我大明的京师之所在,更应该倾向于政治,毕竟要为大明的百姓负责。” “至于贸易,倒不用直接管控在应天府,可以在江南设诸多重镇,用来维系南北两方的贸易支持。” “毕竟南方气候温暖,以至于北方,更有利于发展经济。” 朱棡也是明白了朱元璋与朱标的意思,随即便是沉吟道。 “确实不能托付于一地之隅,经济之所在,也不应该在龙兴之地,应该全面发展。” “不管是从政治上的角度,还是经济上的角度,也都要全面考虑。” “不能有丝毫的偏颇,要保持绝对的公平。” 朱标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那就这样定下吧,明日老大去下一道圣旨,山西从此归老三节制。” “老三也传信太原,开始向山西发展,直至两者并拢,就可以向北方运作。” “直至恢复北方的经济建设,让我大明的百姓都能吃得起饭,穿的暖衣。” “朝有食,暮有所,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作为。” 朱元璋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便是果断下令道。 “明白。” 朱棡与朱标齐齐点了点头。 “还有您问的那个临时车牌与长期车牌,究竟有什么作用?” “这是因为太原的马车通行量太大,当初还造成了不少的交通事故,撞伤了好多百姓。” “所以在规定车行道的同时,我还让人编纂了太原的通行指南,还有交通法的普及,让所有的百姓都明白,什么叫做违法必究。” “太原的通行指南,哪怕是贫苦的百姓,工作一日,都能买得起十几本,至于成本损耗,也不是很多,所以不用在意。” “其中对于太原有着大致的描写,还有详细的地区划分,为的就是可以方便认路。” “至于车牌,为什么要分为临时车牌与长期车牌,这也是交通法的一部分。” “凡是入城的马车车辆,哪怕是临时路过,都需要拿到一块临时车牌,这样才能进太原。” “至于长期车牌,则是一直来返于太原的马车,他们就不用每次入城出城,都要办理车牌。”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因为车牌绑定了主人的信息,府衙之中也一直都有登记造册。” “如此一来,如果有马车在城中撞了百姓,凭借车牌信息,官府就能办了他。” 随后,朱棡又是看向朱元璋轻声道。 这就是后世的车牌号,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更加有效便捷的管理,还有就是维护百姓的利益。 以免有人肇事逃逸,那最后吃苦的不还是百姓? 当然现在是古代,而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一切都需要人力所来维系。 他想要做到全方面的清查与监控,根本做不到,也不切实际。 所以如果要向整座大明推广,那就是每一周府之间,都得设立自己独属的车牌,以防止有人肇事逃逸。 虽然实施起来比较繁琐,但比起百姓的生命与大明王朝的治安,哪怕是再繁琐,也得实施起来。 “好主意。” 朱元璋的眼中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便是忍不住拍了拍手笑道:“如此一来,伤人者无处遁形,根本逃不出太原,那想要找到犯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错。” “临时车牌需要交还,且有规定时限,如果超了这个时限,车牌就不再具有通行能力,而且还会产生滞纳金。” “而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官府,还是百姓,都不能放宽,因为放宽,就会出现纰漏,而一旦有了纰漏,就会造成伤亡。” “正所谓法不容情,同时也要警示下面的官吏,让他们秉公执法,要不然,就是严惩。” 面对朱元璋的夸赞,朱棡依旧面不改色道。 在这个制度之初,也曾有人以身试法,也有官吏从中贪污,但在朱棡的严办之下。 虽然还有心存侥幸者,但大多日子都好了起来,所以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就使得在太原发生的交通意外,差不多都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百姓的利益得到了保障,官府也树立了威信,那是交通法,自然是畅行无阻。 毕竟古人就算是再不淳朴,也应该明白有奶就是娘,所以只要能吃得饱饭,他们对于官府也会保持敬重,而不是无止境的贪婪,还有以身试法。 “老大,记下来。” “这一定要在我大明推广开来,特别是应天府,一定要尽快实施下去。” “还有交通司的设立,你老弟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制度,你就可以沿用下去,若有不服者,不要宽纵,直接严办。” “让百姓从内心深处接受交通法,还有让官吏明白,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以身试法的代价。” “特别是各大公侯府,也要派人过去,为他们普及交通法,毕竟这群骄兵悍将,整日除了耍威风,也就是耍威风,难免会生出事端。” 朱元璋又是转过头,看向太子朱标吩咐道。 “儿子明白。” 朱标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交通法对于大明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这不仅仅是在全面维护百姓的利益,更是在维护大明的威严。 因为人永远都逃不开衣食住行,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入手,只要能得到百姓的认同,大明如何不能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那你那个科学养殖,是什么意思?” 等关于太原的建设问题结束以后,朱元璋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科学养殖,其实才是朱元璋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拒回来的锦衣卫禀告,太原所盛行的科学养殖法,虽然没弄明白。 但有一点他们敢肯定,那就是普通百姓都吃得起肉。 肉啊。 自从元末乱世起,百姓能吃得起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吃肉。 而且这还只是南方,并不是颇受战乱之苦的北方。 那就连南方都还只是这个条件,所以朱棡的太原凭什么可以吃得起肉? 特别是价格低廉,太原的各大馆子,还有路边的小饭摊,都是吆喝声四起,客人满桌。 有时候味道好了,更是能让百姓排起长队,还有就是量大管饱。 所以你可以想一想,此时的太原已经不注重能不能吃得饱,反而是已经开始追求味道。 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相当于家家户户都能吃得饱饭,都能吃得起饭。 就连肉食,都成了百姓生活之中最为常见的食物。 但是眼下还算是富裕的南方,许多百姓十天半个月能见一点荤油,那都已经可以偷着乐了。 足以得见,大明之太原,究竟有多么的富饶? “这个我记得我出了本书,太原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而且我鼓励他们养殖,还是大力支持,就算是没有银子购买牲畜,官府也可以借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去购买。” “这个我之前跟老大提过,无息贷款,为的就是让他们把日子过好。” “所以太原的肉食,价格十分的低廉亲民,哪怕是羊肉,百姓也都吃得起。” “毫不客气的讲,前年初期,百姓是三天吃一回肉,那是因为牲畜的产量没有提上去。” “但现在太原除了百姓所圈养的牲畜,就连大型养殖场,我都盖了好几座,所以现在百姓拿肉当饭吃,都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产量上去了,肉的价格又低廉,百姓的日子又富足,所以对于食物的味道也是有了追求,不会像以前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能开心地手舞足蹈。” “因为只要你稍微努努力,太原那么多工作,总能养活自己,还是那一点,只要不懒,什么都有。” “可若是你一直躺在你家炕上,那就别指望吃饱饭了,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自豪之色,便是道。 能让太原的百姓吃上肉,而且顿顿都吃肉,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成就。 放眼古代,只要不提后世,朱棡都足以自豪。 而且朱棡一直都在打击士绅豪强,包括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那他们想要压榨百姓,也根本不可能。 这也就使得太原的生活节奏很慢,烟火气息很足,家家户户都饭菜有余香,孩子也是欢声笑语。 对于这一幕,哪怕朱棡是铁石心肠,也会升起一抹动容之色。 至于什么是科学养殖,也就是结合了后世的那一套,针对于眼下的大明,所编撰出来的养殖论。 说白了,从选种、避免近亲繁殖、良好的饲养环境、科学饲养。 包括健康管理、适当运动、季节性管理、繁殖管理、还有就是数据保存。 无外乎就是这么几点。 但哪一项不是朱棡的心血? 毕竟从来都没有人走过的一条路,更何况朱棡只是明白,还不能做到一定能成功。 因为这要根据时代的不同性,然后再去加以完善,方才能创造出有效的科学养殖法。 而这条路究竟有多苦? 究竟付出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还有多少次的实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想到此处之时,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苦笑之色。 如果不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他的日子会过得很好,也不用上马杀敌,下马治国,为了百姓,更是事必躬亲,宵衣旰食,夜不能寐。 所以比起朱元璋,太原的那几年,虽然成就感颇多,但这日子也是一点一点好起来的,并非是一蹴而就。 但也得好好感谢一下草原老铁,要不是他们的无私无畏,太原完成改革,可能还要再往后推迟几年。 毕竟对于太原的城市建设,草原老铁们可是出了大力,光是这一点,草原老铁就是厥功至伟。爱丫爱丫。 第143章:史上最难的开局,手拿一个破碗打天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家家户户都能养得起牲畜,太原更是有好几座大型养殖场。” 朱元璋面对朱棡的说辞,微微张了张嘴巴,眼中更是没有生起任何的激动之色。 相反,此刻的朱元璋还升起了一抹自卑。 耕牛、羊在市面上,一直都不是穷苦百姓能够养得起的。 这般说吧,哪怕是整座江南,能够养得起牛羊的百姓,绝对不超过一成。 毕竟别说他们的肉价之昂贵,就说养殖之成本,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承受的。 这就像是耕田,有一年产量不错,大丰之年,有一年产量低下,大灾之年。 所以养殖的牲畜,一旦养殖不大,就是巨大的损失。 以此就能看出,大明的百姓对于养殖牲畜,除了真的能承受起亏本的百姓,也就只有商贾之流,会以此谋利。 但想要家家户户都养得起牲畜,这完全是痴人说梦。 可现在的太原,锦衣卫不会跟朱元璋说谎,他们也没胆子说谎,所以这就是事实。 太原的肉价低廉,牲畜行业兴起,家家户户都能养得起,家家户户也吃得起。 这么一比,朱元璋这个皇帝,从头比到脚,都比不过自家儿子,那怎么能不自卑? “所以你的这个科学养殖,也能向整座大明普及开来么?” 不同于朱元璋的自卑,朱标却是早已麻木,便是看向朱棡开口问道。 这也是朱标最为关心的问题。 但是很显然,这就是一句废话,毕竟前人已经栽好了树,那后人就可以乘凉。 科学养殖的论法,经过这几年的变化,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它可以提高牲畜的存活率,还有繁殖率。 并且对于牲畜的习性,都有详细的记录在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普及大明,让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因此获利。 “废话,开创科学养殖法,为的就是向大明普及开来,要不然,这个科学养殖法,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这并不是为了官方拢财,而是真正有利于百姓的生活。” “因为从一开始,科学养殖法一经推出,我就毫无保留,将其全部推广给了百姓。” “让他们家家户户都可以养得上牲畜,自给自足,吃得起肉。” “但是.” 话说到这里之时,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笑意,方才继续道:“百姓们穷苦惯了,家里养得起牲畜,也会用来卖肉,补贴家用,舍不得吃。” “这也正好促进了太原第一次的经济发展,那就是肉类的流通,且价格并不昂贵,所以百姓们都会尝一尝,这曾经让他们垂涎欲滴的肉食。” “如此一来,百姓们往出卖,就是一整头的收益,但往回买,也不过是够一家三口一日所需,从长远看来,百姓依旧是赚的。” “但这对于太原,就是一场革新,就是经济上的腾飞。” “所以在以后,我便扶持了一些可控的商贾,在太原盖起了几座大型养殖场,不仅可以满足日常所需,就连军队改善伙食,都可以正常供给。” “至于付出,不过是推动一次经济上的腾飞,可带来的回报,却是空前绝后的。” “因为太原发展的好,所以在北方的百姓,也会加入太原,成为太原的百姓,所以人口流量巨大。” “那养殖的牲畜,就是越多越好,长此以往,就可以推动向整座北方,乃至于南方市场。” “从根本上将价格打下去,这对于百姓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福祉?” “至于贷款,就像之前提到的购买耕田所用工具,百姓没有银子去买,那就由官府去扶持。” “而且偌大的王府作为支柱,这对于百姓更会产生一种信服力,再加上没有丝毫利息,也可以分期付款,大大缓解了百姓的压力。” “这也是太原能够发展起来的最大原因,因为王府不计成本,不计较得失,一心扶持百姓,所以才能有今日之局面。” “但若是心疼银子,太原还是曾经的太原。” 话罢,众人的脸上都是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手腕与魄力。 如果没有大刀阔斧改革的魄力,还有极其强硬的政治手腕,这场改革也终将成为一场笑话。 这也足以看得出,掌握经济建设发展的大方向,何其的重要。 而一手抓的细枝末节,对于百姓而言,根本起不到实际效用。 反而是会起到相反的冲突,文武百官的埋怨与百姓依旧贫苦。 想到此处,众人的眼睛又是纷纷看向了朱元璋。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朱棡就说过,朱元璋从来不知道把握大方向,反而是只知道抓细枝末节的小事情。 而面对众人的眼神,朱元璋又是红了红脸,但一向倔强的他,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变相的认了错,毕竟现在看来朱元璋就算是再倔强,也无法证明自己的决断是对的。 相反,自家老儿子的所有决断,已经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并且让百姓的生活富足了起来。 这就足以证明,朱元璋今日就算是说破天,事实也摆在眼前。 况且跟自家这个犟种的儿子认个错,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又不会传出去,那就随便一点咯。 “老头,现在您还觉得开国之初所制定的轻摇薄赋,休养生息,还正确么?” “或许在制度之初,您的本意是好的,因为历朝历代的皇帝,特别是开国皇帝都会实施轻摇薄赋,休养生息的国策。” “但他们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土地兼并严重,世家豪强不法乡里,鱼肉百姓。” “就像是在这天子脚下,您的目光所及,最低也是四品大臣,能让您记住名字的大臣。” “要么是殿中老臣,要么就是年轻有作为,可以成为大明未来的中流砥柱。” “但在此之下,只要一府之官吏想要瞒住你,您就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看不见,也听不着。” “所以纵然百姓有所埋怨,内心之中对您多有抵触,可除了造反,根本没有办法让您听到他们的声音。” “就像昔日的凤阳案子,工部右侍郎韩铎联合差役压榨劳力,可您看得见么?” “要不是黄冈、高峰率民众举义造反,此事更是惊动了朝廷,您怎么可能知道工部右侍郎韩铎压榨劳役,从中牟取私利?” “而这就是因为看不见,可这天下如黄冈、高峰这样的血性汉子,又能有多少?” “还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您想想,您所制定的国策,究竟是富足了百姓,还是富足了士绅豪强,贪官污吏?” 朱棡今日也不像刚回来那时,语气甚冲,反而是心平气和的看向朱元璋笑道。 洪武八年,朱元璋停建明中都。 对外宣称乃是政治考量,以及不想为百姓加重负担。 但参与在其中的所有朝臣,来自于凤阳的百姓,也都明白是为什么,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造反。 而这造反的两个人,一个叫黄冈、一个叫高峰。 至于逼迫他们造反的人,一个名叫黎宏强,一个名为张道光,但这两个不过是小喽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鱼。 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乃是身为工部右侍郎的韩铎,这个人也是元朝进士,也曾在元朝做过官。 建国初期,朱元璋看中了韩铎的才能,便将其一手提拔,成为了工部右侍郎。 未来要是没有这件事情,韩铎绝对可以挺进工部尚书,成为朝廷的中枢大臣。 但很可惜,朱元璋注重韩铎的才能,但却忽视了这个人的贪心,更是深藏不露,手段高明。 要不是黄冈、高峰揭竿而起,这个贪污头子到最后也不可能落网。 毕竟韩铎利用自己在官场的地位和影响力,编织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许多官员被迫或主动加入其中,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腐败体系。 而这一案爆出,更是昭示着许多官员落马,这其中包括了地方官员、身在朝廷的官员,乃至于淮西勋贵、浙东先生、江南文官。 但是一眼扫过去,除了韩铎这位手握实权的工部右侍郎,几乎再也没有高级官员落马。 明摆着的一件事,那就是韩铎只是一只替罪羊,但所贪污的数目,却实触目惊心。 光是修建明中都,克扣劳役们的粮饷,韩铎便是从其中牟利三千贯宝钞,这可都是劳役们的口粮。 那就是想不造反,也不可能了,因为活不下去,造反也是死,不造反也是死,那还不如反了,说不定还能博一条生路。 毕竟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留下了千古绝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未必就不能再造一个朱元璋出来。 所以,这才是朱元璋为什么停建了明中都的原因。 “老三说的不错,这是咱的错。” “起初,咱只是想为百姓缓解压力,实施休养生息的国策,鼓励他们耕种。” “但整整九年过去了,百姓却是依旧贫苦,士绅豪强,贪官污吏却是吃的肥头大耳,浑身流油。” 这次朱元璋也没有反驳朱棡,反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叹气道:“也是因为咱站的太高,根本看不见百姓的难处,方才铸成了大错,但这是咱的过,咱认。” 朱元璋倔强了一辈子,翻看古今往来的皇帝本纪,跟着他们学做皇帝。 但终其一生,却是做了一个四不像皇帝,精髓压根没有学到,又或者是没有精髓。 因为政治的本身就是进步,而一昧的考古,特别是华夏传承不断,皇帝辈出的封建王朝,你跟谁能学明白? 看看就明白,朱元璋起初想学李世民,不想对功臣动手。 但最后还是动手了,因为他的这群老兄弟,真的没有一个不该死,数数他们的罪责,老朱已经很宽仁了。 至于李善长的死,说到底是朱元璋怕了。 还有司马懿的前车之鉴,历代权臣的所作所为。 能活也是一种罪,特别是朱元璋还活不过李善长。 所以这个人必须死,但这是封建王朝,皇帝的权力大过于上苍,君要臣死,也是不得不死。 没必要洗,也没必要讲究对错,因为政治上永远都不会因为伱对,就对你网开一面。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特别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但只要你触碰了政治的底线,动摇了江山的根基,这个人就留不得。 再加上主少国疑,所以该用的手段,也是必须奉行,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这也是朱元璋能得天下,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心狠手辣,方为大丈夫。 也是阐述了那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至于后来的功过,任凭后人去讨论。 我死后,哪管这洪水滔天。 “放心吧,爹,百姓会越来越好的,您的江山败不了,我要它传承上千年,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 “即便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大明了,但他们依旧会记得您的功绩,对于华夏、对于这天下苍生的功绩。” 看向面色有些颓败的朱元璋,朱棡也不想打击自家老头子,反而是宽慰道。 因为做人就是在照镜子,说白了,如果朱棡不是穿越者,未曾经历过那个璀璨的时代。 纵然是朱元璋疼爱于他,将他视为掌中宝,眼前的大明,依旧还是大明,三百年而亡的江山,仍在眼前。 所以身为后来者,又是老朱的儿子,朱棡能以后式的言论,教朱元璋该怎么前进,该如何治国,该如何摒弃糟糠? 留下华夏千年以来的文明传承,留下固守的礼仪,这是礼教天下之根基,绝不能动摇。 但同时,古人已经踩过的坑,大明就别再重蹈覆辙了,因为这时代的脚步,从古至今,蔓延而来。 历经了多少经天纬地之才,雄才大略之才,方才有了变革的雏形,那就绝对不能错过,一定要继续向前走,一步不能停。 这样才能避免,后面的江山,仍然是我华夏子民,仍然是我汉家之江山。 还是那句话,以强者为尊的封建王朝,只要你足够强,就无人能撼动你的霸主地位。 因为这是千年不断的传承,泱泱大国的底蕴,只要有此底蕴在,哪怕经历兴衰,盛世之华夏,便永不会覆亡。 至于评判朱元璋,身为后世之人,以盛世的眼光去评判一个乱世结束,刚刚兴起的王朝,还是受制于思维限制的封建王朝,这本身就不对。 毕竟只有站在朱元璋的身边,你才能明白,面对这样的局势下,究竟会有多么的为难。 史上最难的开局,手拿一个破碗打天下。 但真正上强度的,还是开国治天下。 所以处于历史的角度,朱棡觉得,这并不只是朱元璋的错,而是封建王朝的错。 毕竟,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对于古代封建王朝,从来都是一个可遇而不可及的梦。 第144章:老朱定立子孙字辈,其意生生不息,世代相传。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好了,有你这个好儿子,你的大明江山,只会越来越稳固。” 马皇后也是拉起朱元璋的手,轻声温柔道。 该给朱元璋面子的时候,马皇后从来都不会吝啬。 凶也是真的凶,但这两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不仅仅是开国夫妻,更是患难夫妻。 这么说吧,朱元璋早年历经生死,逢战势必身先士卒,而要不是马皇后,朱元璋早就已经躺在了死人堆里,又岂能有今日的大明王朝。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马皇后在大明王朝,几乎拥有不弱于朱元璋的权力。 更是唯一一个能以皇后的身份干政,却还能让朱元璋傻乐呵的女人,根本不会受到猜忌。 也是唯一一个能喊朱元璋为“重八”的奇女子。 “是咱们的大明江山。” 朱元璋却是转过头看向马皇后,流露出一抹独属于马皇后的深情与温柔,方才道:“要是没有妹子,咱哪儿来这么好的儿子。” “老不休的。” 马皇后当即白了一眼朱元璋,但嘴角的笑容也是压不住。 毕竟,谁家女子不喜欢听到自家夫君的夸赞? 这就算是马皇后,也不能例外。 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老夫老妻之间的小恩爱,朱棡与朱标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 每次在坤宁宫,他们的老爹老娘都想要秀一把恩爱,还是不经意之间,这就很扎人心口。 为什么? 因为朱棡还没有成亲,所以想秀恩爱,都没有人去秀。 而且成亲在即,男女双方也不能擅自见面,所以哪怕是朱棡想念谢钰儿,在礼法面前,还是不能逾越,谁让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至于朱标,后面刚起火,常清韵的身子骨,虽然已经好转了过来,但也不能太折腾。 再者就是太子侧妃吕氏,这始终是朱标心口上的一道伤疤,毕竟是自己后院的问题,所以哪有那么容易缝上? “爹,娘,你们够了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兄弟俩就撤了。” 面对着老两口的小声低语,朱标率先忍不住的开口道。 “就是就是,至于嘛!” “伱俩就不能私下里秀秀恩爱?” “非得在你俩儿子面前,整这么一出?” 朱棡也是翻了翻白眼的附和道。 “呵呵,羡慕了吧?” “咱有你娘,咱永远都有一个唠知心话的人,你呢?” “堂堂晋王,咱的嫡子,到现在了都还没成亲,晚上回到府上,独守空房。” “啧啧,后悔了吧?” 朱元璋却是冷笑一声,便是有些得意的看向朱棡道。 “我这不是都要成亲了么?” 面对朱元璋的得意,朱棡的嘴角又是微微抽动,便是不甘示弱道。 “洪武六年就该成亲了,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性子倔,哪能拖到洪武十年。” “看看咱老朱家,除了你大哥还有个子嗣,咱的嫡长孙,咱还有孙子么?” 朱元璋又是果断没好气道。 朱元璋与马皇后的疙瘩,就是因为孙子太少,到现在了只有一个嫡长孙朱雄英,那自然是怨气满满。 “就是,你也要成亲了,别学你二哥,永远都不着调。” “赶紧给娘生个孙子,千万不能再拖了,再拖娘就生气了。” 马皇后也是瞪向朱棡道。 “好勒。” 面对即将溢出来的怨气,朱棡也是缩了缩脑袋道。 现在要是敢拒绝,朱棡觉得自己肯定会死的很惨,所以先答应下来。 “这才对嘛。” “对于你们孩子的名字,咱都想好了。” “老二的嫡长子,就叫朱尚炳。” “老三的嫡长子,就叫朱济熺。” “老四的嫡长子,就叫朱高炽。” “至于老大的嫡长子,朱雄英,咱的嫡长孙,是咱们老朱家的第一个孙子,所以并不包含在其中。” “那老大的嫡次子,就应该取名为朱允炆。” 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便是看向朱棡道。 这可是朱元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为子子孙孙定下的字辈。 而且除了字辈,朱元璋还规定了从孙子辈开始,所有子孙的名字都是双名,第一个字为姓,第二个字为辈分字,第三个字则依据五行相生的原则。 带有木、火、土、金、水其中之一的偏旁或组成部分,以此形成一个循环序列,象征着生生不息、世代相传。 只是朱允炆这个名字一响起,朱棡的嘴角又是忍不住微微抽动。 虽然娘死了,但要是常清韵生出这么个儿子,取名朱允炆,要是继承了历史上的建文帝朱允炆,那老朱家就真得哭死。 所以这个名字不行,绝对不能出现在大明的族谱上,还有就是朱祁镇,这个名字也不准出现。 就算是燕王朱棣已经没有了登上皇位的可能,大明也走向了强盛,这个名字也不允许。 毕竟不吉利,所以一定不能用。 “这是老爹定下的字辈,先前找我商议过。” “以后太子这一脉,老爹所定的字辈,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老二秦王那一脉,乃是尚志公诚秉,惟怀敬谊存,辅嗣资廉直,匡时永信敦。” “至于你晋王这一脉,乃是济美锺奇表,知新慎敏求,审心咸景慕,述学继前修。” “对了还有老四燕王一脉,乃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 “后面老爹要是还有儿子,也会以脉排字,并且以老爹的意思延续,形成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的循环。” 朱标将朱元璋所定下的字辈,一口气脱口而出道。 “我觉得可以,只要老爷子高兴就行。” 朱棡并没有持反对意见,反而是轻轻点头道。 说白了,这也是朱元璋对于万世王朝的一个念想,也是对于子孙繁荣昌盛的一个念想,所以没必要去反驳朱元璋。 至于朱棡的儿子,还是如历史上一样,名为朱济熺。 朱棡也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毕竟他有信心将朱济熺,教导成世之良才,未来也能守住家业,为这天下的百姓谋福祉。 况且,朱棡海外封国之心不死,那朱济熺一定是以着皇帝的模板去培养,自然不可能是历史上的晋王朱济熺。 但这是自己的儿子,历史上也没有太多过分的事情,只是遭受了燕王朱棣一脉的打压。 所以这个名字可以留,因为因人而异,但是朱允炆与朱祁镇,这两个名字,绝对不能出现在大明的族谱上。 一个想要恢复周制,意图复古,不管是不是正统,他反正是没得洗。 那让朱允炆做皇帝,大明的灭亡迟早提前上百年。 至于朱祁镇,那更不用洗,大明战神,明堡宗,飞龙骑脸都能输,致使国家精锐尽丧,大明的奇耻大辱。 而要不是于谦力挽狂澜,强行为大明续命,大明就是实亡于朱祁镇。 所以究其这两点,朱棡都准备找朱标与朱棣好好说道说道,反正就不能取这两个名字。 “当然,你这个臭小子是个特例,从小也不服管束,所以只要你不愿意,咱还备了第二个名字。” “毕竟看老二的情况,你的儿子都出生了,老二应该还没什么着落。” “所以咱决定为你破一次例,毕竟是咱的嫡次孙,身份之尊崇,所以可以起名为朱雄杰。” “跟咱的大孙朱雄英,并列为英杰,一门两英杰,也不失一个好寓意。” 朱元璋也不管朱棡怎么想,又是笑着的开口道。 “您老人家取的名字,儿子都喜欢,还是您自己定吧,儿子没意见。” “不管是朱济熺,还是朱雄杰,只要您老人家愿意,儿子就愿意。” 朱棡没有赞成,也没有反驳,反而是依旧笑着道。 毕竟自家老爷子能为自己考虑,这已经足够了,所以还是让老爷子自己拿主意吧。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点为时尚早,老三,娘别的不求你。” “咱只想抱个孙子,所以你要加把劲,还有老二那边,你也去说道说道。” “仗可以打,但儿子也得有,偌大的家业,岂能断了。” 马皇后倒是摆了摆手,方才看向朱棡正色道:“就算是不喜欢月悯,也.” “咳咳。” 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朱元璋的咳嗽声打断,随后马皇后也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很显然,这老两口绝对知道什么,但是为了照顾自家两个儿子,特别是本就有所亏欠的老二,方才没有开口。 “娘,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见状,朱棡则是抬起头,看向马皇后道。 “没什么,只是别让老二冷落了月悯,因为不管月悯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她现在始终是秦王妃。” “是咱们老朱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让他收收心,总该有个嫡长子。” 马皇后又是轻轻摆了摆手,便是语重心长道。 只不过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言语间的模糊,就表明了马皇后有所隐瞒。 “老头子,关于二嫂的事情,您是不是在等我们两兄弟开口?” 朱标却是直接看向朱元璋开口问道。 毕竟这两兄弟又不蠢,哪里还能想不明白? 朱元璋身为大明之皇帝,如果只有锦衣卫,那才不正常。 所以老朱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只是没有开口,又或者是在等朱棡与朱标坦诚布公。 “嗯。” 对此,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但又是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只要不引起大的骚乱,咱可以不管,咱也明白你兄弟俩的心思,也明白你们为什么瞒着咱。” “但人心也是肉长的,对于老二,咱心中自有亏欠,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咱本来就不打算过问,全权交由你们兄弟负责。” “毕竟你们兄弟的能力摆在这里,咱也可以放心,也就当咱纵容你们一回,只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你们也可以让老二放心,不管他最后如何抉择,隐瞒或者是严惩,咱都随了他的意。” “咱就当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二媳妇还是二媳妇,明白么?” 想了想,朱元璋又是看向自家的两个儿子沉吟道。 朱元璋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内幕,而且是一开始就明白,至于为什么按兵不动。 并不是在等待坦诚布公,而是让他们兄弟之间去办。 这也是一次宽纵,宽纵了自己的儿媳。 毕竟朱棡是儿子,朱标是儿子,朱樉也是朱元璋的亲儿子。 那为了自家儿子不伤心,老朱也不会太过于霸道。 说白了,这是老朱家的家事,但也是朱樉的家事,而只要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那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特别是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王月悯本身的政治价值,虽然已经寥寥可无,但老朱家也不能卸磨杀驴,这样会遭人诟病。 所以哪怕是朱元璋处理这件事,也只会是将王月悯囚禁,而不是赐其自尽,毕竟要考虑影响。 这是政治上的大局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您放心,二哥会解决好这一切的,而且儿子也会暗中为二哥善后。” “保证这一场硝烟,升起的同时,就会瞬间扑灭,不会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朱棡沉吟片刻后,便是看向朱元璋点头道。 “嗯。” 朱元璋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便是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道:“那就命人将科学养殖法谱写出来,以方便造册,用以向百姓推广。” “这是自然,等应天府开始城市建设,就要让百姓明白,科学养殖的好处。” “同时在城市建设的规划上,儿子会亲手设计应天府的建设图,以求做到完美。” “只是这对于国库,又是一笔集中的支出,毕竟不管是安置百姓,还是拆迁,都需要妥善准备。” “以免百姓心生不满。” “儿子跟您打个比方吧,在应天府建设之前,就必须要在应天府圈出一块地,建造以供百姓居住的房屋,让他们有个临时住所。” “还有付给百姓的拆迁费用,也要让人去跟百姓们详谈,以求做到朝廷满意,百姓满意。” 朱棡又是侃侃而谈的看向朱元璋与朱标道。 第145章:一年算十万两,三年三十万两,很合理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圈出来一块地,用来为百姓修筑房屋,咱觉得可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应天府的百姓何其之多,所以朝廷究竟要修多少座房屋?才能足够供百姓居住。” 朱元璋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问道:“还有你说的那个拆迁补偿,是个什么意思?” 盖房子,还是为百姓盖房子,这由朝廷支出,朱元璋自然不会不乐意。 但要盖多少房子,才能让所有的百姓都住得上? 先不提这其中的支出,光是占地面积,就足以让朝廷头疼。 还有就是给百姓的拆迁补偿,什么是拆迁补偿? 给百姓盖房子,还要给百姓银子? 什么道理? 这不是两头赔的买卖? 朝廷也不是冤大头,岂能经得住这么造? “为百姓盖的房子,也需要百姓来支付费用,当然朝廷会有一定的补助,可以让百姓少掏一点银子。” “再者就是打造住宅区,就比如划分出一块地,专门为百姓打造住宅区。” “这也就是太原的基础模板,还有与其相互的市场,这样更方便百姓的衣食住行。” “而您想想,往日的应天府,杂乱无章,根本不便于管理,但若是将一批一批的百姓,分别聚拢于一处。” “这样朝廷不仅可以方便管理,也可以随时随地的了解民生,以求让百姓可以生活的更好。” “至于对住宅区的划分,还需要经过实地的考察,才能确定下来。” “还有就是住宅区的建筑结构,这个倒是没有任何争议,按照太原的规格就行。” “这个我会找专业的人才来设计,您不用操心。” “至于拆迁补偿,就是我们占了百姓的房子,就要对百姓支付相应的补偿。” “而这个补偿,我将其分为两种,一种是银子补偿,直接向百姓支付宝钞作为补偿。” “第二种是同等置换补偿,也就是用旧房换新房。” “还有就是鉴于百姓的房屋较大问题,产生的结合补偿,也就是宝钞与新房结合下来,才能弥补百姓,用以补偿。” “至于为什么要先盖房子,那是因为想要开启第一批的拆迁补偿,就必须先划分出居民区,让百姓有新房住,不会因为拆迁,而流落街头。” 面对朱元璋的疑问,朱棡还是侃侃而谈道。 对于这个模式,也是完全照搬于后世,但在细节上,做出了一点不同的规划。 毕竟后世有小区房,但在这个时期,想要建造出后世的小区房,根本不太可能。 但是也可以缩短规模,将一切合理化,这样一来也也可以缩减占地面积,可以更好的起到发展与管理。 就像后世的住宅小区,配备所有完善的设施,这对于现在的太原,已经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而等到了大后期,大明的发展步入了鼎盛,就可以研究高楼住宅,然后从现在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当然,这是对于未来发展的规划。 “咱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仅仅是朱元璋,就连朱标与马皇后都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住宅区,就是将百姓统一归纳,这样户籍的登记造册,也会更加的容易。 至于拆迁补偿,现阶段的朝廷肯定是会赔一点,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长远的目光看来,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商业区、军事区、行政区” 朱标也是抬起头道。 “没错,还有工业区、包括未来的各行各业,都要统一规划,统一管理。” 朱棡看向朱标竖起大拇指道。 “依照道路将这些区域逐一划分,然后连接在一起,不管是哪里出了事情,朝廷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就算是下面的官府想要隐瞒,也需要掂量掂量。” “因为方便了统一管理,只要有官吏敢为恶,只要奸商敢不法,百姓之间,自有公道。” 朱元璋也是眯了眯眼睛道。 作为一个好官,或许得不到百姓的夸赞,但若是一个贪官污吏,一个奸佞商贾,百姓就会生生唾骂。 而且这些百姓聚集在一个区域,那就是口口相传,动静自然是极大,那朝廷不管是走访,还是明察,对于朝廷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别忘了,这里始终是封建王朝,不会像后世一样通晓人情。 说白了就是揍伱,严刑审问,哪有半点人情跟你讲。 而且在这个时代,后世五花八门的贪赃手法,也不可能存在,所以只要有一点苗头,朝廷就能掐灭。 当然,普及法律的重要性,朱元璋一直都在强调,而且在洪武十八年,朱元璋颁布了首部《大诰》。 洪武十九年三月,颁布《大诰续编》。 洪武十九年十二月,颁布《大诰三编》。 洪武二十一年,颁布《大诰武臣》。 形成了完整的《御制大诰》体系。 而且《大诰》乃是朱元璋亲自编写的法律文献,它包含了大量真实的案例,详细描述了各种犯罪行为及其惩罚,以此来警示百姓不要触犯法律,还有如何申冤。 还有就是为了百姓,朱元璋更是煞费苦心,不仅将《大诰》分发至每家每户,要求百姓阅读学习。 更是设立学堂,设置塾师,专门为百姓教授《大诰》的内容。 甚至在公共场所,如路边、亭子和百姓房屋的墙上书写《大诰》的内容,为的就是让百姓明白,绝对不能触犯律法,还有就是申冤。 “没错,所以不仅仅是应天府,更是我大明天下都要以此规划来建设。” “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坑害百姓,扰乱我大明风气,这样也可以肃清官场。” 朱棡依旧点了点头道。 “那要是发生天灾人祸,百姓又是聚集在一处,岂不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朱标又是思索道。 将百姓聚集在一处,也要考虑隐患措施,不然一旦遭遇天灾,那就是灭顶之灾,所以不得不防,也不能不考虑。 “这个我自然想过,而且你放心,住宅区的配备,当然有预防天灾人祸的隐患设施。” “毕竟我大明以民为本,所以自然要考虑百姓的利益,那这安全措施就绝对不能忽视,而且还要重视。” “而且对于安全隐患这一点,太原已经有了极其完善的设计,只要依据地形,稍微改动一下就好。” “在这一方面的人才,太原有大量的储备,他们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 “再者就是设立专门的安全部门,用来预防天灾人祸,尽可能的维护百姓的利益。” 对于朱标的意思,朱棡自然也明白,便是笑着开口道。 打造一个居住区,就不能仅仅是居住这么简单,它所配备的设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预防安全隐患。 且不说天灾,就说人祸,一旦有人放火,住宅区就会瞬间被淹没,所以一定要预防,毕竟人心难测,难免不会有报复社会的人出来。 朱棡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便是在太原设计之初,就已经加以完善,并且推出了尽古代王朝最大能力的保障。 而且这些人才也会进步,不断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未来的大明,也会发展的更好。 毕竟朱棡一共有两个梦想。 一个是统一全球,将大明的旗帜插遍世界。 一个就是构造出如同后世一般的现代大都市。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只要依照这个方向继续发展,继续研究,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完成这个梦想。 至于统一全球,凭借朱棡的这些兄弟,历史上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还有就是大明铁骑之精锐,绝对是现在的世界顶峰,所以只要能把握住战机,就一定可以统一全球。 “那关于应天府的城市建设与规划,咱就交给你小子了。” “毕竟除了你小子,咱大明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反正能者多劳。” “还有就是户部,咱也交给你,所有的调度都由你自己支配,就算是你小子想从中贪污嗯自肥,咱也可以默许,明白么?” 朱元璋又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别,我可不会贪污自肥,您的儿子还不缺这点银子。” “但是咱们父子俩,今天得好好算笔账。” 闻言,朱棡连忙摆了摆手,方才道。 “什么账?” 朱元璋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只是这声音响起,马皇后与朱标的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笑意。 算账? 还能算什么账? 无非就是朱棡的俸禄。 而这两位猜的果然不错,的确是俸禄。 “儿子去太原就藩三年,这期间没有跟朝廷拿过一两银子。” “而当初刚到太原,为了大力支持发展,儿子连王府都停了,可谓是穷到连底裤都没得穿。” “还有就是打仗,儿子为您征伐草原,打的草原不敢冒头,这是事实吧?” “儿子也没跟你要过一两银子,全都是儿子自己挣的,这是儿子的本事,总没错吧?” “但太原是不是属不属于大明,是不是您老人家的天下?” “您总得给儿子报销吧?” “当然,您就是把国库都给我,也拿不出这笔银子。” “就当儿子有孝心,孝顺您了。” “可是这三年来的俸禄,您老人家总得给我吧?” “按照您当时算的是亲王五万贯宝钞,再加上其余的杂七杂八,包括岁米,儿子算您一年十万两,这不过分吧?” “三年,三十万两,这很合理吧?” “您准备怎么给我?” 朱棡眯了眯眼睛,便是十分玩味的看向朱元璋说道。 “三十万两,臭小子,你怎么不去抢!” 对此,朱元璋瞬间瞪大眼睛,并且没好气道:“而且咱给你们定下的俸禄,不是被你自己推翻了么?你还要个屁!” “可是您到现在都没有拿出我究竟应该拿多少俸禄?” “我纯纯打工仔,而且多少银子是我自己补贴的,您老人家真的是乐见其成,只顾着享受?” “而且那是给您提个醒,毕竟按照您的那个俸禄,大明迟早被拖死,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朱棡也是毫不示弱道。 “那现在不是以国事为重,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嘛。” 朱元璋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伸了伸脖子倔强道。 “大明政务,您老人家好久没过问了吧?” “哪个不是我和老大在解决?” “行吧.给您老人家赖上,那今日总算是有时间了吧?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的俸禄了?” “您要是还让我白干活,那我现在就打道回府,反正我也不缺银子。” 面对朱元璋的耍无赖,朱棡则是更加无赖的看向朱元璋道。 恶人还得恶人磨。 “那你怎么不说你从你娘这里顺走多少宝贝?” “那可都是咱的珍藏,咱也没找你要过吧?” 朱元璋想了想,便还是梗着脖子道。 “您这话就有点过分多余了,儿子就是上天派来讨债的。” “您老人家留下的那点东西,以后不还得我们兄弟几个来分?” “所以此时给我们,和以后给我们,那有什么区别?” “但家是家,国是国,你不能混为一谈吧?” “家里我没跟您伸过手,要过银子,但是君臣上面,该我的俸禄,少一个子,我就敢撂挑子。” 朱棡倒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你还真是歪理一大堆。” 朱元璋顿时伸出手指,有些咬牙切齿的看向朱棡道。 “随根。” 朱棡还是撇了撇嘴道。 “三十万两太多了,况且宝钞在你手上,咱现在也管不了。” “最多二十万两,咱可以让国库拨给你。”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儿子,朱元璋明显有些无奈,但还是没好气道:“别忘了,臭小子,你的晋王府,咱可是花了不少银子,还有里面的装饰,也都是价值连城。” “好。” 朱棡也明白不能太过分,便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以后的俸禄,今日怎么都要定下一个章程?” “包括给文武百官涨俸,今日也得拿定一个主意。” 朱元璋可算是见识到了朱棡的厉害,便是在拍板以后,又是沉吟道。 第146章:应天演武,神机营!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关于这方面,我派下去的人都做了详细的评估报告,包括对于民间的经济状况、物价水平、生活成本都有了详细的评估。” “所以对于官员每个月的底俸,应该上调,毕竟人家也有一家老小,需要养家糊口,吃饭治病,哪里不用银子?” “至于绩效的评估,要按照季度去评估,一个季度一发放。” “而发放绩效的标准,一来就是政绩,地方治安、经济发展、百姓安居乐业为主。” “二来,廉洁奉公,只要没有查出任何违纪违法,贪赃枉法的行为,就已经可以作为一名合格的官吏。” “第三,执行力,完成地方建设,还有对于朝廷旨意的明确完成力,也是发放绩效的考核之一。” “第四,鼓励官吏们创新,提出并成功实施新政策或改进现有政策,可直接上报朝廷,只要于国有益,不仅可以获得绩效,更是可以加官进爵,为民谋福祉。” “剩下的就是奖金,则是一年一发放,年末做总结,干得好,奖金就越多,干的一般,奖金就砍半,至于毫无建树,取消奖金,他这个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而且除了朝廷要去查证,百姓的意见也很重要,两者相结合之下,才能得出这个官员究竟有没有建树,对于民生,对于发展,有没有用,这样也能让朝廷更好的判断。” “所以,正一品的大臣月俸为两百五十石,折合为大明宝钞就是一百二十五贯。” “至于绩效的最高点就是两百石,也就是一百贯贯宝钞。” “还有就是奖金,最高点设为四百石,也就是二百贯大明宝钞。” “如此推算一下,正一品大臣的年俸应该是三千石,折合为大明宝钞就是一千五百贯。” “而绩效是一个季度一发放,一年分春夏秋冬四季,也就是四百贯宝钞,再加上奖金的二百贯宝钞,也就是等于二千一百贯宝钞。” 朱棡想了想,便是看向朱元璋沉吟道:“然后就是以此类推,依次递减,同时保证俸禄的公开与透明,更可以激发官员的上进心。” “也就是说光是胡惟庸,一年就能从朝廷拿走四千二百石!” 闻言,朱元璋却是直接瞪大眼睛道。 涨俸,一下子几乎翻了四倍,就别说是绩效与奖金,光是他们一年的俸禄,都足以让他们顿顿大鱼大肉,哪还设置个锤子的绩效与奖金? “没错。” 朱棡轻轻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最多涨一番,你这翻了四番,咱拒绝。” 朱元璋果断的摇了摇头,心中更是暗骂一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可是四千两百石,二千一百贯宝钞,他怎么可能舍得? “翻一番,最多就是让他们把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但想让他们不贪,真的很难。” “但是翻了四番,俸禄是够了,绝对足以养家糊口,再加上绩效和奖金,他们也就不会去贪脏枉法。” “当然这个制度之初,所谓的奖金与绩效,几乎是与政绩挂钩,朝廷也可以依次分辨出,有所作为和无所作为。” “毕竟政绩是实打实的,再加上官员造访,暗察民间,那当地的官员究竟是什么样的作风,我们也能看明白。” “所以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您相信儿子,大明的粮食产量,一定会上去的。” “还有就是削了我们的俸禄,为官吏们增添一份保障,这又何乐而不为?” “况且您想想,以您之前给我们定下的俸禄,在和官员的俸禄相比较之下,朝廷最多支出的多一点点,根本无关紧要,也无伤大雅。” 朱棡倒是直接摇了摇头,反驳道。 “可是咱心疼。” 朱元璋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但还是十分心疼道。 “您老人家这是在治国,不是在当土财主,守着这些银子,您也富不了国。” 朱棡有些无力的吐槽道。 “老三说的不错,既然要提升官吏们的待遇,那就一步到位,以免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得不偿失。” 朱标也是开口提议道。 “那你们那些兄弟们的俸禄,应该怎么定?” 见状,朱元璋也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开口问道。 毕竟朱元璋拗不过自家的两个儿子,那既然官吏们的俸禄解决了,亲王的俸禄,又该怎么支出? “儿子的意思,就是不再设立亲王俸禄。” 朱棡想都没想道。 “这怎么可以,他们可都是在边疆苦寒之地,为咱大明戍守边塞,要是银子不够用,他们也会侵吞民脂民膏,所以该给还是要给的。” 朱元璋直接摇了摇头道。 “爹,老三的意思是将他们全部放出去,未来的大明也不需要戍守边塞的塞王,因为未来的大明没有边塞。” “至于他们在京师,咱们可以从内库支出,也就是给他们点散碎银两,一年给个一两千贯,也就足够用度了。” “毕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日后才好放出去,作为开疆拓土的亲王。” 朱标当然明白自家老弟的那点意思,便是率先开口解释道。 “你还真想将伱的那些弟弟们全部放出去啊?” 对此,朱元璋又是瞪了瞪朱棡道。 怎么他们家就生出这么个儿子,一门心思的往外面跑? 而且这次还要拉着他的弟弟们,一起往外跑? 真是造了孽了,摊上这么个儿子,不知道是八辈子得来的运气,还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您总不可能永远将他们留在大明吧?”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亲王?” “北元必灭,已成定局,将草原纳入版图,也是我在着手准备的事情。” “所以何必让他们出手边塞?” “那个时候,大明还有没有边塞,都还是另一回事,所以倒不如从小培养,将他们放出去裂土封王,也算是有了一番建树,总好过混吃等死。” 朱棡还是想都没想到,反驳道。 大明的天下,已经轮不到那群小兔崽子指手画脚。 而外面的天地之广阔,也是一场看不见的征程,只要努努力,只要能带兵打下来,建国登基,作为开国皇帝,岂不美哉? 所以哪有留在大明的必要,留下来争夺皇位么? 这点道理想不明白? “你就真能确定他们可以裂土封王?” 朱元璋又是白了一眼朱棡道。 那群小兔崽子们,从小就是惹猫逗狗,哪有半点正经样子,所以这要是放出去,只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教啊!都说了八百遍了,你不教他们,他们怎么能成才?” 朱棡就是翻了翻白眼儿道。 老朱就是在儿子上面,永远的优柔寡断。 但也能想得明白,无非就是舍不得,也不想将他们放出去。 但他们总要有所作为,不可能一辈子依靠着朱元璋,依靠着眼前的大明王朝。 而且即便是学不进去,真的成不了才,就像以前说过的,朱棡也还是会将他们留在大明,让他们享一世之清福。 “爹,万古的功绩就摆在眼前,而且儿子们也是想为大明添砖加瓦,而不是继续受到您的庇护。” “毕竟雄鹰迟早是要展翅高飞的,您阻止不了,况且只要您想他们,就可以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回来。” 朱标拉起朱元璋的手,轻声宽慰道。 谁让朱标也是当了父亲的人,当然能明白朱元璋的心思。 但有些事情上面,就应该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害。 与其一辈子一事无成,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真能踏出一番天地。 “哎” 面对朱标的宽慰,朱元璋这才好受了许多,随即又是叹了口气。 “你老人家好好想想吧,儿子也不逼迫您,要不然就是不孝顺了。” “反正日后我肯定是要离开大明的,因为我所想,就是闯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下,而不是永远龟缩于大明。” 眼见朱元璋还是没有表态,朱棡也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便是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咱明白,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也会舍不得,让咱再好好想想吧。” 朱元璋这才轻轻点了点头道。 “时间还早,日子还很长,您老人家别多想,慢慢来,不着急。” 朱标还是宽慰道。 “陛下,邓镇将军求见晋王殿下。” 就是此时,门口的王景弘又是连忙走了进来,便是看向朱元璋,微微躬身道。 “邓镇?”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便是转头看向了朱棡。 “可能是太原神机营到应天府了。” 朱棡的脑中灵光一闪,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毕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所以哪怕是神机营再慢,也能到应天府了。 “嗯?传进来。” 朱元璋闻言,便是看向王景弘摆了摆手。 “遵旨。” 王景弘躬身退下,不多时,邓镇也是踏进了坤宁宫,并且跪地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不用多礼了。” 邓镇的请礼的话,还没有讲完,便是被朱元璋挥手打断道:“是不是神机营到了?” 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急不可耐之色。 毕竟朱元璋也想见识见识,这太原神机营究竟有何等恐怖的威力? “回禀陛下,神机营已到应天府,并且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待陛下宣召。” 邓镇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便是抱拳回道。 “那还召个屁,咱直接去一趟,看看老三的神机营,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朱元璋暗道一声果然,便是直接兴奋起身。 “邓镇,让神机营直接去武场,按照太原演武的规格,让陛下瞧一瞧,太原神机营之威。” 面对朱元璋的兴奋,朱棡也是看向邓镇开口说道。 “遵命。” 邓镇重重抱拳,便又是向朱元璋行了一礼后,刚才大步离开了坤宁宫。 “妹子,你去不去?” 朱元璋又是转头看向马皇后询问道。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马皇后微笑道。 “好。” 朱元璋点了点头,便是直接拉着自家两个儿子的手,踏出了坤宁宫。 哪怕是迎面而来的寒冷,还有这漫天漂浮的大雪,也阻挡不住一颗火热的心脏。 应天演武场。 放眼望去,一眼到不了尽头,密密麻麻的人头,数之不尽的黑甲铁卒。 爆发出的杀意,似乎比之漫天风雪,更加的凌冽! 他们的眼眸,如刀锋一般寒冷刺骨。 气势,俱是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寒刀,震撼人心。 七千黑甲步兵,如同钢铁铸就的长城,屹立于军阵之前,手执步铳,目光如炬,直视前方,无畏无惧。 另一端,两千精锐骑兵,身披乌黑战甲,跨坐于雄狮般的战马之上,手持手铳,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似乎徒手就可以撕碎世间万物。 再往后,一千炮兵,掌控着五百门洪武大炮,每一门大炮都如同沉睡的火山,蕴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这便是来自于太原的神机营! 威风赫赫! 杀意无双! 端是一支王者之师! 而且,还是配备最先进火器的百战之师! 虽然只有万众,但若是运用妥当,足以媲美十万铁骑,其恐怖的大范围杀伤力,更是可以横推草原,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又是良久以后,朱元璋的龙辇也是到了应天府的演武场,只是刚一踏出车辇,整个人便是呆愣在了原地。 风雪之中,飘扬的战旗猎猎作响,如同远古巨兽的低吼,那是一杆绣着“晋”字王旗的战旗。 还有那如同嗜人猛虎的神机营,无视风霜寒冬,挺立于演武场之中,面色依旧冷峻,目光中饱含杀意。 诠释了何谓无往不利,神挡杀神! 一眼扫过去,朱元璋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赞叹之意,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道:“好一只百战之师,如此浓郁的杀气,只怕是当年你师父率领的铁军,也不过如此。” “我太原二十万精锐铁骑,皆可以称作百战之师,直入草原,百战千回,从未低头,也不惧死。” “更是我朱棡的生死兄弟。” 对此,站在朱元璋身旁的朱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便是重重拍了拍胸口道。 言语之间,不仅仅是眼前的神机营,更是驻守于太原的无双铁骑。 晋王黑骑,陷阵无双,从不畏死。 第147章: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还有后装式铳械的设想、依据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这也是你未来征战天下,荡平海外的倚仗吧?” 面对自豪的朱棡,朱元璋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 “这是自然。” “二十万晋王黑骑,配备最为先进的神机营,足以让我荡平海外,开创不世之基业。” 朱棡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道。 “咱等着这一天。” 朱元璋也是笑着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 “您会看到这一天的。” 朱棡依旧无比自信道。 “那今日就让咱见识见识,你太原研究出来的火器,究竟有多么的先进?还有这神机营,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吧。” 面对自家老儿子的自信,朱元璋的脸上依旧充满笑容,便是指了指神机营的将士们,方才开口道。 至于神机营的将士们见了皇帝不行礼,反而是依旧稳重军姿,巍峨不动。 这要是落在别的将领身上,朱元璋肯定会猜忌一番,但这支铁军的统帅,那是他最疼爱的老儿子。 那朱元璋自然不会多想。 况且堂堂大明皇帝,也不至于跟自己的儿子抢夺兵权。 说白了,朱元璋还是打心底里爱护朱棡。 “邓镇,列阵演武。” 闻言,朱棡几乎没有犹豫,便是看向最前方的邓镇,高声道。 “遵命!” 对此,邓镇掉转马头,看向朱棡重重抱拳后,手中马槊当即横扫而出,并且大声喝道:“列阵,演武!” 随着邓镇一声令下,神机营的将士们动作迅速而有序,更是有序的调整队形。 刹那间,只见其中踏出百名手持步铳的铁甲士卒,将手中的步铳对准了演武场远处的目标。 “瞄准——” 邓镇的声音在演武场之中回荡,全场屏息以待。 因为这是朱棡的铁律,哪怕只是演武,也要拿出十足的气势,就仿佛前方的目标,就是神机营的对手,就是大明的敌人。 而且,太原军区一直都是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哪怕是日常操练,要想不流血,就得多流汗。 这也造就了太原军区,上至将领,下至士卒伙夫都拥有极高的身体素质,还有军事素质。 “发射!” 亦是此时,邓镇手中马槊再次挥动,数百支步铳几乎同步开火,火舌喷涌,烟雾缭绕,无数弹丸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靶标在密集的弹雨中顷刻化为乌有。 随后又是一刹那,另一队人马跟进,手中步铳再次爆发强大火力,依次循环往复,就仿佛构造了一道根本无法逾越的火力防御。 “这改良过以后的步铳,竟然有这般的威力!” “火力密集而不分散,顷刻间,就足以将眼前化为乌有。” “还有就是连续几轮的火力覆盖,这步铳竟然没有炸膛,好兵器,好兵器啊!” 至于站在一旁的朱元璋,还有朱标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眼前的恐怖火力,随后又是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便是紧紧的握住朱棡的手,更是差点喊出声道。 步铳完善了过往所有的缺点,不仅可以做到精准打击,更是可以形成密集的火力防御。 所以哪怕是敌人的骑兵再凶猛,也完全会被这一支配备了最先进火器的神机营消灭殆尽。 想象一下,身处于广袤草原,对面拥有十万铁骑的恐怖阵容,而我方只有七千名手持步冲的黑甲铁士,那以循环战法,都足以抵御这十万铁骑的攻势。 更何况,神机营的配备下,不仅是只有手持步铳的黑甲铁士,还有持有手铳的铁骑、五百门洪武大炮。 这般恐怖的火力压制下,哪怕你有二三十万铁骑,也绝对不可能通过神经营的火力防线! “我说过了,神机营配备的火器,都是最为先进的火器,他们经过了不断的改良,就连弹丸,都是太原日日夜夜的研究,方才有了今日之威力。” “所以老爷子,只要我大明的将士们,都可以配备改良后的火器,那在对外战役之中,必然是无往不利。”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穷则战术交叉,富则火力压制。” “未来的战役,将不会再是冷兵器的对决,而是属于火器,也就是热武器的对决。” “那只要我大明不断的改进与发明,火器的威力始终领先世界,我大明就可以永远站在最高点,俯视世界。” 朱棡看向满脸激动的朱元璋,还有被握的生疼的手,也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是轻声笑道。 应该是自从宋朝开始起,火药的诞生,就已经开启了热兵器的时代,虽然只是初期。 但这也足以证明,冷兵器即将陷入低谷,也是走上了末期。 特别是自明清以后,世界上的火器就开始了不断的改革与发展,但由于闭关锁国,中原的火器才缓缓走向末路。 也成了后世列强当时口中的弱国,备受欺辱,但又无可奈何。 至于那些满清鞑子,不是割地,就是赔款,在世界列强的面前,完全抬不起头。 那从现在开始起,就要让大明重视火器的威力,从而不断的革新与创造。 毕竟外国人很聪明,难道我中国人就不聪明? 他们可以一点一点的发明出来各种科技,包括强大的火力配备,中原也可以发明出这些科技,也包括强大的火力配备。 只要让中原发展,来日这天下,不管是几经波折,不管能不能统一全球,中原王朝依旧是最为鼎盛的霸主级大国。 还是唯一的霸主级大国。 这便足矣! 谈笑之间,骑兵冲锋的号角响起,数百骑兵策马奔腾,纵横于演武场上,手铳在疾驰中连连开火,威力丝毫不亚于步铳。 可以因其是手铳,也就是过于短小,但却便于操作,虽然不能实施火力覆盖,但是数千手铳之下,依旧可以给敌人造成不小的伤亡。 而且贵在多变灵活,可以瞬间切入战场,也可以瞬间退出战场,敌人根本留不住他们,只能看着黑骑收割他们的性命,然后潇洒离去。 这对于草原可是深有体会,毕竟交战多回,而光是这二千名手铳骑兵,就让草原吃尽了苦头。 “这些手铳可以连发?” 朱元璋望向那些纵满于演武场上的骑兵,手中的手铳,不仅威力强劲,更是可以连发,便是惊奇道。 “手铳,经过改良以后,的确可以短时间之内连发。” “但对于这个项技术,太原还在研究,因为可以更进一步,所以只是初期配备,包括现有的步铳,也还在研究之中,为的就是可以让他们连发。” 对于朱元璋的惊奇,朱棡仍然是不假思索道。 手铳,别名又称为拐子铳,是一种带有旋转曲柄的连发火绳铳,也可以被称作为枪,但由于这个时代还有长枪,所以依旧用铳代替,要不然搞混怎么办? 这连发火绳铳,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多发子弹。 这也是古代比较先进的火器技术,然而这种技术的诞生,已经无从得知,只是连发火绳铳是在明朝中期到晚期,特别是在万历朝鲜战争期间使用得比较频繁。 “好一个可以连发的手铳,这要是不炸膛,我大明的骑兵若是人手配备一支,战场上绝对是所向披靡。” 朱标也是忍不住赞叹道。 “放心,现在的技术已经很稳定了,哪怕是一百支手铳之中,只会有不到三~五支的残次品,而这些残次品,也都可以废物利用,循环加工。” “所以不管是从性能,还是从安全隐患,都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良,完全不用担心会炸膛。” “当然也有个例,但也不足为重,毕竟只要不是大规模,那就已经能证明手铳的稳定性。” 朱棡又是点头道。 但这其实都不是朱棡最想要的,至于太原还在研究什么? 无非就是后装式铳械与弹仓供弹的原理构造。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大明可以创造出后装饰枪械,不对应该是后装式铳械。 虽然,这其中涉及到材料科学、机械工程、化学等多个领域的高级知识。 但朱棡却拥有一定的知识才能,还有找寻到的可利用资源,就已经可以开始着手研究。 而明朝虽然有一定的基础,如火药与早期的火器,但这还远远不够,只是已经储备了雏形。 所以朱棡在太原打造了能够熔炼和锻造金属的工坊。 因为,铜、铁或钢,就是最基本的材料。 这也就属于金属加工。 至于化学原料,明朝已经拥有了火药,那对于硝石、硫磺和木炭,该如何运用,其实也不算太难。 但接下来就是难点,那就是工具与设备,需要一点一点的去摸索。 还有设计图纸与原型制作,也都是古人未曾触及过的领域,所以仅靠朱棡一人之力,还不足以拓展开来,那这就需要时间去沉淀。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而且还有了大方向,就可以向前摸索、延伸。 当然也有关键性的技术问题,那就是枪膛密封、弹药设计、机械机构。 枪膛密封,研究如何制造紧密配合的枪膛和子弹,可能需要开发新型材料或改进加工技术,所以想要找出替代品,或者是开发出新型材料,都需要下足功夫。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朱棡也的确找到了可以代替的材料,那就是软铅弹。 因为在古代,想要实现枪膛密封的最直接和常见的方法是使用软铅弹。 当火药爆炸产生高压时,软铅制成的弹丸会稍微变形,填充弹丸与枪膛之间的间隙,从而形成密封,防止火药气体过早泄露,确保弹丸获得足够的推力。 这是一种相对简单且有效的密封方式,被广泛应用于古代及近代的火器之中。 所以,这只能算做难点,倒还困不住朱棡。 再者,就是弹药设计,设计可以快速装填的子弹,可能需要采用定装弹药的概念。 什么概念? 定装弹药就是指将弹丸(或炮弹)、发射药(火药)和底火(点火装置)封装在一个单元内的弹药类型。 这种设计使得弹药在装填时,作为一个整体插入枪膛或炮膛之中,极大地简化了装填过程并提高了射击速率。 可不管是弹壳、弹丸、底火都需要竭力去研究,方才有可能造得出来。 但是优势也是显而易见,快速装填,整个弹药单元可以迅速装入武器,加快射击速率。 方便携带,定装弹药更便于携带和储存。 提高安全性,与分装弹药相比,减少了装填过程中的错误和危险。 这么说吧,定装弹药的概念,最早出现在十六世纪,但直到十九世纪中叶,随着工业生产的进步,定装弹药才开始广泛应用于军事和民用枪械之中。 而且纵然是在后世,几乎所有现代枪械都使用定装弹药,从手枪、步枪到机枪,甚至包括部分火炮系统。 但明朝处于什么时期? 属于十四世纪中叶到十七世纪中叶。 所以只要一心钻研,按照时间差,未必不能提前出现于大明。 还有就是机械机构,设计和制造弹仓供弹系统中的关键机械部件,如弹簧、推杆和弹夹。 这也是一大难点,想要克服,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也总算是有希望,只要大明能够发展的起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后面的测试、优化等等诸多问题,相反倒是成了最简单的一环,因为造不出来,还测试个屁,优化个屁? 思索间,真正的压轴好戏,也是即将登场。 数十架洪武大炮列阵在前,更是齐齐对准靶区,那种气势磅礴,令人难以忘怀! 邓镇又是马槊一甩,轰隆隆的声响,几乎可以震颤整座应天府。 “轰轰轰——” 没有丝毫的预兆,炮火连天而发,就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之中,弹丸呼啸而出,划破长空,最终在靶区引发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 掀起的冲击波将尘土与火光卷入半空,形成一幅壮观至极的画面。 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刻,整座演武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火器的威力达到了顶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与美感。 除了仍然一脸淡然的朱棡,朱元璋与朱标皆是已经呆若木鸡,眼神之中纷纷充斥着不可置信之色。 但这可不是听闻,而是眼见为实,如此恐怖的杀伤力,纵然有百万铁骑,也都无法抗衡吧? 一瞬间,洪武大炮的强大震慑力,更是瞬间蔓延开来,就连在朱元璋不远处的淮西勋贵,这些大明猛将都是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惊骇之色。 第148章:魏国公徐达的难言之隐,关于徐妙云......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贤侄。” “好徒弟。” 就在此时,鄂国公常遇春与魏国公徐达,皆是快步走上前来,并且将双手搭在了朱棡的双肩上,方才开口笑道。 当然,在这两位国公的身后,还有诸多淮西勋贵,甚至就连卫国公邓愈与宋国公冯胜,也是一脸搓手的站在朱棡的后面。 而看似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明显有些御前失仪。 但朱元璋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眼中也只是闪过一抹没好气之色。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朱元璋都能想得明白,他的这群老兄弟们,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无非就是眼前火器之威力,已经震颤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不能自拔。 毕竟是身为将领,对于这种拥有强大性杀伤力的武器,自然是爱不释手。 自然也想从朱棡手里搞到那么一两件,最好能配备全军,那不管是打什么仗,大明必胜。 “咱要是有这么强大的火力配置,当年征北,咱就真的是不管不顾了。” 徐达看向仍然还在演武的神机营,语气有些颇为感慨道。 只是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白眼又是翻了起来,就连朱棡的嘴角,都是微微抽动。 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南打到北的武将,徐达的一生之显赫,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牛叉! 元至正二十七年,徐达开始北伐,明军主力由江淮地区北上,至洪武元年二月,仅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就攻下了山东。 然后,从山东继续北伐,徐达在同年的三月从济宁进攻汴梁,并在四月上旬到达洛阳。 最终,大明铁骑在洪武元年攻占了元朝的首都大都,标志着北伐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因此,从徐达北伐开始到攻占大都,大约历时一年左右。 如果考虑整个北伐的完全结束,包括对北方和西北广大地区的控制,则可能延续到了洪武二年十二月。 所以,整个北伐过程从开始到完成对北方的控制,历时约两年零两个月。 别的都不说了,你就说这个战绩猛不猛吧? 从北伐开始到结束,大约历时一年左右,包括对于北方和西北广大地区的控制,加起来也不过两年零两个月。 这放眼全历史,还是从南打到北,徐达绝对是独树一帜的统帅。 毕竟就连我们的诸葛丞相,五次北伐,欲兴复汉室,但最终都是无疾而回,特别是最后一次北伐,丞相病逝于五丈原,终是悠悠空成叹。 还有就是最为遗憾的岳武穆,如果不是宋室胆弱,未尝不能北伐成功,直捣黄龙府,可惜十二道金牌,终将这一切化成了遗憾,所有的希望也尽皆破灭。 可怜岳武穆,生不逢时,未遇明主,也可恨那完颜九妹,心中毫无英雄气,空让英雄降白骨。 风波亭,风波亭,一曲满江红,又岂能挥洒英雄气? 不过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纵然千年美誉又如何? 所以不管英雄转瞬成空,泪洒于天下,凡属统兵者,也就唯有徐达真正完成了从南到北的大一统。 可今日,徐达的虎狼之词,很显然,对于这个时间还有点不满意。 但想想也对,见识了如此强大的火器,若是能用到当年北伐上面,抛开行军不谈,徐达一年之内绝对能完成从南到北的大一统。 “徐叔叔,师父。” “还有诸位叔伯,手铳与步铳,还有弹药,侄儿都会命人送去你们的府上,并且让人教授你们怎么使用。” “但这兵器,永远都只是兵器,他只能出现于战场上,而要是出现在民间,又或者是因火器而伤人,可不要怪侄儿不念旧情。” 朱棡缓缓转过身,便是看向这些望眼欲穿的淮西勋贵,方才轻声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火器可以送一份出去,但这份火器,只能用于战场。 而要是谁敢违背这个原则,朱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殿下,您放心,将火器对准自己人的事情,咱们干不出来。” “至于想搞一两支火器,也纯属是见猎心喜,毕竟咱们都是武将,对于好的兵器,都会爱不释手。” 吉安侯陆仲亨当即拍了拍胸脯道。 其余诸多勋贵,也是没有多想,同样拍着胸脯保证道。 “邓镇,在场的诸多叔伯,都送一支手铳与步铳,至于未到场的勋贵,就不用送了。” 见状,朱棡便是转头看向走来的邓镇,轻声开口道。 “遵命。” 邓镇抱拳道。 “对了,火器的杀伤力,诸位叔伯们也能瞧得明白。” “所以伱们手中的火器,会有人定期上门保养,同时也不能转赠他人,这是我所定制的铳械管制法。” “更是已经在太原军中普及开来,稍后我也会让人整理一份,送到军中,还有各位叔伯的府上。” “毕竟身为将领,一定要熟知军中规则,这也是你们的必修课。” “因为冷兵器的时代,伴随着重火力的出现,就会迎来衰败。” “那你们也要明白新时代的战法,迎接热武器的到来,还有重火力的配备。” “为此,我准备成立洪武军事学院,以供诸位叔伯学习新时代的战法,这其中自然关乎于热武器的运用。” 朱棡顿了顿,便是顺势将洪武军事学院的想法,脱口而出道。 这若是放在往日,必然要费一番手脚,才能让这些淮西勋贵前往军事学院学习。 但今日他们见识了重火力的配备,还有其独特的战法,他们自然也会心动。 毕竟较之往昔的兵法与战法,重火力的全面压制下,就可以起到摧枯拉朽的作用。 这是强大火力的震慑,任你阴谋诡计,可在火器上面,这个时代始终落后的不止一筹。 总不可能拿着冷兵器,去对抗这些重火力吧? 那无异于是在找死! 而且眼下的这些淮西勋贵,虽然政治头脑为零,但对于军事上的独到见地,也都可以誉为这个时期的世界级将帅。 完全可以指挥一场极大的战役,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他们也该明白,这个洪武军事学院,究竟值不值得他们前往? 只不过此言一出,淮西勋贵们都是陷入了沉思,仿佛在计较得失。 但就如朱棡所想的那般,淮西勋贵并不想被时代所淘汰,也想冲锋陷阵于沙场。 毕竟这是身为将领的宿命,更是军人的天责与荣光,所以他们不能退,就只能更进一步。 当然他们就算是再蠢,也应该明白,洪武军事学院恐怕也不仅仅是教导战法,而是囊括所有,包括军纪。 可是比起那些繁文缛节,总好过被时代淘汰掉要强。 “俺去。” 延安侯唐胜宗猛的抬起头,便是道。 这声音一响起,便是引起了无数附和声的响起。 就连站在朱元璋身旁的徐达与常遇春,还有邓愈与冯胜也都是轻轻点了点头。 作为沙场宿将的直觉,还有眼前这恐怖的火器,他们就能明白,朱棡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是未来战役之中,冷兵器会被慢慢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新型的热武器,也就是他们所称呼的火器。 那他们这些老东西,就得学习一点新东西,并且从中延伸出更多的战法。 当然也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先学,才能开发出更多的战法,这是避不过去的。 而且也能从根本上制止这群淮西勋贵的臭毛病,简直是两全其美,所以何乐而不为? “等洪武军事学院筹备完毕,侄儿就会让人请诸位叔伯们入学。” “但同时侄儿也要告诉诸位叔伯,军事学院,没有所谓的功臣侯爵,只有老师与学生。” “而我泱泱华夏,又是礼仪之邦,所以要明白尊师重道,不可任性妄为。” “一旦谁敢违反,侄儿会请陛下赐一条恩鞭,用来鞭打诸位叔伯,而且绝不容情。” “同时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也要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哪怕是不合格,只要用心了,迟早会有合格的那一日。” “至于往后的规矩,学院规定,侄儿会与你们的老师商议出一个结果,然后定为戒律。” 朱棡虽然嘴上喊着叔伯,但言语之间,满是训诫之意。 “臣等明白。” 淮西勋贵们也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规矩颇多,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下来,就已经不能后悔,便是纷纷点头抱拳道。 毕竟朱元璋就杵在那里,你要是现在敢反悔,朱元璋现在就能上来暴揍他们一顿,所以犯不上。 而且不就是上个学,还能要了他们的命不成? 只要等学完战法,他们申请退学,或者是等课业结毕,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恐怕是想多了,因为洪武学院的规定就是不能达标者,不能毕业。 不管是从军容军纪,还是课业上面,都需要合格,方才能毕业。 而且这个时间周期特别长,短则两年,长则四年。 这才是朱棡想要的后世军事之才,同时也可以为军中做个表率,那只要能改变这群骄兵悍将的性子,军中也会形成良好风气。 说白了,也是一场相当于军事上的改革,只不过这一场改革,先是从军容军纪开始。 毕竟不管是这群骄兵悍将,还是军中的各种纪律,看似严苛之下,都存在着不小的弊端,所以一定要管。 “好。” “有了这支铁军,大破吐蕃,不过是些许时日。” 这件事落下帷幕以后,朱元璋刚才看向朱棡笑道。 “您就放心吧,这一仗,一定会让整个乌斯藏胆寒。” 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 “传旨。” “儿郎们今日辛苦了,好酒好肉,让儿郎们痛痛快快的耍一回。” “全军上下,皆赐酒肉,所有的支出,走咱的内库,咱请咱大明的这些好儿郎们,提前过个好年。” 说话间,朱元璋又是伸出手拍了拍朱棡的肩膀,便是转身回了龙辇。 与此同时,震天的吼声响起。 “谢陛下赏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之震动,足以响彻云霄,震动应天府,就连坐回龙辇上的朱元璋,也是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走吧。” 朱标又是拉起朱棡的胳膊,便是轻声道。 “你要回的话,就先回去吧。” “我今日就不回皇宫了,我还要去一趟忆江南,明日我们的那个杂货铺也要开业了,我正好也去瞧瞧。” “况且再有两日我也就该迎亲了,正好也休息两日。” 朱棡倒是摇了摇头道。 “那用不用我陪你走走?” 闻言,朱标想了一下,便是开口询问道。 “不用管我,这不徐叔叔和师父都在这里,我们一起走走。” “你就不用管我们了,该忙啥就去忙啥。” 朱棡仍然是摇了摇头道。 “嗯。” 朱标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后,就直接上了龙辇。 “徐叔叔,师父,我们就别坐马车了,走走吧?” 看向离去的龙辇,朱棡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常遇春与徐达道。 “好。” 徐达与常遇春对视一眼,便是点了点头。 “茂儿哥在锦衣卫干的很不错,未来也是栋梁之材,还有就是他的经商头脑,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咱大明的第一个首富。” 就这么一边闲谈,一边走回应天府,朱棡也是顺势提起了常茂,便是看向常遇春笑道。 “你就别夸那个臭小子了,他是什么德性,我这个当老子的岂能不知道?” 常遇春的嘴上虽然埋怨,但嘴角的笑容,也是压不住。 毕竟自家老儿子也算是争气,锦衣卫的差事,。办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就连经商这一块,常遇春乃至于鄂国公府,都是跟着享乐福。 只是哪有自家人夸自家儿子的道理,毕竟他常遇春可是要点脸面的,不像是朱元璋,真是将自己的好儿子挂在嘴上,天天吹捧。 那哪怕是朱元璋说的不累,但听的人都已经听烦了。 只不过就在这交谈之际,魏国公徐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但时不时的又瞥向朱棡,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臭丫头,净给你老子出难题。” 徐达又是看向与常遇春谈笑风生的朱棡,心中顿时埋怨了两句。 至于这个臭丫头,除了性子有些倔强的徐妙云,还能是谁? 第149章:徐黑子...你露出鸡脚了...咳咳...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忆江南,最顶层。 “徐叔叔,您这一路走过来,侄儿怎么觉得你的心情有点不太好。” 已经换好衣袍的朱棡,躺在了常遇春与徐达的正中间,便是转过头看向徐达好奇道。 毕竟,徐达几乎把心里有事都快写在脸上,所以压根不难猜。 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难得住魏国公徐达? 这倒是让朱棡升起了一抹好奇。 “家中的一些闹心事。” 徐达轻轻摆了摆手,并未言明道。 你让徐达怎么开口? 说他魏国公徐达的嫡长女徐妙云,谁都没有看上,就都看上了即将成亲的朱棡? 这话要是一出口,就相当于将徐达的面子,扔在地上踩,还是徐达自己丢下的面子。 那要强了一辈子的徐达,怎么可能会同意? 毕竟永平侯谢成虽然是自己的老兄弟,但两女共事一夫,自家的大闺女还只是个侧妃。 这让徐达何止是纠结,更是满心的苦笑之色。 打了一辈子仗,命不仅卖给了老朱家,现在就连女儿都卖给了老朱家。 而且他娘的还只是个侧妃? “清官难断家务事,您老人家也不用太过于揪心。” “婶婶的那个脾气,又是女中豪杰,您就多让着她一点嘛。” 朱棡还以为是徐达的夫人谢氏在作妖,便是轻声开口宽慰道。 徐达的老婆谢氏,人称母老虎。 乃是朱元璋麾下猛将谢再兴的女儿,出生于将门,自小受到良好的武艺训练,继承了父亲的勇猛和军事才能。 说白了,谢氏武艺高强,并非只是待在家中,而是跟随丈夫徐达参与了多次军事行动。 再加上其性格豪爽,说话直率,不受传统束缚,这在当时的女性中是非常少见的。 所以对于徐家的这个母老虎,凡是大明王朝的开国功臣,哪个不知道? 这也造就了徐达非常惧内,而在魏国公府,要么是谢氏当家做主,要么就是徐妙云当家作主。 徐达也只能沦为三把手,这还是因为徐达的二女儿性格温厚,年纪还小。 要不然徐达的地位,恐怕连自家二女儿都不如。 只不过这是臣子的家事,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老兄弟,马皇后与谢氏也是情同姐妹,所以朱元璋并未插手,反正是徐达遭罪。 更何况,马皇后不生气则已,一生气,朱元璋明显也惧内,所以眼见徐达惧内,朱元璋心中肯定会偷着乐,哪里会多管闲事? “老徐,看来你这惧内的毛病,这一辈子都是改不掉咯。” 常遇春也是转过头,看向徐达调侃道。 “咱那是爱护她,况且咱也不愿意跟个女子斤斤计较。” “毕竟咱是大丈夫,当以大明天下为己任,岂能整日跟那个死婆娘斗嘴。” 徐达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不过这落在朱棡与常遇春的耳中,明显是有些嘴硬。 “伱就嘴硬吧,每次被你媳妇呛了一顿,就要跑出来找哥几个喝酒。” “一个月,你能到咱的府上来八回,你不会忘了吧?” 常遇春可是一点都不惯着徐达的臭毛病,也是撇了撇嘴道。 “怎么?兄弟之间联络联络感情,就成那个婆娘呛了咱一顿?” 徐达也是没好气道。 “对对对,大徒弟。” “你徐叔叔绝对是万里挑一的惧内奇才,喝酒之前,说是想念咱常遇春,跟咱回忆回忆以前打仗的光景。” “可这个酒一喝上头,就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讲,特别是对你婶婶,那更是数不尽的埋怨,说自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那怎么办?” “咱就只能一边听着你徐叔叔哭诉,一边偷偷的乐,哎.而且不仅仅是咱知道,你常姐姐,你师娘也都知道。” 常遇春又是看向徐达冷笑一声,便是冲着朱棡招了招手,方才意味深长的侃侃而谈道。 堂堂一个大男人,每次喝醉酒,都是拉着常遇春一顿哭诉,活脱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而这一笔一笔的账,常遇春可都记着了,这也都是徐达的黑历史。 不过这也是第一次对外人讲起。 但是朱棡也不能算是外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徒弟,对自己又孝顺,而且这里四下无人,也不是不能调侃一下徐达。 “常遇春,你放屁!” 还不待朱棡开口,徐达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惊起,但是涨红了脸的看向常遇春吼道。 特别是你的声音之洪亮,恐怕就连这一整层的客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怎么能是放屁?” “要放屁也是你放屁,你拍着你徐达的胸脯,跟咱说一句没说过?” 常遇春今天也是不惯着徐达,便是依旧不屑道。 “咱那是喝醉了,醉酒了的话岂能当真?” 面对常遇春的不屑,徐达先是张了张嘴,但还是想不出反驳的词,便是梗着脖子蛮横道。 “对对对,醉酒了的话不能当真,你徐达喝醉以后干的那点破事,从打天下起,哪件事你当过真?” 常遇春依旧扎着自家老兄弟的心口,不屑道。 “对了。” “你爹还没有称王那一会,徐达也还算不上什么名将。” “但架不住你徐叔叔张狂,喝醉了以后,直接朝你爹的头上倒了一整坛子的酒,还笑话你爹是落汤鸡。” “为了这件事情,你徐叔叔差点没吓死,现在跟咱说喝了酒,喝醉了的话,岂能当真?” “那他那人笑话你爹是个落汤鸡,他怎么最后去负荆请罪了?” 常遇春还是毫不客气的揭着徐达的老底,并且笑眯眯的看向朱棡道。 这一席话出口,又是气的徐达上蹿下跳,恨不得扑过来弄死常遇春。 但很明显,两个人的武力值上相差甚多,徐达只要敢扑上去,常遇春就能干碎徐达。 “师父,人人都说你是猛将,但你这能言善辩,倒是让徒弟刮目相看。” 终于能插上嘴的朱棡,眼中也是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便是冲着常遇春竖起大拇指道。 “咱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他怎么反驳?” “毕竟是他干出来的事情,他还能否认了不成?” “更何况,你徐叔叔又不是那群只会玩阴的的老杂毛,当然啊,咱没有再说你李伯伯。” 常遇春又是补充了一句道。 只是这句话一补充,更是让朱棡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不还是将李善长骂了进去? 就多余捎带这一嘴。 “师父,徐叔叔,侄儿是小辈,能跟您两位出来按个摩,还是因为侄儿要在这里等茂儿哥。” “至于您两位斗法,就别拉着侄子了,侄子可不想掺和进去。” 对此,朱棡又是苦笑着摆了摆手,方才看向徐达和常遇春说道。 “就是唠唠家常,而且你放心,咱跟你徐叔叔关系好着呢。” “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只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弄得不愉快?” 常遇春倒是仍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定。” 徐达反而是冷哼一声,便是撇了撇嘴道。 “徐黑子,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而这话音落下,顿时就引起了常遇春的不满,便是开口叫嚷道。 “要不要咱将底裤翻给你?” “你都快将咱扒得一干二净了,以后在小辈面前,咱徐天德还能抬得起头?” 话罢,徐达又是毫不示弱的看向常遇春,喊了一声道:“常胖子。” 徐黑子。 常胖子。 好小众的称谓,只不过这一声黑子,还有侍女端进来的鸡汤,又是让朱棡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 合理。 这么小众的词汇,还有如此眼熟的鸡,很难不让人代入其中。 毕竟,就算没有做过小黑宝,也曾当过小黑子。 谁让朱棡穿越以前就喜欢打篮球,咳咳. “这是咱们的大侄子,你怕个什么?” “俺老常又不会拿出去跟别人讲,放宽你的心。” “今天正好咱大侄子也在,咱也不是特别想按摩,就让下面备点酒,这里又有菜又有肉,咱们叔侄三人好好喝两盅。” “毕竟你看这臭小子,回来朝廷快都快一年了,去咱那儿就去了不到五回。” “你说这臭小子不孝顺,心里不念着咱吧?” “他回京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一日,别说咱们的老哥哥心不心疼,咱这个当师父的是心疼。” 说话间,常遇春又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方才继续道:“咱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惜你师父不懂治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今日,你总得陪师父喝两盅吧?” “取酒。”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门口吩咐了一声道。 门口便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看来应该是下去拿酒了,这也顿时让常遇春的脸上升起一抹笑容。 “师父,我成亲在即,也准备好好歇息两日,别说是陪您喝两盅,就是一醉方休,今晚徒儿也陪到底。” 话罢,朱棡又是转头看向徐达,笑着开口道:“还有徐叔叔,虽然咱们叔侄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而若是没有您的尽心栽培,侄儿安能成才,所以一定要一醉方休。” “好。” 闻言,徐达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便是点了点头。 朱棡的确是从小就讨人喜欢,那别说是常遇春。 就是徐达、汤和、冯胜、邓愈,还有就是李善长也都是发自肺腑的疼爱朱棡。 而且朱棡也争气,从小就具有过目不忘,且一点就通的本事,所以不仅仅是将他们的兵法韬略学了过去,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又怎么能不让人赞叹? “正好咱也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给徐叔叔一句准话。” 思索间,徐达仿佛下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便是深吸一口气后,方才看向朱棡正色道。 “侄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棡压根没有多想,便是点头道。 “对于咱家大闺女,你能不能看得上?” 只是徐达的声音响起,坐在饭桌前扒拉鸡汤的常遇春,差点没一口喷出来,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徐达。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朱棡成亲在即,你徐达整这个死出? 早干嘛去了啊! 现在就算是想毁婚,也不好悔婚啊! 而且朱棡与谢钰儿之间,也是从小的青梅竹马,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那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之深厚,他们自然也都明白。 可你徐达在此时,突然来了一句,对于他们家大姑娘,朱棡究竟能不能看得上? “您老人家的意思,该不会是妙云妹妹看上我了吧?” 朱棡倒是没有像常遇春那般震惊,反而是有些无奈的出声询问道。 毕竟徐达能问出这个话,那就只能是徐妙云的意思。 因为朱棡已经有了正妃,而且还是绝对不可能更换的正妃。 所以除了徐妙云本身的意愿,徐达压根不会想将徐妙云嫁给朱棡作为侧妃。 而且这也正常,毕竟应天府的青年才俊之中,唯有太子朱标与晋王朱棡并列第一,且无人能够超越。 “当然是妙云自己的意思,要不然咋能便宜了你这个臭小子?” “咱徐达的大闺女怎么着也得是个正妃,要不是实在拗不过自家女儿,咱能愿意?” 徐达也是有些无奈的看向朱棡,同时又是没好气道。 “您不用将我爹的话放在心上,您也大可为妙云妹妹好好挑选如意郎君,至于老爷子那边,侄儿去办。” “况且纵然没有这一层姻亲,大明与诸多勋贵共休,也不会变动,所以您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当成您的老哥哥跟您开了个玩笑,不用太过于在意。” “再者,纵然未来不是您当家了,可不管是对于徐家,还是常家,侄儿与大哥都能保全他们,毕竟那也是我们从小长到大的兄弟。” 朱棡倒是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笑道:“还有就是师父,徐叔叔,你们了解侄儿,侄儿打小什么都不好,但唯独有一点,老爷子也不能反驳,就是我这个人重情,也忠义。” 徐妙云嫁给自己当侧妃? 就算是朱棡有这个心思,谢钰儿那边还不得吃了自己? 毕竟还没成亲,就已经开始寻找侧妃,这要是传出去,天下还以为他朱棡究竟有多么的好色? 所以不管是于情于理,朱棡也该一口回绝。 至少不管长辈们怎么抉择,这件事的最后归属。 那也应该由长辈们去决定,而并非是朱棡。 这也是出自于礼法,从礼法上考虑。 第150章:即将诞生的洪武第五大案,小明王案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直至傍晚时分,朱棡将喝醉的常遇春与徐达分别送回府邸,便是与常茂漫步在应天府。 此时虽然已经宵禁,但不管是守城的士兵,还是巡逻的士兵,遇上这两位爷,谁人敢拦? 权顷朝野的晋王爷。 未来的鄂国公。 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徐叔叔想将妙云妹子,嫁给你?” 望着朦胧夜色,常茂看向了身旁的朱棡,轻声询问道。 “嗯。” 朱棡轻轻点头。 “你小子,还真是坐享齐人之福。” “谢家妹子已经是顶了天的大家闺秀,才气虽然不如妙云妹子,但论容貌,可是毫不逊色。” “现在这两家女子,都是倾心于你。” “啧啧,这让应天府的那群牲口,还不得羡慕嫉妒死?” 常茂又是有些玩味的开口道。 “徐叔叔的嫡长女,谢叔叔的嫡长女,要是搅在一口大缸里,别说是我了,恐怕就是我家老爷子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有什么差错,两家都不满意,肯定会生出间隙,这不利于国本稳定。” 朱棡苦笑着摇了摇头。 “伱这人活得真累,什么事都要为国本考虑,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大丈夫生逢于世,三妻四妾,顶天立地,又有何妨?” “而总是计较得失,必然是有得又有失。” “倒不如痛快一点,咱这两家的妹子都娶回去。” “这样也可以稳固你在朝中的势力。” “别忘了,魏国公的身后是什么。” 常茂揽住朱棡的肩膀,边走边说道。 魏国公徐达的身后,可是北方的统兵大权。 所以迎娶了徐达的嫡长女,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回北方的统兵大权。 再加上朱棡自身的能力与威望,未来北方必然是以晋王为首,而且是世世代代,承袭而下。 这也就相当于有了一层保障,不管身处于何地,身处于何方? 只要有北方的支持,晋王这一脉就会拥有说话的底气,甚至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底气。 “你可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不太好吧?” 朱棡转头瞥了一眼常茂,方才开口道。 “姐姐跟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结合,自然也是美满。” “但这其中也包含政治,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所以这其中哪怕是政治的含量并不多,但也不是一笔就能带过的。” “别忘了,我家老爷子在军中的威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陛下从一开始,就将淮西交给了太子殿下。” “毕竟,这是陛下的底蕴,也该是太子殿下的底蕴。” “但是这一代,常家可以富贵,下一代也可以富贵,可下下一代呢?” “朝代更迭,恩情也就慢慢尽了,纵然是血亲,但也还是外姓,而且坐上那个位子,经过几代的教导,也肯定不负今日之纯粹。” “所以不管是常家,还是徐家,都得早做准备,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现在的风光,是老爷子们自己挣的。” “但以后的风光,也还是老爷子自己挣的,那若是子孙不孝,这份风光,也就到头了。” 常茂轻轻叹了口气,便是转过头看向朱棡道:“那我为你考虑,还有毛病么?” “没毛病。” “这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朱棡轻笑着点头,他自然明白常茂的意思。 “还有就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交心,道一句生死兄弟,不为过。” “特别是洪武二年,我家老爷子归途患病,还是你纵马出京,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我爹,这份恩情,我也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啊,常家会跟着太子殿下走,但我不会,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来偿还这份恩情,还有你我之间的情义。” 常茂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嘴角又是露出一抹笑容道。 洪武二年,常遇春在归途之中,身患重疾,无药可医。 彼时,晋王朱棡纵马出京,一连数日都未曾合眼,终于赶上了常遇春,也将常遇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致使朝野震动,朱元璋更是在早朝时,连道三声“好”。 但其实,那个时候最担心的只有常茂。 如果常遇春薨逝,常家的重担,必然要落在常茂的身上。 可面对朝廷的波诡云翳,常茂真的扛得住么? 常茂一天一夜未合眼,最终摇了摇头,扛不住的。 年少袭爵,继承自家父亲的功绩,本来就是古之大忌。 因为太过于年轻,根本握不住这通天的权柄。 所以幸亏朱棡将常遇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不然,常茂对于常家的未来,真的很忧心。 “那不仅仅是你父亲,更是我师父,我们还是师兄弟,所以这并不是恩情,这是孝道。”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 “不管你怎么说,我常茂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死都无悔。” 常茂依旧紧了紧揽住朱棡肩头的胳膊,还是笑道。 “会很苦的,要从头来过。” 朱棡欲言又止道。 “那就从头来过,你吃肉,我就喝汤,你喝汤,我就生火。” “你生火,我就去捡柴,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死在你的后头。” 常茂依旧不在意的笑道。 “纵然君负我,我也不负君。” “苍天雪月在上,朱棡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朱棡紧紧攥了攥拳头,但是竖起四根手指,看向常茂轻声道:“我非司马懿,此乃雪下誓,来日若与君,天下齐肩之。” 司马懿的洛水之誓,司马家的当街弑君,为历史开了一个坏的头。 致使礼乐崩坏,天下毫无信义,誓言也成了笑话。 但这天下从不缺忠贞义士,一诺必千金,言必信,信必果,这才是我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所以,朱棡自小以司马懿为耻,也从不轻诺,但这一诺,便重千金。 “常茂必不负君。” 常茂也是竖起了四根手指,轻声道。 而这声音虽轻,但却重于泰山。 未来,横行天下的常太爷,晋明开国八王之首,今日终于袒露心扉,与君同行。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透过了风雪,响彻了应天府。 “其实,我只是脑子没你好使,但论武力,我可是常遇春之子。” 谈笑间,常茂又是握了握拳头道。 “什么脑子不好使?” 朱棡伸出手,锤了锤常茂的胸口,便是撇了撇嘴道:“都能看清时势,这不挺好使?” 也就是说话间,朱棡与常茂来到了一座简陋的府邸前,上书:诚意伯府。 “怎么来了诚意伯的府上?” 常茂看向眼前的诚意伯府,便是有些不解的转头问道。 “夜深人静,就不会引人觉察,正好可以来询问一件案子。” 朱棡能将常茂带来诚意伯府,那自然是没想隐瞒,便是轻声开口道。 “刘琏?” 常茂皱了皱眉头道。 虽然说是淮西与浙东之间,有些恩怨。 但刘伯温始终是开国功臣,况且刘伯温又以清正廉明为己任,那自然不可能犯案。 况且人已经死了,也不必拉出来鞭尸,那唯有刘伯温之子牵扯在其中。 可对于这个刘琏,常茂身为锦衣卫,自然也是查过,刘琏担任考功监丞,历试监察御史。 区区七品小官,而且还并未承袭刘伯温的诚意伯,又能犯什么案? “咚咚——” 就在常茂思索间,朱棡上前叩响了大门。 “谁啊?” 不多时,诚意伯的府上,便是响起了一道年迈的询问声音。 “晋王。” “鄂国公世子。” 朱棡轻声回道。 只是这话音落下,眼前的大门便是直接打开,并且从中走出一位老伯,看向朱棡叩首道:“草民拜见晋王殿下,殿下千岁。” “老伯,不必多礼了。” “深夜到访,已经实属冒昧,讨碗热茶。” 朱棡伸出手扶起老伯,方才轻声笑道。 “殿下,请。” 老伯受宠若惊,便是连忙爬起,又是伸出手,请道。 “少国公,您也请。” 老伯顿了顿,便又是看向常茂伸了伸手道。 “殿下,我家少爷正在穿戴衣物,请您.” 请入正堂以后,老伯先是将热茶端了上来,便又是欲言又止道。 毕竟晋王屈尊降贵,来了诚意伯府,刘涟还没收拾完,多少有点失了礼法。 这要是朱棡怪罪,就能治刘涟一个大不敬的罪过。 “让他慢一点,不必着急。” 朱棡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方才笑道。 只是这话音落下,刘涟便是匆匆忙忙的赶来拜见,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焦急之色。 “刘兄,不必多礼了。”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免了刘涟的行礼。 “坐吧。” 常茂也是抬起头道。 好似这里并不是诚意伯府,而是常茂的鄂国公府。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的常茂从身份上是鄂国公世子,又是锦衣卫,官居四品,还不是刘涟能够惹得起的。 “都退下吧。” 刘涟坐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还站在正堂的下人们,轻声开口道。 “遵命。” 这些下人们,便是连忙退下。 毕竟他们也是诚意伯府上的老人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你这诚意伯府,还真是够寒酸的。” 等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以后,朱棡方才看向刘涟道。 “回殿下,家父向来崇尚简朴,只要能住就好。” 刘涟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刘伯温一生节俭,以清流自居,这也是事实。 但穷也是真的穷,毕竟刘伯温死后,以刘涟的俸禄,也就是勉强度日。 这也幸亏刘伯温生前留有恩惠,要不然这日子,恐怕是更加的艰难。 “刘夫子一生清明,高风亮节,孤自然明白。” “只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开国不久,刘夫子就已经病故,当真是令人惋惜。” 朱棡又是有些感慨道。 但事实上,朱棡与刘伯温的交集并不多,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明白,这不过是场面话。 可也没有人会去挑破,包括刘涟。 “为国尽忠。” 刘涟的眼中泛起一抹莫名的神色,便是摇了摇头道。 “刘夫子的确是国之忠臣,也是国之干臣。” “就连刘兄也是国之良才,若是屈居于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倒是有些埋没了你的才能。”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 “微末之才罢了。” “殿下谬赞了。” 刘涟仍是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孤看错了。” 朱棡眯了眯眼睛道。 “不敢,只是对于自身斤两,刘涟还是知道的。” 刘涟摸不准朱棡的意思,便是道。 “行了,废话也就免了吧,孤不太适合人情交际,特别是跟你们这些腐儒们打交道,孤也不喜欢去猜,便直说了吧。” “大明开国初年,陛下登基之初,要迎小明王回应天府,可小明王却遭遇不测,不幸亡故,国之哀痛。” “但本来以为是廖永忠曲解了陛下的意思,只是关于小明王之死,真的是越查越让人觉得触目心惊。” “这背后的阴谋,更是让孤都觉得有些胆寒。” “不管是江南文官、还是浙东官吏,甚至就连淮西勋贵的某些人都是参与进了其中。” “所以孤就是想来问问你,诚意伯刘夫子有没有参与进小明王之死的案子之中。” “你可以不说实话,也可以说实话,但你要明白,浙东以刘父子为首。” “所以哪怕是刘夫子并没有参与,但要是他不知情,孤不相信,朝廷也不会相信。” “这一世的清明,也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毕竟不管是浙东的官员,还是江南的官员,都曾经在暴元做过官,包括你爹刘伯温。” 朱棡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方才轻声道。 只是此言一出,本来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刘涟,突然浑身一震,但神色依旧。 看来,刘伯温真的做了两手准备,刘涟也知道小明王之死的阴谋。 “回殿下,家父并未参与,但却知情。” 刘涟张了张嘴,便是叩首道。 “这是你为国尽忠,还是刘伯温交代的。” 朱棡轻轻点了点头,便是询问道。 “家父留下的遗言。” 刘涟并未隐瞒,便是道。 第151章:你们也可以叫仁人志士、为国为民?真是枉为读书人!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不愧是刘夫子,算无遗策,并且布下了两手准备。” “但你明不明白,这已经背离了为国尽忠,而是只在乎自身的得失。” “也就是心存侥幸心理,毕竟要是朝廷不能察觉,你们依旧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朝廷当官,这些话自然也无从出口。” “但若是朝廷察觉,凭借刘夫子留下的遗言,纵然会有很多人会死去,但刘家也能保留一条血脉。” “谁让刘夫子乃是开国功臣,又是坦白从宽,陛下自然也会网开一面。” 面对刘涟的不假思索,朱棡的嘴角倒是勾起一抹冷笑之色。 诚意伯刘伯温还真是深谙权谋之道,明白什么叫做退无可退之时,就没有向前进一步。 纵然会牺牲很多人,但只要朝廷要查,而且是大查特查,那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所以倒不如让这些原本就要死的人,直接去死。 这样也可以保全刘家的一条血脉,虽然富贵不在,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后再过个百年,刘家也可以重新回到朝堂,毕竟前尘往事,都会随着时代而散尽。 “回殿下,家父知晓以后,小明王已死。” “那即便是禀明陛下,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小明王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而为了一个小明王,死那么多的朝廷大臣,开国之初,必然会升起动荡。” “所以为了国,家父只能隐瞒。” “并且从法理正统性上而言,小明王不过是偏安政权,它根本不具备一点正统性。” “从法统上也不会有人认可韩宋的偏安政权。” “所以一旦陛下接过韩宋政权,不仅会丧失合法的正统地位,也得被迫承认元朝的正统地位。” “那今日之北元,就拥有了合法性,毕竟正统的地位绝不能动摇。” “所以从国的角度上出发,小明王的确要死,家父仁慈,但也认同这一理念。” “毕竟是为国为民,从大义为先的角度,小明王的死,的确是与国有益,可以稳定局势。” 刘涟仍然是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沉声道。 开国之初的政治,比现在的还要复杂。 特别是正统之争。 所以一旦承认了小明王的韩宋政权,明朝将不再具有合法正统性。 元朝依旧是正统性的王朝。 所以朱元璋只能从元朝接过皇位,而不是小明王的韩宋政权。 这是时势,也是不可违逆的天地大势,人力岂能扭转乎? 而且朱元璋要是想继续对草原用兵,就必须否决北元的正统性,这也是大势所趋。 所以于国于民,刘伯温并没有什么错,但为什么不向朱元璋禀明。 说白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况且朱元璋是个犟种,他要是真想从小明王的手中接过韩宋政权,文武百官也拦不住。 毕竟被朱元璋扫庭天下的最大功臣,几乎都是淮西勋贵。 因为,你可以说刘伯温算无遗策,但他始终只是一个谋臣。 可伱有没有想过,朱元璋麾下的谋臣如雨,且个个都是老谋深算之辈。 那对于一个并没有握紧实权的谋臣,采不采纳他的策略,还是由君王而定。 所以谋臣的地位一直都很尴尬,有时候偏高,有时候偏低。 这取决于君王的信任程度,也就是为什么开国的第一功臣是李善长,刘伯温却只是一个伯爵。 而且真正意义上的谋臣,不仅仅是出谋划策,更是手掌实权,拥有决策的权柄,甚至可以左右国家的大政方针。 就像诸葛丞相、萧何、还有李善长,因为他们除了谋臣这层身份,还有主治内政的权柄。 所以正是有了他们在后方运筹帷幄,为君主稳定后方,保证粮草辎重的准时到达,就已经是滔天之功。 这也就是说明,除非李善长谏言,要不然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因为不管李善长究竟有没有担任过元朝的官,可以李善长的老谋深算,就不可能参与进去。 更何况,浙东与淮西之间的关系之紧张,就已经代表了对立,而作为淮西勋贵的老大哥,李善长又怎么可能会去为刘伯温开口? 再加上,你可以说朱元璋是泥腿子,但你绝对不能说朱元璋不聪明。 一个凭一己之力,登上皇帝宝座的人,岂能不聪明? 这要是让朱元璋想一想,肯定会察觉出些许端倪,那饱受元末战乱之苦的朱元璋,恐怕就会铁了心的迎回小明王。 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治,所以管他正不正统,反正今日是咱朱元璋当家,只要能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没有人能动摇他朱元璋的皇位。 “那为什么不向陛下谏言,反而是私自决断?” 朱棡笑眯眯的看向刘涟道。 “陛下出自淮西,饱受战乱之苦。” “而且乾纲独断,自然没有人敢去谏言。” 刘涟一时语塞,但还是开口道。 也就是在变着法儿的说朱元璋是个独夫,根本没有人敢去触朱元璋的眉头。 “通晓四书五经,饱读诗书,更要明白什么叫忠君爱国。” “而你们瞒着陛下,还冠以就是为了陛下好,然后杀了小明王。” “自己却躲在幕后,从头到尾,装个无辜,然后就想将自己的罪责压下?” “你真是枉为读书人!” 常茂确实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是直接起身,手指指向刘涟呵斥道。 “少国公说的不错,读书人不堂堂正正,真的是枉为读书人。” “一边打着忠君爱国的幌子,一边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真是侮辱了读书人这三个字。” “天下的读书人就该以你们为耻,只顾自身利益得失,浑然不顾朝廷之律法,只要能满足一己之私欲,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干不出来,什么话说不出口?” “孤还记得,他们在朝堂上义愤填膺,数落着廖永忠的罪过,说什么害死了小明王,就当处于重罚。” “但心下也明白,廖永忠于国有功,所以本来应该位列开国公爵之一的廖永忠,被降为了侯爵。” “这朝堂上的波诡云翳,包括所有的好名声,都被读书人占尽了。” “唯独陛下背上了数不尽的骂名,还有廖永忠,一心为国,被你们忽悠瘸了。” “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为陛下办差,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你们确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怎么可以啊,这怎么能对得起陛下,这怎么能对得起廖永忠?” “又怎么能对得起大成至圣的先师孔夫子?” 朱棡也是缓缓起身,冷眼看向刘涟道:“所以你们也配称呼自己为读书人?也配称呼自己为仁人志士?” “异族入侵,百年动荡,中原板荡,神州陆沉,崖山喋血。” “可正是因为有一代代的仁人志士,气节长存,方才能有今日光复中原之天下,大明之江山。” “因为一时的政权亡了,但传承与气节不灭,故而暗夜可期,山河可复。” “但你们配得上么?” 顿了顿,幽幽的声音又是响起,其中夹杂的冷冽,纵然风雪飘忽,天寒地冻,也难有三分。 “我” 刘涟张了张嘴,可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是一脸死灰之色。 “刘夫子于国有功,可若是没有刘夫子,这大明的江山,这板荡的中原,依旧在手。” “可称为君臣,却满腹私心,如何不愧?” “至于原因,孤王其实也想得明白,无非就是浙东、江南来自于一些官吏,都做过元朝的官。” “而要是我大明的天下,不是从元朝手中接过,他们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当官。” “毕竟一句投靠过异族,曾在与暴元做过官,就能将他们摁死,使他们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夫子装聋作哑,看着数不尽的骂名,都叠加在陛下的身上,然而依旧冷眼旁观。” “难道气节,就已经被曲解成了这个意思?” “只要天下同流合污,那这气节依旧长存?” “他们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当官,口口声声忠君爱国。” “而若是真是忠君爱国,又岂能由此下作勾当?” “纵然没有参与,但其罪责难逃,绝不宽纵。” 朱棡缓缓抬起眼眸。手指指向刘涟,沉声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但身为国之臣,亲之子,你都是个不忠不孝之徒。” “父亲有错,儿子隐瞒包庇,直至事情败露,避无可避,方才全盘托出,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但若是你早些开口,我与晋王殿下并未上门,还代表你心中有公义,陛下当然会网开一面。” 常茂也是冷冷的看向刘涟,寒声道:“等此间案,公之于天下,浙东先生,江南士族,还有参与在其中的官吏,洗不清了,你们愧对于列祖列宗,更愧对于仁人志士。” “常茂,孤不想忍了。” “吩咐下去,将江夏侯周德兴带回诏狱审问,其子周骥目无王法,私窥宫廷,以律斩首示众。” “上十二卫,还有大都督府下辖在京诸卫,都由孤王统帅,那其犯案之官员,以律抓捕,纵然朝廷动荡,这场风雪过后,孤也要扫尽天下雪。” 朱棡又是看向院中飘落的霜雪,轻声道:“诚意伯刘夫子于国有恩,虽有包庇之嫌,但无犯罪之实,削爵降罪,以示惩戒。” “至于其长子刘涟,罔顾圣恩,不忠不孝,赐死。” “至于刘家,举家迁往岭南,终其一生,世世代代,不可入朝为官。” “就当是孤王代替陛下,赐给你们的恩德。” 话音落下,朱棡便是大踏步的离开了诚意伯府。 这一晚,终究是个不眠之夜。 大批锦衣卫出动,乃至于在京诸卫都是封锁了京师,一时之间,引起了极大的震荡。 皇宫之中,本来都已经睡下的朱元璋,此刻也是在坤宁宫之中来回踱步,眼中闪过一抹焦急。 “爹。” 直到太子朱标走进门,朱元璋方才急忙上前,便是一把拉住朱标的手道:“老三在搞什么,大晚上的调集在京诸卫,京师戒严,又是大批锦衣卫抓捕官吏,他想干什么?” 这也不怪朱元璋会如此急躁,说造反当然不可能。 但如此大的行动,也总得知会一声他们吧?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抓人审问,而且还戒严京师。 这要是传出去,就真的是拥兵自重,罔顾圣恩。 “何止,锦衣卫分三批出动,分别去往了浙东、江南,还有在京师抓捕官吏。” “而且锦衣卫传来消息,指挥使蒋瓛已经前往了江夏侯府,老三要动周德兴。” “那依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小明王的案子,爆发了。” 朱标依照目前形势,还有锦衣卫的禀告,便是看向朱元璋沉声道。 “那这个臭小子,都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 闻言,朱元璋终于是松了口气,但还是生气道。 “锦衣卫传回的消息之中,老三去过诚意伯府,并且削了刘夫子的爵位,还赐死了刘夫子的嫡长子。” “也是老三自刘府出来以后,在京诸卫就封锁了京师,锦衣卫大批出动,虽然没有言明,但却是依照册子抓人。” 朱标又是道。 “所以你的意思,老三在刘府上生气了,所以才有的突然行动。” 朱元璋也是听明白了朱标的意思,便是开口道。 “嗯。” “你老人家就安心的睡吧,老二也已经去了,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老三就会进宫。” “毕竟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老三也自然不可能瞒着我们。” 朱标点了点头,便是出声宽慰道。 “你亲自去一趟,以安其心。” “毕竟要是皇宫始终无所动,这对老三来说不好。” “至少要表明咱的态度,老三的所作所为,咱不仅知情,更是咱允准的。” “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搞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朱元璋想了想,便又是吩咐道。 小明王之死的案子,既然已经浮出水面,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但也不能让朱棡身陷被动,那以朱棡私自调兵为由,纵然无法保下那些官吏,也会成为抨击的一个缺口。 所以必须要有万全之策,那就是太子朱标亲自去一趟,并且表明立场,那就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 第152章:朱元璋不会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就由你来背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江夏侯府邸。 “放肆!此乃江夏侯府,你们胆敢擅闯!” 一声厉喝声响起,只见为首的侍卫手持长刀,列阵于府前,看向眼前的锦衣卫,与之对峙。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蒋瓛也是毫不犹豫的抽出绣春刀,看向眼前的侍卫,冷声道。 “锵——” 眼见蒋瓛已经抽出了绣春刀,身边的诸多锦衣卫,也是纷纷拔刀而向,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纵然本侯有罪,也得陛下降旨,要不然就凭尔等,恐怕还拿不出绑本侯的绳。” 就在此时,又是一小撮侍卫举着火把而出,随后跟来的便是江夏侯周德兴,还有其嫡长子周骥,并且冷冷的看向蒋瓛。 堂堂江夏侯周德兴,纵然是以身试法,多有不轨,也轮不到锦衣卫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更何况,周德兴还是朱元璋幼时旧友,又是开国功臣,而且还是一路从龙的功臣,自然无惧锦衣卫。 “那就看看是江夏侯府上的侍卫厉害,还是我锦衣卫更胜一筹。” 蒋瓛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绣春刀,更是散发起丝丝的寒气。 漫天风雪而下,蒋瓛便是朝前踏出一步,身后的锦衣卫也是踏出一步。 至于江夏侯府上的侍卫,则是退后了一步。 而就是这般寒冷的天气下,他们的头上竟然浮起了一抹汗意。 就连周德兴的儿子周骥,身子也是微微震了震,但还算勉强能把持得住,并没有倒下。 唯独这位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江夏侯,眼中依旧毫无惧色,反而是依旧冷冷的看向蒋瓛。 免死铁卷在手,还有多年以来的情义,纵然是那件事被查出,也能保命。 那自然无惧锦衣卫。 “周叔叔,那要是孤王亲自来请你,你去还是不去?” 便是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周德兴微微抬头,入目,便是瞳孔一缩。 一袭黑色裘袍,迎着漫天风雪,缓缓而来。 太子朱标在左,秦王朱樉在右。 至于这正当间,便是晋王朱棡。 “老臣叩见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晋王殿下千岁。” 见状,周德兴连忙俯身行礼道。 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让其起身的声音,周德兴便又是微微抬了抬头。 这一刻,周德兴的额头,终于泛起了一丝汗意。 “蒋瓛,孤是怎么教伱的?” “还是你怕得罪了江夏侯,不敢动手?” 朱樉抬起眼眸,便是看向了蒋瓛,声音不清不淡道。 “回指挥使大人,卑职不怕。” 蒋瓛连忙摇了摇头,单膝下跪道。 “阻拦锦衣卫办案,应该是什么下场?” 朱樉轻轻点头,又是问道。 “胆敢阻拦锦衣卫办案,斩立决。”蒋瓛沉声道。 “那你在等什么?” 朱樉缓缓拔出腰间的绣春刀,拿在手中把玩道:“等孤亲自操刀?” “杀!” 没有任何的犹豫,蒋瓛瞬间起身,眼中更是浮起一抹狠辣之色,同时低喝一声道。 声音掠起,蒋瓛率先动手,身后的锦衣卫也是紧随其后,纷纷亮刀。 抬刀间,人头便落,鲜血滚滚流淌,人头砰砰响动,更是染红了地上的霜雪。 对于这一幕,周德兴的浑身一颤,想要开口求情,但对上的却是朱棡淡漠的眼眸。 周骥更是直接吓尿裤子了,直至锦衣卫将其押下,都还没有缓过劲,只有原地的一股尿骚,惹人皱眉。 “好歹也是你的嫡长子,本想他只是不堪大用,没想到就是这般不堪。” “江夏侯,你一世的威名,都毁在这个儿子的身上了,还真是虎父犬子,辱没门楣。” 朱标挥了挥手,便仍是皱眉道。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毕竟他的老子除了会打仗,也只会做一些下贱的勾当。” “也不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开国公侯之一,竟然背地里干了这么多腌臜勾当,当真是让人不耻。” 朱棡倒是浑不在意道。 “殿下,老臣究竟犯了什么罪?” 周德兴自然明白这三兄弟做事之狠辣,所以死也想死的明白。 “今天这个晚上,今日这场大雪,将会有很多人死去,浙东、江南,还有京师,至少要死上千人,上万人被连累,所以你想想,你犯的什么错?” 朱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道。 只是这一抹玩味的笑容,多少让周德兴有些不寒而栗。 今晚要死上千人,上万人被连累,那还能是什么事情? 小明王的案子,要爆发了! “所以从那日起,您就已经知道我也参与在其中。” 周德兴咬了咬牙,便是抬头询问道。 “嗯。” 朱棡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您当时为什么不办了我?” 周德兴的面色一白,又是道。 “孤要考虑的事情,可不仅仅是你。” “一事未平,风波又起,也不利于稳固朝堂。” “所以才让你再享了几个月的福,但今日也到头了,所以你该死。” “别想免死铁券能保了你的命,你犯下的罪,已经是铁证如山,而且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令人发指,所以一块儿免死铁卷,可能不够用。” 朱棡依旧玩味道。 “胡惟庸。” 周德兴顿时有些咬牙切齿道。 到了这一刻,周德兴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三兄弟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且是将所有人都包裹在其中,几乎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包括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 “猜的不错,你的确很聪明。” “但今日过后,你会死,胡惟庸也会跟你撇清关系。” “棋子还是棋子,棋局还是棋局,只是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你该偷着乐,毕竟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当然,你所犯的罪行,还是应该公之于众,要不然陛下岂不是要落得个屠戮功臣的罪名?”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便是轻轻拍了拍手道。 “老臣愿意认罪,老臣也愿意将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册,都交给殿下。” “只求殿下饶我儿一条性命,罪臣叩谢。” 周德兴的眼中闪过一抹悔恨之色,当然也明白自己是罪无可恕,但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以为朝廷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与吕家秘密联姻,孤就查不出来?” “你有点太小看孤了,也有点太小看锦衣卫了。” “你儿子迎娶吕本私生女的事情,锦衣卫早就已经查明。” “你两家的姻亲关系已经坐实,所以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 “你才是淮西勋贵之中最聪明的人,如果真让吕氏那个贱人得逞,你周家一门,还真是高枕无忧。” “甚至凭借这层关系,你周家还能更进一步。” 对此,朱棡又是冷冷一笑道。 锦衣卫早就已经查明,周德兴与吕家之间,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远亲。 可远亲始终是远亲。 但奈何,周德兴之子周骥十分好色,所以吕本便是将自己如花似玉的私生女嫁给了周骥为妾室。 所以这两家之间的关系,倒也不能称之为远亲,反而是十分的亲密。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德兴会参与在其中,并且与江南士族越走越近。 “吕氏意图谋害太子妃,证据确凿,也是我大明开国以来,唯一一个被诛九族的。” “因为其实罪无可恕,意图乱我皇室嫡血,法不容情,罪不容诛,唯有灭其九族。” “所以你儿子与吕家私生女之间的那点纠葛,要是你早早愿意告诉陛下,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 “毕竟是个人都好色,陛下也能一笑了之,不会追究。” “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这就是罪加一等,但念在你是功臣,陛下也念着旧情,所以只杀周骥全家,因为吕家余孽,罪不容诛。” 朱标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便是看向面色死灰的周德兴,继续道:“除此之外,陛下决定法外开恩,只要你将此事公之于天下,并且自裁以谢天下,愧对陛下圣恩,羞愧难当,唯有自尽。” “陛下也会在朝堂,保下你周家满门,爵位降为伯爵,由庶子承袭,并且不再世袭。” “同时抄没不法之财,举家返回凤阳,从此享富贵,朝廷不会再追究。” 顿了顿,朱标的声音又是响起。 周德兴只有一个嫡长子,那就是周骥。 至于其他庶子,周德兴的关注不高,在周府中的地位也不高。 所以将爵位交给庶子,不仅仅是朝廷的恩典,更是可以防患于未然,以免心生恨意,图谋不轨。 只是从此以后起,周德兴的那个老婆,日子恐怕不太会好过,毕竟欺压了这么多年,人家突然崛起,肯定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太子殿下,真是好深的心计。” 周德兴有些无力的抬起头,惨笑一声道。 周德兴自尽,就是愧对朱元璋的圣恩,同时又将罪行公之于众,这千古骂名,也就都在周德兴一身。 朱元璋也不会背负屠戮功臣的骂名,甚至可以借此事大做文章,令天下的百姓更加归心于大明。 对于这样的臣子,罔顾圣恩,不思尽忠,都能网开一面,饶过全族之命,还保留了周家的富贵,这是多么仁慈的皇帝。 至于所杀的那些官吏,连小明王都敢害死,还怕他们身上没有其他罪责? 只要供认不讳,杀了,百姓只会拍手叫好。 如此一来,朱元璋不仅不会落得个屠杀功臣的骂名,更会彰显身为皇帝的仁慈与威严。 那百姓对于大明王朝的归属感,就会越来越强。 而对于周家的恩典,也就是那场富贵,伯爵一年才有几个子,而且还不占据实权,就不可能有政绩,哪怕是涨了俸,最多也就是吃喝不愁,算是富贵,但不是大富大贵。 毕竟是罪臣之家,也该有个罪臣之家的样子嘛。 “江夏侯应该庆幸,如果是陛下,你周家就得满门抄斩了。” “但身为儿子,孤自然要为陛下考虑,屠戮功臣这种骂名,不会在我大明出现。” “而且你要明白,这已经是滔天的恩典,谁让是你有负陛下在先,而非陛下负你。” 朱棡缓缓来到周德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道。 “罪臣周德兴叩谢陛下圣恩!” 周德兴的眼角终于滑落了悔恨的泪水,便是看向皇宫的方向,重重磕头道。 “蒋瓛,江夏侯就不用带回锦衣卫了,就在江夏侯府办吧。” “孤也给他一道恩典,让他陪家里人再用个膳吧,好好的说一说话,也算是全了这份叔侄之情。” 朱标又是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蒋瓛吩咐道。 “遵命。” 蒋瓛重重抱拳道。 “周叔叔,这是最后一声叔叔了,朱家没有对不起你,而是你有愧朱家,所以咱不能饶你。” “因为饶了你,对着天下不公,明年的今日,孤会到你的坟前祭拜,安心上路。” 朱标跨过了周德兴,便是轻声道。 “今夜,锦衣卫未曾来过江夏侯府。” “将所有该抹去的痕迹,全部抹平。” “至于这些死了的侍卫,乃是平日积怨,自相残杀所致,同时上报应天府尹,就此结案吧。” 朱棡轻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便是吩咐了一声后,跟着朱标离开了江夏侯府。 “办快点,要是慢了,孤怕诏狱关不下,记住,除了小明王之死的案子,凡有罪责者,全部都要让他们供认不讳。” 朱樉也是看向蒋瓛吩咐后,方才离开了江夏侯府。 “明日的早朝,已经取消了,所以凡属在京的官吏,明日一定要让他们招供。” “至于江南、浙东,全部押赴京师,也要早早结案,毕竟要给天下一个交待。” 返回皇宫的路上,朱标又是看向身旁的朱棡,轻声道。 “嗯。” “我还要去镇抚司,就不陪你回去了。” “至于老爷子那边,你就帮我周旋周旋,我不想去听他唠叨。” 对此,朱棡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是停下脚步,看向朱标道。 “老爷子也没怪你,事出有因,所以该雷厉风行,就绝对不能犹豫。” “甚至还对你夸赞了一番,因为此时动手,的确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朱标的眼中升起一抹无奈之色,便是拍了拍朱棡的肩膀。 第153章:不管是检校,还是锦衣卫的下场,都只有死。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锦衣卫镇抚司,诏狱之中。 这也幸亏锦衣卫的镇抚司,距离闹市较远,要不然光是这哀嚎惨叫之声,就能让无数的百姓无法安然入眠。 但也足以见得,锦衣卫手段之狠辣,抓人审讯,丝毫不讲情面。 更是各种酷刑,只要能让其张口,那便足矣。 别说这狠,也别说什么屈打成招。 凡是能进镇抚司诏狱,没有一个是好玩意。 可这群贪官污吏,枉法犯罪之徒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话,并非全盘托出。 所以该有的手段,锦衣卫甚至比大理寺、刑部,还要狠上三分。 至于朱棡刚到镇抚司,便是让人取过一条毯子,躺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至第二日清晨,锦衣卫的蒋瓛方才拿着周德兴的供状,来到了镇抚司,并且叫醒了朱棡。 “这点事情,就不用叫孤了。” “明日早朝之时,将其呈于陛下过目。” 朱棡揉了揉眼睛,便是摆了摆手。 周德兴的死已经成了定局,所以自然不用过问。 毕竟这个死法也体面,虽然留下了千古的骂名,但对于当代人来讲,能让自己的家族安康,还有后人血脉,就已经是十分不易。 而且纵然后世会戳周德兴的脊梁骨,但周德兴已经死了,听不见,看不见,在意什么? “回殿下,周骥不堪审问,已经断气了,至于其妻与子,锦衣卫也将其秘密处决,绝对不会有人知晓。” “对外宣称的名义,还是周骥目无王法,私窥宫廷,畏罪自杀。” “至于其妻与子,也是被贬为庶人,当晚流放岭南,途中风雪交加,不堪重负,过度悲伤而死。” 锦衣卫的毛骧急忙踏进镇抚司的正堂,随后看向朱棡微微躬身道。 “江夏侯周德兴也是将所有的罪状,还有参与小明王一案的官吏名册都已经默写了下来。” “随后,周德兴将丹书铁卷放于身边,饮毒酒自尽,并且向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蒋瓛也是没有丝毫隐瞒道。 后悔么? 周德兴肯定后悔。 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后悔药,所以后悔也没用。 而最后的那三个响头,也是在提醒朱棡不要食言而肥。 “江夏侯毕竟是有功之臣,为大明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厚葬吧。” 闻言,朱棡点了点头道。 此件事以后,朱棡就会奏请朱元璋,立下功臣阁,为开国功勋,立像著书,以彰显其功绩。 当然,这也是为了归拢天下之心,所以哪怕周德兴是貮臣,是罪臣,但他的功绩,朝廷不能否决。 所以周德兴也有资格位列功臣阁,只是著书之中,肯定会标明,周德兴的罪状,但朱元璋却是网开一面,毕竟是功臣。 说白了,纵然后世悠悠,众口各执一词,也不会再有朱元璋屠戮功臣的骂名,这也从最大意义上,维护的朱元璋。 “遵命。” 蒋瓛又是重重抱拳道。 “毛骧,你跟在老爷子身边,许多年了吧?” 解决完周德兴的事,朱棡又是看向了毛骧,轻声道。 “回殿下,的确很多年了。” 毛骧躬身回道。 “陛下也信赖你,什么事都是你一手在操办,脏事干的最多,的确是咱老朱家的肱骨之臣。” 朱棡罕见的夸奖了一句毛骧道。 “为君分忧,臣之本分。” 毛骧也并未多想,反而是谦逊笑道。 “好一句为君分忧,臣之本分。” “只是孤想知道,毛骧,伱忠的是哪个君?守的是什么臣的本分?” 朱棡又是微微抬起眼眸,瞥向毛骧道。 “自然是陛下。” 毛骧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面色如常道。 “薛文志,这个人你还记得不?” 朱棡并未反驳,反而是询问道。 “宝钞提举司提举,薛文志。” 毛骧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这个人怎么死的?” 朱棡仍然问道。 “服毒自杀。” 毛骧继续道。 “为什么服毒自杀?” 朱棡依旧问道。 “私印宝钞,其罪难容,害怕遭受酷刑,便是畏罪自杀。” 毛骧又是开口道。 “这件案子谁办的?” 朱棡将毯子取下,方才继续问道。 “此乃微臣监视不利。” 毛骧单膝下跪道。 不用问,也不用想,这件案子就是毛骧办的。 但本质上就是为了保下薛文志,可薛文志还是死了。 但是这其中还有隐晦,那就是秘而不宣,方才引出了锦衣卫的陆风、蒋瓛。 一个是秦王心腹,一个是晋王心腹。 唯独曾经锦衣卫的指挥使毛骧,在锦衣卫内部的地位略显尴尬。 可都是一心为朝廷办差,毛骧自然也不会多想,毕竟他效忠的是朱元璋。 “先不说监事不利,孤问问你。”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薛文志一案后,你在锦衣卫的话语权,还有权柄,都在不断的削弱。” “甚至有些机密,陆风、蒋瓛都可以过问,唯独你什么都不知晓。” “只负责办一些无关紧要的案子。” 朱棡走到毛骧的身旁,又是开口道。 “殿下让臣办什么,臣就办什么。” 毛骧的额头,微微升起一抹冷汗,但还是对答如流道。 毕竟是出身检校的毛骧,心理素质自然不错,更不可能会多想。 因为如果有事实凭证,以晋王的手段,毛骧不会是在这里问话,而是诏狱大牢之中。 所以这可能就是一场试探,反正毛骧心中是这么以为的。 “监视薛文志的那股锦衣卫,在江南、浙东都是先后而死。” “上报的原因,是因为发生冲突,不幸亡故。” “但孤查了卷宗,除了极个别锦衣卫,剩下的就是盯着薛文志的锦衣卫,而且是一日之间,全部身死?” “那可是十六名锦衣卫,不敢说武艺有多高强,但应该没这么容易杀吧?” “不敢说以一抵百,一个锦衣卫对付二三个大汉,应该没有问题吧?” “而且彻查江南的卷宗之中,虽然发生了多起暴乱,但都记录的很详细。” “当然这一段也记录得很详细,可往往都是随军镇压,为什么偏偏这一回,就只有锦衣卫?” “而且最为巧合的就是锦衣卫死光了,镇压叛乱的兵才到,随后轻易镇压。” “至于尸身也没有运回京师,反而是就近安葬,所以孤很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毛骧,跟孤解释解释吧?” 朱棡缓缓蹲在了毛骧的面前,便是笑眯眯的问道。 为何昨夜没有回晋王府,反而是直接来了镇抚司。 原因很明了,就是为了毛骧,毕竟锦衣卫的钉子,也是时候拔除了。 “回殿下,那是因为当地官府办差不力,少算了上百名护院,这才致使我锦衣卫伤亡惨重。” “所以刚开始,臣并没有多想,也觉得没有必要浪费过多的兵力,所以就派了锦衣卫前往。” “而这些锦衣卫,也都是微臣多年的诸多同僚,消息一经传回,我也是伤心欲绝。” “这是微臣之罪,微臣认罚。” 毛骧便是直接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 言语之间更是闪过一抹悲痛,毕竟死了那么多的同僚兄弟,就算是装,这个眼泪也得流下来。 要不然今天这个坎,毛骧恐怕是过不去了。 而且毛骧已经察觉,朱棡似乎已经起疑,所以才会试探。 “谁人能为你证明?” 朱棡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便是问道。 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不以觉察的笑意。 “孤可以为他证明。” 便是此时,秦王朱樉踏进了正堂,便是开口道:“事情的经过,的确是毛骧所言的那般,当地官府办差不力,没有查明原因,所以这不是毛骧的错。” 朱樉是来为毛骧开脱的? 自然不可能。 “秦王殿下。” 众人纷纷行过礼以后,毛骧暗自里也是松了口气。 幸亏那日做的天衣无缝,更是将秦王朱樉拉下了局,要不然今日恐怕没这么容易过了。 “那看来是孤错怪了你。” 朱棡又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毛骧道。 “殿下无错,微臣应该回来就向殿下禀明,此乃微臣之错。” 毛骧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下,言语间,更是将错全部揽到了自身。 “嗯。” 朱棡满意的点了点头。 “毛大人,你做事的确滴水不漏,这一点,孤确实挺喜欢的。” “但你却错算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敢用你,也会防着你。” “这一点上,孤和晋王的确不如我们家老爷子。” 但仅仅是片刻,朱樉确实再次开口笑道。 “你以为胡惟庸府上的锦衣卫,都是你一手安插的。” “所以根本不用顾忌,但你却从未想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权衡,至于所谓的权衡,也是为了制衡。” “那老爷子重用你的时候,也会防着你。” “不像秦王刚接手锦衣卫,从你返回京师,便是对你百般信任。” “还不明白么?” “胡惟庸的府上不仅仅只有你的锦衣卫,更是有老爷子的眼睛。” “所以薛文志究竟是不是死在家中,你能瞒得过孤和秦王?” “但却瞒不过陛下的耳目。”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你的心腹,一直都是老爷子的人。” “在你监视别人的同时,也会有人监督你,而你胆敢越界,等待你的就是死。” “很可惜,你以为学到了老爷子的一分精髓,殊不知,你只是坐井观天,根本不知上苍之宽广。” 朱棡将手轻轻的搭在毛骧的肩膀上,便是笑道。 感受着毛骧身体上传来的微微颤意,朱棡的嘴角又是勾起笑意。 还是如同往日般的和煦,不掺杂丝毫的冷厉之色。 但落在毛骧的眼中,确实让毛骧惊惧万分。 老朱家一贯的毛病,往往越是震怒,杀的人越多。 可往往越是平静,这下面的波诡云翳,也会愈发的恐怖。 特别是老朱家手段最狠的晋王。 而且,此时毛骧也明白,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这都是事实,越解释就越苍白。 “可是让孤始终没有想明白的,就是江南死的那批锦衣卫,明明都是你的心腹,为什么你连他们都会不放心?” “非要将他们斩尽杀绝,才肯善罢甘休?” 朱棡看向面色已经泛起些许苍白的毛骧,又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些锦衣卫的死,朱棡并不关心,但锦衣卫上下都在隐瞒,可毛骧还是有所察觉,这就让朱棡很好奇,为什么? “殿下难道不明白,只有死人能守得住秘密么?” 毛骧突然抬起头,轻声道。 “也是跟老爷子学的。” 朱棡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便是眯着眼睛问道。 “还有就是殿下太过于聪明,所以微臣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设计杀人灭口。” 毛骧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但又是笑道。 朱元璋有多狠? 身为曾经的检校,毛骧可是打心底里发怵。 反正只要威胁到了国本,且身份特殊的人都会被检校解决。 而为了这些事情永远埋葬,负责解决的这些检校侍卫,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至于究竟是不是失踪,毛骧最有发言权,因为都是他干的,且没有一个活口。 所以,毛骧对于自己的未来,也很明白。 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真到了该死的那一日,朱元璋可不会顾念任何的旧情,该杀还是会杀。 因为,从始至终,毛骧都只是一柄锋利的刀,能伤人,也能伤己,所以该抛弃这柄刀的时候,朱元璋会毫不犹豫。 就像当初的杨宪,一旦失去价值,随手就能抛弃。 这就是检校,也是锦衣卫的下场。 “看来你对孤的评价,很高嘛。” 朱棡又是轻声笑了笑道。 “您最像陛下。” 毛骧依旧如实道。 “有多像?” 朱棡还是有些好奇道。 “心性城府、手段果决,您一点都不逊色于陛下。” 毛骧依旧如实道。 “嗯。” 朱棡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便又是开口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孤,为什么要以胡惟庸勾结?胡惟庸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么?” 依旧如平常般的语气,轻声的询问,就好似并不是在问罪。 第154章:古人最注重气节,所以君要臣死,只能叩谢圣恩。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殿下,微臣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您觉得,微臣以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对于朱棡的询问,毛骧却是反问道。 “依照陛下的性子,你横竖逃不过一死。”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道。 “是啊,横竖都逃不过一死,那不如享受享受咯。” 毛骧笑着点头道。 “所以你勾结胡惟庸,就是为了享受享受?” 朱棡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便是继续问道:“你就没想过反抗?” “殿下多虑了,陛下天威浩荡,微臣哪敢有这个心思?” “而且微臣不会跟胡惟庸交实底,也不会告诉他陛下要对他动手。” “只会帮他解决一点麻烦事情,还有府上的锦衣卫,但就是这一点点的恩惠,就可以换来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 “胡相国出手的确大方,开出了一个微臣根本难以拒绝的价码,所以微臣愿意给胡相国提供一些消息。” “但是胡相国必须死,因为这是陛下的决议,谁都没有反抗的权力。” “也就是所谓的互利互换,胡相国给微臣想要的,微臣给胡相国想要的消息。” “除此以外,唯一动过手的就是薛文志。” “况且也是一个微臣无法拒绝的价码,五万贯大明宝钞,就买微臣不知情,微臣穷怕了,所以当然愿意。” “殿下现在应该也知晓了,薛文志见过胡相国,但这段消息,被微臣隐瞒了。” 毛骧轻轻摇了摇头,便是道。 反抗? 伱不如直白点,就是造朱元璋的反。 别人有没有这个心思,毛骧不知道,但毛骧看见朱元璋就发怵,怎么可能会造反? 这已经不是自不量力了,而是以卵击石。 就像是还在要饭的朱重八,突然对着鼎盛时期的元朝宣战,这不是找死? 所以从一开始,毛骧就是只想赚点外快,毕竟朱元璋给的俸禄,狗看了都摇头。 “你就真的没想过?” 朱棡挑着眉头问道。 “殿下,我就直说了吧。” “我毛骧不怕死,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会死。” “从我成为检校的那一日,还有被陛下重视的那一日,我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下场。” “但陛下是何等人雄?” “一个放牛娃,一步一步地开创了大明王朝,这是何等的霸气?” “谁敢有造反的心思?” “所以我就是想在临死前,好好享受享受,死也要做个风流鬼,也要做个富家鬼。” “毕竟陛下给的俸禄,都喝不了几回花酒。” “但我也不想那么快找死,因为我还没有享受够,那就只有别人死,我才能安心。” “而且就算您没有发现,等再过个几年,胡惟庸被拔除了,我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到时候我肯定是个替死鬼,毕竟胡惟庸的牵扯太大了,大到我不敢跟他同流合污,只敢提供一些隐晦的消息。” “那因为胡惟庸而死的官吏,又或者是牵连的人,肯定是数以万计,到时候想要平定朝廷的风波与动荡,就得有个人站出来,他这个人除了我,应该就没别人了。” “所以我活得通透,死有什么好怕的,大丈夫横竖都是死的,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而真到了那一日,我就会向陛下坦白,只求留个全尸,不要死的太过于痛苦。” “毕竟我用了那么多酷刑,这些刑罚加在我身上,我真的扛不住。” 毛骧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并且十分洒脱的笑道。 对于朱元璋的忠心,毛骧是有的。 但贪婪也是有的。 可毛骧也足够聪明,也不会自作聪明。 造反,根本不可能造反。 因为没有人能胜得过朱元璋,纵然是强如陈友谅,还不是一败涂地? 所以,这世上的官吏,在那一位的眼中,永远只区分为三类。 一类,是虽有担忧,但却顾念情义,不想动的。 一类,就是有价值,还能重用的人。 至于剩下的一类,就是有价值,可以用,但必须死的人。 很显然,不管是毛骧,还是胡惟庸都是属于第三类。 “确实活得通透。” “也没有泄露朝廷机密,胡惟庸也不过是你敛财的手段。” “在这一点上,你比胡惟庸都聪明。” “他以为他在利用你,殊不知,你压根不怕死。” “因为你自己都给自己判了死刑,所以又怎么会怕?” “细细想来,胡惟庸还真是可悲,不仅没有赢过,更是输得一塌糊涂。” “就连自以为掌握在手的棋子,也都是自以为,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你还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就连孤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面对眼前这个奇葩,朱棡轻轻的拍了拍手掌,忍不住赞叹道。 就连一旁的朱樉,眼中都泛起一抹无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也不能这么善吧? 而且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毛骧没有说谎。 这就很离谱! 毕竟这种奇葩可不多见。 想一想,明知道自己要死,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压根就没想过保自己的命,因为太了解朱元璋,所以明白自己的命保不住。 可朝廷给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压的喝花酒,所以这哥们儿直接去勾结胡惟庸,然后透露点消息,从中换取巨额的报酬。 啧啧,这一波操作,可谓是秀的人满天飞,屌到爆炸。 一瞬间,就连朱棡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这个活宝,就连原本想要杀人的心思,也都被这个活宝乐没了。 怎么说呢? 这是个人才,而且也算是另类的忠君爱国,毕竟直到死都不反抗的人,只想着享受享受? 你怎么能说他不是忠君爱国? 但是他贪污受贿,泄露消息,也是事实。 可这消息,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 最大程度上,也就是薛文志,而且也不是毛骧亲自动的手,还只是隐瞒了消息。 那这个活宝,究竟该怎么处理?朱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殿下,给微臣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别让微臣太遭罪。”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管您怎么查,也的确只有这些消息。” “哎只可惜,怡红院还没去够,媳妇儿也没讨上,更别提儿子了。” 毛骧随口抱怨了两句,但也并不是十分在意,依旧洒脱道。 这一刻,毛骧觉得很爽,至少不用再隐瞒什么,负罪感也没有那么强了。 说真的,比起那些背地里肮脏龌龊的腐儒、读书人,毛骧虽然贪,但却不会去诋毁朱元璋。 哪怕到死的这一刻,毛骧都没有诋毁过半句,反而是甘愿赴死。 “你甘心死了么?” 朱棡的嘴角微微抽动,便又是问道。 “殿下,瞧瞧您这话说的,谁能甘心?” “谁还不愿意活着?” “谁愿意一死白了?” “还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干了那么多脏事,我又杀了那么多人,陛下要是能放过我,您信不信?” “对了,还有就是我毛骧深受皇恩,陛下又待我不薄,所以陛下要我死,毛骧纵然不甘,也要叩谢圣恩。” 毛骧将双手举过头顶,十分郑重的作揖道。 古人向来注重气节,特别是朱元璋对毛骧有知遇之恩,,那君要臣死,他也无怨无悔。 “你这样就让我很难办?” “你就不能自私自利点?” “你就不能怕一怕死?” 看向脸上写满了忠君的毛骧,朱棡的心中闪过些许无奈,但还是忍了下来,只在心中吐槽了两句。 “胡惟庸那边,有没有再问过你什么?” 随后,调整了一下心态的朱棡,又是开口询问道。 “问过,问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动作,我告诉他相安无事,好好为朝廷办差。” 毛骧想了想,便是脱口而出道。 “什么动作?” 朱棡微微皱眉道:“是胡惟庸察觉了什么?” “也不是差察觉,就是胡惟庸自己都觉得,朝廷太过于平静,平静到让他觉得诡异,就仿佛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所以就找过我,但我也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告诉他相安无事,就算是有动作,也是针对别人,不会是他,然后就是让他安心办差,不必多想。” 毛骧又是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棡道。 “最近朝廷确实有点平静的过分,看起来的确有点诡异。” 朱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是转头看向了蒋瓛道:“你派人告诉锦衣卫,浙东那边的动静,闹得大一点,最好闹到胡惟庸那里,让胡惟庸知道朝廷在查小明王之死的案子。” “遵命。” 蒋瓛重重抱拳道。 “你想要借此,以安胡惟庸的心?” 朱樉抬起头问道。 “他迟早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与其让他内心不定,倒不如以安其心,让他好好办差,勿要横生变故。” “毕竟朝廷缺银子,我还想发行第二套的大明宝钞,那就需要更多的储备金银,以防止大明宝钞贬值。” “所以他那边的动作越快,朝廷就能越富有。” 朱棡点了点头道。 大明宝钞现在对应的是银本位,但是大明现阶段的银子储备,已经趋近于饱和的状态。 所以大明宝钞肯定是不能再发了,而想要再发,就必须扩充金银的储备。 同时开启第二次变革,继续加大做盘大明宝钞。 毕竟现阶段,百姓已经认同了大明宝钞,并且市场上已经很少有金银铜在流通,那就证明,大明宝钞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会派人告诉大表兄一声,让大表兄盯紧账目。” “这一次,胡惟庸就想动手脚,也得问问大表兄答不答应。” 朱樉也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毛骧,以后你的俸禄提升到二千贯宝钞,至于贪污所得,全部收缴,一个子你都别想留下。” “而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达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并且允许你带罪立功,锦衣卫的机密,也对你全盘放开,但有一个条件,给孤稳住胡惟庸与其党羽。” “不要让他们察觉,朝廷会对他们有所动作,毕竟这些人,朝廷暂时还要用,所以不能死。” 朱棡又是转过头,狠狠踹了一脚毛骧,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镇抚司。 这一出,倒是搞得毛骧有些懵? “不杀我?” 毛骧有些不可置信道。 他犯的可是罪无可恕之罪,就打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别闹! 别说是毛骧不信,就连蒋瓛都不敢信,这还是他们那个杀伐果断的晋王殿下? 这么大的罪过,说饶恕就饶恕? 该不会是想整死毛骧吧? 啧啧,毛骧真的是有点惨! 死都要遭受非人的折磨,还要继续用,这用完之后,不还是死? “你要是真的想死?” “孤其实可以满足你,毕竟即便是你死了,消息也不会传出去。” “不会让胡惟庸有所察觉,毕竟他人又不在京师,你又不算是他的人,他根本掌控不了你。” “至于他手下的那些喽啰,应该还没有和你直接对话的资格。” 作为自家亲兄弟,朱樉当然了解朱棡,便还是笑眯眯的开口道。 “微臣.微臣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毛骧此时说话都有些结巴,目光中还是充斥着不可置信之色。 “你始终是锦衣卫,生死仅在一念之间。” “权力看似大,但锦衣卫的掌舵者,可是孤。” “所以纵然你有二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至于晋王为什么对你网开一面,你这么个活宝,留着可比杀了有意思。” “以后好好为朝廷办差,只要不以身试法,就不会死,也没有人会拿你当替死鬼。” “陛下也不例外,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网开一面。” “说白了,你也算是有功之臣,而且也知道分寸,才能救你一命,要不然,你今日必死。” “所以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朱樉本来不想解释,但又怕毛骧坏事,方才耐心解释道。 这也让毛骧顿时恍然大悟,身子骨也随之软了下来,而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第二回了。 其实直白点的意思,朱樉并没有说明,那就是从头到尾,毛骧都不可能影响大局,依旧是手中可控的棋子,死与不死,也都是他毛骧自己的造化。 这也是在为锦衣卫开个好头,也是要让锦衣卫们明白,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替死鬼,只要安心为朝廷办案,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朝廷就不会辜负他们,陛下也不会。 第155章:穷酸腐儒,游街示众,也想乱我大明之天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明州府。 也就是洪武十四年,为了避讳国号中的“明”字。 朱元璋采纳了鄞县一位读书人单仲友的建议,将原本的明州府改名为宁波府。 改名寓意“海定则波宁”,表达了对海域安定的期望。 此时的明州府衙之中,胡惟庸也是今日抵达的明州府。 当然,这还是因为李文忠性子急,不肯在路上耽搁行程。 要不然,光是赶路,这八百里的路程,胡惟庸至少需要八日。 岂能缩短在三日之间? 只是他们前脚刚到明州府,锦衣卫后脚便是跟了上来。 因为,锦衣卫接到命令以后,便是星夜疾驰,日行八百,连连换马,这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明州府。 同时,锦衣卫的镇抚使王大年,也曾是检校的一员,现在位列锦衣卫四品官吏,负责镇压叛乱和处理刑事案件。 所以王大年刚一到明州府,便是火速前往了府衙拜见李文忠、胡惟庸。 这也是因为此次同行的锦衣卫,不过百名,所以想要彻查浙东以及周边地区,就必须要得到李文忠的支持。 从而调兵遣将,继而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参与小明王案子的官吏,通通抓捕归案,押回京师候审。 “标下王大年拜见胡相国、拜见曹国公。” 王大年看向上方的胡惟庸、李文忠,便是连忙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 胡惟庸并未开口,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反而是李文忠,摆了摆手。 论官职,李文忠虽然已经卸任了大都督府,但朝廷将其分为五军都督府。 李文忠,也就成了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虽然还并未建成,但也是朝廷正一品的大臣。 所以从官职上而言,胡惟庸与李文忠同属正一品的朝臣。 但李文忠可不仅仅是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更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还有曹国公。 那即便是不提爵位,胡惟庸把头摔烂,也都比不过李文忠。 胡惟庸心里自然也明白,凡事都要以李文忠为主,所以自然不可能越俎代庖。 “国公爷、胡相国。” “这是晋王殿下的密函,请您过目。” 随后,王大年当即起身,便是从身上掏出一份密函,呈于了李文忠道。 “正德伯?” 李文忠瞧了一眼密函,便是看向一旁的胡惟庸轻声示意道。 “还是国公爷密阅吧。” 胡惟庸直接摇了摇头。 王大年开口的第一句是国公爷,那明里暗里的意思,这封书信都得由李文忠过目。 这也是朝堂上的隐晦规矩。 “嗯。” 李文忠轻轻点了点头,便是拆开了密函,但却是一瞬间,瞳孔微微凝固。 “王大年,殿下在查小明王的案子?” “可是这件案子不是早在洪武元年,就已经结案?” “廖永忠也承认了是自己过度解读了陛下的意思。” 李文忠的眼中闪过一抹震动,便是看向王大年问道。 李文忠自然知道其中的隐晦,但也并不多,可李文忠也是年少英武,少年成才,自然明白朱棡的意思。 这封密函,的确是要让李文忠过目,但却隐晦的表达出,要让胡惟庸知晓,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果不其然,李文忠的声音响起,胡惟庸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但也是转瞬即逝,瞬间恢复了平静。 “殿下回归应天府,也曾见过德庆侯廖永忠。” “从中得知一桩隐秘,那就是德庆侯廖永忠迎回小明王之前,德庆侯廖永忠见过杨宪。” “而那时杨宪与浙东、江南走的最近。” “所以在层层盘剥下,殿下也是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便是进宫禀明陛下,但陛下并不知晓内情,更是从未见过杨宪。” “所以小明王一案才会重新提起,并且继续暗中巡查,以求真相大白。” “直至前些时日,吕家被诛九族,江南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才引出一丝端倪。” “从而致使真相大白,而陷进小明王之案的臣子,几乎遍布浙东、江南、还有京师。” “所以陛下下旨,殿下传密函,让我等星夜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浙东,面见国公爷、胡相国。” 王大年以几乎最简略的话语,将小明王的案子,从头到尾阐述了一遍。 而这话音落下,李文忠的脸上果然升起一抹愤怒之色,更是重重的拍了拍案板,便是道:“这群狗娘养的,真他娘的找死!” 至于胡惟庸,面对爆粗的李文忠,眼中只是闪过一抹思索之意。 朝廷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往浙东追凶,将所有犯案官吏缉拿归案。 不仅没有兴师动众,而且只有百位锦衣卫。 这不像朝廷的办事风格,更不像晋王朱棡的办事风格。 可也仅仅是一瞬间,胡惟庸便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因为李文忠、还有他胡惟庸现在都在浙东。 一文一武,张弛之下,必然可以妥善解决浙东的问题。 再加上胡惟庸自诩绝顶聪明,当然能想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况且,这还能加速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胡惟庸不能离开朝堂太久,要不然肯定会丧失威信,从而失去三分权力。 谁让胡惟庸能仰仗的并不是一个区区的伯爵,而是权倾天下的相国权力。 可是现在他的心腹李进已经登上了左丞相的位子,而是个人就会有野心,一旦李进的野心膨胀,生出与胡惟庸分庭抗礼的心思。 胡惟庸人又不在朝堂,他所有的部署,也就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所以胡惟庸不敢赌,那就必须尽快的回到朝堂。 “国公爷,当务之急,是调遣大军将这些犯案官吏绳之以法。” “而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让我们协助锦衣卫办案。” “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查一查别的案子。” 想明白了的胡惟庸,微微抬起眼眸,便是看向李文忠道。 “胡相国的意思?” 李文忠眯了眯眼,便也是问道。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他们既然敢害死小明王,底子绝对不干净。” “而且他们一直盘踞于浙东,又是浙东人士,其势力根深蒂固,肯定会与当地的士绅豪强有所勾结。” “那我们就借此案,来个整肃浙东,从而彻底肃清浙东的官场,当然周边地区,也不能放过。” “这样一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素来嚣张的士绅豪强,也会因此受到波及,对于朝廷实施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根本就不容他们拒绝。” “至于暴乱,有曹国公坐镇浙东,谁敢有这点心思?” 胡惟庸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好。” “那就大张旗鼓的干。” 李文忠的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笑意,便是点了点头,同时看向王大年道:“王大年,这些参与小明王案子的官吏,还不能交回朝廷。” “至少要给本公半个月的时间,让本公拔出萝卜带出泥,好好的治一治浙东的士绅豪强。” 话罢,李文忠又是看向王大年。 “遵命。” 王大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重重抱拳道。 彼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至于在大街上游街示众的读书人们,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意。 此时的浙东,天气虽然寒冷,但还未落雪,可他们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但他们还是头铁的继续前行,因为士绅一体纳粮,就是在触碰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根本不能接受。 他们就是要让朝廷妥协,要不然科举重启之日,他们绝不可能入朝为官。 只不过这点心思,不过是徒增笑柄。 就连老百姓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痛恨。 当然不是在痛恨朝廷,而是在痛恨这些读书人。 说什么当官要为民做主,要将百姓放在心中。 要做就要做百姓的衣食父母,而不是贪官污吏。 但一旦触碰到了自身利益,瞬间就跳出来了,这当然会遭人不耻。 毕竟这群读书人一边将自己与百姓挂钩,一边又拒绝与百姓分担责任。 这不就是妥妥的双标? 而且对于朝廷的政策,浙东的百姓们也已经熟知,毕竟胡惟庸就算不着急,李文忠可是雷厉风行。 今日刚到明州府,便是让人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所以才会引起读书人的激烈反抗,而在这后面,当然少不了士绅豪强的推波助澜。 特别是今日游行的读书人,已经占据了明州府读书人的七成之众,为的就是给李文忠、胡惟庸一个下马威。 同时也是对于朝廷的反抗与不满。 “他们真是害苦了明州府。” 街道的两侧,自然也有一些明事理的读书人,心中更是纷纷叹了口气。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文坛之所在,可就连江南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浙东又能如何反抗? 难道以为就一场游行,就能给李文忠、胡惟庸一个下马威? 别多想了,这两个一个纵横于朝堂,一个纵横于沙场,而且能跻身大明顶尖权贵,哪个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所以给这两位下马威,真的无外乎是在找死,而且是绝了明州府读书人的路。 毕竟这些读书人游街示众,并没有触犯律法,而且法不责众,所以不会死,也不会重责。 但问题是今日明州府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李文忠、胡文庸上报给朝廷。 那皇帝一怒,浮尸百万,可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你看看这明州府的百姓,哪个眼中没有期盼之色? 很显然,百姓对于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那是发自肺腑的认同。 朝廷的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为了百姓,根本不会去管读书人。 更何况,缺了一个区区的读书人,朝廷还能不运作? 放心,纵然是没了天下的读书人,可只要百姓能够崛起,朝廷依旧有人可用,永远不会乱,而且会更加的稳固。 “这群学子已经在门外转了好多回,而且声声抗议之词,不绝于耳。” “说是什么朝廷想寒了读书人的心,长此以往,江山岂能永固?” “若是没有读书人,天下如何治理,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他娘的,老子吃不起饭的时候,不就是因为这群没屁眼的读书人。” “现在大明开国不久,百废待兴,不思为国尽忠,反而是举旗抗议?” “都他娘的该死!” 坐在府衙之中的李文忠,听着外面的声声抗议之词,眼中顿时升起一抹怒意道。 士绅豪强鱼肉乡里,贪官污吏压榨百姓。 哪个不是读书人的出身? 但还不是在为暴元卖命,为了荣华富贵,对自己的乡里乡亲无止境的压迫。 这般说吧,因为乱世而死的百姓,一半死在了战乱,一半就死在了压迫之中。 而始作俑者,就是这群自诩高高在上,道德仁义的读书人。 更何况李文忠饿过肚子,遭受过压迫,母亲也是因此而死。 所以李文忠并不是痛恨读书人,只是痛恨这群不将国家利益放在心上,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巩固自身利益的读书人! 生怕自身受到了什么损失,对于王朝的定义,也永远都是我能当官就行,不管谁是皇帝。 但要是对他们的利益有所冲突,他们也能换个皇帝。 这也就是世家大族的雏形,而这在眼前的大明,绝不被允许,也不可能成功。 只是李文忠也要考虑影响,要不然今日,他非得将这群读书人抓入大牢,让他们尝一尝牢狱之中的手段,究竟有多么的残忍。 “国公爷,让人去抓,凡是参与此次游行的读书人,通通压入大牢,一个都不要放过。” “至于背后到底是谁在窜动是非,也要查,一个也不能放过。” “要是遭遇点游行,就要逼迫我们就范,朝廷也就不用推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 “江南,老夫都能让他们安分守己,浙东就算读书人再多,反抗得再激烈,老夫也要让他们明白。” “大明之天下,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群读书人,就坏了规矩!” “法不责众,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动摇我大明之根基,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乱我大明天下。” “那就绝不能饶过。” 胡惟庸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狠意,便是看向李文忠道。 说白了,李文忠不论从身份,还是官职,都在胡惟庸之上,但浙东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从来都是以胡惟庸为主,李文忠为辅。 第156章:重开科举,但凡浙东人士,均剥夺其科举资格。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胡相国,抓的确是可以抓,惹了这群读书人,大明也不会怕。” “但你有没有想过,断章取义,制造舆论,乃至于延绵浙东各州府,甚至周边地区。” “那要是引起读书人的更加激烈的反抗,朝廷在浙东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就是举步维艰。” 李文忠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思索,便是摇了摇头道。 凡事都要考虑后果,这也是用兵之道。 更何况李文忠这般大将,所想之长远,也是实属正常。 “国公爷,您是武将,最注重的是战场上的局势,更要考虑好后果,能不能承担的起?” “但老夫是文官,手中笔即杀人剑,而且杀人不沾血。” “所以论打仗,老夫自叹不如。” “但若是论朝堂局势,天下之势,老夫可是要强过国公爷。” “那该如何对待这群读书人,老夫心中已有定论,诸般后果,也皆由老夫一人承担。” “而前来浙东之前,殿下也亲口交代过,若遇两难之境地,老夫可便宜行事,当机立断。” “国公爷,大可不必忧虑。” 胡惟庸依旧胸有成竹的坐在堂前,轻声开口道。 读书人,说到底贪生怕死。 真正能有气节者,绝对不会出现在巡游的队伍之中。 这就相当于国家之蛀虫,虽然胡惟庸很喜欢,因为这样的人更好利用。 毕竟老话说的好,好人他不一定有能力,坏人也未必没有能力。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但才能,却永远无法忽视。 就比如他胡惟庸,忠奸善恶,谁又能真正分得明白? 但可惜,时局就是这般,总得有人要死,也总得有人要活。 所以这些读书人的死,也不算是白死,毕竟可以让胡惟庸巩固好权势,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利用。 更何况,只是抓捕,平息动荡,等将摊丁入亩推行下去,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等待朝廷开科取士,他们依旧会入朝为官。 这是人性。 所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又何必忧虑,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 “要不要知会一声殿下?” 李文忠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迟疑之色,便是开口道。 “自然要请示殿下,而且殿下给出的抉择,只会比老夫更狠。” 胡惟庸轻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该禀明就禀明,这也是权宜之计,但要是落在朱棡的耳中,这群读书人即便是不死,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毕竟他们现在就是老百姓,因为他们没有功名,可身为一个百姓,竟然反对有利于百姓的政策。 这就已经是罪,那以胡惟庸对于朱棡的了解,只怕是浙东也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血雨腥风。 “王大年,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此间之事,完完整整的告诉殿下。” 李文忠又是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王大年嘱咐道。 “遵命。” 王大年重重抱拳。 “先抓捕,但别伤了这群混账,就将他们关起来,先平息此间的动荡,等待朝廷裁决。” 随后,李文忠又是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遵命!” 没有任何犹豫,李文忠一声令下后,府衙之中的诸多将领,也是纷纷抱拳,退出了府堂。 一时之间,大批的兵马融入明州府。 这让这些参与游行的读书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朝廷,当真是不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么? 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真是不把天下的读书人放在眼中! 可这些当兵的哪里会管他们的破口大骂,只是奉命将他们押入大牢,从而平息此间动荡。 至于隐藏在幕后的士绅豪强,看向眼前的这一幕,嘴角纷纷勾起一抹笑意。 正中下怀,正中下怀。 看来这个胡惟庸也不过如此,竟然如此的蠢笨,浑然不顾浙东读书人的体面。 这要是传回朝廷,胡惟庸必然会被问罪,毕竟他们也会推波助澜,将此间之事的影响扩大。 从而逼迫朝廷放弃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 毕竟自古以来,打仗是武夫们的事情,可是治国平天下一直都是读书人的事情。 文武分工各不相同,但是以文为尊。 这也是读书人的骄傲与荣光。 那你胡惟庸今日往死里得罪读书人,来日科举重启之日,只怕是你胡惟庸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士绅豪强也可以因此躲过摊丁入亩,这又何乐而不为? 所以啊,还是这群没脑子的读书人好控制,只要一点点的舆论走向,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就会瞬间点燃他们的怒火。 毕竟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当官,不就是为了那点特权? 要不然谁蠢啊,真就为了古来圣贤之大义,往死里读书? “这乱子闹得越大,老夫才觉得越好。” “毕竟破而后立,况且朝廷想要改制,就必须要大刀阔斧,要是畏首畏尾,岂不是正中下怀。” “还有国公爷,伱看看这周围,老夫可以很负责任的跟您讲,士绅豪强并不在游行的队伍之中。” “但他们却在这四周,无处不见,隐藏的最深。” “因为这些蠢货只是一柄刀,用来试探朝廷的刀。”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肯定会越来越大,直至将我们逼出浙东,让我们夹着尾巴回去,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可老夫偏偏不会如了他们的意,老夫也想看看这些士绅豪强,究竟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府衙的门口,胡惟庸看向四周的街巷,嘴角又是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你就是要逼他们有所动作?” 李文忠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便是试探性的询问道。 “没错。” “朝廷的本意是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解释起来,就是想在不动干戈的情况下,将新政推行下去。” “但推行新政,怎么可能不动干戈,毕竟这是庞大的利益交互,也没有人愿意将到嘴的肥肉,再分出去。” “所以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不管是在明里,还是暗里,都是在削弱士绅豪强。” “那就逼着他们无路可退,唯有铤而走险一条路,再加上参与小明王之案的那些官吏,肯定会与其有不法勾结。” “毕竟自古以来官商勾结,已经是屡见不鲜,那岂不是能直接杜绝浙东的隐患?” 胡惟庸并没有隐瞒李文忠,反而是依旧笑道。 至于这所谓的隐患,自然是侵蚀中原的士绅豪强,不收拾了他们,朝廷永远都不会放心。 说白了,这也是朱棡的意思,虽然很隐晦,但胡惟庸听得明白。 只是有个人管着,胡惟庸才不能像江南那般,大刀阔斧的镇压。 只不过,胡惟庸其实也想知道,朱棡究竟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究竟是乾纲独断,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胡惟庸真的很好奇。 直至傍晚时分,这场围绕在明州府的闹剧,方才落下帷幕,而此次游行示众的读书人,没有一人逃脱,皆是被押入了大狱。 而这一则消息,也是瞬间传遍了整座浙东,还有周边地区,抗议游行的读书人,也是越来越多。 一连几日下来,浙东还有周边地区也受到了影响,许多动荡都是缓缓的浮现了出来。 所以这背后绝对有人推波助澜。 应天府。 “朝廷这几日都快炸锅了,要么指责胡惟庸,要么帮胡惟庸辩驳。” “但都逃不开一个事实,那就是浙东的这场动乱,闹得太大了。” “御史台更是天天上奏,还有潮中的那股清流,也都觉得事情做的太过分了。” “这是完全不给读书人一条活路。” “而且不管是大表兄,还是胡惟庸,都是在大肆的抓捕读书人。” “用他们的意思,这是在决天下的根基,这会寒了读书人的心。” 御书房之中,太子朱标看向朱棡,微微皱起眉头道。 言语之间,也是闪过一抹忧愁。 这次的动静,可是比江南要大太多了。 胡惟庸完全是被当枪使,这下闹的都有点不好收场。 甚至朱元璋都想将胡惟庸召回朝廷,另派人去主持大局。 “你知道为什么江南,从一开始实施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反对声较弱么?” 朱棡却是答非所问的看向朱标道。 “江南并没有传出太大的动静,再加上这事是你一手操办,还有老二,我并没有过问。” 朱标轻轻摇了摇头。 “这就是身为监国太子的疏忽。” “此时你监察天下,就要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能因为江南是我和老二在办,你就浑然不顾。” “这也就导致你在判断上,会出现一定的误差。” “就比方说江南,你只是以为闹的动静不够大,那是因为并没有传回朝廷。” “而且那时朝廷人人自危,生怕触及到自身,即便是有所察觉,也不敢轻易开口。” “因为什么,自保。” “一个人的利益,对于庞大的利益而言,或许不值一提。” “但在非常时期,谁会注重长远的利益?” “无非都是各保各的,只要能活下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江南的动静真的很大,之所以没有爆出,就是因为朝廷一直都在严查官吏。” “一环扣一环之下,他们才没有能力上奏,说白了也就是不敢上奏。” “但是现在,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抓的人也都抓了,剩下的官吏都没有牵扯进去,那就证明他们无罪。” “那此时浙东一旦传出来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上纲上线,将法不容情,法不责众,拿出来跟你辩驳。” “毕竟此时才是关键时期,江南只是开胃小菜,而只要能拦得住浙东的改制,所有的利益,还有挽回的余地。”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他们也只是放弃了江南,可要是浙东改制被阻,将来也会奋起。” “那我们能手软么?” 朱棡瞥向朱标,便是脱口而出道。 简单点的意思,就是江南他们不敢声张,也不敢露头。 但此时,朝廷的风波渐渐平息,浙东又是爆出这么大的瓜,那他们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再加上当地士绅豪强的推波助澜,如果没有持之以恒的改革之心,如果没有大的魄力,真的可能会被逼回去。 毕竟这是倾天下之大势,纵然权力至高无上,也得考虑一下影响。 不能将读书人逼得太狠,要不然始终于国不稳。 “大哥,光是江南推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所引发的暴乱,就不下数百桩。” “为此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举兵镇压,前前后后死了太多的人,所以根本不能抱回朝廷。” “因为死的大多都是士绅豪强,他们拼命反抗,除了杀还能怎么办?” “大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退无可退。” “当时派兵镇压,毫不留情,你知道我承担了多少的压力?” “所以胡惟庸必须留在浙东,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哪怕是杀尽这些读书人,也要推广下去。” 朱樉也是抬起头,看向朱标道。 “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 “况且读书不是让他们去压榨百姓的,也不是给予他们荣华富贵,而是让他们当官要为民做主,要做一个好官、清官。” “可若是凭着自己的手中之权,谋一己之私利,那这样的官员要知何用?” “这样的读书人要着何用?” “难不成读书,就是为了当官?” “真是枉为读书人。” 朱棡的眼中泛起一抹冷意,便是轻声道。 “你的意思?” 朱标紧了紧拳头,便是抬起头道。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开始。” “既然他们还在做着重开科举的梦,那这个科举我们就开。” “但要下一道圣旨,以大义为先,让这群读书人明白,读书,读的是道理,是圣人学说。” “不是满腔的一己私欲,朝廷之国策,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乃是为天下的百姓,谁都不能阻拦。” “阻拦者,死!” “同时,剥夺浙东以及周边地区的科举资格,从今日起,胆敢反对朝廷国策之州府,剥夺科举资格,让他这一辈子,只能读书,不能做官。” 对此,朱棡缓缓起身,方才看向朱标道。 第157章:以不能当官作为理由,煽动老百姓造反?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那要是激起更大的怨气,天下的读书人都不参加科举,朝廷岂不是颜面扫地?” 朱标却是摇了摇头,反问道。 朱标身为太子,又具监国之权,自然必须考虑的面面俱到,不能有丝毫的隐患。 禁止浙东参加科举,就相当于绝了浙东地区所有的读书人。 这对于朝廷,也未尝不是一种损失。 但拥有天下,这样的损失也可以承受,只不过要是因此,适得其反。 导致这天下的读书人,都对朝廷生出怨愤之心,那朝廷所谓的科举,压根不会有人参加。 这岂不是将朝廷的颜面,扔在地上踹? “参加科举,考上就能当官,要不然就去种地。” “他们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的书,几十年的书,真的会去种地?” “所以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老老实实的参加科举,但要安分守己的做人,不能对国策指手划脚。” “另一种,就是只要读书人能煽动百姓,揭竿而起,造我大明的反。”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大明的百姓又不是蠢,他们只是被愚弄了很多年。” “因为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不让他们当官,他们就要造朝廷的反?” “拿着这个理由,去煽动老百姓造反,老百姓恐怕能当即抓了他们,然后将他们移送官府,这不纯纯白痴?” “不可否认,历朝历代以来,包括我朝在内,也有许多清官,但是大部分的百姓,对于当官的只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朱棡白了一眼朱标,又是缓缓道。 “什么本能的反应?” 朱标有些没听明白,便是皱眉道。 “畏惧。” 朱棡抬起头道。 “自古以来,朝廷官吏,能有多少人对得起清正廉洁四个字?” “大多都逃不开政治需要、官官相护、贪赃枉法。” “纵然是盛世,这样的贪官污吏,也是比比皆是。” “所以哪怕这个官是好官,但百姓的第一眼,就是发自本能的畏惧。” “对于官吏,也是有一种本能的仇视。” “这是因为他们遭受了长期以来的压榨与欺凌,所以哪怕这个官是好官,为民做主,踏实办事,可趋近于本能,百姓还是觉得他在伪装。” “说白了,就是对当官的没有好感,因为官与民,本就不在一个层次,更何况民不与官斗,不是他们不想斗,是因为斗不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元末乱世以来,百姓们被遭欺辱,但却不敢反抗的原因。” “那是已经深入骨髓的畏惧。” “所以读书人拿着他不能当官的理由,去煽动百姓造反?” “还有就是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就是为了百姓减轻负担,可这些读书人一口咬定这是弊政,这是朝廷想要压榨百姓。” “但是实打实的好处已经落实了,百姓也就不会被利用。” “究其以上的两点原因,只要我大明得到百姓的支持,任他读书人再有心计城府,又能如何?” 顿了顿,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不屑道。 封建王朝的百姓,脊梁骨已经弯了,不是他们硬不起来,而是当今这个世道,就不允许他们挺起脊梁骨。 不管是对于皇权,还是官吏,百姓们都需要发自肺腑的去敬畏。 因为百姓本就是小民,他们要操心的只有饭碗里的米,这也是上位者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们只在意能不能吃饱,至于弯不弯脊梁骨,活着更重要。 只要能活着,哪怕是屈辱的活着,崩溃的活着,他们还是会拼尽全力的去活着。 那究其这一生,朱棡想为天下打下的基础,已经显而易见。 那就是将百姓弯了成百上千年的脊梁,一点一点的给他们掰正回来。 至于原因。 这世上没有千年万年的王朝,百年间就会有动荡,盛极而衰,自古便有。 可吃苦遭罪的永远都是百姓,至于上位者,前半生锦衣玉食,后半生哪怕是风雨飘摇,不得善终,也总好过百姓。 可路上之骨,皆是百姓冻死骨,饿死骨。 所以啊,在乎王朝的兴衰,倒不如让百姓挺起脊梁。 只要遭遇压迫,遭遇不公,也能痛快还击,抵抗命运的不公。 同时,将大明王朝的国策永远的延续在百姓的心中,那不管是王朝如何更迭,国策依旧在沿用,百姓的日子也不会更苦。 随之千年以后,又是一场真正的大爆发。 也只有到了那时起,虽然不能完全区分阶级上的平等,但道德与文化上面,百姓至少也可以得到平等,虽然还有差距。 但这就是世道,人人平等,这是崇高的理想主义,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平等。 “李恒,传旨。” “即日起,让工部督造应天府学堂,乃至于向外延伸,直至遍布大明天下,而凡我大明百姓之子、皆可入学。” “至于先生,国子监诸多大儒,皆可为师。” “还有凡属军中将领,若是想从政者,皆可入国子监学习,一年一考,凡通过考试者,皆可为官。” “同时,自明年起,重开科举,广揽天下之英才。” “但鉴于浙东之恶劣,不服王化,罔顾天恩,剥夺其科举资格,凡属浙东及周边地区,皆不可科举,更不可入朝为官。”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但国之根本,谁都不能动摇。” “若有敢挑衅我大明天威者,以罪论罚。” “同时昭告天下,若有心存不愤者,朝廷可以允许他们放弃科举,但其终身,子子孙孙,都不能参加科举。” 朱标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李恒,直接下旨道。 语气之中,充满了决绝之色。 哪怕是这天下没有读书的人参加科举,朝廷还是朝廷,大明还是大明。 一个人、一群人从来都不能代替天下所有的人。 既然这群读书人不心向朝廷,那就破而后立,让这天下的百姓,让百姓的孩子都读得起书,朝廷出这笔银子。 哪怕是一年没用,五年没用,那就等十年,二十年,终有一日,百姓之子可成才。 在此之前,朝廷可启用军中将领,以最短的时间让他们了解政务,可以暂时主政一方。 一切还是有条不紊,无人能够撼动。 “遵旨。” 李恒微微躬身,便是踏出了御书房去传旨。 彼时,这道圣旨一出,应天震动、浙东震动,天下也将为之震动。 就连李善长都是一脸沉思,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说白了,当朝太子的魄力,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谁也不能动摇朝廷的国策。 而且圣旨一出,金口玉言,绝对不会违背。 浙东这一把算是玩脱了,士绅豪强也要傻眼了。 谁能想到朝廷这么狠,直接剥夺了浙东参加科举的权力。 而凡是敢反抗者,皆以重罪论处,意思已经很明白,那就是杀。 就几个穷酸腐儒,也敢妄称贤良,也敢对国策有所异议,这本身就已经是罪不容诛。 所以杀一儆百,同时也让士绅豪强尝一尝推波助澜的苦果。 因为,要不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些读书人也不敢如此嚣张。 可他们不仅没能让朝廷退步,更是惹得朝廷不快,转而剥夺了浙东的科举资格。 那这些士绅豪强,恐怕就得承受浙东学子们的怒火。 同时,这些无比强势的读书人也会向朝廷服软,希望重新获得科举的资格。 毕竟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为的不就是参加科举,成为官吏,光耀门楣? 但现在一道圣旨,他们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就白读了? 这谁能绷得住? 只不过朝廷的这次杀鸡儆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这枚苦果,浙江的学子们吞得下,吞不下,都得咽下去。 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利益的核心,不会有人跟他们同仇敌忾。 还是那句话,握得住的权叫权力,握不住的权,只是一场空谈。 又是一连几日,朝廷的旨意也到了浙东,特别是明州府。 传旨之时,这些被关入大牢的学子们,也都是傻了眼。 “闹吧?” “继续闹吧?” “就你们这些穷酸腐儒,也敢妄议国策?” “先不说你们有没有官身,有没有功名,光是伱们这愚蠢的行为,就枉为读书人。” “现在好了吧,你们可以安安心心的读书,但从此以后起,浙东的读书人都不被允许参加科举。” “诸位也会记录在册,因为如果不把你们记下,又怎么能区分你们是读书人?” “毕竟浙东的百姓,还是要参加科举的。” “至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不能被称为百姓。” 差役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便是缓缓大开了大牢的门。 因为这道圣旨一下,也就没有再将这群读书人关着的理由了,还是将他们放了吧,免得浪费朝廷的米饭。 “对了,诸位读书人你们可以再试试上街游行,抗议不公。” “只不过这一回,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陛下有旨,但凡还有妄议国策者,游街示众者,以罪论罚,绝不轻饶。” 差役的声音又是响起,但是这冷嘲热讽的声音,让眼前的这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是涨红的脸色。 甚至,有几个读书人的脸上,都已经涌起了一抹悔意。 “我要见胡相国!” 也就是此时,领头的读书人突然出声道。 “嗯?” “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既没有官身,又没有功名,不过是个带罪之身的读书人,你凭什么相见相国,相国就要见你?” 差役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中便是泛起一抹冷笑之色,便是不屑的鄙夷道:“你也配?” 这差役算不上伶牙俐齿,但面对这群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穷酸腐儒,就凭自己读了两年的书,就敢对朝廷指手画脚?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多么好的国策,这是多么为百姓着想。 可你们还是要抨击朝廷? 也不想想,古来圣贤书上面,纵然盛世,可还是有人饿死。 而现在的朝廷,就是不想要那种虚假的盛世,就是要让百姓把日子过好,吃的饱饭。 但这群江书读到狗肚子里去的读书人,竟然敢站出来抨击? 还他娘的想见胡惟庸? 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看看自己配不配? 对此,这些读书人的面色,又是青一阵,紫一阵,好不精彩。 可他们也没有反驳的权力,特别是此时,朝廷开科取士,但却将浙东排斥在外。 什么意思? 就是没了浙东的读书人,朝廷还是朝廷。 但浙东的读书人没了朝廷,可就不能叫读书人了。 “李兄,你不是跟我讲,朝廷一定会让步,我们一定会相安无事。” “现在怎么办?” “我爹娘供我读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光耀门楣,重振我王家。” “但现在你让我怎么跟我爹娘交待?” 就在这一瞬间,其中的一名读书人爆发了,并且看向为首的那名读书人,开口就是质问道。 但这个所谓的交待,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词。 差役的脸上又是浮起丝丝的冷笑之色。 这群读书人手上根本没有老茧,一看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日子。 家里人辛辛苦苦的耕种,供他们读书,希望他们可以光耀门楣。 自然不会让他们辛苦劳作。 毕竟这群人的心思,任谁都能猜得明白。 那就是自家儿子绝对是当大官的料,以后绝对会有很多人服侍他们的儿子。 所以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吃苦? 就好似他们的儿子当官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只是因为朝廷现在暂时关了科举,所以这是时运不济。 但再过个几年,朝廷的科举开了,他们的儿子就又可以参加科举,一点一点的成为大官,再不济也是县官。 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县太爷。 可经过这件事这么一闹,且不说以他们的才学能不能当官,就是朝廷也不允许他们科举,就是不允许他们当官。 那别说是他们的爹娘了,光是这群读书人之间的矛盾,也会瞬间爆发,并且席卷开来。 第158章:明州府从此更名为宁波府,胡惟庸真是个能臣。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谁能想到朝廷这般无情。” 这被称为李兄的读书人,也是面色苍白道。 “我不管,你们现在必须拿出主意。” “朝廷已经准备重新开科取士,要是我不能参加科举?” “我如何面对乡亲四邻,我如何面对爹娘?” “游街示众,让朝廷收回旨意的是你们。” “既然你们几个是我们领头的,伱们就拿出一个主意,要不然我与你们绝不罢休。” 相较于那个王姓的读书人,别的读书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语气,甚至脸色都已经是纷纷的冷了下来。 就连绝不罢休这种话,也是脱口而出。 足以见得,比之利益,什么都是浮云。 而他们聚在一起,虽然是受了有心人挑拨,但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毕竟无利不起早,浙东这么多读书人,为什么就他们参加了游街示众,逼迫朝廷退步? 还不是有些读书人心里明白,朝廷不可能退步,要不然江南那里,早就已经过不去了。 可朝廷还不是平稳度过? 但是眼下的这群读书人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劝都没有用。 就一定得游街示众,想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并且在民众间获取一定的话语权。 可殊不知,经过这么一闹,他们的名声早就已经臭了,简直是臭不可闻。 百姓之间更是多有鄙夷。 甚至就连那些未曾参与的读书人,也都要遭受其连累,走到哪都招白眼。 那各种议论的声音,不说是明州府,就是整座浙东也都是家家户户,街坊四邻,侃侃而谈。 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短短几日间,就已经席卷到了各大州府。 “别吵了,你们现在就是杀了我,又有什么用?” “朝廷的圣旨已经下了,我们这群出头鸟,根本翻不了身。” “就算是哭爹喊娘,又能有什么用?” “朝廷会对我们心生怜悯?” “反正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我多年读书,还是与老百姓无异,那这个书,不读也罢。” 面对吵吵闹闹的牢房,还有已经张开的牢门,李姓读书人咆哮一声后,便是甩袖离开了牢房。 看的在座的所有读书人,皆是面面相觑。 可都没有勇气拦下他! 毕竟身份地位不同,这个李姓读书人,名为李子文,可不是寒门子弟,而是豪强出身。 其家族李家,也是盘踞在明州府的豪强大户,所以这也得见其可悲。 人家李子文说不当官了,还有其家族养着,可是他们? 真的惹恼了李子文,这明州府,他们绝对待不下去。 但这又能怪谁? 谁让他们轻信李子文的话,游街示众,想要逼迫朝廷退让。 现在更是被架在了空中,上下为难,心中虽然有满腔的怨愤,也不敢表达出来。 可不敢对付李子文,但跟李子文合起伙来组织这场游街示众的,也不过是李子文的狗腿子。 所以得罪得起。 只见大牢之中,这群读书人已不见往日的温良醇厚,反而都是冷着脸,一拥上前,便是想将跑路的这几个狗腿子,通通拦了下来。 然后就是求饶声,哀嚎声四起。 就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宣泄出来。 看到这群差役们,脸上也都再次闪过鄙夷之色。 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子文刚刚的话语,也被这群差役们记了下来。 毕竟多年读书,还是与百姓无异,那这个书,不读也罢。 可是能做好多文章。 就比如. “呵呵,国公爷,你瞧瞧这个李子文的话。”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当官就是为了与百姓划清界限。” “这番言论一出,使其席卷浙东,舆论的走向就会瞬间翻转过来。” “朝廷也不会再担任任何压力,纵然有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会引以不耻。” 胡惟庸看着手上的信函,便是转头看向李文忠笑呵呵道。 “这群混账,当官不为民做主,只想与百姓划清界限。” “要是朝廷都是这种官员,我大明的江山顷刻间就会被颠覆。” “将这封信函,八百里加急送回朝廷。” “至于胡相国想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现在就去李家走一趟,我倒是要好好问问这个李子文,如果当官就是为了与百姓划清界限,那真是妄读圣贤书,枉为读书人。” “这样的人,有何脸面去见大成至圣的先师孔夫子?” “有何脸面去见华夏的列祖列宗、诸多先贤?” 李文忠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压制不住的怒意,便是“砰”的一声起身道。 “对于这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士绅豪强,国公爷不用再留情了。” “先从明州府开始,若还有心存侥幸者,不负国法者,举家流放,抄没家财。” “还有就是对于百姓的救济,也不能不管不顾,通知新到任的官吏,让他们开仓赈济百姓,为百姓修缮房屋。” “怎么样也要先让百姓吃饱肚子,能够抵御寒冬。” “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不用估计支出,能救活一个百姓,就是功德。” 胡惟庸也是缓缓起身,又是轻轻拍了拍脑袋道:“对了,殿下还说过,让锦衣卫全程监察赈济情况,要让所有的百姓,都能挺过这个寒冬。” 不知道为什么,往年还算好的明州府,这几年愈发的寒冷,就连不常见的雪,这几日也是落了下来。 所以这对百姓,又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能不能活下来,都要看朝廷如何赈灾。 所以在这件事上,根本马虎不得,毕竟别人不知道,朱棡岂能不知道? 此时的明朝身处于小冰河时期,所以朱棡亲自下命,各大州府需要不留余力的救济灾民。 甚至就连锦衣卫,这几日也都是分散了出去,分别派往了各大州府,紧紧的盯着赈灾。 而且,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之法,为了杜绝有人从中贪污自肥,朱标也是下旨,赈灾施粥,筷子浮起,人头落地,皆由锦衣卫监察。 对了,值得一提的就是毛骧这个混账,经历过那日以后起,也重新被委以重用,此次赈济灾民的所有事宜,也都是由毛骧负责。 所以这哥们干的绝对卖力,世事都是亲自过目。 只不过喝花酒,却是已经喝不上了。 因为,朱棡给毛骧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现在日子过得美滋滋,还喝个屁的花酒。 “嗯。” 李文忠点了点头,便是一甩袖子,离开了府堂。 同时心中也是暗道一声可惜。 这个胡惟庸绝对是治国之大才,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心思更是极其缜密,绝对不可能有所疏漏。 可惜这样的一个大才,竟然不能为朝廷所用,这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所以啊,做官,特别还是大官,还是应该少一点心思,要不然,容易死。 随后,朝廷的官差,便是在锦衣卫的监察下,在明州府的各大街巷,都是竖起了赈灾棚,并且熬起了赈灾粥。 同时也是派出了许多差役,不仅告知了全城百姓,更是为百姓修缮房屋,提供被褥。 对此,围在赈灾棚前,一边烤火,一边喝粥的百姓,都是流下了眼泪。 望着碗里稠稠的粥,心中对于朝廷的仁慈,更是无比的感恩戴德。 甚至有自发者,纷纷看向京师的方向,极其正色的磕了几个响头。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仅仅是发生在明州府,虽然较远的地方,锦衣卫还没有赶到,但距离京师附近的周边地区,都已经开始了赈济工作。 “嘭!” “朝廷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茶盏碎落的声音响起,李家家主李然目光阴沉道。 朝廷在明州府赈济百姓,自然瞒不过士绅豪强的耳目。 所以不仅仅是李家知晓,就连诸多士绅豪强也都是得到了消息,目光也是阴晴不定。 只不过还没有阴沉多少时间,一骑人马真是踏破了他们的府门,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也就是百姓的欢呼雀跃,得以活命。 而对于这些不法的士绅豪强,朝廷也是当机立断,毫不留情。 同一时间,身穿铠甲的李文忠骑着战马,直接破开了李家的府门,大批兵马蜂拥而入。 闻声,李然与李家一众人也是踏出了正堂,看向了骑在马上的李文忠,眼中闪过错愕之色。 “你就是李然?” 手持马鞭的李文忠,依旧骑在马上,微微眯了眯眼道。 “在下正是。” 李然虽然没能搞明白情况,但还是连忙躬身道。 “可知道本公是谁?” 李文忠依旧眯着眼道。 “曹国公。” 李然的嘴角微微抽动,便是道。 本公? 能以此为自称,就已经说明了其身份,除了曹国公李文忠,还能是谁? “跟你作为本家,本公当真是不耻。” 李文忠的脸上依旧淡漠,便是嘲讽道。 “国公爷,何出此言?” 李然的面色微微一变道。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李家意下如何?” 李文忠懒得搭理李然,便是懒洋洋的开口问道。 “朝廷之策,我李家自当遵守。” 李然的心下一沉,但看着这满院的兵马,纵然再多的不愿,也唯有点头道。 “好。” “除李子文以外,李家上下,全部抓起来。” 眼见李然点头,李文忠便是挥了挥手,下令道。 “国公爷,我李家已经同意,为何还要将我们抓起来?” 对此,李然的面色直接惊变,便是急忙脱口而出。 “你勾结官府,压榨百姓,你更是为此抹去了不少的腌臜恶事,你以为本公不知道?你以为能瞒得过朝廷?” “与你勾结的官吏,已经全部招供,你罪大恶极,也该有此下场。” “不过你放心,除有罪者以外,朝廷不会连座,举家流放岭南,而这已经是法外开恩。” 李文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然,便是继续道:“至于你那个儿子,不用流放,本公做主了,将他留在明州府。” 话罢,李文忠也是没了问话李子文的心思,毕竟对于李子文这样的蝼蚁,也不过是一颗小小的棋子。 所有的价值,也都是那句逆天言论。 那李文忠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那就是将李子文一个人留在明州府,看看他的下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李家,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因为此时此刻,明州府的所有士绅豪强,几乎都在发生着这一幕。 纵然悲愤交加,面色苍白,无能为力,可他们也不敢开口随意辱骂。 为什么? 因为一旦骂了,就不是举家流放岭南,而是抄家灭族,满门抄斩。 一瞬间,李然心中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付之东流。 而这点微不足道的阴谋诡计,对于大明这尊庞然大物而言,根本掀不起一丝丝的浪花。 毕竟从一开始,大明就没有将他们视作对手,最多就是拦路的小石子,根本不会影响大势。 “胡相国,太子殿下有旨,从今日起,明州府更名为宁波府。” 也是此时,朝廷又是传来一道旨意,便是将明州府更名为宁波府。 “臣领旨。” 胡惟庸连忙躬身领旨。 至于原因,胡惟庸自己都想得明白,又何必再问一嘴? 无非就是忌讳国号之中的“明”字。 毕竟大明天下,乃是包揽天下。 而明州府只是一府之地,却占据。“明”字。 这对于朝廷来说,寓意不美,所以胡惟庸刚到明州府,就已经知晓,朝廷肯定会更改府名。 而且改个名字也好,因为明州府之事,今日基本上已经定下,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算账,那是户部的事情,胡惟庸从头到尾都没有管过。 只不过有李文忠在一旁,胡惟庸总觉得这一回,损失了太多东西。 毕竟光是江南,胡惟庸就从中私自扣下了许多财物,包括田亩。 只是胡惟庸的手法比较高明,这些田亩名义上还是属于百姓,但私下里还是有一些士绅豪强管控,帮助胡惟庸敛财。 但他以为能瞒得过朝廷,殊不知,朝廷不仅知道,而且都一笔一笔的给胡惟庸攒着。 银子嘛,田亩嘛,胡惟庸不过是代替朝廷保管,再过些时日,也就该全部归属于朝廷了。 第159章:制衡内阁首辅、龙骧大臣,还有互通贸易,提上日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好好好,还真是大快人心。” “不愧是咱们家文忠,办事果断老辣,只要有一点点苗头,就能瞬间将其扑灭。” 坤宁宫之中,朱元璋又是满脸笑意的看向马皇后道。 李文忠在宁波府的所作所为,也是传回了京师,朱元璋这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老辣果断,以法定罪,将所有犯了罪的士绅豪强,以雷霆手段惩之,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 还有那群读书人,也是整日跪在府衙前,叩首请罪,更是泪流满面,希望可以得到朝廷宽恕,让他们可以拥有参加科举的机会。 只不过圣旨已出,那就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 只是这道圣旨究竟出自谁手? 对于这群读书人,对于这些百姓,他们自然觉得是朱元璋的手笔。 那这其实就足够了。 “老大,你亲自下一道手谕,以太子的名义。” “免去这些读书人的罪责,允许他们来年参加科举。” “这些人就会成为你的得力臂助,来日在官场上,也会以你为尊。” “毕竟是年轻人,遭受蛊惑实属正常,但若是循序渐进,未必不能成才。” “多一份宽容,也足以让人津津乐道。” “伱这个太子的仁厚,就算是立住了。” 朱元璋又是转头看向太子朱标,沉吟道。 游街示众,对抗朝廷。 的确是关乎自身利益,但也不乏蛊惑。 所以处于上位者的角度,朱元璋要考虑的更多。 那这些读书人若是能够中举,自然可以用,但却不能委以重用。 而且,还要紧紧的盯着这些读书人,一旦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要在苗头升起之时,将其果断掐灭。 毕竟大明愿意给他们机会,是因为不想浪费人才,但若还是与朝廷对着干,那就是恩威并施,该杀则杀。 至于利益,说白了,不管是针对士绅豪强,还是一心为了百姓,也都是出于王朝的利益。 而王朝的利益就是老朱家的利益,还是为了巩固统治。 只不过用这样的方法来巩固统治,就会包揽天下的民心。 所以也还是为自身在考虑,更何况人无完人,总要给他们一份救赎,让他们心怀感恩,这样才能更好的为朝廷办差。 这也是用人之道。 “老三也是这样讲的。” “但儿子的意思是在浙东,开设以道德为规范的学堂。” “太子府出资,教导他们什么叫做礼仪廉耻,为国为民。” “若真心有家国,可以准其参加科举,因为只有经历过,他们才能幡然悔悟。” “再加上学堂的循序渐进,大明也可以给这些读书人一次机会。” “毕竟年轻的时候走错了,朝廷也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去改正。” “况且谁没走过错路,只要肯愿意去改正,那就还不算一条道走到黑。” “就像是胡惟庸,儿子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可都被他一一错过,因为他从不认为这是机会,也注定了他一条道走到黑。” 朱标也是轻声笑道。 不让浙东参加科举,这本来就是震慑。 用于震慑天下,杀鸡儆猴,以免还有读书的人跳出来,对抗朝廷。 这也是为天下读书人敲响警钟,只因朝廷改制之心,坚如磐石,若有妄议国策者,重罪论罚,绝不饶过。 同时也想好了退路,也就是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废除科举,从军中提拔官吏,慢慢培养。 还有开设学堂,让百姓之子读书。 只不过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大明必须要经过这漫长的时间。 因为百姓读书,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也是国策。 “胡惟庸就是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握时局,殊不知他所掌握的权力,虚无缥缈。” “朝廷认同他,他就拥有这份权力,朝廷要踢掉他,他就没有了这份权力。” “重权者,也将会为权所伤。” “所以对于他的结局,我从来都不在意。” “只是百废待兴之时,压榨完他最后一点价值,就已经是对他法外开恩。” “毕竟是他先有负于朝廷,那就怪不得我们?” “而且还能做点好事,摊丁入亩、废除丞相制,他都是功不可没,甚至为此还要付出生命,绝对是个好臣子。” 坐在朱标身旁的朱棡,也是玩味的笑了笑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像朱棡这么折磨人的,自古以来都很少见。 更是听的朱元璋与朱标满头黑线,就连马皇后也是白了一眼朱棡。 幸亏这是自家儿子,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估计得愁死。 “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聊的。” “咱现在就只关心浙东的局势,赶紧将摊丁入亩推行完毕。” “因为你夜长梦多,毕竟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废除丞相制。” “所以胡惟庸不能在浙东待太久,朝廷上也得慢慢分化他的权力。” “将他所有的部署,推倒重来。” 随后,朱元璋先是摆了摆手,便又是嘱咐道。 朱元璋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废除丞相制,建立内阁制。 倒不是多么着急加强中央集权,而是内阁制经过完善,想法上已经十分成熟。 所以朱元璋心里自然痒痒,恨不得现在就给内阁建出来。 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朱元璋还是忍下了所有的冲动。 “您正好提起了这一茬,我刚好也有点别的想法。” “他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因为治国,就是需要读书人,所以在政治的舞台上,读书人永远都是不可缺少的资源。” “这就是为什么世家大族能与皇权相抗衡的原因。” “因为他们掌控了太多的政治资源,所以为了朝堂稳固,除了破釜沉舟的皇帝,也都是在妥协与制衡,还有打压。” “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凡是大统之王朝,都会选择重文轻武,因为没有文治才能治世,武夫只适合用来打天下。” “所以我对于内阁制,有了不同的看法。” 眼见朱元璋提起这一茬,朱棡的眼中便是闪过一抹沉思道。 “究竟是什么看法?” 朱元璋与朱标皆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重新划分内阁制,增设龙骧阁。” 朱棡缓缓道。 “龙骧阁?” 朱元璋与朱标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权力的划分,永远讲究平衡。” “更要彰显出皇帝的绝对权力,还有官僚体系的运作。” “同时防止任何单一机构权力过大而威胁到皇权。” “所以不仅仅要开设内阁,还要增设龙骧阁。” “同时标明宪章与原则。” “一共分为两点,其一,皇权至上,最终所有的权力归于皇帝,确保内阁与龙骧阁的决策,都要经过皇帝的批阅。” “其二,分工合作,内阁与龙骧阁之间,应各自侧重,相互协作,共同服务于皇权,但也要保持适度的竞争与制衡。” “关于这一点,不管是爹,还是大哥,应该也都明白我的意思。” 说话间,朱棡又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沉思的朱元璋与朱标。 “嗯。”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点了点头。 这是皇帝的必修课,永远不可能略过,哪怕是后世的皇帝,也要学习制衡之道。 随后,朱棡便是将内阁与龙骧阁的权力划分,完全阐述给了朱元璋与朱标。 其实这龙骧阁,就是满清的军机处。 只不过时代不同,而且对于满清,朱棡喜欢不起来,所以就将其改为龙骧阁,这样更能凸显出大明的霸气。 而龙骧阁与内阁,权力划分的关键点。 就是在于决策层面,龙骧阁负责最敏感和最高级别的决策,而内阁则处理较为常规的政务和政策制定。 还有执行与监督,内阁在执行层面发挥重要作用,而龙骧阁更侧重于监督和特殊事务的执行。 还有制衡机制,两者的权力需要相互制衡,防止任意一方权力过度集中。皇帝保留最终决策权,以确保皇帝权威不受挑战。 同时保证信息流通,确保内阁与龙骧阁之间有适当的信息共享,但同时保护龙骧阁处理的机密信息不外泄。 “好主意,龙骧阁就是完全隶属于皇帝,而且还能对内阁起到监视的作用。” “同时内阁也是如此,两者之间相辅相成,又能起到微妙的制衡作用。” “只要严格把控入阁成员,即便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也能最大程度上保证皇权不会遭受威胁。” 朱元璋听完以后,眼中当即升起一抹赞叹道。 “有你可真是咱老朱家的福气。” 朱标也是赞叹一声道。 “毕竟是要制衡权力,那就制衡到底,防止一家独大。” “这也是我能提出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毕竟长此以往,内阁的权力肯定会膨胀。” “而若是没有人能制衡,肯定会升起动荡,毕竟我们不能低估了人性。” “就像是浙东的这次游街示众,其实也恰恰是被人抓住了人性的弱点。” “但内阁又是重中之重,毕竟它具有丞相的一定职权。” “所以不管是内阁首辅,还是龙骧大臣永远都要保持竞争的状态,让他们在彼此内斗中消耗,从而避免波及皇权。” “而且这个制度之初,您就要明确宪章与原则,并且将其纳入皇明祖训,让后世的子子孙孙,引以为戒。” “这也是作为一个皇帝的权术,毕竟朝廷不是一人之朝廷,要不然,哪里需要这么多朝臣?” 面对这两父子的夸奖,朱棡仍然是不为所动道。 “那就这样定下来,咱觉得很好。” 朱元璋也是开怀笑道。 毕竟对于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纵然在支持儿子,也还是想稳固皇权,维护统治。 “对了,你那个杂货铺,开起来了没?” 说话间,朱标又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棡问道。 “这几日都在忙活小明王的案子,还有浙东的事情。” “常茂都快忙死了,哪里还有空去管杂货铺?” 朱棡当即白了一眼朱标,但是摇了摇头道。 别看胡惟庸与李文忠在前面忙得不可开交,后面也同样吃紧。 毕竟各方面都需要他们去负责,还有朝堂上的斡旋,反正哪哪都不容易。 常茂更是一连几天都没合眼,包括朱棡,所以你哪里有空去管那个杂货铺? 原定的开业时间,也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动荡,暂时停了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这一连几天过去了,杂货铺都没有开起来,这可是一笔极大的损失。 “那你这次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朱标又是询问道。 “明日。” “这一次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为我的杂货铺绕道。” “毕竟不管是糖,还是盐只要能推广开来,从应天府传至天下,这可就是日赚斗金。” “而且掌握这个配方,开启对外贸易,我大明就能疯狂敛财。”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开口道。 “对了,你让理藩院那边联系一下周边小国,将我所制的盐与白糖送给他们一份,还有酒精,但别太多,要让他们欲罢不能。” “从而让他们主动向我大明请求开通互市,这样我们也好坐地起价,将利益最大化。”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道。 开通对外贸易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毕竟大明的国库现在虽然充裕,但哪里不要银子,要是长此以往的下去,国库肯定会支持不住。 况且兴办学堂也是提上了章程,这更是一大笔的银子支出。 所以要赶紧挣点银子,朱棡才能继续增发大明宝钞,要不然守着印钞机,但你说不能印,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嗯,所有的国策都提上了章程,我大明的确需要更多的银子,还有资源。” “所以光靠中原,这根本不够用,还是要互通贸易,借此壮大我大明。” “理藩院那边,我会让他们提上日程,尽快将酒精、白糖、精盐送出去。” “更是要让那些番邦小国知晓,他们奉若珍品的盐糖,还有治伤有奇效的酒精,而我大明虽然有,但是产量不多,欲购从速。” 朱标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第160章:胡惟庸想学李善长,蓝玉就不能学常遇春?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原本的悦香楼,此时已改名为御景阁。 而此刻的御景阁顶层,朱棡、朱标、常茂、朱棣都围坐在一起。 至于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朱樉,这几日则是困在军中,毕竟即将出征。 别以为古代出征就只是派兵。 特别此时还是严寒地冻之期,更不能轻易派兵。 所以等这场风雪消了,大军就会开拔,而在此之前,不管是制定战略,还是统一军备,都是马虎不得。 “老三,要我说你们就让舅舅去,别让他整日来我府上,跟我诉苦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常茂方才看向朱棡开口道。 “打住,那是你舅舅,不是我舅舅,我没有舅舅。” 朱棡竖起一个停止的姿势,便是摇了摇头道。 “行,我舅舅,你就让他去吧?” “别让他整日里来烦我了。” 常茂的眼中泛起一抹无奈之色,便是道。 “他是个泼皮,我要是能管得了他,我还能闭门谢客?” 朱棡也是翻了翻白眼道。 “要不是有小明王的案子在先,还有浙东读书人的游街示众,我几乎忙的团团转,他才没好意思来见我。” “要不然我的御书房,就也是不得清净了。” 朱标也是摇了摇头道。 至于他们口中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就连朱标都要称呼一声舅父。 所以,整座大明,有谁能让朱标称呼一声舅父? 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 也就是鄂国公夫人蓝氏的弟弟。 那迎娶了常清韵的朱标,自然就是蓝玉的外甥女婿。 常茂、常升、常森自然也就是蓝玉的外甥。 至于这个蓝玉,在现在这个将星璀璨的年代,名声不显。 但对于后世,这个名字,凡是知道点历史的都无人不晓。 蓝玉,凤阳府定远人氏,鄂国公常遇春妻弟,明朝开国将领之一。 蓝玉初隶常遇春帐下,每战先登陷阵,屡立战功,由管军镇抚积升至大都督府佥事。 洪武四年,蓝玉随征西将军傅友德出征四川,攻克锦里。 洪武五年,朱元璋第二次北征沙漠之战中,蓝玉隶属徐达之中路军。 徐达以都督佥事蓝玉,为先锋官,开始先出雁门关,在野马川打败扩廓帖木儿游骑。 又打败了在土剌河的扩廓,扩廓逃去。 洪武七年,蓝玉又亲自带兵攻克占领兴和,俘获元国公贴里密赤等五十九人。 所以现在也算是颇有威名,但让蓝玉翻身的却是洪武十一年,与沐英一起征讨西蕃的叛变动乱。 从而获封永昌侯、授予世袭凭证。 从这以后起,蓝玉彻底逆袭,其功勋所以载入史册。 但为人也是骄狂自大,日渐恣意骄横,蓄养了许多庄奴、义子,乘势横行霸道。 蓝玉更是强占东昌民田,被御史查问,蓝玉大怒,将御史赶走。 甚至蓝玉北征南返时,夜抵喜峰关,守关官吏没能及时开门接纳,蓝玉便纵兵毁关,破门而入,朱元璋闻知,勃然大怒。 又有人说蓝玉与元主的妃子有私,致使元妃羞愧自杀,朱元璋为此切责蓝玉。 所以原本属于蓝玉的梁国公,成为了凉国公。 但蓝玉犹不改过,侍奉皇上酒宴时口出傲语,军中将校升降进退,大权操于他一人。 还有蓝玉西征返回后,被封为太子太傅,蓝玉不愿位居宋、颍两公之下,说:“我难道不能做太师嘛!” 这朱元璋能忍? 这已经不是骄纵了,这也已经不属于自污了,而是极其嚣张跋扈,恶贯满盈。 所以对于蓝玉的死,纵观历史,蓝玉不管是处于政治的角度,还是处于情商的角度,他都必须死。 主少国疑,嚣张跋扈,蓄养义子,无视朝廷法度。 不管是哪一条,蓝玉都得死。 况且朱元璋选定的皇太孙朱允炆,本为庶出,并非嫡出,而且与淮西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瓜葛。 蓝玉也不可能真正的心向朱允炆,毕竟朱允文还有一个弟弟,吴王朱允熥,这可是蓝玉的亲外甥孙。 这也就能想得明白,纵然蓝玉不该死,他也必须死。 可蓝玉就是该死,因为蓝玉不死,这大明的皇帝,究竟还能不能姓朱? 大家心里应该都明白。 特别是蓝玉春秋鼎盛,,而以这位的战绩,朱棣只要敢奉天靖难,他连北平的门都出不去。 所以也不会再有奉天靖难这个词。 终究还是那句话,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时也命也,方才有了后来的永乐大帝、明成祖朱棣。 而如今蓝玉四处奔波,就是想参与西征,平定吐蕃。 但奈何,此次出征将领已经定下,断然没有更改的可能。 所以蓝玉纵然想,也是无作用功。 毕竟真正掌权的,现在都坐在御景阁。 “老三,要不就让蓝玉去吧。” “免得这几日好不容易清静了,他又来我的御书房闹。” “这样我可绷不住。” 朱标又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那就改一改他的骄纵之气,别以为自己领了一回兵,就什么战役都想参与。” “朝廷的旨意,以及将领都已经就位,岂能因为他擅自改动?” “难道没了他蓝玉,我大明就没有能征善战之将?” “且不说大哥沐英,便是我麾下的邓镇与汤鼎,也都可以独领一军,哪个都不比他蓝玉差。” “而且要是今日纵容了,来日又该如何?” “不服从约束,就让他待在家里静思己过,免得日后嚣张跋扈,祸患无穷。” 朱棡依旧是摇了摇头道。 蓝玉的确很能打,但在这个将星璀璨的时期,大明并不缺少蓝玉。 统兵北征,一举荡平草原,朱棡麾下将领,哪个不能胜任? 所以蓝玉当然要用,但却不是此时。 至少要磨磨蓝玉的傲气,别以为自己领了一次军,打了一次仗,就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大明不需要桀骜不驯的将领,如果一意孤行,不听调遣,这样的将领,哪怕是能打大仗,能打胜仗。 朝廷也不会用。 谁让朝廷一直都有兜底的存在,那就是朱棡。 论战绩,压制北元,百战百胜,谁人不怵? 论尊崇,洪武嫡子,大明晋王,统帅山西。 蓝玉哪一条比得上? “只怕是到了最后,蓝玉会去求伱。” 朱标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但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毕竟蓝玉的性子也很倔,也很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这两个人碰在一块,绝对会擦出火花。 “那就让他来求我,你看我能不能治得了他的病?”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便是轻声开口道。 “他的确是有些骄纵,而且不服约束,有个人治治他的病,也不错。” “但凡事都有个度,别错了他的锐气,毕竟岳父对他的评价甚高,有朝一日,也未必不能成为岳父一般的擎天一柱。” 见状,朱标又是连忙开口道。 不管是常遇春、还是徐达对于蓝玉的评价都很高。 而且蓝玉还年轻,更是深受常遇春的栽培,希望有朝一日,蓝玉可以成为王朝柱石。 为大明继续开疆拓土,再立不世之功。 所以才会多有纵容,更何况常遇春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饼,残忍嗜杀,也是常态。 那跟随在常遇春身边的蓝玉,哪怕是没有学习到其精髓,恐怕也有三分神态在其中。 毕竟朱棡一直都有所猜测? 蓝玉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该不会都是跟常遇春学的吧? 想想,这俩人的行事作风,几乎都有点像。 但很明显,蓝玉没有常遇春的脑子,更不具备常遇春的待遇。 常遇春是谁? 朱元璋的心腹爱将,哪怕是出了再大的乱子,朱元璋也会为其兜底,甚至在原本的历史上,哪怕是常遇春已死,朱元璋都没有悔过婚。 还是让朱标迎娶了常清韵,并且立为太子正妃,这可是未来的皇后,虽然因为吕氏的原因早薨,但也摆明了其地位之尊崇,非常人能相提并论。 那你蓝玉凭什么跟人家常遇春比? 只怕是在朱元璋的心中,蓝玉连常遇春的一根毛,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比不了。 不过说白了,这大明朝的确有够奇葩的。 胡惟庸想跟李善长学,以为朱元璋能够容忍他,然后凉凉。 蓝玉跟常遇春学,也以为朱元璋能够容忍他,然后凉凉。 说白了,做自己难道不好么? 非得学学学。 看看人家徐达,朝堂上从不拉帮结派,更是谨慎小心,生怕遭朱元璋猜忌。 可这几个货,就偏偏得往朱元璋的脸上蹦哒,,怎么可能不死? “评价越高,越是不俗,越要遵循管束,要不然,待到来日嚣张跋扈,只怕是会铸成大错。” 朱棡瞥了一眼朱标,便是开口道。 “你这话的味道不对啊,你是不是在埋汰我们家老爷子?” 不待朱标开口,常茂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朱棡,你影射谁呢? 嚣张跋扈,不遵规束,这说的不就是他们老爹常遇春? 更何况,蓝玉还是常遇春一手带出来的,那这番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常遇春带出来的都很嚣张跋扈,也都不守规矩。 “没错,但我不是在埋汰师父。” 朱棡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 “什么意思?” 常茂微微一愣道。 “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朱标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你爹跟我们家老爷子,生死兄弟,只要不造反,不管犯过多大的罪,老爷子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就是稍微惩戒,这是多么的爱护?” “再说说老三,从小脾气死犟,老爷子对他是又爱又气,再加上你爹的宽纵,老三这才愈发的嚣张跋扈,不服管束,甚至是负气离京,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你想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说白了,不管是你爹,还是老三,又或者是我,都有老爷子宠着。” “但要是蓝玉学了你爹,那老爷子可不会爱屋及乌。” “毕竟自从蓝玉领了一次兵后,这性子也是张扬了许多,虽然还有所收敛,但我已经能看出一丝骄纵之态。” “假以时日,只怕是比起你家老爷子,也是多不承让。” 朱标看向常茂,眼中闪过一抹没好气道。 朱棡的意思,朱标也已经想明白了。 那就是蓝玉的所作所为,可能不会引起朱元璋的不喜,因为朱元璋不会过多关注蓝玉。 至少现在不会。 可朱棡已经关注过了蓝玉,并且看出了蓝玉的骄狂,假以时日,必然会惹下大祸。 所以这才想让蓝玉收收性子,就像这次的征伐乌斯藏,多一个将领,少一个将领,不过是一些人事变动,战略调整。 根本不可能影响大局,但朱棡就是不让蓝玉去,这就已经说明,朱棡要让蓝玉坐坐冷板凳。 要让蓝玉明白,朝廷用你的时候你才是战神,而朝廷不用你的时候,你就要学会安分守己。 吃吃喝喝,享受荣华富贵,这是一刀一枪拼来的,所以并不可耻。 但就怕蓝玉压榨百姓,愈发嚣张。 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淮西勋贵,几乎一大半都是这样的人。 总不可能,又去花费时间整顿蓝玉吧? 所以蓝玉一旦嚣张过头,等待蓝玉的就是朱元璋屠刀。 甚至,朱元璋不动手,朱棡都会亲自送蓝玉上路。 “蓝玉可以成为大哥的臂膀,但大哥也不缺这么一双臂膀。” “有我在,纵然风波再大,也能弹指间,平定风波。” 朱棡也是抬起头,慵懒笑道。 要是原本的历史,依照蓝玉的性子,朱元璋或许还能宽纵蓝玉。 但今时今日,哪怕是太子朱标如历史上一样早薨,朱标这一脉,也不会再成为皇帝。 哪怕朱雄英再讨朱元璋的喜欢,朱元璋也不会立朱雄英为皇太孙,而是立朱棡为太子。 因为这是局势,也只有朱棡能稳定大局。 说白了,只要朱棡还活着,蓝玉但凡敢嚣张跋扈,日渐骄纵,朱元璋就敢砍了蓝玉。 毕竟自家儿子用起来,难道不比一个蓝玉顺手? “对了,我在太原的时候,无聊的时候研究了点小玩意。” “今天刚好四个人,那就让人取过来消遣消遣。” 顿了顿,朱棡又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李恒,轻声道:“你去下面找一个标明麻将的盒子,然后将盒子拿上来。” 第161章:运气这玩意,还得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麻将?” “这是什么东西?” 李恒将麻将取回以后,朱棡便是将所有的麻将倒在了桌子上,朱标便是看向这些图案各异的麻将,开口询问道。 “我在太原的时候,随手发明出来的小玩意,用来娱乐消遣的。” “但这麻将也需要策略与计算,就像是下棋,错一步,就是输。” “所以真正能打好麻将的,并不多见。” “而这也是在太原流行的玩法,一时之间风靡太原。” “反正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颇有家资家里都会备着几副麻将。” “毕竟你想想,麻将这个东西,坐在一起,闲来无事摸两把,也可以促进感情。” 朱棡将自己眼前的麻将整成十五墩牌,形成牌墙后,方才看向好奇的朱标道。 “嗯?”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朱标升起了好奇,就连一直坐在那里未曾说过话的朱棣,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你们像我一样将麻将整成十五墩牌,形成牌墙。” “然后由庄家掷色子确定拿牌的方向。” “还有就是按照规则从牌墙中摸牌,每位玩家轮流摸牌并出牌。” “然后就是手里一定要保持” 随后,朱棡便是将麻将的规则,尽数相告。 其实麻将这玩意,并不难学,只是想打好麻将,的确不容易。 再者,就算是没有朱棡,麻将再过个几十年,也会诞生而出。 但这也是一个漫长的猜测,毕竟历史无真相。 对于麻将的起源与发明者,历史上有太多的说法。 也并无明确的证据指向单一的发明人。 就拿朱棡知道的来说吧。 后世最广的版本就是郑和发明了麻将,认为麻将是由航海家郑和发明的。 据说是在郑和下西洋的漫长旅途中,为了给船员们提供娱乐,所以创造了麻将。 而麻将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来自于一位姓麻的将军,所以才取名麻将。 但还有说法,那就是张遂发明说,唐代天文学家张遂(僧一行)曾编制一套供人娱乐的纸牌,这被认为是麻将的早期形式之一。 还有护粮牌起源说,这种说法来自于古代的一种奖励捕鸟护粮者的竹制筹牌,后来演变成了麻将。 当然众说纷纭,还有诸多说法,并不能够完全统一。 所以究竟是不是郑和发明的,朱棡不知道。 可是现在,这个麻将的发明人就是晋王朱棡了。 因为太原的兴盛,也造成了麻将的风靡,很多百姓也都喜欢闲来无事摸两把。 当然他们也不会玩的很大,也就是娱乐消遣,要不然就是归纳与赌博。 对了,太原禁止赌场,并且有明文规定,小摸怡情,大赌伤身。 更是规定了一场麻将的总和下来,绝不能超过半贯大明宝钞。 毕竟太原的百姓也是富,压根就不穷,所以半贯大明宝钞,也算是合情合理。 而要是超过了官府的规定,还被官府发现,那就要缴纳罚金,这可不是半贯大明宝钞了。 当然,这个问题也根本无法从源头上杜绝。 哪怕是禁止了赌场,不允许超过半贯钞,可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 这也是因为麻将的利润太大了,只要你牌玩的好,完全可以不事生产,专心玩牌,也可以过好日子。 可以从中滋生出了很多以此谋利的恶徒。 为此,朱棡也是以铁血的手段制止过,这也才消停了许多。 但也还是有,只是没有那么多了,毕竟人姓是贪婪的,所以这种事情一辈子都禁不完。 “我胡了。” 摸了几把过后,众人也都明白了规则,便是各种胡牌,特别是朱棣,胡的不亦乐乎。 毕竟能在一件事上胜过朱棡,就算只是娱乐消遣的麻将,那也总算是赢过了不是,难道不值得骄傲一下? 只不过这麻将越打,越让人觉得没意思。 “三哥,这刚开始还有点意思,但是越往后,我也就觉得很平静了。” 朱棣将牌推倒后,便是摊开手无奈道。 “很正常,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玩牌,肯定不会有什么激情。” 朱棡笑了笑后,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沓宝钞,扔在了桌子上道:“但有了银子,伱们绝对能玩得下去。” 果不其然,当朱棡将宝钞扔在桌子上以后,这麻将想停下来,都有点困难。 特别是太子朱标,面色已经有些微微泛青。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而且还是皇室娱乐,又不会引起不良风气,他们也是秘而不宣。 所以根本没有上限,这就导致太子朱标手里的牌一直都很臭,反而是朱棣手里的牌一直都不错。 这几轮下来,朱标已经已经输了上百贯宝钞,那脸色能好才是怪事。 反观朱棣手里捧着一沓宝钞,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在座的,只有朱棣一个人没有输。 新手保护期嘛,这也实属正常。 而且在座的除了朱棡,都是新手。 那新手之间比碰运气,看来还是朱棣更胜一筹。 不愧是未来的永乐大帝,打麻将的运气都这么好。 至于朱棡完全就是陪跑,压根不在意输赢,况且输的也不多。 “继续。” 朱标的面色有些阴郁,便是道。 毕竟朱标能允许自己输点,但却不能允许自己这么点背,把把都输,一把都没胡过。 所以今日一定要胡一把,要不然,朱标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李恒。” “你先代替我玩两把,御景阁今日就要开业了,我下去看看情况。” 但常茂却是摇了摇头,并且向一旁的李恒招了招手道:“输赢都算我的,陪好三位爷。” “坐。” 李恒倒是直接看向了朱标,只见朱标轻轻点头,李恒这才过来坐下。 毕竟在一旁站的久了,对于这麻将的规则,自然也已经是看明白了,所以并不难上手。 “今日,孤就得胡一把,要不然谁都不准走。” 朱标看向手中的烂牌,顿时赌气道。 “来来来。” 面对朱标明显上头的举动,朱棡也没有在意,便是招了招手继续。 可是纵然李恒不敢胡眼前的这三位爷,朱标也都没胡一把,哪怕是打成了流局,都没能胡得上。 足以得见,今日朱标的运气,十分的差劲。 至于下面。 御景阁今日开业,自然是鞭炮齐鸣,别说是普通百姓,就算是达官显贵,也都会进来瞅瞅。 特别是淮西二代子弟,一个个的将头往里扎,就想看看这御景阁究竟有些什么好东西? “茂儿哥。” 只是这帮淮西子弟刚一踏进御景阁,就是看见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常茂,顿时缩了缩脑袋,齐齐出声道。 六大国公家的儿子,曹国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年纪稍幼,魏国公徐达之子徐允恭家教甚严。 宋国公冯胜虽然没有儿子,但却有一个胜似儿子的侄子冯诚,但现在却在太原为将,并未在京师。 至于卫国公邓愈之子邓镇,虽然人在京师,但已经从戎,所以自然不会与这群勋贵子弟混在一起。 剩下的就是韩国公李善长之子李祺,鄂国公常遇春之子常茂。 这些便是应天府的顶级勋贵子弟。 但是除了常茂、李祺,其余四个基本不露头。 所以这就导致这些勋贵子弟,看见常茂、李祺都像是老鼠见了猫。 李祺还能好点,毕竟人家是韩国公之子,知书达礼。 可常茂不同,这哥们是真的揍,而且一个不顺,就是往死里揍。 再加上人家的老爹叫常遇春,也是一个不讲理的混货,所以他们自然很惧怕常茂。 “唐敬业、陆贤、傅忠,谢煐,今日没去喝花酒?” 常茂听见这一声,就是抬起了头,看向这群混账笑道。 “这不正准备去嘛。” 唐敬业挠了挠头,也不觉得尴尬。 毕竟常茂也喝花酒,而且淮西子弟哪个不喝花酒? 唐敬业,延安侯唐胜宗之子。 陆贤,吉安侯陆仲亨之子。 傅忠,颍川侯傅友德之子。 谢煐,永平侯谢成之子。 不过,谢煐却是庶长子,因为永平侯谢成没有嫡长子。 但身份这个东西,嫡庶之分,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就与嫡长子无异。 “那怎么来了这御景阁?” 常茂已经是见怪不怪,便是开口道。 “这里原本是悦香楼,后来改成了御景阁。” “我们还以为还是青楼。” 陆贤这时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没错,京师的这些青楼,这几个公子哥门清。 况且这悦香楼还没关之前,他们也都是常客,所以眼见重新开张,并且还如此富有诗意的店名。 御景阁,百花为景,乃为御之,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青楼。 但谁能想得到,如此附庸风雅之名下,竟然是个杂货铺。 他们都有些后悔进来了,更何况遇上常茂这个煞星。 “那不买点东西?” 常茂有些无语,但眼珠子一转,便是开口笑道。 御景阁今天开业第一日,客流量就算再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毕竟现在还要口口相传,所以至少要过一段时间,御景阁才能真正的面向应天府。 就像是忆江南,也是一点一点的被人所熟知,从而风靡应天府。 但今日不同了,有这群淮西子弟,今日御景阁的销量一定能提上去,并且这几兄弟也不是差钱的主。 还有经过他们的嘴,这御景阁一定能在短时间之内,名动权贵一层,从而普及应天府。 况且这盐和糖的价格,虽然不是很贵,但也并不便宜。 因为此时还并没有向天下普及出去,那为了避免有人低买高卖,所以盐和糖的价格,一般百姓还真受用不起。 “老三,一定要在短时间之内将精盐和白糖,像全天下普及下去。” “要不然这盐和糖,还是只有权贵用得起。” “这对于我大明的百姓,不好。” 依旧坐在上面打麻将的朱标,也是看向了对面的朱棡沉吟道。 “这是自然,当然若是将御景阁开向天下,就相当于垄断了这个市场。” “长此以往,这对于大明不利。” “毕竟大明之内的市场绝对不能被人垄断,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家。” “所以,我准备在全天下各州府,找一些品性兼优、肯为老百姓做实事的人来,售卖盐和糖。” “至于价格上,就可以更倾向于百姓,让百姓都吃得起糖和盐。” “但是对外贸易上,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留情,因为他们不是我大明的百姓,死活跟我们没关系。” “而且也要控制贸易通道,以免有人走私盐糖,从中获取巨额利润。” “这也就是代表,我们将盐和糖的价格打下去,让百姓能用得起,这个要更加严苛的控制。” “毕竟对外贸易的价格高了,那些番邦小国就会想尽办法,从大明获取低价盐与低价糖。” “这是不被允准的,同时也要规定出来,只要他们敢打这个主意,大明断绝跟他们的贸易,同时兴兵讨之,灭国。” “要让他们从灵魂深处,就恐惧我大明,让他们连那点小心思,都不敢生出来。” 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便是轻声开口道。 同时,随手丢出去一张二条。 “胡了!” 看向眼前的二条,朱标瞬间将手里的牌推倒,便是兴奋的喊道。 “听见了没?” 对此,朱棡完全没好气道。 “我当然明白,而且最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这些藩属国,名义上都是我大明册封的,也要向我大明朝贡。” “而作为礼仪之邦,我们也会还礼。” “但贸易不同,贸易是一国之命脉,岂能混为一谈?” “而且他们即便是想与我大明开通互市贸易,也得到明年开春。” “因为明年开春,各国使臣才能到我大明京师商讨具体事宜。” “这已经是算的最快的时间。” “那在此期间我们就可以整备一下,比方神机营的扩建。” “毕竟现阶段的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让我们制造出一大批火器。” “那等这些使臣到了我大明京师,就可以向他们展现一下我大明的雄壮威武,还有精锐火器。” “这样一来,我大明的武力震慑,还有先进火器,必然会传进他们的国内,那有此威慑,谁敢造次?” 朱标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方才开口笑道。 第162章:规矩制定的同时,也要做好打破规矩。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只是朱标这话音一响起,朱棡明显有些愣神。 这不就是像后世的大阅兵么? 毕竟按照朱标的意思,就是彰显军事实力、树立民族自信、还有威慑潜在威胁。 同时也可以展现大国气象。 说白了,后世向往和平,打仗更是劳民伤财。 所以往往武力震慑,就是最简单、最直白的动作。 而只要能展现出强大的军事配备,就足以让各国闻风丧胆。 所以朱标的这个设想很好。 果然,只要能打开古人的局限思维,他们的目光也十分长远。 因为华夏的文明传承,可是有几千年的底蕴。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民族经过衰败以后,还能在短时间崛起的真正原因。 民族气节不散,华夏传承不断,这中原,依旧是中原。 “可以,如此一来,就可以震慑宵小。” 朱棡赞叹的看向朱标,点了点头。 “而且展现了如此强大的武力威慑,若是还有心怀不轨者,大明便可以兴兵讨之,亡其种族,绝其苗裔,将其纳入版图。” 朱标也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 以武力震慑诸国,这讲究的是礼法。 毕竟先礼后兵,道德层面上,大明要占据大义。 即便是出兵,也要占据大义。 这就是让他们明白,只要不触怒大明,贸易就可以继续往来,但若是触怒了大明,雷霆天兵,绝不轻饶。 这样可能理解的不够透彻,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惶恐之下,各国联合在一起,那样会增加大明的压力。 但若是逐个击破,哪怕到最后他们明白了,可以于事无补,毕竟结局已经注定,他们的国,已经消亡。 其实在朱棡与朱标的心中,还有一个更狠的决断,只是以他们的身份,并不能轻易开口,只能私下密谋。 说白了,就是这一项更狠的决断,压根上不了台面。 就是武力威慑以后,大明还是要将周边的诸国,纳入版图。 可想对他们出兵,那就得有一个借口。 而见识了大明武力的强势,这些诸国当然会惧怕,可要是有人从中搬弄是非,总会有人果断出手。 因为财帛动人心,只要价码够高,只要利益够大,哪怕是有着武力的震慑,他们还是会铤而走险。 所以这可是位是一条毒计,将人完完全全地利用到死。 倒是有些有伤天和。 只不过,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 想要杜绝千百年后的隐患,想要让华夏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 纵然倒入阿鼻地狱,纵然挑起第一次世界战役,致使世界永无宁日,朱棡也绝不罢休。 两兄弟相逢对视一眼,便也是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毕竟是打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骨子里的腹黑与狠辣,也都是来自于朱元璋。 无毒不丈夫。 而且在这个位子上,考虑个人的得失,是对大明的不负责任。 只有国家利益在先,才是他们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 朱标忽然开口道。 “当然明白。” 朱棡笑着回道。 就是这么的心照不宣。 至于朱标为什么能想明白? 还是因为朱棡的那一句话,大明的疆域有看得见的,但也有看不见的。 可是只要我们足够强横,这看不见的疆域,也能成为看得见的疆域,只要敢想,只要敢干,天下万物,皆可囊括手中。 “可是我们没有什么想要买的。” “而且杂货铺能有什么好玩意?” 此时的下面,陆贤忍不住撇了撇嘴道。 “就是,而且这跟茂儿哥有什么关系?” 傅忠也是紧随其后道。 “因为这家杂货铺,就是我开的。” 对此,常茂并未隐瞒,反而是笑道。 杂货铺,本来就没想隐瞒。 而且如此上等的盐巴、白糖、冰糖。 肯定会遭人觊觎,所以与其隐瞒,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反正有他爹鄂国公常遇春撑腰,常茂也不会惧怕应天府即将到来的暗流涌动。 纵然是淮西勋贵,还有一些富豪商贾,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鄂国公常遇春? “原来是茂儿哥开的,那我明白了。” “小弟今日出来手头略紧,只带了上百贯宝钞,但小弟又要去喝花酒,所以拿出来一半支持茂儿哥。” 见状,陆贤当即开口道。 毕竟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贤怎么还能不明白? 常茂这个鳖孙,就是想好好敲诈他们一番,那就当给他们的老大哥上点炮。 至于这杂货铺里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带回去了,反正侯府之中,什么东西都不缺。 但是以后,他们绝对不可能来这座杂货铺,不然来一次被敲诈一回,来一次被敲诈一回,这谁能绷得住? “我也可以拿出一半。” 其余几兄弟也是纷纷表态,毕竟他们的确是喜欢玩,但又不是蠢,自然明白常茂的意思。 “你们是不是觉得茂儿哥在压榨你们?” 常茂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缓缓出声道。 “没有没有.” 哥几个连忙摇了摇头,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实话跟伱们讲吧。” “这市面上有的,御景阁也有。” “但这市面上没有的,御景阁也有。” “就比方这尊琉璃。” 常茂也不想藏着掖着,便是从摆柜上取下一尊琉璃马,便是看向了这群勋贵子弟。 一瞬间,这群勋贵子弟的眼睛,都看直了! 琉璃,作为古代封建王朝最昂贵的装饰品,还有建筑品。 其实在工艺上,即便是明朝初期,都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所以纵然是珍贵,但也并非是没有,而且在权贵之中,十分常见。 至于平民百姓家中,却并不多见。 因为琉璃,本身就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其使用通常受到严格的等级制度和社会地位的限制。 毕竟琉璃因其色彩鲜艳、光泽美丽,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珍贵的装饰材料,常用于皇宫、皇家园林、重要寺庙以及高级官员的府邸之中。 更何况在明朝,皇帝对于琉璃的使用有着明确的规定,以彰显皇权的至高无上和维护社会等级秩序。 例如,皇宫中的琉璃瓦、琉璃砖和琉璃构件是皇家专用的标志,平民甚至低级别的官员不得随意使用。 勋贵家族可能获准在其府邸中使用一定规格和数量的琉璃装饰,但这些使用通常需要经过批准,并且不能超越规定的范围,以避免僭越皇家的威严和特权。 还有就是在一些特殊的场合,如勋贵家族建造的庙宇、祠堂或是纪念性的建筑,可能会得到特许使用琉璃作为装饰,以彰显其地位和荣耀。 然而,即便是勋贵家族,其使用的琉璃种类、颜色和位置也可能受到限制,以区分于皇家的专属使用。 更何况眼前的这尊琉璃马,光彩夺目,雕工之精妙远超他们所见过的所有琉璃。 而且即便是皇室,也都没有如此精妙绝伦之琉璃。 纵观马身线条流畅,肌理细腻,宛如活物。色彩渐变,从蓝至绿再至黄,光线下熠熠生辉。 马眼深邃,鬃尾生动,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匠人的匠心独运。 怎么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这已经不是琉璃了,这是对美的极致追求。” 唐继业直接发出一声惊叹道。 言语之间,满是对这尊琉璃马的喜爱之色。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铸造出来的么?” 陆贤也是痴迷的看向这尊琉璃马,忍不住发出惊叹道。 面对这样的一尊琉璃马,没有人会不喜欢,特别是权贵。 而这尊琉璃马一经亮相,便是引起了所有进店人的注目,眼中都是惊叹不已。 但同时也闪过一抹畏惧之色。 因为如此精美的琉璃马,恐怕是皇室都要奉为珍品,那一旦在民间亮相,必然会引起震动。 那不仅仅卖这尊琉璃马的人要受到处罚,买的人也会被认为图谋不轨。 因为制度森严,没有人能够违背。 纵然常茂是鄂国公之子,也不能例外。 毕竟这是规矩。 所以纵然再喜欢,他们也不敢问询价格,况且平常一尊上好点的琉璃,都能卖十几两银子到上百两银子不止。 那眼前的这尊琉璃马,价格肯定会更加的昂贵,甚至几百两,都不在话下。 “茂儿哥” 陆贤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担忧,方才欲言又止的看向常茂,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们大可放心,既然能摆在杂货铺,那就是可以售卖。” “更何况,这尊琉璃马并不在皇家管控之中,而且皇宫也不缺这么一尊琉璃马。” “因为在开这间御景阁之前,我就已经为陛下,为娘娘,换上了上等的精品琉璃,作为皇室专供。”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陛下不会怪罪。” 常茂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便是道。 这玩意,自然不可能出自常茂之手。 毕竟,常茂要是能有这个本事的话,他早就去求一道圣旨,将其开遍整座天下了。 所以御景阁的琉璃,包括皇室专供的琉璃,都是出自朱棡之手。 而且这几个月,朱棡与常茂在应天府圈了很多的地,用来建造制盐厂、制糖厂、还有琉璃厂。 至于工匠,也都是心腹,还有太原来的师傅教授,而现在的产量,也已经稳步提高。 那这琉璃,当然要先孝敬一下朱元璋和马皇后,毕竟身为人子,总要为爹娘着想。 况且,提升明朝琉璃的工艺水准,并不算是太难。 只需要优化原料,采用优质瓷土作为原料,可以提高琉璃制品的硬度和透明度。 并且不断的寻找和开创新的釉料配方,以丰富琉璃的颜色和质感。 再就是工艺上的改良,分为两大类,一个是烧制技术,一个是成型技术。 烧制技术上面,朱棡改进窑炉结构,提高温度控制精度,采用更加高效的燃烧技术,就例如改造窑口,以减少燃料消耗并提升烧制质量。 成型技术上面,就更简单了,不断完善模具成型、吹制和拉丝技术就行。 所以只要不断的创新与改良,想要让琉璃超过明朝的工艺水准,压根就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毕竟,比起改良火器、建设改造,这琉璃相反容易了许多。 而且现在这个时期,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绝伦的琉璃,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当然这也是处于现阶段,为了聚拢资金,用来扩充发展。 至于以后,这些曾经烧制琉璃的匠人,朱棡就会放出去,不管是开窑口,还是办厂,都可以。 反正是为了促进大明天下的发展,更有利于交流。 只是现在不能,因为对外贸易之中,如此精美的琉璃,肯定会被引为精品,从而风靡各国。 所以这也是个狂赚银子的法子,所以暂时不能泄露出去。 “茂儿哥,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我身上的宝钞不够,但我家里有,我可以差人回去取。”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先开口的绝不亏,所以唐继业当即率先开口道。 并且为了防止这些兄弟们跟他抢,他直接没有开价,反而是让常茂自己定价,而且绝不还价。 也足以见得,唐继业究竟有多么喜欢这尊琉璃。 “杂货铺,已经定好了价格,如此上乘的琉璃,售价自然也高于市场,所以定价为二百贯宝钞。” 常茂瞥了一眼唐继业,便是轻声开口道。 “这么便宜?” 不仅仅是唐继业愣住了,就连这些勋贵子弟也是愣住了。 如此低廉的价格,真的能买到如此精美的琉璃么? 怎么感觉有点活在梦中的意思? 就二百两银子? 不可能吧? “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琉璃,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而且琉璃的规矩你们也明白。” “所以定价并不高昂,因为御景阁有很多,但是现在只能对权贵出售,并不能面向天下。” “因为即便是那些富豪商贾再富,也不代表他们可以使用琉璃。” 常茂依旧点了点头道。 琉璃,往往是皇室与贵族的专属品,特别是在朱元璋制定的规矩下。 不同社会阶层的衣着和生活方式都有明确的等级划分,所以不管是再富有,碍于阶层,也不能使用琉璃。 至于为什么定价这么低廉,还是那句话,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因为朱元璋定的规矩,不利于时代的进步与发展。 所以虽然是初期,但定价也不能太贵,毕竟这个时候的士绅豪强、世家大族都躲在角落里喘气,哪里敢冒头? 那定价太高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还不如就是寻常定价,虽然贵了一点,但也绝对物超所值。 随后,一尊尊精品琉璃,便是被端了出来。 看的这些淮西子弟,一个个目光呆滞,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第163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愧是朱棡的好兄弟。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竟然都是精品琉璃,没想到茂儿哥的御景阁,能量产如此水准的琉璃。” 陆贤的呼吸声都有些粗重,便是开口道。 “茂儿哥,我定五尊琉璃。” 只是相较于陆贤,唐继业便是直接看向常茂,摊开手掌道:“一千贯宝钞,双手奉上。” 一千贯宝钞就等于一千两银子。 但这对于淮西勋贵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别说他们之前的固有资产,就单单说朝廷对官员涨俸禄,自然也不可能绕过淮西勋贵。 所以公爵、伯爵、伯爵的俸禄,也都是提高了许多。 再加上他们本身的官职俸禄,所以现在他们压根不缺银子。 “你想要什么样式的琉璃,挑选好以后,我会派人送到延安侯府上,倒不用让你的人亲自跑一趟了。” “毕竟顾客就是老天爷,你花了银子,我们的服务也要周到嘛。” 眼见一千贯宝钞入账,常茂的脸上也是升起一抹笑容,便是轻声道。 “我也订要五尊。” 见状,在座的所有勋贵子弟,也都是纷纷开口,并且眼中闪过火热道。 一眼望过去,几乎每个人都定了五尊,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刚开业,就卖出去了一万多两银子,要是能天天都如此,这杂货铺也是日进斗金。 咳咳御景阁。 “这下面卖的还真是火热,看来咱们的那些叔伯还真是富有。” 坐在上面的朱标,也是听见了下方的吵闹声,便是忍不住开口笑道。 “勋贵们的俸禄本来就很高,再加上打天下的途中,老爷子又是各种赏赐不断,那自然不可能缺了这点银子。” “只不过今日他们恐怕是要大出血了,而且他们对于这群败家子应该也是又爱又恨。” “毕竟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但贵也是真的贵,可总的来说吧,也算是物有所值。” “就像是琉璃市场,朝廷即将打破规矩,但皇室御用依旧是皇室御用。” “只需要从中划分出几类,就可以。” “因为琉璃注定是要摆放在高端市场,而不是随处可见的日常所需。” “但如果大明真正迈入了高速发展之中,琉璃的价格也会非常的亲民,但昂贵的琉璃,依旧还是昂贵的。” 朱棡也是轻声开口笑道。 后世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借鉴,包括琉璃的售卖。 就像是开通平民市场与高端市场。 就可以采用差异化产品定位、品牌策略与营销、渠道拓展。 什么意思? 差异化产品定位,就是平民市场的开发成本较低,生产效率高且价格亲民的琉璃产品。 这可能涉及到简化生产工艺,使用更普遍的原料,或者规模化生产来降低成本。 产品设计上可以更偏向实用性和百姓审美,如日常用具、简单装饰品等。 毕竟,琉璃在百姓的心目中,就是神圣而高不可攀的东西,只有权贵们用得起。 所以想要让百姓能够使用得起琉璃,那就必须简化生产工艺,更偏向于实用性,还有要符合百姓的大众审美。 至于高端市场,那就专属于定制化,手工精细的高端琉璃艺术品。 使用稀有材料,复杂的工艺和创新的设计,强调每件产品的独特性和艺术价值。 这类的琉璃应突出其收藏价值和文化内涵,用来吸引权贵。 毕竟越往后,不管是百姓也好,还是权贵也罢,他们都会进步。 说白了,就是读书,大明的文化也会兴起,所以将琉璃和文化绑定在一起,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购买。 至于品牌策略与营销。 就是在平民市场,利用口碑营销和大众传播手段,如集市展示、样品赠送、宣传等手段,让大众百姓们了解平民琉璃的实用性和美观性,还有可承担性。 高端市场则不同,而是通过展览、拍卖会、艺术博览会等高端场合展示昂贵琉璃的艺术价值,建立品牌形象,提升琉璃的文化价值和吸引力。 至于剩下的就是渠道拓展,一个主打的是平民实用化的手段,一个主打的是精品高端化的手段。 所以往后压根不用担心,因为朱棡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只不过就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的确,我也去过伱的琉璃厂,不管是从工艺,还是选材都是上乘之品。” “而且这个定价,也不是很高,利润也算不上是暴利,只是想打下一个好的基础,从而继续拓展延伸。” “所以要是想普及到平民百姓的身上,你应该还要简化工艺,降低成本,从而使其物美价廉,对也不对?” 朱标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是问道。 “你还真是有点聪明的过头了。” 闻言,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之色,便是忍不住拍了拍手道。 要不是他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朱棡都怀疑,朱标是不是被穿越者附身了? 但很显然不是,而是朱标的思维已经在缓缓打开,他已经学会从各方面去考虑事物,而不是仅仅关注其一点。 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也代表朱棡的思维,并没有错。 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打开了思维,不再受制于固化,那就代表这条路是正确的。 而且只要有一个人站起来,就会有很多人站起来。 火焰的传承,永远不会熄灭。 那纵然以后没有朱棡,大明也还是会继续发展,继续前进,而不是倒退。 当然,这需要经过一代人的努力。 不过今日起,朱棡就可以很自豪的告诉天下人。 大明太子朱标的变化,就能证明今日的分量之重,足以盖过往昔。 这天下的史官,百姓、还有悠悠青史,要将整个华夏的历史,分为两段! 一部兴亡史,也终于可以画上承重的句号了。 “多谢夸奖。” 朱标的脸上升起笑容道。 “那你可得加油,毕竟太原一直都在进步。” “应天府还只是起点,而纵然是由太原相助,也只能缩短,但想要赶上,还是很不容易的。” 朱棡则是撇了撇嘴道。 “事在人为。” 朱标依旧笑道。 “这是盐?” 就在此时,下面又是道道惊呼声响起。 只见陆贤看向柜台上展示的精细白盐,颗粒如雪,又是一脸震惊之色。 毕竟,陆贤见过最好的盐,也就是接近白色的盐,而这也是上等精盐。 也没有权贵们用得起,味道也会更加的纯粹,但还有一丝丝杂味儿在其中,而且无法避免。 可是眼前所展现的盐,颗颗白如雪,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的确是盐。” 常茂轻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尝尝么?” 陆贤又是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当然可以。” “但是友情提示,一点点就已经很咸了。” 常茂依旧笑着点头道。 “好。” 话罢,陆贤便是小心翼翼的捏起一撮盐巴,放入了嘴里,想要尝尝这个盐的味道。 后面的淮西子弟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捏起一点,放入了嘴里。 随后,他们的眉头便是瞬间皱在一起,表情十分的怪异,好似享受,也好似痛苦。 毕竟这个味道,真的好咸,特别咸。 只不过不同于他们往日吃的所有盐,眼前的这种白盐,竟然不含一丝异味,只有纯纯脆脆的咸。 常茂见状,也是看向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 侍女会意,便是端过来了几碗茶水,这些公子哥们眼前一亮,便是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而这一碗茶水下肚,口腔里的咸味竟然还有一丢丢。 还真是不可思议。 等他们缓过劲儿以后,眼神又是泛起火热的看向眼前的白盐。 这个盐,一定要搞到手。 毕竟比起眼前的这个盐,家里的盐再好也是不如。 “别问,问就是有。” “只不过价格很昂贵,毕竟你们想一想,不含苦涩,没有一丝异味的盐,太稀少了。” “制作起来也很麻烦,所以定价很高,毕竟是稀缺的精品盐巴。” 常茂看着他们眼中泛起的火热之色,便是直接开口道。 其实盐的储备很多,只不过不适合此时放出去,也只能应用于权贵阶层。 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 而且这样的盐,这样的质量,也不会有人怀疑能量产,毕竟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想要一时之间掰正过来,很难。 “这盐,我要了。” 唐继业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又是开口道。 “我也要!” 声音又是纷纷响起。 “掌柜的,这盐没有限制吧?” “谁都能买是吧?” 但突然之间,又有一道声音响起,而且还充满了忐忑。 昂贵归昂贵,但只要不是只能用于权贵阶层,那买得起的人可多了去了。 毕竟富的人也存在,而他们也想吃这样的精品盐巴。 “只要你能付得起银子,就卖。” “只不过这样的盐,十分的稀有,哪怕是付得起银子,也不能大量的售卖。” “每个人都有限制,不管是权贵也好,百姓也罢,都会有所限制。” “还有就是本店只收宝钞,因为我乃是大明臣子,所以也要为国着想。” “这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希望大家可以遵守。” “要不然,本店恕不招待。” 常茂想了想,便又是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这倒是没有与谁商议过,反而是常茂自己想的。 毕竟自己的店,自己做主,而且还是以朝廷的宝钞为主,肯定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样也可以加深大明宝钞对于民间的使用,从而慢慢代替掉银子,专注于宝钞。 而且相同的道理,现在宝钞的价格一直都很稳定,几乎就是一贯宝钞一两银子。 再加上有所限制,大明宝钞也在控制数目,所以在这里用掉一贯宝钞,朝廷那边也会多出一两银子。 这样更有利于储备,还有回收大明宝钞,从而不断的提高宝超的实用价值。 “这是自然,店里的规矩,也是规矩。” 陆贤率先笑了笑道。 反正他没有任何一点意见,毕竟他们家老爷子的俸禄,都是来自于朝廷,所以用什么,他们都无所谓。 只要能弄到常茂手里的盐巴,那就是值得的。 至于对于商贾,那更加的无所谓,他们从来都不缺银子,再加上一直都在经商,从未停过。 所以不管是银子,还是大明宝钞,他们手里都有大量的流通。 而且这样的盐巴,对于挑剔味道的商贾们,也是来自于味觉上的享受,自然不可能错过。 那哪怕是用银子去换大明宝钞,然后再来购买盐巴,他们也愿意。 “茂儿哥,现在竟然都学会动脑子了。” 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些,朱棡与朱标已经坐在了二楼,而听着常茂的那番说词,朱棡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道。 因为常茂的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不仅维护了大明宝钞的合法重要性,更是可以促进大明宝钞的使用。 那这对于朝廷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毕竟朝廷大力的推广大明宝钞,可你们还是在使用银子,这不是在变相的否决大明宝钞? 所以为了让更多人使用大明宝钞,就要从店铺开始抓起,但很明显,民间可以使用宝钞,但那些商贾们更希望用真金白银来付账。 毕竟真金白银是实打实的,可大明宝钞说到底还是一张纸,心里不放心也实属正常。 但有了今日这波操作,商贾们对于大明宝钞的抵触心理,应该会减弱很多。 更何况,杂货铺之所以叫杂货铺,就是因为货物居多、且杂乱无章。 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有,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你过来买个盐巴,可家里没有碗了,难不成还跑出去买个碗? 放着现成的不要么? 人又不是傻的,何必多跑一趟,而且价格都差不多,哪里买,不是买? 这也相当于变相的捆绑销售,毕竟总不可能来了御景阁,就只是为了买个盐吧? 堂堂鄂国公之子,未来必然承袭其父之公爵,所以你就不能巴结巴结? 只怕常茂将自己是御景阁的幕后老板的身份拿出来,就有无数人上门巴结? 那怎么也要彰显一下他们的诚意? 那应该怎么彰显诚意? 货架上摆的很明显嘛,买啊! 买了不就有诚意了么? 至于常茂办不办事,你来杂货铺买点东西,价格也差不多,凭什么让人家常茂给你办事? 第164章:收礼收到手发软,还有徐妙云的小心思。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当然除了盐,我这里还售卖白糖、冰糖。” 随后,常茂又是拿出两个小黑色布袋子,并且摆放在盐的旁边。 打开袋子以后。 一袋子里面装着的是细微颗粒感的白糖。 而另一袋子里面装着的则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冰糖,品相上虽然参差不齐,但这色泽却如同冰块一般,晶莹剔透,极具美感。 “我也算是见过世面,但是像这么白的糖,我也就只在宫里见到过。” “特别是这冰糖,光是看起来,就如同冰块般,晶莹剔透,不似霜糖。” 傅忠直接拿起一块冰糖,还有看向眼前的白糖,又是忍不住发出惊叹道。 “尝尝?” “不尝怎么能知道味道好坏?” “友情提示,先尝一点点白糖,回味以后,再尝一一小块冰糖,你就会发现,白糖与冰糖不仅一样甜,而且就连口感上,也是大不相同。” 常茂将白糖与冰糖,向前推了推,方才继续笑道:“毕竟是要吃的东西,又不是什么装饰品,味道上见真章,尝过以后你们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糖?” 话罢,常茂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在不管是白糖,还是冰糖,也都是朝廷御贡,朱元璋与马皇后也都非常喜爱。 特别是朱元璋,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时常就会放一块冰糖进嘴里,慢慢享受这浓郁的甜味。 但朱棡也是特别叮嘱过,冰糖与白糖都可以吃,但是一定要适量,要不然会生病。 毕竟太甜,对身体也不好,很容易得糖尿病。 所以鉴于自家儿子的再三告诫,朱元璋纵然再喜欢,也就是隔几日吃一块,也还是一小块。 不过等朱元璋恢复了政务,身体对于糖分的消耗,也就会大了起来,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也就不打紧了。 其实就是大脑的正常运作需要能量,而这个能量大部分来源于血糖,即血液中的葡萄糖。 那即使在静止状态下,也就是安心坐在那里处理政务,大脑也会消耗掉人体的能量。 这是因为大脑负责处理大量的信息和控制身体的各种功能。 毕竟相较于休息,处于政务状态下,也是在进行脑力劳动,自然而然的会消耗身体的糖分。 而且对于这一份告诫,不仅仅是朱元璋,而是所有购买糖的人,御景阁也都会告诫,毕竟身体最重要。 经过常茂的友情提示,凡是待在御景阁的客人们都是蘸了一点点的白糖,放进了嘴里,瞬间一股甜味充斥在口腔之中。 那是一瞬间的爆发,回甘还有一丝丝的涩意,但较之以往的糖,这口感简直太棒了! 至于那点微微的涩意,根本不用顾虑。 说白了,对于古人而言,这一点微微的涩意,更能提高白糖的口感。 “我们以前吃的那真的是糖么?” 随后,唐继业的口腔虽然充斥着甜味,但嘴角却是有些微微苦涩道。 “只能说我们孤陋寡闻了。” “错拿下品当精品,可可没有早点尝到这种白糖。” 陆贤也是回味无穷的感慨道。 “以后我家里的糖,全都要换成这种白糖。” 傅忠也是满眼放光道。 至于其他的客人也都是两眼放光,一脸的享受之色。 更是对于这股甜味,发自肺腑的痴迷。 毕竟,应该没有人会拒绝甜食。 甜食也会让人更加的快乐。 这也就是意味着,糖,可以让人产生快乐,还有满足感。 “再尝尝冰糖。”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冰糖具有养阴生津、润肺止咳的功效。” “也就是说如果伱们家里有人咳嗽,用冰糖煮点糖水,可以起到止咳的作用。” “但是也不能多吃,毕竟太甜,也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常茂指着眼前的冰糖,又是开口道。 只是常茂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人便是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小块冰糖,放进了嘴里,随后他们又是眼前一亮。 不同于白糖瞬间爆发的甜味,这冰糖在口腔之中,却能给人一种更加细腻的甜味。 还有冰糖的质地较硬,可以持久地散发出甜味,慢慢的散发而出,而且没有白糖那股回甘时的涩意。 所以这两种糖都很甜,但在味道上却又大不相同。 只能说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都是好玩意。 这玩意一旦在权贵之间普及,绝对会瞬间风靡应天府。 毕竟古代的味道都很稀少,不像后世那么广泛,所以甜味就成了主流。 而且是几乎无可代替的主流。 那哪怕是价格再贵,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的为之付账。 同时这些人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复刻御景阁,纯属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毕竟不管白糖与冰糖,又或者是盐巴,产量虽然稀缺,但他们一定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配方。 而只要拥有这个配方,就可以日进斗金,所以常茂绝对不可能将配方拿出来。 就连想逼迫,都不可能。 除非你是皇室子弟,而且你还不怕常遇春。 那基本上就没人敢和常茂伸手了。 毕竟,众所周知的事情,常遇春的大女婿叫朱标,是当朝太子,朱元璋的嫡长子。 常遇春的徒弟叫朱棡,藩镇山西,大明第一王藩,晋王,也是朱元璋的嫡子。 还有秦王朱樉,燕王朱棣、周王朱橚可都是常遇春看着长大的。 所以除了这哥几个,哪个不长眼的皇室子弟敢去找常茂的麻烦? 这不就相当于给自己找不痛快? 自家的几个老哥,谁能惹得起? 所以纵然在眼馋,纵然在想要,也要忍了,要不然就是跟岩王爷过不去,今天他娘的就非得死。 随后今日在店中的所有客人,包括这群淮西子弟,完全将盐巴、白糖、冰糖给买断货了。 特别是这哥几个,完全是一股脑的往家里买,完全不在意价格,买到就算是赚了,所以他们几乎包揽了今日的大头。 毕竟就算是每人限购,但是这哥几个连自家看家护院的人都算上了,那你能怎么办? 除了含泪赚下这笔银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甚至还有些客人,根本没有抢到,便是眼巴巴的看向常茂。 这也实属人之常情,况且还是面对这种好玩意,那谁不想买点回去? “今日的库存已经断了,诸位明日请早吧。” 常茂笑着摇了摇头道。 只是因为储存的地方较远,今日再拉一趟不方便,而且做生意嘛,总得慢慢来,不能太过于心急。 一下子放出去的太多,容易让市场接近于饱和,所以看这个情况,明日还要减少一些定量。 从而让他们明白,贵有贵的道理,东西真的不多,欲购从速啊,铁子们。 此言一出,没买到的客人们眼中虽然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也不算是特别的失望。 毕竟按照常茂的意思,明日肯定还会有,那明日就赶个大早,先来把队排上。 而且今日来的人,不过是应天府的一小撮,所以经过今日的发酵,明日一定会传遍应天府。 那为了持久的利润,也应该控制定量,让他们欲罢不能。 “常茂,孤东宫的冰糖,倒是不多了。” “明日送来东宫一些,还有坤宁宫、惠妃宫那边,也要送一些过去。” “至于账,明日等你到了东宫,李恒会结给你。” 便是此时,朱标与朱棡,还有朱棣缓缓踏下楼梯,朱标更是看向常茂轻声道。 “拜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众人见状,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是躬身行礼道。 毕竟东宫这个词汇一出来,就只能与太子东宫挂钩,所以下来人的身份,自然不用想。 而且还有淮西子弟们开口行礼,那他们也自然能明白,眼前的这三个青年,就是朱棡三兄弟。 同时,这里所有的人,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就连太子朱标、晋王朱棡、燕王朱棣都是纷纷到访御景阁。 足以见得,常茂后面的背景,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甚至有心者,隐隐间都有了一些微微的猜测,同时心中又是身体一抹惊骇之意。 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眼前的御景阁,在大明除了朱元璋,真的就是无人敢惹。 毕竟有这几位爷做靠山,哪个敢来找死? “不必多礼了。” 朱标又是轻轻摆了摆手,便是踏出了御景阁。 “你今日新店开业,你与孤又是兄弟,见面礼还是要给一些的。” “记上,太子殿下一千贯宝钞、秦王一千贯宝钞、孤王一千贯宝钞、燕王一千贯宝钞。” 话罢,朱棡看向旁边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便是从身上掏出一沓厚厚的大明宝钞,躬身的放在了桌子上。 “多谢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看向这几人的背影,常茂又是躬了躬身。 至于为什么搞这一出,常茂心里跟明镜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不管是认识常茂的,还是不认识常茂的,有银子的掏银子,有宝钞的拿宝钞,反正一个都没落下。 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甚至,直至傍晚时分,都还有人络绎不绝的送来了开店贺礼。 而今日御景阁的纯进账,就几乎高达六万贯大明宝钞。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权贵们送来的贺礼,而且也就只比朱标与朱棡低了一贯大明宝钞,取自九九之意。 这也算是个好兆头。 “赚麻了,真的是赚麻了。” “这比忆江南还要赚银子。” 坐在账房里的常茂,一边清点,一边惊叹道。 这生意还不过只是起步阶段,后期还要遍布大明,那只会更加的赚银子。 毕竟薄利多销,绝对要比今日之恐怖。 但明日也就该恢复正常了,所以捞也只能捞这么一波。 而且人家大多都是看在朱棡与朱标的面子上,当然也有常遇春的面子在其中。 “将今日所得的银两,全部送往晋王府。” 随后,常茂又是看向面前的帐房先生,吩咐了一声道:“至于大明宝钞,还是照旧。” “遵命。” 帐房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又是猛打算盘,好好的盘账。 而此时的魏国公府邸,徐妙云嘴里含着冰糖,又是看着眼前的盐巴、白糖,还有琉璃,便是转头看向徐达道:“爹,这是晋王殿下送过来的?” “嗯。” “不仅仅是咱们家,六大国公府,晋王都派人送了一份。” 徐达轻轻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徐妙云想了想,便是开口笑道:“毕竟不管是爹,还是其余的几位叔伯,对于大明都有赫赫之功,逢年过节也不缺赏赐,所以这点东西,虽然珍贵,但也比不过情义。” “不管了,反正咱不可能去那个御景阁。” “要是吃没了,咱就跟老哥哥讨一点,这点赏赐,老哥哥应该不会吝啬。” 徐达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对了,妙云啊,你最近考虑好了没?” “究竟有没有心仪之人?” “反正晋王那边已经跟爹打了保票,你可以不用加入皇室,可以选一个如意郎君。” “而且你已经到了待嫁之年,虽然咱舍不得,但还是要嫁人,要不然就真成老姑娘了。” 顿了顿,徐达又是岔开话题的看向徐妙云,语重心长道。 “爹,您了解女儿的,女儿要嫁的人,一定要是大英雄。” “所以除了晋王殿下,女儿谁都不嫁。” “纵然是做个侧妃,女儿也愿意。” “毕竟女儿真的喜欢。” 徐妙云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之意,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徐妙云就只想嫁给朱棡。 年少纵马疆场的英雄气。 还有那踏足朝堂,深谋远虑的布局。 完全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霸气。 这都足以说明,这就是徐妙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况且身为古代女子,各种礼仪教条之下,对于丈夫的三妻四妾,也没有太大的排斥。 毕竟这是传承,血脉的延续。 可古代生育率低下,婴儿的存活率更低,那为了广撒网,多捞鱼,只要是有点条件的都会多娶个老婆。 以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在这条铁项之下,纵然徐妙云是徐达的女儿,也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徐妙云的确是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再者,徐达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真要是个侧妃,朱元璋都不可能同意。 第165章:来自于朱元璋的恩典,徐妙云所出,贵为嫡亲,封以淮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坤宁宫之中。 “什么?你家大闺女就是看上了我们家老三?” 朱元璋一脸狐疑地看向满脸苦笑之色的徐达道。 “没错。” “哪怕是作为侧妃,妙云也只想嫁给你们家老三。” 徐达依旧苦笑着点了点头。 徐妙云的意思很坚决,那就是绝不松口。 反正嫁也要嫁晋王朱棡,要不然就不嫁。 毕竟古代女子最重贞洁,所以既然已经开口,那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咱那么多儿子,你家大闺女就非得盯上我们家老三?” 朱元璋还是瞪了瞪眼睛道:“哪怕是作为侧妃?” 古代最注重嫡庶之分。 特别还是皇室。 朱棡又是贵为晋王,藩镇山西。 这是多么大的权柄? 而且自古以来,当属秦晋两王最为尊崇,吴王次之。 这是因为朱元璋未称帝之时,便是吴王。 所以大明朝的吴王,地位与身份更高。 而现在能领吴王亲爵的朱橚。 吴王朱橚。 可纵然是这般,朱橚还是在洪武十一年,被改封为了周王。 因为民间有谣传,说是朱元璋有易储之心,奖励吴王朱橚为太子,虽然这是谬论,但也要坚决杜绝。 再加上,吴王朱橚的藩镇,乃是钱塘,而钱塘自古都是财税重镇,所以便以这个由头,改封为周王,藩镇开封。 所以,朱棡的嫡世子,必然是要接过朱棡的亲王爵。 可现在朱棡的正妃,已经定下,那就是永平侯谢成之女。 况且,朱棡与谢钰儿之间,又是自小的青梅竹马,还等待了朱棡三年,所以圣旨一出,根本不可能反悔。 那徐妙云所出的儿子,就只能作为庶子,只能封为郡王,不能作为王世子。 这对于徐达不公平,毕竟是徐达的嫡长女,即便是联姻,也得作为正妃,而不是侧妃。 甚至,可以说是对徐达的羞辱。 “老哥哥,伱是知道咱的,咱是打心底里疼爱妙云。” “所以只要是自家宝贝闺女做出的决定,咱从来都不会拒绝。” “可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如此,既然她想要嫁,那就不能坏了规矩。” “这也是咱女儿的命,咱认了。” “老哥哥放宽心,只要你们家老三对我们家妙云好,身份什么都可以不用在意。” “毕竟咱大姑娘性格恬静,从来都不喜欢争,咱也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幸福圆满的度过这一生。” 徐达握住朱元璋的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有些复杂。 只要是个人都会自私,徐达也不例外。 所以徐达除了要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族考虑。 毕竟辛苦了一辈子,战功赫赫,不就是为了让子被萌阴,世受荣华富贵。 可徐达太疼爱徐妙云了,那自然不会逼迫徐妙云。 可要是嫁给了晋王朱棡,成为了晋王侧妃,那徐达的二女儿就一定要成为老朱家的正妃。 因为唯有如此,徐家一门,才能永远的流传下去,并且永享富贵。 这是根据眼前的局势,徐达做出的判断,毕竟他也是人,没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所以算不出未来的皇帝,究竟会如何作为? 而且纵然是削藩,亲王们的待遇,也只是缩减,可荣光依旧。 毕竟是太祖血脉,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两位正妃,虽然有违礼制。” “但咱可以下一道圣旨,授予妙云金册、金宝,享有正妃的同等身份。” “毕竟咱,才是这大明朝的天,咱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谁也不能违背。” “要是有人敢拿礼制压咱,咱就让他们明白,咱朱元璋的规矩,才是规矩。” “吃着咱大明朝的俸禄,就别想着用以前的规矩,来压咱。” “同时。”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徐达的手,脸上闪过一抹沉思,便是直接看向一旁的王景弘,轻声道:“拟一道密旨,交与魏国公,今日不发。” “晋王棡与魏国公之女所出之子,亦为嫡子。” “还有就是咱与天德同出凤阳,凤阳又属淮西。” “所以,晋王与魏国公之女所出的第一个孩子,册封为淮王,位列大明亲王爵。” 话罢,别说是拟旨的王景弘,就连徐达和马皇后都是一脸惊愕之色。 整座坤宁宫,也都是陷入了寂静之中。 只有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响起。 这是什么意思? 翻看古今往来的史书,有几个亲王得过这种殊荣? 可今日有了! 晋王之嫡长子承袭晋王。 而徐妙云所出之子,封为淮王,同样是大明亲王。 要明白朱元璋定下的藩王制度,就是淮王这一脉,未来也会是朱棡的子孙承袭。 还有就是淮西,那可是龙兴之所在,那可是皇室的老家。 那能封在淮西,成为淮王,从大明朝的角度出发,这绝对是极其尊崇的亲王爵。 还有就是一脉两承袭,还是皇室。 啧啧! 朱棡不愧是朱元璋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晋王、一个是淮王。 这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朱元璋也会想办法为其摘来。 “陛下,这怎么可以!” 良久以后,徐达回过神来,便是惊呼出声道。 “不行不行,这有违礼制!” 随后,徐达又是连忙摇了摇头,并且拱手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徐天德,咱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朱元璋闻言,脸上却是泛起一抹微微的不快之色。 “臣有罪!” 徐达连忙起身,便是直接大礼叩拜在了朱元璋的脚下道。 “叫老哥,叫什么陛下。” “咱也不是跟你生气,你家妙云,咱也十分喜爱,能成为咱的儿媳,咱也十分满意。” “但奈何妙云看上了咱家老三,咱家老三又早有婚约,所以悔婚之事,咱不能干。” “可咱可以给妙云一个恩典,这也是咱们哥俩一路扶持走来的情义。” “咱不能让你的女儿真的做个侧妃,这不是在打你徐天德的脸么?” “所以就这么定下,这道圣旨交给你。” “等妙云诞下子嗣,就可以公之于众。” “刚出生就封为淮王,天生贵胄,你老小子就偷着乐吧。” 朱元璋一把拉起徐达,并且拍了拍徐达的肩膀道。 “天德,你老哥哥能为你破个例,他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你不用担忧,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你就安心的接过这道恩典,等待皇室赐婚。” 马皇后看向左右为难的徐达,也是轻声开口笑道。 “你嫂子说的不错。” “老三说的也不错。” “如果你家妙云真看不上咱老朱家的这些孩子,咱哥俩的关系,咱就跟你明说了。” “北方的兵权,还有声望,咱肯定是要从你徐天德手中拿过来。” “但咱却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稳定后世,你也别太寒心。” 见状,朱元璋也是把话直接挑明的看向徐达道。 “本来就是老哥哥的东西,咱也明白。” “而且您也在顾及咱的感受,咱要是还埋怨您,咱徐天德就不是个东西了,就是活生生的畜生。” 徐达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这般坦诚,但是微微一愣后,直接摇了摇头道:“而且仗打完了,咱也可以享享清福,不想握权,所以啊,老哥哥是对的。” “况且,刘夫子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绝不能让某一武将独掌兵权太久,这与国不稳。” “还有李先生,朱先生都曾说过,天德也明白您的难处,所以您让咱家大闺女嫁给您儿子,咱从来都没有不同意。” 徐达也是打开心扉的看向朱元璋道。 “咱哥俩这么说话就是痛快,不像朝堂上的那些穷酸腐儒。” “一个个跟咱绕着弯子,拐着弯子的骂咱,忽悠咱。” “所以咱今日也明白告诉你,天德,咱的这几个儿子,都不弱。” “哪怕朝堂上是一根荆条,也不需要咱去给他们撸刺,咱的这些儿子握得住。” “特别是老大跟老三,别说是咱的那群老兄弟,就是这天下都治的服服帖帖。” “什么士绅豪强、什么世家大族?” “哪个有胆量冒个头?” “所以如果你家大闺女真的看不上咱的儿子,咱们兄弟还是兄弟,不扯别的。” “只要咱妙云闺女看上了谁,咱亲自下一道圣旨。” “而且咱和你嫂子也会收妙云为义女,封郡主,以彰显咱对你家大姑娘的爱护之情。” “可谁让你家大闺女还是看上了咱家老三,而且认定的就是咱家老三。” “那咱怎么可能棒打鸳鸯,所以就按照咱的意思办。” “至于永平侯谢成那边,那个杀才要是敢不乐意,你看咱怎么收拾他?” 朱元璋也是笑呵呵的握着徐达的手,满脸笑意道。 其实,自从朱元璋将监国大权交给了朱标,朱元璋就活得无比的通透。 说白了,朱元璋现在还是皇帝,但在权力上面,他其实已经算不上皇帝了。 所以看待事物,绝不会像以前那般果断霸道。 这也就代表,朱元璋真的在变,而且是在往好的方向。 甚至有时候为了这群老兄弟们,朱元璋还会和朱标呛两句,这已经能说明仁慈。 就像是江夏侯周德兴,认罪伏诛,保全了朱元璋的名声,但朱元璋还是亲自去过。 为了不就是这段兄弟情。 毕竟哪怕是背叛,也有几十年的情谊在其中,哪有那么容易割舍? “还是先等老三成过亲以后,再赐婚吧。” “让我家大闺女在我身边多待一些时日,毕竟咱从小宠到大,怎么都会舍不得。” 徐达当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这也是笑着开口道。 “这是自然。” “一个是永平侯之嫡长女,一个是你魏国公的嫡长女,岂能同日出嫁?” “还是应该一个一个来。” “而且你放心,咱这辈子看人很准的。” “不管是妙云,还是钰儿都是好姑娘,况且还有咱的这道旨意,她们不会争的。” “同样也是为了问一问咱儿子的后宫,毕竟这个臭小子太招人喜欢了。” “况且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为了开枝散叶。” “而且这个臭小子有大志向,其能力与手段并不弱于咱。” 朱元璋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深隧道。 封王。 晋王两分,一脉晋、一脉淮,但都是朱棡的嫡亲子孙。 但这个封爵,究竟能不能真正落实,朱元璋说不明白。 可只要还在大明王朝,这就是朱元璋的恩典,也是对于自家老兄弟的爱护。 毕竟朱棡纵然是想去海外封国,也是未来的事情。 所以只要朱棡还在大明,他的儿子出生于大明,那就要享有大明的封爵。 而且这也是朱元璋再为自己的儿子加一份底气。 不过朱元璋第二日,又是同时宴请了魏国公徐达与永平侯谢成,而且还将此事又说了一遍。 除了又是引起一波震动以外,谢成刚一回府,就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谢钰儿。 同一时间,徐妙云也是在徐允恭的陪同下,来到了谢府之中。 而人在御书房的朱棡,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李恒,你个瘪犊子,是不是把门没关紧?” 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朱棡便是转过头恶狠狠的瞪向李恒道。 (PS:这个瘪犊子,是朱棡的口语,不能代表大明,也不是老朱家的说话风格。) “爷,门关的很紧。” 李恒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但是走了回来,看向坐在龙椅上的朱棡,躬了躬身道。 没错。 此时的朱棡,的确稳稳的坐在龙椅上,并且翻阅着眼前的诸多奏章。 这是因为朱标有别的事情要办,可朝廷政务要有人处理,所以强行将朱棡按在了御书房。 那以朱棡的性子,不过是一把破椅子,有什么不能坐的? “那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冷?” 朱棡顿时皱起了眉头,又是紧了紧衣袍道:“将盆子里的火再烧旺一些。” “遵命。” 李恒又是躬了躬身,便是往火盆里添起了炭。 “我也不能老是用太子内官,明日去挑个机灵点的小太监。” 看向添炭的李恒,朱棡又是嘀咕了两句道。 毕竟侍卫虽然好用,但总没有太监的心思细,所以还是应该挑个小太监,办起事来也方便。 第166章:朝局暗流涌动,吴王朱橚入御书房。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臭小子,谁让你坐在龙椅上的?” 朱元璋刚一踏进御书房,便是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朱棡,当即皱起眉头道。 “怎么?” “我不坐在这里,怎么处理政务?” 朱棡则是头也不抬地回道。 “你就不能搬个椅子?” 见状,朱元璋依旧没好气道。 “我凭什么要搬个椅子?” “老大求我来处理政务,我还能委屈了自己?” 朱棡仍是头也不回道。 “这是皇帝的位子,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你会有别的心思。” 对此,朱元璋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无奈道。 这倒不是舍不得自家儿子坐,但要是被别人瞧见了。 传出去的影响也不好。 毕竟太子能坐得了龙椅,那是朱元璋允准的。 可朱棡坐上了龙椅,那就是有违礼制。 反正破规矩贼多,可即便是不想守,也不行。 因为身为皇室,就是这大明朝的天,所以要是连天家都不守规矩,老百姓就更不会守规矩。 这也是为全天下做一个表率,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胆大妄为、嚣张跋扈的儿子。 朱元璋也很无奈,罚吧,舍不得,不罚吧,这臭小子容易蹬鼻子上脸。 有时候真的弄得人脑壳都疼。 “放心,能在御书房的都不是乱嚼舌根子的人。” “至于外臣想要觐见,怎么也得经过通禀,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棡轻轻摆了摆手,还是毫不在意道。 “随便伱了,别闹得人尽皆知就好。” 闻言,朱元璋还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您老人家怎么会来御书房?” 朱棡的脸上也是升起了笑容,便是抬起头打趣道:“毕竟您这个甩手掌柜的,不好好在坤宁宫享福,怎么也想尝尝处理政务的苦?” “臭小子,你可别挖苦咱,咱不吃你这一套。” “咱本来是来找老大的,既然老大不在,那跟你说也行。” 朱元璋直接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也没让朱棡的屁股挪窝,方才沉吟道。 毕竟这御书房之中,都是老朱家的心腹,也都知道老朱家的相处规矩,况且父子俩,也不用写的过分拘谨。 况且那只是个位子,没必要太过于较真,所以只要是口头上告诫过,走走过场,也就行了。 “又出了什么事情?” 朱棡将手中的奏章合上,便是瞥过头看向朱元璋道。 “刘伯温的事。” 朱元璋也是想都没想,便是开口道。 “嗯?” “刘伯温的事情,朝廷上虽然都有猜测,但大多也都明白大哥的意思。” “毕竟此次牵扯进小明王案子的人员众多,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才没有朝臣开口质疑,同时也算是给了刘家一道恩典。” “削爵,让刘家举族迁往岭南,也算是保全了刘家,也算是对得起刘伯温。” 朱棡轻轻皱了皱眉头,便是看向朱元璋道。 刘伯温身为御史中丞,又是朝廷的诚意伯。 那身为诚意伯,又是御史中丞,却不能对朝廷尽职尽责,反而是有所隐瞒。 那这般处理结局,已经是对得起刘伯温的功劳。 至于其长子刘涟,的确有才,但也无德。 毕竟知晓朝廷内幕,还作壁上观,这就已经为法不容,根本不可能饶恕。 “咱知道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刘伯温的事情,就于此画上一个句号吧。” “而且咱也不是想为刘伯温求情,毕竟功是功,过就是过。” “但是刘家让其全族迁往岭南,给他们谋一份差事,让他们活下来吧。” “纵然不能富贵一生,也能温饱有余,咱也对得起这场君臣之情了。” 朱元璋轻声叹了口气,便是看向朱棡开口道。 “好。” 朱棡并没有反驳自家老爷子的意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刘伯温的确有罪过,但他也有功德。 至于清正廉洁四个字,刘伯温配得上。 而且锦衣卫已经查明,从始至终,刘伯温只是知晓,但并未参与。 从这一方面而言,刘伯温只是对不起君,没有尽到一个御史中丞该有的职责。 但人无完人,总不可能揪着这一点不放吧? 那就当给朱元璋一个面子,饶过刘家,也全当是全了这一场君臣之情。 至于刘涟的死,一个正七品的小官,即便是刘伯温之子,史书上也是一笔带过。 可是这个罪责,可以换成别的名头,也不会有人去深究。 毕竟历史只有后世之人的猜测,还有无休止的推断,并不具备真相。 成王败寇的道理,自古以来显而易见,史书是由胜利者所书写。 肮脏龌龊也好,高光伟岸也罢,都不过是一纸青史,悠悠空叹。 王侯霸业,也并不能完全写尽。 所以刘家迁往岭南,就要从刘涟的身上做足功夫,这个交给御史台去办,肯定不会有丝毫的纰漏。 这也是政治下的阴云密布,所有的理由,也不过是为了遮羞。 毕竟你想想,堂堂大儒刘伯温,绝代谋臣,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仅是刘伯温的名声扫地,更会连累到朝廷的声誉。 朱元璋就这么不受人爱戴? 哪个臣子都想欺瞒一下朱元璋? 这于国不稳。 “还有就是你徐叔叔家的闺女,谁都看不上,都是看上你了。” “所以咱决定赐婚你跟徐妙云,不过要等你跟钰儿成亲以后。” “再让徐达稀罕他闺女几个月。” 眼见朱棡答应了下来,朱元璋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方才轻轻拍了拍头,又是开口道。 “以您的性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我商议?” “所以为了让徐妙云能嫁给我,您许下了什么承诺?” 朱棡已经见怪不怪,便是直接摆了摆手道。 朱元璋决定的事情,特别是儿子们的姻亲,几乎都是一手操办,绝不会允许儿子们拒绝。 那朱棡就挺好奇,堂堂魏国公之嫡长女,嫁给他朱棡作为侧妃,究竟是徐达做出了让步,还是朱元璋又许下了什么承诺? “正妃。” 朱元璋轻轻吐出两个字道。 “这不可能。” “钰儿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又是等了我三年,我就绝不可能负了她。” 朱棡果断摇头道。 “你听咱把话讲完,是同为正妃。” “至于礼法上面,就不用你这个猴崽子管了。” “咱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眼见朱棡拒绝,朱元璋这才瞥向朱棡,开口解释道。 “您老人家是皇帝,是这大明朝的天。” “所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不敢有人违背。” 朱棡顿时露出一抹了然之色,便是点了点头道。 什么祖宗礼制,朱元璋只要一口咬定不合理,那哪怕是延续了上千年的礼法,也能推倒重来。 毕竟礼法,就是为了约束天下苍生。 但这个东西却约束不了皇帝,所以朱元璋只要力排众议,挑几个刺头,完全可以定下来。 况且那些穷酸腐儒,现在哪里敢反驳朝廷? “你就不问问别的?” 朱元璋倒是有些不满的看向朱棡道。 酝酿了这么久的情绪,朱棡突然不问了,朱元璋当然不满。 “至于封爵,因为老人家不用在意。” “儿子以后海外封国,那我的这些儿子,当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爵位。” 朱棡当然知道朱元璋想说什么,便是笑着摆了摆手道。 “那是以后的事情,至于今日,你只要还站在大明,你就是大明的亲王。” “所以咱的恩典,依旧是恩典。” 朱元璋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朱棡道。 “那您就说吧,儿子听着。” 朱棡眼见有点小孩脾气的朱元璋,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笑容道。 “你与钰儿的嫡长子,承袭你的爵位,依旧是晋王。” “至于你和妙云的嫡子,改为淮王,依旧是大明亲王。” “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整座大明,就你这个臭小子可以有。” 朱元璋闻言,顿时满意的咧着嘴笑道。 仿佛十分的得意。 毕竟不仅保全了自家老兄弟的面子,更是给了自家最疼爱的儿子一个巨大的恩典。 这怎么能不得意? “谢谢爹。” 朱棡也是起身,看向朱元璋躬了躬身道。 “咱就不喜欢你这个臭小子胸有成竹的表情。” 眼见朱棡的脸上并无异动,朱元璋又是有些不满的开口道。 “那只能说明咱父子俩和睦,儿子更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朱棡依旧笑着道。 对于朱元璋的那点心思,从他一开口,就能猜得出来。 所以朱棡并不惊讶,毕竟朱元璋的骚操作,一直都挺多。 而且也不过是一个亲王之爵,未来海外建国,朱棡的儿子也会是亲王,没什么区别,就当是提前了。 “行了,别拍你老子的马屁了,你继续处理政务吧,咱回去跟你娘用膳去了。” 见状,朱元璋又是瞪了一眼朱棡,便是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御书房。 “等等,爹,您老人家既然来了,这份奏章,还是要您过目一下。” “毕竟除了您,别说是我,即便是老大来了,也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看向站起来的朱元璋,朱棡果断拿起一旁的奏章,出声道。 “什么奏章?”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便是走上前拿过了奏章。 只是这入目,朱元璋的面色,就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同时看向朱棡,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已经好几日了,并且不仅仅是应天府,身处江南各地的锦衣卫,也是纷纷上了一道奏章,还有凤阳的锦衣卫,也上了一道奏章。” 说话间,朱棡又是从桌子上拿起几封奏章,递给了朱元璋道。 可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源头可曾查出?” 朱元璋眯起眼睛道。 而这也表明,朱元璋已经有了想杀人的冲动,特别是这几封奏章,完全是在动摇大明的国本。 “锦衣卫从刚得知消息,就火速上了奏章,然后就是暗中调查,秘密走访,可是这股消息的源头,就好像长了翅膀,完全察觉不到一点踪影。” 朱棡轻轻摇了摇头道。 “真是一群饭桶!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查出一点踪迹。” 朱元璋的脸上瞬间一冷道。 “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锦衣卫,毕竟是先从孩子的口中传出,那又如何能记得住相貌?” 朱棡还是摇了摇头道。 若是从百姓的口中传出,自然有踪迹可查,可孩童不谙世事,所以散播谣言者,才会选择从孩子下手。 因为只有这般,哪怕是孩子们传不出去,他们也能在其中安插钉子,佯装百姓,将这则谣言散布出去。 所以其用心之险恶,心思之缜密,锦衣卫一时之间没有头绪,也是实属正常。 只不过,这则谣言一定要尽快杜绝,不然就会掀起大乱子。 可究竟是什么谣言? 能让朱元璋面色阴沉如水,就连朱棡与朱标两兄弟,都拿不定主意。 “竟然敢拿咱的儿子做文章,咱倒想看看这群狗东西,能不能扛得住咱的刀。” 朱元璋的眼中,散发出丝丝的杀机,便是冷冷的开口道:“王景弘。” “陛下。” 清冷的声音传出,站在门口的王景弘身子一抖,便是连忙入内,并且躬身道。 “锦衣卫的人既然查不出来,就将花鼓全部散出去,让他们查。”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便是看向王景弘,轻声道:“咱只要结果,不要人,明白么?” “遵旨。” 王景弘又是躬了躬身,便是直接退出了御书房。 “花鼓?” 朱棡又是皱起眉头道。 “锦衣卫是锦衣卫,花鼓是花鼓,明白了么?” 朱元璋又是转过身,看向朱棡道。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阴阳眼。” 朱棡当然不可能不明白,便是道。 “锦衣卫是阳眼,花鼓就是阴眼。” “都是咱的眼睛。” 朱元璋眼神深邃的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皇帝,而且还是有大作为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双摆在明面上的眼睛,所以,这就是花鼓! 朱元璋的第二双眼睛,比锦衣卫还要恐怖的花鼓! “查是一定要查,但要是问题不解决,查出来也是无济于事。” 朱棡又是道。 “李恒,你去将吴王请来御书房。” 朱元璋点了点头,便是看向躬身而立的李恒,开口道。 第167章:老朱家的教育理念,棍棒底下出孝子,往死里揍,也是爱护。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爹,老五还小,纵然有这份心思,恐怕也得过几年。” “再者,老五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于老大跟我打心底里就打怵。” “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心思,所以您问他根本没用。” 对此,朱棡却是摇了摇头道。 “咱当然知道跟老五没关系。” “从小就不务正业,一点都没有皇子的担当。” “整日抱着几本医书,好像抱着什么宝贝,记吃不记打。”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抹没好气道。 对于朱橚这个儿子,朱元璋也是打心底的无奈。 不像其余几兄弟,还敢怼一怼朱元璋,朱橚从小就是个蔫茄子。 那对于朱元璋,可是唯命是从,只不过有一点上面,朱元璋再怎么说,朱橚也是屡教不改。 那就是朱橚身为吴王,却是一心想学医! 这要是出自寻常百姓家中,自然无可厚非,但朱橚可是皇子,更是极为尊崇的吴王。 从小立志学医,对于领兵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对于这个兔崽子,朱元璋今日非得好好收拾一顿。 就借着这个事,严办一下朱橚。 “学医没什么不好的,他要是真的有兴趣,说不定还真能有一番作为。” “毕竟谁说皇子就只能带兵打仗,戍守边塞?” 朱棡自然得维护一下自家弟弟,便是开口笑道。 “你们三兄弟,从小就护着这群弟弟,倒是给他们护的无法无天。” “就像是老四,整日里大呼小叫,对咱也是想恭谨就恭谨,不想就不想。” “而且他娘的还都是老子的儿子,老子除了揍他们一顿,也不能真正拿他们怎么办?” 朱元璋的眼中,却是依旧没好气道。 反正朱元璋今日是铁了心,不管朱棡说什么都没用,先揍一顿这个兔崽子再说! “父皇。” 就在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只见吴王朱橚已经迈过了御书房的门槛,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朱元璋。 “三哥!” 但是在看见朱棡的一瞬间,朱橚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又是一蹦一跳的看向朱棡挥了挥手。 “小崽子,今日就自求多福吧。” 朱棡倒是扶着额头,摆了摆手。 朱元璋打人需要理由? 最多也就是牵强点的由头,更何况是自家儿子,那还不是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而且朱棡也算是看出来了,朱橚的这顿揍,朱元璋是铁了心,所以躲不过去的,就让朱元璋揍吧。 正好撒撒气,免得给老朱憋出内伤,反正朱元璋下手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朱橚。 朱橚:“???” 所以爱会消失,是么? 果不其然。朱棡的话音落下,朱元璋就已经抽出了缠在腰上的金腰带。 然后就在朱橚懵逼的目光下,直接干了上去! 好家伙,御书房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泪流。 就连朱棡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马上王爷,也都是微微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毕竟是自家亲弟弟,朱元璋的这顿胖揍,终归是有些不舍。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朱棡也绝对拦不住铁了心的朱元璋。 “去叫个太医候着,等会记得给吴王上药。” 朱棡转过头看向李恒,轻声吩咐道。 “遵命。” 李恒微微颔首,便是冲着朱元璋躬了躬身,方才退出了御书房。 至于朱棡,就是在朱橚的求饶声与惨嚎声下,坐回了龙椅上,继续安心处理政务。 这一幕更是看的朱橚,还有露出狞笑的朱元璋,心下更是凉了半截。 但不管朱橚怎么哭喊,朱元璋手上的金腰带,可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甚至觉得腰带抽起来不爽,还时不时的抬腿踹两脚。 招招奔着KO去! 等过了许久以后,朱元璋方才喘着粗气,将军腰带别回了腰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喝起了茶。 至于朱橚仍然趴在地上哭嚎,毕竟小小年纪,被自家老子这么抽,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除了身体上的疼,当然还有心里的委屈! 而且朱橚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出了御书房,朱橚就直接去找马皇后告状。 毕竟能封吴王,你该不会真以为朱橚不受宠吧? 相反,这哥们正是因为极其受宠,所以才会被封吴王。 要不然,朱元璋也不是怒其不争,反而是撒手不管,毕竟朱元璋的儿子多,即便是这个不成材,他还能换的儿子继续培养。 说白了,还就是心疼,这才揍的这么狠,况且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这也是想让朱橚成才。 只是手段稍微有些独特,不过这也符合老朱家的教育特色。 棍棒底下出孝子! 就连朱标,朱元璋恨不得他能造反,但小时候不该揍还得揍? 甚至朱标与朱棡这里,朱元璋真的是提着大宝剑撵着砍,这哥俩在前面跑,朱元璋在后面追。 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奉天殿,群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把嘴给咱闭上!” 用茶水润了润嗓子的朱元璋,这才低下头看向还在哭嚎的朱橚,冷声道:“你堂堂大明吴王,不过就是挨了顿揍,哭天喊地,成何体统!” 这冷冷的声音响起,朱橚纵然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是瞬间闭上了嘴巴。 毕竟伱要是真惹急了朱元璋,那可就真是不管不顾了! 所以该忍着的时候就忍着,至少在见到马皇后以前,朱橚决定保持沉默。 但朱元璋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想去跟你娘告状?” 朱元璋看向已经闭上嘴的朱橚,脸上依旧是不情不愿,便是忍不住冷笑道。 “就准您没有理由的打我,我就不能找娘告状?” 朱橚连忙摇了摇头,但却是小声嘟囔了一句道。 可此时的御书房,十分的寂静,所以朱橚的声音虽轻,但却是清晰的落入了朱棡与朱元璋的耳朵里。 “这个臭小子。” 朱棡听见这句话,处理奏章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便又是扶住额头。 朱元璋的脸,也是瞬间黑了下来,随后缓缓起身,但这次却没有抽出金腰带,反而是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朱橚。 紧随其后,就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 这哥们完全是记吃不记打,从小到大的毛病,每次因为什么挨的揍,始终都想不明白。 还不是因为嘴欠,好端端的就非得惹毛朱元璋? 这要不是儿子,早他娘死在朱元璋手里了。 “咱告诉你,你别说是去告状。” “今天这个事情,别说是你娘,就是你让你爷爷奶奶给咱托梦,都救不下你这个臭小子。” “你知道今日御书房收到几封奏章?” “江南各地的锦衣卫,纷纷上奏,光是针对你的奏章,江南就能拿出十五道。” “还有咱们的老家,凤阳,也是星夜疾驰,快马加鞭的将奏章送往御书房。” “再说说应天府,现在也是满城风雨,所以你觉得咱揍你一顿过分么?” 又是一顿胖揍后,朱元璋便是直接来到御案前,便是将那十几本奏章,一股脑地砸向朱橚道。 “咱刚准许你去外面开府,咱也明白你的那点小心思。” “不就是怕在皇宫读医书,被咱发现么?” “咱也如了你的意,但你告诉咱,这些奏章怎么回事?” “你是真想跟你大哥一争长短?” “那您老人家何必跟你大哥争?” “你不如直接造反,给咱安个太上皇多好。” 朱元璋看向面色大变的朱橚,又是阴阳怪气的出声道。 “父皇,这绝对是诬陷!” “儿臣怎么敢有这个心思!” “跟大哥争皇位,儿臣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嘛!” “别说儿臣没有这个心,儿臣更没有这个胆。” “况且朝廷上下哪个不知道,俺朱橚乃是大哥与三哥的铁杆!” “所以这绝对是诬陷,这绝对是在陷害儿臣!” “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朱橚看完这些奏章,后背已经是汗如雨下,额头上更是渗出一丝冷汗,便是连忙看向朱元璋叩首不止。 言语之间,更是有些许的颤抖之意。 这诸多奏章上究竟写了什么? 能让吴王朱橚怕成这个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朱元璋有易储之心,更是偏爱吴王朱橚。 所以不仅仅将朝廷的财税重镇之所在的钱塘,划为了吴王朱橚的藩镇,更是有意废了朱标的太子,改立朱橚为太子。 毕竟先掌国家财税,才能掌握朝廷,从而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 所以说策划这起阴谋的人,还算是有点脑子。 一点一点的推敲,然后拿朱橚出来做文章,谁让朱橚封的就是朱元璋用过的吴王? 还有就是朱橚最近开府,离开了皇宫居住,而一切就好似有人推了一把,更是水到渠成。 要不然这谣言也不会传的这么广,这么快。 虽然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但很明显,这天下的智者并不多,所以只会传的更快,而不是止于。 “哼!” 朱元璋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搭理朱橚。 这并不是因为朱元璋觉得就是朱橚干的,只是觉得朱橚有点蠢。 还有这遇事就惊的性子,狗看了都摇头。 “你想离开皇宫开府,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向你建议的?” 眼见朱元璋并未开口,朱棡便是抬起头,看向朱橚道。 “三哥,这的确是我自己的意思。” “因为在皇宫里看书,总是挨父皇的揍。” “还有就是惹父皇生气,气大容易伤身子,所以我才想搬出皇宫,安心读书。” 话罢,朱橚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更是惹得朱元璋翻了翻白眼。 这么看起来,其实朱橚也不蠢,还知道拍朱元璋的马屁。 只可惜这份机灵劲,没用到对的地方。 “爹,那就不是老五身边的人,而是真有人想借此事抨击朝廷,想要引发一场动荡。” “那要是朝廷不在意,您也不在意,等着风声愈演愈烈,纵然老五不想,恐怕也会生出点别的心思。” “而这些人就是想利用老五,对皇权造成冲击,重演历朝历代的悲剧。” “所以我想可以让锦衣卫从江南下手,也就是那些士绅豪强,各种宗族,毕竟他们的嫌疑最大。” “因为朝廷生了乱子,他们才能松一口气。” 朱棡想了想,便是转过头看向朱元璋道。 朱橚年轻,心中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可要是朝廷不管不顾,任由风声扩大,难免朱橚不会有别的心思。 毕竟有些时候,不是你不想,就真的可以不想,会有大势推动,逼着你向前踏。 那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为了朝廷安稳,朱元璋也得狠下心。 可是这历朝历代,兄弟相争、自相残杀的悲剧,还是会在大明重演。 那这些士绅豪强通过休养生息,就可以拉拢个皇子,从而一代一代又一代的绵延下去,而他们只需要负责推动。 这样朝廷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夺嫡上面。 而不是在士绅豪强,各大宗族上面。 “这群狗东西,还真是贼心不死。” 朱元璋何其聪慧,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朱棡的意思,便顿时有些咬牙切齿道。 “可他们的尾巴没有这么容易漏,毕竟他们感情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必定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所以朝廷想在这方面揪出这道尾巴,无异于海底捞针,更是有可能会激起哗变。” “毕竟此次传播最甚者,就是百姓。” “那只要他们在其中稍微煽动,朝廷顷刻间就会陷入被动。” 朱棡又是继续沉思道。 “那咱就只能看着他们霍霍咱大明?” 朱元璋依旧咬牙切齿道。 但也明白什么叫做大海捞针,而且还是在百姓的基础上面,让朝廷更是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毕竟,你怎么能确保就是他传出去的呢? 人家一口咬死没有说过,又或者是真的没有说过,朝廷又该如何去辨别? 而如此大张旗鼓的抓捕百姓,严加审问,再加上某些人的刻意煽动,肯定会引起惶恐。 “大明此时的国策已经足够繁重,还腾不出手真正肃清他们。” “就让您的人慢慢查吧,不用太过于着急。” “至于如何平息这场谣言,都在于老五的身上。” 朱棡又是转头撇向朱橚,轻声开口道。 第168章:废除丞相制,就要强化御史台,改建为督察院。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在我身上?” 朱元璋的目光也是转向了朱橚,朱橚也是伸出手,指向自己,不确定道。 “三哥,你该不会是想牺牲我吧?” 顿了顿,朱橚又是瞪大眼睛道。 “你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牺牲你。” 朱棡狠狠的刮了一眼朱橚,便是道。 朱橚瞬间松了口气。 “那伱的意思?” 朱元璋却是转头看向朱棡,轻声询问道。 “将老五改封为周王,藩镇移向开封。” “别再让老五领吴王,这场风波,自然会平定。” “至于理由?” “钱塘乃朝廷财税之重镇,不适合作为藩王藩镇,这个理由足够了。” 朱棡想都没想,便是直接开口道。 历史上朱元璋也是用的这个方子,将朱橚改为了周王,藩镇移去了开封。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没有这一因素,但想来应该是有点引子。 再者,朱元璋将朱橚封为吴王,的确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封为了吴王。 可却忘记了,元朝末年,击败陈友谅以后,就是东西吴王之争,所以这个王爵,的确不能轻易册封。 所以与其想个主意,倒不如直接将朱橚就按照历史上的痕迹,直接改封去开封,也不用太费脑筋。 这谣言也是不攻自破,不用太过于在意。 更是可以借此稳固朱标的地位,让这些人明白,朱元璋绝对不会易储。 大明朝的太子爷,也只能是嫡长子朱标。 这样纵然再多的阴谋诡计,恐怕也是无处施展。 毕竟风声刚起,朱元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灭了火焰燃起的苗头。 “咱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实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而此时改封周王的圣旨,就可以掐灭一切声音。” “这也可以进一步的稳固你大哥的太子之位。” 朱元璋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五,就看你愿不愿意改封为周王?” 朱棡转头看向了朱橚,又是道。 “只要能终止谣言,我哪怕是不做这个王,都可以。” 朱橚想都没想,便是果断开口道。 年少的心思不会太过于复杂,特别是朱元璋也不会给这些儿子们机会。 毕竟在朱元璋的心里,太子的位子只能是朱标的。 所以这些儿子们压根不会有机会,那就更不可能多想。 而且纵然开封不如钱塘,毕竟钱塘属于膏腴之地,但朱橚还是亲王,权势依旧,荣华富贵,也不可能会缺。 “只是父皇,儿子可不可以学医?” 思索间,朱橚又是看向朱元璋挠头道。 改封什么的都不重要,重点是能不能学医? 毕竟朱橚对于学医,几乎已经到了魔怔的状态。 又或者是这臭小子叛逆,朱元璋不让他干什么? 朱橚就偏偏想干什么? 横竖赌的就是一口气。 “去吧。” 朱棡从龙椅上走下来,便是摁住了朱元璋的肩膀,随后看向朱橚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多谢父皇,多谢三哥。” 朱橚哪能还不明白朱棡的意思,眼中顿时浮现起一抹喜色,又是磕了磕头,便是离开了御书房。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想学就去学吧。 哪怕是老爷子不乐意,上面也有人给你顶着。 “你就不能让他学点好的?” 朱橚刚一踏出御书房,朱元璋便是竖起眉头看向朱棡道。 语气之中,明显有些不满。 “学医怎么就不好了?” 朱棡挑了挑眉头道。 “学医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他出生于皇室,岂能做个大夫?” 朱元璋直接摇了摇头道。 “他要学医,也不代表他想做个大夫?” “而且就算是做个大夫,又能如何?” “他不还是您的儿子,他不还是亲王?” “况且要是他在医道,有所建树,我大明也就会少一些因疾病而死的百姓。” “所以您老人家就放宽心,让他去学吧,如果老五真的学不通,他自己都会回头。” “但要是学明白了,这可就是我大明的宝贝疙瘩。” “毕竟你让他带兵打仗,大明又不缺能征善战之辈,可是医学领域上的人才,真的是不可多得。” 朱棡一边为朱元璋捏肩,一边轻声开口道:“再者,对于老五学医的事情,朝廷也可以大力宣传,就是要让百姓们明白。” “大明的王爷,也会以行医治病为己任,这更会让百姓生出亲和,毕竟你只有融入百姓,才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拥护。” “还有就是这场谣言,老五都去学医了,还怎么可能争储,他心思就不在这里,更可以表明皇室之间的兄友弟恭。” “从而进一步稳固老大的位子。” 话罢,朱棡又是低下头看向一脸沉思的朱元璋。 周王朱橚,他不仅仅是朱元璋的儿子,他更是古代封建王朝的医学家。 对于古代医学的发展产生了深深的影响。 对于百姓,也是有着极大的贡献。 这绝对是一位贤王。 就拿《救荒本草》说吧,朱橚在河南开封就藩期间编纂的,主要收集了大量可食用的野生植物,用于指导百姓在饥荒时期寻找食物。 甚至,此书对后世的植物学和营养学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还有就是《普济方》,这是朱橚主持编纂的另一部大型医学著作。 全书共收录了近万条药方,涵盖了内、外、妇、儿、眼、耳、鼻、喉等各科疾病,对民间医疗实践有极大帮助。 还有就是《普济方》的浓缩版,《袖珍方》。 《袖珍方》便于携带和使用,包含了大量实用的药方,对普及医疗知识起到了积极作用。 特别是《保生余录》,原书共有两卷,收录了大量实用的药方,其中包含了内服药和外用药的配方,以及一些疾病的治疗方法。 而且,朱棡编纂《保生余录》的目的,是希望这些知识能够广泛传播,让百姓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也能自行处理一些常见疾病,从而达到“保生”的目的。 所以朱橚的医学成就,哪怕是在后世,在整部华夏医学史上,都占据一席之地。 那这样的人才,朱元璋真让他去打仗,才是真正的埋没人才。 况且对于朱橚,朱棡更是想让其好好学医,那对于未来的医学领域,绝对会起到突出的贡献。 再加上朱棡从后世带来的理论知识,朱橚绝对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华夏医学史上,独领风骚的古代医学家。 “咱就不喜欢跟你小子打交道,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但又不是咱喜欢的,可咱又没有办法反驳。” “算咯,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五想干嘛,就让他干嘛吧。” “咱也总不可能管着他一辈子。” 朱元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朱棡为他按肩膀的手,方才一脸唏嘘道:“希望真能如你所言,老五能在医道上能走得更远,别是头脑一热。” “您放心吧。” “对于老五,儿子有信心。” 朱棡又是重重点头道。 “那就好。” 朱元璋也是满意的笑了笑道。 “对了爹,还有一件事情,儿子想听听您的意见。” “您还记不记得吏部尚书詹同?” 说话间,朱棡又是轻轻拍了拍脑子,便是看向朱元璋问道。 “自然记得,咱的吏部尚书,才气纵横。” 朱元璋微微一愣,便是有些惋惜道:“可惜,同文在致仕不久后,就去世了。” 詹同,字同文,初名书,婺源人氏,元末明初时期的诗文作家和官吏。 元朝末年,詹同中举人后出任郴州学正。 后在陈友谅手下担任翰林学士承旨。 朱元璋攻下武昌后,詹同被召为国子博士,并被赐名为“同”,后来詹同官至吏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 而且詹同在文学上有很高的造诣,他与宋濂等人共同修订《日历》,并担任总裁官。 还有詹同著有《天衢吟啸集》、《海岳涓尘集》等作品。 也足以见其在明朝文坛上,詹同绝对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对于詹同,朱元璋自然不可能忘记,绝对是天下大才。 可惜就是过于年迈,加上身体又不好,所以朱元璋允准詹同归养山田,颐养天年。 但这一别,就是彼此之间的最后一面。 “儿子想将詹尚书之子詹徽调来京师,让其担任御史台侍御史一职,您意下如何?” 朱棡也不知道有所隐瞒,便是看向朱元璋询问道。 詹徽,字资善,詹同之子。 明朝洪武十五年(1382年),詹徽以秀才身份步入仕途,担任监察都御史。 次年,他升任试左佥都御史,不久后转为实授。 洪武十七年正月,詹徽升任左都御史,这是都察院的最高长官职位,品级为正二品。 洪武二十三年六月,詹徽兼任吏部尚书。 洪武二十五年十二月,詹徽加衔太子少保,品级为从一品。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蓝玉案爆发。在审问蓝玉的过程中,詹徽被卷入此案,据说蓝玉在审讯中指认詹徽为同党,导致詹徽被朱元璋下令诛杀,时年六十岁。 所以这个詹徽是个人才,而且年龄也不小,绝对有着执政的才能。 那就可以委以重用,毕竟洪武初年,百废待兴,只要能将其掌控在手,就不怕他跳出棋盘。 “你是想用詹徽代替陈宁?” 朱元璋思索片刻,便是抬起头看向朱棡道。 “没错。” 朱棡直接点头道。 胡惟庸即将垮台,那其党羽自然不可能放过。 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涂节也都是胡惟庸的心腹,坏事更是做绝,又是大肆的排除异己。 那朝廷当然不可能放过,可兰台身兼纠察百官之责,所以也要考虑平稳过渡。 这才是朱棡想启用詹徽的原因。 让詹徽先成为侍御史,熟悉御史台的事务,那等胡惟庸案爆发,就可以顺利接过御史台。 “可以。” 朱元璋又是想了想,便是点了点头道。 “而且爹,您是想要废除丞相制,皇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状态。” “可也会进一步的加强六部权力,所以以现在的御史台,真的能承担起监察百官的重任?” 面对朱元璋的点头,朱棡又是开口道。 “你的意思?” 朱元璋挑了挑眉头。 “重建监察体系,改建御史台为督察院。” “强化中枢控制,以确保朝廷的国策得到有效执行,防止地方官员滥用职权。” “提升监察效率,因为原有的御史台可能在规模和效率上无法满足新朝廷的需求,所以改建后的督察院能够更好地覆盖全天下,更有效地监督官吏。” “还有就是我大明疆域的扩张,原有的御史台已不能适应新的政治需求,所以设立督察院,也是为了完善更加复杂的行政结构。” “简单点的意思,就是为了创建一个更有效、更广泛的监察体系,从而将其覆盖全天下。” 朱棡想了想,便是轻声开口道。 这就是朱元璋原本的监察体系,也是在不久后就要诞生的督察院,从而代替御史台的职责,更好的监察天下。 只不过朱元璋的是都察院,而朱棡提出的乃是督察院。 因为在都察院的基础上,朱棡也是做出了细节的调整与改进,从而改善都察院的弊端,进一步的加强督察院。 “咱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能窥探咱的内心?” 面对朱棡提出的督察院,朱元璋确实有些复杂的抬起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朱元璋会挑眉头。 因为,朱棡说的虽然远比自己设想的好,但这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毕竟,朱元璋想废除丞相制,就不能只单单是废除丞相制。 这其中的涉及更加的复杂,所以哪一方面都要去想。 而且要极其的全面,要不然肯定会留下后患。 这也就证明,朱元璋早就想过强化御史台,从而改建为新的监察体系。 只是朱元璋还在冥思苦想,朱棡却已经将完整的监察体系,乃至于新监察体系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这可谓是深深刺痛了朱元璋的心,他这个儿子可太恐怖了,心思之缜密,对于大局的掌控,丝毫不弱于他。 要是没有朱标,哪怕朱棡不是嫡长子,朱元璋也会力排众议,将朱棡立为太子。 毕竟有这份大局掌控力,这就已经能与当年的唐太宗李世民挂钩了。 第169章:权力才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最佳解释。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第二日临近早朝,御书房之中。 “今日早朝可不好度过,只怕是宋濂老师也会亲自来朝堂走一遭。” 朱棡两兄弟坐在桌案前,一边用膳,朱标一边开口道。 宋濂、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又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更是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 那是元末明初的大儒。 更是朱标的老师,被尊为“五经”师。 “我的先生李希颜,书法上的老师是杜环,哪个都不比宋濂差。” 朱棡一边喝粥,一边摆手道。 “那还不是你嫌弃宋濂老师是个腐儒。” 朱标语气微微一顿,稍微有些无奈道。 其实最开始,朱元璋是想让宋濂教授朱棡,但却被朱棡否决,倒不是觉得宋濂没有能力教授自己。 只是因为朱棡觉得宋濂是个腐儒,从来都不知道变通,所以便拒绝了宋濂为师。 反而是直接转投在李希颜的门下。 因为李希颜也是国之大儒,虽然性格上与宋濂相似,但其主张教养,皆有不同。 至于杜环,元末明初的书法家,其书法上的造诣,受当世诸多赞叹。 所以朱元璋便将杜环礼聘为了晋王师,教授朱棡书法。 也正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让杜环大感欣慰,其一生所学,终是倾囊相授。 “可他的确是个腐儒,只知道讲学著经,根本不知变通,历来遵循古制,任何改动,都是违背了孔夫子的理念,与国无益。” 朱棡撇了撇嘴道。 宋濂一直都是清官,而且是两袖清风,时常要靠太子朱标的接济。 说白了,就是一个纯粹点的读书人。 观其一生,也只有在文学上有所建树。 这也是宋濂对于大明的功绩。 毕竟,你不能指着宋濂去处理政务,可他诏修元史,编撰国史,倒也不负为当代大儒。 “所以今日早朝,我不能去。” “毕竟是面对自家老师,我也不好咄咄逼人,总会有一丝心软。” “可为国分忧,又岂能有这一丝心软。” “还是由你去吧,今日我不露面。” “只是希望伱看在宋濂曾作为我的老师的份上,饶过他顶撞之罪,若真的是太过,别让其致仕吧。” 朱标放下碗筷,便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朱标重情义,手段也狠,但面对自家的老师,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所以才想假手于朱棡,因为唯有如此,朱标才能让宋濂明白,朝廷处理小明王一案,就是铁了心,就是要严办。 也是希望宋濂可以知难而退,别因为这群乱党,遭受牵连,致使悠悠青史留有污点,污了他这一世的清正廉明,两袖清风。 “你唱红脸,我唱黑脸。” “真要是惹急了我,你就去你这位先生的坟前祭拜吧。” 朱棡倒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 “可以关,可以囚,但唯独不能杀。” “这是我的立场。” 朱标直接摇了摇头道。 “可是为乱党求饶,这就是置国家公义于不顾。” 朱棡依旧调侃的看向朱标道。 “没说不罚,但他已经年迈,于国于公,也应该放他一条生路。” “而且是朝堂上下,哪个不知道人情世故,比如说是我们,即便是那些朝臣,也会留有三分余地。” “毕竟只要不是生死之仇,一切皆可放下,而今日之罪孽,来日又何尝不是他们?” “所以百官必然会为先生求情,你就以此为由,饶过先生,同时也可以安抚百官之心。” 朱标思索片刻后,便是沉吟道。 今日奉天殿上之臣,未曾有血狱之灾,但来日,以后,会不会有血狱之灾? 没有人能说得明白,皇权至上的时期,无人不会死,无人不能死。 所以留有三分情面,也是给自己一条退路。 毕竟还是那句老话,真正能踏上奉天殿的臣子,哪个不是深谙权柄之道,哪个不是千年的老狐狸? 但有些事情,纵然能想得明白,纵然能看得明白,可也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因为这是自古铁定的规矩,皇权笼络人心,安抚天下苍生,代天牧民,臣子,也是民。 “说你狠吧,你没想过杀自己的先生。” “说你不狠吧,你先生的那点价值,都快被你榨干了。” 朱棡却是嘴角微微有些抽动道。 “你有大志向,但你现在仍然是晋王,那是皇权之下的王权。” “可待你来日开邦建国,你就会明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痛苦。” “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况且我还只是太子,就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纵横交错,盘根错节。” “所以你可以想一想,咱们家老爷子究竟有多难。” 朱标并没有回答朱棡的问题,反而是轻声叹了口气道。 “朝廷就像渔民编织的一张大网,哪头牵起,哪头结绳,都有自己的规矩。” “朝臣们也是如此,相互之间就组成了庞大的关系网,这种关系盘根错节,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朝廷就会陷入一场动荡。” “因为皇帝不是全能的,朝臣也是皇帝所需,可达官显贵的背后,又是数不清的利益,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就像是盐,昨日御景阁刚刚风靡应天府,咱的那群叔伯就是纷纷去往常国公府,也希望可以分一杯羹。” “毕竟这盐,其中利益巨大,而且还不犯法,只要操作得到,叔伯们也能赚一份干净的银子。” “但以他们的脾气秉性,你觉得朝廷真的松了口,他们就会安分守己的赚这一点?” “不会的,要明白财帛动人心,这世上永远不缺利欲熏心之徒。” “就像他们永远都不知晓,他们茶盐上的那点勾当,老爷子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面子上过得去,老爷子也会网开一面。” “毕竟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一点盐茶生意,又岂会真的治了他们的罪?” 眼见朱棡并未回话,朱标便是依旧叹气道。 淮西勋贵私下里搞茶盐买卖,这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其中闹的并不过分。 而且还有了最近的敲打,淮西勋贵乃至于有所勾结的朝臣,害怕朝廷彻查,便是将茶盐调回了市场本该有的价格。 其实朱元璋也能想得明白,那就是他的这群老兄弟们,苦日子过怕了,想给自家后辈留下个殷实的家底。 至于那些朝臣,也是错综复杂,这要是一棍子敲下去,朝局就会瞬间乱作一团。 只不过伴随着俸禄的上涨,只是让他们安分了许多,但却并没能让他们收手。 “局势不稳,我当然明白。” “而且只不过是经商,只要价格还算公道,老爷子那边的确不会对他们动手。” “毕竟没有触犯国之根本,也没有殷实的证据,证明他们欺诈百姓。” “但是下面人怎么办?” “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也只会将盐茶散出去,最终会落到那些富豪商贾们的手中。” “这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哪怕是朝廷真的严办,所杀的也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富豪商贾。” “而他们具有合法的手续,一切循规蹈矩,都是有迹可查,最重也就是罚点俸禄。” 朱棡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复杂,毕竟锦衣卫也不是摆设,但是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就很复杂,就像是宁妃的哥哥,也就是我们婶娘的哥哥郭英。” “对咱家老爷子忠心耿耿,又是皇亲国戚,也从不结党营私,可是这茶盐生意,他也参与在其中。” “甚至应天府的一些商贾,背后也都是有他的影子。”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参与?” “说白了,就是银子闹的。” “就拿宁妃省亲,随行侍女侍卫,前前后后的吃穿用度,都要郭英负责。” “还有郭英的那点俸禄,祈福上的一家老小,护院侍从怎么可能够吃喝?” “一大家子都等着用银子,而他也是根正苗红的淮西功臣,所以自然会有人帮衬,自然也能参与进去。” “这就相当于是捆绑的利益,纵然郭英未曾封爵,可他始终是宁妃的哥哥,所以有了郭英也能多一份安心。” “那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还有自家妹子省亲时所用,郭英纵然心中不愿,也只能如此。” “只是郭英不曾欺压百姓,侵占田亩。” 朱标又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方才缓缓开口道。 “要想让咱们这群叔伯安分守己,就需要时时刻刻的敲打,要不然始终会出乱子。” “所以要想是一劳永逸,有些事情就需要变通,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从内部将其瓦解。” “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不过等洪武军事学院设立,便可以造成群龙无首的局面,也可以一点一点的收拾。” “毕竟在军事学院里面,他们不是权倾天下的公侯,也不是让人心生畏惧的淮西勋贵,他们就是单纯意义上的学生。” “再加上变法,让所有的规矩,重来一回,也能让他们引以为戒,彻底杜绝以权谋私的现象。” 朱棡瞥向朱标,又是轻声开口道。 权力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其本身就充满了复杂。 但归根结底,权利就是维护秩序。 所以只要秩序不被打破,权利依旧是权力。 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生生不息的河流,才是王朝之根基。 可要是不加以疏通,这生生不息的河流,也会演变成决堤之水,顷刻间颠覆所有。 “不提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现在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 朱标摆了摆手,又是盘算了一下时间,方才开口道:“正好我有事想问问你,昨晚我去过坤宁宫,老爷子跟我说了你对于御史台改建的想法。” “但我却有一点疑惑,那就是御史台改建,但是从根本意义上强化御史台。” “那对于锦衣卫,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两者之间的权力,其实已经造成了冲突的现象,而要是再强化御史台,他们之间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话罢,朱标便是转过头,看向了朱棡,也是想弄明白。 朱棡究竟是怎么想的? 毕竟,锦衣卫只属于皇帝,它拥有侦缉、逮捕、审讯乃至处决的权力。 特别在涉及政治案件和重大犯罪时,锦衣卫往往被赋予特殊的权限。 所以锦衣卫的行动有时超越法律常规,可以不经由正常的司法程序直接处理案件。 但御史台不同,他是朝廷的监察机构,属于正规的司法和监察体系。 它的职责是对各级官员进行监督,防止贪污腐败,纠正官场不正之风。 所以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有权弹劾官员,参与司法审判,其行为和判决通常需遵循既定的法律程序。 那这两者之间的权力,绝不是简单的相辅相成,而是已经造成了职权上的冲突。 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权力,可以完全规避司法程序,更是缺乏透明度,这必然会引起御史台的不满。 更何况还要加强御史台,这样一来,岂不是会造成更大的冲突局面? 但是按道理,朱棡不可能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朱标才会疑惑。 “立法明确职权。” “意思很简单,就是编纂《锦衣卫条例》,还有《督察院章程》,明确规定两个机构的职权范围,避免职权重叠导致的冲突。” “例如,锦衣卫主要负责大明安全、机密情报和重大犯罪的侦查。” “而御史台则侧重于对官员的日常行为、贪污腐败和失职行为的监督。” “还有锦衣卫直属于皇帝,只说皇帝管辖,所以在京的督察院御史,头上也会悬起一柄寒刀。” “至于各州府的锦衣卫,还有御史之间,也会起到相互制衡的作用。” “因为他们之间的职权,纵然明确规定,但也无法避免真正的冲突。” “这就相当于将他们架在了对立面,形成一个相互监督的作用。” “所以强化御史台的权柄,也能让他们多三分话语权,让他们面对锦衣卫时,可以多一层底气,也免得他们相互勾结。” 朱棡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便是侃侃而谈道。 只不过特务机构永远都是特务机构,所以锦衣卫只适用于封建王朝。 但在大方向的把控下,锦衣卫只能处于前期,用于稳定时局,至于到了后期,锦衣卫也会改建。 第170章:忠奸善恶难辨,永远不要以貌取人。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翰林院学士宋承旨,求见两位殿下。” 就在朱棡准备前往早朝之时,门口的太子内官李恒急匆匆的走进御书房,便是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翰林院学士承旨,就是宋濂的官职,位列朝廷正五品臣子。 官位算不上大,但名声却是最响。 毕竟是浙东四夫子。 对此,朱棡与朱标先是对视一眼后,朱标方才沉吟道:“请宋承旨进御书房。” “今日暂且停朝,午时在入朝吧。” 朱棡也是看向李恒,轻声吩咐道。 “宋夫子这是想干什么?” “想要避开早朝,还是想私下里为刘伯温求情?” 李恒躬身退出御书房后,朱标便是当即看向朱棡道。 “要是能占得住理,又何必此时来御书房?” “估计是想为刘家求个恩典,毕竟岭南那边,只要去了,就是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老爷子的意思是给刘家一份差事,让他们可以谋以生路。” “但暗意,也是在告诉我,只要不是被饿死,老爷子就算是对得起刘伯温的功劳了。” “可刘家所犯之事,于国难容,所以必须严惩,终其一生,也不可再入朝为官,也会受到当地严苛管辖。” 朱棡倒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宋濂也是顾及着自己与刘伯温的交情,所以才没想到这件事扯上朝堂。 而是想私下里求个情,希望可以看在他宋濂的面子上,还有刘伯温劳苦功高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从而放过刘家,给他们一线生机。 毕竟长子刘涟已经伏诛,又何必对刘家赶尽杀绝。 况且这对于皇室,对于大明,不过是政治上的一场角逐,还未曾上升到你死我活的斗争。 再者群臣之间的斗争,永远都不会停息,杀一个与杀百个,朝廷还是朝廷,臣子依旧是臣子。 缺口,永远都会有人补齐。 不管是贪官、清官、酷吏,污吏,他们都会趋之若鹜,拼命的向上爬。 这就是铁与血的规则,也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朝廷,也是丛林。 无人可避。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晋王殿下,殿下千岁。” 说话间,宋濂也是踏进了御书房,便是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行礼道。 “先生,您就不必多礼了。” 朱标连忙上前,但是扶住了宋濂,方才轻声笑道。 “你是皇兄师长,自然也是孤的长辈,不必如此。” 朱棡则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但也是微微起身,以示尊重。 好歹宋濂也是大儒,那即便是迂腐顽固,但也从不逾越礼法,那便就要给其三分薄面。 “先生,今日所来何事?” 众人落座以后,朱标方才看向宋濂轻声问道。 “殿下,老臣今日可能有僭越之嫌,若有罪,老臣一肩承担。” 宋濂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便是看向朱标拱手道。 “未入奉天殿,若在御书房,就算是情有可原,孤不会怪您。” “但若是为刘伯温之事而来,孤说了不算。” “因为此事,乃是陛下所定,更是晋王所执行。” “所以不管是为人子女,还是为人臣子,孤这个太子,都不能插手。” 面对宋濂的开口,朱标也是想都没想,便是道。 而且不愧是一国之太子,话说的绝对有水平,不仅给足了自己的老师面子,也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完全抽开。 那就是说明,师生情固然是师生情,但与国之大义,朱标只能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所以今日前来,宋濂完全是无作用功,倒不如回去,还能保全最后一丝体面。 “殿下,刘伯温已死,又何必折辱于他?” “而且近乎二十年来的君臣之情,老臣怎么都不相信,刘伯温会选择欺瞒陛下。” 宋濂轻声叹了口气,便又是拱手道。 “这天下能比刘伯温聪明者,几乎寥寥无几。” “而且都在朝局之中,况且小明王之死,重新翻案之日,所涉及在其中的官员,大多都是来自江浙一带。” “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些官员,每个都曾经在暴元当过官。” “那刘伯温这个御史中丞,也是曾经的暴元官吏,你告诉孤,他不知情。” “又或者是刘伯温猜不出来,伱觉得孤信么?” “聪明绝顶的刘伯温,竟然看不出一丝端倪,只怕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吧?” 朱棡倒是抬起眼眸,看向了宋镰道。 “殿下,刘伯温从来都没有跟老臣提过,但以老臣对刘伯温的了解,他绝不可能这般作为。” “他一直都是清流,所以老臣宁愿相信刘伯温什么都不知情,也不愿意相信,刘伯温会欺瞒圣上。” 宋濂当即摇了摇头道。 语气之中更是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对于刘伯温的为人,宋濂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哪怕是真相大白,宋濂也会刻意的忽视,毕竟是多年的好友,而且已经过世,总要留下清白。 不然这一生,光是这一个污点,就足以让刘伯温遭受后世之人唾骂,这也是宋濂无法接受的事。 “聪明一世,也会糊涂一时,刘伯温不是神仙,他做不到算无遗策,也没有神机妙算。” 顿了顿,宋濂又是开口道。 还是希望为刘伯温翻案。 “你愿意相信他的为人,你觉得他不会有这般作为,你觉得他不会欺瞒陛下?” “为什么总是你觉得?” “难道是孤没有长眼睛?还是陛下没有长眼睛?” “难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洗刷了刘伯温的罪孽?” “难道这世上的律法,都要去靠你认为这三个字,去裁定?” “难道这天下的规矩?就要因为一个人展露出来的清正廉洁,而让步?” “你也是老臣子了,这点道理不明白?” 闻言,朱棡眼中泛起一抹冷色,便是一连好几问道。 刘伯温固然展现出了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但这仅是他对于百姓的为官之道。 说好听点,就是以身作则,为天下百姓请命。 说难听点,悠悠青史千百年,谁不想留存于青史,且青史永留名? 可这与他在政治上的目的,有关系么? 上层的政治,永远都是残酷的斗争,动辄间,血流成河。 不管是贪官也好,清官也罢,在政治斗争之中,输了就是输了,死了就是死了。 所以刘伯温为了自己,又或者是为了浙东,他即便是没有参与,也不会开口。 因为他就是浙东文人的风骨,一旦他爆出惊天大雷,浙东读书人的声誉,就会毁于一旦。 那刘伯温就是浙东的罪人,所以他不能。 这与刘伯温的品性无关,而是时局,也是朝廷政治的一方面。 所盛行的也不过是所需。 还是那句话,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这是刘伯温的功,青史不会抹去,也不会抹黑。 但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岂能混作一谈? 而这世上的法理,也不能仅凭一己之喜恶,就去断定,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毕竟有些人面上凶,但骨子里善,所以你能说他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然后对他肆意的编排抹黑? 可不要忘记,他所行之事,皆乃善举,无愧于心。 那难道对这样的一个善人,不用经过法理,只凭借一句所谓的我认为,就能将其抹除? 还有有些人笑容温和,行事作风也是谦谦君子,可所行之事,都是大奸大恶,天理难容,那你能说他是一个好人,然后对他大肆的赞扬? 所以永远都不要以貌取人,毕竟忠奸善恶难辨,这也是自古以来的教训。 一切还是要以律法为先,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定论善恶,有罪便伏诛,无罪便释放。 这才是对天下的臣民,最好的交待。 “宋夫子不用再想了,纵然在强词夺理,也逃不过一个事实。” “那就是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从来都不会与欺瞒陛下挂钩。” “他只能证明他这个人是个正臣,对于天下百姓,他足够清正,足够廉洁。” “但对于自身,他也想有一条保全之道,所以从刘伯温的角度出发,他也对得起自己,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还是小明王,他有所欺瞒,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连小明王都敢杀,那一旦生出不臣之心,陛下的安危,谁去负责?” “难道您还要告诉孤一句?” “不会?” “那您为什么不下去地下问问王莽,他还没有篡汉自立之前,也是个正人君子。” 眼见宋濂并未开口,朱棡便是缓缓起身,声音依旧轻缓道。 此言一出,宋濂的面色顿时白了三分,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这就是事实。 为自己与为百姓,为官之道与自保之道,刘伯温都不曾冲突。 但这样的人臣,古今往来一抓一大把,但朱元璋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一个从最底层爬上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允许? 小明王好歹也是皇帝,可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依旧毫不顾忌的将其杀害,并且将责任推脱干净。 那这大明的天下,真让他们掌了权势,恐怕就不是大明的天下了吧? 毕竟,他们敢害死小明王,就敢害死下一个皇帝。 只要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什么君臣之道,什么忠君爱国,都可以摒弃。 “先生,孤当你今日没有来过,此事就此作罢,勿要再提了。” “而且您已经年迈,就不要再操心国家政务了,安心回家颐养天年吧。” “孤会上奏陛下,您于国有功,会给予奉养,荣华富贵,不会缺的。” “但今日这事,孤不是很开心,所以从今日起,宋家一门五代之内,不可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以示惩戒。” “至于五代以后,宋家也不可再入京师,不可在中枢参政,若你觉得不妥,大可去找陛下。” “可对于太子殿下这边,孤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让太子殿下左右为难了,对于你,太子殿下已经是仁至义尽。” 朱棡又是轻声道。 话罢,朱棡便是离开了御书房,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宋濂,还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朱标。 “先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您今日本就不应该开口,毕竟身为人子,只需要向父母尽孝,恪守国家法度。” “但身为臣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忠君爱国。” “而且刘伯温之子已经画押招供,不仅仅是刘伯温之长子,还有刘伯温之次子,口供几乎吻合。” “所以这就是盖棺定论的事实,可陛下还是给了刘伯温恩典。” 朱标缓缓起身,便是看向宋濂在行了一个弟子礼,也是踏出了御书房。 这也不是朱标不近人情,而是这个口绝对不能开,若不加以严惩,他们就不会对皇权抱以敬畏。 因为哪怕小明王是个傀儡,从来都不具备实权,可他也的确是在起兵反元,光是这一点上,小明王还有其父对于中原,就是有功。 所以哪怕是要死,也要经过朱元璋的同意,要不然就是私自杀害皇帝,陷朱元璋于不仁不义之中。 “伯温兄,老夫尽力了。” 人在御书房之中的宋濂,又是长叹一口气道:“或许,你真的错了。” 其实宋濂今日也并不只是为了刘伯温而来,而是为了浙东而来。 因为江南已经毁了,可要是浙东再毁了,那这江浙文坛,就算是名誉扫地。 毕竟此次涉案的官员太广太甚,就连被誉为浙东第一文士的刘伯温,也都是深陷其中。 那以后江浙的学子们,想要进入朝堂,恐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所以宋濂来了,而且不是去求朱元璋,反而是直接来了太子朱标这里。 因为师生情难灭,总会留有三分薄面。 再加上太子仁厚,或许还有转机。 可是这其中,宋濂却忽视了晋王朱棡,这个能言诡辩者。 言辞之间犀利无比,句句暗含锋芒,根本无从反驳。 但宋濂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罪,哪怕是李善长、徐达也不会留情。 毕竟别人不知道,朱棡岂能不知道,要是不变革,要是不遏制,文官集团会越来越强,直到真正脱离皇权束缚的那一日。 第171章:对于姚广孝的任用,远赴海外诸国,翻云覆雨,乱世妖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姚广孝,近些时日以来,在晋王府可曾住的舒坦?” 宋濂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朱棡便是返回了晋王府,随后召来了姚广孝,轻声询问道。 “自然舒坦。” 姚广孝虽然不明白朱棡的意思,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吃穿住行,一应俱全,也没有人限制,这日子,岂能不美哉? 可这对于姚广孝,却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可要问他姚广孝的志向究竟是什么? 治世之臣。 不对。 朱元璋的麾下从不缺治世之臣,此时的朝廷也是人才辈出。 那对于仅比朱元璋小七岁的姚广孝,纵然能有所作为,恐怕也很难脱颖而出。 那做乱世之臣? 感觉也不对。 当今洪武治下,虽然还算不得盛世,但百姓已经有了盼头。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想要乱世,又谈何容易? 更何况姚广孝精通星象占卜之术,自然能察觉出一丝端倪。 这天下即将步入千百年来的第一场盛世。 其帝星之耀眼,群星之闪烁,都昭示着大明王朝千年不衰的气运。 当然这有些玄学,可古人向来信奉玄学,对于老祖宗所传,更是无比敬畏。 说白了,天象乃人力之变化,若无人力持之以恒,今日又何来如此天象。 而这所有的变化,都是指向大明的晋王朱棡。 所以,姚广孝才会出世,才会投入晋王朱棡的门下。 想要看一看,这所谓的盛世风光,究竟会不会是此人所为? 毕竟,若是想要做乱世之臣,投入晋王朱棡的麾下,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反而是应该择一藩王,静待天下时局变化,从而趁势崛起,奉天化龙。 那对于这个人选,姚广孝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定论。 便是燕王朱棣。 因为此人不凡,假以时日,必定会名震天下。 只是可惜,朱家奉天化龙之势,已经消失的无踪无影。 这也是因为眼前的晋王朱棡,也是如铁一般的事实。 哪怕是有朝一日,太子朱标,不幸早夭,这大明朝的天下,就一定会是眼前的这位晋王,而非别的皇子皇孙。 “你知道孤为什么要将你留在孤的王府之中,却不对你委以重用?” 朱棡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姚广孝,便是轻声开口道。 “殿下自然有殿下的意思。” 姚广孝依旧十分谦逊,并且微微躬身。 自古掌权者的心思,就是难以猜测? 这么说吧,如果不站在天下的角度,他们所做之事可以称得上是随心所欲。 所以根本难以猜出,朱棡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伱觉得眼下的大明,够不够大?” 朱棡压了压手,示意姚广孝坐下,方才轻声笑道。 “疆域广阔,难以轻言尽头,自然是极大。” 姚广孝坐下后,刚才回道。 “难以轻言尽头,那就用不上那么多边疆将士了。” 朱棡轻轻的摇了摇头。 “嗯?” 姚广孝有些不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抬起头。 “大明的疆域有看得见的,也有看不见的。” “孤真的想去亲自见识见识,但可惜,孤并不能亲自前往。” 朱棡的话语中闪过一抹惋惜,便又是转过头看向姚广孝道:“所以,孤想让你代孤去见识见识,看看这辽阔的海域之外,究竟有多少国家?究竟有多少领土?” 其实一开始,朱棡将姚广孝收入麾下,并不知道应该用这个老和尚干嘛? 为此,朱棡只是将其留在晋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 而且别以为姚广孝的身边没有锦衣卫,而是因为除了锦衣卫,朱棡的隐龙卫,也早已遍布于晋王府。 那对于姚广孝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朱棡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隐秘可言。 可始终要为姚广孝谋一份差事,要不然这么一块定时炸弹,还拥有世之大才,杀了当真是可惜。 所以朱棡就想让姚广孝出海,凭借其自身才学与权谋,绘下一份大大的疆域分布图。 并且游刃有余的游走于海外诸国之间,毕竟这不是去宣扬大明的文化,而是去了解他们的文化。 以方便来日,不仅要从武力上将他们一举摧毁,更是要在文化上做到极大的入侵,让他们从内部分裂。 朱棡将其命名为文明降维打击战略! 什么意思? 就是让中原的文明渗透到海外各国,从而让他们了解中原的文化与传承,然后再从内部对他们进行瓦解与分化。 为此,朱棡更是设立了三套适用于降维打击的战略方案。 第一套,让姚广孝远赴海外诸国,向海外诸国的年轻人,宣传中原文化和制度的优越性。 先教会这些外国人,让他们唱中原的戏剧,让他们跳中原的舞,假以时日,他们肯定会学会用中原的方式思考问题。 这是文化渗透。 同时,再将这些外国的学生们,带着他们辗转海外诸国,让他们明白,各国之间的残酷,还有今日之大明强盛,让他们心生向往,从根本上就难以磨灭。 至于这个费用,大明会包揽。 而这个看似大方的建议之下,却是数不尽的黑暗法则,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那就是这批外国人,迟早有一日会掌权,那就用他们心向中原的执念,将他们牢牢的抓在手中。 他们的思想也会产生剧烈的变化,虽然没有见过大明,但从内心深处出发,他们也会认为能驰骋于海洋,并且有强大武力震慑的大明就是最好的。 那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营造出在海的另一方,中原大明王朝,空气香甜,遍地黄金。 那他们回国以后,就会攻击自家本属国的制度,而若是让这群人身居高位,大明征战海外,就会有了充足的保障。 因为他们向往中原的生活,因为他们向往大明的日子,所以他们也想让他们的国家成为大明,成为沃野万里的中原。 至于第二套战略方案与第三套战略方案。 说白了,就是从人性上,扭曲和击垮他们。 从而彻底分明他们的价值观,还有人性观。 让他们不以国荣,反以国耻。 这也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毕竟,朱棡身为后世之人,对于这几套方案战略,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儿,肯定是铭记于心。 只是从战略的角度上出发,朱棡并不会将这些外国人引入中原,而是为他们编造一张巨大的烙饼,只是这张烙饼,能不能吃到嘴里,全在朱棡一念之间。 但可惜,编造的烙饼,永远是编造的烙饼,听得见,看不见。 而经久不衰的悠悠传承,还有文化,就会在他们的内心中燃起一根火苗,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如中原般强大。 可殊不知,这只是一场营造好的美梦,有所追求,但却醒不过来。 直至醒的那一日,也将会迎来至暗时刻,国破家亡。 说白了,就是将这张大饼无限扩充,不仅要往大的画,更是要往圆的画,然后让他们沉迷、不可自拔。 那实施这个文明降维打击战略,最好的人选是谁? 就是眼前的黑衣国师姚广孝,以这个人的才能,绝对能将那群外邦蛮夷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能更好的实施这个文明降维打击战略。 “我去?” 姚广孝眼中的疑惑更甚。 朱棡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他姚广孝有雄心壮志,怎么可能远赴海外? “没错。” “这也是你需要做的事情。” 朱棡随手将桌子上的一封奏章,丢给了姚广孝道:“这上面,有你远赴海外所有需要做的事情。” “而且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你能够完美实施,你也可以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 “到时候回归大明,孤为你请官封爵,同时让你进内阁,主持编纂洪武大典,将海内诸外,囊括其中。”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洪武大典。 其实也就是永乐大典。 但这个功绩,朱棡明显不想让给后世的皇帝,不如留给洪武皇帝朱元璋。 《永乐大典》全书共有两万两千八百七十七卷正文加上六十卷目录,合计两万两千九百三十七卷,分装为一万一千零九十五册,约三点七亿字。 它汇集了从古代至明朝初年的各类书籍大约七八千种,内容涵盖了经史子集,以及释藏、道经、医药、戏剧、平话、工技、农艺等著作。 而要是将海内外诸国,全部囊括其中,这绝对是一篇宏伟巨作。 并且可以作为传世瑰宝,永远流传于世。 “殿下,您的谋划,还真是想亡其种族、灭其苗裔、撅其根本。” 姚广孝看完这封奏章以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道。 这上面的内容不掺杂任何黑暗与血腥,却句句剑指要害,绝对是亡妻种族,灭其根本的绝世毒计。 但与此同时,姚广孝的眼中更是升起了一抹蠢蠢欲动之色。 成大事者,从不拘小节也。 而他姚广孝若是能以一己之力,完成这项绝世毒计,那姚广孝绝对可以青史留名,也能完成自己心中的大抱负。 毕竟搅动一国风云,哪有搅动世界之风云,来的痛快? “去,还是不去?”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是道。 “当然去。” 姚广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是果断点头道。 “不过,殿下也要借微臣一些人手。” 想了想,姚广孝又是开口道。 “什么人?” 朱棡张开手,示意姚广孝可以畅所欲言道。 “穷酸腐儒。” “毕竟殿下您想想,我华夏文化之传承,何其重哉?” “那要是让这些番邦异族学了去,岂不是变相的让他们强大起来?” “所以想要实施文化入侵,从而断绝他们的文化传承。” “穷酸腐儒,就是最好的人选。” “让他们去宣传他们一贯的宗旨,满口之乎者也为荣,其它工农商业皆贱行。” “就是以糟糠文化为主,画下一张大饼,还要让他们乐此不疲,从而限制他们的发展,断绝他们的文化,走上倒退的路,永远不可能前进一步。” “那哪怕是殿下有生之年,并不能拿下海外诸国,这也将是千百年来的大计。” “就是要让他们闭关锁国,将权贵们的利欲熏心,胆大包天,奢靡不尽,全部发扬光大,让他们牢记于心。” “让他们明白,他们生来就是权贵,为他们套上种种枷锁,让他们的王朝,永远处于黑暗动荡时期。” “毕竟穷酸腐儒,玩弄这一套是非,可比我姚广孝要强的多。” 姚广孝的脸上升起一抹如往日和煦般的笑容,便是起身,看向朱棡微微躬身道。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有反抗就会被镇压,各地狼烟四起,烽火不断。” “这不正是老祖宗留下的教训,那就将老祖宗们的教训留给他们。” “让他们在政治上毫无建树,奉行穷酸腐儒的那一套,之乎者也,用以治国。” “他们就会在彼此内斗中消耗,直至国力殆尽,我大明铁骑一出,谁与争锋?” “毕竟,孤的宗旨,不是要他们臣服,是要将他们的国土,纳入我大明的版图。” 朱棡也是缓缓起身,并且十分赞叹的看向姚广孝笑道:“姚广孝,你还真是国之大才,孤喜欢。” “殿下谬赞了。” 姚广孝依旧谦逊道。 论毒,他们一个比一个狠。 但这是处于大明的角度,他们无错。 毕竟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要征伐海内外,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留有后患无穷。 “还叫殿下?” 朱棡倒是瞥向姚广孝,轻声道。 “微臣姚广孝,拜过主公。” 姚广孝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是瞬间就明白了出钢的意思,当即跪倒在地,叩首道。 黑衣国师,乱世妖僧,朱棣最大的助力,今日拜主,此后为晋王党。 “孤的人都喜欢称呼孤,三爷。” 朱棡走向姚广孝,便是将姚广孝扶起后,又是轻声一笑道:“我中原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老话,那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你虽然是个和尚,但现在已经还俗,娶妻生子,也要操办。” “这几日,孤会为你寻个好姑娘,毕竟海上风浪大,孤不想你绝了血脉。” “所以等你留下血脉后,便代替孤去海外出国走一趟。” “记住,文化入侵乃是政策,但海外疆域分布图,也是重中之重。” 话罢,朱棡便是踏出了房间,留下了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之色的姚广孝。 无后,什么都不会多想。 但是有后,就一定会多想。 这是骨子里斩不断的执念。 朋友今天结婚,直至明天才能结束,所以这两天只能一更,抱拳了兄弟们,微微请个半假,后面补上,拜谢 第172章:一饮一啄,自有天定,送朝所赔金银,终作嫁衣,终入我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三爷,您好似对域外诸国,了如指掌?” 返回晋王府书房的路上,姚广孝也是问出了心中的好奇道。 朱棡应该从来都没有出过海,可为什么会对海外如此的了如指掌? 这的确是姚广孝心中的疑问。 毕竟,纵观晋王朱棡的一生,不是于草原打仗,就是在藩镇御民。 直至今年回朝,应该也没有去过海外诸国,所以朱棡究竟是从何知晓的? “孤打过北元,你应该知道吧。” 朱棡头都没有回,便是开口道。 “三爷神威赫赫,打的草原闻风丧胆,这天下皆知。” 姚广孝没有夸赞,只是陈述事实道。 朱棡压制草原,可要比朝廷还要狠。 完全是战之即来,呼之即去,打的草原头皮发麻,甚至四处游牧,也无法躲过朱棡的追击。 可以说现在的北元,就是秋后蚂蚱中的蚂蚱,根本蹦达不了几日。 而这都是朱棡的功绩。 “从与扩廓帖睦尔大战以后,孤擒住了好多北元权贵,也收缴了很多传世珍品。” “其中最为庞大的就是金银珠宝,太多太多了。” “也能想象,中原究竟向他们赔了多少的银子?” “说来也可笑,辽国被金所灭,金被蒙古所灭,宋又被蒙古所灭,建立了暴元。” “这完全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也是为孤王做了嫁衣。” 朱棡坐到了晋王府书房的首位上,随后让姚广孝打开窗户,便是看向外面的飘雪,轻声笑道。 “嫁衣?” 姚广孝依旧疑惑,没明白这句嫁衣,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真宗赵恒打赢了仗,却定下了耻辱的檀渊之盟。” “美名其曰,和平条款。” “每年向辽国支付岁币,其中包括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共计三十万两银绢。” “还有就是西夏,也是有着类似的协议,只是根据不同时期,岁贡有所变化,但通常都是金银、丝绸。” “再者就是金国,也就是女真,靖康之变以后,金国要求宋朝增加岁币,宋朝同意每年向金国支付银五十万两、绢五十万匹。” “包括蒙古国,也就是暴元的前身,蒙古崛起并开始南侵,南宋也向蒙古支付过岁币以求暂时的和平。” “这也是大量的赔付。” “一朝之天下,向四国进贡,不愧是大宋王朝,一宋等于送。”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便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宋朝不乏能征善战之辈,也不缺忠贞爱国之士。” “但可惜,君王软了骨头,已经被吓破了胆气。” “再加上其重文轻武,导致士大夫横行,比之,武略堪忧,何以作为?” 姚广孝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宋朝,注定了不是大一统王朝,前有北宋未曾收回燕云十六州。 后有南宋偏安一隅,终其一生,都只是割据政权。 北方陷落,纵然有宗泽、岳飞等帅才,进可直入北方,收复失地。 但可惜,未逢明主,完颜九妹也不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也致使宋朝的能臣猛将,忠君爱国之士,悠悠长叹。 “至于为什么是做了嫁衣。” “辽国被金所灭,金又被蒙古所灭,灭宋、灭西夏。” “可以说是宋凡是赔过款的国家,都被蒙古所灭。” “这也让蒙古积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而面对这些华而不实的财物,元人逃亡之时,也并未放弃。” “所以还不是给孤王做了嫁衣。” “这也就是为什么,孤一定要打草原,而每一场仗打下来,孤王都不会亏。”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银,所以在天下构建起货币体系,从而稳固天下的运作。” 朱棡又是摊开手,放于两侧,轻声笑道。 辽国、金国、宋朝、西夏所有的积累,都是落入了蒙古之手。 再加上成吉思汗纵横东亚,征服了广阔的地域。 这可是从东亚的中原北部(包括东北、华北、西北等地),到中亚的许多国家,如花剌子模、钦察汗国的部分地区,以及东欧的诸多公国。 所以蒙古究竟有多么的富裕,看都能看明白。 只是可惜,后世子孙不争气,最后徒手为朱元璋做了一件嫁衣,也为朱棡做了一件嫁衣。 而在这么多金银珠宝的加持下,还有草原老铁们送来的劳役,方才有了今日之太原。 说白了,就是在金银的推动下,完成了使命性的改革。 至于这些金银珠宝,朱棡也会在不久后,将其全部运往京师,用以维系大明宝钞的运作。 毕竟对于太原来说,皇帝只是皇帝,但朱棡不同,那就是他们的老天爷。 他们对于朱棡的膜拜,已经超越了皇帝,甚至超越了神。 所以哪怕是有朝一日,异族再次席卷而来,哪怕是朱棡已经不在,哪怕是国破家亡,只有太原一地之所在。 凡能战者,皆战,直至最后的一兵一卒,老弱妇孺,也誓死不降。 这就是朱棡为太原所种下的传承,国破家亡,当以国为先,纵然万死,也当无悔。 生不逢时,仍存气节,此等浩然,万古难易,终其不灭。 “所以殿下是从草原知晓,海外诸国?” 姚广孝也是听明白了朱棡的意思,便是轻声开口询问道。 “嗯。” “你可曾听过马可·波罗?” 朱棡点了点头,便是轻声询问道。 “不曾听过。” 姚广孝直接摇了摇头道。 “马可·波罗,这是一个曾经到访过中原的威尼斯人。” “元至元十二年,马可·波罗从威尼斯出发,前往远东。他们穿越中东,到达暴元的首都大都,也就是今日的北平府。” “并且获得了忽必烈的信任,在暴元担任职务,在这期间,他留下了很多书籍,所以孤才能知晓,这中原以外的事情。” 朱棡这才看向姚广孝说道。 但其实,哪有什么书籍? 又或者是有,但却并未被朱棡发现。 但这个马可·波罗,却成了朱棡最好的借口。 马可·波罗出生于威尼斯的富裕商人家庭,他的生平因《马可波罗游记》而闻名于世。 所以,马可·波罗倒是应对朱元璋最好的借口,毕竟马可·波罗纵然已经泯灭于历史之中,但他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想要查起来,其实并不难。 可谁能想过,朱元璋有点狠,从头到尾就没问过。 朱标这几兄弟,也是发自肺腑的信任,从不怀疑朱棡。 这就导致早已经想好的借口,突然化作了泡影,要不是今日姚广孝问起,朱棡都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不过也好,只要有一个人知道,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也可以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在历史的痕迹之中,一定出现过马可·波罗的身影,所以这段历史经得起推敲。 “原来如此。” 姚广孝顿时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朱棡对于海外是这般的火热,原来是已经有人到访过中原。 “微臣一定不会辜负三爷所托。” 想明白了的姚广孝,又是躬了躬身道。 “书里面的东西,永远是书里面的,看得明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一叶障目。” “所以只有切身实地的走过这条路,我们才能明白,这条路,究竟有多远?” “毕竟马可·波罗并不是出于政治与战略的目的,可大明不同,我们要处在政治与战略的目光上,去看待海外诸国。” “要将他们吞并,要将他们同化,就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不管是文化渗透,还是海外疆域分布图,包括诸国文化,我们都要了如指掌。” “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必诛。”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业,而孤想做的很简单,那就是留下一个并没有异族的世界。” “你不用说什么,孤知道很难,但只要有了这个目标,孤的后人也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孤的遗愿。” “哪怕是如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最终二世而亡,为他人转做嫁衣。” “孤也势必要荡平寰宇,让这天下人去争,也是自家人在争。” 朱棡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笑容依旧道。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穷尽毕生之力,也要为三爷达成所愿。” 姚广孝又是躬身一叩首道。 “好。” “但当务之急,好好养着身子。” “过几日,孤给伱找个媳妇,再出海吧。” “孤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所以朝廷这方面,你不用有丝毫的担心,有孤坐镇,翻不起来什么浪花?” “至于穷酸腐儒,浪荡子弟,你看上谁,咱就让你带走谁。” “同时,孤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此去海外,如果能遇上,一定要将其带回大明。” “因为有了这些,大明的人口就会暴增,大明也会越来越富饶。” “到时候举国可战之兵,攻伐天下,霸业可期。” 朱棡又是看向姚广孝吩咐道。 “什么东西?” “竟然可以提升人口?” 姚广孝心下一惊道。 “孤到时候会交给你一本册子,按照那本册子上面去找,凡属高产量作物,皆要带回大明。” “孤也会给你一笔足够使用的金银珠宝,还有护卫舰队,护卫你的安全,他们会配备最先进的火器,最精良的铠甲。” “只要你想,灭一国也无不可。” “但一定要带回这些高产量作物,能带多少带多少回来。” 朱棡很难跟姚广孝解释明白,便是摆了摆手,方才正色道。 这些高产作物,普遍是明朝中后期传入的中原,更是对中原的农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后期人口暴涨。 就像是玉米、甘薯、马铃薯、花生。 玉米,产自中美洲,尤其是墨西哥地区,由当地原住民栽培。 即明朝嘉靖年间。玉米适应性强,能在中国大部分地区种植,特别是在北方的干旱和半干旱地区,以及南方的丘陵和山区。 甘薯,原产于南美洲,特别在秘鲁到哥伦比亚一带。它是印加帝国的重要作物。 在明朝万历年间传入中原,最初在福建种植,随后迅速传播到其他省份,特别是在东南沿海和西南部的丘陵地带。 马铃薯,马铃薯的野生祖先主要分布在安第斯山脉的秘鲁和玻利维亚地区。 驯化后的马铃薯在十六世纪初被西班牙征服者带回欧洲,随后逐渐传入亚洲。 同样是在明朝万历年间传入中原,起初在四川等地种植,后来分布至全国各地,尤其在高海拔和寒冷地区,如东北、西北和西南的山区。 花生原产于南美洲的阿根廷东部和巴西南部,主要在华北平原和华南地区种植,成为中原重要的油料和食品作物。 当然也逃不过辣椒,这些能刺激味蕾的辛辣食材。 毕竟没有辣椒的日子太难熬了,虽然明朝也有辣,但这个辣味,始终是有所差异,并不能让朱棡满意。 辣椒,辣椒原产于中美洲和南美洲,尤其是在墨西哥和秘鲁。 也是自明朝末年引进,最初被用作于观赏植物或药材,后期才被人用作调料。 而除了以上这些最主要的高产量作物,还有许多明朝并没有的,朱棡也是一股脑的写了进去。 为的就是给姚广孝一个大致的方向,还有这些东西的习性,从而让姚广孝将它们带回大明。 毕竟相较于明朝后期,明朝前期的人口的确是少的可怜,所以一定要暴增。 寄希望于中南半岛,而是要从世界上找出这些高产量作物,从而推动整个大明的人口暴增。 这样一来,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就可以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 所以这也是重中之重。 “三爷,所以这些高产作物,究竟可以达到多少石?” 姚广孝见朱棡如此正色,当即也是好奇道。 能让朱棡这般正色,所以这些高产作物,究竟有多么的高产? “亩产十几石,应该不是问题。” 朱棡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就拿马铃薯来做个比方吧,也就是土豆,初期引进,以现在的种植技术、品种以及种植区域都与后世有所不同,这也都会影响到土豆的产量。 例如,南方水稻的亩产大约是五百斤,而北方的夏麦秋粟合计亩产约为二石,相较之下,土豆是产量,哪怕只是初期引进,也会很恐怖。 所以一定要引进这些高产量作物。 同时还有对橡胶树的引进,这也是重中之重。 请假条。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老婆家里有长辈去世了,本来说好补更的,今天应该是补不上了,先跟兄弟们道个歉,十分抱歉! 但兄弟会尽快更新,明日一早,兄弟们再看吧,我尽量在明天补更,然后将这几天的全部补齐。 先请假一天,再次抱歉!《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3章:晋王大婚,天家圣旨,庶人婚,许假九品官服、凤冠霞帔!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次日。 一道懿旨,传檄天下。 “大明皇后懿旨:即日起,凡我大明子女,皆为吾之子女,无论贫富贵贱,嫁为人妇皆可披皇室嫁服,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则男子,可穿九品官服,当为新郎官,钦哉!” 其意:庶人婚,许假九品官服。 这是大明的恩赐。 也是为后世新郎官的由来。 而今日的应天府,虽然大雪漫天,但也是异常热闹。 而且在朱元璋的授意下,整座大明的京师,都弥漫在一层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下。 特别是晋王府至永平侯府,排场奢华尊崇。 四方城门之上,皆是张灯结彩,寓意喜气之风。 就连皇宫正大宫门前,都是拉起一道横幅。 上书:祝晋王、晋王妃举案齐眉,携手百年。 同时,大明各大行省,甚至于封疆大吏,都在这个日子,纷纷上书,恭贺晋王朱棡大婚。 排场几乎可以比肩太子朱标娶亲。 “传咱的圣旨,皇宫之外十里长街,大摆流水席,应天百姓都可以来吃,咱皇家与民同贺。”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张灯结彩,不由得大嘴一咧,直接大手一挥道。 “遵旨!” 身旁侍立的小太监应了一声,立刻下去起草圣旨,宣读召令。 “爹,咱真的要摆流水席吗?十里长街的话,怕是宫里的御厨可能忙不过来。” 朱标看着难得大方的朱元璋,嘴角一抽。 作为亲兄弟,他自然是不会因为朱棡大婚的排场比他这个太子迎娶太子妃还大有什么想法,但是这老爹办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这个.” 朱元璋微微一滞,也是不由得回过味来脸上一僵。 “御厨不够,那就加班加点,多忙一些,其他会点手艺的宫女太监也去帮忙。” 回过味来的朱元璋,心里也是生出了一点点心痛。 毕竟这一辈子节俭惯了,刚才是脑袋一热就直接下旨了。 但是既然圣旨已经下了,无论如何,朱元璋也要继续执行下去。 毕竟,没动圣旨的时候,他可以是朱重八。 但是既然已经下了圣旨,他就是洪武大帝朱元璋,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弄下去。 “这样吧,重八,你再下一道圣旨,征召应天府各种小吃的师傅。” “让他们加入进来一起帮咱们皇家做流水席。” 马皇后身着盛装从后面走出道。 “还得是咱妹子,对,宫里那些御厨弄得也没啥特别好吃的,还不如咱应天府的鸭血汤。” 朱元璋眉头舒展,笑着开口道。 “既然这是咱皇家家事,这笔银钱就从我晋王府的府库出吧,总不好用国库的银子。” 换好了衣服的朱棡也是走了出来,无奈摇着头。 毕竟是他大婚,亲父子明算账,这笔钱该从他这儿出,十里长街流水席,听着花费不小。 但实际上,在这个具有丰富而廉价劳动力的时代,主要开销还是食材。 人员其实并不需要花多少钱,这样一来实际上的花销也不算太多。 毕竟,也就是请应天府的百姓吃一顿饭而已。 “棡儿,你这是什么话?圣旨是咱下的,怎么能让你从晋王府出?” 朱元璋站直了身体,一脸的不满之色。 “爹,伱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你咧到耳根子的嘴角收一收?” 朱棡翻了一个大白眼。 “臭小子,你讨打是不是?” 朱元璋脸上笑容僵住,直接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裤腰带。 “行了重八,别在这儿虚张声势了,你要是敢在老三大婚的时候打老三,咱打你,你信不信?” 马皇后伸手拦住,瞪了朱元璋一眼。 “咱算了,下不为例。” 朱元璋把手收了回来,就和马皇后说的一样,他就是虚张声势。 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更别说朱元璋本就不想打朱棡,就算真要打也不会在今天,至于结果.更尴尬了。 “咳咳!” “既然如此,我就让人先帮老三去找应天府的小吃师傅了,老四,你跟咱一起去。” 朱标干咳两声道,瞥了一眼在一旁探头探脑的朱棣,对着朱棣道。 “大哥你就自己去呗,拉着我干什么?” 朱棣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唉!” 朱标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老四,你在这儿干什么?功课做了吗?” 朱元璋一眼看到朱棣,当即搓了搓手。 “功课?什么功课?” 朱棣微微一愣,一时间想不到今天自己还有什么功课需要做。 “那就是没做了喽?你过来,咱考校你一下。” 朱元璋露出了一个和蔼慈祥的笑容对着朱棣道。 直到此时,朱棣终于是意识到了形势不对,当即打算撤走。 “啊,爹,我想起来我还要跟大哥去找小吃师傅。大哥,你等等我!” 朱棣后腿了一步道。 “过来!” 朱元璋眼睛一瞪,直接向着里屋而去,今天心里有点事让他心里有些尴尬,想打儿子。 “我…” 朱棣脸上全是苦涩,却又不敢不从只能跟着朱元璋向着里屋而去。 朱棣:已老实,求放过。 不多时,里屋之中,便响起了朱棣凄厉的惨叫。 “娘,你不去救一下老四吗?” 听着朱棣的惨叫,朱棡不由得嘴角一扯。 朱元璋三件套,上朝,杀人,打朱棣! 现在的大明,朱标和马皇后都还在,老朱基本没怎么杀人。 但是上朝与朝臣勾心斗角和打朱棣,朱棡倒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老四的燕地终究还是苦寒一些,打皮实了也好,老四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更能吃一些苦,不至于撑不住。” 听着朱棡的话,马皇后眼中一丝心疼一闪而逝。 朱棡:. 这也算是,没苦硬给吃了吧? 流水席排出晋王府中宾客也是陆续抵达,侍卫在门口迎接着宾客。 而十里长街流水席周边,百姓也逐渐聚集了起来。 “大人,这席真给咱们这些庄稼汉吃?” 有百姓谨慎的对着负责的官员道。 十里长街流水席,虽然大部分是被朱标征召过去的应天府小吃师傅所做,其品质不如晋王府中的酒席。 但是哪怕是帝都百姓,想要吃肉,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而这流水席中肉食虽然不是大部分,却也有不少。 这让这些百姓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毕竟,不过从蒙元的统治中走出数年,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士大夫之族高高在上、 什么时候皇家的事,还能分给他们酒席吃了?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这流水席谁都可以吃,晋王殿下大喜,陛下要与民同庆。” “不过现在还不行,师傅们的菜还没做完,晋王殿下大婚宴会也还没有正式开始,要等时辰。” “另外,丑话本官说在前头,吃可以,不能抢,更不能大包大裹的打包带走。” “谁要是敢闹事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负责官员冷冷开口道。 朱标安排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些,但是朱标不说,他们这些办事的却是必须把规矩定下。 不然要是把朱元璋的流水席办砸了,那丢的可就是他的脑袋。 “谢谢大人,大人放心,我等小老百姓,岂敢在晋王大婚闹事。陛下圣明!” 之前开口的百姓,对着官员赔笑道。 “陛下圣明!皇后娘娘仁德!晋王殿下大气!” “我听说招募师傅的时候晋王宫的银钱那是一箱一箱往外搬。” “而且皇后娘娘说了,以后咱们老百姓结婚,也可以给新娘子凤冠霞帔,给新郎穿新郎官服呢。” “要不是有书生念了朝廷张贴的告示,真让人不敢置信啊。” 有人感叹道。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凤冠霞帔得多少钱,小老百姓谁买得起?” 有人把之前带来准备的布袋塞进怀里,悄悄躲进人群之中,阴阳怪气道。 “你特么是没长脑子吗?买不起你不会去裁缝铺租吗?狼心狗肺的东西!难不成还让皇后娘娘把衣服做好送给你?” 那负责的官员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人直接把那躲进人群的阴阳怪气者抓了出来。 紧接着周边的人纷纷上手,对着那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让本来想叫士兵把那口无遮拦者拖走的负责官员收回了手。 毕竟晋王大婚之日,不宜见血,至于能不能或者看到后天的太阳,那就看被打断退之后跑的快不快了,毕竟人群里可不止有百姓。 不然,就凭这厮嘲讽马皇后,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毕竟,大明朝的官员都清楚,如果你得罪了老朱,马皇后帮你说话,你也许会没事。 但是如果你连马皇后都得罪了,洪武朱皇帝绝对会把你骨灰扬了。 “晋王殿下真不愧为我大明柱石,年少有为,风采依旧,真是愈发风采逼人,还望日后善待小女。” 一身华服的谢成自门外而入大笑着道。 虽然此前朱棡和谢钰儿的事,谢成颇有微词,但既然已经释怀,那么拿得起放得下,大婚的日子也是笑得开怀。 “哪里?咱也不过是小有成就,哪像谢伯伯跟随父皇打天下,居功至伟。” 老丈人这么说话,朱棡自然要把面子给回去,直接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晋王殿下,好了,老夫也不在门口逗留了,这边先上贺礼,免得影响同僚入场。” 谢成对着朱棡道。 “永平侯谢成,送上和田宝玉一块!” 来帮忙的太子内官李恒结果谢成送上的贺礼一声吆喝。 “右丞胡惟庸,送上南疆齐兽一只!” 紧接着谢成,李恒的吆喝再度响起,却是在浙东的胡惟庸赶了回来,送上了一份颇为奇特的礼物。 “奇兽?” 听到这个贺礼,饶是朱棡都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胡惟庸居然会送这种贺礼。 “呵呵。晋王殿下能力超群,大明之中,太原府富甲一方。” “下官以为送金银财宝位面太俗,正好在执行政务之时,有南疆商贾送了下官一只奇兽,今日下官借花献佛将至送给晋王殿下。” 胡惟庸笑着走上来,对着朱棡打招呼。 “胡相也是有心了。” 朱棡皮笑肉不笑对着胡惟庸道。 “哪里?哪里?这奇兽生性凶蛮食量又大的惊人,在下官这里,也是日渐消瘦,整个大明能够养好的,可能也就是晋王殿下了。” 胡惟庸对着朱棡道。 听得朱棡心下一阵冷笑。 一套操作,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没有显露自己的身家,反而在朱棡面前显得自己很清廉,顺便吹捧了一番朱棡的治理能力。 这胡惟庸,不愧是能做上宰相的人物,好一颗七窍玲珑心,若非实在是太谈恋权力结党营私,怕是原轨迹中老朱都未必舍得杀他。 “那就请胡相入座吧,浙东摊丁入亩之事,还要胡相多多费心才是。” 朱棡对着胡惟庸道。 “此下官分内之事,既然陛下和晋王殿下将此重任交给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胡惟庸对着朱棡拱手。 摊丁入亩,得罪的人可不少,但无论如何胡惟庸还得硬着头皮继续一丝不苟干下去,胡惟庸很清楚,若是朱棡和朱元璋想要除掉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只要撤销朝廷对于他的庇护,那些世家豪强就能直接将自己撕碎。 这也是为什么胡惟庸弄了这么一出的原因,胡惟庸若是这次能镇压了那些世家豪强,那么他在朝堂的地位将更进一步,成为朝堂百官真正的头把交椅,但想要干好朱棡这边无论如何不能对他起疑。 “自作聪明。” 看着胡惟庸离去的背影,朱棡喃喃道。 奇兽这种东西,怕不是偶然得到的那么简单,胡惟庸这一行,贪得钱财应该没多少,但得到的好处怕也是很多,起码部分世家豪强应该已经对他妥协了,可为之所用。 朱棡眼中精光闪烁,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时机,胡惟庸是早晚要除掉的,此人的性格注定了他必然一上到高位,就会拼命培养扩张党羽扩展自己的权势,朱棡等的是一个既不会影响改革大计又可以让世家豪强成功把胡惟庸吞噬的时机。 毕竟,过河拆桥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如果可以借了世家豪强的手来完成,那是再好不过。 第174章:诸葛亮是很厉害的全才,但更厉害的就是事后诸葛亮!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随着宾客皆至,到了时辰,晋王婚宴连同外面给百姓的流水席正式开始。 百姓们吃的好不快活,晋王府内更是觥筹交错。 推杯换盏间,一个个勋贵大臣,面色也是逐渐发红,话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哈哈!晋王殿下,你看这大婚也要结束了,您还叫咱谢伯伯,是不是也该改口叫咱一声‘爹’了?” 谢成大笑着,拍着朱棡的肩膀。 这段时间以来,谢成一直担心朱棡和谢钰儿那边出什么问题。 如今婚宴摆下朱元璋亲自主持,一切也是尘埃落定。 “怎么?谢小子,你这是打算跟咱平起平坐吗?” 同样是喝的醉了三分的朱元璋瞥了谢成一眼,呵呵一笑。 “陛” 一旁,刚走过来打算敬酒牢牢抱紧老板大腿的胡惟庸,听到朱元璋最后一句话不由得身体一僵,酒都醒了八分。 按说以胡惟庸的官职应该是能坐在主桌的。 不过一方面,胡惟庸现在在浙东安排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另一方面,大明的皇亲国戚着实不少,于是就把他放在了此桌。 而此时,抱着回主桌刷存在感心态的胡惟庸,着实后悔的不行。 卧槽! 我听到了什么? 这是我能听的么? 一时间胡惟庸脸上表情僵硬,朱元璋和谢成喝酒喝的满嘴跑火车,却让他进退两难。 说什么? 这个时候再说敬酒显然是不合时宜,说别的那直接就把老板得罪了。 啥也不说,就这样干站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保不准朱元璋酒后看他烦,随手拿他泄愤。 直接回去,他能明显感觉到随着他刚才出声,朱元璋都朝自己看过来了,直接走肯定不行。 谁来救救我? 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当然此时沉默的不止胡惟庸,只不过,他是最尴尬的那个,其他人听到朱元璋的话也是一时间不再说话。 包括朱棡。 只不过,其他人是怕引火烧身,而朱棡朱标哥俩那是单纯的无语。 你们两个老头这才喝多少酒,搞什么呢? 一个啥话都敢说,一个啥话都较真。 “爹,谢伯伯,这酒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孩儿便先回房了,不能让钰儿等太久。” 最终,朱棡开口打破了沉寂对着朱元璋道。 “嗯,去吧,不要辜负了人谢家姑娘。不然,咱的老兄弟,怕是得在背后念叨咱。”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 “哪里,哪里,钰儿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被咱惯坏了,还要晋王殿下多多管教才是。” 谢成如蒙大赦,对着朱棡道。 “惟庸啊,伱刚才,是不是在叫咱。” 朱棡离去,朱元璋终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几乎要在地上用脚扣出一座皇宫的胡惟庸。 “哦哦,下官,下官是来向陛下贺喜的,为咱大明英明神武的陛下贺。” “为太子殿下贺,为晋王殿下贺,愿晋王殿下与晋王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早日为大明皇家添人进口。” 胡惟庸举起酒杯赶忙以一个无比快速的语速,吐出了这么一长串话。 “有心了。” 朱元璋坐在位置上,迎着胡惟庸微微抬起酒杯。 晋王府之中,主卧房之处。 此时,谢钰儿凤冠霞帔,头戴大红盖头,一张俏脸微微泛红。 正常在这个时代大婚的时候,前庭虽然热闹,酒肉齐备,但女子是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的。 不过,朱棡不管这些,直接让宫女把御厨做得做好的菜和一些朱棡觉得不错的小吃都给谢钰儿送了一份。 甚至御酒都送了两杯。 不过,酒菜虽好,谢钰儿却是没什么心情大快朵颐,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又喝了两口酒压一下激动的心情。 便端正地坐在床榻上等着朱棡到来。 吱呀! “钰儿。” 门开,朱棡推门而入对着谢钰儿轻轻唤道。 “三哥!” “你怎么来这么快,前庭酒宴已经喝好了吗?” 谢钰儿豁然抬头对着朱棡惊喜道。 “还没,俩老头在那喝呢,我借机直接回来了。” 朱棡呵呵一笑,向着谢钰儿走去,伸手间掀开了谢钰儿大红盖头,露出了谢钰儿那一张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的脸。 烛火光芒下,这一张在熟悉不过的俏脸,显得美的出奇。 顿时,朱棡嘴角勾起直接伸手便要轻轻将谢钰儿推倒。 “哎!嗯三哥,等等,门关一下!” 谢钰儿顿时脸上更红,娇声道。 在门外候着的贴身侍女同样是脸上通红,听到里面谢钰儿的声音顿时无比识趣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就把房间房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红烛摇曳,帘帐轻摇,春色满园。 …… 翌日。 朱棡神清气爽的一觉睡到自然醒,此时谢钰儿已经早早起来,正帮着朱棡整理一些大婚之后晋王府的内务。 “三哥,你醒了。” 谢钰儿从门外走进看着起身的朱棡,不由得俏脸又是一阵泛红,想起了昨晚那几曾急骤的云雨。 “嗯。” 朱棡微微点头。 “钰儿为你更衣。” 谢钰儿说着,轻轻上前亲自帮着朱棡穿戴整理衣衫。 “对了,早些时候,那个太子内官李恒便到了府上,说是太子殿下有事要找你。” “不过你这边还没醒,我便让他先候着了。” 谢钰儿一边给朱棡整理衣衫一边对着朱棡道。 “哦?老大找我,嗯,门外去个人告诉李恒,可以让老大过来了,等我这边梳洗好了面谈。” 朱棡略一思索,随即对着门外候着的宫女吩咐道。 一番梳洗,朱棡整顿衣裳,来到了晋王宫会客厅。 此时朱标已经到了,正大口吃着水果,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 “晋王殿下真是好大的面子,连我这个亲大哥想要见你一面都得先等着。” 朱标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当即开口调笑道。 “少来这套,老大你这大老早的打扰我洞房花烛夜之后的懒觉,到底什么事?” 朱棡撇了撇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大婚,我去招募小吃师傅的时候发现,无论是百姓还是那些小吃师傅,完全都看不懂咱朝廷贴出的公文,只能等有书生赶到代为诵读才能看懂。” “后来还是我派了一些监生帮忙,才快速把朝廷的旨意传达下去,该说不说,咱大明百姓的普遍文化水平着实太低了一些,很影响咱们退出关于百姓政策的效率。你看.” 朱标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朱棡有些无奈道。 “人均文化水平吗?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朱棡眯起眼,也是陷入沉思。 对于大多数的古代帝王,其实是对于开启民智不怎么上心的。 而对于开国皇帝,虽然有心想要弄起来,平衡朝堂势力,但往往会受到朝廷内部势力集团的阻挠。 并且由于一切百废待兴还有更彧待解决的农业突出问题只能选择暂时放下。 而等到了王朝中后期,朝廷权力早已经大半下移到了朝臣。 那些士大夫集团,自然不会希望开启民智来影响自己的地位,所以朝廷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吃力不讨好! 但鲜有人能真正做出显著成就,不代表此事不重要,恰恰相反,这件事其实很重要。 随着时代的发展,想要实现工业化,百姓水平太低可不行。 后世人总说,学不下去了,进厂打螺丝了。 但实际上,打螺丝也是有门槛的,如果真是纯文盲,想要进厂打螺丝都费劲。 之所以后世东方大国人会感觉打螺丝是一个底线,那是因为在那个时代义务教育已经铺展开来。 哪怕再不学多少也认得一些字,懂得一些基本常识。 君不见在那个时代,仍有很多小国,连个编织袋子都生产不出来。 其中民众文化水平太低就是发展不起来的重要因素之一。 “那就开始办学堂吧,以应天府先为试点,要求适龄的孩童都要在学堂学一段时间。” 朱棡沉默良久,最终对着朱标开口说道。 “学堂?可是哪怕是应天府很多百姓生计还是问题,他们会愿意送孩子来学四书五经的圣人书吗?” 朱标眉头一皱道。 学堂的问题,他们早就谈过,但时机不到,所以一直没有实施起来。 不过,此时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已经在浙东、江南、淮西进入了尾声。 所以倒是可以考虑兴建学堂。 “我什么时候说学堂一定要教四书五经了?” “学堂是学堂,四书五经是四书五经。” 朱棡摇了摇头呵呵一笑。 “不教四书五经?” 朱标有些发愣,随即轻轻拍了拍脑门,便是道:“之前你提过的农学堂?” “嗯聪明!就是农学堂。” “毕竟,咱大明也不需要那么多只读圣贤书的书生,没那么多官位给他们啊。” “除了教农学,咱还要教工学,教女织,顺带着教这些还痛认识一些最基本的字。” “至于四书五经,除了一些真的想要考取功名的,就没必要教了。” “毕竟从学堂出来之后,大部分孩童还是要回到生产之中的,所以四书五经不能当饭吃啊。” “想来,如果咱大明说可以成体系的教种地的知识和经验,百姓还是愿意送孩子过来的。” “毕竟,农人的孩子,种地的手艺也是代代相传,很多百姓发现了一些耕种的细节经验。” “往往也是敝帚自珍教给自己的孩子不会外传,那有这么一个大明公开耕种技艺的机会,想来应天府的百姓但凡有点眼界也不会想要错过。” 朱棡拿去茶杯喝了口茶水,对着朱标解释道。 “嗯,更何况咱大明还教以前百姓不找师父根本学不到的工艺!” 听着朱棡的话,朱标的眼神数遍,从一开始的迷惑,逐渐变得明悟,最后豁然开朗。 “呵呵。” “你啊,就是圣贤书读太多了,多少有些傲气。” “以为只有圣人言才能叫学问。” “但是却忘了,当年百家争鸣的时候,百家之中可是干什么的都有,天下诸事,无一不学问。” “所以在我看来,官员士大夫也好,百姓农夫也罢,不过是分工不同,哪来的高低贵贱?” 朱棡摇了摇头,笑看朱标。 “嗯,的确是如此。” 朱标轻轻点了点头。 这世上哪里来的高低贵贱,不过是形成的一种特权。 一种让人觉得优越的特权。 殊不知,没有这些百姓,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特权。 “是吧,因为我有封地,曾经亲自跟太原府百姓,三教九流一起经历过大明生产第一线,耕地也好,工匠也罢,都曾认真交流。” “而且孔子不是说过吗?‘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朱棡放下茶杯,随口笑道。 毕竟朱棡能知道这么多,完全就是靠着后世教育,和超脱时代的眼光罢了。 况且,有句话说得好,诸葛亮是一个很厉害的全才,但有个人比他更厉害,那就是,事后诸葛亮。 “嗯”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便也是点了点头。 道理很简单,朱标是太子,他没有封地,这确实,因为朱标需要管的是整个大明。 而且朱标也确实在朱元璋建立大明后,便少有去和百姓细细交流的机会了。 没办法,朱标的事太多了,在朱元璋寄予厚望的培养之下,朱标天天奏折看都看不过来。 所以要不是朱棡回来了,他甚至可能连像现在这样到别人府邸散步的时间都没有。 思及此处,朱标的目光之中也是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突然发现,好像,自己当这个太子,真的没有融入百姓之中。 又或者,太过于注重大方向? 两父子之间,朱元璋注重百姓,朱标注重大方向。 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大明天下的黎民苍生。 所以,注重民生的朱元璋,一定要明白大方向,朱标也得亲自下去看看。 毕竟,现阶段,大明的依托就是百姓。 “别多想,我是不可能把你的事都接过来的。” “而且我已经够讲兄弟义气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从太原起兵,去往大明之外,打下自己的天下了。” 感受到朱标的沉思,朱棡当即开口,还以为朱标真想让他当牛马。 更何况,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而朱棡能留在应天府给朱标帮忙。 已经是兄弟情义了,所以直接大包大揽,不可能,没有的事。 而且只有当过牛马的人,才知道牛马不好当啊。 第175章:改良印刷术,朱棡再得大才,公输器!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不是.我没想过,我没有,你别瞎说。” 朱标听着朱棡的话嘴角微微一抽,直接否定三连击。 “啊对对对,你没想过,我就这么一说,我们是亲兄弟啊,我怎么会不信老大你呢?” 朱棡轻笑一声,对着朱标道。 朱标:“.” 朱标怎么感觉,朱棡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呢? “对了,我看伱府中有不少活字印刷的小硬泥块和小铜块在,你这是打算把印刷厂搬家里来吗?” 随后朱标摇了摇头,便是对着朱棡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我打算对印刷术再改进一下,提升一下印刷的效率。” 朱棡对着朱标道。 “哦?活字印刷的效率不是已经很高了吗?只要重新排版,就能直接印刷。” 朱标微微一愣,对朱棡的行为有些不解。 “嗯,却是已经不低了,但是还是有些不够。” “咱大明现在的转轮印刷基本都是木制字,木制字强度低,也不耐磨。” “并且容易被墨水腐蚀,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被迫重新制作。” “而且,因为常用字字数比较多,用转轮就被迫把转轮做得很大,必须要两个人共同操作才能完成。” 朱棡对着朱标解释道。 “那你这是打算怎么办?” 朱标愣愣看着朱棡,他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如今的转轮排版活字印刷效率已经不低了。 所以真的有必要去抢那一点点的时间吗? “我是这么想的,把常用字放在一个方形盘里,按照发音韵律进行排序。” “方形盘下面接着杆和齿轮,在方形盘上按动想要的字之后,会通过机械传导到相应的字库之中。” “直接提取相应的字,这样就可以省去转轮的时间。” 朱棡挠了挠头道。 他的想法就是后世的键盘,只不过相对于键盘只用摆字母就行,大明的常用字着实有点多。 朱棡也想过,直接排列发音韵母,这样通多像开密码锁一样多次触发打开一个字。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朱棡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其实不是很多。 以至于他把韵母多次触发的想法告诉工匠之后,工匠们都傻眼了。 不是大哥,你说啥呢?我们是打铁雕木头的,不是神仙,这种复杂的东西,你说弄出来就弄出来啊? 当时,甚至有个带头的工匠言之凿凿。 “晋王殿下,此器物太过精妙,非鲁班再生,不可成也。” 听工匠这么说话,朱棡当时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死了,放弃了直接造键盘的想法。 转而选择简化设计要求,增加使用时的工作量,直接把常用字都摆在一个大“键盘”之上。 “所以.弄出来了吗?” 朱标愣愣的看着朱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版产品,前不久出来了,只不过还不是很稳定,时不时会发生卡壳的情况。” “所以,我现在在要求工匠们简化轮系构成,增加选字机的可靠性。” 朱棡微微挠了挠头。 虽然东西还不能直接投入使用,但是朱棡坚信一句话“结构越简单,可靠性越高”。 只要工匠们持续优化结构,最终终究是能弄出来的。 朱棡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一边带着朱标走进了一处院落。 院落中摆着一台占地不小的机器,整个机器有着丈许方圆,前方一个小茶桌大小的方盘上摆满了字。 院落中一个个工匠进进出出,正在调试和替换零件。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设计的精妙,怕是已经能巧夺鲁班之功了吧?” 朱标走上前,看着那个选字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不至于,这个设计其实不是我的理想版本,我最近正在召集锁匠,打算一起参与下一款的设计。” 朱棡摇了摇头道。 “不是.老三,做印刷排版,你找锁匠干什么,怕你的机器被偷啊?” 朱标瞪着一双大眼睛,满眼都是不解之色。 “这个.” “总之,要是之后真能成,让你看到实物你就明白了。” 朱棡一时间也是不知道怎么跟朱标解释。 说实话,一个男人对于键盘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执着,所以朱棡对他的“键盘”也还没有完全放弃。 不就是密码锁吗? 按说这玩意也没什么电路,朱棡感觉以大明锁匠的工艺,自己给他们讲一下原理完全是有机会弄出来的。 只要密码锁出来,直接卡在提字器的出字口,让密码锁和键盘通过机械链接。 这样不但可以简化结构,把齿轮系从几百个简化到几十个,还能大幅缩小排字机的尺寸。 提高使用效率的同时还能增加可靠性减少成本。 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他得把“回车”那里再给所有密码锁,连接一个所有密码锁共用的密码复位器,直接全回到初始状态,不然敲完一个字密码还是乱的,那可就白扯了。 “那行吧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朱标咧了咧嘴。 果然,有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绝大部分学徒连门都进不去,只能看到天上有那么几个神仙在飞。 毫无疑问,在朱标眼里,朱棡,就是那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你先忙吧,我也该回去把学堂的事弄起来了。” “毕竟事关国本,提升百姓基础识字能力的同时,还能提升百姓们耕种的能力,宜早不宜迟。” 朱标对着朱棡道。 朱棡点了点头,陪着朱标一起到门外上了太子车辇,将朱标送出了自己的晋王府。 接下来的时间,朱标因为学堂的事忙的不亦乐乎,先是在金陵城内圈了一片地,作为学堂的选址。 然后再招募各方面先生的同时,在整个应天府范围内贴出了告示。 通知百姓可以把自己孩童送来学习,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一应教务支出由朝廷承担。 “快看啊,朝廷又发告示了,有没有识字的,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很快有好事的百姓聚集了过来,窃窃私语道。 “王家二小子,你不是认识字么?” “你给咱看看上面朝廷说了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 有老者从人群里拉出了一个青年郎推到了告示之前。 “是啊,上次贴告示,还是晋王殿下大婚。” “皇后娘娘许咱老百姓新郎官服和新娘子的凤冠霞帔,还有陛下大摆流水席。” “要咱说,这陛下和皇后真不愧是咱老百姓家里走出去的啊,对咱可真是好的没的说。” 有人接话道。 “都别吵了,别影响王二小子读告示。” 之前拉出秀才的老者开口喝止了吵吵闹闹的众人。 “孤太子朱标感念…” “欲设立…” 王二小子缓缓念着,因为不是朝廷颁布圣旨,只是一份告示,所以没有加“奉天承运”的开头,也没有盖玉玺,而是盖了朱标自己的太子印。 “王二小子,念啊,怎么不念了?” 拉王二小子出来的老者,听到王二小子读到“欲设立”竟然不读了,不由得催促道。 咕咚! “这太子殿下说,他要设立学堂,免费教咱应天府的孩子读书。” “而且不分男女只要去了就有书读。而且” 王二小子说着满眼震撼,又停顿了下来。 “太子殿下真是对咱老百姓太上心了,可是咱家种地吃饭都是勉勉强强。” “再说了,男娃也就算了,紧一紧裤腰带还能读一下,女娃读这个书有啥用呦?” 有人既感激又遗憾道。 感激的是,以前想要读书,请先生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现在朱标把这个全包了。 可惜,家境实在拮据,哪怕读了书认得几个字,也没机会考取功名,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学种地。 “别吵!我还没说完,你都能想到,太子殿下能想不到吗?” 王二小子脸一板道。 “太子殿下说了,感念百姓生活不易,实时大明未尽之工,除了教圣贤之言的先生。” “还有农耕高手,大工匠,女工巧娘,想要什么就学什么。” “想来,这也是太子殿下说,男女都去的原因。” 王二小子喝止想要吵闹的众人,继续解释道。 随着王二小子此话一出,周边的百姓都沉默了。 “王,王二小子,你,你说的是真的,有种地高手教咱们?还有大工匠免费传授手艺?他们真的肯教?” 一开始拉王二小子出来的老者身体有些颤抖。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有一门手艺的重要性了,可以说,有一门手艺的诱惑力,仅次于获得功名。 “李老伯,你什么意思?既然让我读了,为什么又信不过我?既然如此,你大可以找别人再读一遍。” “至于,会不会教,我想是会的,毕竟这是太子殿下发的告示,太子殿下作为储君。” “他的话,也是代表了皇家意志。他们不教,就是欺君之罪。” 王二小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因为王二小子也准备去学堂看看,他年岁不大,今年刚加冠,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奈何找不到名师指点。 想来能被朱标这个太子选中来教书的,水平都不会太差,就是不知他的年龄,是否还符合学堂的标准。 “陛陛下万岁!太子殿下万岁!” “太子殿下万岁!” … 王二小子离去良久,人群中方才爆发出一声声激动的不能自己的声音。 反应快的已经跑回家了,准备送自己的孩子去学堂报名,不论男女。 毕竟,虽然女孩子在这个时代不适合抛头露脸。 但是教女工针线的老师和一切学习的也全是女人,那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有女工巧娘的指点,学得更好的闺中技艺,以后嫁人也更有底气不是? 晋王府。 距离当日朱标来访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段时间朱棡指挥着工匠对自己的选字机又是多发调试,终于不是当时经常卡住的情况了。 虽然结构依然复杂,但是比最初却还是简单了不少。 唯一遗憾的便是,这段时间招来的锁匠不知是天赋所限,还是惯性思维先入为主。 对于朱棡提出的密码锁理论,尚且不能完全融会贯通。 这让朱棡给新来的锁匠讲解密码锁原理的心情,都不似之前那般热情。 不过,该讲还是要讲,毕竟第一批先来的锁匠,自己对于密码锁的原理都还是一知半解,总不能让这群一知半解的人互相教吧? “殿下,您是说通过齿轮的传动,拨动锁内结构,设定特定的序列,让锁能够按照密文开锁?” “我的天,真是天才的设想,晋王殿下真不愧是我大明不世出的奇才,不但文武兼备,还有神匠奇思,草民佩服!” 下方锁匠之中,一个锁匠听着朱棡讲完,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听懂了?” 朱棡看着那个激动的锁匠,顿时精神一振,一扫之前的百无聊赖,眼睛一亮道。 “嗯,殿下奇思,草民惊为天人,实不相瞒,草民此前也想到过类似的思路。” “但是每每到关键的密文设定便是不得其解,今日听闻殿下传授,豁然开朗。” 那锁匠说着,对着朱棡便是深深一个鞠躬。 “你能做出来?” 朱棡看着面前这个锁匠,压住内心的欣喜,试探着问道。 “自是可以,殿下把关键部分的思路都解决了,若是再做不出来,岂不是废物?” 那锁匠理所当然道,一番话听得其他锁匠都是一阵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 朱棡对着那个锁匠问道。 “回殿下的话,草民公输器。” 锁匠对着朱棡恭敬道,除了对于身份的敬畏,还夹杂着对于朱棡工艺设计能力的佩服。 “公输.” “你公输家的后人!” 朱棡有些惊讶道。 “回殿下,草民正是公输氏后人。” 公输器继续恭敬道。 “难怪,难怪你能听懂孤的设计。” “不过,你一个公输氏的后人,怎么只成了一个锁匠?” 朱棡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好奇道。 “咳咳!先祖技艺颇为繁杂,难以全精,草民从小痴迷锁道,故此成了一个锁匠。” 公输器面露一丝尴尬开口道。 第176章:洪武拼音问世,越简单才能越可靠。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也罢,你之前是什么,孤不在意。” “但现在,孤要你尽快把密码锁的结构给孤做出来,然后参与到后续打字排版机的改进之中。” 朱棡挥了挥手,便是道。 对于公输器到底喜欢什么器械,朱棡没那个闲心深入八卦。 毕竟对于朱棡来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把自己的键盘打字弄出来。 如果说原本,朱棡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弄,但是现在有了公输器,起码平添五成把握。 踏踏踏—— 朱棡起身向着院外走去,走到门前却是又微微顿住脚步。 “好好干,若是最后能把孤要的东西弄出来。” “以后孤手下这些工匠就归你管了,并且亲自向陛下请命许伱挂职工部三品。” 朱棡背负双手,背对一众工匠道。 “草民多谢晋王殿下看重!定不负晋王殿下所托!” 公输器对着朱棡道。 若是弄其他东西,公输器未必敢夸下如此海口,但是锁,公输器自信,水平犹在先祖之上。 离开了打造机器的院落,朱棡微微陷入了沉思。 虽然此前从漠北草原那边弄了不少钱,但是现在的大明诸事繁杂,尤其是大明宝钞绑定银本位的事也还没弄起来。 若是把银本位库银存放进去,大明的财力想要进行大规模革新,就又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得想办法把打字机的成本降下来啊。” 朱棡微微挠着头。 毕竟朱棡弄打字机,可不是为了摆在自己家里给皇宫做一个快速宣传的工具。 而是真正打算推广出去,增加大明知识书籍复印传播的能力,以此将高昂的书籍价格打下去,来提升大明百姓基础教育的效果。 虽然在此前调试之中,朱棡已经将传力杆换成了木制,但因为齿轮系必须要求耐磨精确,那就必须要维持铜或铁的材质才行。 尽管如果声韵打字机能成功,那么齿轮系将会从几百个简化到几十个,但是造价依然不菲,并不是寻常可以购置的。 这主要是,打字机结构复杂,想要组装,必须要熟手工匠才行,并且还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样的成本在研发阶段,朱棡可以直接包了,但要是大规模推广朱棡总不能一直当这个冤大头不是,那岂不是卖一台赔一台。 “不管声韵打字改进能不能成,得想办法把打字机的组装生产线化。” 朱棡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虽然这种打字机整体很复杂,但不过是每个按键下面的齿轮组传导结构,重复几十几百次罢了。 “或许,我可以把按键下的力传导结构做成单独的批量生产组件,这样就可以直接生产传导组件,最后再拼接在一起就行!” “里外里,不过就是多出了一份为了固定齿轮传导结构的木头外壳钱!” “对,就这么办,走,找老大去!” 朱棡脑海中灵光乍现,随即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当即决定立刻动身去找朱标谈谈。 朱标的学堂想要在全大明推广,少不了书本的印刷。 而这印刷打字机一旦出现,朱标便是第一个大客户,也是帮朱棡把印刷打字机推广至全大明的完美代言人、 这件事两兄弟必须得谈妥同心协力才行。 “老三你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找我?你的印刷排字机的最终版本搞出来了?” 朱标看着面前的朱棡,不由得笑问道。 “没,不过应该也快了,最关键的部分,已经找到能够解决的人了。” “所以,我这次来主要是问问老大你,学堂的事怎么样了?” 朱棡端起常清韵亲自泡好的茶,微微抿了一口。 “学堂的事进展的很顺利啊,在我贴出了招募工匠、农耕高手和女工巧娘之后,各方人才报名踊跃。” 朱标微微一笑,无比得意。 “哦?这么积极,你这是除了给工资外,还给挂官位了吗?” 朱棡呵呵一笑,看向了朱标。 “咳!果然是瞒不过你,没错,你的办法确实好用,我就直接给拿过来了,给一个虚职官位就可以少给一笔钱,并且还更具有吸引力。” “对了,你那个印刷排版机造价几何?学堂这边建立起来,应该会需要一批。” 朱标干咳一声,随即又对着朱棡问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如果是现在的版本,机器将重达千斤,且大部分重量来自铜铁,造价不菲,排版效率我经我测试,一个能够熟练找位的排版工,一个时辰在极限差不多可以排出千字。” 朱棡放下茶杯,对着朱标道。 “这么快!” 朱标微微有些震惊。 以目前大明印刷排版的能力,哪怕是最熟练的工人用上转轮排字机,想要排千字也得几个时辰才行,毕竟你再熟练,转转轮也得花时间。 “这快吗?” “若是我的最新款印刷打字机能造出来,熟练者或可一个时辰万字,最重要的是新版的重量将只有目前版本的十分之一。” 朱棡看向朱标,眼中带起一丝笑意。 “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在提高十倍效率的同时,还减少十倍材料使用?” 朱标瞪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在他的印象中,想要获得更强的效果,就需要更加精妙复杂的设计,付出更多代价是必然的。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鱼和熊掌难道还能兼得不成?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设计东西的时候,信奉的信条便是,越简单越可靠。” “重复的单元结构越少,那么因为某个零件损坏导致机器故障的可能性就小。” “说白了,我做的事,就是更新了重复单元的设计让一个单元能够承担更多工作。” 朱棡脸上笑容阳光。 “你是怎么想的?” 朱标无比好奇道。 “其实很简单,我摒弃了操作盘上一个格子一个字的设计。” 朱棡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摒弃了字?不把字摆上面怎么排版选字,难不成你把常用字换成了常用词,先弄一个大体的半成品,再让人找补吗?不过,常用词好像比常用字还多吧?” 朱标有些发懵,一时间完全想不出朱棡到底怎么做到的。 “嗯,这个思路不错,字比词少,那你觉得字为什么比词少呢?” 朱棡微笑着道。 “这还用问,词是字组成的啊,等等…难道说你.” 说到这里,朱标豁然顿住抬头望向朱棡。 “没错,我把上面操作的设计从字换成了咱大明官话的基本发音,每打出一个音就会在提字口发音密文锁触动一次,当一个字的音被完整打出来输出之后,所有密文自动复位。” 朱棡说着,也不急需卖关子了,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你来看,这是我设计的代表了大明官话基本发音的大明拼音,掌握了这个就能够用我的印刷打字机进行排版了。” 朱棡指着铺开的的大明拼音对着朱标道。 唰—— 朱标一把抢过大明拼音仔细端详起来,这个版本不是面向下边人的版本,是他专门给朱标做的,每个发音都用这个音的字进行了同音标注,所以朱标可以很清晰的看懂。 “不错,这是好东西,好东西啊,有了这个就算不用来打字,也可以用来更加轻易教化百姓读书识字。”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有些字是同音的,这个有区分吗?” 朱标略一思索发现了问题。 “如果音调不同会有区分,每个密文锁最后一道密文代表的就是音调,而如果是完全相同,我打算在直接进入排版之前,再设计一个存字区。” “落下的字如果只有一个会直接从存字区划过去,如果有多个同音字,则会因为我在活字侧面设计的一小层磁吸结构吸在一起从而被卡住,经选择之后,选中的字进行排版,其余废字推进废字区,等待人工重新分拣入排版字库。” 朱棡开口解释道。 “我不是这你都能选?” 朱标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他本来是打算拍一拍朱棡的肩膀,然后告诉朱棡已经做的很好了,无需做到十全十美,机械不完美的地方直接人工补足便可。 结果,无论如何朱标都没想到,朱棡居然连这种事都能解决。 其实朱标不知道,存字区的事,也是刚才在和朱标交流的时候,朱棡刚想到的。 要不然按照他原本的设想,是打算再一个设定优先级密文锁,让工人背同音优先级和拼音对照表的。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回去之后他就可以把存字区的设计直接画给公输器。 “行了老大,该说都都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盯着了,想来推行大明拼音对百姓识字的重要性,你应该也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的学堂吧。” 朱棡起身向着朱标告辞。 “好,老三,大明拼音的事包在我身上。” 朱标拍着胸脯保障道。 “三哥,公输器在外面求见。” 方才回到晋王府自己的房间,谢钰儿的身影便走了出来,对着朱棡说道。 “公输器?” “他来找我干什么?” “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朱棡有些发愣,没想到,自己也就找朱标聊了一会儿,公输器居然就找上门了。 “让他进来吧。” 朱棡挥了挥手,一边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摆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道,一边对着守门侍卫道。 “草民公输器,见过晋王殿下,见过晋王妃娘娘!” 公输器进门对着朱棡和谢钰儿大礼参拜道。 “公输器,孤吩咐你的事出现什么问题了吗?怎么有时间来找孤闲聊啊?” 朱棡盯着公输器,淡淡开口道。 “回殿下的话,草民幸不辱命,殿下交代打造的密码锁已经完成了初版,草民特来请示,接下来如何改进和利用。” 公输器对着朱棡恭敬道。 “什么?” “这么快?” 饶是朱棡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错愕,甚至有些怀疑公输器是不是在耍自己。 “回殿下的话,草民之前便曾有言,研究过相关方向,只是到了关键处不得其解,幸得殿下点拨,对原本的加以修改便有了初品,故此前来请晋王殿下过目。” 公输器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锁呈到朱棡面前。 朱棡接过,细细打量,几个转盘上面分别是大明小篆的“零”到“九”,跟朱棡印象里后世的密码锁差别不大,区别可能就是,其外形是一把挂在门上的锁。 “这个…咳咳,确实需要改改。” “你这个很好,大明之后可以直接生产售卖,不过不能参与到接下来的事情之中。” “另外,这个转轮密文锁,其实就是我给你们讲的一个例子,想要要用在后面还需要改成触发式密文锁,直接被传导过来的力量触发那种,需要的密文触发正确则开锁放出里面的东西,而且锁不能是门锁形,要和出口是一体的作为密文开关。” “你,明白了吗?” 朱棡略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公输器手这么快,为了讲解原理提到的转轮式直接就给他弄出来了,不过也不亏,这密文锁拿出去卖给那些富商想来也能大赚一笔。 “草民谨遵殿下吩咐!” 公输器施礼退下,整个人却已经沉浸在了如何改进之中。 毕竟,在他看来,朱棡的思路和想法巧夺天工,但说法和形容其实并不算严谨,而他需得严谨的弄出来,才能不辜负朱棡的期待。 看着公输器离去的背影,朱棡眼中也是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历史真是一个巧妙而又复杂的东西。 这公输器,还真是差点就提前几百年把密码锁这东西弄出来了,但就是这一点,在他原本的命运中把他死死卡住,让他蹉跎一生,也不能成功。 “三哥,天色不早了,用膳休息吧。” 谢钰儿给朱棡捏了捏肩膀道。 “不了,我还有事。” 朱棡微微摇了摇头。 可算是把公输器送走了,这家伙办事实在是太有效率了,朱棡得赶紧把存字区的设计拿出来,不然下次就没东西给公输器了。 别人都是老板卷员工,他这因为员工太猛被员工卷,也是活久见。 第177章:我嘞个亲爹啊,你真是经济鬼才!皇帝带头玩仙人跳是吧?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忙碌到深夜,朱棡终于是完成了存字区的的设计图,让人交给了公输器,草草睡下。 “三哥,父皇派人过来,让你今日去坤宁宫用膳。” 早早起来的谢钰儿,一边帮朱棡整理衣衫,一边道。 “嗯?” “去坤宁宫?” “倒也是,有些时日没去看娘了,钰儿你也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 朱棡点了点头,对着谢钰儿道。 “可是,父皇并没有传旨让钰儿去啊。” 谢钰儿面带犹豫之色道。 “圣旨里没说,你就不去?” “咱家老头我了解得很,他这是默认我会带伱一起去。” “钰儿啊,没必要如此拘谨,以前你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嫁过来反而还拘谨了?” 朱棡有些无语的看向谢钰儿道。 这怎么,成了一家人反而还外道了? “我…娘亲说,嫁了过来,我就不再是单纯的谢家谢钰儿,而是晋王妃,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谢钰儿俏脸一红道。 “别听岳母瞎说,你就还和以前一样就行。” “还有,以后伺候人这种事,不要老是亲力亲为,直接交给下面那群宫女太监就行。” 朱棡翻了个白眼道。 “不要,我喜欢呆在三哥你旁边。” 一起去坤宁宫的事,谢钰儿默认下来,她也喜欢朱家家宴的气氛,但是后面朱棡说的谢钰儿却是直接拒绝。 “算了,随你吧。” 朱棡无奈摇了摇头,谢钰儿既然愿意,他也没办法,自家媳妇,总不能硬推开不是。 日挂中天,朱棡带着谢钰儿早早乘着车辇到了坤宁宫。 “来了啊?” “这些日子,你和老大都挺忙啊,上朝都不怎么上了。” 坤宁宫院中躺椅上的朱元璋看着朱棡语气中,带起一丝抱怨道。 虽然,以朱元璋的威严,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无人敢造次。 但是身边少了两个儿子,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咳咳!” “爹,最近确实挺忙的,老大在忙着学堂的事” 朱棡对着朱元璋道。 “老大搞学堂我知道,给老百姓家的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开启民智这是好事,也方便咱大明以后平衡朝堂势力。” “但是老大说你在自己的府里弄什么印刷机,怎么印刷书本这种事,老大居然让你亲自干?” 朱元璋看向朱棡,一副咱替你做主的样子。 “这个倒不是,我在研究新的印刷机。” 朱棡如实对着朱元璋道。 “新印刷机?印刷机还能怎么新?你在那烧新字块给老大做准备呢?” 朱元璋一脸懵。 “额…爹,老大他就一点没跟你说?” 朱棡嘴角微微一抽,怎么感觉老朱这是一点不知道。 “他说个屁!那个混小子,跟咱说你搞得东西太精巧复杂,他说不明白。” “让咱有机会亲自问你。不就活字印刷吗?” “咱还真就纳闷了,这玩意能精巧哪去了?咱虽然小时候没机会读书,但是后来咱这书也没少看,活字印刷咱能不懂?” 朱元璋脸上一黑道。 “这个.其实我是改进了选字的方式,通过几十组齿轮,大概可以让印刷排版的速度提升几十倍吧。” 朱棡对着朱元璋道。 “才几.多少?几十倍?老三?你开什么玩笑?” “几十倍!那不是一个时辰就能排好几本书的版?你可不能骗你老子啊!” 朱元璋瞪大一双眼睛,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我怎么能骗您,而且如果是完全熟练的极限速度,一百倍也是有可能的。” “等我的新款打字印刷机弄好了,我直接给爹您那边送过来一台。” 朱棡无奈对着朱元璋道。 “败家孩子!一百倍啊,那不得几千斤铜铁砸进去啊?” “你别送过来,咱自己去看,这精巧玩意碰坏了咱心疼。” 朱元璋咧了咧嘴。 铁也就算了,价值没那么直观,可这铜,可直接就是钱啊! “不至于,如果是现在的版本确实得上千斤,但是最新版出来之后,最重也就是不到百斤,一个人就能抱动。” 朱棡呵呵一笑。 “行了重八,标儿为什么不跟你说,不就是你忍不住去棡儿那瞎看捣乱吗?” “来,钰儿,过来让娘看看,棡儿那臭小子没欺负你吧?” 马皇后从后面走出来呵呵一笑。 “儿媳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谢钰儿对着朱元璋和马皇后施礼道。 “唉!你这孩子,怎么嫁到咱们家还客气了呢?今天没外人不用来这套虚的。” 马皇后嗔怪一声道。 而朱元璋却是在一旁小声嘟囔。 “妹子你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咱手很欠似的。” 朱元璋撇折嘴。 不过马皇后有一点说的没错,如果朱标早告诉他朱棡的印刷机能有之前转轮排版活字印刷机几十上百倍的效率。 朱元璋确实得忍不住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精巧玩意。 “那个棡儿啊,说好了啊,新打印机弄出来可别忘给咱送一台,真要这么快,以后圣旨咱就不写了,直接口述让他们给排版印刷。” 不等马皇后听到朱元璋的抱怨有什么反应,朱元璋赶忙有故意大声对着朱棡道。 几十上百倍的排版效率,这怕不是比他老朱说话都快?这以后谁还写圣旨啊? 他老朱虽然是个天赋异禀工作狂人,但是这没必要吃的苦为什么要硬吃? “放心爹,等调试好了,第一台就给你送过去,不过这个打字印刷机得配合大明拼音使用。” “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批,你可以让你那边的宫女太监先学着。” 朱棡对着朱元璋道。 “啊对对对,还有大明拼音,这事老大跟咱说了,这大明拼音可是好东西啊,能方便没什么基础的孩子快速识字。” 朱元璋点头道。 “呦!老三你到了?看来倒是我来晚了。” 门外,朱标爽朗的声音响起。 人随声至,话音落下间,朱标就已经拉着常清韵到了院门。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笑,滚过来!” 朱元璋轻骂一句,对着朱标道。 “怎么了爹,火气这么大?” 朱标看着朱元璋有些疑惑道。 毕竟,朱标在外面的时候,听着里面朱元璋和朱棡聊的好像挺开心的啊,怎么这会儿又摆个臭脸? “咱问你,老三那个什么新印刷机,效率能提那么高,你怎么不跟咱说?” 朱元璋眼睛一瞪道。 “不是爹,你也没问啊?而且具体能提升多少,我也不知道啊。” “怎么?老三你造出来了?” 朱标不由得一喜看向朱棡道。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现在基本确定肯定能搞出来,时间问题。” 朱棡微微摇了摇头。 确实是时间问题,不过现在朱棡不担心时间太长。 反而担心搞太快了,甚至他感觉搞不好公输器这个卷王,没准今天晚上就能追坤宁宫来跟他说存字区造出来了。 然后让朱棡拿接下来的设计。 所以一想到这事,朱棡就脑袋疼,就那点破俸禄,你玩什么命啊? “好,到时候咱就看看这打字印刷机到底有多好用,要是操作不是很难的话,咱也学学。” “然后让咱大明那些将帅也学学,毕竟行军打仗这玩意一步快,步步快啊。也许就因为快了这么一些就能改变胜负。” “反正一百斤,也不重。” 朱元璋大笑着道。 “咳咳咳!” “爹,我觉得您的想法,从目前来看,是不可取的。” “毕竟这打字印刷机,他就一个加速排版的,里面那些活字可不是无限凭空生成的,机器轻,他字库重啊。” 朱棡干咳两声,打断了朱元璋的意淫。 “怕,怕什么?咱把活字换成木头的,用不上的时候咱还能当柴火埋锅烧饭烧呢。” “你小子,别以为打过几仗,就能指点你老子军事,你还差的远呢。” 朱元璋表情一僵,随即眼睛一瞪道。 “爹,您要是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 朱棡嘴角一抽。 该说不说,老朱的军事直觉确实惊人,难怪那位说“自古能兵者,首李世民,次朱元璋耳。” “对了老三,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咱大明宝钞的那个什么本位来着?” “毕竟现在咱大明也算是富裕了,所以这笔账咱算了算来着,而且以咱大明现在的金银应该已经够了,什么时候弄起来?” 朱元璋随即看向朱棡道。 “嗯。” “原则上来讲,确实是金银够用了,并且也能推行了。” “只不过此事想要推行,还需要时间准备。” “毕竟,本质上,大明宝钞,其实是一张代表了本位商品的存款凭证。” “也就是说,咱大明还需要先把一部分金银送到全国各地钱庄进行储备,再制定好兑换比例,才能够投入使用。” “而且,咱大明宝钞也是时候该给咱大明赚钱了。” 朱棡双眼微眯道。 “大明宝钞给咱赚钱?” “怎么,你的宝钞还能下崽子啊?” 朱元璋微微一愣。 “爹,所谓经济,不是钱,而是钱的流动。” “钱这东西,在国库里摆着,那就一堆写着字的废纸。” “现在将替换银本位,咱大明经济也将稳定下来,自然要把国库里暂时用不上的钱放出去赚钱回来。” 朱棡呵呵一笑道。 “你,你要给老百姓放债?” “不行!这绝对不行,骗人借债,这不害人家破人亡吗?” “这种坑老百姓的事,咱不能干!” 朱元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直接拒绝。 “爹!你就放心吧。” “咱这贷款不借穷人,不管怎么说,他要是还不上,咱不也亏钱不是吗?” “咱啊,专借那些富商,他们不是喜欢加杠杆多进货,多卖货吗?” “咱借他们钱,等他们赚钱了再连本带利还给咱大明。” 朱棡对着朱元璋道。 “那也不行,商贾之道,过于不稳定,要是他们赔个底掉,咱大明不也跟着赔了吗?” 朱元璋再度开口。 “爹,你先别着急拒绝,我还没说完呢,我之前不是说了吗?” “不贷款给穷人,能借钱,咱大明就必须得保证他们有钱还钱的能力,也就是要验资和抵押。” “要是他们做生意赔了,咱就直接把他们房子、铺子、土地和商队收了,怎么做都不赔。” “更重要的是,咱大明以这种方式运营起来之后,那些富商将不得不听咱大明的,变成给咱大明赚钱的老黄牛。” 朱棡对着朱元璋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此话怎讲?” 朱元璋瞳孔一缩,他比较反感商人,但如果真能直接把唯利是图的商人驯化,他还是很愿意做的。 不知是朱元璋,还有朱标也罢耳朵凑了过来,就连常清韵和谢钰儿都竖起了耳朵。 “很简单,借债加杠杆这种东西,就和赌博一样,只要做了一次,就停不下来了。” “只要上了咱大明的船,要是哪个富商不听话,咱就直接断了他们的贷款,人为制造债务崩溃,而后正大光明的收了他们的财产。” 朱棡嘴角勾起。 “虽然.你说的什么杠杆啊,什么链啊,咱听不太懂。” “但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他们为了赚更多钱就会一次次朝咱们大明借钱,等咱大明不借给他们了,他们之前欠大明的还不上,咱就能直接光明正大的抄家了?” “这行啊,那咱借着借着就不借了,然后把他们都抄了,这样那些商队财产不就都是咱大明的了?” 朱元璋顿时面带笑容道。 “我嘞个亲爹啊,你真是经济鬼才!皇帝带头玩仙人跳是吧?” 朱棡顿时一手扶额道。 “怎么了?咱说的有什么问题?什么‘仙人’?你是夸咱聪明的像神仙吗?” 朱元璋颇为自得。 “不是爹。” “我跟你聊城门楼子,你跟我说胯胯肘子。” “我是让建一个猪圈,你把大明商人当猪养,结果你上来就要把猪全杀了。” “你这么干,以后再成长起来的‘猪’,谁还敢进咱家‘猪圈’啊?” 朱棡向后一躺,生无可恋。 毁灭吧,带不动!累了! “额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早说啊!害的咱以为能直接来一波大的呢。” “不过那要是他们都借钱,咱大明钱不够怎么办?” “毕竟你们大哥沐英,还有咱们家老二出征吐蕃在即,哪里都需要钱粮铺路。” 朱元璋说话间,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忧愁之色。 第178章:吐蕃之南,归属于燕王朱棣,准备对胡惟庸动手(大章)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打仗哪有不耗费钱粮的?” “毕竟不管是老爷子平定天下,还是我在太原掌兵,征伐草原。” “那一场战役的消耗,不是大量的粮草物资。” “说白了打仗最重要的三点,银子、银子、银子。” “可现在大明有大明宝钞作为依托,又有足够的金银储备支持。” “所以钱要是不够,那就加印百分之十,只要没有超过储备金银的百分之十,大明宝钞就不会贬值。” “也足以支撑一场大战役。” 朱棡想了想,便是开口道。 “这倒也算是一个主意,印,并不是滥印。” “只要能控制得住,大明宝钞依旧可以造福于民。”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是朱元璋还是一头雾水,听得不是很明白。 “老头子,就像我刚刚回来时,替你收拾大明宝钞的烂摊子。” “采用的就是遏制的手段,还有开明的国策,废除大明宝钞政策上的所有弊端。” “让百姓从内心上接受大明宝钞。” “从而逐步控制大明宝钞的市场。” “然后加以监管,虽然还有宵小,但已经不足为惧。” “所以只要市场不被扰乱,大明宝钞依旧是利器,更可以贯彻市场的流通。” “毕竟有强大的金银储备,百姓随时都能换到银子,他们也就不会去担心。” “同时,也要监管好市场上的货品价格,杜绝低买高卖,有人恶意竞争。” “那大明宝钞即便是增发,也不会贬值。” 朱棡自然看出了朱元璋的懵逼,便又是开口解释道。 说白了,控制市场,杜绝垄断,低买高卖,恶性竞争,就可以将大明宝钞维持在一个良性的循环。 哪怕是会有所浮动,但这个浮动仍然在朝廷的管控之中。 那在经济上,大明就已经完全领先了世界。 “咱明白了,只要不损害百姓的利益,你就放手去干吧。” “而且这场仗要打,就一定得是一场胜仗。” “从而让乌斯藏弥补大明的损失。” “毕竟战争一打响,除了凯旋而归,更不能忽视其中的价值。” 朱元璋眯起了眼睛,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 战争往往伴随着风险,但若是作为战胜国,那大明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战败国,从来都没有权利提要求,只能奉行。 “大哥的才能不容忽视,老二也是深谙兵法。” “还有太原神机营相助,这一仗,必胜。” 朱标也是双手环胸,轻声笑道。 “况且区区吐蕃诸部,连一个统一的皇朝都不是,又不是大唐时期的吐蕃帝国,根本不足为惧。” 朱棡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吐蕃之南,那一片地方沃野万里,而且王朝内部混乱,各方土邦领主互相征伐。” “所以拿下了吐蕃,就可以窥伺吐蕃之南。” “就算因为隔着群山,大明不能直接设立行省管控,但也可以设立封国。” “这样也可以间接扩张版图,从而实施王化。” 顿了顿,朱棡又是开口道。 朱棡、朱樉有着在大明之外建立自己版图的想法,一直从未消停过。 关于这一点,朱元璋也是知道的。 而且,朱元璋现在也觉得朱棡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一直把亲王放在大明家里,早晚会不够分,不如在外面找一块好地方让自家儿子自己折腾去。 但是朱棡和朱樉有这个能力,可朱元璋的其他儿子,可就没有这么厉害了。 所以朱棡在地图上找了一圈,最终相中了吐蕃以南散装的莫卧尔帝国。 原因有三。 第一,土地万里,地方够大。 第二,平原连片,土地肥沃。 第三,政权散装,实力很差。 这简直就是天选的分家建国的地方啊,以前的中原王朝不打那里是因为中间隔了一个吐蕃,打下来也控制不了。 但此时的大明,吐蕃已经是日薄西山,哪怕已经碎裂成了诸部,生活也是颇为窘迫,彼此之间争斗颇多。 而今大明兵甲充足,仓库丰盈,正是出兵拿下的好时候,唯一不足的就是缺一个能够稳定下来的方法。 毕竟,大明的气候此时也不算好,虽然一系列政策推行下去,大明的粮食还算充足。 但如果是不能稳定,持续在被打下来的吐蕃消耗,也是吃不消的。 所以就需要各方政策维稳,也就是之前商讨的策略。 如此一来,乌斯藏就会尽归大明所有。 而到了那时,莫卧尔帝国,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穷且富饶,就是他们的原罪。 当然,现在他们还不能被称为莫卧尔帝国。 毕竟那是在明朝后期才建立的帝国,所以吐蕃之南仍然是割据不断。 那这样一来就更方便于掌控。 至于这个未来的莫卧尔帝国,究竟该由谁去拿下? 朱棡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人选,那就是燕王朱棣。 不要看燕王朱棣的年纪还小,而要想真正掌控乌斯藏,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在内斗中消耗。 怎么着也得好几年的时光,毕竟这是最好的主意,要不然就太过于劳民伤财。 说白了,乌斯藏还不配让大明劳民伤财。 所以燕王朱棣,还有成长的空间、时间。 而待到乌斯藏真正掌控在手,吐蕃之南,莫卧尔帝国,也将成为朱棣的燕明帝国! 这也是朱棡为自家老弟谋划的藩国。 “你是为老四谋划的吧?” 朱元璋听完朱棡的话,便是冷冷一笑道。 自家兔崽子的鬼主意,他这个当老子的岂能不明白? 毕竟朱棡、朱樉都是意在海外封国,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图霸业。 所以哪怕是吐蕃之南在富饶,这哥俩也看不上。 那他们现在的这些老弟之中,也就是燕王朱棣有从军入伍之心。 而且朱棣的偶像可一直都是朱棡。 所以这个臭小子,绝对是为朱棣谋划的。 “老四绝对是人中龙凤,所以您将其一辈子留在大明,作为一个藩王。” “只能是埋没老四的才能,倒不如将他放出去,他绝对不会逊于老二,还有我。” 朱棡仍然是轻轻点头道。 历史上的永乐大帝朱棣,明成祖,明太宗。 要是只能作为一个燕王,真的就是太可惜了。 “我原本还以为伱准备带着老四去海外,没想到你竟然想给他放去吐蕃之南。” 朱标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朱棡道。 “想过,也不是不行。” “这得看咱们的那些弟弟们,能不能展现出自身的能力。” “如果他们也有将帅之才,我还是想带着老四去海外。” 朱棡又是笑了笑道。 “嗯。” 朱标当即白了一眼朱棡,但也并没有反驳的点了点头。 “那咱家的那些兔崽子,都可以放出去历练一年了。” “让他们也体验体验什么叫做民生疾苦。” 朱元璋突然开口道。 这也是早前定下的事情,只是因为忙碌,并没有实施下去。 而既然外封已经定下,那也该让他们放出去历练历练。 要不然永远都是这个混蛋性格,怎么才能成才? “嗯。” 朱标与朱棡对视一眼,便是相继点了点头道:“好。” “行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事情。”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你们小俩口得赶紧给娘添个孙子。” 就在众人谈笑间,马皇后却是拉着谢钰儿的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棡,方才语重心长道。 这一句话,倒是让谢钰儿闹了个大红脸,顿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没错。” “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 “有什么事情,你也不必事事亲躬,老大扛不住,还有咱。” “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咱抱上孙子。” 朱元璋也是回过神,一把拉住朱棡的手道。 “爹娘,放心吧。” 朱棡翻了翻白眼道。 以前是催婚,现在是抱孙子。 以后还指不定是什么。 朱棡想想都头疼。 不过比朱元璋与马皇后急的人,也有。 当然不是朱棡,而是谢钰儿。 但用朱棡的话来讲,那就是先调理好身子,然后再要孩子。 毕竟,历史上的谢钰儿在生下朱济熺以后,就撒手人寰了。 而朱济熺也是由朱元璋和马皇后养大的孙子,甚得老两口的喜爱。 从名义上讲,朱济熺在老朱家,不仅仅是朱棡的嫡长子,更是朱元璋的嫡次孙。 所以,朱棡为了不让谢钰儿香消玉殒,就一直在为谢钰儿调养身子。 “母后,媳妇知道了。” 谢钰儿也是红着脸回应道。 “以后别叫母后,就叫娘。” 马皇后却是摇了摇头,并且轻轻捏了捏谢钰儿的脸颊笑道。 “对,就叫爹娘。” “老大的媳妇儿,老二的媳妇儿都是这么叫的,你也不例外。” “别听你爹在那里瞎胡讲,什么恪守礼仪,别忘了,你不仅仅是晋王妃,你还是咱的儿媳妇儿。” 朱元璋也是有些不满的开口叫道。 “爹娘。” 谢钰儿咬了咬嘴唇,便是轻轻唤了一声。 “这才对嘛,别显得那么拘谨,都是一家人。”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大表兄那边传回奏章,浙东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已经接近尾声。” “包括其周边地区,也已经推广了下去,所以胡惟庸就不必再回浙东了。” “而且,胡惟庸在江南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都有贪赃枉法的行为。” “锦衣卫都已经查明。” “再加上胡惟庸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各项罪证,都以落实。” “还有就是空印案,这些官员也即将入京,而朝廷又没有传出丝毫的风吹草动。” “所以等他们入京以后,就可以落实。” 就在此时,朱标又是开口道。 “对胡惟庸动手?” 朱元璋也是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道。 “是时候了。” “每一项罪名,都足以将他压死。” “还有御史台的涂节、陈宁也都可以将他们摁死,毕竟是胡惟庸的党羽。” 朱棡也是抬起头道。 “那就动手。” 朱元璋没有废话,当即果断道。 …… 从坤宁宫中喝的微醉,朱棡和谢钰儿乘着自己的车辇返回了晋王府。 “殿下,此前公输器先生前来找过你,说东西他已经造出来了,想要请您过目。” 方才回到晋王府,门前的侍卫便对着朱棡汇报道。 “这个卷王!” “他再来你们就告诉他,孤喝多了,明天再来!” “钰儿,走,咱俩今晚好好休息,谁也不见。” 朱棡嘴角一阵抽搐,说着,就直接拉着谢钰儿进了房间。 没有了公输器这个卷王的打扰,朱棡这一晚过得可算是舒坦了,仿佛回到了前不久新婚之夜一般。 翌日一早,公输器再度前来拜访,朱棡无奈,只能选择了接见。 “晋王殿下,这是下官按照您的设计打造出来的存字区设计。”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组装打字印刷机了?” 公输器搓着手,显得颇为兴奋。 整个打字印刷机的设计,公输器已经看过了,其中精妙看的公输器几次拍案叫绝。 恨不得立刻开始组装这种能够提升排版效率数十倍的神奇器械。 “嗯,确实不错。” “既然如此,你去准备一下吧,我们开始准备组装打字印刷机。” 朱棡拿着公输器打造的存字区反复查看一番,几乎和他设计的一般无二。 除了尺寸可能略有些出入,完全符合朱棡所需的要求。 果然作为鲁班后人,这公输器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是一个锁匠,但是做其他东西那也是非常迅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只对制锁感兴趣,其他略懂。 合着,水平的最高境界,叫“略懂”是吧? 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直接开始就好,毕竟朱棡也期待着打字印刷机早日面世。 踏踏踏—— “唔!老三,这就开始准备组装最新的打字印刷机了啊,效率这么快吗?” 朱标从外面走进,看着离去的公输器背影对着朱棡道。 “没办法,我其实不想这么快,但是手下人太卷了。” “老大,你来是干什么的?” 朱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嗯,我在推广大明拼音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 朱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出什么事了。” 朱棡有些好奇道。 不就是拼音字母吗? 推广个拼音能出什么问题? “唉!是这样的,我发现,哪怕只是应天府一地,不同县城的口音都存在差异,对大明拼音的教学造成了一定阻碍。” “这要是推广到整个大明,怕是会十分困难。” 朱标轻叹一声道。 “这样啊。” 朱棡一手扶额。 这才想起,大明可没有“学好普通话,方便你我他”这种说法。 所以除了考取功名的学子,基本都不会特意去学大明官话。 “看来,有必要大规模推广咱大明官话了,这不同发音不一样,可不行。” 朱棡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好办法。 方言差异这种事,后世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只能让人去学普通话,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这个.想要大规模推广,怕是有些困难,不同地方方言音调韵是不能完全一一对应的。” “我们大明官话的发音,北方其实还好,但是岭南之地语言错综复杂,而且发音晦涩,怕是很难对应上。” 朱标对着朱棡说道。 朱棡也是眉头皱起,那个地方的方言差距确实有点大。 甚至有人扬言认为他们那个不是方言,而是一门独立的语言。 “呼!不用管他们,能推广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咱大明也算尽力了,能学成什么样,就看他们自己了。” 朱棡长呼了一口气道。 大明官话,是一定要推广的,至于能推广到什么程度,那就尽人事听天命了。 毕竟想要让那些文化不高,字不认识几个的百姓学会官话发音,除非直接拉过来生活一段时间,不然怕是很困难。 第179章:政治,不分黑白,出征吐蕃,誓师踏平乌斯藏!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奉天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大殿之中,群臣山呼万岁,朱元璋目光冰冷向着下方扫了一圈,而后淡淡开口道。 “谢陛下!” 群臣应声谢恩起身。 “陛下,臣有本奏。” 群臣方起,胡惟庸当即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道。 “哦?胡爱卿何事启奏?”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对着胡惟庸道。 “陛下,浙东之事基本已经完备,臣请留在京师,继续为陛下鞍前马后。” 胡惟庸对着朱元璋恭敬道。 “为什么要留在京师呢?京师有什么你割舍不下的东西吗?” 朱元璋微微抬起头,眼神戏谑。 “自然,京师中有陛下,臣从离京之日起。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能够再次回到陛下身边。” 胡惟庸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 “你确定?” “那不如,永远留在朕身边如何?” 朱元璋脸上笑容逐渐变得冷漠。 “当然.嗯.嗯?” 胡惟庸刚要继续表忠心,却忽觉气氛有些凝固,不由得停下了欲要说话的嘴。 “胡惟庸!你可知罪?” 朱标上前一步,对着胡惟庸一声大喝。 这一声,让胡惟庸背脊一阵发寒,忽的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浙东之法已毕,改革之事已成,老朱家,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甚至,大概率,在此前的朝堂博弈之中,太子和晋王早早就掌握了他胡惟庸罪行的证据。 而之所以不动手,只是先要让他胡惟庸去浙东,去当一把与士绅豪强拼的两败俱伤一次性的刀。 如今,事情已经结束那么就到了让他胡惟庸消失了,以平息朝廷和世家矛盾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无论胡惟庸如何示好,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太子殿下,微臣何罪之有?” “哪怕伱是太子,也不能这样以莫须有的罪名审判朝中大臣吧。” 胡惟庸硬着头皮仰起头,既然示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就直面朱标。 他在赌,赌朱标手里的证据不足以治他死罪,这样他就可以调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避开这一场死劫! “呵呵。”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都出来吧!” 啪啪啪! 朱棡冷笑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踏踏踏! 顿时,杂乱的脚步声中,蒋瓛和陆风带着一票锦衣卫冲到了大殿之外。 这让一众朝臣不由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也是纷纷意识到,胡惟庸,这次怕是要栽了! 而那些追随胡惟庸的人也必然被朱元璋连根拔起! 听着身后隐隐夹杂着剑鞘碰撞声的脚步。 胡惟庸脸色彻底苍白下来,直接出动锦衣卫,这一次,他怕是活不了了。 砰—— 朱棡一挥手,一摞文书直接落在了胡惟庸面前。 “胡大人,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数目之巨大,情形之恶劣,简直让人发指。” “证据确凿,其中罪名,还需要孤一一给你读出来吗?” 朱棡笑看胡惟庸眼神中满是凌厉。 呼呼呼—— 胡惟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朱棡而后有看了看朱元璋,忽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百死不能赎罪,不敢奢求陛下的原谅。” “但恳请陛下看在臣往日尽心追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否放过臣的家人?” 此时,胡惟庸很想跳起来,指责朱家父子过河拆桥,但是这除了让更多和他有关的人被杀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何必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平白让人看不起。 “胡惟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和咱讨价还价吗?” 朱元璋看向胡惟庸,目光冰冷入刀。 按照他的个性,直接一个九族消消乐一了百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审判胡惟庸的主角是朱标和朱棡两兄弟,所以朱元璋没有直接做出答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兄弟二人。 “臣,不敢.” 胡惟庸低下头,颓然等待着接受审判。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朱棡感受到了朱元璋的眼色,当即会意,大手一挥,顿时门外一票锦衣卫直接冲了进来,同行的还有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陈宁。 砰砰砰—— 锦衣卫冲进人群,无比精准的直接按住了一个个跟胡惟庸有牵连的官员。 这些人或是面色惊恐,或是满脸颓然,或是在人群之中企图隐藏自己。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锦衣卫早已锁定了他们,等的只是一个动手抓人的命令罢了。 砰砰砰—— 涂节、陈宁等一众胡惟庸党羽被强行按倒在了殿前。 一个个追随胡惟庸的朝臣被按着脑袋,目光却都纷纷望向胡惟庸。 然而此时胡惟庸依旧是颓然呆在了那里,丝毫没有要回应这群昔日小弟的意思。 “陛下,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与胡惟庸一道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党羽已经全部在此!” 蒋瓛立于朱元璋、朱标和朱棡之前微微行礼道。 “拿下!” “把胡惟庸给咱。” “抄家!” “诛” 朱元璋淡淡开口。 “诛三族!” 朱元璋“诛九族”三个字还没说完,朱标当即抢先说道。 随着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下达了命令,顿时一个个官员被锦衣卫直接压了出去。 “好了,胡惟庸一伙已经伏法,是时候干正事了。” “吐蕃截杀乌斯藏贡使,反复无信,叛我大明,今胡惟庸入狱,改革皆毕,是时候给他们来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沐英、朱樉何在?” 朱元璋从皇坐上站起身,一声大喝。 “末将在!” “儿臣在!” 沐英和朱樉纷纷上前,对着朱元璋施礼道。 “你二人军队可整训妥当?” 朱元璋看向二人开口问道。 “回陛下,末将所部军队兵甲充足,士气高昂,随时可以出征,为陛下攻取乌斯藏!” 沐英对着朱元璋行军礼道。 “咱也一样!” 朱樉点头,跃跃欲试。 “好!传朕圣旨,今日便举行誓师仪式,大军开拔,从此之后,朕要让乌斯藏之民见咱大明军旗,如见神明!” 朱元璋一声大喝,直接敲定了攻取乌斯藏。 “老头还是怕我把他军费借出去啊。” 朱棡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噗!咱爹不就是这样吗?” “天大地大,干仗最大,先把军费给足了,咱爹才能放心让你去折腾啊。” 旁边的朱标噗嗤一笑道。 “你们两个混小子嘀咕什么呢?” “走了,跟咱一切去给大明的将士誓师践行。” 朱元璋瞪了朱标和朱棡一眼没好气道。 两个臭小子,在咱旁边大声密谋编排咱? 以为咱听不见? 咱还没老到耳聋的地步啊! 咚咚咚—— 应天府外,战鼓隆隆,一队队大明将士刀剑森寒,甲胄鲜亮,煞气冲霄,宛如天上神兵! 寻常士卒见了,怕是直接会吓破胆,根本不敢与之对阵。 历史几大强军之一——满饷的明军! 而洪武朝的明军,于明军之中,同样是强中强,其中气象,自当非比寻常。 也难怪朱元璋敢于直接让年轻一辈领兵,能把沐英和朱樉一起派过去,已经够给乌斯藏诸部面子了。 如果不是朝廷中可能有不同声音,朱元璋甚至都有可能直接让朱棣去把乌斯藏诸部打发了。 高原苦寒,粮草、军备、训练都远不如大明将士,若非有着天险地利,完全都不够给大明当一盘菜的。 “诸位,乌斯藏诸部反叛大明,言而无信,挑衅咱大明的威严,咱大明的将士,能答应吗?” 朱元璋立于高台上一声大喝。 锵—— “杀!” “杀!” 沐英和朱樉齐齐拔起腰间佩剑,一声怒吼。 “杀!” “杀!” 随着正副统帅回应,一众大明将士也是纷纷怒吼,杀声震天,连天空的云朵,都被冲散。 “好!” “为了大明,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百姓,这杯酒,朕敬尔等!待将士凯旋,再行把酒!” 朱元璋高举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敬陛下!战!” “敬陛下!战!” … 这一次,都不用沐英和朱樉提前带头,在他们举起酒杯开口时,大明将士也是纷纷有了动作,举杯怒吼。 “出征!” 咚—— 朱元璋接过身旁太监递过来的鼓槌,亲自狠狠敲在了高台之旁的战鼓之上。 踏踏踏—— 随着朱元璋最后一声战鼓敲响,一众大明将士纷纷转身,向西而去。 此战,不破乌斯终不还! “老三,你说沐英和老二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回府的车辇上,朱标对着朱棡发问道。 “按照行军,大概半年之久吧。” “毕竟赶路也需要时间。” 朱棡随着朱标答道。 “哦?” “你知道老二他们的作战计划?”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嗯,知道一些,这一战,为了防止乌斯藏诸部逃窜,形成流寇,干扰我大明后续对乌斯藏地区的控制。” “老二和沐英商量之后,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沐英率领,正常行军速度,从蜀地直接入藏。” “另一路,由老二率领,绕路玉门关,从西域方向杀进藏地,直接让乌斯藏诸部不可能向西域逃窜、” “最终被逼到那雄伟山脉的死角。” 朱棡对着朱标道。 “这种事,老二他连我都没告诉,为什么专程告诉你?” 朱标有些无奈道。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后勤呗,绕路西域,后勤困难,所以我给了他两支套壳商队,给他在西域囤积物资。” 朱棡对朱标说道。 “什么叫套壳商队?” 朱标有些发愣。 “嗯就是用了那两个商队的名,以他们的名义囤积物资在西域,防止乌斯藏人提前察觉。” “实际上那商队早已经换成了老二的后勤队伍,而且已经提前出发,现在老二一个月的战备物资应该都已经堆满了。” 朱棡呵呵一笑道。 “我没猜错的话,这招,是你给他出的吧?” 朱标扫了朱棡一眼道。 “明知故问。” “你那个学堂搞得怎么样了,百姓门应该还算热情吧?” 朱棡撇了撇嘴,随即对着朱标道。 “热情?何止是热情?” “到现在应天府报名的孩子,还在源源不断赶来,我甚至感觉我那圈了上百亩地的学堂修小了。” 朱标既无奈又得意道。 “呵呵。” “看来这学堂策略还是不错了,等应天府的学堂彻底稳定下来,或许咱就可以把学堂推广到全大明了。” “不管怎么说,全大明的百姓多少都认一些大明字,会说几句大明官话,才能更有认同大明这个帝国的感觉啊。” 朱棡说着,眼神有些恍惚。 “全国推广,这得多少钱啊,我光在这应天府修学堂,可就花了不少,而且学堂还是没法赚钱的。” 朱标轻叹一声道。 “谁说学堂没法赚钱?” “那些学耕地的、学技术的、学女工的孩子,他们想从学堂顺利离开,那不得得到咱大明学堂的认证吗?” “不然学完回去啥也不会,岂不是影响咱大明学堂的声誉?” “想要咱大明学堂的认证,不得先给咱大明耕几年地、做几年工,展示一下实力?” 朱棡嘴角勾起。 “我你这行,太行了,论起黑心,咱大明那些商人绑一块,也比不过你一个晋王殿下啊。” 朱标嘴角微微抽动道。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你懂什么?我这叫毕业设计!” “要不是除了学四书五经那些认识的字都有限,我还想让他们一人写一篇文章做个毕业总结呢。” 朱棡仰起头,一副算是便宜这帮孩子了的表情。 朱标:. 你当个人吧! “虽然有压榨百姓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没准干几年下来,咱大明学堂不但不赔钱,还能赚钱呢。” 朱标嘿嘿一笑,不错还得咱家老三点子多,这招他直接采纳了。 什么?黑心? 不好意思,在朱标这儿,对于商人,“黑心”是个贬义词,但如果是形容朱棡,那妥妥是个褒义词。 基本上,能和聪明划等号。 “行,我还上我自己的太子车辇,回东宫了,这事要是晚办一年,咱大明岂不是白白亏了一年的学堂收入?” 朱标说着换乘自己的太子车辇扬长而去。 朱棡:. 第180章:大明炼钢,土法高炉,公输器、朱元璋,天生的四缸卷王。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晋王殿下,草民幸不辱命,打字印刷机已经成功组装,经过调试故障率被降到了可接受的程度。” 方才回到晋王府,公输器便迎面走来对着朱棡道。 嗯. “你还真是有效率啊,不愧是鲁班之后。” “行,带我去看看。” 朱棡咧了咧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卷,让我歇歇? “喏!” 公输器应声,随着朱棡到了研究印刷的院落。 只见此时,打印印刷机的体型,已经被弄成了非常小巧的程度。 要不是后面要接着一个硕大的字库,甚至可以一个人就能搬走。 “看起来不错。” 朱棡微微点头,随即坐在了打字印刷机之前,准备开始尝试操作。 手指放在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小方格按键之上,昔日吃着泡面征战四方的时光,在眼前如同流水一般闪过。 “晋王殿下,这打字印刷机操作便捷,但需要熟练初学者.” 啪啪啪—— 朱棡伸手敲动,顿时,一个个字块落下,仅半刻钟便排好了三百字的版。 “还是有些生疏了。” 朱棡轻轻摇着头,这种手感和前世那种熟悉的感觉终归还是有些差距。 不过总算,他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仿照前世键盘而来,终归也不算差了太多。 “晋” “晋王殿下,您.之前就练习过?” 公输器瞪着一双眼睛,满脸错愕之色。 公输器是这群工匠里,使用打字印刷机天赋最高的,尽管如此朱棡用打字印刷机排版的速度,还是几乎比他快了一倍。 “嗯也算,练习过吧。” “去把这个初代机给陛下送去,然后孤刚排出来这个,印刷一下,一起送过去。” 朱棡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挥手招呼身边的侍女。 他排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上书请朱元璋给公输器封官。 虽然这个卷王让他很无语,但不得不说公输器是个人才,放走是绝对不可能放走的。 有的人,明知道放在身边会让自己被卷的头发都要掉几根,但还是想要不惜代价把他留下。 痛,并快乐着。 “草民多谢晋王殿下!” 公输器对着朱棡激动拜道,朱棡敲字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朱棡排了什么,他看的可是很清楚。 “这是你应得的,既然孤答应了你,只要伱做到,就给你请封三品官,自当不会食言。” 朱棡起身,微笑道。 “殿下大恩,草民无以为报,日后必当拼尽全力,为晋王殿下打造满意的器械。” 公输器对着朱棡慷慨激昂道。 “这个倒是不必,没有必要这样老是连轴转,要多注意身体。” 朱棡拍了拍公输器的肩膀道。 “谢晋王殿下关心,殿下放心,下官身体硬朗,完全可以为晋王殿下效死力。” 公输器眼神坚毅。 朱棡看着公输器的眼神,表情都是不由一僵。 我特么.担心的是我的身体! 你在这儿卷泥马呢? “呼——” “再组装一台,给太子殿下送过去。” “然后,你看看这份图纸,尽可能把锁、齿轮系、传力杆都做成这样相对独立的元件。” “以方便大明对打字印刷机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和组装。” 朱棡说着,拿出了画好的打字印刷机元件设计图纸递给公输器道。 “居然还可以这样!” “殿下真不愧是工匠奇才,下官佩服之至。” “殿下放心,最多两天,啊.不一天时间,下官必然把这元件组装出样品,让殿下看到实物!” 公输器坚决保证道。 “你行!走吧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还有事。” 朱棡微微仰起头,抑制住几乎想要脱口而出的某种神兽。 不行,不能说的太直白,不然倒是显得咱不积极了,不能打击下边一群牛马的积极性。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朱棡坐在书案之前,眼中闪过了一丝追忆,开始回想曾经学过的那些东西。 “三哥,想什么呢?这才下朝就又开始忙,要不先歇一歇吧,身体要紧。” 谢钰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朱棡身后捏着朱棡的肩膀道。 “没办法,这大明朝这么大,什么事都要管,我提出的问题,老大和爹又接不上,只能我自己来了。” 朱棡无奈开口道。 “那你这是.” 谢钰儿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棡。 按说后宫是不能干政的。 不过,老朱家向来不遵守这个规矩,朱元璋啥事都得找马皇后问问。 更何况,朱棡一不是皇帝,二不是太子,充其量算是个摄政王,所以倒也无妨。 “我在想炼铁的事,你知道的,如果想要大规模生产打字印刷机,那么就需要大量的齿轮组。” “但是铜这东西可基本上直接就是钱,拿着铜做实在是太奢侈了,所以我打算增加咱大明的钢铁产量。” 朱棡对着谢钰儿解释道。 “那招募一大批铁匠,专门用来供应打字印刷机需要的钢铁?” 谢钰儿微微一顿,对着朱棡道。 “铁匠肯定要招一批,但是直接让铁匠上锤子锤铁肯定不行。” “毕竟要大规模生产,怎么都要到每个县都有两台能让重要部门,快速印刷政令和告示的程度。” “所以拿锤子锤得锤多少年才能锤够啊?” 朱棡摇了摇头说道。 “不拿锤子锤,怎么炼铁?” 谢钰儿有些迷糊的看向朱棡道。 虽然谢钰儿一路走来,也是看了些书,但还远远比不上朱标这个太子,听到这儿直接就蒙了。 “我打算这样,打造一批土高炉,把焦炭和铁矿石等原料放进去,等温度上来,铁矿石融化还原,再凝固就是铁了。” “而后再让工匠加工,基本就能达到大明百炼钢水平了。” 朱棡缓缓开始动笔对着谢钰儿道。 “啊?” “这这能行吗?” 谢钰儿愣愣看着朱棡大批。 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这中间是施了什么法术吗? 人都说百炼成钢,你这怎么直接就能出来? “钰儿,你去让人帮我把老大找过来。” “我这边想要建立铁厂,还需要他那边给我圈一些地皮才行。” 朱棡对着谢钰儿开口说道。 “好,三哥,我这就去!” 谢钰儿应声,便是吩咐人去找朱标过来。 “老三,你这是要炼铁?” “这玩意,真能直接烧出钢铁?” 良久以后,朱标到来之时,朱棡已经画好了土高炉的图纸,朱标拿着朱棡的图纸仔细看着,并且开口道。 来的时候,侍卫已经跟朱标说过,朱棡要干什么了,但是看着朱棡的高炉图纸朱标依旧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之色。 “可以的,具体的原理我就不说了,毕竟我说原子、分子你也听不懂。” “你只要知道这铁在矿石里面是和杂质产混在一起,这种方法能把杂质大部分直接带走就行了。” 朱棡开口对着朱标道。 “什么子?谁的孩子?” “你这都是从哪学的?” 朱标一脸懵看着朱棡道。 “一些书上学的,你要是感兴趣。” “虽然那些书我再也找不到了,但有时间可以把书写下来给你。” “反正有了打字印刷机,写书也能快上不少。” 朱棡呵呵一笑道。 “行啊,咱也学学。” “不然你说的我都听不懂,那我这个太子,岂不是被你这个晋王看不起了?” 朱标爽朗一笑道。 “我哪有?都是兄弟,完全就是你自己瞎想而已。” 朱棡撇了撇嘴道。 “好了,不扯了,说正事。” “这个炼铁厂你打算建在哪里?” “我回去也好方便给你划地皮。” 朱标对着朱棡问道。 “长江边上吧,炼铁的废料还是有不少的。” “而这些东西我也暂时无法处理,堆在地上会破坏土地肥力,只能让长江帮忙送进大海了。” 朱棡对着朱标开口提出了要求。 “好!事不宜迟,我那边学堂的事也还没有完全解决,这就先回去了。” “对了,我听说爹那边已经收到了你的打字印刷机,正玩的不亦乐乎,我看你这边还在组装,这个是给我的吗?” 朱标起身对着朱棡发问。 “嗯,给你的,你这个可是唯二的限量版非标准元件化手搓打字印刷机。” “以后我这边在弄的打字印刷机,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了。” 朱棡轻笑一声道。 “哦?那我可得好好留着,以后就算坏了,也还能当个收藏品呢。” “行等着吧,我一会儿会让李恒把地契给你送过来的,到时候你直接让李恒把打字印刷机给我搬回去就行。” “我也想看看,你这个打字印刷机排版是不是真能比写字快很多。” “这样以后咱也不用天天写奏折回复了,咱直接活字板当印章。哈哈哈哈!” 朱标大笑着,向着晋王府之外而去。 “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 朱棡放才把朱标送到院子门外,远远的就听到公输器的呼喊声在背后响起。 “好,好了?!” 顿时,朱棡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这公输器,拿了自己的设计图有一个时辰吗?要不要这么迅速? “没,还没有,晋王殿下,下官发现打字印刷机除了基础的输入按键,还有功能按键。” “而这些功能按键功能较为复杂,哪怕强行做成您的标准元件,也需要临时操作组装才行。” “和不做成标准元件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下官特意来问问您,这个还有做成标准元件吗?” 公输器气喘吁吁对着朱棡问道。 “这个不用,功能键不就一个‘回’啊不是一个‘选字复位’和一个存字区‘选字确认’吗?” “这两个当成单独的配件,再加装上去就好了。” 朱棡摆了摆手道。 “哦,那这样的话,下官,幸不辱命!” 公输器对着朱棡深深一礼。 朱棡:. 朱棡突然有点后悔了,我现在去朱元璋那里,把那封推荐文书,撕了还来得及吗? “行,好,呵呵,干的很好,很好啊。” “那现在你去教一教其他工匠标准元件怎么生产,然后按照打字印刷机的图纸,用孤的标准元件组装一下,看看能不能成。” “哦对,还有这个是孤新弄的高炉设计图纸。” “你和其他工匠研究一下,如何打造。记得,尽!快!” 朱棡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拍着公输器的肩膀,几乎咬着牙说道。 讲真,他这个人最讨厌加班,但是有的人,真的是自己找班加。 还要倒逼这朱棡跟着一起加班,那好,咱给你一次性加个够! 喜欢卷是吧? 那朱棡就满足公输器的愿望,谁让,咱晋王爷善呢? “喏!下官必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晋王殿下的命令!” 公输器啪的站直对着朱棡一礼,而后精力满满的下去干活了。 看着公输器的背影,朱棡目光有些复杂。 这家伙,和他老爹朱元璋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君臣。 妥妥的两个四缸卷王啊。 这可得捂好了,虽然留在身边自己难受,但目前公输器对朱棡还有大用,可不能让老朱拐走了。 “晋王殿下!太子内官李恒外面求见。” 回到了书房,正靠在椅子背上吃着谢钰儿喂的水果准备放松一下的朱棡,便听到了外面侍女的通报。 “呼——” “让他进来!” 朱棡深呼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好气的开口道。 心中暗下决心,等这一波事忙完,自己一定要好好休休假,他可不想一直陪着这群家伙卷。 谁家好人能受得了这么卷啊? 而且朱棡手里权力大的吓人,钱多的花不完,这要是还天天九九六,那我不是白有钱有权了吗? “太子内官李恒,参见晋王殿下。” 李恒入内,对着朱棡恭敬一礼。 “东西带来了吗?” 朱棡伸出手对着李恒道。 “回晋王殿下的话,这是太子殿下为您精心挑选的几块地,请您过目。” 李恒将一卷地契恭敬奉上。 朱棡接过这一大卷地契,嘴角微微抽动。 这可不是竹简,这是实打实的一大卷纸地契,朱标很明显这是回去之后直接马不停蹄就开始挑,然后赶紧让李恒送过来了。 朱棡算是明白,原轨迹中朱标为什么早逝了,没有朱元璋四缸的身体强度,却强行实行了朱元璋四缸的卷王力度。 这不把自己累死才是有鬼了。 “大哥辛苦了,等你回去之后替孤提醒太子殿下,多注意休息。” 朱棡摇了摇头,便是看向李恒叮嘱道。 第181章:胡惟庸的罪责,还在上升。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棡拿着朱标选出来的地契,挑了一阵,最终选定了三块地方,并把剩下的交还给了李恒。 “行了,我就要这三块地,剩下的你给老大带回去吧。” “对了,第二个打字印刷机应该已经组装好了。” “李恒你去那边交接一下,一起给老大带回去吧。” 朱棡对着李恒开口说道。 “晋王殿下,您要建三个铁厂?” 李恒有些发愣。 倒不是心疼地,而是,这建一个铁厂可不是小项目。 哪怕是太子朱标建一个打铁厂也需要合计合计。 毕竟别的不说,就单是要养着一群能够锤炼出真正合格的钢材的铁匠,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嗯,这在应天府的第一批就先建三个吧。” “等铁厂盈利赚到钱了,再在别的地方建。” 朱棡点了点头说道。 朱棡的野心,可不是为了区区生产打字印刷机提供钢铁而已。 他的目的,可是要把大明的钢铁产量拉上来,要让大明将士以后外出打仗,披坚执锐,皆是铁寒之光。 最精锐的部队,自然要用上做好的装备,不然让蛮夷看到了还以为咱大明造不起! “这既然晋王殿下已经早有打算,那么属下便不再多说。” “这就拿上太子殿下的新打字印刷机向太子殿下复命了。” 李恒对着朱棡恭敬施礼道。 他跟着朱标有些年了,可不是不知进退的小太监。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李恒心里也都是门清。 “去吧。” 朱棡挥了挥手道。 他也是有些无奈。 毕竟这段时间,朱棡可是一点没闲着,忙完打印机忙本位,忙完本位忙炼铁。 一顿忙下来,这工作没变少反而还变多了,这找谁说理去? 这个时候,朱棡不由得怀念起了当初到封地的日子,那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地方不大,随便治理一下,便是整个地区腾飞,在阳光下肆意纵横,说打北元就能去把王保保揍一顿。 连锦衣卫都对他晋地的消息毫无办法。 “三哥,也别太累了,大明朝这么大,如果什么事都要靠你,那要下边那群人干什么?” 谢钰儿看着朱棡,不由得有些心疼道。 “唉!没办法。” “下边的人鞠躬尽瘁,连老大都是夙兴夜寐。” “如果到了我手边的事我不弄好了,始终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大和老头。” “钰儿,等大明再好一些,我就带伱走,去打造我们的帝国怎么样?” 朱棡无奈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谢钰儿道。 “钰儿都听三哥的。” 谢钰儿脸上带起一丝红晕,微微低下头道。 在大明,他是谢成之女勋贵之后,是晋王妃亲王正妻,地位尊崇。 但这些,她都不在意,只要跟在朱棡身边她就已经知足。 在谢钰儿眼中,朱棡哪里,那里就是世界中心之国,她对朱棡,比大明任何人对朱棡都要有信心。 “好!” 朱棡轻笑一声,一把搂过谢钰儿,直接把头凑了过去。 “三哥.你干什么?这还是白天呢” 谢钰儿嘤咛一声,低低道。 “殿下,殿下,属下陆风,有急事禀报!” 还不等朱棡有什么进一步动作,门外陆风的声音响起。 听得朱棡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中,想要骂娘。 草!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进来!” 朱棡和谢钰儿一起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好气道。 “属下陆风,参见晋王殿下!” 陆风推门而入,对着朱棡拜道。 “说!陆风!你小子最好真有急事!” 朱棡咬牙切齿道。 “回殿下,锦衣卫通过对胡惟庸一党的反复审查。” “已然发现他们深度参与到了各地普遍存在的用空印一事之中,其间牵扯,甚至涉及到了地方布政使。” “属下和蒋大人多番探讨拿不定主意,最终决定分别来上报殿下您和太子殿下。” 陆风察觉到朱棡的情绪不对劲,但是话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说道。 “哦?” “空印案吗?” 听着陆风的描述,朱棡不由得双眼微眯。 毕竟按照朱棡的估计,原本空印案应该还要在过一段时间处理才是。 没想到因为胡惟庸案的前面居然直接被扯出来到了明面上,不得不提前进行处理。 不过,这也在料想之中。 “也罢,大明立国经年,初立之政,很多弊端,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趁着弊政之毒还没有深入骨髓,此间刮骨疗毒,倒也是好时机。” “你先下去吧,好好拷打一下胡惟庸一党,尽可能把更多能搜刮出来的罪证全都给孤拷打出来。” 朱棡对着陆风开口说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直接两大案一起解决好了。 不过,这胡惟庸的运气,也是比想象中要好,起码,趁着锦衣卫要搜查空印案一事,胡惟庸还能在大狱中在多活一段时间。 “谨遵殿下吩咐,属下定然不辱使命,将一切罪恶之徒,全都暴露在阳光下,让他们接受我大明律法的审判!” 陆风对着朱棡恭敬道,而后悄然退下。 “三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把牵扯到其中的官员全部拿下吗?这得不少人吧?” 谢钰儿对着朱棡有些忧虑问道。 “没办法了。” “只能准备动手了,在此前,虽然我们也有所察觉,但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一个解决问题。” “但此事因为胡惟庸一案被牵扯出来,朝廷中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家伙也是有眼线的。” “他们对于胡惟庸牵扯了多少东西大概都有数,尤其是当日抓捕胡惟庸一党,很多人都是直接涉及空印案的。” “如果咱大明朝廷不有所动作,风声从应天府传出去,下面的人,怕是会觉得,大明朝廷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唯有快刀斩乱麻,把所有不法之徒绳之以法,才能告诉天下人,大明朝执法,百无禁忌。” “任何人触犯大明律,都要做好被审判的准备!” 朱棡抬起头,冷冷开口。 其实空印案的事,朱棡很清楚,也不能全怪那些官员。 毕竟山高路远,要等京师传过去消息,确实会耽误不少事,本来也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照例执行的事。 怎奈,总有些人,贪心不足,借着便利,为自己谋取私利!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此事哪怕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甚至可能会因此冤枉一些遵守大明法度的官员,也只能动手了! 经过了陆风这么一打岔,朱棡到也没心情再和谢钰儿亲热了,缓缓起身,向着书房之外而去。 “三哥,你去哪里?” 谢钰儿对着朱棡问道。 “我去公输器他们那个院落看看,以他的效率,想来标准元件化的打字印刷机应该已经快要组出来了。” “不能总是让他跳过来烦孤不是,咱也过去检查一下。” 朱棡开口说着,身影已经在书房所在院落消失。 啪—— 还不等朱棡走进去,便听到院落之内传来了有人用裤腰带抽打别人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你看看你造的是什么玩意?” “亏你还是所谓的大工匠,跟你说多少次了?怎么还差这么多?” “就你这个尺寸跟晋王殿下给的差距这么大,本官怎么向晋王殿下交代?” “我说了,差距不能超过一毫,按照我的标准来!” 院落中,公输器挥舞着自己的裤腰带,愤怒地向着面前一个中年工匠再度抽去。 “公输大人,这也没差多少,本人正常做工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算是合格了。” “难不成,公输大人是倚仗着殿下的宠爱故意欺压我等吗?若是公输大人执意强人所难,那么在下只能申请离开了!” 那中年工匠梗着脖子,不忿开口道。 他比公输器大了能有二十岁,平时在行业内,也都是以老前辈自居,如今屈居公输器之下,还要被公输器抽打,心下自然不忿。 啪啪啪—— “呵,精彩!精彩啊!” “没想到,孤的府邸上,居然还能发生这么一幕。” 朱棡拍着巴掌,从外面缓缓走进。 “晋王殿下,您来的正好!” “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公输器倚仗着手中权力,肆意欺压刁难我等,还请殿下为我等做主,免去他的职务!” 那中年工匠看到朱棡走过来,当即对着朱棡告状道。 一时间,院落中除了公输器之外的工匠眼底纷纷都露出了一丝赞同之色。 公输器太能卷了,而且要求高,自从公输器当上主官,他们都已经被卷的要崩溃了。 “嗯?” “欺压?不能误差超过一毫,乃是孤在图纸之上定下的。” “这么说,是不是孤也在欺压你,那你是不是打算去找陛下告状啊?来!你现在去,孤给你让路!” 朱棡冷哼一声,微微让开一个身位。 “这晋王殿下,草民不敢!” 中年工匠听着朱棡的话,不由得脸色煞白。 图纸上写的标准,他也是看到了的,公输器也说过,这是朱棡定下的。 但是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公输器为了欺压他们自己加的。 毕竟正常工匠生产根本用不到这么精细的标准,哪怕他们都是成名工匠,想要把控好这样的标准也要全力以赴才行。 “不敢?” “孤看你可是很敢啊!都扬言要离开晋王府了!既然大师不愿意呆,那孤也不留你,把这个月的钱去结了,滚吧!” 朱棡冷冷开口说道。 “晋,晋王殿下,草民错了,您再给草民一次机会!” 那中年工匠顿时慌了,不说在晋王府干活的工资比在在外面单干要高很多。 就光是惹得朱棡不喜,被晋王府驱逐,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滚!趁孤还没有生气,马上!” “你应该庆幸,没有对公输器做出反击的行为,不然,可就不是你一个人能不能离开晋王府的问题了!” “你们看什么看?都去干活,不知是他,你们也一样,不爱在我晋王府呆,就立刻滚!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公输器,你和孤出来。” 朱棡冷哼一声,扫了悄悄观望的其他工匠一眼,随即对着公输器道。 “殿下.” 公输器随着朱棡走出院落,微微低着头。 “今天的事,你怎么说?” 朱棡看向公输器,淡淡开口道。 “殿下.下官态度不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忘了他们也都是成名已久的工匠。” “而不是我的学徒,没忍住,动了手,才导致了老曹说出那样过激的话。” “下官.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公输器低着头,对着朱棡认错道。 “没了?” 朱棡瞥了公输器一眼,冷冷问道。 “啊?下官还下官” 公输器微微一愣,大脑疯狂运转,想要再找出自己其他毛病。 但是“下官”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想不到了吗?” “那孤来告诉你,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别人的要求都和你一样高。” “你是鲁班后人,他们不是,就算你愿意教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教导到跟你一样水平的。” “所以,你总是在压迫他们的极限,要求他们以最大的限度进行工作,如此,他们的心里怎可能没有怨气?” “工作也好,学习也罢,要张弛有度,你不能总想的那些工匠跟你一样,不给人家喘息的机会,你.明白了吗?” 朱棡对着公输器语重心长道。 “殿下,下官知罪。” 公输器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原来,根本问题在于自己把他们逼得太死了吗? “既知罪,那么孤便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后莫要再犯!” “还有,人家是出来做工,不是出来挨揍的,干得不好,你可以告诉孤。” “但你没有权力,鞭策他们!” 朱棡严肃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也得亏了那个老曹工匠,这才让他找到机会,把公输器这个卷王劝住。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曹那么说话,朱棡都选择了放他一马的原因。 毕竟,给了朱棡机会,把公输器这个卷王拉开,也算是大功一件,只不过这事没法明说而已。 而他晋王爷,可是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不然以朱棡的性格怎么可能出现这么轻易把人放走还给工钱的情况? “好了,跟孤说说,标准元件化打字印刷机组装的怎么样了?” 敲打了一番卷王公输器,朱棡心情大好,发问道。 第182章:男人至死是少年,一体式铠甲即将亮相于大明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回晋王殿下,现在标准元件已经基本生产出来了,就差把标准元件与控制的特殊组件进行组装了。” 公输器对着朱棡开口说道。 “嗯,很好,去吧,今天把这第一个标准元件打字印刷机给孤组装出来就行。” “然后孤会给你们找一批学徒,专门负责标准元件的制作。” “至于最后的组装特殊组件,好事要你们这些手艺熟练的工匠来进行。” “明天的话,孤打算开工建几座铁厂,到时候你们和孤一起去。” “准备开工建设铁厂,记住孤说的话,不要把逼太死,不是所有工匠、学徒都有和伱一样的能力和精力。” “孤很看好你。” 朱棡拍着公输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他都这么说了,这个卷王应该也能消停消停了吧。 “喏!” “下官必然谨记殿下教诲。” 公输器对着朱棡开口打包票。 “三哥,你回来了,父皇那边送来消息,晚上让你去坤宁宫议事。” 方才回到自己的书房,朱棡便见到谢钰儿迎面走来。 “怎么又坤宁宫议事?” 朱棡有些发愣。 老头现在这么闲吗?天天没事就拉着往坤宁宫跑。 “行,晚上咱们过去。” 朱棡微微点头,随即坐上自己的座位,开始绘制铁厂的设计图纸。 银本位改革的钱庄和银库也需要设计,不过这个还不着急。 毕竟那么多钱庄银库,还需要朱标那边把各地的地皮圈出来才能动工。 倒是铁厂明天就打算交给公输器准备开工了,朱棡还得加个班今天解决了才行。 这铁厂可不是小工程,这要放在后世,高低还要弄一个几万字的工程设计论文,细细讲出设备的选用。 可行性、经济性、技术性、环境友好性的分析还得参考一大堆文献,才能算过关。 但是现在不用那么麻烦,朱棡只要手搓一个图纸就行。 毕竟,他,晋王朱棡,本人即是权威,无需参考任何文献! 不过,虽然只有一个图纸,却也不是一个小工程。 毕竟每个环节的设计都得考虑到,好在,朱棡弄得是布局图,不是工程图,只需要画哪里建什么就好。 至于建筑的具体结构那是公输器他们需要考虑的事,与朱棡无关。 如果连这种事都要朱棡来解决,那么下边那群人还是赶紧从晋王府滚出去吧! 一直到夕阳西下,朱棡一顿修修改改,最后才把攻城布局图纸给弄了出来,伸了伸疲惫的懒腰,与谢钰儿一起前往了坤宁宫。 “棡儿来啦!” “来,跟爹过来。” 朱元璋看到朱棡,顿时无比殷勤的走上来一把蜡烛朱棡的手。 “爹,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别这样!” 朱棡看着朱元璋那种表情,心里一阵恶寒,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咳咳!” “那个.你的打字印刷机,咱也用上了,现在的圣旨也是直接用打字印刷机排版印刷的,不过,咱还是有个问题.” 朱元璋干咳两声对着朱棡道。 “什么问题?” “机器坏了?” 朱棡微微一愣,没想到朱元璋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是这样的,现在这个打字印刷机排版速度,确实比咱写字快。” “咱喜欢的不行,也完全没有出现问题,但是咱从得到开始也是一直练,发现根本打不到棡儿你说的排版能比说的快的程度。” “这是不是.咱的使用方法有什么问题?” 朱元璋拉着朱棡走进坤宁宫,只见此时朱元璋那台皇帝专用限量版手搓打字印刷机,已经被他抬到了坤宁宫。 “爹,你是怎么打字的?” 朱棡也是有些奇怪,打字这玩意,还有什么正确使用方法吗? “就是用手指头按啊。” 朱元璋说着,从旁边拉过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然后伸出两根食指,对着键盘就开始一顿戳。 朱棡:. “爹,原来你是这样打字的?” “你这样打还能打的比写的快,那也算是你天赋异禀了。” 朱棡嘴角微微一抽。 他打字成习惯了,一时间都忘了,打字确实有标准方法来着。 “爹,你看看我。” 朱棡示意朱元璋给自己让一下座。 “好嘞!” “咱就知道你小子藏了一手没教咱。” 朱元璋嘿嘿一笑,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朱棡。 “其实也没什么说法,就是熟能生巧自动生成的小技巧而已。” 朱棡说着,坐在椅子上,把除了两根大拇指之外的八根手指搭在了第二排的八个按键之上。 “爹,你看把手这么放,一旦熟练的记住了每一个按键所在的位置,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按键所在。” “而且因为用的是八根手指,每根手指都能停在不同的按键之上。” “所以基本上前后两个声韵键的按动只需要差一点点时间而已。” “很简单,就这些,剩下的想要提升速度,那就只能多打字多练习了。” 朱棡说着,八根手指快速敲动,打出了有节奏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用你的打字印刷机速度始终达不到你描述的程度。” 旁边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朱元璋,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朱标。 很明显,他也遇到了和朱元璋一样的问题。 “这也没什么,就算我不说,你们练得熟练了。” “久而久之,就水到渠成的用上我说的打字方式了。” “因为随着熟练和速度提升,两根手指是肯定打不好的。” “其实,就算我现在教给你们我打字的方法你们用上之后,打字速度也快不了多少,甚至还可能变慢。” “因为,你们还没有形成肌肉记忆,不能下意识找到按键。” “甚至用上八根手指,更多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八根手指都在哪。” 朱棡实话实说。 “嗐!你小子,给你点面子,你还真觉得你比你老子强了是吧?” “咱打了这么多年仗,也算功夫了得,对自己的身体控制的炉火纯青,还能找不到手指在哪?” “起来,让咱试试!” 朱元璋说着,把朱棡拉开,自己做了上去。 然后 咔咔咔—— 从两根手指快速的来回戳,变成了八根手指慢慢戳。 不是在找手指和按键,就是在找手指和按键的路上。 这让刚才吹过身体控制的朱元璋,顿时老脸一红。 “噗!” “噗嗤!” 看着朱元璋滑稽的一幕,朱标和朱棡都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不是标儿,你笑什么?” “你来试试,咱看看你能不能找到!” 听着朱棡和朱标的笑声,朱元璋老脸更红了,目光转了一圈。 最终跳过了与他相比无比熟练的朱棡,落在了朱标身上。 “我不试,我不行,我找不到。” 朱标摊了摊手,直接光棍的表示自己不行。 “好了,重八,你把年纪了,你在那跟孩子斗什么气?” “等你什么时候打的能比我快,在找棡儿比吧。” 从小厨房里出来的马皇后,捂着嘴轻笑道。 “妹子!咱不是说好了这事不往外说的吗?” 朱元璋表情一僵道。 他之所以急吼吼的把朱棡叫来,正是因为发现自己用打字印刷机居然还没有马皇后快,才想着快速提升一下。 不过,朱元璋也不想想,马皇后的针线活早已经出神入化。 堪称一代大宗师,那手指灵敏度,岂是他这个舞枪弄棒的能比的。 “什么往外说?这哪有外人?” 马皇后瞥了朱元璋一眼,狡黠一笑,让朱元璋的老脸,又是一阵发红。 “别笑了!咱很好笑吗?” 朱元璋瞪了在一旁嗤嗤轻笑的朱棡和朱标道。 “不是爹,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你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是发现自己没有娘打的好,着急了啊。噗哈哈哈!” 朱棡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大笑起来。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哪怕是一代洪武大帝朱元璋也不能免俗。 “行了,标儿、棡儿,别在那逗你们爹了,准备吃饭吧。” “还有,清韵、钰儿,你们两个丫头要是想笑就笑出来把,别憋坏了。” 马皇后凤目扫了众人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俏脸因为憋笑通红的常清韵和谢钰儿身上道。 “噗!” “哈哈!” 顿时,坤宁宫中一阵欢声笑语,老朱家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棡儿,咱听说你管标儿要了三块地皮,打算建三座铁厂,以免生产印刷机的齿轮还要去购置钢铁,是吗?” 觥筹交错间,朱元璋对着朱棡问道。 “没错爹。” 朱棡点了点头。 “那你这铁厂是不是也给你改良过了,这产量高不高啊,这要是富余的话,一年能富余出多少铁来。” 朱元璋放下筷子,微微搓了搓手道。 这钢铁可是好东西,士兵身上的战甲、兵刃、火器乃至火炮,都需要大量钢铁。 如果朱棡的铁厂能够像朱棡设计的打字印刷机一样,提高很多生产效率,那朱元璋可就得好好利用一下了。 “生产是肯定能提升,富余也是肯定能富余,至于能富余多少,还没造出来我也没数。” 朱棡摇了摇头。 其实他是能算的,不过好好的算这玩意干嘛? 这都穿越了,谁还搞设计生产核算? 能产多少算多少呗?反正老朱家造钢铁,原材料是直接从铁矿拉过来的。 劳动力成本是约等于没有的,怎么搞都不会亏。 “那行吧,记得多出来的钢铁可得给咱送过来,咱大明军队那边可还需要不少呢,多少都不够啊。” 朱元璋对着朱棡叮嘱道。 “多少都不够我还给你干嘛?我直接拿过来打造兵器不好吗?” 朱棡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还会打造兵器?” 朱元璋眼睛一亮道。 “略懂。” “我正打算召集一批能工巧匠,设计一种一体化的战甲,我称之为板甲。” 朱棡往嘴里塞了一口肉道。 “棡儿,不是咱说你,只是略懂,这不行啊。” “你知不知道,如果战甲只是在身上放一块铁板,而不是有着足够好的结构。” “那么力道将无法被传导下去,对面一剑砍下来,就会导致咱大明的将士受内伤?” 朱元璋拿起一根筷子,仿佛利剑一般,做出劈砍状,对着朱棡指点道,颇为自得。 行军打仗多年,朱元璋对战甲的研究也是颇深。 所以朱元璋深刻明白,如果只是在身前放一块铁。 在面对敌人的持续攻击和钝器攻击的时候,基本起不到什么防御作用。 而一旁,朱标看着朱棡和正在讲解朱元璋,表情则是有些怪异。 “略懂”这个词,虽然表达的是会一些皮毛,但怎么从朱棡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莫名靠谱且心安呢? 而且,以朱棡的工匠和打仗水平,朱元璋说这些,朱棡怎么可能不知道,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门道? “爹,那如果,在打造的时候,我在里面设计一些结构,专门用来减缓冲击力呢?” “这样即避免了不能抗力的问题,也避免了会因为链接断裂,而导致甲胄支撑不住破防的问题。” 等朱元璋说完,朱棡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这败家孩子!” “把这甲胄都做的跟器械一样精密,这得多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咱大明能造几件啊!” 朱元璋微微一滞,不过很快发现了问题,转而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棡也是不由得暗自给朱元璋点了一个赞。 不愧是洪武大帝,这个军事嗅觉就是灵敏,只是听朱棡提到了一个设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错,板甲作为盔甲之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打造起来过于耗时耗力,但是耗时耗力这件事,朱棡不怕。 “那如果,我把一些通用部件和低要求步骤拆解开来,直接就流水线生产。” “特别精密高要求部件,由熟手工匠生产,最终再组合起来呢?” “是否,足够支撑出为咱大明打造一支精锐部队呢?” 朱棡双眼微眯,笑看朱元璋。 听着朱棡的话,朱元璋先是一阵沉默,经过一番思索,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虽然依旧繁琐和费力,但似乎一定程度上也能生产一定规模,作为王牌突破部队的装备十分划算。 第183章:知识才能福泽万民,钢铁厂的筹建。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似乎,确实可以。” 最终,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对着朱棡开口说道。 “不过,咱还是想要一些钢铁。” “毕竟咱大明将士的着甲率,还没有达到全面覆盖的程度。” “总要,先保证咱大明将士的基本生命保障,在考虑精锐部队的事不是?” 朱元璋看向朱棡,眼神中竟是带起了一丝诚恳。 如果朱棡拒绝,朱元璋不会强求。 但是朱元璋真心希望自己这个能力惊人的儿子可以帮自己一把。 “可以。” “等钢铁厂建成,我会从中拨调一部分产能赠予大明军方。” 朱棡应声答应了朱元璋的请求。 “那一部分产量是多少?” 朱元璋搓了搓手,有些期待道。 “每年,武装几万军队,问题不大。” 朱棡估摸了一下,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嘶!” “这么多?” 朱元璋和朱标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这么看着我,高炉炼铁走的就是这么一个流程,原料进去,等从走完流程出来,就基本已经是可以使用的钢铁了。” 朱棡对着朱元璋和朱标道。 “棡儿,咱还有一件事,能不能再给咱建两个铁厂?” 朱元璋说着,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如果爹你出银子的话,没问题。” “反正我这边,在支撑了银本位替换。” “生产打字印刷机和出征乌斯藏之后,剩下的金银几乎是见底了。” 朱棡无比光棍的摊了摊手。 “那算了,咱还是等两年吧。” 朱元璋有些失望道。 整个大明朝,要说什么收入最大。 那绝对不是大明从大明征的税收,而是朱棡。 连朱棡的财力都被榨干到捉襟见肘,可见这建造铁厂有多费银子。 “你这.到底是给跟随你的工匠开了多少俸禄,才会建三个铁厂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朱标嘬了嘬牙花子道。 “给工匠的钱倒是不多。” “主要是,我的钢铁厂对于原料需求和产量很大,主要的开销都花在了原料转运和后续钢铁加工之上。” 朱棡对着朱标解释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汽车,那钢铁原料和产品只能用马车运输。 虽然大明在攻打北元的过程中也是缴获了不少马匹。 但是大部分都被送到军伍了,所以能够征召过来帮助朱棡转运原料和产品的数目颇为有限。 而马车那点运载能力和朱棡的高炉炼铁铁厂比起来,只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 不得不一次次反复转运,其间人吃马嚼。 再加上为了让马夫心甘情愿拼命需要给的加班补贴,这消耗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这还是,朱棡把即将在各地建立的新钱庄算上,他能够直接批条子,让转运车队能够不断就地补给的情况下。 快速的进步,逆天的产能,都是卷上去的。 而想要让下面的人心甘情愿为大明去卷,自然得让大家都吃饱才行。 不然,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种好事? 不过,等钢铁厂建起来,大明钱庄都安排妥当,朱棡自有办法。 钢铁厂的产能出来武装大明军队几年之后,大明军队基本上就吃不下了。 到时候,那些比较远大明暂时还不打算征讨的国家,朱棡也不会轻易放过。 嘿.哥们,伱看他们把你们欺负的怎么惨,我大明有上好的兵甲要撒? 嘿.老铁,听说对面弄到了新的装备把你们揍了? 交个朋友,这样的武器,我们也有,便宜买啦。 “咱真是越来越期待你的铁厂到底能有多少产能了,怕不是这三座铁厂,比咱们整个大明的钢铁产量都大吧?” 朱元璋听着朱棡的描述,有些震惊道。 “就咱大明现在那点手锤的钢铁产量,一个钢铁厂就够了,哪用得着三个?” 朱棡呵呵一笑对着朱元璋道。 “好!要真是如此,你的三个钢铁厂建成,咱直接皇宫之中大宴群臣庆祝一番,毕竟这可是举国同庆的大好事啊。” 朱元璋大笑着开口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棡带着谢钰儿离开坤宁宫,返回晋王府。 朱棡寝宫之前,公输器已经带着一个打字印刷机等在了这里。 “下官公输器,参见晋王殿下。” 公输器对着朱棡恭敬施礼道。 “这就是咱标准化元件组装的打字印刷机?” 朱棡借着有些昏暗的灯火之光,看着公输器旁边的打字印刷机道。 “回晋王殿下,正是如此。” 公输器对着朱棡道。 “你一个主负责人,怎么还亲自搬过来了,就没两个随从?” 朱棡看着公输器有些好奇道。 “回殿下,今天成功组装之后,下官就给他们放假了。” “然后才想起来还得来找晋王殿下,所以就自己搬过来了。” 公输器有些尴尬道。 “可以,使用起来的手感,与直接组装的打字印刷机区别不大。” “这种标准元件组装版的,稳定性如何?” 朱棡上前,在打字印刷机上敲打一番,满意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发问道。 “回殿下,稳定性非常不错,在我们检查了每一个需要用到的元件组装之后。” “第一次调试就可以直接流畅的运行。” “所以按照下官的估计,因为每一个元件都有着外壳保护。” “出现连锁问题导致整台机器不得不大修的可能性被大大降低了。” 公输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很好,明天你安排几个工匠先专门负责生产组件。” “剩下的人和孤一起先去铁厂那边一起敲定铁厂建设问题。” “孤这边很快就会给你们安排一批专门负责制造标准化元件的学徒给你们。” “对了,孤给你的高炉图纸应该已经吃透了吧?” 朱棡呵呵一笑对着公输器道。 “殿下放心,那高炉并不复杂,下官完全有信心将之制造出来。” “不过下官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高炉,真的就能直接烧出铁吗?” 公输器眼中满是疑惑对着朱棡道。 “哈哈哈!” “高炉为什么能炼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高炉怎么建能炼出铁就行了。” “以后有机会,孤会把相关的原理都总结成书册,给你们这些工匠学习,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研读。” 朱棡笑着道。 “殿下工匠之术不下先祖,教化胸襟不下先师,大明有殿下当真乃是天佑大明!” 公输器听着朱棡的话,不由得由衷称赞道。 “哪里?” “我不试做了应该做的而已,知识技术这东西,如果只有几个人会,最多能让某几个人拥有名利罢了。” “只有广泛推广出去才能大规模提升社会生产制造的能力,福泽天下百姓啊。” 朱棡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这些东西又不是他研究出来的,他也不过是把后世那些惊天动地的大才研究出来公开的东西,提前搬到了大明而已。 “福泽.天下百姓!” 公输器听着朱棡的话,眼中满是震撼。 “殿下,下官手中尚有先祖留下的工匠技术书籍,到了我这代,我们公输家也只剩下了我一人。” “殿下若是不嫌弃,器愿将先祖之书献于殿下,由殿下推广传承下去!” 公输器忽然郑重开口,对着朱棡说道。 “哦?” “献给孤,你当真舍得?” “你要知道,你跟了孤,以你的身份地位,为公输家开枝散叶阵型,公输家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朱棡眯了眯眼睛,对着公输器问道。 “殿下说笑了。” “殿下之才,不下先祖,远胜于下官为莫之能,尚且愿意全部留于大明福泽天下百姓。” “我公输家剩下的这点传承,又怎能敝帚自珍。” “若我公输家后人,当真学艺不精,比不过旁人,被逼的难以继续在工匠之道上混下去,也算他们命该如此。” 公输器坦然道。 “好!” “既然如此,孤也在这里向你承诺,只要孤晋王一系,还有三分权势,这晋王府之中,必然会给你公输家留下一席之地。” 朱棡拍手叫好道。 在后世,鲁班的传承几乎已经完全失传。 所以,公输器的鲁班传承到底记载了什么,其中精巧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哪怕是朱棡也是十分好奇。 若是日后朱棡出海打自己的天下,公输器还愿意跟着朱棡,朱棡不介意给这个愿意拿出家族传承造福百姓的公输后人封个侯。 若是不愿意,朱棡在离开前,也会把公输器交给朱标任用。 毕竟,不管怎么说,公输器,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工道大才。 “下官拜谢晋王殿下,我公输家,定紧紧跟随在晋王殿下的大旗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输器对着朱棡行大礼,激动道。 “起来吧。”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明天还要和孤一同前往商定钢铁厂之事,这也不是一个轻巧任务,莫要来迟了。” 朱棡摆了摆手,对公输器道。 “谢晋王殿下关心。” 公输器起身离去,整个人的脚步,都显得轻盈了许多。 “钰儿,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去休息吧,今天要好好和你休息一下。” 公输器离去,朱棡转身一把搂住了身侧的谢钰儿呵呵一笑。 “讨厌!这还是在院子里呢。” 谢钰儿脸一红道。 “哈哈!走,进屋!” 朱棡大笑着,拉着谢钰儿一起进了寝宫。 翌日。 晋王府院落中,公输器早早便带着一众被他选拔出颇通建筑之道的工匠守在了朱棡门前。 这让本来还打算卡点去的朱棡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睡懒觉。 只能在谢钰儿的服侍穿衣洗漱,带着公输器和一众工匠开始了对朱标划给自己的地皮进行实地考察。 都是应天府的沿江地皮,土地肥沃,许久无人打理的草长的分外茂盛,其间还能听到虫鸣鸟叫,当真一副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殿下,看起来这里此前是耕地,不过似乎是因为战乱被弃荒了。” “但是尽管多年无人耕种依旧是肥沃松软,又是沿江之地,要在这里建立铁厂地基要打深才行。” 公输器跺了两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嗯,具体的施工细节,你们讨论就行,不必汇报给孤,孤只要最后的结果。”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孤的布局设计,适应此地的地理情况。” 朱棡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朱棡又不是土木人,你跟朱棡说施工,他也听不懂啊。 于是,工匠们就此散开,一边一个个对着朱棡的布局设计啧啧称奇,一边商议着对布局适合此地地理条件做出改动。 “晋王殿下,这是下官综合了诸位同僚的意见和殿下您的指点,做出的最终布局方案。” 日上三竿,公输器拿着一份铁厂布局设计图走到朱棡面前道。 “不错!” “既能方便原料运输和产物输送,还能有利于取水和排污,最重要的是,还能运用水力进行鼓风,满足高炉炼铁的需求。” 朱棡拿着公输器的最终版本,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众人又分别去了其他两处地方,那两处的情况也跟第一处差不多,一回生两回熟,有了第一回的经验,朱棡等人对其他两处铁厂布局适应性修改却是快了不少,在太阳微微西斜,便完成了一切。 “殿下,工部尚书,单大人求见。” 就在众人决定离去之时,身边陪侍的内官对着朱棡轻声开口道。 “单大人?他来干什么?” “让他过来吧。” 朱棡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 工部尚书,单安仁! 这家伙在朝堂上的存在感比较低,虽然贵为六部尚书之一,却显得想一个小透明,朱棡也是有段时间没听人提起他的名字了。 “下官工部尚书单安仁参见晋王殿下!” 单安仁走到近前,对着朱棡恭敬施礼道。 “单大人不处理公务,怎么有时间来孤这里啊?” 朱棡呵呵一笑,看着单安仁一脸正式严肃的样子,心下也是有了猜测,不是老头急了,就是老大急了。 “回晋王殿下的话,下官接到陛下圣旨,带着工部,听从殿下调遣建造钢铁厂。” 果然,单安仁对着朱棡拱手道。 第184章:潜移默化的开始文化入侵,还有对于士族的遏制。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嗯,那你带着工部征召的工人,准备开始建造吧。” 朱棡瞥了单安仁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遵嗯?殿下,我工部工匠,不对钢铁厂进行设计吗?” 单安仁有些发愣道。 “那你来晚了,我们已经设计完了,你们就负责施工就行,我的人会监督伱们进行建设。” 朱棡摆了摆手说道。 “这…” 单安仁微微一滞。 “怎么?” “单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朱棡淡淡开口说道。 “老臣谨遵晋王殿下吩咐。” 单安仁施礼道。 “好,那下面的事,你去和公输器交接吧。” 朱棡对着单安仁道。 “喏!” 单安仁应声,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朱棡的工匠,不过是从民间招募的罢了。 哪比得上工部的大工匠,等与公输器交接,他就让工部工匠商讨一番,把公输器的方案否了。 毕竟,这钢铁厂可是朱元璋亲自叮嘱的,可见老朱对于此事十分重视,可不能在他这儿办砸了。 “殿下,这是经过对于胡惟庸一党拷问,以及深入调查,涉及的的空印一案全部名单。” 回到晋王府,陆风便找上了朱棡手捧一份名单,对着朱棡汇报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抓人吧。” 朱棡看了一遍,人数与他预计的差不多,于是淡淡开口。 “这殿下不和太子殿下商讨一番再动手吗?” 陆风有些迟疑道。 “没猜错的话,蒋瓛那边应该已经给老大送过去了吧?” “你要是再在孤这里耽误时间,那功劳可就全让蒋瓛抢没了。” “记住了,你只需要按照孤的吩咐办事就好,其他的压力,孤来顶住便是。” 朱棡扫了陆风一眼,冷冷道。 “喏!” 陆风应声,立即下去安排手下去抓人。 “备车,孤要去东宫。” 陆风离开,朱棡当即一声大喝。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却是还不等朱棡这边有所动作,门外,朱标的声音已经想了起来。 “晋王爷这动作倒是快啊,真是会照顾自己的手下。” 朱标走进门内对着朱棡调笑道。 “怎么?难不成老大你的蒋瓛还没动手?” 朱棡嘴角勾起,问道。 “咳咳!” “以你我兄弟彼此的了解,有必要明知故问吗?” 朱标干咳了两声道。 “那不就得了?” “只需你太子殿下先下手为强,还不许我这个晋王爷赶紧动手?” 朱棡撇了撇嘴道。 “好吧。” “这次我来,确实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胡惟庸他们的事。” “胡惟庸一案,加上牵扯出来的空印案,涉及到应该审判的总人数都超过五万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咱大明朝廷有官职的人物,我们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都砍了?” 朱标有些犹豫的对着朱棡问道。 这样的人数,要是分两次办案,朱标不会有任何犹豫,直接全部正法,毕竟朱标的仁德之名那只是相对于朱元璋,一个喜欢诛九族,一个喜欢诛三族的区别罢了。 但是如今,若是一次性解决这么多官员,难免会让大明的官僚体系受到影响。 “那能怎么办?” “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可都是一直盯着我们大明呢?只要咱大明露出一丝软弱,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从大明身上吸血。” 朱棡轻叹一声摇着头道。 “你就没有折中的办法?” 朱标有些期待道。 “大哥!” “你真当我神仙啊,要风就能得风要雨就能的雨?我要真有这两下子,那还处理个屁的朝政,直接命令皇天后土,先给咱大明加个一万年国运不好吗?” “要么做出妥协,只诛首恶,要么快刀斩乱麻,都杀了!” 朱棡翻了一个白眼道。 “唉!罢了,既然如此,也算他们命该如此。” 朱标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 “应天府学堂,基本上已经建立起来,开始运转了。” “你那边成批量生产的打字印刷机,什么时候能给我送过来?” 转而朱标对着朱棡问道。 “也就是这几天了。” “我这边已经在安排给那些工匠招募学徒了,等那些学徒熟练一下,你就可以给我批一块地,打造生产线了。” “就你应天府学堂的那点需求量,最多也就吃下我的生产线一天的产能。” “到时候,我准备把生产出来的打字印刷机送到咱大明各处,一来为你的学堂推广开辟道路,二来建立各地的印刷厂,为百姓印刷廉价的书籍,三来以咱大明拼音为基础准备编写印刷大明洪武字典,推动百姓进一步扫盲。” 朱棡对着朱标说道。 “可,要是那些世家豪强从中作梗,把你印刷的书籍全都收购走怎么办?毕竟你卖的便宜啊。” 朱标顿了顿道。 “呵呵。老大,你还是对打字印刷机的产能心里没数啊,到时候我再新添两条造纸生产线,咱纸天天造,版天天排,书天天印,就算卖的便宜咱不还是有的赚吗?” “他们世家豪强就算再有钱,又能吃我多少产能。”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咱还期待他们这么干呢,这跟给咱大明捐款有什么区别?” 朱棡不屑一笑道。 “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那要是等咱大明各种名家经典,技术实用书籍,都把版排够了怎么办?” “总不能把打字印刷机这种好东西卖给北元吧?” 朱标大笑,随即又问道。 “版排够了?老大你在说什么胡话?版这玩意还能排够了?” “放心好了,咱的大明出版印刷社是永远不可能停工的。” “以前的书没有了,咱可以写新的嘛,咱大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会写字的文人。” 朱棡微微抬头,傲然一笑。 “可,圣贤言论,大儒著作,技术书籍,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怎么可能短时间弄出大批新的?就算你把你研究这些工匠技术全都印出来,也不够用吧?” 然而朱标却笑不出来,疑惑地看着朱棡。 “我说大哥,你这脑子怎么总是关键时刻不会转了呢?” “谁跟你说非得印这些了?游记咋问,话本,难道不能印吗?反正咱到时候卖的便宜,也不怕老百姓买不起。” 朱棡对着朱标无语道。 “印这些东西除了那些世家大族愿意拿来消遣,老百姓能买吗?” 朱标依旧有些狐疑。 “当然会买,老大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在老百姓哪里,游记,绝对比圣贤经典、实用书籍卖的好。” 朱棡挑了挑眉,对着朱标道。 “不赌,谁跟你赌啊?谁和你赌谁傻子!” “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标翻了一个白眼。 “很简单,等老百姓通过咱大明后续的大明洪武字典能认识一些字。” “他们其实对于圣贤经典和大部分与自己从事工作无关的书籍,其实是不感兴趣的。” “毕竟,人家种了几十年地,你突然跟人家说,‘嘿老伯,机会来了,正是好年纪,该努力了,赶紧看圣贤经典考取功名吧!’你觉得这合理吗?” “所以那些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生活方式的百姓,一旦认识一些字,而且手里恰好有两个铜板的闲钱要买书,一定是买娱乐性更强的游记和。” 朱棡对着朱标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朱标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确实是这样,一个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就算因为大明而有机会认识了一些字。 让人家突然半路出家开始读圣贤书考功名确实有点扯淡,还不如廉价的游记和有吸引力。 “从事可,但是关于实用技术书籍公开印刷,我觉得咱大明还是要慎重。” “蛮夷之辈在咱大明的探子也不少,要是咱大明的技术被他们学了去,那可就坏事了。” 朱标对着朱棡叮嘱道。 “呦!居然还能意识到这一点,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放心好了。” “能给我公开印刷出版的一定是对咱们大明朝廷已经不算先进的技术。” 朱棡拍了拍朱标道。 “我看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哪怕对咱大明朝廷已经不算先进,对蛮夷之人先进也不能公开啊。” 朱标却是把朱棡的手拍开道。 “这就是老大你有点谨小慎微了,对咱大明朝廷不算先进的,一定是那些已经彻底普及开来。” “大规模使用的技术,这些技术就算咱大明不公开,蛮夷之辈拿出金银诱惑相关从业人员,再购买一些样本,想要获取其实也不难。” “既然这种技术早晚都要被学去,咱大明还不如大方一点,直接写书里让他们去买。” “到时候咱大明还可以连带着一些为咱大明歌功颂德的话本一起打包卖过去。” “潜移默化改变蛮夷之人对咱大明的看法,使蛮夷之人,皆以大明为人间仙界,心向我大明。” “岂不是更有利?” 朱棡看向朱标,眼中满是精光。 “这” 朱标微微一滞,对于朱棡的话感到震撼,原来,还可以这样! 与朱棡对比,倒是他这个太子朱标显得格局不够大了。 “好吧,是我眼界狭隘了。” “不过那些咱大明重点的先进技术你可得保护好了,虽然这些都是奇技淫巧。” “但是和你相处下来咱发现,这些奇技淫巧,很多时候对于国力的提升,比圣贤书有用的多。” “毕竟圣贤书不一定能培养出几个治国大才,但工匠技术,一定能让我大明拥有生产更多东西能力。” 朱标有些感慨道。 “本来就是,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至于圣贤书,大部分都是除了圣贤本人,其他人只能嘴上说着好听道貌岸然的屁话!” 朱棡撇着嘴,眼中带起一丝不屑。 “嘘!老三噤声,这话要是让朝中那些老先生知道了,非得上书弹劾你。” 朱标竖起一根手指,有些尴尬道。 “让他们来!咱老朱家本就是泥腿子出身,就明白一个道理,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反正我这个晋王是看不上他们那群所谓的大儒给渡的那一层金。” 朱棡冷哼一声。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咱大明治国,不是还得考那些读书人吗?” “真要公开动了他们的信仰,也不好收场不是。” 朱标无奈道。 “这事你就放心好了,等我的出版印刷社全面开工几年。” “天下读书人的信仰,就再也不会是所谓的圣贤了。” 朱棡呵呵一笑。 所谓世家大族,其立身的几样法宝,经过朱棡的一顿操作,已经开始明里暗里溶解了。 摊丁入亩,设立大明钱庄银库,破世家财富之法宝。 清扫朝堂,打击结党营私,破权势之法宝。 广印书籍,使天下人皆能读书,且信仰于大明,将破文化传承之法宝! 大明,终究是大明皇家的大明,是大明百姓的大明,世家大族一日势大。 朱棡有怎能真正放心的离开大明呢? “原来如此!” “你先让天下百姓皆能识字,再在大明百姓更倾向于阅读的游记和中夹带私货。” “潜移默化中,让大明的百姓不再仰慕所谓的圣贤大儒,转而彻底咱大明,这对内真是好一个釜底抽薪之策。” “而对外,你则是以咱大明已经不算先进的技术为诱饵,趁机输出你带了私货游记、之书,视为,暗度陈仓之策!” 听着朱棡的话,朱标眼中现出深刻的明悟,惊呼一声道。 “不是老大,你这叫什么话?” “我也不过是让那些写书的人选择性描写一些事实罢了。” “描写大明的好,描写咱大明朝廷为百姓的付出,怎么能叫夹带私货?” 朱棡嘴角一抽,这老大,说话还真难听。 “等等!那要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写游记、,进行抨击我大明怎么办?” 朱标转而眼中又流露出一丝担忧道。 “抨击大明?” 朱棡看向朱标,眼中流露出一丝看傻子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到底怎么办?你说啊!” 朱标急切道,他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 “大哥!”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还抨击大明,你不看看出版印刷社都谁开的,出书抨击大明?” “是不是多少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自投罗网还差不多。” 朱棡对着朱标,无语解释道。 第185章:历史的洪流,足以将其碾压至死!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朱棡只能说,朱标多少有点想多了,他开的出版印刷社,跑来出版抨击大明的书? 真当他的出版印刷社审核都死了? 还是真当锦衣卫的刀不锋利了? “咳咳!好像,是这么回事。”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那你说,既然没有什么关键技术在里面。” “咱大明能不能直接把出版印刷社开到别的国家?” 朱标干咳两声,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提出了一个点子。 “哈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等咱大明国内的事解决了,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朱棡一拍巴掌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快点把大明字典弄出来,我觉得这个可以先一步出版。” “并且送到周边蛮夷之国,也方便我们后续的计划。” 朱标对着朱棡道。 “大哥!别着急,现在打字印刷机还没弄出来多少呢。” “让我先缓缓,这段时间把我也给忙坏了。” “所以能不能把我当个人?咱先把胡惟庸他们处理了再说别的。” 朱棡无奈摇头,一想到自己的事是越干越多,不由得一阵牙疼。 果然,只要你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嗯,等到明天,抓捕涉及到空印案的官员的命令,应该传出去了。” “不过想要把他们押回应天也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这不妨碍朝堂之上,咱们先把这群人的罪给定了。” “毕竟想要直接判决朝上万人规模的大案子,也得通过朝堂才行。” “不然咱们要是不说明白,明天朝堂上百官弹劾锦衣卫的折子就先上来了。” 朱标对着朱棡道。 “还得上朝啊?” “这也太麻烦了,伱直接跟老爷子说一声,到时候那群家伙被押送过来,直接一道圣旨不行吗?” 朱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情愿道。 “你想的倒美。” “要是真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么大的事,那咱直接把那些士族大族全抄家了不好吗?” “哪用得着又摊丁入亩,又利用胡惟庸,都这么大一个圈子?” 朱标翻了一个白眼,他看出来了,朱棡就是纯懒。 “行吧,明天咱们一起去。” 朱棡心下轻叹一声,他知道这一趟自己躲不过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毕竟,陆风是他的人,无论如何,明天他都要出面才行。 翌日。 朝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群臣向着朱元璋跪拜。 “诸爱卿,平身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眼神凌厉。 他早早就听朱标说过了事情的原尾,锦衣卫蒋瓛和陆风的奏报也早已经被朱标和朱棡送到了朱元璋这里,这让朱元璋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精神。 他朱重八,就喜欢打有点挑战性的局! “陛下,微臣要弹劾蒋瓛、陆风二人,滥用职权,肆意抓捕朝廷要员。” “若是任由此二人胡作非为下去,大明必将生乱!” “老臣恳请陛下为我大明诸公做主,缉拿蒋瓛、陆风二贼,收回成命,及时罢黜恶政!” 御史苏城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参拜施礼,开口说道。 他是江南士族苏家的嫡系成员,昨天蒋瓛、陆风传下去,最先抓的官员自然就是离得近的江南。 而落马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是他苏家的门生故吏,甚至干脆是苏家成员。 这让苏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不是清楚锦衣卫乃是皇帝鹰犬,不能正面抗衡。 苏家怕是已经直接和锦衣卫对峙了。 故此,苏城连夜写好了要奏的本子,在今天朝会第一个条出来要弹劾蒋瓛和陆风。 “哦?滥用职权?肆意妄为?” “爱卿如此说话,可有证据?” “锦衣卫虽然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但是抓人都会先搜集证据,若你没有证据就妄加弹劾,是对朕不满吗?” “还是说,苏爱卿你与那些奸佞之臣,本就是同党?” 朱元璋眼睛一眯,马上皇帝的凛冽杀气释放了一丝,让苏城整个人都是一阵哆嗦。 “不,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见不得有人胡作非为,故此冒死进谏!” 苏城对着朱元璋慌忙解释道。 “是啊陛下,苏御史也是为了大明!” “苏御史忠臣也!” 当即,有隶属于江南士族集团的官员站出来,为了苏城说好话。 “是吗?” “那苏御史,你还真是忧国忧民啊!” 听着下方群臣的话,朱元璋的脸色愈发冰冷。 若非此次本就是为了胡惟庸和空印案两大案定下审判,不应再多造杀戮。 毕竟一次性屠戮数千人,流放上万人,朱元璋就已经下令把和苏城有关的人直接全部彻查拖出去砍了。 “太子!晋王!” 朱元璋冷哼一声对着朱标和朱棡道。 “儿臣在!” 朱标和朱棡的声音整齐划一,齐齐上前一步。 啪啪啪! “来人,把那些混账的罪证,给孤呈上来!” 朱棡拍着巴掌,下令道。 “呈上来!” 朱标也是眯了眯眼睛,开口道。 踏踏踏! 顿时,脚步声起,一个个锦衣卫走进丰田殿内,一摞一摞的文书直接摆在了朱元璋桌案上。 砰! “看看!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无辜被抓的好臣子,咱大明的好忠臣,你们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 早就知道怎么回事的朱元璋象征性看了一眼,顿时一股怒气直接上脸,瞬间红温,直接把面前的文书一把狠狠推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 那文书摔落在地的闷响,宛如一柄重锤锤击在了刚才还在喋喋不休讲着大道理的江南士族集团的官员的心脏之上。 “看啊!为什么不看?没长手,还是没长眼睛,刚才都谁说话来着,给咱看!否则直接以欺君之罪拖出去,凌迟处死!” 朱元璋瞪着一双眼睛,对着一个个僵硬在原地的江南世族朝臣怒吼出声。 随着朱元璋的怒吼,一众江南世族的朝臣如梦方醒,方才一个个颤巍巍的上前,开始翻阅被朱元璋推倒在地的文书。 这时候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后悔了刚才为苏城说话,他们很清楚,能在这个时候被朱标和朱棡拿上来一定是十足的证据。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是不得不看了。 “说啊!都说啊!刚才不是都挺能说的吗?” 眼看着那一众江南士族的朝臣脸色都变了,朱元璋冷冷开口道。 “这…陛下,老臣,老臣也不知道他们居然会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啊。” 苏城脸色苍白,辩解道。 “既然不知道,你何不闭嘴?非要在这朝堂之上,质问于朕,显得你是个忠臣不成?” “来人,把这老东西给咱收压下去,待那些国之奸贼被押送到应天府,一并论罪处决!” 朱元璋一声怒喝下令道。 “陛下!” “陛下饶命啊!” “老臣也是为国心切,并不曾与他们同流合污,还请陛下明查!陛下明查啊!” 苏城顿时浑身颤抖,对着朱元璋求饶道。 “你说不曾同流合污,就是不曾同流合污?” “既不曾同流合污,何故如此心虚?直接上来就要质问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你当真好大的狗胆!” “放心,锦衣卫会给衮衮诸公一个公道的!至于你,先在锦衣卫大狱里呆着吧。” “还有刚才与那苏城老贼同流合污的,你们最好确定自己真的没做过什么有背大明律法的事,不然也是趁着这次一并送走!” 朱棡冷漠开口。 说实话,朱棡早就预测到今天朝堂上有人会跳。 但没想到居然会跳的这么激烈,本来朱棡和朱标已经说好了,这一次要处决的人不少。 朝堂之上尽可能息事宁人,避免把地方打断了条腿的情况下,再让刚经过了胡惟庸之事调查朝堂因为杀太多人瘫痪。 但可惜,朱棡和朱标没有杀人的念头。 奈何,总有人就跟脖子痒一样,非要主动往老朱家的刀口上撞。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这种碰瓷的人一道抬走了。 毕竟,堂堂大明的皇帝、太子和晋王,总不能真让个老头给碰瓷了,还要赔礼道歉息事宁人吧?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老臣” 随着锦衣卫冲进来,直接按住苏城,苏城仍是不甘的大喊着,可惜,锦衣卫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他的声音也是渐行渐远。 “有事启奏!” “无事退朝!” 随着苏城被拖走,朱元璋身边的太监也是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喊道。 那些早已经被这一幕恐吓到的朝臣,此时哪怕还有本奏,也是不敢上前,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毕竟,奏折可以直接在事后送到御书房,但是进了锦衣卫的大狱,要是想出来,那可就难了。 散朝后,李善长府。 “老爷,外面有个老头,自称是江南苏家家主,想要拜见您。” 跟随在李善长身边多年的老仆对着李善长道。 “苏家家主?” “他居然还敢来应天府?还敢来找老夫,这是想要拖老夫下水不成?” “不见!让他走!” 李善长眉头一皱,冷冷挥手道。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江南世族集团,正处于风口浪尖。 虽然李善长确实跟这些人有过一面之缘,毕竟都在大明混,不可能见不到。 但别说熟识,李善长甚至都想不起这人叫什么,若是李善长真见了,那才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一个时辰后。 “老爷,老奴反复劝谏,那苏家住就是不愿意离开,言道今天不见到老爷您,就不走!” 满头大汗的老奴返回,对着李善长道。 “岂有此理!” “今天非要拉老夫下水不成?” “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老夫那他们没办法?” “告诉他,苏城之事,纯属自己找死!” “陛下、太子还有晋王,本来根本没打算杀他,是他自己硬要往大明的刀口上撞。” “去给他送一杯茶,就说这一盏茶后,锦衣卫会到本公府上。” 李善长冷哼一声。 在朝堂上,他尽可能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但他李善长,尤其是被人随意拿捏的? 晋王府。 “你是说,苏家的人,在苏城被拿下后,去找了李夫子?但是被李夫子拒之门外?” 朱棡轻轻抿着茶水,对着面前的陆风问道。 “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我的人亲眼所见。” 陆风对着朱棡恭敬道。 “有意思。” “这是急了,打算开始乱咬,沾边就赖吗?” 朱棡一双星眸眯起,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殿下,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彻查李善长?” 陆风对着朱棡问道。 “不必,李夫子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他也很谨慎,没有选择见那姓苏的,不至于给人留下把柄。” “看来,孤之前对这些士族豪强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以为不断通过一道道政策,削弱他们的力量就可以一点点拿下。” “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想要送死了。” “呵呵,但是对于孤来说,先把他们打成尸体,再吃下去,也是一样的,毕竟挑食不是一个好习惯。” 朱棡冷笑一声。 这些士族豪强,还真以为大明是昔日蒙元,任由他们翻云覆雨的时代不成? 莫说,现在士族大族的命根子已经被朱棡逐渐握住。 就算没握住,以大明强盛的兵锋,若是敢造次,覆灭几个士族也不是什么难事。 “殿下,那陛下和太子殿下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 陆风对着朱棡问道。 “不必!老爷子和老大心中有数的,这么明显的祸水东引,以李夫子和老爷子多年的默契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现在只要解决好空印案涉案官员抓捕顺带着给孤盯紧这苏家就行。” 朱棡摇了摇头。 李善长不但是大明的开国国公,大功臣,还是治世的大才。 哪怕是后世人口中的网络杀神洪武大帝朱元璋,除非真的被逼到了不得不为了下一代开路。 除去威胁才能稳固大明江山的死角,哪怕李善长有些过错,也是不会动李善长的。 更何况,李善长现在没有什么过错,朱标的储君之位也是稳稳的。 无论是他,朱标,还是朱元璋都不会轻易动李善长,苏家这个祸水东引,显的着实有些拙劣了。 第186章:获罪于天,千年不易的丞相制,将废!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对了殿下,您之前说要招募的那一批学徒工已经到了。” “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小伙子,人有点多,足有一百多,晋王府并没有地方能放这么多人。” “您看,应该把他们安排在哪里?” 随即陆风对着朱棡问道。 “看来孤在民间还是有些名望的嘛。” “你帮我联系一下太子内官李恒,让他把之前老大答应的打字印刷机生产线地契给孤送过来。” “另外,一百多人还是有点少了,给孤继续贴告示,再招个两三百人。” “最后,把公输器给孤找过来。” 朱棡对着陆风道。 “诺!” 陆风应声,退了下去。 …… “下官公输器,参见晋王殿下!” 不多时公输器便到了朱棡面前对着朱棡施礼道。 “学徒已经到了,你之后去安排一下,让那些工匠一个人都带两个学徒。” “好了,现在给孤说说,钢铁厂那边,开工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棡对着公输器道。 “回殿下的话,钢铁厂那边已经正式开工了,单尚书招募了数千民夫。” “想来出不了一月,就能把第一个钢铁厂的厂房建筑建好了。” 公输器对着朱棡道。 “嗯,那单安仁没有对咱们的布局设计提出意见?” 朱棡眯了眯眼睛道。 此前交流,虽然单安仁对朱棡保持了绝对的恭敬。 但是朱棡看得出,单安仁对于朱棡所说钢铁厂场地已经设计好了,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以为然。 “一开始,单尚书确实是要求让工部的工匠重新对咱们的钢铁厂进行设计的。” “不过下官拿出了殿下您亲自设计的布局图,并且给工部的工匠进行了讲解,他们的工匠便全都折服了。” “单尚书也全力配合我们进行钢铁厂的建设。” 公输器如实说道。 “呵,这单安仁倒还算识趣。” 朱棡轻笑一声。 这老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朱棡心里门清。 这群家伙根本不知道高炉的妙用,能够认同自己的钢铁厂布局设计才是有鬼了。 能够看上去大吹特吹无比认同的对钢铁厂建设进行支持,很明显是因为那布局是朱棡设计的。 这样哪怕搞砸了此事也全是朱棡的原因,与他单安仁无关。 毕竟能够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也是人精,与自己无关,那肯定是有好话就说好话。 而且,朱棡在朝堂上的地位,几乎是不下于朱元璋和朱标,单安仁自然不会没事想要得罪朱棡。 “那现在,钢铁厂建设到什么程度了?” 朱棡对着公输器问道。 “回殿下,这一天下来,在民夫的工作之下,已经把第一个钢铁厂的地基推平了。” 公输器对着朱棡回道。 “嗯。” 朱棡微微应声,心下略一盘算,钢铁厂其实不算什么大建筑群。 毕竟一座高炉的产能就已经不低了,而朱标给朱棡划得一处地皮,基本上也就是二十座高炉左右。 算上基本的生活建筑,一个月时间,公输器其实给的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这小子,可算是把咱的话听进去了,终于是真的不卷了。 不过,这么看的话,学徒招的还是有点少了,毕竟之后除了制造打字印刷机元件的工匠学徒。 还需要使用高炉炼铁的学徒,虽然操作不复杂,但总归还是要培训的。 不然随便拉普通民夫过来,在一头栽进高炉里可就不好看了。 “好,孤知道了,你下去吧,一切工作按照伱的计划完成便可。” 朱棡点了点头,对着公输器道。 “喏!” 公输器应声,施礼离去。 “你晋王府这两天还挺忙的嘛。” 公输器方才离去,朱标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 朱棡微微转头对着走进来的朱标说道。 “我不来能行嘛,你之前说要制造打字印刷机,我还寻思你要个作坊呢。” “没寻思你要整一个能放下百多号人和钢铁厂一样的大场地啊,我这边那几个地契来,让你挑一下。” 朱标无奈开口道。 “哦,这个啊,随便给我一块地就行,打字印刷机的生产线不是钢铁厂,对水的要求不高,有地方就行。” 朱棡无所谓开口说道。 “这可不行,打字印刷机可是咱大明的重要技术,得安排在安全能够被锦衣卫守护的地方。” “不然若是被蛮夷之辈和一些居心叵测的奸细发现,可是咱大明的重大损失。” 朱标对着朱棡道。 “那行吧,你在这里面挑一个你觉得安全不会被毛贼盯上的地方就行。” 朱棡无所谓地对着朱标道。 打字印刷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玩意,而且重量也有几十斤。” “在锦衣卫的守护之下,没那么好偷走,朱棡自己养的工匠想要研究明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这要是蛮夷的奸细看两眼就能学会,那朱棡也认了。 毕竟,要是人家的地盘上能出现这样级别的天才,也是合该人家崛起。 “你呀…” 朱标看着朱棡有些无奈。 “行吧,那就选这块地吧,这块地地方大,而且就在咱金陵城腹地,方便锦衣卫进行保护。” “而且房屋也是现成的,不需要再进行建筑,只要稍微改改,你应该就能用了。” 随即,朱标挑出了地契中的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行。” “听老大你的,你就直接让人改造一下,然后我让我的工匠学徒驻入进去,就可以开始生产打字印刷机了。” 朱棡直接满口答应下来道。 踏踏踏! “殿下!太…太子殿下!” “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就在朱棡和朱标交流之间,之前离去的陆风去而复返。 “什么事,说!” 朱棡对着陆风淡淡开口道。 “殿下,我们在苏家那边的锦衣卫密探传来消息,苏家家主在离开了李老国公府上之后。” “便找来了江南其他几个大士族的家主,宣称他已经和李老国公喝过了茶。” “希望那几家的家主一起动用势力在大明朝堂上保苏城一命。” 陆风对着朱棡和朱标恭敬道。 “嗯?” “孤没记错的话,苏家那个老头,是被李老夫子晾了许久。” “最后李夫子看他可怜,给了他一杯茶水让他滚吧?什么时候成李老夫子和那老苏头喝茶了?” 朱标眉头一挑,脸色有些难看。 “呵呵。” “我之前还以为,那老苏头玩的是拙劣的祸水东引,没想到报的是这个想法。” 朱棡确实呵呵一笑,对于那苏家老家主的心思朱棡基本猜出来了。 狐假虎威加空手套白狼,借着李善长的名头来帮助自己苏家。 随即,朱棡心里也是一声轻叹,这一次李善长虽然谨慎。 但终归还是大意了,终日打雁反叫燕啄了眼,李善长攻于算计多年,不曾想如今却被旁人给算计了。 “这么说的话,估计咱们那李老夫子的请罪奏折,应该很快就要呈上来了吧。” “这么说的话,我得赶快赶回去了,抢在爹之前,把那奏折给处理了。” “不然爹虽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难免会丢个大脸。” “毕竟是夫子,这种非原则性问题,咱该帮还是得帮一下。” 朱标也是反应了过来,轻笑一声道。 …… 接下来的时间,大明的各个方向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 那苏家虽然拉着一群家族麾下的官员再度在朝堂上希望救下苏城,不过在朱标和朱元璋的淫威之下。 根本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反而被朱家父子直接顺势又捉拿了一批属于江南士族集团的官员。 时间一转,半月悄然流过。 这一天,又到了朱棡要和朱标还有朱元璋一起上朝的日子。 此时,各地被抓的官员已经源源不断押送到了金陵城。 经过朱家父子三人商议决定分批对那些需要审判的官员进行处决,今日就要把那些涉及到胡惟庸案和空印案的官员全部定罪。 毕竟,一次性杀数千官吏,那尸体也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 如果处理不好,可是会引发瘟疫的,还是分批处决稳妥一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奉天殿中,群臣山呼向着朱元璋朝拜。 “诸爱卿平身!” 朱元璋有些烦闷的挥手开口。 这两年他上朝天天都说这话,都有些烦了。 “陛下!” “老臣有本奏!” “此前胡惟庸一案和空印一案,牵涉官员颇多,金陵城牢房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今证据确凿,其行为恶劣,老臣请陛下立刻对那些如今在金陵城中的藐视大明法度之徒直接审判,以儆效尤!” 李善长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恭敬道。 此前,他被苏家老家主摆了一道,这事他可还没忘呢? 平日他李善长与人为善,忠心耿耿,也不愿轻易得罪士族集团。 结果,到头来,险些被苏家给坑进去,虽然最后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开国国公,身居高位的李善长? 此事,无论是朱元璋、朱标还是朱棡,都没有提前跟李善长说过。 但以李善长的聪明,一看到今日朱棡出现朝堂。 便知道了朱家父子要说什么,于是直接主动参与进来推动此事。 不把这口恶气出了,那苏家还真以为他堂堂国公,是个挨了打还不知道还手的老好人不成? 不愿意,平白招惹,可不代表他李善长胆小怕事! “哦?” 朱元璋双眼眯了眯,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神色。 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平时超然物外,不参与朝堂斗争的李善长,居然会在今日主动参与进来。 看来,是真的被苏家那些江南士族豪强给气到了! 不过这样倒是更好,有李善长开口,倒是比朱元璋原本的安排效果更好。 “其他爱卿怎么看?” 朱元璋呵呵一笑,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 “陛下,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是!” 徐达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施礼道。 朱元璋也没有安排他,但是既然李善长主动冒头,江南世家集团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这个时候,徐达也不介意推一手,帮老兄弟一把。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随着李善长和徐达两个淮西勋贵代表人物朝堂重量级大员开口,下方群臣顿时纷纷附和。 而那些隶属于江南世家大族的官员却是在此刻脸色苍白,有人想要上前,却根本没有勇气开口说话。 此前朝堂上,为了捞一个苏城,他们已经搭进去不少人了,再来一次除了搭上更多人,不会有其他结果。 如今自然不敢再在朝堂山呼的时候再去触朱家父子的霉头,家族的权势跌落,可以再度振兴。 但是命可是自己的,而且只有一次,谁也不愿意毫无意义地白白丢掉。 “父皇,儿臣也附议!” 朱标也是转身拱了拱手道。 “附议!” 朱棡淡淡点头。 “好!既然无人反对,那么便依咱大明律法,将胡惟庸一党和空印案之中的贪官污吏,全部于西菜市场先游街,而后分批次斩首!” 朱元璋大手一挥道。 “皇上有旨,将涉案官员,全部处死,以正国法!” 侍立在朱元璋身侧的太监,当即扯着嗓子喊道,顿时,一个个太监重复,向着金陵城大牢和锦衣卫大狱而去。 啪啪啪! 西菜市场,一个个烂菜叶子臭鸡蛋向着囚车中的涉案官员丢了过去,甚至有人直接捡起了石头来砸,还不及斩首,那些被推过去的官员已经头破血流。 胡惟庸被关在最前面的囚车上,沉默不语,甚至心里还有点开心。 因为涉案官员太多了,为了减少处决的人数,经过朱元璋、朱标还有朱棡的商议,最终彻底放弃了把胡惟庸诛九族的方案,连三族之中部分牵扯不深的,也改成了流放。 哪怕整个人头破血流,胡惟庸确实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可惜,胡惟庸笑不了多久,西菜市场并不大。 不多时便到了刑场,在那里侩子手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刀磨的雪亮,照的人胆寒。 “呵呵!” “臣胡惟庸,谢过陛下!” 胡惟庸轻笑一声,坦然向着刑场而去。 时至今日,胡惟庸又岂能不明白? 获罪于天! 不管他昔日所犯下的罪恶,今时今日,朝廷需要他死! 那他便只能死! 用他胡惟庸的血,终结这传承千年不曾断绝的丞相制。 “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 “是老夫太急了。” 刑场上,胡惟庸的脸上依旧笑容遍布。 第187章:上朝,还能兼职,真是,好小众的词汇啊!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午时已到!” “行刑!”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胡惟庸第一个被拖上了断头台,入眼的便是那一把雪亮的大刀高高扬起。 噗嗤! 一颗带着释然笑容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射出三尺高。 胡惟庸,死! 胡惟庸之后其他的罪犯就没有胡惟庸这种刑场包场的尊贵待遇了。 一个个官员被一同推上,手起刀落,鲜血喷溅,人头落地。 有人大声痛苦,跪地求饶! 有人心态崩溃,破口大骂! 有人表情木讷,彻底绝望! …… 种种态度在这个刑场之上,纷纷表现。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作态,求饶也好,谩骂也罢。 刽子手手里的刀,却是只有手起刀落一个回应。 人头在刑场堆成堆,宛如一座小山,鲜血在地面上流淌汇聚,宛如一条小溪。 场景宛如人间炼狱,然而旁边的百姓却没有丝毫恐惧和怜悯,有的只是拍手叫好。 自元末的乱世中走来,这些百姓经历过再换个,也经历过战乱,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有与他们无关的人,也有他们身边的人。 所有人都很清楚,大明的刀起,为的是大明的天下,是大明的百姓。 只有那些扰乱大明秩序的贪官污吏全部被斩杀,大明才能愈发走向繁荣。 他们才能活的更好,不会在看到身边的人如同草芥一般,毫无意义毫无尊严的死去。 “唉!可惜,有些人本不必死,都是胡惟庸这厮,导致了咱大明来不及进行变革,让一些本可以为大明效力的人被处死!” “胡惟庸,真该死啊!直接砍了,真是便宜他了,如果不是怕浪费时间,导致刑犯堆积,杀的太过频繁处理不过来,咱真想剐了他!” 朱标不忿开口道。 “行了,不管怎么说,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直接一次性处理了两个大案。” “倒也算是让咱大明的发展加速推进。” “其实你我都清楚,杀不杀一个人,与他们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挡在了咱大明前进的路上。” “就像那些世家豪强,当年乱世,哪家没有一些肮脏之事。” “但是如果一下子把他们都杀了,却会影响咱大明的发展,不也是被迫留到了现在吗?” 朱棡摇着头,他看的很开。 就如同未来的张居正和海瑞,若论道德,海瑞绝对强于张居正。 因为让他断案永远依法办事,有罪,杀!无罪,放! 但是看起来道德水平不如海瑞的张居正所做的事。 却是给大明带来了更大的好处,原因无他,因为张居正做事只有一个标准,能否,让大明更好! 在朱棡看来,偏偏君子,坚守自身原则,遗世独立,只能算是小德。 唯有兼济天下,以天下之忧为忧,苟利天下不惜满身污泥,方为大德。 因为这样的人,已经彻底把天下放在了自己之上。 “哼!等你的布局成了,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对大明的影响。” “咱一定把当年欺压百姓的家伙,全部正法!” 朱标咬着牙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咱?什么布局?” 朱元璋把脑袋凑了过来,对着朱标和朱棡说道。 “额爹,如果我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老三真正的完全布局到底怎么想的。” “只是根据老三的做法猜测必然有镇压世家豪强扫灭四方蛮夷的大布局,您信吗?” 朱标微微一滞,对着朱元璋尬笑着道。 朱元璋看着朱标,盯了朱标良久,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标儿,伱觉得咱信吗? “事实就是这样,老三也没跟我说过他最终到底想要做到什么程度。” 朱标摊了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而后直接看向了朱棡。 朱元璋见此也是把目光落在了朱棡身上。 “你俩别看我,我这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没事总跟那刘伯温似的,走一步看三四五六七八步?” 朱棡嘴角一抽,后面的步,他确实知道。 毕竟原则上直接抄未来轨迹发展的作业就行,不过那讲起来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而且原则上是原则上,大明的国情不一样,科技发展成都也差了太多。 走到哪一步会突然卡个几十年,所以朱棡也拿不准,说多了做不出来那不直接成空想了吗? 等朱棡打算走那天,他就写本,把后世人类发展走过的路,和后世人们也没走过的路写进去。 直接给朱标当一个大明三百年发展大纲用。 毕竟,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山脉虽巨终有其限,但人只要不是主动厌婚厌育。 那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能不能把山挖没不知道,开来当矿卖也是挺香的。 “好了,不说这些,老三啊,你的钢铁厂修的怎么样了。” “单安仁这些日子一直在修建钢铁厂,也是有段时间没上朝了。” 朱元璋对着朱棡问道。 “第一个钢铁厂似乎快要修完了。” 朱棡想了想说道。 上一次公输器来给他汇报是三天前,虽然公输器说的是需要一个月。 但是以他那卷王的性子,你要让他完全一点不赶工也是不可能的。 三天前公输器便和朱棡说,第一个钢铁厂厂房建设已经差不多了,正在挖渠引水。 装载水力鼓风机用以配合高炉进行炼铁。 如今,应该已经基本要完成了,毕竟当时朱棡也去看了一眼。 水渠已经挖好了一大半,毕竟一两米宽的水渠,不是京杭大运河并没有特别难挖。 “修完好,修完好啊!” “你这第一个钢铁厂除了满足你那打字印刷机元件的需求之外,剩下的就给咱吧”。 朱元璋对着朱棡嘿嘿一笑。 “没问题,爹。” 朱棡嘴角一抽,他就知道朱元璋能派单安仁来帮忙,那心里是急得不行。 “嗯,还有啊,咱听工部的人上折子说,你那个叫公输器的手下,乃是鲁班后人,技术惊人,咱想着能不能把他放在工” 朱元璋继续道。 “老头不要太过分,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朱棡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打断朱元璋,这老爷子,怎么还贪得无厌?钢铁厂的产量先要也就算了,连咱的人都要抢? “咳咳!” “老三,你先别急,咱不抢你的人,咱的意思是,这样一个人才。” “如果一直给挂一个虚职显得咱大明不够重视人才,不若直接把他挂在工部。” “偶尔上上朝,正常情况下还在你那里。” 朱元璋讪笑着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棡不由得微微沉默。 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考虑,以公输器那充沛的精力。 如果一直在这里用一半力气在自己手下干活,也不是个事。 毕竟时间长了,难免有精力无处释放,又开始卷起来。 这种情况下,在修钢铁厂的时候修着修着就已经出见了苗头。 公输器没有强制其他工匠和民夫留下加班,只是自己这个作为领导的主动留了下来继续干活而已。 迫使下面的人不得不“自愿加班”,所以才能用半个月就能完成原本他预计一个月的工程。 若是能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上朝上,好像倒也不错。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若是公输器同意,那可以。” 最终,朱棡微微点了点头。 …… “殿下,我们的第一个钢铁厂今日已经完工了,只要开始培养钢铁厂学徒,应该就可以进行炼铁了。” 晋王府中,公输器对着朱棡说道。 “嗯,很好,第二批学徒已经招募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调教一番,就可以开始了。” 朱棡对着公输器点头道。 “殿下,今日工部尚书单安仁来找下官,说是陛下有意把我的官位转到工部,担任工部员外郎之位…” 公输器犹豫了一下,对着朱棡道。 “哦?老爷子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我这还没来得及说,居然这就联系单安仁去找你了。” 朱棡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 “殿下,所以…以后下官要不要少搭理那个单大人?” 公输器对着朱棡问道。 “不必!你的才华远超寻常工匠,如果只是在我这里倒是确实有些埋没,若是你愿意,倒是可以把官职转到工部。” 朱棡摆了摆手道。 “殿下!下官对殿下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不会背叛殿下!” 公输器面色一变,拍着胸脯对着朱棡保证道。 “放心,不必紧张,孤也不是试探你。” “况且老爷子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彻底离开晋王府去工部。” “若是你愿意,可以在晋王府工作之余,兼职在朝廷上个,就像孤这个晋王一样。” 朱棡拍了拍公输器的肩膀道。 “上朝.还能兼职?” 公输器瞪大眼睛,多少有点难以把“上朝”和“兼职”这个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多少有点三观颠覆。 真是,好小众的词汇啊! 明明两个词他公输器都能听懂,怎么殿下连在一起说就有点迷糊了呢? “呵呵。不然呢?孤这边这么重要的工程在你手里,这工程要是搞砸了,陛下他怕是比孤还要心疼。” “所以,你要是有这个心情,陛下那边就会把你转过去,你平时就跟着孤干就行,有多余的精力没事干,可以研究研究咱大明的朝政。” 朱棡对着公输器轻声开口道。 公输器直接丢下手里的事上朝,别说朱棡不同意,朱元璋这个皇帝怕是都得骂他不务正业。 “那…下官…就去跟单尚书说,接受工部的安排了?” 公输器有些支吾道。 “去吧,不用担心,孤这边的事依旧是你负责,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孤的人,朝堂那边只是兼职就行。” “对了,打字印刷机生产线那边的生产能力怎么样了?” 朱棡转而对着公输器问道。 “回殿下的话,进展很顺利,那些学徒基本已经学会组装打字印刷机的基础元件了。” “只不过特殊元件和最后的打字印刷机,组装还需要咱们晋王府的工匠去完成。” “不过这倒是基本可以应付,一天下来,整个一条生产线组装几十台打字印刷机应该没什问题。” 公输器对着朱棡汇报道。 “很好,那就把生产出来的先给太子的学堂送过去吧。” “造纸的生产线也是时候安排了,等下一批学徒到位,你也组织给训练一下,到时候我再找太子要一块地把造纸厂生产线搭建起来。” 朱棡对着公输器道。 “喏!” 公输器应声道。 “不用找了,我来了。” 还不等公输器退下,朱标便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是大哥,你没事干啊,天天往我这儿跑?” 眼看着朱标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吃起了谢钰儿给自己洗的水果,朱棡不由得有些无语。 “什么话?” “能找上你的,肯定是正事啊。” “你这还没有直接参与的都意识到咱大明缺纸了,我这弄那么大一个学堂,这纸早就捉襟见肘了。” “正好我这地皮已经给你选好了,你看看行不行,直接把造纸的生产线建立起来吧。” “你说,生产线这玩意是厉害啊,本来挺复杂一件事,就是简简单单拆解给不同人,这生产能力居然能提升这么多。” “哦,对了,我记得你说要编写大明洪武字典来着,弄出来没有,我突然发现如果有字典和大明拼音对照,给那些孩子学习能方便不少,也省着我学堂的那些先生每天往现写了。” 朱标对着朱棡生产线的生产能力啧啧称奇,随即问道。 “还没,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吧,也就这几天轻巧点,还是得天天关注咱大明各处工程的情况,甚至我感觉跟单安仁比起来,我更像咱大明的工部尚书。” 朱棡翻了一个白眼。 “说什么胡话呢?” “谁家工部尚书还能管钱庄银库?谁家工部尚书还能管书籍印刷?谁家工部尚书还能管军备筹措?” 朱标嘴角勾起,对着朱棡笑道。 “那我这…怕不是起丞相作用了?” 朱棡脸皮一阵抽搐。 “对喽。”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丞相权力太大,放出去爹不放心,所以丞相那些暂时找不到替代者的事,你这个晋王王爷就先惯着吧,直到你把你之前说那个什么机构搭建出来,再交出去。” 朱标起身拍着朱棡肩膀道。 第188章:又见士族,波诡云翳。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不是老大,这事咱不能这么干啊!” 朱棡瞪大眼睛,悲愤地瞪着朱标。 “你瞪我没用,这是爹说的。” “你要是想赶紧把摊子交出去,就把那个什么组阁的事拿个章程出来。” 朱标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呼!” “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啊!” 朱棡一声叹息,微微摇着头。 看样子,改组内阁的事,确实该加快步伐了,朱元璋直接把胡惟庸杀了,连个临时的丞相都不设,摆明了是催着朱棡加快动作。 事又变多了! 朱棡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怎么感觉找这个节奏走下去,大明成日不落帝国之前,自己都走不开身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嗯,等什么时候大明真的打到海外,自己就主动请缨,原地当一个海外总督皇帝。 “对了,最近你各地的大明银库和大明钱庄是不是修建的差不多了?伱想没想好,怎么让老百姓心甘情愿的,把手里剩下的银钱也换成咱大明宝钞?推动咱大明内部全盘宝钞化。” 朱标忽然想到了大明银本位宝钞的事,而后又开口道。 “老百姓,为什么会不愿意?” 朱棡微微一愣,不应该啊,大明宝钞轻便快捷,而且大明也设计了小面值宝钞,不会真有人出门买几个月用度放着宝钞不用,拿一堆银子吧? “老百姓怎么可能愿意?他们又不是那些家里钱太多,拿着不方便的世家豪强!你别忘了,把钱存钱庄是要给保管费的!” 朱标对着朱棡道。 “啊?还给保管费?不应该是钱庄给老百姓利息吗?真是岂有此理,难怪没人存!” 朱棡瞪着眼睛对着朱标道。 他上一世没有细细了解过,这一世站的高没想那么多,想当然的以为钱庄就是银行,所以直接就打算开起来。 “不是?你开个钱庄,帮人家管钱,不要保管费,还给人家利息?这不纯慈善吗?” 朱标也是有些发愣。 “怎么会是慈善呢?老大,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钱庄应该怎么赚钱?” 朱棡一拍脑袋对着朱标问道。 “记得啊,不就是贷款给那些商人,让他们去帮咱大明赚钱吗?” 朱标有些不解。 “这不就得了嘛,我们掏一些小利息,这样不就有更多钱拿去给商人放贷赚钱了吗?只要我们贷款的利息比存款的利息高,无论他们存多少,到头来不还是咱大明净赚吗?” 朱棡伸出一只手对着朱标微微比划了一下。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老百姓在你这儿存银子,你不给好好保管起来,给直接放贷放出去赚钱,是这意思吗?” 朱标愣愣看着朱棡,这怎么,感觉跟空手套白狼似的。 合着,钱是别人的,被你借出去了,赚钱的是你。 “那肯定的啊,我早就说过,钱这玩意,你必须放出去,留着就是个账面数字而已。” 朱棡嘴角微微勾起。 “等等,不对,那要是百姓想要拿宝钞换银子怎么办?” 朱标对着朱棡发问。 “那就换啊,反正我放贷放出去的大部分也都是宝钞,只有一些与咱大明商业往来实在少的国度,商人们为了求稳才会直接贷银子。” 朱棡摊了摊手道。 “对奥,咱大明放贷放的也是宝钞,但是…我怎么感觉有那里不对,我算不明白了呢?” “嗯,我想明白了,百姓存银子你给宝钞,商人贷款你也给宝钞,那钱庄的宝钞不是越来越少了吗?” 朱标一阵沉思后道 “大哥,我发现你这脑子怎么还变笨了?” “宝钞少了,咱大明那么多印刷机,难道不能印吗?” 朱棡无语地看着朱标。 “那不对啊,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还说,实在需要用,才能印,而且事后钱赚回来还要把多余的宝钞重新锁起来吗?” 朱标有些迷糊,他被朱棡绕懵了。 “不是,咱们最新的宝钞印刷发行的根据是什么?” 朱棡以手扶额。 “银子啊。” 朱标理所当然道。 “那老百姓存在钱庄银库的是什么?” 朱棡又问。 “银…” 朱标说着,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一丝明悟。 “这不就得了,别的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咱大明银库有多少银子,咱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印多少宝钞,有人往银库放银子,那咱给他印的宝钞就不是超印,而是正常合规印刷宝钞。” 朱棡对着朱标如同劝酒蒙子跟自己走一般无奈道,他真是大意了,他单以为朱元璋经济学不好是个人问题,却没想到老朱家不懂经济学那是一脉相承的,要不是他是乱入的穿越者,估计这方面也好不到哪去。 “额…啊?这样啊,原来咱不用管那些,算个总账就行了是吧?” 朱标恍然大悟。 “当然,不是!” “别忘了,咱大明对外贸易还能赚钱,还要给存在大明钱庄钱的百姓利息呢。而且根据存款年限不同,利息还不同。不过这些你和爹就别管了,让我来就好。” 朱棡有些无力的对着朱标道。 这大明,没了他得散! “好,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咱们的晋王殿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去把你的好消息告诉爹。” 朱标对着朱棡笑道。 “哪个好消息?” 朱棡问道。 “当然是钱的事,按照你的说法,百姓存钱你给百姓钱,钱越多,咱大明赚的越多,赚的越多钱越多,这不无限循环了吗?按照这样算下去,不出几十年,咱大明就算什么也不干也能形成国富民强的盛世了!” “上次你说,我只是觉得,那些商人能给咱大明赚钱,现在才发现,似乎只要发展几十年,咱大明百姓全靠他们养都没问题啊!” 朱标笑着道。 “咳咳!当然,我就这么一说,毕竟咱大明方圆数万里,这地该种还是要种的,谁也不会嫌弃粮食多,钱多不是。” 随即朱标又干咳两声。 “嗯,我也就这么一听,咱大明总不至于混到整个帝国都靠给蛮夷当中间商养活的程度,虽然确实有的国家是这么做的,但咱大明不合适。” 朱棡轻笑着,送走了朱标。 金陵城。 苏家,江南四个最有影响力的家族族长齐聚于此,苏、李、赵、朱。 “诸位,我想打架已经看出来了,皇室这段时间的作为,无一不是在压迫我们这些家族的生存空间。” “太子殿下的学堂、大明洪武拼音,削弱了百姓读书的门槛,削弱了我们的传承底蕴。” “摊丁入亩,削弱了我们对于祖传田产的掌控能力。” “还有个地正在兴建的大明钱庄和银库,这很有可能威胁到我们对于那些原本对我们服服帖帖的富商的控制权!” 苏家老家主,白发苍苍的苏照对着其余三家家主道。 “哪有这么严重,老夫觉得苏家家主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每逢新的王朝建立,我们让出一些边边角角的利益,来安抚那些老百姓也是正常之事,没有必要上纲上线。” 朱家家主朱霖峰对着苏照道。 他是宋朝理学大儒朱熹的后人,皇帝姓朱,他们朱家也姓朱,朱霖峰自信,以历朝历代都喜欢找名人祖宗的德行,只要自己向朱元璋抛出橄榄枝,承诺把朱元璋一家的族谱加入他们朱家分支族谱,朱元璋一定会大大重用朱家,弘扬理学。 所以,当苏照开口时,朱霖峰下意识就选择了反驳,并且他们也是之前江南唯一没有成功被苏家假借李善长名号欺诈拉拢的大世家,拥有着其他两家不具备的选择权。 “朱家主!” “你不要以为你也姓朱,那朱家皇室在针对我们江南世家集团的时候就会放过你们!” “那朱皇帝要是真有心人你们那个理学圣人当祖宗,早就认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苏照咬着牙道。 他必须得把朱家拉下水才行,不然以他们几个家族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挑衅朝廷,毕竟不管怎么说,自从朱熹创立理学以来,朱家的影响力可以说是蒸蒸日上,甚至到了已经能够和主动低调的山东衍圣公孔家分庭抗礼的程度。 毕竟,孔家在每一代除了供应王师,撰写尊表,获取衍圣公爵位的时候会露一次大脸,平时几乎不会有什么动作。 反观朱家,动作日趋频繁,时长在儒家内部走动,天下理学门生无数,皆愿拜于朱家门下。 “呵呵。” “那不过是我朱家还在查询族谱,没有主动联系皇室的原因罢了,今大明一统,天下一定,老夫以为,朱家是时候主动出山了。” 朱霖峰头颅扬起,神色倨傲,他乃圣人之后,合该高这些寻常世家一头,这些年,朱家在江南还没有做到一家独大,拥有孔家在山东的地位,属实是一种耻辱,若能借大明朝廷之手把这些挡着自己家族路的家族除掉,倒也不错。 砰! “朱霖峰!今天这场面你既然来了,你还以为你能走掉不成?” 苏照一拍桌子,顿时,门外有手持棍棒的家丁就要直接冲进来。 “苏家主,这是干什么?”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至于,不至于!” 赵家家主赵威对着苏照劝道。 “赵家主,不必劝他,老夫倒要看看,他姓苏的到底敢不敢动老夫!” 朱霖峰冷哼一声道。 他根本不怕,以朱家现在在读书人中的声望,若是他今日被苏照所害,苏家必然也将在世家大族之中寸步难行! “朱家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从此你若是置身事外,失去了我等盟友,来日朝廷动江南世家,你可将毫无反抗之力!” 苏照面对着朱霖峰咬着牙道。 “这就不是苏家主你需要操心的了,先处理好朝廷和李善长的报复再说吧!” “诸位,不必送了!” 朱霖峰起身,对着其他三个家主大手一挥,拂袖而去。 江南世家悄悄举行集会的小动作被锦衣卫察觉到了,但是无论是朱棡还是朱标都不以为意。 如今大明已经走上了和历史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原轨迹中的朱元璋,为了拉拢读书人,还需要向朱家抛橄榄枝,快速稳定天下读书人之心。 但如今,随着朱棡的布局,一旦一本本宣传大明的书籍传入民间,朱元璋这个洪武大帝,便将直接成为百姓心中信仰,唯一的当时圣人,朱家皇室当为三教九流唯一正统。 既如此,何必再做出妥协,去给前宋一个品行恶劣的所谓圣人去当孝子贤孙? 自大明之后,天下凡姓朱者,当以与大明皇室有一丝一线的联系为骄傲,至于朱熹后人,什么东西? “殿下,造纸厂生产线已经开始运转,预计产量完全能够满足打字印刷机的需求,并且会有大量富余。” 公输器对着朱棡施礼道。 “这次怎么这么快?太子的地皮送过来才一旬,便能投入生产了?” 朱棡微微一愣,开口发问道。 “回殿下的话,大明造纸之术本已经成熟,与打字印刷机和高炉炼铁厂乃是殿下原创技术不同,想要培养学徒诸位对于府上深谙造纸术的同僚,也并非难事。” 公输器如实对着朱棡道。 “原来如此。” “看来这大明洪武字典,也是时候开始大规模印刷了,不能让老大等急了。” 朱棡一声轻笑。 “你拿去,直接让咱们打字印刷机的金陵印刷厂先把洪武字典排出来开始印刷吧。” 朱棡将手里的手写版大明洪武字典交给公输器道。 “殿下…咱们的打字印刷机不能排大明拼音啊。” 公输器看了一眼,随即有些彳亍道。 “这个孤也没办法,先排字,然后把拼音单独刻出来加上去吧。” 朱棡无奈摇了摇头,如果可以你们是着把大明拼音的刻字加进去,只有两道锁,键盘上对应拼音和“回车”,弄起来应该不难。 “喏!” 公输器应声。 “殿下!” 就在此时,陆风突然走出,对着朱棡施礼。 “什么事?说!” 朱棡对着公输器摆了摆手示意其下去,而后道。 “陛下邀请殿下您去坤宁宫赴宴,似乎与乌斯藏战局和两大案最后的收尾工作有关。” 陆风对着朱棡开口说道。 请假条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日夜颠倒,有点心悸,睡也睡不好,休养几日,抱拳了兄弟们。《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9章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身为历史科普达人的朱棡,下意识开口纠正朱元璋的言语疏漏。 “关于大明北伐灭元时,四大汗国为什么没有任何救援或者支援行动的问题。 其实仔细梳理四大汗国的历史,就可以发现他们根本不存在任何救援的可能。” 朱标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弟,你的意思是说四大汗国虽然出于成吉思汗对诸子的分封。 “别动!”我听到这个声音后,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青云观的人,随后我便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郭叔。 真正让秦宁惊讶的原因则是,往常神识出去,返回来的讯息都是冰冷冷的东西,比如神识碰到一棵树,所反馈的消息就是那里有一棵树,多粗,多高等等仅此而已。 眼下看来,他和楚灵儿讨论再久,也讨论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只知道楚家后代对于这块联盟号令牌有过交集。 “没事,走吧,我们在这里逛一下再说!”说着不等两人的反应,直接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那名白衣少年就连太玄殿的内门弟子都不看在眼里,丝毫不给其面子,不得不说,那名少年真是张狂霸道得可以,就是不知道,这种狂妄,还能维持多久。 不管怎么样,朱贵儿总算舒缓了很多,待看到萧美娘与陈宣华两人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时,顿时心中有些羞愧,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怎么被未来的婆婆给吓着了呢。 秦天上午在菩提树下修炼青龙玄功,下午则花了一些时间找武厚王切磋,通过实战来提升。 左边那个有只耳朵少了一半的保镖,手腕一抖,一束蓝汪汪的寒光就从他手上闪现。 棍子拿起电话一看是自己在外面手下打进来的,联系一下老傅留在外面的那白鬼,他下意识便猜测这个电话的内容是不是那白鬼等久了开始作妖了? 其实都不用兔子指路,李强也看到坐在驾驶位把一条胳膊搭在窗户上,正抽烟的胡子了。 我与三保先道一番谢,才进去洗了手脸,这一顿接风宴,简直有说不出的魔力,大家话说得不多,却好像都把原先的芥蒂都丢开了,大家现在的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守住北平。 凉州面积虽大,但地处西北,生存条件相当恶劣。因此,当地汉人数量不到一百万,加上聚居的羌民,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三十万。董卓左拉右抢,硬是拉起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平均下来六人抽一丁,也够穷兵黩武了。 步骤,是的,步骤,在这个步骤上有一些东西,只要他们了解这些步骤上的东西,那么他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到达顶端? 数百精骑闻令又如风一般地退出了鲜卑大营,留下满营惊慌失措的鲜卑人。这一仗打得之精彩,可谓奇袭的千古典范。 进入修炼状态中张巫也已经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在他的识海里感觉已经没有了天地,没有了时间还有空间的概念,有的只是光,乌金色还有血金色驳杂混沌的光。 这些她只敢埋藏在心里的话,情急之下,都被一句句的逼了出来。 就在她扬起手准备朝着另一边脸庞也打下去的时候,黎墨凡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做了错事,但最终还是没有酿成大错,他为什么就不肯放她一条活路? 越龙城答应了一声,趁着朱棣还在查看尸体,忽的侧身朝我看了一眼,又嘲讽的一笑,似乎心知肚明朱棣的想法。 第406章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应天府内,晋王府巍峨矗立。 宛如一座城中之城,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踏入王府大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庭院。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洁,缝隙间偶有几株顽强的小草探出嫩绿的脑袋。 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向来客点头致意。 庭院两侧,摆放着数尊形态各异的石兽。 有的张牙舞爪,作势欲扑,仿佛在守护着王府的安宁。 有的昂首挺胸,神态安详,透着一股古朴庄重的气息。 沿着庭院中间的碎石小径前行,便能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那便是王府平日里商议要事之处。 殿堂的飞檐上,雕饰着精美的瑞兽图案。 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会跃下檐角,奔赴云霄。 朱红的大门厚重而庄严,门上镶嵌着的铜钉排列整齐,颗颗饱满。 在岁月的磨砺下,依旧泛着淡淡的铜光,见证着王府的兴衰荣辱。 殿堂之内,更是一片富丽堂皇。 高悬的穹顶之上,绘着色彩斑斓的藻井图案。 有祥云朵朵,有龙凤翱翔。 那细腻的笔触、绚烂的色彩,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贵的字画。 或山水清幽,或人物鲜活。 皆是当世名家的手笔,为这殿堂增添了几分高雅的艺术氛围。 堂中摆放着数排雕花梨木椅,椅背上的雕刻细致入微。 繁花、瑞鸟等图案错落有致,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桌椅皆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与空气中弥漫的熏香气息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既庄重又惬意的氛围。 此刻朱棡端坐在殿堂内的主位上,身着一袭华丽锦袍,袍上金线绣着的精致云纹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微微颔首,目光专注,若有所思地听着谋士们的高谈阔论。 张启文站在堂中,神色激昂,侃侃而谈。 “殿下,依臣之见,当下若要发展海上事宜,可先从两方面着手。 其一,可设立专项基金,用以补偿那些在海贸中遭受损失的商人。 如此一来,商人们没了后顾之忧,海贸方能更加蓬勃发展。” 朱棡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思索之意,示意张启文继续说下去。 张启文接着说道:“其次,便是这铁甲船之事。 殿下,打造铁甲船可不能一蹴而就啊。 咱们可以先打造小型铁甲船模型进行试验,通过一次次的试验不断改进工艺和设计。 待技术成熟之后,再大规模打造不迟。” 说着他用双手比划出大小不同的形状,那模样甚是认真。 仿佛此刻手中真有一艘艘铁甲船模型一般,以加强说明此事的可行性。 朱棡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启文。 他的眼中渐渐泛起一丝光亮,似是对这提议颇为心动。 张启文继续说道:“再者,打造铁甲船所需材料,得提前布局呀。 需要广开采购渠道,务必保证供应充足、质量上乘。 这样既能降低风险,又能让工部官员看到咱们准备充分,日后行事也能更加顺畅。” 说完张启文一脸期待地看向朱棡,眼神中满是渴望得到认可的热切。 朱棡听完之后,不禁拍手称赞,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他朗声说道:“启文此策甚妙呀! 如此这般,或许真的可以打消不少人的顾虑呐。 只是这两件事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可都是极为庞大的呀! 孤王虽有心去做,可也怕力不从心呐。” 就在此时,一直未曾发言的谋士李铭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不同的看法。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殿下,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呐。 虽说孙先生和张先生的计策看似周全,可实则隐患不少呀。” 李铭顿了顿,环顾众人一圈,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 “就拿设立专项基金补偿海贸商人来说吧,这基金从何而来呢? 若是从晋王府的财政当中支出,恐怕会影响到王府其他事务的开展呀。 咱们王府虽说家底还算厚实,可各项用度也繁多。 这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来,往后诸多事宜怕是要捉襟见肘喽。 若是向朝廷申请,如今朝廷各项开支也颇为紧张。 各地赈灾、戍边等皆需银钱,未必能获批呀。” 众人听闻皆是微微点头,觉得李铭所言也不无道理。 李铭见众人反应,心中稍定,又继续说道:“再者说打造铁甲船的诸多举措,虽说能降低风险,但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那可都是难以估量的呀。 万一在此期间边境有战事,急需战船支援,咱们却还在试验改进,岂不误了大事? 这海上的事情重要,可这边疆的安稳更是关乎大明的根基呀,殿下不可不慎重考虑啊。” 赵轩在一旁听着,心中却不以为然。 待李铭话音刚落,他便立刻反驳道:“李兄此言差矣。 王府财政虽有限,但此事关乎大明发展,必要时自然可以适当调整支出呀。 向朝廷申请拨款,也可以陈述利害,争取支持。 如今海贸之利日益凸显,若能打造出铁甲船增强海上实力,日后所得之利必能反哺王府与朝廷。 至于打造铁甲船所需时间,只要合理安排,提前规划,未必会耽误战事呀。 况且如今边境相对安稳,正是我们未雨绸缪之时,怎能因噎废食呢?” 李铭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赵轩,你说得倒轻巧。 你可知道如今朝廷内部分派林立,各有各的盘算,要想申请到拨款谈何容易? 这朝中的事情,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况且你能保证边境一直安稳? 万一战事突发,我们却把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到这未必能短期内见成效的铁甲船打造上,这责任谁来承担? 哼,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大家。” 张启文见两人争执不下,也加入了争论之中。 “李兄,你这是过于悲观了。 我们做任何事都有风险,但不能因噎废食呀。 如今海外贸易日益重要,若不打造铁甲船增强海上实力,日后在海上贸易竞争乃至可能的海战中,我们必将处于劣势。 而修建城墙也是为了保障内地安稳,为长远发展奠定基础。 这都是为了大明的长远利益着想,些许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510章汪妃后宫行不善,搬唇弄舌乱离间 - 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 应天府皇城的宫墙深深,将这后宫一众女子的喜乐哀愁,都牢牢圈在了里头。 那汪贵妃本就是个骨子里透着活泼劲儿的妙人儿,这性子哪是说改就能改的呢? 就如同那春日里肆意飞舞的蝴蝶,只循着自己的心意自在翩跹,哪管什么规矩束缚! 这日,阳光正好,班驳地洒在宫道上。 汪贵妃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走上前。 她脸上那俏皮的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得最娇艳的海棠花,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见汪贵妃施施然行了礼,娇声说道:“陛下,臣妾心里明白,自个儿就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 平日里在那些个大事上呀,总是没个正形。 就好似那断了线的风筝,没个准头,飘到哪里就算哪儿。” 她微微歪着头,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期许。 “可臣妾心里也着实,想帮着做点事儿呀。 要是能暂代皇后之责,臣妾就把这后宫当成晋王所说的‘大游乐场’,带着姐妹们一起开开心心的。 臣妾定会跟在各位姐姐后面,好好学学怎么处理那些个大事儿。 保证不给陛下添乱啦,陛下您就信臣妾一回嘛。” 言语间汪贵妃那模样煞是可爱,眼中透着的认真劲儿,倒也不似作伪。 仿佛真的下定决心要改了性子,为这后宫出一份力。 可实际上她只是看着几位贵妃之间那紧张的气氛,心里却觉得有趣极了。 那调皮捣蛋的心思就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止也止不住。 此时汪贵妃就宛如那古灵精怪的小精灵,在这后宫的“棋局”中肆意捣乱。 搅得本就不平静的后宫,更是暗潮涌动。 那一日,汪贵妃悄悄寻到了郭惠妃。 彼时郭惠妃正在自己的宫殿中,对着那满桌的花卉摆件细细赏玩。 她见汪贵妃来了,便笑着起身相迎。 “哟,妹妹今日怎得空来了? 快坐,快坐!” 汪贵妃却不忙着坐下,而是凑到郭惠妃跟前压低了声音。 却又故意让郭惠妃听得清楚,那模样透着几分神秘兮兮。 “惠妃姐姐呀,您可知道,那永贵妃在背后可没少编排您呢。” 郭惠妃微微一怔,手里原本把玩着的帕子都顿住了。 “哦?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呀?” 汪贵妃轻轻皱了皱眉头,一副为郭惠妃打抱不平的样子。 “姐姐您待人向来亲和,处处为姐妹们着想,这后宫里谁人不知姐姐的好呀。 可那永贵妃却在背地里说您都是些表面功夫,笼络人心罢了,根本没什么真本事能管理好后宫。 哼,她这话可真是太过分了!” 郭惠妃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心中对永贵妃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她咬着嘴唇,半晌才道:“我平日里待她也算客气,怎料她竟如此在背后说我,真是枉我一片真心相待了。” 汪贵妃见目的达到,又假意安慰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告辞了。 随后她又跑去了永贵妃那儿。 永贵妃正在榻上看书,见汪贵妃来了便放下书卷笑道:“妹妹可真是稀客呀。” 汪贵妃脸上挂着笑,却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 她坐到永贵妃身边,轻声说道:“永姐姐,我今日听到些话,本不该来告诉姐姐的。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姐姐还是知道的好,免得日后被人算计了去。” 永贵妃一听心中好奇,忙问道:“妹妹但说无妨,到底是何事呀?” 汪贵妃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那郭惠妃说您管事儿太死板了,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这后宫里的人呀,都在背后偷偷抱怨呢。 姐姐您做事向来认真,可有些人却不领情。 还这般说您,我都替姐姐委屈。” 永贵妃一听,气得脸色发白。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怒道:“我一心为这后宫立规矩,都是为了诸事能有条有理。 她倒好,竟这般诋毁我,真是太可恶了。” 打那以后,永贵妃和郭惠妃每次见面时,气氛都冷得能结冰了。 两人哪怕是偶然在宫道上碰见,也只是冷冷互相瞥一眼。 仿佛那寒冬腊月里的冰窖,透着刺骨的寒意,连句寒暄的话都懒得说了。 而汪贵妃这边可没就此收手,她又在成穆贵妃和真穆贵妃面前,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有一回,汪贵妃寻到了成穆贵妃。 她拉着对方的手,举止亲昵地说道:“成穆姐姐,您这亲和力可真好呀。 这后宫里上上下下,谁不喜欢您呢。 我瞧着您这性子呀,最是适合当皇后了。 要是您能暂代皇后之责,这后宫肯定一片和和美美。 您看您平日里把自己宫里的事儿打理得多好呀,事事都井井有条的。 若是管起整个后宫来,肯定也是得心应手呢。” 成穆贵妃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嗔怪道:“妹妹就会打趣姐姐,这后宫大事哪是那么好管的呀? 姐姐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可她的心里,却也隐隐动了心思。 过了几日,汪贵妃又瞅准了机会,凑到真穆贵妃身边。 她笑着夸赞道:“真穆姐姐,您那一身的礼仪风范,才是后宫主位该有的样子呀。 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旁人想学都学不来呢。 您对那些礼仪典籍熟稔于心,若是在这后宫诸多事务里用上,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呀。” 真穆贵妃微微浅笑,嘴上谦虚着。 “妹妹谬赞了,姐姐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些书,略懂一二罢了。” 可她此时的心里,却也不禁思量起这暂代皇后之责的事儿来。 经过汪贵妃这么一番挑拨离间,两人对彼此的猜忌更深了。 那猜忌就如那弥漫的迷雾,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她们心间,怎么都散不去。 后宫的氛围因此愈发复杂起来,恰似那乱麻一般,理不清头绪。 众人都在这复杂的局势里,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偏生这时候,传来了东南夷六十二国的使团即将到来的消息。 这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后宫也需要为接待使团做准备。 这本该是彰显大明后宫风范的好事,可如今却成了几位贵妃明争暗斗的新战场。 她们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在这接待使团的事儿上好好表现一番。 也好在朱元璋跟前露个脸,增加自己暂代皇后之责的筹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