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徵 （一）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广大停车场远远的那边，竖立着一栋灰色建筑。 建筑物外面的墙上，贴着一张招贴纸，上面写着大大的招聘字样，字样下面，是招聘职位的项目和工作内容，截止报名日期和其他注意及要求事项。 从停车场的另一头，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来查看招贴。 看来招聘的职位，是很吸引人的工作。到底是招聘什么工作呢？这么吸引人！ 在贴有招贴墙旁的人行道上，几个像亚裔人士，正在一边看，一边讨论着招贴的内容。 “看看！这次居然要招一百多个发牌员，好像好久没有这样招人了！不知道是赌场生意太好，还是辞职或被开除的人太多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大约四十靠边的男性，一边大声地说着，还一面用手指着，招聘发牌员职位的数目。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只要招人，就有机会进去。而且，招的越多，咱们的机会就越大，不是吗？”一个看样子像北方女孩子，略带着兴奋的口吻嚷嚷着。她留着挑染成金黄色的过肩长发，高挑匀称而又丰满的身材，细致白皙的皮肤，穿着相当地时髦。 “不过，如果，赌场太爱开除人的话，对我们员工就太没保障了。”另一个眼睛大大，穿着像个小女孩的，边瞟着眼睛，边撇着嘴说。 “可不是吗！”,“会这样吗！”几个附和的声音，同时发出来。 “想那么多干啥？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现在考虑工作保障，岂不是操心得太早了吗？还是，赶紧去报名吧！”留着过肩挑染金发的女孩，往一个看着像门的地方走去。 一扇门平平嵌在墙上，墙和门全漆成了一个颜色。如果，没留意门边的电铃和安全摄像头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扇门呢！ 五七个人也跟着一起，往同一方向走去。一个挎着个大挎包，拿着文件夹的女士，从人群后面，快走了几步，追上走在最前面戴眼镜，穿格子衬衫的男的，小声地说：“大哥，打扰了！我英文不好，一会儿可不可以帮帮我？” 男的看看她，说：“一起走吧，如果能帮得上，就帮你。” “那当然！那当然！先谢谢了。”女士低着头，小声应着，跟着他走到门的地方。 戴眼镜，穿格子衬衫男的，一副俨然是这五七人的头头。他摁下门铃。“嘟！嘟！”两声。隐藏式麦克风中传出：“什么事？” “来应征工作的。”他对着麦克风回应。 “咔！”一声，门开了。这行人鱼贯进而入。 在室内，有几张桌子，十几把椅子，零落地散放着。已有些人在那里，埋头填写东西了。 接待柜台后，胖嘟嘟的墨裔女士，一边拿出一叠应徵申请表放在柜台上，一边问：“都是来应徵发牌员的吗？”她扫了一眼这批人。看来是的。 她继续说：“如果是，请填写蓝色的申请表。填完后，放在柜台上的篮子里。篮子的右边，是应徵发牌员的应知事项，请各拿一份。请注意！一定要将你们的联络电话号码，填写清楚，赌场会以电话通知面试时间。面试通过后，会有实地考试。我先在这里，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工作行列。谢谢各位！” 应徵 （二）－－－你是好人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拿挎包的女子虽拿着申请表，却没有马上填写，反而想和戴眼镜，穿格子衬衫的男子攀谈，她很客气地先自我介绍：“我叫南希，姓张。大哥怎么称呼？” 男的一边填表，一边答着：“叫我乔就可以了。称大哥不敢当。”他头也没抬。 乔只顾忙得填写，无暇分心。 南希只得拿出文件夹里的纸张，上面有她精心准备好的中英对照词汇：名字、住址、驾照号码、电话号码、出生日期...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一整页，几乎包含了所有申请表上，可能会出现的英文字。看来，她是费了不少心血。 不过，南希拿着申请表和她自己的那张对照纸，翻来翻去，好像一直没有对上号。只好无奈地看着乔，希望找着点帮助。 乔发现她在寻找帮助，就把他填好的几页表，递给南希：“就照我写的当样子，填吧。” 才说着，挑染着金发的女子，晃到乔的面前，拍了乔的一下肩膀：“乔，你怎么不帮我呢？是不是把妹妹忘了。” 乔笑道：“哪里忘了。只是想着，我们艾米几天不见，英文也许长进些了。” “瞎的！要有长进，就不找你了。还不快来指导，难不成还要我先孝敬饮料吗？”艾米边说，边一屁股坐到乔旁边的椅子上。 “那一样，”乔指着南希正参考的申请表，说：“你也用我填好的，当个参考样子吧。” “谢啦！乔哥。”艾米伸手翻起乔填好的表格，找出相应的部分，开始填写自己的了。 艾米、南希、和乔交了申请表，拿了应徵须知。看来乔和艾米俩人，打算一起离开。南希赶紧将他们拦了一下，说：“乔！多谢你了！要没你帮忙，我自己三个小时，也搞不掂的。” 乔很客气地回说：“没事！顺便而已！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帮忙罢了。” “你是好人！有很多人不是这样想的。乔！我想再求你看看，须知上说些什么？”这倒是南希的真正目的，想请乔讲解须知内容。 南希递过须知，絮絮叨叨地：“我看不懂须知上说些什么。”心想如果回去找室友看，要等她下班。南希急得想现在就知道内容，她等不了了。 “没问题。”乔点下头。 “艾米，你也过来！一起给你们解释一遍。”乔叫过来艾米。 乔将须知内容不厌其烦地，为她们俩讲解了个透彻。南希连忙将重点，记到她的小本本里，直到记完了乔的解说，她似乎明白了，这才把小本本放回文件夹里。 乔今天又做了一次雷锋。 南希看艾米不用记笔记，很是羡慕，颇有感触地说：“还是年轻好，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懂得快。不像我，英语不好，做什么都好难。”南希叹口气。 艾米并没客气，直直就说：“英文不好就学呗。还能咋地？” 南希也没觉得犯触，一副不太有心眼的样子，随口应着：“唉！可不嘛！学是学了，就是记不住。离开学校多少年了，何况当初在学校就没认真学，一点基础也没有。”南希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在听，“这跑到美国来，又当聋子，又当哑巴，我是自讨苦吃。” 乔意识到，如果要聊起，来美国怎么吃苦，每个人都有故事，就赶紧截话，“应徵须知上说，大约两周后会通知面试。”乔很贴心地提醒：“不要忘了申请表上填过的内容；还有要考赌场规则。赶快回去准备！发牌员这个工作，是可以赚到钱的。努力挣取吧！” 艾米也怕耽搁时间，喊着：“回吧！面试时见。”摆摆手，一摇三摆地走了。 面试 （一）－－－ 我好紧张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在美国这个滨临沙漠的小镇，虽然是初春时节，坐在没有遮荫的车里，就跟坐在桑拿房里一样。 可是，在这个小镇赌场光秃秃的停车场，偏有好几辆车里，坐着穿着和打扮都很整齐的人。稍微留意一下，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冒着中暑的危险，坐在车里了。 回头看看那栋办公楼，标着收/出货口的大闸门旁边，有一个标着“只供员工使用”的小铁门。平常在这个小铁门进出的人不算少，门不断地开开关关。不像今天，门干脆被一块门档给大大地撑开着。 门口的阴凉空地上，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竖着一块报到处的牌子。坐在桌后的，还是接待室的那个胖墨裔姑娘。太胖了，实在看不出多大年龄。 墨裔姑娘前面有一列长队，一个一个按着次序递出驾照，交给她查核记录。核对无误的，驾照就转给她旁边的另一墨西哥女孩。这两人，无论样貌或体型，都很相似，俨然一对双胞胎。 姓名、驾照号码依次登记后，就发给一张有号码的临时出入证，交代说：“出入证要配在身上，沿着箭头标示进面试场。” 队伍缓慢地前进着，始终保持着二、三十个人的长度。这俩墨裔女孩，手上不停地忙碌着，嘴上也不时地聊上几句。 “真累！这次来报名的可真多。” “记录上有上千人呢！我们排了三天面试日程。” "这才第二天。不知道面试场里那边怎么样？“ “Wang,嗯...，哎！我找到了！你的姓名和好几个人很像呀！“ “Wang是大姓。”排队的人告诉她说。 “啊！是啊！报名记录里有许多Chen，Lin，Wang，Wong，Zhang。” “。。。。。请沿着箭头标示，一直走！” 两位的鼻头和额角都渗出汗珠子了，胖人容易出汗，是挺贴切的。 沿着长长的走廊曲曲折折，头顶上的日光灯，发出荧荧的淡蓝光，加上墙面都刷成白色，感觉上挺寒惨的。眼见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墙，转个弯，又见一条连接的廊子。 行行走走，弯弯绕绕，走道里一直有看着像应试的人走过。有的只管自己闷头往前走；有些就三五成群，边聊边走；还有些，边喃喃背诵着什么，边走着。 终于，到了一道廊，貌似到了目的地。几面墙上，不再刷的是白墙，而是贴着壁纸，还挂着几幅仿名画。挂着的水晶灯，虽不是豪华型，也闪闪发光。会议室的房门外，架着一个标示牌，上面大大写着”面试场“几个大字。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在门外，狭长的走廊里“嗡嗡”的说话声，一直环绕在空间里，散不出去。 又一位过于丰满的女职员，来回宣布：“请完成面试的人尽快离开。还没有面试的人，须尽快进入考场，不要耽误时间，还有许多人没有考。” 一个细小的声音飘出来，“会难吗？我好紧张呀！” “不用紧张，只是简单的面谈，不会留难各位。”另一工作人员一面安慰，一面继续宣布：“进入考场后，请先填履历表，填好后，交到一号桌。” 一起报名的人，大约都排在同一时段来面试。 南希从入门口开始，就四处张望着想找乔。乔没找着，反而看到了艾米。 “嗨！艾米还记得我吗？我是南希。” “哎！南希，你好！我记得你。” “你看到乔了吗？” “还没看着老乔。昨天我有打过电话给他，应该这时候会到的呀！”艾米也伸长脖子张望，却也没有乔的影子。 “我说，你有模拟试题吧？”南希又问艾米。 “有啊！我们发牌学校，有借给我们参考，考完后要交回去的。”艾米答道。 “我们也是。我想，应该是同一份模拟题，在几个中文发牌学校间流传！你能不能看懂？” 不等艾米答话，南希又继续说“我背了两个星期，还是稀里糊涂。刚才我在车里还背了好一会儿呢！实在烤得受不了了，这才进来，看有没有人可以帮忙的。你说，乔会来吧？”南希担心地问艾米。 南希明白艾米不会比自己知道得多，还是找到乔比较踏实些。 面试 （二） －－－通过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发牌学校是专门训练发牌员的职业技术学校，赌场在甄选发牌员时多半要求，要有发牌学校的毕业证明。 所谓“中文”发牌学校，就是提供有中文内容的讲解课程，包含教授赌场通则和扑克规则，及发牌技巧。当然，来这里培训的基本上是中国人。 更重要的是，除了教赌场英文术语外，也教应征考试英语，后者尤其重要。中文发牌学校不是英文学习班，它不会提供正规的英文课程。多半只是收集各个赌场考试时会问到题目，为英文不好的学生，模拟出易记易说的答案，供这些学生背记起来应付考试。模拟考古题一说，就是由此而来的。 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一眼望去，到处可见黑发黄肤的赌客。 由纽约和附近城市华埠出发，开往大西洋城赌场的发财巴士，一班接一班，几乎班班客满。 旧金山开往雷诺赌场的发财巴士，也差不多这样。零散在小城和印第安保留区的赌场，开出的发财巴士，更有华人代理为它们处理预订坐位业务。 为了招揽亚洲地区来的客人，赌场就大量招聘亚裔发牌员，而且需求量相当的大。而对英文不好，又没有特别技能的新移民来说，发牌员的收入，算是相对高的。 夸张的是，有人来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直奔拉斯维加斯找发牌员工作。中文发牌学校自然应运而生，并且蓬勃发展。 背读模拟考古试题，虽然不能学到很多英语，但是只要背诵功夫下得够多，应付赌场面试还可凑合。 不幸的是，有些赌场发现了考古题的存在，面试时除口试外，还加考笔试，让很多人傻眼。所以，这家赌场还只有口试，没有笔试，让英文程度低的有心人，涌来这里报名应征。 南希和艾米左瞧右瞧，就是瞧不着乔。 她们等着乔来，再给恶补一下模拟题怎么应用，尤其对南希的心理来说，乔可以说是她的救命稻草。虽然实际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但以南希来说，她处处求人解说英文而遭了不少白眼，乔不光英文好而且人又热心，没看到他，心理自然没底总觉忐忑。 “不等乔了。老乔平时懒散得很，保不住他现在还在半路上呢！我们找个考过的人问一问去。”艾米终于等得不耐烦了。 艾米没有把南希当外人，拉着她的手，就开始物色从面试场出来的人。相了半天，还真物色到一个。 “姐姐！姐姐！”艾米看着对方比自己年龄大，就喊声姐，问道：“里面都问些什么？具体考些什么？有为难人的问题吗？”一连串的问题，显出了艾米的紧张。 南希没等她回答艾米，急着翻开她不离手的文件夹，抢着问道：“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你，请你帮我看看，这一段是什么意思？我英文不好，看不大懂，姐姐可不可以帮帮？”南希堆满笑脸，心里却有些打鼓，不晓得眼前这位“姐姐”，英文程度够不够看得懂这些。南希来美这几年，吃足了语言不通的苦头，但也经验到有很多跟她一样的人，甚至还不如她自己。 “不麻烦，我看看。”她接过文件夹翻了翻内容，“是考古题呀！资料收的很完整，面试差不多就问这些了。” 她开始为南希解释不懂的地方，南希只认得26个英文字母，几个字母一串起来，就只有字认得她了。艾米在旁侧小心倾听，其实艾米也有不懂的地方，但是她好面子，生怕别人知道她英语不好。 艾米虽然也在听，却对南希起了些些不满。艾米心想，明明是她先找到的人，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被南希给拐走了，还嘀嘀叨叨个没完。 终于等到有插嘴的机会，立即抢问道：“里边考试的程序是什么？赌场规则考得多不多？” 这位姐姐还真不厌其烦，艾米和南希已经清楚多了。 艾米转头一看，乔正不紧不慢地由走廊的另一头晃过来，艾米忒高兴，大喊：“老乔！你可来了。再不来，妹妹的考试时段就过了。”没管南希，直接拉着乔就往试场里去了。 南希也赶紧向那位姐姐道谢，不忘好口采，“咱们实地考试时见。”随后就紧追乔和艾米去了。 三人从门边的小桌,领了履历表，坐下填起来。履历表的格式、内容完全和报名表一样。填完后，交给一号桌的黑人大妈，大妈验明正身核对一番后，把履历表和她的意见做成卷夹，传到指定的桌上， 艾米和南希对履历表内容准备的相当充份，她们虽英文讲得磕磕巴巴，黑人大妈并不挑剔，叫她们去指定的桌上，考规则去了。至于乔当然没问题，通过了大妈这关。仍有许多人在大妈面前，一句英文也说不出来，只好乖乖走人回家。所以，有人把这一流程，称做“黑人大妈关”。 这部分流程，和打听过的一样，南希和艾米紧张的心情安定不少。在进入考规则的流程前，南希抓紧时间，拿出她的笔记，快速看了一遍。艾米紧张得拉着乔，压低声音讨论着重点。很快地，一个个被叫到指定的桌前，考问赌场规则去了。 考官们挺亲和的，和应考人闲话家常，谈问规则，气氛轻松。 乔很容易就通过了，艾米和南希过得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果仅是单单问规则，她们死记硬背下的东西还可以发挥，要命的是考官不按牌理出牌，却拉聒家常，虽然简单，但漫无边际，听不懂，就抓不住内容。两人总算凭着机敏和诚恳态度，外加比手画脚，考官们也笑了，面试通过。 南希一出考场，就连拍胸口，直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今天这一关，总算过了。”感慨道，“英文不好真难！以后我可要好好学英语！” 艾米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蛮不在乎。 实地考试 （一）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一轮口试下来，淘汰了那些英文程度较差的、赌场规则不娴熟的，还有些在美居留工作身份逾期的。到实地考试这关的，从最初报名时的上千人，到现在仅剩下两百多人，口试时的淘汰率算蛮高的。不过也有很多人报了名，却没有来应试。 这个沙漠小镇有好几家赌场，这家是规模最大的，对员工要求也是最严格的。 在美国，一个公司招聘员工，能有上千人应征，这个公司可称得上是“人气旺”的单位了。大致说来，这家赌场的福利相当优渥，员工质素要求自然也相对高。 这场实地考试，是很叫人紧张的。一共要考两种牌戏，一个是德州扑克，另一个是七张一串。 自从网络兴起，扑克牌戏不仅在网络上大受亲睐，在赌场里的实境牌戏更受欢迎，几乎每家赌场的扑克厅都在大肆招聘人马，来应付不断增加的客人。尤其在WPT扑克大赛的时候，赌场简直可用全员战斗总动员来形容。 对赌场来说，随时短缺扑克发牌员，要快速招入新血来应急。对应征工作的人来说，不知道哪天，赌场会在面试时增加笔试，如真像这样，对于英文较差的来说，找赌场发牌员工作的门就算关上了。 最好尽快谋到赌场工作，也好安心。无论资方或劳方，俱不能拖延，所以都很认真对待。 实地考试的试场，设在面试时的大厅。 这回试场相当地安静，除了试务工作人员的点名声，和考官对应考人的简单指示外，再没有别的杂音。 曾有人玩笑说，玩扑克的人都比较鬼，所以相关的服务人员也变得鬼鬼的不爱说话了。虽说这是玩笑，但是考场明文规定，严禁应考人在考试进行时彼此说话，也不许和考官交谈，遇到相互认识的，也只能用点头微笑等肢体表情语言来代替。 考场里，十个人围坐着一张临时牌桌。除其中一个应考者坐在发牌员的位置，四位考官分别坐在牌桌的四角，另有五个应考人插坐在其中，假作客人。坐发牌员位置的，模拟实境演练发牌工作。由四位考官对每一个应考人的表现，在评分表格上打出成绩。 发牌位置的人一考完即刻离场，换上客人位置的另一应考者。空出的位子，试务工作人员叫下一位补上。就这样，每一位应考者大概需要十分钟时间，一个接一个，流程进行得很快。 扑克发牌员的工作，是个熟练手上活儿。手指灵巧、反应灵敏、动作利索的人，考官看得满意，这些人准没问题。有些人手指笨拙，头脑反应迟钝，加上紧张，急得面红耳赤，要不泪眼汪汪的大有人在，这类大概就没戏了。 考场门外，和场内压抑紧张的气氛大不相同。 虽然身在美国，却可听到满耳的中文谈话声。十几个人在门外高谈阔论，古人说：三人成集。十几个人在这，可成了批发大卖场了。 这家赌场，这次招的发牌员忒多，早有许多流言在各赌场流传。这一下，人们亲身在此，又有各家赌场的“大德”也在，岂不趁机好好交流一下，各赌场的奇闻异事，关心一下各个赌场的情势，是收集信息好机会。万一做不成这家，也好往别家。 更多得是，评论今天的考试，叹息的有、生气的有、开心的有、不甘的也有。 突然，有个愤怒的声音传出来。。。 实地考试 （二）－－－ 考得相当满意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TMD!真是见鬼了！怎么能有这样人,简直可恶极了！”声音的主人愤愤不平，“居然故意出蛊，整出第二个边砵（SIDE－POT)。” “不是由考官出题吗？”一个戴眼镜的矮个，人们称呼他为小马的，很同情他。 “小鼻子小眼的家伙，还不是想把别人整得出错，好显他自己！”杰瑞注解说。 “那家伙是不是输光了，急着找工赚钱，故意整你考不上！”小马为他不平。 “别生气了，也许是一场误会，以后还要一起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乔也在一旁劝说。 “算我倒霉，罢了！罢了！考不考得着，看运气吧！不说了。”他气呼呼地走了。 赌场里，常会有边砵（SIDE－POT)的情况。有人钱不够跟注或下全注，或想玩全推，可声明自己“全进（ALL－IN）”，那就会有边砵出现，甚至，会有好几个边砵。 考试时要求，应考人能立即算出边钵的金额数，并将筹码分出来。需要计算的数目不难，难的是速度要快。一般是由考官来出，模拟状况的题目。 考官会考察实地牌戏程序清不清楚；会不会算边砵；有没有收水钱；收水钱的程序是否正确；翻牌比输赢时如何辨认牌面的大小、还有收到客人给的小费时，有没有向客人说谢谢，等等。 当然，考试仅仅是实况模拟，考官配合评分标准出题，才好掌握公平性。其他人如果故意给考试人出状况，就会打乱公平性。再加上被考者因此紧张而出了错，就会影响评分成绩。 南希考完一出门，就看到上次遇到的姐姐，忙上前招呼：“姐姐！我是南希。谢谢你上次帮忙。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南希一副有意结交的样子，热情地攀谈。 “我叫凯莉，”和很多在美华人一样，她也取了洋名，“考得还可以吧？”凯莉很关心地问。 “还凑合。我考得还算满意。实地考试是手上功夫，不用开口，我就怕说英语。你考得呢？” “难说了。我的手笨，又紧张，不知道会评成多少分。”凯莉皱起眉头不太有信心。 “你英文好，能听得明白，不太会出错。刚才我看到你考试的情形了，表现挺好的。”南希安慰着凯莉，“如果没有认错牌，也做了收水钱的动作，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我听说，考官特别重视这两项。” “托你的福，希望是这样。你一会回去吗？我还去另一家赌场考个备份。”凯莉担心今天考不上。 “我也听说隔壁赌场下午也在招考，不过我没有报名。我英文不好，到哪儿都需要求人帮忙，很不方便。只希望今天能够一考就中。”南希还是对今天考试的表现很有期望。 在美国这个速食文化的故乡，人与人间交谈常有自来熟的味道。即使不是熟识的人相遇，也很有礼貌，大都能对共同的现状，聊起话题。有关个人**部分，通常不会涉及，纵然偶而触到，也多半闪躲得很快。 英语不好在这里是普遍显象，南希口口声声说自己英文不好，并不会显得太突兀。只是南希似乎太强调，引起别人注意，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南希正巧也看到乔，特别高兴，“乔，你也在这？看你气色不错，一定考得相当满意。” 乔点了下头，不等乔答话，南希笑容满面地介绍，“这是凯莉。我姐。她还要再去隔壁赌场考一次。” “如果这家赌场能录取的话，就别去其它地方了。我们考的这家生意不错的，客人多，小费好。”乔建义。 “我知道。只是怕万一这里考不上，有个备份吧！”凯莉她想尽快找到份工作。 “乔！凯莉！两位是我的贵人，约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吧！”南希诚恳地邀请。 “好哇！如果能考上一定庆祝一下。”凯莉赞成，乔也一旁附议。 “啊呀！我要迟了！”凯莉说完就匆忙走了。 大家形色匆匆，互相祝福考试成功，人们各自散去。 集训 （一）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时间如流水不停留，从实考到现在转眼两周过去了。早先的口试、实考场门外的走廊，又满是熙熙攘攘的人。近两个月的冗长甄试活动已结束，这是开始报到集训活动了。 天气由乍暖乍寒的早春，变成不寒不热的晚春，人们的脸色也显得轻松愉快，并夹杂着几分兴奋。发牌员虽算不上是好工，但比较下收入算可以。而且，由报名时的一千多人，筛选剩一百四、五十人，中选的人多少有些飘飘然。 集训时间共十个工作天，也就是共延续两周。参加集训的都是这次新录取的发牌员，三个月试用期后，就会是正式员工。 集训第一天，大家先排排坐，主席台上介绍发牌员的领导们。首先，一位近六十年纪，又高又壮的阿姨自我介绍，她叫萨丽娜是集训的负责人，并是负责扑克大赛的经理，她旁边坐的是洛丽塔，接替她的新任发牌员经理。台下立即一阵交头接耳，原来她两人的职位调动，是最近赌场间最大的八卦新闻。不过，对参加集训的人来说，八卦新闻不如集训些什么内容来得重要。真正最令人振奋的是从集训第一天，就开始支付薪资。 第一天没有业务训练，早上是公司简介、干部介绍，和新进人员相互自我介绍。一圈介绍完毕，才发现因为实考时，缺考的人不少，到考人数几乎是欲招人数，所以参加实考的，差不多都取了。 下午的进度是，进入皇家赌场的重要程序：新进员工必须签下员工守则、安全顺服条约、和其他一些看来一本正经的文件。签完文件后，再照相领员工识别证。 凯莉稍微翻了翻那些文件，提笔就签字，并打算交回给头头们。艾米急得叫起来：“姐！别！别！先帮我们解释，解释这些是什么玩意，再交过去。“ 南希也快快呼应艾米：”英文没看懂，可不能乱签，万一签错了可就惨了。“ ”懂不懂都要签，他们等着我们签完了才办员工证呢！“凯莉指指主席台上的头头说。实际凯莉是不想再烦了，一早到现在，已经被问过不知道多少次，”他们说什么？“凯莉原先还小声地，在头头讲话时为她们即席翻译给”同训“们听，嗡嗡的小声说话声一直围绕在凯莉身边，惹得台上讲话的头头，直向凯莉方向瞪眼，搞得凯莉很尴尬。凯莉可不愿意再费精神，解释十几页的文件，那是很伤神的。 乔也同样地给烦得头大了，深怕凯莉推掉脱了，自己会被缠住，也跟着风凉地说道：”卖身契呗！要把你们买了，有选择吗？想做这份工，就签！“虽然乔在说风凉话，也说出了相当的实情。那些赌场头头表示，新进员工可以自由选择签或不签。如果不签，赌场可以选择聘用或不聘用。这让大家有相当大的被压迫感，即使这些文件的内容，大致是蛮公道的。 ”各位就行行好，帮忙解说一下吧。“自我介绍时，自称是雷的，也就是在实考场外，说他被整蛊，发俾气的那位。他明白要乔和凯莉，立时口译出这十多页的东西，是挺累人的。可是，又觉得在完全不懂的文件上签字，实在太危险了。雷想了想跟凯莉和乔说：”内容太长了。要不，就帮忙解说一下，标题跟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好吧？“ 乔和凯莉不好再推脱了，几个人围坐成圈，开始七嘴八舌的解说文件。这样的圈圈，自然而然形成好几个。不过有些人，没有加入任何圈，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集训（二）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参加集训的人完全没有考试时的紧张，而离预计去照相领工作证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即使一个个小圈圈里，有人还在研读或讨论需签的文件，大多数的都只是闲聊玩笑而已。其中有人就特别爱逗笑耍宝，逗得大家不时有咯咯笑声发出来。 “唉！帮忙瞧瞧，这是什么意思？”吉米指着纸张上的几个字，夹眼向杰克问。 “后面的字意思是骚扰，前面的是什么？”杰克装腔作势地摸摸没鬍子的下巴，装作想到了的样子：“哦！我知道了！连起来的意思，是咸猪手来了。” 杰克边说边耍宝似的，伸手往害羞安静的安妮肩上抓去。吉米也笑着从安妮后面抓去，道：“还有我！” 安妮看出他们的玩笑，一边躲，一边笑着喊：“救命呀！救命呀！” 没想三人动静大了些，惊动了台上的领导们。萨丽娜晃着她庞大沈重的身躯，快速走到他三人面前，非常严厉地质问杰克和吉米：“你们在干什么？”因为萨丽娜的严肃态度，让三人一阵错愕，一时间居然不知怎么答话。他们旁边的人都纷纷停下手边的事，看着他们。 安妮总算反应出来了，立即替吉米和杰克回答：“萨丽娜妈妈我们在开玩笑，没有事的。瞧！我们的纸张都签好了。”一面把三人签好的文件，以双手恭敬地递给萨丽娜妈妈。 萨丽娜妈妈是这位高胖阿姨的称号，因她服务年资长，又多年直接负责管理人数众多的发牌员，且体型又高大宽胖，大家就在她名字后面，加上妈妈二字。一示友好及敬重，二为表现狗腿精神。不过老美很吃这一套就是，一众黑发黄肤的同胞，早已打听过了，萨丽娜喜欢人叫她妈妈。 或许安妮的态度，让萨丽娜的表情缓和了些，但她仍不放松地，对吉米和杰克强调：“公司政策是，绝不姑息骚扰事件，你们二人的行为非常不妥当。要知道，我可以就你们刚刚的动作，马上叫你们回去，并且把你们列在永不录用名单里。” 吉米和杰克虽是一对活宝，脑子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们看看萨丽娜警告的意味，大于真要他们滚蛋。两人互打个眼色，立即一同站起来，向萨丽娜和安妮一鞠躬，并说：“非常对不起，我们只是开玩笑不是有心冒犯。感谢萨丽娜妈妈的教训，让我们知道我们的行为不当。让大家有不便之处，向大家道歉。”说完又向大家一鞠躬。 看在他们俩表现诚恳的份上，萨丽娜火气消下去了，但仍官腔官调：“我们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兄弟姐妹，彼此间要互相尊重，不可做出不当行为。，要记住是一家人。好了！纸张签好的，交给你们的新任发牌员经理，就可以小息一下。下午三点半在这里集合，大家办员工证。”说完后，摇着她庞大的身体，去员工餐厅，喝咖啡顺便打打电话了，她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 萨丽娜一离开，安妮立刻拍拍胸口，说：“不怕！不怕！老妈妈走了。真吓死我了，她怎么那么凶！” 吉米撇撇嘴，道：“老太婆太大惊小怪，大家开开玩笑，至于吗？” “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事的严重性，员工守则和安全顺服条约里，都有很大一段是关于骚扰的规定。萨丽娜说的没错，她是可以叫你们回家的。不过，我看她今天只是立威警告而已，她不把你们这些猴儿哈唬住，那能管得住这么多发牌员。你们要小心了，玩笑要拣着开，不要犯讳。我们辛苦这么半天，才再进来，不要不留神就被赶回家了。”乔好心地告诫吉米和杰克。 杰克点点头，”是啊！老乔。多谢你提点。我们哥俩，就爱说说笑话，耍个宝。“接着又抬高声音向在座的人，说：“以后，我们万一不小心，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请各位多多原谅。” “真是不知死的家伙，这里是美国赌场。不懂英文就算了，连规矩都不懂，干脆回老家算了。真是一群乡下人。”另一个圈圈里的艾伦很藐视地说。 艾伦的话把做一旁的雷给惹火了，对雷来说艾伦就不是个玩意儿。雷在实考时就是被艾伦整的，现在又是“一群乡下人”，又是“不懂规矩”，一再说得雷全身起火。不等杰克说话，雷跳起来指着艾伦：“你小子什么东西，说什么屁话！” 乔赶紧拉住雷，“镇定！别上火。这是在赌场。” 雷想想是啊！不能惹事啊！只好很不甘地坐回去。艾伦则是投过，更加轻视的眼光。还好，头头们都已经去休息喝咖啡了，只有一位负责收文件的工作人员在场，她根本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 集训 （三）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伦的相貌是不错的，笑起来很有些周润发的味道，一副近视镜架在鼻上，更加多了几许书卷气。可惜的是他的身高比周润发不如多多，一双眼睛在近视镜片后骨溜溜直转，让人一直有白眼珠多于黑眼珠的感觉。常往下撇的嘴角和上抬的下巴，流露出相当的酸气。整个气质比起来，艾伦只能在五百步外，看周润发的后背。不过，流利的语言能力加上全身名牌的行头，时不时的冷笑话，引得围在他四周的姑娘咯咯直笑，跟赌场了玩高赌注的客人比，倒有十分的相似。怎么说，艾伦在这一批新进发牌员里，看着都像拔尖的了。 拍照领员工识别证时，艾伦手快脚快地抢到第一个办好，一转身立即往停车场去，驱车回家。其他的人除了要赶时间的，男的多半礼让女士优先。 拖拖拉拉大家终于办好了，集训第一天结束！ 有人提议先别回去，下赌场玩两手体验一下赌牌滋味，雷哼了哼：“以后天天上班泡在这，那需要现在体验？明天开始是重头训练，还不回去养精神。”雷黑着脸往停车场去，今天的好心情给艾伦弄得打个打折扣。正在停车场边，原先坐在艾伦桌圈边直笑的女孩－－－宝林，叫住雷。 “你不是早办好了？怎么还没走呢？”雷问宝林。 “我的车坏了，今早我是打车来的。我住得不远，你可不可以车我回去。” “打车不方便又贵，没问题，我车你。告诉我，你住哪呀！”雷很仗义地答应了。 坐上车，宝林将住的地方告诉雷后，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一会功夫就到宝林的住所了，车程确实不长，两人都觉得还没有聊够。不过，宝林的车要一星期才能修好，雷爽快地答应每天接送宝林，直到她的车修好。所以，聊不完的，还有机会下次聊。 第二天一早，雷接了宝林一块到了集训场。两人进门时，有不少人已经到了。不多久，训练员也到了，训练开始了。受训的人分成十人一组来练习，赌场里的牌戏。雷和宝林很自然，就坐到同一组。 牌戏的基本规则，都差不多，小地方的不同，稍微解释跟练习一下，在别家赌场做过的有经验发牌员，一下就能上手。 一般来说，新桌和洗牌时的程序，是一个做文章的地方，只是再有不一样，洗、刷牌的手式仍是相同的。牌面大小的等级，全世界都一样的。倒是牌的花面有点不同。在德州扑克牌戏里，由大到小是：黑桃、红心、方片、最后是草花。有些亚洲地区，方片和草花的大小和美国相反。 发牌的手势，欧洲和美国大有不同。欧洲牌式是将牌一张张，从桌面上滑到客人面前。而美国的赌场，是一张张用中指弹出。如果，是手指灵活的发牌员，可以把牌发得非常漂亮，但是稍微不小心，就可能会把牌给打翻了，所以经验就非常重要。 至于这皇家赌场最强调的，是收水钱的程序。毎一次一收了水钱，必须将水钱放在赌桌的水钱投入口边，让隐藏式安全摄像机检查，在水钱投入口中后，发牌员必须伸平手掌，让摄像机拍到以便查核，以免有发牌员偷水钱。凡是违反程序动作的，都会受严厉处分，甚至开除。 集训 （四）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一开始练习训练，手指的巧拙立刻显现出来。女孩子的手占很大便宜，因为她们的手指大都比较灵活柔软，如果又是纤长白嫩型的手指，欣赏她们弹出牌的动作，会是玩牌楽趣之外的红利。发牌的时候，一只手心向上握住牌，以拇指推出一张，另一手接住并以中指将牌弹到客人面前。为了不必有大幅度的动作，一般两手都紧靠在一起，在快速动作下，灵活的双手就像蝴蝶一样飞舞。 男性朋友们先天上差些，但高手能把牌发得，只见一串牌飞出来，眨眼就落到客人面前。因为，男的指力强，有力度，准头好，又可以把牌弹得像飞，加上动作快，就会像武侠小说描写的发暗器那般，牌一串串飞出来，好似漫天飘散的花雨。 训练员一再强调，弹牌技术是给客人的第一印象，熟手发牌员真正的功力，是掌控牌戏进行的节拍。在牌桌上要掌控节拍，就一定要集中注意力，不要被外界干扰。发牌员的收入主要是靠小费，所以发牌技术上，不下点功夫，是赚不到钱的。再者如果客人看到发牌员在发牌时，一副没有集中精神的样子，等于就是不好好干活被当场抓到，想让客人多给小费就难了。 一天训练结束时，有些曾在别家赌场做过，有经验的，开始陆续被抽调出来，支援赌场不足的人力，直接上场发牌去了。其他继续训练的人开始不安起来，上场发牌就可以开始赚小费，大约可以有两百多美金呢！还没机会上场的，自然心都砰砰跳，偏偏越急越慌乱越出差错，那个急呀！ 德州扑克(TEXASHOLD‘EM）和七张一串（SEVENCARDSTUD)，是考试时考的两种牌戏，也是最基本常见的。德州扑克的变化是奥马哈扑克（OMAHA)。牌戏程序一样，不同的是，德州发两张手牌，只比最大，对一般人来说，是最简单的一种牌戏。奥马哈发四张手牌，比最大手（HIGHHAND)，也比最小手(LOWHAND)。梭哈读牌时，四张牌要看大又要看小，还又要分筹码，不是有经验的发牌员，一下子就晕头转向了。 七张一串是每个人会有七张牌，正常状况是比大，两个变化型：一是只比小(ROSS)；另一是比大，也比小（HIGHLOWSPLIT或叫EIGHTORBETTER）。变化型，多半在扑克比赛时，才有人玩，实场里，很少有。一串牌戏，还有变化成五张一串，又分两种：墨西哥扑克和中式五张（也有华人叫做梭哈），只是很少有人玩了。 还有一种叫低球（LOWBALL)，有一般低球，跟堪萨斯低球(KANSASLOWBALL)，现在几乎不常见了。只有网络上或扑克比赛时，才可见到。 不管有人玩还是没人玩，只要有名目的，发牌员都得会发。 这些牌戏都是玩家对玩家的公共牌戏，赌场只抽客人水钱，提供服务，不跟客人对赌，所以很受各方人士欢迎。 还在继续训练的人，光在奥马哈扑克读牌时，就一直读错，尤其是艾米，毎读牌必错，到后来，牌面已经出了FULLHOUSE，她还认成FLASH。 艾伦语气带着嘲讽：“这么好认的牌，居然看不出来。回发牌学校去算了。” “不是两对吗？FLASH当然比较大。”艾米还没有看出来。 艾伦把牌拉出来，指给艾米看，艾米才恍然大悟。艾伦还不饶地继续问：“还有小手呢？” 艾米硬是瞪着牌，看了半天，还没看出来，连耐性十足的训练员都直摇头。 集训 （五）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持续不断的紧张训练和脑力冲击，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到午休时间了。 几位训练员早已口干舌燥，捶着腰，揉着眉头，不时看着表。终于不知谁的手机闹铃响了，几个人不约而同掏手机，动作最快的那个，惊呼： “休息时间到了！” 管理级的经理除第一天时在场外，后来再没有出现过。训练都由资深发牌员里，抽调而来的训练员主持，“午休后，回来再练。”训练员手一挥宣布。 艾米几个还舍不得离开，“歇会吧！还有更伤脑筋的要练呢！不喘口气怎么行呢！”乔劝他们休息会儿，并且邀集大家一块去员工餐厅，”多几个人一起叫菜，热闹些。” 餐厅里，训练员乔治正狼吞虎咽地吃他的汉堡。乔治说中文，这些受训的人，自然围坐到在他的桌边，想跟他打听各自关心的工作问题。 宝林看他吃饭的样子，忍不住笑他：“是不是我们这帮新人太难训练了，才把你弄得这么饿，要不然吃那么快干嘛？没人跟你抢的。“ 乔治脾气蛮好的－－－大概是这样才被抽调做训练员，微微笑道：‘习惯了。发牌员的午餐时间很紧，我做发牌员十几年了，自然就养成吃饭，速战速决的习惯。“ “午餐时间一样长，为什么发牌员就特别时间紧？”问题出来了。 “每一桌牌戏不能中断，发牌员像传接力棒，即使轮到休息时间了，也不能离开，要等到接手的人来。前后一扣，吃饭时间就不够了。发牌员可以有好几段休息时间，也只吃些点心填补一下，很少来员工餐厅吃饭。你们看看这餐厅，吃饭的发牌员有几个？即使吃饭也都赶得很快。我今天做训练员，不用发牌，才会来餐厅吃饭的。” 一看四周的确这样。在赌场外场的工作人员，各种职务都穿不同的制服，一眼就可看出谁是发牌员。座中发牌员还真寥寥无几，就算有，也显得很匆忙。看来员工“福利”餐厅的这项福利，发牌员不大能享受到。 其实，皇家赌场的员工餐厅，是相当不错的。 员工餐厅和顾客餐厅，只有一道墙隔开，但共用厨房。同样是星级厨师，用的同样是甲级食材，而价格只收一半。当然有几样高贵菜色，是不列在员工菜单上的，其他甚至包括茶、咖啡、甜点都一样。办公室的职员，就特爱来这儿喝杯下午茶。 乔治吃完饭擦擦嘴走后，大家才开始轻松聊起来。对在员工餐厅用餐的问题上，几个人还争论不休。最后，春日－－－她的英文名叫SPRING，发表了一段结论式的看法，才结束这一话题。 “我做餐馆女侍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的休息时间，这里还有正式的小休。而且，我们是来赚客人小费的，不是来计较公司的那点福利的。只要能赚到小费，我才不在乎其它呢！” 几乎大家都赞同春日的话，员工餐厅的问题不再是聊天的焦点，新的讨论题目是“赚小费“。这个议题，让艾米几乎立即又发歇斯底里了，说话的语调突然变得又快又急，本来雪白的俏脸，霎时染上一层红晕，狭长的丹凤眼和高高的额头都变成了红色。在座几个人，都查觉艾米的不正常，不禁怔怔看向她。 终于乔出声安慰她“艾米妹妹，你甭急，我们都算是新手，赚小费的事，不急于一时。熟练了、顺了，才最重要。” 艾米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只有自我嘲笑：“我这个人，就是性子急，什么事沉不住气！” 正好午休时间结束，大家纷纷收拾一下，起身回集训场所。凯莉和南希很仗义，陪艾米去洗手间，洗把脸定一定神。 南希一路劝艾米：“不急！不急！不差在这几天，老板一定会让我们上场的。趁现在，多练熟了，不要上场后再出问题，就难堪了。千万稳住！” 集训 （六）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也许是南希絮絮叨叨地劝慰有了成效，艾米此后表现正常许多。无论是认牌，掌握时间进度，都有熟手的水准。每次轮到艾米做发牌练习时，都能把桌面的气氛哄得很热闹。她的英文程度实在不好，却能充分应用她会的那几个英文单词，逗得大家哈哈笑。 “AI!YOU!PLAY!NO.SEE.GIRL!“艾米嘴里出声，用手轻拍桌面，并做出请的姿势。强尼正专心看他的手机短讯，冷不防被艾米吓到。 “艾米，你要加上PLEASE哦！”训练员也被艾米逗得，忍俊不住。 艾米一缩肩膀，一伸小舌头，右手半举做出敬礼的样子，“YES,SIR.”只见她的俏皮可爱，完全不显有三十岁的年纪。 训练员看向强尼，强尼识趣地低头关上手机。 在强力的训练下，大家的技术表现越来越熟练了，彼此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稔，场中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吉米和杰克这一对宝哥宝弟，看萨丽娜妈妈没有再出现过，心情更是大好，插诨搞笑个不停。连冷面的艾伦和几个白种人，也加入行列。 一起进来的白人，三森忍不住向艾伦说：“CHINESE对数字很行，为什么连搞笑也那么厉害？我看我们白人，快要没得混了。” 训练员维克，也是个白人，一副赞同的样子：“我看也是。所以我先娶了个中国老婆。”维克一脸得意。 萨丽娜在训练扑克大赛规则时，回到训练场。杰克和吉米这次会来事了，一见到萨丽娜，立即向她一鞠躬，然后一个为萨丽娜拉椅子，一个为萨丽娜拿咖啡。萨丽娜见他们的恭敬态度，心里很乐，抿抿嘴说声：“谢谢！” 扑克大赛规则和程序，由萨丽娜亲自讲解。 扑克大赛时，不用现金筹码，只用计分筹码。就是说，比赛筹码不可以兑换现金，只用来计积分。发牌员必须看紧桌面上的筹码数，不可有多也不可有少，以免在计分时，发生纠纷。曾经发生过，有客人从桌上顺了一个筹码，在计名次时拿出来，要求名次奖金。幸好，当时只是个小比赛，奖金很少，主办者协调认赔了事。这次大赛，奖金上看千万，名次会计入世界排名，任何失误是没法认赔的。也不怪，作为扑克大赛负责人的萨丽娜，要这么严肃了。 萨丽娜细细讲解，她边说边用牌摆出实例，有时用肢体语言加强说明，纵然英文不好的人，也能猜得出几分意思。这些规则并不是大学问，或是很复杂的东西，理解起来是很容易的。譬如：客人声明全进(ALL－IN)筹码时，发牌员要立即复述，并清点筹码；所有玩家都全推时，要先翻出牌面。这些都是小事，却容易忘记或忽略。 萨丽娜特别强调：如有错误或问题，不要紧张，立即叫外场员来处理。如果客人举止不当，更要立刻叫外场员。因为许多客人输出火来，会有很多出格行为的，不仅在比赛场时会发生，实场的情况更严重。 训练大厅中，空气都凝固了。 休息时南希拉着凯莉闲聊：“我觉得我的英文程度，突然进步了。”南希来美国这五年，还没真正用过英文。 “那是一定的！”凯莉说，“以后你会更好。” 南希信心倍增。 三森刚好经过，南希马上迎过去：“HELLO,三森.”她还念不出SAMSON的正确发音，凯莉明白，南希找着三森，当练英文的靶标去了。 上完扑克赛规则课没多久，艾米就被抽调去，为卫星赛发牌了。虽还没有在实场发牌，没有实际小费可拿，但可以分扑克大赛的事务奖金，比训练时只有的基本工资，要多不少钱。 卫星赛也可当成大赛的会外赛，是每十个玩家组一个单桌，只有前三名或前两名才有奖金，因为人数少，报名费金额低，所以奖金也不高，有的会搭配给参加大赛的免费座位。这种比赛，可以很快组成赛局，产生结果的速度很快。在扑克大赛正式开始前，卫星赛已经如火如涂开始了。大赛开始后，卫星赛仍继续进行，直到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报名结束为止。 两、三天之间，集训的人基本上被抽去卫星赛场发牌了。几个比较相熟的，见面免不了，交换彼此的经验，尤其是女孩子，更叽叽喳喳个没完。他们穿着刚领的簇新制服，带着还没有被磨损的员工识别证，赌场客人看到，“又一批新羊上市了。” 终于，到了集训最后一天，新任发牌员经理洛丽塔，召集所有新进发牌员到集训场。她做了结训讲话，不外乎鼓励大家好好干活，保证金钱收入会相当优渥，当心职场安全等等。最后，最重要的是，扑克大赛期间临时工作分派表，下周一开始，大家正式上班。 有人提议为庆祝下周一正式上班，去赌场的酒吧喝一杯，酒吧里有现场乐队演奏，也可以跳舞，赌场员工还可以有八折优待。艾米一听马上附议，并且热心地召集了十几个人，一同去酒吧舒散压力。 轻松一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听到有人提议去跳舞，立刻高高兴兴地呼朋引伴共襄盛举。 第一个找到雷：“走！酒吧跳舞去。” “跳什么跳？一把老骨头了。”雷只憨笑着摇头。 “老什么老？有我老吗？叫上这几天和你搭伴的亮女一块去吧？” “你是说宝林吗？她的车坏了，我只是临时载她。”雷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我问问她吧！” 几个和宝林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反先找到了雷。 珍妮甜甜地问：“雷大哥，宝林想和我们去跳舞，你要不要一起去？”珍妮一副代表大家的样子。 还没等雷表态，“好嘛！好嘛！一起去玩，顺路车宝林嘛！” 旁边的宝儿插进来：“我们送她回家，都不顺路啊！” “而且，你还可以蹦一蹦、跳一跳，运动一下，活动筋骨出出汗，一举数得呀！”珍妮想说服雷。 珍妮一面撒娇一面求，雷不好拒绝，只得答应。雷心里暗暗苦笑，哪里有顺路！每次接送宝林，都要多绕两个高速公路出口。只是自己愿意，没什么好抱怨的。 绕过停车场，就是赌场前门，酒吧就在大厅旁侧。 从员工用的简朴后楼到大厅，就像进入了天上人间。 主大厅两层楼高的挑高拱形天花板，悬吊者几十个超大型水晶灯，原本苍白无力的灯光，经由一颗颗像鸡蛋大的水晶球折射放大，瞬间变得瑰丽灿烂，七彩的光芒不断在水晶球间闪烁跳跃。 高大的白色柱子，镶嵌着镀金边条，显得金贵气派却又天真无邪。四周墙壁间插着，转播赌场现况的巨型电视，和描摹人间乐土的巨幅壁画。光耀夺目的镀金扶手和栏杆，叫人不忍触摸，任何不慎留下的指纹，都像是亵渎了美好景象。具有神秘色彩的地毯，让人难以直视，怕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恒河的迷雾里。 在一个富有热带风情的喷水池边，这儿就是赌场酒吧。酒吧里，高挂的好几十台大银幕投影电视，不停转播世界各地的球赛。 在酒吧中央有个舞池，就是可以跳蹦放松的地方。舞池旁一组小型乐队，正卖力地演奏各式舞曲。DJ把音响调得震耳欲聋，尤其加重了低音贝斯部分，让人们的心跳速度自然随着，乐声震动频率而悸动。 一群女孩到达时，男士们早已在位子上了。令人意外的，艾伦也出现在酒吧里，头发似乎刚用发胶抓过，看着相当有时尚感。他虽没有和其他男士们同桌，但他预留了好些座椅在他旁边，一见宝林她们，马上招呼她们过来同坐。对于他眼中的“老婆娘”们，艾伦是不屑跟她们多说话的。 艾米一见舞池，马上把自己的包扔给凯莉：“帮我看一下包。”就直冲入舞池，全身晃动跳起来。 乔和雷招呼凯莉和南希一块坐，杰瑞招来穿着紧身短裤露背上衣的女侍，送来几份小食，又让大伙叫喝的。 乔二话不说要了白兰地，不加冰块。其他都点些啤酒或调味酒，轮到南希点：“我不会点，要不就橙汁吧。“ “来酒吧，就要点有酒精的吧。“杰瑞忍不住说她。 “我不懂怎么用英文叫。又怕叫个喝不了的，就不好了。” “要‘螺丝起子’吧。是橙汁加点酒，酒味很淡，甜甜的，很好喝的。”凯莉建议南希。 南希高兴地，要了一份。 大体来说，来跳舞的男女比例还蛮相当的，但年轻女孩多过年轻男孩。艾伦忽就成了香饽饽，宝林和宝儿等不断地拉艾伦跳舞。这里是没有传统女孩的矜持之说的，一来，这些女孩并不是些，完全没有社会经验的人，要称他们“女孩”都有些过分。再者，都是飘洋过海来到美国的，得到机会尽情跳蹦发泄一下，谁还管矜持不矜持，那些老掉渣儿的说法 我想认识她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舞池里，艾伦如鱼得水般欢畅，高举着手臂四周挥舞，左右晃动的头和肩，奋力甩动的臀，随着节拍前后左右踏出的脚步，好像他就是独一无二的舞场王子。但他一点都不配合舞伴的动作，只半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自我。 珍妮邀雷也加入跳舞。雷的表现让女孩们大出意料，他将近四十岁的腰身柔软度，比二十多的人有过之无不及。尤其，雷的绅士风度，对舞伴无微不至的照顾，更让他胜出。女孩子们居然开始协调，和雷跳舞的先后顺序。雷对邀约来者不拒，甚至还很风度地主动邀请“老壁花”们“蹦蹦”去。 一时之间，雷成了当晚最受欢迎的风头人物，只见他微胖的身材，不停地穿梭在舞池的各个角落。直到中场休息，雷才有机会回到座位。 乔一看到雷坐下，就笑他：“行呀！是谁说自己老了，不愿意来着？” “哎！来了就要放开心怀，尽兴玩。我高兴，大家高兴；你们高兴，我也高兴。”雷咧着嘴顶回去，“谁像你，喊着大家来舒畅舒畅，自己却在一旁喝闷酒。” “不是闷酒，是乐酒。来！干一杯吧！”乔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是他的第二杯白兰地了。 “老乔，少喝点啊！” “我有数。没事的。”乔推了推雷，“女孩子们还等你呢，今天你可大受欢迎哟！” 凯莉也笑着让雷快去：“我们会陪你的乔哥的。” “好久不见，艾伦，最近好吗？”乐队指挥发现艾伦在座。 “好！你呢？”艾伦受宠若惊地，“什么风把我们大指挥给吹来了！”这个白人平时不太和客人寒暄的。 “那个高瘦女孩叫什么？” “哪个女孩呀？”艾伦有些弄不清楚，在场的高瘦女孩有好几个。 “就是刚刚跳得活力四射的那个。我想认识她，可以介绍一下吗？” “是不是那个挑染着金发，舞得很野的那个？”艾伦明白了他的意思。 乐队指挥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是的！” “喔！她是艾米。” “艾伦帮我介绍认识吧！” “你还需要我介绍女孩吗？”艾伦有推脱的意思，他知道艾米的语言程度，要他夹在中间传译，不给烦死才怪。 “只告诉她，我叫什么就行，好吗？” 艾伦顿了顿，“那一会儿，你奏个慢曲，我领她跳到你面前，你自己看着办。” “太好了！”指挥竖起大拇指，“艾伦，多谢了。”高高兴兴去准备乐谱了。 看来艾米高挑性感的身材，狂野任性的舞姿，深深吸引了这位见惯美女的乐队指挥。 罗曼蒂克的舞曲开始飘扬，艾伦快快地拉了艾米共舞这曲。舞池里，艾伦领着艾米，三转两转地转到乐队旁边。 “艾伦，可以让我认识你的美丽舞伴吗？”乐队指挥走下乐台。 “艾米，这是我的好朋友亚力克。亚力克，这位是艾米。”艾伦停下舞步，一本正经地为他们介绍。 “让我将下一首曲子献给你，美丽的艾米。”亚力克用他磁性的嗓音，唱起了“月河”这首浪漫的歌曲。 这小子还真能讨女孩子欢心，艾伦感觉一阵恶寒，赶紧溜走。 艾米仅知道亚力克赞美她，她听不懂英文，只能傻傻地说：“谢谢！” 艾米正尴尬地不知所措，有人对亚力克喊：“太闷了。来个有力的。” 曲风一转，贝斯加强，强烈的震动又开始了。“我，跳舞。”艾米趁机转回舞池，猛摇起来。 亚力克盯着艾米翘翘的臀部，微微着点头：“我还会再找你的。” 一晚尽兴，乐队奏起晚安曲了。 乔不顾劝告，不知喝了多少，有些站不稳。“我送你好了。”雷有点不高兴地扶起乔。 “麻烦你了！老弟。”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愧疚。“我今天可尽兴了！” 乔、雷、和宝林一起走了。 南希多喝了一杯螺丝起子，不习惯喝酒的她，头晕起来。 “早知道，不建议你叫螺丝起子了。”凯莉有些气急，她没料到南希不能喝酒，却喝到第二杯。 “姐不怪你。如果你没告诉我，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好喝。我今天很高兴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要我朋友来接了。”其实就是男朋友。 凯莉陪着南希，直等到南希的朋友到了，才放心离去。 明天也要抢早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叮咚！叮咚！叮咚” 凯莉伸手将手机闹铃关了，本想再赖床五分钟，但怕时间不够，只得立刻爬起来。迅速梳洗后，就往外冲。 正要出门，房东老太太从厨房出来：“上班去呀？凯莉。” “是呀！第一天。赶时间呢！”凯莉回过头。 “哦！恭喜你了。快去吧！祝好运咯！”房东老太太是衷心希望凯莉好运。她生怕凯莉付不出房租，她知道，凯莉已经几个月，没工作了。 “谢谢！”凯莉匆匆跳上车。 一面开车，凯莉一面想着：好运！我需要很多呢。半年来，除了一些散工，一直没有一份正式工作，收入只能维持吃饭，其他…..。菩萨呀！耶稣呀！多给点好运吧！ “叭！叭！….”凯莉猛然惊醒，居然把车开到两条车道中间了，快快收拾情绪，专心开车吧！ “早晨！” “早晨！露西。”露西来自广州。 凯莉看看表，“你来得好早啊！” “我老公的细佬说，要早些来抢前面，才会做到多台。我来得还没够早。”她指指，“你看！有人已经在牌台上了，好开台了！” “你小叔，怎么知道的？” “他在这间赌场做几多年了，有经验啦！” 正说着，外场经理大卫过来，“露西，准备下一个开台。”指向凯莉，“你，待命。” 凯莉待命了将近两个小时，下一梯次上班的人到了，才排到上桌。 下班时，安妮问凯莉：“你做了多少桌？露西告诉我说，她发了八桌。” “哦！我没有她多。”凯莉心里算了一下，仅有露西的一半。凯莉心里决定，明天也要抢早，要不然又要分配去待命了。 又一个早晨！凯莉早早赶到。 希望不会太早了，一个人等在空旷的比赛大厅，会真有点可怕。凯莉边推门边想。 “早！”，“早！”露西和温蒂已经在里面了，像没料到凯莉突然出现。 “快来吃！热的！很好吃哦！”温蒂客气地递过一个热腾腾、白胖胖的叉烧包。 “多谢！你在哪买的？”凯莉接过来，心头暖暖的。 “露西买的啦！”温蒂指向露西。 露西拣了几样特别的细点，递给站在她旁边的：“阿麦。”阿麦是露西的小叔。 大卫这时也来了，阿麦立刻将点心端过去。 “阿麦，怎么这么早？” “来看看你！大卫！”阿麦把大卫拽到一边，嘀咕几句后，握手离开。 分派桌位时，凯莉今天总算没有待命，即刻有桌可上了，反而没有分给露西桌子。 “温蒂，我走了。大卫让我去正厅发牌。“ “哇！那你今天可以赚小费了。”温蒂好羡慕。 “大卫人不错的，什么事都好商量。你晚上打电话给我。”露西嘱咐温蒂。 凯莉明白了，忽然觉得刚刚吃的叉烧包，在胃里有点堵。 “你明天会早来吗？”温蒂貌似很热心地问凯莉，“我明天带新鲜河粉，给大家吃。” “啊！谢谢，太不好意思了。”凯莉知道温蒂只是客气，她只是想请大卫而已。 后来，凯莉碰到乔，跟他述说了一遍，又补充：“我们要不要也请请？” “我们不要掺和他们了。”乔另有见解，“等去了正场，发牌员领班那再下功夫吧。” 是坏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凯莉决定以后还是晚几分钟进去，避免碰到露西她们讨好大卫的场面，弄得自己尴尬。 这天一早，凯莉一进门就看到艾伦，塞了一嘴叉烧包。 “你们早班的，相处的还真融洽，开工前先来个早餐派对。”艾伦含糊不清地和大卫说话。 “同事嘛！来！多吃点。”大卫讪讪地：“今天提早来开工吗？”。 “今天轮休，闲着没事，来打牌。” 艾伦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给你留个位子吧？说不定能赢个WPT大赛免费座。”大卫示好地问艾伦。 “留两个吧。一会儿我朋友也来，别忘了安排我们在同一桌。我去买票位。”说完，转向露西：“东西很好吃，是你老公餐馆做的吗？” “是的！”露西不太愿意理他。 “是阿麦以前做的那家吗？” “是啊！”露西觉得艾伦真啰嗦！ ‘“你老公该升大厨了吧！”艾伦没完没了。 “升了！”露西转移艾伦的话题，“要不要尝尝温蒂的肠粉？她婆婆今天早上才做的。” “不吃了，已经吃太多了。”艾伦抹抹嘴巴，“温蒂，明天多带些，我和朋友一起来吃。” “他是谁？怎么那么大牌？”艾伦刚离开，温蒂急忙问露西，“怎么认识你小叔的？” “我们集训班的呀！你忘了，这仔常常喜欢和漂亮女孩在一起。”露西撇撇嘴，“阿麦说，他打了好几年牌，很厉害的耶！” 温蒂也撇了一下嘴，“再厉害，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来派牌，有没有搞错！” 不知是吃了免费早餐，还是其他原因，艾伦今天运气真不错。凯莉一坐下发出的第二手牌，艾伦就赢了一堆筹码。一刻钟左右，座上仅剩下三个人了。 “我全进。”一个加拿大来的大个儿男孩筹码一推。 艾伦二话不说：“跟！” 两人亮牌，大个儿和远远围观的人，纷纷看向艾伦，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大个儿乐得站了起来，清点筹码，“我说嘛！你赢不了我的。” “这只是小额的卫星赛，算不了什么的。”艾伦耸耸肩，潇洒地说。暗地里，向凯莉翻个白眼，不停地催：“发牌员，快点！开公牌呀！要我们等一天吗？” 本来嘛！大个儿的A、A，压也给压死艾伦的2、2。公牌头三张开出，K、Q、J。艾伦脸色更沉。 嘭！第四张是9；嘭！第五张开出了个2。 艾伦一拍桌子，顿时心花怒放。 大个儿立时傻眼，把筹码往桌中间一拨，“发牌员是你女朋友吗？”恨声连连，悻悻然离去。 “我们还要继续对玩吗？杰夫，就我们两人了，说不定你可以是第一。”艾伦得意兮兮地问他朋友。 “你运气太好了，玩不过你。既是朋友，我认第二就好。你知不知道，公牌出的2是绝张。另一张2，我已经甩牌了。” “I‘M.LUCKY！” “发牌员真是你女朋友吗？”杰夫在逗笑。 两人完全无视凯莉的存在，认为凯莉英文不好。 “女朋友？做妈还差不多！”艾伦眨下眼。 凯莉差一点没把牙咬碎的时候，一听到这话，就立刻回敬："MY.SON.I.DON‘T.DOUBT.IT.”（我的儿，不用怀疑。） 哼！以为我听不懂，拿我开玩笑。凯莉恨地痒痒的。 艾伦一下就懵了，讨个没趣，还好大卫叫他们去结算奖金。 温蒂看他们离去，对着凯莉指指艾伦：“是坏蛋！ 意外的是，杰夫又绕了回来，扔给凯莉一个十元筹码，并说：“对不起！刚刚玩笑太过了。” “我理解。”凯莉只能客气一下了。还是对艾伦耿耿于怀。 名人扑克大赛 －－－ 香粉落满地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听说名人扑克大赛时，会看到很多明星嗳！”温蒂一脸兴奋向往。 早些时候，大卫公布了名人赛的发牌员名单和正式排班表。除了露西、温蒂等满意外，其他人几乎哀声遍地。 圆圆娃娃脸的春日首先喊起来，“怎么办？我和我男朋友碰不到一起了。”春日分配在大夜班。 “没关系！杰克哥哥会照顾你的！”杰克豪气地向春日拍拍胸脯，他也被分在大夜班。 “臭杰克！滚犊子！照顾吉米还差不多。”春日捶了杰克一拳。 “吉米哥哥来也！我来保护妹妹？”吉米跳到春日身旁。 春日被这对活宝兄弟逗得哭笑不得，安妮也凑了过来，“你们两个不怕萨丽娜了吗？” 吉米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杰克装成怕死了的样子，惹得在场的人哄笑不已。不满意排班的坏心情，冲淡了不少。 “三分之二的新进发牌员，被分配到大夜班。”南希数了数，“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换班？”南希发愁了。 最受女孩子们欢迎的话题，还是这次名人扑克大赛。 “你看我那天，要不要去化个妆？”宝儿捋了捋她额上的留海，问露西。 杰瑞看看她，“你也不是啦啦队女郎！”嘲笑说，“化什么呀！” 宝儿啐杰瑞一口，“你说什么呀！那天有实况录影，当然要打扮漂亮的。” “人家录影是照客人，也不会往你脸上照。”杰瑞继续奚落略微丰满的宝儿，“我看你倒是把腰扎细些，在电视上的身形才好看点。” “去你的！”宝儿不理杰瑞了。 在赛场，不止宝儿，好几个女孩子都将腰束得细细的，即使穿着保守的立领衬衫制服，仍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你看你的头，是不是用了一整瓶发胶啊？”宝儿一到赛场，看到杰瑞的头发就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小心你的腰系得太紧，喘不过气来。” 宝儿笑着作势要打杰瑞。 和艾伦在一边闲聊的筹码员比特，忍不住掺和，“小心！不要笑得太厉害，粉要掉下来了。” “今天赛后，地毯很难清洁喽，”艾伦不改毒蛇口吻，“香粉落满地！” “要落钻石才有意思。”宝儿没有听清出艾伦说什么，只无限神往地看向名流客人。 大部分当地名流，都应邀来了。 赌场老板们为了表示，对本次赛事的重视，率领着营业部门的高级经理们，在迎宾线后一字排开。 所有人穿着全套修身合体的深色西服，浆白硬挺的衬衫，锃亮的礼鞋，系着显示个性的领带，手和腕上适时配着订制的钻石饰品，再次显出对事业经营的专注和干练。 男宾们最出彩的，当属这个球队东主。麦色的皮肤，匀称的身材，没有皱纹的额头，看得出是经过长年精心保养的结果。随性又不过分的衣着，充分表现出他的生活品味。 最让世人嫉妒的是，在他身边围绕的啦啦队女郎。只要一出席公开场合，他身边必有一群啦啦队女郎伴随。 这些啦啦队女郎一个个像前世皇后转世，貌美如花不说，身材刚健婀娜，举手投足活力无限。尤其待人接物，更是娴淑有礼。她们不需要佩戴太多首饰，因为她们本身就是珠宝。 比赛大厅四角，架设了四组摄影机，场中还有一组摄影人员，捕捉场中瞬景。赌场大楼外，停了一排转播车，随时传送现场影讯。 新进的发牌员多半没见过这种大阵仗，都低眉顺目不敢多话。即使是一贯两眼朝天的艾伦，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只哧溜着眼珠领略新奇。 名人赛之后 — 有钱人呢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即使名人赛过去了好多天，员工之间还时时叨念着当时的盛况。 “我当时为琼妮的桌子发牌，”爱林永远也忘不了，“她不停地讲笑话，好有趣喔！带着鼻音的低沉声音好动听。她的风格就和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她还关心我，发牌累不累。” “那你一定也看到了隔壁桌的小包。”酒保虎子也有难忘的经历。 “有喔！琼妮跟他很熟呢。”爱林陶醉不已，“小包好帅噢！爱死他了！亚麻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哇！光用想得都受不了！”爱林眼睛放光了。 虎子点头不迭，“大明星！确实不一样！”崇敬无限地，“我给他送了一份鸡尾酒，他竟然给了一百块，说不用找了。”这个天津来的小留学生，手舞足蹈。 “我看到了几个球星。我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哇塞！他们真高，我只到他们胸部。”杰瑞是个大球迷，见到球星就想请他们签名。遗憾的是，“要不是公司有规定，我一定要请他们在我衣服上签名。” 宝儿杠上杰瑞，“不要烦你那些球星了。” “还有哪些明星去了？我怎么都没有看到。”宝儿转向爱林。 “怎么没有？你桌上就有一个呀！” “谁呀？”宝儿惊讶。 “就是他！”爱林指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片预告主角。 “哎呀！”一声惨叫，“我好喜欢他呀！居然没认出来。”宝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说你没见识，还不承认。”杰瑞趁机嘲笑宝儿，半真半假地建议：“快去赌场的小卖店，买一套大赛的签名照片，回家好好研究。下次看到他们，就不会认不出来了。” 宝儿还真的在下班后，买了照片。 艾米相当遗憾没能去名人赛发牌，听说了谁多美、谁多帅、谁多豪气，让她更加对名人们的生活憧憬万分，就向宝儿借了照片细看。 她知道什么明星、球星，和她不是一个世界。 艾米的小算盘，是想结识一下进出赌场的有钱人，假设能攀附到一、两个，嘻！嘻！上回在比佛利山庄精品店里，看到的包就有希望了。 赌场大厅，筹码撞击声和客人们的喊叫声，交织一片。 “请！”艾米带着浅笑，轻拍桌面提醒客人，“八个筹码。” “你说我会不会赢？”客人手里抓着八个筹码，却不下注，“说会赢，我才给你这八个筹码。”这个有点喝大的客人，盯着她凸出的胸部，一语双关。 艾米的丹凤眼也看着这客人，眼神瞟过来又瞟过去，“八个筹码，请下注。”艾米这几个字说得很溜。 “你的意思是，我会赢咯！”筹码推到桌面中间。 “你真可爱，是我的幸运发牌员。”这个客人随手抓了一把筹码掷给艾米，他赢了这手牌。 艾米一下桌，差一点被杰夫绊倒。 “艾米！不错嘛！这一桌小费有一百多吧？”杰夫一直在桌旁观战。 “好什么！一手牌赢了快一万，只给不到一百小费。”艾米并不满意。 “你真贪心。” “哪有！这都是些一般客人。我怎么就碰不到，名人赛里的那些有钱人呢？” 杰夫不禁失笑，“名人赛只是赌场的公关活动。其实这里有很多有钱客人，你只是没看出来。” “你看这个场子里，大部分的客人，都有些闲钱的。你看那！再看那儿！”杰夫指指东，又指指西，几个客人面前都堆着满满的筹码。 “筹码有什么用！一会儿就光光了。怎么知道他们真有钱？”艾米不以为然。 杰夫搓搓鼻子，“这当然是经验了。” “快教教，你怎么能看出客人是真有钱？” “给我手机号码吧。”杰夫心想，这艾米还真有趣。 杰夫把艾米的电话输入手机，“约几个朋友，一起去酒吧玩。我顺便传授几个赌场看人绝活，保你找有钱人，绝不走眼。” “喔！可能吗？”。 杰夫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加强艾米的信心，“我从没失手过，你看好了。” 艾米事后回过神来，才想到，怎么听从了杰夫的胡扯。本是闲着无事，邀几个姐妹淘，去打发时间。 都看对眼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米出现在酒吧时，杰夫正和李宇昌在酒吧一角。 艾米到了他面前，杰夫才发现。连忙起身介绍：“昌哥，这位是艾米小姐。” “您好，昌哥。”艾米眯起眼睛，嘴角上提，伸手寒暄。 只见这个人，小指上一个大钻戒，拇指上一个翡翠扳指，腕上劳力士满天星，脖子上大粗金链嵌着碎钻，看来全部是真家伙。不过，在这么暗的酒吧里，还带着一副黑超，是干什么的？艾米直皱眉头。 寻个空，艾米把杰夫扯到一边，“你什么意思？弄来这么个人。” “昌哥很有钱，又很帅，不喜欢吗？”杰夫油兮兮地。 “这哪是我要的的范儿。”艾米板起脸来，“我还以为你想拉皮条呢？” 杰夫听艾米口气不对，赶紧正经起来，“绝对没有的事。今天昌哥找我办点事，你刚好碰上。” “没事！看把你吓得。我喜欢。”艾米停了一下，“他真有钱吗？” “当然有钱，房子有几栋。”杰夫再三保证，艾米看似满意了。 “我朋友来了，你去招呼昌哥吧。”安妮跟珍妮走进酒吧。 “两位美女，今天真漂亮。” “艾米，你好性感呀！”珍妮摸着艾米的豹纹短裙，安妮也拥抱过来。 坐定后，艾米又仔细打量这两人，都化了淡妆，脸色修饰得粉嫩透红。 安妮穿了一件小可爱式连身雪纺纱裙，专业线若隐若现，纤瘦的身材，我见犹怜；珍妮则穿了白色镂空针织一件式直筒洋装，尽显小女人风韵。 艾米忍不住打趣她们，“光看你们两位美女，男人们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正说着，还真有几位男士向她们走来。 昌哥领着杰夫过来，“艾米小姐，”李宇昌推起墨镜，“我先走一步。” “这么快就走了吗？不一起喝一杯？”艾米没料到，他那么快就走了，有些失落。 “下次我专程请你，你可要赏光。” “好吧，下次见。”艾米有些不甘。 “两位也在赌场上班？”昌哥注意到珍妮和安妮。 “是啊！”安妮应了一声。 “美女们玩得开心点，有机会见。”压下墨镜，潇洒离去。 “有那么夸张吗？”珍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昌哥走后，杰夫硬挤在安妮旁边，和安妮攀谈起来。 亚力克一到来，牵起艾米的右手，礼貌地轻吻一下，“美丽的姑娘，又见到你了。下一首歌，是特别献给你的。” 杰夫适时为艾米翻译。“谢谢你，亚力克。你太甜蜜了。”艾米也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亚力克动作很快，才一眨眼功夫，麦克风就传出亚力克爵士风的歌声，“你照亮了我生命”。 “亚力克喜欢你！”杰夫戳戳艾米的手臂。 “别乱说！”艾米回瞪一眼。 亚力克是蛮帅的，艾米对他是有点感觉的。遗憾的是，他一个乐队领班，看样子没什么钱的，艾米心头瞬间飘起了几片乌云。 外场员翔安在酒吧转了一圈，绕到了艾米身旁。 “你不在楼层好好上班，跑到酒吧来打混吗？” “艾米，看到琳达了吗？”翔安眼睛却盯着珍妮。 “那个琳达？” “就是那个染着红短发的越南女客人。”作势擦了一下额头，“她说她在酒吧，跑哪去了。”还是目不转睛看着珍妮。 珍妮被这个山东小伙，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来。 “你老盯着珍妮，哪还能看得到琳达。”艾米觉得好笑了。 “啊！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好漂亮。”仍望着珍妮。 “没有啦！今天我们没穿工作服，看起来不一样而已。”珍妮脸红到耳根上。 这俩人还看对眼了呢！艾米看着他们俩钟情的样子，心里有点泛酸。 “翔安，有位子了吗？”琳达出现了，才让翔安和珍妮回神。 安妮和杰夫只顾专心地说话，两人的头都埋到一起去了，跟本不理周围的一切。 艾米拉着珍妮跳了几段快曲，她的兴致却一直提不起来，只怪听了杰夫瞎扯，还找了珍妮和安妮一起来。 在洗手间，安妮兴高采烈地和艾米说，“今天我才知道杰夫原来是我同乡，我们小时候，居然还同住过一个村子。” 看安妮兴奋的样子，艾米把原打算骂杰夫的话，吞了回去。 回去时，在停车场，珍妮远远看到雷和宝林一前一后走来。宝林看到珍妮，却闪躲开了。 “你今天不是轮休吗？怎么跑来了？”珍妮看到雷，觉得很意外。 “我送宝林来上班。夜太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哦！是吗？珍妮抓着空气闻闻，觉得有股特别的味道。 各有一本经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早！珍妮。” “宝林，早！”警卫点头招呼。 即使是大半夜，警卫对所有来上班的人，也都会说早。 “宝林，你自己来的吗？雷在哪呢？”珍妮探探头，看向宝林后面。 “我一个人来的呀！你是说谁啊？”宝林故作不明白，斜瞪了珍妮一眼，，匆匆上了楼。 望着宝林的背影，珍妮有些不解，宝林怎么像吃坏了肚子，脸色真臭。 “还好赶上打卡”。只见雷满头大汗冲进门来。 “早！珍妮。”雷擦擦汗，学着门卫的习惯道早。 “看你赶得一头汗，路上堵车了吗？” “我刚刚跑回车上去拿东西了”雷很老实，“本来已经进楼了，宝林才发现她东西忘在车里。” “哦？宝林和你一起来的？”珍妮嘀咕着，似乎明白几分，就不再说话了。 员工休息室里，春日拿着几大包KISS巧克力糖分送。 “春日在分糖。是什么好事？”杰克笑咪咪地。 “春日中了乐透彩了”艾伦嚼着糖，故意耍杰克。 “胡扯！春日不要理艾伦，告诉哥，什么好事？哥给你凑乐。” 杰克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正如他自己讲的，是在凑乐。 春日红着脸大声宣布，“我要结婚了！” 甜蜜礼花瞬间在空中爆开，祝福声不断，女孩子们更和春日抱做一团，要沾沾喜气。 “房子和家具准备好了吗？”年纪大些到底比较老成，乔提到实际问题。 “我和赵刚决定先租房，有基础后再买屋。家具就先凑和一下了，能用就好，反正在美国也没人看。”看来小两口是有计划的，赵刚是个幸运的家伙。 “你们家长来吗？” “不来了。要飞过太平洋，太遥远了。而且来一趟，会花不少钱呢。他们在国内请请客，就行了。”春日开始敲算盘了。 去市政厅登记一下，请吃吃糖，就算结婚了。乔想起自己当时在老家，结婚的热闹情景，不禁有些同情这对新人。 “赵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也认识。既然家长不在，大哥就给你召集些人热闹一下，也不要太冷清了，你看怎么样？” “就怕麻烦乔哥了，我和赵刚商量一下吧！”春日脸又红了起来，一副以夫为重的样子。 马上无数电话、讯息、留言，就敲定分工计划，并由乔做总召，由雷执行，新娘就由珍妮和宝儿照顾。好些人都随着这件喜事，兴高采烈起来。 珍妮上桌发牌时，翔安悄悄递过来一张小纸条，“这是我的电话，我已经申请把轮休日换成和你一样的了。”说完，翔安快步离开。 这个翔安在想什么？珍妮一时皱眉、一时嘟嘴，觉得那颗小小心脏，一下子砰砰跳得要喘不过起来，一下子又慢得像要停止了。坐在桌子上，手上发着牌，心思却不知道飞到那国去了。 在犯下第十个错误之后，珍妮又端起牌来，想都没想就逆着方向，把牌发出去了。 “发牌员，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丢的什么牌！”客人都炸毛了。 珍妮“啊！”了一声，“又错了！” “珍妮，到底怎么回事？”发牌员领班安东发火了，客人也在找他麻烦。 “对不起！安东，我生病了。今天不该来上班”珍妮手扶额头，“你看我还发烧呢！”珍妮找着借口。 “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大概进出冷气房，就感冒了。你知道，我上大夜班不习惯，抵抗力变得特差。”珍妮还在扯。 翔安一看情况对珍妮不利，赶忙过来解围。状似握手，二十元的黑色筹码，就按进安东的手里了。 “快回去吧！不要把病菌传给别人。”安东也不再听她解释了。 珍妮趁机溜走，并多要了一天病假。 签出退班的时候，珍妮直嘟囔，“死翔安，都是你给害的，跟我瞎说什么嘛！” 艾米听着实在好笑，“小妮子动春心了。要不要把翔安揪来给你骂呀？” “你就别看笑话了。休息一天要少赚多少小费啊！”珍妮脸上有点挂不住。 “知道少赚，还要骗一天病假。”艾米不饶。 “哎呀！人家生病了嘛！” 春病耶？真病耶？。。。。 在一起不容易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和雷真为春日他们，尽心张罗了一番。 大日子，早上新人由乔和珍妮、宝儿陪着去市政厅登记，领结婚纸。 雷在市郊一个教会支持的休闲度假中心，包了场地，参加祝福的朋友们，可以个人或搭伴去。晚餐不是餐厅式的婚宴，而是外烩服务的自助餐。 餐后安排的余兴节目，是通宵麻将和扑克。如果说打麻将是传统，打扑克就是新意。 大家凑份子，每人出二百美金，扣除花费，剩下的就是大伙给新人的心意了。 为了替新人节省，就免了很多花俏的场地布置。 不过雷还真有办法，把场地布置得温馨浪漫。春日一踏入，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连好发评论的艾伦也认为，雷的布置匠心独具。 自助餐后，牌桌就架起来了，不玩牌的就散坐着聊天。只有雷，还到处招呼着，又拿茶又端水的。 “别忙啦！雷，过来休息会儿吧！”凯莉看雷忙里忙外，三、四个钟点都没歇过。 “等一下来，我先把饮料给宝林她们送去。”雷托着一托盘的各式酒水。 宝林、珍妮、安妮及宝儿组起一桌麻将，艾伦跟翔安坐在后面，闹着要插花。宝林只顾着玩，雷递给她杯子时，她眼睛都没顾上抬一下。 “哎！我说雷啊！还有我们呢！别只顾着美女，不管我们美男了。”吉米几个人，玩起了扑克。 “美男有什么用，你有宝林长得白嫩吗？”杰克向吉米眨眼。 宝林似乎没听到杰克说什么，雷倒是紧张起来，“不要胡咧咧了！等着，马上给你们送来。” “雷，不要别理他们。过来吃饭吧。”南希喊雷。 “这是给你留的，你刚才忙得没吃上饭。”南希拿出一个铝箔纸盖得餐盘，里面装着饭菜。 看来雷真是饿了，吃得像风卷残云似的。还没吃完，艾伦又喊了起来，“雷！快点！小姐们要喝咖啡了。” “艾伦，你还真把雷当服务生用啊！”乔喊回去，“自己拿箱罐装咖啡去，在你左边的桌上。” 春日和赵刚已经换上便服出现，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乔和雷的面前，深深鞠躬感谢两位大哥的帮助。 雷显得不好意思，“简简单单的，没帮到什么，你们不要太客气。” 乔倒是长辈的态度，“你们两个能在美国走到一起，是很不容易的，要好好过日子啊。” 乔又环顾下周围，“你们不要遗憾，这个因陋就简的婚礼。今天，这里有二、三十个来自咱们同一片土地的人，因你们而聚在一起，也因为你们才能让这个原本平淡的日子变得喜气洋洋。在这里，大哥就预祝你们早生贵子吧！” 一时之间，乔也触动了他深藏在内心的一丝伤感，赶紧抓起桌上的纸巾，压了压眼角。 吉米靠过来拉着春日，“我们今天不会去闹洞房，我们只要春日来给我们发牌就够了。” “赵刚，你也一起来打麻将吧！”杰克拽着赵刚。 “你们真能闹，他们还要早生贵子呢！”翔安过来插嘴。 “那是明天的事，要不怎么说，明天会更好呢。”杰克说得理所当然。 “我结婚时，可不敢请你们这俩个活宝。”翔安忍不住笑。 吉米一副耍宝像，“哎！不用客气发请帖，我们一定会做你的伴郎的。” “那新娘子一定会给你们气死的！”珍妮把牌桌位子，让给艾米后，就找翔安来了。 “你这么快就想做翔安的新娘子了吗？”珍妮一听一脚上去。 “干脆明天也给你们举办一场吧”珍妮追着吉米又给他一拳。 翔安不舍得珍妮受窘，赶紧拦着，“你们别闹了，要不然正牌新娘子，不给你们发牌了。”这才止住了玩闹。 “怎么不玩麻将了呢？”翔安深情地问珍妮。 “不想玩了。”珍妮想到了话题，“那个打扑克的，你认识吗？” “哪个？” “和杰夫一起来的那个。”珍妮指给翔安看。 “他啊！他叫安迪。”翔安的兴致来了，“他从网络扑克里，赚了几百万！” “有赚这么多？”珍妮不太相信。 “看他一副病怏怏、没睡醒的样子？”爱林凑了过来。 “他不完全靠打牌。他是网络扑克的经纪人，抽佣的。” “杰夫还有这样的朋友？” “难怪杰夫说，他在网络扑克上赚了不少钱。”爱林说。 “待会儿，他一定会开发你们这群发牌员做他的客群？”翔安认为安迪不会失去今天的机会。 是赚！不是赢！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不玩了！你们都不会玩。”艾米虽然赢了，但她觉得胜之不武。这几个倒霉鬼没三把牌，就有一次诈和，一次相公，急都快急死人了。推开麻将牌站起身来，艾米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去玩扑克吧！不敢下赌场赌，在这儿过过瘾也好。”宝儿想玩扑克了。 艾米认为，提议不错，提脚就过了扑克桌。除了安妮，其他两个也拎起包包跟了来。 艾米早已注意到安迪是个玩手，她一挤就挤到安迪旁边坐下，宝儿赶紧也拉了把椅子坐到安迪后面，眼睛放着光，紧紧盯着安迪手中的牌。 宝儿、艾米和众多发牌员一样，只会发牌，至于玩牌，那就“？”和“！”了。 宝儿在安迪后面边欣赏他的牌技，边想何不哪天自己也下去试一试，看着安迪不断赢，宝儿心头痒痒的。 “想学吗？”安迪态度十分温文尔雅。“想！”宝儿忙不迭点头。 “好吧！收你了！有空去我家吧，在电脑上给你示范一下，先学个入门。” “安迪哥，听说你在网络上赢了不少钱。”宝儿一脸崇拜。 “是赚！不是赢！”安迪并没有谦虚。 “你怎么这样啦？人家一下注，你就拼命加钱。”安迪又赢艾米一手牌后，艾米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你的位置不好，应该跟安迪调换一下，坐到他的上手。”小马出主意。 “有道理哎！”艾米站起来，硬把安迪推到自己的座位，她坐上安迪的椅子。 “小马，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看安迪赢光我钱了。”几手之后，艾米几乎在哀嚎，把牌一翻，一对A输了。 乔笑劝艾米，“手风背，就歇会儿。去替替春日吧！人家新娘子一直在发牌，别把她给累坏了。” 原本和安妮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杰夫，也被艾米的动静吵到了，“安迪是在教你如何打扑克。要学好打牌是要交学费地。” “对不起！艾米，让你着急了。其实，你手中牌都很好，只是你不懂下注的数学逻辑，所以不容易赢。”安迪咬着不太标准的国语不温不文得说。 “怎么打扑克还要有数学逻辑？”宝儿一副惊异。 “就是有学问在里面，才有那么多人为之着迷，”杰瑞就喜欢跟宝儿斗，“哪像你，以为只要下注就是打扑克。” “嘘！别吵！”艾米瞪杰瑞一眼，“安迪快教教吧！”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安迪笑笑，“给我你的电邮，我有一个简单的下注规则表，先发给你参考。” “那好，一定要教会我哦。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艾米想捞本。 “我教你！”艾伦插进来，“你这样的菜鸟，看到安迪这样的高手，就应该快逃。” “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再玩了。”艾米心想我认了，“我来发牌。春日你休息会儿，让我来了。” 一阵手机彩铃声，南希稍避开接了电话。 “女儿打电话来吗？”凯莉知道这几天南希的女儿常常从中国打电话过来。 “不是我女儿。是我朋友来接我来了。” “请他进来吃块蛋糕吧！”春日正忙着切蛋糕。 “不用了，他不好意思进来。”春日连忙给她包了一块，塞给南希。 凯莉看看表，“我也该回去了。跟我老妈约好视频的。” 屋外，忍冬的香味萦绕在清凉的夜色里，一丛丛白色小花蕊开在树篱上。正如越夜越狂野，玩扑克的人越酣畅。 “喔！喔！喔！我赢你了，宝林。”杰克摇着手大喊。 雷端着咖啡，望向宝林，有点惆然。 艾米开始发牌起，宝林就抓起牌来加入，艾伦扶着宝林肩头指导，没赢到别人，却偏赢得杰克、吉米两个宝兄弟挠头抓腮的。 “艾伦，宝林有牌时你别和她说话呀！” “我承认，你比我帅好吧！艾伦。”杰克装作示好。 “手下留情呀！宝林。拜托，你别听艾伦的了。” “唉！输了。” 一桌人被杰克声色俱佳的表演，差点没笑岔气。 “人家现在报仇了，谁让你前一手用烂牌赢了人家。”艾米笑得直咳嗽，“雷，拜托你给拿杯水。”咳。咳。 除了院子里夜鸟咕咕的叫声，就是这群偶聚的人在大叫、大笑。 “宝林，你打师叔我呀。”杰夫下注；宝林加钱。 安迪再加，宝林回加。“宝林你想欺师灭祖呀！”杰夫又喊了。 这次是安迪赢了，“还是师傅厉害。”杰夫竖起拇指，为安迪加油。 早鸟啾啾飞过屋顶，四面八方都醒了，惯上夜班的人也开始觉得疲累了。终于有人打着哈欠，想到该回去休息。 算算输赢结果，宝林小赢。 “谢啦！兄弟姐妹们！”宝林眉开眼笑地收钱进包。 杰瑞拉雷到一旁，小声对他说，“你怎么让那个小鼻小眼的和宝林泡到一块了？” 雷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安迪大赢，他把赢的钱统统交给春日，“祝福你们！也多谢你们让我们轻松自在玩了一晚，”他从来没有打扑克，像今晚这么开心过。 “我想请各位到我家开烤肉派对。雷哥还是麻烦您来筹办。”安迪从钱夹里抽出一叠交给雷，“这是我们的派对基金，不够我再补。” 真让翔安说对中了，安迪没有失去这次机会，他今天真正赢的是他的未来客群。 东升的旭日照着春日和赵刚间的新承诺，和互有彼此的新生活。 好客人来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每逢长周末，赌场生意总是红火得很。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入那么多客人，大厅台阶上四侧走道里排队的人头攒动看似拥挤但并不吵杂，光排队等座位的起码就有一、两百位,待位客人的名单已经长得在LED屏上显示不下了。 西装笔挺的外场员们虽然忙碌，但是“职业习惯”不忘招呼着他们熟悉并认为的“好客人”们，忙才是他们赚小费的日子。 “累死人了！我已经连做了四个钟头没有休息了。”艾米捶着右肩，左右活动着头。 “我也是。手都快要断了。”珍妮做着预防工伤课程时教的简易操，不停摆动手腕捏压手指。 “我的手现在酸死了。如果天天都这麽忙，我可要请假了”艾米也做起手部运动。 发牌员长期单一的发牌动作，赌场为避免造成过多工作伤害，特别开过课教发牌员一些人体工学运动。休息时的员工，常会照着运动一下，可是工伤的情况，还是不断发生。 “我觉得，生意太忙对我们并没太多好处耶！”珍妮也捶捶肩膀，“你看今天这么忙虽赚得多点，可是累得明天就爬不起来了，明天我还得去做下按摩推拿，多赚的，有什么用，算算还倒亏了。” “赚到了还好，要是没赚到，就亏大了。”克莱尔自认为小费一直比别人差“我今天赚的就还没平时多。”她是个年轻妈妈。 “怎么会呢？今天游客很多，给小费都很大方呀！”在别的赌场做过特约玩手的佩姬，对克莱尔的话很不以为然。 “哎呀！我们怎么跟能您老资格比呀？”艾米背着佩姬向珍妮和克莱尔使眼色。 据说佩姬当年在北京是个腕儿，心高气傲的，要说比小费收入排行，她一定说她是“第一”。不过姐妹们也认为她虽然嘴巴大一些，人还是不坏的。 “你们在牌桌上有对客人微笑吗？常常和客人打招呼吗？，要和客人熟络起来，看我怎么能有那么多熟人，自然有小费。”佩姬大姐头的样子，讲得一套套道理。 珍妮和艾米憋着没笑出来，亏佩姬能说，谁不知道她修理起客人，那可是一等厉害，随时都听说佩姬又把哪个客人赶出赌场了。 只有克莱尔老实，“客人都骂我骂得好凶，我才不对他们笑呢！” “不可以这样地！”“客人输钱了难免发点脾气，要忍着点，把自己当作一台机器，不好的话什么也听不到。”佩姬搂着克莱尔的肩，很大姐的样子传授她的心得，把克莱尔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看到常来的客人，一定要主动打招呼。”佩姬最后结论，“就像餐馆里，侍者看到客人一进门就会笑着打招呼，像认识很久了一样，让他们觉得你很照顾他，更重要的是他们心理觉得你会让他们赢钱！”。 “是这样的啊！”克莱尔似懂非懂地，“可是，我从前在自助餐馆时，只有做打菜没有做过女侍嗳。” 佩姬只有满头黑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克莱尔摇头了。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李宇昌随着杰夫进了赌场。这回他没有戴墨镜，也没有带什么饰品，只穿着一件竖领高尔夫球衫和休闲卡其裤，很酷也很有气场。 “这赌场可不要赚翻了！怎么这时候还这么多人。”李宇昌发现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位子，“美国人不用睡觉了吗？” 外场员迎了上来，他记得李宇昌虽不常来，但是个好客人，就是有点想不起他的名字。 “杰夫，怎么这个点才和大哥一起来？”外场员反应很快，直接从杰夫下手，“还玩从前玩的牌戏吗？” “山姆，昌哥刚回来，倒时差睡不着，就陪他来了。”杰夫伸手和他握了握，一个二十块的黑筹码，从手心传了过去，“给我们昌哥找个LUCKY点的位子吧！”意思是请山姆安排座位，不排队了。 “没问题！我去安排一下，昌哥我马上来。”山姆乐颠颠跑去了，通常所谓得“好客人”来了，一般外场员找位子只有五块或十块可拿，杰夫替昌哥一给就是个黑筹码的。 “杰夫呀！好久不见，发财啦！”佩姬笑咪咪地直瞄李宇昌，心想这是个“好客人”，怎么一时就想不起他叫什么，真想捶自己脑袋。 杰夫日日在赌场进出，当然晓得佩姬的心思。 “佩姬姐，越来越漂亮了，赚大钱啦！”拿出一个黄色的五块筹码往佩姬的筹码盘里一扔，“这两天赢钱，给你吃红！这是昌哥，记得不？” 对啊！是昌哥。好一阵没来了，好客人，赢钱的时候，小费一把一把的给。佩姬眼睛直转，希望昌哥待会坐上她的桌子。 李宇昌发现艾米桌上，正好一个客人离开空出一个位，就赶紧让杰夫把山姆叫来，他要玩艾米的桌子。 杰夫不禁失笑，李宇昌对艾米还着迷了，见着艾米发牌的台就想坐，也不先看看这桌是以百元做单位下注的台子，几手牌就可能输个好几千美元呢。 李宇昌的运气不错一直赢，更大把的给艾米小费。到后来，干脆把赢的直接分一半给艾米。 艾米一离桌，李宇昌追过去，“艾米，一会儿去喝个茶好吗？” “我十点下班，正好可以去喝早茶。”艾米就等着李宇昌邀请。 多一百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米下班前，就有人在传T37号台有个好客人来了，输赢不计，每一手牌都有小费，赢的话给得更多，有人仅从他手里就拿了几百块。发牌员们虽然疲累，但是在休息空隙间还是不乏的议论一下台上和台下发生的事。 下班签出的时候，一群人挤在一起，清点当天的小费。 “幸好碰到好客人，今天收入总算破二百了。”克莱尔虽一脸倦态，却掩不住庆兴。 “你发到那个客人？运气不错嘛！”佩姬有点酸。 “是啊！不过我不算好运，人家都有三百多呢！”克莱尔指指其他几个。 “你呢？佩姬。有遇到熟客吗？”珍妮实在忍不住要问一问。 “没碰到特别熟的，不过今天我这一线忒好，毎一手都有三块、五块的。特别是H16桌客人好得不得了。”佩姬作势数了数，“哟！四百多，还凑乎。” 有吗？珍妮满头问号，据她所知，今天佩姬那一线是全场第一烂线，所有发牌员都说，全是奥客，想拿一块小费，就跟挤牙膏一样难。 “别理她，佩姬是有名的多一百。”艾米低声跟珍妮说。 “什么意思？”珍妮不解。 “就是她每天都会比赚的最多的，再多一百。”艾米向珍妮眨一眨眼。 佩姬还不知道艾米今天的小费已超过一千多了，光李宇昌就给了她近八百。 艾米猜，假设佩姬知道她今天的小费是一千一，她可能会说，她有一千二吧！光想这儿就够好笑的。艾米心里不免得意一番。 赌场工作的人乐事之一，就是希望下班口袋里揣满了钱。发牌员的签出窗口一向都笑声连连，尢其今天生意好，口袋比预期满，笑声就更多了。 “一会儿，我们先去吃早茶吧？凯莉。”南希边整理包边问。 “就我们两？人太少，没吃头。”凯莉没有明说去不去。 “还有我朋友，今天让他请客。”南希一提他的男朋友，有点不自在。 “那多不好意思啊！妹妹，要公开了吗？”凯莉发现南希神情恍若。 “凯莉，我还是回家换身衣服吧”“一会NBC饭店见” “哪里？是店门口有只“大公鸡”那家吗？”凯莉每每开车都经过这家餐厅。最耀眼的是饭店广场前雕塑着一只红冠大公鸡。 “对，就那家，凯莉姐熟悉吧”其实南希也仅和男朋友去过一次。 她俩分头行动，约定时间不表。 到了这家以“物美价不廉”闻名著称的餐厅，才发觉排长队要等叫号。长周末的缘故，好像每家都扶老携幼到外面大吃一顿，饭店里的老人和孩子也特别多。 凯莉、南希正踌躇不知如何是好时，艾米和李宇昌一前一后走来。 “你们也来喝茶啊？要排队吗？”艾米心情特好，“昌哥预约了位子，要不一起吧！” 凯莉没有意见，南希和朋友商量一下，决定一起。南希说：“今天我请你们吧”。李宇昌吩咐服务员开单子，他要埋单。 坐下后，彼此介绍，主要是艾米将李宇昌介绍给大家，南希也将她的朋友郑立松介绍了。 凯莉见过郑立松几次，但都没有真正看清，这次可近距离观察清楚。郑立松属于邉偏矮瘦的个子，站在身材高大的南希身边，略显他矮小。带着近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精明和干练。言语间，看得出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艾米身旁坐的李宇昌可大大不同了，首先他的身材高大魁伍，言谈举止轻松自在，加上一身名牌服饰加持，更显得的派头十足。 “听说郑先生在春日结婚派对那天，在停车场等南希等了四个钟头？”艾米对这个谣传很有兴趣。 “嗳！就是我们老郑傻。原来他要先去买菜，再去健身房的，结果那家菜场跟健身房的MALL装修，都没开。他不好意思打电话跟我说，就一直在车里傻傻等着了。”南希说到这儿表情一副骄傲，她深情看向郑立松，桌子下的手也拉紧了。 一顿茶喝下来，经南希的介绍，郑立松湖南人，从小参军，原来是部队里的中层干部，转业后在地方单位做了些年，五十岁了，感觉升迁也没指望，就提前申请退休来美国闯荡了。他在部队曾学习过中医，下了地方后也为以后舖了路，特别去学习了针灸和指压按摩的技术，现在小镇海边开了两家足浴店。 李宇昌没有特别介绍自己，只平淡地说他是做金融投资的，在北京有一家投资公司，在美国也有投资产业。所以他两头跑，经常是三个月在美，三个月在中。看他说话的神气和态势俨然是个成功者。 吃吃喝喝快到尾声时，郑立松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手里捧着个生日蛋糕。 “南希今天生日，本想请她在外面庆祝一下。偏偏今天长周末，人太多，反而叨扰李先生了，真不好意思。”郑立松为南希把蜡烛插上。 南希受宠若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难得郑立松还替她记得，南希感动不已。 “我们给南希唱个生日歌吧！李宇昌提议，南希不好意思忙不迭的摆手，“不了！不了！” “我们一起来！”艾米声音最大“祝你生日快乐！”“南希生日快乐！”生日歌响彻餐厅，饭店服务员们也加入进来围成一圈。 李宇昌抢着买了单，不忘打赏小费。 “谢谢昌哥!大家异口同声。艾米也自然的搀住了李宇昌手臂，李宇昌本来想顺势搂住她的腰。碍于大家都看着或者觉得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不知觉的放下了手。 “艾米你约个时间，我做几个湖南家乡小菜，我们聚一聚。”郑立松今天心情很好。 “好啊！好啊！”艾米一听到家乡菜，就兴奋起来。“我特爱吃湖南辣菜！”艾米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大家看艾米这么兴致勃勃，不好再说什么，就敲定了大约时间，凯莉也提出会带两道菜给大家露一手。 孩子要来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两个星期后南希搬新家了。 凯莉、乔、珍妮、宝儿也被邀请来了，说是搬新家请大家闹腾一下增些人气。反而艾米和李宇昌没有来，他们说临时有别的行程计划。 “上回我的生日让李先生请客，那多不好意思。”南希对于李宇昌没能到来，觉得特遗憾。 “大概李先生对我们这种小聚不感兴趣，”郑立松安慰南希，“他常在中美两地走，也不在乎我们这种家常菜。”老郑心里明白李宇昌意在艾米，他是没空来和他们应酬的。 “本来是你要请我的，反被人家请，你要怎么补？”南希鼓鼓着嘴巴， “所以今天给你做好吃的呀！”郑立松搂过南希肩头转向流理台，“你看都是你爱吃的，我都没买特价品。” “谁要你做？我说人家人情怎么还？”南希还是撅着嘴巴。 “简单！我做些韭菜盒子给艾米，请她带转给李先生。” “稀罕了！人家在国内吃多了。”南希说的也是。 “韭菜盒子好了，你先端出去吧！他们会稀罕的！”郑立松看可以盛盘了。 “还有葱油饼，别忘了做。”南希提醒，南希一霎间想到她老公给他做葱油饼的情景，她打了个抖。 几个在座的人，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关系，出国的人都很无奈，大家都心领神会。 “南希，拿两个盘子来，把我带来的菜盛上。”凯莉在家做了咖喱鸡和红烧肉。 南希端上了五、六个凉拌菜，还有一锅小米粥，配上凯莉的炖菜和现烙的饼，气氛融融。 单身在异国，特别是赌场上班的单身者，除了睡觉，吃饭就像尽义务，有什么就往嘴里塞，不是汉堡包，就是比萨饼跟生菜。 “好久没有吃家乡味了，真好吃呀！”宝儿配着凉拌木耳，端着一碗粥，呼噜就喝了一大口。 别说宝儿这不会做饭的年轻女孩了。乔想到自己刚到美国时，一天曾经兴匆匆买了鸡腿鸡翅，卤了一锅。结果，早上牛奶配鸡翅，中午鸡腿配土司面包，晚上鸡腿配方便面外加苹果。这样一个星期之后，他马上去找了一份工作，是外州包吃包住的餐馆。不为别的，只为每天可以吃到现做的热饭菜，代价是他一周只能休息一天，每天工作十三小时。 为了吃刚出锅的新鲜，郑立松一直在厨房里烙饼。他喜欢这个女人，他也愿意付出，然而南希是个有丈夫的女人，面对这个事实，他很清楚南希的选择需要更大的勇气，显而易见的答案在郑立松脑海中立刻浮现，平时南希始终都不愿意正面回答自己，他知道南希不会离开她老公，他不想多想下去了，其实他已经知足了，他回过神来，想到大家都吃好了，才匆匆吃了几口。 “我们来帮忙收拾吧！”凯莉起身叫上一旁无从下手宝儿，“看你们忙得。” “吃饱喝足了，要动一动才行。”珍妮利索的擦起桌子。 “不用你们。”南希忙着拿水果，“老郑一个人整理就够了。郑立松你愣着干吗！”他以前就是这么指挥他老公的，她确实习惯了。 “妹妹们我来！”郑立松心不在焉，反应自然没有那么快。乔看到这一幕好笑间不经意的摇了下头。 南希拿出好几大本相片集，“这是上次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玩照的，帮我看一看还有那个景点没拍到，我们下次再去补照。”整个相片集都是以南希为主角。 “去拉斯维加斯是去赌的啊，你却去照相了？”宝儿快嘴。 “照片是要网络上传回去给家人看的，”南希很认真地，“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过的很好，赚了钱也能到处玩。” 南希无心的话，忽的把在座人的心都揪了一下，一刹那间，屋子没有人再开口说什么了。 “有没有拿出秀秀的照片？”郑立松从厨房出来。 “哦！这一本都是我女儿的。”南希把像本拿在手里，自顾自地翻了起来。“这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姨妈给拍的。这是她姥姥。”南希指着像片里那个明媚可爱的女孩为靠过来的珍妮解说着。 “你女儿长得好漂亮啊！多大了？” “十六周岁了，是大女孩了。”南希显得骄傲又有点幽幽的表情。 “打算接过来么？”宝儿也凑了过来。 “已经申请了。”南希骄傲的脸上又飘了几朵乌云，“来了也有很多事要先安排好，我心里挺慌的。” 要接家眷谁不紧张呢？南希来美国的时候，女儿不到十岁，这些年孩子在照片和信里长大。在邮箱里女儿告诉她，“姥姥给她做好吃的，买漂亮衣服；姨妈带她去学校；表姐、表弟陪她过生日；孩子学习好，是三好学生，都是一张张的照片跟一行行的字。孩子已经化成那本放在床头的相册，现在忽然活生生的要到眼前来了，南希光想这就已经懵了。 “别慌！孩子要来了是好事，苦了那么些年，总算要见面了。”乔叹口气顿了顿举起面前的啤酒罐。 “乔，你的孩子也要来了吗？”凯丽忽然想到乔曾经和她说起过他的儿子，“我记得你已经送申请了。” “已经排期去领事馆面谈了，估计新年后就能来。”想到儿子快来美国了，他的心里也寒震了一下，从脚底麻到头皮。 “那也是好事啊，孩子来后，我们给他接风。”珍妮也向乔举了举啤酒。 乔微微有些醉意地摇了摇头，一个分离快十年，现正是叛逆期的儿子，加上以前的那些事。只怕日思夜想的儿子来后，闹心的事会更多。相逢离别，他也有温暖的记忆和伤痛。 我觉得好奇怪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赌场二楼咖啡厅休息室。 “我觉得好奇怪，”宝儿一看到珍妮就把她拉到一边，“刚才来上班时，在停车场我看到宝林和雷同车，下车后，马上一前一后分开，我跟宝林打招呼，顺便问雷怎么样，她就生气，说我啰嗦。” 宝儿说着还觉得委屈，以前她俩人也闹过别扭，不过很快就恢复和好了，她也常常打电话约她出去玩，吃吃东西，说说话，或者随便到哪里逛逛。感觉和她相处很轻松，宝林也喜欢宝儿，说她个性是很真的人，说话直接，所以她俩特别要好，简直是形影不离，宝儿觉得最近宝林是那么的陌生。 “不光你了，我也碰过。”珍妮也有经验，“我觉得只要有人说她和雷在一起，她就不给好脸色。”珍妮也遭遇过和宝儿一样的待遇。 “宝林是怎么了，肯定有什么事情，有时间好好问问她，她最近脾气越来越怪。”宝儿喃喃着似乎想起什么，迅速结束话题。 “你们在说宝林呀？”旁侧的丽娜从弹簧椅子上跳了起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插了进来，“别看她秀秀气气老实样，做起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她仰着脑袋，挑着眉毛像吵架似的。 宝林在发牌学校的时候，学东西比较慢，有个越裔华人学生也愿意教她，虽然他只会说蹩脚的中文，但是能手把手地教宝林，本来对发牌一向兴致缺缺的她，经过这位开导，扑克概念慢慢才熟悉起来，当然他们也熟悉了，成为男女朋友。据说宝林搬去和他同住过一段时间，仅是大家猜测，宝林对外绝不承认，也否认他们在交往。宝儿是唯一清楚一点点的内幕的人，宝儿知道宝林和这个人没有结果，她不爱他，他们经常吵架，那段时间宝林经常走神，莫名其妙的烦。宝儿也常常陪她去夜店消磨时间。 丽娜也是从越南来的越裔华人，那个男的就是她的一个七弯八拐的亲戚，所以她才这么愤愤。 “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好吃懒做的不得了。”丽娜对宝林非常不屑，“男朋友上班，没有给她煮饭，她就没吃，饿昏倒了，却说自己身体不好。你们说她过不过分？” 丽娜还义愤填膺不停地数说宝林的事，珍妮和宝儿两个面面相嘘。 “我知道你们跟她不错，我也不怕你们跟她讲我说了什么，”丽娜看了看表打算走了，“这个女人脑壳坏掉了，懒惰自私，不会找到好男人的！” 第二天，仨人又碰到一起，丽娜热情地招呼起来，有点像讨厌的殷勤，宝儿和珍妮没有丽娜那么大方。她们不熟，只是偶尔有些小接触，珍妮很少涉及别人的私生活去谈论，也不想过问，可是宝儿昨天听了丽娜说了一大堆宝林不好的话，却有点绞尽脑汁了，她也没有想出半个点子来。 “我亲戚和那女人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丽娜看出她俩似有怀疑，“我不是乱讲话的人。雷天天车那个女人，我觉得他傻傻得被耍了。雷真是傻帽一个。”她咬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 “我们不知道真相，只有丽娜的嘴。千万不能乱传话啊？”丽娜走后，珍妮对宝儿说。 宝儿其实明白几分，一个是他的闺蜜，一个是朋友，她不希望宝林这样。唉！真希望，从没有听过这些破事。” “我也一样，”珍妮愁眉苦脸的，“只希望宝林是真想跟雷走下去，要不就明白表示她想什么也好。我现在看到他们哪一个，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走廊上一转弯，雷笑眯眯地迎面走来。 “正找你们俩呢！安迪请我们去他家烧烤，日期定在这个月二十一。”雷囫囵不清地说着，顺手把记有地址电话的纸片交给珍妮，特别叮嘱宝儿这天是星期六。 “吃烧烤，我最喜欢了。”宝儿听到有派对，完全忘记宝林的事了，变得兴奋起来，“杰夫说安迪家是千万豪宅，漂不漂亮？”宝儿瞄了瞄地址是在豪宅遍布的南山区。 “他家是一百八十度的有景屋，晚上看山下的灯火很美的。” “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欣赏。”宝儿想象力很快，已经沉浸进去了。 珍妮对着雷张了张嘴巴，好像有话说却没有说出来，不过雷忙得通知派对时间，毫无察觉珍妮的欲言又止。 凯莉看到南希时，宝儿正拉着南希说着派对的事。 “你看年轻就是好，无忧无虑的。”凯莉瞧着表情灿烂宝儿，也被她兴高采烈所感染。“南希，你昨天留言给我有什么事？” “想请你帮我看这个表要怎么填？”南希递给凯莉一份移民局表格。 “移民局的I－130表，要接女儿用的吧？”凯莉看了看表格，“怎么不找丽莎做呢？她老头是专做移民的，比较专业，她还是你老乡呀。”凯莉有些诧异，南希是喜欢找老乡办事的人。 “我拜托过，可她说她老公太忙没时间。我就奇怪了，现在移民律师楼那有那么忙呢？” 凯莉心下明白了，后悔多这个嘴，她们是一个小气一个好敛，对上、扯平了。 丽莎在办身份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做移民的律师，不假思索就嫁给了他。几年间，把个冷落的律师楼经营得风风火火，成了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移民律师楼。天有不测风云，可能得罪了人，详情不知，反正一夜之间就把生意收下来发牌了，不过工作之余她还做些填表之类的移民代书当副业的。 丽莎平时大大咧咧，做人不太计较的，但有个习惯，只要一涉及移民，她一定要收费，绝不打折。她说这是吃饭的原则问题，即使事后她再花更多钱送礼物或请吃饭都可以。 这些时间经由做同事的认识，都透彻了解了，南希是很节省的人，要她从口袋里拿一分钱都要打五个节。 大概丽莎看出南希不想付钱，干脆推掉算了，省得烦心。 小费世界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要填I－130并不难，只是非常烦琐，填写的资料需来回比对，不可以有错误。凯莉虽然心里一直嘀咕南希在财物上太算计，好在南希人还是不坏的，这些日子她和南希朝夕相处已经彻底成为好朋友了。 “我替我从前的老板准备过I－130，”凯莉来赌场工作前，很多地方打过工，“这种申请就是材料文件，如果齐全就好填了。”凯丽轻描淡写给出了答案。 “要准备什么文件，家里一堆材料，就不知道要用些什么？”南希担忧的语气。拿着填表需知翻来翻去。 “跟你自己当初申请绿卡时要的文件差不多，要紧的是证明秀秀和你关系的材料。”凯莉已经察觉南希的焦急神态，慨然地说“后天我轮休，去你家帮你检查一下材料看够不够，准备充分就帮你填了，放心吧！” “填好后赶紧递件。”南希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她不会忘记女儿用试探的口吻已经询问过两次了，生怕妈妈敷衍她。 凯丽似乎看到南希一瞬间差点掉出的眼泪。 南希望着凯丽不知所言，除了感激外她的思绪波澜已在飘摇，自然的嘴角悄悄勾出浅笑的弧。 “你们中国女人都很疼爱孩子，我老婆宠爱孩子到可以做孩子的奴隶的地步。”曾当过凯莉他们训练员的乔治，他是中国女婿，耸耸肩颇为夸张的对凯莉说，“我宁愿做中国人的孩子，也不愿意做中国人的父母。” 凯莉苦笑一下，不置可否，谁怜天下父母心，全世界的父母都是一样爱孩子的，只是中国的子女，得了父母所有的牺牲罢了。 *** 温蒂脸色温温的进了员工休息室，已经早过了她的下班时间。 “温蒂，还好碰到你，要向你订肠粉，”克莱尔拉住温蒂，“我老公公司聚餐，每个人要带菜。”克莱尔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替他张罗。 “是吗？”温蒂脸色缓和下来。 “肠粉吃新鲜的才好吃，聚餐用不合适，我建议带腊味糯米饭比较合适。”温蒂听到有人要向她订东西脸上终算挤出点笑容。 “腊味糯米饭好不好吃？” “我婆婆做的一定好，”温蒂信誓旦旦竖地保证，“要不要加一个芋头糕？聚餐最好了。” 温蒂的婆婆一直专做广式点心代工，温蒂常会带粉肠、腊味糯米饭、芋头糕或萝卜糕之类的小吃分买，一天有个几十块的额外收入。 克莱尔想了一下，“好！照你说的，就糯米饭和芋头糕吧。”正事说完，克莱尔好像才想到，“咦！你不是早该下班了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走？” 不提还好一说起来，温蒂马上要哭的样子，“我倒霉了！我在T77号桌又发了一个JACKPOT（累计奖金）。”温蒂演绎了“雪上加霜”。 “发JACKPOT是很好运的呀！可以多赚小费。”克莱尔非常羡慕，“我从上班到现在，还从没发过呢！” “别提小费了，今天客人差得一塌糊涂，拿了奖金就跑了。要命的是，这是我一个礼拜内，发的第三次了。” “啊！一个礼拜三次JACKPOT。”克莱尔听得目瞪口呆。 赌场规定有JACKPOT出现的赌桌，要检查那个发牌员发牌时间段的监视录影带，看有没有发牌员作弊、错误，或客人之间作弊的情形。通常作弊的情形很少见，发牌员不规则的其它小错误，却时时可见，也可说，赌场怎么也能抓个错出来。 “如果监视摄影机追着我走，我知道我不会犯错。可是总有失神的时候，我是说万一，那就糟了。”温蒂脑子里已经一团乱了。 发牌员们都绘声绘影地传说，曾经某人，还有某人，被监视录影机追了半个月，终于被抓到犯错，结果给开除了。听多了这类传说，也不怪温蒂焦急忐忑不安。 “还好我没有发JACKPOT的运气。我天天糊里糊涂的，如果查录影带，准要被处分的。”克莱尔 一面庆幸，一面安慰温蒂，“要不要找发牌员领班或值班经理问一问，不一定那么严重的。” 温蒂平常有事都会找露西，露西的小叔是老资格发牌员，见多识广可以出主意的。可是他们都下班了，克莱尔是个老实头，不太会出什么点子，不过提议找上面的人问一问倒是实在的做法。 “对呀！我去找他们看看怎么说。” “别忘了准备几个十块、二十块的筹码，好给他们。”克莱尔提醒。 “真是的！人家发JACKPOT可以赚到，我今天，得大数奖金的客人，拿了奖金就从边门溜了，倒霉透顶。还是其他客人看我“可怜”，才给多几块，总共也只有五十几块，因为这个JACKPOT要给出去的LUCKY.MONEY都不够呢！”温蒂苦涩着脸活像慈禧。 “赌场其他人都以为发牌员赚得多，到处都跟发牌员要小费跟LUCKY.MONEY，有什么办法。”克莱尔帮温蒂算了算，“值班经理、发牌员领班、外场员、换牌的、换筹码的，还有其他，哇！要至少八十块才够，你亏大了。”克莱尔不顾温蒂的情绪索性替她算开账了。 也不怪，老发牌员早就说过，赌场是小费世界！ “钱上就算了，还是可以慢慢赚的。就是精神压力太大，最亏了。”温蒂想到这儿顿然心下生凉。“不多聊了，我去找经理。”她大概想到和这个傻女孩聊这些，没有实际意义，不赶快弄清楚恐怕是今晚睡不踏实了。 “是了！你去发牌员领班那里也问一问。我也要发T103台了，这个烂桌子！”克莱尔今天像开窍似得指点一番，她从来没有起伏的语调。 “别忘了我订的腊味饭和芋头糕喔！” “不会啦！误了你老公的事，你们两人会找我算账的。”温蒂对于卖出她婆婆做的点心，心里稍微欣慰一点。 真愁死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凯莉日记这样写着： ‘轮休日要做些什么？先睡个大觉，轻松一下紧绷了一周的身心，然后打扫打扫卫；洗洗衣服；采购些补给；做点饭菜；和朋友小聚；再逛逛街；最后再绷紧皮回去上班，就是一周生活大事记。 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而工作是照上班、轮休一周来转，每天、每月、毎季对工作的人来说意义不大，只有周才是时间轮转的指导原则。’ 早上十点多，凯莉下班后，原想照习惯轮休日回家睡大觉，手机却响起来。 “哈喽！我是。好，马上过去。”凯莉接了电话才想起来，今天约了要去看房子的。 约一个星期前，凯丽一回家还没来得急换鞋，房东老太太已在客厅等着她了。她笑的很不自然，虽然笑容还是那么和善，但是凯莉看得出她平时绝对没有这样的表情。 “快去洗洗手”她端着一盒大比萨。 “您怎么这么客气！”凯莉一脸疑惑，拉着她坐下。 “凯莉呀！转眼几年了......”老太太的语调很感性，“我们一直处得不错......一晃......好快”她的语调慢慢的。 “是呀！一直很受您照顾的。”房东老太太移民美国有四十几年了，平日经常参加一些教会和义工活动，她很善良慈祥。凯莉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有这么一说。 “只是我女儿带着孩子，要从外州回来住。”老太太没怎留意凯莉的反应，自管自地继续往下说。 凯莉抓着重点了，老太太想收房子，“您是想我什么时候把房间给腾出来？”租房子总会遇到的，凯莉理解。“您知道我现在上这班，作息不太正常，比较没有时间找房子。” “能在一个月内是最好的。” 房东老太太感到不好意思，主动免了凯莉一个月房租，也同意凯莉找到房子后再搬，只希望尽可能在一个月内，把房间倒出来。 凯莉看了几处分租的地方都不太满意，决定干脆租个套二房，租下后再找人分租。她已经了解这一带环境状况，周围有两所大学，她有经验不怕分租不出去。这个电话就是公寓经理约看房的时间。 公寓造型别有风格。平整的草地，喷水池，健身房，游泳池，设施俱全，租金也合理。更让她满意的不光新地毯，客厅还有一个小型酒吧台，凯莉不想再比较了，马上签约付下订金。 一星期来揪心的事终算解决了，她特别觉得神清气爽，凯莉忽然想到下午约好给南希填I－130表，设定手机闹钟。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就爬起来了。 凯莉到了南希家时，门已经半开着了。凯莉在门外喊了几声，郑立松应声迎了出来。 “嗳！请进！请进！正等着你呢！凯莉。”郑立松套着皱巴巴的围裙，头发倒梳的很整齐。 “大哥，南希呢？我来帮她填表的。” “南希刚打电话回来，请你等她一下，她马上回来。先坐会儿，我去冲茶。” “南希跟她原先的房东有些东西要处理，回来路上塞车，耽误到现在了。真不好意思，要你等了。”郑立松忙进忙出地又端茶又拿水果。 “没关系。”凯莉纳闷问，“南希搬来时，跟旧房东的租约没解决吗？真拖久了。” “是原先跟南希分租房子的要继续住，南希只是去过约。”郑立松有点窘，端起他的茶缸啜吸了一口，“我们搬到一起没有多久，才将一个月而已。” “哦！”凯莉睁大眼睛，听了有些意外，看多了速成，他们两人交往了那么久，才搬到一起，还真少见。 “不知道南希的女儿，对我们的关系会有什么看法？他来了我们怎么办？”话一出口，郑立松后悔了，难为情看着凯莉，神态也有些不自在，“可是南希是一定要接女儿的，秀秀是她一辈子的指望。” “南希非常爱她的秀秀，上班的时候也直把女儿挂在嘴边，公司每个人都知道，她有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儿。” 曾经在南希大谈女儿买了一件小碎花裙子，穿着有多好看的时候，有人就开玩笑说了，南希的女儿走路绊一下，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 郑立松走神了，凯莉也遐思了。 此刻凯莉也蹙眉凝神，或许也感染到她。凯莉也有家庭故事。 看看时间不早，“凯莉，你坐一下，我去做饭，一会儿在这吃饭。”郑立松起身去做晚饭了。 “一进门就闻到饭菜香，老郑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啦？”南希回来了。 “就你鼻子长。人家凯莉等你半天了。”郑立松端了饭菜有厨房出来，“快吃饭吧！一定饿了。凯莉一起来，吃完有精神做事。” 跟上次一样，郑立松依然一会儿汤一会儿水地，没安心坐下吃两口饭。 “你们慢吃。我得先走了，今天要去店里结账。”郑立松匆匆洗了把脸，换了衣服就走了，临出门又回头嘱咐南希，“不用清理饭桌，留给我回来后再收拾就行了，你们快弄秀秀的事吧。” “你看你们老郑，对你还真好，而且挺关心接女儿的。”凯莉忍不住调笑南希，虽然她觉得以郑立松的私心，可能不是那么想接秀秀来。 “我知道老郑很担心，我也一样。”南希深深叹着气，“没在跟前照顾那么些年，孩子一定跟我不亲的。” “接来了，好好处一阵，就会好的，母女情深总是不变的，”凯莉只能这样安慰，“看老郑也是疼孩子的，应该可以处得来的。” “我并没有跟孩子的爸离婚，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愁死了。”南希没有避讳。 对这种感情的事凯莉也不知该应如何劝慰，只能叹息这又是一个难解的习题，在海外华人的圈子里，到处都是这种情感的纠结。 “我跟孩子的爸爸还是有感情的，我们很少吵架。可是我跟老郑这些年，一路互相扶持，情感也很深呀！”“唉，俩地生活没办法啊！” 南希虽然说得堂而皇之但是罪恶感还是驱使着她，她一遍又一遍的摇头。便感到心里蒙上一层灰色的纱，无法制止自己的心跌落至黑暗的深渊。 安迪的派对 （一）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看着杰夫车里下来一群吱吱喳喳的女孩子，艾伦牵起嘴角露出一些嘲笑式的笑意，这杰夫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女孩子的车夫了。 “HI！BRO！”杰夫举起右拳和艾伦右拳正面碰了一下，“你来的早啊！” “安迪的派对咯！”艾伦大动作地推开太阳眼镜，瞧瞧杰夫带来的女孩子们，“你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嘛！” “吃醋了吗？你怎么不懂得接女孩子啊，不知道体贴还想受欢迎，安妮你说对不对？”宝儿对着艾伦就是一顿。 艾伦举起手臂怕被打的样子，“好凶的女人呀！看谁敢娶你。” 这么一说，宝儿真往艾伦打去，“我在说公道话，哪里凶了？你说。” “我怕了你！我的小甜甜。”艾伦一闪躲‘吧唧’一声仰翻跌坐在地上。 “好啊！摔踏实了吧，还想做你的小甜甜吗？”哈哈......哈!宝儿笑得岔不过气来。 “恶婆娘”艾伦狼狈不堪。 “好了，艾伦别逗她了。”杰夫扶起艾伦“看来安迪今天请了不少人，幸好我带她们来，要不然连停车位都没有。”平日爱打闹的杰夫，一本正经指着山路边停着的车叫艾伦看。 安迪家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一条之字形的环山坡道将大门和干道连接起来。坡道上停满了各式新型车辆，像卖车的新车展示场。 安妮看到那么多新车童心大发，拉着宝儿去数共有多少辆奔驰跟宝马车，数着、数着，安妮叹口气，“这些车怎么都是黑色和银灰色的，除了雷克斯，连白色的都少？” “就是嘛！他们怎么不做些春天的颜色，像粉红、水蓝、苹果绿什么的？”宝儿也十分惋惜，她是个粉红控女孩。 “白痴，你们想一下，一个大老板从一辆粉红色奔驰车下来是什么样子？”艾伦不忘臭嘴，大肆嘲笑。“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艾伦用毒辣的、毫无分寸语言方式已经习以为常。 “谁要你多嘴，无聊！”“你还想再摔一次吗？”宝儿翻着白眼。 艾伦没打算放弃话题，“大老板们要的是体面、庄重，除了黑色、银灰色，还能用什么？”艾伦的语气永远带着点揶揄的意味。 宝儿和安妮异口同声，“BORING!”尾音拉得长长的。 没有家庭负担的爱林，原打算最近换辆宝马车，“我看我还是不要宝马了，颜色真的好BORING。” “我要宝马或奔驰，不管什么颜色都好。”一直没开口的宝林随意提起，表示了她的意见。 “我还是要颜色漂亮的。”安妮眼角瞟向杰夫。 杰夫乐得搂上安妮的肩头，“帮我省钱喽！我们不要B头车。” 安妮瞪眼过去，“少来，我要粉红色的奔驰跑车。” 几个人有说有笑顺着坡道，走进大铁门内的院子。 安迪家的院子，是由一道两人高的绿篱笆围起来的，前院除了车道，有一个小水池，池边安了一个仿尿尿的小男孩塑像，池里养了几条大锦鲤。 几块闢建整齐的花圃，种满了上好品种的月季花，大朵的花迎着时有时无的轻风抖动。如果不考虑车道上停满了车，倒是一片静谧安详的景象。 房子的正门大打开着。 主人安迪迎了出来，“欢迎！欢迎！真高兴大家能有空过来聚一聚。” “你今天办的是大派对嘛！来了多少客人？”艾伦伸头瞄了瞄安迪身后大客厅里的人。 “一百人左右，”安迪轻描淡写又带有炫耀的口气。“还有你不认识的，一会儿互相认识下。艾伦、杰夫，你们来过我家，帮我带女士们到处看看，不用客气！”特别加重语气补充“网球场旁边坡地我刚刚请人开辟出一块平地。”看来安迪对他的改造杰作很得意。 “伯母在吗？我们先向伯母问安吧！”艾伦对长辈倒是很礼貌地。 稍微熟悉安迪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孝子，任何时候都把妈妈放在第一，所以听艾伦这么一讲，立刻高兴地拉着艾伦往里走。“谢谢！我妈妈在里面。” 安迪的母亲是一位相貌秀雅的老太太，不太会说普通话，也不太会说英文，但显然她很以她的儿子为傲。 “看不出来安迪那么孝顺呢！”爱林背后议论。 “杰夫说，安迪的爸爸早世，由妈妈含辛茹苦带大所以他特别孝顺。” “真的吗？安妮，”宝林正好在旁边，“这样的话，他老婆一定很难当的。” “你又不做他老婆。怎么那么关心。”杰夫猝不及防的话无疑让宝林相当窘迫难堪，虽然他知道杰夫不是有意的。但是还是让宝林心悸颤动一番。正如前文所提到的，“表里不一”在宝林体内是呈隐性的。 “安妮，走，我带你去安迪家的卡拉OK房唱歌。”杰夫拉着安妮的手去了。 卡拉OK房里，早有几个赌场同事在里面嚎叫了。音乐震响，舞步跃动。 “安妮、杰夫，快来。安迪家的歌库不是盖的，什么歌都有，连广东大戏也有。”赌场的酒吧侍者虎子，向他们招手喊。 安迪在卡拉OK上花了不少钱和心思。看得到的大型LED投影机，电脑点唱机，麦克风全是最新型名牌产品，尤其歌库里的歌，是安迪一首一首辛苦收集来的，内容丰富，比得上职业DJ的水准。 处在四面隔音的墙和柔和的灯光下，坐着舒适的沙发，不管会不会唱歌，自然就会想拿起麦克风喊一喊。 安妮忘乎所以专注翻看着唱歌集，杰夫也跃跃欲试。 正当快要唱到喉咙沙哑的时候，雷过来招呼，“一会儿再唱，来吃好东西了。” 他们都已婚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几个成年人倒学青少年一声呼啸，“吃东西去了！”随着雷就往后院跑。 “哇塞！这么多！比拉斯维加斯米高梅酒店的自助餐还要丰湃，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了。”陶丽这个在筹码兑换窗口工作的台湾女孩，看着两排长桌上堆着的各式佳肴，居然发愁起来。 “啪！啪！啪！”安迪站在桌子旁边，拍手吸引大家注意，“今天感谢大家来捧场，我备了一些自助式的餐点，各位不要客气，尽量享用！......。” 开场白后，他拿起餐盘仔细地挑了些沙拉和海鲜，给他母亲端了过去。 自助餐台上罗列着各种新鲜名贵菜肴，看了都让人馋涎欲滴，但精华之处是在桌面上的几盆大型插花，大气的花材安排，衬得食品越加美味。 宝儿刚取了几只阿拉斯加长蟹脚，就听到珍妮在花园区喊她。 “宝儿！快来这里，我们开烤架了，快来烧烤吃。” 一阵阵碳烤肉香，顺着轻风飘散在安迪家周围整片山坡。宝儿一看，除了赌场里同事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熟人外，自然还有在赌场常常玩牌的客人，个个拿着烤肉叉子，虎视眈眈地盯着烤架上的肉，一副等不急的样子。 珍妮递给宝儿一瓶冻得冰凉的Heineken啤酒，“吃烧烤喝啤酒最配了。”看了眼宝儿还拿着的长蟹脚，“把你那蟹脚也拿来过一过炭火，有点烟味会更好吃。” “对呀！其实再多好吃的，都不如自己动手的烧烤有味道。”宝儿拿着长蟹脚直往烤架上放。 一直忙进忙出的雷端了一盘水果和沙拉加入烧烤，他手脚麻利地把考好的肉类和水果、沙拉组成一个营养均衡的餐盘交给宝林。 “你快点吃些东西，不然一会儿要发胃痛了。”宝林没无表情地接过餐盘，雷没有介意她的冷落，还是很宠溺地对宝林，“你要喝点冷饮吗？盖奶冰茶，布丁冰茶？也有热饮。” “我要拿铁。你可不可以走开.....这儿都是认识的人”宝林低着头细声说，刘海飘然落在脸上。 “好吧，我先招呼客人了。”雷此时心里很想替她撩起她的头发，但......他停顿迟疑了一下，他清楚无法自拔钟情的心境。“哦，一会我再过来。”直到雷头重脚轻走开，宝林至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 宝儿和珍妮冷眼旁观，交换了一下眼神，刚才她们看到的情景，已经觉得不足为奇了。 宝儿像忽然想起什么，推了推珍妮的肩膀，“还不叫翔安快点端些烧烤跟水果来，他想饿坏我们珍妮吗？”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安迪，抱歉来晚了。”艾米高挑的身材出现在眼前。 针对美女安迪一向是特别接待的，这是他的座右铭。“自助餐才开始，来挑些喜欢吃的吧。”安迪陪着艾米自助餐台前选东西。 “这位先生看来好眼熟，那里见过？”艾米对着一位身穿黄色休闲衬衫，方脸，浅褐色皮肤，约五尺七身高的男士问。 安迪轻笑着为艾米引见，“这位是Mr.m，本期WPT专刊的封面就是他。你一定在赌场看过他的照片，才觉得见过的，”安迪的语气不无钦佩，“他从WPT名人赛赢得到两千万美金呢。” 艾米大为惊讶，原来就是他呀。“哦，竟然赢了那么多钱，真不简单”艾米凝神仔细观察着他。 “哦，没什么，只是幸运。”Mr.m谦虚地回答。 “人和电视上不同”艾米忽闪着丹凤眼。 “嗯哼，有什么不同？”Mr.m盯着这个性感的女子。 “你比电视上帅气”或许是对有钱人崇敬、羡慕，艾米说话得声调都变了。 “我，哈哈哈，谢谢！第一次有人夸我帅”虽然是这样说，看得出Mr.m开心极了。 “不过遗憾......他已经结婚了。”当然这是安迪玩笑口吻了。 “可惜，安迪也有老婆了。”安迪太太月初回北京了。Mr.m和安迪逗笑着。 “哥哥们拿我娱乐吗？”虽然这样，艾米觉得和他们近乎多了好，她喜欢这种给人注意并包围的感觉。 Mr.m又为艾米介绍了几个扑克界的名人，安迪也不忘招呼其他客人。 “艾米，你看看这身名牌，还LV包哩。啧！啧！发达啦！”杰夫拉着艾米仔细端详，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买不起这些呀。”艾米撇了一下嘴角。 “你可真舍得花？”他差点说出这些是别人送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安迪和刚刚他介绍的那几位都已婚，你就别招惹了。”杰夫指着艾米后面不知从那钻出来的亚力克，“只有我们大乐队领班未婚。” “去你的！”艾米漂亮地转过身朝着亚力克，“Hi！好久不见，亚力克你最近可好？”她的英文见长。 “我亲爱的艾米，见到你，我任何时候都好。”杰夫听到亚力克这么说，赶紧背过身做个怪相，心想老外就是这么嘴甜。 “亚力克要不要带艾米去游泳池那边看看，安迪在池底装了五彩灯光，很好看的。”杰夫想暗示亚力克游泳池那里，光线不亮人也少。 “噢，不。我要请艾米跟我去卡拉OK房，我要为艾米唱遍所有的情歌。” 看来卡拉OK房里，没人有机会再把到麦克风了。 不过，以杰夫的眼光来看，要不是艾米一心找有钱人，她和亚力克还真蛮班配的。 杰克和吉米特别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情怀，自愿为大伙掌烧烤架子，两人火候控置得十足，烤出来的东西要嫩有嫩，要老有老。两人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叉子，喝一口啤酒，拨一下烤物，杰克还不停哼着歌。 “你们两个负责烤炉，就认真点，看看这肉烤得多老。”宝林拿着夹子翻拣烤好的肉品。 “宝林，没够吗？刚刚雷帮你盛的一大盘，都吃完啦？那可是很多东西。”杰克直皱眉头。 “是呀！两只全鸡腿、两片猪扒、四片烤牛肉、还有鱼、蟹脚和玉米，比我和杰克加起来吃的都多。女孩子不要吃太多，吃多了会胖的！”好笑的是吉米竟然数出雷替她拿了些什么。 “那些我不爱吃，倒了，怎么不行吗？”宝林有些来气了。 “嗯......”吉米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会事？” “那这些烤的，还是你不爱吃的东西，还不是一样。”吉米虽然有些生气，但仍和颜悦色，到底是安迪请客，不想和她计较。 “不吃就不吃，我去拿自助餐去。”宝林回头就去自助餐桌，拿了一大盘海鲜。 其实烧烤也好，自助餐也罢，都是宝林替艾伦准备的。除了吃的，宝林又替艾伦张罗喝的，汽水、果汁、啤酒，摆了好几样。 杰克看了直摇头，“艾伦没手，要女孩子伺候？宝林居然也做！” “恐怕宝林是疑情别恋了。”吉米视线落在雷的方向。 安迪教打牌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日光节约时间的好处，就是可以延长黄昏，区别是夜晚来的太慢。即使已是初秋时节，晚上八、九点钟后，才会看到闪烁灯火的夜景。 早就听说安迪家可以看遍整片山谷，宝儿拽着珍妮坐在安迪新开辟的迷你高尔夫球场（模拟）木台子上。眺望山下，一览无余。夜色暗下来了，山风习习，稍微有点凉意，空气里仍然飘荡着烧烤的烟味。看着远处的灯火一簇接一簇在暮色中散开，最后山谷里一片辉煌，天也变成深深的蓝。 珍妮和宝儿并不是伤春悲秋之类的女孩，却在满眼无限延绵的星夜，被山下万家灯火景色感动的不愿说话。 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珍妮身后，双手围上珍妮的腰，下巴颏子倚着珍妮的肩，柔声的说：“好美，是吗！” 宝儿看了他俩一眼，不禁狠狠腹谤，‘圣母玛利亚，你们也考虑一下，旁边还有我这个大灯泡好不好？’但终究没出声，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看着珍妮坠入爱河情景。宝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爬在台栏前发呆。心情浸润，生出许许多多幻想。 “宝儿。”有人在叫她。 宝儿转头，似乎还在呆傻中，续续愣愣地：“安迪，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没看到你们，想你们一定在欣赏夜景。”安迪发现宝儿灯光下惊愕的面孔。 “哦，我们，......我，......我还以为你是找我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感觉脸上一股烫热，终归是冲动罢了，也许是内心因子作怪，她说得语无伦次。 “是啊！上次在春日家，你不是说想学打扑克吗？”安迪也似乎听明白点什么了。 “嗯，你教我吗？”宝儿心情慌乱、缓慢，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愿意吗？”安迪反问。语气轻轻地，小心翼翼。他不愧是情场老手，眼睛死死盯视着她。试探式伸出手“走吧，进屋去吧。”宝儿没有躲闪，他们手牵在了一起。 晚风拂过，宝儿莫名地怔了怔，不知喜悦还是......她随着安迪回屋了。 安迪的扑克房里安装了六台大屏幕电脑，每台电脑前都围着几个人，全都盯着荧屏上的几个小人和“沙！沙！沙！”合成音效下亮出的牌。 “加钱！加钱！”“打死他！”“哇！赢了！”“又赢了！”她们雀跃地击掌欢呼。 宝儿也亢奋起来。 安迪站在虎子电脑前，看着虎子张牙舞爪地猛敲键盘，大叫，“丫的，又输了。背透了！” ‘安迪虽然三十几岁，但离开大学的讲台已经五年，天赋给他让人惊叹脑瓜，还有一丝不苟的琢磨精神。他不认为打扑克是赌博，他有完善的理论及数学逻辑。当然他选择这个职业，也有他一套经营理念，才能拥有今天豪宅、名车。’ 安迪示意虎子起身，换他坐下，“打扑克是不能急的，尤其是网络扑克，不能当打游戏一样。其实你刚刚那手牌应该是赢的，只是你的策略不对，所以输了。而且就算是输，也不能像你一样，输到Maximum。”安迪好像在讲哲学一样，宝儿一旁听的不知所措。 不知是安迪本来就说话慢吞吞的，还是广式普通话讲不好，安迪讲起话来一直是不文不躁，配上高低适中的嗓音，加上慢条斯理的动作，完全是个潜质的演说家，吸引着在座的人。 “你看，这种情形要加钱。公牌出来，啊！对方先打出，我们只能放弃了。”荧屏上出现三张扑克牌，显示亮出牌面，模拟筹码也在荧屏跳跃着。 “为什么？前面已经加码了，而且我们的牌面不小，为什么现在不跟。”虎子很认真地。 “我们连加两次注码他都跟，表示他至少是大牌，公牌开出的是大牌，他先下码，表示他成牌了，所以这把牌最好放弃。......不要多输才是保存实力。” “要是他Bluffing呢？”虎子还是不甘心。 才说着，电脑上显示出结果，正如安迪说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Bluffing？”虎子心底暗暗佩服。 “经验加判断！”安迪虽然有点炫技，还是极力用思想说服，“虎子，你刚学玩网络，除了耐心外，关键还要考虑......不能像刚才一样‘拼了’，在机率上就已经先输了。” 事实胜于雄辩，安迪言语之中表现出的矜练和成熟，和他现在坐拥一切，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宝儿并没有听懂什么，脑中却想着，她偏爱找比自己年纪大些男朋友，爸妈会不会同意，单身、离异、有家室的呢。她无语了，她的心里微微震颤，安迪好像有......她不想去多想了...... 安迪指导了几局，虎子账面上的筹码居然回来许多。旁边看的人不禁心痒痒的，纷纷要求安迪帮他们开账户，居然也开出二十几个扑克户。 “安迪如果我们同桌一起打牌不是发财了”陶丽脑子转得挺快的。 “网站，有防弊措失，IP等会自动排斥驱离有关系的户口上同桌的。”安迪一本正经，“不要心存幻想，当然网络诈欺也很多，千万要小心，尤其是牵涉钱的事不能马虎。” 艾伦和杰夫曾跟安迪学过扑克的，也在旁边帮衬，安迪忙不过来时，也帮着他敲敲键盘什么的。俩人私下算了算，安迪这个月又可以从网络公司，拿到一笔新开发客人奖金了。 “他找对客源了，在赌场上班的，那个不想自己下场赌两把。”艾伦眼皮都没抬。 “嘿！嘿！就像你，随时都想下两把。”杰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能不废话吗？”艾伦青筋都涨出来了。 艾伦不是进赌场做发牌员才开始玩扑克的，而是输坏了，才想到去赌场工作的。他最忌讳被人提到这段事，杰夫偏故意叨叨出来，艾伦自然生气。 安迪帮陶丽刚开账户，她就急不可耐了，过去她鲜少接触，自然不敢下注，水钱倒被吃了不少。 “这网上的速度怎么哪么快，还没看清楚‘咻’就没了。”陶丽说着，就见荧幕上一个红灯‘吱！吱！吱！’响了三下，牌又不见了。 “艾伦帮我玩吧，赢了分一半，输了算我的。”陶丽央求。 艾伦正好想显摆，好在运气不错，颜面有光，他也见好就收，结算下来居然还替宝儿赢了五十块。 虽只是零头小钱，陶丽也大乐，“艾伦，下周轮休，我请喝茶。杰夫，你跟安妮一起来。” 宝林却有些忿忿，心想，陶丽，你扯艾伦干吗？ 天真还是装傻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亭廊旁边，竖立着的户外暖气炉冒着火光。山风阵阵吹过，凉飕飕的，寒意逼人。 “抽烟处，怎么设在这么空旷的地方。”泰德自言自语地拉紧了夹克。叼着的烟并没有点燃，此刻他可没兴致欣赏夜景。脑际中还在回旋着刚才的一副牌，牌兴未消。他是一家赌场打庄公司执行人，加入专业网络扑克已有一段时间。打扑克的人在一起时往往习惯性谈论自己所经历的扑克故事，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这么好的一副牌，竟然输给了那个笨瓜。” “泰哥，你是什么牌？”尼克为泰德点上烟。 “一对王。......最后一张牌掉个A。”泰德作了一个悲恸滑稽的表情。 “那是可惜。”尼克替他惋惜。 泰德双手抱胸，闭起眼睛。 “ND，压力真大，我本以为只是网络游戏，玩玩就好，想不到有钱在里面，想轻松都不可能。”尼克感叹。 “钱呀！钱呀！就是牵涉到钱，才那么吸引人。如果只要轻松，在网上玩愤怒的小鸟打偷蛋猪就够了。”爱林发表心得。什么时候她的手中也燃起一支烟，平时她是从不吸烟的。 “嚷嚷什么，你也不懂牌。”尼克和爱林曾经在北京住过同一个胡同。 “哼，还说你呢！你一个指压按摩的，跟着他们混个什么劲，安迪真是能言善道。”爱林呛了回去。 。。。。。。 急忙抽了几口烟泰德匆匆返回荧屏前，他盯着代表钱的虚拟筹码，在屏幕上一来一去，纵使是最小的局，动则数码就超过几天的收入，几副牌就双手是汗，他抖抖簌簌往衣袋里香烟摸去，又想狠抽两口了。 扑克房外的门廊下，到处都是塞满烟屁股的烟灰缸，还弥漫着挥之不去浓浓燃烧中的香烟味。 “赚点钱真不容易，平时看安迪一副潇洒名士的风度，以为他赚钱很容易，现在自己试了才知道难。” “这钱不容易赚，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入门的。” “他聪明，比我们早接触这些科技的东西呗，他把电脑玩得滴溜转的时候，咱们连电脑的边都还没摸到。” 泰德、尼克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烟头火光在夜色之中一明一暗晃动。角落的赛门大概吸够烟站了起来，他也加入进谈话里来。 “他的确很聪明，十六、七岁就拿了数学方面的全额奖学金从香港来念书了。” 据赛门说，安迪来美后读拓樸学，结识了两个印度人和一个英国人，好像还一个犹太人，一起研究破解二十一点的密码，在拉斯维加斯闯荡了好几年，才专心在网络上发展。 “印度人！还真想不到呀！”尼克一直认为印度很落后，不该能涉及科技领域。 “印度人在数字、电脑方面很行的，据说在矽谷的电脑公司只通中文和印度文。”泰德忘记尼克是没有多少学问和见识。 “他们喜欢冥想和数字，别忘了阿拉伯数字还是根源于印度的。”赛门加强说明。 “你怎么跟安迪认识的？”尼克对印度人没什么兴趣，又把话题拉回身边的人。 “我是他香港同一个中学的学弟，来美国后不想读书，就跟着他到处跑了。”赛门提起安迪是一脸崇敬，他为拥有这么出色的朋友感到骄傲。 说说讲讲之间，已经是深夜了。屋里的人大半已经离开，其他人纷纷告辞，表示感谢安迪的招待，这是个每个人都尽兴的派对，等等……。 “宝林咖啡好喝吗？”雷挂着暖意的笑。看得出他一脸的疲惫。 “挺开心，我还唱了歌”她答非所问。 “宝林，我......”他听到自己激动的喘气声。 “改天再说吧，我不想说这些，”她怔了怔，“你累了，休息下，照顾好自己。”虽然在躲避，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心疼他。 雷在愣神时，宝林已经消失了。 杰夫一行人告辞时，安迪才发现杰夫居然车了四个女孩子，“一车坐五个人，会不会太挤了？” 爱林心直口快，“是啊！今天杰夫很辛苦，他还特别绕路去接宝儿和宝林。”爱林眼睛一转，“要不宝林你和雷一起回去吧。” “雷明天才回去。”宝林脱口而出，这倒不是假话，雷是答应安迪收拾完残局，明早再走。 “艾伦呢？艾伦跟我倒是顺路。”宝林伸着脖子到处找艾伦。 宝林话一出口，除了安迪，几个人都心里嘀咕，宝林什么时候和艾伦顺起路了？不过，宝林迟了点，杰夫眼尖已经看见艾伦的车开出之型车道了。 宝林满脸失望。 “这样吧！我正好要去你们住的那一带买些东西，就顺便送宝儿和宝林回去吧。”安迪正中下怀有了这么个借口，“你们等我去拿车钥匙。” ‘这么晚了，还有东西卖吗？’爱林虽然这么想，这回她没有说出来。 安迪的话让五个人生出了不同的想法，杰夫、安妮、爱林想，安迪想追她俩吗？ 宝林的嘴角浮出笑意，安迪一定喜欢上自己了，宝林一向认为她比宝儿长得漂亮，人也比宝儿聪明，安迪不会看上宝儿的。 只有宝儿心里一清二楚，虽然是挂着浅笑，眼睛在夜色中却含情脉脉了。心里想着嘴里却说，“真巧，安迪要买东西。这下杰夫就可以省事了，杰夫可要谢他哟！” 你是天真，还是装傻呀？杰夫暗中翻了翻白眼。 是不是太快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安迪的奔驰车一驶出车库，宝林快速拉开前门。 看着宝林跳上前座，安迪眯起眼睛顿了一下，扶着车替宝儿轻缓地打开后座右侧车门。 宝儿对安迪的温文有些手足无措，慌忙钻进车里。 看着安迪绅士般给宝儿开门，宝林倒后悔起来，干嘛抢先跳上车，应该先等安迪开车门才对，平白失了淑女的贵气，下意识间想要扳回一城，“我们先送宝儿回去吧。”俨然主人口吻。 宝儿有些诧异，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心想今天宝林怎么一直说话不着边。安迪紧锁双眉，不置可否，显然他浑身鸡皮疙瘩。 “宝林你哪天休息？”安迪问。其实宝林已一个星期没有上班了。 “哦，礼拜四，后天，后天上班。”宝林回答，看样子是走神了，一副心不在焉，不在状况之中。 “安迪问的是你哪天轮休？”宝儿加高声调提醒。安迪瞥了一眼后视镜会心一笑。 “啊，周一、周二。啊呀！坏了！我的家庭医生有没有传假条啊？”宝林突然想起忘记嘱咐周医生了。 “你能不能清醒点啊，日子怎么过的？___”虽然宝儿此时对宝林有气，但宝儿从前一直都关心着宝林。 宝林低头不语掐指算数着，大概想着周医生有没有少给开了假条天数___ 车内响起轻轻的音乐，播放着轻忧的歌：《璀璨虚空的碎梦》____ “哎呀！不小心，太早下高速公路了。我看只有先送宝林了。”安迪把车开上出口匝道，才惊觉下出口早了。看着安迪笑意的嘴角，宝林不禁怀疑，安迪是不是故意的。 送下宝林，安迪没有返上高速路，只沿着主干道一直开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停了下来。 “就是这一家，我得替我妈妈买降血压药。宝儿，你陪我一起去店里，顺便挑些饮料。”宝儿嗫嚅着没有动，安迪加了一句，“天太晚了一个人在停车场不安全。” 想想的确这样，宝儿就跟着进了店里。安迪叫宝儿去食品部帮他找些好吃的，他去药品部配药。安迪抱着棕色纸袋站在宝儿面前时，她还在货架前发楞。 “怎么什么都没拿？” “想不起来什么好吃。”宝林有些娇嗔着轻蹙眉头。 安迪宠溺地看着宝林，“你们女孩子还真不知照顾自己！”这话说得有点___ 如风卷残云般，安迪抓了一大堆零嘴，什么薯片、饼干、巧克力、橙汁，甚至还有几罐啤酒，整整三大袋子。 车子停在宝儿公寓前。安迪拎着袋子，直送宝儿到门口。 “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吗？”安迪看着宝儿拿着钥匙开门。 “我家没有咖啡，”宝儿突然想起室友有的，“啊！有三合一的速冲咖啡，可以吗？” “只要拼起来是C－O－F－F－E－E就可以。” 宝儿家是两人合租的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厅里几乎没有家具，除了饭桌，几把椅子，还有几盆花，屋里倒也洁白干净。 面对寒碜的家具，宝儿有些不好意思，“临时租的地方，凑和就算了，坐吧！” “别告诉我，你房间里也这么简单。”其实安迪是想进她房间。 宝儿虽没什么心眼的，但不会听不出安迪的话里含义，即使她喜欢安迪，却也诚惶诚恐，总觉得是不是太快了。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____她显出发怯的表情，只得闷头烧水。 宝儿心神不定低下头，额前浓密的刘海挡住视线，安迪感觉到宝儿的心已经跳动。他拉起宝儿的双手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触碰到她柔软的腰肢......喃喃着，“宝贝，我的宝贝。”温柔的声音。轻轻地抚摸着她...... 对宝儿来说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心跳加速，产生冲动，脑子一片混乱___瓦斯炉上的水煮沸了，冲得壶哨响个不停，只是没人理它了。 咣！一个房间门打开，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孩，“宝儿姐，你回来了呀！怎么水开了不关瓦斯？”这才发现安迪存在，“有客人呀？”不等宝儿答话，就尴尬转身进了浴室间。 宝儿脸变得通红，不知道被看到多少，只低声说，“她是我的室友。” 女孩从浴室间出来，“几点了？” 安迪干咳几声掩饰尴尬，“打扰了！不好意思，我就走了。” 宝儿送到门口，柔声说：“小心开车！”她的眼睛是湿润的。 “嗯，知道。”安迪迪飞快地在宝儿的唇上啄了一下。 是古话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相貌堂堂的值班经理亚瑟站在赌场大厅，米色西装衬托得格外精神抖擞。来来往往的发牌员都很客气地向他打招呼问好。终于他看到了目标。 “乔，请你过来一下。”亚瑟向乔招着手。 乔轻轻颔首走向他。他暗呸了一口口水，心想自己是不是无意识之间犯了错，被监视摄影机照到什么了？有倒霉事情？值班经理要谈话了，他心里直犯嘀咕，七上八下。 “乔，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亚瑟指着字条上三个字的拼音。 乔瞥了一眼，是‘Wangbadan‘，没太多想，就照着每一个单字面上的意思，用英文直接硬译出来，“WANG是KING；BA是EIGHT；DAN是EGG，组合起来就是KING－HAS－EIGHT－EGGS。” “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奇怪。”亚瑟一副不解的样子。 “那是古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翻译成英文。我认为，那是没什么意思的。”乔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亚瑟翘起下唇，略加思考之后才开口“确定没什么意思？”他眼神存有疑惑。 还好没事，谢天谢地，乔舒口气。他知道‘Wang、ba、dan‘（王八蛋）赌场的女孩子们好像特别喜欢讲那三个字，尤其骂不给小费的客人，不知道是哪个发牌员运气不好被客人告了，值班经理来查证这仨字是不是粗话。乔这样想着，他不想赌场的老外学会了中文粗口，一瞬间这样胡扯一通。 这样想，就算暗中帮了哪个被告了的吧。 “乔，怎么惹麻烦了，值班经理找你？”艾米从乔的后面追上。 “我没麻烦，亚瑟有点问题问一下而已。”乔将经过叙述了一遍，又半劝半抱怨，“你们不要嘴欠，老是王八蛋挂嘴边，害我今天虚惊一场，而且客人们迟早会知道啥意思的。” 乔猜想有可能是艾米臭嘴，这是她经常骂人的口头语。 “真的吗？你一定是逗我的。”艾米纤长的细指捂上红唇嘻嘻笑起来，突然她止住笑容，身体的动作静止了几秒。 “哎呀！”一声轻呼，“完了，昨天T117桌子客人找我麻烦，欺负我，我真骂鬼老外王八蛋了，你知道吗？还有那个赌客小张，就是那个上海烂仔，他和鬼佬一唱一和，嘴巴不干不净。” “还真是你作的剧。”几乎一切都在乔的预料中，虽然不免好笑但是他表情严肃。 “我说呢，小张不怀好意地在那老外耳朵边嘀咕了好一会儿呢。一定是他们整我了，去经理那儿告状了，惹災了。”艾米又气又急得鼻翼一扇一扇。 艾米所说那个小张是出名的鬼见愁，在发牌员间几乎是个人见人厌，声名狼藉，日夜混迹在赌场，自称是有钱人，其实是职业靠打牌为生的，称之谓“扑士”，自然有他精湛的牌技，可以赚的到一点小钱的。曾经有发牌员被他整得说，小张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赌场三害之一。 “你又何必跟他们较汁儿呢？” “简直是渣滓，看我们赚小费，眼红。”艾米越说越气。 “发牌员是受气工作，还是要忍住”乔保持着平静的声调“当然小张是靠打牌吃饭的，和一般客人不同，在他们身上是赚不到钱的”乔这样劝慰。理解所处角度不同，其实乔也是这么认识的。 “我气呀！小张寒酸样，不付小费就算了，他还叫其他人都不要给。那个鬼佬也跟他学，每赢牌一次，故意把一块钱筹码，放进口袋，摆明气我，美国是小费世界，他是纯种美国人也应该知道小费是发牌员主要收入。又不是像小张全家骗吃救济的，的确没什么钱。那鬼佬可是有钱人，不就利用客人身份，硬占我便宜。”乔的安慰并没有打消艾米的怨恨，更加声嘶力竭。 赌场规则如果客人不给小费，不许向客人索要，同时不能有不礼貌的行为。 艾米的大嗓门，吸引了几个发牌员聚了过来，说起来多吃过类似的亏的人们愤愤一片。“不给小费就算了，干嘛还找麻烦。”“根本不够职业水准，人家那些职业大赌家，态度可好呢！他算哪个葱！”人多嘴杂，七嘴八舌，谴责的，感慨的____也有的劝艾米忍忍就算了，不要把工作给闹丢了，发牌员收入平均还是高于一般的。 乔看到此种情形，他不再说话了，下意识推推眼镜，摇摇头走开了。 ...... 没多久在说华语的发牌员间都传遍了，这仨字不能挂在嘴边讲了，鬼佬们知道什么意思了。 有事故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客人和发牌员的纠纷不断的发生。自上次"wang、ba、dan”三字事件还在余波荡漾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来一场冲突_____ 下午六点，发牌员的交接时间。场内上下班的员工一片忙碌。 佩姬刚上班就被分配在T104台，这是贵宾台。 “先生，该您了。”佩姬轻轻拍了拍桌面，涂的红指甲特别显眼。她在提醒台桌对面的客人“先生，先生，・・・・・・每个人都在等您。” 几秒钟过去了，客人没有反应，闭着眼睛，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烦厌的神态明显露在佩姬的眉间，这个老五－－－别的客人都这么叫他，和小张一样是个赌场厌物，只要一坐下，就开始找发牌员的麻烦，一会要换牌，一会又要重新数牌，折腾个没完，加上从来不给小费，发牌员们恨之入骨。尤其佩姬，跟她暗地里冲突了好几次，佩姬早就说过，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发牌员，不要等他，把他的牌收了。他明明睡着了，还浪费时间等他干嘛？”他是个波斯人，赌场所有人称呼他阿里。今天他输得很惨，火气早冲到头顶了。 佩姬半侧着头看了看另一边的客人－－他叫八块。他长年带着棒球帽上绣着BUCKS字样_____他说是有很多钱的意思，所以大家就叫他八块，暗笑他口袋里有了八块，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看什么看？想偷懒吗？快点呀！收牌啊！”八块瞪着佩姬，“你不知道这是一百块一注的吗？赌场水钱是照时间算的，你想浪费我们时间，少发牌多收钱吗？” 八块和老五向来桌子上一唱一搭的。“赌场竟用这些懒惰的发牌员，”八块见老五睡着了，不能和他搭唱，就操着洋泾浜英文，很谄媚地和阿里摆和。 八块又想挑唆桌上的客人和发牌员的对立情绪，他的打牌逻辑是有对立，才有他赚钱的利益和机会。 阿里的脾气虽然急躁，但他纵横商场数十年，八块这个赌场小混混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翻了翻发红的眼睛，没好气地“她不就跟你一样同个地方来的嘛？”八块来自福州，佩姬是北京人，阿里可觉得他们都是老乡。他没再多搭理八块。 佩姬是个八面玲珑小心谨慎之人。她看八块的目的，是要确定八块的意向，八块不会因她收牌故意闹事。 曾经有一次发牌员收了一个打瞌睡客人的牌，八块挑拨其他客人说，发牌员随便收牌，将牌路改了，伤害客人利益，赌场以客人的意见为尊，就处罚了那个发牌员，停职一周，而八块那次获得利益是－－－从赌场得了十次免费自助餐为赔礼，他常以此沾沾得意，因此他的另一个外号也叫十次。 确定没有问题后，佩姬心里乐开花了，看着睡熟的老五，心想‘你就损失买注(ANTE)钱吧！（一个买注钱是二十块）先输买注，再来就输死你！’她诅咒着他。扑克规则七张一串在发牌前要先付买注，一放弃，牌被收，买注就损失了。 佩姬右手伸出，摸着老五面前的牌就要往回抹，说时迟那时快，老五突然抬起手往佩姬的手背捶下去，他要阻止佩姬收牌。 “痛呀！”佩姬猝不及防大叫起来，双眼圆睁，变了脸色。左手握的牌一下撒落在桌面上了。 喊叫声将人们视线聚集在这张台子。 外场员、警卫员立时围过来。台子前也围了一圈圈客人，警卫们在驱散着。 “我的手肿了，不能动了，怎么办？”佩姬眼睛、鼻子、连耳朵都红了，她不时弯曲晃动手腕，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翔安正在值班，立即用对讲机呼喊外场经理，也唤来了换班的发牌员。翔安扶起佩姬，安抚了一下，看看似乎没有大伤，只是手背上红了一片，放下了心，就赶紧回头查证事故发生经过。 “好了，请说。”翔安分头询问。 “嗯。可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什么也没看见”这个客人抱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另一边翔安的上司也在了解中。 “我说呀！发牌员怎么能随便收牌？”八块也在告状。 “她收牌时，有提醒客人了吗？”外场经理在记录。 “没有。”他的视线落在外场经理的记录夹子上，忽然想到言多必失，“那我没注意。”他省略了他当时也在催促佩姬快点收牌的情景。“你们说这要怎么处理？我们都下了买注钱。发牌员一定要罚的。”他在想这次又有免费自助餐卷了。 “我不知道八块为什么要指责发牌员？我认为发牌员做得很好。”阿里觉得他必须说句公道话，一点一滴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特别补充“那个家伙当时确实睡过去了。发牌员提醒老五时，八块还骂骂咧咧嫌她收牌速度太慢。”他说的一五一十，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完全把输钱的气全部释放出来了。 外场经理仍然记录着・・・・・・ 非要他滚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佩姬的手被砸，阿里觉得多多少少和他催促有关，越发有点歉意。便拿了一个二十块的筹码，塞给佩姬。 “佩姬，真不好意思。”阿里是赌场常客，不少发牌员的名字，他不用看名牌就能叫得出。 “谢谢阿里！刚才经理那儿，你那么帮我，不然......”佩姬没有接阿里给她的筹码。“你今天输了不少钱，我不能要。” “你看到了，我一手牌输给老五三千块。”阿里无奈的表情。 “嗯，我也希望你赢，可偏偏不争气全部推给......”她往后撩了下头发，“下次在我桌子上，假如我不旺你，__你要起身休息会......”她眼睛正视对方，说得一本正经，腔调诚恳。 “这个，和你没关系。”佩姬的一席话，他对她印象有所改观。他仍然把筹码塞给佩姬，佩姬硬又挡了回去。她是极爱面子的人，这个钱她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收。佩姬又强调似的说道： “阿里，有空请你喝咖啡。”佩姬怕拉拉扯扯，转身躲开。 佩姬此刻在想，一会儿大经理和安全警卫一定会查看监视录影带，自己没有违规动作，她不怕的。反而老五一拳捶上她的手，监视录影机照得明明白白，他赖不掉的。 外场经理叫了老五在僻静的角落询问经过，一边快速记下重点。标准事故处理程序，外场经理也必须遵守。不过佩姬还是想要听听外场经理的裁决，早就听说他处事圆滑，是否能把老五赶出赌场。 佩姬眼看着可恶的八块，还夹在在那红口白牙胡说八道，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她只顾得生八块的气，完全没注意老五悄悄给外场经理西装口袋里塞进了一百元的筹码。 外场经理合起资料夹，拍了拍老五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交换下眼色，老五点头致意匆匆离开。 “你的手还好吗？”外场经理说话温和。他平时也总是笑容满面。 “还在疼！”佩姬堆起笑容，一副泫然欲滴的小媳妇样。 “需要看医生吗？”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她上衣制服衫下凸出的部位。 “我观察下，先看看。”佩姬可不想因为这事请假，耽误赚钱。 “佩姬你身材保持的多好。”他夸赞佩姬，却把主题引开了。他清楚所有女人都爱听这话。不过口吻和眼神略微有点骚扰味道。 “谢谢！”要是往常她总会围绕这个话题继续炫耀一番，但她现在没那个心情。“经理，老五怎么处理的？”这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当然，赶走了，他不可以再玩了。”他做了一个；‘OUT’的手势。 “这个坏家伙......”佩姬想说明老五许多不是，但她明显看出他一脸不耐，迅速刹住话题。 “你先休息下，看能不能继续发牌。”大概他也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我已经通知发牌员领班了，他会帮忙处理你的事情。” 经过外场经理一番安慰，尤其是老五给赶回去了，佩姬高兴之下，决定去员工餐厅用餐，她想慢慢吃点东西清清火。平常她是不去员工餐厅吃东西的，一则时间不够，二则为节省钱，佩姬通常只带些她儿子吃剩的菜做便当。 身为一个单亲妈妈，佩姬的危机意识，让她不但像只刺猬，更是只铁刺猬，绝不多用一分钱。这一顿难得放纵的员工餐，让佩姬心情舒畅，反正手也不大疼了，她打算向发牌员领班报到回去发牌。 ‘什么！老五居然没滚！’佩姬才出员工餐厅，就看到老五悠哉闲哉在小卖店买橙汁，准备继续再战的样子。看见她走过来，竟无所谓地撇过脸去。佩姬呆了，看着他从身边走过。她气的全身无法控制地发抖，不会吧，她想。老五还没赶走，太过分了・・・・・・ 她猛然醒悟__想到__那丫的，在僻静的厅柱子后面......猫腻就在那里。 佩姬早先在别的赌场做过特约赌手，闲时混迹在各个赌场时，曾经也这么干过，将外场经理拉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塞几个筹码，什么事都好解决。这会儿摆明了，是等佩姬离桌看不到了，就算了，就当没事了，反正发牌员好打发。 佩姬眼珠子快速转了几转，这点事整到老娘头上，门都没有。老五打人，外场经理赚钱，我活该倒霉，佩姬越想越生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直喘粗气，她强力镇定下心神，脑中浮出一个念头，皱皱眉头，有了对策。 ‘看我手段，非要你老五滚出赌场不可。塞钱也塞不着。对这个坏东西绝不能有善良宽容。’佩姬恨恨得在心里不停念。 遥看外场经理的上司－晚班总经理，正在巡场往她这方向走来。佩姬将右手背用力在身侧的衣服上磨得红热红热的，憋住气，将脸憋得通红，连眼泪水都憋出来了。她将右手举在胸前，抬着左手就擦眼泪，想着那个杀千刀的前夫，眼泪就不断簌簌流出来了。 摩斯也是刚和亚瑟交接完班。摩斯被这突兀地事情弄得摸不着头脑，愣住了。最听不得女同仁向他诉苦，尤其又是哭诉，摩斯的腿都急得抖起来了。小心翼翼问着： “怎么啦？不要哭，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摩斯觉得还不够，又加一句，“我给你做主。” “哇！我的手不能发牌了。好痛呀！”佩姬越发委屈，哭得伤心起来。 有机会才行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摩斯瞥了眼佩姬有些发红的右手，“到底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别难过！......”摩斯一边安抚佩姬等待她的回答。 听得摩斯的安慰，佩姬更加哇哇大哭起来，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可以到我办公室说吗？”摩斯挥手示意人们不要围观。 “嗯，”佩姬在想，怎样措辞才更有效果，能否赶走老五摩斯是关键人物。 摩斯的办公室。 “别哭！别哭！佩姬，摩斯替你做主，他最公道了。”摩斯的秘书莎拉别有深意地安慰，她也刚刚听说老五和佩姬闹了一场。 佩姬哭哭啼啼诉说着......声音有点颤抖。她的反应极快，她并不提老五和外场经理的猫腻，只强调她被砸手的全部经过。 “没有安全，怎么工作呀！我是单亲妈妈，要养儿子呀。”她差点就往地上坐了。 一哭一闹之间，摩斯的头胀起来。他压压太阳穴，“佩姬，我派车送你去工伤诊所，看一下伤得怎样，好吗？”还是征询的口吻。 “我明天去看我的家庭医生，......”佩姬满眶泪水，“可是我好怕呀！万一老五再打人怎么办？” “这件事情，是谁处理的？”摩斯问萨拉。 “老五是赌场贵宾，他已经连续七十二小时没休息，是失控、不小心的......情况报告记录是误会。这是外场经理了解情况的记载”莎拉把记录递给摩斯。 “我们好好工作却要受到精神失控人的威胁，我想报警。”佩姬仍然双手掩嘴抽泣着。 “你的意思是老五还在赌场？”摩斯问道，其实这才是重点。 “是的，在T104台。”莎拉报告。 “老五前几天也和别的发牌员发生过纠纷。”莎拉继续汇报。萨拉也来自北京，看到同乡给欺负，她也有点义愤填膺。 佩姬向莎拉投出感激得一瞥。 “外场经理说赌场需要客人，......不能将客人赶走。哎呀！我好紧张，心跳得好厉害呀！” 佩姬用左手作势拉起摩斯的手到胸前，要摩斯试试她的心跳。摩斯立即抽回手，他可不敢有看似骚扰的动作，尤其是在四周都有监视摄像的地方。 “老五每次都这样，一打牌就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一定会亢奋的，好多发牌员都投诉，会怕的......”莎拉说得绘声绘色虽对着摩斯，眼睛却看着佩姬。 “我的手痛，心也痛起来了。”佩姬演绎更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摩斯终于决定，“佩姬，你休息两天，公司支付你这两天的薪资。至于老五，会禁止他踏入赌场六个月，他马上就得离开。”他说得肯定而坚决。 “谢谢！如果是这样......我会努力工作的。”佩姬在身后向莎拉做了一个OK胜利的手势。 佩姬对这样的处理结果相当满意，可是还是不放心，小心眼地躲在赌场出口暗处，看着老五由警卫员伴送着走出赌场大门，才抿起嘴角...... 消息传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几乎员工间都听说了这件有趣的事情。 “佩姬姐，你真行，把那个王八蛋弄走了。你没白在社会上混。” “我被他欺负死了，真替我出了一口气。”克莱尔对佩姬无限崇敬。 “有机会才行。所以我告诉过你，平时要忍耐，一有机会就海整。”佩姬得意得又抖起来了。 在场之一的翔安对她们的对话，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送珍妮回家的路上，两人聊起这事，争执了起来。 又有了新的故事。 很迟钝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翔安在等珍妮时，几个发牌员从他面前经过，她们无所顾忌地大声聊着老五如何被警卫员‘伴陪’请出门的丑事，笑得花枝乱颤得。她们经过翔安身旁时，翔安故意避开她们的视线，他不想应付她们，哪怕是简短地招呼。翔安皱着眉头，心想这群女孩真是‘闲的’。他不喜欢这些幸灾乐祸的女人们。他忍受不了他们的庸俗，翔安突然想到－珍妮有时也是这样......为了哪个客人好或者哪个客人坏，整天喋喋不休。翔安说不上是烦躁还是郁闷。他有点恍惚......他开始厌烦起这个工作了。 珍妮一上车，“宝宝，怎么了？”她惊异发现翔安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事，有点累。”翔安替她系上安全带。 “让我亲一下。”她试图安慰他。 “佩姬的事真大快人心，你在那里看到了对不对？”她靠在翔安身上。 真正让珍妮开心的并不是佩姬和老五的事，而是佩姬向珍妮说的：‘翔安是个不错的小伙，处理老五的事，有条不紊，头脑清楚，能做事，年轻人挺优秀的。’还说珍妮有眼光。嫁给他准没错。 要能让心骄气傲的佩姬这么夸赞的人实在不多，珍妮心里甜甜的，她打算下车时再告诉翔安，佩姬夸他干练、稳重，她觉得特别开心，然后顺势来个晚安吻，那将会是个浪漫完美的一天结束。 珍妮心里想着，口里不自觉得说，“看老五的那个熊样，真笑死了。哈哈！”珍妮一脸灿烂。 翔安扶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没有表情。他不想珍妮和其它发牌员一样。 翔安自十岁随父母移民美国，大多和土生美国孩子相处，不太有机会亲近真正的中国女孩。他不晓得如果他直白地告诉珍妮他不爱听那些，会不会让珍妮不高兴，翔安打从心里不愿珍妮不开心的。 “其实老五人这个人还可以，给小费大方，对我们也很客气。你们对他有太多偏见。”翔安终于开口讲话。 “这才正证明他是王八蛋。他对外场员客气、给小费，那是因为用得着你们，可以给他安排座位，给他签字吃免费餐饮，必要时还可以照顾他，全都是有好用的地方。”珍妮对翔安的说法很失望。“你们得了好处，就维护他的利益。” “你不要这么说，他是客人，给他服务是你的工作。”翔安特别把工作俩字加重语气。 “我有权保留我给服务的对象，他不够资格接受我的服务。”珍妮已经火大了。 “珍妮，你干嘛要生气呢？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你对！那你就不要理我算了！”珍妮有点气急了。 “你怎么了？能不能不要这样。” “你不要问了，我很烦。”珍妮把头扭向窗外。 翔安猛地踩了下油门。他们不在说话。 车到珍妮家，珍妮不像往常等翔安替她开门，车子还没有完全停稳，她就自管跳了下去，随手大力甩上车门。‘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翔安呆如木鸡，插着口袋怔怔得僵立在车旁。说不清楚这一刹那的感觉。 ~~~~~~ 刚开始做发牌员时，珍妮就受过老五的气，那是绝忘不了的。那次，是这样的： 老五才赢了一手大钱，就拿起一个一块的筹码作势要给珍妮，却马上收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并对他旁边的客人说：“又是个要饭的，我才不屑给她小费咧。要给就要给有用的人。”刚好外场员经过，老五立即喊他过来：“哥，你给我的好座位，我赢了个大的，这给你。”拿起一个二十的黑筹码，扔了过去，又回头对珍妮，“想要小费，我偏不给，你要饭的不配拿。” “呸！这个混蛋，去死吧你。”珍妮恨死他了。 ‘可恶的翔安不和她分享，居然帮着那个混蛋讲话。哼，一定要他道歉了才会再理他。’珍妮躺在床上气呼呼地想。 翔安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珍妮为什么会生气。当然他不清楚珍妮曾受过他的气，只认为珍妮有些无理取闹，何必为不相干的客人，自己动气呢？ 原计划周休日两人一起去买菜、逛MALL、去海边走走，珍妮现在完全没了兴趣。珍妮只拿着翔安送的泰德熊用力捶。她说不出的苦涩和忧伤。 翔安是不知如何到家的，一进屋他就倒在床上，只感觉一会儿脖子有点紧，一会儿胸口有些闷，偏还想着，人家闹事，关我什么事！母亲说他傻气，父亲说他倔，他觉得自己也很迟钝。他反复地想，浮想联翩，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必须尽快换个环境......’ 他尝试着给珍妮打了无数次电话，她仍然关着机。 怎么还不来道歉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上了一整夜班，珍妮累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她靠在床头硬撑着等翔安打电话来认错。 一阵闹钟铃声，还在迷迷糊糊的珍妮慌乱中探摸到手机，却发现手机原来是关机状态。不知不觉间，睡了七、八个钟点，手机没电了，难怪他还没打电话过来。 给手机充上电后，她在淋浴间难过得一阵稀里哗啦。 梳洗完后珍妮怔怔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机，荧幕不断跳动的画面，也不知道它在播些什么。平常周休日的这个时候，翔安早过来接珍妮一起去吃吃小馆，逛个街了，一起的琐屑情景在她脑海中浮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珍妮感到特别空荡荡的，她坐立不安了。 ‘哼，没跟你好的时候，我一个人哪里都去。我现在就先去大吃一顿。’珍妮自言自语有了主意，换了衣服，拎起包包，却又完全没了兴致。某种情绪在她心中堆积着，她理不出头绪。感伤中，眼泪控制不住地又流了下来。 珍妮摔下包想想，找几个人一块去溜达吧。拿起手机才注意到刚才手机根本没有充上电，唉，真触霉头，衰事日日有，今日特别多。等待充电时，珍妮还是跟个无头苍蝇在屋里乱转。还好东转西转的同时，想好了几个可以找去溜MALL的候选人名单。 第一找宝儿，珍妮和宝儿一向投机的，宝儿说，要跟安迪学打牌。第二个找安妮，她和杰夫已经在拉斯维加斯度假中。爱林吗？新交了个男朋友，失踪了。宝林在上班。露西、温蒂还有克莱尔都是有老公、孩子的人，不出来逛街。南希或凯莉呢？跟她们学做菜、学家务还差不多。 电话快要打爆机时，她终于想到还有艾米。 “喂！艾米，?????去逛比佛利山的罗迪欧道?????好啊！好啊！”珍妮掏掏耳朵，觉得艾米的声音今天特别清脆娇嗲。 “?????昌哥在你旁边，他要请我在比佛利山吃大餐?????谢谢！______”原来她和李宇昌在一起，珍妮这才想到艾米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的原因，“那里的餐馆都很贵，怎么好意思呢？?????那就不客气咯。你们来接我，到时见面细说。” 好，搞定。珍妮高兴得拍拍手，灰暗心情顿时添加了色彩。不过想到翔安，珍妮又觉得愤慨，干脆把手机关了，心里念着，“不理你，让你找不到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过来道歉。”珍妮好像忘了，她的手机原先是没电的。 比佛利山的罗迪欧道的确不凡，仅几个路口的短街，却笔直宽大，路两旁全是名店，贩售的都是世界顶尖中的顶尖品牌，任何一样商品价格都令人咂舌。只不过店里看的比买的多，观光客又比本地客多。 一圈逛下来，只觉得除了贵还是贵，倒是店员们都十分客气，不像哪个大嘴巴明星演的电影里，所描绘的那么粗鲁势利。也许是沾了身为中国人的光，现在中国人的购卖力举世皆知，在世界任何角落的名品店，中国人都可以抬头挺胸。 “艾米快来看，这个钥匙环，可合我们用。”珍妮拿着一个上面缀着扑克牌图形的精致玩意儿。 “嗳！可不是嘛！都是ACE，瞧这做工真精细，到底是名牌。”艾米一看立刻对眼。 店员很凑趣，立即介绍这款钥匙环是全球首发的限量品，只在这家店才有贩售。 “看上什么了，昌哥我送你们。”李宇昌见她俩喜欢，就凑了过来。 “不要！不要！我只看得玩的，昌哥不要客气。”珍妮赶紧推辞，她知道李宇昌没看到价钱，交情更不到这份上，快些推却才明智。 艾米不着痕迹地翻了下标价牌，抿了抿嘴，“昌哥，你可别给我们买，这玩意不实用。”艾米心里想，真看不出这是值四百美金的东西。 艾米的反应让李宇昌有些讶异，艾米是会考虑实用问题的女孩，不禁对艾米好感多加几分。 逛名店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其实以珍妮或艾米目前的财务状况，在比佛利山的罗迪欧道购买点小东西，还是可以绰绰有余的。只要不碰名表、珠宝和定制时装，随便买个包、买个太阳眼镜，甚至一双鞋，都还可以，最多刷刷信用卡，个把月，也就轻松付清了，并不需要人家拿这些当礼物送。 “艾米，这不是你前一阵用的那款钱夹吗？”珍妮请店员从玻璃柜里拿出来仔细端详，面料和里料还有做工都很细緻讲究，尤其是LOGO打得十分别致。“怎么不见你用了呢？” “还说呢。”艾米比手画脚叙述着这件倒霉事，她买了这款钱夹回去后，心情大好，立马将钱夹里塞满了，信用卡，联银卡、提款卡、钞票......她爱不释手。有一天赌场小卖店，她遇着个算是熟悉客人也在买东西，他看到她手中钱夹，就问是不是上海买的A货，‘当然不是咯，’哪有这么问的，她没好气地呛了回去。客人当时就回敬了一句：‘你们发牌员还赚得不少嘛。’她现在好后悔莫及当时应该附和他说是‘A货’。 “自此后，大概有三个月他没再给过我小费。”艾米说起来很不是滋味。 “这人也过分了，就算贵些，这也不是买不起的东西。”珍妮缓缓地说，“会不会因为你呛他，人家面子下不来”珍妮猜测到不是钱夹的问题，而是可能出在艾米盛气凌人的态度。 “不管了，反正都是无辜的。” “我寄给我妈了。”艾米觉得可能这个钱夹招摇了，就决定不用它，但又觉得可惜，到底是千把块买来的，也没用多久，看起来几乎是全新的，就托快递连着一些维生素和化妆品一起寄回去给妈妈了。 “你寄给你妈妈了。” “唉，还没完，谁知我妈妈收到的包裹，里面的化妆品、补药和钱夹，全不见了。我妈拿着清单和收到的包裹，找快递公司，结果他们说那不是我寄得包裹，说要查一查，叫等消息，然后就一直没有下文了。你看好几千块就这样不见了，气都把我气死了。” “是我回去中国时候的事吗？艾米怎没告诉我呢？”李宇昌趁机搂上艾米的腰，“钱是小事，受气才是大事。来，哥给你消气，喜欢什么哥给买。”李宇昌细腻安抚着。 珍妮见李宇昌过来，识趣转身离开。 这次艾米没有推辞，但也没有说要什么，只在这家名店里左一圈右一圈地绕，东摸摸西看看，问一下这个的价钱，拿一下那个在身上比比看。李宇昌也随着艾米后面直转，偶尔也提点意见，表示一下看法。 艾米和李宇昌逛得兴致勃勃，珍妮感觉有点累，坐在店里供客人休息的皮椅上等他们。 这没一会儿工夫，珍妮脑际里就转着都是翔安的身影，一幕幕的情景涌现着，翔安也是这样跟在珍妮后面，陪着她瞎逛，也时不时表示一下意见，最后他们什么都不买，要不就买些不相关的小东西，两个人就乐得要命...... 珍妮想着心情又变糟了，为了不妨碍艾米的兴致，珍妮就低着头假装翻看名店里印刷精美的产品目录，目录里件件商品虽然都那么吸引人，但并没有令她振奋。翔安说颓废掉了太多时间，想下学期把功课赶一赶，专心念书。他上班哪有精神读书，他现在干什么呢，她有点想他了，想给他打电话，_____想想还是不要打了，她这样想着，脑子一片乱，稍微有点情绪波动。 艾米突然拿起一条领带在李宇昌颈项前比了比，“昌哥，我看这条领带很配你。”艾米拉着李宇昌站到镜子前面，“你看，多精神呀！” “哎哟，艾米为我着想啊！艾米选的，我一定要买。”李宇昌咧着嘴笑得合不拢了，“你和珍妮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好嘞，逛了好久。我们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在收银台那碰头。”艾米扭动着小蛮腰拽着珍妮去洗手间了。 李宇昌的英语水平虽不怎样，拿着领带又掏出信用卡，店员当然也没误会他的意思。他又指着艾米看起来比较喜欢的四、五样，一样一样让店员包上，又特别叫店员将珍妮看好的钱夹拿了个同款不同色的，把个收银台堆得又是包装盒又是纸袋的。店员们毕恭毕敬伺候着。 精品的另一个特色就是包装材料用得特多，先包几层软纸，套进软绒袋子，来点防震塞子，放进纸盒，装入印有LOGO的厚纸袋，才算完事。 “谁买了那么些？还真不少呢！”珍妮在收银台旁感叹。 艾米只瞄了一眼，丹凤美目瞟到李宇昌身上，“昌哥，买好领带了吗？咱们走吧，六点关门，现在都过了五分钟了。别耽误人家收店。” “帮我拿拿袋子吧！这店员弄了这么些大盒子装在袋子里，真不好拎，一手抓不住几个袋子。”李宇昌话语间略带着得意，他叫艾米帮忙。 “我说昌哥，你咋整了这么些袋子？”艾米漏出些乡音来了。 “你昌哥这次赚多了，得多买礼物回去，这还不够，你得陪我再来。”李宇昌分出四个大袋子，“这是你的，艾米，自个儿拿吧。” 图个高兴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米接过四个大纸袋，的确太大不太好抓在手里。她从纸袋缝隙间瞅了几眼，全部都是她看过，挑过、中意的几样东西，有一款她特别喜欢的包也在里边。艾米乐在心里，她不是隐藏情绪的人，虽然抿着嘴，笑意却显在脸上，眉眼弯弯嘴角上翘，说不尽的俏丽。 “昌哥干嘛花钱呢？人家又没想要买这些，只是看看漂亮东西，心情愉快嘛！”艾米说得心口不一，手上紧抓着几个袋子舍不得放手。 “就是想让你时时心情愉快，干脆买回去天天看呗。”李宇昌旋即一笑，附在艾米耳边，低声说：“哥喜欢你，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艾米的耳根迅速蹿起一阵燥热，咬着嘴唇，脉脉含情盯着他，她喜欢上这个财大气粗的男人了。 “对了，你有时间还得多陪我到处跑跑，我得买一些礼物回去送。” “嗯，好，我最近都有时间。”艾米不断点头，细细地应着，声音软绵绵的，她的脑子里想着，‘先如何尝试接纳他做她的男朋友的念头。’她一直憧憬着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想买什么就买买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来，见者有份，珍妮，这是你的。”李宇昌递给珍妮一个小型的袋子。 “不用啦！不用啦！这怎么好意思！”珍妮连忙推辞，这家店里的东西动辄上千，和李宇昌交情不够，这礼物怎么好收。 艾米替珍妮接过来，塞给珍妮，“昌哥人豪气，一向喜欢有福同享。别不好意思，以后念着昌哥好就是了。”艾米虽这么说着，肚子里倒有别扭想着，珍妮还跟着沾了个大光。 “珍妮你就收着，图个大家高兴。别在这拉拉扯扯的，快走了，别耽误人家店员下班。”李宇昌态度诚恳。 珍妮犹豫了一下，见不好再推，就收下了袋子。仨人出了店门，发现这条街上的店大都是六点关门，也没有店面可逛了，但餐馆预约的时间是八点半，还有两个多钟点的时间要杀。 “我们先将东西放进车里，再好好在这条街上逛一逛，拍些照片，你们看好不好？”李宇昌提议。 “好呀！这些袋子拎在手上还挺格手的。”艾米立马赞成。 她们手中全提满纸袋，还真不方便散步。 下午六点过后，天空还是蔚蓝一片，从视线无止境延伸......比佛利山的罗迪欧道上，车辆少了很多。街上漫步的多半是观光客之流，踏着意态从容的脚步倘佯在薄暮里，时不时会有游客请路过的人帮忙按一下相机快门...... 几条和主道斜交的小巷，是鹅卵石铺的路面，路旁设有小型喷泉。两边建筑物凸出的阳台，放满了绽放的花盆，朵朵小花迎风摇曳，充满欧式风情。 巷口有个咖啡摊子，香浓的咖啡味飘荡着，不少游客在路边的椅子坐下歇歇脚。 艾米和珍妮决定先休息一下，李宇昌去买了三杯咖啡。热腾腾的饮料正可挡挡初秋暮色中慢慢升起的寒意。 “来美国后，进出都用车来代步，我觉得脚力越来越退化，走一下路，就不行了。”珍妮捶着小腿肚子。 “我的脚走得好酸了。”艾米弯下腰，捏了下脚跟。 也不怪，艾米穿着三寸细跟高跟鞋，脚不痛才怪。李宇昌见状有所疼惜的就将艾米的脚捧起来，要帮艾米捏脚。 艾米啐了他一口，“别这样，在外面不好看。”不过她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珍妮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这阵儿，他们随口聊了些言不及义的事，差不多该去用餐了。 预约的餐厅是比佛利山一带有名的新兴餐厅，几个餐饮旅游指南上都给予它很高的评价，平常很难订到位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订到了当天的时间，真有点不可思议。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要靠珍妮帮忙。我跟艾米英语都不太行，也不太懂洋规矩，珍妮得帮我们解说哦。”李宇昌特意先跟珍妮招呼一声。 珍妮满口应承下来，但说实在，珍妮也没去过这种特级餐厅，不是很懂他们的规矩，所以珍妮心里不自觉得有点紧张，对在餐厅会怎么样也是很期待的。 不错，尝一尝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几年兴起的复合式餐饮，在都会中逐渐流行，而这家在巷子里的餐厅又多次受到名人追捧。晚上九点过后，客人们还是络绎不绝，门口的代客泊车员忙得不可开交。 “这馆子装潢得还蛮时尚的，不知道菜做得如何？”坐定后，李宇昌挽起袖子。珍妮一眼瞟到李宇昌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表板上镶嵌着钻石闪闪发亮。 李宇昌开始先看菜单再看酒单。 问了艾米和珍妮想吃什么，除了他介绍外，又要侍者推荐名菜，最后又叫了配菜的酒。一系列下来，除了语言的困难要珍妮帮忙翻译外，李宇昌对该点什么，上菜顺序等等，倒也叫得特别顺溜。 “珍妮你一点酒都不喝吗？”李宇昌看着珍妮。 “嗯，谢谢昌哥，你慢慢用。” “我也只要水。”一会儿我做司机，艾米表现很反常，出乎珍妮意料。 “昌哥，知道的说你懂得吃，不知道的要说你是打餐馆出身的。”珍妮调侃起李宇昌。 李宇昌英文不好，也没长时间在美国呆过，刚才叫餐是那么擅长、轻松到家.竟然......这倒让珍妮惊讶不少，看得出他是见过点世面的，翔安曾跟她说过一些西餐馆子礼仪，以前翔安读大学时曾在类似地方做过侍者，知道一些西式餐饮的讲究。 不自觉间，翔安的名字又在珍妮的心头旋绕起来。她脑海里仍然有一股无法消散的气。 “你还真说对了，”李宇昌的的声音将珍妮的走神拉了回来，“我早先在北京王府井一带，跟朋友合伙开过一家小型西餐厅，很简陋的......那是我赚的第一桶金，从那以后......” 艾米也是第一次听李宇昌提起他以前开始发迹的事，“那家餐厅还开着吗？”好奇心驱使她问。 “还在，现在已经成了多年的老字号了。不过，几经易手，现在是大馆子了，”李宇昌帮艾米将牛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前段日子在北京时，我特别和我朋友还光顾过该店呢。触景生情，蛮感慨和怀念......” “听艾米说，昌哥现在投资地产？”珍妮对李宇昌这个人也是很好奇的。 “有几年了，小打小闹，置了一些业。买了一些店面，出租商铺。”李宇昌语调轻松。 “哇，那，昌哥是地主了。”珍妮一脸羡慕。 “我现在希望轻轻松松......过日子。”他特别意味深长看了艾米一眼， 艾米已经沉浸在遐思中了，没注意到李宇昌神情，她今晚很静，心情好，吃东西也有滋有味。 李宇昌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嗯！不错，”向艾米示意。 “让我尝尝。”艾米抓过酒杯啜了一口。接着她大大灌了一口。 看着李宇昌对艾米的缠绵爱恋，触动起珍妮对翔安的惦记，不知道翔安此刻有没有想她。多少次两人买一杯胖胖杯珍珠奶茶，翔安总是让珍妮先喝，然后他们你一口，我一口...... 珍妮自觉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对随时会想到翔安，这种感觉不禁苦笑，看来这次和翔安赌气自己完全输了，谁叫情丝已经牵住了呢？珍妮偷偷伸手到包里，摸索着打开手机，或许一会儿后，就会接到翔安打来的电话。 像一只猫一样，艾米斜靠在李宇昌身边，眨着迷朦的眼睛，显得既清纯又放浪。她心里不断盘算和李宇昌继续深入的可能和可能的得失。 即使艾米的心早已为他柔软了，但是还有许多现实考量，首先艾米早已到了剩女阶段，纵使在美国年龄压力没有那么大，可是若要深入交朋友，是没有多少时间走弯路的。她答应妈妈一定能找到好的归宿。 高级餐厅走菜很慢，先来些饼干、橄榄配酒，再来点起司、橄榄油配法国面包差不多就将近一个小时了沙拉、汤、前菜______，全部走完差不多用了三个多钟点。 女孩子们来西式餐厅本就拘束，加上各怀有心事，话更不多了，全靠李宇昌话茬打开，变化着话题，谈天说地气氛才热络不少，不经意间，正显得李宇昌知识相当渊博，并且也很有见识。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出了餐厅门已过十二点了，中秋的夜晚，凉丝丝得，空气让人感到很舒服。 等珍妮到家时，已经深夜一点多了。珍妮正在担心翔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手机开了几个钟点，都没个电话或者短信，平时两人几乎一小时都会通话一次。好在一进屋子，电话铃响了。珍妮看都没看，她按下通话键，却大失所望，是春日打来的。 你怎么这样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珍妮，在哪呢？” “在家呢。今天你不是休息吗？不跟你们家赵刚过甜蜜小日子，这半夜打电话来干嘛？” 春日自结婚后，常抱怨她和老公上班时间不搭配，夫妻相处的时间不够，好不容易歇班，这时又打电话，正好给珍妮有机会奚落她一下。 “我们上夜班的人，月亮才是我们的太阳，这时哪是半夜，正是日正当中时候呢。”春日嬉笑着，她们好久没有聊电话了。 “呵呵，你还没休息？” “快了，赵刚也快下班了。” “嗳！你们家翔安挺厉害的，今天在赵刚那里，得了扑克比赛月冠军，比那个艾伦强多了。喔！他还给了赵刚一百块钱吃红呢。”春日滔滔不绝，看来她是来道谢的，因为春日和珍妮的关系，翔安才会和她老公赵刚相熟的。 “我们翔安当然聪明，艾伦哪能比得上。不过，”珍妮脑子里一串的问题，原来翔安偷偷玩扑克去了，“赵刚他们赌场的月冠军赛报名费蛮贵的，你知不知道翔安是买入场还是用积分入场的？” “吖！你下午没和翔安在一起呀。”春日听得出珍妮声调变化，忽地发现错了，她不该没事找事做，给珍妮打什么电话，这回要落个长舌的罪名了。“我不知道翔安是怎么入场的。赵刚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在决胜阶段了。”春日又打了几个哈哈，就匆匆挂电话了。 很可能翔安没让珍妮知道他去打比赛了，更糟的是，春日想起来，去给赵刚送饭探班时，好像看到翔安跟一个绰号叫花姑娘的客人也在一起，翔安可能是用花姑娘的积分入场的。春日反复思考着，春日了解热恋中的情人眼里揉不进沙的道理，当初她和赵刚热恋时就是这样。别提花姑娘了，光是翔安背着珍妮去打比赛，已经就是大罪了。 怎么办？春日着急得在屋子里直打转，快把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个补救办法。好在这时赵刚下班回来了，春日赶紧一五一十将经过叙述一遍：“老公，我真后悔多事打这个电话。” “所以我说你们女人不要一没事就打电话，惹口舌了吧！”赵刚打起老婆的官腔来了，似乎他也忘了，有人曾批评他是‘大喇叭’，“我现在赶紧通知翔安，让他应变。” 撂了电话赵刚摇摇头，“翔安这个愣小子，美国长大的就是单纯，他还没意识到事情麻烦了。”赵刚往沙发上一倒，头枕上春日腿上，“我建议他马上去珍妮家安抚她，只能这么出主意了，剩下问题他自个儿解决了。” 两人唠着今天他们赌场的趣闻，这是他们少有的两人世界。突然赵刚转头向春日怀里：“老婆，我有个问题。我饿了，想吃大馒头怎么办呀？” 春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轻拍下赵刚的头，娇嗔，“死相！” 两人时间不但不能浪费，甜蜜还要升级的...... 珍妮一结束和春日通话，想着就不对劲，立即找出了小米电话号码。小米和她是在发牌学校时处得不错的同学，她也和赵刚在同一家赌场工作。小米还不知道翔安是何许人，一口一个帅哥花姑娘在一起等等，又任何任何......珍妮听得呆怔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珍妮突然想到，“第三者”这几个字眼，虽然想法很荒唐，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她这样想着......她此刻心情糟糕透了，抑制不住的焦躁不安，越发伤心起来，还以为翔安出什么事了，担心得要命，结果却－－－。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翔安的电话。 “.......” “比赛刚刚结束，就给你打电话了。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翔安解释着。 “这表示你完全不重视我！”“你还有心情打牌！”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相信。”翔安不知任何安慰珍妮。 “我不想听，我受不了了！”电话这边珍妮几乎是吼。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当翔安还想和珍妮解释的时候，手机里传来对方挂断了的忙音声。 门铃响了，珍妮开门一看是翔安，哭着鼻子对翔安喊，“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就把门甩上锁住了。 翔安听着珍妮在门里哭得咽不过气，急得直砰砰敲门。 到底是三更半夜，敲门声太大惊扰了别人，隔壁邻居很不客气地警告翔安如果再敲门，他就要报警处理。翔安没办法了，只得安慰珍妮，“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翔安蹲缩在门口足足半个小时后才离开。 我不明白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翔安匆匆上车，夜晚似有似无的冷风，似乎不断将珍妮的哭声带到耳边。翔安只觉得有无限的烦闷和无力感，不知不觉中车速加到一百英里。 忽然翔安发现高速公路前方有养护工程队在维修路段，自动扫路机以S型方式清扫路面，扫路机后面两辆警车，也交错着以S方式慢速行驶。 翔安情绪低落，思绪正乱哄哄的，他猛然一惊，立马一脚刹车踩到底。翔安虽然反应灵敏，却犯了汽车驾驶上的绝对错误。高速行驶的轿车若要立即减速，只能点放刹车，不能一脚到底，否则惯性加扭力，常就会有车毁人亡的情况发生。 好在是半夜，路上没有什么车，翔安的车子连续打了几个转后，撞上高速公路上的分道护栏才停住，车子几乎全毁，翔安被卡在车里。 一时间救护车、消防车都来了，救护人员七手八脚得把翔安从撞烂的车里拖了出来。还好翔安系着安全带，又有安全气囊弹开保护，外表上看起来除手脚擦、撞伤外，只右手臂上剌了条长口子，其它没有受严重伤害。 医护人员一阵紧急检查后，翔安的脖子上套上了一个冲气式颈椎防护套。他被抬上担架，推进了救护车。警笛声直响，送到就近医院。 急诊室里，包扎、检验、照X光，折腾半天，警察这时才将翔安的驾照等身份证件送到医院护理室，厉害的是，不知如何找到在附近读大学的翔山，他是翔安的弟弟。2小时后，翔山赶到了医院。 “哥，咋整的？怎就出车祸了。”翔山一看到他，就瞪大了眼睛，表情顿时冻结。 大概受了惊吓，又受了巨大撞击，翔安的脑子一直迷迷糊糊的。这时听到弟弟的声音，縐着眉头努力将眼神聚焦到翔山身上，他颤动着嘴唇，声音沙哑：“没事的。别给爸妈知道了。” “我知道，我不会给他们说的。”翔山大半夜被警察叫来，看到哥哥又是伤又是血的，也给吓得不轻，抬手擦了擦眼睛，“珍妮姐呢，要不要通知她。”翔山心情沉甸甸的。 翔安略一思索后回答：“先不要，过几天再说。”翔安清楚自己有多狼狈。 “看不到你，她不会担心吗？”他再度问翔安。 “哦，先这样吧，”翔安沉默了几秒，露出了苦笑，扭曲着脸，眼睛微闭。 片刻之后，翔安大概又走神了，只喃喃着，“我不明白?????” 除了担心有脑震荡，真是很幸运，翔安全身没有大伤，医生为慎重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两天。 怕住在三小时车程外的的爸妈担心，翔山没让父母知道翔安发生车祸的事。翔山决定独自照顾哥哥，可怜他学校医院几头跑，弄得焦头烂额。平日都是大七、八岁的翔安照顾他，翔山这次有机会照顾哥哥，让翔山瞬间觉得长大了不少。 好在第二天翔安精神就恢复了，确定头脑没有受伤，就是受撞击后全身酸痛动弹不得，医生说除了修养，也没别的办法。 车子在高速公路打转的那一刹那，翔安脑里想的就是珍妮，而后珍妮的影子就一直在脑海里旋绕。但是神志恢复后，翔安反而不愿意打电话给珍妮了。翔安知道如果告诉珍妮他出车祸了，珍妮一定会马上来照顾他，但是他不要让珍妮看到他现在弱者的形象，他应是珍妮可以倚靠的强壮的山，就像妈妈倚靠父亲一样。 虽然情绪暂时有些低沉，翔安平日注重锻炼体力较好，一个星期左右，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翔山每天上完课都来探视翔安，顺便给翔安带点吃的，扶着翔安僵硬的胳膊散散步，期间他也会聊些学校的趣事，顺便吹嘘一下他在女孩子间多受欢迎。看着这个经常爱哭又烦人的小尾巴，翔安现在才发现他有一副极其早熟的心智，不光会照顾人，也会交女朋友了，弟弟长大了，翔安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哥，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珍妮姐来看你？”翔山突然问起来。 “没跟她说。” “为什么？是不是手机毁了，没得用？”翔山掏出他的iPhone递过去。 “不是，我们闹了一点小别扭，”翔安顿了顿，“没事了，最近状况频出，过几天，我再找她吧。” “哥，你何必逞英雄，逃避呢。”翔山不以为然，“要不，我去找她。” “我自己处理吧。”翔安岔开话题，“你今天不用去图书馆吗？”翔安虽然这样说，其实他内心很难过。 “今天不去了，我想陪你去餐厅吃饭。”翔山已经看出翔安痛苦的表情。一瞬间，他心里疼惜起哥哥来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车？保险公司赔偿情况怎么样？”翔山是坐不住的大孩子，想着点子要到处跑。 “快了，这几天会有消息。” 翔山看翔安身体大概没问题了，就要拉翔安去看手机和车，对生活在都会的现代青年来说，没车和手机，就跟一半的世界隔绝了。翔山顺便也想要翔安出门走走，在家养病一个多星期，翔山都要替他闷出霉来了。 “起风了，要下雨了，你早点回学校吧。”潮湿的空气，潮湿的风，翔安关起了窗户。 没人疼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自从知道翔安跟‘花姑娘’去玩扑克比赛后，珍妮心里顿时凉透，说不出是酸楚，还是愤恨。她将翔安关在门外，她知道翔安没走，一直在门口，她就是赌着一口气。直到听到翔安离开的汽车引擎声，珍妮又发神经似地光着脚追出去，却只看到在巷口转弯的红色车尾灯。 珍妮愣站在路边了好半天，直到冷得发抖，才发现只穿了一件单衣，仲秋的夜晚寒气逼人。怏怏回屋里，一时哭，一时怒，折腾到天都大亮，才迷糊睡去。 一阵电话铃声，珍妮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像烧火一样，“喂，翔安，”嗓子嘶哑地发不出声音。 “就只想着翔安，我是春日啦。”清爽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怎么你的声音那么哑？是不是和翔安吵架哭的？”春日恍然觉得说得不妥，她清楚完全是她传话而闯下的祸，倍感内疚。 “没有啦！只是头很痛，喉咙也痛。”珍妮摸摸额头，发现好像发烧了。 “有没有叫翔安过来看你？” “不要理他。不要在一起了。”珍妮清楚自己说得是气话。 春日叹口气，两人闹别扭，珍妮心里一定不好过，“等会儿我去看你，等着。” 春日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看珍妮的烧发得还不低，虚汗如雨，表情痛苦，三哄两劝地将珍妮送去诊所，大夫说，‘是受凉感冒了，需要吃药，好好休息。’ 背着珍妮，春日打了几十通电话给翔安，都是接到语音信箱。春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打电话到处找，这下赌场同事没有不知道珍妮生病，翔安失踪了。赵刚看她不停打电话，就提醒到网络上Q一下翔安，要不去FACEBOOK上留言也可以。 虽然春日没有明说，珍妮也知道春日帮着在找翔安。珍妮很想将翔安的住址给春日，让她亲自跑一趟，但是自尊心作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着这几天翔安都没音讯，据说也没去上班，珍妮又伤心又担心。 拜春日多嘴之赐，不时有同事来探望珍妮，还有人送些清粥之类，可是那个在珍妮心里可以依靠的人，不但没有出现，甚至音讯都没有。 连续几天发烧咳嗽，珍妮越来越自怨自哀，一心认为真是没人疼的了。当初妈妈一再嘱咐身边一定要有个人知冷暖，来美国这几年从没头疼脑热，对妈妈的话也没体会，直到今日······ “昨天听大卫说，翔安请假两周，所以这一阵都没人看见他。”温蒂和外场经理大卫住在同一小区，常交流很多赌场‘内幕’消息。 和温蒂一同来的露西冒冒失失，不看眼色，“奇怪，‘花姑娘’这几天也没看到，听说翔安······” 温蒂赶紧打断，“要下雨了，我们得快走，去接小孩了。”硬拽下露西衣袖。 她们走后，珍妮不禁悲从中来，想着该不会是翔安和‘花姑娘’赢了钱，出去玩了吧。‘花姑娘’‘小三’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不断回绕着，或许是翔安生气了去找‘花姑娘’？千种想法掠过脑际，像在做噩梦。 天色瞬间就暗下来了，黑压压的，珍妮心头也像被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下得像倒水一样。 大颗雨滴落在屋顶的声响几乎盖住了咚咚的敲门声，珍妮开门一看，赫然是翔山。 “珍妮姐，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翔山惊惊乍乍地喊起来，“哥，走快点。唉，真烦，我来揹你算了。”转身又将翔安连背带拖地拽过来。 雨过天青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些天珍妮除了发呆，还是发呆，跳帧的思绪，变得无可收拾，幻觉出没在她每一个走神的罅隙。在纷绪的设想里，珍妮想过上百种看到翔安的情景，现实中却并不是那样。珍妮看到翔安像个机器人一样，手脚不太灵光地从雨幕中来，突然的画面，顿时百感交集，愣怔一下，她冲过去抱住翔安，嗓子好像给堵住了，勉强叫了声翔安，眼里的水雾和着雨水，还没滴下来，就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珍妮，珍妮，你怎么啦？”“珍妮姐，珍妮姐。” 翔安和翔山两兄弟被突发状况吓坏了，翔安弯着转动还不太灵活腰，他和翔山手忙脚乱将珍妮扶坐在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还好珍妮只是几天因心情不好，没好好吃饭，加上一时激动，一口气憋住了，很快她就回神了。她捂着眼睛，指缝里流下了湿润的泪水。 一个伤员，一个病员，两人面对面反倒一句一对将误会解释开了。 瓢泼大雨慢慢停了下来，翔安看着窗外渐渐安静下来的灰蒙蒙景色，思绪万千。 翔安的确不了解珍妮曾经受过的那些羞辱。牌桌上和客人有争议时，如果没有粗口也没有动手的情形，发牌员很难强烈要求管理层作出处理。这时翔安才明白，为什么发牌员们会对有些客人动不动就横眉冷眼的。恶性循环，这种情形应该时常会发生，可是管理层似乎充耳不闻，从没认真处理、对待过。眼前这不是他一个小外场员所能操心的事情，现在翔安所关心的只有珍妮和他的未来。 “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这个工作慢慢就不做了，再也不要为那些无谓的事不开心了。”翔安将珍妮搂到怀里。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新的规划。 “嘶。”不小心触到了翔安右臂还没好的伤口。 “你说，那个‘花姑娘’是怎么回事？”珍妮突然想起这档事，坐直身子，板起脸，要翔安说个清楚。 “那晚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想你生气了。所以我想早上先买好菜给你送来后，我们再一起去看个电影。在超市正好碰上李琴。（就是前文提的那个绰号叫‘花姑娘’的。）” “那你就不管我，跟她跑了？”珍妮鼓鼓着嘴巴，瞪起眼睛。 “没有。绝对没有。”翔安一脸委屈，“李琴在赌场丢了一个包，包里有很多现金，是我帮她找回来的。她很感激我，一直说要请我吃饭。我推辞了，她就说她有打牌积分送我，让我参加这场扑克比赛，说还有免费自助餐。我来接你，你不在家，电话也关机。我在想你出去散心了。百无聊赖，一个人去了KT俱乐部，刚好又碰上李琴，情况就是这样。” 翔安说说停停，应着珍妮的问题，总算好像让珍妮满意了。最后，他扶起珍妮脸颊珍深情凝视着，“看在我出了车祸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对你的爱丝毫没有改变。” “你还说，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啊。”提到车祸，珍妮的疼惜和不满全在脸上。 “珍妮姐，你冤枉我哥了。他连我爸妈都没说，生怕你们担心。”翔山刚才避开在阳台上看雨景了，这会回到客厅。 翔山眨着和翔安长得一模一样的眉眼，在翔安和珍妮间看来看去。他从小陪妈妈看韩剧杀时间，在他还没完全长大的心眼里，翔安和珍妮误会、吵架、车祸・・・・・・和好，错综复杂，就像韩剧里的片段一样，居然还有一场倾盆大雨来配合，看着他们和好，他心里无比得愉悦。 “珍妮姐，你要感谢我和这场大雨。”翔山索性坐下说话，“我哥催我回学校，我看下雨了，我不想在雨中开车，可是闲着无聊，就打开电脑，想打几局游戏，一开机就看到有人在QQ上留言，说你病了。然后就赶紧拉着我哥来了，还冒着大雨，你说要不要谢我。” “小子还邀功了呢。”翔安含笑看着这心理还没长大的弟弟，“好，记你一功。” “好！哥，那你出钱，我去买点好吃的，也庆祝你们和好。” 一场误会，过程有惊无险，经历了恼怒和失落，意外和迷惘，悲伤和喜悦。珍妮和翔安间的情苗，正如大雨过后的笋芽，顷刻间冒得好高。翔山回来时，珍妮和翔安的唇正紧紧地贴在一起，不舍得分开。 “哥，我把你的枕头被子跟换洗衣服拿来了。今晚你就住这，免得你们两个人，迷失方向，两头长相思了。” 啊！小鬼，你看太多韩剧了吧！ 赢我钱，还骚扰我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深秋，已经有了凉意。工业城的小镇特别安静，秋风瑟瑟，有种不易察觉的萧条。位于TL大街的这家赌场，仍然有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生活终究是要按部就班，翔安和珍妮结束了那些晚睡晚起，悠闲自在的日子，他们一同回去上班了，男俊女俏，手牵手，格外显得亲密。平时比较有交情的同事，遇到翔安和珍妮，热络问候几句，尤其翔安车祸大难不死，都为他庆幸。 “你们两个真把人吓死了，”艾米一身高调的衣着，双手拉住珍妮，偏着头看向翔安，“还好，现在没事了。” “累你担心了。”翔安客气地问候，“你和昌哥都好吧？” “挺好，昌哥今天也来了。” 佩姬眼角含春微风拂面，也加了进来。 看有男同事过来，翔安赶紧咨询有关保险的事宜去了。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艾米问。 “我倒想，可是要赚钱呀。”珍妮说得不紧不慢，“哪像你好命，找到昌哥，还用上什么班。” “谁知道，还没定局呢，希望吧。”艾米说得轻描淡写，表情却无限神往。 “我现在就想多赚点钱，等翔安读完研，看看，换个工作，幸运的话，也做个老板娘。”珍妮脑里全想的是结婚、买房，旅游、度假····· “珍妮，你和翔安这次经历考验，”艾米捅了捅珍妮，“我看修成正果是没问题了。” “你们年轻人，就只想着浪漫呀，考验呀，”佩姬倚老卖老，讲话保持一贯爽利作风，“你看他们两人的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她天生适合规劝别人。 “佩姬姐说的是，还是不要有考验了，我只希望平平安安－－－然后，”珍妮话没说完，就看到爱林风风火火来了。 “笑死人了，前面又有好笑的事了。”爱林笑得差点断气，咳嗽不断。 珍妮知道翔安不喜欢没事聚一起背后议论别人，随即不吭声走开了。 “哎，你能不能不咳吗，我们没笑死，反而倒给急死了，”佩姬这会儿不太满意，爱林平常讲话就像撒豆子一样一串不停的，今天是怎么了，“没时间等你了，得快点要去推桌换手，已经迟了。” “快点去。他们还没完，外场员、经理、客人闹哄哄一堆，可热闹了。咳，咳。”爱林对着匆匆离去的人喊。 果然大厅一侧，一群人围在那，争吵声不断，一个丰满的金发女子跟经理指手画脚说得慷慨激昂。另一边一个个子稍嫌矮小的光头中年男子，很愤慨地对另一个经理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真是神经病。几个客人端着咖啡饮料，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观望。 李宇昌也在，这些天来，每日都陪着艾米上班，然后等着艾米下班，也玩玩他喜欢的牌戏消磨时间，正巧他坐在两个有争端人的旁边。翔安一边努力记录一边忍俊不住，李宇昌说明着经过，他看起来也强忍着好笑。 原来，男客叫豪尔，女客叫金娜，两个人都是赌场常客也都熟识，就坐到两隔壁一起玩起牌来了。最初两人关系很好，豪尔一会儿替金娜叫酒、一会儿叫餐、一会儿叫换筹码、一会叫外场，所有的服务人员都围着他俩团团转。豪尔很绅士给金娜递餐巾纸、递刀叉，陪金娜说她爱听的，夸赞她漂亮，性感，两人互捧都很愉快。 随着愉快程度升高，豪尔和金娜身体的碰触越来越多。金娜碰碰豪尔的手，豪尔摸摸金娜的腰，手肘互相捅来捅去，两人猫眼对媚眼，金娜也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金娜穿的是件低胸连衣裙，她肢体一动或一笑，就可以看到一阵轻微的波动。 金娜喜欢将钱放在胸罩里，加买筹码时就将手伸入胸罩内掏钱，并向同桌客人挤眼扮媚。随着加买的次数越来越多，掏钱的也手愈探得愈深，而半罩杯外的震动幅度也越大，豪尔死死盯着，眼睛不眨一下，手不自觉得抖动敲打着桌面。豪尔最近被股票套牢，手头很紧，此刻恨不得伸手帮她掏钱出来。 好景不长。连续几手，豪尔运气特好，都打赢到金娜的牌，害得金娜一直要掏钱加买筹码，一卷卷的美元纸钞就这样往外掏，慢慢金娜的笑脸沉了下来。当豪尔再次横过身子越过金娜前面去搂她的筹码时，忽然金娜抓起她那铂金包往豪尔光头上猛敲，大叫：“强盗，赢我钱，还骚扰我。” 这个土地开发大亨的独生宝贝女儿，没人敢得罪她，谁叫赌场的地都是跟她家联合开发的。几个经理围着她试图安抚她，效果都不太好，她就是软硬不吃，吵闹个不停。 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全身名牌，瘦小谦逊的男士，悠哉地享受他的餐饮，一口红酒一口上等小羊排，不时满意地喳喳嘴。就在经理们燋头烂额的时候，他站到金娜面前，“达令，不玩牌了吗？” “你是怎么做我老公的，就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抄起包包不由分说往他脑袋上招呼。 “达令，你忘了医生说的，你得回去保养皮肤了，过了时间皮肤会粗糙的。”他还是不恼不怒。 金娜看了眼大墙上的钟：“你这个衰人，为什么不早说，还不快走。” 赌场大经理赶紧派加长礼车，将他们送了回去，一场热闹结束，人们都笑翻了。 和我一块住吧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咖啡小馆，李宇昌和艾米吃着比萨，喝着啤酒，李宇昌不忘赌场发生的有趣事情，再一次绘声绘色得给艾米描述了一遍，金娜的撒泼，豪尔的色相，给他描得活灵活现，鲜活生动，直把艾米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笑太多喉咙都干了，艾米真得觉得太好笑了，尤其是李宇昌学得太天才了，她才发现李宇昌的幽默是那么到位。一进家门，艾米就匆匆倒水，咕嘟咕嘟了几大口，又给跌坐在沙发上的李宇昌倒了一杯。 “先喝杯水，坐会儿，昌哥。”转身向洗手间，“我先洗把脸。”李宇昌靠在沙发上微有醉意，醉眼惺忪盯着艾米扭动着臀部。 艾米大喇喇的脾气，和来者不拒的个性，加上颇有点姿色，在老家时，门外的男孩子们排队等着她约会，她从来都是被追求者给泡在名牌堆里，也是大院里最先为妈妈盖上小二楼的。直至男孩子们为她到了动刀动枪的地步，眼看着就要出事，艾米的妈妈绞尽脑汁，为她求尽所有的关系，才将她送出国。在机场，老妈流着泪，千叮咛万嘱咐，‘女儿啊，去了美国后，要固固定定找一个，要好好嫁，好好过。’ 来美国这么些年，苦是吃足了，心眼也长了。总算有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工作和收入，艾米的脾气，偶尔还有些年少时的飞扬，但大致比年轻时稳重多了。从一认识李宇昌开始，他就一直对艾米表露好感，请吃饭，送礼物一样没少，而且都是名贵东西。可是艾米一直觉得还有些什么不对，就是说不请，道不明，偶尔也会有些困惑感。 艾米还没有察觉到与往日的不同，李宇昌平常接她时，会进屋里等她，但送她回家后，很少有机会坐下。有时李宇昌想喝茶、喝咖啡，艾米也都婉拒的时候多，可是今天，很自然，就像水到渠成。 李宇昌拉上窗帘，随手把外衣脱了，感觉有点渴了，大口喝起玻璃杯里的水。 艾米卸了妆，拿着大毛巾边擦脸边从浴室出来，“你说，你看到金娜的大胸脯，有没有想碰碰？” “说什么呢！金娜一身黑黄的雀斑，毛孔又粗大，我看都不想看。”李宇昌拍拍沙发椅，示意艾米坐在他身旁。 “哼，不承认，想也是很正常的呀。” 已经换下工作服，艾米身上只套了件斜交前襟腰间束一条带子的短浴袍，交叠着两条雪白笔直的长腿坐下。李宇昌的喉结上下移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看着艾米瓷白的裸脸，细长优雅的粉颈，充满诱惑的锁骨，还有令人一片遐想在浴袍下的秘密，加上粉润的双唇像在发出邀请，请人品尝，李宇昌控制不住了。 李宇昌欺过身向艾米，轻吻上她的香唇，双手捧起艾米的脸黛在耳边用气声说，“别让我走，说，留下来。” 艾米心跳剧烈，闭上眼睛，像中了魔咒，只喃喃着，“留下来，留下来。”手已经探入李宇昌的衬衫里。 得到鼓励，李宇昌轻舔着艾米全身敏感的地方，衬衫纽扣、腰带一点一点都解开了。艾米双手搂着李宇昌得脖子，轻声说，“我们到床上去。快点，我撑不住了。” 一声声吟哦，一声声欢呼，直到都精疲力竭，两人才相拥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艾米迷迷糊糊醒来时，李宇昌已醒了，正一圈圈玩弄着艾米的发尾。 李宇昌无限爱恋地看着艾米问，“舒服吗？”“舒服。” 又问，“快乐吗？”“快乐。你呢？”艾米的手在李宇昌的胸膛不断地画着圈。 “和你一样，”李宇昌摸着艾米的腰骨，“别动，我又要忍不住了。”说着又翻身压上。 这一次是艾米主导，喘息声、呻吟声交汇着，再一次交缠在一起，艾米好久没有这种快感了，她真的是舒服得不得了。 “你以后会一直对我好吗？”艾米推搡着李宇昌问，她以前也是这样问她那些前男友们，忽然她觉得问的有点多余，想到什么：“你有很多钱吗？” “足够你花，足够你用。”李宇昌发现艾米不可置信的表情，加重语气说。 艾米猛地一把抱住李宇昌，在他脸颊上啵了几下，“你真好！”他这样的回答让她雀跃不已。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不用上班了。” “就算跟你好，还是要上班的。”艾米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她心花怒放，这其实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她没有马上应允，她要时机成熟，不会这么轻易搬过来。 即使李宇昌对艾米的答复不太满意，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是他怀中物了，他决定再多下点功夫。 艾米依然去上班，只是艾米早早就签退了。折腾了一天，体力真吃不消，发着牌眼皮就打起架来了。 李宇昌同样也是精神不振，玩牌时哈欠连天，把赢牌打成输牌，只有自嘲，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就是这样的，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付两千美元，包过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凯莉刚进员工休息室，就有同事喊，“凯莉，这是给你的。”虎子回天津探亲回来，带了一些土特产请同事们分享。 “乔，你回去接儿子的时候，记得要帮我们多带些好吃东西哦！”安妮嘴里塞着小核桃，手里捏着真空包装的麻辣鸭舌。大概是她嘴里塞满了东西，咕嘟着嘴，配合着装可爱的表情，她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凯莉也笑了，她偷眼看了一下乔，瞬间，四目相撞，凯莉觉得乔特别盯着她，意味深长。凯莉从他眼神中感觉到了点什么。 “没问题，一定帮你带。”乔一口应下，但是挂着眉宇间的清清楚楚的愁，让原想还要起哄的人不能接下话茬。 “这里的事都准备好了吧，有没有要帮忙的？”雷看到乔的神情似乎颇感意外，在他脸上没有显出儿子要来了那种欣喜心情。雷已经感觉到他有着沉重心理负担。“有事就出声，不要客气。” “真有，原来就是要找你帮忙的，自安迪家派对后，再也很少看到你，正好你今天在，出个主意吧。”乔垂头丧气地迅速说明情况，儿子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是啊，一系列问题，你也不要急于马上找房子，孩子来了再说，根据他的成绩，再选择上什么样学校，”雷顿了顿“还有学校区域问题，房子的事情，孩子来前我一定帮你落实。” “好吧，让你费心了，麻烦事情一大堆，我现在的思想是混乱无序。”乔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轮到他上桌了。凯莉看着乔离开时，两人又一次对上了眼神，凯莉感觉到乔注视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或许是错觉，凯莉想。 一听说乔要回去接孩子，母亲也来，大伙集思广益，提建议，想办法。雷注意到凯莉盯着乔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间雷有了主意，心想，其实这也是一对。 “南希，孩子签证有消息了吗？”凯莉看着南希走近。 “周四就面谈了，他们现在已经去广州了。”南希的语调里有说不出的惶惶不安，“我总觉得不会很顺利。” “不要紧张，就算有事也要定下心来，更何况他们现在不还没事吗？”凯莉尽力安慰南希。 “我把所有的材料都寄过去了，他们会怎么样，就看天意了。”南希说得相当无奈。 平常南希因为郑立松的缘故，说到女儿的爸爸时都很隐晦地说成‘他们’，凯莉自然明白南希的意思，南希是真的很担心‘他们’来后的处境。 ~~~~~ 翌日，凯莉修剪完她喜爱的几盆花卉，正自我陶醉着她的精湛手艺，南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凯莉，他们被拒签了。”南希苦涩不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什么？”凯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女儿打电话来，她的签证通过了，可是她爸没有通过。”南希急的声调都变了。 “怎么这样？他们用的是同一份材料呀。”凯莉也相当意外，“领事馆有没有给原因？” “有，领事馆给了一张纸，上面说，要我们夫妻关系存在的证明。” “不是有结婚证明就可以了吗？”凯莉在思索着。 “谁知道，美国佬就是机械。”南希忍不住咒骂。 先别急，搞不好要一些共同生活的财务证明。让你老公把领事馆那张纸传真过来，我再详细看看。”凯莉只能这样建议了。 南希一到公司，就在凯莉身边坐下，赶紧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凯莉，快帮我看看，说些什么。”南希急得像无头苍蝇，“他们在广州美领馆附近的小店时，就传真过来了。我女儿在电话中告诉我，专门在领事馆门口招揽办移民说，只要付两千块美金，就可以包过，” “上面说，要一些你和你老公婚姻仍然存在的夫妻关系证明，”凯莉放下心来，露出笑容“没什么事，补件就可以了，你们不是有共同房产吗，中国的房子也算，还有其它，如银行共同账户证明等。” “女儿急呀，她说两千美金我又不是拿不出来，叫我别省钱误事。早办好，早一家团聚。”南希的话声越来越低。女儿发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焦躁的情绪支配着她的心神。 “孩子急是必然的，可是你别乱了方寸。”凯莉还是劝南希谨慎，“出钱不是问题，只是我觉得包过的说法太虚，你就按领事馆要求提供这些证明文件就可以了。”凯莉看了四周一眼，有几个好传话的人正好走过来，“明天我没有排班，我去你家，我们再研究。” “去你家吧。我不想让老郑听到我们说些什么。他也是很难的。”听着凯莉冷静得分析，南希心里安静了许多，缓缓点头，低声说，“老郑如果知道他们快来了，他一定会发飙的。” 凯莉很了解南希的两难，她跟郑立松有情，但情是建在异地孤寂的基础上，和‘他们’有心，但心又被时间和空间蛀蚀得只剩空壳了。 有大学问的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凯莉自从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就晋级成小房东，开始招房客了。附近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不少，一贴招租广告，上门看房子的人就不断，麻烦的是年轻学生没长性，住上三、四个月就想换地方了。安妮听说凯莉分租房子，就要凯莉空出屋子时，让她过来分租。安妮喜欢凯莉家周围的环境。 这次的房客忽然提早到一个星期后就要搬走，而安妮说好一个月后会才搬进来。乔要找地方寄放行李时，凯莉提议把东西搬过来，这个提议正好两便。 南希到了凯莉家时，雷正帮着乔搬东西，单身的家具不多，用一辆小皮卡来装都足足有余，一会儿功夫就搬完了，凯莉已经备好饮料招待。 “乔，看你没什么家具，用的床倒是上好的。”雷端起柠檬茶就灌。 “这是有大学问的，”乔很一本正经，“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用来睡觉的，要对自己好，就要从床开始。” “还真是大学问。”雷见凯莉和南希在座，不好意思说轻浮话，只暗里做个鬼脸，硬咽下‘办事也在床上’的话。 凯莉听了轻轻一笑，其实她屋里最贵的一件家具也是她的床铺，有男宾在座，她不想多话引起误会。转头就向着南希，“难得乔和雷都在这，你的事，要不听一下他们的看法？” 南希确实想和他们聊聊，赶紧就将她老公签证是碰到的麻烦说了一遍，“真不知道美国人怎么想的，红本子在那还有假吗？” “美国人办事确实死板，想事情的逻辑和我们中国人不太一样。我觉得你就照领事馆开出的要求，提供材料就行，别找什么包成的代办了。”乔很平实地建议，他看了一下表：“我坐凌晨的飞机，现在还得去买些东西。”说着就站起身来。 “我有事也走了，晚上要我送去机场吗？”雷问乔。 “不用，我叫了机场接送，不过我的车子要泊到你车库了，从你家出发。” 凯莉将他们送到门口，“真的不用我送你。”凯莉看着乔，把乔当知己的感觉，她对乔一直有好感，她也一直认为乔是心地纯善男性，凯莉有些矛盾，她也希望也一个臂膀让她倚靠。 “不用了。我一个月就回来。” 凯莉走向乔，“这是我送你一些东西，” 乔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多少次他想找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但此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走了。” 凯莉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茫然地点了点头，说：“哦，好，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凯莉太久没有这种情感了。 乔和雷一走，南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凯莉吐苦水，几乎是从盘古开天开始。 “‘他们’就是没脑子，女儿说，签证的时候，人家问他，我住哪，他居然会说不知道，不怪人家怀疑我们已经没了???从来都是我照顾他，什么都为他准备好，连到美国打天下，都是我来，???” 凯莉才要开口安慰，南希话头一转，又是郑立松了，“老郑太自私了，明知道我和‘他们’是少年夫妻，偏还要一直追我......当初什么都好，现在又每天跟我别扭......” 拉呱了几个钟点，凯莉就听着南希在她老公和郑立松之间纠结，最后结论，她老公不是玩意儿，郑立松不是家伙，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东西。 南希想找人倾诉她的压力，凯莉很了解，但一早就起来招呼乔来放东西，跟着无事忙到现在，眼皮睁不开了。凯莉又不忍打断南希，她此刻脑里也是乱纷纷的，只好一口接一口喝茶水提神，水喝多了，又不停跑洗手间。 大概发泄够了，天色也不早，南希想到该走了，“上我那要老郑做油饼吃吧。”南希邀凯莉。 “不了，下次吧。我还得等房客来拿东西。”凯莉赶忙婉拒，今天听够别人的家事，不可以牵涉太多了，“你不要太紧张，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凯莉只能安慰，感情的事，外人是不能置评的。 这是生活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高速公路上雷遇到塞车，车子一开一顿得无聊之极。他生怕睡着，将收音机开得震天价响，坐在狭窄的车座身体也随着音乐扭动，雷一直反复地想起乔那段话。乔说－－－ “宝林可能不爱你，你不要陷入太深，・・・・・・” 雷不认为乔说得全对，宝林并没有特别讨厌他，虽然他们之间若即若离，雷并不想放弃，内心仍然保留着希望。 雷脑海里不断走着这些年，在美国的经历，历历在目，尤其是和乔相遇时的感慨。 当时，乔在雷的家乡镇里是顶尖的，有点小名气，几乎每家都用‘怎么不跟乔学学’，来教训自家孩子，比乔小四、五岁的雷也是乔的崇拜者之一。 乔一帆风顺进了名牌大学，进入了有前途的单位，娶了家世背景一流的大美人，后来也接了母亲进城住，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都让小镇里的人羡慕不已。 再见到乔的时候，是在美国南方小城，他在一家餐馆做后厨，一向只握笔杆修长细致的手握着斩骨刀，在和整大盆肉骨奋战，昔日不染风尘清净如水的面容满是风霜，忧愁失志取代了朝气自信。看到雷的时候，只似笑非笑得说，“我是仓皇逃难来的。” 虽然意外，但雷来美国已经好几年了，见多了从国内来的什么主管，什么教授在餐馆洗碗，所以，也只淡淡回应一句，“赚钱要紧。” 从家乡人的口里才知道，乔在春风得意时，据说交了一个女朋友，老婆为这得了抑郁症。老婆跳楼自杀后，他就匆忙来美国了。后来，听乔偶尔讲起，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乔不多说，雷也不好多问。 一天十三个钟头，一周六天的餐馆工，虽然收入还可以，是很多华人养家立命的第一去处，却不能掩盖它只有面对炒锅和砧板辛苦枯燥的本质，打工的三、五个月就想换地方，即使不能减少辛苦，至少可以换个环境刺激一下精神。 乔在几年之中时不时就换个地方，跑遍了大小城市，踏遍了大小餐馆，也摸透了餐馆的门道。雷那阵子也打餐馆，他和乔境遇差不了多少。两人往往在某一家餐馆不期而遇，就相视一笑：“你又抄老板了！”雷印象中的乔永远都是温温的，很少见他发火，雷欣赏他一贯冷静。当然雷也自认为他也是平静的人。 雷将父母、弟妹都接来后，就定居在这个美西第一大城，不久乔也移迁过来，他们住在同一个城了。早先雷还想撮合未婚的妹妹和乔，两人无意也无缘，就算了。现在雷的弟妹都有了各自的幸福家庭，外甥、侄儿都有了，只剩雷还是孤家寡人。 或许是因为乔回去接母亲和儿子的事情，触动了雷的某一根心弦，雷的脑海里一直环绕着陈年往事。 那时候，和父亲不通音讯三十年的长姐，突然回乡探亲，膝下没有子女的大姑妈将雷办到美国。不到两年，大姑妈中风缠绵病榻，全靠雷尽心尽力照顾，大姑妈临去留了一所旧房子给雷作纪念，税金加上贷款，压力一直很大，现在总算付完了。雷的父母不适应美国生活，雷又将他们安顿回家乡。 没有压力后，雷年纪虽然不大却有了空虚寂寞，遇到宝林后，雷才觉得生活有意思起来。可是又觉得自卑，十几岁就是一个世代的年龄差异，这条沟划在那里。雷想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宝林，也希望宝林能跟他携手共渡人生，他清楚宝林在敷衍他，别人也劝他不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雷知道宝林对他不冷不热，虽然有了床第关系，但是宝林对雷感情一直很彷徨。雷非常着急，也非常难受，雷不舍也不忍对宝林施加压力，希望等到宝林不再犹豫。 雷的脑里全是宝林的一颦一笑，宝林娇俏的脸庞好像就在眼前，雷忍不住伸手想抓住，然后吞进肚里，却只丧气地抓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昨晚在宝林住处一夜缠绵。雷仍然想着那些**情景，此刻不免心里痒痒的。雷拿起手机，拨通了宝林的电话。宝林应该下班了，雷好想见她。 电话接通了，宝林温柔细细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我想你了。”这句话雷说得迫不及待。 “你在哪呢？” “10号高速公路，刚刚给乔搬完东西。我半个小时就到了。”雷现在有精神了，堵车时的困意全消。 “现在吗？现在吗？”宝林的声音断断续续。 “嗯，在abc饭店广场。”电话信号不好，雷挂了电话。 雷的皮卡车停在abs饭店停车场时，宝林已站在广场中央。白色的套裙，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雷的精神又振奋起来，快快到宝林跟前想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不是那块料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宝林看着这个向她走过来的男人，什么都是中等，没有突出的地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宝林和雷微妙的关系，连宝林自己都没法下个准确定义。她和雷的感情突飞猛进，但是宝林潜意识里拒绝承认雷是她男朋友，仅仅把他限定在‘亲切的密友’范围内。 和雷交往之后，宝林欣赏他的沉稳淡定，又觉得不是很般配。雷对她的疯狂迷恋，让她感到窒息，变得更加不耐烦起来。但是又有一种说不清的依赖，就像她从前交往过的几个前男友情况一样。是同居情谊还是父兄情谊，宝林隐隐地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在她脑海里盘旋，宝林也说不清楚自己和雷交往的真正目的。 雷激动得冲到宝林面前。 “宝林，快站到树荫下，别晒坏了。”看到宝林额头和鼻尖渗出的汗珠，雷急得喊了起来，他知道秋老虎还是会把人热得中暑的。根本忘了想抱抱宝林的念头。 “怎么来得那么慢？我等了好久。”宝林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瞪着雷，“我热死了，累死了。” “宝贝儿，对不起，都怪我。”雷尴尬地扶着宝林的肩头抚摸着，想起昨夜下班后，在宝林家的一夜翻滚，雷脸上浮起隐约的兴奋。“要不我们先去喝杯奶茶吧？” “少啰嗦了，快去拿船运文件，看我爸爸这次发来什么货。”宝林翻了个白眼，迳自进了一旁的写字楼。雷耸了耸肩膀也赶忙尾随。 雷拿起文件，找出装箱清单，皱着眉头仔细核对起来，指着货单，对宝林说：“这个装箱单怎么这么乱，会很难理货。”又看了看发票，眉头锁得更紧，“货品单价太高，而且都是有季节性的，现在才到岸，铺货时间不够，很难呐。” 早几年雷曾经给一个进出口批发商打过工，对进出货程序还蛮算清楚的。宝林的父亲发过几个小批次的小商品杂货，里里外外都是雷帮忙打理的，为此，雷还将车换成一辆小皮卡，方便销货。 “你为什么抱怨那么多？不努力，现在就先找藉口。”宝林不自觉得用起她爸爸的口吻，说得一字一顿“不想帮我就算了，我找别人。”宝林明知雷是对的，却忍不住说些刺激他的话。 “别生气，宝林，我努力就是了。”雷哄着宝林，“不生气了，乖。”雷绝对不忍心不管的，如果让宝林另找人，怕是货都烂了，都不见得找到人，雷知道宝林一个人扛不住的。在处理这些问题方面，雷有信心总能迅速找到最有效的方法。 雷去上班后，宝林将雷的话转化成她的意见给父亲发了电邮，顺便也表示不满。宝林的父亲很快就回了一封电邮： “女儿，真高兴，你在美国读了国际贸易，又能学以致用，处理爸爸发过去的货物。家乡的人都很羡慕，我和你母亲有一个争气的女儿。你王叔叔很支持你，所以最近会再发十个货柜给你，你要好好表现，做个商业女强人。 你从小聪明乖巧比你姐强，以后有机会帮帮你姐，将她安排到美国学学生意。 我们全家以你为傲。” 宝林看完电邮，简直傻了眼，心里喊着，‘爸爸你在说什么呀！知不知道发来的是什么货？你在地方当个小干部就好了，要做什么外贸生意。’ 爸爸左一个‘以你为傲’，右一个‘聪明乖巧’，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宝林知道她不是女强人，也不可能成为女强人，她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宝林也在想，如果没有雷一直帮着，她不知道能做什么。 宝林发了个短信给雷，要雷下班后，速来她住处。在宝林心里，雷从来不是第一位，但宝林管不了了，她急切需要一个人把她搂在怀里，纾解她的压力。 心里装太多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些日子雷感觉精疲力竭，本只想在上班前打个顿，谁知一下就睡过头，幸好及时惊醒，赶上打卡，没有迟到。雷算过这个月上班的钟点根本不够，公司已通知，健保自付额要被调高了， 白天下货柜，抽样本，跑客户，忙得晕头转向。晚上再来赌场上正班，下班后，还要安慰宝林，一根蜡烛三头烧，精神还真不够用。雷抹抹最近额头上老出的虚汗，倍感疲惫不支，他不悦地抽紧了嘴巴。还好耶诞商品部分已经替宝琳卖得七七八八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出清货了，雷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随着圣诞假期一天天接近，赌场建筑外墙装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一闪一闪得亮过天上的星星。从下周起，赌场开始实施圣诞节期员工出勤管制。雷想着，得要提醒宝林千万别再迟到早退了，要不然被纪律处分，就划不来了。 雷正要进入赌场大门的时候，看见了身后走来的杰夫和安妮，他们搂拥着十分亲昵，安妮的头倚着杰夫的肩，平举着双手，舞动着手指头。 “安妮什么事这么高兴？”雷稍等他们一下，然后并齐一起进入大门，“你手指上弄得什么，挺漂亮的。”雷注意到安妮晃动的手指。 “杰夫今天带我去做的水晶指甲，你看多漂亮。”安妮得意地直笑，“雷，你也带宝林去做一套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女人们就喜欢学。最近好多女发牌员都做那玩意儿，安妮也吵着要，就陪她去了。”杰夫看着安妮舔舔嘴唇。 “不晓得宝林喜不喜欢。”雷笑笑，他不认为宝林会感兴趣。 虽然雷认为做指甲很无聊，他却希望宝林能像安妮单纯地弄个指甲就那么满足，雷了解宝林的心里装了太多事情，不会像安妮这么简简单单。 杰夫不是赌场员工，不可由员工门进入。杰夫只能送安妮到门口了。门侧的地方他们搂抱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得分开。雷看在眼里，好生嫉妒。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杰夫一样，不用偷偷摸摸，将宝林公开大方地抱在怀里。 “雷大哥，雷大哥，还好碰到你。”清脆的女声打断了雷的思绪，“阿金是我大哥，温蒂是我三嫂啊。”看到雷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又一次提醒了。 “哦，是啊，你是尾妹。”雷点点头。想起来了。“那天安迪派对时，是你替温蒂送东西的。” “是啊，那天温蒂要带小孩，我妈妈就叫我送了。”尾妹向雷示意手里拎的几个大袋子，“雷大哥可不可以帮我捎给温蒂，别人都说门卫要检查，太麻烦了，不肯帮忙。” 雷心里叹道，温蒂也太厉害了，把生意都做到他们班了。‘三大袋子’，大概这就是别人不肯帮忙的原因了。雷和温蒂仅是点头的交情，不是特别熟悉。但阿金是他打餐馆工时的厨兄，当时对雷也很照顾，有一定的情谊。虽然时不时有电话联系，但雷已有半年多没有看到他了。雷看着尾妹恳求的眼神，毫不犹豫接过袋子。 “交给我吧。”雷接过袋子后问，“阿金还好吗？”雷和她对话期间，没忘打量眼前这位有着玲珑曲线的尾妹，心想真是女大十八变。 “挺好，我大哥开了家日本料理馆了。”尾妹忽闪着大眼睛，又补充说：“在林肯大街上，大通银行的隔壁。”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好去捧个场啊。”雷凝视着尾妹，眼神里夹杂着惊讶，想不到阿金也熬出头了。林肯大街上，不就是给宝林经常去取提货单那个地方。雷忽然想到有注意到这家日本料理店。 “谢谢，麻烦雷大哥了。我就不进去了。”尾妹看雷接过袋子，脸颊浮现出娇柔得笑容。松一口气的样子。 尾妹再三谢过，欢快地离开了。雷看着尾妹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好笑，这丫头居然不在乎人家叫她这么土的名字。阿金兄妹五人，除最小的尾妹读完了大学正在找工作外，其他的都在餐馆工作。全都长得脸上骨头凸出，身板干扁扁的样子。只这个尾妹脸上长得丰润，虽腰细细的，却有着超乎凸出的膨胀部位，全身肉肉的，让人想捏一把。 雷赶紧甩甩头，警告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宝林以外的女孩子！ 我看是家传的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回到美国的时候，雷特意借了一辆七人座的车去接他们。到了凯莉住处时，凯莉已在门口等候。她今天面容修饰得精致而年轻。艾米也来了，说要为乔的母亲和孩子接风。 经过李宇昌的一番精心打理，艾米的外表光鲜亮丽，早先还有的一点乡气一扫而空，像极了十足的都会丽人。一张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一会儿工夫就把个乔妈妈哄得眉花眼笑的，本来因长途飞行而疲累得缩皱在一起的脸都展开了。眼睛还直在艾米和乔间转，以为他们俩是一对的。 陪着安妮过来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的杰夫，忍笑将艾米拉到一边亏她，“昌哥才回去，你现在又想当乔嫂了吗？”凯莉和乔面面相觑，装作没有听见。趁别人没注意时，乔撩了撩凯莉的头发，两人心领神会。 “能不能省点你的嘴！一会儿还要不要吃饭了？”艾米一记凤眼瞪过去，捏紧了为保持形象，没有敲过去的爆栗子。 杰夫没理艾米，将目标转向乔小少爷，“你是小明吧？你爸爸很想你，现在总算来了。” 小明翻翻白眼，样子有点不耐烦。本来嘛，都十六、七的大男孩了，还用这种幼儿园似的话来哄，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看他反应是这样的。 没在意小明的反应，杰夫自顾自从安妮的包里取出一副扑克牌，“叔叔教你用扑克牌变戏法，学会这几招，保证你在学校里会大受女孩子欢迎的。”杰夫又贼贼一笑，“安妮阿姨就是这样被我骗来的。” “不要教坏孩子。”安妮娇嗔杰夫，“你就爱Show。” 看杰夫和安妮打情骂俏的样子，正当情开初窦年纪的小明心里也涌起不知是酸是甜的感觉。他想知道爸妈当年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可是没人告诉他。从小生活在妈妈离去，爸爸远走他乡的阴影里，虽然奶奶和姥爷家里，都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没人教他什么是男女情。小明曾经偷偷牵过表妹的小手，但舅舅的宝贝独女和他从小打闹惯了，牵起手来没有一点感觉。 杰夫的几个小把戏，吸引了小明的注意，一直冰冻着的脸化开了，而且还要杰夫教他。他反应极快，不但一学就会，还伴随着做了一个街舞动作，把女士们逗得直乐。 “杰夫叔叔，你说女孩子会喜欢这几个戏法？”小明带着很大怀疑。 “可不是，你看这几个女孩不都喜欢你的表演吗？”杰夫指指屋里的女士。 “好小子，挺有脑子嘛。”一直忙进忙出的乔看着小明现摆一手新学的把戏，满心安慰地笑了起来。 “我看是家传的。”乔听到杰夫这么一说，笑得更得意了，用力拍了几下小明的肩头。 爸爸对小明来说，在小时候只是个高大模糊的影子，爸爸每天都在忙，几乎很少见到。这一个月和爸爸的相处大概是记忆以来处得最长的，但是每天就只看到一张忧愁严肃的脸孔，还有一身失意的酸气，少言寡笑得让小明不知该如何跟他沟通。对乔这么欢畅的笑声，小明一时愣住了，那是许久不曾有的笑声了，只一双孺慕的眼睛看向乔，咧开大嘴跟着傻笑起来。 乔心里对杰夫生出几分感激，乔正愁怎么让一直臭黑脸的儿子开心起来，这个平日不大着调的杰夫，居然帮了个大忙。看着孩子的笑脸，乔暗自欣喜，习惯性地抓一抓脸颊。他对和孩子的相处，增加了几分信心。 或许是乔平时做人仗义的缘故，同事们听说乔的母亲和孩子来了，纷纷过来探望。艾米做东在避风塘请完晚餐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批人，刚下飞机的乔妈妈和小明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乔妈妈听说安排她和孙子第二天去参加美西十天旅游团，就怎么都不肯去。这一下原本计划乱了，第一要紧是临时住处。还是杰夫和雷协调出了办法。 杰夫拉着安妮的胳臂，“我们还是去拉斯维加斯玩吧，把这个月的旅馆点券用完。顺便我还可以再去打一场扑克比赛，将下个月的点券积分赢来。你的房间留给乔妈妈，住几天就好啦。”杰夫有意这样安排。 “你就想着打比赛。”安妮点了点杰夫的头，皱起了鼻子，但还是高高兴兴地马上跟杰夫出发了。 剩下的，乔带小明去雷家睡几天沙发，就解决了。 雷将房间让给小明，他陪乔睡客厅，哥俩好久没有机会好好聊一聊了，正好趁此机会挑灯夜话。 安妮的手伤着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赌场依然是喧闹而嘈杂。熟悉的人群，相识的面孔。 “嗳，杰克怎么没见你的Buddy吉米呢？”宝儿在发牌员兑换筹码的窗口遇到杰克。 “唉，吉米他见色忘友，泡妞去了。”杰克不改以往搞笑作风，一脸难以描绘的夸张表情。“你们都有对象了，就只有俺还孤家寡人。你看，连安妮这个小妮子都有了。”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脸朝向安妮。 安妮翘着她装着假指甲的手在数筹码，长长的指尖抓起东西来不太得力，几次都抓不住筹码，只听到指尖轻敲桌面轻轻的哒哒声。 “要你多管。”安妮和杰克本就像斗鸡，加上安妮的筹码老数不清，安妮不免有些发急。好在是赶时间，尤其安妮今晚运气不错，分到小费最好的黄金线，要赶快上桌，可没时间和杰克斗嘴。 周四赌场生意并不忙，但附近几个办公楼的主管或小老板会纷纷纷涌至，他们是有钱有闲玩牌的人，人客气小费也给得爽快，发牌员做起来也轻松很多，如果是正常状况的话。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异常，几个发牌员都伸头探脑看着安妮要去发牌的那张台子。桌子上吆五喝六，热闹非凡。有个客人喝高了，每次下筹码，都大拍一次桌面，高亢得嗓门，“我赢了，”“I,Won.I,Won."他大着舌头，讲起话来呼噜呼噜直漏风。 安妮做得小心翼翼，手上不知不觉紧张得抓不稳东西。 “发牌员快点。”这客人看似是个热心人，一直帮着安妮推筹码，推牌什么的，“我来帮你。”又嫌洗牌机的油压盖子合上的太慢，大手一拍就将盖拍合上了。 客人抬起醉眼和同桌客人说：“帮一下发牌员。”说着说着，伸手又往要闭上的洗牌机的盖上拍。这一下可添大乱了。 “啊！”一声尖叫，安妮右手小指的水晶指甲被盖子夹掉了，连她的整个指甲都被拔掉了，安妮痛得直叫。 出事了，场内又是一阵骚动，混乱一片...... 第二天杰克、宝儿几个同事，前后脚就去看安妮。工作上的意外伤害，大家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 安妮反倒开心得很，“不准休假的时候，我倒白赚了公司给我的工伤假。” “牵涉到的伤害问题怎么解决的？”即使安妮已经搬去凯莉公寓，她们住在一起，凯莉还没机会问到这个问题。 “你们说巧不巧，那一桌上，正好有三个律师，”安妮数着手指还觉得有趣，“一个是那个醉酒的，一个杰夫认识的，另一个在座居然是赌场的特聘律师。我就让杰夫替我处理就好啦。” 看到安妮没事，大家心头就松了，“你白捡的假要怎么利用啊？”杰克一脸诡异相，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在想着赌城扑克二期比赛。 “当然去赌城玩咯，现在节假期，有很多好玩的。”安妮顾不得还要吃止痛药的手伤，和杰夫一拍即合，心里只顾得和杰夫再一次度假，对于安妮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享受生活是她的最大乐趣。 七嘴八舌之间不知谁提议，应该去看看人家拉斯维加斯的人怎么发牌的，其实他们最关心的是赌城的小费如何。人往高处走，发牌员都有着跳槽的思想准备。最后决定在这个周休日，拉大队去赌城。 给乔妈妈知道安妮、杰夫在拉大队去赌城。她好奇地问乔，“拉斯维加斯真那么好玩吗？怎么成天去？要不咱们也去玩玩？”所以这一队里又增加了个老太太。 不光是中国节日，游子思乡。洋节日时，游子们也不好过。耶诞、新年假期间，满街都张灯结彩，洋邻居们个个穿州过界，访亲串友。至于异乡人们干脆去号称不夜之城－拉斯维加斯算了。 发牌员一连串发生的意外伤害问题，让翔安更加有了下定读书的决心。在翔安想法里，越发想尽快带着珍妮离开这个环境，他原计划读完研，重找个好工作。可是一个硕士班读了快三年都没读完，也真该加快脚步，不能再拖了。看来只有申请做半工时，才能够有时间专心功课。 去拉斯维加斯的途中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蓝天无云，风和日丽。 未出加州地界，就已经是沙漠旷野了。 一进入内华达州，州际15号公路两旁，左右各有一家赌场，都是以美国西部拓荒式的装潢来表现赌场精神的。 据说不少洛杉矶的人，口袋里揣满钱，兴高采烈地去拉斯维加斯，要好好疯狂一下。路过此地，就在公路右手边的赌场停下小憩，上个洗手间，不小心坐上了一张赌台。个把小时后，口袋变得空空，于是只有回身上车，打道回府。没有进赌城就输个精光。因此这家赌场被人们取个绰号，叫‘拦路狗’。 至于公路对面的那一家赌场，从拉斯维加斯往回洛杉矶，是进入加州前的最后一家赌场。口袋里还剩最后几张票子跟角子的游客，还可以把握机会，再博两手，结果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所以这家赌场被称做‘打狗店’。 在距离赌城约三十分钟车程的地方，公路两旁也各有一家赌场酒店。仿拓荒时期密西西比河上蒸汽船风味的赌场。往拉斯维加斯入城方向的这家酒店，就像是欢迎到赌城的迎宾小姐；出拉斯维加斯方向的另一家酒店，好比是送客的门童小弟。 一出山区向东，一片沙砾的荒漠地貌，和风光秀丽可沾不上边，但是一马平川的视野，会让久居都市的人觉得心胸开阔，精神振奋。 “乔，你太有才了。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这么会讲笑话。太有趣了。”艾米递了一瓶水给乔，又给乔妈妈一瓶，“多喝点水，这里很干。”艾米这些日子心情不错，她觉得是李宇昌改变了她单调枯燥的生活，圆了她所期望的五彩梦。她轻飘飘的，越发觉得生活是那么生机勃勃。 “你不知道吗，当年我可是响当当的玉面才子。”乔喘大气，“不过这些笑话是打餐馆时听的。”乔从后视镜看到宝林似笑非笑得，“艾米，拿瓶水给宝林吧。”乔答应雷要替他照顾宝林的。雷大概这一会正忙着替宝林出货呢。 宝林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才抿嘴一笑，“乔妈妈，你跟乔出来玩，小明一个人在家，怎么上学呢？”宝林貌似关心，心里却恨得痒痒的，要不是最后一刻，乔要陪着乔妈妈一同来，让雷有机会拜托乔照顾她，她早就和艾伦同车了，要不还可以跟安迪一起呢。 “凯莉会帮忙接送。”乔妈妈很放心得说，“还好住得近，可以照应。”乔新租的房子是离凯莉家两个街口外的康斗。 “凯莉怎么不来，大家一块多热闹呀。”宝林的意思是如果凯莉也来，乔就要在家招呼儿子，不会像现在，感觉是乔替雷在看着她。宝林感觉好‘没劲’。 “喔，凯莉从前做Trade?Show时，跑拉斯维加斯跑怕了。”乔好像很清楚，“她吃过不少苦。”乔的语调有点 酸楚。 “你们带了信用卡或提款卡吗？”艾米决定贡献一个她觉得好笑的话题。 “有啊，干什么？”宝林应着。 “要小心哦，可别乱刷喔。知道莲莲跟东东吧，就是很省的那对夫妻。东东爱赌，每个月都要跑拉斯维加斯的。”艾米推了推一旁仰靠在座位上的宝林，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乔活动了一下僵硬得身体，专注开车，什么都说。乔妈妈像是睡着了。 艾米继续说：“他们几个月前又到拉斯维加斯玩，东东背着莲莲偷刷了几千元，结果输了。莲莲知道后，气得罚东东在信用卡还完钱前，只准啃土豆。” “哎哟，怪不得我常常看到东东吃土豆，他可别营养不良了吧。”宝林原来心情低落，咬着嘴唇想心事，一听这，来了精神，感兴趣极了。 “是啊，要不是东东的女儿常偷买烧鸡给他吃，恐怕早就变成皮包骨了。” 艾米跟宝林将莲莲和东东笑了个够，乔有些受不了这两个女孩，“你们别笑他们了，要不是莲莲省吃俭用，他们能在拉斯维加斯买了三套房子吗？东东吃了这一阵土豆，莲莲又要去买第四套房了。” “哇，真厉害，看不出来莲莲这么有办法。他们也可算地主了嘛。”艾米又佩服又嫉妒。 乔这一车到拉斯维加斯得最慢，安迪早用VIP卡将房间跟餐券、点券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一起去吃拉斯维加斯出名的豪华自助餐了。 在赌城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吃饭的时候，大家兴致盎然讨论了着要怎么个玩法。 男士们除了乔，其他人异口同声得参加扑克比赛，不用多管。女士们除了宝林外都要去逛街，由桥来带队。晚上，安迪已经好安排大家去看秀。安迪曾混迹拉斯维加斯几年，铺垫出了不少关系。到处不是免费，就是折扣，最差也能拿个贵宾席座位。这次大伙儿靠安迪招呼，可说是省钱省事。 乔妈妈第一次来赌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样样新鲜。其他人三不五时就往拉斯维加斯跑，早已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奇怪了，宝林又赌不好，干嘛不跟我们逛街，偏要跟男生们去打牌。”艾米歪着头看着宝林屁颠屁颠得跟在艾伦身后的背影，脸上流露出认真的疑惑。 宝儿对宝林的小念头心里有数，又不忍拿在嘴里搬弄，假装没有听见。她转过脸，看到一台老虎机挺对眼的，马上掏出几块钱，“你们等我一会，我就拉两下。” 乔对宝林的做作，只有心里叹气，不悦地咬了咬后牙，回头敲了敲宝儿正在拉的老虎机，“忘了跟你们说，拉斯维加斯有个别名叫‘拉输了回家’。” 安妮挽着乔妈妈想说服乔妈妈去她想去的地方，对她说：“乔妈妈，那里很好玩的，有杂耍还有游戏耶，我们去看吧。”然后转身对乔说，“党代表，你倒是跟上啊。” 乔妈妈对撒娇的女孩没有免疫力，立即疼爱地对安妮说，“乔妈妈第一次来赌城玩，你们想去哪都好，只管带着乔妈妈去。” “好耶，乔妈妈要去看杂耍。乔，一会儿你要帮我打毛毛公仔哟。”安妮说成乔妈妈要去，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好啊！我们打来公仔，赢了，送男朋友。”艾米说。 “是正式的，还是不正式的？”宝儿难得起哄，她瞄了瞄艾米，小声说：“昌哥，也快回来了吧，想不想？”她觉得艾米和李宇昌的关系已经稳定下来。 “这家伙快回来了。”艾米咧开嘴笑了一笑。宝儿这一问，提醒了她。李宇昌几天没来电话了，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他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她习惯了李宇昌每天的问候，这会儿，她多少有些隐隐不安。 “你有病吧！不会是离不开男人了。”安妮喊了艾米一声，她疑惑望着皱着眉头的走神艾米。 “死家伙，你吓死我了。”艾米着实给她吓了下，“小姑娘家，说什么呢！一会让杰夫收拾你。” “快去打公仔吧，安妮，赢了好送杰夫。”宝儿兴高采烈地说。 “每次来赌城，杰夫都只顾打扑克，都不认真帮我打，我自己又打不到。”安妮咕囔着。 “好了，哥帮你打。”乔微笑着，“姑娘们，走。” “在那边。”宝儿环顾下周围，指了指霓虹灯的方向。 就这么决定，大家走去了隔壁马戏团赌场。 乔投掷游戏的准头不错，不一会，每个人手里都有了毛毛玩具。乔妈妈看着童心大起，也要试试，结果连服务人员的眼镜都跌破了，老太太比乔还厉害，几乎每投必中。 乔搂着妈妈的肩头：“妈，您宝刀未老呀，”又扫了大家一眼，“我妈妈曾经带过篮球队的。”他满脸得意。 “哇，真厉害。”宝儿眼睛睁得亮亮的，安妮也张大了口，艾米在后面跟着欢呼。 “乔妈妈，走，我们再去那边赢。”安妮和宝儿拥着乔妈妈去另一个游戏摊了。 “拉斯维加斯真好，它缔造了一个欢乐的世界。几个简单的小毛公仔，就让几个人乐成这样。”艾米看着乔妈妈他们三个人兴致勃勃地投着沙包，感慨起来。 “是啊，这是一个危险的欢乐之城。如果不落到贪婪的漩涡，只暂时融入它的情景里，是可以解除一些烦忧和压力的。艾米，你怎么突发感慨了？”乔抬起头，同样是一张极其沉静的脸。 “不知道呀。从跟昌哥走近了后，就老想些从前没想过的事。你看我是不是变傻了啊？” “你的心定了！‘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乔饶有趣味地看着艾米，慢悠悠得说。 艾米伸手捂住乔的嘴，“别，哥，你知道我没念多少书，听不懂拽文。不过你这样还真像个领导，要是没昌哥，而你有些钱的话，我会喜欢你的。”艾米哈哈笑着加入乔妈妈行列，去打地鼠了。 乔扬起嘴角，心里浮上了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拉斯维加斯太干燥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到了看秀的集合点的时候，只见女士们人手一个毛毛熊，个个得意洋洋。安妮跟宝儿抢着炫耀她们的战绩，尤其是乔妈妈有多厉害，说得大家都跟着欢头喜面起来。只有宝林神色淡淡的，她刚输了千把块，气儿还没有顺过来。宝林一直跟艾伦学打德州扑克，今天艾伦也输了不少，宝林觉得呕得要命。 “宝林，这个是帮你赢的。”乔看着宝林神色不好，挑了个漂亮的小熊给她，想安慰她一下。 “谢谢，乔哥，你留着好了，这是人家男孩子送他的女朋友的。”宝林哧哧笑了起来。她并不想接受这种安慰奖，虽然她心里这么想，然而她的表情不留痕迹，依然含笑。她的声音永远是细细柔软。 “有此一说吗？”乔翘翘嘴角。 “你看，那不是吗？”宝林指着刚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一对金发情侣。女的拿着一支红玫瑰，男的夹着一个半人高的绒毛熊，他们相拥着，边走边亲吻，显得非常甜蜜。 受此启发，乔忽然想到，也应去打个大熊给凯莉，她一定会喜欢的。乔心思翻搅着，怎么最近想到这个女人的频率越来越高。 拉斯维加斯的夜是越夜越美丽，长街（Strip）灯火辉煌，人潮汹涌，沿着大道旁一家接一家的豪华赌场，客人络绎不绝。安迪搂着宝儿随着人群在街上闲溜，观赏各家赌场排出的各式街边表演。 “有趣吗？看你看得那么专心。”安迪轻抚着宝儿的背。 “真有趣，我来那么多次每次都看不够。”宝儿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半空中的飞人。 “谢谢你陪我来，安迪。”表演中场间奏时，宝儿环抱着安迪的腰，头倚着安迪的胸膛，“跟你在一起，我好轻松。” 安迪搓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说，“你开心就好。”他心里清楚这趟确实是为宝林而来的。 “嗯，真的好开心。”宝儿抬起头看着安迪，直盯盯的，温柔的眼神，似乎让安迪的骨头都酥了。 此刻安迪精神无法集中了。 表演场上，又是火炮又是烟雾热闹极了，街道上围观的人们不断鼓掌。安迪却无心再看，低下头在宝儿的耳边说：“节目快结束了，我们回房间吧。” 宝儿抬起水漾的眼睛，“嗯。” 坐落在十八层楼的房间，大片的窗子外闪烁着不夜城的灯火。或许是旅游旺季的缘故，安迪从赌场推广部仅拿到三个免费房间。一间给了乔和乔妈妈用，另两间只好一间男生用，一间女生用了。 安迪其实完全可以付费加钱多要一个房间，不过在美生活克勤克俭惯了，一时没有想到，而且他也没有多想。何况他觉得房间多半只用来洗个澡，养一下神用。赌钱要紧，安迪觉得没人真真会用房间的。 俩人回房时，室内果然没人。房门一关上，安迪迅速将灯灭了。他捧起宝儿的脸庞，深深吻上她微开的嘴唇。宝儿这个傻丫头，还真是没经验的，安迪吻过她好几次，还是那么生涩。安迪却被这生涩的清甜刺激得激动不已，恨不得将舌头都伸入宝儿的喉咙。 宝儿的上衣已经褪去一半，就在安迪的手刚插进宝儿穿的牛仔裤的裤腰里时，门上传来插入门卡的声音。安迪低喊一声，“Shit”。他这会儿意识到自己很蠢，为什么不多开个房间。 霎那间，只够安迪回手将灯打开。宝儿站到窗前假装欣赏夜景，背对着门趁机将衣扣扣了起来。两人慌乱不匀的气息，久久没有平复。 早先看完秀后，个人各自行动。在赌场做指压的尼克陈，要去看他师兄。尼克陈的师兄在赌城开了一家足浴店，据说生意不错。杰克也跟着去，想沾个光，捞个特别服务。谁知尼克的师兄生意太忙，没工夫理他们，他们只能早早回酒店了。 “安迪哥，怎么没在楼下场子教训那些不知死的滷肉脚？”尼克学着台湾式的说法，称呼不会玩牌而且又常输钱的主儿，为滷肉脚。他还没有感觉到他的莽撞。 “嗳，就去了，就去了。”安迪一直轻咳着掩饰尴尬。 宝儿半低着头，“我回房洗把脸。”宝儿衣扣都已扣上了，可是安迪知道宝儿衣服下的胸罩还没来得及扣上。 “我一会儿接你去楼下玩。”安迪小声对宝儿说。 安迪将宝儿送出门口，就转身进了洗手间。 杰克进房间就注意到安迪的衣领歪着，衬衣纽扣直到腰际都是敞开着。杰克也一直轻轻地清喉咙，状似感冒，表情不太自然。 “是不是拉斯维加斯太气候干燥？你们嗓子都痒吗？”尼克还鲁兮兮地问。 “你快点拿钱夹，我们去赌钱吧。”杰克催着尼克快点走。 安迪在洗手间，认真整理一下后，就离开了。 信用卡刷爆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车龙在拉斯维加斯的长街上绵延着，汽车喇叭声时起时落。 受到快速闪动霓虹灯的影响，这个疯狂城市里变得更加浮躁起来。有几个年轻人从全开的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来，拍打着车体，向路上的行人呼啸，有些行人居然也回应他们。 艾伦狠吸一口烟后，扔掉了手里的烟蒂。他还想再抽一支的时候，发现烟盒空了。他使劲捏烂了烟盒摔在地上，用力踏了两脚。“真晦气。”他咕哝了一句。 艾伦今天是够背的，身上的钱一会儿工夫就全部输光了。原本还想刷卡来顶一顶，这才想起，杰夫早在他出门前，已将他身上抄了一遍。杰夫只准他带了一千现金，还有一张油卡，其它卡一律被杰夫收缴。杰夫是亲眼看过他干过的蠢事，他曾在四天之内提光所有现金，刷爆全部信用卡。 艾伦迎面碰到乔妈妈、乔还有宝林，宝林因为输钱缘故显得无精打采。 “乔妈妈要不要去看路边秀？”艾伦虽然在问乔妈妈，但是眼睛却瞟向宝林，宝林得的眼睛正望着别处，他试图安慰她一下，碍于乔在旁边，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来做导游，乔妈妈。我常常来，熟门熟路。”艾伦挽着乔妈妈的手臂，反将乔抛在身后。 艾伦一路这里长那里短把乔妈妈哄得直夸，这个娃儿相貌英俊，又聪明伶俐而且胸有丘壑。乔为不扫妈妈的兴致，只偷偷嘟囔了一句，“驴粪蛋子，表面光。” 乔妈妈眼光真不差，艾伦的确是有点小才艺的。自从艾伦的父亲生意越做越大，他对艾伦的培养也越发严格，同时艾伦的反骨也愈来愈发达。小时候艾伦爸爸要他去学数理化，他偏去学打鼓；妈妈送他学钢琴，他偏好萨克斯风，据乐队领班亚力克说，艾伦的演奏也有半职业水准。中学时逃课去学铜雕，将自家院子弄得像汽车钣金车厂，作品倒也得过小奖。最经典的是，艾伦父亲望子成龙，从小就要求他诵习四书五经。在一个政商宴会上，艾伦秀了一手，开口就背唱出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在贵宾身边的公关小姐身上直转，艾伦父亲被他气得就差没有憋过气去。 借着汹涌的人潮，艾伦撇开乔妈妈，拉着宝林的手迅速钻入熙攘的人群・・・・・・ 艾伦在女孩子中属于无往不利型的，吹奏个乐曲，谈谈禅说，在女孩眼中似乎是唐伯虎再世。在大学时，大了肚子的女孩子闹到家里后，艾伦在家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后来他决定出国闯一闯，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一踏入美国，艾伦如鱼得水，他父亲可管不着他了。 路边秀结束后，长街冷落了许多。 “你怎么不去玩牌了呢？”宝林不知道艾伦已经身无分文了，她好像失了平日的敏锐。 “陪长辈开心，有什么不好。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我刚刚输光钱了。”艾伦自嘲着说得波澜不兴。 “哈哈，你真贼。这种招，你竟然想得出来。”宝林说话的声音开始柔和了。 艾伦发现她眼里有了温柔，放下心来，很自然地勾上宝林的腰。 “好香，”艾伦的鼻子凑上了宝林的颈，“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毒药。我喜欢这个香味。”宝林也吸着鼻子，在艾伦的胸前直拱，“你用的是奥玛仕吗？” “嘻嘻，你钻得我痒痒的。”艾伦伸手抬起宝林的下巴。 艾伦看着宝林与他相对的眼睛，水闪闪的。如果不是在这人来人往，光亮如昼的大街上，艾伦想着他可以很深、很深地吻遍宝林全身的白嫩肌肤。艾伦不甘地放下手，张开的手指滑过宝林的前胸，顺便在最高点上轻捏了一下。宝林也有意无意地轻哼了一声。 “我们现在怎么办？”宝林的嗓音有些喑哑。 “怎么办？看街景呀，还能怎么办？”艾伦没好气地顶过去。口袋全没现金，还能干什么？拉斯维加斯还很仁慈，就算没钱，还有提供免费街景可看，只是越看心里越觉得冷落。 “对了，你带信用卡没有？”艾伦突然想到。 “有啊，干嘛？” “我们去刷两千美金搏一搏，赢的一人一半。”艾伦没提输了怎么办，“然后我们去那里。”艾伦指了指前方，暧昧地笑了笑。 “德性。”宝林给艾伦了一个拐肘。 最后，宝林还是决定先刷出一千，他们回到他俩原来输钱的那家赌场。一进扑克间，还尽是熟人，见到好几个赌场其他同事，居然还有几个平日在自家赌场常见的客人。 艾伦今天是黑到家了，拿着小牌输给大牌，拿了大牌又被小牌干掉，此刻艾伦眼都输红了。宝林为他刷了好几张不同的信用卡，她每隔一会就去刷一次现金，宝林似乎也昏了头。 其实艾伦是懂打扑克理论的，但实际打起牌来，爱唱反调的个性，从不管什么几率、下注规则的，抓一副小对子就海干，只要博个痛快，管它三七二十一。加上艾伦牌品欠佳，人又张扬，几乎同桌人，都要跟他对着干，他要不输，也是很难的。 艾米注意到艾伦加买筹码的情形不对劲，快快叫了杰夫把艾伦拉下赌桌。 “亏你自己现在还是赌场从业人员，怎么连这点自制都没有？”杰夫忍不住骂起艾伦，暗里也是对着宝林说的。 从前艾伦刷爆信用卡后，才进赌场上班。一直瞒着他父母，要给他们知道他现在这样，不被赶出家门才怪，艾伦父母一直以为他在IT公司做高薪工作。 艾伦就这样一直在填从前输下的窟窿，好不容易才填完，眼下又重蹈覆辙了。他动脑琢磨着，只有找一贯疼他的姑姑，尽快汇钱过来还给宝林。 宝林脸色是更不好了，本来就是雪白的脸，更白得没有血色。她想到东东只啃土豆的事，她可不要啃土豆。 艾伦倒一副潇洒，对着宝林，“一个星期，信用卡就还上了。开心起来，宝贝儿。”说完，艾伦就要杰夫给叫包烟，他没烟抽了。他扭过身，深呼一口长气，直骂自己，“唉，颜面扫地，丢人丢到家了。” 我领你逛逛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一早就在招募人同去胡佛水坝。 “去长长见识吧，那是上世纪的世界十大建设工程之一。”乔努力地劝说杰瑞和他一起同行，“不远，就在拉斯维加斯南面三十五英里。” 杰瑞答得挺妙的，“下回领孩子到大峡谷做文化自然之旅的时候，再去吧。我们这趟只是享乐疯狂之旅。” “呵，”艾米打了个大呵欠，“胡佛水坝没有我的梦里工程伟大。乔别吵我。昨晚玩了一夜，困死我了。”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呵欠。 乔妈妈也不想去了，她想在附近再逛逛，她对赌城还是充满了好奇，她还没有看够游乐世界的‘魔法师’呢。她想独自活动，要乔别多操心了。虽然乔妈妈很高兴乔孝顺，但她也不愿这么大个儿子为了她在身边转。 拉斯维加斯的早晨是沉寂安静的，只有远处酒店的扩建工程的工地，传出打桩机器的震耳马达声，才让人感觉到都市的勃勃生机。 乔被他妈妈差遣出去自己找乐，他要独自享受落单所带来的快乐时刻。他并没有去胡佛水坝，而是绕到城东新开发出来的中国城。清新的市场和明亮的店铺，一扫所谓中国城灰暗脏乱的印象。 喧闹街区的路边小店，一碗皮蛋瘦肉粥附一小碟豉油炒河粉，外送一杯咖啡，已让他吃得心满意足。打开新买的当日中文报纸，家庭版爱情规划栏目的介绍。他的思绪纷乱起来，他已读不进几个报纸上的字了。 想到儿子，乔已经无法体会自己的心境了。连妈妈都要自己的空间，儿子不跟着来旅游，也就顺理成章了。孩子大了有他的天地......想到这里，乔急切希望身边有一个手可以握住，心里也可以踏实些。 在他们住宿的酒店赌场一楼大场里，乔妈妈止步不前，远远站在一排老虎机后面，目不转睛得盯着跳跃闪动着的频幕。 她看到有人不停地往机器吃票口里塞钱，她在旁侧也跟着捏把汗，每当客人摁下按钮，发出叮叮咚咚得阵响的声音时，她心里也在为他们助威呐喊。她观察到的是，人们玩得那么聚精会神，得出的结果是，多数人们是快乐而兴奋的，当然她也看到有叹着气离开的人。 “咦，这不是乔妈妈嘛？怎么一个人呢？”一头灰发梳得倍儿亮的老先生，貌似看到乔妈妈很意外。 “啊，赵伯伯，你也来玩呀？”乔妈妈高兴地，“我儿子带我来的，他去看什么水坝了。” “好巧，我也是。儿子、儿媳妇他们看秀去了，我玩我的。”赵老爽朗地笑着说：“我们上年纪的别老拘着年轻人在眼前，要不我们就成了老厌物了。” 乔妈妈是在住家附近的老年活动中心新认识得赵老。老先生和儿子媳妇一起住，老伴几年前过世了。 “老妹妹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吧。我来好多次了，领你逛逛吧。”赵老挺自来熟的。 “昨天我好像看到你在打绒毛玩具，要不我们今天再去吧？”原来赵老早注意到乔妈妈了。 赵老军人出身，打起玩具不输老太太，不一会儿两人手里抱满了玩具。一旁有人笑说，千万别小看了老人家，他们会把玩具抱光的。赵老大笑着，将玩具都分给四周眼巴巴看的孩子们了。 两个老人玩得畅快，忘了时间，直到乔打手机问妈妈在什么地方，赵老才将乔妈妈送回去，还约好第二天到住家附近的中式早餐厅喝豆浆。 杰克本来是跟安迪的车同来的，因为‘酒店撞遇’的事，他怕宝儿脸上挂不住，出于替他们着想，借口有事要早回家，就换车改跟乔回去。好在艾米还想要再玩一会儿，可以跟安迪一起走。安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怕尴尬的。 幸灾乐祸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耶诞节期过后，小镇赌场生意更加红火起来。 赌场人头攒动，出州度假的客人都回来了，平日在拉斯维加斯揾银的职业赌客，节后还没有返回赌城，也来这里想找点钱回去。加上年度的第一个扑克大赛就要开始了，世界各地的扑克高手都云集在此。 在员工兑换筹码柜台，艾米算着筹码，发着闷气，筹码盘里的筹码给她敲得乒乓直响。 “艾米，要下班了，怎么不开心？”爱林捧着筹码盘也准备结算。 “就是要下班了才气，你看，这就是我今天赚的。”艾米灰心丧气地扒拉着盘子里的筹码。“还不到两百元。” 说完，她又开始仔细算起她的筹码来了。 “是不多。今天大家随便赚都有三百。你是不是跟客人吵架了？” “我今天只做了两个全桌，其它全是开的新桌。”艾米脸涨得红红的，“王、八、蛋，这个死安东，亏我还每次供个黄筹码给他，竟然这么整我。”艾米嘟哝着，埋怨起发牌员领班安东。 爱林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黄的！人家现在都供黑筹码的了。” “哪个人？这不是搞坏行情嘛。”艾米正要问是谁，爱林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就是她。” 露西匆匆挤到柜台，爱林说的人原来是她。 艾米听罢，看着露西，心里一阵不爽。此刻艾米已经结算完了，她侧过脸去，并没有挪动身子给露西让位。 “真倒霉，又被抽到加班。”露西说着话，身子已横在艾米前面。 露西生生得把艾米挤开，艾米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刺。艾米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露西发出的尖尖嗓音。 “姐妹们，我听到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她激动着说，似乎生怕忘记她收听来的新闻。 露西把筹码盘子搁到兑换窗口边，开始了她得描绘。 立刻引起了兑换柜台前人们的兴趣，兑换员陶丽也从窗口里探出了头。艾米换了个位置，和露西面对面，她听得聚精会神，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对露西的不满。八卦的人性，好像这里特别严重。 据露西说，半身美人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掉了一个很值点钱的戒指，她一直很不平衡地向认识的人诉苦。 “活该。”“报应。”“最好把手指都掉了。”“难怪再没有看她带戒指了。” 听到露西的小道，兑换筹码窗口前的发牌员纷纷叫好。没办法，半身美人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 这个半身美人，在这一带的扑克俱乐部挺出名的一个客人。 半身美人有一双圆溜溜的灵活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尖尖的瓜子脸，镶嵌钻石的大黄玉戒指带在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细的手指上，一摔牌，一撒筹码，挺让人眼睛发直的。不幸的是她遗传欧洲妇女的肿胀身材，一站起来就会看到一个四十寸的腰和七十寸的臀部。半身美人由此得名，当然也有叫她大屁股的。更糟的是由于她不给小费，更加深了发牌员们对她的的印象。 艾米已经不在意没赚到钱的事了，她兴奋地把丽丽拽到一旁。上次拉斯维加斯之行也有丽丽。 “好像就在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时候发生的事。”艾米一脸认真。 半身美人最见不得长得漂亮的，尤其是华裔发牌员，艾米被她明里、暗里不知道整过多少次了。艾米只要一看大屁股在她台子上，就心里暗暗诅咒。 “没错，是赌城发生的事。我当时就听说了。老天爷帮我们报仇的。”丽丽对艾米说，狡黠的笑容浮在她脸上。 丽丽何止知道，就她自己清楚，她可不想把经过说出来，免得传出去，闹出事来。 那天丽丽在洗手间遇到半身美人，丽丽不想跟半身美人在盥洗台边面对面碰上，免得不自在。丽丽故意躲在墙后，等半身美人洗完手走后，她再去洗手。 半身美人离开后，丽丽发现半身美人的黄玉戒指忘在洗手台上，丽丽捡起戒指想追上去，转念间她突然想到，几次被她欺负要死。她狠下心来，正好四下无人，干脆将戒指丢进抽水马桶冲走。洗手间里没有监视录影，丽丽心中有数，她乐得一步三跳，连她老公都没有告诉。 当时半身美人找的天翻地覆，惊动了赌场上下管理层，最后不了了之。 丽丽走出兑换筹码室时，又一次碰上了艾米，两人聊了起来。下班时，是大家的快乐时刻，不时有端着筹码盘子的发牌员笑闹中从旁边走过。 艾米心情好多了。不过，艾米想到李宇昌，又是满头黑线，说好每天要通电话的，他却只有几分钟来打发，是不是收讯不好？艾米在想。 恶心不恶心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忙碌的时候，总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南加州的雨季过了，春天来了。 绵延六周的扑克大赛终于结束了，这是本年度的第一次大赛。 过往太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大家都习以为常，人们已不再在乎哪天是决赛日了。忽然有那么一天客人明显减少，这才感觉到总决赛过了，员工们又可以申请休假了，也可以申请早退了。 “雷哥，又要麻烦了。”尾妹的声音柔软地像是水一样。她拎着袋子，笑容可掬地在员工出入口站着，看样子她是特意等着雷。尾妹好像很清楚雷的上班时间，她一个星期总有一至两次要雷帮忙捎东西。 “这是我妈妈特别做给你的，她让我谢谢你。”尾妹把保温桶递给了雷，她没有注意到旁边皱着眉头一副不满的宝林。 “就会利用人，再给点小恩惠，誰稀罕。”宝林没好气地瞥了眼尾妹，扭头就走了。 雷盯着转身离开的宝林，显得十分尴尬。尾妹顺着雷的眼睛看过去，宝林扭着猫步的背影。 “雷哥，这，是？”尾妹关切地看着雷，她似乎脑筋转个弯来了。 “哦，没事，”雷窘迫地接过保温桶，自然地笑了一下，“谢谢你妈妈。” 雷双手提满东西，有尾妹的也有宝林的。进了员工休息室，雷立即将东西放在桌上，连忙去找宝林。 艾伦晃晃悠悠走了进来，他一见点心盒子，抓双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起来。 艾伦把每样东西都尝遍后，发现还有保温桶里煲的汤，拿起汤匙盛了就喝，一边砸吧着嘴，“汤不错，温蒂，下次让你婆婆多煲一些。” 温蒂黑着脸，强压着火，一把抢过保温桶来，“还吃。还不赶快上桌，要迟了。” 艾伦嘻嘻一笑，他倒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艾伦正要抬脚离开，温蒂伸手一挡说，“艾伦，四块五。” “嗄。”艾伦摸出个黄色筹码扔给温蒂，又是嘻嘻一笑，“谢谢，免找。”随手拍了一下温蒂的屁股，溜烟跑开。 等艾伦离开后，温蒂还气呼呼的嘟囔，“衰仔，简直是臭美，这汤连我们都喝不到，还有你的份！”温蒂快速将保温桶整理一下，弄得像没人动过一样，又留了个字条，大大写着：雷的。 宝林看到温蒂留的，‘雷的’两个字气更不打一处来，酸溜溜地哼了一句，“恶心不恶心。” 扑克比赛结束了，赌场的生意清淡下来了。但发牌员的小费收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不像有的时候比赛一过，小费收入立马下降。有经验的发牌员说，是因为外来客没有把钱带走。就是说整体上外来客输钱，而本地客赢钱。现在外客走了，本地客有了钱，自然大方些。 照发牌员们的说法，赌场管理层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在场内挂了许多‘零容忍’的标示。是说，赌场方面加强保护员工，不容忍客人威胁或辱骂赌场员工，如有类似以上情况发生，立即驱离并保留诉讼权利。虽然不明白管理层为何要在此时强调‘零容忍’政策，发牌员间倒是立刻分成了强硬派和温和派。 强硬者主张从严执行，客人任意摔牌、摔筹码，讲话带F类字眼，都属于驱离范围。温和派就务实多了，只要不伤人，不过分，就算了，何必较真呢？不过两派人都有疑问，这一阵风能吹多久呢？大家等着看热闹吧。 到底保护效果如何还不知道，经理们倒是变得非常忙碌了，外场员不停呼叫经理处理鸡毛蒜皮的辱骂情事。经理摩斯刚处理完一件发牌员控诉事件，因为客人用F字眼辱骂发牌员。此刻正要回办公室，经过一张桌时，又有客人吵起来了。 “发牌员，你说，是不是他有跟加码，对不对？”一个越华裔客人正穷追不舍对凯莉喊，要凯莉说公道话，“说谎的，是王、八蛋。”说到后面一句话，加重语气，他的嗓门扯得特别大。跟加一注是八百美元，不怪他在意。 “客人请你收拾筹码，必须离开本赌场。”摩斯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位客人说。 “什么？”客人一时懵了。 “你辱骂发牌员，‘Wang.Ba.Dan’我们必须请你离开。”摩斯的态度很严肃，“我知道王八蛋是什么意思。” “我是比喻，不是骂人。”客人极力争辩。 “只要是王八蛋都不行。”摩斯已为‘王八蛋’伤透了脑筋。 客人被他弄得彻底无语了，干脆对摩斯伸出中指，“F.uck/You” “凯莉，请你过来做记录。”摩斯交代。 凯莉是温和派，她也了解类似这样的话，也仅仅是口头语。她觉得好笑，根本不值一顾。可是经理讲话了，也只能服从。虽然她对管理层有意见，但她不想当出头鸟。不过凯莉还是不甘心地，‘这一闹不是耽误我赚钱嘛！’ 我们有机会吗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看着凯莉从桌上被抽换下来，经理跟她谈了好长时间的话。凯莉的脸色一直沉沉的，乔从凯莉沮丧眼神中，感觉到她和经理的谈话不愉快。乔略微有些不安，他为凯莉担心起来，他想下班后和凯莉去吃宵夜，问一下情况。 乔虽和凯莉住得很近，凯莉还常常帮乔接送孩子上学，或拉乔妈妈去买东西，但乔和凯莉只限来往密切，并没有感情升级。即使两人有彼此倾慕的心，却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更进一步。 凯莉还没有下桌子前，乔就远远地站在一旁等着了。直到凯莉婀娜的身材飘到他的眼前时，他才从面无表情中展露出笑容。 “凯莉，坐我车子吧。”乔看凯莉脸色不好，很想安慰一下她，没等凯莉开口，乔接着说，“你的车就留在员工停车场吧。” 凯莉想了一下，“也好。不过明天你接我上班。” 共乘是有情人拉近距离的最快方法。 抵达一家在华人区有点名气的24小时营业港式茶餐厅。 餐厅里灯火通明，虽已过凌晨三点，餐馆里没了白日的喧嚣，但食客依然不少，大多是做夜班的或夜猫子们，来吃些点心。 乔和凯莉坐进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先点了咖啡。 凯莉眼尖，隔着一丛室内灌木，她看见对面角落里的同事小琳，她穿着一件只有两条细肩带的吊带衣裙，半露着酥胸。和小琳在一起的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人，像是赌场常客。两个人之间，好像有很多暧昧情愫。 小琳的老公也在赌场工作，还开了间小包子铺，他从赌场下班后，就专心打理他的小生意，平日他常和同事们玩笑打诨，人缘不错，同事们尊他为包子哥。包子哥一直认为，他的小日子过得惬意，老婆漂亮也和他恩爱。 此刻，不时传来小琳放浪的笑声。 “我们坐低一点，千万不要给他们发现。”凯莉说着就缩下身子，躲在火车座的大椅背后面。 “看到她，我还真有点尴尬。”乔干脆和凯莉坐到同一边缩在一起。 两人肩并着肩，腿靠着腿。乔考虑要不要将手勾上凯莉的肩时，凯莉已轻轻的靠在他身上。安妮和杰夫窸窣着脚步到了他们座位边时，他们都没有发现。 “嗨，乔，凯莉，原来你们也躲在这里。”安妮眯着眼睛看着凯莉。 乔不自然地挪了一下身子。 “就你们这位子可以避开小琳，”安妮向着小琳坐位的方向扬扬下巴，“杰夫看好的地方，结果被你们捷足先登了。”安妮的眼神中还流露出‘我也发现你们了’的味道。 “嗳，快点坐下，别给小琳看见了。”凯莉正正身子招手示意他们坐到对面。“这一带就只这一家店可以吃宵夜，大家都挤来了。”她边说边和乔交换了下眼色。 杰夫正犹豫着，安妮一把把他推进座位。 乔正满脑子陶醉在他和凯莉的两人世界，却被安妮他们给冲散了，他苦笑一下，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小琳是不是又在拉下线？”安妮说着，也学凯莉一样缩在靠背椅上。 “是吗？我看不像。”杰夫斜了一下身子望过去，“那个男的我认识。我看小琳是在钓凯子。” 乔摇摇头，揉了一下眉心。 小琳一向作风大胆，最近又大肆做起直销生意，到处在拉下线，同事们看到她都避而不及。 “做坏事的，没有不好意思；没做坏事的，反而面子挂不住了。”安妮嘻嘻一笑，吐了一下舌头。 “别理他们，我们快点叫餐，吃完了走人。”乔边看菜单边说，“凯莉，今天经理找你麻烦，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问，凯莉说说吧。”杰夫也和着，他向来是包打听。 还是赌场的‘零容忍’的话题。 凯莉在T108台发牌时，桌上有一个客人因为输钱，不断地发脾气，一次又一次将牌摔落到凯莉手臂上，凯莉并没有当回事，她早看过太多赢家和输家的喜悲乐哀。算是理解吧，她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发脾气的客人开始大赢特赢，小费也一把一把的摔给凯莉。凯莉还很庆幸赚到小费了。谁知桌上的其他客人，开始找凯莉的碴，埋怨为什么没有把该客人赶出赌场，害他们输钱，就去告发凯莉不遵守零容忍的规定，他们认为应该惩处发牌员。 “经理拿着红色警告单一直要我签字承认错误，我当然不签。”凯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我解释给经理，客人没有辱骂或威胁我，我没有觉得受到伤害，所以没有理由要求驱离。即使客人有张牙舞爪的过激行为，也应是外场员将他劝离，怎么成我的事了。牌意外落到我手臂上，我非要去赶客人吗，这不是零容忍的本意，而是经理想要邀功。”凯莉越说越愤慨。 “你真这么说经理了？看来你得给大经理上供，找他们罩着了。”杰夫建议。安妮至始至终颇有兴趣的听着，看起来她和凯莉有过类似的经历。 开聊起来，话就没完没了，凯莉还没有尽兴，就被乔拽着先走了。 “美国这么空旷，可是却又好像很拥挤，我们到处碰到认识的人。”乔牵着凯莉的手感叹，“赌场确实是个纷杂的地方，我们有机会就离开吧。” 凯莉听在耳里，内心里震颤了一下，‘我们’有机会吗？ 那是阳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爸爸，你们赌场是不是雇了很多员工。”小明问着乔，嘴里叼着个苹果。他也在帮忙收拾餐桌。 “是雇了不少人，什么事？”乔不解地看着儿子，他和凯莉正在洗碗。 “我在学校遇到好几个同学的家长也在你们赌场上班，还有一个新来的女同学，她还认识凯莉阿姨哩。”小明转过头看了眼凯莉，“阿姨，再帮我切个柳橙好吗？” “是秀秀，她是南希的女儿。上个月，还是我帮她办的入学手续，想起来了吗？”凯莉提醒乔。 “哦，是，想起来了。你忙了一个整天。”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还没请她们吃过饭呢，原先说秀秀来了，要给她接风的。就明天吧，反正还是周休，我烧几个菜，请大伙聚聚。” 碗洗好了，凯莉擦了擦手，开始切柳橙。 孩子听了热闹就起哄，说要喊同学来家里玩。凯莉只微笑着拿纸笔，写下菜单，明天一早好去买菜。 乔和凯莉的关系，已经有了进展，乔给凯莉备了一套他的车和房门的钥匙，以便凯莉方便。凯莉时时参与乔家里的大小事情，也常以红颜知己的姿态出现。 南希带着秀秀到乔家，大家一看果然是个气质娴静的漂亮姑娘，也难怪南希得意洋洋。小明和他的同学立即围着秀秀，就像众星捧月一般。 安妮到了乔家时，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杰克拿着把雨伞已在车库外等着了，安妮一下车就被杰克揽入怀中，还未亲热拥抱，就被正要进门的艾米给扒拉开了。 “哎，真恐怖，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艾米嘻笑着，显得一副没有正经的样子。 “艾米你真勇敢，”爱林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她哈哈笑得直不起腰了。 还没等杰克和安妮认真反应起来，艾米已不见踪影，她早钻进门了。 餐厅式的大菜一道一道排在桌上，南希一边看一边咂舌，“乔，看不出来，你这几手菜做得真有大师水准呀。我们女同志都得跟你学呢。”南希一直在旁边观摩。 “开玩笑，你不知道我在餐馆里颠过大勺吗，当然有专业水准。”乔当仁不让地自吹自擂起来，还顺便将来美后遇到的笑话讲了个遍。说着大概口渴了，乔伸手打算再开罐啤酒。 “少喝点，你已经喝了两罐了。”凯莉握住乔的手。 乔反握住了凯莉的手，亲昵的轻轻捏了一下，“那你帮我泡杯茶吧。”他美滋滋看着凯莉，忽然觉得她不是一般得美。 雷一侧旁观，觉得乔好像转了性了。乔平时少言寡语的，很难相像，他忽然健谈起来，笑料一个接一个。尤其，乔酒喝得很重的，今天才喝两罐啤酒就被劝住不喝了。雷暗中观察着凯莉，是这个皮肤白皙温文女人的功劳吗？ 工作是生活的重心，任何谈话差不多都要以聊工作开始或以谈工作结束。即使这种家常小聚，三句话不离本行，还是聊起工作中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我昨天快要给气死了。”艾米维持她的一贯高声调，“昨天我告了一个讲F的客人，我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客人被赶走了没有，反倒被经理们查了一遍我的监视录影带，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错处，给了我一张警告单。” 艾米一提话头，大家七嘴八舌地都讲起来了。 爱林也跟着叫了起来，“经理直接告诉我，要先看录影带，你说贼不贼？” “我每一次去接手刚赶过人的台子，一定赚不到小费。所以我情愿不赶人。”南希说。 “那也要倒霉，像凯莉一样，被告了个不支持零容忍。凯莉能言善道，可以顶过去，换你英文说不清，保证拿张警告单。”安妮笑着将凯莉的事拿出来说。 “所以我说是阳谋嘛，管理层在逼我们，不要抱怨公司不去处理客人欺辱发牌员。这么大张旗鼓来一下，表示他们尽力了，管理层也可免责。”杰克倒是难得有见解。 转眼时间已晚，孩子们得早些回去。 连雷都要早走，宝林明天休息，雷一早要带她拜访几个大客户。 天空是黑沉沉的，雾雨夹杂着一丝丝凉风。 凯莉帮着乔收拾善后，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搭着。这让乔没来由地有了幸福的感觉。 这是要供多少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珍妮，休假回来啦。”宝儿见到珍妮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去见家长了吗？翔安的爸妈怎么说？”宝儿问出一串问题，她的兴奋溢于言表。 珍妮话还没说出，两颊已经浮上娇羞，“还好啦，他们都很中意。” “真羡慕你。我们几个就你最早安定。”宝林在一旁也说得非常诚恳。 珍妮、宝儿和宝林本就是闺中密友，三人从前常在一起，无话不谈。可是自从各自有了仰慕者后，三人就不知不觉疏远了许多，幸好对彼此间的关切之情并没有淡薄。珍妮能遇到翔安这么一个相貌以及内涵都优秀的对象，她俩是真的好为珍妮庆幸。 “这是翔安送的吗？”宝儿两眼放光，轻抚着珍妮手上戴着的玉镯。 “玉镯的颜色稍深了些，有点老气。是翔安妈妈送的”珍妮难掩兴奋。 宝林酸溜溜地说“戴在珍妮皓白的手腕上，颜色就会很配了。” “是啊，成色上好的玉镯是一件可以带一辈子的饰品。”宝儿说。 珍妮又想起这次休假，翔安特地带她去见他父母的情形。翔安的妈妈将这只玉镯推上她的手腕时说的，‘以后翔安就交给你照顾了。’回想到这里，珍妮心头又是一阵甜蜜，嘴角也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这一阵公司发的制服袖子特别长，大伙嫌碍事都将袖口抹得高高的，腕上带的镯呀、表呀，全露出来了。 小琳见着宝儿和珍妮在讲手镯，就不分亲疏地将带着一只K金手链的手伸过去，“好看吗？连锁商网送的，上面还有钻石。”小琳指着链上一个小米般的一个结晶碳素的东西得意地介绍。 小琳最近做直销，拉了一个大头客户，将她推上钻石级的层级，她得到了直销公司的奖励。 宝儿怕小琳又要拉下线，随手抓起宝林的手腕说：“哎哟，好漂亮的银手链，是第芬妮出的，哪买的？”来试图转移话题。 “店里买的。”宝林说起来像你还用得着问的样子。 其实连宝林也不清楚是哪买的，这是艾伦送的。在拉斯维加斯欠下的卡债，艾伦分了两次才还清，还的时候还付了一个礼物就是这个手链，算是为宝林带来了困扰，表示心意。这个手链不便宜，但也不很贵，又显贵气，很得宝林的心。 佩姬瞧着几个女孩子，将手腕伸过来比过去的，心里的酸味出来了，轻哼，“就知道比，没有Class。”她忘了，她更糟，她是醋。 佩姬这几天跟男朋友闹意见，糊里糊涂将情绪带上了牌桌，发了几手牌下来，错误连连，惹得桌上客人大骂。佩姬马上叫外场员要求驱离客人，她忘了要驱离客人得先查监视录影，这一检查，反而她的错误全暴露了。 “佩姬，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经理摩斯叫住正要去休息室的佩姬。 佩姬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着应付他的办法。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摩斯示意佩姬坐在他桌边的椅子上。摩斯移动着有滑轮的座椅，面对着佩姬，看起来很亲切，而宽大的桌面挡住了监视摄影的视线。 “闯祸了吧”摩斯说。 摩斯正襟危坐的身子往前倾着。微笑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异样。 “经理，我今天生病了。” “佩姬，你知道你在桌上犯了严重错误，包括漏收水钱。这是可以开除的错误。”摩斯仍保持着严肃又亲切的笑容。 “摩斯，你一定要帮我呀，我是单亲妈妈，一定要保有这份工作的。我会感谢你的。”佩姬脑子转动得很快，心里发恨，这一下至少得供他一百美金，摩斯这个老狐狸。 佩姬极力控制着情绪，她开始哽咽起来。 “单亲妈妈是很辛苦的，我完全理解的。我会帮你。”摩斯拿起笔在警告单上快速写了几个字。 佩姬看着摩斯，显出楚楚可怜得样子。 “佩姬，上一次我依照你的意思，把那个客人给驱离了，文书工作我也处理了。”摩斯顿了顿“你欠我一个大的。”看着佩姬眼圈发红，摩斯递给佩姬一盒纸巾。他神态有点诡异。 “我会感谢的。”佩姬语气绵软，她心里暗想，这是要多少。 “我知道你懂。”摩斯伸手在佩姬的大腿根处捏了一把，这个角度摄影机照不到，“你下班后，在停车场等我。我知道你会等的，是吧。”摩斯轻轻地敲了敲放着警告单的卷夹。 看着摩斯猥亵的模样，佩姬已经明白摩斯的意图了，佩姬向来最是胆大，此刻不免有点心胆寒微的感觉，她感觉到她自己心脏在剧烈得跳动，她开始在想下班以后摩斯约她的事情了，她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他居然马上要账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佩姬一下班就出了赌场大门。高压电线塔下的员工停车场，都是早早赶来上班的同事在等候公司的转接巴士。 天空成群的鸽子盘旋着，有不少落在高空的高压电线上。 佩姬蹒跚地在她车前来回踱步，她呆望着头顶掠过的鸽子，丝丝微风从她面颊滑过。 此刻她心里好比烘干机里刚洗好的袜子要配对，急切间却配不出来。她踢着她的车轮胎，想镇定下来。有经过的同事，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的车子出了问题。 摩斯的明示，佩姬何尝不懂，可恶的是他居然马上要账，佩姬不及应变，心里也没准备。平时佩姬智计百出，为同事们出谋划策，可以眨眼就有，如今临到自身却想不出对策，最要紧的是没法找人商量。 远远看到佩姬站在车旁，摩斯小跑过来哧溜一下就钻进佩姬的车里。摩斯已换下西装，只穿了件连帽的运动外套，还戴了顶棒球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 “你来开车，我告诉你怎么走。”摩斯望下四周，确认没有被人发现。 佩姬启动车匙的手略有点颤巍巍的。车内很闷热，她把冷气开到最大。 经过停车场门口警卫岗室的时候，为防止警卫看出他来，摩斯特意将帽檐压得更低。 佩姬强压着不安的心情随着摩斯的指示，将车开到一个连她也不熟悉的地区，最后停在一个连锁汽车旅馆前。 摩斯去柜台登记取了钥匙后，就要搂着佩姬。佩姬难为情地推开他，故意落后几步。佩姬不算娇小的体型，衬在高大的摩斯身边，依然显得娇怯怯的。 佩姬自从跟前夫离婚后，来美国闯荡，曾交过几个男友。她过去在别的赌场工作的时候，几个经理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同进同出过。 对于摩斯，佩姬其实对他并不反感。摩斯身材高大，相貌英挺，人也很随和，平常对佩姬也还照顾，佩姬有事多半要找他出面摆平的。在佩姬的心里，早已YY过摩斯多次了。 可是佩姬个性强势，又喜欢浪漫。任何时候都要佩姬先有准备，加上鲜花、音乐、烛光。而今就佩姬来说，是摩斯捏着她的短处，来主导一段偷情，佩姬心里非常不平衡。 房门关上，摩斯就凑过大嘴想吻上佩姬。佩姬撇开头，她现在豪无心情和摩斯缠绵，只任由摩斯一件件扒光她的衣服。雄性的气味刺激得佩姬小腹下的火苗直跳，佩姬开始不耐起来，摩斯疯狂的导引也让佩姬有些发抖。 正当摩斯要挺身进攻时，佩姬突然握住，说，“等等，套套。” “喔，对，对。”摩斯爬起，从裤袋里掏出个铝箔纸袋，将自己理了理，更开始喘气起来。 “铃。。。”“王八蛋。”佩姬注定今天是不爽了，短兵相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瞄了下显示的号码，她将手机推到一旁。她的心情糟透了。 几秒后，手机又响起来了，她瞅了眼摩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佩姬，下班了吧？怎么还没到家？”电话那头是佩姬的男友，他们已经吵得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佩姬本想直接撂了，又怕他再打来，就想先应付一下，“下班了。上洗手间呢。上完回去。撂电话了。” 摩斯此时大汗淋漓，根本无法消停。 “等等，怎么有奇怪的声音。”男友在问。 咬牙切齿地掐了摩斯一把，佩姬恶狠狠瞪着他，暗骂这个发情的公牛。 佩姬用平稳的声音答道，“哦，隔壁有人用手机在看网络影片。撂了。”不等对方答话，佩姬就挂上电话了。 这会儿佩姬兴致全消，看了眼在身上一直哼哧，哼哧耕耘的摩斯，暗哼一声，“下半身动物，一点也不知道体恤。” 事后，佩姬抽了根烟，去洗澡间冲洗了一下，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摩斯还自我感觉良好地问佩姬，“我够厉害吧。要不要约个时间，再来一次。” 佩姬斜了一眼摩斯，“你老婆呢？不用理了吗？” “我老婆和她朋友去欧洲旅游了。” 白了摩斯一眼佩姬没理他，心里暗骂，‘NND，老婆不在，拿我当炮口。从进门到出门30分钟不到，还想再来一次，你丫的。’ 佩姬赶快回家，弄了热水袋捂了半天小腹，要不然，第二天要肚子疼了。 你什么时候搬走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连续刮了几天圣塔安娜沙漠风，南加州的空气里充满了阳极静电，只要一触碰物件，定会被电打到。居住此间的人们，也随着干燥沙漠的来风变得暴躁起来，神经也跟着脆弱了。 南希正努力擦拭着室内家具，希望借着擦拭后的水气能解除一些燥热。 “妈妈，我有件事要问你一下。”秀秀紧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看着秀秀严肃的面孔，南希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知道一定是要面对的选择来了。 南希定了定神，用袖子抹下鼻尖的汗珠，强摆出笑脸迎上秀秀，“怎么啦，瞧你一副有大事的样子。” “我爸爸已经拿到签证了，大概一个月后就来了。姓郑的什么时候会搬走？”秀秀没有一点放松，“你的事我没跟我爸说。等他来了，咱们就一家团聚，不需要外人。我想你清楚。” “我－－得－－问一问。”对着秀秀的强势，南希一瞬间口吃起来。 “你想让我们家庭继续戏剧化吗？”秀秀又抛出一句话。 南希本想回应说这是大人的事，话到嘴边，她不想说了，她清楚老公来前，郑立松一定是要搬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她没有想到时间来得这么快。 秀秀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南希，转身回房间，房门是重重甩上的，只留下南希站在客厅，两行眼泪簌簌流下。一个是有情，一个是有义，原来想老公来前和郑立松好好谈一谈，郑立松却一直回避，她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南希原先期待着的美好生活突然间变成一团乱麻，女儿又不留余地，南希觉得心都要碎成粉了。 那个夜晚的南希，整夜没有好好睡觉，她脑子一片空白，寂静的夜晚，她在黑暗里左想右想。 南希申请接家眷的时候，女儿秀秀顺利领到签证，老公却需要补材料被拒签。为了配合学校的学期，秀秀没有等爸爸，立即来美。 南希将秀秀接回家时，郑立松已经在家等侯她们了。南希介绍郑立松是分租房间的房客，租的是这户康斗楼下的房间。 秀秀一见到郑立松即刻就明白了，就用小大人的口吻警告南希，“我了解你在美国很辛苦，我不会说你羞耻，我不怪你。这里的事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等他来后，你就该收心了。”秀秀表现的语气相当强悍，“我想郑叔叔也不会破会人家家庭吧。”南希和郑立松被秀秀说得无地自容。 从此以后，秀秀自己处理她爸爸需要的材料，不假南希之手，就防南希会出些幺蛾。 南希一直很内疚那么多年没有照顾秀秀，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对秀秀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简直宠溺得不得了。 郑立松因爱屋及乌，对秀秀更是千般讨好万般奉承，一点都不敢违逆。 南希轮休时，郑立松也赶上在家一起吃饭。 郑立松刚做完饭，解下围裙还没在饭桌前坐稳，秀秀就使着严厉的眼神，要南希开口叫郑立松搬走。南希还没有想好如何启口，只先为郑立松盛了一碗饭。 秀秀见南希没提重点，不耐起来，她一面文雅地喝着汤，一面对郑立松说。“郑叔叔，我爸爸马上要来了，你准备搬家吧。”放下汤匙看着郑立松，“我们的房子不能分租给你了，谢谢你的照顾。” 郑立松一口饭没有咽下去，端着碗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张着嘴呆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南希问，“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南希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眨着蓄满泪水的眼睛，还没张口，秀秀就抢着说，“我说的就是我妈的意思，你不必问她，问我就可以了。” “我要知道你的意思。”郑立松还是着着南希。 “你不必和我妈说话了。我说的就算。”秀秀叫嚣着，连拖带拉着把南希拽进房间，将房门锁上了。 郑立松在房间外只听到屋里传出，秀秀生气的大吼声，“你到底是不是我妈了？” 南希带着哭腔，“秀秀不要这样，妈妈求你不要这样，妈妈会解决的。。。” 郑立松站在房门口，等到房里的声音静了下来才敲敲门，“秀秀，你开门，叔叔有话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搬走就对了。”秀秀喊着。 “你先开门，我有话要说清楚。”郑立松让步了，“讲清楚了，我就会搬走。” “一定？”秀秀问。 “一定。”郑立松坚定得说。 郑立松叹口气，他想了一想，现在这局面是他早料到的，但一定要让秀秀明白，他一定要争取到南希的。 郑立松被赶走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秀秀在郑立松一定会搬走的保证之下，才打开了房门，秀秀还一脸杀气腾腾地向郑立松说，“有什么话快点当面讲，不要偷偷拉着我妈背着我说话。” 即使郑立松被秀秀吵闹得身心俱疲，但也被她装大人的孩子像给弄得哭笑不得。不过郑立松还是赶紧理了理头绪，秀秀这个十六、七的女孩子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秀秀，我了解你为你爸爸设想，可是你没有看到你妈妈的苦。”郑立松暗暗吸口气，他知道他不能要秀秀放弃她爸爸，而接受他，可是一定要让秀秀知道，他和南希这些年的互相扶持的感情，他是有所期盼的。 秀秀只摆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将脸转向另一个方向。 郑立松信守诺言，交代了一些房租之类的琐事，就回房收拾东西准备搬走。几天后找到住处他就搬了。但趁着秀秀不在的时候，郑立松仍然偷偷跑来替南希做饭。谁知又被秀秀抓到，又是一场大闹。 将郑立松赶走后，秀秀哼了哼，对南希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爱做饭，做到我们家来了。” 看着秀秀对郑立松的对立情绪太大，南希为郑立松不平起来，觉得应该和女儿谈谈他们的交往经过。 “我遇到你郑叔叔的时候，妈妈当时在一家清洁公司做保洁工作，不小心崴了脚，因为没有保险，又没有身份，不敢去医院。郑叔叔正好在隔壁做针灸。是他将妈妈送回家的。那时，妈妈的脚肿得像发面馒头，全靠郑叔叔悉心照料。。。”南希慢慢地叙述。 南希似乎深深落入回亿，娓娓叙说着她和郑立松这些年交往的种种。 说到那时她还在一个偏远的小城，他们没有车，郑立松就陪着南希换了三次巴士，才为秀秀买到生日礼物。回程时，误了车点，又突然下大雨，两人瑟缩在伞下，郑立松只顾护着礼物不要被雨淋湿了，结果自己全身湿透，回家后他就发高烧了。。。秀秀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眼睛也有点微红。 又说到秀秀的爸爸下岗后开小黄，出了事，急着要钱摆平，南希将攒了买车的钱寄回去救急，其中也有郑立松给的钱，南希就只有搭巴士去做工。有天下工晚了，在巴士站被抢了。从此以后因为害怕再被抢，郑立松就每天接送南希。 南希一直说到，郑立松和她一直很辛苦，总算存了点钱，他开了足浴店，南希学了发牌，进了赌场工作，才稳定下来。 “这种相濡以沫的情，你爸爸和妈妈没有过。“南希吞吞口水，“秀秀，我想他对你不见得会好过你爸爸，但对你妈妈的好，绝没有人比得上。” 这一席话说得南希想到以前的辛苦，掉了好几次眼泪，甚至连秀秀都眼眶发红了。但是秀秀仍倔强地说，“姓郑的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就是不道德。” 南希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她知道郑立松爱她，可是现在，是无法让秀秀接受他的。原还想再尽力为郑立松说些好话，才刚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个家庭，爸爸照顾我也不容易。”秀秀说。 郑立松休息的那天，天气暖洋洋的，南希特意请假，约郑立松在附近公园小区见面。 南希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了郑立松，大意是，她想静一静，希望郑立松这些天不要再打扰她，让她好好想想，平静平静。。。南希的一席话，郑立松听了，就像已经终极了他们的关系一样。郑立松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想哭的心情走出南希家的公园小区的。 LAX国际机场的入境厅里，挤满了接机的人。 秀秀想到要接爸爸，兴奋得坐立不安。南希却想到要和八年不见的老公相见，心中忐忑不已，在入境口前来回踱步，一转身看到艾米。 “艾米你是来接昌哥吗？”南希急切的打招呼。 “是啊。南希，你跟秀秀来接谁呀？”艾米一面伸长脖子张望，一面奇怪地问。 “接秀秀她爸爸。”南希一脸复杂的表情。 “吖，那你跟老郑。。。”艾米话没说完，看到李宇昌就飞奔过去，“亲爱的，可接到了。” 李宇昌放开行李推车，拥抱住艾米，“宝贝儿，可想死你了。”这才发现还有旁人，“这不是南希嘛，也来接机？” 南希叫了秀秀过来，“是接机。来，秀秀，叫叔叔和阿姨。这是我女儿。” 李宇昌坐的是头等舱，出关出得早，秀秀的爸爸大概还得等一阵子才能现身。 李宇昌和南希寒暄了一下，就和艾米先行离开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得秀秀大叫，“是我爸，我爸出来了。” 八心八箭的美钻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人家都说恋爱的女人最美，在艾米身上就是证明。 艾米本来就雪白的肌肤，现在更是白里透红吹弹即破。早先染成黄褐色的头发，又染回黑色，整个人变的精神奕奕，连双眸都显的特别明亮。现在的艾米和原来的她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 李宇昌自见到艾米后，微笑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过。这一个女人是他的了，李宇昌暗下决定，这一次在美停留期间，一定要将她的心彻彻底底收服。 回到了李宇昌住处，一卸下行李箱后，两人就急吼吼的滚到床上。 “你每一刻都想我吗？”李宇昌揉着艾米的头发问。 “不告诉你。你先说有没有在北京找小妞。”艾米娇嗔，“为什么我经常查岗时，电话打不通。我本来都不想再理你了。”艾米盯着李宇昌的眼睛，希望在他的眼神里捕捉到点什么。 “生气啦，”李宇昌很喜欢看艾米瞪圆眼睛的样子，“我下乡跑了几趟，那边通讯糟透了。”李宇昌像是在实实在在说。原先他本想逗逗艾米，可是忽然改变主意，他对艾米太过急迫的神情有些担心。 以艾米的精明，她觉得李宇昌没全说实话，定有隐瞒的成分。明明有一次电话里传过来的是夜店的嘈杂声，李宇昌硬是不承认，现在她不想再深究了。艾米站起身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可不要辜负我。” “不会的。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李宇昌搂紧了艾米，“不想看看我给你带了些什么礼物了吗？” 艾米靠紧李宇昌的胸膛，撩拨似的，摆弄着他的衣领扣子，“想呀，”艾米的立即振奋起来，“快点拿出来给我看。要我去扒你的行李箱吗？” “你的东西怎么会塞在大箱子里，你应该掏我口袋，不是扒箱子。”李宇昌捏住在艾米不断在他胸前摸蹭的手，“淘气，别尽挠我痒痒，快看东西吧。” 礼物还是放在箱子里，不过是在随身箱。李宇昌取出两个精装盒子，交给艾米，“看看。” “怎么只两件？”艾米爱娇地翘起嘴。 “贪心，还嫌少。”李宇昌的手指刮过艾米的面颊。 “你宠的嘛。”艾米故意嗔怪地撇了一眼李宇昌，她也清楚这不是便宜东西。 李宇昌确实是下了工本了，一只百达翡丽经典款女腕表，还有一条独钻项链。他从盒子里取出为艾米带上，又站开两步，欣赏着轻发出嗯、嗯的声音。 “嗯，简直是锦上添花，太美了。”李宇昌对佩戴在艾米身上的效果很满意。 “手表我买了一对，”李宇昌抬起手腕让艾米看他带的那只同款表，轻声问，“喜欢吗？” “嗯，喜欢。”艾米将带着表的手腕衬在李宇昌的腕旁，比对欣赏了半天。又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颈上的钻石项链左看右看，嘴角衔着笑意，所有的不快已飞到九霄云外了。 “宝宝，这钻咋这么亮，太好看了。我爱死你了。”艾米对这颗像一簇火焰般璀璨的钻喜欢的不得了，“看样子比金娜的钻戒还漂亮。”她看着李宇昌。 “还可以啦，全美的颜色，八心八箭的切工。”李宇昌还真得瑟起来了。 “你做这一切算是求婚吗？”艾米故作矜持地问。 “这还用说吗，我已经直截了当了嘛。”李宇昌又一次抱住艾米。 “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要想结婚，得经过我的考验。”艾米微微牵起嘴角，露出性感得笑容。 “什么样的考验，我都能接受。”李宇昌答得非常干脆。 这会儿李宇昌觉得饿了，艾米陪着他在附近小店吃了些清粥小菜。。。 艾米走前，李宇昌附着艾米的耳朵说，“下班后我去接你。我们就。。。”暧昧的在艾米的腰口，轻捏了一下。 *** 赌场里，艾米的衣袖撸得高高的，故意露出李宇昌送的百达翡丽。 在贵宾区的一张空桌上，一群年轻客人，围着一个叫皮特罗的意大利人，看他卖的Copy货。 皮特罗成天夹着一个小手包，里面满是琳琳琅琅的Copy名表，即所谓山寨版是也，专门卖给玩High、Limit扑克的客人，他的人缘很好，生意相当兴隆。皮特罗的客户范围，不光是赌场客人，也有赌场员工。 艾米刚经过皮特罗身边时，她带着的百达翡丽吸引了皮特罗的目光。皮特罗遥指着艾米的表，对一个年轻帅哥说，“那款表很漂亮，我也有货。要不要买个送你女朋友，哄她开心。。。不贵。。。总共算你。。。” 皮特罗的假表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意大利人皮特罗很有独到眼光，他瞅准了机械型名表在年轻扑克玩家里很受崇拜，就贩弄了一批Copy货，在赌场里大卖特卖，确实满足了一些人追求名牌的虚荣心理。 皮特罗有没有赚到钱，大家都不太清楚，只是这一阵子，他天天在贵宾区玩High/Limit扑克。不少客人都带着他的‘名表’，连赌场的清洁员都几乎人手一只，甚至还有从拉斯维加斯的客人也是奔他而来的。 小琳也特意买了一只，她要送给她老公‘包子哥’当做生日礼物。当她看到艾米腕上挂着的百达翡丽表时，就迎了上去，“哎呀，艾米你也向皮特罗买了表呀。我也买了一只，是男式的。”她得意地边说边从包里取出新买的表，一副要献宝的样子。 “你认为我会带假的吗？”艾米冲小琳翻了个白眼。 艾米心里直骂起这个公认的十三点。小琳也被艾米的嚣张语气激得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是啊。像常玩High/Limit的琪琪用的都是真的香奈儿，多少人羡慕她，觉得她好有钱。”艾米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琳劈头盖脸得又给了她一句，“年轻貌美就是无敌呀。” 艾米更是满头黑。谁不知道琪琪是‘美国奶’，包养她的人每年只在美国待六个月，所以她老头不在的时候，就天天来赌场打发时间。 “真不知所谓。”艾米简直被气死了，极其恶心地又白了小琳一眼，补了一句，“你才像她呢。” 小琳也不是吃素的，临走前仍然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我也想呀，可我总不能给人家包了呀。” 那一刻，艾米彻底被小琳激怒了，眼眶里噙着泪水，心里直骂小琳，‘这个烂女人，我等着瞧你的下场’。 李宇昌在艾米上班走后，在家收拾了一下旅行箱，又翻腾了几件要给艾米的东西。他时差没有倒过来，觉得有些疲累，就又躺回床上养了养神，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接艾米。 一进大厅，李宇昌就看到杰夫，他正意气飞扬地和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赌客在聊些什么。 杰夫这一阵子密集参加扑克比赛，成绩不错，常有名次，得了不少奖金和积分，俨然成了扑克赛的新星。杰夫身边逐渐有了一票扑克玩手围着，时时找他探讨扑克牌型、打法之类的理论。 “行啊，杰夫你越来越不务正业，不带人去看房子，尽在这儿玩扑克了。”李宇昌对着杰夫打趣。 杰夫本来就有一搭没一搭得做着房地产经纪，不过他也一年卖不出几栋房子，只是他人机灵、勤快又可靠，好些人乐意找他办事，付他点跑腿费。李宇昌也看中他这一点，常常找他。 杰夫一看到李宇昌，就撇下他那群哥们，“昌哥，回来了，怎么不先通知一声，叫我接呢？” “你太忙了嘛。不敢找你呀。”李宇昌说。 “嗳，昌哥怎么这么说。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在您面前，小弟永远是不会忙的。”杰夫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 “噢，是有事要找你，”李宇昌拿出事先准备的一张纸，指着纸上列的项目，“帮我找户房子，就照这些条件做标准。” “是准备做新婚房？”杰夫接着问，“要得急吗？” “嗯，蛮急的。尽快吧，兄弟。”李宇昌脸上挂着无限的笑意。 大致看了下李宇昌的买房要求，杰夫很认真地说，“我明天会回公司查一下Listing，大概明天下午就可以给你回音。” “不用下午了，晚上我会过来，你帮我用中文注明房子的情况，交给我就行了。”李宇昌个性爽快，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艾米走过来时，李宇昌迅速结束和杰夫的谈话。走前，李宇昌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包在一起的盒子，递给杰夫，“这是送给你和安妮的，哥的一点意思。” 杰夫看着李宇昌以轻快的脚步朝艾米奔去，又看了看李宇昌留的字条，上面特别注明，‘独立屋，自用住宅’的字样，他不禁发笑起来。 “艾米还真行，把老李这个花蝴蝶给彻底收拾了，有钱人还真给她找到了。”杰夫自言自语着，“看来以后名片上除了地产经纪的名衔外，还可以加印个‘婚介专家’字样。” 杰夫又自嘲自乐了一番，连安妮站在他身边，他都不知道。直到安妮拍上他的肩头，“傻子，自己乐什么？”杰夫才惊醒。 杰夫拉过安妮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告诉安妮，“知不知道，我还做了一次媒婆了呢。”说着又觉得好笑起来。 只要和你在一起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妈妈认为，美国人真是很奇怪，没事要搞个夏令时间，一会儿将时钟调快一小时，一会儿又调回来，把人弄得颠三倒四的。 自从随儿子来了美国以后，乔妈妈最不习惯的就是夏令时，明明天色还亮，一眨眼就到睡觉的时间了，总感觉好像遗漏了些什么一样。 乔也挺体贴妈妈的，担心乔妈妈无聊，特意替她报名了社区老人活动，这下乔妈妈如鱼得水，还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只不过能谈得来的不是很多。 前一阵乔妈妈去赌城游玩时，巧遇了同一个活动中心的赵伯伯，两人聊得投机，玩得愉快。赵伯伯在家也是个坐不住的人，从赌城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就邀乔妈妈去喝豆浆了。 赵伯伯开着他儿子买给他的本田二手车，有车就有腿，他俨然成为社团里众多老太太们的专职司机。 隔三岔五，赵伯伯就会接乔妈妈去吃个早点，然后再载她一起参加社区活动。 乔上夜班，白天要睡觉。乔妈妈不想在家吵到儿子，也正好随着赵伯伯出门转悠转悠。赵伯伯是个有趣人，变换着地方领着乔妈妈游逛，附近的大小景点都给他们踩遍了。 赵伯伯从年轻时就走南闯北，经多识广，而乔妈妈也是性情豪迈的女性，没过多久，两人就有了知交的感觉。 “老妹妹，明天我们换个景点走走吧。”赵老笑容满面地问乔妈妈。 “赵伯伯，你说吧，这里我不熟，不知道往哪里好玩。”乔妈妈带着什么都好的神情。 “走远些，去迪斯尼乐园玩吧，”赵伯伯说道。 乔妈妈观念中，诸如迪斯尼这样的游乐园，只是孩子们玩的地方，她没有想到赵伯伯也会约她去，“迪斯尼，你怎么想到的？”乔妈妈惊讶地偏着头，但眼含笑意。 “我只是偶然想到，随口说说。我儿子的公司有团购票，折扣很大，很划算。”其实赵伯伯早计划好了。他从乔妈妈的表情反应和话语中，感觉她对迪斯尼乐园颇有兴趣。 “好吧，你安排。”乔妈妈以凑趣的样子看着赵伯伯。 因为去迪斯尼乐园路途比较远，回家可能会晚些，乔妈妈要跟儿子先招呼一下，免得儿子担心，还有孙子的晚餐也要预先安排好。 赵伯伯将乔妈妈送到家门口时，他特别嘱咐乔妈妈，“跟家里人就说，是社区老人活动吖。” 乔妈妈也一副了然的神态，“我懂得。” ****** 安迪早就计划要邀宝儿去度假，最好去碰不到熟人的地方。安迪觉得在拉斯维加斯时被人撞破，固然是他考虑欠周，主要也是熟人太多， 可是宝儿一直不肯请长假，她要将休假攒起来，留着回国探望爸妈时用，欧洲之行的计划就这样夭折了。。 安迪到达星巴克时，宝儿已早早等在那了，昨天他们就约好了在这里碰头。 宝儿买了一杯卡布奇诺，却没有心情喝，在咖啡吧一角，她翻弄着手机，种种思绪像波涛一样在她心中翻腾。 自从她和安迪说过‘满脑子都是你’的话后，安迪也斩钉截铁的对她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爱她。宝儿对安迪的爱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竟然增长得那么快，当‘安迪特有女人缘，’之类的话传到她耳里时，宝儿就坐立难安了。 “宝儿，我们先去旅行社看看吧。”安迪建议，他攥着宝儿的手，“想什么呢？”安迪察觉她走神了。 “嗯，走吧。”宝儿不置可否，瞬间恢复了笑容。 旅行社的职员努力介绍了一堆有趣的行程，件件都是旅游精品，宝儿都没有表示意见，只眯着长长的眼睛，翻弄着旅行社提供的风景图片，嘴角牵起一丝丝笑意。 “亲爱的，你来挑一个。”安迪将旅程简介推到宝儿面前。 “你决定吧。”宝儿露出羞赧的笑。 旅行社职员见缝插针，立即推荐了豪华游轮，“这是爱之船旅游，游程时间可长可短。”旅行社职员随即宣传了诸多参加游轮旅游的好处，但真正吸引宝儿的关键是爱之船的说法。 虽然安迪不太满意宝儿只要了四天三夜的行程，但宝儿认为这样刚刚好，不会过累，而且又不用申请长假。 从旅行社出来后，宝儿看着安迪悻悻的脸色，“安迪，不生气了。你听我说，度假再久都要返回正常的，等回来时浪漫结束了，还要花力气调整，不是太费神了吗？”宝儿定定地望着安迪，“其实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一样，不一定非要度假。” “我没有不开心。我想度假，也只是想有多一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能有一个我们永远的温馨记忆。”安迪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宝儿的白皙光滑的面颊，心生出无限的爱怜。 安迪觉得宝儿这个心思单纯的快乐女孩，似乎突然长了许多愁绪。。。 邮轮度假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往墨西哥南去的公主号系列邮轮，在长滩市的圣彼渚港有专属码头停靠。白色船身的巨型邮轮，就像在海上漂游的豪华皇宫。 气象预报说今天阴转晴，港边此时果然天色阴郁，这和人们兴高采烈的心情极不协调。 度假的人们带着简单的行囊，高高兴兴地登上欢乐之船，临时沉醉在人造的梦幻和浪漫之中，希望从每天的常轨里得到解放，享受这几天的欢乐。 安迪牵着宝儿随着人群登上船，领了房卡，进了自己的舱房。 “我们先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去外面看船出港。”计划了那么久，安迪今天总算得偿夙愿，他觉得想拥抱全世界，但是他强忍着没有拥抱宝儿，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的手臂一搂上宝儿，就会放不开了。 “嗯，好。”宝儿温顺地点点头，就弯腰打开行李包，整理起来。 看着宝儿默默地忙着些无干紧要的的琐事，安迪感觉到她始终在高度紧张中，完全没有搭邮轮的兴奋，可是安迪想不出原因。安迪此刻脑际迅速闪过他的几段恋爱，宝儿和她们有着鲜明的对比。。。 从出发到上船，一路上宝儿心事重重，一直不敢直视安迪。安迪牵着她的手时，明显触摸到宝儿的手上满是湿漉漉的汗水，有时还有些微微颤抖。 安迪很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却又不敢触碰她，他不知道能不能平静地向宝儿说一句安慰的话，他觉得现在即使多看宝儿一眼都会让他不能自已。 安迪已经不知所措，只生硬硬地交代宝儿，“帮我的行李也整理一下。我一会儿回来，等我一下。”不等宝儿回答，就推门冲出舱房。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安迪才镇定了些。 汽笛呜呜的长鸣声提醒安迪船要出港了，也将宝儿暂时从绮念中拉回来。 宝儿他们快快跑到甲板上，看着几艘拖曳船正将贵妇般的邮轮随着领水拖到外海。各个船只互相致敬喷出的水雾和长鸣的汽笛，让居住在陆地的人们大开眼界。 宝儿倚着船栏，眺望着远方，忧郁天色似乎有风雨的迹象，她心情又有点幽幽起来。 多变的天气瞬间又转晴起来，海风习习吹着。 “宝儿，我们去酒吧喝点东西吧。”安迪说。 宝儿还是一贯的顺从态度，她的心情开始开朗起来。安迪搂着宝儿走向喧闹的酒吧。 夕阳在地平线上奋力地抛出最后一道光采后，夜正式来临了。 船上的夜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但随着越来越深的夜，嘻闹的人群逐渐散去。依然光亮如白昼的甲板升起了凉意。 “累了一天，我们也回舱房休息吧。”安迪轻吻着宝儿的耳边。 “嗯。”宝儿轻哼一声，又轻轻颤抖起来。 安迪扶着宝儿回到房里。微微的光从圆圆的窗子外透进来，仓房里显得一片模糊朦胧，只有两人的轻喘声清晰可闻。 安迪摸着她的滑耸部位，赌城酒店时他已看过她形状完美的。。。，宝儿白皙的**牢牢烙在安迪的脑海里。 “你太紧张了。”安迪在宝儿耳边喃喃轻语，暗暗的夜里，安迪只看到了她一对晶莹的眼睛。 “我好怕。”宝儿无力地说。 “亲亲，不怕，我会对你好的。”安迪在宝儿白皙圆满的身上细细地揉搓亲吻着，直到感觉到宝儿身体上的变化，安迪才猛然冲入。 “啊，痛。”瞬间的接触让宝儿轻呼一声，她的脸痛苦地扭曲，眼泪跟着一颗颗掉了下来。 安迪也立时明白了，宝儿为什么青涩，为什么颤抖。 安迪小心翼翼。。。他们身上都是黏黏的，交织着汗味和香味。 安迪吻干了宝儿的泪珠，心情激动万分，他要仔细地品尝这一份难得的美好，更要为宝儿留下甜蜜的记忆。 “谢谢你。宝儿。谢谢你给我的。”安迪沙哑着嗓子，吻上了宝儿的额，双眼。。。 宝儿细瘦的肩膀微微颤动，她开始啜泣起来，安迪紧紧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宝儿的背，直到宝儿在安迪的怀里沉沉睡去。 安迪你来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海上的曙光来得异常早。太阳像装了个弹簧，稍不留意，就从海平面弹了出来之后，瞬间挂在半空了。 安迪醒来时，才发现一直怀抱着宝儿，他轻轻地抽出胳膊，仔细看着她，忽然发现宝儿消瘦了很多，不但脸色透白，连下巴壳子都尖了。 安迪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宝儿的时候，是在名人大赛，她正在跟杰瑞斗嘴，那时的宝儿长得玉润珠圆，圆嘟嘟的小脸鼔着嘴巴，可爱极了。 再一次看到宝儿是在春日的婚礼派对上，她圆润的脸蛋白里透红，当时宝儿对他一脸崇拜，安迪记忆犹新。 安迪正注视着宝儿的时候，她轻轻睁开了眼睛，“哎呀，安迪，现在几点了？” “不早了，太阳都要照屁股了。”安迪笑着轻吻了一下宝儿的额头。 “唉，怎么没叫我呀，人家还想要看日出呢。”宝儿揉了揉眼睛，“我还没有真正看过日出呢。”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安迪捏捏宝儿的鼻子，“昨晚你受苦了。” 宝儿轻捶安迪，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我保证会对你好的，宝儿，我保证一定会。。。”安迪揉着宝儿的头发向她保证。 “我昨晚梦到结婚了。”宝儿抬起头看着安迪的脸。 “有没有穿婚纱。”安迪看着宝儿一脸严肃声色，笑了起来。 “我记不清有没有穿婚纱，不过确定不在教堂，好像在船上，我爸妈也来了。。。”宝儿和安迪对望了一眼，“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 “听呢。”安迪微笑着。 宝儿朝思暮想和安迪在一起，当她醒来那一霎间，看到身旁的安迪时，她首先想到的是结婚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他们又静静相拥着过了好一会儿，安迪才想到该去吃点东西了。 邮轮上24小时供应着各式餐点，游客可以随时享用。 安迪挽着宝的手儿进了一家法式餐厅，他们在明亮窗栏前坐了下来，边享用美食边陶醉在无边的海景。。。 下一站的靠岸点是墨西哥的码头，导游开始介绍墨西哥海湾的景点，船上的人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立即上岸领略当地风情了。 不论是看日出，还是赏夕阳，或是在甲板上散步吹海风，安迪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宝儿，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宝儿突然冒出一句，“安迪，你不会认为我脆弱得像玻璃一样易碎吧。”宝儿倚着安迪唧唧笑了起来。 “不会的，我只是要把你抓在手边，让你不能跑开而已。”安迪又捏起宝儿的鼻子了，最近他对捏宝儿的鼻子特别感兴趣。 短短的游程眨眼就结束了。 宝儿次日就回去上班了。一样的楼道，一样的灯光，连地毯上都没有多一粒灰尘，可是宝儿清楚知道她已经不一样了。 安迪并没有对她承诺什么，宝儿不想沈溺在遐思和幻想里，觉得只有更认真的工作多赚钱，才能安慰自己。宝儿对着客人笑得更加灿烂，发牌的速度更是飞快，连客人都叫她慢一点，不要拼命，不然手会受伤的。 “安迪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杰夫送安妮上班后，正在精品店前逛悠的时候，就看到安迪从VIP入口步入赌场。 “好久没来了，过来转一转。”安迪四处望了望，“安妮呢，在那一张台子，没看到呀。” “安妮在休息室，过一会儿才下来。”杰夫指指在最安静角落的一桌，“还好安妮运气好，今天不进VIP区，要不然。。。” 安迪顺着杰夫的方向看去，林吉跟几个大头坐在桌上。林吉这几年都在拉斯维加斯发展，偶尔才回来一趟，他早些年和安迪很熟的。他的麻烦是出名的，发牌员因他很少来，对他还算客气，也有的一看到他就像避瘟神一样，赶快申请早退，避开林吉玩的台子。 远远望去，宝儿才刚开始发牌，已被林吉整得笑脸全无。安迪刻间沉下脸，立即喊外场员给他安排位子。 翔安见是安迪，一则是尽职二则是熟人，马上过去握手，“安迪哥，想玩什么？” 安迪扬扬下巴，“就那张台子。”他一脸愠色。 “没问题。哥，随我来。”翔安亲自引着安迪坐下，又替他叫了换筹码，并指示发牌员免收第一轮的水钱。 翔安才离开，安迪就发现林吉想趁机抹宝儿的手，宝儿反应快，迅速将手从桌面上竖起，林吉没有碰到。 林吉发现安迪皱了一下眉头，就矫情地说，“这里的Dealer很不专业，好多是在混的。”又瞪着宝儿，“新客人坐下，为什么不照规矩问买入多少？说你打混还不服气。” “吉仔，不必这样吧。刚刚外场员不是报出两盒吗？”安迪面无表情地。 “是安迪呀，一时没看清楚。”林吉夸张地推了推墨镜，“怎么今天有兴致来玩了。” “真难得，安迪大师来陪我们玩了。”林吉酸酸地向桌上其他人卖弄，他又一次对宝儿挑眼，“Dealer，你为什么不报出两盒是多少？” 安迪知道林吉故意要找他的晦气，冷笑道，“你买进多少，我就加一倍。” “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争口舌了。Dealer快点发牌。”一个客人不耐烦了。 杰夫拖过一张椅子，静悄悄地坐在安迪身后。 安迪看牌和出手速度极快，推得其他客人也跟着快了起来。有时洗牌机里的牌还没洗完，一手牌就结束了。 一开始安迪运气不太好，一会儿功夫就输了大半盒筹码，还多半是被林吉赢去的。林吉这会儿开始得瑟起来了，安迪的表情看起来仍然云淡风轻。 宝儿倒是替安迪着急了起来，咬着下唇，切牌的时候，故意一会儿深掐，一会儿浅掐，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杰夫微微向宝儿做了个镇定的手势，示意宝儿不要紧张。 桌上风云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又是一手，安迪的筹码又下去半盒，他眯起了眼，下注速度并没有慢下来。 一个白人客人皱着眉头，将墨镜拿下又带上，带上又拿下了好几次，最后叹口气还是放弃了。另一个白人，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珠，也叹口气，“跟。”就摆出筹码。 而林吉则色厉内荏地叫着，“安迪，这一手你赢不了我的。” 宝儿紧握着牌的左手太过用力，手指挌得生痛。杰夫也从安迪身后，伸长脖子看着桌面上的变化。 安迪赢了，筹码推到安迪面前。 “我就知道不该跟的。我就知道。”白人口口声声念叨着。 林吉眼看他的筹码少了一半，气呼呼地，“我居然输到Maximum。”他狠狠瞪了宝儿一眼，“Dealer,你刚才怎么没有确认每一注的筹码是不是正确？” 宝儿看到安迪向她翘了翘嘴角，她轻松了许多，“对不起，刚刚没有客人要求。”宝儿回答林吉，她恢复了微笑。 “给你吃红。”安迪塞了个一百美金的白色筹码给坐后面的杰夫。又叫了换筹码，将两盒100元的筹码换成20个一千元的蓝色筹码。安迪的桌面仍有大约一盒半白筹码。 翔安远远地站着，安迪喊他，要给他吃红时，他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比划了NO，口型摆出个谢谢。 又过了几手，进进出出，安迪下注越下越重，林吉的筹码渐渐少了，他脸上极为难看。 “Dealer，确认他跟注的筹码数。”早先跟牌的白人指着林吉。 5个筹码一摞，宝儿快速将筹码规则排成一溜，她的眼睛望向林吉，右手轻拍桌面，示意他的筹码没有放足。 “臭手不许碰我的筹码。”林吉叫嚷起来，阻止宝儿清点， 宝儿严厉瞪向她，一言不发，僵持了几分钟，林吉扒拉着他的筹码，乖乖地补足应放出的数目。 “安迪，你为什么老加我钱？”林吉决定直接表示不满。 “My/Money，My/Risk。”安迪回了一句。 安迪又连续赢了林吉几手，算起来安迪比买入时赢了有两倍多，而且大多是赢林吉的钱。 林吉沉下脸，实在忍不住了，恨恨地质问起安迪，“我觉得，你今天打牌完全没有章法，为什么一直要跟我对着干？”林吉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我了解你的牌风。我看你是故意冲着我来的。” “是吗？我只觉得我今天的运气特别好，有什么办法。”安迪看见艾伦已经来Push了，“要换Dealer了。我今天的运气结束了，得走了。” “如果不是相信你平时打牌稳重，我绝对不会被你连着偷了几副牌。”林吉一副不服气的口吻。 安迪看着林吉，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扑克。”安迪已经站起身，他扶着椅背，“对不起了，下次报仇吧。” 看到艾伦上桌子，安迪甩给了他一个白筹码，“兄弟，吃红。”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约有十几个一千元的筹码放进宝儿的筹码盘，“Dealer，你要谢谢这位客人咯。”安迪笑嘻嘻地向宝儿使了个，‘我在那边等你’的眼色。走人了。 林吉看着安迪的举动，愣怔了好一会儿，‘安迪的意思是在说那个Dealer是他的女人吗？’ 艾伦邪乎乎地笑着对林吉说：“吉哥，你一定是摸了那个发牌员的手。别看安迪挺温和的，他可是记仇的。” 安迪已经在大厅的柱子下等着宝儿。 “今天怎么来了呢？”宝儿一看到安迪就问，“你平常不大往赌场跑的呀。” “想你了，就来看你了。”安迪深情地看着宝儿，“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在门口等你，送你回去。” 回到宝儿住处，宝儿热了点汤，一人一口喝了起来。 “刚才你打牌的时候，我好紧张呀。”宝儿讲到在赌场的事，还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今天有点过躁了，疯狂了一把。今天本来没有要打牌，没有准备好Bank/Roll，很容易输的。”安迪也承认失控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幸好我去了，要不然，你要被林吉欺负死了。” “工作嘛。他又不止欺负我一个，习惯了”宝儿安慰安迪。 “宝儿，辞了吧。我们不受他们的气了。” “不行啦，我得赚钱生活呀。”宝儿笑着说。又喝了一口汤。 “我养你。”安迪说得很干脆。 宝儿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声说，“我不能让你包养。” 安迪环抱住宝儿，“怎么想到那呢。”安迪又捏起她的鼻子。宝儿耸起鼻子，哧哧笑了起来。 哥超级好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伦还未发牌，就意外吃红100元，他心情大好，发起牌来手手生风。今天他被派发的线路是由贵宾区开始，发完3张台子后，就会转到普通区了。 普通区是赌场里真正具有趣味的地方。由于这里都是以一元筹码做买入单位的牌戏，一般人皆能负担得起，所以热闹非凡。多数的客人是带着娱乐的心情来放松的，聊聊家常，侃侃大山，再饮点小酒，吃些风味美食，快乐的夜晚就这样度过了。 来这里娱乐的客人们基本上对输点小钱是不太在意的，就当去酒吧喝酒、夜店跳舞了，而且赌场还是24小时营业，娱乐感更强。如果赢钱了，更好，还可以多来几次。 不仅是艾伦，几乎所有发牌员都喜欢在这一区工作，所谓的好台子也几乎集中在这个区。 几个韩裔女孩子嬉闹着刚从吸烟区出来，就迎面碰上艾伦，“艾伦，欧巴，你会去我玩的那张台子吗？”其中一个短头发女孩叫住艾伦，她叫朴正恩。 “美女，欧巴去H28桌，是你的桌吗？”艾伦指着不远处的一张台子，他也学着韩语，自称哥为欧巴。 另一个韩裔女孩欢呼，“H28是我的桌子，我要赢钱了。欧巴对我最好了。”她叫金永熙。 艾伦本来打算再打屁一下，看时间不够了，立即说，“美女们赶紧回座位，欧巴马上来。”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蹦跳着走了，有正好经过的几个发牌员看到，相视一笑，摇摇头，忙着去下一个点了。 艾伦曾经给朴正恩发过一个Jackpot，而且还是高额奖金，这群女孩就认定艾伦对她们好，常常拉队，追着艾伦的桌子玩。 艾伦才一坐上桌子，另外两个韩裔女孩也个自拉了一把椅子，一左一右坐在金永熙的身后，她们要观看艾伦发牌。 每出一手牌，仨女孩都要相互咬一下耳朵，咯咯笑一阵，说句，“欧巴好。”或者“欧巴不好。”金永熙看牌慢，耽误不少时间，艾伦也不催她。桌上的其他客人也不太在意，觉得女孩们蛮可爱的，他们也乐意有美女陪打牌。 “哦。哦。”金永熙看到3张公牌后，眼睛发亮，直喊，“欧巴超级好。” 金永熙赢了个大的。除了输钱的那位阿美尼亚老头外，桌子上的其他客人都被女孩兴奋的样子逗得莞尔。 艾伦斜睨了输的那位，他心里挺不屑的，‘金永熙都明白告诉你，她赢了，你还要跟。找输嘛。还瞪我。’ 老头翻的白眼撩起了艾伦注意牌面的兴趣，几乎手手牌都瞪大眼睛分析牌面，猜测可能会赢的牌型，心里思忖，他不希望老头赢。 又一手牌开出来 “No~o~o，欧巴，不好。”“No,No,No,欧巴，好。”三个女孩子意见不一样了。 老头狠下一注后，金永熙犹豫着就想扔牌。这下艾伦可急了，注码已经累积了不少，他想，这种牌面他不仅会跟码，而且还要加码拼的。 “你跟牌吗？你跟牌吗？”艾伦忍不住出声暗示这是好牌。 金永熙反应不过来，她看着艾伦，张着嘴，“哦，哦。”了几声。 艾伦还不放弃，手指在公牌旁边划了一下，“好牌，成顺子，成同花。”就是不抹掉金永熙已离手的牌。 “Dealer，干什么？等什么？”老头急得喊了起来。 金永熙这才明白艾伦的暗示，就快快按住已经离手的牌，迅速推出筹码。 艾伦教的这一拼，还真拼对了，公牌出齐后，Show/Hand，金永熙真买到牌了，她又赢了一大堆筹码。 筹码推向金永熙的时候，艾伦向她们挤了挤眼，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金永熙身后的女孩也乐得将朴正恩喊来，左一句“欧巴，好。”右一句“欧巴，超级好。”唧唧喳喳了半天，跟着一人抓了一把筹码给艾伦当小费。 艾伦才给Push下桌，负责这一区的外场员就将艾伦拦下，“艾伦，你是在发牌，怎么教起客人来了，涉入客人玩牌，客人投诉了。” “Bro，你搞定喽。”艾伦嘻嘻一笑，他拍了下外场员的肩膀，“下班后去喝一杯，我买单。”他又回头得意地瞅了瞅那张桌子，为他的杰作心情忒好，他摇摇摆摆得走了。 金永熙得知老头投诉艾伦，冲着老头说了声，“Xi/Ba。” 阿金的料理店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这阵子赌场员工间刮起了养生风，一个个不是吃五谷养生米，就是喝五蔬养生汤。还有人带来了泡茶罐，泡着清火滋润的茶饮。女同仁们对养生食谱又特别热衷，相互间着交换食谱，只是食谱的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减肥也是另一个流行风潮。只要对减重有帮助的，人们就一窝蜂追捧。加上直销业者在中间穿针引线，乘机发财，使得风潮不衰。 小琳上班前，就早早在侧门口等着一个常来玩牌的客人，她向他推销了两瓶何首乌汁，这何首乌汁可不便宜，小琳卖给他一瓶一百元。这个客人并没有嫌贵，不仅买下，还到处为小琳介绍客户。 安妮见了，就想问问小琳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处。 凯莉一旁拉住安妮，“你还真问，你先看看那个客人。” “看什么？”安妮没懂。 “他的头。”凯莉指引着安妮。 “凯莉姐，你真贼，哈，哈，哈。”安妮明白了。那个客人是个大光头。 “小琳真行呀，还真能哄人。”安妮觉得平常小看小琳了。 “你以为啊，那个客人精得要命。”宝林也插了进来，“我看他是另有目的。” 宝林认识这个客人，就跟她们聊起了关于他的事情。 “我从前帮一家公司做批发生意的时候，曾经跟他的公司打过交道，他们专做销往墨西哥的小商品，生意做得不小。”凯莉咂舌，“原来他就是老板。” 宝林和凯莉聊了一会儿，她才说出要找凯莉帮忙。她的父亲又发了一批货，他和雷应付不过来。 “我会付你酬劳的。”宝林有些睥睨地对凯莉说。 “你不必担心酬劳的事。小事帮忙没问题，不必提酬劳不酬劳的。如果事情太多我做不来，你付酬劳我也不能做。”凯莉也直话直说，她不欣赏宝林的态度。 回家后，凯莉跟乔说起了这事。 “雷今天也和我说了，要我去帮一下。”乔摸着下巴，“看雷的面子吧。不过我们这星期的周休怕是要泡汤了。”乔一副遗憾的神态。 “可不是嘛。”凯莉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原计划要去新港滩看艺文展的。 货仓就是那么回事，出货、进货、登记，琐琐碎碎，他们直至晚上9点才收工。 “乔，一会儿吃了饭再走，”雷觉得让乔好凯莉忙了一天，有点过意不去，“就去阿金的饭店吧，不远，就在林肯大街。”雷特意说明。 乔看凯莉很勉强的样子，“别客气了，明天还有活，全部做完再说吧。” “也好，明天的货不多，可以早些弄完。我们去阿金店里帮衬一下，你和他好久没有联系了吧。我先打个电话给他，就这么说定了。”雷的话还没有说完，宝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雷接起了电话，示意乔先走。 乔走出货仓前听到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第二天的确体力活少些，依然是拖箱子，准备样品，总算接近收尾时，又一辆货车驶进货仓，雷以为是来提货的，谁知是来退货的。又是一阵清点，凯莉累得直接坐在地上了。 雷来到了阿金的日本料理馆时刚好是晚餐时间，尾妹早已等候了。她一看见雷，赶忙将阿金从厨房里喊了出来。她微笑着迎上前去，引着他们进了一个隔纸拉门的包间。 阿金进来时系着白色的长围裙，顶着白色厨师帽，俨然一副名厨的样子。乔一时都没有认出他。老朋友多年未见，一阵拥抱后，他们坐了下来。 乔向阿金介绍了凯莉，又讲述了一下他这几年的境况。阿金也简单说了说他开这家饭店的经过。乔转向尾梅，说：“几年不见，小妹也长大了，出落得这么水灵。” 乔的这句话，尾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乔大哥，我可记得你呢。” “我在安迪家聚会时，就发现尾妹已经长成大美女了。”雷说话时和尾妹的眼睛对视了一下。 阿金看到哥儿们来捧场，乐得也顾不上厨房里的事了，厨师帽一扔，坐下陪起他们，并叫尾妹赶快去端菜。尾妹也不含糊，把店里的特菜端了个遍后，就坐在雷旁边，不断为雷布菜、劝菜。 瞅个空，阿金拉着乔偷偷指着尾妹对乔说，“你看女生外向，我赔大了。”阿金了解小妹的心思，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金的这句话让乔笑了起来。 尾妹对雷的热情，乔看在眼里，心中想，尾妹是比宝林单纯多了，凑着阿金的兴致说了，“我也觉得你这个大哥恐怕是要赔了。” 聊了半天，乔突然发现凯莉异常沉默，再一看，她一手握着汤匙，一手支着额头睡着了。 乔轻轻推了推她，凯莉猛一下惊醒，见着大家都在看她，就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太久没做体力活了，都睡过去了。”她说话的声音哑哑的。 “这两天凯莉帮我出货，看把她累得。”雷替凯莉向阿金解释。他脸上充满歉疚。 乔心疼凯莉，看看也吃得差不多了，赶紧告辞，约好下次再聚。 尾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歪着头对阿金说，“乔大哥和凯莉姐看来很有戏哟。” 阿金敲了下尾妹的凸脑门，“我看你跟雷没戏，我可警告你，雷是有女朋友的。” 尾妹顶了回去，“不是还没定嘛。我当然可以争取。” 阿金笑着又是一记脑门，“女孩子家，说些什么。你给我小心，不许乱来，不然大哥揍你。” 尾妹一跺脚，撒娇道，“我回家告诉妈妈，你欺负我。”拔脚跑出店门。 南希被停职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凯莉经历了一个极其疲惫的周末，乔送她回家后，她是拖着虚弱的身体进的家门。 即使一身酸痛，第二天凯莉还是按时去上班了。她感到全身酸酸的，倦怠不堪，2个小时后她签了早退。大概领班看凯莉平时出勤率不错，不像装病，通知凯莉发完117的桌子就可以走了。 凯莉正要离开时，她又被紧急召了回去，临时通知她去支援一张有争议的台子。凯莉心里暗暗叫苦，将闯祸的发牌员加上蛮横的客人，全都问候了一遍。 摩斯远远就挥手叫凯莉快点。翔安面色凝重地站在南希的后面，直到凯莉抱着筹码盘小跑过来时，翔安才松了一口气，他特别低声嘱咐，“有事叫我，不要和这个客人争执。”凯莉点点头回了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南希下了桌子，在和凯莉交接时，回头指着桌子，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以英语告诉凯莉，“垃圾，全都是垃圾。”这是南希学会的仅仅几句完整的英语句子。 翔安看到南希下了桌子还不依不饶，显然是不理会他这个外场员的存在，他的脸阴了下来，走上前扯开南希，并且加了一句，“Dealer，你太多话了。” 中途翔安告诉凯莉，南希被摩斯叫进办公室了。 第二天一早，凯莉还在睡梦中，就被南希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凯莉怎么办，我被停职两周。”电话上南希的声音极其悲哀。 南希被罚是凯莉预料到的结果，南希英语的最大长进就是学会了‘垃圾’和‘笨瓜’两个字，成日挂在嘴边。凯莉早就劝过她小心口舌。如今，凯莉也只能在电话里安抚她了。 中午过后，南希没打电话就直接赶到凯莉家了。 “凯莉，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南希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你看佩姬，摩斯多帮她。佩姬跟客人干的仗可没少，她一点事都没有。摩斯一点都不帮我，硬把我停职两个星期。” 凯莉心想，‘摩斯对你够留情了，你在桌子上用垃圾、笨瓜这样的字眼也没少骂客人，换做我至少要你停职一个月。’凯莉不好直说，就绕了个弯，“佩姬在桌上多厉害呀，哪里会被客人抓到小辫子。嘴又甜，能软能硬，又有那么多高级段数，我们比不了的。” 南希停顿下又说了，“听说佩姬供得也很厉害。你们好像都塞钱，我偏不。赚钱多难啊。昨天那一桌我才赚了一块钱。” “所以你就骂客人垃圾了。”凯莉心中好笑，她早就猜到南希没赚到小费，才乱骂人的。 “他们本来就是垃圾，那几个尖酸刻薄的赌鬼，都是人渣。”南希又义愤填膺起来。 “在心里骂就好了，别骂出声来。”对南希的固执，凯莉只能笑着劝了。 “我知道呀。可是忍不住。只觉得心里有气，就想骂出来。”南希愈说愈小声，“我想是家里的事，太烦了。凯莉，帮我支支招吧，我没有地方可以说了。”南希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 凯莉知道南希是个好强的人，认识她这么久，从没见她在外人面前显出脆弱愁苦的样子。南希这样子哭了起来，让凯莉慌了手脚，只有抱住她，轻拍她的背试着表示关心。 南希伤心了一阵，觉得好多了，才慢慢向凯莉诉苦。 “才从机场把他接回来，就为住房间的事闹得不愉快了。”南希说的很委屈，“又为车的事，还有做饭的事，简直什么事都有。我天天操心，天天烦。秀秀还给我添堵，什么事都是我的不对，说我对她爸爸不够温柔。” “昨天为他找工作的事，秀秀又跟我吵了一天。”南希说着又难过起来，“我才说，可以试着找找外州的餐馆，秀秀就说我要赶走她爸爸，要跟我拼命。你说，我们哪个不是一下飞机就急着找事做。”南希看着凯莉，面露难色。 显然南希心情极差，凯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正在这时，乔敲门进来了。 凯莉起身，去煮咖啡。 乔看到南希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已推测到应该是有关她老公的事情，也只能劝她，‘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也许是不想听南希的喋喋不休，乔走向窗边，俯视着中庭的草地。 南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乔，可不可以拜托你，教教秀秀她爸爸怎么找工作？”她认真地询问乔。 “好。有空让他来我家聊聊吧。”乔也很愿意对初来美国的人讲讲经验。 南希走后，乔向凯莉叹息，“又是一个被无奈情索套住的人。” *** 南希和周平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南希离开后。 乔缓缓从皮夹里取出一叠20元面额的美钞，递给凯莉，“这是我们这个周末工作的报酬。” “这是雷给的，还是宝林给的？”凯莉问。 “不管谁给的，都得要收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乔看着凯莉，“因为我们是冲着雷的情面，他来还人情也是正常的，要是不收，雷会觉得脸上挂不住，而我们也太矫情了。” “你说得对，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凯莉点点头，她突然想到货物的事情，“我看到有些货有问题，像是属于不许贩售的类别。” “是不是退货的那部分？我也觉得有不对。”乔的眉头锁起来了，“雷应该知道的，只是他没有说罢了，进什么货不是由他所能决定的。”乔不由地摇了摇头。 “恐怕他要花些精力处理货物回收的事情了，”凯莉同情起雷来了。 他们相偎着坐了一会儿。“你回去休息吧，晚上还要上班。弄不好，过两天你还得帮着处理退货。”凯莉扭了扭脖子，“我今天已经请假了。我是动不了了。” 乔看着凯莉惨白的脸色，一阵心疼，“你好好睡一觉吧。”乔给凯莉捏了捏后颈，“一会儿我还要打电话给雷，问他接着要做什么。不陪你了，我先走了。” 乔站起身时，他也觉得腰背有点酸痛，自言自语着，“现在体力差多了，看来得多去健身房运动。” 乔走后，凯莉煮了碗泡面加鸡蛋，胡乱打发了午餐，就倒回床上去了。 南希一进门就闻到一阵爆炒海鲜的香味。 “南希，快来，我给你炸了大虾。”秀秀的爸爸咧着嘴笑着，他端上几只炸得橙红酥透的大明虾。 “我记得你可爱吃炸虾了，我特意买的。”秀秀的爸爸递了双筷子给南希，“快趁热吃，冷了就走味了。”他神色飞扬，等着南希夸赞。 南希只接过筷子，并没有吃，“周平，为什么买这么贵的虾，它今天减价吗？”南希臭着脸问。 “我看你今天不用上班，想做点老婆爱吃的东西。”周平发现南希的脸色不善，却不明原因，“我看你经常加班，没有正经吃过一次饭，就想做点东西给你吃。你怎么发起急来呢？” “你也知道我今天不上班。”南希越说越上火，“我两个星期都不能上班，你知不知道我少赚多少？家里开销这么大，怎么够用？就知道吃，吃，吃。”南希的嗓门越来越高。 “还有，你哪来的钱买虾？”南希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给过周平买菜钱。 “前几天你给我学车的钱。我没用。我想我车开得比教练还好，不用。。。” 老周话还没说完，南希就打断了他，“谁不知道你会开车，还能把车开到沟里去，你开车闯过的祸还少了吗。这里是美国，我出钱是叫你学美国的开车规矩。你却就这么花了，真真气死我。”南希几乎要指着周平的鼻子了。 “当初要不是你把车开到沟里，为了赔车，欠下一屁股债，我会想来美国吗？”南希激动得胸口一直起伏，“连开个出租，还能把人家腿给撞断，硬让我汇了两万美金给你。” “哎，你怎么把陈年旧事都搬出来了，这。。。”周平的声音有点狼狈。 “你不叫我说？还有，趁我睡觉，你偷开着车带秀秀去逛商场。”南希算起新帐来了，“你知道吗？这是无照驾驶，出了事，我赔不起。” 南希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 周平颓然坐下，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今天他顶着烈日，走了四十分钟的路，到市场买了大虾，要讨南希欢心，谁知反招惹她了。老周不懂为什么他来美国后，从前温柔贤淑的老婆，天天找他麻烦，而原本孝顺贴心的女儿，又时时跟她妈妈又吼又叫的。他不免有些感慨，何曾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平恍惚了一阵，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回房间哄哄南希。推开门，看见南希倚着在床边闭着眼睛。 “老婆，不生气了，我们分开那么久，我时时都在想你。现在女儿还没放学回来，我们。。。”周平边说边将南希搂倒到床上。 南希眼睛一瞪，“你干什么，还嫌我不累。”说完，翻转过身子，背向周平。 “你、你怎么会事。”周平一时说不出话来。 南希跳起来，横眉竖眼的指着周平，“你少惹我生气，我心情不好。” 南希将周平推出房间后，又补了句，“以后你就睡沙发。” 周平被南希推出房间，一瞬间如在云里雾中。 南希关门后，想想不对，如果秀秀看到他爸爸睡沙发，不吃了她才怪，想到这里，她打开门，向周平喊了一声，“还不赶快滚进来。” 周平进屋后，南希说了一句：“不许碰我。” *** 宝林心情甚佳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隔日早晨，乔一起床，就打电话给雷，雷在宝林家里。 “乔，事情有点复杂，我们正在商量如何退货。晚上，我再电话你。”雷说。 “好吧。”乔挂了电话。 乔从电话里隐约听到一些争吵的声音。 宝林给她父亲连续发过几次电邮，说明有些货物不能卖，千万不要发过来，可是她父亲说已经装箱了，不仅不肯抽下来，还要宝林‘想想办法，找个门道糊弄出去。’ 一向唯宝林话是从的雷，听此一说，生气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就算糊弄了一时，你还是要吃退货的，说不定还要惹上官非，到时赔得更大。你、我能赔进多少呢？” “你要想办法呀。怎么跟我呕气，你是故意的。”宝林看雷居然气呼呼起来，虽然表面上还是摆出不悦姿态，语气已经明显示弱。 “我们将有问题的货物退回去吧，”雷注意着宝林的反应，他怕宝林会变脸，“快一点退，免得以后惹麻烦。” “那我爸爸的损失怎么办？”宝林降低声音。 “退货的费用我们这里付。退货了，就不用付货款了。”雷查了查银行记录，“我们账面上的钱还够支付开销。我们只有这么办了。”他握住宝林的手很诚恳地注视着她。 宝林陷入了沉默，她觉得雷说的对，而且清楚他已经尽了力，她也想不出其它好招了。 “快去洗澡，一会儿我们去货仓。”雷用缓和的语气说。 宝林用郁闷的表情点了点头，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关上，里面传来水流声，雷斜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手，微闭眼睛，漂浮着、思索着。。。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宝林从水汽迷蒙中走出，她把身上披着的浴巾扔给雷，光滑似缎的肌肤凝满了细密的水珠。 “帮我擦干。”宝林说完，双手趴在沙发背上，屁股翘得老高。 雷擦着宝林的后背，闻到清新的沐浴**味，刺激了他的嗅觉，隔着厚厚的浴巾，他也能感受到宝林的柔软和弹性，他的手不由自主起来。直到不能控制，他迅速褪下衣衫。 “怎么啦，想了。”宝林放低上身，温柔起来，“憋坏了吧。” “嗯。”雷从后面紧紧扣住了宝林的臀部。 “这几天看你这么卖力。。。”宝林挪了挪身子。 雷不再说话，奋力抽送起来。 几天来的压力瞬间得到释放，直到临界点。 *** 晚上，宝林向发牌员领班一报道，就领到了好台子。上桌后，有几个熟客也在座，手手都有小费，40分钟后她下了桌子，数了数居然赚了80元美金。 宝林整晚的心情甚佳，一直眉开眼笑的，连一向苍白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赶巧艾伦今天是跟着宝林的桌子Push，一路下来两人每四十分钟就碰头一次。艾伦见宝林难得高兴，就大胆吃吃她豆腐，在快下班前的一次Push，趁着没人注意，故意掐了一把宝林的屁股，就装出你奈我何的样子。 “欠抽呀，你。”宝林娇嗔一句。 金永熙抽烟路过，正好看到此景，就向艾伦伸了伸舌头，“艾伦，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不是。我现在没有女朋友。”艾伦笑嘻嘻地摇摇头。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欧巴。”金永熙浅浅笑着。 “做临时的，可以。”艾伦发油起来。 “啊，临时的好，就是临时的。”金永熙英语不太好，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扁扁嘴。 “Dealer，快开始发牌，别只顾聊天。”桌上有客人催起艾伦来了。 *** 杰夫约了李玉昌在赌场大厅碰头，要讨论买房子的事情。李宇昌还没到，杰夫倒是听到了艾伦和金永熙的对话。 “艾伦你被人家看上了。”杰夫等到艾伦要中场休息时，追了上去，他可不愿意错过取笑艾伦的机会。 “你也可以要她做临时女朋友。放心，我不会告诉安妮的。”艾伦回敬杰夫。 “做她的男朋友，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杰夫一脸诡异。 “做什么的？”艾伦明知故问。 “昌哥来了，回见。”杰夫看到李宇昌进来，停止了和艾伦说话。 “哎，昌哥，要不要去酒吧坐坐。”杰夫招呼。 “等久了吧。酒就不用喝了，我们先谈正事吧。”李宇昌说。 杰夫随着李宇昌进了咖啡厅。 杰夫依据李宇昌的买屋要求，准备了一张清单，又详细用中文注解，李宇昌十分满意，很快就过滤出几户中意的房子。 李宇昌这会儿就打算约时间要杰夫带去看房子，选定后，如果艾米也喜欢，就拍板了。 到目前，杰夫对这一次房屋仲介的进展，相当乐观愉快。看来他今年的卖房成绩会比往年好一些，杰夫不禁想到，这还得感谢艾米呢。 八卦人人爱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员工电梯口一开，发牌员们鱼贯而出。 佩姬一出电梯口，就碰到了摩斯。佩姬立马有遇鬼的感觉，她心中一震。 “Hi，佩姬。”摩斯脸上闪耀着兴奋。 “经理。”佩姬无精打采应着，“摩斯你好。” “你哪不舒服了？”摩斯关切问，佩姬的表情令他不解。 “没事，压力太大而已。”佩姬含糊地打着精神应付。 摩斯环顾了下周围，压低声音：“是不是男朋友不能满足你？”话里充满轻佻，似乎在说需要我吗。 佩姬瞥了摩斯一眼，没有答话。她佯装平静，却感到浑身发热。自上次和摩斯约会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她此刻无心应付，低下头，似有似无地轻摇了下头。 摩斯以为佩姬害羞，他喜欢东方女子似的羞怯，佩姬让他的血流速度加快，精神亢奋。 “你对转调职位有没有兴趣。”摩斯边说边观察着佩姬的表情。 “什么意思？”佩姬不明白。 “最近会有好几个职位出缺，包括发牌员领班。”摩斯盯着佩姬的眼睛。 “哦，真的。”佩姬偏了偏头，瞄了一下大墙上的电子时钟，似乎要赶时间，“这和我有关系吗？”佩姬淡淡地说。不过发牌员领班出缺，倒让她相当意外，那可是她的直接领导。 “如果想，我和大老板说得上话，可以帮你。”摩斯并没有因为佩姬的冷漠而感到不快，他在揣摩着佩姬的心思。 “你将还属于机密的人事变动透露给我了？”佩姬眨了眨眼。 “是啊，你不要外传，现在还没有公布。”摩斯神秘兮兮，“要不约个时间？”他心里冲动了。 佩姬盯着摩斯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想，也许摩斯是真的喜欢她，想让她做他的情妇。或许是他通过提拔自己人，建立势力。无论怎样，发牌员领班统管着当班８００多个发牌员的调度，这是蛮有诱惑的肥缺，佩姬心里一阵躁动。 “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摩斯声音压得极低，“佩姬，会有你好处。”摩斯特别强调“好处”二字。 佩姬正犹豫不决中，她看到乔从楼梯口出来。 “我先走了。”佩姬向摩斯示了个眼神。 “你考虑一下，再告诉我。”摩斯轻声说。 “我打电话给你。”佩姬留了一句给摩斯，就迅速离开。 *** 佩姬沿路笑吟吟得和客人打着招呼。 “佩姬，你知不知道，从贵宾室到大厅总共二十公尺的距离，你已经和不下15个客人打过招呼了。”乔跟在佩姬后面帮她数着数，乔不得不服了她。 “哎，都是常见的熟客嘛，他们都对我那么好，常大把、大把给我小费，我当然要得对他们客气。”佩姬时时不忘提醒，她对客人很友善的。 佩姬平常炫耀她认识的客人多，小费也比别人多，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刚跟你拥抱的女律师，好久没有见了，她现在又回来玩了吗？”乔望向前面离去的削瘦背影，“她好像瘦了很多。” “是凯特，她离婚了。她老公狄伦，跟一个在赌场乱窜的女人泡在一起时，被她撞到。”佩姬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她现在只在贵宾间玩，反而她老公玩在普通区，两人互不冲撞。”佩姬又补了一句。 乔推了推眼镜，扑哧笑了起来，“他们还真赌性坚强呀。” 这对夫妻相当令人印象深刻，他们是在赌场相识的，凯特是律师，狄伦是她的律师楼经理，是第三代华裔，都酷爱玩德州扑克。 狄伦常坐在凯特后面看她打牌，如果凯特赢得轻松，他就得意洋洋说，“我老婆是律师，最会骗人，你们上她当了。”如果凯特拿手好牌输了，他就凶巴巴说，“我老婆是律师，小心她修理你。” 乔颇有些感慨，想不到他们在赌场结缘，也因赌场散缘。 “乱窜的女人有她们吗？”乔遥指着经常找艾伦嬉闹的几个韩国女孩问佩姬。 “我是不想说人家的，同是赌场客人，她们从不找我们麻烦，小费也给得不错。她们也不容易。”佩姬没有直接答乔，难得那么宽容地说了一通。 “我们的名誉都被她们扫尽了。”小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他们闲谈，“管理部门应该管管才是。” “你的意思是你有灵通消息咯。”佩姬对小琳本来就没有好感，加上佩姬的几个熟客，也给她拉走了。佩姬在想，小琳除了推销产品外，兴许连她自己也推销出去了。在佩姬心中，早把小琳归入应被管理的那一类，不过面上不说出来而已。佩姬想着，你才破坏了我们的名誉。 “我听。。。” 又有几个女同事聚过来，乔原本只跟佩姬闲聊的，这一下成‘母姐会’了，要听八卦，回去问凯莉就可以，不必参加这些。乔转身离开。 *** 送走李宇昌后，杰夫正等着安妮下班，看到乔经过。 “乔哥。”杰夫喊住乔。 “怎么，安妮还没有下班？”乔问。 “还有几分钟她就下桌了。”杰夫说。 “小琳这些女人尽讲些没用的，其实不用说，看就能看出名堂。”杰夫示意乔看大门角落， 顺着杰夫示意的方向，乔看到，经理摩斯正表情严肃地和金永熙谈话。 乔眯起眼睛，发现朴正恩也在。 “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事？”艾伦凑过来。 “看你的临时女朋友。”杰夫嬉笑地回答艾伦。 艾伦嘴角抽搐了一下，耸耸肩说：“摩斯想打她的主意，他倒是会挑方便。” “对美女，谁有抵抗力。”乔讪讪笑着说“说不定摩斯还真有想法。” “你知道金永熙她们是做什么的？”杰夫认为还是要告诉艾伦。 “早知道了。就你只守着安妮，赌场里的事情谁不知道。”艾伦带着嘲笑的口吻。 乔看看他们两，心想，‘谁说只有女人爱八卦，男人们也不差呀。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喝多了，女性荷尔蒙过剩。’ 佩姬想通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佩姬今天轮休，一早就来到赌场。碰到领班安东，他们热络地攀谈起来。萨丽娜妈妈巡查过来时，佩姬迅速避开。 当艾米行色匆匆经过大厅走廊，她发现佩姬半隐在柱子后面，眼睛直望着调度台的方向。 艾米觉得佩姬的行为有些古怪，但平日她跟佩姬不是十分熟络，也不想问，更不愿多管闲事。就打哈哈似地，“佩姬，来打牌啊？” “是呀，今天我休息，想来练练手。”佩姬应付着艾米。 “多赢点。”艾米见佩姬满脸倦容，一副躲避闪烁的样子，就识相地扬扬手，“一会儿见。” 佩姬也同样挥挥手，“多赚点。” 自从摩斯告诉佩姬关于调职的事，佩姬的小算盘就哗啦着没有停过。 佩姬虽然外表张扬，但是内心还是慎谨的。领班经理是个高人气的职位，额外收入丰厚，只是她发现领班经理和发牌员间协调存在着一些问题，一碗水很难端平，常会得罪人。尤其发牌员告黑状的，实在太多，这是这个职位比较麻烦的地方。 佩姬小心地观察，她一直留意着几个领班经理的调度技巧，希望能揣摩出调度发牌员的窍门。她要开始规划，如果接受职务，要以什么姿态和同仁们相处。 其实最让佩姬头疼的还是摩斯。佩姬相信摩斯可以让她顺利调动，可是代价是什么，她担心会摊上甩不掉的麻烦。话又说回来，没有麻烦，哪有机会。 佩姬舍不得放弃这次难得升迁的机会。正可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佩姬绞尽脑汁，最后她彻底想通了。 摩斯巡场的时候，佩姬早已坐上了赌桌。 摩斯一溜眼就瞅见打牌的佩姬，她面前堆满了一摞摞筹码，看样子运气不错。摩斯在场中转了一圈后，就绕到佩姬身后。 “佩姬，看来你很Lucky。”摩斯双手搭上佩姬的双肩。 “Hi，摩斯。我确实很幸运，尤其还遇到你。”佩姬转过身，照西洋礼节和摩斯贴了贴脸，“有时间吗？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十分钟后，咖啡厅等我。”摩斯向佩姬眨眨眼，“我先去处理点儿事，一会见。” 摩斯离开后，佩姬赶紧收拾筹码。在兑换窗口时，佩姬原想将小额筹码换成100元的白色筹码，沉思片刻后，她最后兑换了一个500元面额的青色筹码。 摩斯十分钟后，准时后进了咖啡厅。 佩姬递咖啡给摩斯时，筹码就摁在杯底，佩姬向他示了个眼色。 佩姬冲摩斯抛了个媚眼，“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她想测试摩斯的反应。 “我随时等候你召唤。”摩斯暧昧一笑。 佩姬笑了，低声说，“我上次太紧张了。”说话的同时，桌子下面，佩姬的光脚已在摩斯腿上滑动。 “我很满意。”摩斯的手也触摸着佩姬的脚趾。 “你定时间吧，这次我好好。。。”佩姬凝视着摩斯，一脸柔意。 摩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瞄了一眼，“我先走一步。”满意的微笑漾在了他脸上。 “你忙你的。”佩姬点点头。 “我已和老板碰过面了，基本没有问题。一周左右，我再通知你，到时会有惊奇的。”摩斯在佩姬大腿上摸了一把，站了起来。佩姬害羞地笑了。 “我等你消息。”佩姬露出感激的神情。 摩斯临走时说：“佩姬，我回办公室签几张免费餐券给你。”他对佩姬今天的500元，要投桃报李一下。 摩斯在职场打滚多年，深知要潜别人，也需要相当的对价条件，在小心的立场，得预先将上面的管道疏通了。 他战战兢兢地在这家赌场工作了十几年，一直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才混上这个外场总经理的职位，也是因为攀上二老板泰森，逐渐在公司事务上有了一点决定权。 摩斯望着佩姬妖娆的身姿，这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让他在经历了几十年寡淡的婚姻后，又有重回年轻岁月的感觉。摩斯整了整身躯暗想，年轻的感觉真好。他一定要认真对待佩姬的事，不要让她溜走了。 *** 脸上挂起职业的笑容，步出办公室，摩斯打算再去场中巡一次。 “摩斯，你好。”金永熙迎面和摩斯招呼，朴正恩跟后面也微笑点头。 “Honey。”摩斯礼貌微笑着。 摩斯弄不清她们的名字，只记得一个姓朴，一个姓金。 周边很多双好奇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俩。金永熙说话的时候身子快要贴上摩斯，摩斯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摩斯觉得这两个女孩虽然可人，但不是他的菜，浅尝一次就够了。倒是把朴正恩引见给二老板泰森时，二老板为了陪她们吃早餐，竟然把例会推迟了1小时。 摩斯见到朴正恩进二老板的房间时，特意回避。四个小时后，二老板告诉他，朴正恩是个好女孩，要特别照顾。 “小姐们，好。玩得开心吗？”摩斯堆起零缺点的笑容问。 “不好，我们今天输光了。咖啡都不能喝了。”金永熙愁眉苦脸答道。 “我给你们餐券，去餐厅用餐喝咖啡。”摩斯从原要给佩姬的餐券里，抽出两张递过去。 “再多给一张吧，我们还有姜明爱。” 摩斯又抽了一张，他不太在乎给出多少张餐券，这些都是公关费开销的，不用白不用。 * 大哥就是有见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晚上，佩姬闲着无事，独自走进家附近的一家酒吧。 佩姬的儿子放假回北京，男朋友来住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空闲时间多了，反而感到莫名的倦怠，佩姬不想一个人憋在家。 酒吧内，佩姬疯狂得跳着舞，并把自己喝得头昏脑胀。回到家，已是凌晨，佩姬看见车库外停着男朋友北华的车子。 北华直勾勾地看着她，佩姬避开了他的目光。 “怎么，又约了别的男人了？”北华抓住佩姬的胳膊。 佩姬毫不含糊地“嗯”了一声，醉眼迷蒙下，胡乱应着。 “贱货。”北华身子哆嗦起来，吼着。 佩姬不去理会北华脸上发怒的表情，竭尽全力，只说出了，“你给了我什么吗？” 极力克制着情绪的北华，手握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北华抛下，“你好自为之。”这句话后，就愤怒地离开了。 北华消失了，佩姬也不想挽留，她对北华的爱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不停嘟囔着，“无所谓，我要养儿子，要供房子。。。” *** 早上起来，珍妮懒洋洋拉开窗帘，晃眼的阳光射进。 珍妮走进厨房，翔安正忙碌着做早餐。 “老公辛苦了。”珍妮双手搂上翔安的腰。 翔安回头一笑，“小懒猫，终于起床啦。” 翔安倒了两杯橙汁，递了一杯给珍妮，就拉着她，在餐桌旁边坐下。 昨晚珍妮就觉得翔安似乎有话要说。珍妮早就了解到，翔安是心里头琢磨事的人，如果他没有先想好，再怎么问，都不会开口的。 “珍妮，昨天摩斯找我谈话，说有一个见习经理出缺，问我要不要申请调过去。”翔安看着珍妮，“我要不要做。” “摩斯？他管人事了吗？”珍妮不解。 “或许是老板安排，这次由他负责甄选。”翔安解释。 珍妮想了一下，“不是等你毕业，就换工作吗？” 翔安愣怔地看了珍妮好一会儿，“我想马上结婚。”他低下头说，“读完研究所还要一年，我怕你等得太久。听说春日他们买了房子，有Baby了。” “傻样的，我等得的。”珍妮将翔安的头搂在胸前，轻轻揉着他的短发，“其实我也想马上结婚，要不然你要被别人骗走了。” “当上经理会比现在多不少钱，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工作，我们也可以买房子了。”翔安还在列举接受升迁的好处。 “幸福来得太快了。”珍妮用一丝顽皮口吻说着，“我可不想当家庭主妇。” 珍妮并不是事业型的人，她确实只想在家相夫教子，如果再能开个小店玩玩就更好了，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翔安不读完书的话，将来一定会有遗憾的。珍妮突然觉得她肩负起重担，她这时的意见会影响翔安和她的未来。 沉思了半响，珍妮收起了小女人的姿态，显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想着要建立一个她和翔安的家，现在必须沉稳地打好基石，家才能坚稳。 “要升见习经理的机会相当难得，也是肯定了你的能力，不能放弃这次机会。”珍妮冷静又坚定地说着，“但是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只做半工，剩下的时间，你要用功读书。” 珍妮喘了口气，没有停下话来，“从我们银行账上取出2千块，给摩斯送去，请他一定帮忙。”珍妮又说了，“我们不能只顾眼前，还要考虑以后。” 翔安听着珍妮口口声声的‘我们’，心里盛满了甜甜的蜜。更让翔安欣慰的是，他愁思苦想了一晚的事，珍妮几句话就解决了。 “听你的。老婆的爱就是力量。”翔安紧紧地抱住珍妮，喃喃说着。 “哎呀，你作死啊。我透不过气来了。”珍妮假装推不动翔安，“把我勒坏了，明天没人陪去市政厅了。”她笑骂翔安。 “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去市政厅吗？”翔安追着问。 “是，我们先去登记。”珍妮一脸温柔。 “那Baby呢？” 珍妮一把将翔安推开，“嗳，你得寸进尺呀，那要等你毕业，买了房子再说。。。” *** 艾米这阵子走路都有风，李宇昌真给她买房子了。 杰夫带他们来看房子的时候，艾米立即被前院的一片玫瑰花圃吸引了，加上后院种满了果树，艾米激动得快要哭了。即使李宇昌还想要再看另外两处，艾米也不要了。 房子过户后，艾米迅速行动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艾米就重新漆了一遍内外墙壁，又将老式地毯换成柚木地板。四房两厅三卫浴的房子，全配上由窗帘装潢公司定制的窗帘，再搭上欧式的家具，整个屋子显得既古典又现代。虽然不是豪宅，艾米却感到十分温馨舒适。 艾米请了常来往的同事到家里‘温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明显的羡慕表情，艾米心头涌起无比幸福的感觉。 乔认识艾米多年，为庆贺她安定下来，特别送了份厚礼，又帮她拍了许多照片制作成专辑，把艾米感动得直跟李宇昌说，乔为人有多肝胆相照，说得李宇昌也对乔另眼相看了。 乔被艾米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又搬出大家相聚就是有缘之类的旧话，这下连李宇昌都被乔的话触动了神经，不停点头赞同，说，“大哥就是有见识。” 佩姬的升迁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一楼大厅，佩姬不停的看着表，等着摩斯。 二楼例会后，摩斯又被二老板招去。他始终面带笑容地听完二老板20分钟的训话，才走出董事办公室。 从二楼沿着楼梯缓缓走下来，摩斯环视大厅一周。他看到了佩姬，只见她打扮随意，小短裙露出性感撩人的**。摩斯一阵想象，心脏加速跳动。 “佩姬。”背后传来摩斯的叫声，佩姬回头，摩斯正向她走来。 “摩斯。”佩姬甜甜笑着。 “等急了吗？亲爱的。”摩斯的目光在佩姬的身体曲线上下瞟移。 “不急。”佩姬故作轻松。 “快去报道吧，人事处已经下发通知了。”摩斯看着她的眼睛说。 “是吗？太感谢了！摩斯。”佩姬显得欣喜若狂，“爱死你了。”摩斯办事得力博得了她的暧昧。 摩斯带着笑容，“快去报道吧。”摩斯递给佩姬调令。 “谢谢你，下班见。”佩姬以看似深情的眼神看着摩斯，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 近日赌场里的一些人事变动，像一只重磅炸弹投在发牌员们间，人人都谈论不休。 佩姬穿着深蓝色套装，出现在发牌员调度台上的时候，惊倒了一片。和佩姬熟络的，大多直接问，‘你在这里干嘛？’和佩姬不熟的，就私下交头接耳，‘她怎么在这儿？” 小琳抬眼看着佩姬，“哎哟，佩姬你可真行呀，摊上了谁？谁拉拔你的？真是真人不露像呀。”小琳眼睛里带着嘲弄，不留余地地和佩姬叫板，“什么都不会做，笨得要死，有得学了。” 佩姬绷着脸，精明的眼神冒着火，硬着说，“你也可以做啊。”腔调里带着深长的意味。 小琳恨得咬牙切齿，是有原因的。 早先，小琳辗转打听到有领班经理出缺，脑子转了起来，想到老公，极力想将包子哥推上去。 小琳请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吃饭，连她自己直销网里卖的产品也搭了进去，却丝毫打不进决策中心。 后来，人事室的秘书在收了小琳一条护手霜后，告诉她，“太晚了，两个星期前，就不再接受申请了。” “不是职缺还没有公告吗？”小琳没料到，双眼圆睁。 “这次作业是不公开的，只接受邀请的人才能送调职申请。”秘书眨着涂了厚厚蓝眼影的眼睛，告诉小琳。 更让小琳郁闷的是，这次发牌员领班出缺两人，包子哥竟然一个都争不着。 以资历、人望、能力，方方面面来讲，包子哥都胜过佩姬，有不少人也蛮为包子哥不平。包子哥似乎并没有在意，只说，“这是私营企业，老板说了算。我们打工就好，没什么好计较的。” 包子哥听说老婆在调度台前的吵闹，觉得小琳太沉不住气，大庭广众下不给佩姬面子，得罪人不说，还会有闷亏吃。 抽了个空，包子哥就对佩姬歉意地表示，“不要理会我老婆，她口无遮拦。”他带着鼓励的口吻，“领班也是个熟练工，摸熟了自然就顺了。我看好你。” 几句话，让佩姬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感动得都不去计较小琳了。 小琳也被包子哥说了一顿，“佩姬升都升上了，你还跟她矫情什么。不如对她友善些，让她天天派好桌给你，还比较实际。” “我就是看不顺眼，心里不服气。”小琳气鼓鼓的，“就是你没出息。我要靠你，这辈子是倒霉到底了。”她伸手就拍上包子哥的额角，这是她一惯的动作。 包子哥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哄着小琳，“老婆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有出息。” 大多数发牌员并不像小琳对佩姬那么反感，顶多嘲弄一下就算了，只要有好桌子，没人在乎谁做领班。尤其，佩姬的升职明摆着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正如包子哥说的，有什么好计较的，该上供的还是要上的。 佩姬跟着安东见习了几天，就开始独立作业了。 “艾伦，麻烦你去开个台。”佩姬说。 “佩姬，没事别叫我去。我最后一个Break，要下班了，不想烦了。”艾伦推得挺干脆的，他眼尖看到杰瑞向柜台方向走来，“你叫杰瑞去，看，他来了。”说着就一溜烟跑了。 “杰瑞，快来，”佩姬从柜台上探出身体，挥手叫杰瑞，“拜托你去开台。” “去哪？”杰瑞蛮配合。 “贵宾区101台。”佩姬交给杰瑞一张号码纸条。 “是101台啊，好吧。”杰瑞变得不情愿起来，“不过你跟外场员打声招呼，我先上个洗手间，五分钟内会到。” 新开的台是个烂桌，杰瑞听了桌号，心里暗皱了几个眉头，硬躲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十几分钟。 外场员在无线电里叫疯了。 佩姬似乎看穿了杰瑞的心思。她赶快思忖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乔走了过来，佩姬像碰到了救星，“乔，帮个忙。” 乔一口应下，抱着筹码盘过去了。 佩姬看着乔往101台子的方向去了，总算放下心，她清楚杰瑞在玩拖泥游戏。如果开不了台，会是她调度的责任，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发牌的时候，也不愿意去开这种新台，多半扔个筹码给领班，就耍赖不去了。 现在才知道，有人肯去开台，是多么帮忙。还有可恶的艾伦，居然这么不懂事，也不留个筹码就溜了，真气死人。 下班时，佩姬碰到乔也正要回家。佩姬特地向乔道谢。 “没事，做工嘛，当然支持领导咯。”乔也安慰佩姬，“等业务再熟悉一点，全局就能掌控得好了，慢慢来。”艾伦开溜时，乔正在一旁，他是有心帮佩姬的。 * 艾伦是哥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高功率的水银路灯，将停车场照耀得如同白昼，但是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仍然漆黑阴暗。栽种在停车场四周的景观树木，在路灯的照耀下，拖着纤长的影子，让原本光秃秃的广场添了一丝光影的变化。 艾伦下班后迅速换下制服，就匆忙往停车场赶，他已经约了朴正恩碰头。 和朴正恩的交往，是艾伦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本来她只是艾伦的好客人，直到带她回家。。。 前些日子，艾伦一领到筹码盘就碰上朴正恩。 “Hi，艾伦，欧巴，你好吗？”朴正恩向艾伦打招呼。 “欧尼，你好。”艾伦用上才学会的韩式对女性的称谓。 “我要回家了。”朴正恩扭捏地说。 “这么早，怎么不多玩一会。”艾伦看着她。 “不玩了，运气不好。”朴正恩支支吾吾，“有空，教教我打牌。”她用似乎有所期望地眼神看着艾伦。 艾伦的目光划过朴正恩的脸，没有停顿，从她表情中，猜测到她一定输光钱了。 “是不是又输光了。”艾伦的眼睛盯着她，直接问。 “嗯，好背。”朴正恩勉强露出笑脸。 朴正恩和艾伦对望了一眼，她垂下眼光。艾伦趁机往她低开的马蹄领里，瞄了一眼她深深的乳沟。 艾伦头一热，决定帮她一下，立即从抱着的筹码盘里，随手抓了一把筹码给她，“先拿去，欧巴还要Push。” 艾伦下班的时候，朴正恩发现艾伦向杰夫借钱，用来补足公司的筹码盘金额。朴正恩这才意识到全是为了她，艾伦把2天才能赚到的小费给她了。 朴正恩看着眼里，一阵感动。 艾伦再次遇到朴正恩，也没提起过钱的事。朴正恩将钱还艾伦的时候，他并没收下，只大方地说，那是哥支持你的。这下朴正恩更觉得他挺够义气，并萌生出和他相处的想法。 朴正恩为了感谢艾伦，特别请他去韩国城吃烧烤、唱K。 韩国城是个具观光性质的漂亮小区。艾伦整晚玩的很开心，当然艾伦不会要她出钱，这不是他的作风。吃喝玩乐一圈下来，统统由艾伦买单。 朴正恩深深觉得，艾伦可算王婆说的五难俱全了，高兴之余，又将艾伦推介给她姐妹金永熙。 “欧巴，你不要叫我们欧尼，我们是美眉。”金永熙向艾伦抗议。 “为什么？”艾伦不解，“我看韩裔客人都这样称呼女孩子，要不然叫你们嬷嬷吗？” “也不要叫嬷嬷，那是对年纪大的尊称。”朴正恩赶紧说明，“欧尼是姐姐的意思。你朋友杰夫曾告诉我们MeiMei在中国话是妹妹。我们是美眉。” 自此，艾伦就多了一个永熙美眉，一个正恩美眉，她们也时时挂在嘴边，艾伦是我们的哥哥，就连二老板都以为艾伦是她们的亲戚。 正恩得知领班经理出缺，立即向二老板极力推荐她的艾伦欧巴。 “艾伦，你真是金跟朴的哥哥吗？”摩斯向艾伦谈完关于调职的事，就好奇得问，“你们不同姓呀。” “当然不同姓，我们的父亲不同。”艾伦嘴角扬起了顽皮的笑容。 艾伦当下就明白了这是朴正恩施展了魔法。老板发话，摩斯才会邀他申请调职。 即使艾伦是一副名士派头，也不愿放弃这个难逢的机会，第二天他就递了调职申请。交给摩斯时，中间夹了一个红包，又给正恩一张现金卡由她打点。 高压电塔下的停车场。 “欧巴，我在这里。”正恩在路边向艾伦挥手。 艾伦接上正恩后，问“我们去韩国城洗三温暖吗？” “我带你去我从前工作过的地方，她们按摩技术很棒，还可以打折喔。”正恩用着快乐的语气。 *** 艾伦跟安东见习了几天，就正式走马上任了。没有人怀疑艾伦的能力，不过艾伦的人缘实在太两极化了。支持艾伦的人不少，反对的更多，好在没人敢当面给他难看。 小琳在调度台拉卡时，也是带着惊诧表情及狐疑的眼神。 有挑事的人对小琳说，“艾伦比包子哥差多了，他怎么能当领班，你去奚落他一顿。” 小琳翻翻白眼，“奚落他？我被奚落还差不多。我可斗不过他那张臭嘴。”愤愤转身就走了。 挑事的人一阵窃笑。 几天下来，艾伦就发现调度台好处比想象中大多了，他颇有斩获，难免得意一番。 杰夫约了艾伦喝咖啡，站在朋友的立场，说了艾伦一场。杰夫劝艾伦收起吊儿郎当的脾气，小心做事，还要多结人缘，对人要客气点。 艾伦露出了一副受教的表情，低着头聆听着，一句没有反驳。 最后艾伦抬起头，以少有的诚恳态度，说：“要安妮调到我的班上，我罩她。” “先不用顾安妮。”杰夫认真地，“你注意调度时，尽量面面俱到就好了。”杰夫轻按了一下艾伦的肩膀。 在艾伦眼里，杰夫是个为他着想的哥们，即使艾伦认为杰夫也不十分靠谱。 * 丫头出息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即使雷一直觉得艾伦是个讨人嫌的家伙，艾伦的领班经理还是当得风风火火的。雷只能私下庆幸，艾伦当班的两天，都是他的周休日，不会被他管到。 自从宝林同意退货后，雷的善后工作一直没停。还好有乔帮着，雷才有喘口气的时间。 每隔几天，雷就要往乔家跑一次，乔俨然成为他的主心骨。雷走乔家，就像进出自己家一样。如果乔妈妈在家，他还可以蹭上顿家庭式的饭菜。 南希领着周平拜访乔时，乔正在后院里修剪草坪。雷在厨房鼓捣吃的，打算吃完后，到临时工站雇个散工。宝林又进了一批新货。 “雷，你也在啊。”南希发现雷正在乔家。 “我在等乔。”雷的视线落在瘦高的周平身上。 南希赶紧介绍，“周平，秀秀的爸爸。” 雷和周平握完手后，“坐啊，要不要一起吃。” “谢谢，吃过了。”周平看着桌上的餐点，“做的真像样。” “早跟你说过，他们在外州练了一手厨房功夫。”南希狠瞪了周平一眼。 “全是在餐馆里混出来的。”雷说得很谦虚。 “你是说你们都去过外州打餐馆吗？”周平有些诧异。 “曾做过几年。”雷觉得周平问得有些奇怪，“周先生是才来美国吧？”雷想到了原因。 “他不相信，说不敢去外州。”南希对着雷无遮无拦地数说起周平。 周平正要开口，南希又抢着替周平说，“来了快两个月了。”南希用不满的腔调，“到现在还没找着事做，这不找乔来给他指条路了么。” 雷看看南希生气的表情，就安慰，“南希也是辛苦过来的，懂的门道比我们只多不少。”雷说的倒是实情。 正说着，乔收拾完院子，进屋了。南希向老公介绍了乔，一阵客气后又坐了下来。 “雷，你又弄了什么猪食。”乔一边吃一边调侃雷。 “啰嗦，就你嘴刁。快点吃完，好去找临时工。”雷催促。 南希听到‘临时工，’就来了精神，“你们要找临时工修房子吗？” “不是，是要去货仓码货。”雷直直说了。 南希赶紧推推周平，“要不，别找了，就让我们家周平去凑和吧，他反正也是闲着。”南希把眼光移向周平，“只是他没什么经验。” “我行的。”周平看着雷说得很肯定。 雷看了一眼周平，笑着对乔说，“我看行。” 乔顿了一下，对周平说，“请你帮忙了，别嫌弃是粗工。” 南希立即抢着说，“不会，不会，我们哪个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她拉起周平，“快回去换身衣服。” 30分钟后，周平套了件旧T恤，赶到乔家。 * 晚上周平拖着软得像面条似的双腿回到家，秀秀看到，眼睛一红，就想找南希开涮。 周平赶紧拦住秀秀，“不怪你妈，是爸爸没用。”说着就瘫倒在沙发上。 秀秀懂事得给爸爸又泡茶，又捶背。 “你同学的爸爸叫乔的，可贼有劲。年纪还比我大些，干的活比我多，还不显累。”周平对秀秀说，“是不是来美国吃牛排吃的？”周平想了又想，得出了结论。 周平决定了，就要秀秀将昨天做的红烧肉、卤牛腱全端上桌，一顿晚饭下来，只剩下汤里的渣渣，又灌了半打啤酒。完全不理会南希规定的，‘为免胆固醇及血压太高，一顿饭只能吃四片肉，喝一罐啤酒。’ 南希看着周平那副惫赖像，心头火气直冒，但念在，这是他来美后第一天工作，不想跟他计较。只淡淡地说，“早点休息。你答应人家明天一早去的，别到时爬不起来。” * 第二天，差不多中午时分。 周平扯着嗓子向着货架后面喊，“乔哥，有个漂亮小姐找你。” 乔闻声一看，原来是尾妹，一身紧身连衣裙，身材曲线毕露。她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 “乔大哥，我从大哥餐厅，包了几个便当，给你们送过来。”尾妹笑呵呵地说。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正想着去买麦当劳呢。”乔接过饭盒，递给周平，示意他先吃。 “雷不在吗？”尾妹眼睛四处巡睃着。 “雷出去送货了。”乔猜尾妹是来找雷的。 尾妹扫视着货架上一排排货品，她清楚这是宝林的生意，此刻她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雷不在最好，我有事找你商量。”尾妹把乔拽一边说了起来。 尾妹看中了一处披萨馆，想拉雷合伙盘下来。 尾妹说，她从上大学开始打工，攒了一笔钱，想在现在的工作之外，找个生意当成副业。她想要找雷合伙经营，尾妹说得很直接。 乔静静听着，明白了尾妹的目的，看来她真是迷恋上雷。 “不错，想法不错。”乔双臂抱胸，缓缓点着头。“丫头，出息了。” “谢谢，乔哥夸奖。”尾妹露出羞赧的笑容。 尾妹接着说，“雷一心帮宝林做生意，或许他对跟我合伙有忌讳。” 这个问题倒把乔难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乔哥，雷听你的，”尾妹重复说，“你一定能说服他。” “我会跟雷谈的。”乔保证。 尾妹走后，乔沉思了很久，觉得有些地方需要弄清楚，还需要先和尾妹细谈。 * 尾妹要开披萨店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离开货仓的时候，已近下午六点，雷还没有回来，宝林倒是打来电话，询问了一下出货情况。乔临走给雷留了个短信，说他先回家了。 送完周平，乔赶快回家。 乔早已应下妈妈和儿子，要一起吃晚饭。两个钟头前，凯莉就已经来电告诉乔，她特意去海鲜市场买了大龙虾，等乔回家一起吃。 乔回家后匆匆冲个澡，就想去厨房帮忙。 “去休息吧。跟你儿子多说说话，你们父子一星期也讲不了几句话。”乔妈妈挺心疼儿孙的。“厨房里有凯莉和我就行了，一会儿就开饭。” “那我不插手了，妈。”乔出露出疲累的笑容。 客厅里，大屏幕电视播放着职业篮球赛，小明并没有看，反倒对着手里的相册，一面翻一面唧唧直笑。 “看什么，那么好笑？”乔的大手拍上儿子日渐壮硕的肩膀。 “嘘，是奶奶忘在桌上的相册。”小明用食指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是奶奶游迪士尼乐园的照片，她一直藏着的。” 小明倚着乔坐在沙发上，帮乔翻到他认为好笑的照片。 “爸爸，你看，这个老爷爷真能搞笑，扮成这样的鬼脸。”小明连翻了几张，“连奶奶也扮了。他们真逗，还装萌，我都想不到。嘿嘿。”小明一直笑个不停。 乔瞅了半天相册，看出了点门道。心想，妈妈不是说，这是社区老人的活动，怎么照片里就只有她和这位老先生呢。乔心里一动，莫不是。。。 乔探头望了望厨房里的妈妈，就交待儿子，看完后将相册归回原位，千万别让奶奶发现，她的相册被人动了。 “当然。奶奶装可爱的样子被别人看到，她一定会不好意思的。”小明自以为是地嘟嚷着。 “儿子，要不要一起去迪士尼玩呀？”乔突然想起来美这么多年，从没去过迪士尼，好想和儿子一起去玩玩。自从小明来美后，他们之间鸿沟已经弥合得很好了。 “那是小孩子玩的地方，不刺激。我已和朋友们约好了，放假的时候一起去六旗魔术山。”小明还嫌他老子不够伤心，又加一句，“爸爸你老了，跟我们玩不到一起了。” 乔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谅解地笑一笑，想着，看来只能找凯莉一起去了。 餐后，小明回房做家庭作业，乔妈妈去追看连续剧，只剩乔陪着凯莉在厨房洗碗刷锅。 “今天尾妹去找我了。”乔将尾妹的事对凯莉述说了一遍。 “我觉得你应该跟阿金谈一下，”凯莉建议，“他是大哥，应该有建设性的意见。” “阿金的餐馆现在应该不忙了，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一个人刷碗了。”乔说着就拿起手机拨起号来了。 乔在电话里和阿金讲了一会儿话，又回到厨房。 “阿金叫去他店里。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吧。”乔也加入凯莉快快收拾。 * 到了阿金店里的时候，阿金已准备好茶等着了。闲话没说，就直奔主题。 “尾妹说的那个披萨馆，在她四姐夫打工的餐馆附近。”阿金告诉乔。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帮着尾妹呢？”乔不解，“自己家人呀。” 阿金解释，他的生意太忙抽不开身，二哥在纽约，三哥出不了徒，又做不了事，至于四姐和姐夫，阿金提起就生一肚子气。 “我不让尾妹和她们家合伙的，尾妹会被欺负死。”阿金愤愤地喝口茶，“连我都吃过她们家的亏。”他诉说这些细节的时候，脸上直冒青筋。 阿金放下杯子，很心疼地说到尾妹，“她攒那点钱不容易，当初又读书又打工，还帮我贴补家用，非常辛苦。即使毕业了，找到了工作，还随时在我这里兼带位。” “是啊，我就说尾妹是个好孩子的。”乔也点头。 “不过也多亏你们，拉了她一把。”阿金说着声音不觉高亢起来，“我做餐馆那么多年，火眼金睛，看得出来谁好谁坏。尾妹跟你们合伙，我放心。” 阿金一直说个不停，弄得乔只有点头或摇头的份，根本没有机会插嘴，只时不时对凯莉无奈的笑一下。 “我只担心尾妹对雷的单一心思，她还很不成熟，弄不好把生意给做砸了。”阿金提到重点，同时他也立即说出他的解决办法，“我希望你也加入一股，成为三个合伙人，除了照顾生意，还可以看着点尾妹。” “我。”乔迟疑一下，刚出声，阿金又接住话茬，“如果是资金问题，我可以出一部分钱。” 大概看到乔双眉紧蹙，忧虑溢于言表，阿金接下来，说出了他的想法跟好处。他的神情显得有所恳求。 阿金的一番话，集中到他说的好处上。乔随即明白了，他能够想象出阿金的煞费苦心。 最后乔只得松口，说回去考虑一下。阿金紧追不放，两天内就要回话，乔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谢谢兄弟。”阿金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离开阿金的餐馆，稍微有点晚了。乔边开车边对凯莉说，“想不到阿金这几年口才了得了，连我都被他讲得找不着北了。” “我听着倒觉得你是他买的保险。”凯莉笑着，“你倒是说说尾妹跟你和雷是怎么熟识的，我很好奇呢。” * 那些日子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沙漠边缘的地中海型气候区，不管白天的日头多么热，晚上却总是凉丝丝的。透心凉的夜风吹到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得打起寒颤。 凯莉一下车，就抱着双臂，缩起肩膀冲向家门，进屋后才觉得暖些。乔看凯莉凉得发抖，就帮着凯莉搓膀子，一边埋怨她穿少衣服了。 乔迅速冲了一壶热茶，两人相倚着说起话来。外面传来敲门声。 “凯莉姐，是我啊。”尾妹敲着门就喊起来了。 “来，来，快进来。”凯莉开门将尾妹让进屋里。“怎么知道乔在我这的。” 凯莉给尾妹递了杯热茶。 “乔妈妈说的。”尾妹也觉得有些冷，赶紧喝了口茶，“我刚去了乔哥家。” 尾妹在凯莉身边坐下来，“我回到餐馆时，大哥说你们刚走。” “哦，所以你就赶过来了。”乔笑了起来，“还是为了那披萨馆的事。” “是啊。”尾妹激动地说，“你一定要答应我大哥。有你合伙太好了，我本来没有想到，还是我大哥想得周全。”尾妹显出欣喜的表情。 看着尾妹说起话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乔疼爱地，“还是没长大的样子，跟我刚见到你时一个样。” “才不。我从前又瘦又小，现在我多大人了啊。”尾妹故意转动身体，扮出妖娆的身姿。 凯莉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尾妹现在的确是明艳动人。” “有什么用，雷哥还不是整天围着宝林转。”尾妹满脸醋像。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追雷了。”乔瞬间摆出严肃的面容。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尾妹被乔的变脸惊到了，她陡然间感到全身发热，声音都带起了哭腔，“我相信你们会帮我创业，我们都可以赚到钱的。” “你有几成是为了雷。”乔的语气稍微缓和一点。 “没有，完全没有。”尾妹连连摇头。 乔没说话，只皱着浓眉看着尾妹。一分钟后，尾妹沉不住气了，“好吧，我承认原先是五成，如果你加入的话，我的因素就只剩两到三成。”尾妹啜嚅着。 “说实话了吧。小妹，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乔的脸色缓和下来，“不能仅仅为了想拉住雷，才要开这个披萨店。你觉得，哥说得有没有道理。” “嗯，有道理。”尾妹点头不迭，“我考察过这个意式餐馆是可以做的，连我大哥都说这是个好地角。”尾妹看看乔变得好说话了，就大胆拿出一个卷夹递给乔。“乔哥，这是我的企划书。” “你快要拿到会计师执照了，这些企划书之类的东西，一定写得很溜。”乔接过来，翻了翻，满意得点点头，就递给了凯莉，示意凯莉看看。 “嘻嘻，其实我一直用你教的套路，写报告，连这企划书也是。乔哥，当初你教的，我一路用到现在，从没遇到对手。”尾妹乘势哄起乔来了。 “好了，你别把哥给拍晕了，小妮子。明天一早，你还要上班，赶紧回去休息吧。”乔美滋滋得露出欣慰的笑容，“一会儿，我还要看看你的企划书。” 尾妹明白乔的意思是答应了，她跟乔和凯莉各贴了一下脸，高高兴兴甩着马尾离开了。 “尾妹的企划书写得真不错。连营业额的数字都估算得很仔细，现存风险也有分析。”凯莉十分赞赏。 “师傅教得好呀。”乔的得意不可言喻。 “还真抖起来了。该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凯莉推推乔，又加一句，“安妮快回来了。” “就说了。”乔开始叙述起，刚来美国时，初遇阿金一家的事。 乔第一家打工的餐馆，就是阿金任大厨。那时阿金刚当上大厨，薪资还不是很好，要命的是他还拖着一大家，父母、妻子、刚出生的孩子、还有未成年的弟妹。 尾妹才上十年级。他们一家各个为衣食而忙，根本顾不上这个小妹。尾妹说话像撒豆子，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有事必须快快说完，要不然没人有耐心听。尾妹到现在还有说话速度太快的毛病。 阿金很疼这个小妹的，只是不得法。尾妹只要一开口，阿金就塞钱给她，以为只要给钱就好。 乔又接着，“阿金收到学校通知，才知道尾妹逃学，在学校又常犯纪律。阿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总算想到我教过书，就向我咨询。”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凯莉深有感触。 “尾妹当时就读的学校全部是白人，她很受孤立，又加上正是青春叛逆期。”乔顿了顿，“受阿金的拜托，我找尾妹谈话时，告诉她，我曾经是老师，尾妹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对我相当抵触。”乔陷入回忆。 凯莉静静听着。 “还好她只是刚开始交了坏朋友，我仔细分析后，认为只要紧紧盯住，学业有进步，她自然就会离开坏朋友，正常起来。”乔喝了一口茶。 乔继续说，“刚好雷也去了我们餐馆，雷蛮喜欢这个小尾妹，就肩负起每天接送她上下学的任务。尾妹下课时，正是餐馆的歇午时间，我就利用这个空闲，给她补习功课。那段时间，尾妹很迷惘，情绪也很低落。” “可以想象到她当时的心理压力。”凯莉很同情。 “餐馆在海岸边，风景很美，我们都住在餐馆附近的宿舍。雷常常在沙滩上跑步，再后来雷就带着尾妹跑，雷也常听尾妹向他吐露心声。。。跑累了，他们就坐在热乎乎的海沙上，听着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还有海鸟的尖叫。。。这些后来雷都向我说起过。” “我给尾妹补了半年的课，她成绩进步很大。我去了芝加哥后，雷继续接送了尾妹一年多，每天仍然陪着他做功课，他们的情谊就在那时建立起来的。后来餐馆老板看尾妹这么认真学习，认定尾妹是个乖孩子，就让她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让她赚点钱，一直这样尾妹就进了大学。”乔做了个说完的的手势。 “怪不得阿金那么相信你们。”凯莉感性地说。 “其实事情是两面的。我刚到美国时，心情也不是很好，幸好有尾妹让我能分散精力。而且阿金也帮我很多，多亏他指点，我换餐馆后就做了厨师长。”乔像是对自己说，“尾妹的事，我一定帮。”他又笑了一下，“不过，他们感情上的事是不能插手的。” * 老公会打点好的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艳阳高照的午后。 华人商店林立的小镇大街，有一家风潮的店铺，永远挤满了客人。一点日式，一点韩式的装潢风格，连播的音乐都是日韩风。柜台用不透明玻璃隔开，只留下个小窗口，挂着小布帘子。小布帘不停地撩开喊号，就有人去取饮料。 “宝儿，你说的是不是这一家？”安迪开着车问。 “就是这家，他们的珍珠奶茶特别、特别好喝。”宝儿兴奋地强调。 刚好店门口有个车位空出来，安迪一甩方向盘就挤进去了。 付了钱，坐在一旁小桌等待叫号的时候，安迪又忍不住交代宝儿，“一会儿见主任秘书时不要紧张。” “知道啦。安迪，不过，我还是有点小紧张。”宝儿脸上露出了神经质的表情。 安迪心里清楚，宝儿在生环境下一定会怯场，就安慰道，“放松点，我已经说好了，那只是个过场。” “嗯。”宝儿轻轻点点头，故作镇定地，伸手揉了揉安迪的脸颊。 安迪捉住宝儿的手，说：“Office的工作，代表你走向新的历练。”安迪比对着宝儿的两只手，“你看发了这些日子的牌，手上都长茧了。” 宝儿打量着自己的手，“呀，还真是。还有，我发牌的右手臂比左手臂也粗了不少。”她停顿了一下，“不过，不用发牌后，很快就会养回来的。”宝儿调皮一笑。 安迪轻轻咬了下宝儿的手指说，“我的宝儿，好可伶。” 宝儿的眼角弯弯地眯着，含笑的眼睛显示出，她喜欢安迪这样的爱宠。 自从安迪看到林吉欺负发牌员，安迪就已经不能忍耐，尤其是涉及宝儿的时候，他更受不了。宝儿却说，“我才不理睬他们呢，我只要赚小费。”这让安迪更加着急，宝儿上班的时候，安迪随时都要去看一下，就怕宝儿被欺负了。 杰夫和艾伦早就在背后偷笑不已。 每次安迪在赌场大厅出现，杰夫就跟艾伦会心一笑，“大情圣来了。”连不太搭嘎的李宇昌都拍着安迪的肩膀说，“老弟，轻松点。”可李宇昌更是像捧宝贝一样，时时陪艾米上班的。 最可恶的是林吉，他琢磨出安迪保护宝儿的心情，也不去拉斯维加斯了，揪着一帮VIP客人，天天要找安迪报仇，他一心想把输给安迪钱赢回来。安迪真是烦不胜烦。 幸好安迪听说经理办公室要招个秘书，他趁着跟赌场大老板打高尔夫的机会，推荐了宝儿。今天下午，主任秘书约好了时间要见一下宝儿。 “Number88，八十八号。”窗口里服务生一遍英文，一遍中文在叫号。 宝儿推推安迪，“安迪，叫我们的号码了。” 安迪瞥了下手中号码条，自言自语了一句，“Lucky,Number.”他禁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安迪走过窗口取奶茶时，宝儿支着下巴，望着安迪的优雅成熟的背影，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安迪，虽然大老板交代过，可是一会儿我们是不是也要给主任意思一下？”宝儿一面喝着刚拿到的奶茶，一面口齿不清地问安迪。 宝儿又喝了一大口奶茶，“我听说，上回翔安跟艾伦都花了钱。” “喝慢一点，真贪嘴。”安迪拿起纸巾，轻拭宝儿唇边溢出的点滴奶茶，“你老公，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经请他吃过一次饭了，一会儿我还会跟他握手的。我会帮老婆什么都打点好的。” “死相，”宝儿甜甜一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挽起安迪的胳膊，“喝好了没有？我们该走了。” * “佩姬，你好吗？”摩斯站在调度台前，充满朝气地向佩姬打招呼，“全部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吗？”摩斯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一切都没问题，谢谢你摩斯。”佩姬也回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看到越来越进入情况的佩姬，摩斯欣慰地笑了笑。佩姬开始时手忙脚乱的样子，还真让摩斯捏了一把汗，现在情况总算步入轨道，摩斯松了一口气。 总经理助理的值班室就在调度台后面。自从佩姬做领班经理后，摩斯往值班室跑得越来越勤快，隔着玻璃，眼前就是佩姬，佩姬的迷人线条永远深深诱惑着他。 摩斯想到，替佩姬挡下了多少反应她不称职的黑信，就觉得应该要佩姬好好报答他一下。 “佩姬，我请你吃牛排，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摩斯看到有向调度台方向过来的发牌员，立即转了话锋，“你一会打电话告诉我。” 佩姬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台前已经围了一圈人。 摩斯暗咽了一口唾沫，只得伸手和佩姬握了一下，却趁机搔了一下佩姬的手心。 佩姬心领神会地向摩斯使了使眼色。 * 再次约会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佩姬抱着抱枕斜靠在沙发上，室内一片黑暗，电视机屏幕随着播出的内容不停转换着光度。这个时段，播出的都是些好莱坞旧片，佩姬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节目上，她开着电视，只是想让室内有些声息，不至于太孤寂了。 佩姬回家后，一直这样靠着，两眼疲乏得直打架，却没有睡意，脑子里一片恍惚。 北华离开她，佩姬虽然有点难过，但是她顾不上回顾这段感情了。佩姬接到北华的短讯，说他下礼拜二就要回北京，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佩姬禁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去送一送他。这段感情似乎跑到了尽头，佩姬想着、想着。。。有些感情还是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儿子，让自己开心起来。 佩姬的脑子绕着绕着又绕回摩斯身上。 摩斯是帮了佩姬大忙，有形的收入增加许多不说，在同事中的威信也瞬间升高，就像那个愣不唧唧的克莱尔，现在简直是崇拜她得不得了，对佩姬的话，是言听计从。 佩姬明白，这一切是要付报酬的，她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摩斯。想到这里，佩姬拿起手机，给摩斯发了一个短讯，约他明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面。 * 摩斯减慢车速正要倒入车位。 佩姬赶紧挥着手向摩斯喊，“哈喽，我在这里。”她一脸明朗的笑意。 像赌场里的几个单亲妈妈一样，佩姬从不显露疲累的神态，任何时候都是朝气蓬发，明丽动人。即使昨晚彻夜未眠，佩姬外表仍然容光焕发。 佩姬一头钻进摩斯的车，系上安全带后说：“我们先去吃点好东西，就是我们上次去的小馆。”佩姬又拍拍手里提的袋子，暧昧的笑起来，“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东西。” “我就知道佩姬是个小妖精，”摩斯听了佩姬说的话，笑得见牙不见眼，“先不要告诉我是什么。要不然我等不及吃东西，就要吃你了。”摩斯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就往佩姬的腿间伸去。 佩姬笑着避开了，她最反感的就是摩斯的急不可耐和不解风情，和她从前的任何一个男友相比，摩斯是最没趣的一个。佩姬已经开始觉得，要摩斯去这个有情调的餐馆，真是太浪费了。 家厨式的风味餐厅，就坐落在面对太平洋的沙滩边缘上。玻璃围绕着的阳台，布置着遮阳伞和餐桌，蓝天、沙滩、碧海，一览无遗。所谓加州新派餐点的清淡、原味的菜式，和四周景观丝丝锲和不差。 佩姬还是点了和上次来时一样的菜。 离开餐馆时，摩斯在餐馆前的零售摊上，买了一支红玫瑰，递给佩姬，“送给你，亲爱的。” 摩斯突发的浪漫，佩姬倒是意外，不免心头一阵感动。 一进旅馆房间的门，摩斯便迫不及待就往佩姬身上扑。 “等等，你忘了，我带的好东西。”佩姬奋力推开摩斯，将手里提的袋子‘哗啦’往床上一倒。 佩姬的袋子里还真装满了，由3X网站买来的‘好’东西。佩姬是花了一番本钱了。 摩斯哧哧地笑了起来，“你还真聪明，揣摩到我心思。” “嘻嘻，你个色鬼，怎么样，骨头都酥了吧。”佩姬也咧嘴笑了。 “快，告诉我，怎么玩。我等不及了。”摩斯看到一片道具，呼吸都急促起来，快速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捡起一个道具，就要佩姬用。 在佩姬升迁公布的前一个星期，她和摩斯约会过一次。当时摩斯拿出一个小皮鞭，佩姬吓得心脏骨突突直跳。后来佩姬才明白过来，摩斯定是看多了3X片，也想来段S。。。好在他喜欢当受方，也不要大虐，要不然佩姬可死定了。 佩姬摸着了摩斯的怪癖，为他用心准备了一番，买了套猫服，穿在身上就像再世猫妖，手里再加上支猫权杖，是根两尺长的棒子，一端按了个有尖趾的猫爪。佩姬不停地拿着猫杖往摩斯身上抓，她嘴里暗念着，“老娘陪你提早过Halloween了。” “喔，啊。”摩斯嘶声叫着。 佩姬喘着气，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摩斯的前胸、后背，被抓满了猫爪印，他兴奋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伏在床边努力要调整呼吸，他看着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的佩姬，“你真是妖精。回家后，我还得吃些牛排，才能将体力补充回来。” 佩姬一阵浪笑，她虽然觉得这是病态的游戏，摩斯乐意被折磨，她也很开心。佩姬玩弄着摩斯的头发，体贴地说，“开心吗？” “太开心了。”摩斯紧紧抱住佩姬，将头抵着她的胸前的丰腴。 佩姬拍拍摩斯的头，“先歇一下，再送我去我停车的地方吧。” 片刻之后，摩斯从床上爬起，摸摸凌乱的头发，冲向卫生间。。。佩姬点燃了嘴巴上叼着的香烟。。。 * 珍妮跟翔安趁这周休，到海边租了辆协力脚踏车，在脚踏车道上愉快的吹着海风，看着夕阳。 “你看，那两人是不是佩姬跟摩斯呀？”坐在后座的珍妮伸手指着前方，惊呼起来。 翔安抬头一看，也十分震惊。果然是摩斯相拥着佩姬有说有笑走过。 “快把手放下来，不要被他们发现了。”翔安急急对珍说，“我们不要管他们的事。” “龌龊。”珍妮咕浓了一句。 佩姬的车停在海滨公路的路边免费停车场，摩斯将佩姬送到她的停车处时，还依依不舍搂抱着佩姬，并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要下个月才能再和你约会了，那时我老婆会去东部女儿家住一阵的。” * 宝林的休息日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已是深夜，宝林家的左邻右舍早已关灯熄火，只有她家还一灯荧荧。 雷蹙着眉头，咬着原子笔，翻着银行对账单，在计算机上不停猛敲，几次都得不出正确的数字，原子笔杆头已被他咬得七零八碎了。 又核对了无数遍，总算找到原因了。雷站起来松了口气，伸伸懒腰，望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5点。雷把视线移向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外传来一阵啾啾鸟鸣，万物苏醒，又是新的一天。 宝林还得两三个钟点才能下班，雷决定先在沙发上小睡一会，等宝林到家后，再一起去喝早茶。迷迷糊糊中，雷听到宝林轻柔的声音。 “嗳，你没回去呀，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宝林一脸惊讶。 “哦，宝林，回来了。”雷揉着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账都结好了。在等你回来一起去吃早点，我先靠了一下。”熬了一夜，这会儿，雷真感觉饿了。 宝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片真心实意，这两年多亏他照顾。宝林心里明白，她没有百分几百把心给他。宝林不禁觉得有些歉疚，表情也比平时温暖许多。 “梳洗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走吧。”宝林难得顺从地答应。 从开始吃早点，雷就一直很兴奋地向宝林说明，有问题的事已解决，以后只有正常的货物进出，不会那么复杂。宝林听了，也觉得心头的一付重担，卸了下来。 “宝林，我下午送完货后，你想不想出去逛一逛？”雷站了起来，望着宝林，“反正下午只有一单货。” “不想走远，我只想去Outlet买些换季的衣服，”宝林抱怨地指指身上的衣服，“你看都过季了。” 听宝林这么一说，雷轻拍脑袋，暗想，差点把买衣服的事忘在脑后了，“好了，宝贝，下午专门陪你去买衣服。”雷歉意得搂上宝林的肩头。 “哎呀，别靠过来，天那么热，汗味熏死了。”宝林嘟起菱形的嘴，推开雷，她的表情夸张到了极点。 对宝林的娇嗔，雷故意拉过她，暧昧地在宝林耳边说，“那要多多洗澡了。” “烦人，快去送货。早点回来。”宝林活闪闪的眼睛瞪了雷一眼，“你要多送我几件漂亮衣服。” “好，遵命。”雷抿着嘴，难掩喜悦。 “那你快去快回。”宝林温柔地亲了亲雷的脸颊， 雷乐滋滋的离开了。 * 在Outlet的衣服店。宝林挑了不少衣服，两手抱得满满的，进了试衣间。雷就在试衣间外候着。 一阵彩铃响声，雷接起电话，“喂，老乔，这时打什么电话啊。我正忙着。” “晚上方便吗？我有重要事情，要找你商量，顺便来我家吃饭吧。”乔大概猜到雷和宝林会在一起，又客气地加了一句“喊宝林也一起来吧。” “不用吃饭了。什么重要事，现在说吧。”雷敷衍着，他一兜子关于晚上的旖旎计划，不想被乔打乱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晚上过来吧。”乔继续说，“晚一点没关系，你随时过来，我等着你。”乔坚持要和雷当面谈，有关跟尾妹开披萨馆的事，只有面对面才能说明白。乔也才刚刚弄清楚，所有的关键。 “好啦，晚上我过去就是了，不过可能会晚一点。”雷不耐烦地说。 “我等你，你一定得过来。”乔再次确认。 “真啰嗦，你还让不让人活了。”雷咋咋呼呼地。 乔听了雷的抱怨好笑了，‘有那么严重吗，’他问起自己来，‘还是，我已经老了，不能感受像他们的那种激情了。’得到了雷的答复，乔在思忖中挂了电话。 宝林不断将挑出的衣服换来换去，一一穿出试衣间，展示给雷，“你看，好不好看。”她又在穿衣镜前照来照去，自我欣赏了好半天。 除了“好”“漂亮”“太美了”三句话外，雷表示不出其它什么意见。 雷陪着宝林直直挑拣了两三个钟点，总算挑好了。雷在柜台刷卡付账时，偷偷瞄了一眼宝林，发现她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脸上绽满如花的笑容。 雷提着大包小包步出商店时，宝林挽起雷的胳膊，把脸紧紧贴着他的肩膀上。 此刻宝林对雷的温柔，一切尽在不言中。雷心情大好，有点飘飘然起来，腰骨不由得往直挺了挺。雷搂着宝林的腰，他们就这样头靠着头走向停车场。 宝林几乎是连蹦带跳上的车，未系上安全带，她就在雷脸颊上狠亲了一口，他们的嘴唇紧紧吸在一起，雷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宝林的面颊。 “刚刚是谁的电话？”宝林突然想到在商店时，雷神秘得接过一个电话，她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雷赶忙将乔打来的电话向宝林复述了一遍，“不管他了，今晚我们玩开心点。”看宝林没有反应，雷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电影，报纸上说，有华语新片上演。” 雷一说完，宝林转了转眼睛，“乔找你，一定有事。他是个好大哥，你应该过去看看。”宝林说得大方得体，说话时嘴角微微翘起，带出了两颊的酒窝。 雷眨巴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 宝林又接着，“其实，爱林早邀我一起去俱乐部打牌玩的，已经答应人家了。还好想到，现在就问她怎么安排的。”宝林说着就拨起了电话。 宝林没有说出的是，是艾伦约了她及爱林。宝林心里正琢磨着，如何才能打发雷早点回去。 和爱林通话一结束，宝林就安慰雷，“亲爱的，早点回去休息吧，连忙了三个月了，够累的了。”宝林显出爱惜的表情，“爱林那边，我就应付下好了。”宝林说得相当自然。 雷看宝林的心思，全在姐妹淘们身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送宝林回家。雷临走时说，“明天记得穿新衣服，给我看，我想，一定很配你的。”雷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很想多和宝林待一会儿。 离开宝林家后，雷这才意识到，几天都没和宝林一起那个了。好不容易今天她开心，偏偏又错失这个可以温馨浪漫的时机。雷不经意间摇了摇头，直怪自己真笨。 * 是谁送你回来的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回家后，雷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情也变得沉闷起来。 雷在想，好不容易两人有一天闲暇，宝林却宁可和姐妹们去疯，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宝林似乎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雷深深思量着他在宝林心中的分量。。。 看时间尚早，雷决定先去超市买点水果、蔬菜，顺便给乔带去。雷每次在乔家都是连吃喝带打包，比餐厅还方便，次数多了，他还真感到不好意思。 想到做菜，雷就联想到，乔和乔妈妈做东西好吃也就算了，连凯莉做的都滋味一流，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乔除了有个秀才脑瓜外，还长了条秀才舌头，东西好不好吃，他一尝就有数。乔就是特别偏好凯莉做的菜，这对儿可真是绝配。 雷推着购物车，在超市货架间绕来绕去。带着落寞的心情，他整整逛了两个小时。 * 日落后，清澈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雷提着蔬果，进了乔的家门。 “哇塞，来的还真早，”乔开门一看是雷，堆起满面笑容，“原以为你和宝林看完电影才会过来的。” “大哥传唤，敢不快来吗。”雷故意说得很狗腿，心里却嘟念着，‘要不是你的电话，宝林才没有借口呢，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雷不自觉中垮下脸。 “如果不是重要事情，哥不会打扰你。”乔语气有点抱歉，“吃完饭，我们再细说。”乔看雷有些郁郁不乐，心想准是和宝林有关。 雷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凯莉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幸好宝林没有来，乔暗舒一口气，要不然，还得要凯莉拉她出去逛街。尾妹开餐厅的事，可不方便当着宝林的面谈的。 饭后，凯莉迅速将餐桌收拾干净。乔拿出尾妹的企划书，加上这两天他收集到的资料，满满铺了一桌子，连凯莉备的茶水都没地方放了。 乔一面客观说明情况，一面加入自己的意见，说了半个钟点，没打个磕巴。 “乔哥，这是好事。可是我还是有些疑问，兄弟没你本事大，可以举一反三，”雷拍拍头，“我的脑子还是浆糊兮兮的。” 乔温润地笑了一下，拣着重点又说了一遍，雷一直兴致勃勃听着，他心里明白得很。 “我在持股上没有问题，”雷忧心忡忡问，“我担心我们没有时间打理。” 乔点点头，递给雷一张纸，“我知道。我已和阿金及尾妹，为这个问题讨论了很多次。你看看这样分配时间好吗？”乔指着纸上，认真地说，“我们可以相互配合，充分利用我们的闲余时间来轮班。” “哥，说得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现在这个破工作，随时可以放弃。”说到工作，雷为这个受气的活，不禁愤慨。 “这是后话。”乔郑重其事地说，“哥，要提醒一句，固然是开餐馆，尾妹完全是为了你。” 雷低着头，没有作声。 “你和宝林之间要拿捏好，这是我最为你担心的。”乔看着雷，“别的话，哥就不说了。” 提到宝林，雷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瞅了一下，没有宝林的信息，不免担心起来。 乔看雷坐立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阿金还拜托我们带他们家老三，阿南。” “老三，阿南呀。从尾妹那里才晓得温蒂是他老婆，他可找了个能干女人。他和温蒂结婚时，我们都不知道。”雷也跟着笑了起来。 雷继续说，“记得，那年，老三带我们到悬崖下的海岸去捉鱼，不小心抓到保育鱼类。我们爬回崖上的半道时，才发现渔猎警察远远在上面等着。老三一看情况不妙，藏也不是，丢也不行。他硬是把鱼生生吃掉，还向我们大喊，不想戴手铐的话就快点吃，于是我们也赶紧跟着吞起来。” “警察过来搜查了半天，一无所获。他一直翻着白眼看着我们，大概在猜想，鱼到哪里去了。警察没有证据，便不能开罚单。我们当时憋着笑，肚子都憋痛了。”雷说到这里，抱着肚子大笑。 “是呀。尾妹那时也紧张得帮他玩命地吃，结果吃太多生鱼了，还拉了两天肚子。后来，阿金把老三狠骂了一顿。”乔也回忆着，“不过老三算是机灵的人，就是常缺弦，他人倒是挺厚道的。” 两人哈哈笑了半天，连凯莉都被感染了。 笑过后，乔对着雷说，“我想阿金为尾妹考虑了很多，他是很疼这个小妹的。” 他们就这样闲聊着，又回到了披萨馆的话题上。 “那的确是个旺角，可以做得出规模的，我回去先筹备一下钱，也要和宝林说一声。”雷高兴之外，想到宝林又显出点犹豫。 乔看雷有些难色，赶紧说，“钱的事不要太担心，哥这两年在股票上有些进账，可以支持你。”乔心里清楚这两年雷为宝林贴了不少，他手头可能不宽裕。 “钱不是问题，我还是有点积蓄的。”雷说。 “那么，明天我们抓紧时间看场地，那个地段会让我们大发特发的。”乔信心满满。 雷离开乔家时，已经很晚了。雷想，宝林大概已回去了，就直接去了宝林家。 * “拜拜，艾伦，谢谢你啦，”宝林又一个飞吻，“下次再约了。” 宝林穿着一袭黑色紧身衣裙，超短的迷你裙，紧绷绷地套在臀部，无肩带的上身，露出白皙浑圆的肩头和两个半球。四寸高的高跟鞋，衬的她高挑纤细。夸张又精致的妆容，显得宝林妩媚而狂野。 可是雷没有看到宝林有多娇媚，他只看到了那辆离去的灰色宝马车。雷认得出来，那车是艾伦的，并不是爱林的。雷心里觉得一阵刺痛，恍惚间，脑子里冒出了一串问号，他费着劲让自己冷静下来。 宝林拿出钥匙开门。 雷从扶栏边轻轻走过来，喊住宝林，“宝林，你回来了。”雷忍住了心中的酸水，注视着她。 “啊，吓我一跳。”宝林惊愕的表情，正要拿雷发脾气时，发觉雷的神色不对，她立刻收口，换成笑容，“你等我很久了吗？” 雷点点头，看着宝林的笑脸，雷强咽回了严厉的话，“我等了一会儿了，刚刚谁送你回来的？”雷直视着宝林的眼睛。 宝林回避雷的眼光，“我今天玩得开心极了，爱林找了好几个人，我们一起去跳舞了。”宝林说得轻描淡写，并没有回答谁送回来的，“快进屋里吧，冷死我了。”宝林抱着膀子，做出发抖的样子。 雷扫了宝林一眼，不忍心让她冻着了，就赶紧扶着她进屋。 “爱林带我们去的舞厅真棒。下一次我们也去好吗？”宝林温柔地说，她似乎打定主意，要雷不去想是谁送她回来的。“雷，你帮我把睡衣拿到浴室好吗？穿高跟鞋脚好痛，不能走路了。”宝林撒着娇。 没等雷动，她又开口，“你还是先抱我去浴室吧。”宝林说着就将双臂环上雷的颈项，“我要你和我一起洗。”宝林嗲嗲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雷抱着宝林进了浴室。面对宝林的主动，雷几乎忘了，原先想对宝林的质问，还有和尾妹合开餐厅的事情。 雾气缭绕的浴室，宝林**趴在浴缸边缘，娇柔无力的身躯，挑起了雷无限的激情，原始的**，流遍了雷的身心。。。 喘息过后，回到了床铺。 雷的脸色缓和下来，他轻抚着宝林光裸的背。宝林看雷体贴的样子，估摸着他不会再追问什么了，想不到雷却提起另一码。 “今天晚上，你究竟和谁在一起。”雷又开始问了。 “都说了和爱林还有她朋友。”宝林理直气壮地，“刚才就是爱林的朋友送我回来的，你怎么那么敏感呢。” 宝林的说法，让雷的心沉到了底。他心想，明明是艾伦送宝林回来的，雷不想戳穿。 宝林嘴里咕囔着，“怎么没完没了呢。”她斜瞟了雷一眼。 雷拉了拉被子，“睏了，睡觉吧。”雷不再说话。 * 新的开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一缕缕阳光透过百叶帘，射进了卧室里。 耀眼的光线晃醒了雷，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表，坐了起来。一夜辗转反侧，直到清晨时分他才抱着宝林沉沉睡去，雷感觉现在精神状态好多了。 雷把眼光转向身旁还在熟睡的宝林，琢磨着，‘小魔女，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昨晚你和艾伦在一起，就算你不说，早晚我也会弄明白的。’ 雷在说服自己，或许是宝林太在乎他，才没有说实话。昨晚雷翻来覆去地想着，他和宝林在一起的零零碎碎，他深信他爱着宝林的，虽然宝林常令他很伤心。 宝林和艾伦在拉斯维加斯时的事，像风一样飘进的他耳里时，雷不知有多难受，他只是没有质问过宝林罢了。想着、想着，雷的情绪又波澜起来。 电话铃声打断了雷的思绪，雷接起手机，“乔，早。。好，一个小时后到你家。” “乔的电话吗？”宝林问，铃声吵醒了她。 “你再睡一会，乔找我有事。”雷发现宝林也醒了，“下午我来接你见客户。”宝林约了那个专做墨西哥市场的光头佬，说定下午会面。雷轻吻了一下宝林的额，站起身来。 宝林柔软地揽住雷的脖子，“昨晚快活吗？” “当然，你这个小**。”雷用指头刮了一下宝林的鼻子。 “以后不许怀疑我。”宝林乘机撒着娇。 雷托起宝林的下巴又亲吻了下，他感觉舒畅了一些。 雷迅速洗了澡，梳理了一下，赶去乔家。 * 乔家门外扫街，不准停车，雷只好将车停到两个街口外。 一下车，雷就见乔妈妈戴着一顶遮阳帽，架着太阳眼镜，迎面走来。 “乔妈妈，早。”雷向她致意。 “早，乔已经在家等你了。”乔妈妈笑眯眯地向雷交代，“我新包了菜肉馄饨，一会儿让乔下给你吃。乔妈妈有事先走了。” 乔妈妈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雷看到驾车的是位满头银发的老伯伯。 雷一跨进门就喊，“快点下馄饨给我吃，你妈妈说的。” “叫什么叫，你遇着我妈了？”乔开始给雷煮馄饨。 “我刚碰见乔妈妈了，是一位老伯伯来接的。”雷用勺子搅着锅里的馄饨。 乔听到雷说有位老伯伯，就露出一丝恍神。凯莉轻轻碰他的手臂，“可能是照片里的那位，我也好像看到过。”凯莉悄声地向乔说。 “哦，是老人社区活动的伙伴吧。他们常常互相接来接去的。”乔故作轻松，大声说着，“赶紧吃吧，尾妹和阿金在等我们呢。” * 餐馆坐落在繁华街区，周围环绕着棕榈树。 尾妹一见到雷，就扑了上去，挽上他的手臂，眉开眼笑地说，“雷哥，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尾妹穿着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脸上化着淡妆，显得成熟干练。在和披萨馆物主谈判时，尾妹小鸟依人地靠在雷的身边。她骨碌着大眼睛，仔细听着阿金跟乔和老业主的谈话内容。很快该谈的谈了，该签字的签字了，契约就这么定下来了。 阿金在馆子里绕了一圈，摊开双手说，“好了，我们准备正式接手了。” 乔紧搂着凯莉的肩头，心里也相当激动，这是他在美国的第一个自己的事业，即使是合伙，也是第一步了。 尾妹抱着雷欢蹦着，兴奋全写在她脸上。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阿金看着尾妹抱着雷的激动像，伸出指头点了一下尾妹的头，“平时看你挺能掰的，明知大哥英文不溜，就看着我大着舌头，你也不帮一下。” “有乔哥在一旁就够了，还用得上我吗。”尾妹反驳时俏皮地伸了伸舌头，“今天大哥英文发挥得棒棒的，小妹五体投地。”尾妹扭着雷的胳膊娇憨地说，“我们就靠着大哥了。”尾妹既夸了乔又捧了阿金。 尾妹的高帽，阿金戴得美滋滋的。他还是瞪了尾妹一眼，做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态，“死丫头，以后要靠你自己。”阿金嘻笑着训起了尾妹。 “谢谢大哥，我们会努力的。”雷似乎在向阿金保证。 尾妹听了雷的这句话，更亲昵地挽紧了雷的手臂。 * 回家途中，乔开心得握着凯莉的手。 “以后，我们也算有事业了。趁现在餐馆还没正式开业，我们休上两天假，出去好好玩一玩？”乔深情地征求凯莉的意见。 凯莉微笑着点点头，“好，今天就送休假申请。” * 乔一到家，就见妈妈在客厅，摘着豆芽看连续剧。 “妈，您回来得真早。今天没活动吗？”乔也坐在乔妈妈身边，摘起豆芽来了。 “嗳，今天活动少。”乔妈妈的语气有点不自然。 停顿了一下，乔妈妈脸上浮出些红晕，说起话来也有些口吃，“乔，儿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在家。”乔妈妈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吐出了这句话，“我想请一位赵先生来家吃饭，他也想认识你，跟你聊一聊。” 乔微微吁了一口气，他搂起了乔妈妈，头贴着妈妈的脸颊上，“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照顾您，让您辛苦了。”乔有点哽咽，“我随时都有空，妈，任何时候儿子都支持您的。” 乔妈妈感伤又欣慰，红着眼眶，“你一直是妈妈的孝顺好儿子。” * 你在想些什么呀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佩姬低着头在作业台处理文书时，凯莉赶紧递上休假单。 “佩姬，我想休假5天，请你签字。”凯莉在纸张下，垫了一个孝敬她的筹码。 “你跟乔的假单呀。”佩姬看到筹码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她稍稍起身接过了筹码，“乔今天请假，没来呀。”佩姬看了一下电脑记录。 “他没来吗？怪不得他打电话，让我帮他送休假单。”凯莉打着马虎眼，一副纯粹帮忙的样子了。 公司里人多口杂，任何事情都能被传播成，像火星人侵入地球。幸而凯莉平时做人低调，常帮同事些小忙，人们也尊重她，不在她身上做口舌。要不然，凯莉和乔走得如此近，早就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 “乔这个人不错，”佩姬想到乔曾经帮过她，“他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佩姬快快在假单上签了字，她忍不住还想和凯莉闲聊几句。 “他人是挺不错的。”凯莉颔首赞同，嘴里应着。 “佩姬，我该下班了，”温蒂把一个十元筹码，往调度台上一拍，“谢了。”看都没来得及看佩姬，就拉住凯莉，“知道吗，艾伦前天带着宝林去跳舞了。”她说得神神秘秘。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都还没来上班呢。”凯莉心中替雷难过起来。 “是爱林的室友说的。她们一起去的好莱坞舞厅。”温蒂说得跟亲眼看到一样，“宝林和艾伦跳得全身都粘在一起，据说很惹火喔。” “现在流行的舞，不都是男女贴着紧紧的。”凯莉努力想降低温蒂话里的难堪意味。温蒂又要说的时候，凯莉打断了她的话头，小声地说，“我们走吧。”凯莉向佩姬点了下头，拉着温蒂离开了调度台。 佩姬听得津津有味，连电话也顾不上接了，可惜她没有听完全，只听到温蒂断断续续地说，“我小姑喜欢。。雷。。艾伦和宝林。。。” 凯莉心想温蒂也够缺弦的。调度台前是个广播站，怎么能在这里谈论家事，尤其在佩姬面前。凯莉已经注意到，佩姬早支着耳朵在听，她也是个出名的转播站，就算当了主管，仍然不改本性。 * 佩姬狡黠地抿嘴笑了起来，温蒂提到艾伦和宝林跳舞的事，配上过往的风言风语，她的脑海里已绘出大概的轮廓。佩姬心想，‘艾伦你是恃才傲物也好，玩世不恭也好，怕是要倒霉在你自己的烂桃花上了。’ 不久前，开经理月会时，佩姬和艾伦聚在一起。 会后，艾伦眯着桃花眼，“佩姬，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牵一牵裙带呀。我们都有裙带关系的。”艾伦在角落赖兮兮的拦下佩姬。 佩姬一听，就知道艾伦意有所指，她立马拉下脸来。 “你丫的，你个小屁孩，要老娘给你上X教育课吗？”佩姬被艾伦的话弄得又气又好笑，“想找一夜情你没份，想当男朋友排队去。” “哎呀，佩姬姐别生气。我只想联络感情，没别的意思。”艾伦嬉皮笑脸，“走，小弟请你吃饭。” 佩姬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看艾伦一副装可怜的德性，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佩姬气稍微消了些，“不宰你一顿，还真是不爽，你把钱带足了，现在走。”佩姬的脸上又舒展出娇媚。 艾伦看佩姬恢复了笑容，赶紧拍她马屁，“我说嘛，佩姬姐是大姐大，怎么会在意小弟的玩笑呢。”艾伦的手自然的搭上了佩姬肩头，“坐我车子吧，我带你去个好饭店。” 停住脚步，佩姬拿眼睛瞅着肩膀上艾伦的手，艾伦赶紧识相放下。 上车后，艾伦嘴巴又不听使唤了，“佩姬姐，你真性感，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佩姬可是领教了艾伦的口无遮拦，虽然她不至于完全讨厌艾伦，但佩姬确实想看艾伦的笑话。 * 凯莉前脚才出更衣室，后脚就碰上了小琳。“现在的领班的胃口愈来愈大了。”小琳说得一字一顿。 “怎么说？”凯莉躲不了，只有应付。 “据说，要陪那个。你知道，就是那个，才能分配到好桌耶。”小琳似乎不好说出口，但是她的眼睛却兴奋而发亮。 “可能吗。那我们资深美女和男士不就没得混了。我想不至于吧。”凯莉摇摇头表示不信，她怀疑小琳的说法，是从温蒂那里衍生出来的。 “你知道宝林一桌赚多少，一千多呢，你才多少呢。你说她是不是被特别照顾呢？”小琳降低声音，但仍振振有词。 凯莉明白小琳话里的含义，她也不信宝林次次每桌有一千多小费，“领班给宝林派的台子再好，她也要有运碰上给小费的豪客呀。”凯莉觉得小琳有点胡扯。 小琳也觉得说出马脚来了。她眼睛骨溜溜转了几下，“是呀，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接着开始了她的推销，“凯莉，你要不要买我的天然维生素C呀，上回给你展示过的。想买要快哟，快没货了。” 凯莉咬了下嘴唇，想了想，“上次你卖给我的，还没用完呢。”凯莉心想小琳这几天接近她，想必是又想在她身上赚一点。 “这次有大的折扣。”小琳仍然喋喋不休，“还有一种产品，可以全身美白。”她话音未落，艾伦从小琳身后进来了。 艾伦用快乐的语气问，“琳姐，什么美白产品这么厉害？”艾伦发现小琳今天的穿着很辣。 凯莉赶紧向艾伦点头示意，转身快快逃脱，不然又要给小琳缠住了。 看到艾伦，小琳的眼睛发出了迷人的光芒，“艾伦弟，你也不照顾、照顾姐。”小琳故意把声音放嗲，扭动着臀部。 艾伦以为小琳也想向他推销产品，“琳姐，哪天给我介绍下你的养生品，兄弟一定捧场。”艾伦色迷迷得盯着小琳翘翘的臀部，生出摸一下的冲动。 小琳向艾伦抛了个媚眼，“谁要卖你产品了，我在你班上时，你要给我派好桌子。” “好说，小事一桩，没问题，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姐呢。”艾伦油腔滑调起来。 小琳用手指戳了一下艾伦，“这是你说的。姐赚钱了，请你吃饭，地方由你选。”小琳又一个媚眼。 “我可不要和包子哥一起，要你单独请。”艾伦乘势暧昧地轻碰了一下小琳。 “你想让他一起都难了，我老公今晚就飞回上海探亲了。”小琳似乎有意提醒。 “那姐这个月自由了，我可要有快乐的时光了。”艾伦向小琳撩逗眨眼。 “小赤佬，你在想些什么呀。”小琳哧哧笑起来。 * 姐妹聚会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宝林被传与艾伦搭上，是有人目击他们手牵手逛街，也有人看见他俩同去跳舞唱K，他们的关系惹来公司人员窃窃私议。甚至还有人发现艾伦在Facebook上，Po了他与宝林的亲密合照，关系暧昧似乎已是公开秘密。 宝林进了公司，就遇到佩姬对她似笑非笑地招呼，小琳也是皮笑肉不笑向她点头。宝林觉察出她们的眼神有些怪异，她在疑惑中进了电梯。 一出电梯，宝林迎面碰上要下班的珍妮。 “宝林，总算看到你了。脸上水嫩嫩的，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珍妮走近宝林后，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你不也一样，爱情是补品，自从你和翔安在一起，整个人都变了。”宝林用手指在珍妮脸上轻刮了一下，“翔安好吗，他快毕业了吧。” “翔安还不错，再一学期就毕业了。”珍妮话语里充满了甜蜜，“你呢？最近你跟艾伦走近了吗？很多人在说你们。” “没有啦，我跟谁都没有在一起，我享受着自由。”宝林矢口否认，宝林这才反应过来，佩姬和小琳对她阴阳怪气的原因了。虽然宝林嘴里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雷会不会也听到些什么。 看着闺蜜的纠结，珍妮大为宝林着急，想开口劝慰，却又不知道劝些什么。宝林自尊心极强，她很避讳别人谈她的个人问题。即便如此，珍妮还是想含蓄地提点她一下。 珍妮还没出声，宝林反倒先开口了，“宝儿去Office当秘书，我们还没有替她庆贺呢。”宝林的口吻有点酸酸的，“找个时间一起聚聚吧，我们姐妹现在都很难聚齐了。” “好呀，就我们三个，不要有别人，就像从前读书时一样，好好疯一疯。”珍妮高兴起来，“我来联络，你要随时看我发给你的短信哟。”珍妮想到学生时的无忧时光，不禁无限缅怀。 * 三姐妹的聚会终于敲定，珍妮为了这天还特别请了假，只为能欢乐通宵。 姐妹聚会一次，居然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这种情况是学生时代无法想象的。想到这儿，珍妮心里不禁一阵怅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成长的代价。 她们先去大吃一顿，选的是日式海鲜自助餐厅。这是她们计划中的狂欢第一步，然后去溜Mall，最后到宝林家疯个通宵。 在商场里，化妆品专柜的免费试用区。 “喂，要去上班了吗？”珍妮接到翔安的电话，“下班后，你直接去宝林家接我，嗯，乖乖上班。。好。。拜拜。” “他很粘人。”珍妮不好意思地对宝林笑了一下，“一会儿陪我去买巧克力，翔安最爱吃那一家的。” “现在就去吧。”宝林对化妆品没兴趣了，“宝儿呢？” 男士香水部，宝儿正在付账。 “你买男士香水干嘛。”宝林拽着宝儿明知故问。 “给安迪，他用这种牌子香水最好闻了。”宝儿说得很陶醉。 宝林摇起头，“哟，一个买吃，一个买用，唉哟，真受不了你们。” * 深夜时分，雷提着餐盒，敲宝林家的门。 “你怎么来了，”宝琳开门见是雷，非常不悦，“我们女孩子的聚会，你来参和什么？”宝林对这个不速之客变脸了。 “我看太晚了，想你们应该饿了，给你们送宵夜来的。”雷的语调有点委屈。 “我看你是怀疑我，想看看家里究竟来了些什么人。”宝林竖着眉，仍粗声粗气地。 “就算是吧，你觉得我不该来吗？”雷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该来，真没趣，你干脆把我绑在身上好了。”宝林的下巴颏仰得高高的。 “当然没趣，归根结底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男朋友。”雷把这几天幡然醒悟了的话，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屋外的吵声越来越大，珍妮和宝儿坐不住了。 珍妮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是雷大哥呀，这么晚了还送吃的，真体贴。”珍妮伸手接过餐盒，又回头向宝林说，“宝林，还不快让雷哥进来呀。” 宝儿也过来缓解气氛，“雷哥，快进来，外面凉。一起吃宵夜吧。” 雷见宝林两条柳眉挑得高高的，就决定先不要惹她，“我是Special/Delivery，特地送来的。妹妹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雷略微有些尴尬，讪讪的说着离开了。 * 安迪来接宝儿的时候，雷正从宝林的公寓小院出来。 “雷，好久不见。”安迪微笑着向雷招呼，“最近不常见你发牌呀。” “你好，安迪，我现在只做半工。”雷看到安迪略有点意外，想到宝儿在此，安迪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 “哦，有其它赚钱的事业吗？”安迪早就听说，雷在帮宝林做生意。 “赚钱倒是还没有，”雷谦虚地，“跟朋友合开了个馆子。”雷掏出出名片，递给安迪。 安迪瞅了瞅名片，“听说那一带有一家意式餐厅，很有名气，名字跟你们馆子很像。” “就是我们家，这是个老店，我们最近买下的。”雷不免有些得意，“有时间过来指教一下。” “当然，一定去捧场。”安迪为雷高兴。 安迪突然提到，“你现在还有时间办派对吗？”他进一步说明，“下个月我妈妈生日，我想给她热闹一下。” “我现在有餐馆，办派对更没问题了，何况是伯母生日。”雷全力应下，“老弟，我们随时联络。”雷特别指指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 回家后，宝儿向安迪絮叨着，宝林和雷争吵的事。安迪抿着嘴听着，宝林的事他也有耳闻。安迪像想起什么一样，“宝林有没有提到，雷开了个餐馆？” “没有啊，他们不是做进出口吗？”宝儿想了想说，“雷开餐馆了吗？” “我也是刚听雷说的。看起来宝林把一个很好的人往外推，我想，她以后会后悔的。”安迪顿了顿，“他们可能走不到一起了。”安迪紧握着宝儿的手，“我们可要永远在一起。” 安迪的话触动了宝儿的心弦，“生活确实有好多好多的不美好。”宝儿若有所思地说。 “我会让宝儿永远开心的。”安迪用坚定的语气安慰宝儿。 * 赵伯伯来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妈妈为了请赵伯伯吃饭的事，可是上心，连客厅都精心布置了一番。虽然乔说‘时刻准备着’，但乔妈妈知道乔除了上班外，还要打理新开的餐馆，他其实挺忙的。 趁着乔休假，乔妈妈请了赵伯伯。 乔妈妈头一天就忙进忙出地张罗，点心、水果都仔细安排了。到了正日，她更是在厨房里忙得七荤八素，紧张得将白糖当食盐来用。 凯莉早早就过来帮忙了，虽说是厨房的事，不如说是帮着镇定他们娘俩的情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凯莉就催着他们去洗澡换衣服，厨房就由她掌勺了。 乔妈妈小打扮了一番，还佩戴了一串珍珠项链。 乔妈妈喜悦得心情，乔看在眼里，走过去坐在妈妈身旁，赞美道，“妈妈风华不减当年。” * 放学后，小明没有像往常那样悠闲地看球赛，反而一头钻进了厨房，一会儿尝尝汤咸不咸，一会儿看肉炖得透不透，还不忘吃颗葡萄，塞个草莓的。 “凯莉阿姨，我在厨房会不会碍手碍脚。”小明嘴里嚼着糕点，口齿不清地说，“我早知道我奶奶，会被人追走的。” “怎么说的。”凯莉被小明逗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挑起嘴角，忍住笑意。 “我那时还很小，”小明摆出故做老成的样子，“我们家小楼对面的胡爷爷，还有后街的李爷爷，天天都买糖果给我，”小明吞了吞口里的东西，“要我去告诉我奶奶，说她很漂亮。” 小家伙翻翻眼睛，“我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不过我没搭理他们。”小明的语气中透着不屑。 “为什么？”凯莉连眼睛都要笑起来了。 “他们都不够帅，怎么配得上我奶奶。你不知道，我奶奶当初多漂亮，有多少人在追她。唉，我给奶奶把关，把得真辛苦。”小明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邀功，“现在好了，责任交给我老爸了。”他滔滔不绝地，“这个赵爷爷怎么样，照片你们都看过了，凯莉阿姨，发表些感言吧。” 凯莉蹦出笑声，“你呀，真逗趣。” “你就拿奶奶开心吧。”乔斜看着小明，“继续，继续绞尽脑汁胡编。”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站在小明身后，咧着嘴笑。 小明瞬间收起了笑容，“老爸也太小看奶奶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低估了你儿子的智慧了。” * 客厅传来一阵寒暄声，凯莉估计是赵伯伯来了，正要让小明去看看，乔进了厨房。 “凯莉，赵伯伯来了，一会儿赵伯伯的女儿也可能来。”乔揉着太阳穴，神情有点慌。 凯莉听了也是一怔，回过头望向乔，“怎么这么大阵仗。” “老先生说，大家都认识认识，好以后多走动。”乔拉了拉凯莉，“走吧，去客厅见一见。小明，跟赵爷爷行礼时，要有礼貌。” “你们快去吧。我在厨房招呼，你好好陪人家，不要怠慢了。”凯莉将乔推出厨房，“待会儿要小明过来帮忙就好了。”凯莉又补了一句。 乔笑着说，“幕后工作者，你在默默地奉献。”乔深深地看了凯莉一眼。 “你知道就好。”凯莉回了乔一眼。 凯莉看着乔回到客厅，她也转身在砧板边，又开始切剁起来。此刻凯莉心头翻转着，觉得她和乔是默契贴心的。 * 艾伦，你兜不住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下午，南希带着秀秀来找凯莉，说想带秀秀去圣塔莫妮卡的步行街逛一逛。南希知道凯莉休假在家，就邀她一块去，南希不太识路，有凯莉在，找路总是方便些。 “好吧，我也正想出去透透风。”凯莉已习惯了南希的烦扰。 “妈，可不可以顺便给我买些衣服。来美国后，我胖了不少，国内带来的衣服都穿不上了。”秀秀要求着。 “我们去那儿的店里看看。”南希又转向凯莉，“听说步行街有很多名店，艾米常去那儿买衣服。艾米还告诉我，这条街也有不少青少年的服装店。” 秀秀迅速来了精神，“除了衣服店，步行街还有好多杂耍表演。” 南希这几天心情特好，因为周平帮雷做了一周的临工后，终于决定去外州餐馆做打杂了。秀秀也不再坚持反对，周平顺利出州，南希如释重负。 周平临走前，将他在雷那里赚的几百块钱交给南希，南希留了一半，说正好给秀秀买些衣服，另一半叫周平留着傍身。周平为此，还感动的不得了，“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啊。” 凯莉算是领教了，现在女孩子挑选衣服的讲究。秀秀为了要买一条牛仔裤，竟然连走了多家店铺，不是嫌腰头高度不对，就是裤脚窄了几分，要不就是石洗的颜色不满意。 借着去洗手间，凯莉赶紧开溜。说好秀秀买好衣服后，在街口的麦当劳店门前碰面。 * 凯莉在麦当劳买了杯咖啡，坐在店外的凉椅上，轻捶着酸痛的小腿肚子。 步行街上的街头艺人，卖力得表演，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 凯莉在麦当劳坐下不久，南希也来了，她有气无力的坐到凯莉身旁。 “秀秀呢？”凯莉没见着她。 “我把钱留给她，自己买去吧。”南希阴着脸，“不用管她，她自己会来。真不好伺候，累死我了。”南希直摇头。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杯咖啡？”凯莉热心地问。 “不了。”南希说着从大挎包里取出便利茶杯，里面泡了大枣、菊花、枸杞之类的东西。“我喝这个。” “还真养生，出门还带着茶水。”凯莉边看表演边说着。 “老郑给我准备的。”南希看着表演，顺口嘟囔了句，“不省，怎么买房子。” “哦？”凯莉心想，难道秀秀对郑立松让步了？ “老郑早上偷偷放在家门口的，他不敢上门惹秀秀。”南希喝了几口，又将杯子收回包里，“可不能给秀秀看到，她会不饶我的。” 凯莉只有摇摇头，专心看表演了。 街舞艺人变换着搞笑的动作，赢得了观众阵阵掌声。 “那个跳街舞的看起来很眼熟？”南希指着表演者问凯莉。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凯莉想起他来了，“是我们客人嘛，雨季的时候他天天来玩牌，给小费挺好的。” 让观众投钱的箱子递到凯莉面前时，凯莉看着满箱的票子，“看来，他赚得比我们多，但跟我们一样，也是伸手钱。”凯莉朝箱子里投了几张零票子，又对着南希说，“他给过我们小费的。你也投点吧。” 南希在包里翻腾了半天，总算摸出一张小票子投进箱里。 秀秀远远提着购物袋走来，看来是买好衣服了。 “我们回去吧。”南希拉着凯莉迎上秀秀。 车子驶出圣塔莫妮卡大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凯莉打开半拉车窗，给海风吹的感觉真好。 * 周六的赌场，特别忙，艾伦在调度台前忙得不可开交。 等调度台前发牌员们散开后，朴正恩快步走了过去。她穿着黑色小短裙，露着修长的双腿。 “欧巴，你上次说韩式糕点好吃。这是我特意为你从韩国城买来的。”朴正恩递了一个袋子给艾伦。 “正想你呢，你就出现了。今天玩牌吗，有事就跟欧巴说。”艾伦笑吟吟地招呼。 朴正恩连忙摇摇头说：“今天不玩牌，我要上搂去一下。”朴正恩指了指上面，“老板约了我。” 艾伦停下手中的活，“今天周六，二老板在吗？”艾伦一脸正经。 “在，刚刚通完电话，他让我直接上去。”朴正恩似乎不好意思起来。 艾伦环顾下周围，凑到朴正恩耳边，低声说，“不要说漏嘴，我是你哥。”艾伦嘱咐。 “嗯，你是我亲哥哥。”朴正恩笑了，露出了好看的牙齿。 朴正恩喃喃着，然后转身高兴地离开了。 朴正恩清楚艾伦不可能是她的伴侣。她从兼差到现在已不克自拔，多数人以异色眼光看她，尤其是她的同胞。倒是艾伦把她当朋友，朴正恩也习惯了和艾伦的这种亲密的“友谊”关系。 * 艾伦还在望着朴正恩离去的背影，一隻纤白的手搭上他的肩。 小琳向艾伦飘了个媚眼，“艾伦弟，怎么跟她扯上了。”小琳瞥了一眼艾伦手中的袋子，“这玩意有什么好吃，姐给你做了油焖笋，才好吃哩。”小琳递给艾伦一个餐盒。 “嗳，我朋友杰夫喜欢，留给他吧。”艾伦笑着说，“小琳姐做的，我一定要好好品尝。” 接过小琳手里的盒子，艾伦的眼睛在小琳身上流连了一下，她改裁的制服把腰身掐的紧紧的，衬衣下的呼之欲出。 小琳向艾伦又飞了一眼，“要吃哟。记得我还要请你吃大餐哟。”小琳转身抱着筹码盘，一摇三摆走了。 艾伦低下头，看着小琳的盒子，摇摇头。 * “她的东西你还敢吃，也不怕被下药。”刚才的一幕，宝林看得清清楚楚。“还不快扔了。”宝林抢过盒子就往垃圾桶一扔。“恶心人嘛。” 艾伦看着宝林，“宝贝，我怎么好拒绝呢。不是给人家个面子嘛。”他强压着心里的情绪。 宝林脸上显出一丝轻蔑，“哼，还请你吃大餐，在哪里吃？”宝林正色道，“她的大餐，好多人都吃过了，你也想尝一尝吗？。”宝林甩头就走。 艾伦连摇头的时间都没有，杰夫就夺过朴正恩的糕点。 “你小子从那窜出来的。”艾伦吓了一跳。 “这盒糕点不是要给我的吗？我刚才就在柱子旁。”杰夫乐得，“我全看到了，你兜不住了，要小心喔。” “瞧好了，我还真能兜得稳稳的。”艾伦用鼻子哼了哼，“糕点是你的，慢慢吃，别噎着。”艾伦把糕点往杰夫怀里一塞。 杰夫掂着一块墨绿色的韩式打糕，咋着嘴品着，“吃起来挺像我们客家青草粿的味道，我得问问温蒂她婆婆，做不做得出来。” 艾伦看杰夫杰夫品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舔一下嘴巴，“你还真吃光呀。” “你看吧，舍不得了。”杰夫哈哈一笑，把糕点盒往台子上一推，抹抹嘴巴，拿起艾伦台边的水喝起来。 艾伦白了杰夫一眼，理了理西装，摆正了职称名牌，心想，我就偏偏吃一次小琳的大餐，又怎么样。艾伦手拿对讲机巡查去了，他感觉心情很好。 * 大餐这才开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伦巡场时，宝林刚好下桌。 看着怒气冲冲的宝林，艾伦犹豫着要不要避开。 “艾伦，你给我站住。”宝林的声音虽然不高，足以惊倒艾伦。 艾伦停下脚步，转过身，“又怎么了，姑奶奶，小琳的东西已经被你扔了，还要怎样。” “怎么？你心疼了。”宝林板着脸，“我问你，你给我派的什么破台子。” 艾伦惊讶地偏起头，“我给你选的Spot不错呀。” “好Spot？你自己看看去。”宝林气呼呼瞪着艾伦，“就会哄人。” 艾伦的视线聚焦到宝林的台子，原来桌子上尽是些难缠的客人，难怪宝林赚不到小费。 “这不是常规情况嘛。”艾伦往下撇了撇嘴角，“是你运气太差了，客人给不给小费，我怎么能掌控。”艾伦对宝林的态度相当不满。 “你根本没有用心，还说什么对我特好。”丢下这句话后，宝林气哼哼走了。 艾伦无奈地摇头自语，“赚不到小费，拿我撒气。” * 三溜两转，艾伦重新找出了可以赚小费的台子，他有谱后，迅速返回调度台。 “好桌！”艾伦手里转着笔，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艾伦注意到白人三森在这一条线上，他已申请Early/Out。艾伦暗念，天助我也，三森提前下班，正好空出Spot给宝林，宝林这回总该满意了。 艾伦知道三森急着要去打牌，如果马上放他下班，他准会高兴。一个点买两个好，艾伦得意地笑了。 艾伦也发现101台，今天和以往的不同，台子上坐了几个好客人。即使，外号叫大屁股的麻烦客也在座，这还是个有趣的台子。 兴奋下，艾伦把手上的笔转得越来越快，终于决定将杰克的Rotation跟小琳的调换。 杰克和大屁股娜塔吵过架，任何时候见到大屁股，他都觉得触头。艾伦认为把杰克调开，杰克定会感谢他的。 翔安也过来紧张兮兮地交代艾伦，给101台要派个好点的发牌员。翔安还特别提醒，凯特和大屁股，在台子上斗起气来了，小心她们擦枪走火。 大屁股笑凯特是只会打扑克，不会出庭的无能律师。凯特说大屁股是靠打牌，不工作的废人。两人你来我往，将钞票当草纸，把桌子整得杀气腾腾。 安排完毕后，各就各位。艾伦特意去小琳台子前绕了一圈，一则是看台面状况，二则是向小琳显示他的关心。 果然小琳的运气好得不得了，都是好客人在赢，尤其凯特大赢特赢，而且大部分是大屁股的钱。据说，连大屁股的Bank/Roll都被打破了。 艾伦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嘿，嘿，小琳，你的大餐，我吃定了。’艾伦对他的安排得意地笑了起来。 * 小琳端着筹码盘往调度台上，假意重重一放，“艾伦，我可以下班了吧。”小琳笑得嘴巴跟眼睛连在一起了，“姐明天休息。” “Ok，小琳你可以离开了，拜拜。”艾伦不着痕迹地塞了张纸条到小琳的筹码盘，小声道，“小琳姐，我的手机24小时开着。” 小琳也压低声音，“知道了，等我电话。”她随后又提高声音，“走了，拜拜。” 艾伦又摸摸下巴，嘿嘿了几声，他认为今天的Dealer/Rotation安排，堪称是他本月的最佳杰作。 * 第二天，艾伦领着小琳去了家叫雪屋的牛扒屋。 站在店门外，看着屋顶上厚厚的仿雪，小琳好奇地叫了起来，“这就是雪屋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请进，里面更会让小琳姐惊讶。”艾伦绅士般得替小琳拉开店门。 小琳环视着店内，“太有气氛了。”小琳不知何时已挽上了艾伦的胳膊。 侍应生领着他们坐定后，艾伦点了牛排全餐。 “艾伦，我简直爽快极了。”用餐的时候，小琳依然对101台发牌时的情景津津乐道，“翻牌时，大屁股又输了，她气得将牌随手就往我身上扔。凯特马上给我个一百元，说‘好Dealer。’” “这一桌，我赚了一千多，我可从没在一张桌子上赚过这么多小费。”小琳乐得要飞起来了。 “这一下，你不是报仇了吗。”艾伦从小琳的盘子里，叉了块牛排，切了起来。 “那可是，以前给大屁股欺负死了。”小琳一脸开心。 一顿牛排大餐吃得兴趣十足。 艾伦结账时，小琳抢着要付，艾伦一手拦下，“这哪是大餐，怎么可以让你付。”艾伦掐了小琳一把，“小琳姐要请大餐的。” 小琳轻轻往艾伦手上一拍，“嘻嘻，真不老实。”小琳笑了起来。 * 小琳家门口。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呀。”小琳媚眼如丝。 “想不到，小琳姐家房子这么大。”艾伦略微有点吃惊。 小琳耸耸肩，“这是我们家包子铺赚的。” 艾伦打量着装潢精致的客厅。 “我带你参观下。”小琳打开后院的景灯，“先瞧瞧楼下，再去楼上。” 艾伦看着全贴了马赛克拼花瓷砖的游泳池，“你家的游泳池设计的真漂亮，花了不少钱吧？”艾伦又欣赏又羡慕。 “一点一点做起来的，也没算花了多少。”小琳似乎在炫耀，“我打算再加个凉亭，还要装套Jacuzzi，旁边再按一圈灯。” “那可真享受啊，”艾伦脑里为小林勾画着图样，“不过得花不少钱吧。” “是啊。”小琳媚笑着，“以后还要靠艾伦弟多照顾。进屋里去吧，楼上的卧室，我布置得老好看了。” 随着小琳，艾伦一间一间房绕。 “这个床垫，是我托朋友特别定做的。”小琳坐在床边弹跳了几下，“弹性特好，睡起来很舒服的。” 艾伦学着小琳也在床边弹了几下，就扑倒了小琳，“好姐姐，你陪我试试舒不舒服吧。” 还没等小琳来得及反应，艾伦的身子已压了上去，小琳欲拒还迎地闭上了眼睛。 “大餐这才开始。”艾伦轻吻着小琳嫩白的肌肤。 * 风流云散后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艾伦离开小琳家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 艾伦舔舔上唇，感觉有点辣疼，他记不起是在哪磕着的，还是上火气的因素。不过，这些对艾伦都构不成困扰，他不想回家，更不想睡觉，他烦恼着，今晚的夜如何度过。 小琳是个有心思的女人，能变着花样让人开心，艾伦可是领略了她的温柔。风流云散后，虽然小琳留艾伦过夜，但艾伦想到包子哥，心头不免疙瘩，想了又想，还是走了。 真是个难熬的夜！艾伦此刻有点后悔，他不该走的。 直到扔下第二支烟的烟蒂，艾伦终于想起，还有个正恩妹妹。朴正恩正在韩国城24小时营业三温暖上班，艾伦决定去泡个澡。艾伦立刻给朴正恩拨起电话。 * 乔虽然请了休假，原本打算和凯莉参加旅游团度假，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纷冗的事情一直不断，乔也忙得不得消停。 几天就这样过去了，凯莉也不抱怨，只在家喝喝茶，看看书，和朋友逛逛街，一派悠然等着乔。 又是一天，乔一回家，就兴冲冲地来找凯莉。 “凯莉，明天总算可以有空了。想去哪里走走？”乔喝了口凯莉替他倒的水。 “总算等着你了，”凯莉轻拍了两下手，显示她的庆幸，“你说去哪都好。”凯莉甜甜笑着，她一贯地不表示意见。凯莉不是没有主见的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已将玩乐当成浮云，不再介意。 “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休假都快结束了，还把你憋在家里。”乔不禁一阵愧疚。 凯莉温柔得笑了笑，“创业才开始，总是忙的，我了解，快说去哪玩吧。”凯莉撒娇地拉着乔的衣袖。 “迪士尼乐园怎么样？”自从看了乔妈妈那些花团锦簇的迪斯尼照片，乔就心痒痒地也想去看看，可是小明偏说迪斯尼不刺激。乔越发好奇，脱口就说了迪士尼。 “迪斯尼，好啊。”凯莉马上赞成，“一天的来回，什么也不用准备，可以玩得很Relax呀。” 乔见一拍即合，兴高采烈地，“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出发。” * 迪斯尼烟火结束后，乔和凯莉才依依不舍地步出这个梦幻之园。就算在停车场，乔仍一直回顾迪斯尼乐园的大门，不愿立即离开。 回到凯莉家后，乔的兴致还是很高昂，不停说着哪个景有趣，哪个点刺激，并且频频查看手机，生怕景点没有存全。 “怎么不吭声，就我一个人说个不停。不开心吗？”乔盯着凯莉。 乔发觉凯莉若有所思，虽然她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也时时点头赞同他的话。乔忽然想起，在迪士尼乐园里时，凯莉也经常走神。 “没有呀，我很开心。”凯莉倚着乔抬起头，“我只是想起初来美国时，学姐带我去迪斯尼时的情景，稍有些感触。” 乔发现凯莉的眼睛里有些水珠，显得特别晶亮。“你去过呀，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换别地方。” “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很想重温一下那时的感觉。”凯莉眨了眨有些迷朦的眼睛，似乎又失去了焦点。 凯莉继续说，“那时候，学校有奖学金等着，国内有交往几年的未婚夫等我学成归去。我觉得我就是被拣选的天之骄子，信心满满地看向未来。” “我了解，”乔点了点头，搂紧了凯莉，“我也曾经这样认为过。” “我一直没有抱怨过，”凯莉又恢复了浅笑，“因为我们要做哲学家皇帝，‘从生硬的现实上挫断足胫再站起来，从高傲的眉毛下滴下汗珠来赚取自己的衣食。’你说对吗？” “亚里士多德说得一点没有错。”乔抚摸着凯莉手上褪不去的硬茧，“我们都挺过来了。” “我在想，那时候假设遇到你，会是什么样。”凯莉抽回了手，嗫嚅着。 “我也想知道。”乔轻笑了起来。 凯莉倚在乔的怀里，头顶着乔的下巴，相拥着默默不语，这会儿两个书呆子真的酸到一起了。 “今天可玩累了。真好笑，玩还会累。”凯莉露出疲惫的神态，柔软地对乔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又要忙了。” 送出乔时，凯莉环着乔的腰，“迪士尼前面那条街上的紫荆花，它们还是跟从前一样，一树、一树的开得那么灿烂。”凯莉伸出手指压了压眼角。 乔从没见过凯莉的心情这么差过，“让我陪你吧。” “快回去吧，乔妈妈刚才还打电话催呢，出去一天，老人家放心不下。”凯莉推着乔出门，“一下回忆起太多的往事，还没有沉静下来，我这是在发神经病。真对不起！让无聊的事败了今天的兴致。” “心情好起来，不要想三想四。”乔的眼睛也湿润了，“你太孤单了。”此刻乔的心里思忖着如何和凯莉尽快搬到一起。 “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凯莉的语调依旧黯然。 乔还是放心不下，不想就这么走了。 凯莉只得一再保证她没问题，“突生的伤感像风，一吹就过了。” 看着乔脸上担心的神色，凯莉努力展开笑容，“你看，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出来了，心情也就好了。明天，我会神清气爽得站在你面前。” 乔走后，凯莉靠在床头，眼泪还是无声地落了下来。 对一个已届中年，还孑然一身的女人来说，只能独自祭奠逝去的青春。凯莉深知再多的感慨也不能挽回岁月流逝。 凯莉摇摇头对自己说，“不可以再放纵情绪了。悲情不能当饭吃，反而让乔紧张。本来玩得很开心，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伤感，真划不来。” 一时半刻间，凯莉依然满脑子纷杂，毫无睡意，她把电视机打开。 凯莉不停地换着频道，有一个台播出老片‘太空争霸战’剧集，凯莉就看着‘柯克船长’和长耳朵的‘史巴克先生’，睡着了。 * 自从小琳在101台上大发一次后，宝林就一直摆脸色给艾伦看。 “宝林，我说你也不能吃尽所有好桌吧。”艾伦忍不住对宝林说，“再说，如果我当时派你去101台，你会肯去吗？” 宝林也明白状况，只是当她听说小琳赚到小费了，她心里就像給螫了一样难受，不甘心极了。“你倒为小琳着想，她的大餐你吃了没有？”宝林突然酸溜溜地问。 艾伦一怔，迅速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小琳一定会请，到时我带你狠吃她一顿。”艾伦打着迷糊。 “哼，她请，留给你慢慢享受吧。”宝林冲艾伦翻了个白眼。 “至于吗，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艾伦一脸正经。 “是吗？会那么简单吗？”宝林鼓鼓着嘴巴，“谁不知道谁呀。”宝林鼻子哼了哼。 “宝林，别翘着嘴巴了，以后哥天天给你派好桌还不行吗。”艾伦拍着胸膛保证。 艾伦显然被宝林胡搅蛮缠打败了，不过凭着艾伦的经验，只要稍哄一下，宝林就会高兴起来。 艾伦笑吟吟地勾着宝林的后颈，对着墙角，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宝贝，哥找机会给你补吧。”艾伦一语双关说着，伸手在宝林的前胸揉捏了一把。 宝林把艾伦的手一甩，娇嗔，“小心给人看到。” * 乔遇到旧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一早，乔就冲进赌场，他要赶在萨丽娜上班之前递上申请表。 萨丽娜的上班习惯是，点一卯就会离开经理室，有重大事情才能用对讲机呼到她。有的人说她巡查去了，也有的说萨琳娜妈妈下场打牌去了，反正这是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赌场自创业以来，萨丽娜就担任要职，可算是‘开国元勋’，所以她来去自由，没人敢管她，纪律嘛，是对别人而言的，对她不适用。这也是乔一大早赶来的原因，来晚了，就找不到萨丽娜了，何况塞红包是不能在办公室的。 “早！萨丽娜妈妈。”乔面带微笑，在萨丽娜的办公室外挡下她。 “早。”萨丽娜略有点诧异。 “这是我的申请表。”乔双手递上申请夹。 萨丽娜用惊愕的眼神看向乔，“你要做Part/Time？”她瞄到了夹在申请夹里的大红包。 “是，Part/Time，我想想还是做半工比较好，我和朋友合开了个餐厅，也不能常向公司请假。”乔咽了咽喉咙，按照想好了的台词，“以后还要多靠萨丽娜妈妈提供方便。” “哦，我的好孩子，真有出息，妈妈准你了。”萨琳娜笑得合不拢嘴，一口一个好孩子，夸张了百倍的笑意挂满脸上。 “感谢萨丽娜妈妈的支持。”几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乔心里暗暗高兴。 “我给你调个工作，做巡场值班经理吧，这样对你方便些。”萨丽娜脱口而出的话，着实把乔吓了一跳，他无法掩饰他的开心，一时不知如何接上话茬。 萨丽娜保持着平静的声调，继续说，“好了，我给人力资源部招呼一下，好好干吧。”临走萨琳娜不忘交代“轻松点，别紧张！” “妈妈，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你。”乔这才回过神来，暗示还有后谢。 萨丽娜晃着庞大身躯进了经理室，乔还怔怔得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着，“这一下我倒成了经理了。”这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 乔忍着内心的喜悦，抿着嘴，进了员工休息室，他估摸着雷要下班了，打算邀请雷一起去吃个早点，分享他的高兴。 “咦，这不是乔明？你真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发牌员叫住了乔，她的表情显得既惊喜又惊讶。 “是，我是乔明。请问你是？”来美国后，乔一直用英文名，会称呼他中文名的人少之又少，乔也有点讶异，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我是何一薇，从前你住我哥哥隔壁。”她提醒乔。 “喔，何处长。。那么你是。。何一中处长的妹妹了？”乔还是有点不敢确定，如果何一薇不提曾是邻居，乔不会往那儿想。 乔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她漂亮的脸部似乎整过，这和记忆中的何一薇有点出入。 乔印象中何一薇是蛋型脸，丹凤眼，长得属于邻家妹妹型的美女。眼前这位，长长的瓜子脸，大大的双眼皮，西洋人似的挺高鼻子，十足影视明星一样时髦的相貌。 “我就是何一中的妹妹呀，我英文名也叫一薇，多少年没见了。”一薇应着，又加了一句，“没想到你也来发牌了。”一薇风情万种地撩了撩波浪状的过肩长发。 “我来这发牌有两年了，竟然也没见过你。”乔注意到一薇的员工证上的号码比较小，“看你员工证，就知道你比我进得早。” 一薇还未开口，就见露西嚷嚷着进来了。 “乔，怎么这时候来公司，从晚班调到早班了吗？”露西表现得和乔很熟识，“你们认识吗？”她又指着一薇问乔。 “老朋友了。”一薇用欣喜的口吻，抢着回答了露西，又转向乔，“大概我一直上早班，所以我们碰不到面。前两天我给我哥打电话，他还提到你呢，想不到我们居然在同一家公司。” “你哥还好吧。”乔问道。 “挺好，他现在已是厅长了，前段时间他还来美国考察访问。”何一薇拽兮兮的，语气含着骄傲。 “哦，代我向他问好，真为他高兴。”乔深深觉得人是不能比的，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和一薇在同一处工作，是乔万万没有料到的事。乔本身和一薇并不特别熟，只知她是何处长的漂亮妹妹，是文工团的女高音，常会到何处长家小住。 见到家乡的人，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尘封的往事，霎时让他心痛不止，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只是在发着冷光的日光灯下不太明显。 这时雷由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乔正好借机离开。“一薇，我朋友来了，先走一步，有空再叙。”乔担心继续聊下去，会触到伤心旧事，他不想失态。 “等一下，”一薇赶紧掏出手机，“电话号码是多少？晚点我给你打电话。”一薇将乔的电话号码迅速输入手机。 * 雷见乔脸上色不佳，凭着多年的默契，他没有直接问乔原因。 “一薇很想跟你套交情？”雷终于忍不住逗乔。 “家乡的人，居然在这里碰到，世界真小。”乔感慨着，完全没有理会雷的取笑口吻。 “你交桃花了，”雷乐得像吃了开心果，“你的班次和一薇不交叉，所以不知道她是我们公司的几大战斗剩女之一。”雷调侃道，笑得更是不怀好意，“一薇看上你了。” “你开什么玩笑，还有你刚说的那什么女是啥意思？”乔这会儿看雷真有些痞相。 “宝林告诉我的，战斗剩女的意思是随时备战的超龄求嫁女。”雷总算止住笑了，“不过一薇要找的都是有产有业的，至少也是像乔哥这样的潜力股。”雷又嘻嘻笑起来。 “你扯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摇摇头，想说的话，不知如何修辞，“她从前蛮漂亮的，现在好像整容整得有点过头。”乔脑海中浮现的始终是家乡时。。。 “一薇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凯莉见了也会吃醋。”雷倒是认真样，“宝林是不许我跟一薇讲话的。” 乔听了，不由得笑了一下。 雷曾听乔讲过一些他的故事，不过不完整，乔永远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这一下他遇到家乡人，只怕又勾起他过去的痛楚。 “不谈她们了，谈我们的事情吧。”雷看到乔抑郁不乐的神态，赶紧把话转入正题，就将安迪要为母亲办寿宴的事告诉乔，“这是我们馆子的第一单外烩生意。” “如果我们加开一条线，专做外烩，会赚钱的。”乔心里在估算着。 “我很有信心，我们会做大的。”雷信心满满。 “安迪母亲的寿宴，就当是我们试做外烩，也是个活广告。”乔想了一下说。 “我先问一下安迪的想法，我们还是要报价的。”雷拿起电话。 乔点点头，表示赞成，补了一句，“收费方面就不要太计较了。” 出了茶楼，乔才想到忘记和雷说，萨丽娜要他当值班经理的事情，乔掏出手机，喜滋滋中拨通了雷的电话。 * 在Stand－By的发牌员们，聚集在员工休息室。 一薇特意坐到露西旁边，“你和乔很熟悉吗？”她想打听乔的事情。 “我们一起进公司的。”露西虽然不是‘大嘴巴’，只是嘴和耳朵永远是连在一起的，算是赌场有名的传播公司，“乔不错呢，他跟大夜班的雷，还有温蒂的小姑合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 “是吗？华人开意大利餐厅真不简单。”一薇好奇中带着疑问。 “温蒂说规模不小，很赚钱的。”露西眨眨眼，接着问一薇，“你们怎么认识的？”露西深有交换讯息的本领。 “乔明从前跟我哥哥一起做事的。”一薇甩甩她的发梢，仅仅这一句还不够，一薇的本性也是广告社，“乔很可怜的，他老婆意外从楼上摔下，死了，每个人都以为是自杀，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会事。”一薇说得凉飕飕的，内容可是劲爆火热。 “真的假的！”露西睁大好奇的眼睛，“哎哟，不错的人，好可怜。”露西听了一薇的话，同情乔起来，但马上就想着一定要告诉温蒂这个大消息。 露西往一薇身边靠了靠，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 “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一薇卖关子，不再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呢？”露西很想刨根究底。 “我哥哥家里说的，”一薇撇撇嘴，“我哥哥可是高干，什么不知道。”伊薇大有你们平头百姓懂什么的态度，露西仅是厨师的老婆，更不在她的眼里。 露西斜了一薇一眼，觉得一薇的头好像变得大了一点，露西歪了一下嘴，心里想，什么哥哥是高干，唬我没见过高官吗。露西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人们说的，一薇很秀逗。 看着一副趾高气扬的一薇，露西的八卦兴致大减，她打算给温蒂通个电话。 露西站起身时，没料到一薇又问起，“乔结婚了吗？”这是一薇最想知道的。 “没有吧，我不清楚。”露西客气着，有点烦她了。 “乔的餐馆开在哪个城市？”一薇继续感兴趣地问，“我特爱吃意大利菜，有空去捧捧场。” “我说不清楚，你直接问乔吧。”露西觉得她捧场是假，打乔的主意是真。 一薇露出令人捉摸的微笑，真让露西猜中了，一薇还真打算将乔列入她的猎夫目标。一薇拿出粉盒补起粉来，不理露西了。 * 吵架风波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一薇曾是乔的老相好在发牌员间传遍了，赌场员工间的社交圈本来就小，更何况有心传播，那些好事的人能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直接或者间接地传播着，连在经理办公室的宝儿都听说了：乔是一薇的竹马。虽然事实是一薇在二十岁进文工团时，还没有认识乔。 有人说，这是从露西那儿传出的，不过露西却翻着眼睛说，我从不乱说话，我说的都是人家告诉我的。 流言并没有影响到乔，因为乔几乎全然不知。凯莉辗转听到这个传言后，就告诉了乔，看着乔一脸坦荡的样子，显然是没有那些事，凯莉心里舒了一口气。 “突然冒出的流言，你一定措手不及吧？”凯莉带着笑问乔。 “我根本就没有朝那方面想，关键是你不要介意，这才是最主要的。”乔感到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还真担心流言蜚语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其实我听到闲话时，心里也不好受，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凯莉显得很平静。 “还好你说出来了，不然憋在心里，反而会有误会，那天碰到一薇还真意外。。。”乔详细得向凯莉叙述了碰到一薇的经过，也说起了何一薇的哥哥何一中，也聊到了他过去工作中的一些事情。。。说着说着，乔就眼眶泛红起来，联想到了过去的妻子，仿佛触动了心灵的死角，乔的心底泉涌出无法说明的东西。 凯莉感觉到乔难以言喻的神色，不好再追问，只是理解的一笑。“一薇还真是大美人。”凯莉并不想旁敲侧击，测试乔的反应，她想分散一下乔突然的坏心情。 “她确实整得像个韩国明星似得。”乔眼睛转了转，注意着凯莉脸上的反应，“不过，我不欣赏。” 话音未落，乔的手机响了，显示是一薇来电，乔看了一下凯莉，迟疑中，还是接了电话。 “hi，乔明，公司疯传着我们，我俩现在可引人注目了，哈哈哈。。不会影响到你吧，都是因为我们是老乡关系，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从前我们认识。。。”电话中的一薇言不由衷的表示歉意。 “一薇，不是你的错，不要放在心上。。就当给我们调剂解闷好了。。。哈哈哈。。”乔安慰起一薇。 “是啊，你说得对，本来我们就没事，那说定了，你可不要躲着我。”一薇带着暗示嘱咐，“我礼拜二休息，来我家吃饭吧，我这里有很多好酒，一定要来啊。”这才是她的本意。 “好吧，好久不知道家乡的事了，聊聊也好，酒就不喝了。”乔痛快地答应了一薇。 电话结束后，乔摇了摇头，“这个一薇，好像满不在乎，我就更不用介意了。”乔的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一薇挺有意思的，不会是真想追你吧。”凯莉半认真地说。 “怎么可能，她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乔听出凯莉话里的酸味，赶紧向她保证，“不管一薇有多大的魅力，我心里只有你，一薇是没有门的。”乔笑嘻嘻地把凯莉揽入怀里。 “她可是很妖艳的。”凯莉嘟起嘴巴，凯莉清楚女人追男人，是防不胜防的，何况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凯莉认为不得不防。 “那我一定提高警觉。”乔用玩笑的口吻说，“人家不会看上我的，就算看上，谁能比了我们的凯莉大美人呢。” “我可不是大美人。”凯莉嘴里这样说，心里乐滋滋得。 虽然是这样，凯莉心里还是有了芥蒂，自此凯莉对一薇开始注意起来。 * 雷联络上安迪后，乔就接上雷跟安迪碰了个面。安迪对他们的认真态度很感动，二话不说就开了一张支票，并交代不够再补，乔和雷连忙道谢。 安迪对他们的餐厅似乎很感兴趣，东问西问了老半天。雷和乔都是实在人，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安迪更觉得这两人值得做朋友，心中浮起跟他们合伙做点什么的念头。 安迪深知自己，仅在数学跟扑克上有点才华，但对实体经营所知不多。安迪突然有了想法，他想的那个生意，或许可以把这两人加进来，他深信他们对自己助益很大，不过这个想法他没有立即说出来。 在一杯一杯红酒下，他们聊得更加投机。 一阵彩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喂，宝林。”雷接起电话，瞬间表情透出些尴尬，向安迪点了下头，就避到了一旁。只见雷，脸红脖子粗地向电话另一头解释着。 看着雷激动起来的表情，让乔不禁摇头，他们的谈话兴致全消。安迪借口要去陪宝儿吃中饭，就匆忙走了。 乔为雷深深叹气，向雷比了个在车上等他的手势。这一等，乔在车中睡了一小觉，雷才臭着个脸向车走来。 “手机还有电吗？”乔原想调侃雷，不过他发现雷的凝重，立即刹嘴，“你跟宝林最近吵得很凶吗？” “我真不知道要怎样，她才会开心。”雷苦笑了一下。 “你们的问题不是一两天了，这样吵下去，如果不解决，恐怕是只有分手的份了，该好好想想。”乔觉得劝慰没有任何作用，直接挑明了。“对了，尾妹刚才来过电话，说你没有接她电话。” “我知道，她有说什么吗？”雷惴惴不安地问。 “当然问你了，我能说什么，难不成说你和宝林正在吵架，不方便接她电话。不过，我知道她是实实在在关心着你。”乔朝雷耸了耸肩膀。 雷深吸了口气，系上了安全带，沉默着把头靠在车窗上。 “现在送你去哪里？宝林家，还是货仓？”乔明显看出雷没有心情去货仓了，就说道，“现在下雨了，我看你不用去了仓库了。” 雷没有回答，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送我回去吧，我自己去宝林家。”雷对能不能安抚住宝林没有把握。 * 雷到宝林家时，天空不断飘着绵绵细雨，雷很厌烦下雨天，心情糟透了。 拉开门，雷是硬着头皮进去的。 “把你东西整理下，统统拿走。”宝林板着脸说。 “宝林，就不能听我好好说吗？” “不想听了，想不到连你这样Z货也一肚子花花肠子。”宝林眼里噙着泪花。 “好，我是Z货，这不是往A货方向进取吗。”雷想搂抱住宝林。 “不要碰我，你以为开了个餐馆就能成为A货，”宝林举起拳头就往雷胸前捶去，“竟然偷偷和尾妹开起餐馆，你保密工作还做得真不错。” 宝林的突然举动，让雷有点措手不及，顿时无言以对，他屏住气息，回视着宝林发怒的脸孔。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尾妹开餐馆是怎么回事。”宝林哭着嘶喊，她觉得没面子到家了，居然是从公司里出名的八婆口里才知道，雷这一阵子见不着人影的原因。 “宝林，不要这样，”雷抓住宝林不停挥舞的手，“我电话里说了，我们是合伙。”雷露出不胜其烦的表情。 “合伙个屁。”宝林秀美的面容，因愤怒扭曲变得狰狞起来，“为什么不找我合伙，偏要找你。就是瞒着我，把我当傻瓜。”宝林认定合伙云云不过是谎言。 “我不是说了，认识尾妹好多年了嘛。那是。。”雷的话还没有说完，宝林随手就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他的脸上。 “你骗我得好惨呀，”宝林撒泼起来，“你和尾妹好了好多年，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摆明就是玩我。”宝林的声音有些尖，手指晃动着指向雷。 雷急切着解释，“那时尾妹还是个孩子。” “你还有恋童症，”宝林瞪大了眼睛，推开雷，“我怎么那么倒霉，摊上你这个倒霉鬼。” “你在说什么。”雷的身子都僵住了，急促的喘着。“不论我怎么解释，你就是油盐不进，是吗？”雷竭力克制着情绪。 “是有怎么样，从头到尾你就是脚踩两只船，现在装可怜。”宝林瞪着雷斥责。 “我踩两只船，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和艾伦才不清不楚呢！你们经常约会跳舞，还跑到拉斯维加斯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忍受你够久了！”雷气得浑身颤抖，手都哆嗦起来，这是雷第一次翻旧账，一股脑倒了出来。 “对，就是觉得你靠不住，才找备份。我们还睡觉了，以后我还会找更多的男人。谁对我好，我就和谁睡，气死你这个混蛋。”宝林也发飙了。 “贱货！”“王八蛋！” 这会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对骂起来，越骂越不成章法，各种伤人的话都出来了。 雷感到自己失控了，最后放低声音，“宝林，你都快让我发疯了，我承认开餐馆没有先告诉你，确实是我的错，可是那也是因为怕你知道后的反应。尾妹和我的情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懂的。” “你不就是想说，你们的感情深吗，你去找她呀，干嘛跑我这里假惺惺。”宝林不饶不休。 “算了，你是听不进去。你冷静一下，我先去仓库出货，一会儿再来。”说完雷就离开了。两年多的交往，雷第一次扔下仍在哭闹的宝林，走了。雷只觉得百味杂陈，有说不出的苦。 出了门，雨依旧下个不停，“这倒霉的鬼天气。”雷烦躁着发动了车子引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吓人的声音。 * 宝林根本就不想理雷的解释，只恨恨地想，‘想找小三，门都没有。雷，你真让我丢大面子，我也得要找个备份，这个老实东西也是靠不住的。’ 外面逛了一圈后，雷念着宝林发了一天脾气，一定没吃饭，就买了宝林喜欢的生鱼片寿司，又配了水果，打算和宝林一起吃，再好好劝抚她一下。 “你给我滚。”宝林听到是雷敲门，就在屋里又叫骂开来。 “好，我滚，宝林。我把寿司放你门口，别忘了吃。不吃东西会胃痛，别跟自己过不去，知道吗？”雷无奈地软声向宝林说，“我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雷走了，宝林才开门将餐盒拿进屋里。打开一看都是喜欢的，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边咕哝着，“谁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吃完后，宝林从盥洗镜里看到两个哭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吓了一跳。自忖真亏了，哭过头了，这副样子怎么能去上班。就赶紧给赌场打了个电话，请了病假。接着又拨通了雷的电话。 “回来吧，我不生气了，我有话和你说。”宝林的声音很轻，似乎气消了。 * 晚上，雨越下越大。 “真爽，其实我们很圆满。”雷的额头抵着宝林的额头，轻吻着，“最喜欢听你叫了。” “终于做完了，”宝林讥讽地问，“你和尾妹也有这么高的激情。”看雷没有理会她，换了个语气，“你和她做得爽吗？她也叫吗？”宝林咧着嘴笑了。 “你说什么呢？你仍然认为我们有事情。”雷有些不快。 “好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有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宝林的嘴唇微微分合，“我有话跟你说，我想买一栋像艾米那样的房子。”宝林一脸认真。 “我的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是比艾米的房子大呀，还有大院子。”雷不解地问。 “那是你的，我要买我自己的，你给我出头款，证明你是真爱我，我们做一辈子的亲人，不单单是情人。”宝林在雷耳边吹了口气。 “你是说，我们要结婚了吗？”雷已经等了好久了。 “不可能，我已经考虑好了。”宝林淡淡地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通过这件事，你已经分心，不会百分之百的爱我了，我也不想假装。”宝林停顿了一下，“其实你对我挺好的，我心里有数，我也对你有感情的。以后把你当亲人，当哥哥，不管我嫁给谁，我永远都可以给你。” “我明白了，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雷强压着火。 “以前没有想好，不过，现在我决定了。”宝林说得很坦率。 雷不做声了，宝林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在细细琢磨，雷还是认为宝林气糊涂了才这样说。 那天夜里，宝林的后背贴着雷湿粘的胸膛睡着了，而雷却久久没有入睡，他的手不停抚摸着宝林光滑的臀部，思绪飘散着。。。 * 一薇造访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太阳还没有升起，乔已在餐厅里了。 今天新主厨第一天到任，乔特别起了个大早，赶在主厨到前，把改进的菜单研究了一遍。主厨带来的新菜单，乔决定一试。 乔刚和主厨开完会，尾妹电话就来了，说大哥阿金过会儿来店里转一转，趁着阿金还没到，乔去柜台倒了杯咖啡，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 乔转身时，猛见一薇站在他身后，不禁一愣。一薇背着双手，盯着乔，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一薇，”乔赶紧放下手中的咖啡，惊讶地看着一薇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样？我厉害吧。”一薇环视着店内，轻笑着露出双颊上的酒窝，“我来海边走走，顺道过来看看你。”一薇并没有正面回答乔，如何知道乔的餐馆。 “坐，真没想到。”乔替她拉了拉椅子。 “意外吧，嘻嘻，不错啊，”一薇看着乔的眼睛加了一句，“真的不错。” “装潢的还可以吧，花了一点小心思。”一薇的欣赏，乔心里喜滋滋的。 “谁夸你餐馆了，我是说你人不错。”一薇咯咯笑了起来，“还真有点喜欢你了。”一薇假装半开着玩笑。 “我有什么不错，嘿嘿，”乔望着一薇开心模样，也被感染了，“一薇妹妹，真拿哥开心。” “谁拿你开心，乔哥还真是我考虑结婚的对象。”一薇直直凝视着乔，“看我表白的直接吧。”一薇俏皮地挑了一下眉毛。 一薇的话把乔吓了一跳，乔吸了口气，看着一薇眼里狂热的光芒，证实了她确实不是开玩笑。一薇眼中流露出那种爱恋和热情，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乔的心也有点突突得跳，瞬间飘飘然起来。 “一薇妹妹，今天心情好，拿哥开涮。”乔的表情显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想，或者该怎么说。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他迅速岔开了话题，“听说你们班上的小费很好。” “还行。只是下班后，感觉空落落得。”一薇的眼睛直看着乔，有意加了一句“我现在单独住。” 正在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轻轻说道，“乔老板有人找你。” “好，我马上来。”乔回过头说，“一薇，我让厨房给你做个披萨，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来。” “不了，我得走了，”一薇站起身，眼睛里闪耀着光彩，“记得礼拜二到我家，一定抽出空来啊。” “都没有好好招呼你就走了。”乔客气着。 “没关系，你可以常请我来啊。”一薇娇滴滴说着，伸出手和乔握手道别。乔对上一薇火热的目光时，的确让乔有点魂不守舍。看着乔窘迫的神态，一薇开心极了，也为她到访的第一步动作暗暗喝彩。 送出一薇时，乔才发现她短裙下的纤细大腿是那么细腻白嫩，不免偷偷多瞄了几眼。一薇转身时似乎有意掀了一下裙角并向乔抛了个勾魂的媚眼。 * “难怪生意不错，一早就这么辛苦。”走进办公室的是阿金。 “还行，托大哥的福，我正等你呢。”乔露出疲累的微笑，拉开身旁的一张椅子，“大哥坐啊，要喝咖啡吗？”乔也不管阿金要不要咖啡，就递了一杯给他，“怎么想到过来呢？”。 “我好久没休息了，觉得太累，就叫你嫂子看店，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你们。”阿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哇，咖啡怎么这么难喝啊。你们意大利餐馆不是有拿铁、卡帕奇诺什么的。” “大哥，那是店里要卖钱的，怎么能乱喝。”尾妹吃吃笑着，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阿金身后，尾妹平时在会计师事务所上班，休息时就会到馆子里看看店。 “真伤心，连杯好咖啡都不请大哥喝，亏我还特别来看你们。”说着阿金装出痛心的样子。 看着他们兄妹拌嘴，乔忍着笑叫前台送了三杯拿铁进办公室，阿金才不再抱怨。 “大哥来有什么事？”尾妹笑嘻嘻地问。 “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你的两个哥哥，”阿金用满意眼神看着尾妹，“有赖皮不做事，要打屁股的哦。” “天天就要打人家屁股，还把我当小孩，真是不给面子。”尾妹一边嘀咕，一面皱起鼻子向阿金扮了个鬼脸，“你还没看到乔哥有多严格，多虐待我们呢。” 尾妹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的钟，就瞪了阿金一眼，“都是你啦，东扯西扯，害我们耽误那么多时间，都还没开始对账，等一下约了朋友要去逛街，没时间了啦。”边说就边跳起脚来。 “那我们对快一点。”乔笑着迅速打开电脑，目光移向阿金，“大哥，你先坐一坐。” “没事，忙你们的，”阿金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老三。” * 乔打开U盘里的文件迅速比对起来，尾妹站在他的身边，“乔哥，雷哥最近很忙吗？”尾妹怯怯地问。 乔抬起头，“他有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时间，他永远躲着我。”尾妹摇摇头，把头垂下。 乔沉思片刻，把合上的文件夹又打开，“雷是为你好，他说你还年轻。。。”乔显然明白尾妹现在的心情，“雷也舍不得放弃宝林，”这句话来到乔嘴边的那一刻，他咽了回去，他不想破坏尾妹对雷的期待，“你好像不舒服。” “头好痛，最近在公司也常常有失误。”尾妹的心情显然变得很差。 “你心思太重了，要放松下来。”乔停顿了一下，“哥知道你心里喜欢雷，但是不要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该你的就是你的，你明白哥说什么吗？”其实乔内心也希望雷和尾妹在一起。 “我知道，乔哥，我是不是傻的单纯。”尾妹看着乔。 “新鲜，你这个小机灵，终于承认自己有时很傻了，不过，甘愿也是幸福。”乔轻笑起来。 尾妹像噎住了一样，不过她很快自嘲地笑了，乔说在她心头了。 “老板，前台电话。” 乔去接电话时，尾妹瞅着账本发呆起来...... 乔接完电话，看尾妹一副心不在焉，他揉着额头在账本上用笔画了几个记号，“尾妹，你太紧张了，你看看这几个地方，是不是要再检查一下。” 尾妹苦着脸，在有问题的地方，拿起计算器，噼里啪啦敲了起来。 * 一直到下午，账目才核对清楚。尾妹急着去百货公司拍卖会扫货，闺蜜们把她的手机快打爆了，她风风火火地走了。乔留阿金试吃主厨的新菜。 饭后，阿金手摇着红酒，对乔说，“看你跟尾妹对账，我算学到了，你们读书的管起来还真不一样。”阿金一脸崇敬，“老三跟我说，你有一套时，我还不以为然。你一看报表就知道存货有问题，居然还把少的两箱起司找回来了，你可要教教哥。” 乔谦虚了半天，最后还答应阿金，帮他设计一套管理制度。 “你现在可春风得意啊，早上来的那个女人可真漂亮。”阿金突然蹦出的话，意有所指，乔瞬间就尴尬了，阿金虽然和凯莉不是很熟悉，但是乔和凯莉之间的关系，好友皆知，于是乔赶紧解释。 “她是我老乡，现在又是一个公司的。”乔挠挠头发纳闷起来，“不知一薇怎么找到这里的。” “人家特意来看你，你不会是装傻吧，”阿金灌了口红酒，“警惕啊，她可比凯莉妖媚动人多了。” 看着阿金借着酒意的阴阳怪气，乔的脸烧了起来，他觉得在大哥面前丢脸了，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乔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阿金给他添满酒，“来，兄弟，为快乐干杯！” “大哥，干。”乔也有了些酒意。 * 乔倒是感觉这一阵子，借着这个馆子小打小闹地练手，以前在单位里主持事业的感觉回来了。 相由心转，自从开始做这个披萨馆，乔的精神面貌也大大改善，一扫以前不经意间眉宇上的消沉样，取代的是神清气爽。 凯莉也注意到了乔的变化，曾大笑他越来越英俊，要他小心有花痴美眉扑来了。这还真让凯莉说中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一薇才要将乔变作她的裙下之臣。 * 雷得马上回乡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下半夜，赌场中的客人明显减少了。虽然筹码撞击声依然乒乒乓乓，但是少了不少吆五喝六的喧哗声。卖酒女郎们半露着酥胸，摇摆着短得不能再短的小短裙穿梭在牌桌间，凌晨2点后就不能卖酒了，她们用最后的时间卖力吆喝着，“Cocktail，Cocktail/Last－Call！” 乔领着神色紧张的雷二妹，匆匆走进赌场，一进门就差点撞到Cocktail女郎，乔连连说对不起的同时，环视着场内的发牌员，寻找雷的踪影，同时安慰，“二妹，不要急，雷正在发牌，我请经理让他下桌。”说着就到了调度台前。 雷的二妹给乔打电话的时候，乔正汗流浃背地奔跑在健身中心的跑步机上。电话里雷二妹惊慌得告诉乔，家里来电，雷的爸妈出大事了。 震惊中，乔赶到雷妹家。公司规定发牌员在发牌的时候，必须关上手机，如果要想找到雷，只能打到调度台。乔本想拜托调度台让雷回电话，但想到雷二妹急着找雷的心情，乔决定还是接上她，一同去找雷。 当班的领班经理正是曾当过训练员的维克，他和乔还算熟识，加上得知乔的升迁，格外对乔客气。乔向他说明缘由后，维克即刻安排一个发牌员将雷替换下来。 “二妹你怎么来了。”雷吃惊地问道。 话音未落，二妹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哥，爸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雷竭力克制着紧张，“情况怎么样？” “车祸，已在医院了，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二妹喘喘啜泣，“不过我很担心。” 雷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时，心里稍许有些安慰，赶紧搂住妹妹的肩膀安慰起来。 “二妹别哭，我们先回去，”乔也扶住雷二妹，跟维克点个头，就催雷快去结算筹码盘，“什么事回家再商量。” * 路上，雷二妹将情况向雷说了一遍。他们回到雷二妹家时，雷的三弟也到了。 在雷和弟妹开家庭会议时，乔虽陪在旁边，但睏得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雷和弟妹商量完后，雷才把乔摇醒，他得将他手边的事拜托给乔了。 “乔哥，我得马上定机票回去。”雷给乔倒了一杯热茶。 “馆子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尾妹会照顾好的。”乔揉着惺忪的眼睛，接过茶杯，努力打起精神，“至于宝林那边，”乔咂了一下嘴，“我全力配合她的要求就是了。” “那就拜托乔哥了，也要麻烦凯莉。宝林是个任性的女孩，哥就多担待点，货仓的事就让大哥费心了。”父母的祸事和宝林的纠葛，让雷瞬间感到莫大的压力。 对着好友的请讬，乔义不容辞应下。雷说明细节的同时，将他的一大串钥匙交给了乔。忙乱间已到早晨，雷三弟找到旅行社的熟人，高价买了当日机票，由他送雷去机场。 雷临要出门前，乔和凯莉一起赶来了。 “我来开你的皮卡车，一会去送货，”乔向雷说完，又向凯莉示意，“凯莉，拿给雷吧。” 凯莉赶紧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雷，“太匆忙了，乔先给你准备这么多。你回去一定用不少钱，需要的话你打电话过来，我们让三弟给你带过去。” 乔也拍拍雷的肩膀，“不要太紧张了，吉人天相。叔叔婶婶一定没事的！” 雷接过信封，知道里面是现金，心头一阵温暖，“我确实需要，就不说谢了。” 雷赶往机场的途中，不停地打宝林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打去宝林的公寓也没人接听，宝林是不接电话还是没有回家？这让雷原已不宁的心神，更加焦躁起来。 * 雷换完机票，托运行李后，他回转身时，突然看到宝林喘着气跑向他。雷揉揉眼睛，他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就这么偷跑了。”宝林厥起嘴巴瞪着雷，故意这样说。 雷亲了亲宝林的脸颊，“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把我急死了，你去哪了？”雷见到宝林，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下来，“是乔告诉你的？” “我心情不好，在赌场酒吧喝酒。酒吧外，碰到维克，从他那里知道你请假了。打你的电话你又关机，幸好凯莉及时通知，我才能赶来机场，要不然我就送不成你了。”宝林抱怨着，眼睛来回飘忽，“走得这么急，你把我吓死了。 “还说呢！打你电话打到没电。我还以为你又在耍脾气，故意不理我呢，去酒吧也不说一声。”雷委屈地掏出手机给宝林看。宝林的出现，雷心里安慰了许多，虽然宝林背着他去酒吧，他心里不太舒服。 雷停顿了一下，难过起来，“我爸妈的车被货车撞了。” “严重吗？”宝林惊讶中瞪大了眼睛。 “还在抢救中，情况还不确定。”雷的声音很喑哑。 宝林拽紧了雷的手安慰着，“希望他们没事。” “是啊！我真怕他们有事。”雷的眼睛完全红了，“你也一样，不要让我担心，我害怕你离开我。” “不要想那么多，我不是在你面前吗？”宝林眯起眼睛，“说好了，就算你放弃我，也要给我买好房子。”她说得耐人寻味。 “爱你还爱不过来，我怎么舍得放弃你呢。”雷没有注意宝林话中的含义，只想到什么就赶紧嘱咐，“我不在时，仓库的货盯紧点，这可是你爸爸重要的一批货，记得出货日期，不要弄错，我已拜托乔了，他会帮你。” “你干嘛把我的事情老是拜托给别人，我是你的私人财产吗？你就不能清醒点？”宝林很想把心底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但是想到雷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她忍住了。 雷怔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瞬间他的脑子的确来不及反应。雷深为宝林没有理解他的体贴而难受，不过，雷又安慰自己，‘不要太较真了，漂亮的女人大都任性。’ 看着雷失望的表情，宝林换了种语气，“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一定又说我是无理取闹，我也不想让你带着心理负担上飞机。”宝林心里突然有种歉疚的感觉，因为她心里明白她和雷终归不会在一起。 雷的确习惯了宝林的小性子，他觉得对宝林的照顾还是不够细心。“宝林！”雷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 “马上就要登机了，不说了，快进去吧。”宝林温柔地抱了一下雷。 雷感慨中抱紧了宝林，久久舍不得松手，“宝林，好好的，别让我担心！我会想你！” “快进关吧，把证件带好，我会安稳的等你回来！”宝林安慰雷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 翌日，乔上班的时候，又碰到维克。 “多谢你，维克。”乔一脸凝重。 “乔，不用客气，你知道我这个人能给方便，就给方便，不像某些人。”维克撇撇嘴，他暗指的是艾伦，维克也不忘向乔示好，“雷的假，我已替他请了。 “谢谢，我正准备替他递假条呢，你看，还是你办事周到。”乔赶忙向维克道谢，“雷会记得你帮忙。” 维克笑了笑，“你的人事令很快就会发布了，到时你帮我的会更多呢。”维克有心跟乔拉近关系，“亚瑟大经理曾在萨丽娜妈妈面前大力推举过你，这事我们都知道的。” “真的吗！谢谢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推荐过我。”乔很诧异亚瑟会推荐他，那次亚瑟问乔Wang/Ba/Dan（王八蛋）的中文意思，他胡掰了一阵，还糊弄了亚瑟，看来并没有得罪他。 “亚瑟对你一直印象很好，他说你帮他处理了几次员工间的争执，对你赞赏有加。”维克恭维着乔。 乔谦虚地说：“帮助英文不好的同事也是应该的。”他想到‘王八蛋’事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总之，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亚瑟看好你，现在你又有萨丽娜这个大后台，前途无量啊！” “哪里！以后兄弟相互照应！”乔客气着。 * 乔接到人事令后，特别走访了萨丽娜妈妈。萨丽娜晃着肥敦敦的身躯打量着乔，深深感叹－人要衣装马要鞍！ “我的孩子真是一表人才！你好好干，妈妈的眼光是不错的！”萨丽娜望着眼前西装笔挺的乔声声夸赞。 *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宝林的公寓外面，凯莉的车子准时候在那里。不见宝林出现，凯莉拨响了宝林的手机。 “凯莉姐你到了，不好意思，请稍等我一下。”宝林慵懒的声音。 20分钟后，凯莉又拨了个电话。 “来了！就来！” 宝林婷婷嫋嫋地出来了，精致的妆容，时髦的衣饰，四寸高跟鞋。凯莉看看自己一身，平价市场买的T恤、牛仔裤，腰间还系着个腰包，加上连日来因熬夜的缘故，面孔憔悴发黄。凯莉在想，如果宝林是凤凰，自己就像是落毛的鸡。 “快点吧，我们要迟了！”凯莉看看表，打开车窗就向宝林喊，引得路人侧目，宝林迅速拉门上车。 “让凯莉姐等久了，不好意思！”宝林笑着道歉。 “我没有关系，我们要赶一赶，马文是很重时间的。”凯莉轻轻一说。 “马文呀！他才不会在意呢，这个大光头对我好着呢！”宝林嘻嘻一笑，“这家伙在牌桌上可讨好我呢，在他身上，我没少赚小费。”宝林得意得翘起嘴巴。 “那最好了，收到货款正好付仓租费，希望今天能顺利收成。”凯莉憋着一口气，不咸不淡回了宝林一句，就专心开车了。 要不是雷特别交代，乔也再三嘱咐，‘宝林经验不足，最好不要让她一个人去见马文。’凯莉还真不愿意自找麻烦陪她去。 凯莉曾在批发业里做过，当然明白他们的隐意，更何况还有客户间的尔虞我诈。凯莉不担心跟客户应对，反倒是宝林搞不清楚，敲不定准信，让人紧张。凯莉在大太阳下，被宝林晾在车里，心头冒火，忍不住暗骂雷，“宝林被你不知宠成什么样了。” *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宝林微微向马文弯了弯腰。 “没关系，等大美女是我的荣幸。”马文带着殷勤的笑容，他的眼光不停得在宝林丰满的部位徘徊。果然像宝林说得那样，光头佬没有在意她们晚到。 “嘻嘻！谢谢！我就说嘛，马文老板最好！”宝林见马文的目光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上下游移，也毫不掩饰地向马文眨了下眼，媚态尽显无遗。 马文和宝林对视了一眼，他注意到了宝林的媚眼。他眯眯笑着招呼：“美女，快请坐！”宝林落座后，光头佬有意往宝林的半敞的领口瞄了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到凯莉身上，快速地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好，叫我凯莉。”凯莉赶紧自我介绍，她感觉到马文的眼神色色的。 “你好，我们在哪儿见过吗？”马文望着眼前这位眼角已微现皱纹的美人，显然没有好好打扮。 “你常去我们赌场。”凯莉微微一笑。 “哦！你也在赌场发牌。”马文从凯莉话中猜测到了。 凯莉点点头，“是的。” “凯莉和我不在一个班上，所以你没有见过。”宝林笑着在旁边打哈哈。 马文欣赏美女的脸色完全没有稍减，“雷没有来吗？”马文乐呵呵地问，“以前都是雷来，嘿嘿！” “雷有点事回老家了，他委托我们来。”凯莉说着就从文件夹中取出对账单，交给光头佬，“这是我们这个月的应收账款，三天前我已传真给你们会计了。”凯莉深知马文做生意一向文件清楚，凯莉是有备而来的。 马文大略看了看账单，“冒昧问，你们有决定权吗？”他脸上仍然堆满了笑容，“请不要介意。” 宝林向凯莉轻点了下头，以眼神示意：有决定权！凯莉点头表示有数。 “雷授权的部分，我们可以决定。”凯莉看出马文在试探折扣付款的可能，就含糊的应对。“你看，这几笔，已经过期，总数是这么多。”凯莉不给马文继续考虑折扣的话题，快速勾出几个数字并算出总和。 马文撇了一下数字，“我叫出纳写支票，你们坐一下。”他拿着单据，摇摇摆摆就出了办公室。 * 凯莉取出笔电核对存货，准备马文回来后，敲定订单。 “凯莉姐，刚才你直接说我是老板，我可以做主不就行了吗？”趁马文不在，宝林连忙问。 “傻妹妹，你没看出来吗？光头佬不想今天全付清，如果你能做主，马文就会要你打折，所以他才这么问。”凯莉很老道地为宝林说明，“雷交代过和马文打交道要有策略，你熟悉的只是牌场中的马文，不是生意场上的马文。” “可能吗？光头佬生意做的那么大，那么有钱，怎么会那么抠门？”宝林轻轻摇头，她不信凯莉的说法。 “怎么不会，你难道不知道光头佬是精鬼，他这些生意都是一毛一毛数出来的。”凯莉继续提醒宝林，“跟光头佬打交道要多个心眼。” 宝林心里虽然对凯莉瞧不上眼，但是凯莉的一番话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宝林心里很快有了她自己的主意。 正说着，马文笑嘻嘻得回到了办公室，一进来就说，“出纳正在核对，一会儿他们做好就会拿支票过来。我们现在写订单吧。” 宝林操笔将马文要的货，一项项记录在订单上。 “凯莉，这项产品最近很好卖，你给我多加五百箱。”马文指着订单。 “真对不起，就是好卖所以没有货了，要两星期后才能有新货。”凯莉微笑着，看起来份外真诚。 “我们不是有存货吗？”宝林貌似严肃地问凯莉。 “有人已经订了，还是你经手的，你忘了？”凯莉用腿轻碰了一下宝林，凯莉当然知道还有货，但她不想现在给马文。免得一次出货太多，在马文身上压太多未收账款，省得他又要打折又要拖欠。 凯莉的话刚说完，宝林向凯莉递了个眼色，要凯莉不要多说，“我做主先给马文。”宝林故意说得很强势。 马文眨巴着眼看看宝林，“雷授权了吗？” “不需要授权，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宝林说得很有气势。 宝林是货主，马文略有意外，他愣了一下，马上轻吐了一下舌头，装出天真的样子，“我就说嘛，像宝林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一定是大老板。”马文别有深意地朝宝林一笑。 凯莉觉得被宝林暗摆了一道，心里暗皱下眉头，她没有明白宝林的用意，只想到光头佬在打坏主意。看着宝林一副老板的神气，凯莉无奈中不着痕迹摇摇头，心想，死定了，今天收不到钱了。 凯莉只得将完成的订单递给马文，“那么，请签字确认一下。” 马文签字后，凯莉给了他复本。 马文对着宝林说，“我去看看出纳支票开好了没有。”说完就离开了。 随着马文走出去，凯莉透过玻璃隔间，看见女出纳拿着支票向马文走去。马文向她说了几句话，转眼功夫，会计室的职员一下走空了。 马文回来后，他连连抱歉，“真不凑巧，出纳的孩子生病了，学校打电话催她去接，她匆忙去接小孩，支票还没有开好，不好意思，你们得多等一下。”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凯莉装傻，心中不屑地想，‘玩这种把戏。’ 马文脸上略显尴尬，赶忙说，“真是不好意思，我给你们煮杯咖啡吧。” “谢谢！马文老板太客气了，”宝林转一转骨溜溜的眼珠，“我们就不等了，我给你留我手机号码，支票开好后，通知我来取就好。” 马文似乎料到宝林会这么做，他赶紧记下宝林的电话，并保证支票一定尽快准备好。 “那就拜托了！”宝林娇声加了一句，“马文大老板，快点打电话给我，别让我等久了喔。” 要以凯莉的标准，这话太有色彩了，而光头佬等的就是这一句，凯莉开始明白宝林的心眼，她觉得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真是颜面无光。 “凯莉，你的电话呢？”马文转向凯莉问。 “打公司电话就能找到我。”凯莉搪塞着，她不会傻得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马文的。 * 在回程的路上，凯莉问宝林，“明天要乔去帮你出货吗？” “不麻烦乔哥了，我自己搞定。”宝林简短地回答，她停顿一下，“凯莉姐，你信不信我让马文一次性全额付款，而且新订的货还要加价。” “也许吧。”凯莉点点头，“也许光头佬还会请你吃饭。”凯莉完全晓得了宝林的意图。 “如果请，我们一起去，光头佬最欣赏像凯莉姐这样的冷美人了。”宝林露出取笑的眼神。 凯莉咽了口气，心里想‘你倒明白这，我还成冷美人了。’就不轻不重地对宝林说，“还是你自己去吧，希望你能成功。”凯莉预感宝林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惜一切的。 “放心吧！凯莉姐，光头佬马文一定被我拿下！”宝林信心十足。 * 艾伦出的正经主意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宝林打给乔电话的时候，乔正将烤熟的披萨取出烤炉，烤出的披萨冒着意式腊肠和洋葱的香味，漂亮彩椒和菠萝呈现出迷人的色泽。 “乔哥，你在干嘛呢？”电话上的宝林声音娇滴滴的。 “我在餐馆呢，怎么，出货上遇到麻烦了吗？”乔直截了当问。 “是啊，乔哥太厉害了，真是料事如神。那些工人不听我话，我搞不掂了，还得要麻烦大哥出马。”宝林用极其奉承的口吻央求，“有哥帮忙，我非常轻松，看来妹妹一刻都离不开你了。”最后一句话，宝林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乔听了吓了一跳，托着的披萨盘差点掉落。宝林肉麻的恭维话，让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定了定神，“什么时候要我过去？” 凯莉从马文公司一回来，就向乔叙述了当时的情形。乔猜不透宝林在玩什么幺娥，有一点可以断定宝林和马文不久就会扯上关系，单不说马文是出名的饿中鬼，就宝林为了达到目的也会色诱惑马文。雷打来电话时，还念念不忘让乔多照看宝林，乔实在不好向他提醒，以免加重他的负担。 “明天中午可以吗？我跟客户定的时间是下午。”宝林嗲声嗲气问，“乔哥，你的腰好点了吗？” “不碍事，明早货仓见。” “谢了！出完货后到我家，我给哥好好揉一揉。”宝林的腔调甜得可以挤出糖水。 “不敢！你不要吓我。”乔听得出宝林话音中的挑/逗意味。 “嘻嘻，想哪去了，我可是给你做正规保健啊。”宝林的倒打一耙和先发制人是她一贯的手法，“乔哥，我得声明，我只把雷哥当兄长，我也把你当哥，你可别不认我这个妹妹呀！” “不要胡说八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乔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她。 “呃......知道啦！乔哥是不是怕凯莉呀？”电话中的宝林越说越没边没谱，“又不是让你去我那里过夜，看把你吓成这样。”宝林咯咯得笑起来。 “我要忙了，明天见。”雷生怕她说出更撩人的话。 “看把乔哥紧张的，好了，不逗你了，你对妹妹的好，我会记在心里，我挂了。” “挂吧。” 宝林挂电话后，乔哭笑不得中收起手机。乔从电话中听得出来，宝林明确散出的信息是她和雷不会在一起了，或许是她故意要这样的效果来掩饰什么。乔本来就没有看好他俩能在一起，所以并不感到意外，乔担心的是，雷满脑子都是宝林，假设他知道现在的情形，对他打击一定很大。 * 午饭后，乔带着工人开始上货，宝林也来到了货仓，想不到的是艾伦也跟着来了，他穿着全套西装像参加宴会。 艾伦一进货仓就发现了乔，他慢慢踱到货柜边停下脚步，“忙呀，老哥。”艾伦抖着腿嘻嘻笑着。 看着艾伦抖腿的德性，乔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艾伦呀，这么闲啊？”乔眼里充满了疑问，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显然没把艾伦看在眼里。 “我们的宝林老板让我过来参谋参谋。”艾伦依旧笑嘻嘻的神色。 乔似乎没有听明白艾伦的话，哼哈了几声就不再搭理他，艾伦见乔面露不悦，讨了个没趣，就手插口袋，四处绕了起来。艾伦踱到宝林身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在宝林后颈亲了一下。 宝林神色紧张得左右环顾，“哎呀！找死，你离我远点！”她狠瞪了艾伦一眼，绷紧了脸，小声说道，“这里的人都认识雷，给我老实点。”宝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对艾伦抱怨起来，“来了，也不帮我干活，也不帮我不出点主意，尽给我添乱。” “哼！还雷呢，你还当回事了吗？”艾伦不以为然地撇起嘴，“难怪你不赚钱，我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你生意不大，谱倒摆得不小，需要租这么大个货仓吗？”艾伦难得数落一次宝林，自然摆出一副严肃沉稳的神情。 “打住，要你管，烦死了，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艾伦看着宝林不耐的样子，莞尔一笑凑近宝林，“宝贝，你不是要我出主意吗？怎么生气了。”艾伦见宝林没有反应，转了转眼珠接着说，“进口批发是靠数量赚钱，简单地说就是薄利多销，所以要尽量压缩成本，可是你的仓租这么贵，加上人工早把你的那点利润吃掉了。 艾伦的推断击中了要害，宝林从没听过艾伦说过这么正经的话，她眨巴着眼睛，傻傻地看着艾伦。 “别不服气，好好琢磨琢磨，就会认为我是对的。”艾伦又显出了他**不兮兮的招牌神情。 宝林心里明白，实情的确如艾伦所说，一时语塞的宝林，被艾伦的一番话说得心悦诚服，“德性，那你快说说怎么解决，帮我赚点钱嘛。” 艾伦也当仁不让地开始夸夸其谈起来，“我建议，最好做整柜不做分货，从中国直接发货到客户那里，这样省去仓储费用，也省下人工开支。”艾伦看着宝林，又侧头瞥了一眼正在上货柜的乔，“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把简单的事情变得那么复杂。” 宝林早已厌烦目前散批货的生意形式，正像艾伦说得根本赚不到大钱，再加上雷又不在，要宝林照顾这么一大摊事，她的确是力不从心。艾伦一番透彻的解析，很得宝林的心。宝林认为艾伦聪明透顶，这回终算用上了，她深信艾伦可以替她出谋划策。 * 依着艾伦的建议，宝林过滤了她的客户名单，挑出生意来往密切的马文。宝林拍拍卷夹向艾伦说，“就这个光头佬了，我正想拿下他呢。”艾伦听了“拿下他”的说法，郁卒得满头黑线。 宝林巴巴往马文的公司跑了两趟，都没有见到马文，也没有收到账款。 不过宝林也不能算白跑，她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常在美墨边界走动的批发商，他给宝林的名片上印着－马里奥。另一个是由温哥华南下找货源的华人，自称姓蔡。 他们开口都是询问货物的全柜价，宝林一看有得谈，就留下了联络电话。宝林暗暗自喜，还是艾伦说得对，卖整柜的确快，而且又有人这么要货，这下可发了。以前费着牛劲，才赚那么点钱，宝林想到就生气，现在想想这也不能怪雷，他本来就不是个特别有本事的人。。。宝林想着想着又懊恼起来。。。 * 马文被迷得肝都要爆了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几天后，宝林终于接到马文的电话，要她去拿货款，而且如凯莉所说，马文还要请她吃饭。 还没进马文的办公室，宝林倒碰上了从办公室里走出的小琳。两人都意外得愣了一下，还是小琳反应快，“嗳，宝林，你怎么来了？” 宝林脸上堆上不达眼底的笑容，“我来收货款，你呢？” “马文是我朋友，我来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小琳表现得比宝林更亲切，“你什么时候也卖起健康产品了？” “我不卖那些直销的东西，我是马文的供货商。”宝林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这时马文推门走出，“哈！美女撞到一起了，”他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笑呵呵得，“你们真厉害，赌场赚小费外面挣大钱。” 小琳平时是瞧不上宝林的，不光因为她老公当上经理，还有摩斯在后面的关照，她才能在发牌员间耀武扬威。自从艾伦做了发牌员们的调度经理后，小琳在宝林面前就底气不足了，虽然她和艾伦关系非同一般，但小琳知道艾伦在乎宝林远远胜过她自己，艾伦是她的赚钱靠山，她还要靠艾伦拿到好台子，宝林是得罪不起的。 宝林本来就对小琳不感冒，加之小琳常在艾伦面前卖风骚。宝林最气的是艾伦终于承认他和小琳风流了一晚，好在艾伦不是她的老公，也就算了，只是要和小琳共享情人让宝林觉得恶心。传说小琳上面有硬关系，这才是宝林没有和小琳正面翻脸的原因。 看着小琳一脸不快，宝林露出了胜利女神般的笑容。小琳听得出宝林话音中对她做直销的不屑，不爽得眉头紧蹙，思忖着如何反唇相讥。马文瞧出苗头不对，立即圆场，“宝林，快进来，你和小琳是熟人，正好一起做生意，都是朋友相互关照。”马文朝小琳努了努嘴，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小琳偏着头朝向马文，“我先走了，拜拜！”又瞥了眼宝林，对马文说，“宝林是我的好姐妹，你可要多关照她啊。”小琳心想，‘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在我面前充大个，你还嫩了点。’ 马文呵呵呵地笑着，“那是一定的。”他扶了扶小琳的腰，向她使了个眼色，“我再打电话给你，小心开车。”看着女人间的战争，马文觉得有趣极了。 小琳也娇媚得给了马文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对宝林说，“妹妹，他对你不热情的话，告诉我，我修理他，他听我的。” 宝林一听，显然小琳在暗示，‘你可不要惹我，’宝林嫌恶间却不得不堆起笑脸，“先谢了，小琳姐，有难处一定找你。”宝林心想，如果真有难处，你还不得不帮，我吃死你了。 “妹妹，跟我还客气，我走了。”小琳潇洒地摆摆手，心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喜悦，她认为终于让这个“棒槌”折服了。她甩着露着大腿的裙子，昂着头交错着猫步走出了大门。 看着小琳远去，“德性！话说得脸都不红！”宝林小声咕哝了一句。 宝林随着微笑的马文进了办公室。 * 马文约宝林去拿支票的时候已近晚餐时间，这是马文缜密的安排。公司的员工散去后，马文收拾了一下手边的工作，就带着宝林去吃饭了。 圣塔莫妮卡海滨除了名店，还有许多风味餐厅连绵在滨海大道。马文熟门熟道地领着宝林进了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 宝林站着餐厅外的台廊上，发出了惊呼声，“美啊！好喜欢这儿，看！还可以眺望海景。”宝林摇晃着马文的手臂，指着着海滨道上散步的人潮，扮出小女孩似的兴奋，眼睛发直，嘴巴张开。 “是啊！夜色很美，圣塔莫妮卡的夜晚才刚刚开始。”马文并没有随着宝林的视线欣赏海岸线上的景色，他的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宝林的身体。宝林性感的身材才是他养眼的第一道风景，他的手自然的在宝林的腰际和臀部游离。 “看嘛！你看海浪多高！”宝林撒娇地拽住了马文。 “好！看，在看......哇......太美了！”马文就势揽紧了宝林的小蛮腰。 “哇，看到了吗？还有......冲浪的！” 餐厅播放着柔和的情调音乐，他们随着穿着红色马甲的侍应生进入座位。 “好浪漫的气氛嗳！”宝林闪动着大眼睛，显然对桌上的烛光和闪亮的银质餐具陶醉了。 “很高兴你喜欢，陪你来是我的荣幸！”马文接着就拿起菜单，替宝林点餐了。他没问宝林喜欢什么，就直接替她决定了菜式和酒。 “你还没问我要什么呢！”宝林娇媚地提出抗议。 “哦，我想你对法式餐点不熟，就替你做主了。”马文虽然说得客气，但笑意里含有讥讽意味，“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只吃炒饭、炒面吧。” 宝林听出马文的嘲弄，暗骂了句“死光头，”倒也不怎么往心里去，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法式面包，翘着兰花指一片片撕开，沾着面前的醋油汁，风情万种地将面包送入口里，不忘舔舐一下手指。 “希望你点了Escargot，还有鹅肝，我蛮喜欢这两个风味菜的。”宝林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瞟着马文。 “你也知道这两道菜，”马文别有所指地说，“不过我没点这些，我要了生蚝。”宝林脱口说出的菜式，让马文颇为惊讶，顿时为刚才的失言不自然起来。 宝林撩人的动作激起马文一阵遐想，他不加思索地捉住宝林沾到醋油汁的手，舔起了她手指上的酱汁。马文觉得逗宝林似乎比小琳有趣，只是不知道宝林在翻滚之间，会不会比小琳更有劲。 “是吗，有没有配上洋葱？”宝林眯着眼，桌底下，她将一只脚伸进马文的胯间。 马文一手扶住宝林的脚，一面耸起肩来夸张地呻吟一声，宝林掩着嘴哧哧笑了起来，“饭后你要带我去哪儿玩。” “你说呢？”马文目光闪动，他的手摸向宝林的大腿。 “嗯......坏......赶紧吃嘛！” 马文打趣地说：“啧，啧，还得慢慢吃，不然主厨会认为你不喜欢他做的菜，他会生气。”马文仔细端详着灯光下的这个闷骚女，迷得肝都要爆了，“你浑身散发着野性，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宝林眨了眨长睫毛，嘴巴张了张，“啊......！是吗！喜欢我吗？”宝林听着马文的赞赏，心里自然高兴，如她所料的那样，光头佬上钩了。 马文凝视着宝林的脸，“我喜欢你！”他声音酥酥得，一字一顿，“Honey,你的皮肤又细又嫩，不是一般的好。”马文眼睛放光，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展开了联想。 宝林摇晃着酒杯中的红酒，眼睛迷朦，小声问，“想什么呢？” “想......”马文脸上掠过一丝坏笑，说话间他用双腿把宝林的脚夹紧了，直到侍者送来餐点时才松开。 （......） “雷是你男朋友吗？”马文啜下一口酒后，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他是我生意上的伙伴。”宝林优雅地叉起一块油封鸭送入口里，脸上没有显出任何情绪。 “那就好，我可不愿意有个功夫小子找我麻烦。”马文三分真七分假地说。 “你不用担心他，他是个老实人。”宝林娇嗔起来，“嗳，你提这些干嘛，我们在享受美食呢。” “好，好，甜心，我们快吃吧，一会还有节目呢。”马文急不可待了，宝林挑/逗得眼神，更让他的心脏加速跳动，他对这个明明鲜嫩却又故做老成的女人兴味十足了。 “哼！坏死了！”宝林翘起嘴巴。 马文对女人的分类很简单，一是妖娆娇媚能撩起他激情的，他喜欢，另一是刻苦干练，他佩服，但不会碰。自然马文将宝林归到前一种。不过，马文的女人哲学是：不管哪种女人都不是他的长久，他有老婆稳坐家中。 * 宝林和马文的一趟海滨旅馆的约会，效果颇符合宝林的预期，马文准时结了应付帐，连增加的订货也一次性付了款，当然宝林也抬高了百分之十的价格。更让宝林开心的是，可以拼成整柜，直接在马文的货仓交货。 几天后宝林又让艾伦帮她谈定了批发商马里奥，签了可以装两个货柜的订单。 艾伦在宝林床上翻滚过后，宝林气喘吁吁地对艾伦说，“还是你的建议好，我早就该跟你在一起了。” * 那一夜发生的事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大洋那边那些人》那一夜发生的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疯狂的夜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乔站在一栋新盖的城市屋前，扫视了一下周遭，迟疑中伸手按下电铃。 门开了，一薇是跳蹦着跑来打开的门。 “哎呀，乔明，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一薇夸张地扑上来，很西式得和乔贴了一下脸。 “一薇，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让哥看看。”乔扶住一薇的肩头，偏着头认真端详起来。 一薇将一头滑顺的长发扎了个公主头，露出光滑的额头，瓷白的肌肤衬着红润的丰唇，流光唇彩泛着蜜一样的光泽像是诱人品尝。一件金色的小礼服，遮住的部分比没有遮住的部分要少得多，高耸丰满的胸/部，尤其凸显。 一薇被乔盯的羞涩得垂下视线。 发亮的光线在乔的面前闪闪着，乔眨眨眼睛，原来闪亮的光源是来自一薇身上小礼服胸口的亮晶片。乔揉揉眼，眼光又对着亮片欣赏起来，尤其说是欣赏，倒不如说是痴迷。 “我来早了吗？还有没有其他客人？”乔借着说话，掩饰自己的失态。 “什么早，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打了多少次电话才把你催来，还好意思说。”一薇暧昧得表情显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没有别人，我只请了你呀，待会儿你要多喝几杯酒赔罪。”一薇一副大喇喇的豪迈样子，消弭了乔心里的一丝不自在。 “是，是，我来晚了，一定赔罪。”乔也学着一薇的大派，夸张地做了个揖。 “嘻嘻，我哥就说就你会逗趣，果然是。”一薇向乔抛了个暧昧得眼神，“你坐一下，我去把菜端出来。”一薇兴奋地跑去了厨房，余音飘来，“我今天特别做了几个小菜，可是不差的哦。” 乔赶忙也去厨房帮手，几个菜很快就放上餐桌。乔定眼一看，除了那锅排骨汤，其余的菜应是餐馆里定制的，不像是家庭式手法。乔心里有数，装做不知道。 “哇！色香味美，尤其这些摆盘太漂亮了，让人看着想吃又舍不得动。”乔在想就算这些菜虽然是从餐馆外卖买来的，但是经过一薇精美的加工更加炫目，乔不得不承认，摆盘真是一流，比专业厨师都专业。 “谢谢！”听到乔的赞美，一薇抿着嘴，心里美滋滋得。 配着茅台酒慢慢吃着菜，两人畅聊着旧事，甚至聊到大院里哪家孩子逃学，被他爸拿着棍子追打的事。 一薇提到这段事的时候，乔就跟着大笑起来，接着他心头蓦然闪过一丝怅然，‘什么时候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感到有兴趣起来，是因为步入中年了吗？怪不得凯莉看到一树紫荆花，竟能伤感成那样。’乔心头一阵激荡，不禁感慨万千，边想边端起酒杯，连抿了几口白酒。 一时间乔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浑然没有发觉一薇细细的衣服肩带已经滑落，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衣裙又少了一线支撑，显得摇摇欲坠。 “来，给你换我珍藏的红酒，不光是名牌喔，还是好年份的酒，你尝尝看值不值这个价钱。”一薇又将话题转向品酒。 “怎么好意思。”乔由沉思中醒来，“要不别开了，打开喝不完，太浪费了。”白酒一喝，乔已有酒意，他不敢再喝了，何况他想到他答应凯莉要少喝酒的。 见乔有意打住，一薇赶紧说，“好东西没有人分享，就没有价值了，你一定要品品，才对得起我的心意。”一薇说着迅速用开瓶器将瓶塞起开，她优雅得将酒倒入红酒杯，再端起递给乔。 乔先将酒杯晃了两晃，酒在杯里旋了一圈，嗅了嗅味道，又轻抿一口在嘴里砸了砸，不禁夸赞，“嗯，不错，的确是好酒。” 原已冷淡下去的谈话又热切起来，一薇很能谈天说地，常将一些小小的事情述说得趣味十足。趁着酒兴一薇的舌头越来越活络，说话的间隙，她用舌头舔舔红唇，为希腊雕刻式的脸庞增加了动态。 乔盯着一薇开开合合的丰润得蜜唇，眼中露出迷离，他感觉头脑有些不大灵光，手脚也有点不太听使唤，禁不住哆哆嗦嗦，更要命的是心跳的速度突然变得加快，连耳朵都几乎可以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乔努力甩头，想把那些混杂的声音甩掉。 “乔明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一薇关心地问，大概是因为乔的反应正如她设计的那样，她心里一阵狂喜，她在乔的耳边轻轻吹气说，“去屋里躺一下吧。” 一薇奋力扶起乔进了她的房间，乔沉重的身躯颓然倒在特大号床上，他倒下的同时将一薇重重压倒了。 一瞬间，乔感觉到温香软玉在身下，他yù huō燃烧，喃喃喊着什么，含混不清的声音，一薇很难听清楚，只勉强听‘y~a~o~’似的发音。 一薇杏眼含春，心驰荡漾，顺着乔抖着的手，拉下背上的衣服拉链。这种礼服似的衣服本来就是中空的，拉链之下就是似丝缎如脂玉一样的肌肤。 触手的一片光滑似乎给了乔更多的刺激，一只手在一薇身上胡抓乱掐，另一只手就忙忙乱乱在解自己的衣服。一薇看乔扯了半天都没将高尔夫球衫脱下，就帮着他拽下了上衣后，又解开裤腰。 乔不管三七二十一攀着一薇就律动起来，弄得一薇连声娇喊，一张上等结实的床铺也都随着吱吱直响。 妖娆的呻吟跟原始粗狂的喊声，交织成一片，一下高一下低，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终于平息了。 * 一个激灵乔突然从绮丽的梦中惊醒，睁眼后却更吓得他冷汗不止，身边的可人儿不是梦中的凯莉，而是另一个身无寸缕的女人，乔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一薇被乔的动作吵醒了，“昨晚畅快吧？”一薇见乔还怔愣着，她有意望向自己白皙肌肤上的几处青紫。 “一薇，你没事吧，我......”乔看着一薇身上的青紫，呐呐着说不出话来。 “还说呢，昨晚你简直发疯了，把你全身能量都使劲释放在我身上，你可不留一丝遗憾啊！”一薇打趣着，假装生气捶起乔的肩膀，打了几下停住，她靠在乔的身上嘟嘟着嘴巴，眼睛朝上，居然是闪着泪光想哭的样子。 “对不起！一薇，昨晚我失控了......”乔看着一薇无辜的表情，他血液仿佛逆流，浑身发烫，他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放心吧，不怪你，我也愿意。”一薇注意到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定吓到了，她连忙诚恳地安慰起乔，“再睡一会吧，今天好好在我这里休息一天。” “我今天得去餐馆里。”乔依然一副扭曲的脸，心想，‘在外面过了一个晚上，要怎么应对凯莉，就说在朋友家喝酒了，千万不能说漏了嘴......’唉，喝出祸了，乔苦恼不堪，这种荒唐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不知如何收场，乔的心情变得沉重无比。 “那我陪你去餐馆，我还可以帮你忙。”一薇一副很贴心很体恤的样子。 一薇说要去餐馆，乔闻言脸色都变了，凯莉正在餐馆，可不能让她去。乔眼睛一转，现在不是为喝酒后悔的时候，首要是稳住一薇，千万不要闹出事来。乔迅速穿起衣服，“我今天约了人谈事情，不能陪你，过些时候不忙再去吧。” “瞧你紧张的，”一薇全神贯注盯着乔的脸，一听就是推辞，乔的神态瞒不过她，“我不会缠着你，要你负责的，成年人了，高兴就好。”一薇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想着如何把这个男人牢牢套住。 一薇说得直截了当，乔颇感意外，他紧蹙着的眉头稍松了一些，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乔明，我们很有缘分，以后在一起......”一薇别有意味地看着乔。 一薇的意思，乔完全明白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可不能让一薇套住，他在想着对策。沉默片刻，随后才道：“对不起，......哥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以后......” “没事，我喜欢哥，我说过的，是我自愿的。”一薇打断乔想要说的话，她以为乔还为和自己上/床而愧疚呢，她疼爱地安抚着乔。 手机震动了，凯莉已经打过几次了。乔赶紧站了起来，他要先去应付完凯莉，再回来安慰一薇，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次意外。 一薇眉眼带俏地对乔娇笑，她一时无法明白乔此刻的心境，她心里只念着，‘我只要收了你，你就别想跑。’这一点一薇对自己很有自信。 * 大洋那边那些人，差点露馅 - 大洋那边那些人 - bebluejay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大洋那边那些人》大洋那边那些人，差点露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