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漠独行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走在荒漠上,感觉 自己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人 没有优越感 除了孤独,只剩孤独! 风沙飞扬,没有倦意,没有困意,没有饿意。没有人知道它为何到此?也没有人知道它会何时离开?它的到来就像是场意外。这是场随意随心的旅行,就像这位剑客。 风沙残卷着斜阳,疾驰而过,迷乱眼睛,这样的天气,看不清斜阳在哪,这样的天气,更是难以辨清方向。 但是一人一马,却在这样极端的天气里迎着风沙,逆行。马是烈马,人是好人?路遥知马力,烈马不断的呼出跑进鼻孔的沙尘,不断的摇着头,就像风的阻力将要吹垮它的身形,在摧残它的意志。马的身上,坐着位剑客。剑客全身被粗布麻衣裹着,从头到脚,只有双手和眼睛露在外面。剑客手握着缰绳,眼睛却闭着,只是时不时抖动一下,告诉烈马不要害怕。或者是在提醒烈马,前方水草充足。 剑客身背一条麻布裹着的长方形物件,头戴一顶草帽,草帽被两条布带系于脖颈,脖颈上,挂着个风铃。“铛铛铛”、“铛铛铛”,风使劲的吹,风铃便使劲的响,马不停的走动,风铃便不停的摇,整个荒漠里,除了风声,还有风里夹杂的细微的风铃声,你听,“铛铛铛”、“铛铛铛”。 剑客的左手边,挂着把长剑,右手边,悬挂个装水的水袋,一人一马,就这样的持剑走天涯。 这是一名查不到来历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到此?也没有人知道他将要做些什么?更没人知道他会何时离开?他的突然出现,像一阵风沙,能迷乱人的眼睛。 一人一马已经走了一天,可这无穷大的荒漠,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记忆岁月,想要走出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恰巧,今天的天气特别热,蒸发掉空气中所有的水分,今天的风特别的大,卷起的沙尘也更加的多,道路易变,用以辨别方向的日头也掩埋在风沙里,待到日落,天色黑透,想走出去,就更不是件容易事了。 剑客好像是迷失了方向,头脑也昏沉沉,想睡觉,一路随马,不知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都睡上了几觉。马也用透了力气,而此时,风沙似乎更大了。向前走,逆风而行,也许绿洲就在前方,可风沙它能吹散所有的希望。剑客突然惊醒,依旧是一片陌生,他望望前方,风沙里沙堆一个比一个高,高的被吹小,小的被垒高,看不见绿洲,也没有蜃楼,出大漠的路途,还相当遥远。可水已不多,粮草没有,走出去的希望,比沙土还渺小。但这能拦住剑客吗?不能!在大漠里,一旦迷失了方向,中途返回和继续前行的结果都差不多,你无法知道终点和起点的距离,但也许,终点就在前方不远处。回头,就功亏一篑。 剑客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用手捋了捋马脖子上的鬃毛,以此来安抚烈马躁动的心。马儿似乎享受,安静了一些。接着,剑客取下水袋,摇了摇,水袋哐哐作响,所剩无几。剑客毫不犹豫的把水倒了出来,倒在手上,自己没喝一口,全给马喝了。剑客脸上裹着麻布,看不见他任何表情。 马儿喝了水,精神了许多;剑客舒展了下筋骨,清醒了许多,这坐了大半天,也该走动走动了。 剑客牵着缰绳,牵着烈马,继续向前走着。沙丘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越显清晰,又越发迷糊,到最后,这大漠,仿佛谁都未曾来过。 大漠孤烟,何处寻? 笑看风沙,卷残云。 烈马借道草莫惊, 血阳照缓意难平。 剑客,烈马。残阳,风沙。这本来只是场关于天与地的争斗,其他的生物,草木,雄鹰,都唯恐躲之不及。但一人一马,却要在这场争斗的夹缝中,仅凭双脚,仅凭意志,走出一条活路来。大漠的夜晚异常寒冷,没有水源,没有草食,若在大漠过夜,饥寒交迫,熬到天明的概率极低。剑客毫无他法,他未预料到这个季节正值风季,原本半天的路程,走了一天都没到,还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其实他有一个办法能改变现状。他可以选择把他的马杀了,以此充饥,以此解渴,以此御寒。但剑客似乎未曾考虑,于心不忍。 剑客选择继续走着,如果真的命该如此,烈马并没有什么错,错在于他。 此时斜阳已经埋进了沙丘里,剑客是越走越黑。风沙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愈演愈烈,呼呼的风声里,也只有轻微的风铃声,诉说着黑夜中有个生命在反抗。 前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剑客凭借着仅有的记忆,仅剩的本能,不确定的往前走着。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天地,也不是风沙,而是他自己。只要他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用光他所有的力量,就这样走上一夜,哪怕走完之后睡上个十天八天,也都是值得的。剑客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他可不想在这大漠就葬送了性命。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并且非他不可! 夜黑了,则寒重。大漠流传一句话:“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是夜的温度,必须烤着火炉,穿着棉袄才能应付,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大漠的夜里,如果谁能仅凭着意志和勇气,能顽强的活下去,那他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剑客和马,不知又走了多少时间,多少路程,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色更加暗了,先前还能看见身旁的旅伴,如今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剑客的意志,似乎要崩溃了,烈马由缰,不知道它懂不懂剑客的心思。风沙中,风铃响动,和烈马不断发出的声音交响,宛如这大漠里最后一段绝奏。所有的希望,也都湮没在这黑夜中。 难道该结束了吗? 这是剑客心中的呐喊,却无人能为他解答。天地潇潇,他心寂寥。 可是突然,剑客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诶~喔~耶~” 就像风声,却类似人声的叫喊,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这风沙里,想听听不清,想不听却又在风里缠绕……莫非是幻觉??? !! 第二章 幻觉?噩梦?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莫非是幻觉??? 剑客摇了摇头,以此清醒,以此证明自己听错了。可他并没有听错! 风声里,确实有人在呼喊! 剑客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四周什么也没有!或者确切的说,也许他的四周有些什么,可夜太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剑客想努力确认声音的方位,可即使确定了又能怎样?确定了,在黑夜里,他能循声而去吗? “喂~~~” 剑客大喊了一声,他想,那么嘈杂混淆的声音应该不是一个人喊出来的,既然有人在呼喊,那肯定就能确定自己大概的方位,几个人听肯定比自己一个人听的清楚。剑客大喊了一声,回应自己听见了。这一喊,声音雄厚有力也绵远悠长,足以表现剑客中气十足,可这一喊,却几乎用掉他仅存力气,他差点双腿一软,倒下去。他实在太累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这一刻,仿佛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除了剑客的呼喊。剑客屏住呼吸,制止风铃,他听,他在听,他要听自己的声音传了多远,是否能传到希望的彼岸。 一秒,两秒,三秒……风把他的声音带到了很远,很远,剑客听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都没听见任何动静。难道,真的是幻觉?剑客见此,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应该心灰?还是意冷?还是继续坚持?继续行走?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他也不能够再次安慰自己。 难道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这多像是上天可笑的安排啊? “啊~~~” 剑客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仰天长啸!这一声,比先前的力道更强,身边的烈马受惊嘶鸣,仿佛这声音能穿过狂风,穿透黑云,直达天听。 而就在剑客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之后,就像上天聆听了他愤怒后的故作安排,他的耳畔,又响起了许多的人声。这一次,人声更多,更杂,更有穿透力,里面没有话语,只是单纯的,最原始的呼喊。 剑客一听,忙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再次的搜索着声音来源,他不相信自己再次给听错。 而就在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他此时的前方,正前方,有一些零星的亮点,熄了又亮,亮了又熄,在漆黑的大漠里,十分容易看见。那不会是星星,尽管看起来它和星星一样遥远,那肯定是有人点起的火把,在这狂风沙尘里,点上就被吹灭,吹灭又被点上,目的就是让人看清它的方位。 这确定是人为无疑了! 剑客喜出望外,再一次对好好活下去报以更大的希望。此时的他哪管什么口渴,什么肚饿,什么没力气,什么要死了,他什么都不管,他只想大声的呼喊,拼命的呼喊,最后一口力气都交给了呼喊。他呼喊,直至昏倒。 …… 木质结构的房间内,一张床横在最里面,表明这是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呼吸沉稳,面容自然,表明他正在熟睡;房间内家具摆件不多,但全是黄花梨外刷了一层朱砂漆,细节处雕龙画凤,表明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男孩时不时的抿嘴微笑,显然做着美梦,房间内只有一截白蜡,微弱灯光,堪堪照亮。夜已深,人已静,房外虫蛙聒噪,走廊上不亮的灯光照着树影,隔着窗户,透进房内,像一些狰狞的怪物,伫立在这黑透的夜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谧,祥和,自然,生动…… 可是突然,外面像早市的提前到来,开始变得喧闹与嘈杂,但是热闹之中,却能听见一些惊讶、绝望、痛苦、破灭的人性心声,掺和着金属木材交戈的旋律,演绎开来。男孩也是在这时候被惊醒了。“狰狞的怪物”也开始跑动起来,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它的躁动。 外面很吵,有人的尖叫,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个词:强盗!没错,这户人家定是进了强盗!强盗都是劫财又要命的!男孩不到十岁,幼小的心灵是那般的柔软和脆弱,但他却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从床上跳下来,怯生生的走到房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一个缺口,勇敢的向外看去。 外面,刀光剑影;外面,血流成河;外面,惨不忍睹。自家护院和蒙面大汉战斗在一起,可自家护院就像是纸糊的窗户纸,很容易就被捅破,蒙面大汉的刀,就像是屠夫宰羊杀牛的刀,轻轻松松,一刀一个。院子里全是人,地上全是尸体,回响的,全是恐惧和得意。 看到这一切,男孩吓的是目瞪口呆,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他咬着自己的拳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杀人。但他是这座庭院的小主人,胆识和心智还是异于常人,要是换做一般小孩,早就被吓的嚎啕大哭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蒙面大汉发现了他。男孩隔着蒙面,都能看见大汉那种看见猎物兴奋的表情,那双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狼的眼睛,夜色再黑,都能看见他那嗜血的红色的眼神。被这种眼神盯上,男孩的恐惧再也不能压制,他全身发寒,背冒冷汗,这种感觉,随着大汉的一步步靠近而更加强烈。蒙面大汉看见屋里藏着个小孩,就像是凶猛的野狼看见了一只家养的幼犬,幼犬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可幼犬能满足他娱弄的快感。 他一步,一步,一步的走近房门,靠近男孩,他想看见男孩因为恐惧害怕而做出各种哭虐的表情,他享受猎物看见他就像看到了生命终结。 十多米的距离,终究会一步步的走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对于男孩来讲,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了,可是这段时光,全然在恐惧害怕中度过。男孩坐在地上,一步步的向后退缩着,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盯住那个大汉,盯住那个大汉手中血色的朴刀。这就造就了一种因极度害怕而出现的姿势。男孩双手挨着地,支撑着身体,双脚摩擦着地面来回收缩使劲的向后蹬。这种姿势,不是经常使用,所以注定不能快速的移动。选择逃生,并不推荐使用。 没多久,男孩就退到了床边,半人高的床沿,挡住了他的退路。他已无路可退。 而这时候,大汉却推开了虚掩的门,伟岸的身躯拦住了外面的光亮、外面的希望,颀长的影子一直到男孩的脚边,黑暗的影子,即将把他覆灭……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男孩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他的耳朵里,全都是大汉得意的大笑……那么高兴,那么恶心……可他能听见的,却无非是恐惧…… 这要是一场愚人的噩梦,该多好啊……#####有意见可以给我留言哦。 !! 第三章 驼队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啊~” 沙尘呼啸,剑客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惊醒了过来;而又似乎正是这场梦,把他从死神的手上给抢夺了过来。 惊魂未定,剑客看看四周,几个土丘坳里,自己正和一群人待在一起,人堆中有个火堆,而自己正在火堆的旁边。熊熊烈火,烤的人受不了却也是极度的温暖。天上风沙依旧在吹,不曾想停,可在这坳里,风似乎就止住了,只有几缕风吹了进来,惹的火苗,欢呼雀跃。 “嘿,他醒啦!” “醒啦?” “醒啦?” “你醒啦?” 几个人闻声凑了过来,有汉人也有少数民族,都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但所有人脸上都有着风沙刻下的痕迹,述说一些平淡却不平凡的往事。或多或少,尽管看上去有些人年纪并不大。 有一人像是这群人中的领袖,三十来岁,脸部被风沙镌刻的棱角分明,眼睛挺大,眉毛更浓,是个汉人模样,气质也甩了其他人一大截。 这人一直坐在剑客旁边,其他人都在打盹,只有他静静的坐在那,像是心里有事。而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不过十几岁模样,稚气的脸上却能找出标准五官下不符合年纪的英气。也是个汉人。小男孩没有睡觉,他一直在把玩着剑客的剑,剑客的剑,他爱不释手,也许,他的心中,有着长大了想要成为一名剑客的梦想吧。 剑客被噩梦惊喜的喊叫,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吓的他手上的剑都掉了。 “嘿,他醒啦!” 小男孩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在外过夜的人,梦一般都浅,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们惊醒。当然,他身边的领袖也被他惊醒了。 所有人闻声围了过来,看着这个他们亲手从死神手上拯救过来的人。 外界的一切,都是真实而熟悉的――黑夜、风沙、和呼吸中的干燥,除了眼前这一群陌生的人。无疑,自己是被他们救了。 重获新生的剑客喜中带泪,赶紧抱拳道: “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愿供差使。只是……” “唉小兄弟,”领袖制止了他,“确实是我们救了你,但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出门在外,谁还不缺个帮助?我们救你并不图你什么,你尽管放下心来,今晚好好休息,待明天风沙停了,出了大漠,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就断了。” “话虽如此,可在下还是十分感谢,若日后有缘,需要帮助,只需说上一句,定当全力!” “小兄弟客气。哦对了,我叫吕华峰,是土城吕氏货站的当家,昨天从风城买了一批货回土城,没想到中途就遇上了风沙,只好找了个不进风的丘坳歇上一夜。这些都是我驼队的伙计。不知……”领袖吕华峰介绍道。 “父亲,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小男孩一看把他忽略了,有些不高兴,急忙叫喊道。小孩子脾气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哦,倒把你给忘了。”吕华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意满满的说道:“这是在下义子,吕子辰。说起来全亏他,他人小眼睛倒挺尖的,是他发现的你。” “哦?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剑客这次对小男孩吕子辰一人抱拳道。 “客气客气。”吕子辰学着大人样,不过摸摸头禁不住夸的举动还是脱不了小孩子习气。“吕子辰见过大侠!”小男孩也有模有样的抱拳道。动作不标准,又惹的众人一笑。 “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名独行的剑客……”,“咕噜噜~”,话还没说完,剑客的肚子就叫了起来,他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尴尬的看了下大家。平时他肯定不会这样。 众人先是一阵晕懵,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哎呀,光顾着聊天了,瞧把小兄弟饿的,巴鲁汗,去拿点牛肉和水来。” “嗯。”巴鲁汗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大个,这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光光的头,长长的脸,憨憨的面相,正常的人不会长他这样。 巴鲁汗跑到火堆边,拿起牛肉和水袋就又折了回来。 “来,吃。” “巴鲁汗是个孤儿,脑袋受了刺激就傻了,不过他心地善良,就像个乖孩子一样。”吕华峰看着巴鲁汗傻傻的模样,突然间说道。 被吕华峰这么一说,巴鲁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傻傻的笑着。 “嗯,看出来了,好人会有好报的。”说完,剑客就咬了块牛肉。此时的牛肉可谓异常香美,可他并没有大口咀嚼。这足以看出他内心十分的沉稳。 “好了大伙,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吕华峰遣散了众人,众人都找着自己的位置躺下休息去了。只有吕氏父子除外。 吕子辰是好奇,想知道剑客一些风光传奇的经历,长长见识。吕华峰欲言又止。结交一些江湖人士总没有坏处,特别是他们这些两地往返的商贩,路途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风险,可既然眼前的小兄弟并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多聊几句,也无多大用处。 “小兄弟吃饱以后也早些休息吧,路途疲劳,我们也就不多聊了。” “嗯好,谢谢吕大哥,您请便。” 吕华峰“嗯”了一声,拉着吕子辰便要睡去,吕子辰有些遗憾,但还是拗不过父亲,只好不舍的把剑还给剑客。 “大侠,这是你的剑,你昏迷的时候我玩了一会,现在还给你,谢谢。”吕子辰多希望剑客能把剑送给他,但他知道,剑客没了剑,就不叫剑客了。一个没有剑的剑客,是无法成为大侠的。 “嗯,没事,晚安。” 剑客接过剑,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是盘腿坐着的,他把剑放在腿上,确实有着大侠的风范。 其他人都睡了,包括吕氏父子。有的入睡快,这么大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夜色里,声音很杂,却也很静,鼾声,风声,柴火声, 骆驼和马的咀嚼声,还有剑客的咀嚼声,都能听的清楚,却也很轻微的如同安眠乐章。 剑客昏迷后,驼队的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找到。找到时,剑客身心俱疲,昏迷不醒。吕华峰只好揭开剑客神秘的面纱,给他干燥的身心,注入了一些救命的水。 揭开神秘的面纱,露出的是剑客清秀稚嫩又附加坚毅的面庞。上天把他的五官安排的甚是合理,乍一看,不让人反感却又谈不上帅气,但总能找出一点熟悉的感觉,给人第一念头就是这人仿佛在哪见过,却始终也想不起,于是,不好意思却又想盯着他去看。或许,用“迷人”这个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不过,往往最迷人的,也是最危险的。 此刻,些许凉风吹扰剑客的耳发,耳发被吹贴在剑客“迷人”的脸上,使得他又多了一种柔弱的美。虽然他正吃着,可他的举动并没有破坏该有的轻柔。边吃着,剑客慢慢扫视了下四周,近处的吕氏父子正好进入睡眠,火堆柴火挺多,火还挺旺,熊熊的火苗窜起来,风又把它吹的轻微摇摆,刚好温暖这片照亮的区域。驼队的人围着火堆打着地铺,伙计们显然白天做了许多体力活,鼾如雷响。骆驼和马也疲惫了,在货物的旁边,似睡非睡的。再远,就漆黑一片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无害。确认了周边环境的安全,剑客也吃的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水,拿了一件羊毛大袄披在身上,就径直躺下,准备睡了。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光亮,也在熟睡,剑客拿着剑,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口,就这样睡了…… 昨夜好梦…… 大漠的太阳起得够早,清晨,它先是叫醒了旁边的云,然后又和云一起,点亮了整个大漠。刚醒的大漠显然有气无力,所表现出来的正好是难得的自然与随和,风停了,天新了,地静了,万物的清晨,都是让人待见的。 熟睡的人也陆续醒了,烧了一夜的柴火,现在只剩下了灰烬,吕华峰伸了个懒腰,叫醒了吕子辰,也叫醒了一些还在睡觉的伙计。 被叫醒的吕子辰有些不高兴,显然吕华峰打搅了他的美梦。 “哎呀,我的老父亲,这才什么时辰啊?” “老父亲?子辰啊,你爹我是有多老啊?”边说着,吕华峰就揪住了吕子辰的耳朵,疼的吕子辰啊,那是一个劲的喊疼,一个劲的讨好。 “哎呦,疼疼疼,说错了,说错了,是好父亲,好父亲,父亲一点都不老,父亲最年轻了!哎呦~” 吕华峰只用了一点劲就松开了,但还是疼的吕子辰是哇哇大叫,这两人,几乎每天早晨都要上演这么一出,看的驼队的伙计是哈哈大笑,顿时困意全无。 吕子辰揉着发红的耳朵,表情有些埋怨,但却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估计另一只耳朵又要红了。其实红了多好啊,看起来对称。吕子辰似乎没听见剑客的动静,转身去看剑客在干啥,哪知剑客所睡的位置衣物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踪影。 “大侠不见啦?!!!”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章 留下买命财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大侠不见啦?!!!” 吕子辰的一声喊叫,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有的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人呢?去哪了?” “不会是偷偷离开了吧?我们也没说要收他救命钱啊?” “是啊,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把矛头纷纷对准了剑客,要是剑客此时在这,恐怕难以招架。 “好了好了,不要议论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去干活?”吕华峰有些听不下去了,制止了众人更加难听的话,虽然他对剑客的离开也有些不理解。 “嘿,大侠的马还在这呢,他肯定没走!” 说话的是又吕子辰,他不相信大侠会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左顾右盼想要搜集些大侠并未离开的证据,结果就发现了大侠的烈马,还拴在那吃着草料。 众人再一看,果然,剑客的马还在悠闲的吃草。吕华峰看见后有些喜出望外,昨夜那般残酷的行程,剑客都没有舍弃他的爱马,如今云淡风轻,他也没有理由舍弃。 “好了,小兄弟定是早起练功去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快去收拾,早点收拾完也好早点出发。” 散了众人,吕华峰望着四周的沙丘看了一圈,高高的沙丘,并没有人影,只有一条细细斜斜的脚印证明清晨有人走过,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能够准确。 与此同时,在一处沙丘上,剑客盘腿坐在那,闭目养神,吸纳吐气。他的额头有着些许汗珠,呼吸也有些紊乱。刚才,他练习了下剑术,他的身后,沙尘飞扬,显然刚被人踩过。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剑客的心境才恢复平净,睁开眼,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感觉自己的功力又精进了一点,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身旁的风景他无心眷恋,什么也比不上内心的喜悦重要,他算了算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便拿上剑,起身回走。 驼队的人已准备就绪,骆驼刚喂饱,人也吃了干粮,大家都闲坐在那,有的人干脆点上了旱烟,相互传递,你抽一口我抽一口。旱烟可是个好东西,据说是明朝万历年间才由菲律宾传入台湾和福建种植,刚开始一般人可抽不上,不过驼队的人走南闯北做贸易,很多好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吕氏父子也默坐在那,一会看看剑客走过的地方,一会看看天色。 “父亲,要不,我去看看?”吕子辰窃窃的问道。“唉,回来了,回来了!”可还没等吕华峰开口,吕子辰就发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山丘上,这荒原大漠,是剑客无疑了。吕子辰看见大侠真的没抛弃他们,高兴的心情抑制不住,虽然他才认识剑客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他早已把剑客当做自己的偶像了。 被惊到的吕华峰顺势一看,剑客果然出现在了沙丘上,而且是快步的向他们走来,他预料的并没有错。但此刻,他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受,剑客的不辞而别和待会的分道扬镳是一回事,那他到底走还没走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一闪而过,他站起身招呼伙计们把货物装好准备出发,就笑盈盈的朝着剑客的方向迎了上去。吕子辰见状,也忙跟了上去。 快速的走了数十步,三人就相遇了。还没碰上,吕华峰就笑呵呵的问道: “小兄弟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去练功了?真的是少年英雄必成大器啊!” 剑客一听,这不是明显的在夸自己吗?随即也笑答道: “吕大哥言过其实了,在下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你们是准备出发了吗?” 说着,三人就碰上了,吕华峰也就和剑客并排朝着驼队走去,吕子辰还是跟在了后面,他插不上什么话。 “嗯,刚刚准备妥当就见你回来了。虽然从这里到土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但早点回去还有其他生意要打理,这出来好几天了,伙计们也都想老婆孩子了,呵呵。” “看吕大哥不超过三十五岁,这生意就做的这般好,真是经商有道啊。正好,我去土城也有些事情要办,要不我就跟着你们一路?” “啊?哦好啊好啊,”听剑客这么一说,吕华峰是有些猝不及防,原本他就是这个意思,可没想到这话从剑客的口里说了出来,他先是一愣,然后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一起走也相互有个照应,要是小兄弟不赶时间,我们就结伴同行。” “不赶,不赶。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悠闲的很。” 其实最高兴的莫过于吕子辰了,能跟着自己的偶像多待一会,哪怕就静静的跟在后面,也是种幸福的事。 吕华峰招呼驼队起行,剑客则牵着马,走在了驼队的后面,吕子辰见状也凑了上去,想让剑客解答一些自己的好奇,哪知吃了个闭门羹,剑客一句“有机会的话,再来告诉你”说完,就戴上了草帽,拉上了麻布,遮住了脸部。吕子辰则只好默默的跟着。 没有了风沙的大漠,视线很好,一眼望去,就像是金色的海洋,一行人行进在这金色的海洋里,“乘风破浪”,兴致高昂。太阳不高,也不暴躁,气温也就相对凉爽,红红的太阳悬在东方,不上也不下,那是驼队行进的方向,它好像是在迎接驼队的到来。驼铃在响,剑客的风铃也在响,众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铃铛的清脆声能飘然到远方。这种清脆的声音,干净而高远,就像是纯净的天空,容不下一片乌云。 然而突如其来的风沙和嘈杂,却扰乱了这片祥和。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有些躁动,走在前面的伙计,隐隐约约听见了兴奋的吼叫,乘着风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按照以往经验,他们可能遇到劫匪了。 “东家,东家,前方好像来了劫匪?”伙计急忙跑到吕华峰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吕华峰处在队伍的中间,所以这句话他听到的时候,驼队的人基本上也听见了,大家心里一阵紧张,都停在那,听东家怎么安排? 吕华峰一听心头也是一紧,这离土城不过二十几里路了,怎么早不遇上晚不遇上偏偏这时候遇上了劫匪?不过这点紧张是一闪而过,毕竟他是这是驼队的领袖,也是土城吕氏货站的东家,也曾遇到过一些劫匪,也在土城有些身份,于是他整理了下心神,说道: “不必惊慌!我们只管赶路,同时把武器放在顺手的位置藏好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果只有几个劫匪,我们就战斗保护自己,如果劫匪太多,就乖乖待着别动,听我的安排。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吕华峰一席话,充分表明了他的领袖地位,所有人异口同声,说的也特别有气势。行旅的人经常两地走动,驮着大量货物和钱财,难免有人觊觎,所以绝大多数实况下伙计们也充当了护卫的角色,也带着防身御敌的兵器,可能这在中原不被允许,但在这漠北,政府和百姓,都彼此心照不宣。 “嗯好,继续走。” “大侠,这劫匪好像要来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呀!”对于劫匪的到来,其他人都怕的不得了,但人小鬼大的吕子辰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或者说,是他想要迫切看到剑客大显身手的兴奋。 但是剑客还是没有理他,好像这件事他漠不关心,只是悠闲的走着,看不清表情,好像什么事情他都漠不关心。 不大一会儿,远处的风沙更浓了,哒哒的马蹄和人声的吆喝,破坏了本有的宁静。一行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清一色的粗壮汉子,为首一人倒要斯文些,但尖嘴猴腮的反而让人更加害怕。 在大漠里,马儿还是跑的起来的,加上这里离最近的城镇――土城不到二十公里,视线的边缘都能看见一些树木和杂草,马儿在上面就像是在草原上一样奔驰。同时,这里也是土地沙漠化的边缘,是生与死的交界线。 一行人把驼队团团围住,少说也有十来个,细细数数,妈呀,二十五个!驼队的伙计们可是吓坏了,他们本来只有十三个人,还有个孩子,虽然后面来了个剑客,可能战斗的也就是十三人,现在来的劫匪差不多是他们的两倍,一对一还有些胜算,现在是一对二,局势瞬间就不太明朗了。所有人被劫匪围住,动也不是,呆着那也不是,被迫停下脚步,只好全部看着吕华峰,希望他们的东家能想出个办法。 “所有人听着,哥几个是求财,不索命,如果想活命的,就乖乖的留下买命财!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反抗,哼哼,那就别怪哥几个刀剑无眼了!” 说话的是领头尖嘴猴腮的那位,想来这劫财的生意做了不止一笔两笔,话说起来是通然畅快,浑身气势,而随着他放狠话,他余下的兄弟,更是磨刀霍霍,加油助威。 这样一来二去,更是把驼队的人吓的不知所从,连吕华峰的面色也有些难堪了……#####欢迎订阅,不出意外,应该是每天都会更新。更新多少看书友们要求。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 剑客出手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如果说先前驼队的人是进退两难,那么现在,在劫匪放了狠话之后,所有人只剩下了一个选择,那就是交出身上全部的财物。虽然对于他们来说钱财就是身家性命,对于吕华峰来说更是如此,但却不见得为此,他们需要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且再附上自己的性命。命保住了,才是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半路而来的剑客,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们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来的可都是些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各位兄弟,我是这只驼队的东家吕华峰,不知各位兄弟是哪个帮派,有没有我认识的人,避免伤了和气嘛。” “少说那么多废话!”领头的劫匪丝毫不买账,嚣张至极的说道:“出来的时候我们大哥说了,今天甭管遇上谁,都要干他一票!怎么?今天你是想要财,不要命啦?” “没,没,没有。” “没有就好!放心,我们向来算话算数,只要你们把身上的财物全部交出来,我们就不伤你们的性命,毕竟,还等着下次抢劫呢。哈哈~” 众劫匪一听,也是乐的哈哈大笑,对他们来说,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那是一件乐此不彼快乐至极的事情。 吕华峰被吓的够呛,想说又不敢再说什么,这次货物的价值很大,但却比不上性命重要,有命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其他伙计更是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生怕声音被劫匪听到,误会自己有反抗之意。 “伙计们,还是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吧,你们的损失都记在我的头上,回去之后慢慢给你们结算……” “不行!” 劫匪们看见吕华峰这般识相,有点“孺子可教”的成就感,刚想夸他几句,谁知突然有人就出来捣乱了。 “不行!”没想到出来捣乱的却是吕子辰,“父亲,我们为什么要把财物给这帮土匪,这可是我们大半的身家啊,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出来吆喝几句,你就要全部给他们?”吕子辰虽然只跟着吕华峰进过几次货物,但进货的辛苦他却铭记于心,来去就是三四天,吃喝拉撒全在路上,皮肤干燥,满嘴沙子,人还特别容易老,二十几岁的人行走几年就像三十几岁,而且挣的还不是很多。一想到这,吕子辰就按耐不住了,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凭什么就要交给别人?这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 可是年纪轻轻的吕子辰不知道的是,土匪之所以叫做土匪,就是因为他们毫无道理可言,你要是跟他们讲道理,那就好比叫他们放弃吃穿不愁安逸享受的生活,去大街上乞讨生活,他们是断然不会同意和接受的,所以,面对和他们讲道理述不平的人,他们就会显现自己强势的一面。 “哪来的小鬼,人不大,胆子倒挺大的,呵呵,活腻了吧!” 领头的劫匪看见有人竟然胆敢反抗,讥笑了一声,说罢,就抽出腰间长刀,指到了吕子辰的面前。 这可把吕华峰吓坏了,吕华峰见状,直接挡在了吕子辰的身前,连忙解释道: “诶诶诶,好汉!大爷!他是犬子,十多岁不懂事,您大人大物别跟他计较,钱财你拿去就是了,拿去就是了。” “父亲,这些……” “够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先保命要紧啊。” 吕子辰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看见父亲严肃焦急的神色,和最后说话时的咬牙切齿,只好不甘心的作罢。 “哈哈,对了,这才像话嘛,小老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来吧,东西都交出来吧。” “土匪们,闹够了没有?” 劫匪们正准备拿着口袋装值钱的东西,谁知道,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不过这个声音不温不火,倒像是看够了闹剧,实在看不下去了。 “呵呵,大侠!”吕子辰见这声音是剑客发出来的,激动和高兴的看着他,终于,蒙面大侠终于路见不平,一声吼了。 “咦,我说这又是哪个不要命的?!”三番五次被打断,领头的劫匪是再也忍不住了,他今天非要动动刀子,不然有很多人不知道道上的规矩。领头的劫匪一看,原来是个蒙面的剑客,自己先前倒未注意他几分。 “喂我说,怎么,你这个流浪的剑客也想管管这事?别以为戴着个破帽蒙着个面就把自己当做高手,看你爷爷我不把你劈成两半!” 说完,领头的劫匪就提着长刀,劈向了剑客。这一刀不仅快,而且力度极大,由于劫匪是骑在马上,所以这一刀还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要是剑客一不小心,真可能被劈成两半。并且劫匪还大喝了一声,光是气势就能把人吓破胆,他对自己此次的攻击,可谓自信满满。 眼见长刀就要劈到剑客身上,剑客都没有任何动作,驼队的所有人都吓的惊大了嘴巴,对于剑客的身手,他们没见识过,也猜测不出来。或许,他根本无法闪躲,或许,他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吧? 而就在劫匪的长刀离剑客不足半寸的时候,剑客动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尖,然后一用力,长刀就断成了两段,而就是他的这股劲,传到刀柄再传到劫匪握刀的右手再传到他的全身,劫匪猝不及防,就被大力给扰乱了身形,从马上掉下,给扭飞了出去。 而这一切又发生的如此之快,快到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以至于所有人都还以为是错觉,认定了剑客是有钢筋铁骨,刀剑不能伤他分毫。就连领头的劫匪都还以为自己的长刀是碰到剑客的身体被折断的,他简直惊呆了! “铁,铁,铁布衫?!!”领头劫匪惊恐的神色,是完全忘记了从马上摔下来的疼痛。 “三,三,三当家,你没事吧?”众劫匪也被惊呆了,直至错愕良久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才知道他们被欺负了,可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啊。 “三当家,怎么办?这小子有些身手啊?” “怎么办?”领头的劫匪也反应了过来,从马上摔下来的疼痛开始占据他的神经,“还楞着干什么,快给我上啊!”他可是帮派里堂堂的三当家,两人之下几十号兄弟之上,他们仗着人多,没少干着欺负人的事,剑客再厉害又怎样?能同时打的过自己二十几号兄弟?对,围攻他!弄死他! 在领头劫匪的一声令下,剩下的二十几个劫匪下了马,全部改为步战,攻向剑客。 “你们退到一边去,免得伤了你们。”剑客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毫不在意,但对于驼队的人来说却是关心和帮助,驼队的人眼睛擦的雪亮,在劫匪拔刀相向的时候,早就躲了起来,哪里还需要剑客这时候的提醒。 劫匪们气势如虹,有两人率先攻了过来,剑客一个闪躲,一个侧蹲,就给轻松躲了过去,剑客是边防守边进攻,在躲避的间隙,刷刷两下,掌风似刀,都攻击在了劫匪握刀的手上,快如闪电,这两下,劫匪们感觉是被钝器所击,疼的连忙扔掉兵器,摩擦痛处,没了多大的战斗力。 其他劫匪一看,这蒙面剑客倒有几下子,这一下就换做四人围攻,前后左右同时攻击,看剑客如何逃脱?四把明晃晃的长刀同时向前刺去,定要把剑客刺的千疮百孔,而就在长刀沾到剑客的衣角千钧一发之际,剑客一个纵跃施展轻功跳了上去,躲过了长刀的伤害。四个劫匪一阵惊愕,楞在那同时看向剑客,哪知剑客并没有想逃,而是又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四把交错的刀尖上,但是刀尖上承重的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一根羽毛,剑客就悬浮在半空中,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这次不仅是攻击他的四个劫匪,而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张大了嘴巴,对于他们来说,这真是生平仅见。剑客倒不以为意,突然脚一用力,四个劫匪哪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纷纷脱手,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兵刃被剑客踩在脚下。没有了兵刃的劫匪倒也彪悍,竟徒手继续攻击,但结果可想而知,四人都被剑客踢了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胸口上,飞出了好几米远,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章 土城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太阳渐渐抬高,明晃的世界里,容不下一丝冷意。气温变得更加活跃,但气氛却更加的紧张。 剑客前后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所有人都大为惊叹,驼队的人看见后之前心里的猜测被推倒了,相反在一阵愧疚以后感慨万千,自己真的是救对人了,要不然,要不然……不敢想。劫匪们看见后后背直冒冷汗,燥热的空气里吸进肺里的全是冷气,他们四方劫财,遇人无数,面前剑客的身手堪称高手,尤其是一个剑客,在没有用剑的情况下都如此厉害,要是等到他出剑,恐怕,恐怕……真不敢想! 所有人都不敢想能够发生却未曾发生的一切,那是一场命运和死神的搏斗,但却只有涉世未深的吕子辰能够看透这一切,他的眼里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太帅了”!对,太帅了,他的偶像他的大侠太帅了,轻轻松松三两下,几个劫匪就被他打趴下,若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身手,那该多棒啊。吕子辰现在已经快要流出口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大侠拜师学艺了。 “大侠,加油,打倒他们,把他们全部打倒,看他们还怎么欺负人。” 劫匪们犹豫不决举步不前,自己和先前被打倒的人身法差不多,这要冒然上去,结局都差不多。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你上啊!你上啊!领头的劫匪看见剑客的身手也是相当惊讶,揉揉自己的痛处则感觉十分庆幸,但是他是他们这伙人的三当家,亦是这只抢劫队伍的领袖,如果空手回去是没法交差的,想必他自己也要受到一些处罚,现在他的命令尤为重要,他需要鼓舞兄弟们的士气,也许那该死的剑客,已经用上了仅有的招式,无计可施了。 “上啊,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这么两下就把你们吓到了,传出来还怎么在土城混,还想不想要金钱美女啦?” 劫匪们被这么一顿呵斥,顿时又壮起了胆子,看来是三当家的鼓舞起了作用,一个个用大声吼道来表示不惧,挺直腰板,拿起长刀,再次围攻了上去。 这次是剩下的所有人都一起上,包括刚刚被打倒的六人,他们也再次热血沸腾,想要去讨一点颜面,只有领头的劫匪在那贼眉鼠眼伺机而动,或者可以理解成是他的贪生怕死。 即使是所有人对剑客进行了围攻,他也全然不惧,躲,闪,挪,移,然后拳,掌,肘,膝,刷刷刷,刷刷刷,来一个,就倒下,来一双,倒一双,没用多久时间,原本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在身材颀长的剑客面前就像演戏一般,一个个要不抱着自己的胳膊,要不捂着自己的胸口,要不摸着自己的膝盖,倒成一片,哪还有凶悍模样,哪还有战斗力。再看看剑客本人,看不见表情,却也表现的异常轻松,他们太弱,剑客太强了。如果说驼队的所有人之前看见的是希望的曙光,那么现在,他们则看见了朝起的太阳。 “大侠,救命!放开我!” “哈哈,动吧,再动,看我不抹了你的脖子。” “唉大爷,求你放了我儿子吧,孩子是无辜的啊。”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你信不信?” 而就在剑客击倒一半劫匪的时候,领头劫匪就知道没有战胜的可能了,于是他便心生一计,挟持,威胁。每当这个时候,英雄就会放下手中的兵器,乖乖的举起双手,然后被自己的手上绑上,任人宰割。 “怎么了英雄,你不是逞能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嘚瑟?放下手中的兵器!”可是领头劫匪仔细一看,剑客哪有什么武器,他明明是赤手空拳啊,“哦,不对,举起双手,乖乖束手就擒!” 领头劫匪自以为这招能够完胜,哪知道突然握刀的右手背上突然一疼,疼的他不得不扔掉长刀自顾本能,而就在这时候,剑客就像一阵风,从两丈远的地方靠近了过来,不是跑也不像飞,身法令人艳羡和惊讶。紧接着,剑客便一只手掐住了领头劫匪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此时的领头劫匪,哪还有咄咄逼人仗着人多的气势,顿时是一个手忙脚乱的公鸭,想用手扳开剑客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嘴里想说出大侠饶命的话语,哪知道脖子被控制,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都不能,只能闷着嗓子的吼叫,就像是叫唤的公鸭。 “我不想杀人,马上带着你的人,滚。”剑客从来就是不急不躁的人,但却没人敢质疑他的话语,他是不想杀人,但不代表他没有那个实力。说完,剑客就把领头劫匪扔了下去,领头劫匪只能难受的坐在地上,看向剑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有几个受伤比较轻的劫匪,看见后连忙过来搀扶,但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然对剑客有着莫名的恐惧。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领头劫匪连忙嘣出几个感谢的话,显然打不过求饶的事他并没少做,紧跟着他的一群手下也学模作样的跪拜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跪地求饶并不是件可耻的事。 “走!” “慢着。” 领头劫匪牵着马准备一溜烟跑了,可谁知可恶的剑客竟然叫住了自己,难道是他反悔了?领头劫匪心里一阵紧张,直接影响了他说话的语气。 “啊……不……知大侠……有何吩咐?” “既然你们是出来劫财的,这空着手回去也没法交差,”听到这,不仅是领头劫匪,所有的劫匪都是眼前一亮,这好,感情深不可测的大侠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但驼队的人却不知所以了,这剑客是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把劫匪打跑,难道……“那你们就留下你们的买命钱吧,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啊?这……” 劫匪一听,这算是遇到同行了?可能怎么办呢?剑客一个眼神,还不是只有心疼的乖乖的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虽然钱财不多,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也算是全部家当,平时他们都是抢劫别人的,可现在…… “好小子,你等着,我们马帮是不会放过你的!驾!” 留下了买命财物,劫匪们连忙骑上马跑远了,害怕剑客又来个突然反悔,要了他们的小命。这时领头劫匪确认剑客无法追到又趾高气扬起来,叫骂了一通,放了一些狠话,一溜烟就没影了。 “哎呀小兄弟,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是啊是啊,感谢大侠的救财救命之恩!”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无妨。举手之劳。” “可是小兄弟,刚才土匪说他们是马帮的人,马帮不好惹,你可得小心啊。”吕华峰见多识广,这马帮他可听过,是成名已早的一个帮派,经常劫人钱财,非常不好惹。 “放心吧。哦对了,要是马帮的人找你们麻烦,你们可以去土城的开心客栈找我,我会在那停留三天。” “小兄弟这般侠骨心肠,吕某人真是备受感动,还不知说什么才好啊。” “我曾经发过誓,欠人一条命就要帮人做三件不违背道德的事,刚才是第一件。” “那好,我希望第二件第三件永远不会发生。” “天有不测风云,希望如此吧。走吧,土城不远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章 开心客栈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大漠周围聚集了几个城镇,土城,水城,风城和火城,当然还有一向神秘莫测的金城。传说金城里的人富得流油,城墙都是用金子做的,这个权当一笑了之。不过,土城的城墙倒是用黄土做的,这个确信无疑。 土城的城墙不高,有的早是残垣断壁年久失修,进入城里要走大门,但大门却不大,有两个官兵在驻守,可说是驻守,却并没有站岗执勤的态度,任来往的人进进出出,自己却在一旁打着盹,看样子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剑客一看,心头便有了猜测,想必是土城近年来表面太平,并没有多少让百姓恐慌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阵嘀咕,“这土城风平浪静太久,是时候该热闹热闹了。” 整只驼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土城,前面有三条大道,分别通往土城的几个繁华地点。吕华峰制止了驼队的继续前行,来到剑客身边,神情有些失落的说道: “小兄弟,开心客栈就在右边这条大道上,直走就到了,而吕氏货站是在最左边这条路上,想必我们要分开了。” “那好,感谢吕大哥一路上的照顾以及救命之恩,谢谢大家,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有缘再会。”确实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剑客却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虽然驼队一行人先是救了他,后来他又救下了驼队一行人以及吕子辰,重感情的人常说这是患难之交,但对于剑客来说,这不过是人生的绊脚石,常走就会遇到的。他很坦然。 但小小年纪的吕子辰哪里会安慰自己,他甚至连坦然两个字都不会写。他只知道,虽然他和剑客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一天一夜,但剑客救了他的命!即使剑客没有救他,从他第一眼看见剑客起,他就把剑客当做大侠看待,把剑客当做自己的偶像看待。这种第一眼的情缘是无法说清楚的,反正快分开的时候,他就是舍不得。 “大侠,我好舍不得你走,我真想和你一起去闯荡江湖。” “哼?”剑客抿嘴一笑,接着说道:“我身处江湖,纯属身不由主,若我有选择,还不是想像你一样?江湖险恶,并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吕大哥,小屁孩儿,若是有事可以到开心客栈找我。再会!”说完,剑客便牵着缰绳,牵着烈马,侧身便朝右边的大道去了。 “我不是小屁孩儿,我是大人了!而且我有名字,我叫吕、子、辰!”吕子辰似乎并不满意剑客对他的称呼,小屁孩儿?自己才不是呢。可大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自己想做解释他肯定不愿听的。剑客看似闲庭信步却走的很快,吕子辰生怕大侠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故把自己的名字大声的给剑客说了一遍。 剑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也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着,吕子辰的话语,他一字没差的全部听见了,不知怎的,原本习以为常的分别,今天心情却有些难以形容,仿佛这晴天碧日的明媚阳光,却突然有预报说将要下雨。 “呵。知道了,小屁孩儿。”剑客弱弱的说了一句,却声若蚊蝇,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人生本如梦一场,若是有缘若再见。 土城的街道并不繁华,或者说大漠的城镇都并不繁华,这里原住民只占了一半,另一半,多是些做生意的商人,还有些流放于此的囚犯和江湖人物。所以,土城算作鱼龙混杂,但好在这里的官府还起着一些作用,至少土城的表面是必须和平稳定的。 土城有三条主要街道,中间的大道直通官府机构,路边大多是一些机构人员的住所和零碎的商铺;左边大道上多是些做大买卖的商家,或者可以说成是堆满货物的街道也不足为过;而最左边的街道就是些小零小贩,做餐饮的,做小吃的,开客栈的,就主要集中在这条街上,而土城唯一一家客栈――开心客栈就在这条街道的中段。 街上行人不多,却衣着怪异者都有,有些是维吾尔族人,有些是汉人,有些是其他地方的人,其中有些人并不像是本地人,而像是特意赶来,想凑个什么热闹。边陲小镇,和少数民族挨得太近,所以随身携带兵器并不犯法,其中,还有一些店铺正是兵器店,这在大明的内部城市是完全看不见的。小吃店饭店酒店门外全部都挂着“土城特产”的条幅随风飘着,但唯独开心客栈没挂,让人好生意外。 剑客先前找了个偏僻小巷,换了身装头,没想到脱掉外套里面竟穿着件上好衣服。他也摘掉了帽子和面纱,拿出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假胡子贴在了白净脸上,这一下,原本白净书生,成了络腮胡大汉,和先前完全是两个变化。他把行头整理好装进行囊放在了马背上,以备后用。 没走多远,开心客栈便到了,酒旗招展,是个三层建筑。客栈挺大,正中一栋建筑想必是大堂和客房,而旁边还有两个低矮院落,一个想必是后堂,一个想必是马厩。而正中大门口挂着个金子牌匾,“开心客栈”四个大字,字迹隽秀,看来是出自名家之笔。不少人进进出出,看来客栈生意火爆,剑客看后不由得心想,在这土城,有这么一栋气派的客栈,想来客栈背后有着不小的势力。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也就没有细想。 大门外有几个伙计在招呼来往的客人,其中有个伙计眼疾手快,一眼就锁定了牵马的剑客。 “哎呀客官,贵客啊,风尘仆仆的,您是住店还是用餐?本店有全土城最好的客房,全土城最好的服务,当然还有全土城最好的客房服务,呵呵,您懂的。” 伙计用娴熟的语言语调快速的给剑客介绍着开心客栈的优势,尤其是最后的客房服务,按照以往惯例他知道,只要说出这个,大多准备用餐的人都会选择住宿的。 “一间上房,住三天。” “好勒,马上给您安排!”伙计一听剑客要了间上房,立马高兴的合不拢嘴,而且还是住三天,这招管用,一看就是大款。不知怎的,这两日运气特别好,自己招呼的人全是大款。 “李二!来,把客官的马牵去好生喂养着!来,客户您里边请勒!”另一个伙计过来把马牵走,剑客取下剑,伙计就领着进去了,他心里盘算着,待会可得好好向这粗犷少语的大款介绍介绍这本店的特色――最好的客房服务。可他哪里知道剑客的想法,这土城就这一家客栈,最好最坏不过是句闲谈,剑客想要的仅仅是一间客房而已。 开心客栈门头看着气派,一进去,里面倒一点也不差。中间有座高台,台旁是座楼梯,通往二楼和三楼,大堂里足足摆下了三十来张桌子,现在临近饭点,客人多了起来,跑堂的伙计也一点也不少。人一多就显得嘈杂,即使这大堂楼高空旷。 伙计领着剑客来到柜台,跟掌柜的就交谈了起来,意思就是要一间上房住三天,多少费用,剑客并不在意,拿出一锭二两银子,一切搞定。他并不在乎还有余剩,只觉得客栈的建筑风格不错,更没在意余钱由伙计替他保管了。 “来,客官,手续办完了,跟我来里面请。我带您去看看您的房间。” 伙计就带着剑客穿过大堂上了楼,楼梯木质很好,给人的感觉是稳健和踏实。上了楼能更全面的看见大堂的全景,这大堂里,有着不少的江湖人士。 “唉客官,看您风尘仆仆一定车马劳顿累坏了,待会好好洗个热水澡解解乏,我去给您找个捶腿搓背的,也让您体验体验本店的客房服务,让您舒服舒服。”边走着,这才刚刚给完房钱,伙计就开始乐此不疲的介绍起业余来,还别说,外地来的人是最喜欢这里的客房服务了。 “你怎么知道我风尘仆仆?”剑客并不在意所谓的客房服务,反问道。 “这土城才多大,来住店的人我基本都知道,而且这两天来的大多是外地人,看客官您牵着匹好马,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客官您说小的我说的对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异,客官可以叫我小张伙计。” “哦,张异,你挺聪明的。” 边说着,伙计就领着剑客来到了三楼的客房,伙计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承蒙客官夸奖。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里边请!那客官,客房服务您看选个……” “客房服务就不用了,给我打桶热水来。” 叫张异的伙计一听,立马就泄了气,感情刚才说了一大堆,大款一点都不感兴趣。但随即他接过剑客扔来的东西一看,是一锭银子,就又立马喜笑颜开高兴过了头。 “谢谢大……呃不对。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您稍等,热水马上来!” !! 第八章 风月之所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在大漠,水是弥足珍贵的,而这开心客栈,之所以房价贵的离谱,有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这水。大漠的普通家庭,洗澡水都需要节约,半个月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或者直接外出去偶遇,遇到一个水潭或河流,就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但是这开心客栈,只要是上房,就能随便洗。 在大漠里长途跋涉,一定是全身湿透疲惫不堪,要是能泡个热水澡好好清洗一番,比喝上二两三十年老窖还要来的舒服和刺激。热水让人舒展开全身的毛孔,热气像吸血虫一样拼命的往皮肉里面钻,这时候只觉得浑身一个哆嗦,整个人就像是融化的一摊血肉,完全无力招架找不住支撑。 剑客脱下了全身的衣服,露出的是并不完美的身体,他身材颀长,并不显得过分强壮,身体上分布散落了些疤痕,就像是一件赝品上残留的瑕疵。他一并卸下了脸上的胡子,然后就如同一条缺水的人鱼,快速的钻进了盛满热水的木桶。 他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他能感受到像女人肌肤一样的热水在他身体上抚摸,从脚掌开始往上、往上、再往上,摸到了他的隐私,摸便了他的全身。他无法拒绝。他忠于享受。他感受着柔滑紧贴他的后背,是那样的柔软和温热;他感受着水进入了他的身体,是那样的酥麻和紧致;他感受着谁的红唇把他霸占,就像妈妈做的糕点,需要用心的回味。他缓慢的睁开眼,想要一睹这个给他带来了极致快感的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丰满的上身,他视线缓缓移动,往上、往上、再往上,是细长白净的脖颈、是殷红厚实的嘴唇、是、是、是一种血中带泪恐怖的面庞。 剑客一看,把他吓了一跳,他大叫了一声,吓的连忙站了起来! 他惊魂未定,再一瞧,屋内四方,床上床下,哪还有什么女人?哪还有什么女鬼? “做了梦一场?”这时候剑客才确定,原来是一场梦而已,或许是他太过疲累,睡的很沉放松了所有的戒备这才毫无防备的。他自问自己的生活从此刀尖舔血,却还是被一场梦吓的不轻,想到这就不由得自嘲一笑。 这时候,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客官,您没事吧,听您房间有些动静?”说话的是伙计张异。 “没事。给我弄些酒菜来。” “好的,这就来!”说完,就听见伙计张异“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剑客回过心神,这才发现洗澡水都快凉了,想必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连头都有些昏昏的。伙计张异许久没听见剑客的动静,本来想上来瞧一瞧,谁知还没靠近就听见了剑客的喊叫。 剑客正打算起来,就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朝他房间而来,他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又听见了敲门声和伙计的声音。 “唉,客官,本来是来叫您去楼下用餐的,这天色暗了,本店的节目也就要开始了,谁知刚才听您房间有声音,倒把这事忘了。要不您先整理整理,我给您在楼下找了个好位置,待会边看节目边用餐喝酒,岂不美哉?您觉得如何?” 剑客一听,原来天都快黑了,是在纳闷这腹中无米恶意难挡,原因是两餐油盐未进。一想,倒也可以下去凑凑热闹,一个人待在房中,那是多么难熬。想到这,剑客便回应了一声。 “嗯,可以。” “好勒。”对于剑客惜字如金的特点伙计张异可算作深有体会,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回答他的不过是一些精炼的字眼。但他也不多计较,只要有钱挣就行了,管他特殊癖好作甚。伙计张异应答了一声,就又“咚咚咚”下楼去了。他总是很匆忙的样子,毕竟挣钱需要这样的激情和热情。 剑客换了身干净衣服,修了下面容,把胡须一并贴上了。他原本就两套衣服,而且两套衣服都是一个样式,一个颜色,所以他到底换没换根本就看不出来。屋外开始吵闹起来,楼梯也变得沸腾,许多人上上下下,带着一腔吆喝。剑客把身上背着的长方形物件塞进了床底,抖了抖衣衫,拿着长剑,就出了房门。 屋外果然热闹。房间外有一条走廊,他离楼梯不远,却也在走廊的尽头。走廊边有着护栏,握着护栏往下看,能看见楼下的人流,以及被布置的色彩鲜明的高台,以及高台上一群跳舞的女子。 楼上的房客基本上都出来了,有的下了楼,有的干脆倚着护栏向下眺望,仿佛站在高处,能一览下面看不见的风光。没有人在意剑客,几乎所有男子的视线都在高台那一群女子身上,即使有个别女人,也并没有多看自己身边的男人几眼。 剑客下了楼,伙计张异在楼下招呼客人,看见剑客下来了,连忙迎上招呼道: “哎呀客官,您终于下来了,好节目都开始啦!不过没关系,好酒不怕冷,好菜不怕等,来,您的位置在这,给您安排了个前座!” “嗯,谢谢。”剑客一看伙计张异确实给他安排了个前座,四方四正,桌上摆了壶酒,酒旁有叠下酒干菜,就扔了一锭银子给张异。伙计张异连忙接住银两,嘴里赶紧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笑开了花,就把剑客带过去安排坐下。 “客官,您先小酌着,好菜马上来!” “嗯。哎,张异?” 张异正准备去端些下酒菜来,却被剑客叫住了,剑客不怎么说话,所以这一叫让他突然一愣。 “啊?哦,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在来的路上我看见所有酒店门口都挂着土城特产的幡旗,但唯独你们开心客栈没有,这是何解?”张异听见惜字如金的剑客突然说出这么一大串话来,心中骂了一通,原来会说人话啊,但他心里虽想,可嘴上却不敢说。 “唉客官您有所不知,其实这土城最出名的特产就是我们开心客栈的“千刀柳叶”,他们啊只能模仿,做的出形做不出味来。他们都是挂着羊头卖着狗肉,我们是正宗独一无二的,也就懒得去和他们争个真假。” “哦,拿一份尝尝。” “啊这?其实客官您还有所不知,这“千刀柳叶”做法十分讲究,它精选骆驼最精华最细腻的部位―骆驼掌心,然后切成比柳叶还细的丝,混合萝卜丝凉拌而成。您也知道这一头骆驼就四条腿,所以这个平时骆驼掌心有限,“千刀柳叶”这道菜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剑客没有说话,而是又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给伙计张异,这锭银子比之前的银子要大,足足有二两。张异接过银子,再看剑客,这哪里还是大款,明明是一座银山。他心中暗骂自己刚才不该骂财神爷的,连忙奉承说马上来,就边把玩着银子边朝厨房去了。 剑客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大漠的酒能给人一种烈日的灼烧,让人忘却了烈酒原本的温度。高台上的舞女换了一批,这次是一群异域女人,戴着薄薄的面纱,穿着也更加的暴露,不过身体上却又多此一举的穿了件薄纱衣服,反而给了人一种朦胧的美。 围着高台摆放了一圈桌子,看样子是贵宾座位,至少是住上房的贵客,后面摆放了更多的桌椅,想必就是一些普通的旅客。几乎所有人都是喝着酒吃着菜欣赏着美女,甚至有些没见过美女的,哈喇子能打肿脚背,剑客看后心想:这哪里是客栈,这分明就是风月之所啊。 !! 第九章 芙蓉姑娘 - 大漠游侠传 - 王耕耘 不消一会儿,伙计张异便端着几盘菜过来放在了桌上,边从托盘上把菜腾出,边介绍道。这个是羊肉,这个是牛肉,这个是骆驼肉,仿佛是剑客出的钱多,上的菜才全是肉。最后他浓重介绍着剑客花了大价钱才能吃到的菜品――千刀柳叶。 “客官,这就是您特意要的土城特产而且是本店的拿手绝活――千刀柳叶,您看这蹄黄丝,都和萝卜丝一样细了,您尝尝?” 张异把“千刀柳叶”放在了剑客的跟前,剑客一看,盘子里全是凉拌的细丝,大小一样,粗细均匀,分不出哪个是肉,哪个是素。剑客心中赞道,这刀功可真不一般! 剑客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尝着,只觉得有一股特殊的气味在嘴里打转,让人耳目一阵清明。萝卜丝是清脆的,脚掌肉是柔软细腻的,它并没有其他部位的肉那般有嚼劲,且无需多嚼,就着萝卜丝,就一并送进了胃里。说它特别好吃,并没有,只觉得一筷子下肚,没品尝出什么味道来,就忍不住的又动了一筷子,如此反复,一盘颇贵的特色菜,就被剑客给吃的差不多了。 张异守在一旁,见剑客终于放下了筷子,便询问道: “客官,觉得味道如何?” 剑客回道: “还行。” 张异并没有期待剑客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由期望转化成失望,来到开心客栈的客官,千刀柳叶这道菜,一般都是只吃上一回,除了那种特别豪气的大款,能把千刀柳叶当做家常便饭来吃。 张异继续问道: “那客官,要不我给您安排两个姑娘伺候您喝花酒,您这一个人独饮,想必很是无聊啊?” 剑客: “不用。挺好。” 不知何时,之前台上跳舞的女子,已有大半坐在了台下酒客的怀里,喝着酒,说着笑,当真谈笑风生。而台上,取而代之的上来了位姑娘,翩翩素衣,犹抱琵琶,半遮面。 张异看剑客把目光锁在刚上台的姑娘身上,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 “哦,原来客官是喜欢台上的那位姑娘是吧,哎呀,这可不好办?” 剑客面无表情: “并没有。” 张异哪里会信: “客官别不好意思不承认,芙蓉姑娘的容貌虽无人见过,但单看眼睛就能让人神魂颠倒,而且弹的一首好曲子。听说芙蓉姑娘心仪的男子一定要武功盖世,且有许多仰慕者,所以我好心劝客官,要有心里准备呀。” 剑客: “谢谢提醒。我听曲。” 张异: “那好勒!客官您先吃着,我去忙去了。”说完,张异就端着托盘,又伺候别人去了。 剑客继续饮了一杯酒,目光盯着台上那位叫芙蓉的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睛,柳叶细眉,长长的睫毛,和高高的鼻梁。是个汉人女子。单看这几个部位,确实好看和耐看,只是更为重要的面庞和嘴唇,都隐藏在那白色的面纱之下。 “芙蓉姑娘来这也有几日了,听说既不是来献艺也不是来卖身的,那上高台意欲何为啊?” 芙蓉姑娘正准备弹上一曲,却被台下二排座位里一个刀疤大汉给打断了。刀疤大汉在土城小有名气,许多人见着他都要尊称他一声“疤爷”,他打断了芙蓉姑娘的演奏,不过是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在土城变得更加的出名。 “只要你胜过了我,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芙蓉姑娘没有作答,她后面不远处有块屏风,回答刀疤大汉的声音就是从屏风里传出来的。话音未落,屏风里就走出了个年轻人,照样素衣,右手握着把细剑。 刀疤大汉一看,原来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便随即骂道: “你算什么个东西,这里用得着你插嘴吗?” 年轻人不温不火不露声色的说道: “这是我家小姐,小姐说了,只要你胜了我,就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当然,这样的条件也适合在座的所有人。” 在座的所有人一听,顿时就炸开锅了,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嚣张霸道,非要听他在台上口出狂言么,开心客栈的老板也不管管? 刀疤大汉听后也觉得气炸,自己成名已久,岂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对自己指手画脚,立刻说道: “好小子,看你疤爷我怎么好好教训你!” 说罢,刀疤大汉便提上了自己的九环大刀,跳上了高台,嘴里说着“小心”,可手上却大刀一横,誓要把眼前的年轻人一刀两断。 年轻人也没硬拼,凭着诡异的身法一闪,绕过了刀疤大汉的大刀,就来到了大汉的身前。他细剑一劈,剑鞘打在了大汉握刀的手背上,大汉叫了一声“疼”,便弃了刀,顾及自己的右手去了,可当他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是一阵疼痛,他整个人就缩成一团跪了下去。 台下的人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招,仅仅一招,台上的年轻人就把小有名气的疤爷给击败了。原来就在大汉急于防守的时候,年轻人剑头一转,就又击在了大汉的肚子上,不知怎的,大汉明明知道年轻人的套路,却怎么也躲不过,快、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既然你没能胜了我,那你的问题我们不做回答。下去吧。”年轻人并没有痛下杀手,比武切磋也没有要伤人身体,至始至终,虽然语气让人不爽,可态度还是比较和气。这就让人更加纳闷了。 “还有没有想人上来切磋切磋?” 大汉输的太快,这下丢了人,只能灰溜溜的下去了。年轻人见台下有着不少高手,就又顺便问道: “台下可有好汉上来切磋切磋,若是胜了我,得纹银十两。” 十两纹银可不少了,剑客住了三天上等房,管吃管喝的,也不过才二两银子,这年轻人口出狂言,说只要胜了他就能得到十两银子,此话一出,便让不少人激动。但大多数也只能想想,不如刀疤大汉的,想都没敢想,比刀疤大汉厉害一点的,觉得自己和刀疤半斤八两,也不敢妄动,只有一些真正的高手之流,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挣这十两银子。年轻人表现出来的实力不过冰山一角,如若赢了还好说,如若输了,江湖名声也就输了。 但终会有些胆大的并没多想,拿着兵器,就跳了上去。跳上去的同样是位年轻公子,身穿华服,长的不赖。他天赋异人,二十来岁就武功不凡,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他并不在乎这十两纹银,他上去只是为了从始至终并未说话的芙蓉姑娘。 “我赢了并不要你的银子,我上来只为博芙蓉姑娘一笑。”这是位仰慕者和追求者。 话音一落,便忽闻琵琶声。原来是芙蓉姑娘已经开始弹奏,音律一起,就让人有种突临战场的错觉,想必是拔剑切磋,配上音律才能更加的赏心悦目。 华服公子并不多讲,长剑出鞘,招式新奇,不攻上路专攻下盘,手段并不光明。可在江湖上行走,能生存下来的就是赢家,谁还在乎你用了什么方法。 素衣年轻人没有大意,显然眼前这位公子比先前的大汉要强上许多。他抽出了细剑,剑风如影,先是破了华服公子的攻击,接着就攻向了华服公子的上路。 你要攻下,那我就攻上,看你如何还击? 华服公子反应倒是挺快,长剑一提,再一横、一划、一劈,硬生生的由被动转为主动。但素衣年轻人的手段显然不仅如此,他的剑更轻,也更快,他不和华服公子硬碰硬,而是见招拆招,见缝进招,没几招下来,华服公子吃了不小的亏。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往往是决胜的关键,例如赛跑,例如打猎,例如这切磋。 两人你来我往不下几十招,仍未分出胜负,一般人看出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华服公子顽强抵挡,虽用尽浑身解数,可终究不能压制素衣年轻人分毫。素衣年轻人看似进攻防守都很疲软,却并未使出杀招,激斗之后,华服公子终究因一时疏忽,而败下阵来。最后一招,只见素衣年轻人的细剑荡开华服公子的长剑,苦战这么久,华服公子已有些疲累,这时突然感受到剑上传来一阵巨力,自己一时不防,差点脱剑,而就是这一下疏忽,素衣年轻人的细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华服公子十分惊讶,却不得不承认: “我输了。” 素衣年轻人收了剑,拱手道: “阁下身手了得,要不是我使出师门绝学,我看我们还难以分出胜负。” 华服公子也收了剑,摆了摆手: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告辞。” 原本上台是为了博芙蓉姑娘一笑,没想到现在也许一笑是博了,可自己倒是输了。江湖名声他不在乎,可他在乎的――芙蓉姑娘对他的看法,现在也随着自己的失败而变得没有意义。华服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芙蓉姑娘,芙蓉姑娘一曲刚闭,还闭着眼,像是回味着余音,眼神心思都没在他身上,他有种被雷电劈中的感觉,不是芳心异动,而是心神已死。华服公子下了高台,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留下一群看客,吁叹不已。 台上素衣年轻人也看了一眼芙蓉姑娘,芙蓉姑娘和他四眼相对,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收了琵琶,下了高台。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素衣年轻人接收了信号,随即说道: “今天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叨扰了大家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小二,拿这十两银子,给在座的朋友们把酒满上,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说罢,素衣年轻人便掏出了十两纹银,扔给了最近的一个小二,随后江湖礼节式的朝台下的酒客行了个礼,便下了高台一并消失不见了,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酒客们喝醉后的假象。但是小二手上白花花的银子在提醒着他们,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又能喝个不醉不归了。 至始至终,剑客都关注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一说一笑。他今天刚在这客栈住下,对于许多人许多事他都不太了解和理解,但他总是觉得,就像这土城特产千刀柳叶一样,这个芙蓉姑娘,有点名堂。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