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 大相师 - 张无羁 公元九百年(唐光化三年)三月,虔州(今江西赣州)。 风水地理宗师杨筠松在客居之地召见自己八个高徒。 杨筠松俗称“杨救贫”,他开创了“峦体派”风水体系,被后世尊为古今堪舆第一人,其于地理堪舆学上的地位,和孟子在儒学上的地位相当。 形势理气,龙穴砂水,三合派,玄空派,翻卦,易盘,后世绝大多数风水地理派系都源自杨筠松的《天玉经》、《都天宝照经》以及《撼龙经》等著述,杨筠松被后世尊为“堪舆祖师爷”。 杨筠松召集八个高徒,乃是自知命不久长,欲将自己真传秘术授予徒弟。 根据徒弟的天分资历,杨筠松授曾文辿《天玉经》、授刘七碗《都天宝照经》、授黄妙应《撼龙经》、授叶七《疑龙经》、授刘淼《葬法倒杖》、授胡矮仙《青囊奥语》、授丰曲脚《胎腹经》。 而杨筠松的八个高徒中,厉伯绍天资不俗,骨格卓异,杨公授予他的并非是一本纯粹的风水堪舆秘术。 乃是杨公耗尽毕生心血著成的融合地理堪舆与命相占卜的《天禅经》,勘天象地,道尽天机。 杨筠松的高徒得尊师真传秘术,具成当世堪舆大家,史有名留。 授徒真传十日后,一代堪舆宗师杨筠松阖然长逝。 ************************ 白云悠悠,千年一瞬。 1992年,蜀地,棉阳市。 享誉蜀中的堪舆大师厉九指这一年接受了当地一名门望族的托付,在蜀西北群山中为族长亡母寻找一块墓葬风水宝地。 厉九指跋山涉水三月有余,方在群山中找到了一处“羊角穴”,此穴来龙二十里,亥山子向,有金羊开泰之势,最是荫福子孙后人日进斗金,广纳财源,天下极为罕见。 五十九岁的厉九指一生屡泄天机,自知寿元不久,也想为自己的子孙后人留下些钱财遗产,便对该望族族长言: “此羊角穴世上罕见,九曲来水坐艮卦,先天水来过堂东,朝向涪江水龙,众星拱月,角挂玉盘。 “这是你家的福缘,只不过,此穴极泄天元,葬人则伤师,是世上一等一的‘伤师穴’,下葬不久我命就不保了。” 那族长听了吓得战战兢兢:“如此,那还是请厉大师另择宝地吧,这要命的事,咱不能玩火啊!” “无妨!”厉九指摇了摇头,早已算得自己过不了六十岁,一切便看淡了,“此等罕见的风水龙穴,一位堪舆师一辈子都难得见到,而今我既已觅得,又岂能浪费机缘? “只不过,要葬尔之母亲,你须听我一言,否则,这福缘原不是那般唾手可得。” “一定一定!谨遵厉大师吩咐!” “此穴葬女性后,过得三年,你家饲养的一只白羊将会产下两只小青牛,你们给小青牛喂黄豆,它大便就会拉出金锞子,若喂食白米,它大便就会拉出银锞子, “不出五年,你家族便会在蜀中豪富一方!但有个条件,两只小青牛,我要领走一只。你答不答应?” 那族长瞠目结舌良久,答道:“厉大师为此穴付出性命,我们哪还敢独占此天机福缘,彼时一定将此青牛让给厉大师一只!” “好!三年后,你家的一只白羊必然感应有孕,生出两只小青牛,我的后人会来牵走一只……” 且说厉九指点化此家族于此龙穴葬母后,以《天禅经》秘法锁住龙基,天上众星拱月,地下万山朝宗,符咒一催,必有精炁感应羊胎。 就在葬人四十九天后,厉九指独自一人来到了山上独劈的茅屋,一天夜里,山风大盛,天降一道天火,茅屋瞬时便淹没在烈火中。 三年后,1995年。 那名门望族饲养的一只白羊果然怀孕、生下了两只两尺来高的小青牛,一时间,这家人对厉九指神乎其神的地理堪舆术惊叹不已。 族长大喜过望,按厉九指所言,取来黄豆喂食两只小青牛,拉出的大便里果然有三五块小金锞,竟有一两多重! 再拿白米喂之,大便里果然也有银锞! 一家人欣喜激动不已之时,忽报有客来见。 来人是一三十来岁的汉子,名唤厉过山,正是厉九指唯一的儿子,《天禅经》的传人,从十岁起便在父亲点拨下,走上了堪舆命相之道。 厉过山到此家族来,正是三年前遵父亲遗嘱,前来领牛。 自然是,当时一诺千金重,千金当前句句空。 这家族族长见这两只小青牛拉金排银的,哪还舍得再把一只送人?当即让人把其中一只藏起来。 然后对厉过山言:这白羊仅产下了一只小青牛,自然不能送给厉家。 厉过山也不动声色,摇头叹息一阵便默然离去。 然后他来到那族长母亲坟前,解开了龙基墓气,就见一阵青烟从坟内飞升而去。 与此同时,那家族两只小青牛便不吃不喝,次日早晨便发病而亡。 这家族也在数年内逐渐家业败垮,气数不再。 且说自父亲三年前死于天劫后,厉过山将父亲的骨灰保存在一金瓮中,始终没有下葬。 这是因为厉过山苦心要为父亲觅得一“隔代发”之葬穴。 风水堪舆术所谓的“隔代发”,即葬祖发孙,祖先葬,孙子发。 厉家祖上凭借杨公风水命相秘术《天禅经》行走于世,一千多年来,虽然掌握了勘天象地的吃饭本事,却苦于五弊三缺,天谴折寿,人丁稀薄,福命不全。 传到厉过山这一代,他决心不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走上这条路。 毕竟现代社会了,三百六十行,吃饭手段五花八门,风水命相已然式微。 不但挣钱不易,也是一门被人冷眼和嗤之为不走正道的“歪门邪道”。 更何况,厉家本就人丁稀薄,为子孙积点德罢,好好活下去,远离五弊三缺。 自1992父亲辞世起,他在蜀中十万群山间呕心沥血,一直找了十年。 2002年这一日,厉过山在群山中追龙寻脉,最后来到深山中一险峻之地。 此地绝无人来往,但见四面山峰挺拔峭立,气势中隐有文笔之锋。 又见草木清俊,山水相依,浩气氤氲,便认定此山必有宝地。 他翻山越岭,涉涧越沟,忽遇一阵山风骤雨来势猛烈,他急忙躲入附近山洞中。 厉过山站在洞口正欲换衣甩水,却见一只翅膀展开足有一丈来宽的白鹤,自南飞来,在对面山洼间一晃而逝。 他一时震颤不已,天地间哪有这般大的白鹤?难道这山间有仙人骑鹤? 片刻雨停之后,厉过山急步走向对面山洼。 孰知山洼一片平坦,根本不见有山洞或大树可以藏匿那只大白鹤,哪来巨鹤踪影? 他正在奇怪间,俄一抬头,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这山形本身便像一只振翅高飞的大白鹤,只见前山尖而短,后山瘦而长,中间圆耸,活似一只鹤蛋。 山峰两旁各突出一片山丘,形似鹤翼,简直活脱脱的一只白鹤山形。 且山后连接一道玉龙瀑布,前衔一片矮小的石林,恰似一幅“鹤立鸡群”的自然胜景,实在是地形灵气幻化,藏风得水,风水具美。 鹤山之下的石林中,但见笔架,砚台,锆印,琼花具是天然生成,巧不胜收。 厉过山掐指一算,不由惊心良久,《天禅经》言此地:鹤立鸡群状元时,命在天年居太师。 葬人于此,隔代必出文章鹤立鸡群的状元郎,且在天命之年,位居太师! “原来这是一副‘太师穴’!!”厉过山身子一颤,即便他见过的风水宝地不计其数,但此等龙砂,真可谓是千古难得一见! 关键是,荫福一任太师后,还能陆续出“一斗芝麻状元”,这一斗芝麻有数万粒,此山堪称百世不衰,千年福脉! 厉过山再掐指一算,良久一叹:“果然,又是一副犯师地,伤师啊!” 风水之道有所谓“犯师地”的说法,如果风水宝地的龙穴砂水与堪舆师的生辰八字有冲克,这风水宝地便是一处“犯师地”。 一旦葬人,那相准此宝地的地师,必有天劫,或眼瞎耳聋,或折寿,甚至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去世的惨痛记忆犹在厉过山眼前,他心下一时忐忑起来。 可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却也实在让他头疼。 那整一个小混世魔王啊! 以厉家勘天象地的本事,自然不愁吃穿,在一九九几年,厉家已经盖上了三层小洋楼,开上了进口轿车。 因为祖上五弊三缺的宿命,厉家的女性都早于丈夫去世。 厉九指和厉过山一年四季几乎都在外地奔走,孩子自然交给了请来的下人和亲信照顾。 那小混世魔王就此养成,调皮捣蛋之极,常常把一所学校闹得鸡犬不宁,读书以来,换了六所学校! 厉家认识的人非富即贵,小魔王放火打架,出了事,也总能摆平。 这么一个独生儿子,打又舍不得打,管又管不好,如此下去,监狱是他唯一的去处。 这小魔王现在十二岁了,再不改邪归正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厉过山下定了决心:把父亲的骨灰葬在这里! 命术上有“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之说。 人的命运,是可以通过风水来更改的。 只是,根据《天禅经》,这处“太师穴”葬人则相师折寿十年…… 下葬这日,厉过山早早便把“小魔王”叫起了床,让小家伙好好吃了个饱。 这小魔王名唤厉丘,生的细皮白肉,眉清目秀,乖巧喜人,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慧气,难怪厉九指和厉过山宠爱无比。 老实说,这小魔王记忆力超群,聪明伶俐之极,可一门心思用在了调皮捣蛋、害人为乐上。 厉过山和小厉丘父子俩抱着骨灰金瓮,来到厉过山事先相准的山势来龙地脉线上,此地离那处“太师穴”尚有两里路。 “丘儿,你站在我画下的这个圈子里,一只手拎着你爷爷的骨灰瓮,跟着我走,然后听我吩咐,将瓮放进墓穴。” “一只手?要走多远啊?”小厉丘接过金瓮,这铜质瓮加上骨灰少说也有五、六斤重。 “只能一只手,这叫‘只手擎天’,你一只手能拎多远,就说明你福有多大,万不可双手抱,抱则‘抱憾终生’,福分全没了!” 小厉丘虽说顽皮捣蛋,这关头却也听话,毕竟他知道自己有钱花、惹事能摆平,靠的就是父亲这看人看地的手段。 当即,小厉丘单手拎着这坛骨灰,跟随父亲爬了两里的山路,早已气喘吁吁,大喊吃不消。 “再坚持一会,就在前方那片石头中!”厉过山见儿子能撑到现在,大为欣慰,好小子果然有福分! 这“隔代发”的风水宝地,葬祖父,孙子发,又是个“太师穴”,一旦葬下骨灰,厉丘的命运便会有天翻地覆的更改。 不但将来高中状元,假以时日还能位登太师! 这古时的太师,严格说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但能得到这个称号的,也至少要做到宰相。 放在今天,那就是总_理啊!少说也是一个常委。 “好了,就是这个穴口,你将骨灰瓮放进去!”厉过山指着他早已挖好的正穴。 却说小厉丘一头大汗,一脸涨红,拎着瓮走过来,体力已经不支,脚下又被一块石头一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金瓮瞬时砸在一块石头上! 就听“嘭”一声传来,一股白气从墓穴中腾空而起,瞬时散去。 一边的厉过山呆若木鸡,良久掐指一算,一阵长吁短叹。 那块细长的石头尖竟然被金瓮砸裂成三块! “唉!这就是命啊!厉家子孙果然还是要一代代把这饭碗吃下去!” 厉过山一声长叹,将父亲的骨灰瓮埋下,封土,以石头砌好,再将墓碑立正。 小厉丘拍掉身上的泥土,问道:“我刚刚看见墓穴里有一股白烟冒出来,怎么回事,着火了么?” “这是太师穴泄走的一点灵气。”厉过山摇摇头,在父亲坟前点上香蜡纸钱,敬拜一番,又将小厉丘拉过来一番祭拜, “丘儿,这是你的福缘不够,镇不住这太师穴的气数。你看,那根细长的石头,被你砸碎了石尖, “这细长石头,便是一只状元文笔,你把石尖砸碎了,这文笔不够,不但状元没了, “这太师穴还因此被你泄露了一点灵气,‘太师’便少了一点,就成了‘大师’! “唉!从此这‘太师穴’便成一‘大师穴’,隔代顶多也只能出个大师了!” “什么叫太师,什么叫大师?”小厉丘不解地问。 “太师吃饭不用跑路忙活,大师吃饭要到处跑到处忙啊!” “跟你和爷爷一样?” “不。”厉过山摇摇头,“我和你爷爷始终冲不过五重天的天坎,我们还够不上大师……” ******************************** 野史传杨公受有称帝野心的虔州诸侯卢光稠迫害,饮毒身亡。 第1章 六重天 - 大相师 - 张无羁 六月盛夏的一天,朝阳初升,霞光万里。 蜀地省会,东城区花鸟市场,三教九流江湖人士聚集的热闹地。 放眼望去,两三里的街道两旁除了卖花卖鸟之外,各种跑江湖混饭吃的生意人摆摊占地,如一条流水线一般连绵不绝,鳞次栉比。 河堤小街的尽头,一棵大树下,一位二十三、四的小伙子也摆了个小地摊,地上铺着一张纸,其上画着人的面相纹理和八卦阴阳鱼,纸上还摆着一个抽签筒。 小伙子生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要不是这张画纸,任谁只会当他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推销员。 “泥鳅,我今天上午一单都没有卖出去,你能帮我算算今天的财运么?” 就听那年轻算命先生右手边一个卖五元小商品的三十多岁的妇女问道。 “不用算,看你面相我就知道你今天没有财运。”年轻算命先生稍一打量她,邪邪一笑。 “呃?我面相怎么了?”妇女一怔。 “你眼珠放青光,聚光向鼻梁,这很明显是见到了久时未见的人;我又观你两眼眉间惺忪,黑晕一片,这是没睡好的缘故; “再观你命门晦暗,白气侵坤宫,这是你阴_精大泄,纵欲过度的征兆。命宫聚财,被你淫_欲之气一侵,就断了你第二日的财气。 “哈哈,蔡嫂子,你老公外地打工回来了吧?昨天晚上弄了几次啊?” “你真没个正经!不要脸!”那蔡嫂脸一红,赶紧扭过头去。 就听这年轻算命先生左手边一卖古玩、戴眼镜的小青年哈哈一笑道:“蔡嫂昨晚是久旱逢雨露,干柴遇烈火,没想到火烧太旺了,今天火消财破啊!” “下流!死一边去……”蔡嫂忿忿一啐。 “泥鳅,被你蒙准了,蔡嫂老公真是昨天下午回来了!”戴眼镜的小青年向年轻算命先生一翘大拇指,“看你在这里装蒙行骗,原来还是有一手嘛!” “废话!本大师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厉丘一揉鼻子,“小五眼,想不想拜师学两招?” 那绰号“小五眼”的小青年一摆手:“学了跟你一样骗人?话说你一个大学生,不去办公室吹空调,倒在这里风吹日晒做神棍,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么?” “我爸……”年轻算命先生没有说下去,走起了神。 这年轻算命先生名唤厉丘,二十四岁,风华正茂。 厉家祖上五十多代人都是杨筠松《天禅经》风水相术传人。 当年厉丘爷爷去世后,厉丘父亲厉过山踏山涉水,觅得了一副墓葬风水宝地“太师穴”。且还是个“隔代发”的龙穴:葬祖父,发孙子。 却没想到当时十二岁的厉丘一不小心把这副“太师穴”给折损了一点灵气。 “太师穴”灵气泄露了一点,“太师”便少了一点,也就成了个“大师穴”! 葬下祖父后,厉丘便与太师之福擦肩而过,仅仅剩下个大师之命。 过了不到两年,厉丘原本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魔王,也果然消停许多,专注学业起来。 厉过山心知儿子已无读书状元之命,倒是有望成为一个“大师”,便也辅导厉丘研习起祖传杨公《天禅经》风水命相秘术。 从十四岁开始,厉丘研习祖传风水堪舆命术也有十年了。 期间十八岁高考,厉丘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而厉过山因为龙穴葬人伤师,天谴折寿十年,于两年前无疾而终,终年五十二岁。 与此同时,厉家大楼被莫名一阵天火烧尽。 大学毕业两年后,厉丘沦落到此摆摊算命, 好工作找不到,这摆摊算命一个月能赚两三千块钱,好歹能养活自己。 关键是乐得清闲,自由自在。 虽然父亲断言厉丘有“大师”之命,且他参研祖传相术也有了十年。 他的天资还超过父亲,但到今天却和祖父、父亲一样,同样无法逾越《天禅经》五重天的“天坎”。 “看来这‘大师’我是做不了了……”厉丘一叹。 就听一中年妇女声音传来:“厉大师,我上个星期在你这里求过签的,还记得我吗?” 厉丘一望这位买菜的阿姨,“你是……呃,是罗阿姨!” “对对对,真让你算准了,我这几天还真有财运!我前天买彩票中了一千元,昨天跟老姐妹们打麻将又赢了八百多!” “罗阿姨你是面堆明玉,笑藏如意,印堂金星照,红光满面开,财气啊!恭喜恭喜!” “呵呵呵,大财没有,小财小财!”罗阿姨连连摆手,“今天我给我女儿也求个签,她下周就要去考什么注册建筑师证, “这个很难考的,我女儿为考这个证,到处报名上课补习,人都瘦了好几斤,我今天过来想听听厉大师的分解和指点,看我女儿有没有这个命。” “好,你先写上你女儿的出生年月日和具体时间。”厉丘点点头,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和一支笔,又随即一笑, “罗阿姨你女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吧,上次听你说你女儿还没男朋友,嘿嘿,你看看我怎么样,能不能做你的女婿?” “哈哈哈,厉大师长的很帅,这算命也算的准,我还真是看中了你!”罗阿姨应承他的话,咯咯一笑, “哈哈,罗阿姨过奖了,我有几斤几两本人还是有数的。”厉丘一揉鼻子, “虽然我的确比一般人帅了一点、年轻有为一些,但本人缺点也太明显了,人太老实,只会挣钱,不会花钱――” “不过我女儿眼光高的很呐,不是硕士博士、年薪不过五十万的,她不考虑,我们两个老的也很急呀!”罗阿姨乐呵呵一笑,知他在说笑,又接了过去。 一边的小五眼讥笑道:“这一街不要脸的人我也见多了,还真没见人脸皮厚得过泥鳅你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你见过我这么有型的癞蛤蟆么?”厉丘正要继续损他,见罗阿姨已经写好了女儿的出生年月日时,便朝小五眼一竖中指。 然后排出罗阿姨女儿命盘生辰八字,再根据其四柱命造,从抽签筒里抽出了一把竹签。 “好,罗阿姨,老规矩。”厉丘随即又从身后端来一个铜盆,盆子里盛有半盆水。 罗阿姨点点头,两手伸进水里洗净,擦干,然后闭眼,深呼吸。 “这一把竹签,对应了你女儿的八字四柱,你抽一支。”厉丘把他刚抽取出来的一把竹签捏在手心里。 抽签解命,分命主本人求签和代人求签,若是命主本人来求签,便不用看四柱命造而直接抽签断筮辞。 但若是代人求签,就必须要根据其人的生辰八字来排出八字四柱,再根据对应的四柱命造来选签断筮辞。 罗阿姨便随意抽了一支竹签递给厉丘。 “中吉。”厉丘拿起这支签一观望,“年时有运西方来,一扇柴门半掩开,若教子规啼不住,金锆三声上高台。” “中吉?我女儿考得上考不上呀?”罗阿姨一头雾水,中吉就是个中平签,无运也无虞,无喜也无忧,“这个具体怎么说呢?” “你女儿今年的确是有大运的,运在这申酉戌西方,我想你女儿肯定是在这西南某地考试的吧。” 厉丘仔细为罗阿姨分解筮辞,“但是,她今年神煞交运在寅午戌北方,命里就只能半纳福汇,命门半掩半开,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有大运,也可能与大运失之交臂。 “不过,这也有玄机可循的,在你女儿考试之前,你家里堂前院子,无论有什么鸟叫,你们都不要去惊动打扰。 “若是这些鸟、声声不断啼鸣,便印证了你女儿考试‘题名’,这可是所谓的金榜题名哦!” 别看厉丘手里捏了一大把签,其实都是中平签,这叫“模棱两可签”,筮辞也都差不多。 只要命主是来求签问吉凶、问成败、问及落第,那么随便他怎么抽,抽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样:有可能成,有可能败;有可能考得上,也有可能考不上。 比如这一签,厉丘来个“命门半掩半开”就迎刃而解了,反正只有两种结果,考得上,考不上。考上了,就归于鸟儿声声啼鸣不断,金榜题名; 要是没考上,就说是你们惊动了家里附近的鸟叫,坏了玄机。 无论如何,都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命主到时找麻烦。 虽然厉丘也修为到了杨公《天禅经》五重天的境界,但为避过天谴折寿,他也只能靠忽悠蒙骗来混碗饭吃。 毕竟泄露天机的后果,祖父和父亲的英年早逝便是最直接的见证。 且说那罗阿姨听厉丘分解到这里,虽未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但貌似也让人看到了希望,便乐呵呵丢下一百元钱给厉丘,道别而去。 厉丘把钱往衬衣口袋一塞,起身便去交水费。 公厕要走五分钟,平素一帮大老爷们就在身后这棵树下解决。 厉丘像平常一样绕到树后,他在这树下方便了千百次,这次却出现了异常情况! 厉丘把水费交在树下一个小地洞里,忽觉那地洞里涌出来一股渗人脊髓的冰凉气息! 厉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蛋疼和震精!赶紧收水,走上前蹲下来,刚一埋头,就听“扑簌簌”一声――从地洞里飞出两只红色的小飞禽! 其中一只“咚”一声撞在了厉丘额头上! 厉丘“咦”一声,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 只觉印堂下眉心间微微发烫,但一瞬间,又归于平静。 厉丘赶紧一摸额头,除了一层皮擦破外,没其他异常,回想起来,不由惊诧万分。 一看时间,自己晕过去一个多小时。 他正想再好好一探那小地洞里到底有什么玄机时,忽然一阵大风从河中刮了过来,挟裹树叶泥尘纸屑漫天飞舞。 厉丘赶紧遮掩,不料那半露在衬衣口袋里的百元纸币“嗖”一声被风卷在了空中! “靠!”厉丘赶紧追了过去。 但他跳跃奔行,却始终够不着空中的钱,忽见那钱在空中一个盘旋,旋即朝街道上俯冲而去,他跟过去刚要接住,却见一人从身边走过。 那张百元纸币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此人左手拎着的一个皮包上,卡在皮包的带子间。 “喂,小姐!”厉丘看清了,是个女子,一头烫染过的短发,鹅黄印花无袖T恤,一条高腰牛仔裤将身姿腰线勾勒得婀娜动人。 那女子转过了身,非常精致的面孔,尤其是在短发的衬托下,一股蓝调而洗过铅华的优雅不遗而露,年龄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 算不得出众的美女,但绝对让人眼前一亮,清新而脱俗,干练却冷艳,给人一种女强人的强烈暗示。 厉丘却有些异感,这女子好生面熟,便信口开河问道:“小姐,你的母亲是否姓罗?” “对,你是……?”女子稍稍后退一步,有些警惕地望着他。 “真是罗阿姨的女儿?!”厉丘忽然只觉脑海中意念翻腾,印堂眉心间,刚刚被那小飞禽撞过的区域一阵炽热! 他心下一凛,早前已经通过罗阿姨得知了此女的生辰八字,赶紧掐指一算, 瞬时身子一个震颤,“过膛风!!!” 他再行一算,没错,是过膛风! “不对……这种命理须修为到了六重天才能算出来的!祖父和父亲可都算不出这等天机!” “难道,我修到了六重天?!” “六重天,眉心动,慧眼开……”想到这里,厉丘一凝神,仔细盯着此女的额相天庭,也只在一望去,身子便是一个趔趄! “我能看到司命纹!果然,我果然到了六重天!!!” 厉丘一拍双手,立时在原地几个蹦跳,心下激动莫名。 人的额头天庭,生有七七四十九条命纹,此四十九条命纹印证人生老病死,以及一生运命之数,俗人肉眼毫不得见,唯有开慧眼才能清晰洞窥。 而厉丘祖传杨公天禅风水相术,唯有到了六重天境界才能开慧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无费功夫!”厉丘一揉眼睛,一阵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 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耗尽终生也只能在《天禅经》五重天的境界徘徊,始终越不过这道天坎。 可自己在一时之间,竟然跨过了五重天!! 厉丘鼻子一酸,一阵感慨。 但一揉额头,他心下一阵大异,自己天缘巧合冲上了六重天,莫非是那只撞击自己额头的红色小飞禽助了一臂之力? “喂!”那女子见厉丘像是发疯似的又蹦又跳,自言自语,便是一声高喝,“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妈姓罗?” “呃,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毕竟本大师只是一个传说。”厉丘回过神来,见她神色有异, “你别这么紧张,本大师不是要泡你,也不会吃你,我只是告诉你,你下周的考试不能去。” ************************** 新书求点击、推荐,收藏,拜谢!!! 第2章 有恙在身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不能去?”女子一怔,一望厉丘身前的算命摊子,“危言耸听、招徕生意,这一街的算命先生看来都精于此道啊!” “小姐,我以处男的清白保证,我没跟你瞎扯淡,这个考试你真不能去。”厉丘言辞平缓。 她的母亲为她求签测命、问考试成败,付来的钱竟然被一阵阴风卷走,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从这里经行的求签命主——她的身上! 如此天大的巧合,入得《天禅经》六重天境界的厉丘稍一演算,便已然得知这是极为蹊跷罕见的“过膛风”命理。 就听那小五眼戏谑一句:“泥鳅你丫的还是处男?我看你是处菊吧?” “别打岔!处事稳重的男人,当然是处男!” 女子被这俩活宝逗得一阵无奈:“请问处男大师,我为什么不能去考试?” 这说起来可太麻烦了,厉丘一点头道:“有大凶,总之不顺利,你真不能去。” 一边的小五眼嬉皮笑脸地甩来一句:“美女,他说你身上有大胸。” “流氓……”女子白了二人一眼,扭头便走。 “喂,小姐,我是看在罗阿姨的面子上才跟你道破天机的!”厉丘也不追上去,心知自己继续说下去,五步之内,她必回头, “你晚上做梦,有没有梦到什么怪事、恐怖事?” 那女子走出去才三步,果然停下回头:“做梦梦到稀奇古怪事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正常。”厉丘摇摇头,“因为你连续多日都做一样的怪梦恶梦,小姐,你有见过连续七天做一样的怪梦么?” “你怎么知道的?” 她怔在原地,紧紧盯着厉丘,竟是目瞪口呆。 时空似乎凝固。 这一出,让旁边的蔡嫂、小五眼都愣了,望望那女子,又看看厉丘。 良久,那女子回过神来:“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厉丘摇摇头:“虽然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我从你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没有任何人告诉我。” “你真有这么神?”女子再一望向这河堤上其他算命先生,个个都是一把胡子的老先生, 可眼前这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她再怎么看,都没法跟算命先生联系在一起, “我还是不相信,我听我妈说她在一个年轻算命先生手里求过签,就是你是吗? “那些话是我妈说给你的,或者说漏了嘴,对不对?” 她语调急促,目光甚是咄咄逼人。 “好吧,那我就再算出你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妈也绝不会告诉我。”厉丘盯着她的面相,以易数起卦: 此女自街道北边而来,北属坎为上卦,神色不宁,匆匆赶路属巽为下卦,巽五坎六得十一数。 加之她路过的时间乃是上午十点多,巳时六数,共得十七数,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 得天风姤,第五爻动,变兑卦,互见重乾,卦中乾宫属金,而巽卦生百草,可推出此女必要以铁碗盛中药喝; 又以乾金小而兑水浅,可得出此女喝下的药类较少,且喝的容量也不多,从而得出她所患的只是轻微疾恙。 关键是,一观她的面相,但见她印堂巷路气暗,气血不畅之兆,又见其鼻梁山根绞痕低陷,这是女子月经不调、痛经宿疾之征。 “小姐,我断定,你刚刚从医院出来,检查出来有妇科病,是吧?”厉丘盯着她,微微一笑,说到“妇科病”时,声音放低,免得周围其他人听见, “你去看这种病,你母亲该不会给我说漏嘴吧?” 那女子面色立时一阵绯红,四下一望,极为尴尬。 “你……没、没有跟踪我吧?”她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明显是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跟踪你?这么猥琐有创意的事,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再修练几年试试看!” 女子稍一沉吟,自己又不是明星,也算不得大美女,人家跟踪自己干嘛? 今天公司安排员工体检,她正好从体检医院出来,还真被检查出内分泌失调等一些妇女问题。 这年头女性工作压力大,经常熬夜、生活作息不规律,有这些问题很常见。 但是,作为一个现代职场女性,她对算命、风水这一块不但没什么概念,关键是还有些厌恶! 每天从这条街道经行去上班,总会被一些无良算命先生吆喝加挑逗,说他们不是骗子还真找不出词儿来美化他们。 但眼前…… “你真能算准我做过什么梦?真的不是我家人告诉你的?”女子稍一平复意绪, 再次发问,“这和我去考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不能去考试?” 厉丘没有直接回答她:“美女,你若不听我一言,你下周去考试了,一年内,你可能就会有血光之灾,极有可能命都没了。” “好像算命先生都爱说这类话,什么血光之灾,大难临头,祸从天降?”女子倒很是淡定, “我考个试就会惹出个什么灾难,你让普天下那些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要参加高考的中学生情何以堪?” 厉丘听罢一笑道:“你这事我本不想插手的,够麻烦,惹晦气!但看在罗阿姨人不错,经常照顾我生意, “关键是,你这么有气质的女孩还能请我吃饭,我也只好半推半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把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你吃饭?”女子娥眉一蹙,才发觉这小伙脸皮还真够厚的。 “哈哈,你当然没说过。”厉丘一摇头,“但你的面相告诉我了,我看你额相上的散财纹短而急,这喻示你七日内必会散小财, “再看你口角掩齿,唇线抿青,这也是你七日内有饕餮美食之兆啊,我断定,你七日内会请人吃饭,而这个人,也一定就是我。” “哦?”女子被厉丘一阵神叨叨的扯淡给逗得乐呵起来,面上也终于浮出一丝笑意, “只有男人请我吃饭的,我还真没请过男人吃饭,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 “大师我上拜天、下拜地,双肩担道义;敬鬼神、孝父母,高眼看自己。”厉丘一拍胸脯, “瞧得起自己是我一贯的好品德,看不起自己,又如何吃的定你?” 女子眼珠朝上一翻,摇了摇头:“就算我相信你的确有些本事,但这个考试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我为它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被你这一说,说不考就不考了,这太让人无语了……” “你考上了,有大祸;要命,就别去考,你自己选择吧。” “我考得上吗?这可是个出了名的难考的试啊!” “靠!一不小心又泄天机!”厉丘一拍脑门,“你赶紧做个决定,我好继续给你分解。” 女子面色一阵为难,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稍一思忖道:“这样吧,我先回去吃饭,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对了,你姓什么?” 厉丘一揉鼻子,谦虚地说道:“我叫厉丘,你妈对我可是赞不绝口,有心纳为女婿的。” “脸皮真厚!”女子白了他一眼,“我叫许莹,我记一下你的手机号码。” 两人互拨电话后,许莹便径自离开。 厉丘自然不会忘记从她包上取回那张百元纸币。 没过多久,他将画纸和抽签筒、盆子以及两张折叠小凳收起来,搭在自行车上。 “怎么,下午不做生意了么?”小五眼见厉丘此时收摊,甚是奇异。 “中午有人请吃饭,当然要暂时收摊了。” “又不是美女请你吃饭,你笑的这么欢干啥?”小五眼一啐。 厉丘一摇头道:“还真是美女请我吃饭。” 不多时,他的手机响了,罗阿姨打来的。 “到美女家吃饭去了,明儿见!” 厉丘刚要推车离去,又一望身后那棵树,走之前,还是先看看那地洞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厉丘将手机小电筒照进小地洞内,让他震惊的是,那地洞下竟是一座古墓! 这座古墓几百年来也不知经历了何等沧海桑田变故,沉了下去,封土堆已然垮塌,墓碑残缺,骨骸瓮也已露了出来。 却见那骨骸瓮旁边还有一根石柱,其上遍是阴文和椠咒——锁灵柱! “难道,这座坟墓曾是个风水宝地?”作为风水相师,厉丘自然知道这“锁灵柱”的用处, 锁灵柱乃是堪舆师用来镇守风水宝地的灵气、以让此龙穴风水福脉能长久荫福子孙后代。 “难道,我一泡尿把锁灵柱上的符咒法力给破了,这风水宝地残存的灵气幻化为鸟兽实体,飞了出来,恰好撞在了我的额头上, “龙穴灵气冲身,是以助我冲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厉丘一时惊诧不已。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彻,厉丘只知道,自己今天的确是被金蛋砸中了,或者叫走了狗屎运。 对着墓穴撒尿,毕竟对亡者不敬,厉丘当即一阵磕头,又吟念一阵《往生咒》,想着赶哪天再来烧柱香,然后便骑车而去。 “既然已经跨过了天坎冲上了六重天,避过了命缺折寿,这等天缘洪福若不好生珍惜、好好利用,岂不浪费?” 第3章 阳宅风水 - 大相师 - 张无羁 骑车来到了罗阿姨所在的小区,厉丘按她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某楼某室。 但厉丘却并没急着敲门。 果然,这罗阿姨一家人住在底楼,否则,许莹也不会犯上这“过膛风”之风水劫煞。 照理说,城市里集中开发的商品房,几乎都是在一片平地上造房建楼,四面平坦,既不藏风,也不纳水,便无所谓风水; 何况即便有风水生气,一幢楼十几户人家均沾,风水福脉也极其微弱,等同于无。 但住底楼的居民却不同了。 杨筠松《疑龙经》云:风水来龙看明堂,明堂气脉数底梁。 这万丈高楼平地起,即便二层以上的居民不能沾享风水,但住在底楼的人家,却依旧能享风水气运荫蔽, 这便是“明堂气脉数底梁”,也即高层住宅的底楼和单一住宅的底梁有着相同的风水感应, 这种单元楼的风水气势虽不能和那些四面迎风纳水的单一住宅相比,风水荫蔽却也毕竟对命主有着一定的冲克生合。 这许莹之所以连日来屡屡做恶梦,正是因为她犯上了这底层一楼的风水劫煞。 根据《堪舆术》,一所阳宅,其居住的每个人的命数,都和阳宅风水及地基理气脉线有着生生不息、息息相关、千玄万化的冲克生合。 一所阳宅,居主有几人,便有几条风水理气脉线,每个居主都有一条相对应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人在而线在,人殁而线亡。 即便一个女居主怀孕产下一个胎儿,那么,胎儿自降生之日起,此阳宅便立生一条对应此胎儿的风水理气脉线, 风水理气脉线乃是阳宅风水中维系居主运命之数的一股气势,其气势旺,则居主安康吉祥,财运滚滚; 其气势弱,则居主身体微恙,运命消沉;其气势黯,则居主病痛缠身,甚而大祸临头,家业败落。 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与《黄帝内经》“人选宅,宅养人”的人宅辩证之道相符,一所房屋居住的主人,当其命数生变以有灾劫厄虞不断, 若确定乃是其命数和阳宅风水生气脉线发生了冲克,那便要从堪改阳宅风水脉线着手以化解厄虞。 厉丘来到来许家楼前,连番堪识一阵她家这套房子的风水发微脉线,这阳宅的家主子嗣脉线上果然有异。 这房子家主是许父,子嗣便是许莹,因而这套房子所对应的许莹的理气脉线上必生有异端。 再加之厉丘早前已经测算过了许莹的生辰八字,今年恰好是她流年大运交运之年, 她所为之焦心的注册建筑师考试,她今年必能考上,从此工作和事业自会迈上一个台阶。 但《命术》中有“运命冲克”之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逢运看命”,人逢一场大运,也要看他有没有命享福。 也即看她命骨够不够稳重,否则,便镇不住这场大运。 君不见,范进中举,却突发失心疯?君又见,人中彩票千万大奖,心脏病突发暴亡――这便是“有运无命”。 不巧的是,许莹命骨不稳,八字太轻,镇不住这场大运! 但在正常情况下,许莹流年大运,考上了注册建筑师,可能会生一场病,也可能会摔伤、或者骨折什么的,然后便平安无虞。 但恰恰许莹这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生有异端,一旦她逢上了流年大运,偏偏八字又太轻,其命数便会被那异端给吞噬一空! 所以,许莹若去考试,这注册建筑师考上后的一年内,她则必有血光之灾,庶几命有不保。 而之所以许莹连连多夜做同一恶梦,便是因为其阳宅命数脉线已被天地孽障占据, 而天地法眼对此有托梦之应――给命主托梦,这在冥冥中也是对命主的一种警醒。 厉丘并不急于敲响许家门,他还要去看看这许莹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到底生有何等异端孽障。 根据《堪舆术》的分解,这等孽障大多是磁石、冥器、玉石,或者其他滋阴阻阳之物,比如毒虫(毒蛇、蝎子、蜈蚣等)。 这些物体,乃是玄黄风水命相之道认定的阴邪不祥之物。 尤其是磁石,此物若埋在命主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能影响改变理气磁场,从而影响人的生息气场,以致影响人的运命之数。 但厉丘最怕的还是修成气候的毒虫。 一观这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冲煞这般剧烈、脉线气势如此式微,厉丘担心这理气脉线上生有一只毒虫! 且此毒虫已经修成了一定的道行,天长地久占据这许家阳宅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上,吸纳着许莹的精旺命数和这房宅风水福脉。 这等修成气候的毒虫,在风水玄学里最是棘手之物,一般的相师碰都不敢碰,见而避之三尺,绕路而走。 厉丘曾听一龙虎山的道士说过,一条修行超过一百年的毒蛇,能在一丈之内喷薄毒雾,人沾之则皮肤化血,溃烂而亡。 古往今来,多少风水堪舆师命丧这等气候已成的毒虫之口,厉丘心下可是有数的。 是而,他此刻去实地堪舆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也能大致算计到这异端孽障到底为何物。若那异端仅是一块磁石、一块玉石倒也罢了, 可万一那地下生有一条毒蛇,或是一条蜈蚣精,即便厉丘此刻已经冲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的境界,他也没十足把握全身而退。 这破煞未成,钱没赚到,倒玩上了小命,厉丘可不愿中这等大奖。 自然,破煞不成,避煞便是最保险的化厄之道了―― 这便是厉丘让许莹勿要去参加那场考试的原因,只要她避过了这场流年大运,那么她便能化险为夷――直到下一场流年大运, 但这却要多年之后了,彼时说不准这许家早已经换房子了罢。 此刻,厉丘站在这幢楼底层许家大门前一阵掐指堪算。 风水堪舆里有句俗话:下等先生跟山走,中等先生看水口,上等先生观星斗。 修为低的堪舆师只能拿着罗盘量取地形来龙方位,观二十四山以分金定穴; 而修为高一层次的堪舆师,则可凭肉眼相准龙穴砂水,辨龙识地; 真正的大师,那可是能上观天星北斗,下识地理脉络。 所谓天星风水,地理风水发微于日月星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这风水堪舆的最高境界便是“勘天象地”。 此时的厉丘已经冲上了祖传杨公天禅风水相术六重天,便也是真正进入了“勘天象地”的境界。 这等阳宅风水明堂水口、地理发微气数,他已经能随心随手演算。 堪舆多时,厉丘终于找到了这许家阳宅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然后沿着这条脉线一路直走,变走边算。 不多时,他走进了这幢楼对面的一片绿化园林中,此园林阴森茂密,绿树葱茏,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小区园林能有这等气势实属少见。 又走了一阵,厉丘停下了,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棵高大的杉树上。 此树周围三尺内,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厉丘心下一凛,走过去蹲在地上仔细一看,这树下三尺内连只小蚂蚁都看不到! 而与此相对的是,其他地方的大树之下,或多或少都生有一些花花草草,这大热天的,地上必有虫虫蚂蚁爬行。 关键是,此树正好生在许莹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 根据此等征兆,厉丘再行演算一阵,面色已然惊诧无端,俄而,嘴角上扬,面现一丝诡笑。 第4章 化解之道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按响了门铃。 罗阿姨开门,乐呵呵地将厉丘迎进门。 “厉大师,我女儿给我说过了你们刚刚的事,正好她今天中午回家吃饭,她爸烧了几个菜,我们也就让你顺便过来吃个便饭……” “罗阿姨你们太客气了,我一个小神棍,这多不好意思啊,晚饭我就不吃了。” “哦,呵呵呵,厉大师,我女儿的事还真要麻烦你了,晚饭也在我们家吃吧,晚上我让老头子再好好做几个菜!” 且说许莹见到嬉皮笑脸的厉丘,眉头一皱道:“是我妈叫你来的,不是我叫的,我可还没想过请你上门吃饭。” “呵呵,母女同心嘛,母亲的心思,也就是你的心思,你看这才刚和你认识,你就叫我到家里来吃饭,太热情了!”厉丘一笑,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这么热情,以后不经常来蹭蹭饭吃,可过意不去啊!” 许莹一阵无奈地摇头,向厉丘一吐舌头。 这是一个中产家庭,父亲是个高级工程师,快要退休了,母亲是个老师,已经退休,两人晚婚晚育,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自然是掌上明珠。 厉丘知道他们急切请自己上门吃饭的目的,是而许父一再劝他喝一杯,他也推掉了,仅仅喝了点饮料。 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两杯下午就没法干正事。 干坏事那可就是轻车熟路了,尤其是身边还有红颜祸水在。 他从小可是个混世魔王,虽然父亲改过了祖上风水,他也改邪归正了,但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许父性格爽朗豪放,见厉丘虽然有些油嘴滑舌,却毕竟见识谈吐不俗,是而酒过三巡,便也拉开了话匣子。 “老许我一辈子也爱和人打交道,朋友很多,但要说风水算命先生还真是第一次结交!”许父说罢举起杯一饮而尽, “厉大师这么年轻就干起这一行,听我爱人和女儿说,你还算的很准,这很不容易啊!” 罗阿姨接道:“是啊,这不,咱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做吓人的梦,都被厉大师给说准了!厉大师还这么年轻,我看你真是个‘厉半仙’呢!” “那么,厉半仙,我连着多夜做同一种恶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莹顺着母亲的话,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基本每个晚上都做这种梦,半夜醒过来真是吓死人了。” “前天我们跟莹莹换了个房间,结果她到了我们房间睡觉,还是做这种梦!”罗阿姨一阵叹息, “我这几天正打算要请道士到家里来驱驱邪呢,我想厉大师你只是个算命的,所以这种事我也没给你说, “没想到,竟然被厉大师你给算了出来!厉大师,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呃,总之甚是凶险,许莹要避劫,也就只得放弃这场考试。”厉丘一阵摇头, “你要考的那什么注册建筑师,这是你今年的流年大运之所在。这个注册建筑师你今年必然考的上, “但是,这是你用你的命数换来的,所谓‘以命抵运,运成命消’,你透支的是你的命数,换来了你的运数, “也即你一旦考上了注册建筑师,一年之内,你便有弥天劫难!” 听到这里,许莹已是形神俱颤,而许父手一抖,酒撒了一桌。 罗阿姨更是浑身发抖。 许莹一个职场女子,哪会想到身犯这些麻烦和灾厄,只道风水命相这些东西和自己是八竿子撂不着的事, 可眼前这个小神棍却动摇了她的想法,她从不知道,真有算命先生可以算准一个人晚上做过了什么梦。 难道这些东西真是要“信则有,不信则无”?为何从前的人生对这些东西毫不知情、毫未听闻? 而一旦亲眼得见,亲耳所闻,这所有的荒诞不经、机巧怪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股脑都袭了过来! 厉丘见许莹神色竟似要崩溃了,笑道:“这世上,天地万物,你看你身边的房子、草木、石头等等等等, “我们肉眼能看到的物质,只占这个世界的百分之十,可能都还不到! “你看不到的,就不能认为它不存在,不真实,因为你看不到,不代表有些人看不到,当然,看不到更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说回来,如果你不去考试,今年的流年大运没有了,那么今年还能平安过去,明后年你只要能推掉你一切运气, “比如你中奖了,就不要去领奖,包括公司发放的任何物质金钱奖励等等, “也不要去参加什么比赛和考试,说白了,你能胜的,就一定要主动去输; “你能得的,你就一定要主动失去;你能成的,就一定要败! “如此过得了这三年,也就能避过这道坎,便能平安无虞了。” “我下个月有个五百万的大客户,都快要签了,按你说的,我也要推掉?”许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对。”厉丘点点头。 许莹一脸茫然:“人生就这么几年青春,却要千方百计推掉原本所有属于我的, “该赢却要输,这不是我的风格!这样的人生未免太不完美了……何况,我明年是肯定可以升总监的,我怎么――” “女强人,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运?”厉丘扫了她一眼,像她这种“三高女”、工作狂厉丘也见过不少。 但在性命安危面前却依然执着于工作和升职,却少见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难道我一定要失去我的运气和机会吗?”许莹嗓音有些发颤。 “对啊,厉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和老许一辈子做了不少善事啊!每年我们还会到河里去放生、去庙子烧香的!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莹莹为了考这个证人都瘦了不少,她这么看重的考试,不能去考该有多伤心啊!” 罗阿姨说到这里,眼眶发红。 厉丘轻声一叹道:“破煞之道倒也有,只是这对咱一个小神棍的命数冲克很烈,咱的五弊三缺很重啊!” 罗阿姨瞬时明白了什么,当即一推许父:“老许,厉大师帮咱莹莹改命,这是在救人啊,咱要随个缘的!” 许父应和一声便走进房间,不多时拿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厉大师,这点钱不多,还请你收下。” 见许父送来钱,摇摇头义正词严道:“许叔叔、罗阿姨你们这样做就见外了! “这救人行善,替天行道,我辈中人当义不容辞!何况我这种淡泊名利、不染铜臭的旷达高士! “这钱我就用来渡化你们的因果业障,积累你们的阴德善缘!”说罢接过了信封, “我很少帮人渡善积德,以后还请许叔叔、罗阿姨在小区里多给我口碑宣传一下!” “一定一定!我明儿就去小区和一帮跳舞打麻将的老姐妹们说去!只是这点钱不多,还请厉大师不要见怪……” 厉丘揣好信封,又一望一边撅着嘴的许莹,笑道:“当然,如果许莹始终找不到年薪上了五十万元的夫君, “你二老帮她介绍对象时,也别忘了考虑考虑我这个年薪五十万分的小神棍。” “呵呵呵,这个,还是要年轻人们自己谈得来嘛,哈哈……”罗阿姨和许父对视大笑起来。 “大师你闹够了没?”许莹白了厉丘一眼,“收了钱就赶紧办事吧,咱们两不相欠!” “对!当然要两不相欠!人在江湖飘,这点原则是必须要讲的!”厉丘一揉鼻子,向罗阿姨一笑, “所以,以后要经常上罗阿姨许叔叔这来吃吃饭、喝喝汤、打扰打扰了!” “好好好!厉大师一看就不是这本地的,家人都在外地吧,以后就经常来罗阿姨家吃饭! “年轻人在外面赚钱不容易,光在饭店里吃没营养啊,罗阿姨以后每周给你煲点汤补补身体――” “妈!这人恬不知……”许莹推了一把母亲,一个“耻”字没说出来,“你这人就是耳根软,小心引狼入室!” “呵呵,厉大师慈眉善目的,又这么阳光帅气,你放心,你老妈我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 厉丘笑眯眯一瞅那拧紧眉头的许莹:“引狼入室?好吧,本狼现在就点化你破煞之道, “今天晚上戌时,也就是七点左右,罗阿姨你们去找来一把锄头,让许莹扛上, “然后许莹你跟着我去到你们这房子对面的园林里,听我吩咐行事,如果一切顺利,许莹的劫煞便能顺利化解!” ************************ 感谢利恩兄的打赏,拜谢!!! 第5章 解龙 - 大相师 - 张无羁 六月仲夏之夜,星群密布,流萤飞渡。 许莹和厉丘一前一后,厉丘肩上扛着一柄锄头,手上还拎着他随身携带的大皮箱,来到了许家对过那片茂密的小区园林里。 已是夜里七点,小区广场上纳凉之人甚多,但这片幽深的园林里,却绝无人出没。 闻听四周蟋蟀蝈蝈鸣声,这怡人盛夏之夜,倒也让人心下爽畅。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曼妙女子相陪! 这孤男寡女,月黑之夜,出没在林园草木之中,这是什么节奏? 望着走在身前这位前凸后翘的红颜女子,夏夜柔风时而把她刚刚沐浴出水后的一阵芳香阵阵挟裹袭来, 再一望她身着的薄如蝉翼一般的丝质衬衫,内衣若隐若现,厉丘心绪更是难以平复。 “就是这棵树。”来到厉丘中午相准的那棵树下,厉丘把锄头递给许莹,再从皮箱里翻出一只蓄电池手电筒, 打开手电筒,这树下也甚是明亮,“在这棵树地面三尺内的西北乾位上,埋有孽障之物, “正是此异端孽障占据了你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吸纳了你的命数福脉!要破你所犯的劫煞,必要命主本人将之挖掘出来。” “哦?这树下埋的是什么东西?”许莹霎时竟有些目瞪口呆, “难道就因为这棵树下埋了什么东西,我就要连续多日做恶梦?也不能去考试、考上了我就有血光之灾?” “埋了一罐骨灰而已。听起来很玄乎、很是天方夜谭?”厉丘一笑,“阳宅理气脉线主宰维系着人的运命之数,若生异端,必有灾孽, “也罢,此中有玄机,不与外人听,待我先布下‘解龙局’,解开这龙气玄机,你再听我吩咐行事就是了。” 许莹木然一点头,望着厉丘,眼里装着头顶的一片星辰。 当即,厉丘从皮箱里掏出七块手掌大的墨玉和符箓,中午他已经在树下堪准了这大树的七处龙基重位, 龙基遵北斗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方位排布,厉丘先以毛笔蘸朱砂连画“解龙符”七道, 然后随七块墨玉一起埋进这七处重位上,随后再吟念一阵“解龙咒”,这解龙局便算活局了。 这棵大树下埋藏有数百年的孽障玄机,孽障占据了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以有灾厄临头,此等玄机便构成了风水秘术中的“龙气”。 要开掘其地脉、破解那地下之孽障,首先便要解开这道龙气,否则,无端开挖便会遭遇龙气化孽,孽煞袭身。 这等凶猛的孽煞,比那修成气候的毒物也差不了多少,孽煞一旦上身,人半死不活是逃不了的。 厉丘布下的“解龙局”,便是要解开这道龙气,以使其地脉煞气自行消散,彼时再来挖掘便没有厄虞了。 这“解龙局”既是破煞之道,也是下煞之术,即厉丘在北斗七星龙基重位上埋下的墨玉和符箓,既能解开这地下孽障之煞气, 也能防止地上人畜的侵犯,比如,一只野猫闯入这解龙局,一旦触发了堪舆师布下的龙基椠咒,也会引犯煞气攻身,或要一命呜呼。 布下解龙局解开了孽障龙气之后,厉丘便指导许莹来挖掘地脉: “你站在这树下西北乾位上附近,背对这棵树,你的身前,便有天地君亲师五个人伦纲常牌位, “这树下乾位之地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分别是地、君、亲、师位,中央便是天位, “你以锄头按照‘天地君亲师’五个方位顺序来挖,即你先挖一锄当中的天位,再挖一锄东面的地位,再挖西面的君位…… “反复按照五个方位顺序连续开挖,切记你是女子,男左女右,你必须以右手执锄柄发力开掘,切不可左手发力,否则便要颠倒阴阳,伤着龙基! “掘地三尺之深后,便能看到那孽障之物,我将它取走后,你所犯下的劫煞便正式破去了!” 你道厉丘这夜里殷勤来开掘理气脉线孽煞之物、果真是为了破解许莹身犯的劫煞? 前面说过了,厉丘一观这许莹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冲煞剧烈、脉线气势式微,便担心这理气脉线上生有一只修成了气候的毒虫, 毒虫侵占了许莹的命数以致她命有灾厄,这也是厉丘劝她放弃考试以避过劫煞的原因。 但仔细堪舆过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后,厉丘于此园林中发现了这棵生在脉线上的杉树其地面三尺之内不生草木,虫蚁尽避。 此等异象十足不一般! 厉丘当即以《玉虚斗数》演算此树与许莹阳宅理气地脉的生合及五行冲克,运算良久, 得出此树西北乾位戍字下有丙戍(纳音土)、戊戍(纳音木)及庚戍(纳音金)三种不同之纳音, 而许莹的阳宅理气脉线导向以癸亥方向为准,纳音为火,气场绕甲子方向,纳音为金。 以五纳音之数加天地君亲师五数,除去乾数一,得九,九九归一,得出这大树乾位下埋有一处用神,五行神煞为土! 用神属性为土,在五行生合中,土生金,《堪舆术》云:用神为土则生金,金生戾气拱灾星。 也即是说,埋在此大树之下的那异端孽障便是一种戾气十足的金属! 千百年来,这金属早已构成天地玄机,遁避尘寰,化为地脉精气。 堪堪是,此灾孽凶戾十足的金属不偏不倚正好埋在了许莹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 玄机戾气占据活人理气命脉,是而一主许莹命数空乏,灾厄顿生,一旦她逢上流年大运,便要大难临头。 既已得出埋在许莹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的异端孽障乃是一类金属,厉丘当即以六爻易数起卦,连演三卦,得知这金属乃是黄金! 原来埋在这树下的是一罐黄金! 而且是“死人金”! 厉丘当时便喜出望外,帮命主化解厄虞,却意外收获一罐黄金,这可是一笔天降横财呐! 原以为许莹这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可能生有一只修成了气候的毒虫,厉丘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可情形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厉丘便是做梦也没想到,这脉线上,埋着的原是一罐“死人金”! 死人金!果然其戾气之凶险、怨孽之阴毒,占据了许莹阳宅风水理气脉线后,十足让许莹命数生异,灾厄悬空, 其风水恶象不让于修成了气候的毒虫! 何谓“死人金”?在风水玄学里,一笔埋于地下超过三百年、早已化为天地玄机精气的黄金,且无数人为争夺此笔黄金而身死, 这笔黄金由此沾染上多人的性命鲜血,无数白骨为之堆砌,这种黄金,便称为“死人金”。 一旦阳宅阴宅建在一笔死人金之上,家主必当诸事不顺,家人不宁。 只因那笔死人金的冲天怨孽之气,数百年来不得息,无论是活人还是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居于其上皆无法安生。 这许家买下了这小区一楼的一套房子,却是中了大奖一般—— 这阳宅里许莹的风水理气脉线上,数百年前、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由谁埋下了一罐黄金,而且是死人金! 难怪这许莹夜里屡屡恶梦连篇,厄虞沾身,命数生变。 死人金,其戾气怨孽冲天,埋于地下,其上三尺之内,草木不生,虫虫蚂蚁尽数避让,便是牛羊经行于此,都不敢吃这附近的草! 一旦有孩童在这之上玩耍,沾染上戾煞之气,小孩子要么高烧不退,要么惊厥失魂,必要请一些有道行的先生化碗符水方能退煞。 是而,这死人金,一般俗人哪敢碰?把死人金带回家,那一家人便要不得安生,往往便有血光之灾。 可对厉丘这等相师来说,平安占得死人金,却是小菜一碟! 拿回去,对着死人金一番法事,先以《往生咒》超度亡魂,再以《净土地神咒》破除戾气,这“死人金”从此便是“横财金”啊! 且说许莹遵厉丘吩咐之法以锄头掘地,天地君亲师五方反复轮流挖掘,一切顺利, 毕竟一个女子,力气不大,从七点挖到了七点半,才挖了两尺深。 “再坚持一会,还差一尺了!”厉丘在一边鼓劲。 “你来挖挖看!”许莹一擦汗水,“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她一个都市职场女子,哪干过这等粗活,早已累的一脸涨红,满头大汗。 这等可人尤物,被厉丘夜里如此驱使,大热天的,汗湿衣襟,贴肉可见,厉丘站在一边心神拂荡。 眼见就快挖到三尺深了,厉丘走进丛林里去方便。 “厉丘,我看到了!是一个陶罐!” 就听许莹兴奋一喊。 厉丘拉好裤子迅疾走回去,却见许莹一换手,左手执锄柄发力,右手握着锄尾,挖了下去—— “许莹,停!!!”厉丘高声一喊,冲了上去。 却已然来不及了! 她那一锄已经挖了下去! “哗哗哗!” 便听一阵气流在她附近翻涌,一瞬间,许莹手上的锄头落在地上,便见她愣在原地浑身一阵哆嗦! 厉丘已是目瞪口呆,掐指一算,命主挖掘天地玄机,必分男女阴阳,所谓“男左女右”, 这许莹右手换左手,便是颠倒阴阳,怕是伤着了龙基! “我的黄金!”厉丘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管许莹生死变故,就见那挖掘出的地坑内,埋着一个夜壶一般大小的陶罐。 命主颠倒阴阳,但伤龙基,玄机一泄,这罐黄金便要精气化佞气,黄金便要化石头! 便是眼睁睁看着一罐黄金,变成一罐石头! 我勒个去!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却说厉丘冲上来,口里一阵念念有词,迅疾揭开那陶罐的盖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陡见一阵明黄耀眼的光泽夺目而来! 一罐子金饼、金元宝! “谢天谢地,没变石头!”厉丘冲到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地了,“那么,许莹……” 厉丘当即转身,一看许莹,怪事发生了—— 但见她两眼惺忪,面色绯红,眼里透出一阵诡异浮靡的神色,紧紧盯着厉丘,身子微微发抖。 “中邪了?”厉丘一揉眼睛,当即蹲下去,仔细一辨她刚刚左手握锄挖掘的地方, “没伤着龙基,否则黄金就要变石头,可是……”她这一锄下去的落口在东南巽位,偏离了东方地位及南方亲位各有三指长的距离! 厉丘一阵掐指演算,良久震骇无端:“这丫头颠倒了阴阳,没伤到龙基,反而把龙晕给挖到了!” “我擦,闯祸了,闯祸了!”厉丘立忙抱起那陶罐站起来,他的腰身,已经被人给紧紧抱住—— 一股幽香迅疾传来,那柔软娇身在厉丘耳边吹气如兰,娇喘连绵!两坨软绵绵的物事在他背上擂来滚去,荡人心魄不已。 “许莹!”厉丘使劲一推她,却完全推不动,她抱得这般紧!这股气力,便是平素两个她也使不出来! “给、给、给我……”就听许莹喘声不断,双手已然伸进了厉丘的衬衣里,撩拨着他的胸膛,如苇一般荡人神经,似电一般涌遍肌骨。 厉丘的原始欲望早被她刺激萌生,“靠,难不成今晚要被她给攻陷了?!” 第6章 出煞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何尝料到,许莹刚刚一见到了陶罐之际,兴奋忘乎所以,右手换左手,阴阳颠倒,伤着了这埋生孽障精气玄机之地的“龙晕位”! 这龙晕位,平常人便是挖一千次一万次可都挖不准的呀! 《堪舆术》云:阴阳颠倒,龙晕克冲,女左男右,颠鸾倒凤。 一旦挖破了龙晕位,地脉气晕瞬时笼人,再加上命主又颠倒了阴阳属性,此刻她必然神智大乱,骤生颠鸾倒凤、男女交欢之思! 实际上,被地脉龙晕袭身,她犯上了“龙叠煞”,因而神智迷乱,淫_靡之念顿生, 破此煞章法有二,一是男女交媾,阴阳协调,方能扭转阴阳颠倒,此煞自破。 其二,便是以至阳之血泼她身,比如黑狗血等。 “快、快、我要……”许莹紧紧抱着厉丘,摩挲着他的背部和脖子,她好似一团火,烧的厉丘热血贲张。 被一个曼妙女子如此折腾,换做哪个男子都要沦陷一时了! 厉丘可不是正人君子,更没有柳下惠之不乱坐怀,今夜鼓捣她来破煞,实际上厉丘更是心怀黄金横财之意, 这眼下横财已经得手了,这咋整的,老天爷还赐来美色艳福! 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等好事,可厉丘毕竟是厉丘,相师毕竟是相师啊! “对吃咱们这碗饭的人来说,世上好事不过二,天下财色不兼收。”一瞬间,父亲的教诲在厉丘耳边响起。 你已经托她福占得了这罐黄金,就别再想着贪她美色、占她便宜,哪怕她自己送上门来! 否则,晦气必然克冲运命之数,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好事成双成对之时,便是灾厄接二连三之际。 何况,这姑娘一旦清醒了,得知了此事,又会是何等一番料理,麻烦多的去了! 想到这里,厉丘好似冷水浇头一般,霎时清醒,“也罢,那就只能――” 他刚自言自语到这里,骤见这林园中亮起了好几道手电光,一阵悉悉索索嘈杂声骤时传来―― “抓强奸犯!抓强奸犯!” 一阵男子吆喝声响彻在这林园内。 “强奸犯?!”厉丘一愣,才意识到许莹犹自紧紧抱住自己、扭动摩挲着身躯,且抱得越来越紧,直要让他透不过气来! 不多时,四个黑影从林间齐刷刷钻了出来,“狗日的,敢在这里乱搞!” “在强奸!抓起来,送派出所!” 四个黑影慢慢靠上来,他们手里的手电筒齐齐射向厉丘的眼睛。 厉丘赶紧遮住眼睛,喝道:“朋友,玩的太过了吧?” “你骂了隔壁的,敢对许莹做这种事,你有种的很嘛!”四人中为首一人冷声一笑,“今晚老子先阉了你,再把你弄进去!” 厉丘也不言语,立时一咬舌头,霎时,一口血吐向许莹的手―― “轰!” 一声气流骤响,许莹身子立时一阵颤动,舌尖血――真阳血涎同样具有辟邪破煞之功, 便听许莹“啊”一声惊呼,松开了拦腰抱住厉丘的手。 “我、我、我这是……”许莹一个闪身躲到三步之后,面孔真个是烫到了极点,一望厉丘,好似大梦一场,尴尬不已, 但她也迅疾发现了不远处的四个人,其手电光晃得她睁不开眼来,良久,她看清了为首的一位年轻男子, “张文锋,你干什么?”许莹厉声一喝,向厉丘靠近一步。 “干什么?来抓强奸犯啊!”那张文锋怪笑一阵,他身后三个男子也随即一阵大笑。 “抓强奸犯?”许莹四下一望,又看看厉丘,“什么强奸犯?这么晚你们在搞什么?” “许莹,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么?没有男朋友,这杂种抱住你,不就是在非礼你么?”张文锋停下脚步,手电再一扫厉丘, “这么晚了,你和一个陌生男子跑到这里来,我怕你吃亏,我是来救你保护你的嘛!” 厉丘将陶罐放在地上,抱起膀子打量着这帮人,心头却在想,尼玛幸好我刚刚忍住了! 果然是,财色不可兼收啊!这今晚如果既收财,又收色,这关头可要糗大了!被这帮人“捉奸在床”,那可如何了得? “他、他抱我、非礼我?”许莹听那张文锋一说,一望厉丘,只觉面上发烫,刚才明明是她搂住了厉丘的腰! 她只记得当时最后一锄头下去,就觉一阵阴风袭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见自己抱着厉丘, “我们在这里挖小树苗,你操的什么闲心,好了好了,我要回家了!”许莹倒也机警,随口编了一个段子。 “嗬!看来你还在维护他?”张文锋再以手电光扫了扫厉丘,又望着许莹, “我追了你两年,连你手都没碰过,这小子才跟你第一天见面,你们就抱在一起?这他玛算个啥? “我今晚看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出门,一路跟了上来,你前两天不是还跟我说你没男朋友么, “好嘛,既然不是你的男朋友,那他就在耍流氓!你和这狗日的抱在一起,他就是在非礼你咯!走,弄他狗日的一顿!” 很明显,在这张文锋的意识里,他自己得不到的,却被厉丘捷足先登,他焉能不羡慕嫉妒恨? 这张文锋又哪里知道,厉丘一心只为了脚下这罐黄金而已,即便阴差阳错碰上了许莹颠倒阴阳、误伤龙晕, 以致身犯“龙叠煞”而意乱情迷,欲求合欢,厉丘也仅仅是一念而逝,克制屏忍了冲动。 可在这张文锋看来,今天可是你厉丘不走运、撞在了老子的枪口下! 老子追了这么久的女孩,连手都没牵过,你一来倒和她“天当被子地当床”、准备打野战的节奏! 算你倒霉了今天! 就见他四人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厉丘走来。 “他是你什么人?”厉丘望着张文锋,一问身边的许莹。 “他能是我什么人?住一个小区的!”许莹见他四人来者不善,当即推了一把厉丘,“你快跑吧!这张文锋你惹不起!” “惹不起?”厉丘一怔,随即一笑,“他家什么来头啊?” “他老爸是这花鸟街的街道主任,他二叔是这里派出所的副所长。”许莹再推了一把厉丘,“你赶紧跑啊,还磨蹭什么?!” “唉!这年头只要是个官,蹦的就是欢啊!哪怕是个芝麻绿豆官!”厉丘摇头一叹,“看来这小子追的你很苦嘛!” “是啊,他也苦,我也苦!”许莹见厉丘根本没有动身离去的意思,朝那走上来的张文锋喊道:“张文锋,你别胡来!他是我朋友!” “你朋友?有他玛这种好色的朋友么,第一天跟你打交道,就带你来这里乱搞?”张文锋恨恨地盯着厉丘, “你狗日的搞老子看上的女人,你皮痒得很呐!弄你一顿,再把你送进去!” 许莹急了:“张文锋你瞎说什么,我们没有乱搞!你吃错什么药了?!” 看来这张文锋把许莹的社交关系掌握的一清二楚,哪个男子跟她来往多长时间,都在他眼里。 这便是你自己不识好歹,那也就莫怪我了……厉丘在心下暗自想来,料你一帮恶少平素一定是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惯了吧!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既要犯我,那我也就只能让你喝一壶,让你老爸破点财了! 却说许莹见张文锋和三个男子抡起胳膊就要挥向厉丘,刚要大喊,就见地上厉丘刚刚埋下的七怪墨玉,忽然闪烁起一阵绿幽幽的光芒! 张文锋身后的三个男子似乎也发现了地上的异象,纷纷停下来:“咦,这是什么东西?” 却听“扑通”一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7章 添命招魂 - 大相师 - 张无羁 便听一阵男子疯笑声响起,嘿嘿哈哈不停,笑的直让人作呕! 笑声回荡在这夜色笼罩的林间,竟似鬼哭狼嚎,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锋哥!” “锋哥,你在干嘛?!” 只见张文锋坐在地上,眼神迷离,傻笑个不停,嘴角哈喇子不断。 那三个男子迅疾冲了上来,又喊又拍又捶的,那张文锋依却旧憨坐在地上痴笑不止。 厉丘一捏道指,法咒一收,七块墨玉上的光芒自也黯淡, “闯入我这‘解龙局’里,竟然还这般嚣张,活该有得你受了!”想到这里,厉丘一望瞠目结舌的许莹, “怎么回事?”许莹良久回过神来,眼见这张文锋几人冲上来,厉丘一场灾劫在所难逃,却没想到,形势风云突变! 张文锋离厉丘还有两步远时,突然栽倒在地,大笑不止起来! 厉丘冲她一笑,也不说话,走近张文锋,一声叹息道:“完了完了!这哥们丢了魂!看来这林间有鬼啊!” “有鬼?!”三个男子、许莹同时一声惊呼,再一听这张文锋傻儿一般的大笑, 这面色,眼神,口角涎水直流,真个是像鬼上了身一般! “该怎么办呀?!”其中一八字须男子抬头望着厉丘,“张主任饶不了我们啊!” “怎么办?赶紧叫他家人过来给儿子招魂呗!”厉丘冷冷一声,“三炷香时间内若不把魂给招回来,这哥们就要没命咯!” “呃,是、是!臭虫,你马上去喊张主任来!快点!” 就见一男子应和一声,当即起身跑远。 而张文锋犹自憨笑不停,他这一笑不止,估计有的人一辈子的笑加起来都没这么长时间罢! “哥们,你是……你是神汉?还是算命看相的?”那八字须望着厉丘问道。 厉丘一望不远处正瞪大眼睛的许莹,笑道:“我嘛,小神棍一枚,看风水,寻龙点穴,算命看相,驱邪破煞,都懂一点。” “还能抓鬼?”一个男子问道。 “抓鬼?”厉丘摇摇头,“鬼不能抓,只能敬,敬而远之。人心若无鬼,世上便也无鬼。你心里有鬼了,鬼也就找上你了,呶!” 厉丘说罢朝张文锋一努嘴。 话说间,就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在哪里?”、“怎么不打120送医院?” 霎时,在一阵手电光影中,三五个人影从林间走了出来。 “真的是文锋在笑!” “文锋、文锋!”就见一妇人一声大喊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犹在憨笑的张文锋,哭喊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也走了上来,一见此情此景,四下一望现场之人,很明显,在场所有人他都认识,除了厉丘。 “小胡子,你和文锋一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今天又给老子闯祸!”中年人狠狠白了一眼那八字须,在张文锋身前蹲下来, 就见他“啪啪”扇了张文峰两个耳光,却见他依旧眼神迷离,大笑不止。见此状,中年人一声叹气,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120, 却在这时,张文锋突然不笑了,开始说起了胡话! 就见他望着他母亲及几个朋友,一阵疯言疯语,胡言乱语,时而听的人忍俊不禁! 厉丘见中年人又要拨打手机,当即说道:“张主任,你儿子现在开始说胡话了,再过一时,便要东奔西窜,口吐白沫, “然后,便要眼珠翻白,瞳孔放大,最后便要晕厥过去,彼时,若再不给他添上命数以招魂,他便要一命呜呼! “你儿子的命数被怨孽冤魂给夺了去,你拨打120有何用?医生是看不好他的!” 厉丘如此一说,除了犹在胡话的张文锋,现场其他人立时停下呼喊议论,尽数望着厉丘。 实际上,厉丘为了能平安无虞地得到那罐“死人金”,必须先解开许莹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的龙气,他以墨玉及符咒布下了“解龙局”, 这解龙局破煞亦可下煞,一旦活人及禽兽闯入这局内,若是犯着了那墨玉、或是布局之人吟念“锁龙咒”,皆可让人禽遭遇煞气冲身。 这恶少张文锋闯入厉丘布下的解龙局内,被厉丘以锁龙咒激发了煞体犯命,因而其命数骤失,命魂遁走,六神无主,疯笑不止。 这其实和异端孽障占据在许莹的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一旦许莹逢上流年大运,孽障便要侵蚀许莹命数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现在厉丘乃是以咒语直接激发了煞气冲身犯命。 但是,活人被解龙局煞气夺走了命数,乃是不可逆的冲煞,也即就算破除了这解龙局也是白搭,要救人,唯有添命招魂。 就见那张主任打量厉丘一阵,望向八字须道:“我听说你们今晚正是冲着他去的,要教训人家,结果文锋还没动手就倒地笑起来了?” 八字须点点头道:“这哥们是个算命看相的神汉子,说文锋被鬼弄丢了魂,要让你们来给文锋招魂才能看好他。” “有鬼?被鬼弄丢了魂?”张主任一声冷笑,望着厉丘,“只怕,是你在搞鬼吧? “你是个神棍,我儿子对你拳脚相向,你就使了个什么小手段整治他、报复他?是不是?” “哈哈!笑话!”厉丘轻哼一声,“你问问八字须几个人,我可有动过手动过脚?我站在原地,你儿子自己倒地不起,关我蛋事? “不过,那关头,我倒是看见你儿子身边有个黑影一闪,我背心那时一阵飕飕发凉,我可以肯定的是, “这林间有不干净的东西,恰好被你儿子给撞上了,怨孽之气夺走了他的命魂,因而他傻笑不止,胡话连篇!” 厉丘一席话说的在场之人一阵哆嗦,忽地林间刮起一阵阴风,吓得众人赶紧聚在一块,牙关格格打颤。 见众人惊惧如此,厉丘略微一笑道:“张主任,你儿子最多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再不施救可就来不及了!而我可以救回你儿子,当然,也要看你如何表态。” 张主任再一望儿子,心知这等异象定然不简单,见厉丘一副神叨叨的言辞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何况,对他一个痴信烧香拜佛的干部来说,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做亏心事,不怕敲门声, 他自知他这儿子平素一贯无法无天,听说这今晚又在外面惹祸,难道,真有什么报应和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他? “我这儿子是有些不成器,这是我们当父母的没管好他,我们有责任。”张主任面色阴沉, “我张家也没什么背景和后台,不过在这城里,也还没人敢到我张家地盘上来斗胆撒野的! “你言辞间虽然颇有些见识,可我毕竟没见到你的真本事,你说你能看好我儿子,我又如何相信你是不是个骗子? “毕竟这年头,江湖骗子实在太多,万一你庸师误人,耽误了我儿子的性命,我再怎么整治你,我还是划不来不是?” “那好。”厉丘稍一沉吟,“你闭上眼睛,朝你现在站的地方任意一个方向走出去三步, “然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上了,我便可以让你相信我说的准不准、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人。” “哦?你真有这本事?”张主任一怔,其他人也自是惊讶莫名。 “无需废话,你儿子命要紧!”厉丘催道。 “那好!”张主任闭上眼睛,当即朝他左手边跨出去三步。 厉丘稍一掐指,立即问道:“我且问你,你身后有没有人?” “没人。”张主任当即答道,想来他刚刚立足之地的右手边是一片树林,那么他朝左边走去,背后自然无人。 “没人?”厉丘一声长叹,“你看看你儿子在哪里――” 厉丘话音还未落,就见那原本坐在地上说胡话的张文锋突然爬起来,发疯似地冲到了树林里,“咚”一声撞在树上,又瘫了下去! 如此变故,在场所有人都已是目瞪口呆。 堪堪是,这张文锋疯颠颠地跑过去,正好跑到了张主任的身后! “唉!身后无人,你便是没有后人啊!”厉丘再是一叹,“你这儿子看来是命不可留!老天爷要收他,这可难办了!”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章 要命还是要运 - 大相师 - 张无羁 让厉丘顿觉不妙的是,今晚他以风水杀局整治了这恶少张文锋,以致他命悬一线, 可这竟然便是张文锋命里注定的劫难――从他老子张主任口里道出的玄机:无后! 也即是说,上天注定了这张文锋今晚必殁! 厉丘一擦额头汗水,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过的! 他整了人,却发现此人有天收之虞! 毕竟,他只欲教训一下这恶少,让其家人破点财而已! 可现在再来救他,便是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以让人苟活,则天谴必要折相师之寿! 不过厉丘瞬间便淡定下来,他忘了他刚刚冲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 六重天,开慧眼,避命缺,不折寿! “什么?!老天要收我儿子?”张主任和妻子一声惊呼。 这一着,张主任自是不得不信服厉丘了:在他儿子还没起身之前,厉丘便已经算到了他将会跑到张主任身后。 偏偏是,张主任一句“身后无人”,恰是触了他自己的霉头――绝后啊! “还请大师救我儿子!”张主任身子一抖,赶紧走过来向厉丘一躬身,“只要能救好我儿子,钱不是问题!”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这位大师你救救咱儿子吧!”张文锋母亲从儿子身边走了过来, 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要能看好咱儿子,你开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厉丘一望那张文锋,稍一盘算,对张主任道:“报上你和你儿子的出生年月日时来。” 张主任当即报出他两人的生辰时间,厉丘便细细推起了其八字玄空九星神煞旺衰。 当世绝大多数算命先生,排出八字命盘后,便止于算乾坤之造(男为乾造,女为坤造)、推纳音,排流年大运。 这类功课几乎是个算命先生都能做,乾坤造、纳音、流年大运只能推出人一生大致的命数运程,且还受时空限制。 一个人今天在南方,他身边有多少朋友圈子,自然环境、天气条件如何; 与他身在北方,身边又有多少结交的人物,以及自然环境、天气条件如何,两者的命数就可能完全不一致。 人生天地之间,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时空气场,对人的运命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 须知这一时一地只是此人运命发展轨迹里的流星一瞬,人的生辰八字虽是固定,但时空气场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 因而,一般的算命先生给人算命,其精准灵验自然可知,“神棍”、“骗子”称号由此而来。 但厉家祖上《天禅经》风水相术,修为上了三重天境界,便能根据人的生辰八字窥视玄空阴阳五行之气和三元交运中的神煞官财旺衰。 这等于把一人一物置于玄空九星阴阳五行之气的相互冲克生合里,去检索和类比一个人在九星运行会合周期、 以及上中下一百八十年时空气场中的流年大运和生老病死玄机。 通过人的生辰八字测算玄空九星神煞旺衰这等命盘天机绝学,便要演算九星天元,这便是洞窥天道、泄露运命玄机之举。 厉丘过去压根不敢触雷,可他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冲上了六重天境界,避过了命缺折寿,自是想算就算,随心演绎。 推算良久,厉丘对张主任说道:“你儿子戊土辛金纳音今日运行北方亥子丑,正是北方水位, “这是金水相生之势,按理说他今日本应平安无虞,可是,他的生旺墓绝恰好又犯上了南方巳午未,这乃是一道三合火局! “这便是烈火熔金,且南方巳午未三合火局明显势压北方亥子丑水,这火金相克,便正要取了他的命! “而你的八字神煞衰旺正好和你儿子的命数在地支六合中形成了‘卯戌合化火’的‘借命局’, “因而,只要你借给你儿子命数,就能把他的命魂给招回来。”厉丘说到这里,平缓地望着张主任。 “我借命数给我儿子?怎么借?”张主任一阵挠头。 厉丘点点头道:“你儿子的命魂被怨煞之气夺走,命池空乏,六神无主,再担待一阵,你儿子便要元神尽失,命在旦夕! “既然你和你儿子一脉承命,有借命之缘,那么,你借你命数给他,然后再为他招回命魂,他便能立时好转。” 张主任自然仍是听不懂,当下一点头道:“总之还请大师你救我儿子,我们一切按你说的做!” “好吧。”厉丘当即拎过来自己的皮箱,把脚下那罐“死人金”装进去,然后又望向张主任, “要救你儿子,我这便是在为他逆天改命,我除了要收你一笔不菲的报酬之外,你还要额外做出一项牺牲,你可愿意?” “钱不是问题,额外的牺牲嘛,嗨!只要能救活我儿子,牺牲就牺牲罢!”张主任一声轻叹。 厉丘当即一掐指道:“你和你儿子的八字神煞形成了‘卯戌合化火’的‘借命局’,你若借命给他,这在《命术》中便是‘有借无还’。” “有借无还?”张主任夫妻二人一阵对望。 “因为是有借无还,你若借命给你儿子,则你势必命数亏损,这对你的寿元是有冲克的。”厉丘望着张主任平和而言。 “你的意思是,我若把我的命数借给我儿子,我就会折寿?!”张主任说到这里,形神俱颤,便是他的妻子也是瞠目结舌。 “你先别紧张。”厉丘冲他略微一笑,“你还可以选择‘借运’,因为你还有大运!《命术》言:‘运命之数,命可承运,运可换命’, “你既然还有一场大运,则你除了借命数以救你儿子之外,也可以考虑‘借运数’来救他。” “借运?就是把我的运气借给他,也能救好他?”张主任望着厉丘,瞪圆了眼睛。 “对。”厉丘点点头,“我推过了你的八字,你的官路仕途可以做到省部级大员,而你若要通过‘借运’来救你儿子, “那么,你将失去十年的省部级大吏运数,也即你这官做到厅局级就到头了。”厉丘轻描淡写一句。 “真的?我真可以做到省部级?!”张主任身子霎时一个趔趄,望着厉丘,似见到神仙一般。 厉丘没有回答他:“但如果你不舍得这省部级大吏的运数,那么,你就只能借命数给你儿子了。 “借命者,我既推过你的八字,你的寿辰几何我不能道给你,但你若要通过‘借命’来救他,你便要折损十年的寿命。 “借运和借命互不冲突,你若要借运,则你将安享寿永;你若要借命,则你的官运就能做到省部级封疆大吏。 “你好好考虑一下,是要以借运救他还是借命救他?说白了,你想要长寿,就没了大官的命;你要想当大官,就要折寿十年。” “嗨!”张主任良久重重一叹,双手捂住脸,“就没其他办法可救我儿子了么?这运和命就不可兼得么?” “兼得?哈哈!”厉丘一声冷笑,“鱼和熊掌可兼得么?人生天地之间,天地给了你一,就不会给你二。 “你毕竟有了一,须知有些人连一都没有,我看你这额头上的‘虬貅纹’这般明显,这乃是你屡屡索取不义之财的征兆, “可见,你这街道主任做的可是肥的流油吧!你已经占有了这等福缘,富贵和长寿,你本只能选其一,更何况,你这眼前还要救你儿子!” “好!老子就豁出去了!”张主任一挥拳头,“借命……” “借命?”他妻子一颤,在场所有人都是惊诧不已。 看来,这张主任果然是想当大官不要命了! “嗨!我若真能做到省部级,一省之地我为尊,扬眉吐气,何至于活的这么窝囊!”张主任形神竟有些痴然起来, “我一个副处级干部,这区上、市府里是个官都他玛是上级,见个人都要点头哈腰,过年过节都要送……省部级! “为了省部级老子少活个十年又何妨?到时我在任上该吃该喝该玩该拿想开点就得了!”张主任一抹脸,下定了决心, “大师,那就麻烦你了,我便选择借命来救我儿子!” “借命,那好。”厉丘一拍手,“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点化你借命救人之道! 第9章 波劫再起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你以借命救人,这便要折寿十年,我也不忍收你太多,折一年我收一万,你付我十万元吧。”厉丘说罢望着张主任。 “十万元……”张主任稍一沉吟,儿子一条命十万元,关键是,自己将来还能做到省部级! 当下二话不说,转头望向老婆,“去,弄十万元过来!” 他妻子点头一声便迅疾走开。 厉丘当即转身望向怔在一边的许莹,见她呆呆出神,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你回去吧,你的劫煞已经化去,从今晚开始,你再不会做恶梦,考试也就无妨了!” 许莹回过神来,随即一看手机时间:“还早呢,我再看看你是如何救人的,貌似很有意思啊!” 她从不知道所谓的风水、算命、看相,竟然可以被厉丘玩到这等境界。 在她意识中,所谓的风水算命,便是花鸟街桥头那些江湖骗子们骗钱的把戏! 但厉丘改变了许莹的看法和世界观。 毕竟,早前她还在担心厉丘今晚难逃厄运——必要遭张文锋一伙人暴打,却没想到,最终竟是这般戏剧性的结局! 关键是,言谈之间,厉丘已经十万元赚到手了! 且说张夫人返回来把一个胀鼓鼓的袋子交到厉丘手上,厉丘稍一清点,没问题。当即对张主任说道: “我早前算过了你儿子的玄空九星神煞旺衰,他今年神煞年柱墓绝有伤,纳音运行在壬癸北方水位,有戊己天心土位凶星犯命, “也就是说,他今年旺水之命,会被衰土所伤,所谓土水相克犯煞,这土星犯命,太岁压顶,你这借命之道——” 厉丘说罢又从皮箱里翻出了朱毫、金粉和黄纸,又对张夫人说道:“我现在画‘借命符’一道,你现在去拿个小碗, “你在碗内装满白米饭,再加些冷水,我会把画好的借命符盖在碗上。 “张主任你两手端着这碗饭,出了小区大门朝西面直走,路上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回头看! “直到你看到第一棵树,揭开符箓,把这碗饭倒一半倒在树下!” 厉丘说完又强调一遍,“注意,是倒一半,不要倒光!然后再盖上符,尽快走回来,能不能成功借命给你儿子,就看你这一着了!” “这就能救回我们儿子?”张主任夫妻如听天方夜谭一般。 “你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厉丘点点头,“你做好这一切,便能给你儿子添命招魂, “把你一半命数借给他,其命池命数但生,添命有成,命魂可回。好了,张夫人你赶紧去准备米饭加冷水!” 张夫人立即去张罗,厉丘则借着手电光开始画符,就见他一阵吟念,瞬时提笔蘸上金粉在黄纸上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点符必须点出用神才能驱气活咒,画时讲究一笔从头到尾,最忌停笔,停笔则符咒无功,还会破了画符之人真身。 不多时,张夫人端来了一碗米饭,厉丘便在符箓上点出了张主任父子的生辰八字神煞位, 然后将借命符以米粒粘在碗口边缘,把碗口盖上,再交代一遍后,便让张主任端着这碗饭走出林园自西而去。 这林园内,十来个人守候在现场,厉丘和许莹站在一侧,张夫人则蹲在犹在说胡话的儿子身边,还有他张家一帮亲戚及朋友围在一边。 这等怪异、荒诞的局面,这些人平生未尝见过,那张家人皆已是汗水淋漓,焦躁忧虑不已。 “厉丘,今天,谢谢你了。”许莹见厉丘来回踱步,似有些不安,走上来轻声一句。 却说厉丘一阵掐指,心下有些异感,只觉这张主任此去借命招魂,前途莫测。 此时许莹走上来道谢,但见她这与生俱来的冷艳气质倒也的确比一般的庸脂俗粉更是迷人,厉丘心下不由一荡。 便也想起来早前她身犯龙晕之煞而迷乱情思之际,何故不吃她一口豆腐?比如,亲她一口樱桃小嘴?再比如,上下其手…… 想到这里,厉丘挠头一笑道:“道谢就不必了,其实,我还要谢你。” “谢我什么?”许莹一怔。 自然要感谢你,不然,我怎可得到这一罐“死人金”? 这一罐少说也有三公斤黄金吧,这等质地纯良的黄金,按现在的市价卖出去,这一罐少说也是上百万元! 一罐黄金便能在这蜀地省会买套房子了! “呃,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能接到张家这笔生意?自然要谢你了。”厉丘一笑, “不过,别忘了,你还有一顿饭没请我吃,我可会等着的。” 许莹轻笑一声道:“请你吃饭?好吧,如果你能再帮我改改运气,让我签下一笔一千万的单子,我就请你吃饭。” “我们是朋友吗?”厉丘望着她面色一沉。 许莹一愣:“这跟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跟你才刚刚认识, “你这么嬉皮笑脸,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我还真不敢交你这种朋友呢!” “可你当时当着这些人说过,我是你朋友。怎么,要耍赖?”厉丘望着她,噗嗤一笑。 许莹面色一红,想起了当时张文锋冲上来欲对厉丘动粗之际,她慌神之中喊出一句“厉丘是我朋友”, “我、我只是怕他们乱来嘛……”许莹说到这里,面色愈加发烫,自是又想起了她早前抱住厉丘的一刹, 她一个高傲的职场女强人,何尝这般抱住一个陌生男子! 厉丘见她冷艳中有温婉,清新里带妩媚,在这夜风徐来之中,也颇是让人心猿意马, 当即笑道:“既然是朋友,你想签一千万的单子,没问题,我要收百分之十的佣金。” 许莹一吐舌头:“百分之十!老天,我的提成才多少!这样宰朋友,你真是,嗯,恬不知耻,死不要脸!” “恬不知耻,死不要脸……”厉丘眼珠骨碌一转,“哈哈,对仗工整,入木三分,字字珠玑,这评价中肯,我喜欢!” “没心思跟你耍贫嘴!”许莹一啐,“第一,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第二,谢谢你为我的世界开启了一扇新的窗户, “通过这扇窗,我了解到了自己从未了解过的一些东西,虽然我仍在云里雾里。第三,我给你介绍一桩大生意。” 厉丘听她这一番言辞下来,一二三条理分明,果然是做报表写企划出身的女强人啊!当即问道:“什么大生意?” 许莹点点头道:“上次同学聚会时,听我一个老同学提到她家正好要找个风水先生,要移祖坟还是什么的,想找副好的风水宝地, “这个生意我就介绍给你,我下午给她打过电话了,不过她现在人不在国内, “过几天她回国了会联系我的,你要准备好了,洗心革面,开足马力!” 厉丘一愣:“我向来玉树临风,衣冠禽兽,碰到女客户的话,状态就更佳了!洗什么心革什么面?” “好吧,她家可是这整个省排的上号的大豪门,你要还是一副油腔滑调,到时人家不做你的生意,你就不要怪我没给你公关到位了!” “呵呵,呵呵!”厉丘干笑两声,“多谢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谁去求情告命也没用——” 说到这里,他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那张主任此去仍旧没有消息,当即一阵掐指,再一望天穹, 林园内分外清寂,星辉笼罩,月明流霞。 “毛月亮。”厉丘轻声一叹,“月生毛,鬼过桥……” “大师,有什么问题吗?”张夫人见厉丘神色不虞,走了过来。 他老公端着一碗饭已去了这么长时间,这“借命招魂”到底顺利与否,眼见儿子仍是胡话连篇,口吐白沫,她自是心急火燎。 “张主任照我说的做,就应该没问题吧。”厉丘一擦汗水。 “已经快四十分钟了。”许莹一看时间,再一望林间,“这小区西面出去便正好是花鸟街,估计他没找到树吧?” 厉丘摇摇头,掐指一算道:“我担心的是他坏了玄机……” “什么玄机?”张夫人一惊。 “这借命招魂之局,玄机在于不能回头看,一回头则坏玄机,凶险的很!”厉丘轻叹一声, “我看你老公命骨不稳,八字偏轻,若是有人在背后喊他,说不准他便会回头。” 却在厉丘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妈!你们跑这来干啥”。 “儿子!锋儿!”张夫人一声喜出望外,立时跑了上去。 张文锋双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霎时,其家人亲戚、朋友全部涌了上去,欢呼声,哭喊声,一片大作。 “唉!没事了!”厉丘拎起皮箱,“许莹,走吧。” “这就好了?”许莹犹是不敢相信,只觉这一切太过玄奇,“真的好了吗?” “那还要怎样?”厉丘一笑,“张主任已经顺利完成了借命招魂,张文锋命数一聚,命魂归位,自然醒过来了。 “不过,既然这张公子一直骚扰你,我一句话,可让他今后再不敢烦你。” “哦?真的?”许莹不由喜上眉梢,“我可真是被他给烦透了!老是让一帮人跟着我!” 这时,就听林间一阵窸窸窣窣,黑暗中钻出来一人,手里端着一件物事,借手电光一看,不是张主任又是何人? “累死我了!”张主任一阵小跑走了过来,满头大汗,“我儿子好了吗?锋儿好了吗?” “好了、好了!老张你快过来看看!” 张主任立即跑上去,一家人抱头一阵大哭,不在话下。 那恶少张文锋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道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张主任,你儿子已经恢复了,不过,他今后万不可再接近许莹,也不可再让人跟踪、骚扰许莹。”厉丘走上前, “今晚,正是他尾随许莹而来,才惹上了这等命劫。须知,他和许莹二人八字极为冲克,生理磁场有互斥之应,他们两人一旦接近, “尤其是在夜间,冤孽煞气便极是容易上他身,所以,为保你家公子不再犯此命煞,他便要远离许莹了,切记切记!” “你听到了吗?成天让人不省心……”张主任夫妻一阵劈头盖脸地训斥儿子,“……还不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厉先生!” 这张文锋此刻还有些迷迷糊糊,迫于父母威逼,也只得向厉丘一声道谢。 却说厉丘一瞥眼间见张主任手里的饭碗似有异常,当即一阵掐指道:“张主任,你刚刚来去都照我说的做了吗?” “对啊!都按你说的做了呀!”张主任一怔,“我出了小区大门往西面一直走,走了一刻钟都没见到一棵树! “又走了十来分钟,才在花鸟街的尽头看到了一根杉树,然后我在树下倒了一半米饭。”张主任举起小碗,碗口盖着那道借命符。 “你来去肯定都没回头看过?”厉丘望着小碗。 张主任摇摇头道:“严格执行你的命令,无论背后有什么事,我都没回头张过!” 厉丘当即从张主任手里接过小碗,一把撕开借命符,立时一喝,将在场之人吓得魂不附体,“这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呢?” 第10章 偷天食命 - 大相师 - 张无羁 张主任哆嗦着身体走上来一瞅,半晌已然目瞪口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明明只在树下倒了半碗啊!” “老张说他没倒光啊!这是见鬼了么?”张夫人在一边身子直发抖。 “张主任,你坏了玄机。”厉丘一声轻叹。 “我坏了什么玄机?我一切按你说的做了,在西面第一棵大树下倒掉了一半米饭,一路都没有回头看过,我哪里出岔子、掉链子了?” 张主任仔细望着身前身后的地面,以期发现米饭,“而且我儿子现在不是好了嘛,我顺利完成了这什么借命招魂,这不就没事了吗?” 这张主任好歹还是一个讲究原则和规矩的干部,也很是遵循一些条条框框办事。 在他看来,他既然遵照厉丘的吩咐老老实实完成了这些事,就肯定不会有差错。 “你儿子是好了,可你问题来了!”厉丘一喝,把张主任吓的一个趔趄,“我?我又有什么问题?!” 厉丘摇摇头道:“我在这借命符上点出了你和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神煞纳音,天地三界五行气场,便与你两人的小气场骤生感应, “你的命数也就全部聚附在你这碗饭里,这叫‘忝命饭’,所谓‘人活一世只为碗饭吃’,我让你直接朝西走, “在于阴命归西,大树聚阴,你将一半忝命饭倒在树下,便是把你一半的命数借给你的儿子,从而就能招回他的命魂,人就成了。 “这碗忝命饭你倒掉了一半,因而你便会折寿十年,可你若全部倒完了,就是把你余生寿元全部倒没了! “七天,张主任,你只有七天的寿命了!” “什么?!”张主任“扑通”一声跌在地上,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夫人及儿子立时冲上去扶住,哭喊一片。 “我只能活七、七、七天?”张主任面色发紫,牙关一阵打颤,“厉大师,还请你救我、救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夫人大哭起来,“我儿子好了,老公却出事了!我们张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张主任稍一平复意绪,站起身来:“厉大师,我不是近视眼!这碗米饭,我的确是只倒掉了一半,难道,我今晚真的是撞鬼了么? “务请厉大师救我渡过这一关,你便是我张家祖祖辈辈铭记在心的大恩人——” “我且问你,你这一路来去,真没有回过头?”厉丘打断了他。 “真没回过头!这关头我岂还会骗厉大师你?” 厉丘良久一叹道:“好吧,我相信你没回头看过,你主观上做到了未坏玄机, “可客观上,你却没做到啊!也罢,这一路来去,你在视野前方看到过什么事情,赶紧原原本本给我复述一遍!” “我出了小区一路向西,就是那个花鸟街,也没见着什么事情啊……”张主任一擦汗水, “只看见一些小店,人们进店消费购物,什么小饭店,五金店,网吧,玻璃店,小超市——” “等等!”厉丘打断了他,“你说你经过了一家玻璃店?” “对,一家玻璃店,我迎面走过去,倒是有三个人正把几张玻璃朝车上搬——” “是玻璃,还是镜子?”厉丘紧紧盯着他。 “是、是、是镜子……”张主任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瞬间形神骇然。 厉丘摇了摇头道:“既然是镜子,你迎面走了过去,很明显,你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之物! “张主任,何故这碗里剩下的一半米饭不翼而飞,玄机被你坏在这里!你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之物,这就和你回头看没啥区别了! “唉!这就是你八字太轻,命里有此一劫了!这条路也许你走上一千遍一万遍, “可能都赶不上玻璃店里有人把镜子朝车上搬,可鬼使神差,你今晚走过去就遇上了! “也罢,这个怪不得你,这是你命里有此劫!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呃,我在镜子里看到……三只狗在打架!”张主任稍一思忖答道。 今晚所发生的这一切,也足以让张主任这个现代官场之人感慨“运命之道”。 从此烧香拜佛,便更要殷勤些,无他,做官若真能做到省部级这个级别,便不得不信命。 这风水命数,丝毫关联,玄机百变,玄之又玄,这张主任之前的人生又何尝卷入涉及过? “三狗打架。”厉丘一阵掐指,“四字偈语,前两字为上卦,后两字为下卦, “三狗共十一笔,乾卦为一数;打架共十四笔,震卦为四数,一乾四震共五数, “你经过玻璃店时晚上七点多,便是戌时,戌时十一数,便得十六数, “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天地否卦,第四爻动,变坤卦,互见重乾,坤者女子,乾属马,天地有否……我靠!” 厉丘推算到这里一拍手,“真他玛巧到极点了!” “厉大师,怎么了?你算出什么了?”张主任夫妻二人赶紧凑上来。 “为什么你碗里剩余的半碗饭不见了,被马吃掉了!”厉丘一阵苦笑。 “被马吃掉了?!”众人一阵惊呼,张主任更是下巴都合不拢了:“有马跟在我身后吗?它吃我碗里的饭,我怎么没感觉到?” “天地精炁所动,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潜移默化,也罢,这些东西你们听不懂, “这些原本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被我给洞破了。”厉丘摇摇头,这些天机他在过去可都只能守口如瓶, 而今冲上了六重天,避过了命缺折寿,这等属于折寿的天机他点破说出来便也无妨。 “张主任,你今晚手持一碗‘忝命饭’出门自西面而去,碰到第一棵树倒掉一半的忝命饭后, “在回来的途中,碗里剩下的一半忝命饭,被两元大运中一个四柱全阳、属马女子的本命属相给吃掉了! “此女今年正好是两元本命,也即二十四岁,属马,且今天恰好她生日! “关键是此女八字四柱全阳,便是所谓的八字最重之人!她一旦逢得两元大运生辰之日, “这附近经行的天地气数中的八字极轻之人、其点出了神煞的命数都会被其本命给吸纳过去,这在《命术》中叫‘偷天食命’, “我让你持借命符,端一碗忝命饭,自西而去,逢树借命招魂,借命符点出了你的神煞纳音, “三界五行、天地阴阳气数具有感应!此女子的两元大运气数正好感应到了你这碗里剩余的一半忝命饭, “此女八字四柱全阳,命格最重之人,而你八字太轻,其两元本命属相马命偷天食命,把你这剩下的一半命数全给吃掉了! “你把你一半命数借给了你儿子,所以你儿子活过来了。”厉丘说到这里,摇头一叹, “可你剩余的一半命数却又被这女子马命给吃掉了,七天之后便是你寿元终结之日,寿终正寝之时!” “这、这、这太……”张主任一时语塞,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只请厉大师救我啊!”说罢他紧紧握住了厉丘双手。 “你这命数被八字极阳之人的两元本命属相偷天食命,这等命劫千古实在罕见!”厉丘一阵摇头, “我若为你抢回命数以挽你性命,乃是大泄天机之举,我的五弊三缺成本太高。我收你二十万元不为过,你愿意付我么?” “愿意、愿意!只要厉大师能救我命,钱不是问题!” *************************************** 漫天的星辰在城市上空不知疲倦地闪烁,一阵夏夜凉风稍微吹散了雾霾和闷热。 那一片五颜六色,璀璨夺目的霓虹,好似轻舞纷扬的绚丽飞花,将这人间装点得如梦似幻一般。 天堂和地狱的距离,也许只在星辰的闪烁之际、霓虹的明灭之间。 厉丘骑着自行车,沿着花鸟街慢慢骑行。 光怪陆离的夜市街景,如一幕幕隔世的繁华,在人身边眼前须臾便逝,却不知为谁灿烂为谁停留。 厉丘根据张主任的生辰八字,一路上再行推算其玄空九星神煞旺衰。 算出了衰土犯命的纳甲墓绝,进一步推出了那偷天食命女子的生辰八字。 接下来,厉丘便要根据其生辰八字对应的司命星来辨位寻人。 这需要演算堪舆术中极为繁复的《金光斗数》或《玉虚斗数》。 所谓天星风水,天地万事万物,在天成象,在地循人。 天地之相去,八万四千里;人之心肾相去,八寸四分。 人体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构成,上应五天星元,天有东西南北四宫,中鼎北斗,乃取“天圆地方”之义。 又有二十八星宿对应天下山川地理,星有美恶,地有吉凶;星有脉络,人有命纹。 俗世众人也有唯一的星相在天,且终生跟随,人死则星灭。 相师们要观星相以寻人之下落,就必须经过极为深奥晦涩的斗数推算、再根据星相地形的光线角度折叠贴合,从而演算出具体方位。 观星寻人,这对一般的风水命相师来说不可想象,可对此刻身负杨公天禅风水相术六重天境界的对厉丘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演算了一阵,厉丘朝街道两旁的店铺骑近了些。 好好一观这些招牌各式各样、比肩林立的店铺,最后眼神落在了一所小食店上——君君过桥米线。 小食店里只有一中年男子和一女子在忙活,除此之外,店里空荡荡的,没一个客人。 厉丘一看时间,夜里八点多点,也还不算晚,这小食店却没生意。 但厉丘四围一观,便也基本明白了,这附近是这花鸟街的尽头,街道于此戛然而止。 关键是,这君君过桥米线店的正对面是一条护城河。 若店门与河道并肩平行,且河道在店铺前朝外拱上一圈,蜿蜒一绕,距离不超三丈, 那么这就是一处极佳的招财风水——龙衔斗,这小店的客人就会挤破头。 但这条河在君君过桥米线店前却是背朝店铺拱了一圈! 这就不是龙衔斗了,而是龙破鳞,水浸人气鳞破财。 厉丘在君君米线店铺前停好自行车,打量起这小店来。 店面不大,不到十个平方,四张用餐桌,能容七、八人同时就餐。 就见店里那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身材高挑,大热天穿着一件稍微有些紧身的绿色T恤,丰盈身姿一显无遗。 她应该就是小店老板了,而那中年男子看起来是掌勺师傅。 ***************** 谢谢哆哆妹纸的打赏! 第11章 过桥米线 - 大相师 - 张无羁 “吃米线吗?请里边坐,里边坐!”女子在店里一回头看见了厉丘,当即迎了出来。 “呃……”厉丘一点头,虽然已经在罗阿姨家吃过晚饭了,为了搭讪,还是点一碗米线吧, “那就来一份你们的招牌米线。” “好呢,店里坐吧。”女子甜甜一笑。 厉丘进店坐下,稍一打量这老板娘,便觉面善,此女面貌标致,品性挽人,夜里有些看不清她的面相, 但见她瓜子脸,肤色白净,唇齿冠玉,天庭金凤走,印堂绕霞飞,是一个有福之人,只怕福不可测。 “海叔,一份招牌米线!”女子朝店里一喊,又朝厉丘温婉一笑, “两三分钟就能吃上了!”说罢又端来一杯水,“渴了吧,喝点水!” 且说这老板娘倒好水便又来到店铺外给小炉子换煤,顺便透过玻璃门望了一眼厉丘。 她有些感觉,这小伙有意无意在盯着自己,她只觉这小伙眼神深邃,好似能看透万事万物。 自己刚刚和他对视一眼,便立即避开,好似自己一切的秘密都要被他给看了去。 “好咯!”店内传来海叔的呼声。 “来了!”女子立即走进去,刚想从烹饪区窗台上端走米线,却又转身一望厉丘,往碗里加了一块红烧大排。 “咦?”厉丘见老板娘端来的米线中多了一块大排,不由一怔,“我没叫加大排吧?” “呵呵,先生你是小店今天的第六单!”她甜甜一笑,“这几天气温高,城里又在闹霍乱, “很多人都不敢在外面吃,生意太差,反正大排剩着也是剩着,我就给你免掉这大排的单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厉丘一摇头,“你们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我吃多少就付多少。” “真的不要钱哦!”女子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吧,今天还是我的生日, “我原本就是要给前六位客人免单的,你正好是第六单,所以,就给你免这份大排的单了……” 厉丘一听此言,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此女便是自己要找的人,当即冲她一点头道: “谢谢,24岁生日快乐。” “呵呵,谢谢,谢谢!”老板娘招牌式的微笑又堆了出来,却立即止笑,“咦,你怎么知道我今年24岁?” “女人一生四个最美的时候,14岁韶华初绽,24岁容光绰约,34岁风韵端淑,44岁徐娘探春。”厉丘略微一笑, “老板娘你今天生日,又是你一生中最漂亮动人的时候,我猜测你肯定是24岁生日。” “呵呵,这位先生真会说话!”老板娘会心一笑,却听烹饪区里那海叔正格格笑个不停,一时面色绯红,不由多看了厉丘一眼, “先生你是艺术家吧?说话这么有涵养有品位……”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丘吃了一口米线,“不过我好久没脱女人衣服了,退隐了。” “脱……女人衣服?”老板娘一愣,眼睛瞪得溜圆。 “对啊,我搞人体艺术的,不过实在吃不消。”厉丘摇摇头,“我花了半年时间才把一双眼睛从F罩幻光恢复成常态。” “哈哈……”老板娘一阵银铃轻笑,心知他有些在说笑了。 “老板娘,那墙上挂着的爱心箱是怎么回事?”厉丘一眼瞥见了墙上挂着一个贴有一颗红心的木箱子, 箱子上还贴有好几张山区孩子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呃,这是我读大学时帮助过的几个山区孤儿,他们好可怜的,回来后,我就在小店里挂了一个爱心捐款箱, “我每年九月份会去那山区一趟看看孩子们,给他们带点钱物。”老板娘说到这里,面上流露一阵怜悯之色, “只不过,这个箱子挂在这里一年多了,没捐到几块钱。唉,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怜好可怜……” “哦。”厉丘刚要继续开口,却猛听店外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吆喝声。 “老板呢、老板呢!” “怎么了?”老板娘迅时冲了出去。 “有人举报你这摆在门口街道上的两个炉子熏人的很,煤烟污染环境!” 门口站了四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个个一脸盛气,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支烟, 叉着腰对着老板娘一阵吆喝,“你要么摆到店里去,要么,我们就收走了!” 说罢指指街道上停着的一辆专用小卡车。 “何队长,这满街小食店,家家炉子都摆在外面,你们怎么光来找我啊?” 老板娘一望其他小食店,“我这小店三证齐全,还是政府扶持的大学生创业项目工程呢――” “他玛什么证不证、扶不扶持的,扯这些有个球用!咱负责这几条街道的市容管理, “你把炉子放在店外就是有损市容,影响环境,有人举报,我就来管!” 那何队长朝老板娘一吐烟圈,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我再重复一遍,要么搬进店里去,要么我就让人抬上车!” “这、这可怎么行啊?”老板娘双手挥散他吐来的烟雾,被熏得一阵咳嗽, “店面本来就很小,别说放不下,就算放进去,煤烟呛人,客人怎么吃饭啊, “何队长,你就通融通融一下,你看,其他小饭店不都放在外面――” “别人是别人的事,我现在说的是你这里!”何队长一摇头, “我管你这店里放得下放不下!老早干啥去了,这都有人举报了,我们也通融不了咯!” 老板娘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何队长,我母亲身体不好,还要花很多钱看病, “我这小店每天的收支连本都保不了,实在是没办法……” “小妞长的倒不错,要不,今晚陪我们打几圈麻将,喝喝茶,这事就算了?” 一个满脸淫笑的制服男子在一边插上一句,当即引得另两个男子附和, “老何,喊她搓几圈麻将算了……” “搓个铲铲!”何队长回头骂了一句,“现在上面管的也严,你们几个少给老子惹事――怎么样,你看看吧,是端进去,还是我们抬走?” 老板娘此刻眼圈一红,扭头一滴泪珠已经落了下来,一擦眼角,立忙走进店里, 在收银台上一阵清点,掏出十元、二十元的面值纸币,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千元, 又走了出去,“何队长,我现在这里只有这点了,还请多多通融……”说罢就要把钱递过去。 “且慢!”就听她背后传来一男子声音。 众人循声一望,就见店里那位原本正在吃米线的小伙子走了出来。 老板娘再一擦眼角,诧异道:“艺术家,你有事吗?” 厉丘一扫几个制服男子,望着老板娘道:“这钱他收不得,收了,我只怕他这个月底就要进医院,收的更多,住的更久。” “草你妈的,你他玛咒老子啊!”那何队长面色暴怒,挽起袖子抡起拳头就冲了上来。 却听周遭一阵气流翻腾之声,厉丘嘴里似在轻哼小调,那何队长却无论如何都近不了他身! “何队长是吧!”厉丘抱起膀子,紧紧盯着其额头,言辞平淡, “我在里面吃饭,光听你这说话的声音,就觉声破洪钟,污浊浸染,《冰鉴》说的好, “人之声,犹天地之气,轻清上浮,重浊下坠,而你这声音之声势若败絮腐棉,一飞冲天, “这便是体魄‘疾在腠理’之兆,我且问你,你的大腿内侧,腋下,是否每到夜里奇痒无比?” 这何队长此刻满脸通红,一头大汗,丝毫无法迈步前跨,已是吃惊莫名, 一听厉丘如此一说,身子骤然一颤,立马伸手一摸腋下,鼓圆了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便是其他几个男子,还有老板娘都已是瞠目结舌。 “我现在一观你的额头命纹,果然,你天庭之上生有一处‘田字纹’,俗称‘药罐纹’, “为什么说它又叫‘药罐纹’,因为你这是在自作孽,收钱看病买药!” 厉丘一字字蹦出来,听得那何队长是胆战心惊,大汗淋漓, “人但生此纹,便是屡屡掠取弱寡之人钱财、大丧阴德的写照! “一般的抢劫犯,一生中最多抢几次就会被抓住判刑坐牢,因而绝大多数抢劫犯是不会惹上这等‘药罐煞’的, “可你们这帮人就不同了,借你们三千人马,就可以收复钓龟岛的气魄! “你们仗着公权明打明地抢劫,几年下来可以抢尽百条街一座城! “这阴德丧的是,你们背负了太多弱寡之人的咒怨和背地毒骂,劫煞必然上身! “看你这‘田字纹’如此明显,只怕你的大腿内侧估计还生有顽疾恶疮!你抢掠人之钱财不下于六年了吧! “你这再多收一分钱,我估计你这个月底就要住院!” “这、这、这个……我草!”何队长一擦额头纷涌的汗水,望着厉丘,双眼已然血红, “的确是生了两个狼疮!这、这个,先生,该怎么医啊?我跑了好几家医院了,都看不好, “吃药也吃了几千块了……还请高人指点、求高人赐教!” “哼哼……”厉丘冷声一笑,“除了皮肤奇痒、生恶疮,估计,你在男女之事上最近也是力不从心了吧, “若不尽快化去你这命数劫厄,只怕你要永远失去男人的‘性’福了!你的女人,老婆,小三,有没有说过你?” “说过、说过!”何队长紧紧抓住厉丘的手,“还请高人指点迷津,帮我看看,救我一命啊!” “也罢,我现在就点化你三条路,你若能做到,七天后,你这些恶疾顽症就会慢慢褪去。”厉丘伸回手,也不睬视他,“你做的到么?” “做的到,做的到,多谢大师,多谢高人!” 第12章 生日快乐 - 大相师 - 张无羁 “第一,把你银行账上的你心里有数的不义之财,全部捐出去,这是给你积德,以弥补你丧尽的阴德! “记住,亲自去捐给真正有需要有困难的人,你捐给什么黑十字会、什么福利会、慈善会,这可是于事无补!” 厉丘说到这里,面上生出一丝鄙夷之色,“第二,等等,我这是为你点破天机,咱这一行五弊三缺太苦,有成本的。” “哦,对对对!高人你这是在救我命啊,你要多少,我这就付给高人!” “你身上有多少?” 何队长当即掏出一个胀鼓鼓的皮夹子,取出一沓厚厚的现金,稍微点了一下道:“大概有一万多。” “不够。”厉丘一摇头,环视一圈他身后的三个下属。 “哦,是是是!”何队长聪明人,一看厉丘的眼神,立即转向身后的三人, “老江,老柳,老肖,都掏出来,我明天还给你们!” 三人便纷纷从身上掏出钱,各自点了一下递给何队长,何队长又大致一点道:“高人,这差不多一共有两万了,你看行么?” 此刻,小店老板娘盯着厉丘,已是完全茫然了:这小伙是搞人体艺术的吗?怎么看像是做医生的? 厉丘接过了钱,掂量掂量,当即点头道:“好,这第二条路,你听好了, “你那些不义之财是从哪个地段、哪个街道得来的,就在这街道的西北乾位修一座高七尺二寸、宽三尺六寸的小土地庙,供奉要到位, “再在小庙里连续烧香四十九天!土地庙地魁一占北斗理气,逆改你作孽犯煞的气场,就能化你腠表纹理之疾, “如此,你这些病症疾兆才会离你而去,你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多谢高人,我这就去办!多谢大师!”何队长早已掏出手机录下了厉丘所说的话。 “记住,不是你的不能抢,抢,就逆改了天地气数纲常,不是不报,是报的时候,你只以为是小感小冒、小打小闹。”厉丘拍拍他的肩膀。 却在厉丘伸手一拍,这何队长蓦地一觉脚下又恢复了力道,心知今天是碰到了高人, “是我自己造孽,其实咱也是小老百姓一个!唉,这也算是报应呐!”何队长说罢“啪”一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厉丘再一望正紧紧盯着自己、娥眉竖紧的老板娘,向何队长说道: “好了,你录下了我的话,赶紧照着去办吧,七天后你就能一身轻松,再展男子雄风。” “好好,多谢高人!那我们就告辞了!”何队长刚一转身,便听一手下说道:“这高人不是说要点化你三条路么?现在才说了两条嘛!” “我草,我都忘了!”何队长一拍脑袋,刚要发问,就见厉丘也一挠脑瓜道: “尼玛我也差点忘了,这第三条路嘛,今天是这小店老板娘的生日,你们四个人,恭恭敬敬地,给老板娘说声‘生日快乐’!” “啊?!”不仅仅是四个制服男子,便是愣在一边的老板娘,都已是呆若木鸡。 “没听到我说的么?”厉丘见他四人瞠目结舌之状。 “今天是老板娘的生日啊,呵呵,老板娘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在何队长带头下,几人齐齐向老板娘送来“祝福”。 “老板娘,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我们这就给你说声对不起,不好意思了……” 这阵势,竟如下属见到领导一般。 “呃,谢谢、谢谢各位!”老板娘向四人一道谢,再一望厉丘,面色早是绯红。 “给被你们欺负过的弱寡之人说些恭祝好话,对你们来说不是坏事,好了好了,你们去吧,赶紧去办掉!”厉丘向四人一挥手。 那四个制服男子唯唯诺诺跳上了卡车而去。 “谢谢你……我叫段君,先生你贵姓?”老板娘见车已开远,怔神良久,转身一望厉丘。 她已经看出来,这大男孩绝非俗人。 凭三寸之舌能从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手里轻松赚得两万元,这真是吊炸天了! “我姓厉,单名一个丘。”厉丘正清点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 “厉丘,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这小店还不知要被他们来盘剥多少回呢。” 段君再次道谢,厉丘头也不抬,一个劲地数着钱,甩来一句:“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 “谢我自己?”段君一愣。 “多吃了你这一块大排,这点恩情我是要报的。”厉丘一捋头发, “我这人没啥优点,除了长的帅了一点,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也是我的崇高品德。” “哈哈,帅哥你为了一块大排,就帮我制服搞定了一帮饿狼,还为我省下了一千元钱!”段君格格一笑, “真的很感谢你,可我不像你这么会说话,找不到词儿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厉丘打断了她:“这帮人总共来骚扰你了几次?” “好像有四、五次了。”段君有些诧异。 厉丘点点头,从手里这一沓钱中取出一叠递给段君:“这是五千元,你收下。” “给我钱?!”段君身子稍稍往后一退,两眼竖圆,“你这是干嘛?” “哈哈,你这么紧张干啥?这两万块是我们一起赚的,你搭了台子,我上台表演,我现在是付你场子费。”厉丘嘻哈一笑, “何况,这帮人前后骚扰你了四五次,这五千元就算他们还给你的了,你赶紧收下!” “不行不行!”段君赶紧摆手,“这是你赚的,我什么忙也没帮上,怎么能收你钱呢?” “你先收下,就算我付你工钱。因为,我要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厉丘收敛了笑容。 “要我帮你做件事?”段君神色更是诧异了,“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你这种有本事的人做什么事?” “这你就放心了,不是让你以身相许。”厉丘一笑,“你帮我做的这件事,功德无量,因为咱在救人。” “救人?怎么救人?不过钱我不能收!”段君犹自摇着头。 “你这小店生意惨淡,听你说你母亲身体也不好,这点钱你收下给你母亲看看病。”厉丘神色肃穆起来,“当然――” 他一望那挂在墙上的爱心捐款箱,“你还可以用来给那些孤儿买点东西,就算我的一片善心了。你自己安排吧。” 说罢,恁是把五千元塞在了段君手上。 “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段君说罢,望着厉丘眼圈一红。 “你别难过,不出三年,你就会时来运转,你八字四柱全阳,有福之人,好日子在后头呢!” 厉丘见她梨花带雨,几欲泪下,“而且,天底下像你这么善良孝顺的女子不多见, “今天你我在这小店里相逢一絮,着实是场缘分,我不是什么好人, “却也知道这世上好人才有好报的道理,段君,我会为你点化一些运命之道,也不枉了咱这场缘分。” “你是医生吗?”段君抬起头,盯着厉丘。 “医生?你之前不是说我是艺术家么?”厉丘一笑。 “不是医生,你怎么能看出何队长生了什么病、该如何医治?”段君神色甚是认真。 “医不自医,相不自相……唉!”厉丘一声轻叹,“可能我也算是一种医生吧。 “好了,段君,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是在救人,这立刻就要去办,怎么样?” “可我对你说的这些救人看病的事什么都不懂,怎么帮你救人?”段君无奈一笑。 “你只须听我吩咐即可。不要你说什么,懂什么。”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3章 新的一程 - 大相师 - 张无羁 段君点点头道:“行!厉丘你这么有本事,也是个大好人、大善人……能帮到你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哈哈,别放这么狠的话,这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真要上刀山下火海,你这么俊的女子我也舍不得!”厉丘打个哈哈, “而且,段君,将来我可能还会让你帮忙,为了报答你将来的恩义,所以,明天我会到你这店铺来帮你做件事——” 段君听到这里,只觉得这大男孩果然不是一般人!所思所想的,这都跑到猴年马月去了! 但厉丘却是自有另一番打算。 八字四柱,负阴抱阳,或负阳抱阴,绝大多数人都是阴阳互柱,能在茫茫人海中逢得一八字四柱全阳之人,那简直算得上是大海捞针了! 这可是一种机缘呐!此机缘的珍稀度,不下于在崇山峻岭中找到一处天下罕见的风水龙穴! 八字四柱全阳,便是所谓的“命格真人”,命骨最稳,八字最重。命硬之人,莫过于这类命格之人。 “你现在准备一碗白米饭,加点冷水,我会画两道符,其中一张盖在这碗上,另一张你持在手上。” 厉丘说罢从自行车小皮箱里取出了毛笔金粉和黄纸, “等会,你端着这碗白米饭,出了你这店铺朝东走,路上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回头看! “当然,这碗饭你务必要小心不能摔碎。你一直朝东走,在见到第一棵树后,你先将手上那张符挂在树上。 “然后,你将饭碗上的符箓揭开,将米饭往树下倒——注意!要悠着点倒! “直到你挂在树上的那道符燃了起来,你迅疾停下,然后立即把碗上的符箓再盖起来,径自往回走,同样,千万不要回头看! “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回头!当你做好这一切,你回到店铺来,我在这里等你,一切就算大功告成,咱们救人就算成了!” 段君听得是神魂颠倒,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啊?我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跳大神一样!” “哈哈!”厉丘一阵大笑,“你终于搞清楚了!其实,我就是传说中最有型的、 “男人见了自卑、女人见了倒追的史上第一神棍,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泥鳅,不认识的都叫我大湿。” “大师?”段君一阵咋舌,“你这么年轻,真的是做神汉的?算命?祛邪?抓鬼?” 厉丘已经画好了两张符,一张点出了段君的生辰八字神煞纳音,另一张则点出了张主任的生辰八字神煞纳音。 “也治病的,很多女性朋友都称我为‘女性之友’、‘妇科圣手’,这实在是她们太看得起我了!”厉丘将两张符铺在桌子上,待金粉成型, “我其实也只会看看她们的胸部对不对称、适不适合母乳,宜不宜子、能不能生小孩,至于怎么生小孩,我就不出力了……” 一番话让那段君格格笑个不停,她按厉丘所说准备好了一碗加过了冷水的白米饭, 厉丘将点出她生辰八字用神的符箓盖在碗口上,又让她将点出张主任用神的符箓挽在手上, 再行交代一遍,便让她出门朝东走去。 这和早前让张主任为其儿子借命招魂之术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是让段君给张主任还命—— 还回她这两元大运中马命“偷天食命”所占取的张主任的余生寿元。 当段君在东面第一棵树下倒出她所占取的张主任的命数后,一旦偿还一清, 那张点过张主任生辰八字神煞的还命符便会感应天地气数而自行燃起来。如此,张主任便再无灾厄。 ********************* 这一天,厉丘累得不成样子,但累却快乐着—— 一天之中,赚得现金三十二万元! 还挖到了一罐死人金——这罐金子,少说也值一百万元!当然,这罐黄金厉丘可不舍得脱手,这年头,还是这东西保值不是? 晚上近十点时,终于把张主任的事情给搞定了,段君八字全阳之人,果然命重,为张主任还命毫无波折,一切顺利。 从张主任家离开后,厉丘再来到了花鸟街摊位后的那棵大树前,对着地洞一阵跪拜,然后又烧了一炷香,吟念三遍《往生咒》。 今日厉丘一泡尿浇进这地洞下的古墓里,龙穴福脉灵气幻化实体冲煞他额头,竟使得他冲上了祖传相术《天禅经》六重天的境界! 入得六重天,便避过了五弊三缺中的命缺折寿! 这古往今来,算命先生、堪舆师、阴阳先生、鲁班术木匠等各类江湖术士, 他们最惧怕的五弊三缺中的三缺,又称“缺一门”,便被厉丘避了过去! 须知厉家祖上几乎没有活过六十岁的,大多都死在了折寿之上。 但三缺虽去,五弊犹在, 要避过更多天谴,就必须修到七重天、八重天,甚至“福命双全”的九重天境界。 关键是,根据祖上遗训,唯有修到了这第九重天的大圆满境界,才能悟得“命”和“运”的“禅境”。 什么是命?什么是运? 厉家祖上五十多代人始终没有悟证,哪怕他们一次次帮人算命,为人改命, 让人发家致富,也让人大祸临头、家败业跨。 因为厉家祖上从未有人将《天禅经》修到九重天。 便是连风水堪舆祖师杨筠松都未尝清澈命和运的天机——杨公曾算定自己一生圆满,却未料最终身死客乡,命遭不测。 好命,歹命?好运,坏运? 一个人的命和运到底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他人手里?抑或真由生辰八字天生注定? 乞丐是歹命?流氓是坏命?皇帝是好命? 那么做过流氓的刘邦、当过乞丐的朱元璋又是什么命?还是他们运气好? 那么到底是命数重要,还是运气重要?到底出身重要,还是奋斗重要? 官二代、富二代命好?穷人、老百姓命苦? 可老百姓和穷人的后代可能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 而官二代和富二代的后人却有可能是穷人和老百姓,甚至阶下囚。 命和运的真谛,命和运的玄机,在修到《天禅经》九重天境界后,便可清晰窥视。 更能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和运。 而刚刚跨越了五重天天坎的厉丘第一次发觉自己离命和运的“禅境”如此之近。 老实说,厉丘没什么抱负,要求也不高,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要说他真有什么梦想,那便是租间门面开个风水算命办事处,现在看来这个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他只想做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厉丘想想他能活下来真可谓是凶险之极,二十四年前,后面那老兄距离他只有0.000001毫米的距离! 还好他跑得快,否则今天就没他了。 这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经历让厉丘深刻明白,好不容易到世上走一遭,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着便是福,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些。 这也就是厉丘这两年在这花鸟市场摆摊算命,始终守口如瓶,毫不泄露天机的原因。 毕竟杨公天禅风水相术只要上了三重天的境界,已经能洞破天机。 不过,厉丘越是想要上述那般平凡的生活,老天却也不遂他愿。 当年他父亲断言他折损了“太师穴”灵气,只剩下“大师”命数, 而此刻,无论他想或不想,愿或不愿,他都走上了一条大师之道。 第14章 改气 - 大相师 - 张无羁 第二天一早,厉丘并没有直接去花鸟街河堤小道上摆摊。 而是骑着车直接去了段君的店铺。他昨晚答应了段君,要为段君做件事。 算是报答她将来会给自己帮上大忙。 六月天的,这蜀地省会城市,气温三十五、六度,端的是炎热。 但花鸟市场向来是热闹地,一大早做生意的摊贩吆喝声不断,一些摊前倒也人群熙熙攘攘,买菜、遛狗、晨练、上早班者络绎不绝。 厉丘将自行车停在“君君过桥米线店”店外,身上T恤已经湿了一大半。 店内只有两个背着书包的女中学生在吃米线,段君则坐在一张桌子上,埋头记账。 那胖胖的海叔则在另一张台子上悠闲地看起了报纸。 “哟,算命大师来了!”那海叔抬头望见了厉丘,乐呵呵脱口而出。 昨晚段君出店还命而去,他和厉丘很快便打得火热。 厉丘一阵神颠颠天上地下吹的他瞠目结舌,海叔对这小伙子真个是另眼相看了。 他和段君是远房亲戚,被段君请来掌勺这家米线店,只是生意的确亏得一塌糊涂。 这一年多下来,几乎是只出不入,两人这段时间正在商量店面转让事宜。 “厉先生!”正聚精会神埋头记账的段君抬起头来,“早饭吃过了吗?” “呃,正打算来蹭早饭吃的。”厉丘也不客气,在一凳子上坐下来,“热死了!” 段君便把电风扇正对他吹起来,又对海叔喊道:“海叔,你弄一份米线给厉先生,加个蛋。” “段君,你有男朋友吗?”厉丘一擦汗水,也不管旁边耳目,劈头盖脸就丢来这一句。 且说不远处正在吃米线的两个十四、五岁的女中学生瞬时一阵埋头轻笑。 “段君还没碰到中意的有情郎啊!”海叔端着一碗米线走了过来,“厉大师,怎么样,你看上咱段君了?” 段君面色一红,白了海叔一眼:“海叔别像个鸡婆!” 旋即又望向厉丘,“呵呵,暂时没有,厉先生你是算命先生,要不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有缘分,好事近?” 厉丘摇摇头道:“今儿个我不是来给你测八字算姻缘的,没男朋友,呃,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呃,这个得请你告知一下――” 说罢,一望身后两个正盯着他看的女中学生,但见那两个小妮子见着厉丘还真有几分花痴的样子。 厉丘放低了声音:“段君,你是不是处女?” “你干嘛呀!无聊……”段君面色瞬时泛红,急匆匆站起身来走到店外,丰盈身材也足以让男子不住回望。 厉丘哈哈一笑,也走了出去,见段君独自一人站在煤炉前发呆,面色红的似二月桃花, 真真是杨娇柳羞,风情万种,让人心生千般怜爱之意。 厉丘不由心下一阵浮荡,走了上去,段君见他跟了出来,立时一转身,望向远方。 “段君,你别误会,我虽然是个登徒子,不过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良家妇女! “何况,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真善美,我岂会对你不敬?”厉丘表现出少有的正经样, “我昨晚说过今天要帮你做件事,这事,就是帮你改改你这小店的风水。 “你这小店正对护城河,却是一副散气破财的‘龙破鳞’, “我现在要让这龙破麟给你聚气招财,不过,我得知道店主你是不是处女,不是处女的话,就很麻烦――” “我……是处女。”段君转身挤出这一句,又迅疾扭过头去。 这仪态万千,真是处子羞赧,静水微澜,宛若天成,岂是那等早经男女之事的女子所能装砌出来的? 厉丘毫不怀疑她的话,其实,他天性豁达,又号称“女性之友”。 尤其是一个算命先生问女人命理以及身体状况,和一个男医生让女患者脱了裤子检查身体一样,都极是常见。 所以,他没想到段君反应会这么大,堪堪是,也正是因为平素他没放在心上, 是而这段君生出这一番娇羞之态,却也勾起了他心下一阵激荡的心潮涟漪。 这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一位女子得要多矜持,多自重自爱,才能保守处子元阴之身至二十四岁! “厉先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段君又转过身来,却不敢正眼盯着厉丘, “只是,你对我、对我这么好,又送钱,又帮我改什么风水,你让我、让我怎么报答你?” 一番话说的厉丘全身暖洋洋舒畅闲适,“厉丘啊厉丘,你小子真是不该入这一门道啊!” 他在心下自言自语,“这么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子,收了做老婆,简直是男人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持家相夫教子,杠杠的! “可你丫的‘五弊’中的‘鳏弊’还悬在头上,娶了老婆,老婆就会早死啊!” “报答就不用了!只是,嗯,上天待我不薄!除了许莹家,又让我找到一个免费蹭饭的地儿!”厉丘打个哈哈,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将来会让你帮忙的,我眼下不过是提前来报恩罢了。 “破‘龙破麟’风水歹相的关键法物便是命主直系三代以内的处子之血,你是处女,那就好办了!” “要我哪里的血?”段君紧接着一问,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瞬时面孔通红,埋下了头。 厉丘见她面色骤然泛红,稍一思忖,便也明白过来,霎时嘻哈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破你其他的地方,我要破你的手指!哈哈!” “厉先生你太爱捉弄人了……”段君埋着头,说完转身就朝店里走去。 厉丘一望她高挑的背影,连番一阵轻笑,我他玛是不是太淫荡了! 当即走向自己的自行车,从小皮箱内翻出三块巴掌大的黑漆漆的玉石。 这时,段君却又走了出来,面上的红晕犹未褪去。 “厉先生,我想起一件事,我这小店下个月就要转让出去了,已经跟下家说好了……” “下个月?”厉丘一算日子,“那还有十来天,也罢,我给你改改风水,也能赚十来天。那么,这小店不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先带我妈好好去检查一下身体,然后陪她出去旅游一圈,再然后嘛,有可能继续读书,也有可能到沿海去求职打工……” 厉丘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又掏出毛笔和三张黄纸,然后又从皮箱里取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玉匣子,在匣子里翻找起来。 段君见他满头大汗,专心致志,出神地盯着他。 自然,这么一个手腕不俗、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为自己殷勤忙碌奔波,她自是看在眼里。 虽然此人也忒不正经了些。 “段君,我现在要用金针刺破你的中指,取出一小瓶盖血液。” 厉丘从玉匣子里取出一根比银针粗一圈的金针,又翻出来一个小饮料盖子一般大小的瓶盖,走近段君 “会疼吗?我有些、有些怕……”段君面色又是一红,身子却有些微微发颤。 “我会很温柔,很细心,很轻轻的。”听着段君在自己耳边吹气如兰一般的呢喃,厉丘心神一荡,言辞也有些不端庄起来, 说完,挽起了她婉若凝脂一般的细嫩手臂,一牵一挽之际,已是长驱直入,发力一插―― “呃!”段君一声轻哼,身子一个颤栗。 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红的让人心碎,纯的让人惊绝。 厉丘从段君右手中指上拔下金针,血液滴在了小瓶盖里。差不多时,厉丘让她捏住中指止血。 然后他以毛笔蘸血画出了三张催气符,改气之符,必须以人之心血为之,化血为气,气血相生,生生不息。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5章 金子总要发光 - 大相师 - 张无羁 段君小店这副“龙破鳞”之风水恶相,河道背对店铺朝外拱,这在堪舆术有俗谚曰: 风来两肩向河东,水漫平阳过前堂。 此风水恶相最是主生意店铺散气消财。 欲改之则首先要藏风,便要在河道风脉与店铺大门理气连线上找出“喜神”位, 然后埋上一块玉石镇住风场,玉石藏阴纳寒,阻风吸气,镇风场必用之物。 玉石以和田玉最好,但这货太贵。独玉也是上佳之玉,而厉丘这几块玉都是不值几个钱的杂色玉,将就凑合一下。 然后,便是纳水,同样要以玉石镇住河道水线与店铺大门理气连线上的“比劫”位。 最后,也是重中之重,便是聚气,所谓“风水生气”,唯有藏风纳水,才能聚气。 风脉喜神位与水线比劫位的连线天心位,便是气运重位——官财位,同样要以玉石镇气脉以聚气——聚来人气和财气。 风脉喜神位、水线比劫位、气运官财位之下,都要以催气符改气,如此才能调动风生水起,气运循环。 堪改风水气运,尤其是像这等招财招运的风水玄局,藏风纳水聚气,势必泄露天机, 这在厉丘未入得杨公天禅风水相术六重天之前,他无论如何不敢触雷。 这三处风水重位,厉丘昨夜趁段君抵运改命离开之际已经相准,并作上了记号。 此刻,他让段君从店里取来一把小铁铲,在三处风水重位上挖出三个小坑, 先将三张催气符在每个小坑里铺上,然后以三块玉石各自压住符箓。 “你现在二十四岁零一天,便是已经过了两元运数,三元大运你只剩一元,一元对应三年……” 厉丘掐指一算,冲一边神采奕奕、正盯着他目光温婉如水的段君一点头, “也就是说,我现在改掉这‘龙破鳞’,你还能独享三年的招财风水。不过,你下个月就搬走了,到时我会再来把玉石取走。” “厉先生,谢谢你……”段君递过来一瓶冰冻汽水,走过来又递上一张湿巾。 她本欲亲自给厉丘擦汗水,稍一迟疑,还是把湿巾递给了满头大汗的厉丘。 厉丘见她体贴若此,羞赧无端,端的是曼妙迷人,摄人心魄,不由一声轻叹。 喝了口汽水,再一擦额头,然后将汽水又递给段君,“我要施咒活局,你避开些。” 段君心下不明觉厉,后退三步。 只见厉丘手指一捏祖师诀,瞬时一阵吟念: “天地混元,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坤乾,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急急如律令!” 只听四周一阵风声涌动,“哗哗哗!”狂风折枝,飞沙走石。段君一惊,再行后退几步。 “好了。”厉丘法诀一收,再以湿巾一擦额头汗水,然后一阵铲土把每个小坑填上,玉石便掩埋于地下,再加固,踏平, “我已锁住了此风水局的龙基,现在,你就等着食客上门,数钱吧。” “但是……你就在这里挖坑填坑,画符念咒的,就能让人上门么?”段君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厉丘。 “呵呵,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一个相师神棍帮你招客上门,也像你们一样发广告传单? “天机本不可泄露,我泄露了,挖挖坑,念念咒也就成了。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聚气,气运生财。” 厉丘将家伙事收好,“你看,那不有一大波女孩上门来了?” “什么一大波?明明只有一个人。” “我是说她有一对大波。” “你……” 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中午十二点,这君君米线店把过去两周的生意做回来了。 虽不至于门庭若市,但食客座无虚席,摩肩接踵却是绰绰有余。 厉丘见海叔和段君两人实在忙不过来,还帮着端了一阵盘子。 “唉,段君,这生意这么好,咱们早知道不转让了呀!”海叔忙的一头大汗。 “那怎么行啊,做人也要讲信用的……” 厉丘蹭得一顿早饭和中饭后,便也回到了花鸟街河堤道上继续摆摊。 少不得和那卖古玩的小五眼以及卖小商品的蔡嫂一番戏谑打屁。 却在他刚刚将摊子摆好,从公厕接了一盆抽签灵水走过来时,就见一三十多岁的壮硕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在摊前停了下来。 男子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金项链金戒指金光灿烂,手臂上的狼纹身很有质感。 说他不是暴发户,也肯定是钻石王老五。 堪堪他这辆方程式赛车造型摩托车极是炫酷,把妹神器,排量不小,男人开着它确是拉风。 “厉大师,你好你好!”男子跳下摩托车,掏出一包香烟便递来一支。 厉丘摇摇头示意不抽,“哥们,你是……” “哦,鄙人杨旭,杨柳的杨,旭日的旭。厉大师,久仰久仰!”杨旭说罢和厉丘一握手。 厉丘心下一阵奇异,轻笑道:“我一个与世无争、人畜无害、默默无闻的小神棍,你久仰什么?我们见过么?” “呃,实不相瞒,我是君君过桥米线斜对过那家‘望江楼’饭店的老板,呵呵,是这样, “呵呵,君君过桥米线生意一下子爆好起来,咱左邻右舍可都看在眼里,一问段君,这不就找到厉大师你了嘛! “厉大师你牛逼!她这店开了快两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上门吃米线! “听说厉大师算命看风水样样在行,咱是真的有事相求,还请厉大师上门为我的饭店改改风水,价钱由厉大师你开!” “哦,原来如此。”厉丘一点头,想想这人只是要金子,到了哪里都会发光, 有本事的人,这不想出名也难啊! 帮段君一改风水,没想到其左邻右铺都看在了眼里,不错,意料之外的一桩生意! 看这杨老板的排场和气势,这处“望江楼”不是个小店了,好罢,主动上门求我,那就不好意思了。 咱这一行无所谓宰客不宰客,多少都随个缘,你给十块也是个缘,给一万、十万也是缘。 就像去庙里烧香,烧个头柱香几万块,之后烧香就付个香火钱,但心意却都一样。 “杨老板,你这饭店有什么问题?”厉丘在凳子上坐下来,把另一张凳子递给杨旭, “改改其他风水厄虞倒也没什么,如果你也想让我为你招财的话,那就免了,这生意我不能做。 “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规矩,也算是风水堪舆师的老黄历,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咱不能做同一件事。 “你的饭店和段君的米线店距离不过数十米,我已经为段君改过风水招过财了,便是已经把这一带的风水财运挖成了一条独眼龙, “我再为你改风水招财运,那我就要把这花鸟街一带的财运龙脉挖成双眼破! “双眼一破,气运大泄,三年后我自己就要成瞎子了!划不来划不来,这事我可不敢做!” 在厉丘看来,这店老板主动上门,不外乎就是让自己给他招人气带财气。 且说厉丘的左邻右舍,那小五眼和蔡嫂是鼓圆了眼睛盯着厉丘,心想这泥鳅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怎么地?这大老板都上门来请了啊! 第16章 饭店的烦恼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不过出乎厉丘意料的是,杨旭并非是要让他改风水招财运。 “呃,是这样,我那‘望江楼’地段位置算是花鸟街最好的了,下了朱雀桥第一家,四面临街,生意也还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 杨旭在厉丘递来的小凳上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我花了两百多万装修了饭店,楼上楼下三层,金碧辉煌的,在这东城区算是有头有脸的饭店了, “我把饭店给弄得高端气派一点,好招徕大生意,你懂的,什么政府公家单位,一些公司和组织什么的, “可他玛有一点问题是烦死我了,触霉头的很!正是因为我这望江楼四面都靠街,这南来北往、三教九流人来人去实在太多了, “每天有数不清的耍戏耍猴的、敲锣打鼓的、卖唱卖艺的、甚至叫花子,见你生意好,一波又一波地上门讨钱要饭! “撵都撵不走,打又不敢打,堵在你门口给你又唱又跳的,你不付钱就不闪人,搞的客人是怨声载道! “他玛尤其是一帮臭要饭的,残疾个身子吓死个人,堵在饭店门口,见了客人就上前抱腿抱脚的,又脏又臭! “你给他一元五元他们还看不上,非要你掏出十元二十元才肯罢休!我他玛好多大生意老客人都不敢来了! “关键是,对这些人,咱不敢用强动粗啊!你知道的,这些人都是跑江湖的,全省到处流动,就是叫花子,背后都是有组织的, “你得罪了他们,他们暗地里整你搞你,整完就跑人,谁都查不到! “我也问过了我几个懂行的朋友,说去找个好一点的风水先生,改改风水,就可以让这些人不近店铺, “我不懂这个,我也找过几个风水先生上门看过了,倒是让我又种树又改大门方向的,他玛屁用没有! “今天中午看到段君那米线店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上前一问,说是花鸟街一个姓厉的年轻风水算命先生来店给她改过了风水! “我就知道了,厉大师肯定是我要找的人!所以,鄙人这也就亲自上门来请教厉大师, “还请厉大师帮我看看我这饭店的什么风水能不能改一下, “好让这些江湖讨饭吃的三教九流人物、尤其是叫花子能远远避开我这饭店,多谢厉大师、拜请厉大师!” 厉丘听罢,稍一凝神,一观杨旭的额相命纹,又连番掐指一算,说道: “到你饭店来骚扰店家和客人的,其实是两类人,一类是有手艺、有吃饭本事的人,比如耍戏耍猴、耍灯舞狮、卖唱卖艺的; “另一类人,则是讨白食,也就是乞丐,只凭一张嘴一双手,讨钱要饭。 “让第一类人不近你家饭店,倒也不难,不过,你知道,我们这一行五弊三缺很苦,成本太大――” “这个请厉大师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还请厉大师开个价,不过,我希望能收到实效……”杨旭一拍胸脯。 厉丘面色平静,点点头道:“你这桩生意,对我来说实际上是两件事,也罢,这针对第一类人的,你就随个缘好了, “第二件嘛,针对叫花子的,就没那么简单了,因为天生万物,偏偏一物不报天,便是叫花子要饭的, “这类人无净无垢,自生自灭,要让他们远离风水气运,很是难办,不过我也能办妥, “但泄露的风水天机可不小,这个我的成本就忒也大了,看在第一次做生意的面子上,我收你三十万元,如何?” “三十万……”杨旭吓了一跳,这明显超出了他的预算。 他之前虽然对厉丘说过“价钱由你开”,可在他看来,你再牛叉,三、五万总到顶了吧。 毕竟他早前请过的几个风水先生,都才给了几千元。 “厉大师,能不能少一点,打个折,五万……八万行不行?你看一回生二回熟嘛, “只要见了实效,哈哈,咱朋友里老板多的是,随便给你介绍几桩生意――” 厉丘摇摇头道:“咱这一行,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你应该听说过或是见到过,吃我们这一碗饭的人,为什么瞎子、瘸子、聋子特别多? “我们报出的价格,命主再改掉,就更损我们的运数了,你要是嫌贵,那么咱情愿不做这生意。” 杨旭听罢面上稍有一丝难色,但随即一擦额头汗水,点点头道:“好吧,三十万, “那么,厉大师所说的第一桩生意随个缘就可以了,我这皮夹子倒有千把块钱,你看成不成?” “呵呵,随个缘嘛,全在命主一片心意。”厉丘平和地望着他。 “好!”杨旭掏出皮夹子,从里面取出十张百元纸币递给厉丘,“那就先麻烦厉大师帮我解决第一件事! “至于第二件嘛,三十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也得回饭店去取,只要厉大师能帮我解决实际问题,你就放心好了,钱绝对不是问题!” 厉丘接过一千元,稍一清点揣好,点点头道:“你有两个姐姐对不对?” “对,咦?卧槽!厉大师果然牛啊!我有两个姐姐你都能算出来!”杨旭瞪圆了眼睛,向厉丘一翘大拇指。 “我看过了你的天庭兄妹平辈纹,你有两个姐姐,再以堪舆玄空二十四山法来断祖坟嗣脉, “堪舆术云:巽生枯树离碾路,艮山丑向招伶妒。巽卦长女,离卦中女,艮卦少男。 “在你爷爷的坟前,你大姐种有一片树林,而你二姐在你爷爷坟前应该是挖了一条石路。是不是?” 厉丘说罢望着杨旭,眼见其面色是瞬时惊变。 “厉大师你果然有本事,算得准,算的灵!”杨旭再向厉丘一翘拇指。 厉丘轻轻一摇头道:“大姐坟前种树,有几颗树已经枯死了,而你二姐在坟前挖路, “堪舆术有云:坟前枯树伤精气,冢边开路断财源。关键是,祖父坟孙辈嗣脉中巽卦长女、离卦中女动风水,便直接冲克艮卦少男, “但凡少男做生意、开铺子,就会惹上江湖艺人伶人蜂聚蝶来, “所以,你现在开了一家饭店,这江湖三教九流人等前来饭店门前耍艺纠缠,就不足为奇了。” “哦,原来如此,厉大师牛叉!要不是你提起,我他玛自己都忘了,我大姐二十多年前在我爷爷坟钱种了一片桃林! “而我二姐家是开采石场的,的确是从我爷爷坟前挖了一条近路上山运石头!”杨旭一拍脑袋,“厉大师,那我该怎么破?” “这还不简单!”厉丘伸出右手在杨旭身前一扫一挪,“怎么来,怎么去,怎么生,怎么灭。 “让你二姐填平那条路,而让你大姐砍掉你爷爷坟前所有的枯树,就这么简单! “你搞定这两桩事,你这饭店从此就看不到那些耍灯卖艺卖唱的人上门截路堵客, “即便有,他们也只在附近兜游,而绝不会到你的饭店门前来。” “哦,好!我过会就给我两个老姐说说看,砍树倒简单,就是填掉那条路麻烦些,不过找到原因就好,事在人为嘛!” 杨旭一阵眉飞色舞,喜形于色,“那么,厉大师说的第二类人,也就是那些叫花子,这个又该怎么破?怎样让他们远离我的饭店?” “这个就难办了,我要亲自到你饭店去一趟。”厉丘说罢站起身来,将自行车一推, “走吧,我现在先去看看你这饭店的风水。” 第17章 杀局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望江楼”饭店果然气派,座落在花鸟街护城河畔,三层金碧辉煌的阁楼,甚是显眼。 厉丘骑车跟随杨旭来到饭店楼下,四下一观,果然也正如杨旭所说, 饭店峙立于花鸟街护城河桥第一楼,四面通衢,八方交通,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此时恰是正午时分,午餐时间,进出饭店者频繁,这饭店生意甚是不错。 但厉丘倒是没见着什么耍猴卖艺、玩灯舞狮的,三两个乞丐倒是守在饭店靠南街道大门的荫凉处。 这些乞丐都是残疾人,要么齐腰之下的下肢全无,垫着一块橡胶,以双手撑地行走, 要么便是下肢畸形,甚者有双脚绕到背上的,实在是有些骇人。 被他们抱住双脚,你不给也得给。 杨旭吩咐饭店员工给厉丘拿来一瓶冰镇饮料,说道:“现在是晌午,天热,那些耍灯卖艺的要四、五点没太阳的时候才会出来, “这些乞丐嘛就不一定了,一天从早到晚都有。” 厉丘点点头,在心下盘算起来。 风水堪舆术中,祖坟嗣脉可荫蔽后人在经商做生意或开店时得逢机缘福运, 因而更改祖坟嗣脉风水,可让一些三教九流、上门索取钱财的江湖艺人远避命主气运,比如上杨旭饭店耍猴耍戏、耍灯舞狮等人。 更改祖坟嗣脉风水,还可让其他特定之人远避风水气运,比如让孩童、女子不近生意店铺。 但要让乞丐远离风水气运,比如让乞丐不近杨旭这“望江楼”,在正统风水堪舆术里却是毫无章法。 命术有云:无净无垢,自生自灭者,天地有不弊之法眼。 乞丐这类人在天地万生之灵中属于最卑微、运命最苦之人,没有任何福分和气运,天地气数往往有荫庇渡化之缘。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乞丐一年四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吃泔脚污腐馊臭之食,睡天寒地冻露天之地,却往往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因而,正统风水堪舆术中的风水改气之术刻意避开了乞丐这类人, 可以这样说,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天地营生,都惹不起叫花子。 “既然没有正统堪舆术可以让乞丐远离风水气运,那就只能动用风水煞局了……” 厉丘四下一观望这饭店前后地势,思索起风水煞局的布局来。 风水煞局,也有叫“风水杀局”,便是堪舆师更改地脉发微,以人为设置风水地理屏障或理气脉流, 用以制造歹恶风水形气,以屈陷囚害冲克生灵人畜,真所谓陷人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 在风水堪舆典籍中,秦代王室、堪舆师樗里子便有设置风水局以屈陷敌兵的记载, 而汉代青乌先生首次循天象观星来布阵风水煞局,真正将风水煞局大行其道的是隋朝大堪舆师临孝恭。 临孝恭在《九宫五墓》中记述了七十二种煞局的布局之道,被后世称为“煞局之宗”。 被尊为风水堪舆祖师爷的唐代地理宗师杨筠松,晚年被虔州诸侯卢光稠酒中下毒,身死于雩都药口坝。 杨公临死之前,告诫大徒弟曾文辿游说卢王卢光稠,以让他在赣州磨车湾安装水碓, 再在十字路口开凿一口水井,则卢光稠子孙后代可世世代代为天子。 其实这就是杨筠松布下的风水杀局,磨车湾安碓,单打卢王背,十字路口开井,卢王自缢颈。 在不同的位置上安碓凿井,在风水上破了赣州的“天子气”,制煞了卢光稠。 后来卢光稠果真背长痈疽,疼痛难忍,自缢身亡。 不过,风水煞局从来便没被列为正统风水堪舆术。 汇万世图书之大成的康熙年间类书巨编《古今图书集成》,对三千多年来的风水堪舆著述详载广集,却没有收揽任何一本有关风水煞局的典籍。 这是因为堪舆师人为更改地脉风水以屈陷害人,乃是中伤天元、大损气数之举, 一位地理堪舆师但凡布下一处风水煞局,便会有天谴折寿。 风水堪舆史上有记载过的曾布阵风水杀局的堪舆师,大多都没有活过五十岁。 不过,对此时已入得《天禅经》六重天境界的厉丘来说, 其司命纹掩迹于鸿蒙精气和天地法眼,他自然是无须担心天谴折寿。 围着望江楼前前后后兜了十来圈,喝了不下六七瓶饮料,厉丘倒腾出一个比较完美的风水煞局解决方案。 毕竟风水煞局一旦布局有成,便会屈陷人畜,以有运命冲克, 或是犯劫惹煞,甚至便是让人突染怪疾,以致害人至死。 但眼下这帮乞丐跟厉丘无冤无仇的,厉丘岂会整人害人?不过是让他们远离望江楼而已。 即便此时布下风水煞局已经能避过天谴折寿,但好歹害人之心但生,便是阴德有丧啊。 因而,厉丘绞尽脑汁所想的,便是既要让乞丐不近望江楼,又要做到自己不害人不欺心。 当下,厉丘对陪着自己晃悠的杨旭说道: “杨老板,我已有了破解之道,这个法子一旦摆好,我可保你即时见效,所有叫花子避你望江楼七丈远!” “七丈远,就是二十多米咯?”杨旭稍一算计,立时对厉丘翘起大拇指, “能让叫花子避开我饭店二十多米远,厉大师高人就是牛叉啊!” “二十米是最起码的。你马上让人去定做四面大镜子,就按你这饭店大门的尺寸来做。” 厉丘说罢,稍一思忖,“这附近有什么石雕厂吗?我这法子需要几具石敢当。” “石雕厂?我靠,这还真是巧了!”杨旭一捶拳头,“厉大师早前不是算准我二姐在我爷爷坟前挖了一条石路么? “我二姐家人开了一家采石场,顺便也请人做石雕,别说几具石敢当,就是二三十具,我也能拉过来!” “嗯,那就好办了!我还以为这货很难找呢!”厉丘一点头,“你让人运来四只饕餮石敢当,四具貔貅石敢当,尽快去办!” “行,我这就去安排!”杨旭一阵眉开眼笑,当即进店安排张罗。 而厉丘则继续在这望江楼东南西北四面地势上晃悠,堪算起店铺风水气运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宫的食运线和财运线。 第18章 芒刺局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下午两点多时,四面大镜子运了过来,不多时,八具石敢当也拉了过来。 杨旭手下一帮店员在厉丘的嘱咐下,又抬又搬,忙的热火朝天。 石敢当是什么?也许绝大多数书友都不一定知道。 在农村乡下,经常可以见到一些人家在家院前、大门上或田埂里竖立起一块一米多高、一两尺来宽的石柱子。 石柱子的顶端雕刻着猛兽头像,或龙首狮身,或狮首龙身,或麒麟神兽等,用来镇邪祈福,或是趋吉避凶。 这些石柱便是石敢当,也有叫泰山石敢当。 厉丘先让人将四面大镜子贴立在这望江楼四面墙壁上,东南西北四方,印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星四宫, 遵玄空飞星方位而立,其中,在青龙位上,镜子立于震山乙向位;在白虎位上,镜子立在兑山庚向位; 在朱雀位上,镜子立于离山午向位;在玄武位上,镜子立于坎山壬向位。 然后,便要把八具石敢当立起来。不过厉丘一望远处杨旭等人,稍一思忖,在立石敢当之前,从皮箱里翻出了几枚铜钱。 右手一捏道指法诀,将四枚铜钱埋在了四宫方位地面上。 然后,厉丘让人分别在四宫方位地面上,根据二十四山走向于食运线上挖坑立起饕餮石敢当,于财运线上挖坑立起貔貅石敢当。 于是,在望江楼东面、南面两扇大门上、以及北面、西面两处停车场前, 四面各自立着一尊饕餮石敢当和一尊貔貅石敢当,离着墙上的镜子大约有五米来远。 一切停当后,厉丘分别在四面镜子前右手一捏祖师诀,在镜子前连走九宫八卦步,以定神夺气之法锁住理气,便算大功告成。 “好了,杨老板,搞定!只要这四面镜子不破碎,这些石敢当也不要动它, “从现在开始,再没有乞丐敢上你这饭店纠缠客人,他们必然会避开五十米之外。”厉丘说罢拍拍手,一擦汗水。 望着饭店每一面墙上的大镜子,以及地面上立着的石敢当,杨旭一揉眼睛道: “就立起来这四面镜子、八具石敢当,叫花子就不上门了?” 厉丘没有直接回答他:“你让人去瞧瞧早前那几个蹲在你南面大门上的乞丐,看还在不在?” 杨旭一脸疑惑地望着厉丘,刚要转身去看个究竟,就见一个男店员跑过来道:“老板,几个叫花子急吼吼地跑球了!” “真的跑了?”杨旭再一望神色淡然的厉丘,当即走到南边一望,就见三五个乞丐卷起包袱饭碗不住地朝远处跑去! “卧槽,厉大师你真是逆天了!”杨旭跑回来一捶拳,面上眉飞色舞, “难道立了这几面吓人到怪的石敢当,那些叫花子害怕了?厉大师你简直是活神仙啊!” “我给你布下的乃是风水煞局‘芒刺局’,所谓如芒在背,如刺扎身。 “具体的,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只要乞丐们在这方圆七丈以内,但凡视野内看得到这些饕餮和貔貅石敢当, “浑身就会如火烤针扎一般难受,唯有避之不见,才能逃过怪恙。”厉丘喝下一口饮料, “就这么简单了。不过,你和你手下的人不要把这些机密透露出去,否则, “虽然镜子破碎了倒还可以再摆上一面,但若有人推倒这些石敢当,你再立起来就没用了,因为已经破了我锁住的煞局理气。” 这风水煞局“芒刺局”,占据天星四宫玄空飞星重位的镜子,经定神夺气咒锁住理气冲克,便能反射白昼日光玄炁和夜间阴光玄炁, 而在店铺天星四宫中各自的食运线上立下饕餮石敢当、财运线上立下貔貅石敢当, 镜子反射出的日光玄炁和阴光玄炁便会昼夜不断地照射在饕餮和貔貅石敢当之上。 白天,日光玄炁反射在饕餮和貔貅之身,使得饕餮和貔貅“如芒在背”; 而夜里,阴光玄炁反射在饕餮和貔貅之身,使得饕餮和貔貅“如刺扎身”。 关键是,饕餮在上古神兽中便是贪吃之兽,在风水堪舆术里便是印证了索要食物之生灵, 而在生意店铺前的食运线上立下饕餮石敢当,便有镇住粮仓不毁、趋避贪食索食之生灵的寓意。 而貔貅乃是上古财吞四方的神兽,在风水堪舆术里便是印证了贪图钱财的人畜生灵, 在生意店铺前的财运线生立下貔貅石敢当,便有镇住金库不盗、趋避索财讹财生灵的寓意。 厉丘以日光和阴光玄炁昼夜反射饕餮和貔貅石敢当来布下此“芒刺局”风水煞局后, 一旦有人上望江楼来要饭要钱、索财索食,白天来,他则会“如芒在背”,背上如火烧碳烤一般难耐; 夜里来,他又会“如刺扎身”,背上好似有针尖扎刺般钻心疼痛。 这既要饭又要钱的人,肯定就是乞丐了。 所以,厉丘布下这风水煞局“芒刺局”,但凡是乞丐,只要在七丈之内看得见饕餮和貔貅石敢当,他便会浑身难受,只得匆匆远避。 这些详尽的道理,厉丘即便讲给杨旭这等人,他们也听不懂,何况这些还是风水天机,又岂能轻易外泄? 从下午四点到五点多,这望江楼果然再不见一个乞丐上前! 须知平时这个时候,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晚餐时间但来,可是有成群结队的乞丐涌到望江楼大门口啊! 这一来,望江楼上上下下的员工对厉丘那可是赞不绝口,交口称颂,惊呼“厉半仙”。 也罢,一切都已经给这杨老板解决的停停当当,那么,该是收钱走人的时候了。 来到望江楼饭店大堂里,厉丘在迎宾沙发上坐下来,杨旭倒也知趣,走上来客气地说道: “今晚我做东,就在咱这饭店款待厉大师,多谢厉大师为我这望江楼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 “吃饭就不必了。”厉丘摇摇头,“咱事先谈好的价钱,杨老板这就付给我吧,这天都快黑了,我还要急着去收摊呢。” “哎!钱先别急,这顿饭务请厉大师一定得吃!我这望江楼的大厨可是这蜀中鼎鼎有名的! “厉大师今日为我杨旭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不敬厉大师三杯那可说不过去……” “杨老板!”和杨旭一阵恭维客气之后,厉丘冷声一笑,“是不是这钱,出什么岔子了?” “不、不、不是……”杨旭眼神一阵散乱,“钱嘛,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给你——” “厉大师是吧?”就听一女子声音传来,三步之外,走来一位气质干练的少妇,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这是你的工钱,晚上老杨为你准备的一桌酒,还请大师你一定要赏光撒!” 厉丘一观这少妇的额相,再一看杨旭的神色,心下便有了底,这少妇定然便是老板娘了。 只不过,她手里拎着的这个袋子,无论如何看,都装不下三十万元。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9章 少了不行,多了不要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摇头一笑道:“呵呵,咱一个乡野神棍,平常就吃些粗茶淡饭,你叫我在你这大饭店里猛戳一顿山珍海味、王八鲍翅,岂不要吃坏肚子?” “我还是收钱走人吧,咱一个粗人真没这个福分,多谢杨老板和老板娘一番心意!只不过,你这个袋子,装不下三十万元吧?” 老板娘和杨旭一对视,那杨旭立即移开了目光。 就见老板娘一捋头发,爽朗一笑道:“厉大师,你看这做生意嘛,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你这一来就给咱饭店解决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以后是肯定会给你介绍大生意的, “我们这饭店可是有不少当官的、大老板来光顾啊,和我们关系好得很,我们随便给你介绍一桩生意,都够你吃一年了! “这里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全是八,数字够吉利!晚上我们再弄一桌丰盛的招待你, “还有美女陪酒,包你吃爽玩爽,这次就当交个朋友,再说我们肯定还会再让厉大师帮忙的――” “做生意,当然是一回生二回熟,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厉丘打断了她的话, “诚信。你们能开这么大的饭店,这一路过来,很明显你们也要讲诚信,才有人愿意跟你们做生意,对吧? “我已经跟杨老板谈好了做这场生意三十万元,你现在只付给我八万多,这就是毁约,不讲诚信嘛,这就不对咯, “骗人不骗木匠工,欺人不欺算命子,杨老板,老板娘,我看,最好咱还是按谈好的来吧,嘿嘿。” “谈好的,什么谈好的?”老板娘一声干笑,“既然是做生意嘛,签了合同才叫生意,没签合同的,咱们就算是缘分了,对不对? “签了合同和字据,我们就讲诚信按合同来,你和老杨在那里一阵口说无凭的,谁知道老杨是不是听错了? “也许实际上你报的只是五万元的工钱,而我们现在付给你了八万多呢!老杨,你真听到厉大师说的是三十万元?” “这、这、这个嘛,哎呀,当时听厉大师说能解决咱的问题,我是一阵激动啊,到底厉大师报了多少钱,我现在也记不清了……” 杨旭一挠脑瓜,望着厉丘神色一阵委琐,“厉大师,你看,真的,咱这次就当交个朋友,你有本事,再说咱这八万多元也不少了, “以前我们找来的风水先生,都才付了几千元,这八万多请个风水大师,放在全省来说,也是仅此一家的价格了,是吧――” 厉丘轻笑一声打断了他:“之前你们请人花几千元,的确也不算少,但问题是,那些风水先生给你们解决问题了么? “另外,看似被你们找到了一个天大的漏洞,那就是我和杨旭没签字据或者合同。 “实际上,我们这一行,做生意从不和人定字据签合同,要是定了字据,才是坏了咱老祖宗留下来的饭碗和规矩! “我们这一行,铁口直断,千金一诺,言出必行,行必有果。其他我也不多说了, “我再问一句,杨老板,老板娘,三十万元,你们到底要不要付给我?天快黑了,我还要赶过去收摊呢。” 老板娘膀子一抱,冷声道:“我可不管你们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真要按规矩来,那咱们就谈合同,可咱没有合同,是吧? “不过,咱们最好还是谈朋友交情吧,对吧,毕竟大家在社会上混都不容易,这第一次打交道嘛,大家没必要搞的不愉快,是不是? “我还是那句话,厉大师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也的确想交你这个朋友,这样吧,咱们各自让一步,我再给你加两万元,怎么样? “晚上这顿饭,厉大师务请赏个光,我一定自罚三杯,陪厉大师不醉不归!” 一个女人能说出这一番有见识、有胆魄、有手腕的话,那杨旭在一边面色扭捏,好不害臊。 厉丘便也搞懂了,即便这杨旭不是个“妻管严”,那么这望江楼也是这老板娘在当家,经济大权全在她的手里。 “但是,杨老板,老板娘,不是我不肯让步,我并非一个死脑筋、不好相与的人, “老祖宗给我传下来的这饭碗,我不能自毁根基,我已经和杨老板谈好了三十万元,结账时你们却变卦反悔, “那么,我收了你这八万多元后,将来我可能再也做不成这一类生意了,相师的运数冲损你们不懂,咱这一行的规矩和忌讳实在太多! “所以,我必须收你们这三十万元。”厉丘说完扫视着他两口子,见他二人面色一阵难看,便又补上一句,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付,我一分钱不要也可以,大家将来仍旧是山不见水见,低头不见抬头见嘛,哈哈。” 杨旭一望老婆,朝厉丘尴尬一笑:“不付钱怎么行啊,我们也不是这种人嘛――” “杨老板,你们既已变卦,那就是这种人了。”厉丘即便面无表情,看起来却也不像个严肃样, “对我来说,只要没有付足我三十万元,那么即便你们付我二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与你们现在付我八万多也没有区别。 “那么,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吧,你们究竟愿不愿意付我三十万元?” 老板娘缓缓一摇头道:“老实说吧,咱们从来没想到请个风水先生要三十万元,我这饭店一个月净利也没这么多! “再说了,我肯再给你加两万元,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还有,我姓花,这花鸟街还基本没人不知道我‘霸王花’名声的, “这八万多元,你收也罢,不收也好,不过厉大师你要是想玩什么手段和阴招,我们还是可以奉陪的。 “我还要去算账,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老杨,给你了。” 这霸王花说罢瞥了厉丘一眼,把袋子丢给了杨旭。 厉丘一阵冷笑摇头:“如果你们当时嫌三十万元太高,你们完全可以走人,另择高明好了。 “可杨老板你既然答应了这个价格把我叫来,现在却又不肯实账支付,唉! “我也没什么好说了,那我就告辞了,有事你们再找我吧。” 说罢,朝他二人一挥手,径自走向大门。 杨旭赶紧追上去,硬要把钱给厉丘,厉丘笑而摇头,坚决不收,出了饭店。 那霸王花赶紧支使几个男店员跟出去盯着厉丘,却见厉丘倒也没什么反常举动,仅仅围着这望江楼兜了一圈。 他们又哪里看得出来,厉丘这一兜,在他之前埋铜钱的地方,一捏法诀,解开了气局。 随后便骑车扬长而去。 “尼玛,幸亏我事前想到了这一卦,留了一手!”厉丘在自行车上一擦汗水,“要不然今天可就真要吃个哑巴亏了。 “这风水杀局‘芒刺局’中的饕餮和貔貅石敢当,印证了风水堪舆术中的索食索财之人, “你们又何尝知道,这‘芒刺局’还有一解:饕餮食钱貔貅罄,老鼠毁仓蛇吞金!” 第20章 谁教训谁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回到花鸟街河堤小道上,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小五眼和蔡嫂正在收摊。 厉丘也将摊子收起来,他吃饭的家伙事可真简单,一张面相阴阳八卦画纸,一个铜盆,一筒竹签,两张折叠小凳。 说是零成本经营也无可厚非了。 小五眼将一摊子古玩收起来放在电动三轮车上,离开之际,冲厉丘说道:“泥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兄弟我一直只当你是个装蒙行骗的小神棍,没想到,你还真有几把刷子!俗话说得好,患难之交真兄弟!泥鳅,发财了别忘了兄弟啊!” “那是当然!谁不知道我厉大师是出了名的有难同当,有福独享之人!”厉丘哈哈一笑, “说正经的,小五眼,过段日子说不准还真要让你帮忙,不过你放心,让你帮忙,我一个子儿不会少你的,说不定还让你赚更多!” “行!别忘了兄弟我就是了……”小五眼说罢一挥手,骑车而去。 厉丘将摊子收好搭在自行车上,转身一望身后那棵大树,心下一阵意绪起伏。 赶紧再走向树后,在树下连番一阵跪拜。 破了这树下古墓的福脉灵气,自身却冲上了祖传风水相术六重天境界,如此天赐洪福机缘,厉丘自然不惜膝下有黄金。 毕竟,厉丘意识到,他的人生就此发生了转折。 虽然他根本没什么人生规划和抱负愿景。 但即便没有人生规划,生活计划却是有的。 厉丘的计划就是租个门面,专营风水算命,且叫它“风水算命办事处”罢。 这花鸟街上倒是有几家空着的店铺,赶明儿去看看铺子,地段合适的话就租间门面,简单装修装修。 这一街店铺的租金,在厉丘此时看来,也不是太贵,像段君那店铺一个月也就五千多点。 毕竟,他这两天之内就赚到了三十多万元,这一个月赚个五十万元不成问题吧!何况,他已经在这花鸟街打响了些许名头。 就在厉丘站起身来拍掉膝上的泥土后,猛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 “还在!那狗日的神棍还没走!” “狗杂种,敢给咱们耍阴招!打断他一双腿!” “草他玛的,弄死他……” 厉丘转身一看,就见四辆摩托车开了过来,为首的那辆炫酷摩托车上自然便是杨旭,背后还坐着他老婆霸王花。 另三辆摩托车上跳下来六个壮汉,个个手臂上纹身甚是显眼。 几人下了车立即向厉丘围上来,人人一脸凶相,嘴里骂骂咧咧。 “姓厉的,是不是你狗日的搞的鬼?!”杨旭走上来,一声怒喝,右手指着厉丘。 “旭哥,咱们先扁他一顿再说,这种神棍不让他皮肉开花他不长眼睛!”一个汉子在杨旭背后喊道。 杨旭朝此汉子一挥手,恶狠狠地瞪着厉丘,继续道: “老子又付钱又请吃饭的,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你杂种自己不要钱,狗日的一转身就喊人来搞我们? “我杨旭在这花鸟街也混了十几年了,还没见人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的!草你玛的,今天你是活腻了是吧,敢来搞老子饭店——” “老杨,莫啰嗦了,朝死里打!”那霸王花在一边甩来一句。 厉丘却是一脸清闲,望着这帮像匪不是匪,似人却非人的主儿,心想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当即缓缓而言道: “我正在这里等你两口子呢,没想到杨老板你还是不长教训,孺子真不可教!你带了这么大一帮人来,想怎么编排我?” “我草你老母,你个杂种敢这样搞我饭店,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杨旭右手一抬,再次指着厉丘的鼻尖。 却在他刚说完话,又听他一声“唉哟”,就见他一脸涨红,额头汗水如黄豆一般滚滚而落,右手犹自停在空中,指着厉丘, 不过,他的左手却不断地在拉扯右手,好似右手伸不回来,被什么东西给死死钳住了! “有鬼啊!”杨旭一声惊呼,“我他玛右手放不下来了!赶紧来帮我!” 几个汉子一阵惊诧,立即上前在杨旭右手上一阵按拉扯拽,却仍旧无济于事,杨旭的右手就如此死死停在了空中! 这便是很滑稽的一幕了,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这杨旭右手指着厉丘,像是在训导下人一般。 可局内人却都是慌的六神无主,大哥的右手中邪了! “厉、厉、厉大师,是你在搞是吧……”很明显,这杨旭不但右手放不下来、伸不回去,还很痛苦。 但见他额头汗水如下雨一般淌下,嘴唇已然发紫。 那霸王花便也明白过来,走上前对厉丘说道:“姓厉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整人,不然,大家都没好处是吧,你总还要在这里做生意,是不是?” “哈哈!”厉丘靠着自行车,翘起二郎腿,环视着这一帮瞠目结舌之人,“有话好好说?先收起你们这副人模狗样再来跟我说话! “你们父母把你们生下来,难道就没教过你们怎么跟人说话、什么是礼貌、什么是规矩? “也罢,既然你们父亲当年觉得把你们射在墙上和射在肚子里都差不多,那今天我就来教教你们怎么尊重人家母亲! “我母亲走的早,今天却反复被你们问候,你大爷的问候我的谁不成,问候我妈,我干你二舅舅的菊花残! “你们一帮地痞无赖在这花鸟街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不成? “呵呵,霸王花,你还要威胁我在这里做生意?你算个鸟的霸王花!哦,我看你顶多是人家鸟上的一朵尖锐湿疣状的菜花! “你这面相,印堂塌陷,山根内翻,眉角带桃花,在旧社会,你就是怡红院、翠青楼的名角! “只不过今天让你时来运转,翻身做了女主人,你就充当起女汉子,女老大、女王蜂? “你这面相一看就是个不实诚的主儿,我料来,跟你们做生意的,吃了你不少亏吧!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性欲过旺?再看你这额相銮合纹,哦!哈哈! “杨旭啊杨旭,你很明显是满足不了你老婆啊,你老婆给你戴了估计不下三顶绿帽!” “闭上你的臭嘴!二流子,狗杂种!”霸王花面色一阵委琐,一扫众人,恶狠狠盯着厉丘, “你赶紧给老娘收起来你的什么手段,让我老公手放下来,要不然,今天——”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偷汉子心虚了?”厉丘再是哈哈一笑, “你这房事过度,春情贲张,**大泄,不出三年,你就要瘦成皮包骨,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臭神棍,不要脸,老娘有空听你瞎扯!” “瞎扯?你一夜三次五次完事后,是不是特别累,一旦睡着后**连篇,盗汗频繁?晚上要换好几件内衣吧?次日早上排尿如咖啡一般发黄且腥臭?” “这个,你……”霸王花盯着厉丘,面色极是尴尬,“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你骗了多少人、欺了多少心,威逼利诱,打压排挤,毫无诚信和道义可言, “你这样做生意,背负了多少人的咒骂和毒怨,没有劫煞上身才怪了!三年!” 厉丘比出三根手指,“三年后,霸王花你就要在床上吃药躺一辈子! “你若还想继续你的性福人生,包括要让你老公放下手来,今天,你们一帮人,给我朝南面一阵磕头跪拜,再喊三声:厉丘之母恕罪! “注意,是磕响头!我若听不到声音,我以我处男的清白保证,杨旭这手不但从此没法自撸了,就是吃饭、写字、做事都废了!” “不、不、不!厉大师,饶了我饶了我!咱们今天是瞎了眼,大水冲了龙王庙,求厉大师放过我,咱们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那杨旭犹在一边高举右手,大汗淋漓,痛苦不堪。 第21章 夜半天机 - 大相师 - 张无羁 杨旭当即面南而跪,虽然右手僵直不太方便,却也不影响他磕响头。 边磕头边喊“请厉丘母亲大人恕罪”。 见老婆犹自站着不肯动,杨旭当即一声高喝道:“有没有脑子?还不快点跪下来磕头!” 那霸王花一阵轻声自语,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身后六个汉子也同时下跪。 一时间,他几人同时磕头,真个是“咚咚咚”作响,边磕头边喊话,不明究竟的人直以为一家人在祭拜先人呢。 天还没大黑,周边一时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个个伸长了鸭脖子似的头颈看的兴高采烈,有的人甚至鼓起了掌。 “好了,响头也磕了,求饶也求了,杨老板你也还清了你辱骂我母亲的德行。” 厉丘从自行车上起身,“你现在伸伸你的右手试试看。” 杨旭立时一伸手,果已灵活自如,当下一阵大喜:“多谢厉大师、多谢厉大师!今天真是得罪了,实在是,唉!还请厉大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厉丘朝杨旭一摆手道:“我原本正在此地等你们,我之前就从你天庭命纹看出来你近日必有破财之兆,且今日会上门找我, “我也原是要为你们化解厄虞的,却没想到等来的你们,却是来者不善。 “也罢,既然你们欲兵戎相见,那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诸位,我就告辞了,你们自便。”说罢便去推自行车。 “哎哎哎!厉大师、厉神仙,真的是误会了!厉神仙你就别和咱一帮凡夫俗子计较了!” 杨旭赶紧走上去,向厉丘一个鞠躬,“厉大师,咱今日的确是有眼不识泰山,实在还请大师你恕罪。只不过,自从你离开咱饭店后,饭店就出事了, “咱一帮俗人,想不通彻,也就只好怀疑是厉大师你在咱饭店里动了手脚,咱想的是,你没拿到钱,就想要报复…… “所以,才有这个误会,还请厉大师你莫要见怪……” “我会动什么手脚?我从你饭店出来后,没伸一手一脚,径自而去,你们好几个人还在我背后盯我梢,对不对?”厉丘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就说清楚点,你们饭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能否帮你们化解掉!” 杨旭一喜,当即点点头道:“厉大师你离开我饭店不到十分钟后,我草他玛的,不知道是见鬼了还是有人在捣乱! “我饭店里楼上楼下跑出来几十只大老鼠!饭桌下又爬出十几条蛇! “把我饭店正在吃饭的五六十号人吓得是鸡飞狗跳,我们自己人都吓得魂不附体的,都他玛奔出店外,今晚我一分钱都没赚到啊! “这他玛是咋回事呀?我开了十来年的饭店了,老鼠偶尔是见到过一只两只,可这几十只老鼠一齐钻出来,在饭店里东奔西跑,这可是中大奖了! “而且,我饭店从不卖蛇肉,这又是哪来的蛇?真是吓死人,活见鬼了!老子要是抓住这放鼠放蛇的人,一定要扭了他的脖子! “可他玛问题是,这窝蛇鼠在店里一阵上蹿下跳横行肆虐后,又在店里不见了!我让人赶紧楼上楼下给我找地洞,卧槽,一个屁眼大的缝都没见着! “这他玛是从哪来的啊这窝蛇鼠?我干他娘的!这、这、这是给老子饭店埋了颗定时炸弹呀! “说不准,明中午、晚上,他玛又钻出来一窝蛇鼠!我这生意没法做了!” 霸王花此刻又哪有先前一副盛气凌人之态,在厉丘身前一阵扭捏道:“我和老杨只当是厉大师给咱耍的一个阴招呢,来蓄意报复咱没给够厉大师钱…… “现在看来,真的是误会了,厉大师实在抱歉!老杨,看来放蛇放鼠是另有他人吧!” 杨旭赶紧接道:“听厉大师你说你正在这里等我们,算到我会破财,厉神仙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该怎么破啊!这太他玛让人提心吊胆了! “是有人故意在害我们,还是咱这饭店犯着什么了,中邪见鬼了?希望厉大师不计前嫌,为咱化解一下, “这一次,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两口子再眨一下眉毛就他玛不是人养的!”杨旭伸出手再和厉丘重重一握。 “好吧,那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厉丘点点头,面色平静, “我从你的命纹看出来,你近日有破财之虞,具体的运命之数,你先报上你夫妻二人的出生年月日时来!” 杨旭夫妻二人听罢顿时神色一喜,心知有望了,立即报出自己的出生时间。 厉丘推出他二人的生辰八字后,一阵掐指演算,良久一阵惊叹:“果不其然,然不其果!” “厉大师怎么了?!”夫妻二人见厉丘一脸惊诧,自是骇的不浅。 “你夫妻二人八字纳音煞犯白腊金和覆灯火,地支逢木星于寅午戌合成孽火局,今日今时天鼠天蛇凶星伤财,难怪你额相命纹这般明显! “你饭店里钻出来的那些蛇鼠并非凡物,而是天降奇异,大凶夺财,你夫妻二人估计再没有了开店做生意的命了!” “啊?!”杨旭夫妻二人一阵惊呼,“厉神仙请帮忙!厉神仙你一定要帮我们改命啊!” 那杨旭扑通一声在厉丘身前跪下,“厉神仙,无论如何请你助我们度过这一劫!” 说罢扭头朝老婆一喊,“你赶紧去提五十万元来,全部付给厉大师!” 那霸王花也不迟疑,当即跟着一汉子骑上摩托车而去。 厉丘将杨旭扶起来,又一掐指道:“这是你二人的天劫,我帮你改了命,就是大泄天机,我的罪孽不小啊! “不过念在你夫妻二人一片诚心,咱们又算有缘,我就再帮你这一回吧! “五十万元,我不敢收这么多,毕竟收的越多我的孽数就更大,这样吧,我还是只收三十万元。” “不不不,五十万元,我决定了,厉神仙你一定要收下,之前的确是我们瞎了眼了,得罪了厉神仙……” 厉丘连连摇头道:“还是咱这一行的规矩,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我意已决,只取三十万元,收到钱后,我就为你们化解厄虞!” 任凭杨旭如何散财,厉丘坚决只收三十万元,待到霸王花取钱归来,厉丘最终将一大袋现金收入囊中, 然后对他夫妻二人说道:“破财之数,天命难违,我现在向你们一道天机!你夫妻二人切不可泄露出去!” 说罢,将他两人领到大树后,放低了声音,“天机便在你饭店储藏大米之地以及你们的钱柜里。” “咱放米、放钱的地儿?”两人一阵面面相觑。 “你饭店的米仓里,有一粒赤色的老鼠屎;而你的钱柜里,有一颗玄色的蛇卵, “今夜子时整,杨旭你沐浴净身,穿戴整齐,前去揭开米仓的盖子,就会有一只红毛大老鼠跳出米仓,一晃而逝。 “而同样是今夜子时整,老板娘你也要沐浴净身、穿戴一新,打开钱柜门,你会看到一条黑蛇口衔一枚铜钱出得钱柜而去。 “你们万不可堵路设障、或是打死这二者生灵!否则,三日内,你们便有血光之灾! “一切顺利的话,你们这天劫命厄便算避了过去,从此以后,你们饭店便再也看不到蛇鼠猖狂了。 “记住,这是半夜天机,夜半天象大泄,你夫妻二人一定要守口如瓶,但凡向外人吐露一个字,不出三日,你这饭店又要蛇鼠肆虐!” 听得厉丘如讲聊斋一般的言辞,杨旭夫妻二人已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真的有红色大老鼠、有黑蛇藏在咱饭店米仓和钱柜里?还有什么红色老鼠屎、玄色蛇卵?”良久,杨旭牙齿一阵打颤。 厉丘哈哈一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今儿半夜自有分晓。你们好自为之吧,何况,我一直在这花鸟街摆摊,跑也跑不了。” 第22章 该来的总会来 - 大相师 - 张无羁 “那么,厉大师,你开始说我犯了什么劫什么煞的,我的确是那个要的、要的……有些强烈,然后,也的确是出很多汗……” 霸王花说到这里,面色红的如猴子屁股一般,神情尴尬不已, “你说我三年后就要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这个还要麻烦厉大师帮我化解化解,多谢厉大师了……” “化解你这桩厄虞很是简单。”厉丘望着这霸王花,一声轻笑, “你回去翻开你的账本,上面有多少生意单子、有多少客户,你把他们都叫到你饭店里吃顿饭, “你再在饭店西北乾位以及西南坤位各点上一炷香,把你饭店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招待上去,宴席结束后,务必要一分钱不收,一盘菜不剩,一滴酒不留, “做到这三个‘不’,且两柱香都还没燃完的话,那就OK了,你的劫煞已然划去。” “呃,多谢厉大师、多谢厉神仙……”杨旭扫了一眼神色扭捏的老婆,再跟厉丘一握手,便率人道别而去。 厉丘望着几辆摩托车驶远,又拎拎这袋三十万元的现金,面现一丝狡黠之笑。 “这三十万元总之都是我的,不料过程却是这般曲折夸张,还真像演电影一般啊……”厉丘跨上自行车,收工。 “只是,这霸王花给杨旭戴绿帽的事,还不知杨旭回去是怎生一副料理呢,哈哈……” 这接下去的两三天,果不其然,厉丘的生意可是比早前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这花鸟街似乎一夜皆知有个二十来岁的“厉半仙”算命看相堪风水极是灵准,是而远近上门者众。 这一单几十元、几百元的,虽然现在的厉丘并没把这点钱打上眼,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为了口碑和圈子。 厉丘自是不会忘了找个店铺,趁每日午饭时间也将这花鸟街附近地域内的店铺看了个遍,倒也看中了两三家。 虽然城市地区从地形峦气来说没什么风水讲究,但铺子周围的路向道口、前挡后靠、煞气流通却也要相准的。 自己给自己找店铺、看风水,那还不得多讲究些? 经过连续三天的考察,厉丘终于敲定了一处待租的店铺,最主要的是里面的装修布局不错,拎包入住,开门即可营业。 店面约十五个平方,前望花鸟街护城河,后靠人民公园树林丘地,三面来风,临街通衢,气运尚可。 关键是,此店铺挑高四米五,阁楼有个小房间,带标准卫生间。如此一来,店铺既住人又营业,连租房子住也省了。 至于买套房子嘛,厉丘有考虑过,他这几天挣的钱,已足够在这蜀地省会买套小户型,不过,急什么?谁不愿住大房子、蹲别墅? 厉丘便和房东苦苦砍价,最后帮那五十多岁的房东点化了一卦,让他半月内不要出远门,象征性地收了他一元钱,让房东颇为满意。 且还答应随时帮房东参谋一下股票和基金,才把月租从八千元降到六千八百元。 付三押一,先租半年。 这房东已经退休,原是公家单位的,市场方面懂的不少,他建议厉丘注册一个公司,毕竟厉丘这类经营项目,在政策和法规下可能有些违和。 既然厉丘是搞风水命相的,而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国学,倒不如注册一个什么文化传播公司。 房东人脉颇丰,算是有些背景,让厉丘有了决定后,要注册公司什么的,随时打他电话,注册资金、公司证件什么的,都可以搞定。 厉丘想想也有道理,便先决定考虑一下再说。何况,这两天他生意还真忙!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好些老阿姨老先生都是提前预约。 从已付下定金的店铺再回到花鸟街摊子上,厉丘心情大好,明后天就换战场了! 租个门面专营风水算命看相,在厉丘原计划中最起码还要再过三年到五年,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从此告别这尘满面、鬓如霜的路边摊营生了!毕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 店面招牌、VI形象设计、名片、一些办公器具座椅的购置等等,都还要去跑,有的忙活了。不过,厉丘知道,忙却会快乐着。 在回去的路上,厉丘想到了一个人:段君。 “段君的店铺这个月底就要转让出去了,听她所说,她暂时还没什么打算……”厉丘心下一凛, “租个门面,开个风水算命公司,我若出去跑了,店里总得有个人守着吧?何况,什么账本税务的,都得要有人去跑……” 在厉丘看来,自己要招的这个人,无论从个性、人缘和能力来说,段君都非常合适。 关键是,段君八字四柱全阳,命骨稳重,镇得住财运和人气,何况,她心地善良,办事稳妥,把公司的日常管理托付给她,厉丘也才会放心。 这个人,一定就是段君了! 想到这里,厉丘决定晚上去君君过桥米线店一趟。 回到花鸟街河堤小摊上,厉丘刚做完两笔生意,听得街道上一阵人声鼎沸,就见三、四个十三、五岁、蓬头垢面的少年乞丐正朝这花鸟街河堤方向走来, 这些小乞丐们一路上嘻嘻哈哈,朝着围观者做鬼脸,街道两旁的摊贩、行人一时纷纷瞩目,少不得一阵逗趣。 之所以引得人群瞩目,在于这几个少年乞丐中有两个还是残疾人,一个甚至四肢不全,盘坐在地上,双脚竟然扭曲在脖子里。 正如厉丘在杨旭那饭店前见到的,此乞丐没有下肢,腰腹以下垫着一块橡胶,双手撑地摩挲着行走。 却说厉丘正在给一位阿姨解签时,就听一声“大哥行行好、赏几个!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咦?泥鳅,这帮小乞丐看来是专门找你来的!”小五眼见这群乞丐在花鸟街招摇过市,却并未纠缠哪个摊贩,倒是直奔厉丘而来! 四个少年乞丐,一身污秽褴褛,围了上来,拿着个破碗齐齐伸向厉丘! 这一茬,可是让附近的摊贩傻眼了,很明显,这帮小乞丐是盯上了厉丘啊!难道厉丘这几天生意好,惹得乞丐们眼红了? 是而,附近一些摊贩纷纷盯着这帮乞丐和厉丘,看厉丘怎么个应付料理,会打发多少。 厉丘稍一环视这帮乞丐,心头有些异感,便赶紧给眼前这位阿姨解完签,一看时间,下午一点多,还算是午餐时间吧。 乞丐上门乞讨,总算是晦气。 厉丘想起自行车皮箱里还放着早上买的几个没吃完的馒头,便从皮箱里取出来。 “这是我家祖上定下的规矩,讨钱的给点饭,讨饭的给点钱。”厉丘把三个馒头递给这帮乞丐,“这点馒头你们拿去吃了吧。” “大哥行行好、大吉大利、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这帮乞丐看都不看馒头,径直对着厉丘一个劲地伸着碗! 厉丘一望周边众人,冷声道:“你们非要要钱的话,去把你们的丐头叫来,也就是你们的大哥,让他来跟我要。” 厉丘心下已然有些明了,这帮小乞丐绝非单纯来讨钱的,只怕是来生事的吧。 却听一身体正常的小乞丐扭头一声高喊:“这人骂我、这杂种骂我!” 只在他一喊,不知从何地又钻出来四个少年乞丐! 便是八个乞丐将厉丘团团围住! “骂人,赔钱!” “每个人陪五十块!” “不行,要一百块!” “快点给钱!不赔钱,叫你今天没法做生意!” 这一变故,厉丘有些傻眼了,自然,其他摊贩也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泥鳅!”小五眼喊了一声,右手冲着厉丘在空中比划出“110”,“你小子今天惹上了什么晦气?” 小五眼的意思是让厉丘报警。 厉丘摇摇头,报警?他又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报警的后果,之前也有摊贩被一帮乞丐围住,报了警。 警察还没到,那些乞丐便往地上一趟,一个劲地喊“打死人了”,警察来了没辙,也不愿多过问。 本来,没叫警察,可能十来二十元就可以打发的事。 警察来了后,这些乞丐装疯卖傻,装疼喊痛,不赔几百元、甚至带着乞丐上医院照光检查都脱不了手。 厉丘一擦额头汗水,稍一镇定,面上略微一笑。 好罢,该来的总会来,劳资等着你们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3章 冤家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蜀地省会东城区是西南交通枢纽所在地,三教九流江湖人士聚集于此,来往频繁。 东城区花鸟市场乞丐出没横行,由来让众摊贩有苦难言。 听其他地域摊贩言,隔三差五地,乞丐们成群结队、挨摊挨户地纠缠乞讨,满街公愤不已。 一般的摊贩哪经得起他们这颇有些“强取横夺”般的行乞? 他三两个乞丐就围在你的摊子上,挡住你做生意,摊贩们只得打发一点,赶紧轰走了事。 不过,厉丘所在的花鸟街这条河堤小道倒是避过了这一劫,因为河堤小道上都是一些零散小摊贩, 比如厉丘这类人,在地上摆一张纸就能做生意的,乞丐们也看行情和市场,觉得这些人赚不到什么钱,也就没放在眼里。 是而这河堤小道在花鸟街倒也独善其身,避过了乞丐的骚扰。 但像杨旭那家气派的“望江楼”却是深受其害,这不厉丘刚刚帮他布风水杀局撵走了乞丐。 开大饭店的倒也算了,毕竟人家不缺钱。可摆个小摊做生意的就不容易了,被穿制服的撵,还要被乞丐欺,这口气很多摊贩都咽不下。 但即便摊贩们对这些恶丐是个个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谁都不敢有所动作。 几个月前,一个摊贩出手打了一个小乞丐一耳光,晚上收摊时,几个乞丐拿着砍刀将此摊贩砍了个残废。 当时还有人看见,几个乞丐最后进了一辆轿车。 很明显,这满街乞丐肆无忌惮,横行过市,让人不想到背后有黑白势力在支撑都不可能。 “骂了人就要赔礼道歉,还要赔钱!” “快点给我们赔钱!不赔钱,你就别在这花鸟街摆摊子了……” 望着眼前这帮气焰嚣张的少年恶丐,厉丘连连摇头。 都才十三、五岁的年纪,是个好人好家的话,这年纪还在上初中吧?可眼前这帮少年,倒是走上了这一条可悲可叹、不黑不白之路。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厉丘一声轻叹,当即站起身来,一望这八个小乞丐,平缓说道: “我数到五,小兄弟,要么你们自行散去;要么就把你们丐头给我叫来,让他来跟我要钱。 “否则,你们今天不但要不到钱,还要吃苦头。我开始数了,一!” “日你妈的,给钱!” “二!” “不赔钱,你今天走不出这条街!” “三!” “一人给一百元!我们就走人!” “四!” “……”八个小乞丐一阵面面相觑。 终于,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乞丐出手了,他拾起厉丘的小圆凳狠狠砸在地上:“你骂了隔壁,快点给钱!” “五!”厉丘喊到这里,就听小五眼在一边催道:“泥鳅,破财消灾,给点钱算求了!你又不缺这点钱,别闯祸啊……” “是啊,泥鳅你别搞大了,你最近生意这么好,一人给一百算个球疼啊! “前些日子花鸟街一个卖药的被他们这些人砍成残废,你又不是不晓得……”其他一些摊贩也纷纷劝言起来。 厉丘摇了摇头,一声冷笑,意念一激,嘴里一阵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疾!” 只听周遭一阵气流翻腾――“哗!” “啪啪啪啪!” 猛见八个少年乞丐噼里啪啦地扇起自己耳光来! 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左右开弓,清脆作响! 这自己打自己耳光,还真舍得下手,一个巴掌下去,面上一片红印! 一阵啪啦扇脸之后,几个乞丐脸上已经红成一团,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旁边所有人先是惊诧无端,俄而哄闹开来: “怎么会自己打自己耳光!” “这是撞邪了还是见鬼了?” “自己打自己,这是病,得治啊!” 自然也有人高呼“打得好”。 厉丘一看时间,望着那年纪最长的小乞丐,稍一凝念,嘴里一阵念叨:“收!” 那乞丐瞬时便停了下来,脸上已是乌青一块,像是见到恶鬼一般地瞥了厉丘两眼,一溜烟跑远。 其他七个少年乞丐犹在噼里啪啦地扇着自己耳光。 “打!狠狠地打!” “自己打死自己吧,一帮小流氓小要饭!” 所有摊贩仍在不停叫好。 “泥鳅,这是咋回事?”小五眼回过神来,望着厉丘,两眼瞪得像个灯笼, “这是你在搞鬼么?你现在是牛得不得了啊!哥们你有本事!” “他们自己打自己脸,我搞什么鬼了?”厉丘一笑,却听一阵汽车鸣笛声传来。 “嘀嘀嘀!” 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一边,走出来四个男子。 三个二十多岁、穿着黑色背心的年轻人,手臂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纹身,和那杨旭一帮手下如出一辙。 最后下车的是一年约四十的汉子,器宇轩昂,派头不俗。 不多时,那刚刚跑开的小乞丐又钻了出来,指着厉丘,对那中年汉子哭丧道:“彬叔,就是那个狗日的杂种!” “厉先生是吧,久仰久仰!”这中年汉子走上前,向厉丘一个抱拳。 “这帮孩子是你在调教对吧?”厉丘也不和他恭维,安闲地在自己小折叠凳上坐下, “你就是丐头了,开个豪车来找我讨钱是吧,你的这些小乞丐开价一百,你开价多少?” “哈哈,咱们看来是不打不相识了,也罢,还请厉先生先让这些孩子停下来, “你看脸都肿成这样了,毕竟还是孩子嘛,他们有冒犯的,还请你恕罪则个。”汉子再向厉丘一揖拳。 厉丘一望这中年汉子的额头,又是一阵吟念,霎时朝这帮乞丐一挥手道:“去吧!” 就见七个小乞丐同时停下,个个眼睛泛白,站立不稳,两颊肿成了萝卜一般! 那中年汉子见厉丘收了咒法,上前跟厉丘一握手道:“鄙人燕宏彬,在这蜀地也混了快三十年了, “这么多年,还真没见着一个风水算命先生有你这么大本事的! “而且还敢跟咱对着干,果然是后生可畏,初生牛犊不怕虎呐!我确是钦叹莫名啊!” “燕先生这话是从何说起呢?你们是道上混的,咱一个小神棍,井水不犯河水,我咋敢跟你们对着干? “我这不是鸡蛋碰石头,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么?”厉丘仍是一脸淡定地望着燕宏彬。 “哈哈哈哈!你错了,我不是道上混的!”燕宏彬一阵大笑,“江湖八大门,惊门、疲门、飘门、册门、风门、火门、爵门、要门。 “厉先生你算命看相,便是惊门中人,八大门惊门居首,咱要门排在最末,说回来,我原是该称呼你前辈的。” “原来你们是要门。”厉丘恍然大悟,又一望他的豪车,“要门,就是要饭的一门,你们这身派头,哪像要饭的?和你比起来,我才是要饭的。” “哈哈哈!”燕宏彬又是一阵大笑,“要饭的人肯定是要门中人,但要门中人却不一定都是要饭的。这蜀地的要门,我也只不过排在三甲之后。” “咱就别扯什么门什么派了,开门见山吧,燕先生,你手下这帮孩子今天过来围住我,这是什么节奏?”厉丘紧紧盯着燕宏彬。 “什么节奏?厉先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冤冤相报,他们来骚扰你,是因为你砸了他们的饭碗!”燕宏彬一阵摇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说他们能不跟你急吗?” “哦?”厉丘听来一阵大异,稍一思忖,便也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为望江楼改过了风水,所有乞丐不敢靠近那饭店,这就是你们找我麻烦的原因?” “你是个聪明人。”燕宏彬一阵皮笑肉不笑,“可我也不傻,哈哈!我到了那望江楼前一看,就知道是有高人在这里动了手脚,要找到你实在太容易了!” ******************** 感谢sdfjdh兄和嗜血枯刀兄的打赏,谢谢! 第24章 赔钱就赔钱 - 大相师 - 张无羁 “实话说了吧,这花鸟街一带出没的叫花子,都是我燕氏要门的人,这‘望江楼’是我下面一帮人最大的财庄, “你现在断了他们的财源,他们来找你要钱,也是迫不得已,对吧?”燕宏彬说完抱起膀子,打量着厉丘。 厉丘一挠脑瓜,想来想去,这燕氏要门的一帮乞丐现在来骚扰自己,也的确情有可原。 只能说,自己受杨旭之托为其设下风水煞局“芒刺局”,却未考虑到这帮乞丐并非是闲散浪丐,而是有组织有帮派的群丐! 也未尝考虑到,这望江楼是这帮乞丐最大的财源地。 且关键的一点,他没考虑到的是,竟然有人比如这燕氏要门的当家人燕宏彬,看出了自己设下的风水杀局,且还能找上门来! 毕竟,这大千世界,三教九流,无论千金贵胄,或是贱如蝼蚁,大家吃碗饭都不容易, 人人都有个活法,这个活法其实也就是一个衡局,厉丘未料到的是,自己光顾着做生意,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个衡局。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尚是年轻气盛了罢。 自然,此事也给厉丘提了个醒,毕竟父亲在世时也经常训导他,厉家这一脉祖传风水相术,勘天象地,大泄天机, 厉家子孙处事为人之际务必要瞻前顾后,算计再三,得缩头处且缩头,该出手时再出手,莽撞亮剑,意气行事,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也罢,事已至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本大师自有左右逢源之道!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我只不过跟望江楼做了一笔生意而已,却没想到撞到了你这一派江湖要门的山头!”厉丘一揉鼻子, “那么,燕先生,你说吧,这事咱们怎么个解决法子?”厉丘从凳上站起来,“主观非我错,客观我有失,你先谈谈你的方案吧。” “好!”燕宏彬向厉丘一翘大拇指,“厉先生你这般年轻,不但手段不凡,还能豁达开旷,通情达理,这就不容易了! “当世风水命相师,能有你这等修为的,实是少见,燕某一万个佩服! “今天并非我来找麻烦,只是,这事也的确很是纠结!燕某我对风水堪舆还是有些了解, “你在望江楼设下的风水杀局,就我所知,不但普通人不敢擅自破局,一旦触犯局内煞气,就有恶疾顽症夺命! “便是连布下阵局的堪舆师,也不可在一定时间范围内破掉吧?对不对?” “燕先生果然有眼光有见识!”厉丘点点头,“那‘芒刺局’,一般人若敢擅自推倒那些石敢当,煞气冲身,七日内全身必发毒疮。 “唯三年后方可慢慢好转,夺命倒不至于了,我虽然有些腹黑无赖,却毕竟也不是个心狠手辣之徒,哈哈! “另外,堪舆师布下风水煞局,一般在三年内不能撤局,更远者有数十年不能撤局的。 “一旦撤局,便对堪舆师自己的命数有冲克,将来他再布下风水煞局时,自己也很可能犯煞。 “所以,燕先生,你现在让我撤掉此局,就不现实了,一旦布下,没有个三年,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燕宏彬点点头道:“是了,我现在并非要让你撤局。这望江楼嘛,我这帮乞丐不去也就不去了。 “但是,厉先生,他们却毕竟要吃饭,我们就按三年来算,这十几个乞丐,即便一天只能在望江楼讨得一百元钱, “一年就算三万六千元好了,三年就是十万八千元。当然,也可能比这个数字少,但也可能比这个数字高。 “看在厉先生你人不错,有本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就再减掉一半,厉先生,你要是能拿出五万四千元给这些乞丐, “那么,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这帮乞丐也再不会来找你麻烦,你意下如何?” “五万四?!!”四周围观者一片惊呼。 “这不是敲竹杠嘛!” “唉,泥鳅这是惹下大麻烦了……” 毕竟,所有摊贩都知道,什么要门不要门的,说白了,和黑_社会也没啥区别。 只不过,黑_社会的小马仔都是一帮无良青年小混混,而这要门中人,却都是一帮乞丐。 厉丘惹上了这帮讨饭的,和得罪了黑_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当下,所有人为厉丘捏了一把汗。 “五万四,好,一言为定!”厉丘点点头,“这也的确是我孟浪了,得罪了你要门的兄弟,断了他们的财源,这钱我赔的不冤!” 他这一说,引得周围摊贩又是一片惊呼。 一个小摊贩而已,被人勒索五万四千元,竟然还一口答应,赔礼道歉! 是个人,且还是底层人物,首先想到的就是掏出手机,报警吧? “厉先生高瞻远瞩、高风亮节啊,有前途,有钱途!”燕宏彬没想到厉丘答应的如此爽快。 毕竟,他知道厉丘身怀风水相术奇门遁甲,什么法术咒法精深莫测,他原以为厉丘会施法反抗,却没想到他一口应承了,答应赔钱! 当然,在燕宏彬的算计中,这小伙子即便风水相术咒法再是厉害,又如何挡得住自己手下人多势众?何况,你挡得住子弹? “那么,你现在就去取钱吧,我们在这等你。”燕宏彬伸出手再跟厉丘一握, “这事翻过了一页,你就是我燕氏要门的贵宾,我要门手下之人,见着厉先生就给你让道、呼你前辈――” “呃,这样吧,这钱我过会去取,总之是一定会付给你们。”厉丘打断了燕宏彬, “你看我们不打不相识,毕竟有缘是吧!取钱之前,我先给燕先生你身上的厄虞化解一下,也不枉了咱们这场缘分,你看如何?” “厄虞?我有什么厄虞?”燕宏彬一颤,紧紧盯着厉丘。 “要门吃饭手段万万千,但你取了最末之道,也最是伤天害理之道。”厉丘望着燕宏彬言辞平缓, “燕先生,我只说一件事,你觉得我说的对,那么,这就是你身上的厄虞,或者说叫劫煞。” “什么事?!”燕宏彬憨在原地,额头一颗汗珠滚下。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5章 君子之道 - 大相师 - 张无羁 “燕先生,你每到辰时,也即一天的七、八点钟时,是否会感觉到眼睛有些异常?” 厉丘再一观他的额头命纹,确定无疑,“你的双眼是否会有几秒钟看不见东西?” 燕宏彬身子一侧,一揉眼睛,良久叹道:“厉先生果然慧眼神通!不错,我是有这个毛病,但又如何?” “这在医学上叫‘视网膜阵发性失明’,在我杨公风水命术中,这叫‘辰令瞎’,八十一种阴德大丧的劫煞之一。” 听厉丘如此一说,现场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毫不知厉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厉丘刚刚让这一帮小乞丐自打耳光,到这时众人也皆已明白过来,早是对厉丘投去了惊叹、钦佩、赞赏的目光。 原来这个小神棍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使个什么法术让人自己打自己脸! 这些东西可都只是在小说里、电视上见到过,而今亲眼目睹,众人也不得不诚服,世上的确有奇人异士。 “‘辰令瞎’?劫煞?这个我不懂,但这毛病我有好多年了!”燕宏彬紧紧盯着厉丘, “我到医院检查过,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只须注意用眼卫生和滋补调理。你凭什么说我这是染上了什么劫煞?” “凭我这双眼睛。”厉丘一点头,面现一丝轻笑,“你天庭之上生有一线很是明显的‘锁龙纹’,《命术》云:锁龙在命池,辰时不点睛。 “命中降龙若点睛,龙去运破余生贫。命宫来龙来睛何在,锁龙在池恨辰令。燕先生,你命犯锁龙煞,辰时不点睛,便是辰时偶尔失明一阵。 “你可知,这《命术》中的锁龙煞,在我杨公风水相术中又叫‘辰令瞎’,锁龙纹又叫‘折雏纹’。折雏,你害过多少孩子,你心里有数么?” “我害人?害孩子?厉先生,这、这……你这话让我莫名啊!”燕宏彬见周遭围观者众,心下已有几分不悦, “我算不上正人君子,却也不是恶人歹徒,更不是冷血动物,我岂会加害什么小孩?” “有时候,害人者,并非是坏人,嘿嘿,你比如这一街的摊贩,他们都害过人,把假冒伪劣产品卖给老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害人? “但你能说他们是坏人?”厉丘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燕先生在不经意、或不得已中,也或是并非出于主观意愿,害了很多孩子。 “因为你若没对孩子下过手,你没做过这些事,你额上怎可能生出这条孽命纹!” 燕宏彬面色愈是不好看,点点头道:“那么,还请厉大师给我分解分解,我是怎么个害孩子的!” 厉丘一笑道:“燕先生你先别上火,且听我好好给你道来。毕竟,我这是在帮你, “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就算杀人放火都跟我无关,是吧,你先听我说的对不对。 “我看你手下这些孩子都才十三、五岁,这年龄还在读初中吧,却被你教唆颐使,出来行乞作恶,滋扰纠缠众生, “我料来,这些孩子被你骗的骗、打的打、逼得逼,出来乞讨也并非他们所愿吧?” “呵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事!”燕宏彬一声冷笑,“合着你见到我手下这些小乞丐出来行乞, “就说是我在逼迫、奴役、教唆他们,说我这是在害他们?哈哈哈,厉大师啊厉大师,你神通一世,偏偏糊涂在这一时了! “这些孩子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在城里四处流浪,我燕宏彬一介要门尊长,给他们一口饭吃,救他们一命。 “让他们有的住,有的吃,生病有的医,我这是在行善积德,济世渡生,你问问他们,若非燕某,这些孩子估计早已经死的死、病的病, “即便活下来,也成了黑_社会帮派的小弟爪牙,走上邪门歪路,对社会的危害不就更大了?大家说,我这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害他们? “如果帮他们一把、救他们一命,也是在害他们,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罪恶滔天了!” 一时间,旁边围观者倒也窃窃私语起来,横竖这燕宏彬的话也颇有道理,这些孩子若是生在好人好家,岂会出来行乞作恶? 而燕宏彬让这些孤儿有口饭吃,即便是乞讨,也总算是活了下来。似乎还真找不出燕宏彬错在哪里,害人又从何说起? 厉丘见众人议论开来,摇了摇头道:“道行三千,只取大义,恒沙亿万,宁拾细微。 “燕老板,无论你认为你对这些孩子有多大的帮助和恩义,他们应该如何如何报答你, “这都是三千道行,亿万恒沙,而你要取走的,却无论如何只应是淡泊和空灵。 “而你现在取走的,却是让这些年幼的孩子为你卖命挣钱,还要滋扰为难俗世众生,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把这些孩子送到一些机构主办的福利院、孤儿院等, “但你却逼迫唆使这些孩子为你卖命作孽,这在《命术》中就犯了锁龙煞,又叫‘折雏煞’――” “哈哈哈!那么就麻烦你问问他们,他们谁愿意呆在福利院和孤儿院?有一个说愿意的,我就把这辆车子送给你!”燕宏彬仰天一阵大笑, “你是个风水命术高人,但是,你毕竟还年轻,很多事你不知道,也没经历过, “所以你现在以一副菩萨心肠来游说我,我也理解你急于挣表现、做好事、充英雄的心态。 “可这个社会,就没有真正的好,也没有纯粹的坏,所有人都在玩中庸,和稀泥,认真就输了! “你看看你这招牌上的阴阳鱼,两条鱼,一黑一白,黑鱼白眼睛,白鱼黑眼睛,他玛这就是白中有黑,黑里有白! “咱们的老祖宗都知道,这个社会就没有真正的黑、真正的白!你以为我在干坏事,但其实我这个也算好事。 “你以为决策者们办的是好事?其实那也有坏处。这些孩子好歹跟着我从三、五岁也活到了现在十五、六岁, “你去打听一下,那些进了所谓福利院、孤儿院的孩子,哼哼!你就没听说过,活_摘_器_官、贩婴什么的报道?”燕宏彬说到这里一声轻叹, “这些孩子现在虽然在乞讨,却毕竟有一碗饭吃,活得好好的。我不是菩萨,也不是善人,我救了他们,他们帮我挣钱我也心安理得, “至于你说的我犯了什么劫煞不劫煞的,我看的很开,自己活得够意思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啥?” “燕先生,我和你一样,不是正人君子,也非菩萨心肠,我更不是在宣扬说教、传经布道。 “至于什么挣表现、做好事、充英雄,这些值几个钱?要论腹黑和无耻,我不输于你。”厉丘一摇头, “但是,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须知,天地万事万物都有个道,俗话说的好,君子好色,操之有道,若要爱财嘛,要取之有道。你坏了这个道,麻烦就找上你了。” 第26章 皮球踢回去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再问你,这些残疾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厉丘指着那没有下肢的乞丐, 又指指其他两个下肢扭曲,甚至双腿绕在脖子上的小乞丐, “你别告诉我,这些孩子是天生如此的?还是,是你妙手为之,只为了赚取更多的同情,从而赚得更多的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燕宏彬点点头,“其他要门手下这种残障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也不愿多去猜测。 “不过,我手下的这些残障孩子,首先,他们小时候身体就有病,比如小儿麻痹症,先天残疾,虽然的确是没有眼前这么夸张。 “但是,年轻人,我告诉你,咱不能孤立地去看待事情,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狠心遗弃的‘残次品’, “我救了他们,但他们毕竟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价值。为了更大的利益,这首先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他们自己愿意,我才会协助他们,因为他们赚的多,我也赚的多,这是双赢。 “很简单,一个下肢是瘸子的孩子,是肯定没有一个下肢绕在脖子上的孩子赚得多,这是市场使然的, “市场又反过来决定了生态的多样性,为了利益,大家都在铤而走险不是?你问问他们吧,没人逼他们。 “我燕宏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十恶不赦、吃人饮血的魔头。是他们自己愿意成为这个样子,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 “听你这巧舌如簧,看来反而是你做的有理有据,倒是这上天、这社会欠你的了。”厉丘轻哼一声, “把一桩伤天害理的孽举都能吹成大善大德,仁至义尽,那么我且问你,你还想不想要你这双眼睛?” “什么意思?!”燕宏彬身子一颤。 “你可知这折雏之煞的后果么?命术云:折雏十二载,一朝辰令瞎;一瞎又一年,六年到悬崖。”厉丘轻轻一摇头, “不管你认为你对这些孩子是做到了仁至义尽、恩德无量、问心无愧,也不管这些孩子有多么感激你、要报答你, “你取走了这些孩子的命里韶华,唆使逼迫他们为你卖命作孽,天地法眼便认定你惹上了‘锁龙煞’,又叫‘折雏煞’,便要天谴你! “折雏十二载,一朝辰令瞎,从你第一次唆使逼迫小孩为你行乞作孽,十二年后,你便会犯上折雏煞,早上辰时,眼睛会暂时性失明片刻。 “但你可知,一瞎又一年,六年到悬崖,过得那十二年,之后每过一年,这暂时性失明就会越来越严重,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六年后,你走到悬崖,彻底失明。也即从你开始‘折雏’起,十八年后,你便成了真正的瞎子。 “燕老板,清晰明亮的美好世界,你最多还能看三年!你这凯迪拉克,你的豪宅,你的票子,便要可触不可观, “你的女人嘛,到时你手下找个凤姐给你说是女神,你还爽的不亦乐乎!” “真的会失明?”燕宏彬身子一颤,“可我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那么,你现在是否有所觉察,这暂时性失明的频率、时间长短都超过了两三年前?” “这个倒的确是!医院查不出来,我也找过其他高人和大师看过,但都说没事呀!” “少则一年半,多则三年,你就会完全失明,你好好想想从你第一次‘折雏’之日起, “到现在是否已经过了十五、六年?”厉丘平静地望着他。 “这个……”燕宏彬一擦额上的汗水,心下一算,自己六岁开始乞讨,直到二十来岁时来运转。 那一年,燕宏彬救了此地要门大佬一命,从此告别行乞生涯, 便也开始召集带领一些小乞儿打起了自己的江山,这前后一算,还真是十六年! “唉!”燕宏彬一声长叹,“是孽不是孽,身正影子斜!是老天没眼,还是这个社会没心眼? “燕某我的命数既然被厉大师你给看出来了,还请大师为我化解这场劫难!” “化解你身犯的‘锁龙煞’很简单,不过,你知道,咱吃这碗饭是有五弊三缺的……”厉丘伸个懒腰,眼睛望向旁边。 “咱这一行是有五弊三缺的”,这是旧时风水算命先生的口头禅。 或者说是屡试不爽的遮掩之辞,但凡命主听到相师说这句话,便都会很自觉了。 “呃,这是自然!还好我车子上放着刚收回来的一笔债!”燕宏彬一拍脑袋,示意一个年轻人去开车门取钱。 厉丘点点头道:“老实说吧,我这是在为你逆天改命,你命里有此劫,我泄天机而挽你运命之数, “以保你一双眼睛不失明,这个报酬我收你再高都不为过,燕先生,你说对不对?” 燕宏彬向厉丘稍一躬身道:“伊斯兰经上说,给人一片光明,就是给人一个世界啊, “这有如父母再造之恩!厉先生,在燕某我身家范围内,随便你开多少,我绝不眨一下眉头!” “那好,我不多收也不少收,就收你十五万四千元好了。”厉丘拍拍身上的灰尘,望向周围瞠目结舌的小摊贩。 “十五万四?”现场围观之人一阵惊呼,大家也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那去开车门的年轻人此时拎着个大帆布包走了过来,把包递给了燕宏彬。 “十五万四买回我一双眼睛,值!”燕宏彬从包里一阵翻腾,取出十几耷现金, “这是十六万元,厉先生,十五万四千是你帮我化解双眼劫煞的报酬,另外六千元是定金, “我还要托付你一件事,事后按你的报价,我再为你补上差额!” “哦?”厉丘一怔,这可真是小环套大环,一环套一环!这眼前的生意还没结束,后面的生意就上门了! 厉丘当即摇摇头道:“燕先生且慢,我话还没说完,这十五万四的报酬,你付我十万元就可以了,剩余的五万四, “你直接给你手下那一帮乞丐,我不是还欠他们五万四么?这不就省的我去银行排队了?在银行取五万多,还要提前预约是吧? “至于六千元的定金,这个也先慢点再说,我还要看看那生意能不能接是吧。” 现场已然是一片嘈杂议论声,为厉丘捏一把汗的人自是松了一口气,杞人忧天啊! 三下五除二,泥鳅这小子轻轻松松把一个讹诈之局给化解了! 这踢过来的五万四的皮球,不但被厉丘给踢了回去,还净赚十万元! 且说那燕宏彬听厉丘如此一说,无奈一笑,今天他自己亲自出山,不但颗粒无收,反而是自己出血了! 也罢,好歹自己这双眼睛是保住了,有失也有得,且得大于失,毕竟在眼睛和光明面前,几个钱算什么? “好吧,那这五万四千元,我就代厉先生赏给他们了,多谢厉先生!” 燕宏彬当即将十万元现金交给厉丘,“如此,还请厉先生为我点化破煞之道。”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7章 贵人之恩 - 大相师 - 张无羁 “燕先生,我有个条件,你的手下在这花鸟街行乞可以,但不能强取横夺,滋扰捣乱,作孽为恶,你能管教管教你的手下么?”厉丘盯着燕宏彬。 “没问题,我会好好训导训导他们。” “各位兄弟姐妹们,大伙可都看到了、听到了哈,燕老板亲口答应了大家! “以后这些人不会再为难大家了,而且燕老板会为大家做主,大伙向燕老板鼓掌致谢吧!”厉丘说完率先拍起了手。 听厉丘如此一鼓捣,旁边围观的摊贩们“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群情振奋欢呼。 那燕宏彬一干人挺在一边,笑容僵硬。 “燕先生,我现在就点化你避劫破煞之道。”厉丘冲燕宏彬一打响指,“这些孩子从小就被你拉了过来,被你教养唆使为你卖命作孽, “在天地法眼中,你这是逼迫他们背井离乡,行乞卖命,吃苦受难,一十八年,折雏生劫, “《命术》云:因劫生煞,先祛煞,再积德,煞去劫消,德积命补。 “首先,你要将你手下所有未成年的孩子都送还老家,有父母的你要亲自送到他们父母手里; “没父母的,你要找到他们的祖坟,带着孩子给祖坟上香敬奉,认祖归宗,并道明原由。 “你做到这一条,天地法眼便又能认定你将这些孩子送归了天伦人常,煞可消而劫自去。 “劫煞是没了,但你的命数中德行大丧,你便须补上你丧失的德行,如此你方可平安无虞地渡过余生。 “这便是积德,积德有二,其一是积阴德,其二是积贵人德。先说积阴德,很简单,捐钱。 “捐给谁?就捐给被你这帮手下这么多年叨扰纠缠的街市摊贩吧。捐多少,这个就看你的心意了,总之是捐得多,阴德积的多。 “其二是积贵人德,燕先生你额相生贵人纹,很明显,你能有今天,是逢有贵人提携,这就是你命里有贵人啊。 “此贵人逆转了你的命运,让你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当年他帮你,他年你报恩,富贵不忘点滴恩,这就是积贵人德。 “你为你当年的贵人做些好事,报恩偿还,让贵人与你的运命之数在时空气场里更有交汇冲合,也能助你冲掉你命里的灾厄劫煞。 “好了,让这些未成年的孩子认祖归宗,天伦有应,你这‘辰令瞎’便会逐渐好转,然后积德有成,天元可补,你便没什么灾厄了。” 厉丘说罢一望身边这群小乞丐,耸耸肩,“但是,我再提醒你一句。 “今后你且莫再让孩子为你乞讨挣钱!好了,破劫除煞之道止于此。燕先生,你听明白了?” “燕某心悦诚服,一切通明,多谢大师指点!”燕宏彬再向厉丘一躬身,将包里剩余的几墩现金分给身边十来个小乞丐: “给我挨家挨户地去发钱,每家两三百!” 那帮小乞丐们哄闹一阵便跑了开去,老大的话没人敢不听,老老实实地向一个个摊贩发钱! 这便成了这蜀地省会建城以来的一幕奇景:乞丐不向人讨钱,反而送钱给人。 所有摊贩欢呼跑远,赶紧回到自己小摊上,生怕错过了小乞丐们发钱。 燕宏彬望着散去的人群,轻轻一摇头,再向厉丘一抱拳道:“厉先生,今天幸得燕某我亲自出来一趟, “不然哪能见到当世一个活生生的半仙在此尘霾起伏的河堤小道边摆摊算命!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厉先生如此年轻,却能算天相地,洞破天机,着实是诸葛再世,伯温重生呐!” 厉丘连连摆手道:“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不得好话,一听好话,下次做生意开价就更高,嘿嘿,燕先生,你还想出更多血么?” 燕宏彬摆手一笑道:“有本事的人,价格再高,也有人请不是?厉先生你有这般大的本事, “这小小一条花鸟街河堤道、一棵古树怎么拴得住你?就像厉先生刚刚为我点化的破煞积德之道,让我积贵人德。 “我当年的确是碰上了贵人,我相信,以厉先生你的本事,命里逢上了贵人,那你可是要龙游九天,青云直上了! “也罢,也许燕某我算不上厉先生你的贵人,但燕某在这蜀地也经营了近三十年,说不准,就能给你带来一些贵人! “就比如我早前要付给你的六千元定金,我欲托付你一件事。而刚刚听得厉先生让我要积贵人德,这可也真是天大的巧合了! “我要托付你的这件事,正好就是让你为我的贵人去化解一桩风水厄虞!” “哦?”听燕宏彬如此一说,厉丘不由一怔,“原来不是你自己的事,你是让我给你的贵人解决风水问题!” “对。”燕宏彬点点头,“燕某我六岁开始乞讨,吃尽了苦难风霜,受够了人情冷暖,直到二十三岁,我时来运转。 “当年,这蜀地省会最大的要门陈氏当家人陈老先生,遭仇家追杀,背上被人砍了一刀, “当时是大冬天,那年蜀地天寒地冻,我凭着自己早年跟一个老中医学过两手急救之术,好歹让陈老先生挺了过来,把他藏在一个桥洞里。 “然后,我一个饥肠辘辘的小叫花子冒着鹅毛大雪,在三九严寒里讨了三天饭,为陈老先生买了药品和食物,总算让他渡过了那段日子。 “然后的事情,你就可想而知了,陈老先生后来东山再起,报了仇,也把我提携起来,做了他陈家要门最大一个堂口的负责人, “陈老先生知道我不安于现状,便又给了我人生转折性的帮助―― “我能有今日,能在这蜀地打出我燕氏要门,完全得益于陈家人的资助和栽培。 “何况,同门相斥,彼此竞争,但陈老先生给予了我最大的包容和礼让,让燕某我没齿难忘!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陈老先生做到了,而我燕某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陈老先生早已去世了,他的儿子陈文龙成了这蜀地最大要门的当家人,文龙和我一直以义兄相称, “他谨遵了陈老先生的遗嘱,对我燕家恩高情重,而今,陈家有灾厄,我岂能坐视不管? “这也就是我有事托付你的原因,上次和文龙吃饭时,听他提到了他家的问题,他苦于找不到一个有道行有真本事的风水堪舆大师, “而现在,我找到了,就是厉先生你!他陈家的事就是我燕某的事,所以,这事务请厉先生你能为陈家化解一番! “燕某我对风水堪舆这一块有些皮毛涉猎,有没有真本事的人,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厉先生,陈家这摊子事,我估计也只有你能化解了! “自然,一切开销由我来承担,报酬嘛,厉先生,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报价,我绝不眨一下眉头。” 第28章 做老板了 - 大相师 - 张无羁 “风水堪舆不可越俎代庖,当然,你付钱可以。”厉丘摇了摇头, “但具体的征兆和问题,我须见到命主本人、听他亲自述来或我亲眼得见其风水厄虞,我才能做决断,看此生意到底能不能做。” 说到这里,厉丘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你可以先联系一下那陈家,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呃,好吧。”燕宏彬也一看时间,“陈家人住在龙泉山附近,当地几十亩地的大庄园都是他陈家的,离这城里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路呢。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要不这样,我等会先和他们联系安排一下,明天或者后天我开车来接你,咱一起去陈家,厉先生你看如何?” 厉丘点点头道:“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吧,毕竟我这几天都有人预约了,我好排一下档期。” 燕宏彬向厉丘一翘大拇指:“有本事的人,不愁没生意啊!”当即走向一边,打起了电话。 厉丘此刻却在思量着下午收摊后去找段君,一些话该当如何说出口,万一段君有了自己的安排和计划了,或者她不愿意帮忙,又该如何办? 毕竟厉丘现在已经认准了,自己的公司一旦开出来,CEO兼会计、出纳、后勤、前台,非段君莫属。 不多时,燕宏彬打好了电话走过来道:“厉先生,我跟文龙约好了,后天!后天他也正好从外地回到了山庄。 “后天一大早,我来此地接你,你适当调整一下你的安排吧。” 实际上,十来个老阿姨老先生早已经把厉丘的档期排到这周末了,但是,做生意嘛,毕竟大客户优先不是? 别说十来个老人家,就算是一百单、一千单这类小生意,都比不上一个豪门大客户啊。 这燕宏彬身家已然不小了,更何况他现在介绍的生意还是这整个蜀地最大的要门世家! 无论如何,后天是要排出一天好好为那陈家看看风水,不定这一单生意就够厉丘在这蜀地省会买套房子了。 当下,厉丘便和燕宏彬定下了后日早上会合的时间,燕宏彬一干人方才驾车离去。 这几天对厉丘来说真可谓是好莱坞电影一般惊险呐! 为望江楼布下风水杀局“芒刺局”,那地痞流氓一般的杨旭一帮人围住厉丘,却被厉丘轻松化解险厄,从一帮虎狼身上挣得三十万元, 再到被这黑_社会性质的燕宏彬要门乞丐一伙人逼债,却又被厉丘三言两语脱难而出,还掉五万四,净得十万元。 加上最早的张主任三十万元,没收城管两万元,这几天之内,七十多万现金入账,毫无成本! 还不提厉丘用来做公司不动产的那罐“死人金”,只因此宝可镇公司财运。 “不过,这做大师虽然有碗不错的饭吃,但其行也苦,其心也悲,其出也惊,其入也险呐! “老爸啊老爸,你当年为爷爷觅得的一副大师穴,到底是在为我好,还是在折腾我啊……” 厉丘正叹到这里,就见一边的小五眼凑过来,一脸殷勤赔笑之状:“泥鳅,帮个忙!” “小五眼你还有让我帮忙的时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嘛!”厉丘打嘲一啐。 “泥鳅,我在这花鸟街摆了好几年的摊了,见过的有本事的人也多的去了,无论如何没想到,坐在我旁边的家伙竟然就是一个大师啊! “他玛跟你互损斗嘴打屁了两年,我都被你蒙在鼓里!泥鳅你真是会装啊!你小子不简单啊不简单! “你今天就这么一会,就把一帮黑_社会性质的家伙给驯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给你钱!十五万四啊! “我听老马说,前几天也是一帮地痞把你围住,最后还不乖乖地给了你三十万元,卧槽,泥鳅,你小子的来头到底是啥来着? “你是茅山道士、还是龙虎山的高人啥的?我真得叫你‘厉半仙’了!” 厉丘摇摇头道:“大师我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我的一点小九九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还算个鸟的大师。 “你小子要我帮什么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围在我这里挡我生意。” “呵呵,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两招算命看相的嘛,嘿嘿,泥鳅,现在我是真的拜师学艺来了,教我两招吧!” “哈哈!当时我热脸贴你冷屁股,教你两招你看不上,现在倒主动来求我了?”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嘛,你装的这么深,咱不也被你的表象给蒙住了不是……” “怎么,拜师学艺,你想转行了?还是想咋地?” “转不转行嘛,我也的确是在考虑,我这么一个古玩摊子,真的没球啥生意,一个月赚个温饱都难啊, “关键是,这生意成本高,还担风险和损耗,看到你这些时间这么牛逼,赚钱那简直是印钞机的速度, “老实说,我还真想跟你学两手,毕竟你这生意,没成本的嘛,嘿嘿……” 厉丘稍一盘算,自己那风水命相文化传播公司一旦开出来,除了段君,还真需要其他人帮忙打理操作。 就比如吧,这段时间给一些老人家算命看相时,一些人总在问厉丘是否有灵符、 符玉(大师本人刻过符咒的玉器或陶瓷品)等驱灾辟邪的筮卦、小饰品及吉祥物出售。 厉丘想过了,如果趁火打铁,此时推出刻过自己祖传杨公风水符咒的玉器、筮卦等,在特定人群和细分市场上是肯定有生意的。 毕竟自己现在在花鸟街一带已经名声响亮,忠实客户已经遍及这附近十来个小区,老生意都有了一百多号人了。 加之今天当着众摊贩露了一手,且燕宏彬还答应不再让手下乞丐骚扰这花鸟街、还向每个摊贩赔钱,这又等于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大广告! 此广告效应比在报纸上登个头版头条都还大!这接下去的生意就更不愁了! 自家祖传《天禅经》上那些驱灾辟邪、招财招吉符咒,灵验无比,精深莫测。 当年祖父和父亲都曾想过要做这类生意,也就省的四处奔波了,却一直未能成行。 毕竟这类生意来财快,一块普通的玉石,批发价成本也就几元钱,经大师本人刻上符咒,身价立翻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何况,那些所谓的大师都他玛是骗子啊! “咱祖传的勘天象地杨公天禅风水相术符咒,一旦我亲自刻在玉石玉器上,那可是能立竿见影为命主带来实效的!” 要做这类生意,厉丘也早就想过了,一定得有个人懂玉石玉器、陶瓷陶器这一块。实际上,在厉丘心目中,小五眼便是不二的人选。 小五眼原名萧文严,戴副近视眼镜,人又瘦小,厉丘叫顺口了,便称他“小五眼”。 此人虽然贪财势利,贫嘴滑舌,可好歹性子直,没心眼。 关键是这小子精明伶俐,在古玩收藏等见识上自学成才,眼光不凡,若是玉石玉器什么的,他可是如数家珍。 这也就是早前厉丘曾对小五眼说过有朝一日要让他帮忙的原因,而现在,这小子倒也自己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厉丘对小五眼说道:“小五眼,你比我还大一岁,你现在想学我这门手艺,要想不靠装蒙行骗来吃这碗饭,晚了。 “何况,我祖上的风水相术,只传家族男丁,外人是不能学的,否则就有冲克。 “不过,我倒是可以传你两手外门,他日你用来装蒙行骗倒也能吃得上一碗饭。 “但听你说,你生意不好做,我看,你要不就跟着我干吧,我也的确缺个下手,哦,叫‘助理’合适些。 “另外,过些日子,我还有一些生意需要你帮着出力打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小五眼一拍脑袋道:“泥鳅,够兄弟,好哥们!承你看得起我,小五眼我给你做牛做马,呕心沥血,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呃,你给我开多少工钱?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嘿嘿!” “谈钱才是好兄弟!要是你不谈钱,不贪钱,我还真不敢用你!”厉丘捶了他一拳,“你现在摆这个摊子,一个月能赚多少?” “三千不到点,他玛除了房租、吃饭还有其他开销,一个月能省下一千就算不错了!”小五眼摇头一叹, “现在这房价物价,你说说看,咱要在城里买套房子、娶个媳妇,真要猴年马月了!唉!” “好。”厉丘心下一盘算,“这样,你跟着我,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千元,这是死工资。” “卧槽!真的?!”小五眼趴下的身子如弹簧一般绷直,“还只是死工资?” “对,你干的好,还有奖金和提成,这个就难说了,跟着我打下手,视具体情况我给你奖金, “若是你将来帮我打理生意,那提成就更难说了,总之,咱们干得好的话, “一两年内你在这省会大城市付个首付、买套房子绝对不成问题。”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9章 约法三章 - 大相师 - 张无羁 “行!泥鳅,咱从今后就跟你混了!卧槽,想不到小五眼我也能遇到贵人!”小五眼听罢厉丘给他画的大饼,不由手舞足蹈起来, “尼玛没想到贵人就在我身边坐了两年多,我都没发觉!泥鳅你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兄弟我一万个服你!” “你跟着我混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一些相术皮毛你也能搞个三分通,我再点化你两手相术外门,骗饭吃绝没问题。”厉丘拍拍他肩膀。 “嘿嘿,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厉总?厉老板?厉大师?” 厉丘摇圆了脑袋:“别搞这一套,记住咱们是神棍!何况大家都是哥们,不存在什么上下级! “不过出去做生意为了方便,咱们以师兄弟相称吧,我是师兄,你是师弟。” “呃,泥鳅,既然我比你大,为什么我是师弟,你是师兄?” “很简单,你就年纪比我大,其他地方都比我小。” “草,要不要掏出来比比?” “算了吧,免得你要丧失男人的自信心。”厉丘向他一比小手指,“说回来,虽然咱俩没什么上下级之说,但我要约法三章。” “成!挣你的钱,总得要听你的是吧。” 厉丘一笑道:“第一,干咱这一行有很多忌讳和雷池,劫煞和天谴动辄上身,所以你一定要听我吩咐相机行事,切勿自作主张; “同样因为忌讳多,就一定要管住嘴,我化解出什么天机,你万勿多嘴说出去,否则,天谴上你身,你也就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咱不是正人君子,也没必要菩萨心肠,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别给我惹是生非,招蜂引蝶,否则,出了事你自己擦屁股去。 “第三,你跟我做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OK了。你只须记住,你没什么事瞒得住我、骗得了我。你是个聪明人,这几点,你能做到么?” “嗨!只要有钱赚,啥做不到,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哥们,成!”小五眼一拍手,“那么,我什么时候跟你开工?” 厉丘稍一思忖道:“今晚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有可能明天咱们就要搬进办公室了。” “办公室?!”小五眼从凳子上一弹而起,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小五眼,咱从此要告别路边摆摊的日子了!”厉丘站起身来,准备去交水费,“生意要做大,光蹲在这路边成什么气候是不是?” 小五眼望着厉丘的背影,愣在原地,已是呆若木鸡。 厉丘交完水费从树后一转身,就见三个乞丐正围在自己摊子上。 “我靠,这前脚送走一帮乞丐才多少时间,怎么又来了一帮乞丐?”厉丘一摇头,走了过去。 三个男性乞丐。 两个三十来岁的壮年乞丐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乞丐。 个个衣衫褴褛,面上污秽,而这年轻乞丐衣装不太合体,明显偏大,头上还戴顶脏兮兮的鸭舌帽。 “泥鳅,你今天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还是犯着啥了?你咋不给自己算一卦?”小五眼在一边问道。 自然,旁边摊贩见又有乞丐围住了厉丘,便也伸长了脖子,期待又有好戏开演。 “既来之则安之吧。”厉丘回到摊上在凳子上坐下来。 这花鸟市场是燕宏彬一伙要门中人的领地,既然燕宏彬告诫了手下不再骚扰此地,那则很明显,眼下这三个乞丐绝非燕宏彬的手下。 厉丘在这花鸟市场做了两年生意了,也见过了好些乞丐斗殴。 一般地,一座城市,绝大多数区域街道,早已被各派要门中人给瓜分完毕了。 要门乞丐行乞时一般都会循规蹈矩,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活动,井水不犯河水。 但也总有一些“浪丐”,也即四处流浪的乞丐,没有加入任何要门或帮派。 这些乞丐今天换一地,明天换一乡四处行讨,必然会受到有组织有帮派的乞丐们的驱逐和威胁。 厉丘见他三人一副寒酸可怜相,便担心他三人处境不妙。 但他很明显是轻看了他们。 “请问哪位是厉大师?”那面生一撮毛的壮年乞丐问道。 “大师不敢当。”厉丘朝他摆摆手,“鄙人厉丘,算命看相,不分贵贱,只要给钱,都是善缘。” “钱不是问题。”那“一撮毛”从衣兜里翻出了厚厚的一沓纸币,在手里“哗啦啦”地一点。 厉丘一望小五眼,心头一愣,这年头乞丐混的不错啊,敢在人前充大款,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彪悍牛叉! “还请厉大师为我们小少爷化解化解命相,要是算的准了,咱少爷舍得给钱!” “少爷?”厉丘再和小五眼一对望,这才仔细打量起挤在两个壮年乞丐中间的年轻乞丐来。 “乞丐也分豪门?还公子少爷……”厉丘只觉不可思议,又想到了那燕宏彬所说,要门中人不一定都是乞丐,也有出身不俗,名门大家的。 莫非眼前这年轻乞丐是某要门大佬的后人? 可大佬的子孙又如何眼前这副打扮? 但见这年轻乞丐,面上一片污秽,也不知是污泥还是墨水糊在了脸上,又脏又黑,关键是他的额头全被一片污印给挡住了。 厉丘连番开慧眼以洞窥他的额相,自然是,污秽所掩,看不出其命纹。 好好一看他的脸部,鹅蛋脸,被污秽遮挡的五官中,两眼尤其炯炯有神,但仔细一看这眼神,再观眼睑睫毛,厉丘只觉有些异感。 这简直是娥眉绛唇,凤眼丹鼻,这五官虽然被刻意涂抹遮挡了,却丝毫挡不住碧玉气息和小蛮精致。 虽然他脸上看不大清,但其脖子上的皮肤若凝脂一般莹白,这等细皮嫩肉,还真不是一般的乞丐所能保养出来的! 厉丘毫不怀疑,若是把脸洗干净,这张脸必然是要迷倒众生啊! 厉丘再一打量他的身形,虽然在一身宽大褴褛衣衫的装扮下,其身板显得有些滑稽,但玲珑娇小之身,仪容万方之态,却是不余而露。 这特么不是个女人,就是个妖人罢! 厉丘心下一阵疑惑,算命看相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犯的着女扮男装么?这都什么社会了? 可一望他的胸前,貌似和自己一帮爷们也没什么区别,虽然他那衣服的确是宽大了些。 那么,这少爷还真是个妖人?娘娘,搞基的? 这年头,男人非要搞成女人样,甚至变性隆胸,厉丘在这花鸟街摆了两年摊,俗世万千众相,他是见的多了。 也罢,尊重一下命主的隐私,只要有钱赚,管他是变性人还是基。 “请问这位兄台,你是求签,还是测八字?还是要看面相、手相,或者问因缘功果?”厉丘向自己另一张小凳子一挥手,示意他坐下, 那年轻乞丐也不说话,向身边另一个壮年乞丐一点头,那乞丐便上前一步道:“我们少爷今儿个不是来求签,也非是来测八字看相的。 “少爷昨晚做梦,梦见自己看报纸,报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却好像都是同一个字, “具体是个什么字,少爷恍惚中也想不起来了,总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这是吉还是凶,是祸还是福。 “咱今日闻听这花鸟市场有个厉半仙算命看相,远近闻名,手段通天,甚是灵验, “少爷决定前来让厉大师化解化解,这梦里见着报纸上全是同一个字,到底何解。” “呃,这就是要拆字了。”厉丘点点头。 “拆字?”这位少爷身子一前,突然开口了,声音清脆尖细,说是男子声音也不稀奇。 “对。”厉丘见他身子一探,便想再瞅瞅他是否女儿身,定眼盯着他的胸部。 “你看什么?”年轻乞丐见厉丘两眼一直落在自己胸口上,下意识地一遮,后退一步。 “呃……我见兄台你胸前锦绣,胸有大痣啊!”厉丘一挠头,嘻哈一句。 “下――瞎说什么?”这年轻乞丐恁是把一个“流”字给咽了回去,面有愠色, “大爷我混吃等死,醉生梦死,庸人一枚!能有什么大志? “说回来,我梦醒后,怎么也想不起那是个什么字了,你怎么给我拆字?拆什么字呢?巧妇做饭,也得有米才能下锅是吧?” “我可以给你提醒提醒,或许你便能想起来是个什么字。”厉丘稍一掐指。 “哦?!”这年轻乞丐和两位随从面面相觑,这太玄了吧! 你一个算命先生算的再准,但你却如何知道人家梦里见着了个什么字? 第30章 你要做伴娘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位兄台你先坐一坐,且听我给你分解。”厉丘将小凳子递给年轻乞丐。 年轻乞丐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坐。 厉丘见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轻声一笑道:“你还记得做这梦的大致时间吗?” 那年轻乞丐稍一思忖,点点头道:“两点多点。昨晚做过这个梦不多久我就醒了,还正好看了时间,凌晨两点多。” “那好,梦里得字,非人心执意所为,需演绎天地五行生克之变来变字断字, “凌晨两点,乃是丑时,丑时万物生息之应,丑在天干地支五行表中对应土木,便是丑时生土木之气。 “既然你忘了你丑时在梦里所见的字,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这个字,一定带个‘土’或带个‘木’字偏旁。 “不过,凌晨两点乃是丑正时分,生息之应最旺之时,木发于土,土之上育万物, “因而我断定,你凌晨两点梦里所见的这个字,应该带的是‘土’字底,兄台,你好好想想看,土字底,能记起来了么?” “哦,土字底……好熟悉,好熟悉!”这位年轻乞丐竟然像个小孩一般地拍起了手,神情夸张, 良久再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个‘堂’!堂屋的‘堂’!” “厉大师果然天眼神通,本事不小!”另两个壮年乞丐一阵喝彩。 “嗯,堂,你且听我分解。”厉丘点点头,“丑时梦里得‘堂’字,五行中有土木之气,演绎天地五行生克之变来变字断字,就非常清晰了, “这‘堂’字带土,土有五行生克,对了――” 厉丘抬头望着年轻乞丐,“兄台,你是男是女?我是指身份证上的性别。” 毕竟,这年头,人当前的性别和身份证上的性别不一样的,实在太多,医学发达了嘛。 “你都称呼咱少爷‘兄台’了,你还问什么男女啊?”旁边那“一撮毛”反问道。 厉丘见这年轻乞丐面色一阵红晕,端的是尴尬,心下已有了几分底。 也罢,毕竟他们不知道这其间利害关系,拆这梦里得字,演五行生克,必须要分命主男女属性。 否则,性别之差,拆出来的卦象征兆天壤之别。 这年轻乞丐身份证上、也即真实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既然他不愿道明真相,劳资就自己来算! “这位兄台,要拆这个字,得麻烦你一下。”厉丘望着那年轻乞丐, “你的身前身后左右,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你随便往一个方向走出去三步,并随意给我报出一到九中的两个数字。” “拆个字还有这么个讲究?”年轻乞丐一怔,“好吧。有算命先生说我今年南方旺财,我就向南方!” 说罢,转身向背后跨出去三步,“一和八。南方旺财,18要发,呵呵!” “好。”厉丘邪邪一笑,要是让他得知自己接下来要算计什么,只怕会让他喷饭。 厉丘杨公天禅风水相术中的《六爻神数》,结合麻衣相术《穴玄经》,可以卦爻演算人体七百二十个穴位的分布和间隔尺寸。 在厉丘祖传相术中,这往往可以用来演算辨别一个人的真实性别,年龄,以及身体器官大小、比例等。 以天地五行易数演算人体奥妙玄机,自然而然,这又是泄露天机之举。 在厉丘未入得六重天、避过三缺折寿之前,他是万万不敢演算此等易数玄机的。 此年轻乞丐向南方走去,后天八卦便为离卦。 而在《穴玄经》中,人体七百二十穴,人体乳_头上的乳根穴乃是足阳明胃经穴位,印证后天八卦艮位。 而胸前两乳_头连线的中点――膻中穴,乃是任脉重穴,后天八卦为乾卦。 以《六爻神数》起卦,上卦为离,中卦为艮,下卦为乾。 互见重卦后,此卦中上卦离中变坎,中卦艮中变坤;下卦乾中变巽。 这年轻乞丐选择的南方便是天圆地方中的天心位,便是上卦离坎卦,离三坎六之数为三; 中卦乳根穴为艮坤卦,艮七坤八之数为一; 下卦膻中穴为乾巽卦,乾一巽五之数为四。 六爻顿出,玄机可辨:中卦乳根穴与上卦天心位其数相合为四,年轻乞丐报出的第一个数字为一,两数相克为三; 也即是说,此年轻乞丐的乳根穴位于直径为三寸的“天圆地方”中的乳_房上; 中卦乳根穴又与下卦膻中穴其数相合为五,年轻乞丐报出的第二个数字为八,两数相克亦为三; 便是说,此年轻乞丐的乳根穴距离胸前膻中穴的垂直距离为三寸! “哈哈,果然是个女子!”厉丘略微一笑,三寸,在古往今来任何计量单位里,都相当于今天的十厘米左右。 也即是说,此年轻乞丐一只乳_房的直径约有十厘米左右大小,且乳根穴(乳_头)凸起于胸前也近乎十厘米高! “D罩以上了……”厉丘再一望向年轻乞丐的胸部,难怪她衣服穿的颇为宽大,估计束胸也束了好几层吧! 以《六爻神数》结合《穴玄经》演算人体器官大小尺寸,演算的是人天生以来、自然生长的气数。 在天地自然气数中,此人按照正常的生长周期发育成长,在某一阶段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无论此人后来是否变性,比如隆胸,甚至切掉了胸部。 因而,厉丘此刻演算出这年轻乞丐有着D罩杯以上的胸部尺寸,那么她就一定是个真正的女人,而非一个男人隆胸变性而为。 且说那年轻乞丐见厉丘又望向自己的胸部,霎时胭脂变色,两手不自主地在胸前一挡,恨恨地盯着厉丘。 眼里似乎喷出一股烈火,烈火里熔着两个字:流氓。 两个壮年乞丐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各自向年轻乞丐稍一靠拢,眼神里都有些不怀好意。 厉丘意识到了不妥,打个哈哈,继续拆字。 既然是个女子,那么,她丑时梦里得一“堂”字,五行见土,“堂”下正有一土。 演绎天地五行生克来变字,女子阴土相克,土克水,水生木,木棉成衣。 因而这“堂”下之土可变为“衣”,所以,此女丑时梦里见“堂”字,实则意在变“裳”。 这在“天人拆字术”中名曰“堂外穿新裳,披衣上新堂”,加之丑时得梦,丑时地支第二, 那么在得梦两日内、一天后的丑时之前,此女要么自己会结婚,要么,她会陪伴其他人结婚。 但如果此女自己在一天后就会步入结婚殿堂,她又岂有这等闲心女扮男装来让自己拆字? 很明显,此女要“穿新裳”、陪人“上新堂”,她将在明日为其他新人做伴娘。 之所以拆此“堂”字要分清男女性别,若是男子丑时梦里得此字,那么,男子阳土相生,土生金,金便是贝,因而这“堂”字意指为“赏”。 所以,男子丑时梦里见“堂”字,则是征兆此人两日内必有金钱进堂。 是而,性别之差,拆此“堂”字征兆寓意天壤之别。 “这位少爷。”厉丘见那女扮男装的乞丐犹自一脸不爽,似还在为自己的轻薄耿耿于怀,便摇头一笑, “你昨夜梦里丑时见‘堂’字,此梦征兆你明日内要穿新衣做伴娘,你明天有朋友结婚吧,是否邀请你去做伴娘?” “哈哈!”这女子一声轻笑,“我的确有朋友明天结婚,可伴娘她在一年前就找好了,本小姐怎么可能做伴娘――啊!” 她说到这里,瞬时一声惊呼! 糟了,说漏嘴,暴露了! 这个死神棍,臭神棍! 原想捉弄他一番让他出丑的,竟然被他给循循善诱,暴露了本小姐的底牌! 第31章 别急着走 - 大相师 - 张无羁 “做伴娘……”女子面色惊愕,虽然女扮男装,还戴着一顶帽子,且面上污秽不堪, 却依旧掩饰不住其曼倩夺人,英丽扑面。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汉子的?”女子娥眉紧视厉丘,“女汉子。” “女汉子?哈哈!”厉丘俄而一笑,想着前几天被那霸王花威逼之时,霸王花倒颇有些女汉子的风姿。 今天,却又碰上了女汉子,还是一个有异装癖的女汉子。 “呃,天地万物,阴阳和谐,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男女会面,阴阳二气融洽。”厉丘耸肩一笑, “你站在我身前,我只觉气息氤氲,和风迎面,因而,无论你怎么化装打扮,我都能分辨出你是个女子。” “哼哼!想骗大爷我?”女子一声冷笑,“你道我把颜料糊在额头上、脸上,穿上这一身宽大的衣服是白忙活的? “你一个算命先生的眼光再是刁钻毒辣,你若看不清我的面相和额相,你又如何能确定我是男是女? “我故意女扮男装,原是想捉弄你一番,因为我知道,一些命相分解,是必须要分男女的,男女之差,命理天壤之别。 “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说说,你到底是如何看出来我是女的,不然――” “不然,你想干嘛?要非礼我?还是要强抢民男?”厉丘狡黠一笑,心头却也大有异感,这妮子貌似来头不简单啊! 听她之言,她对相人之术似乎有些见识!何况她这年纪,顶多也就二十二、三的样子,这可不容易了。 “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女子娇声一啐,“厉大师是吧,在别人眼里,你是大师,在本大爷眼里,你就是个算命的小神棍。” “我靠,这可怎么办啊,我就要倒大霉了!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我都还没完成,我怎能倒大霉! “女汉子,求你高抬贵手,在我倒霉之前,至少先把我为你解梦拆字的缘给随了吧。”厉丘摆出一副哭丧样。 “还想要钱?”女子又是一声冷笑,“你虽然有些小手段,但你为我拆的这个字我还真不相信你呢! “我闺蜜明天结婚,她早就找好了伴娘,这都啥时间了,怎么可能再换伴娘?少给我胡诌!” 这时,她身边那刚刚离开的“一撮毛”从一边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厉丘,向这女子说道:“小姐,这厉大师还真算准了!” “哦?!”女子和另一壮年乞丐一怔,各自瞄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厉丘。 “这不,你刚刚为掩饰身份,不想接电话,把手机关了嘛。”一撮毛掏出自己的手机, “Amy找不到你,最后找到了我,说虎妞刚刚出了车祸,虽然不严重,但肯定没法做她伴娘了。 “所以,Amy婚礼的伴娘,只能找你了!她让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伴娘的礼服尺寸啥的要赶紧重新弄呢,不然来不及了。” “Shit!”这女子一声洋骂,“虎妞飙车飚的太过了吧,照她那样开,迟早要出事。唉!”一声叹气,又望着厉丘, “好了!你这个乌鸦嘴,被你说中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什么乌鸦嘴?”厉丘忿忿地望着她,“我只是拆准你明天要去做伴娘而已!你朋友出了车祸,关我蛋事!” “这就是一个命局。”女子一摇头,“我今天来找你解梦拆字,你算准了我明日要去做伴娘,冥冥之中,一切相时而动。 “也许,如果我不来找你解梦,咱们没这一面之缘,或者虎妞就不会出车祸?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所以,无论如何,是你拆准了玄机,洞开了这个局,说你乌鸦嘴,我并不过分是吧啊?大师?” “卧槽……”厉丘一擦额头,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无论外形和内在都流露出绰约不凡、秀外慧中的女子。 心想着天下女孩亿万千,却偏偏被自己碰上了一个对命相玄学之术颇有几分钻研的女命主! “阿福,给他一千块。”女子朝一撮毛一努嘴。 厉丘正在发愣,见那一撮毛递来一叠纸币,接了过来,抽了五张又递回去:“也罢,既然女命主你有灵眼,懂得咱这一行的道道, “那么,你也就算咱半个同道之人。给半个同道之人化解命相,你随缘,我退一半。” “还有这个规矩啊?”女子轻声一笑,“那么,我再问问你,你到底如何算出来我是女的?这一点,你同样也瞒不住我。” 厉丘一怔,心想今天麻烦了,她竟然知道自己是算出来的――算出她是个女子,而非看出来。 当即抬头望着她道:“你真想知道?” “嗯,我很感兴趣。”女子突然声调柔和起来,眼神也似光泽焕发,紧紧盯着厉丘。 这神态,好似一个天真女孩期冀老师解答疑难一般。 “好吧,其实,我是通过《六爻神数》算出你没有喉结而已。”厉丘心下一盘算,得了,还是别道出真相,省的麻烦更大, “你装成一个男子,却没有喉结,那就肯定是女子了。” “你在骗人!”女子神色瞬变,“你眼珠在打转,这是你在编借口!你骗不了我!” “我擦!”厉丘在心下一啐,眼珠一转又不是眼神乱瞟,这都能被你看出来我在撒谎! “大小姐,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非要我说出来,我算准了你没长小JJ?”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惹得不远处看热闹的摊贩、尤其是小五眼一阵大笑,便是女子身边另一壮年乞丐都没忍住噗嗤一笑。 “你!你们……”女子胭脂变色,“阿贵,你笑够了没有!回去罚你面壁!”说罢,一看手表,又恨恨地盯着厉丘, “好吧,我闺蜜的事急,今天没时间跟你折腾了!大爷我今天被你一个小神棍取笑, “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后会有期!哼!”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厉丘见她被自己惹得七窍生烟、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阵畅快,调戏兴致也格外高涨, 何况,你女扮男装、蛮横无理,偏偏来头也不小,你既来之,不让你再破点费,怎么说得过去? “这就要走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算出来你是女子的么?”厉丘当即站起身来,喊住了她。 女子已经跨出几步远,头也不回甩来一句:“爱说不说随你,大爷今天没空跟你玩了!” “是么?我算出你是女子的时候,也顺便算出来你作为女人,有三处不虞,若不解决掉,怕是有很大的麻烦啊。” “三处……麻烦?”女子瞬即止步转过身来,“什么麻烦?快说快说!” “你不是没空吗?” “我倒想听听,我身上有什么不虞和麻烦,这点时间嘛,我就留给你。” “这就对了,时间嘛,就像乳沟一样,挤挤也总是有的。”厉丘说罢伸出一双手,张开十指, “十万元,我不但给你道出玄机,还为你化解掉你这三处不虞。” 第32章 十万还是一万 - 大相师 - 张无羁 “十万元?”女子和她身边两个汉子一怔,“抢人啊?” “嫌贵?我还不打折呢!”厉丘一啐,说罢四下一望,见围观者不少, “这样吧,这事儿当着这么多人面,有些不方便说,咱们挪个地方,你先听我说完,再看看十万元是贵了,还是值了。” 女子面色一阵迟疑,一看手表,又一扫周围,朝厉丘身后的古树一望道:“那我们就到那树下去说。” 两人来到树下,避过了众人。 “说吧,大爷我时间可宝贵呢!”女子催道。 厉丘点点头道:“好吧,我以我祖传相术中的《《六爻神数》结合麻衣相术《穴玄经》,算了出来你的……” “算出我的什么?”女子机警一望,双手一罩身子。 “算出你的胸部尺寸,所谓壁立千仞,有容乃大,呃,我算出你至少是D罩以上的尺寸。”厉丘平和地望着她, “既然你也算是咱半个同道之人,你便应该知道,我算出你有如此一对傲人的双峰,那你肯定是女子了,而绝非是隆胸的男子。” “你、你好……无耻!恶心!”女子面上迅即乌云翻滚,“没想到你这一脉风水相术里竟还有这般下三滥、淫亵恶俗的小手段! “果然和你这种人很配啊!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相术!” “呵呵,大小姐,你辱我人可以,但千万别辱我祖传相术。”厉丘一笑摇头,“再说了,我祖传相术不但能算出你有很明显的女子体征, “还能算出来你作为女性,将会逢上三场厄虞,怎么样,女汉子,想听下去么?” “看你这相术如此三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瞎扯?”女子抱起膀子打量着厉丘。 “那你听好了。”厉丘一笑,“首先,你当时是向南方跨步,天心上卦离坎卦, “离三坎六之数为三;离者火,坎者水,水火相克但三载,水泻火消, “也即是说,你再过三年,你这胸部便会下垂耷拉,英挺不再, “对女人来说,下垂,是否有些影响观瞻?”厉丘说完,也抱起膀子,打量着她。 女子面色一阵愠怒,恨恨地盯着厉丘道:“下不下垂,关你什么事?无聊,恶俗!天呐,我怎么会跟你讨论这种问题,讨厌!” “哈哈,下不下垂当然不关我的事,你又不是我的老婆、女朋友!对不对?”厉丘一声轻笑, “可你的丈夫、你的男朋友,到时可就会有话说了,呵呵,哎呀,你看看我办公室的女同事、我的女秘书,人家那可真挺啊! “大小姐,我只是告诉你,你人生自然生长曲线注定你在三年后胸部便会下垂,可我,却有办法为你逆改这生长曲线,让你双峰傲挺依旧!” “我发觉你这人脸皮比这树皮还要厚,真是恬不知耻!大爷我没空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女子话虽如此,但眼珠却是骨碌一转,自然被厉丘看在眼里, “何况,大爷我的男人,便是我的奴隶,他要是敢对我的、我的这里说三道四,我就休了他!” “哈哈!好,女汉子本色,有种!”厉丘向她一伸大拇指,“不过,我还以我祖传相术算出来, “你这胸部乳根穴坐艮面坤,艮七坤八之数为一;艮为山,坤为地,地脉聚凸为山, “大小姐,待你一轮生肖之后,也即十二年后,你双_乳极是容易聚淤阻气,换句话说,你到时极有可能生乳腺肿瘤之恙。” 女子听罢身子瞬时一颤,双手不自主地围在了胸前:“你、你没在吓我吧?” “吓你?以你这女汉子的胆魄,我也不敢自不量力了。” “可是,可是,我妈、我妈就是因为乳腺肿瘤走了……”女子神色一阵戚然。 厉丘一声轻叹道:“不过,还没完!我算得你下卦膻中穴坐乾面巽,乾一巽五之数为四,乾为天,巽为风,天有罡风起,风起夺天伦。 “小姐,四年后,你若为人母,你却不能以母乳喂养孩子,因你没有奶水。 “想必你一定知道,母乳喂养的孩子更健康更聪明,是吧?” “哈哈,我终于想通了,你原来是想讹诈我!”女子一声冷笑,“十万元?想想看,解决我这些问题貌似还真是值了! “不过,你一个劲地对着我的胸……对着我这里指指点点,胡诌蛮缠,信口雌黄,然后就赚走我十万元? “顺便打击一下我,在我面前炫耀一下你赢了?你这种人吧,估计特别想看到人家去跳楼然后你就特开心是吧, “汲取别人灰暗人生的一点光亮、来照耀你独一无二的卑鄙自私的人性劣根! “告诉你吧,那你可失策了!大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大爷我活了二十三岁, “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弱不禁风’、‘垂头丧气’、‘缴械投降’这些字眼! “想敲我竹杠、讹诈我,打击一下我,不好意思,呵呵,对我免疫!” 厉丘哈哈一笑道:“敲你竹杠、讹诈你?那好吧,既然你认为我在做违法犯罪勾当,那就算了,毕竟我很怕进去呢。 “只是啊,三年后,你这胸部就会下垂;十二年后,你有可能患上乳腺肿瘤;四年后,你不能母乳喂养孩子。 “这三件厄虞,我本可以为你化解掉的。当然,你完全可以求助整形或者医生,当今医学科技这么发达是吧? “但是,还只有我能给你解决的妥妥当当,安安生生,没有任何风险和副作用! “可是,某些人偏偏认为我在讹诈她,罢了罢了,算我没说过!大家都很忙,我得做生意去咯。” 厉丘唉声叹气一阵,就要离开。 “慢着!”女子止住了她,“一万元,你帮我给解决了,前提是,我不脱衣服,你也不能碰我身体!” “我靠!”厉丘一翻眼珠,“一万元?你打发叫花子啊?现在隆个胸都要一两万吧? “何况我还要帮你祛病、挽天伦!关键是我这祖传相术化解之道没有任何风险和副作用,药到为你病除!” 厉丘说到这里,想起她后半句话,你倒是提醒了我,那且吓你一吓,当即淡然一笑, “付我十万元嘛,我隔空远程为你循经溯脉,点化你破劫之道,毕竟这泄露天机成本太大; “你若只付我一万元,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只能让你脱掉衣服,我便要亲手按穴, “掐脉,捏淤,我还不保证一次两次能搞定,说不准要连续一个月也有可能――” “别说了!”女子一急,俄而一声冷笑,“我再说一遍,付你一万元,你给我搞定!我不脱衣服,你也不能碰我!” “看来你还真要当我大爷了。”厉丘摇摇头,“算我不识相,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一万元去找医生吧。” “呵呵,你不做也得做!”女子轻笑一阵,“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在威胁我么?”厉丘略微一笑,抱起双手望着她。 “不是威胁。”女子一摇头,“呵呵,我有不虞在你手里,可你也有不虞在我手里啊!” “哦?”厉丘一怔,“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一番了,我有什么不虞在你手里?” 第33章 高人在后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有不虞在你手里,你说说看。”厉丘一揉鼻子,心想自己一个与世无争的小神棍,会有什么把柄被人捏着? “不过,女汉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了,敢威胁本大师的人,只有两类人,一类人被我脱了裤子打屁屁打的不敢再嚣张的人, “还有一类人嘛,那就是即将要被我脱裤子打屁屁的、目前还在嚣张的人。女汉子小姐,你想做哪类人?” “呵呵,大师你好搞笑哦!”女子格格一笑,“竟然把我的口头禅给山寨了去,敢在本大爷面前蹦跶的人, “一种是被我折腾的放弃了治疗的人,还有一种人嘛,就是你这种人咯,还不想放弃治疗。大师,你准备弃疗呢还是不弃疗?” “咱们就别打嘴仗了,且看看是你治住我,还是我能吃定你。”厉丘一摊手,心想你能抓住我什么把柄来威胁我? 此刻天地法眼都不再折我寿,想威胁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见我说好话的相师神棍,你一个小妮子还早了点。 “你在望江楼饭店前布下的风水杀局。”女子声调一转,平和地望着厉丘,“你有印象么?” “废话!骚年,那叫‘芒刺局’。”厉丘点点头,“本大师的杰作,对付你们这一帮乞丐的风水神器,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哈哈!”女子莞尔一笑,“那么你想过没有,你布下的这个杀局,万一有人能破局呢?” “破局?呵呵呵!”厉丘听罢瞬时一阵大笑,“虽然你脸上被污秽挡住了,但在本大师看来,你也算得上一个如花似玉、标致可人的姑娘。 “像你这么俊的女子,你想全身生满毒疮,脓包遍布,腥臭难当?你想体验一下的话,那你且去破局好了。” “厉大师,那你可就小看我了!”女子一声轻笑,“一般人不得要领擅自破局,自然要犯煞气; “关键是,便是布下此局的堪舆师,也不可在几年内撤局吧?可是,大爷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圈下来,要破你这芒刺局,也很是简单呐! “厉大师,你是聪明人,外人破了你布下的局,会有什么后果?呵呵!” “不、不可能……”厉丘瞬即收敛笑容,一阵愕然。 他以祖传杨公风水堪舆术布下的风水煞局,莫说一般人了,就是修为不低的堪舆大师也只能看出一些门道。 真正要破局,那一定也是和厉丘一般的、有着上千年家族祖传堪舆术承传的世家高人。 厉丘记得父亲当年提到过,当世也只有几个家族,比如廖氏、曾氏、陈氏、沈氏、刘氏等堪舆世家的高人能与厉家杨公风水堪舆之术相提并论。 但这些世家高人都不在蜀地,大多都分布在赣、湘、闽粤之地。 “不可能?哈哈!”女子一声冷笑,“厉大师,那你就看我说的对不对? “破你这‘芒刺局’,只要在正午午时日光直射你那些石敢当之时,以粽叶蘸米粥敷住镜子,然后以黑狗血泼饕餮,以潲水泼貔貅, “当然,还要在镜子前走上三遍九宫八卦步解开你锁住的煞气,嘿嘿,大师,对也不对啊?” 厉丘越听面色越是不好看。 这女子道来的法式乃是堪舆“峦体”派系破风水煞局三十六式之一,且正好能破这芒刺局! 堪堪是,借助晦煞之物如牲畜之血来破局,这应该是同样有着一千多年风水世家传承的廖氏家族的特色! “敢问姑娘,你师承廖氏风水哪一脉?”厉丘神色一端肃。 廖禹,唐代唯一能和杨筠松齐名的地理风水宗师,堪舆学四大名家之一,对华夏风水学影响最大的五位堪舆大师之一。 廖禹著述的《穴法》、《鳌极金精》同样也是勘天象地的风水堪舆绝学,为历朝历代风水相师奉为地理正宗。 廖禹风水堪舆之术行的是峦体三合派系,这一派系避过了大多五弊三缺,因而,廖氏子孙在华夏大地遍地开花,桃李满天下。 “这个嘛,大爷我就不方便说了!”女子见厉丘神色收敛,不由喜上眉梢,“怎么样,大师?一万元,你干不干? “依着大爷我的性子,我一分钱也不付你!但想想你们这号人吃这碗饭毕竟不容易是吧,一万元,算大爷我看得起你,怎么样?” “看来,似乎你把我给治住了……”厉丘面现一丝浅笑。 一位堪舆师在三年内布下的风水杀局一旦被外人成功破局,此堪舆师将来一旦再布风水杀局,便要三煞攻体,怪疾异症染身。 也即是说,厉丘为望江楼布下的“芒刺局”一旦被这女子或者她幕后的帮手成功破局,厉丘将来便再也不能染指风水杀局。 对一般的地理堪舆师来说,一旦布下风水杀局,极易招致天谴折寿,这杀局之术舍弃也罢。 可对此时的厉丘来说,冲上了杨公天禅风水六重天,已经避过了命缺折寿,若是不能染指风水杀局,那便等于鸟儿折翼、猛兽失足! 难怪这妮子从头到尾这般嚣张,原是有备而来,有恃无恐啊! “你人虽然讨厌,但是本事倒也不小,听三爷爷说,能布下芒刺局的,当世也不超过五人。”女子见厉丘还没缓过来,更是大涨气焰, “付你一万元让你为我效劳,也算是大爷我看得起你。怎么样,大师,你要现金还是支票? “我再重申一遍哦,我不脱衣服,你不准近我身!” “三爷爷……”厉丘一怔,料来,定然就是那位幕后高人了,一看时间的确不早了,“这样吧,不管是十万元,还是一万元, “三天后你再来找我吧。女汉子,到底是你治住我,还是我吃定你,今天咱还未决出胜负。” “好吧,我也要赶时间,三天后,咱们自会见面。”女子一看表,随即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大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厉丘是也,厉害的厉,山丘的丘。” “你不问我的名字?” “你见过神棍问人名字的么?问人名便是泄己运,自觉点的,都是命主自己报上名字。” “好吧,我叫陈心心。你认准了,两个‘心’!大爷我有两颗心! “一颗心用来思考人生,一颗心专治你这种人各种不服!呵呵,我先走一步,厉大师,保重哦!” 说罢,陈心心嘻嘻一笑,朝厉丘一吐舌头,甩发而去。 厉丘望着她三人远去的背影,稍一掐指,蓦地一笑,跟我玩,小妮子你还真太嫩了。 大师我做生意,报出的价格到现在还真没有改过一回。 想到这里,厉丘赶紧去收摊。 小五眼这时凑上来打嘲道:“泥鳅,这女乞丐貌似来头不小啊!不过我怎么看,这女乞丐像是对你很感兴趣,想要拴住你嘛!” “女人对我感兴趣那是太正常了!毕竟长的帅一点就是麻烦!不过,要拴住我嘛,她可还没到那个火候!”厉丘摇头一笑, “小五眼,咱明天就不来这蹲马路了,去搬办公家具,我到时会联系你。我先走一步了,等我电话!” 厉丘骑着自行车直奔君君过桥米线店,但店里只有海叔和他正上高中的儿子在忙活,一打听,才知道段君下午回家了。 “她母亲身体不太好,段君急着赶回去了。”海叔一声叹息。 “可段君不是说她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吗,今天是什么病发作了么?” “这个嘛,她接了一个电话就说要回去看看,唉,她母亲的病很怪——咦,对了,厉先生你不是能治疑难杂症么?你咋不帮段君母亲看看?” 海叔说到这里倏地一笑,“嘿嘿,我看段君难得会对一个小伙子说上三句话的,厉大师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厉丘此刻却在演算段君的生辰八字纳音神煞,流年大运。 他心下只觉有异,段君饭店的生意经他改过风水后明显好转,而她母亲似又并非大病发作,她此时离开饭店,让厉丘总觉不对劲。 可不算则罢,一算让厉丘霎时形神俱颤,她今日纳音杨柳木犯死金局,地支逢酉戌相害! “酉戌相害……”厉丘一擦汗水,再一看时间,酉戌相交乃是晚上七时,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海叔,你赶紧告诉我段君家的地址!!!” 第34章 麻烦也是福气 - 大相师 - 张无羁 段君家住在这省会郊区的一个县级市,一个恬静的乡村。 厉丘打车赶到此地,路上耗时一个多小时。 已是夜里六点多,仲夏之夜,天色已暗。 段君亲自到村口来接厉丘,多日不见,她清丽如许,温婉如昨。见到拎着皮箱、风尘仆仆的厉丘,免不了面上一阵羞赧。 自然,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厉先生,谢谢你!” “叫我厉丘吧,别见外了。”厉丘向她一摆手。 “你这么远赶过来找我,我好感动,厉丘,真的谢谢你……”段君站在村头一棵树下,枝垂发髻,风拂衣襟,人面绿叶,相得益彰, “但是,我到底会有什么危险?你这么急赶过来,我也实在不好意思……” 厉丘一望段君家房宅,一幢乡村两层小楼,掩没在一片翠绿浓荫之中,房子周边田园如画,碧树参天,甚是悠扬。 这蜀地省会,除了几个远郊地市有山丘之外,大多是平原地带。 段君家虽在郊区,地貌却是一片平坦,光看这阳宅地基,实在没有任何风水脉象可堪。 堪舆术曰,风水来龙,气象乘势。这段君家虽然风水不成迹象,但气脉溯宅,气势玄空。 因而,即便段君家风水不可改,但纳气溯脉,同样可以让她家世受理气流通荫福,甚至遭灾。 段君见厉丘刚一下车,也不说话,倒是四下观望起来,不由抿嘴一笑,走上前,在厉丘眼前一伸手道: “大相师,你也太敬业了吧?到了主人家,都还没喝上主人一口水呢,就先干活了?” 厉丘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六点三十五分。 “咱们进屋再谈。”厉丘向她一点头,不住掐指算计。 来到段君家客厅,段君为厉丘泡好一杯茶叶,又端出来当地的特色小吃油炸馓子让他吃。 “我妈吃了药,这会刚刚睡着。”段君一看时间,“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别!先别急。”厉丘赶紧阻止她,“你,还是先呆在我身边。” 这一句话让那段君面色瞬时一红,埋下头道:“这是在我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厉丘见她这娇羞之态分外惹人,在皮箱里一阵翻腾,笑道: “离酉戌相交的七点正还有二十来分钟,待过了这一会,我再好好大快朵颐你这巧妇娇娘田园之炊。” 说罢,他笑嘻嘻走向面色绯红的段君。 这男才女貌的,又是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气氛怎么说都有些异常。 且说段君见他正紧紧盯着自己,眼神异光焕发,又向自己走来,竟若饿狼扑食一般,她呼吸一阵急促,甚而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厉丘,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一个大男人的,这么晚了,除了要、要……要保护你这美娇娘还能干些什么事?”厉丘嘻哈一笑,“不许动!呵呵!” 他这一番话,还真让段君有些三分动摇:难道我是引狼入室了? 却见厉丘从一个八卦袋里倒出六个以黄纸折成的三寸来长的小纸人,排布在段君所坐凳子的身前身后。 做好这一切,就见他道指一捏祖师诀,又立时吟念一番《净天地神咒》: “……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 “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在他吟毕,就见围住段君凳子的那六个小纸人“哗啦啦”一阵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一着,把段君吓得一声尖叫。 “你坐在这里别动,你今晚就不会有凶险。”厉丘朝她一笑,“你放心,若要对你做些什么非礼不齿之事, “我哪会等到今天!何况还在你家里!呵呵!我现在在你家四处看看,你别走动哦!” 说罢,厉丘站起身来,在客厅里四处观望起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形煞冲克之物占据了房子生气重位,从而致人犯病惹煞。 在客厅、厨房间兜了几圈,,包括段君的房间,除了堂屋的神龛位置有些偏移朱雀玄武连线之外,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段君母亲的房间厉丘还没去,听她说她母亲可能一会就会醒,厉丘打算等她醒后再去看看。 “你父亲呢?”厉丘又回到客厅,有些奇异段君从未提到过她父亲。 “我爸,很多年前和朋友出去做生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也没有音讯……”段君说到这里,面色一阵怅然,“那年我还在城里读初中, “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外出做生意,那之前的一个星期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到今天,我已经有十一年没见到爸爸了。 “这么多年,我妈一直托朋友四处打探我爸的消息,甚至都去报警了,也一直没找到……” 段君说到这里,一声叹息。 厉丘点点头,稍一盘算道:“段君,等哪一天,我稍微空闲了,你把你父亲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看看他身在何方。” “真的吗?!”段君蓦地抬头,“你真能找到我爸爸?厉丘你太厉害了!” “不过这几天我没空,以生辰八字洞窥司命星相,再以星相循人,尤其是寻找消失已久的人,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到的,有时候如果天气不好,夜里没有星星的话,可能要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之久。”厉丘说罢紧紧盯着段君, “段君,我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其一你已经知道了,我算出来你今夜七点左右会有凶劫, “但到底凶自何方来,我反复算过了你的生辰八字,可你八字四柱全阳,命骨实在太重,我目前还算不出来你到底身犯何等凶劫, “我隐隐感觉是你们这房子风水理气有异,也罢,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先助你避过这酉戌相害之劫再说! “待明日白天,我再好好围着你这房子前前后后,看看你家的风水气脉走向,也顺便能帮你母亲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劫煞在身。 “所以,你现在就呆在我身边,坐在我这‘纸兵阵’里别走出去,过了酉戌相交七点整——”厉丘说罢再一看时间, “还有十分钟,你今日的大凶便算避过了。” “厉丘,我该怎么报答你?”段君坐在纸人阵里,眼圈发红,“从跟你认识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为我做事,帮我忙…… “我和你只是路人,可你不但帮我的小店逃过了城管的纠缠,还给了我五千元钱, “然后,又帮我饭店改风水让我的生意好转了,今天,你又这么远赶过来,助我脱险离难, “我不知道,到底我这个人就是扫帚星,一直给我的亲人,包括给我认识的人带来麻烦和不幸, “还是,还是,还是我命中注定要给你带来麻烦,每次见到你,我就感觉到,我又要给你找麻烦了……” “哈哈,这不是麻烦,这叫缘分。只要你在我身边——靠,这样说是不是很暧昧?我的意思是,你跟在我身边,所有的麻烦都是福气。 “段君,这就是今天我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忙——” “啊!” 猛听楼上传来一阵女人惊叫。 “是我妈!”段君立时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冲上楼去。 第35章 煞降 - 大相师 - 张无羁 “段君,别去!”厉丘高声一喝,但段君三两步已爬上了楼梯。 厉丘一看时间,六点五十八分! 果然是,命数所定,逃不了,避不掉啊! “难道……”厉丘稍一掐指,也跟上了楼。 “妈!你干什么?!” 猛听段君一声惊叫传来。 厉丘后脚已然赶到,入他眼帘的景象,让他瞬时形神具颤! 段君被一个头发蓬乱、瘦弱不堪的中年女子两手死死掐住脖子! 但见段君两眼暴凸,面色已是红里泛白,舌头吐露在外。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疾疾疾!” 厉丘一阵《金光神咒》迅疾吟来,“轰!” 猛见段君上方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直袭她头顶,电光火石间,段君全身被一阵金色的电芒包裹! 那中年女子双手一颤,浑身一阵触电似的哆嗦,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犹在不断抖动。 “厉丘!”段君全身光芒刹然而逝,她一个箭步朝厉丘奔过来,随即捂住脖子一阵剧烈咳嗽, “我妈,我妈怎么了?厉丘,你帮帮我妈!我好害怕!” “你马上去找一根结实的绳子,快点!”厉丘朝段君一喊,随即在中年女子身边蹲下来,盯着她的面相。 妇人年轻时容貌不差,不过此时瘦削无比,营养严重不良,眼里红血丝密布,黑眼圈严重,应是多日未尝休息好的缘故。 但见她双眼瞳孔放大,却并未翻眼白,眼珠上也没有黄血丝。嘴里虽然吐白沫,但口角也未耷拉流涎。 看到这里,厉丘也稍许放心一些,还好,不是中邪,也非怨孽上身。 厉丘再开慧眼,一观她额相命纹,不由立时一惊,她司命纹上竖生一条“井”字纹! “龙蚓壑!” 厉丘惊声而语,一擦汗水,“龙蚓之壑,煞降分身!” 段君已经找来一条尼龙绳,厉丘二话不说,接过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中年女子捆了个扎扎实实, 然后又和段君一抱一抬,将她放在床上,厉丘不放心,又让段君找来一根布绳,将她母亲拦腰再拴在床板上。 “厉丘,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段君眼泪已经滚了出来,依在厉丘身边,身子直颤。 “她应该没有事。”厉丘心头连番盘算,随即问道: “你家之前找过风水先生或是算命先生吗?包括其他什么奇人异士的?或者你们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么?” “找人算命是有过的,但在我记忆中我们肯定没和这些人来往过。怎么了?”段君一擦眼泪。 厉丘再一掐指,摇摇头道:“你之前说你母亲身体不好,就是眼前这种怪病吗?病了多长时间?” 段君点点头,随即又使劲摇头:“有一年多了,可问题是,之前她只是偶尔会说胡话,情况时坏时好, “也经常会通宵不睡觉,甚至连续三天五天的不睡觉!然后嘛,也不吃东西,可想而知, “这样连续不吃不睡的,身体一下子就跨了,免疫力低下,神经衰弱,经常重感冒,肺炎,真的好苦恼!可她从没像今天这样掐我脖子啊! “她是我妈,她怎么可能要对我下手、要杀自己的女儿呢?她之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呀! “但是,厉丘你知道吗,我妈刚刚掐我脖子的时候,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可怕的影子,我感觉的到,她的确是要置我于死地! “她真的要杀我,要把自己的女儿掐死!她力气好大!我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她身体还这么虚弱! “厉丘,今天要是你没赶过来,我真的就、就……可是,厉丘,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好可怜!” 厉丘拍拍她的背心,又掏出一张纸巾地给她,一声轻叹道: “别伤心了,这不,你和你妈现在都没事是吧?再说了,有我在这里,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俩身!” 段君一擦眼角,但眼泪却仍是止不住地涌出来: “我爸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妈太不容易了!她一个寡妇操持这个家,背了多少风言风语和辛酸苦难! “她辛辛苦苦挣钱供我读书,一直到我读完大学,可我,可我……可我大学毕业了,却还是没法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本以为开个饭店可以挣钱养家,可生意不好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一年多来,她又得了这种怪病! “厉丘,我好没用!我真的对不起我妈,是我害了她,是我克我妈!我从小身体就很好,几乎不生什么病, “可是,我妈妈却一直生病,几乎没有超过五天不吃药的,而且还随时出意外,要么摔一跤,骨折了,要么不小心掉进水塘里,要么被车碾到脚跟…… “我记得我爸在我小时候问过一个算命的,算命先生说我妈的命数被我给占了,所以,我身体很好,而我妈一直生病出问题…… “厉丘,你也是算命的,你说是这样吗?真的是我在克我妈吗?我是个扫把星,对不对?就连,就连遇到你,也一直给你找麻烦! “厉丘,我好没用,我好恨我自己!我情愿我妈的病全部生在我身上,一切意外事故都落到我头上,我好对不起我妈……” 说到这里,她再忍不住情感宣泄,身子一阵猛烈抽泣,泪如泉涌,倒在厉丘怀里。 厉丘抬起手,忍不住一捋她的秀发,一声叹息。 这是何其善良纯洁的女子! 出了任何事,首先怪怨自己,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仿佛人世间的丑恶都是她一手造成,却不知她用真正的美好洗刷了他人,感动了人寰。 “不,你不是扫把星。”厉丘一摇头,“你是因为八字命骨稳重,容易在家人流年大运之时,吸取他们的运数而已。 “这和我早前让你在一棵树下去倒米饭、以偿还被你占取的一位女子的运数是同一个道理。 “段君,虽然你的存在,对某些八字偏轻的人来说是有些不详,可你,却是天生的一副好命, “八字四柱全阳,你就是命术中所谓的‘真人’,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怨天尤人,你应该高兴才对。 “再说了,你母亲这不是病,而是犯了冲煞,很是阴毒的一类冲煞,我严重怀疑,有高人在你家附近下了风水煞降。 “但听你说,你们没跟什么风水先生或奇人异士打过交道,那么,很明显,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得罪人了?”段君霎时一怔。 第36章 夜觅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人找来了高人在你家附近搞鬼了,风水煞降一下,你妈降煞上身,怪象随之而来。”厉丘面色沉重,心下甚为不解, “一般的巫师和神汉,见到你妈这副模样,定然就会给她画符化水喝了,再围着她做法事、跳大神。 “可你妈并非是中邪和鬼上身,她这可是煞降攻身啊!真是受罪了!也不知你妈到底得罪了谁! “唉!这样吧,你先给你妈擦洗一下,她再过一时片刻就会清醒。你已经避过了凶劫,但今后却不能保证了。 “我现在就去你这宅子四周好好看看,下风水煞降,一定要埋形煞,运气好的话,今晚我就把它给找出来!” “厉丘,你别、别离开我!我好害怕!”段君猛地抓住厉丘的手,眼泪虽犹挂眼角,但面上红晕已是若隐若现。 见她恢复了三分神采,厉丘本性又即毕露,俄而一笑道:“总之是要离开的,何况,我看你家也就只有两张床, “也总不能第一次上你家就入你香闺,和你共处一室对吧?不过你放心,今晚我会看着你入睡我再走,这外面大马路上出租车多着呢。” 段君面色红的更甚,一看时间,埋下头,摆弄着衣角,嗫嚅道: “都快八点了,回城里还要一个多小时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回去?今晚我的房间让给你睡,我和我妈挤一下……” 靠,你咋不说咱们俩挤一下?厉丘嘻哈一笑,一揉鼻子道:“唉!不是我不想在你的床上感触你的体香,甚至留下我的汗臭, “只不过,除非打尖投宿以及做长工,咱一个神棍是绝不能在命主家过夜的,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现在已经在帮你化解命数,因而,你就是我的命主了,今夜,我很遗憾地只能和你的木阑香笫擦脚而过了,嗯,我会惦记你的床的。 “你现在服侍你妈吧,我去你家这前前后后看一下。有事你打我手机。”说罢,厉丘从皮箱里翻出一只蓄电池照明灯,就要出门而去。 “厉丘!”段君跟上来。 “怎么了?” “你之前说,你今天来找我还有一个目的,要我帮你忙。” “嗯,对,我是想――” “厉丘,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为你做好,不管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哪怕,哪怕是一辈子才能做好的……” 她说到这里,又已埋下了头。 是个男人,情到此时,或者已经将如此温婉尤物揽入怀里。 厉丘刚伸出手,却又放了下来。 他不是不想揽,而是怔住了,脑海里电光火石间划过一阵激灵:人家可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这是要负责任的! 厉丘一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道:“段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先去外面看看,待会回来再说。” 说罢,提着手电走出房间。 月明星稀之夜,时闻狗吠之声此起彼伏,夏夜凉风徐徐,厉丘稍一寒噤。 这乡村之夜,毕竟比不得城里,厉丘身穿一件T恤,凉风一来,竟是一阵鸡皮疙瘩。 提着高功率的蓄电池照明灯,厉丘围着段君房宅三丈之内以画圆圈的形式、地毯式摸索排查,以期能找到任何风水理气形煞之物。 风水煞降,不同于风水杀局,杀局是以人为更改地理脉相、或是借助山川自然风物来堪改风水理气流通, 从而制造风水恶势歹气以冲克人畜生灵,关键是,风水杀局是可以对一类人、一群人进行冲克屈陷的, 比如,厉丘为望江楼布下的芒刺局,便能让所有乞丐不敢靠近望江楼。 但风水煞降却并非是堪改地脉风水,既然曰“降”,便是降术一类的阴邪之术。 风水堪舆术里的煞降术,脱胎于风水杀局,最早出现在宋朝,相传是宋朝堪舆师刘种桃、宋花师等人缔创,在元朝大行其道。 有“降术之祖”的元人洛有昌创下的诸多降术就源自于风水煞降。 风水煞降乃是以形煞之物制造风水歹恶理气,然后再以理气冲克降头,便能让被下降之人冲煞犯身。 和风水杀局不同的是,煞降只能对一人进行下降,所谓“杀局群起,煞降单攻”。 因为杀局和煞降的最终目的都是让人畜犯难遭殃,且杀局还能同时冲克多人,所以,风水杀局也有“风水头降”之称。 同风水杀局一样,风水煞降也是大伤天元的折寿之术。 自宋朝出现风水煞降以来,还没有屡下煞降而活过四十岁的堪舆师见过风水典籍史载。 厉丘在段君母亲的额相上见到“井”字纹竖生司命纹,这是典型的命犯风水煞降的征兆――龙蚓壑。 人的额相好似被龙蚓掘开了一条丘壑,横生生把命主的命数和命池隔开来。 人的本命一旦在命池中隔壑游离,人就会出现幻觉、梦游、甚至类似中邪的征兆。 这便是《命术》所谓的“龙蚓之壑,煞降分身”。 不过,让厉丘很是奇异的是,堪舆师下风水煞降的根本目的,却并非是让人出现幻觉或是让人中邪。 也即是说,中了煞降的人,额相是极少见到“龙蚓壑”的。 下风水煞降,有多种目的,比如让人突生怪病,身上发毒疮溃烂; 也可能让人神志不清,昏迷不醒;更可能让人失财遭灾,身逢意外等等。 甚至还能让人犯花痴,做出淫亵之举。相传元朝地理师刘敦仁一次给东家堪舆时,那东家的女主人十分刻薄,且克扣工钱。 刘敦仁离开东家时,在其宅基前后布下了煞降术,每到月初一,这女主人就会全身一丝不挂地周游大街,丢尽颜面。 最后东家不得不求刘敦仁化去煞降方才罢休。 说回来,下了风水煞降,一定是会让人身陷某种实际的劫厄,而非是让人出现幻觉或是中邪。 段君母亲额相出现了“龙蚓壑”征兆,这就说明,她并未受到煞降主煞的冲克。 或者说,煞降还未对她产生实际的冲煞,目前仅仅让她出现了幻兆,出现类似中邪的举动。 这么一个普通的家庭,何故会遭来这等罕见的风水煞降之灾,这让厉丘很是不解。 难道段君的母亲、或是失踪的父亲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 关键是,一位精通风水煞降的堪舆师除非迫不得已,是不可能轻易下煞降的。毕竟屡下煞降,有折寿之虞! 谁愿意冒着短命的风险,给人轻易下煞降?这可让厉丘愈是迷糊了。他隐隐觉得,这段家貌似也不简单呐! 厉丘从夜里八点多围着段君家房宅一圈圈摸排,直到深夜十点多时,他发现了异象! 在段君家后院的一片竹林里,离房子仅有两丈来远,他见到了两面小石碑! 小石碑深深埋在土里,露在地表仅有一指来长,一般人见此往往只道是一块石砖。可这又如何逃得过厉丘的眼睛? 两块石碑不偏不倚地位在段君家房宅青龙白虎连线上!这就是主人的气运衰旺重线啊! 厉丘心下一阵激灵,赶紧从皮箱里掏出小铁铲,在两座小石碑连线的中间一阵挖掘。 直到挖了约三尺深后,一尊仅一尺见方的迷你石头棺材出现在眼前! 厉丘一捏道指法诀,再吟念一阵《安土地神咒》,打开了棺材,见到棺材里的物事后,厉丘半晌已是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新书求点击,推荐,收藏!拜谢!!! 第37章 进退两难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回到段君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段君的母亲已经安然入睡。 厉丘和段君来到客厅里,见到茶几上摆着的那方袖珍棺材,段君自是一脸惊骇。 “段清雁是你父亲吗?厉丘问道。 “对。”段君一脸迷惑,“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今天还是你父亲的生日你知道吗?” “呃,这个……”段君一捋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是的,不过,我爸离开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难道,今天我妈记起了我爸的生日?所以叫我回来?她下午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今晚务必要回家,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什么的…… “我当时根本没想太多,因为她有时是会说胡话的。那么,厉丘,你是怎么知道我爸名字,还有生日的?”她面色愈是惊诧。 厉丘摇了摇头,掀开了小石棺,石棺里,躺着一个木制人偶。 厉丘拿起木人,但见木人胸口上雕刻着“段清雁”名氏以及出生年月日时生辰八字。 在生辰八字及一片阴文旁边还有一层发黑的血印,血印上糊着两根羽毛。 段君瞪圆了眼睛,良久不能言。 “这就是风水降头,这木人以黑狗血点过了你父亲生辰八字神煞,它便寄附了你父亲的命数。”厉丘将木人再丢进石棺里, “那埋在你家后院竹林里的风水煞降里还有两面冥椠石,正好立在你家阳宅主人的气运线上。 “冥椠石镇住了家主气运后,以其上阴邪无比的槧咒形成了理气流通,日夜冲煞这寄附了你父亲命数的降头,这就是风水煞降。 “你父亲若是住在家里,估计是怪疾缠身,痛苦莫名,或早已身遭不测。” “可我爸很早以前外出后,再没有音讯了……”段君已然是形神骇然, “既然是针对我爸的,为什么我妈出了问题?你不是说我妈被什么风水煞降给冲克了么?是否就是眼前这种降头?” “对。”厉丘站起身来,“在命术里,只要夫妻皆尚健在,那么夫妻同心连命,风水煞降的确是会对夫妻二人皆有影响的, “只不过,这本是冲克你父亲的风水煞降,对你母亲的命数冲克就会小很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根据这些东西的色泽和质感,我粗略估摸,这埋在你家后院竹林里的风水煞降最起码也有了十来年的时间了。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母亲都没事,却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煞降冲身、征兆如此明显?何况这煞降的冲煞主人还并非是她自己! “唉,这就是段君你自己八字四柱全阳、吸纳了你母亲运数所致了。 “你母亲很明显也是一个八字极轻之人,她的运数恰好在你两元大运也即二十四岁这一年前后被你的本命气数给占取大半! “人之运命,好似身之肺腑,肺损腑寒,运数空乏,命数轻浮,加之夫妻同命共运,这风水煞降在你母亲命数如此低微之际冲犯命宫, “因而,你母亲并非表现出被煞降冲身后所应有的劫厄症状,却反而命现‘龙蚓壑’,出现幻觉甚至中邪的征兆! “为什么今天你母亲的煞降征兆突然爆发,甚而要扼杀自己的女儿你?因为今天恰好是你父亲的生日, “这木人身上点出的你父亲生辰八字中的月、日、时柱,今日用神有精气感应,再逢你自己也恰好是两年大运二十四岁, “那石碑槧咒制造的歹恶风水理气直冲用神,三煞攻心,因而,今天于你和你母亲都是一遭命关险劫!” 段君听得厉丘如此一说,身子早已哆嗦颤抖起来:“果然还是我不好,是我在克我妈! “那么,厉丘,现在你既然找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把这个什么降头都挖了出来,是不是一切都过去了? “我妈不会再出问题了是吗?还有,我爸又会怎么样?他会受到这个煞降的影响吗?” 厉丘在客厅里一阵来回踱步,良久道:“症结我的确是找到了,可我现在只挖出了这个煞降降头, “我取走这个降头后,这原来的风水煞降再不会冲煞你父母了,你母亲也不会再有什么幻觉或中邪上身。 “至于你父亲嘛,他一定还活着,否则,这煞降也不会冲克你母亲。他因为远远避过了这煞降,且避得越远,这煞降对他的影响就越小。 “我猜测,你父亲当年一定是得知有人在这里搞了鬼,因而无故消失了这么多年,至于为何和你们失去联系,这我也不得而知了。 “但是——”厉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失去了规律,面色愈加沉重。 “但是什么?”段君身子一颤,从她和厉丘相识以来,只觉这个大男孩从来都是一脸嬉笑,仿佛绝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和郁闷。 可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厉丘皱眉,且面色拧紧,一脸冰霜。 “以我目前的修为和能力,我不敢掀掉那两面石碑。”厉丘一声轻叹,“唉!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石碑?就是你说的什么冥椠石?”段君一怔, “不推倒它有什么问题么?你不是都取走了这个什么降头了,我妈也不会再有什么怪病了不是?” 厉丘摇摇头道:“怪病是没了。可这两面冥椠石尚占在你家家主的气运线上,我若不动这石棺降头, “有了这降头的牵制倒也罢了,最多也就让你母亲出现幻觉,像中邪一般。 “可我现在取走了这降头,你母亲虽然不会再有幻觉、胡话、中邪缠身, “但是,这冥椠石上的槧咒却会直接冲煞你母亲的本命!等于我现在取走了这降头,便是重新给你母亲下了一个风水煞降! “下煞降四十九天后,你母亲便会犯煞冲身!那时,你母亲就会突发真正的怪疾恶疮,甚至命有不测啊!” “啊?!怎么会这样呢?”段君站起身来,眼圈一红,“厉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要不再把这降头埋回去?最起码我妈时好时坏,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吧!” “不行!”厉丘一声高喝,“今年是你的两元本命之年,若不及时取走这风水煞降的将头,你母亲随时还会再对你做出什么凶险之举! “我靠!不取走不行,取走也不行!这两面石碑上的槧咒我辨认不出,我也不敢贸然破除它!否则,我便有可能煞体攻身,死无葬身之地!” “那该怎么办啊?厉丘,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段君已然是一副哭腔。 厉丘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镇静:“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到下煞之人,到底是谁在这里布下了风水煞降?他或者雇主和你家人到底有什么恩怨过节? “如果你母亲不知道,那就必须要找到你父亲!你父亲现在还活在世上,我相信,他一定比谁都清楚! “否则,他也不可能远离你们这么多年,毫无音讯!只有找到下煞之人,让他自己破除这两面冥椠石,你家的厄虞才会完全化解。” 说到这里,厉丘打开手机照片夹,他刚刚拍下了那冥椠石上的槧咒——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挫败感的玩意。 **************** 新书求点击,推荐,收藏,谢谢!!! 第38章 不愿错过的事 - 大相师 - 张无羁 椠咒是风水降术阵局里最常见的符咒之一,又称“鬼头咒”。 由堪舆师以其风水堪舆一脉派系特有的符咒术所画的极为晦涩莫辩的咒文。 但无论哪一派系的风水堪舆术,其椠咒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由隋朝堪舆师临孝恭缔创的“葬咒”演化而来。 葬咒原是葬人时封锁墓地生气之用,后来宋朝地理师刘种桃将之发扬光大。 刘种桃将葬咒演绎为孽火咒、阴木咒、煞水咒、炽金咒、塟土咒,便是“五行椠咒”,简称椠咒。 一般人见到这等鬼画桃符一般的怪异咒文,自是如见天书、莫可辨读。但对有修为的堪舆师来说,一般的椠咒皆可识别, 最起码也能分清此椠咒乃是五行咒中的哪一类,比如若是孽火咒,便可以“潾水局”来破咒除煞。 但厉丘刚刚在段君家后院竹林里恁是辨认了近一个钟头, 都分不清那两面石碑上的椠咒到底是何等类别、源自哪一风水堪舆派系的符咒术! 这不禁让厉丘傻眼了,他祖父、父亲一生也见过了林林总总数十种椠咒,还几乎没有不能辨认和破除的, 更何况他自己此刻已经冲上了杨公天禅风水六重天,当世符咒术只怕也没有他不能辨认的了。 可出师即不顺,平生中第一次在大千世界中见到的椠咒,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首当其冲的挫败感很是让他郁闷! 以厉丘此时的修为和见识,连他也辨认不得的这等繁奥晦涩的椠咒,当世只怕也没几个人能破咒了。 厉丘心下已然有些底了,能演绎此等精深阴邪椠咒的高人,绝非出自正统风水堪舆世家。 因为江湖风水世家早对彼此的符咒知根知底,甚而还会互相借鉴。 很明显,在段君家布下风水煞降的高人,走的是江湖旁门左道,其符咒术修为深不可测。 椠咒封禁了煞局或煞降的煞气、甚至还能封锁煞体,比如封锁了毒蛇、蜈蚣、蝎子等毒物。 不得法而擅自破局破降,一旦煞气或煞体攻身,人或眨眼死于横祸,古往今来,多少堪舆师倒在煞局或煞降下,厉丘自是知晓。 因而,即便他已经冲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慧眼已开,避过了折寿,但这等拿鸡蛋撞石头的事,他还是不敢乱来。 段君看了看厉丘手机拍下来的这些如蝌蚪一般的文字,摇了摇头道: “你们这一行真是太高深、太不可思议了!可厉丘你也让我开始怀疑我爸起来,他早些年到底得罪了谁,做过什么事, “怎么会被风水先生埋下这么阴毒歹恶的手段来害他!在我印象中,他仅仅就是一个做药材的生意人,做人参、虫草什么的生意, “而且我从没见他和谁斗过嘴,很善良很正直,脾气那么好的人,会招惹谁以致让人干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来!” 厉丘摇摇头道:“咱们都说不清,这布在你家后院的风水煞降既然摆明了是针对他的,这事还真只有你爸本人能说的清楚。” 说罢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星辰也已经开始隐灭,我明后天再开始算计你父亲的司命星相来找他, “你妈离煞气冲身还有四十九天,而我则最起码要在三十天内找到你父亲,剩余的十九天内,我再找到下煞之人,让他为你家破降。 “也罢,你妈好歹在这一个多月内平安无虞,你放心好了,你家这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嗯,厉丘,我相信你。”段君望着厉丘,眼里闪烁着一层异样的光泽,声调也逐渐柔和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感谢你…… “我一个弱女子,还要撑起整个家,有时候,真的感到很累很无力,幸好能碰到你, “我也碰到过其他很多男孩子,可我目前这个处境,我不放心、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们,所以……”她说到这里埋下了头。 “所以,这就是你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厉丘淡淡一笑。 以她的外形条件,追她的男孩绝不在少数,厉丘早前也甚是奇怪,何故这般迷人的姑娘竟然没有男朋友。 段君摆弄着衣襟,良久点点头道:“嗯。” “你若不去尝试,又怎能知道他们到底让你放不放心?” “那、那你能让我放心吗?”段君蓦地抬头注视着厉丘,面上红晕翻飞,端的是娇羞可爱,韵涵若水。 “我?”厉丘一愣,这算是表白吗? 老实说,段君绝对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子,能娶她做老婆也算是男人的福气了。 厉丘也一心想着要为厉家传宗接代,娶个人品才貌都不错的好女子,这也算是他的愿望。 可此时的他,却是身不由己了。 在没有冲上祖传风水相术六重天之前,他一门心思死守天机,以避五弊三缺之苦,那时的他,的确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可冲上了六重天后,泄露天机便可避过命缺折寿,他截至目前已不知泄露了多少玄机! 折寿是避过了,可五弊中的“鳏弊”却又悬在了头顶!这便又和祖上一样,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若是结婚,老婆便要早逝啊! 是而,在他修到祖传相术九重天“福命双全”的境界、避过五弊之前,他无论如何不敢考虑婚事!否则,便是在害人家大姑娘啊! 何必考虑结婚那么远?年轻人嘛,玩玩再说? 年轻的资本,当然是要用来挥霍的,可玩玩也要看对象啊! 最起码,面对善良纯洁如一张白纸的段君,厉丘可不忍生出这等心思。 何况,这“福命双全”的九重天境界,要猴年马月才能修到? 厉丘每天夜里入睡前,都会打坐吐息,按照《天禅经》境界功法循经溯脉,修练境界。 最起码在目前来说,脑海里除了五重天境界的五感、以及来到六重天而洞开的慧眼,厉丘丝毫感觉不到更多意念波动。 在厉丘看来,冲上这六重天的境界,真可谓既是福,也是祸啊。 厉丘俄而自觉荒唐地一笑,须知正是因为他冲上了六重天境界,有了更大的本事才能结识到人生伴侣的最佳选择——段君。 若是他未得冲上六重天,又岂有机会识得段君、帮她惩罚一帮城管、为她饭店改风水、甚而眼前再为她家破风水煞降以救母? 段君又岂会对他青眼有加、情深款款? 毕竟,未入得六重天,他到现在,都还是那个坐在花鸟街河堤小道上、装蒙行骗的小神棍,混吃等死,日子得过且过,勉强混个温饱。 想到这里,厉丘一声轻叹道: “这是当然!我绝对会让你放心地工作,享受人生,不用为家事操心忧虑,段君,你也知道了,我要让你帮个忙。” 第39章 你们不能在一起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开了一家小公司,要请个人管理一下,这个人嘛,我只相信你,而且,我相信你绝对能帮我管好。” 说到这里,厉丘伸出手与段君一握,她这原是吹弹可破的纤纤玉手,却也布上一层老茧。 一个本是如花似玉、妙龄年华的大姑娘,正值青春绽放、轻舞飞扬的时候,却操持起养家重担。 这一握手,意即合作愉快。 段君的细手被厉丘一握,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神里却划过一丝怅惘,她听得出,厉丘似在回避,当即点点头道: “你开的什么公司?我大学读的是物流及连锁管理专业,如果你这公司是专门给人算命看风水的,呵呵,我可是束手无策了呢!” “哈哈,你说对了,我的公司正是专营风水算命的,当然,也会销售一些商品。没事!不会太忙,也不会很复杂。” 厉丘一笑,“关键是我需要一个让我放得下心的人来操持公司,毕竟我人经常在外面跑。这个人,我认定了你。 “可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你要兼任公司CEO和前台、出纳、会计以及总务,呵呵,要辛苦你了! “不过,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这生意,很多时候是没有成本的,基本没任何压力, “刚开始我给你一万块一个月,年底根据生意情况再给你年终奖励,随着公司的成长,你的薪酬待遇会越来越高, “且无论将来我还会再招多少人,你始终会是公司薪酬最高的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和保证,而且只给你的承诺和保证。” “厉丘,我一个小女子,无才无德,怎么能经受得起你这么大的托付?我怕我做不好!不行,最起码我不能要你这么高的工资! “这样好了,我尽力尝试一下,但工资你先给我开三千元一个月好了。如果我能做好了,你再给我涨行吗?” “呵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已经决定了,何况,你不用给我省钱。”厉丘打了一个哈欠, “你见过我是如何赚钱的,就靠一双眼睛,一张嘴巴,没啥成本,来得快,也必须要去的快!” “可我怕有负你的期待啊。”段君犹自诚惶诚恐。 “丫头,你记住,你是在帮我,而不是在给我打工。我让你来管理公司,实际上,是我在求你帮忙。”厉丘一弹她的鼻尖,“你命重,我不会看错的。” 段君刚要说下去,就听楼上传来一声:“君君,你不能去!” “妈!” 段君赶紧站起身,就见她母亲从楼上走下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扶着楼梯偏偏倒倒。 “妈,你不是睡着了吗?”段君走上前将母亲扶住。 厉丘一看时间,当即朝段母一点头道:“阿姨你好,我们吵醒你了吧?” 段母在段君搀扶下走过来坐下,打量厉丘好一会才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我要谢谢你,多谢你救了我女儿,也让我身体现在感觉好多了。 “小伙子,你一个做先生的这么年轻,太少见了,总之今天是多谢你了!”说罢站起身来朝厉丘一个恭拜。 厉丘赶忙站起身来扶住她,“阿姨你坐下坐下!你身体刚恢复,好好将息!道谢不道谢的就免了! “我和段君也算是朋友了,朋友家有难,我来帮一把也是理所应当。”心头却在想,这妇人果然不一般啊! 虽然刚刚中邪胡闹一阵,貌似什么都不知晓,可现在醒过来,却似一切都在她眼里一般! 段母望了一眼段君,点点头道:“可是,这位小先生――” “妈,他叫厉丘,人很好,对我也、也很好,一直在帮我。”段君接了过去,“你看,这不还刚刚把你身上的问题给解决了嘛! “你看你这么久人哪有现在这么精神!呵呵,我那个漂亮能干、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又回到我身边了!”说罢拍起了手。 “嗯,所以,厉先生,我非常感谢你,段家也会记住你的恩情。”段母将女儿拉过来, “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跟你做事,你要让她帮你管理公司什么的,这个还恕我不允许――” “阿姨,这个嘛,你说到哪里去了?”厉丘先是一愣,随即一阵轻笑, “我让你女儿为我管理公司,又不是我要禁锢她的人身自由、或者要害她!何况,我更不会带着她私奔、让她离开你! “咱就在这大城市里工作上班,只要她愿意,她天天都可以早下班回来看你,阿姨你别杞人忧天了,呵呵!” “是啊,妈,你怎么了?你不是说我开饭店太辛苦了、让我找家公司朝九晚五地上班吗?”段君也甚是疑惑地望着母亲, “厉丘很有本事,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他请我加入他公司帮忙,我也很愿意能帮到他, “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去帮他,因为他帮了我很多很多,你不是一直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君君,不是妈不让你上班。”段母摇摇头,“而是、而是……唉!” “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嘛!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再操太多心、也不要担心我了,我都这么大了!” 段母一声轻叹,转而又望着厉丘道:“我这个女儿,心地最是纯朴仁厚,见不得人家对她好, “那是千方百计想着要偿还报答,可我也担心她受骗上当,更何况,唉……” “哈哈,阿姨你的意思是,我是想要骗你、玩弄你女儿么?”厉丘一声轻笑。 段君见母亲说出这番话,心下更是奇异,娇哼道:“妈,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从来没见你说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唉,好吧,厉先生,这是他父亲祖上定下的规矩。”段母一阵唏嘘, “他段家后人,男丁无论从事什么行当,不得做风水算命先生;女子哪怕嫁给乞丐,都不得嫁风水算命先生。 “我的女儿,我看的出来,她对你、对你……而你们似乎也谈得来,唉,难道这就是孽缘?”段母说到这里,蓦地一声长叹, 转而望向段君,“君君,你父亲和祖辈不希望段家的女性后代嫁给风水算命先生,这是段家铁训,你父亲当年外出前再三交代过我! “所以,我不愿你和厉先生多多来往,我怕、我怕你们……君君,你们刚才一番话,我在楼上都听到了, “君君,你不能和厉先生交往,听妈妈的,不然,我就有负你父亲、段家祖上的托付了!” “怎么、怎么有、有这事……妈……”段君听到这里,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怔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40章 柳暗花明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一阵莫名,只觉荒唐透顶。 他虽然对段君心存一些念想,但大多数都是敬重和礼数。 还绝没到那种谈情说爱、非她不娶的地步。可眼前她母亲这一番话,却是当头一棒,把自己心头仅存的一点念想都扑灭了。 这段家祖上,果然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或者教训罢,不然何苦立下如此规矩? 难道风水算命相师,曾经让段家深受其苦?两者有着不可调解的恩怨和仇恨? 单以段君父亲段清雁被风水堪舆高人布下阴邪风水煞降陷害一事,毫无疑问,这段家,只怕真有不可告人的过往! 段母见女儿一脸茫然、形神落寞之极,再是轻叹一声道:“君君,妈也是女人,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难受…… “可是,你父亲,还有段家祖上的遗命不可违,否则,老祖宗怪罪,段家后人就会遭殃呀――” “妈!”段君收敛神情,“我和厉丘,只是好朋友,你别操这个心了,将来在一起工作,我们也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说罢望了一眼厉丘,眼圈已然发红,眸子里晶莹闪闪,“但是,妈,你和爸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爸这么多年到底上哪去了? “既然你现在恢复了精神,厉丘也在这里,就拜托你给我讲明白!我们段家,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作为段家后人,有权力知道这一切!” 她这番话,其实也是厉丘想要说的。 他和段君之间,一个“好朋友”也足以能解释屏蔽过去。 但是,男女之间,有超越普通朋友关系的“好朋友”么? “你爸这么多年之所以离开我们,你可知道,他是为了咱母女平安。但是你要问为什么,妈现在不能说,也说不清楚。 “也许有一天,你父亲自会站出来,给你解释的,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段母牵起女儿的手,心疼地抚摸着手背, “但是,君君,你记住,无论你要选择你怎样的人生道路,你不能和风水算命先生在一起,否则,段家后人就会不安生――” “妈!都到啥时候,你还在担心我,担心段家后人!”段君声调一升,“你看你这一年多来吃的苦,这怪病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再看看父亲,离开我们这么多年,听你一说,我倒是觉得他在逃亡一般,好似有仇家在追杀他! “幸好今天厉丘在咱后院的竹林里找到了人家埋下的害我爸的东西,什么风水煞降, “能被人这样陷害,只可能是爸在外面得罪了谁,惹下了与人家不共戴天的仇恨!这简直就像是杀人父、弑人母一般的血海深仇! “都到这关头了,你还在瞒我!现在厉丘正好在这里,他这么有本事,能看透相准很多东西, “你何不现在就告诉他真相,他会帮我们段家化解掉,我相信他!妈,我是你女儿,母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的?” 段母面色一阵扭捏,直是欲言又止。 厉丘见状,一摊双手道:“也罢,你们段家的事,当着我一个外人也的确是不方便说。那么,我只问一下阿姨你, “你老公到底得罪过谁、或者和哪些风水奇人异士打过交道,你有印象吗?” 说罢,他将那方小石棺拿过来,将里面的小木人递给了段母, “我现在把这个风水降头取走,对你老公是没什么影响了,可又等于是间接给你下了一道煞降,如果不能找到原本的下煞高人, “阿姨,四十九天后,你就会怪病突发,甚而身死暴疾!我现在是在救你命!” 当下,厉丘将埋在这后院竹林里的风水煞降厉害干系为她仔细分解一番,听得她额头虚汗淋漓,惊骇无端。 听得周详,段母若有所思良久,期间不住长吁短叹,似乎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心下波澜起伏, “厉先生,我只能给你说,我爱人包括其祖上,也是干你这一行的。” “什么?我爸也是看风水算命的?!”段君刹然已是瞠目结舌。 厉丘身子一颤,真个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啊! 段君父亲原来竟是同道中人! 看这段家似乎藏有极不平凡的惊天秘密,很明显,这段家人,也定然是勘天象地的大相师罢! “这也就是为什么段家祖上给从段君这一代起的后人定下了铁训,男子不得再做风水算命师,女子不得嫁风水算命师! “段家祖上,深受吃这一碗饭门道的苦楚!到底有何等深重苦难,我一个女人家也道不明, “总之段家祖上为了避过这种种苦难,就定下了这么个规矩,我一个谨守妇道的女子,嫁入段家,自然要谨遵祖上遗命呀!” 她话说到此,段君已是形神入定,茫然万般。 这对她意识、心态及人生观的打击,不逊于开饭店却血本无归、母亲怪疾缠身。 在她二十来年的记忆中,慈祥仁厚的父亲,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商人,暗地里竟然是一个风水算命先生! 关键是,他身负不可道明的恩怨包袱,远离自己至亲之人,亡命天涯! 思绪至此,段君眼泪止不住地狂涌奔流。 “唉,我深有同感。”厉丘一声叹息,自己厉家又何尝不是深受风水算命这一门道五弊三缺之苦, 一千多年来,厉家人丁稀薄,祖上男子大多数都未尝活过六十岁!他父亲厉过山又何尝没想过不让厉丘再操起这一行, 甚至还殷勤为厉丘祖父寻找一处“太师穴”,以荫福厉丘有读书状元之命、从政做官,位居太师! 可命运,却最终还是让厉丘走上了这条路,虽然是条大师之路。 “那么,阿姨你想起来什么了么?段先生有什么仇家没有、或者和哪些风水异术奇人来往密切? “咱们须尽快找到下煞真凶,让他破降除煞,否则,劫煞始终高悬在你头顶,四十九天后你庶几命有不保!” “清雁为人随和,脾气又好,我还真没见他得罪过什么人。对了,有那么一次,我见他和人争执过。”段母再一思忖道, “那一年,呃,我想想,君君还没出生,我也是刚嫁进来,我记得清楚楚,清雁有一天把一个中年人领回家吃饭, “席上我得知,此中年人也是一个风水算命先生。用过饭后,我听他两人关着门在客厅里吵得不可开交,清雁是面红耳赤的。 “中年算命先生离开后,我问清雁怎么回事,他只说了一句话:以后无论外出或是上哪里,一定要小心些,走路多回头看看。 “我记得那个中年算命先生的名氏,因为我爱人当时和他争吵时,直呼其名声音很大,还摔碎了一个很值钱的古董茶杯, “那人好像叫‘廖三’,当然,这可能不是全名。自打这事后,我就见清雁行事谨慎了许多,直到十一年前他离家而去。” “廖三!”厉丘脱口而出,一个激灵霎时在脑海闪过! “对,廖三。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段母见厉丘一惊一乍。 “厉丘,你发现什么了吗?”段君也走上前来。 “三爷爷、三爷爷……”那乞丐豪门女汉子陈心心的一些言辞在厉丘耳边回荡, 关键是,陈心心道出的破厉丘所布“芒刺局”法式,乃是千年风水堪舆世家廖氏家族一脉的地理正宗之术。 第41章 上门生意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两辆豪华轿车行驶在蜀地省会的出城高速公路上。 最前面的一辆轿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坐着三个人。 一个四十来岁、器宇轩昂的壮年汉子,言谈举止间颇有长者风范。 还有两个年轻人,年龄大约差不多,都是二十三、四的样子,其中一个面目清秀,戴副眼镜。 另一个年轻人,浓眉大眼,儒雅帅气,嘴角挂着一缕与生俱来的不羁与浅笑。 “燕先生,还有多久啊,这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屁股都坐痛了。”那戴眼镜的小伙子坐在前排副驾驶位,朝中年汉子一声抱怨。 “小五眼,少聒噪!”儒雅小伙啐了他一句,“跟我出门,还有的是机会让你甩脚丫子走远路呢!坐着豪车你还嫌累!” “泥鳅,出远门有补贴么?这舟车劳顿的,人家公司还有野外补助、户外作业津贴呢不是?”那小五眼嘻哈一笑。 厉丘一摇头道:“三句话不离钱,你小子够接地气!等会在主顾面前给我收敛点,别摆出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厉大师,我说过了,这钱我来出,等会见到了文龙,你就不要跟他提什么工钱,直接跟我说得了。”坐在厉丘旁边的燕宏彬接了过去, “文龙家这事不小,我听他说他找过好几拨风水先生了,不乏有这蜀地很有名的风水大师,但都没把事情给解决掉,文龙很是头大! “所以,这事不简单,但我相信厉大师你的本事!燕某我的眼光一向是不错的,价钱随便你开好了。 “不过,有一点,厉大师,如果文龙问你,是谁找到你的,你且记住就说是我找你来的。”说罢,很是神秘地望着厉丘。 厉丘一愣,心想这生意不就是你找我来的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一声轻笑道: “难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也推荐我来?我有这么吃香么?” 燕宏彬一怔,随即笑而摇头道:“呵呵呵,当然,是我找到你推荐你的,毕竟厉大师你的本事我是亲眼所见啊! “光凭你在望江楼布下的‘芒刺局’,据说,当世也就只有五个风水大师能做到!我对你是信心满满!” “只有五个人能做到……”厉丘心想这句话很是熟悉,见燕宏彬一脸神秘,心下一盘算,反正也是你出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无论这生意能不能做,这被你请来跑一趟远门,多多少少,你都要随个缘。 就听那小五眼问道:“燕先生,听你说这陈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的很,这社会,只要有钱,还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的?” “哈哈哈,你这样一问,就知道小伙子你不是吃这一碗饭的。”燕宏彬一阵大笑,“这个社会,还真有很多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比如风水问题,再比如人的命数问题。那些家徒四壁、一文不名的人,吃薯芋粗菜,麸糠薄食,却身体健壮,享寿久长; “但那些家财万贯,日日山珍海味,营养丰足的人,却病痛缠身,口不离药,这个怎么解? “同样是,茅屋陋室之里,出才子状元、将相公卿;朱门高墙之内,养纨绔败家子,两代三代散尽家财、败坏门庭,这个又怎么破? “风水命数前人人平等,权钱财势,奢靡享受如风卷云,家业破败似水冲沙,到头来逃不过一个‘命’! “你去看看,每年在庙子里烧香的人,赶得最早、烧最贵的香是谁?无他!尽权贵官爷也!” 厉丘见他扯起了书袋,打断道:“燕先生,这陈家是哪里的风水问题?阳宅?还是祖坟?或是形煞挡靠?” 厉丘听他说陈家也像那望江楼的老板杨旭一般找过了不少风水先生,但都没解决问题,心下便也有些蹊跷起来。 虽然,厉丘已经冲上了祖传风水相术六重天的境界,却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相师新丁,经验和眼界见识总算是欠缺不足。 就比如段君家那风水煞降,他就无力破煞。万一到了陈家,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也是丢人现眼呐。 燕宏彬点点头道:“呃,听文龙说,这多年,他陈家的生意亏损严重,诸事不顺,家人又总是生病,他认定是家里风水有问题。 “但到底是祖坟风水,还是宅基风水,却没有风水先生能咬得准。当然,文龙认为自家的阳宅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毕竟他那阳宅,在龙泉山附近一带是最好的宅基了,但凡懂些门道的人,都对他那宅基是赞不绝口的。 “所以,到时要烦请厉大师你周全堪舆,他家的祖坟、阳宅、宗祠,甚至他公司的风水,都要请你看看。” 厉丘稍一沉吟,便也不再言语。 自然是,第一次给大户人家看风水,希望一切顺利,毕竟,有钱有势人家的口碑效应乃是最好的广告。 当年他祖父和父亲一年四季几乎都在为大户人家奔波,自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穷人家所考虑的是吃饭和生计问题,却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有闲心筹谋自家的风水气运和子孙家业。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有空去考虑找风水宝地埋祖先、建房宅? 当然,并非是说穷人便不看重风水命术,毕竟历史上大多数王侯将相都出自贫寒之家。 《命术》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读书的确能改变命运,最起码,在古代,这是一条金科玉律,是底层人物通往上层社会的绝佳渠道。 古来贫寒才子读书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向来被读书人传为美谈。 这也就是古人对科举考试趋之若鹜的原因,一旦金榜题名,从此脱胎换骨,青云直上。 当然,在现代社会,读书还能否改变命运,这个就实在不好说了。因为就算你考上了状元,也有人能顶替你的名额。 说回来,读书改命,却也只能排在改命之术第五,风水排在改命之术第三。史上诸多帝王公卿,也都靠着祖坟风水荫福而飞黄腾达。 只不过,懂风水和命数的,毕竟是那些有才识、有财力的人。 昨天一天,厉丘和小五眼为所租的办公门面购置齐全了办公家具设备,当然,厉丘也正式搬家了――搬到办公室的阁楼上。 公司注册问题也已经托付人脉颇丰的房东去办理,厉丘正式将公司定名为“大师策略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只待忙过这燕宏彬所托的陈家风水问题,就正式入主办公,从此告别那花鸟街河堤小道上的路边摊生计。 至于段君家的风水煞降问题,毕竟已经有了眉目,那便是段夫人点出来的“廖三”这号人,这和陈心心口中的“三爷爷”很是重合。 厉丘便已有了谋筹,那就是寻得陈心心,好好打探一下她那“三爷爷”究竟是何许人。 毕竟,这“三爷爷”极有可能便是风水世家廖氏一脉的传人。 实在不济,循星相寻人――寻找段君父亲,不过是耗时一些。 至于如何找到陈心心,这倒不用厉丘费心思,这小妮子三天内不是只想凭一万元就来吃定自己么? 但厉丘明显是高估了陈心心的耐心。 *********************** 老张给新老书友拜年了!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马到成功,幸福美满!这是一本讲风水和命数的书,更希望大家看了老张的书,大家的事业和生活顺风顺水,风生水起,命有吉相!感谢大家的支持,老张拜谢! 过年期间,本书不会停更,祝大家新年愉快!再次拜谢大家的支持! 第42章 陈氏山庄 - 大相师 - 张无羁 龙泉山位于蜀地省会东部,属于大巴山支脉,平均海拔在600米左右。 山势为北东至西南走向,山峦叠嶂、丘壑起伏,风景秀美,龙泉山历来是蜀地省会的旅游胜地。 厉丘和小五眼随燕宏彬一下车,就见一幢幢画栋雕梁屋宇,耸立在一处五十来米高的山丘之上。 建筑雄浑,气魄不凡,居高临下,四面迎风,果然是,若非巨富之家,岂肯如此大手笔一掷万金,将府邸建造在这山丘之上? 三圈盘山公路是可以开到山顶的,但是厉丘早听得燕宏彬介绍过陈家山庄地形,便提议在山下停车,徒步爬上山。 毕竟一路爬上去顺便就能观凭风水气势,否则,五十来米高的山丘,爬下爬上也毕竟麻烦。 顺着山径小道而上,龙泉山一带山风拂荡,浩气穿空,恰是六月盛夏之时,这山风徐来,甚是凉爽,厉丘早已不觉炎热。 又见天际彩云悠扬,鹤影双掠,时有绿树笼人,怪石飞张,三人只觉心旷神怡。 这对受够大城市路边摊尘霾之苦的厉丘来说,确是一桩享受,不由感叹这陈家人果然有福气。 能在山野间独僻一方家园,悠然一居山庄主人,与青山对饮,和草木群欢,偷得浮生清闲,避开俗世纷扰,这才是人生至乐至达之境啊! 陈家祖上早在数十年前便在龙泉山西南国家森林公园附近购置了这数十亩地,并在这山丘之上建造起连片的别墅山庄。 远远望去,山庄气势不俗,八方迎龙,四面堪尊。 外人但见这等山庄豪宅,便知主人定然非富即贵,若非燕宏彬透露,厉丘是绝不知道这陈家乃是蜀中最大的要门世家。 要门,也就是要饭一门,讲究的是落魄之道。别小看一个“要”,这一门的学问十分深奥。 时运不济,该当如何渡厄?没钱没力,又当如何立足生存?要门中人深谙此道。 要门的祖师爷据说是朱元璋,朱元璋当皇帝前做过一段时间叫花子。还有一说是柳下拓。 而今打莲花落要饭的,吃大户打秋风的,装作僧尼道士化缘骗人的,都可算要门中人。 而要门世家,通俗点说,就是丐帮帮主世家。在江湖八大门中,要门排在最末,毕竟要饭要钱,非是传统吃饭手艺。 君且莫怪也莫笑,江湖上的确是有要门,以叫花子发家而成一门。要门立足在世,吃饭的核心就是“要”,要钱,要饭,要东西。 能以两手空空行走江湖,要钱要饭,不缺吃穿,不愁生计,活的比大多数人都要滋润的,这是一门本事,一项手艺。 不是任何人都能学会“要”,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领悟“要”的精髓。 要门的手艺绝非是什么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而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一套“要术”,这在要门世家向来是不外传的秘籍。 陈氏要门如今的当家人陈文龙,年约四十五、六,身材彪悍,剑眉星目,颇有大佬风范。 毕竟现代社会,陈家经营业务的重点已经不在乞丐身上,而是做起了多项实业生意。 比如做木材、药材生意,也开发旅游资源和房地产业务。生意做的大,是而陈文龙一年四季回这别墅山庄的时间并不多。 但毕竟这里是老祖宗选好的宅基,祖坟、宗祠也都在附近,这别墅山庄对陈文龙来说便也是家族立命之本了。 陈文龙和燕宏彬早已结为义兄,情同手足,毕竟陈家祖上把燕宏彬当年的救命之恩写进了家族宗祠功德簿里。 这多年来,燕宏彬深受陈家恩惠和礼遇,而燕宏彬也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两家关系可谓鱼水情深。 陈文龙今日是专门为燕宏彬排出了一天时间,听他说他觅得了一位风水高人,且言辞甚是笃定,对那风水先生推崇备至,便也好奇心大起。 毕竟,陈文龙可是找过五、六个风水先生来看过自家祖坟、宅基风水了,但都没有化解他陈家的厄虞。 当世到底有无风水堪舆高人,陈文龙已没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人,也是要有缘分才能碰到的。 在陈家山庄古色古香的豪奢楠木会客厅里,陈文龙以上等龙井招待燕宏彬及厉丘三人。 只在见到厉丘及小五眼两人时,陈文龙便是惊诧莫名,心想燕老弟你今天没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吧?怎么给我找了两个卖保险的? 而听得燕宏彬介绍厉丘便是他找来的风水高人,陈文龙已是瞠目结舌,盯着厉丘打量了半天,仍是半信半疑。 “哈哈哈,文龙,如果没亲眼见到厉大师的手段,要我也肯定不相信他便是一个堪舆高人!” 燕宏彬见陈文龙犹自惊诧不已,俄而一笑,“但是,我不给你说过了么,这个年轻人在花鸟街望江楼前立下的风水杀局, “我手下所有人根本不敢上前,只得远远避开!就更别说他算命看相的本事了,我这双眼睛的毛病也被他给看了出来! “文龙,你说说看,老弟我啥时候跟你打诳语、瞎扯淡了?呵呵呵?” 陈文龙仍在上下打量那一脸轻笑、只顾喝茶的厉丘,对燕宏彬点点头道:“老弟你在电话里给我说这风水先生是个年轻人! “哈哈哈!原来是我搞错了!我之前找过的风水先生,都上了五、六十岁,听你说这是个年轻人, “我料来他跟你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吧,三十八、九是肯定有的!却没想到,他们原是这般年轻!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湖后生可畏啊!这才刚刚跨出大学校门的小伙子,就能操起这行门道,不简单、不简单! “那么,厉大师,你读的是什么大学?大学里有风水堪舆和命相之术这类课程么?还是陈某我孤陋寡闻了,哈哈哈哈!” 他这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陈先生,我的确是大学生,不过,我吃这碗饭的本事,却不是课本上学到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的。”厉丘笑而抿茶, “远来上门叨扰,得主人盛情款待,感激不甚!这就请陈先生把你家的厄虞典故道来吧。” 陈文龙一看时间,上午十点半了,站起身来一摆手道:“哎!你们从远地来为我陈家看风水,这哪是叨扰!厉大师客气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陈某我为宏彬老弟、厉大师你等备办了一席薄酒,咱们用过午餐再谈正事,各位请!” 厉丘摇摇头道:“我的办事规矩,到了主人家,先谈正事再谈饭,万一正事我办不了,呵呵,还白吃了主人一顿,我也过意不去啊。” ******************** 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团圆!新书再求大家点击,推荐,收藏!拜谢! 第43章 阳宅有虞 - 大相师 - 张无羁 陈文龙见厉丘还有这等奇怪的规矩,便也不执拗,当即点点头道:“最近两三年,我陈家很是不顺,生意越做越亏本, “这不,都签了合同的生意,去催账时,老板跑路了!亏了我一千多万! “另外我家人也经常生病,这么多年来,我陈家还没有这般不顺过。我前后请过六个风水先生,但都没帮我解决问题。 “我陈家祖坟、宗祠都在这龙泉山,我们用过午饭后再去看也不迟,厉大师你觉得呢?” 厉丘听罢摇摇头道:“不用去看祖坟和宗祠了。刚刚我们一路爬上你这山丘大宅,我已经看过了你家阳宅风水, “听得你说出具体厄虞征兆,我就更确定了,你这不是祖坟风水不对、也非宗祠风水有异,问题出在你这阳宅。” “什么?是我这宅子?”陈文龙一个哆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圆睁,如听天方夜谭一般。 “阳宅风水有问题?”燕宏彬也甚是惊异,“文龙这宅基可是百里挑一的风水宝地啊!但凡风水先生见到这宅基都要伸大拇指! “厉大师,就刚刚这一路爬上来,你已经顺眼把文龙这阳宅风水看过了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厉丘正要答话,就听陈文龙冷声道:“之前我请的那些风水先生,虽然并没给我解决实际问题,但最起码人家为人端肃,有模有样, “手里拿着罗盘,身上背着八卦袋,而且还要往我家祖坟、宗祠、我公司跑上好多次,又量又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 “可厉大师你却让陈某我汗颜呐!看你年纪轻轻,一副嬉皮笑脸样子对我说我这阳宅风水有问题! “你让我如何敢相信你的话!宏彬,你确信这厉大师真是搞风水堪舆的?” 燕宏彬一怔,再一望厉丘,尴尬一笑道:“文龙啊,老弟我啥时候跟你打过诳语?你先别急,厉大师的水平我是有数的,你先听他话说完!” 陈文龙端起茶杯一酌道:“那么,厉大师,我且问问你,风水的位置、摆设和福祸吉凶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洗耳恭听一下你的见解!” 小五眼一拍厉丘肩膀道:“泥鳅,给你出考题了,得认真点咯!” 厉丘在椅子上坐端正,朝陈文龙一摇头道:“风水可绝不仅仅是阴阳宅基、店铺的地理位置、器物摆设这般简单。” “世人所谓的风水,往往便是指地势龙形虎砂,宅基藏风纳水,只求风水与个人运命的祸福吉凶关系, “实际上,这只是风水学中的‘下境界’,真正的风水,讲求的是‘气’与‘形’的辨证关系与人的精神感应, “《葬书》云:内气萌生,外气成形,内外相乘,风水自成。风水的核心是‘炁’,精炁,世人一般称‘精气’、生气, “唯有‘气之所聚,在天成象,在地成形,逢人有应’,这才是风水的上境界——天人感应, “这便超越了风水与人之运命祸福吉凶的单一境界层面。风水感应并非只是偶然降临人身,人生天地之间, “宇宙大磁场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体的小气场,人体血液奔流,若江河咆哮,乘风聚水,风水自内而外,再与天地气场交相感应, “这便是说,人在何时何地,都会被‘风水’沐浴笼罩,而人的精神状况、心情、言行举止,也都会感应风水中的‘炁’, “这就是循环不息的的风水天人感应。换句话说,风水并非只征兆人的运命福祸吉凶, “也印证着人处于天地气场中的各种精神状貌好坏和行言举止的得体与欠佳。” 陈文龙和燕宏彬一对望,面有惊诧:“风水还能影响人的言谈举止,你这番道理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厉先生,你倒是说说看,你又是如何看出来我这阳宅风水有问题的?” 厉丘淡淡一笑道:“听陈先生说你之前请过的那些风水先生,大热天的,个个殷勤跑出去看祖坟地形气势,实在是又累还做无用功! “还先别说我爬上你这山丘庄园时已经看过你这宅基的风水,光凭我现在看你这副面相精气神,再看你言谈里挟带一股妄气, “风水既有天人感应,我便已经看了出来,你这庄园阳宅,对家主你的运命冲克实在是够重!你当我说你家阳宅风水有异却是信口开河? “老实说,你这宅基的确是一副风水福地,看你俩都是信心满满、对这副宅基是赞不绝口, “但我告诉你,你陈家诸事不顺,生意巨亏,家人多病多难,还正是因为你这阳宅风水有问题!” 陈文龙听到这里,面色愈是惊骇,良久一声轻叹道: “可问题是,我陈家这处阳宅地基,是家父当年最信赖的风水大师费了多年功夫才找到的! “那位大师可是一个真正的风水高人,他跟家父亲如手足,他为咱找来的这副宅基,但凡懂点风水的人,都是赞叹有加的! “更何况,我这房宅都造了二十多年了,从我陈家人住进来,这二十来年家业兴旺,生意红火,家人平安, “却也是最近两三年开始,我生意逐渐亏本,家人也爱生起病来,厉大师你说说看,我家厄虞和我这阳宅风水到底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为什么早年无灾无虞,却到最近两年开始出问题?我可很是好奇啊!” 厉丘点点头道:“这是因为你最近两年破了你这阳宅风水的生气,风水气运消散,福脉不再,遂成一恶风歹水之势, “因而,你生意不顺,家人不宁,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我破了我这宅子的风水生气?我是怎么破坏的?”陈文龙连连摇头,“还请厉大师给鄙人明示一下,我现在被你说的是一头雾水啊!” 厉丘一看时间道:“这种事吧,信便有缘,不信则无缘。我看陈先生对我始终还是不信任。这样吧,我也不强求。” 说罢望向燕宏彬,“燕老板,看来,这钱还不能你出。因为命主本人跟我到底有无缘分还不可知啊,他要是不信我,你付钱给我,这算啥? “陈先生,你要是想托我解决你家厄虞,那么,你就先把工钱付给我。我要为你这阳宅风水招龙聚气, “这可不是小事,泄天机惹天罚,五弊三缺成本太大。我收你一百万元,为你药到病除。当然,你要不信,我这就走人。” 第44章 一分钱一分货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一百万?!” 陈文龙和燕宏彬同时一声惊呼,俄而一阵对视,又同时盯着厉丘。 “一百万,怎么了?”厉丘见他两人惊咋如此,“陈老板你这两三年来生意亏了多少?不下数千万了吧? “你家人屡屡多病多灾,健康安宁毕竟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对么?而我现在为你一改阳宅风水,便能让你生意兴隆,家人安平, “陈先生,你家业又这么大,你说我收你一百万,对你来说到底划不划算?你是赚了还是赔了?” 陈文龙再一望燕宏彬,旋即又盯着厉丘:“我付一百万给你,你真能为我药到病除,化解一切厄虞?” 在陈文龙看来,任凭燕宏彬再是如何推重厉丘,把他吹的神乎其神,可而今站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滑头滑脑的纨绔青年!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又能有什么样的风水堪舆修为?毕竟,他之前找过的风水先生,还没有一个下于五十岁的。 厉丘再一看手表道:“陈先生,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尤其是店面还要布局装饰,今天是特地为你排出一天时间来的, “你要是信得过我,这生意咱就成交,你现在就付我一百万元,我为你改风水,立竿见影; “你若不信,我甩手走人,反正我也不亏,燕老板撺掇我来的,他无论如何会给我随个缘。 “至于我们嘛,你今后若还信得过我,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陈文龙一拍手,瞪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厉丘,然后一拍手, 朝站在一边的下人喊了一句,“阿贵,去给我开张一百万的支票来!” 就见不远处一壮汉应和一声,随即领命而去。 厉丘蓦然听得一声“阿贵”,心想此名何以这般熟悉,就见陈文龙站起身来道:“一百万,陈某我出得起。 “但是,厉大师,宏彬老弟和我是混哪条道的,想必你也很是清楚,今天你能赚到我的钱,怎么说呢,是你的缘分。 “你可以问问宏彬,我陈文龙平素几乎不见外人,之前的风水先生都是由我家人陪同。今天我纯粹是给宏彬义弟一个面子。 “那么,这一百万,你若真有本事赚得去,我也敬你的确是个高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 “你若没本事赚走,那么,这支票你也只可能是暂时为我保管一下。何况,事态的性质也就变了不是? “真到那一步,你就是在讹诈我陈文龙,你说对也不对?这可就不好相与了吧?到时该如何化解,厉大师你可要想好了。” 厉丘一望身边的小五眼,哈哈一笑道:“为了一百万就伤和气,是否有损你陈老板的风度了?但是你放心, “我会尽量让这一百万揣在我身上,从你这里全身而退!为免得夜长梦多,我还是现在就给你去化解风水厄虞吧!” 话说间,那阿贵走了上来,将支票递给了陈文龙。 厉丘一望这阿贵,有些面善,却也只觉一头雾水。对了,那日,要门女汉子陈心心的一个手下,不就叫阿贵么? 可当时那个阿贵,一副乞丐打扮,面上污秽不堪。而眼前这位阿贵,却也是器宇轩昂的一条汉子。 毕竟当日的阿贵面相不可辨认,望着眼前这气定神闲的汉子,厉丘心下也只是一阵疑惑。 且说陈文龙接过支票,稍一打量,递给厉丘道:“一百万,在这蜀地,你随便去提现。本来我惦记着让大家先吃了午饭再说, “可既然厉大师你雷厉风行,陈某我又岂是个拖泥带水之辈?更何况,我毕竟也心疼我这一百万呐!哈哈哈,厉大师请! “我这就看看你是如何给我化解我这阳宅风水厄虞的!” 厉丘轻声一笑,接过支票观望一阵,揣好后,当即向陈文龙一摆手道:“请!” 一行人便来到陈氏别墅山庄之外的山丘上,居高临下,迎风向水,烈日虽毒,可堪清风如许,浩气荡漾,却也不觉炎热。 “陈先生,你家父当年托付的风水先生为你陈家相准的这处阳宅,这的确是副风水福地,在这山丘之上,四面藏风纳水, “主声望高达,名动天下,关键是,正对这山丘前后,各有一条小河,且在山丘之下蜿蜒盘旋,水脉荫福, “这便是两条水龙直冲你这山丘阳宅,形成了堪舆术里极为罕见的‘双龙戏珠’之兆,这可是一副极为金贵的福地洞天! “你这阳宅建在了这等风水宝地上,福脉荫蔽,天缘喜人,你家人由来便是安平无虞,和睦融洽,家业兴旺发达,财源广进。 “而你陈家现在却碰到了麻烦,正如我之前所说,这是因为你破了你这阳宅风水的生气,风水气运消散,便成一恶风歹水之势。 “你破在哪里?你且看看你在这山丘上打下的三眼井。”厉丘说罢指着不远处一名妇人正在取水的石井, “依杨公杨筠松《撼龙经》言,‘双龙戏珠’之风水宝地,最忌珠破龙伤,而今你这山丘上, “你陈家人为了取水方便打了三口井,井下龙泉迸裂,这好好一颗‘宝珠’便被你挖的千疮百孔, “这便形成了堪舆术里的‘珠破’之兆,两条龙首各有所伤,龙伤而势消,势消而水退, “你看看那两条小河,河水水位不高,流势不急,这便主你家‘财势如水去,生意打水漂’, “陈先生,这就是你陈家这两年来生意不顺、钱财东流的孽因!” “是这样?是这么一说?”陈文龙听罢厉丘的化解,和燕宏彬一对望,良久一揉眼睛,“厉大师眼光果然独到不殊! “我之前请来的风水先生可都没人化解出这一点来!但到底对不对,我又如何知道呢?” “哎,文龙,厉大师刚刚不是说过么,他为你化解风水厄虞,收效立竿见影,你且听完厉大师的所有分解。”旁边的燕宏彬接道。 厉丘点点头道:“陈先生你再看看你这山丘西面的那条小河,《堪舆术》云:是龙不添足,是蛇不履尾。 “本是一条青龙之河,料来你们为了灌溉田地方便,竟然在田地中央挖了两条小渠,把河水给引了过来, “你站到我这个方向看,这等于横生生把一条龙给添上了两只脚!这在风水堪舆术里叫‘化龙为蛇’, “而且化成了一条‘双脚乌蛇’,关键是,你这宅院的大门正好对着这条双脚蛇,阳宅便犯了开门见乌蛇的‘双脚乌梢煞’, “乌梢生双脚,病一脚,灾一脚,这就是你家人这两年来多灾多难、病痛缠身的根本原因了。” “乌梢生双脚,病一脚,灾一脚……”陈文龙一擦额头汗水,“我家人不安宁的问题难道真出在这里? “宏彬,你也是知晓的,之前那些风水先生给我看出的风水问题,可也没人提到这一点啊! “这厉大师还真是与众不同,一言惊四座!那么,按厉大师你说的,既然找到了因果,我又该如何化解它? “是否我便把三口井全部填平,我陈家的生意就能兴隆如初了?再把那两条小渠也给填上,我家人就不会再多灾多病了?” 厉丘一声冷笑道:“若真是这般简单,我收你三十万元也就足够了。可我现在收了你一百万,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是吧, “要完全化解这两处被你破损过的风水厄虞,也即招龙聚气,还早的很呢 第45章 我要的是鸡 - 大相师 - 张无羁 “招龙聚气?”陈文龙和燕宏彬一对望,两人自然是有一些风水见识,但今日才发现,站在厉丘旁边,他二人竟像小学生一般。 到此时,陈文龙也是渐而对这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有了三分青眼。燕宏彬是见过厉丘手段的,但听得厉丘此时玄虚不浅,自是好奇莫名。 就听厉丘道:“化解那条‘双脚乌梢蛇’,你的确是要将两条小渠给填平,往后再勿开渠引水。 “但是,那两条水渠之间田埂上有一处小房子,正好占住了这条水龙龙胎,胎息气孕,龙气不漫,福气不来。 “所以,光填平水渠是不够的,陈先生,你还得尽快让人把那所房子给推倒,然后,我再在龙胎上改气锁龙基, “如此方能让龙气胎生孕结,福脉荫蔽你家人,从此,你家人便再不会多病多灾。” “那所房子是咱山庄堆化肥和工具的小仓库,也罢,那我就再造一所仓库得了。”陈文龙一打量,当即让阿贵安排人去拆房子。 厉丘再一掐指道:“不过,你这大门却要换方向,不能再对着那条河道,须知高宅来龙,不宜高于三丈, “你这山丘十来丈高,是而大门即便对着一条龙,也会犯上‘龙蚀台’之煞,同样会致家人不宁,切记切记!” “哦,还有这样一说!”陈文龙一望燕宏彬,很是罕见地朝厉丘赞许般的一点头, “那么,以厉大师之言,我家人多病多难的原因被你找到了,也可被你化解,那么,我又如何知道你这到底灵不灵验? “毕竟,我家人这两年多病多难,却也并非是日日有、月月有对不对?如果三个月后、半年后我家人生了一场病, “我又如何判定这是他们自然生病的呢,还是因为厉大师你改过了风水,荫福了他们长达三个月、半年没生病?” 燕宏彬接道:“对啊,厉大师开始说过,一旦化解后就可立竿见影,这倒是如何来判定你已经为文龙家人化解了病痛的呢?” “很玄、很玄!”厉丘掐指一算,“这双脚乌梢蛇煞,土巳火蛇,火克者金,则冲克必为水酉金鸡, “火金一克,蛇鸡必有互生。正是:龙配凤,蛇配鸡,双脚乌梢双尾啼。陈先生,我为你阳宅改掉这双脚乌梢风水歹相后, “三日内,你家一只母鸡必会产下一枚乌色之蛋,母鸡不敢孵之,你将此乌蛋捂在棉絮内,周围再烘烤上炭火, “不出一天,这枚乌蛋就会壳破鸡出,不过,此小鸡绝不简单,乃是一只长着两个鸡尾巴的公鸡。 “见到此两尾雄鸡,你家人的病痛灾难便就此化去,从此以往,小感小冒我不敢拍胸脯,但你家人绝不会再上医院! “也绝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灾难降临,这就是我为你陈家化来的果。若陈先生你不相信,我一直便在花鸟街那一带做生意,店铺也在那附近。 “你们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我,我是不会跑路的。”说到这里,厉丘一环视已是瞠目结舌的陈文龙和燕宏彬。 燕宏彬良久一叹道:“真有这么怪的事?鸡怎么可能下乌蛋,又怎么可能钻出两只尾巴的鸡?这简直是天降怪胎啊!” “天机不可泄露,而今我为你陈家化解厄虞,却也带来孽果,我必然会有天谴。”厉丘面上划过一丝诡异之笑, “为避过天谴,陈先生,你这只双尾雄鸡,我要捉走以渡化,以恪守天元,弥补命缺。也能保你陈家世代家业兴旺。” 陈文龙早已是目瞪口呆,听得厉丘如此一说,从惊叹中回过神来,连番点头道:“这么一只怪胎,养在我山庄鸡圈里,我心下也不安生呐! “真有这等怪事,就请厉大师捉了去罢!” “好!”厉丘一点头,“三天之内,你让人将那两条小水渠填平,也把那所小房子拆了,鸡生乌蛋,蛋孕双尾鸡,你家人厄虞就此勾销。 “那么,现在我来化解你陈家生意上的厄虞。我之前说过了,这是因为你们在这龙丘上挖井水误伤了龙泉宝珠,珠破龙伤,气运消散一空。 “你现在去填平那些井眼也没用了,要重新聚气以汇成‘双龙戏珠’之龙楼宝殿之势, “便要在这山丘宅基的青龙白虎及朱雀玄武双轴交汇处,修造一方高约一丈八尺的石台, “石台上再雕塑一直径三尺六寸的石球,最好以汉白玉为之。” “哦?这风水化解之术,真是玄之又玄,高深莫测呀!”陈文龙一阵咋舌,“我之前请过的风水先生哪有这等玄奇的破解之术! “也罢,我现在就让人去造石台和石球,这东西可不好弄啊,得花些时间了!” “且慢。”厉丘见他正翻着手机电话薄,止住了他,“我还没为你招龙呢!招龙是成还是不成,再来说这石台造还是不造!” “哦,还要招龙。”陈文龙和燕宏彬想起来厉丘说过不下数次的“招龙聚气”。 “陈先生,一副原本的龙形虎势、龙楼宝殿被你人为地给破坏了,这在风水堪舆术里叫‘暴殄天缘’。 “一户人家,原是不可能两次同时享有这一处风水宝地的,那两条水龙被你中伤,气势大散,欲堪改此风水恶状,必要招龙。 “但要招龙,却也要看家主你自身的命骨稳不稳重,也即你是命重之人,还是命轻之辈。 “你若是轻贱之命,只怕那两条被你‘破珠’伤着的‘龙’,也不会再返回光顾,自是不能再主你家业兴旺、生意通天了。 “这就要看你的命骨和心诚意坚是否足够。否则,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但若真是如此,这‘龙’招不来,我还可以为你这宅基‘引凤’, “引来凤凰,同样也能成一处上吉之宅!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天无绝人之路,陈先生你且放心好了。” 陈文龙一阵沉吟,点点头道:“那么,如果厉大师你一切顺利,我又当如何验证你把我这生意困境厄虞给化解了呢?” “招龙就是招财,聚气就是聚运。”厉丘轻声一笑,“如果我为你招龙有成,三日内,你必有横财进账, “而且这一笔横财,足以抵消你过去一年的亏损。怎么样,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咯!” 陈文龙已然形神震骇,望着厉丘如似天神下凡一般,一擦额头汗水道:“若真是如此, “厉大师,我愿付你年薪百万,为我陈家专看风水,你若不满意,条件再由你开!” “哈哈!”燕宏彬一拍厉丘肩膀,“厉大师,你看吧,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了么,我燕宏彬可能不是你的贵人, “但我能给你带来贵人啊!这不,百万千万年薪聘礼都来了!” 百万千万年薪?当你幕僚?做你池中之物? 我只要那只双尾金鸡就够了! 想到这里,厉丘一摇头道:“我这人没福气,天生一副劳碌命,即便碰到了贵人,也终究是个吊丝! “何况,招龙这事八字还没画上一撇呢!不过,陈先生,风水堪舆生意,讲究一门是一门,一道是一道。 “我现在要为你‘招龙’,但若因为你自己命骨和诚意不够,龙招不来,那就不能怨我。 “关键是,若你还要我为你‘引凤’,那就是另外一桩生意了。” “这个……”陈文龙一怔,“就是说还要另外付钱是吧?” *********************** 新书求点击,推荐,收藏,谢谢!!! 第46章 艮坎煞宝 - 大相师 - 张无羁 “当然,这个只是退一万步来说的后路。”厉丘点头轻笑一句, “按照我目前的风水勘改之道,且你的命骨和诚意灵心也足够,两条龙能够引来,自然就不必再多花钱‘引凤’了。” 陈文龙是个信命且深谙运命之道的人,一旦听得事态有个“退一万步”之说,便有些担心事态真会发展到“退一万步”。 所以,他的处事方式,便是从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多余的尾巴,也即绝不拖泥带水,要做就做个干净利落, “那么,厉大师,务请你为我把龙招来,一百万不够,咱们还可以再谈!” 在陈文龙看来,世人所谓“龙凤”,绝没人称“凤龙”,自然是,龙总比凤要好些。 “陈先生你且放心好了,我自会为你竭尽全力招龙,不过,这不是唯我之力便能决定的事。”厉丘说罢一摇头, “也罢,你先将西面那条河道的两条小渠给填平,然后再拆掉那座仓库。尔后将你现在的大门封掉,在南面重新建造大门。 “然后,我则于龙胎之位改气锁龙基。乌梢之煞一破,鸡生乌蛋孕双尾金鸡之时,我再为你招龙聚气,便可保你生意兴隆,家业兴旺。 “不过,要在你这宅基青龙白虎及朱雀玄武双轴交汇处修造石台石球,以再造龙形虎势,汇成‘双龙戏珠’之风水福脉, “我便需要先测纳你的命骨和诚意,唯你命骨和诚意足够了,再去修造,否则便是白忙活。” “哦?怎么个测法?”陈文龙一怔。 厉丘点点头道:“待你这阳宅双脚乌梢之煞破除后,我自会向你道明如何测命骨以及招龙。眼下,你还是尽快找人去填水渠拆房子吧。” 燕宏彬一看时间已近晌午十二点,当即附和道:“是啊,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办嘛!文龙,咱们还是先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陈文龙当下一挥手道:“对对对,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填水渠、拆房子这事,我山庄的长工们一天时间便可以办妥! “我倒也真想看看,这天降怪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母鸡下乌蛋,乌蛋孕双尾鸡,哈哈,宏彬,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眼福啊!” 厉丘没有言语,和小五眼一对望,面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 风水宝地福脉灵气被堪舆师化解破遁,天地精炁感应,自会幻化或衍生出一些怪异之物,这在风水堪舆史籍上屡见不鲜。 实际上,这陈家阳宅“双龙戏珠”之风水宝地,其下一条河道水龙被陈家人挖开两条水渠,以致犯下双脚乌梢之煞,从而一主陈家人多病多灾, 其化解之道,只需填平这两条水渠即可,然后经堪舆师改气锁龙基,从此,陈家人便不再有病灾犯身。 不过,厉丘是何等人? 从省会大城市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这龙泉山,既帮陈文龙化解家人厄虞、又帮他招财招运, 对陈文龙这等身家的人来说,只收他一百万,岂不亏的大了? 是而,厉丘仔细看过这陈家阳宅风水后,便一门心思地在暗中算计“艮坎煞宝”。 后天八卦中,艮者山也,坎者水也,艮坎重卦五行为金,金者宝也,是而在风水堪舆术中,玄空二十四山艮坎两向胎生孕宝,纳藏风水福脉灵气。 说通俗点,对于有着勘天象地本事的风水堪舆师来说,一旦找到一处风水宝地, 他便可以就此风水宝地的二十四山艮坎两向进行改气锁龙,从而以让天地精炁感应,命主之家便会衍生孽命之宝。 厉丘算计多时,发现陈家人挖掘的两条水渠中间一所房子之下,正好是这陈家“双龙戏珠”阳宅风水宝地的二十四山艮坎两向天心位! 也就是说,厉丘在此天心位上改气锁龙基,陈家便会诞生一只怪胎异宝。这就是他让陈家人再拆掉那房子的原因。 这异宝孽命之胎,实际上便是风水宝地的福脉灵气被堪舆师洞破天机、逆改了天地精炁感应,以致灵气幻化为实物,在牲畜上胎生孕结。 但胎生孕结成何物,则又要根据这风水宝地本身的灵气福脉,或者其所犯下的何等孽煞而定。 这陈家“双龙戏珠”阳宅风水宝地被人为挖渠破损了福脉,犯下了双脚乌梢蛇煞,厉丘一旦改气有成,异宝顿生。 以玄空五行地支天元来论,蛇属土巳火,这土巳火蛇克水酉金鸡,蛇鸡必有感应互生, 因而,厉丘所能得到的“艮坎煞宝”便是一只双尾雄鸡。 此怪胎不可小觑! 七日便可长大,一旦捉来母鸡,雌雄交媾,母鸡便下金蛋啊! 厉丘处心积虑的,正是这只“艮坎煞宝”的双尾雄鸡! 彼时,捉几只母鸡来,一年四季,就有捡不完的金蛋! 这便和当年他爷爷为一家人觅得的一处极为罕见的葬人“羊角穴”是一个道理。 当年厉丘爷爷以祖传杨公天禅风水秘术为此羊角穴改气锁龙基后,三年内,命主家饲养的一只白羊产下了两只小青牛, 喂食青牛黄豆,它大便拉金锞子,喂食白米,大便则又拉出银锞子! 后来厉丘父亲厉过山前去索取一只小青牛,不料命主毁约独吞两只青牛,厉过山解开墓气后,两只小青牛命丧一时。 并非任何风水迹象都能胎生孕结出“艮坎煞宝”,前提是,这风水迹象一定是一处极为罕见的风水宝地。 另外则是,风水堪舆师自身的修为足够。 厉家人以杨公天禅风水《天禅经》纵横于世一千多年,自是屡屡逢有“艮坎煞宝”之缘。 只不过,煞宝煞宝,既是宝,则为煞。 有修为的堪舆师一旦化得一只“艮坎煞宝”,便是给自己下了一道“夺命煞”。 他们洞破天机,将本非天地伦常的孽命之胎带入斯世,乃是大伤天元之举。 天谴折寿,雷火天劫,不可逃避。 当年厉丘爷爷化解出那两只排金泄银的小青牛,四十九天后天火夺其命。 杨筠松《疑龙经》曰:艮坎孕宝亦结煞,一煞一生一劫岔,若非命在三缺上,管教命师九阴下。 但对厉丘来说,要占得此“艮坎煞宝”,却是不用惧怕任何天谴雷劫。 只因他已经冲上了祖传杨公风水相术六重天境界,避过了命缺折寿。 这便是“命在三缺之上”,独享此“艮坎煞宝”,他自然是稳坐钓鱼台! 这等天大的好事机缘,他岂会眼睁睁见之溜走,抑或拱手让人? 四人当下走回山庄别墅大厅,准备用膳,自然一路上言辞不离那“乌蛋”以及“双尾怪鸡”。 “这双尾雄鸡如果和一只母鸡交配了,母鸡会产下什么蛋啊?哈哈哈!”小五眼听得他几人畅谈不休,回到屋宅便插上一句话。 “诶,对啊!”燕宏彬一拍手,“会不会也产下一只什么乌蛋,然后再孵出来一只双尾鸡?然后吧,便是鸡生蛋,蛋生鸡,一直生下去? “哈哈,厉大师,是否你在不经意之间,培育出了一类崭新的鸡种?而且是非转基因的!” 厉丘轻声一笑,我会告诉你们母鸡会下金蛋么?除非我脑子秀逗了! 当即摇摇头道:“这双尾鸡乃天降怪胎,本不容于天地法眼,我必须要尽快捉走改气作法一番, “否则,我便有天谴,而命主陈先生你家或也有不虞之厄。你们倒还想等着看雄鸡母鸡交配下蛋——” “这只双尾雄鸡,我要了!”蓦地,便听一女子声音自客厅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婀娜妙龄女子姗姗而来。 望着此女子,厉丘一揉眼睛,不由愕然一怔。 第47章 美女汉子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但见她,柳叶眉,鹅蛋脸,明眸美盼,冰肌玉骨。 略施素妆,面有流霞绕月;不着粉黛,肤若凝脂飞红。 酒窝藏浅笑,长发带香风。 酒窝藏笑,笑有三分傲气;长发带风,风含一阵轻灵。 虽是小蛮腰,举步竟有男子风范;明明女儿身,行止颇是豪迈气概。 “女汉子陈心心……”厉丘望着她脱口而出,对,一定是她,不然怎会这般眼熟! 即便当时她遮挡了面相命纹,可彼时她气质流露,仪蕴袭人,厉丘此时又岂会观悟出错! 厉丘一揉眼睛,见此精灵一般的女子微步而来,竟似觉换了时空。 当时的她,一身乞丐装扮,面有污秽不堪,即便一身曼妙气息不遗而露,厉丘也毕竟毫无心动。 可眼前的她,换回女儿装束,一身伊人之妆,这前后迥然之变,一时让厉丘瞠目入定。 “美女啊……”小五眼定眼盯着女子,一咽口水。 “心心,这没你的事,你跑来搀和作甚?”陈文龙见女子走过来,且又口吐妄言,面有愠色。 “爸,以前我们家看风水的事都是我领着办的,这次你怎么不叫上我?”陈心心走上前拉住父亲的手,一声娇语, “你忙的时候我在管这事,你不忙的时候,把我晾在一边,你太不够意思了嘛!” 厉丘听到这里,心下一阵诧异,这小妮子竟然是陈文龙的女儿,难怪手下一帮乞丐对她坐拥右戴,果然是丐帮豪门千金啊! 却也在这一刻,他在脑海里稍一理顺思路,却觉事态有些怪异。 当时在花鸟街河堤上,燕宏彬因为手下乞丐不敢靠近望江楼而先来找到厉丘,然后便向厉丘介绍了陈文龙这桩生意。 却没想到燕宏彬前脚刚走,这乞丐豪门女汉子便找上门来纠缠一番!似乎是和燕宏彬约好了出场时间一般! 她和燕宏彬两人皆看了出来厉丘布下的风水杀局“芒刺局”,且陈心心更懂破局之术,关键是她背后似有一个名为“廖三”的高人。 这几件事单独来看,似乎没什么稀奇。可串在一起,加之此时骤然发现陈心心竟然是陈文龙的女儿, 而介绍这桩生意的人又是燕宏彬……这些事组合起来,便让厉丘心下有异起来。 更何况,在来这陈氏山庄的路上,燕宏彬神神秘秘地对厉丘说过,若是陈文龙问起来是谁介绍他来的,便只管记住说一切皆由燕宏彬介绍打理。 当时厉丘便有些疑惑,难道还有其他人推荐过自己? 再听这陈心心言之前她陈家的风水先生都是她在张罗操办,厉丘更是有些怀疑了,难道这燕宏彬和陈心心是串通好的? “心心,几天没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燕宏彬笑言一句,“怎么样,燕叔叔啥时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燕叔叔,你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个官二代吗?”陈心心莞尔一望厉丘,“大小姐我身边排了一大路帅哥,我都不知道选哪个了呢!” “心心,说话还是这么无礼!”陈文龙一点女儿鼻子,“见到你燕叔叔也不问声好! “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天和阿福阿贵一帮大老爷们呆在一起,到处给我惹是生非,你这么野,谁敢娶你!” “燕叔叔跟咱就是一家人,我要是见到他就问好这才是见外了呢!”陈心心说罢朝燕宏彬做个鬼脸, “再说了,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带着一帮老的小的叫花子,把咱要门陈家给发扬光大岂不是更好么?呵呵!” “哈哈哈,心心,要门不能传给女子啊,唉!可惜了!”燕宏彬俄而一拍手,“文龙啊,心心还真是一棵好苗子,你看你手下一帮乞丐哪个不听她的?” 陈文龙摇头一声叹气,一敲女儿头顶道:“大学毕业一年多了,不上班,不充电,就知道不务正业,送她出国也不去, “还好是个女孩子,你要是个男娃娃,我早就把你撵出陈家了,不给我混个人样不许回来!” “文龙啊,心心人这么聪明,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占到她便宜的,你担心啥?”燕宏彬拍拍陈文龙肩膀, “更别说我心心侄女长的这么漂亮,你招个乘龙快婿还用愁?女孩子嘛,你别操心了!” 厉丘一望那眉飞色舞、宛若脱兔一般的陈心心,心道这小妮子虽然蛮横乖张,但换回女儿装倒还真够养眼,值得好好调戏一番。 又想到此女对风水相术很有见解,自己的一些手段都瞒不住她,且此刻又在大门外直呼要索取这双尾雄鸡, 更何况,厉丘有些怀疑她和燕宏彬在下一盘棋,是而心下便也谨慎起来。 也罢,你们一帮凡夫俗子又能奈我何?且看你们是如何利用“廖三”那张牌的! 再说了,我也要搞清这廖三到底是何方神圣,解开段君父亲亡命天涯、风水煞降的真相也得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这时阿贵来唤,酒席已经摆好,招呼大家用膳。 “心心,你和你兰姨她们吃去,我这边招待厉大师,别来给我捣乱。”陈文龙便要将女儿支走。 陈心心向厉丘一打眼色,紧紧抓住父亲的手道:“我要跟你们一桌吃!” “别瞎闹,赶紧过去!” “不嘛,我就要跟你们一起吃,我也要听听厉大师是如何给咱家化解风水厄虞的!”陈心心一撅嘴, “之前你在外面忙,风水先生上门都是我经办的,现在你倒不让我管了,我可不服气啊!” 陈文龙一白女儿道:“那是你自己在外面瞎搞,乱找一些风水先生,一个女孩子家的,成天捣鼓风水算命这些东西,成何体统? “今天这厉大师是你燕叔叔找来的风水堪舆高人,我当然要亲自出马接待了,快过去吃饭,别捣乱!” “呵呵,那我给厉大师、爸还有燕叔叔你们斟酒,总可以吧?父亲大人!”陈心心拽着父亲的手, “都什么年代了,爸你封建思想还这么浓厚!有外人来,非要让咱家女的到小客厅去吃饭!” 燕宏彬当即说道:“文龙,就让心心跟咱一起吃吧,毕竟以前那些风水先生都是心心在管的,你一个大忙人在外面飞来飞去,无暇顾及, “今天我找来厉大师,你把心心给撇开了,心心不情愿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她为陈家风水担心着想,这是好事啊!” 经不起女儿的软磨硬缠,陈文龙无奈只得让她跟随自己等人一席,条件是让她管住嘴,不得在席上无礼。 毕竟美女在侧,小妮子还时不时对着厉丘挤眉弄眼,眼神里明显有话要说,厉丘坐在席上竟有些不自然。 想起之前和她定下三日内协商价码之约,厉丘心下一笑,且看她今天要怎生个定夺。 只是,让厉丘疑惑的是,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自己提到那双尾金鸡时便钻了出来。 丫头你来的很巧嘛。 第48章 稳坐钓鱼台 - 大相师 - 张无羁 陈心心果然殷勤起身为父亲及燕宏彬斟酒,小五眼也喝了两杯,见厉丘只喝饮料,她也不厌其烦地为厉丘满杯。 酒过三巡,陈文龙问道:“心心,我们开始在外面提到厉大师将会化解出一只双尾雄鸡时, “你起什么哄?你从外面走进来,却是如何知道这双尾怪鸡之事?” 陈心心一拍手道:“我嘛,自然悄悄跟在你们身后咯!有风水堪舆高人来我们陈家看风水,我又如何肯错过好戏呢? “听到厉大师说咱们家一只母鸡将会诞下一个乌蛋,一只双尾雄鸡还会破壳而出,这么卡哇伊的小动物,我好想要啊! “厉大师――”说到这里,她转而望着厉丘,“这只双尾雄鸡你送给我好吗?呵呵,我还可以出钱买!” “送给你?”厉丘看也没看她,把弄着饮料杯,“送给你,我就没法帮你老爸化解他生意亏本的厄虞了, “若是一道天雷劈下来,我死翘翘了,你陈家生意亏本的事,还怎么破?” “心心,你又开始调皮了!”陈文龙一敲桌子,“这天降怪胎是厉大师洞破了天机才诞下来的,乃是孽煞之物, “这对厉大师、对咱陈家都不好,需要厉大师尽快给渡化了,吃你的饭,别瞎搅合!” 陈心心俏皮一笑,望了一眼燕宏彬,随即冲厉丘一敬饮料道:“厉大师,那你把这小怪物送给我玩两天,你再拿走好么?” 厉丘轻哼一声,盯着她双眼道:“这货不是祥物,你一个寻常女子,不怕凶煞上身?” 陈心心抿齿一笑道:“凶煞我倒不怕,怕就怕煞局容易破啊!” “煞局……”厉丘一怔,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这小妮子果然搬出了我那“芒刺局”来胁迫我。 只在一望此女的眼神,厉丘便有所察觉,这陈心心果然是有求而来,再看她笑面莞尔,流波频转,心知她定然是心怀不轨。 悄悄在背后跟踪?偷听到咱几人说话? 厉丘把玩着饮料杯,心下却在不断盘算,只怕你是早已经得知我会化得一只艮坎煞宝罢! 厉丘在席间这一会,已然一开慧眼洞窥了陈心心的额相命纹,此女根本不是方外玄道之人,也绝非是奇人异士。 僧道之人,或是各类江湖术士,比如风水堪舆相师、阴阳先生、盅术师、巫师、鲁班术木匠、降头师等等, 这类人因修行苦参法道,命相脱俗于人伦纲常,运命之数往往悬于五弊三缺,其司命纹和俗世常人便绝不一样。 因而,一旦是僧道释儒,或是江湖奇人异士,厉丘一观其命纹便能得知其异常。 陈心心第一次出现在厉丘面前时,一副乞丐装扮,刻意涂抹遮挡了额头,是而厉丘看不出来其到底是常人还是一江湖术士。 虽然女性江湖术士少之又少。 但此时的她没有任何遮掩,厉丘又岂能看不出来? 此女既然并非是江湖术士,乃是一俗人女子。可偏偏她的风水命相见识很不一般,且还能精准无误地洞破“芒刺局”的破局法式。 那则很明显,她背后有高人啊! 这幕后高人是否便是段夫人口中的“廖三“,厉丘并不能肯定,但陈心心口中的“三爷爷”却是嫌疑颇大。 她现在凑上来讨问那双尾怪鸡,且还要再搬出破“芒刺局”来威逼,莫非,她们真也是盯上了这艮坎煞宝? 能在这陈家阳宅风水宝地上看出来此宅犯下了“双脚乌梢煞”,且还能得知在其二十四山艮坎两向天心位上改气锁龙, 就能让陈家诞下一只双尾金鸡之艮坎煞宝,此人果然也是勘天象地的高人啊! 厉家祖传相术《天禅经》也须上了三重天的境界,才能勘化洞破如此天机。 很明显,此高人的风水堪舆修为至少也相当于厉家杨公天禅风水的三重天境界。 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又何不捷足先登、先化解此劫煞、捉走此双尾金鸡再说? 哦,莫非此人是因为惧怕天谴,怕有命缺折寿之虞,是而自己不敢先人一步占得此金鸡? 但他又如何得知我能捉走且平安占享这双尾金鸡、是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厉丘此刻已然一步两步三步,算计到了十步之后。 也罢,若真是如此,你们真在下一盘棋来算计我,那且看看是你们将我一军,还是我飞你一炮! 既然丫头你再搬出“芒刺局”这典故来威胁我,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想到这里,厉丘嘻哈一笑道:“煞局是容易破,不过,女子是破不了了。” “女子破不了?”陈心心一愣,紧紧注视着厉丘,“什么意思?” “乞丐见着那饕餮和貔貅石敢当便要避开七丈远,前两天我又前去望江楼改了一道煞气。”厉丘捏起杯子小酌一口, “现在,如果女子走近那饕餮和貔貅三步之内,一旦盯着它们,便会两眼昏花,看不清任何事物。女子要破此芒刺局,却是如何破起?” 陈心心面色一阵雪里泛红,嘴角一咬,看得出,她很是郁闷,但随即又是清闲一笑:“好吧,女子破不了,男子却破不了么? “貌似风水杀局里,还没有禁忌男子的煞局之术吧?” 厉丘点点头道:“男为乾,乾为天,天为道,道法自然,当然了,风水杀局的确不能禁忌避讳男子这一类人,但是啊,哈哈, “这‘芒刺局’,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分析,这蜀地估计是没有男子能破的了啊,哈哈!” “你怎么能肯定没有男人家能破的了?!”陈心心好似急火攻心,盯着厉丘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恨不得要把他撕碎! 却说陈文龙和燕宏彬眼见他二人竟好似旁若无人一般地斗起嘴来,尤其是陈文龙,已是瞠目结舌, 听他两人一阵云里雾里、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却还全是风水名词,貌似自己女儿和这厉大师关系不一般呐! 当即一拍女儿的肩膀,愠怒道:“心心,我开始是如何跟你约法三章的?你要是在席上口吐妄言、无礼失仪,就给我离席!” 见父亲一脸威严,陈心心稍稍移回倾向厉丘的身子,面上犹自有些恨恨不解气。 “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你再接触鼓捣风水命术这些东西,它们对人是有冲克和忌讳的! “你见过哪个大姑娘正事不做却去折腾这些东西?”陈文龙也不顾客人在桌,教训起女儿来, “我再听到或是看到你搞这些东西,我就把你关在山庄里,一个月不许你外出!” 陈心心见厉丘一脸幸灾乐祸,邪笑不止,朝他一吐舌头,在凳子上坐正,便也不再说话。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原来怕老爸……”厉丘心下一笑,小妮子你跟我玩,还想以破我那芒刺局来威胁我? 现在看来还要跟我争双尾金鸡呢!大师我可不是吃素的,你想摆我一道,却不知我自有反制你之法。 用过午餐后,陈文龙遵厉丘所嘱,立即安排人去填平水渠和拆房子,一到两天可以搞定。 然后厉丘再要招龙聚气,且尚要等待那双尾金鸡降世破壳而出。这前后也要三、四天时间,厉丘便决定在这陈氏山庄寄宿三晚。 下午,陈文龙安排人手施工,厉丘和小五眼则在山庄宅基上堪算起宅基青龙白虎及朱雀玄武轴线。 忙到一半之时,却见那阿贵钻了出来,四下一望,见无他人,冲厉丘轻声道:“厉大师,咱大小姐让你到下边树林里去谈谈!” “卧槽,树林里,孤男寡女?”没等厉丘答话,小五眼打个哈哈, “泥鳅,看来这是要打野战的节奏啊,你小子可要注意火力,节省弹药!” 第49章 有求而来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下到这山丘半山腰的一片桑树林里,就见一女子曼妙背影倚在一棵桑树下。 恰是六月盛夏,女子上身着一件清凉T恤,下身穿一条齐臀短裤,在这山野芳菲之间,凝脂堆云,肉蒲横空,好不惹眼。 再一想到她那D罩以上的丰胸,厉丘心下一阵荡漾,可惜啊,这脸蛋、这身材端的是不错,就是人太凶悍了点,个性太强势了些! 不过,这副人面山水绿树谐和的画卷,倒是勾起了厉丘的诗兴。 毕竟他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更何况,研习祖传相术,那可都是文言文,厉家传人文采向来是不错的。 尤其是厉丘,打油诗顺口吟来: “垄头苍风绿芳草, “依依佳人杳。 “漫山红豆知多少, “她却无心一采撷, “原是蚊子咬。 ***************** “蚊子色胆真不小, “只叮大腿不叮脚。 “我是蚊子腾云上, “上有双峰无限好。 “妙香袭体, “温热软身, “此生不枉了, “且卧青山老。” 陈心心听得此下流打油诗,转过身来,面色半笑半恼:“厉大师,你还真吟的一首好诗啊!” “哈哈,淫一手好湿不难,难的是淫一被子好湿。”厉丘摇头晃脑走上前, “我这人嘛,这辈子除了看看风水算算命,还打算淫一被子湿,心心大小姐,要不要跟我吟一辈子诗啊?” “呵呵,想跟我吟诗的男人,有两种人,一种是被我折腾的放弃了治疗的人,还有一种人嘛, “就是你这种人咯,还不想放弃治疗。大师,你想跟我吟诗么?”陈心心格格一声轻笑,抱起双臂,盯着厉丘。 厉丘一翻眼睛,自己的口头禅和这小妮子的口头禅还真有些类似,张口闭口就是折腾、折磨、治疗的,这女子莫非上辈子真是个汉子? “算了,为了人生性福,我就不跟你吟诗了。”厉丘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来,打量着她婀娜惹人的身线。 “你看什么?”陈心心见他又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眼睛不老实,当下双手再是一挡,恨恨盯着厉丘。 厉丘摇摇头道:“我在想,你已经没法以破我杀局之事来要挟我了,要让我化解你这美胸三桩厄虞, “你是付我十万元呢,还是一万元?还是那句话,十万元不用脱衣服,我也不会碰你身体; “一万元嘛,那就不好意思了,不但要你脱,可能还需要我的助手跟我一起上。” “哼!现在轮到你反过来威胁我了?”陈心心一阵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什么女人不敢去破‘芒刺局’! “即便女子不敢破局,男子不能破么?你凭什么说这蜀地没男人能破你那芒刺局?”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厉丘一啐,“如果你不相信女子不能破,那你且去好了, “到时眼睛看不见,摔一跤骨折了,别喊疼!至于我说这蜀地没有男子能破,不是说没实力破,很明显,你的三爷爷就有能力破局! “不过可惜啊,廖氏风水世家不在蜀地,你这三爷爷或是他家人子孙若真要拿这芒刺局要挟我,老早也就站了出来 “还用得着你这么一个小妮子在前面东奔西跑、上蹿下跳么?你要么是他的傀儡、受他指使;要么,你就是纯粹在瞎掰是么? “我以祖传风水相术布下的杀局,这蜀地绝无其他风水先生可破,你三爷爷既不方便亲自站出来,且风水世家相术只能传家族后人, “你说说看,我言这蜀地目前没有男子可破我那风水杀局,可是我在口吐狂言么?” “算了,服你了!”陈心心一摆手,嘴巴撅的高高的,“芒刺局的事咱们不提了,可十万元嘛,我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么多,能分期么?” “分期?行啊,不过要脱衣服。” “死吧你!十万元就十万元!最多这几个月省一点了。”陈心心一阵嗔怨, “不过,我现在找你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跟你商量,要你帮个忙。” “哦?”厉丘一怔,这女汉子摆出一副和气协谈的姿态毕竟少见啊,原来你还是有求人之时嘛, “我怎么高攀得上陈大小姐你啊,哪敢跟你坐下来商量协谈什么事,我怕被你折腾的要弃疗啊!” “拜托你做男人心胸开阔点好吗?”陈心心见厉丘一副死皮赖脸相,“我一个女孩子都让步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揪着那点事不放! “算了算了,以前是我不好,不该在你老面前撒野,在厉大师你头上动土,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了吧!真是的!” “哈哈!”厉丘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这蜀地,估计我是第一个让陈大小姐道歉的人吧,值了!好吧,有什么事你开口吧。 “我这人古道热肠,要请我做事,有钱出钱、没钱牺牲点色相,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陈心心白了他一眼,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来道:“那只双尾雄鸡,真的要麻烦你送给我……” “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厉丘一吁气,“我送给你,我就有天谴――” “然后我们陈家风水也会不好、家业破败、家人不宁是吧?”陈心心一声冷笑打断了他, “厉丘,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还跟我装什么蒜!你想让那双尾金鸡为你下金蛋,你当我不知道?” “我靠!”厉丘一个趔趄,自己一门心思瞒天过海,却还是被人看了出来,随即平复气绪,“是你那三爷爷告诉你的吧? “这本事可不小啊!他自己没法化解到金鸡,却知道我能占有此鸡而不犯天谴,然后来个黄雀在后、收网捕鱼是吧?这算盘打得可妙极!” “先别管我三爷爷,厉丘,我用你这双尾金鸡是去救人!救人,你懂吗?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和金蛋比起来,哪个重要?” “你问我这等正气凛然、菩萨心肠的人这种问题,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金蛋重要!” 厉丘连连摆手,“凭什么我冒着天谴的危险得来的好处,要拿去给你救跟我不相关的人? “再说了,你陈家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救不了的人?而且,你跟我是啥关系?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贪财鬼,势利眼,狠心男!”陈心心一阵摇头。 “人艰不拆,你何必这么谬赞我啊。”厉丘一阵嘻笑。 “好吧,我问你,你可知道《金篆玉函》?”陈心心平静地望着厉丘。 “你这不又是废话么?”厉丘一声轻笑, “我就是风水命术相师,你问我知不知道《金篆玉函》,你这不是等于在问一个医生知不知道《本草纲目》?” “那我告诉你,古往今来五千年,还有一部《金篆玉函》全本流传在世,你可知道?” “不知道。”厉丘瞪圆了眼睛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从汉朝张良以后,就没人见过全本的,后世人所研习的山、医、命、卜、相玄学五术, “都只是《金篆玉函》的秘术分支。就比如我这碗饭,风水堪舆之术及命相之术,便是《金篆玉函》上的秘术之一。 “怎么,你在地摊市场上还是在掏宝上淘到了全本的《金篆玉函》?几块钱买的、包不包邮?” “跟你说话真是没意思,老是折损别人!”陈心心转过身去,撅着樱桃小嘴。 厉丘一笑,走向前,在她身前蹲下来道:“好了,大小姐,别生气。你倒是说清楚点,我感觉挺有意思的! “你是听谁说的这世上还有一部《金篆玉函》全本?这书现在又在哪里呢?” “那么我再问你,你可听说过张献忠宝藏的故事?”陈心心抬起头,面上一阵神秘。 “大小姐,拜托你言之有物好不好,说点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嘛!大西王张献忠遗宝,这普天下谁人不知?” 陈心心点点头道:“可张献忠宝藏到底藏在哪里,几百年来,上到清王朝、明朝残余势力和遗老,王公贵臣, “中至军阀、江湖门派,下到江湖大盗、平民俗人都没人能找到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厉丘见她话里有话。 “这部全本的《金篆玉函》就埋在张献忠藏宝洞里!”陈心心一捋头发,神色自如, “张献忠当年得到了《金篆玉函》,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悟出《金篆玉函》上的回天之术,就已经身死一旦了。 “找到张献忠宝藏,就能找到《金篆玉函》,不但坐享金山银海,更能习得全本《金篆玉函》上的夺天仙人之术, “而且,据说,堪透全本《金篆玉函》,就能立地飞升啊!” 第50章 成形即是诚心 - 大相师 - 张无羁 列位看官,你道这《金篆玉函》为何物? 传说上古黄帝时期,蚩尤作乱,黄帝得九天玄女相助,授天书以破蚩尤妖术,遂擒杀蚩尤定鼎中原。 黄帝平息战乱之后,命仓诘造字,将九天玄女所授天书秘术传承下来。 这便是古今万法归宗、玄道始典――《金篆玉函》的起源。 黄帝之后,姜太公子牙于昆仑山得到了《金篆玉函》,凭此夺天方术助周伐纣,终结了殷商气数。 战国时,《金篆玉函》辗转到了王禅老祖鬼谷子手中,鬼谷子将其上秘术分授给徒弟――苏秦、张仪、孙膑、庞涓。 此四人凭此俱成史上赫赫有名的将相之才,其中孙膑的《孙子兵法》流传至今,举世公认。 到了汉朝初期,张良于黄石公处得此天书,巩固大汉基业四百年。这也是玄道两门最后的有关全本《金篆玉函》流传于世的记载。 自汉朝张良之后,《金篆玉函》虽然一代代传承了下来,但都已非全本。 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期间虽然也有得到《金篆玉函》之人,却只得到了其上的秘术分支。 如华佗得到的是医术,诸葛亮得到的是道术,郭璞得到了阴阳术,李淳风、袁天罡得到了占星术,杨筠松得到了风水堪舆术等。 在宋朝深得《金篆玉函》精髓的是一代鸿儒、著作等身的旷世学士朱熹。 迨及明朝,刘基悟得《金篆玉函》占卜阵法之术,助朱元璋创立了大明江山。王阳明亦得真传,遂成一代大儒,得享孔庙。 《金篆玉函》经过近四千年的流传,辗转而今,已经没有任何玄道或江湖术门派敢以正统《金篆玉函》学说及术法自居。 毕竟,今人没有福缘得见过全本的《金篆玉函》。虽然今天各种江湖流派术法,比如山、医、命、相、卜,都源自《金篆玉函》。 玄道两门关于全本《金篆玉函》的春秋史笔浩如烟海,其核心价值便是: 凡是读懂全本《金篆玉函》的人,都已羽化飞仙。诸如黄帝、姜子牙、鬼谷子、黄石公、张良等。 在唐宋时期,玄道学家、修行之人曾大量广泛地考据寻找全本《金篆玉函》,但都无果而终。 厉丘祖传风水相术乃是堪舆祖师爷杨筠松传下来的《天禅经》,究其根本,杨公风水堪舆及命相之术都源自于《金篆玉函》。 厉丘虽然和陈心心接触时间并不多,却在今天,他只觉是第一次认识这位丐帮豪门女汉子。 两人在林间一叙多时,让小五眼失望的是,并没有野战故事发生。 且说陈文龙遵照厉丘点化,安排人手填平水渠、拆卸仓库,以化解阳宅“双脚乌梢煞”,真个是人多力量大,工期神速。 第二天下午,两条水渠已然填平,那座小仓库也已拆的是片瓦不剩。厉丘来到原仓库下的二十四山艮坎天心位, 以杨公天禅风水秘术改气锁龙,一切完毕,但见天心位上一股黑烟升腾而去。 厉丘再吩咐陈文龙将阳宅大门改换在南面,避过正对这水龙之位,自此,陈家人所犯下的双脚乌梢煞就此化去。 三日后,陈家自有一只母鸡产下一枚乌蛋,蛋破双尾雄鸡将出。 陈家阳宅所犯的灾煞已然化去,便可招龙聚气了,但首先要测家主命骨。 厉丘和小五眼已经提前找到了陈家宅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双轴交汇的天心位,厉丘便对陈文龙言: “今夜子时左右,你我皆沐浴净身,戒酒戒荤戒色,烧香焚符,我会点上一炷‘引龙香’,再以引龙香的香灰点在一碗清水里。 “然后,我会让你站在天心位上,头顶上这碗清水,在这一炷‘引龙香’燃完之前,若是那两条因破井伤着的‘龙’愿意回来, “这碗清水里的香灰则会蜿蜒铺成一条龙的身状,这便寓示你命骨够稳重,诚意足够, “这‘双龙戏珠’之阳宅风水宝地,你便可以二次享有,自然,你陈家生意也将顺风顺水,家业兴旺,人丁繁茂; “当然,若是直到香燃完了,清水里的香灰犹自散开,那么,不成形,便是‘不诚心’,龙不至, “很明显,你的命骨不稳,诚意也不够,两条龙是舍你而去了。”厉丘说到这里,见陈文龙面色不宁, 当即一笑,“你别担心,真若是这样,也并非坏事,祸兮福所倚嘛,就像我早前给你说过的, “龙招不来,我便给你引来一只凤凰,也是很不错的上吉风水,这还能主你家人官运亨通呢。” “好吧,有厉大师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文龙一点头,到此刻,死马当活马医,他是豁了出去。 他虽心知这厉丘手段不凡,不过眼目下,一切都还未尝立竿见影。你若真是个江湖骗子,估计也走不出我这陈家山庄。 当即,陈文龙又吩咐阿贵今晚好好摆一桌酒席招待厉丘师兄弟二人,厉丘嘱咐他晚上不可吃荤,也不能进酒,只须备办一席素宴即可。 且说用过一席皆素的晚宴后,陈文龙便陪厉丘闲聊一阵,不多时便到客厅里和燕宏彬等人搓麻将,不提。 小五眼便向厉丘讨教一些看相看风水之术,毕竟,要跟着厉丘吃这碗饭,至少也要有个基本功在身。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看看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厉丘便招呼陈文龙赶紧去沐浴更衣,自己也和小五眼去洗澡。 大约十一点三刻之时,厉丘在已经测算好的宅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双轴交汇“天心位”附近摆好了神龛, 神龛上放着一盛满清水的中碗。再打开他随身携带的皮箱,取出朱毫和金粉,画好一道正气符,一道穿堂符,一道天心符。 最后再取出一根一尺来长、小手指粗的龙形黄香。 是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夏夜凉风吹在身上,竟让人有些寒噤,厉丘边张罗着,边掐指算计,心下却一阵紊乱。 就听旁边打下手的小五眼轻声道:“今夜不对劲啊,这大热天的刮来的风,让人鸡皮疙瘩一身!我以前卖古董时, “听倒卖文物、倒斗的说过一句话,‘黑的慌,莫烧香;冷的很,择日整’,泥鳅,咱为陈家这么做,是不是犯了啥忌讳?” 厉丘一望夜色,摇摇头道:“我这只是测纳命骨,非是逆天而为,能触犯什么忌讳?” 当即,朝一边的陈文龙喊道,“陈先生,子正时分快到了,我们开始吧!” ****************** 今天再两更。感谢哆哆妹纸、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书友的打赏,谢谢! 第51章 龙香结字 - 大相师 - 张无羁 当下,陈家上下二、三十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尽数随着陈文龙和燕宏彬围了上来,陈心心却不见踪影。 陈家这些工人以及家属,这两天尽数听说此年轻的风水先生将会“变”出来一只长着两个尾巴的公鸡,是而都想要瞅瞅稀奇事,看看热闹。 厉丘见围观之人甚多,当即喊道:“不相干之人,避开我这神龛十米之外!” 陈文龙招呼众人散开后,厉丘便让他站上宅基双轴交汇的“天心位”,一看时间正好子时十二点。 当下,厉丘在神龛上点好香蜡纸钱,又将三道符咒焚烧,随着他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但见那三道熊熊燃烧的符箓竟然升起了青、红、黄三道火光,一时间,远观之人尽数鼓掌喝彩。 随后,厉丘在一盛满清水的铜钵里洗手,然后手执那柱龙形“引龙香”,以符纸引燃, 待烧过一段,将燃过后留下一段灰烬的引龙香在碗口天地君亲师五方各点数记,并吟念开来: “天风地水万千重, 龙楼宝殿在其中。 江南龙来江北望, 江西龙去望江东。 龙神孕气三界内, 福脉藏运四时同。 吾今书符焚香咒, 风云雷电度真龙。 …… 急急如律令!” 说也奇怪,只在他吟念完毕,便见引龙香燃过的一段灰烬如听号令一般,飘飘洒洒落在水里,逐渐沉在碗底。 厉丘再将引龙香插在神龛香炉上,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陈文龙头上。 “你只要身体不动,这碗没那么容易滚落。”厉丘见陈文龙闭气凝神,一动不动的紧张样子,示意他放松点。 当即,厉丘退回神龛处,紧紧盯着那支冒着袅袅青烟的引龙香,小五眼则和陈家家属一帮人站在远处。 一分一秒点滴流逝,不觉已是二十分钟过去,众人皆是等的有些沉不住气。 眼见那根引龙香还剩下中指长的一段,小五眼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他只觉今晚有些不太对头,这周围凉风更加疾盛,一丝不祥预感在他心头萦绕。 厉丘这“招龙”测命骨,乃是他祖传风水相术里验证家主有无二次“乘龙”之命的法局,的确是犯不上任何禁忌。 一旦引龙香焚燃殆尽,那顶在陈文龙头上、盛满清水的碗里,香灰要么结成龙形,要么仍旧散开。 彼时,陈文龙能否再享这副“双龙戏珠”风水宝地自有分晓。 小五眼这两天也才刚刚跟着厉丘涉猎了一些风水相术皮毛,尽管还是个门外汉,但这小子的眼光和直觉一向很准。 便在这时,猛听四周一阵“哗哗哗”气流急涌,四野阴风大起,天地间好似飞沙走石,所有人立即捂脸闭眼,奔行躲避。 厉丘见陈文龙惊惶无措,身子打颤,立即朝他高喊道:“稳住别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顶住!” 此刻,狂风愈盛,蓦地一阵阴风朝神龛刮去,携裹漫天泥尘树叶飘扬—— “咔嚓!” 便听神龛上传来一阵折裂声,厉丘循声望去,瞬时便是一颤—— 神龛香炉上那支还没燃完的引龙香断裂成了两截! 厉丘一揉眼睛,再一掐指,走上前去,已是形神入定。 “金龙局,原来被改成了金龙局……”良久,他嚅嗫着嘴唇,缓缓转过身,望着犹自顶着碗一动不动的陈文龙。 其时,阴风已去,沙尘俱灭,蝈蝈、蟋蟀鸣声此起彼伏,天地之间一片祥和。 星星竟也依稀可辨,而月亮,也在此时露出了半张脸。 “原来是一副‘金龙局’……这位高人看来是豁出去了啊!”厉丘说罢一声轻叹。 “啥叫金龙局?你是在说这宅基风水么?”小五眼走上来,望着那断裂成两截的引龙香一阵纳罕。 “引龙香一断,龙怒人怨,这便成了‘弃命香’。”厉丘将断裂的残香收拾起来, “这陈家‘双龙戏珠’宅基,被高人改成了一副金龙宝局!只是这陈家人怎会如此不珍惜人家不要命才搞出来的风水宝地!” “厉大师,结束了么?”陈文龙顶着个碗背对着神龛,听到了他二人的言语。 “结束了。”厉丘摇了摇头,走过去将他头上的碗取下来。 “咦?那引龙香怎么断了?”陈文龙瞬间便看到了断成两半的引龙香,“那么,厉大师,我的命骨和诚意够么?” “这引龙香烧了一大半,被一阵阴风给吹断了,你再看看你这碗里的香灰结成了什么东西?”厉丘并未回答他。 陈文龙见厉丘面色有异,心下忐忑起来,走上前一看那碗里,身子立时便是一抖—— 盛满清水的碗底,香灰凝结成了一个歪歪倒倒的“弃”字。 燕宏彬见事态生变,也走了上来,一见到此字,早已是惊咋出声:“成了字!厉大师,龙香成字,字有玄机啊!” “是个‘弃’字!”陈文龙瞠目结舌良久,一擦额头汗水,“不是说会凝结成一条龙么?或者是散开来, “怎么倒成了一个字?那么,我的命骨和诚意到底够不够?能把龙再招回来么?” “哈哈哈!”厉丘一阵轻笑,“香灰都凝结成了一个‘弃’字,你还想着要把龙招回来!你知道何为‘弃’么? “‘弃’者,放弃,丢弃,抛弃,背信弃义。陈先生,你抛弃了什么,背信弃义过什么?” “厉大师何出此言?”陈文龙稍一抖擞精神,面色甚是不解, “我陈文龙在这蜀地好歹也略有名声,背信弃义这事只怕还不是陈某我的为人吧!” 厉丘摇摇头道:“这个嘛,你的为人我可不关心,你做过什么事,对我来说也只是过眼烟云,我只是在做一笔风水生意而已。 “只不过,陈先生,要招回这两条龙,聚气再成风水宝地,你就得听我的, “否则,这两条龙是不会再回到你陈家的,你的生意同样还会一落千丈、家业也有倾覆之虞。” 陈文龙向厉丘一抱拳道:“都到眼目下了,我这不信也得信你,不听也得听你的了!厉大师,有什么吩咐和要求,只管开口好了! 厉丘吩咐小五眼将法器逐一收好,然后对陈文龙说道:“你可知道,‘弃’是双方彼此的,你抛弃他,对他背信弃义, “他就会抛弃你,对你背信弃义。这引龙香断裂成两截,且香灰结成‘弃’字,征兆的便是你陈家再无乘龙之命, “只因你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两条金龙已然遁避你陈家阳宅风水气运,来龙不再,气运两空, “你陈家阳宅已成一歹风恶水之势,你生意这两年连年巨亏、家道中落,便不足为奇。要把龙招回来,你当前只有一条路。 “我这为你招龙测命骨和诚意,龙香结字,你便是命骨不稳;诚意嘛,现在,我要以你心血为符,且点出你的八字用神。 “然后,你便要在这宅基天心位向天地跪陈实情,以让天地法眼洞悉你所作为, “赎罪有抵,风水气运方能感应你的诚意。然后,我才能为你点化另一条招龙之道。” “跪陈实情?什么实情?”陈文龙面色一阵煞白,“厉大师,你这风水之道是否有些太过了? “我花钱是请你给我解决问题,让我心下石头落地、爽快安逸!而不是花钱买罪受、让大家看我出丑、弄得我灰头鼠脸的!” 第52章 金龙宝局 - 大相师 - 张无羁 听得陈文龙明显火气上头了,厉丘轻声一笑,和小五眼一起收拾法器,边忙活边慢条斯理道: “陈先生,正如你所说,你花钱请我来,而我已经收了你一百万元,我便要对命主的托付负责不是? “我只是在做生意,但我这门生意却不同于其他生意,有时候的确是会揭人伤疤、捅人短处、撕人脸皮。 “但这就是风水运命之道、厄虞劫煞之数,老祖宗留给我吃饭的门道。人若不犯天地法眼,阴德有积而不丧,欺心不为印堂高。 “这不就是咱常说的那句话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所以――” 陈文龙一声冷笑道:“厉大师的意思是,我做过亏心事?之前还说我背信弃义,看来,今天我陈某的人品在厉大师面前是掉了一地啊!” 厉丘摇摇头道:“陈先生,你若不向天地法眼跪陈实情,我便不能为你招龙聚气,你这阳宅风水厄虞,便仍旧不能化去。 “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没想起来这碗底龙香结成的‘弃’字寓示你曾经做过的什么老典故么?” “真是笑话了!”陈文龙一望瞠目结舌的燕宏彬,“老弟,这厉大师非说我干过什么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事! “还要让我跪在这里,向老天爷认罪,要我忏悔!这是什么道理?敢情我花了钱请来的风水先生,他玛是来审犯人的、揭黑锅的!” “也罢!”厉丘一看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倦意早已上来,“可能你贵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吧。 “世间‘双龙戏珠’阳宅风水宝地,两条水龙一西一东,灵脉荫蔽,福源流长。只不过,以杨公《辨龙经》言: “水龙气开两尺,来龙三里,明堂在渊,气势不足,至多荫福家主两代人,且发不过‘十万石’。 “也即是说,当年那风水先生为你陈家找到的这处‘双龙戏珠’阳宅宝地,最多只能荫福你父亲及你这一代人,你的下一代便无福缘。 “关键是,无论你做生意,或是为官,你最多也只能赚到‘十万石’,古今一兑换, “如果仅仅只凭这副‘双龙戏珠’水龙荫福,你陈家今天最多也只能赚到一、两千万元。 “但是,我看你陈家家业这般大,你何止赚到了两千万元?估计两个亿都不止!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厉丘一望面色惊骇的陈文龙,略微一笑, “这是因为,那位风水先生,以夺天之法,逆天而行,把你家这副水龙宝局改成了一副‘金龙宝局’! “《堪舆术》云:金龙生,福缘十代磨成针;金龙去,一炷龙香中间锯。我这引龙香被一阵阴风吹裂成两段, “很明显,水龙度金龙,你这水龙阳宅风水,已经被高人改成了金龙宝局!” “金龙宝局?!”陈文龙和燕宏彬同时发声。 “你陈家人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有风水先生这般为你家殷勤卖命! “他把‘双龙戏珠’风水里的水龙改成了飞龙在天的金龙,那便是气开一丈,来龙十里,这便能主你家十代得此风水宝局荫福, “从此,你家的生意本是可以做的通天,子孙后代读书人屡有状元之命,家人也多会福禄长寿。 “可是你竟然不好生珍惜洪福,简直是荒废天缘,暴殄天物!唉,可惜了!”厉丘说到这里一声长叹。 “厉大师,你这话说的我真是汗颜啊!我哪里没有好生珍惜了?我一介俗人,平素只为了生意奔波, “原也是没想到在这山丘上挖了三口井,又把一条河给开渠引水,会损坏了这龙脉啊!这、这叫我如何能想到? “我虽有些风水见识,却毕竟不懂风水堪改之道,若早知如此,我当时又怎会让人去挖井开渠?”陈文龙一副委屈自责之态,连番叹气。 “陈先生,我所说的‘不珍惜’,并非你说的这一层意思,你这挖井水,开河渠,只是表象。”厉丘一阵摇头, “我再给你提示一下,你这阳宅水龙被那位风水高人以逆天之术堪改为‘金龙局’风水宝地, “你可知道,这世上能有几个风水堪舆高人可以修为到这等夺天之功?关键是, “一旦一位风水先生为某命主堪改了‘金龙局’,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么?” “会发生什么事?”陈文龙一颤,额头一颗汗珠滚落。 “风水堪舆术里有句古训:十里寻龙白乌发,百里寻龙落光牙,千里寻龙耳朵聋,万里寻龙眼睛瞎。”厉丘一声轻叹, “有道行的风水先生为世人堪改风水气局,逆改龙脉,这是泄露天机的行径,要背上天谴, “说不准便会让年轻的风水先生一夜白头,甚至让他掉光满口牙齿,更重的则是让他成为聋哑人, “而最重的的天谴,便是把你水龙宝局堪改为‘万龙挑一’的金龙宝局!天谴会致风水堪舆师双眼失明,成为一个瞎子! “那么,我说到这里,你想起来什么了么?”厉丘说罢紧紧盯着陈文龙。 便见陈文龙一阵目瞪口呆,不远处他的家人也是一阵惊咋。 良久,他缓缓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多说的,的确是,当年为我陈家寻得这副阳宅宝地的风水师成了个瞎子, “可他眼睛瞎了,又和我这阳宅风水被破坏有什么关系?和这碗底的‘弃’字有什么联系?你又要让我跪陈什么实情?我是越来越迷糊了!” “陈先生,你还在装蒜么!”厉丘一声冷喝。 想来,世上行走的风水堪舆地师,好歹和自己参研修习风水堪舆术一脉同承,毕竟同道中人,惺惺相惜。 但为避过五弊三缺而不敢参习法术和咒法的风水命术相师,却处于弱者地位。若是遇人不淑,被居心不良的主顾欺负也是常有的事。 是而,厉丘对这位帮陈家堪改出这副“金龙局”风水宝地、却落得个双眼失明下场的风水师充满了同情, “陈先生,你觉得,一位身体正常且健全的堪舆师,会冒着瞎眼的天谴,只为了一点钱财就帮他人逆改‘金龙局’风水宝地么?” 第53章 跪陈孽由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见满院之人尽数呆若木鸡,尤其是陈文龙,盯着厉丘似入定一般。 “若是为了一点钱财就帮人把水龙改成金龙,甘愿做个瞎子,这世上只怕还没有这般傻的风水地师! “料来,身体健全正常的风水师,就算是有巨额重金相酬,也不会帮人去改‘金龙局’的,谁愿意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厉丘说到这里一声冷笑,“我断定,当年,这个帮你陈家改龙局的风水师,定然身体不健全,或者便是残废人。 “所以,即便是瞎了眼,他也感觉不到多大的痛苦,他也才答应帮你陈家一改‘金龙局’,从而主你陈家子孙十世发达,金玉满堂,是吧? “最重要的是,这也才是这碗底龙香结成‘弃’字的原因——那风水堪舆师跟你陈家定下了协议,对不对?” 说罢,厉丘注视着满头大汗的陈文龙。 “也、也、也没签下什么字据和合同,他是家父的御用风水师,和家父情同手足,也就是和家父随口说了说而已, “说让我陈家把他下半辈子供养起来即可。”陈文龙一擦汗水,“现在,此人正在我后院好好养着,这又有什么问题?” “陈先生,你几时见过风水先生、阴阳先生或算命先生做生意时和主人签字据订合同的?”厉丘冷声一啐, “吃咱们这一碗饭的,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君子协议,口说即可,一旦立字据才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但这不表示‘口说无凭’、咱们会吃亏!你再好好看看这碗里的这个‘弃’字!你对他背信弃义,他就会对你背信弃义! “至于那位风水师,你说你好好养着他?哈哈,你若真是好好养着他,你家阳宅风水就不会出问题, “你陈家在金龙宝局荫福下,十代豪富,家业兴旺,人丁繁茂,又岂招致眼前这一堆麻烦!我也不会来到你这陈家山庄,对不对? “我料来,那位眼睛失明的风水师,定当被你陈家人折磨虐待,当成畜生一般对待了吧? “看着人家一身残废、眼睛又瞎了,没什么用了,就把人当狗看,让人家吃狗食、睡狗窝吧!” 陈文龙身子一颤,眼睛圆睁:“我、我陈家人岂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家父去世时再三托付我, “说廖先生为咱陈家呕心沥血,瞎眼残废,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廖先生,如同亲父一般,我陈文龙——” “陈先生,你还要装蒙忽悠?你骗得过他人,又岂能骗得过天地法眼和风水气运!”厉丘冷喝一声,打断了他, “你看看这根断成两截的引龙香,再看看这碗底的‘弃’字!你真若做到了你父亲的托付, “你陈家这阳宅风水怎会陷入如今这番歹风恶水之相!那两条金龙又怎会远你陈家而去! “你想过没有,人家可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风水大师,他一个孤家寡人,拼着眼睛瞎掉, “为你陈家一改金龙宝局,只求下半辈子能有个安乐窝清闲养老,但你陈家却背信弃义,把人当猪狗对待, “你说,那风水先生他会罢休么?你能欺他,他就不能负你么?” “哦?!”陈文龙身子微微一晃,“你的意思是,原来我这阳宅风水突陷灾虞,我生意不顺、家人不宁,都是那老瞎子在捣鬼作怪?” “是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在先!”厉丘喝道,“世上一副‘双龙戏珠’之水龙宝地,被那位风水高人给改成了金龙宝局, “两条水龙被他给度化成了金龙,这两条金龙便携有了风水师的精神感应,这在《疑龙经》里叫‘亢龙在身’! “也就是说,当你背信弃义、虐待折磨人家一个眼瞎肢残的老人家时,那两条金龙便已然感悟到了你的‘弃’, “你可知道,这‘弃’是相互的,你毁弃协议,始乱终弃,虐待、不赡养那风水师, “这两条金龙便要席卷这副‘金龙局’的龙形虎势和龙楼宝殿弃你而去, “这金龙宝局金龙但去,便是一副恶风歹水,这才是你家业不顺、家人多病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可、可……”陈文龙一擦额头纷涌的汗水,“怎么会这个样子?嗨!那风水师眼睛瞎了后,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还又脏又臭, “我就让人把他搬到了后院草棚里,也许,家里其他人的确是把他当狗一样喂潲水馊饭,那么,我这就把那老人家接到我前院正房来住, “安心给他养老,从此以后待他若亲生父亲一般赡养尽孝,这能成么?我这风水厄虞能改掉么?” 厉丘摇头一声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谨遵你父亲遗言,好好赡养那位风水高人, “我料你陈家的生意现在已经做得是通达四海了!也罢!你看你,一心要瞒天瞒地,结果还是被我一步步给你捅了出来! “那么,我现在为你点化另一条招龙聚气之道,首先便要你在天心位上向天地跪陈实情,以让风水气运感应你的心诚意灵,你能做到么?” 陈文龙一望四周家人以及燕宏彬,良久仰天一叹,向天地一揖拳道:“罢罢罢!是我陈文龙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在先,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既然被厉大师慧眼神通给看了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遵厉大师吩咐而行!” “好!”厉丘一点头,当即从皮箱里翻出金针、容器,以及黄纸、毛笔和朱砂等, “我现在要取你心血画血符一道,十指连心,指尖血便是心血。你先把你生辰农历年月日时告诉我。” 陈文龙当即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道给厉丘,厉丘一记下,便如早前取段君手指血一般,以金针刺破陈文龙中指, 取指尖血一小皿,再一气呵成、一笔不停画血符一道,然后一阵念念有词,并在血符上点出了陈文龙的生辰八字神煞位。 厉丘再将点出用神的血符贴在陈文龙额头,让陈文龙跪于宅基双轴天心位,向天地陈明背信弃义的点滴原由。 且说风水生气,气血相生,血符改气,气生风成,厉丘以陈文龙心血为符,且点出了他的八字用神,天地正邪二气便能感应陈文龙的气运命数。 这满院之间,狂风阵阵起伏,好似群魔出动,万鬼哀嚎,众人皆是颤颤发抖,大气不敢出一声。 “黄天在上,陈文龙我作孽欺心,有负先人之托,不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忘恩负义在先,始乱终弃在后, “辜负廖先生之风水堪舆大恩大德,视之如蝼蚁,待之若猪狗,如此人伦不义、天地不齿之孽,尽是陈文龙我一人所为, “还请天地法眼降罪于我身,一人做事一人当,陈家阳宅风水厄虞以及我家人上下终究何辜? “自此,我将视廖先生若亲父一般,奉为高堂,颐养天年,赡养尽孝,养老送终……” 却在陈文龙话一说完,就见那道血符“嗖”一声从他额头飞腾在空中! 眼见血符便要飞走,厉丘一个箭步冲上去,从空中取下来,一看符箓,神煞位上的血咒化了开来,滴滴浸染了符纸。 ********************** 新书求点击,推荐,收藏,拜谢!!! 第54章 迎龙 - 大相师 - 张无羁 望着血液浸透的符纸,厉丘掐指一算,愕然心惊,似乎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此时他心下却是一阵迷乱。 按理说,若是天地法眼和风水气运感应到了陈文龙的心诚意灵,血符上的血咒将会迸闪金光; 而若陈文龙真犯下了人神共愤的大孽,天地法眼和风水气运完全避离此人,这张血符便会立时在他额头上燃烧起来! 可眼下,这张血符脱他额头飞向天际,且咒文化血,这可是厉丘从未得见的异象! 厉丘唯一能确定的是,因为血咒未有金光感应,天地气数未能挽回陈文龙的气运,换句话说,陈文龙的诚意不够。 但此异象当作何解释? 厉丘在脑海里连番洞窥《天禅经》,却都得不出因果。 看来,祖传风水相术六重天的境界,也止于此了。厉丘心下一阵茫然,上了六重天,开了慧眼,避过了命缺折寿。 却毕竟还没到出神入化的风水命相境界,命和运的承启转换,大道因缘,终还不能心扉空灵、目彻大千啊! 情到此时,陈文龙命骨既不稳,诚意也不够,招龙聚气以重汇金龙宝局阳宅风水再不可行。 厉丘一阵掐指,要挽回这阳宅金龙气数,便只有最后一条路了——迎龙局。 当即,厉丘对陈文龙叹道:“你这诚意还是打动不了天地法眼,血咒未得感应风水气运,招龙聚气看来是不成了。” “可我已经向老天爷又跪又磕头了!我能做到的,也只能如此了!我陈家有愧廖先生的,我也只能期冀来日补上, “老天爷还是不能饶恕我么?我真犯下了如此人神共愤的孽举么?”陈文龙说到这里重重一捶胸口,长吁短叹起来。 “我可以再为你做一次迎龙局,不过此局甚是麻烦,且对命主有冲克,不定便有性命之危。”厉丘说罢平静地望着陈文龙, “陈先生,这迎龙之局,乃是风水夺天之术,逆改二十四山来龙走向,天机大泄,天道有伤。 “对我来说,五弊三缺成本实在太大,光收你一百万元就不划算了,你若要做这迎龙之局,我便还要再收你五十万元; “对你来说,如果命主在迎龙之际但有差错,不定便有天罚雷劫,致你粉身碎骨也未可知。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迎龙局,你是做还是不做?” 听得厉丘如此一说,陈文龙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再婚妻子和仅有九岁的小女儿已是一片惊呼。 便是一边的燕宏彬也急声道:“厉大师,挽回这金龙宝局,没有他法了么?钱不是问题,可要人命的事,这个,这个有些……” 厉丘轻轻一摇头,这不就是恶有恶报么? 当年人家为了你陈家殷勤卖命,便是连眼睛瞎了都不顾,为你陈家一改风水气数,你陈家方有这般大的家业。 可你们竟然连给他好好养老送终都做不到,欺负人家一个瞎子,待人家若猪狗。你陈家又逢有今天这些灾厄也真是天报了! 看来,当年那位风水高人的确是瞎了眼——在未真正瞎眼之前。 “我只是说有性命危险,并非说这肯定要人命。”厉丘望着燕宏彬以及那汗水涔涔的陈文龙。 “好!迎龙局!”没想到陈文龙一拍掌,言辞格外铿锵, “只要能化解我陈家厄虞,钱没问题!就算是我陈文龙死无葬身之地,只要我家人平安无虞,陈家家道不败,我也在所不辞!” “那好。”厉丘点点头,“这迎龙局没那么快,做起来很是麻烦。陈先生,你明日马上找人施工, “从你这山丘之下,修造一座七十二级台阶,直达你这府院大门,这叫‘迎龙梯’,等你造好之后,我再点化你迎龙之道。” 将近凌晨两点,厉丘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把两条金龙迎回来,就看你这最后的一份命格和诚意了。” 这小山丘将近五十米高,要从山底修七十二阶石梯直达山顶宅基大门,此工程不小,不过好在陈家有钱,倒也不费事。 即便工期神速,着实也担待了近十天时间。 这十天当中,对厉丘来说,发生了好几件事。 第一件事,陈文龙家的一只母鸡真的下了一个乌漆墨黑的鸡蛋,母鸡下了此蛋后,一鸡圈的鸡都远远避开,好似见着黄鼠狼一般。 陈家人以棉絮捂此蛋,且以炭火烘烤,一天后,果然蛋破,钻出来一只全身明黄色、亮澄澄双尾小公鸡。 整个陈家山庄沸腾了。 然后,厉丘适时出现,神色郑重地将此双尾雄鸡捉走,不捉走你陈家就有麻烦不是? 第二件事,厉丘和小五眼回到花鸟街,将店铺装饰一新,新公司正式开张营业,少不得放炮热闹一下。 第三件事,段君的米线店关门了,她也正式来到厉丘的“大师策略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上班,职务是CEO兼前台、财务、后勤、出纳。 杂事小事实在太多,要反复跑工商税务、银行、卫生、消防等部门,好在段君是个能吃苦的人, 这些事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何况,月薪可是一万元啊,还不算年底分红和奖励。 第四件事,厉丘托付小五眼去找这蜀地省会的玉石厂或者研究院,毕竟很多生意客户都在询问符玉、灵符、筮卦。 这一门生意厉丘可不愿错过,毕竟他祖传杨公风水符咒之术可是灵验无比,刻在玉石或其他玉制品、符箓上, 这生意一做开,不说赚的盆满钵满,在这省会买套房子不成问题。 而小五眼原本就是做古董、玉石器物这一行的,办这事很是得力,谈妥价钱,即日起便可订货,毕竟已经有一百来号老生意预定了。 一枚刻过厉家金光神咒的小玉坠,厉丘定价一千二百元零五元,各位自己算吧。他净利有多少。 什么?净利五元?去掉末尾那个五,便是净利。别骂他心黑,毕竟他厉家此咒可克室内一切戾煞之气,庇得全家和气满堂。 第五件事,厉丘根据段君父亲的生辰八字,以《玉虚斗数》堪算起段父的司命星,再以星象循人,从而演算出他到底身在天涯何方。 不过,这几天都是阴雨天,夜里没有星辰,这让厉丘和段君很是郁闷。 但好歹对段君来说,母亲身体总算恢复了,这两年来从没有像最近一段时间睡的这么安稳,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起来。 但厉丘心下有数,已经过去了七天,离段夫人煞降攻身,还剩四十二天时间。 第六件事,咱们要稍微重点说说了。 那便是,许莹真的请厉丘吃饭了。 还记得那位阳宅风水理气脉线被孽障冲煞犯命的冷艳职场女强人——许莹么? 厉丘当时算准七天内她必要请他吃饭,果不其然,在第七天的关头上、也即厉丘暂时离开陈家山庄的第二天, 许莹来到了厉丘刚刚装饰一新的门面办公室,段君接待了她。当时厉丘正亲自上门为一位老先生看室内风水, 回到店铺后,便见一位清新脱俗的气质佳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 许莹还是那头漂染半黄的短发,都市知性职场女气质不遗而露。七天后再见厉丘,面上竟多了一分和悦,以及不经意间的一丝另眼。 是啊,初次相见时,厉丘还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摆地摊赚蝇头利的小神棍,七天之后,却开出了一家公司。 虽然公司只是一间小门面,但好歹五脏俱全,且前台小姐都招好了——靠,你去找找看,哪家公司有这般漂亮的前台?度娘除外。 再说了,许莹可是亲眼看到厉丘在谈笑间就到手三十万元净利润啊! “我请你吃饭。” 见到厉丘,许莹毫无任何寒暄,直白一句。 “呃,等了你六天了,我还以为我算的不准了呢。”厉丘见她虽然不苟言笑,却也再无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等抵触冷眼, “只是,唉!看你这面色,唉!不妙啊不妙!” “什么不妙了?”许莹一怔,心下不由一紧,心想怎么每次见到你,都像要招灾似的、被你这个乌鸦嘴说的我心神不宁! “眉角生青,山根泛白,眼含秋光,嘴带娉容。许莹你是情窦暗开啊,我说的不妙,是我不妙。”厉丘指指自己, “我怕再过一段时间,你会恋上我,这可麻烦了。” “你……真是脸皮够厚啊!”许莹白了他一眼,却也只觉面颊有些发烫,不由想起来那一夜她紧紧抱住厉丘的尴尬。 第55章 交换 - 大相师 - 张无羁 许莹请厉丘在本市最有名的自助餐厅吃了一顿,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请男人吃饭。 不过,厉丘明显看得出,她这顿饭不是白请的。 “厉丘。”许莹一啜红酒,“还记得我说要给你介绍一桩生意,是我的老同学?” “当然记得。”厉丘点点头,“不过我这段时间很忙啊,明天我还得再到龙泉山陈家去呢。” “那等你忙好了,给我打电话,青瞳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昨天她问我你什么时候方便,洛家这段时间你随时可以过去。” “洛家?”厉丘一怔,“你同学姓洛?” “对啊,洛家,你可以去问问看,这西南地带有名的豪门啊,上了福布斯的。”许莹见厉丘面色有异, “我和青瞳是高中同学,她可是当年蜀地的文科高考状元,现在整个洛家十几亿的生意都是她在打理,这才叫真正的女强人。” “洛姓,这姓可不多见啊。”厉丘犹在念叨,俄而一笑, “好吧,我忙好陈家的事就去洛家。不过,我看你绝不可能单为通知我这事就请我吃饭吧?” “果然瞒不住你这个大师。”许莹点点头,“厉丘,我的确是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说罢,面现一阵娇人之态,这是厉丘第一次发现这位女强人也有柔媚之时。 “哦?我这种‘恬不知耻,死不要脸’的人,能帮你什么忙啊,我打算哪天吐泡口水淹死自己呢。”厉丘嘻嘻一笑。 “都过了这好几天了,这句话你还记在心上?”许莹面色一红,“我当时这么说你,谁叫你真的是脸皮那么厚嘛! “好了,我收回这句话,毕竟我现在想来,你虽然是有些不要脸,但还是知耻的是吧,呵呵。” 厉丘哭笑不得,这是在表扬人呢还是在损人呢,“你说反了,脸我还是要的,不过,什么叫‘耻’我可真分不清。 “罢了,念在你可能会暗恋上我的一场缘分,你说吧,要我给你帮什么忙?” “唉,前脚才说你这人其实还是有些知耻的,你这后脚就又来了!”许莹摇摇头,“什么恋爱啊感情的,等我升上总监再去考虑了。 “何况,就算要暗恋,我也不会暗恋你吧,我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啊,哈哈。” “听你这么一说,能被你暗恋,还真是一个男人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嘛。”厉丘轻声一笑, “为你改了一场命,看来你还是没放低眼光、放下身段嘛。好了,无论你会不会恋上我,我就对你说一句吧,你今年二十五岁, “在二十八岁之前,把自己嫁了,当然,不是嫁我。不然,你要到三十八岁才会结婚, “许莹,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运命一岔,转瞬十三年,记住我的这番话哦。” “真的吗?”许莹面色凝重起来,“你算过我的婚姻大事了?二十八岁不结婚,就要到三十八了?” “你的生辰八字我早就堪算过了,上次就想给你说的,不过你父母在场,有些不方便,毕竟你父母年纪都不小了。”厉丘一饮红酒, “一场缘分,三年内错过,你就要再等十三年,不过想想,人生嘛,就是一场错过和邂逅,我们都在找来找去, “有时候擦肩而过,有时候却相对无言。没到那个关节点,大家都不会伸出手是吧?好了好了,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许莹此刻心下却是一阵波澜起伏,厉丘的话刺痛了她的心扉,的确是,为了事业,她已然错过太多的人,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男孩,大学里给她写了数百封情书、她却一封未回的邻班男生, 跨出校园、踏入社会,第一家公司的一个男同事对她照顾颇多、表白无数,她却毫无在意…… 良久,她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纸巾稍一揩拭道:“还记得你上次为我改命时,我说过我即将有一笔三、五百万的单子要签了, “不过,这个老板脾气很怪,跟他做生意的人都说此人不好相处、要求多。还好我把他吃定了, “可真要签合同时,临门一脚之际,生出一茬事端!唉!”她说到这里,一声轻叹, “厉丘,这笔生意做成了,我今年是肯定可以升总监的,整个大华夏区的营销就全是我负责了,真的,我希望你能帮我……” 厉丘见她一副愁戚不展、心事重重的神情,心想女强人的背后,原也有懦弱的一面啊, “该劝的,我早就劝过你了,但这毕竟也是你的人生选择。好吧,我只能尽力而为,你说吧。” “这个老板跟我提出了个要求,不然就不跟我签约!”许莹轻轻一捶桌子,“这混蛋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消息, “他得知了我跟洛青瞳是老同学,硬要让我给他搞一套青瞳的亲笔签名照片!” “怎么了?我没搞懂,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厉丘有些糊涂。 许莹摇头一叹道:“唉!你才不知道呢,福布斯豪门洛氏财团的CEO洛青瞳自从三年前海外归国、接掌家族企业后, “她就从未在报纸、电视上露过脸啊!青瞳为人非常非常低调,高中毕业后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她三、四面。 “而且,一旦有她出现的地方,你是找不到任何人敢拍照、摄影的,她的保镖把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谁敢拍呀? “青瞳不但是才女,更是大美女,多少狗仔想方设法要偷拍到她的一副正脸,却都没得逞过, “但外界却都知道,洛青瞳的美足以压倒那些电视电影明星,这也就是那个王八蛋老板给我提出的要求! “可问题是,青瞳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露脸,而且她千方百计避免自己被外界拍到, “她又如何肯把她的照片送给外人?问她要照片,对我来说,这完全不可能办到啊!” “我懂了。”厉丘点点头,“你想让我帮你从洛青瞳那索要她亲笔签名的照片,然后,你拿去从给那个老板, “生意达成,业绩超额,你今年升职就妥妥的了?” “嗯。”许莹望着厉丘。 “为了一笔三、五百万的单子,为了一个总监位置,这不就等于在出卖老同学了?” “我……”许莹面色绯红,“厉丘,这笔生意,我跟了大半年了,吃了多少苦,我发烧到了三十九度,都还在跟那老板谈合同, “我真的不想放弃,总监的位置我已经快胜券在握了……” “那你为何觉得我能帮你?”厉丘盯着她,“你跟她是老同学都开不了口,我和她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又如何能帮上忙? “即便为她家看看风水什么的,她自会付我工钱,也不至于再附上她的一套照片吧?” 许莹摇摇头道:“我以前听她说起过,她老家要移祖坟还是什么的,总之是很重大的事,也是找过很多风水先生,但都没解决问题, “我相信你是能帮她家解决的,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这个本事,所以,我这次来找你帮忙,也就是希望你在跟她家谈条件时, “附加上要她的几张亲笔签名照片,你若真能为洛家解决风水问题,我相信,以青瞳的魄力,她应该会给你照片的……” “哈哈!”厉丘嘻哈一笑,“如果我真的帮你办成了这事,想想看,我这成了什么?吃里扒外、为虎作伥、助纣为孽?两面派、汉奸?” “有这么严重么?”许莹神色一沉,“你不帮忙就算了,何苦说风凉话、挖苦我呢?” “好吧,如果我能帮你这忙,我又能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厉丘平和地望着她。 “好处?”许莹一愣,旋即面色一红,“你、你想要什么?” 厉丘见她冷艳中有娇媚,端庄里有温婉,也甚有一番风韵,当即一笑道:“等你升上总监后, “我要你利用你手下的营销渠道,代理销售我的玉器、符箓和筮卦等吉祥物,具体分成怎么算,我的助手会和你商量。” ************************ 十日后,一条七十二阶石梯落成,从山丘之下一直延伸到陈家山庄大院正门,耗资六十多万元。 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作为落成日,陈文龙及一帮家人和厉丘、小五眼、燕宏彬站在山丘之上,望着连绵而下的台阶,各自心下意绪起伏。 “这七十二级‘迎龙梯’’已经落成了,厉先生,接下来该当如何?”陈文龙望着厉丘。 第56章 廖三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迎龙梯’,又叫‘天鹤台’,乃是印证‘仙鹤迎龙’的福禄之兆。”厉丘对陈文龙款款而言, “现在,你就把那位双目失明的风水先生背下去,然后再踏着七十二阶迎龙梯,背着老人一阶阶爬上来,这就是迎龙局。” 厉丘站在山丘上,以易数和斗数起卦,演算着气局玄机和风水夺天之数。 “这迎龙之道,需要把廖先生背下山再背上山?”陈文龙面色一阵怪异, “他人腿脚不方便,再说这七十二级台阶,万一我体力不支,双手一打滑,岂不要出人命?” 厉丘点点头道:“所以,这便须看你最后的一分命格和诚意,真若如此,你陈家便是彻底与两条金龙无缘了。” “廖先生身子骨不好,这不是在为难他么?”陈文龙犹在自言自语。 “陈先生,记住,你背上背的已不完全是一个人,他身上携有这‘金龙宝局’之双龙风水感应,相当于你背了两条金龙在身, “自然,天地万物皆会有气脉感应,尔时仙鹤飞来,且会在七十二阶‘天鹤台’上产下一枚仙鹤蛋。”厉丘语调一升。 “我背的不仅仅是人,更是两条金龙?!”陈文龙和家人、燕宏彬尽数瞠目结舌,“还会有仙鹤飞来,并且在台阶上下蛋?” “对,不过,这一切都掩于鸿蒙精气之中,一切都在冥冥中潜移默化,我们外人都看不到。”厉丘点点头, “但是,陈先生,你背上的廖先生却能看到――” “他不眼睛瞎了么?他怎么能看得到?”陈文龙一怔。 “迎龙局一开,廖先生便携有金龙气数在身,或者说,是两条金龙能看到仙鹤蛋。总之,当你背着廖先生一步步爬上来时, “只要你感觉背上似乎轻若无物之时,那便是两条金龙见着了仙鹤蛋,重新汇成了‘双龙戏珠’,便是飞龙在天,天一生水,水到风来。 “从此,你这阳宅风水之金龙宝局便再成气候了,迎龙之道便算顺利完成。”厉丘说罢轻吁一声。 “呃,这风水化解之道,果然玄之又玄,天机奥妙啊!”陈文龙和燕宏彬一阵感叹。 “可厉大师不是说,这迎龙局对命主有什么冲克和危险么?”燕宏彬问道。 “嗯,我这只说了上阙,还有中阙,下阕呢。”厉丘一阵摇头,“如果,你背着廖先生踏上七十二级台阶时, “你背上重量始终如一,那便是廖先生或者说两条金龙根本没有见着仙鹤蛋,也即并未汇成双龙戏珠, “那么,这便是陈先生你的诚意始终不能打动天地法眼,两条金龙便是彻底远离你家风水气运了, “从此,你这阳宅再不可能乘龙,除非‘引凤’,这阳宅便始终是一副歹风恶水,人畜不宁,诸事不顺。这乃是中阙。 “下阕,那便若是陈先生你体力不支,或者因为其他意外,你背上的廖先生脱手打滑而摔了下去,金龙入浅滩,天打五雷轰, “说不准,便有一道天雷会劈着陈先生你。当然,这只是最末之果,不定你便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陈文龙听到这里,额头已是汗水淋漓。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仍是不能感化那两条金龙,那么,你这处阳宅便只能舍弃之,再另行择地筑舍了。” 厉丘见他惊骇如此,稍一平和语气,“如果你不忍舍弃这处宅子,那便还有一着, “便是我早前给你说的,引凤而成‘凤凰宅’,同样是一副上吉风水。当然,我须另外收费。” “唉,是我造孽,一切都因我而起!当下,无论如何,我先将这廖先生背下去再说吧!”陈文龙当即唤来阿贵,在他耳边轻声一阵。 阿贵随即喊上两个汉子离去,不多时,又见他三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过来,担架上坐着一位身形佝偻、一头乱蓬蓬花白头发胡子的老人。 让厉丘惊诧的是,老人的手给反绑着,而嘴上也被封着胶布。 老人大约七十来岁的样子,矮小清瘦,面上身上污秽不堪,两眼毫无神色,正是一失明之人。 这便是廖三?陈心心口中的“三爷爷”、段夫人口中的那位高人? 千古风水世家廖氏一脉的传人? 厉丘和小五眼相对一望,皆是轻叹一声,这就是命啊! 想他年轻时,也曾是一位踏破山川日月、堪舆龙行虎奔、身负不世之才的豪气干云之士, 未料到遇人不淑、识人不贤,下半辈子竟遭受如此弥天劫难,真个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暮年啊! “为什么要反绑他、封住他的嘴?”厉丘一阵莫名。 “这个,廖先生这几年精神有些失常,一直胡言乱语,动不动便对我陈家上下破口大骂,言辞极尽污秽肮脏。”陈文龙面色一阵扭捏, “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唉,这也的确是我陈文龙对他不住,经此事之后,我定当竭力偿还所犯之孽,待他若亲父一般……” 厉丘心下一阵奇异,一看时间,当即说道:“那便开始吧。”说罢,将已点过用神的一张迎龙符贴在陈文龙背上, 然后再在七十二级“迎龙梯”前连走三圈玄空夺气步,一捏道指法诀,口中一阵念念有词,解开了迎龙局的气脉。 这山丘之上,俄而便觉一阵气流翻腾,罡风四起。 陈文龙当即从担架上背起这位老弱眼瞎的风水师,老人瘦骨嶙峋,看起来身高马大、正值壮年的陈文龙背上他并不吃力。 于是,陈文龙背着老人一步步向七十二阶石台走下去,在场所有人都知事关重大,皆是紧紧盯着陈文龙,大气不出一声。 厉丘四下一望,陈心心仍是不在场。 且说陈文龙背着那双目失明的廖三走下了七十二级台阶,心想自己堂堂一介要门当家人,一个大老板,怎会如此遭罪? 这六月天气,三十六七度的高温,背着一人爬上爬下,这等苦,他岂有吃过? 当年便是自己的亲爹亲爷爷都没这般伺候过,是而一路上心头滋味如五味瓶打翻一般,酸甜苦辣咸皆有。 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能体会。很想骂人,他却也不知道该骂谁,毕竟这是在考他的诚意。 顺利走下山,他歇得一阵,便又背着廖三开始往上爬。 “一、二、三、四、五……”陈文龙在心下数着台阶,却只爬了七八阶,他便累的一身大汗, 在台阶上停歇一阵,望望丘顶,一声长叹,背着老人继续向上爬去。 他只希望,背上能突然一觉空空如也,按厉丘所说,那便是两条金龙已然见着了仙鹤蛋,金龙飞来,双龙戏珠风水再成。 ******************* 求收藏,求推荐!渴求推荐票!谢谢! 第57章 孕死胎破 - 大相师 - 张无羁 时值六月,三十多度的高温,烈日当空照,这老人即便再是瘦小,但背在背上要爬上七十二级台阶,也毕竟是一件苦差事。 何况这陈文龙平素酒色之人,身子虚的很,背起老者爬了十来级后便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便是如此,陈文龙蹒跚着脚步,背着老人爬五级一小歇,十级一长歇。 从上午八点多一直爬到九点,近一个小时才刚刚爬到第六十级,望一望丘顶,不远了,还有十二级! 当即,陈文龙一揩汗水,鼓起劲,迈开了步子。只不过,越是到终点,心里盼头更大,这体力就消耗的越快, 陈文龙再跨上了五级之后,身子已经在台阶上打晃了,这老人好歹也还有个七、八十斤重啊, 这七十二级台阶要爬到终点,对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来说都是件累活,这陈文龙何尝吃过这等苦? 便见他在第六十五级台阶上“哈哧哈哧”地大口喘着粗气,面色一阵苍白。 而山丘上陈文龙的家人见他已接近终点,便纷纷给他加油打气,甚是热闹。 厉丘望望陈文龙,又一观天色,面有不虞。 却在陈文龙歇口气刚准备继续踏上去之际,忽听天穹中“轰隆隆”数声闷雷滚动, 紧接着,又见数道金鞭“噼里啪啦”地在空中划过,这陡然之间,电闪雷鸣,风云变色,乌云压顶! 山丘上陈家人无不瞠目结舌,虽说六月的天气好似孩子脸,说变就变,但也好歹会有个酝酿期吧,这“山雨欲来”还“风满楼”呢! 这一眨眼之前的烈日高照已经被天雷滚滚,闪电霹雳替代。 没等他们迟疑过来,黄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不多时,天地间已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苍冥之中,穹塞之里,早已成一片雨幕汪洋! “下暴雨了!”陈家一人喊了起来,霎时,众人如鸟兽散,纷纷跑向不远处的屋檐下。 “躲雨去!”小五眼拉了一把厉丘的衬衫,“靠,真是说下暴雨就下暴雨啊!” 厉丘再瞥了一眼七级台阶下愕然无措的陈文龙,当即和小五眼跑向了屋檐下。 “真是罕见的大暴雨啊!” “咱这里最起码有几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暴雨了吧……” 陈家人交头接耳起来,却没看到,这山丘上生成了一股山洪,浑黄的洪水向七十二级台阶漫去。 却在此时,厉丘连番掐指演算,面色愈来愈惊,“我知道了!为什么血咒不凝,化血而落,为什么突降暴雨!” 小五眼见厉丘一阵歇斯底里地自言自语,拍拍他肩膀,“泥鳅,发现啥了?” “仙鹤蛋碎,孕死胎破……”厉丘一声长叹。 在这屋檐下,视线被挡住,恰好看不见台阶下的陈文龙。 “仙鹤蛋碎了?”小五眼一阵大异。 “冲走了!廖先生冲走了!!” 猛听一阵惊呼声传来,众人形神震骇,也不顾暴雨滂沱,冲向了石阶。 只见浑黄的洪水沿着七十二级石阶汹涌而下,那陈文龙从六十来级台阶一直被冲到了石阶半当中上! 就见他匍匐在山洪淹没的台阶里,使劲抓住台阶边一根小树桩,这才没被洪水冲走。 但他背上的老人,却已然毫无踪影! 就在这时,雨点已经稀稀拉拉,暴雨已过,乌云渐收,天地之间又已穹顶分明起来。 山丘上的一股洪水仍在汹涌而下,向山下的河流奔去。 厉丘和小五眼这时也走了过来,此情此景,厉丘再是一叹,很明显,那瞎眼风水先生已经“金龙遁天”了。 山洪也越来越小,陈文龙一身污泥水草,小心爬起来,四下一望,冲顶上的厉丘高喊起来,一副哭腔:“厉大师,廖先生、廖先生被洪水冲走了!” “你快上来,我再具体为你分解。”厉丘喊道。 “阿福、阿贵!赶紧下山去找廖先生!”陈文龙高喝一声,但见山下山洪奔流,河道水涨,又哪有人影? “别找了!那老人已然龙殡归天,早被洪水冲到河中不知哪里去了,你们找不到!”厉丘止住了他们, “这对那廖先生来说,是解脱,也是坐化,更是超升,有两条金龙侍驾遁天,这也算的是一种大圆满的境界。 “关键是,他对你陈家这人世间最后的一点因缘尘数也都放下了,看得出,两条金龙是对你陈家失望遗憾之极! “这无论如何也要让老人遁去了。陈先生,很不幸,金龙遁天而去,你这双龙戏珠阳宅风水再无乘龙之势。 “风水堪舆之术,我前后为你顺天改气以招龙,又逆天改命以迎龙,风水先天后天夺天之术都已用尽, “现在看来,便是神仙下凡,这两条金龙也招不回来了!唉,招龙迎龙,我已无力回天!” 正是: 千呼万唤望金龙 宝殿龙楼一场空。 世人皆道风水福, 不知此福好人拥。 燕宏彬见陈文龙一身落汤鸡,面色垂丧落寞之极,当即走过来圆场道:“厉大师,这招龙迎龙不成,你不是说还可以‘引凤’么? “燕某我自也听说过,凤凰宅,什么明凤凰,潜凤凰,金凤凰,也都是一副很好的阳宅风水啊!” “引凤?”厉丘冷声一句,“我怕我引来了凤凰,我便要在劫难逃啊!这等伤天道的事,我不敢做了!” “哦?”陈文龙在一边回过神来,“可厉大师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真若招龙迎龙不成, “还可以为我阳宅引凤的么?怎么现在又说不行了?” “因为仙鹤蛋被你踩碎了。“厉丘一阵摇头。 “我踩碎了仙鹤蛋?!”陈文龙身子一晃,瞪圆了眼睛。 “对!你踩碎了那枚仙鹤蛋,这阵暴雨,乃是仙鹤泣泪,而这汹涌而来的浑黄山洪,便是仙鹤蛋的蛋黄。”厉丘声色俱厉, “那位殷勤帮你家堪改这副‘金龙宝局’以致双目失明、却又遭你虐待贱养的廖先生,被这阵仙鹤蛋黄山洪卷走,金龙遁天而去。” “暴雨是仙鹤的眼泪水?山洪是仙鹤蛋黄?”燕宏彬在一侧神色俱颤,陈文龙更是呆若木鸡。 “仙鹤蛋碎,天降灾孽,唉!”厉丘一阵叹息,“我再一堪算你的生辰八字,又一观这迎龙气局脉相, “我也终于找到了你这阳宅风水中两条金龙为何要弃你陈家而去的真正原因了。”厉丘停下来,望着陈文龙。 “是什么原因?”陈文龙和燕宏彬同时问道。 “你虽然对廖先生背信弃义,待之若猪狗,金龙气运的确是感应到了你的‘弃’,但真正致你阳宅风水厄虞的原因在于, “你犯下了‘风水命报’。陈先生,你可知何为‘风水命报’么?” “风水命报?莫非就是用风水偿命还命?”燕宏彬在一边应道。 厉丘点点头道:“《命术》有云:无风水无运以人报命;无风水有运以运报命;但得风水以风水报命。 “陈先生,你陈家占得如此双龙戏珠之金龙风水宝地,可你造孽为恶,既然你本人逃过了惩罚,那么, “天地法眼便以你陈家这金龙风水宝地作为命报,施降天劫于你这阳宅风水之上,因而这两条金龙不得不潜入天地气数,避开你这阳宅气运, “根本原因,在于天要谴你,是而夺走你这阳宅风水气数,致使你家世世代代受这歹风恶水之兆冲克!” “怎么会这样呀?”陈文龙双腿一阵哆嗦,“我已经向老天爷忏悔了,我的确不该对廖先生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我不该虐待――” “陈先生,你还要瞒下去么?!”厉丘一声冷喝,“你还干过什么事,你心里有数!我猜,这也就是你囚禁虐待廖先生的真正原因吧!” “我、我还干过什么事?”陈文龙双眼圆瞪,额头汗水如黄豆一般滚落。 “堪舆术言:仙鹤蛋碎,孕死胎破!你踏破了仙鹤蛋,征兆的便是你残害过有孕之人,致人胎死腹中!对也不对?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58章 断卦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你、你、你血口喷人!”陈文龙盯着厉丘,双眼鼓得如灯泡一般,又似要放出两道刀光, 说到这里,当即转身对围在周遭的家人一挥手,“都给我散去,该干啥干啥!” 见老爷子发怒,陈家上下谁敢不听,当即个个鱼贯而去。 山丘上宅院前,一时间便只剩下陈文龙、燕宏彬,厉丘以及小五眼。 “厉大师,你是我宏彬义弟介绍来的,我首先是给我义弟面子,然后,即便你有些本事,我也的确敬你三分,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消遣我、污蔑我,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陈文龙忿忿说到这里,一抱双膀, “现在,我只有一言!你说你若为我阳宅引凤,便要遭天谴,但你可知,你若不为我这阳宅引凤,你同样在劫难逃! “我陈文龙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消遣捉弄!既跪又磕头,还要背着一个老瞎子爬山受罪,我陈某的脸这几日是丢尽了! “还别说我前后支付你了一百五十万元报酬!修造这个破石梯又花了六十多万元,我堂堂一个要门当家人被你一个小神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把我当猴一样耍是吧?堪堪你屁事没为我陈家解决,光折腾了一只双尾怪鸡出来有个什么用?却还大言不惭地在这里中伤我、造我谣! “你今日既然招龙迎龙不成,那就赶紧给我引凤,否则,你师兄弟俩,今日绝不可能走出我这陈家山庄!” 厉丘伸个懒腰,一望小五眼道:“小五眼,还记得我跟你约法三章里的第二条么?” “废话!小五眼我别的不行,过眼不忘、过耳不漏这点本事倒也还有!”小五眼一阵摇头晃脑,“不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厉丘点点头,当即又望向陈文龙,“何况,陈先生,你已如此气急败坏,心虚若此,在底气上,你已输我, “实话说了吧,你这陈家山庄,还真没人拦得住我。我若要走,你几个打手又岂能挡我道?连走出你这山庄的本事都没有,我又哪敢走进来? “一个相师,尤其是我这等大师级的神棍,如果做任何事都不考虑三步之后,我又岂能平安活到今天?” 说到这里,厉丘一扫视面色涨红、青筋直爆的陈文龙,略微一笑,“引凤对我来说有没有天谴,这个只有我自己知道, “但是,呵呵,要不要为你陈家‘引凤’,这个却要看我的心情了!现在我心情很不好,原因有二, “第一,你摆出一副道上大佬般要整人、教训人、威胁人的姿态,我很是厌恶,虽然你的确是大哥级的人物。 “第二,你这人品实在让我不齿!道貌岸然如你这般人物,你也算得上一个岳不群第二了! “前有廖先生为你家殷勤堪舆,却被你始乱终弃、虐待囚禁,这后有残害有孕在身妇女,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知道天道不可伤,天意不可违,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你,我岂还能为你逆天改命?” 陈文龙身子一阵哆嗦,就见他强忍怒火:“好小子你口气不小!我听宏彬老弟说你会法术,怎么,今天要用法术来对付我陈家人么?” “文龙,别意气用事。”燕宏彬赶紧上前一劝,“欺人不欺算命子,骗人不骗木匠工,咱们没必要得罪这些江湖术士,这可真是有麻烦的!” “哼!”陈文龙一摆手,“可我不欺他,他却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在我陈家地盘上竟还敢如此撒野, “这一传出去还了得?我这陈氏要门当家人的脸面都要丢光了!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要得罪这些人, “可你看看,这反复污蔑我残害过什么有孕之人,我岂能咽下这口气!这样吧,你把一百五十万元退给我, “我今天也不和你一个小辈计较了,就算我陈文龙没见过你这号人吧!” “退钱?我靠!”厉丘轻声一笑,“做你这生意之前,我有没有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说过我为你陈家改风水,但若因为你自己命骨和诚意不够,龙招不来,那就不能怨我,我收你的钱也一分不退。 “现在却又要喊我退钱了?你这一反一复,事前殷勤,事后翻脸,这谁还敢跟你做生意?” “可我也记得你说过,收了我的钱,为我改风水,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话可是你说的么?” 陈文龙一声冷笑,“可我现在见到了什么效果?你这是在忽悠我呢还是在消遣我?” “立竿见影,需要命主行的正坐得直,不欺心,不犯命,不杵天。可你呢,你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吧!”厉丘说到这里,稍一思忖, “我本想给你保留一丝颜面的,毕竟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可你反复说我污蔑你,也罢, “那我且为你推一卦,我这只是要告诉你,我这非在胡诌而已――”说罢,一手指天,“人在做,天在看,这是天地法眼告诉我的! “我为你祭开的迎龙气局,却被你冥冥之中踩破了仙鹤蛋,仙鹤泣泪生暴雨,蛋黄泄池卷山洪,堪舆术言此乃‘仙鹤蛋碎’之兆, “我便以‘仙鹤蛋碎’四字偈语为卦,以易数给你断卦,你听好咯!看我是不是在污蔑你! “‘仙鹤蛋碎’,前两字为上卦,后两字为下卦,‘仙鹤’共二十笔,双十逢一,乾卦为一数;‘蛋碎’共二十四笔,震卦为四数, “一乾四震共五数,你背着廖先生踏上迎龙局,乃是辰时,辰时五数,计得十数,以六除之,第四爻动,得恒卦,互见重乾, “六五卦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周易.恒卦第三十二.六五》) “陈先生,你且看我分析的对不对!‘仙鹤蛋碎’共计四十四笔,互见重乾之卦,化去一半,年柱为二十二, “那么,卦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此卦便可如此来解:二十二年前,你虽然一直德行俱佳,人品不错, “可是‘蛋碎’生变,这便有鸡飞蛋打之兆,你和你的一位女性相好定然感情不和,争执不断,我没猜错的话, “此女便给你戴了绿帽,结识一个情夫,这事最终被你觉察,你便生出报复杀人之心,将奸夫淫妇掳走杀害,对不对?” “闭嘴!”陈文龙额头汗水汹涌而下,“你、你一派胡言、满口瞎诌!你若再――” 厉丘清闲一笑打断了他:“哈哈!可惜啊可惜,‘妇人吉,夫子凶’,陈先生,那情夫死了,可那女人却是命有天佑吉相,没死成啊!” “什么,她没死?!”陈文龙身子一颤,却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望燕宏彬,形神尴尬莫名。 可谁都没注意到,燕宏彬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59章 往事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不错,你失望了吧,她还真没死!”厉丘摇了摇头,“你虽然逃过了法律惩罚,但举目三尺却有风水命报, “天地气数因而夺你陈家阳宅金龙!我料来,你身犯这等孽报,为你陈家堪改出这副金龙宝局的廖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么,他一旦知道这事,这也就是他被你囚禁虐待的真正原因,是也不是?嗯,看来你还是稍微有些良知,并未杀人灭口!” 陈文龙一擦额头汗水,心知自己已然说漏了嘴,这纸是再也包不住火了,何况,听得厉丘如此一说,他也是方才知晓:那女的没死! 当即,他深呼吸一阵,一声干笑道:“厉大师,你果然有本事,陈文龙我掩藏这般深的陈年往事都能被你看出来! “也罢!我再瞒下去,也就太他玛不是个男人了对不对?你们会说我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对,我有时候也认为自己的确是畜生不如! “可我陈文龙作为陈氏要门的传人,我一个江湖要门老大,我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他玛还别说我了, “便是一个普通男子,他也没法淡定对不对?也许我是过激了点,的确是残忍了些, “但我陈文龙自认为奸夫淫妇,就该死!背叛我的人,也该死!你们都设身处地想一想!”说罢他环视着厉丘、燕宏彬以及小五眼, “如果你们的女人给你们戴了绿帽,还被你们捉奸在床,你们又会如何处理?” “但你想过没有,那女子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不知道么?”厉丘紧紧盯着陈文龙,“对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你也能狠下心来用火烧她?” “火烧?!”燕宏彬轻声一句。 “这、这、这都二十二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我用火烧的?”陈文龙双眼圆瞪,望着厉丘,好似见到厉鬼一般。 “我怎么知道的?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厉丘一打响指,“咱们再回过头来看这‘仙鹤蛋碎’之卦, “仙鹤,后天八卦为离,离者火;蛋者,后天八卦属艮,艮者山,你定然是让人将那女子及其情夫掳至某座山上,用火烧死的,是吧?” 厉丘望着瞠目结舌的陈文龙,再是轻声一叹,“你也真心做的出来!好歹你们也曾同床共枕, “你竟然用火烧死她,堪堪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这就是‘仙鹤蛋碎,孕死胎破’,你瞒得过人,却瞒不过天地,自然,也瞒不过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文龙身子一阵哆嗦,“若非后来廖先生算出来她已然身怀六甲,我完全不知道她怀着我的孩子! “我陈文龙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再是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对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下手! “这多少年来,我每每暗夜想起来,也的确心痛不已,若是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当时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事! “小梅毕竟也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一把火烧下去,烧了我的女人,也烧了我的孩子……可她、她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文龙一声长叹,双手捂脸,慨叹无端。 “你爱过小梅吗?你也配爱过她?”一边的燕宏彬已是泪光斑斑, “她给你戴绿帽?那是因为你骗她说你没结婚!你还老是打她骂她,她要挣脱你的魔手而已!” “宏彬,你、你是……”陈文龙蓦地抬头,望着燕宏彬,已然目瞪口呆。 一瞬之间,局面生变,便是厉丘和小五眼都有些傻眼了。 “你没听说过小梅有个哥哥吗?”燕宏彬一揉眼睛,神情凄哀。 “你是小梅的哥哥,小梅原来是你的妹妹……”陈文龙仰天太息,面色悲苦莫名。 “文龙,果然是你,真的是你!果然是你对我妹妹下的手!”燕宏彬七尺男儿,清泪横流, “我虽然一直在怀疑你,可我始终不愿相信,而现在是真相大白!陈文龙,你怎会如此狠心!她还怀上了你的孩子!” “宏彬,你别、别这样……厉大师不是说她还活着么?”陈文龙瞬即转向厉丘, “厉大师,你说小梅命有天佑,她逃过了劫难,她没被火烧死是吧?” 厉丘点点头道:“‘仙鹤蛋碎’卦象有三层蕴义,我只道出了两层,仙鹤属离卦为火,蛋属艮卦为山,印证你在山上以火行凶, “还有一个‘碎’,碎属坎卦为水,碎水相通,你可知道,你们口中的这位小梅,她命里旺水, “其戊土辛金纳音一旦运行北方亥子丑,正是北方水位,便有天水罩命。陈先生,你放火烧她二人之时,正是夜里子丑之时对吧, “你烧死了那个男的,却没想到,天降一阵大雨,将小梅身上的火给浇灭了!这阵雨救了她一命,她逃过了眼前之劫, “但她后来如何,加之她又怀上了你的孩子,这我便不知道了。” “呃,宏彬,那么小梅现在怎么样了?当时的确是我该死,我他玛不是人,我现在就去给她――” “小梅被火烧成那样,勉强撑了三年,老天还是没留住她,走了!”燕宏彬说罢转过身去,声调沙哑。 “走了、走了……”陈文龙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神情落寞,“我作孽,都是我,都怪我……” 燕宏彬一擦脸,转过身来道:“二十二年前,我还没碰上你的父亲,那时我和父母背井离乡、乞讨要饭, “可我们要饭要钱,正是为了供我老家的妹妹读书!我们三人尝尽人间冷暖,饱经风霜雪雨,四处乞讨,八方流浪, “只为让我妹妹读书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会出事,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孩,会被人放火行凶!” 燕宏彬说到这里,哀嚎不已,“如果能重来,如果当时我能在妹妹身边,如果我当时能保护她, “我情愿没有碰到你父亲、没有得到过你陈家的提携!我情愿继续要饭行乞,看着我妹妹幸福美满,看到她用知识改变命运, “看到她亲眼为她的父母和哥哥换去乞丐的衣裳――在她闭眼离开之时,她都不知道,供她读书的学费,是我们一分钱一分钱乞讨来的…… “因为她最后那几年,几乎已经成了植物人,而我们也没钱送她上医院,只因我们那时还在要饭! “我们只能请一些赤脚医生来为她看病换药,勉强维持了三年,小梅还是去了!但陈文龙你知道吗? “当我们发现她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我们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借遍了我所有认识的人的钱,把妹妹送到医院,可医生说已经有六个月了,不能打掉了! “仅仅怀胎七月,这个孩子便早产了,是个女孩,可我们养不起,虽然我很想将妹妹的亲骨肉抚养大……不得已,我们将她送了人, “我还专门留下了那家人的联系方式,将来再来探望,可是没想到,十三年后,那一家人在一场泥石流中被坍塌的房子埋了…… “我后来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那场泥石流的人员伤亡情况,却都没发现那家人有个十三岁的女孩在伤亡人员之中, “我这亲侄女到底还活没活着,活着的话她现在又在哪里,我找了她近十年,都毫无音讯! “陈文龙,你知不知道,她也是你的女儿!” “我女儿……”陈文龙不知何故,眼眶竟有些发红,“廖先生当时只告诉我,说小梅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可他并没告诉我小梅没有死! “如果我当时知道小梅没死,我一定会找到她,她也一定会活下来,她肚子里的小孩,我的女儿,也一定和心心一样快乐地成长……” 第60章 双生顾命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燕宏彬望着陈文龙,神色怅惘之极,“虽然这结果非常辛酸,真相这般沉重,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心理预案, “可一旦被厉大师揭开真正的谜底,我还是不忍直视,不愿相信……”说罢,抬起手指着陈文龙, “二十二年前,你一个花花公子,骗了我妹妹的感情,便是连名字都不告诉她真名! “我妹妹遇害后,我循着那个假名字,找了三年多,都没找出来此人到底是谁, “后来,我碰到了你的父亲,救了他一命,得他提携,从此告别了行乞生涯,有了资本和眼线,我好好一调查, “便也逐渐怀疑到你陈文龙的头上,但我不确信,毕竟没有足够证据,关键是,我不敢声张,我只能埋在心里!否则,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被厉大师一番推演,果然,果然就是你!你果然就是那花花公子!可你当时已经有了老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妹妹! “你既然骗了她,为什么还要害她!把她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知道她被火烧成什么样子了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她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啊!” 陈文龙一捶胸口,重重一叹:“宏彬,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这还是廖先生后来算出来告诉我的, “厉大师说对了,我正是怕廖先生把我行凶之事泄露出去,也就把他一个老瞎子囚禁了起来――” 燕宏彬蓦地抬头一望天:“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救下你父亲、为什么要让你父亲提携帮我? “我怎么可能想到,对我恩重如山的陈家人,也是害我妹妹的凶手!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害了我妹妹的人,最后又反过来帮我,这到底是命运在跟我燕宏彬开玩笑,还是老天在惩罚我?!” 一边的厉丘和小五眼再是相对一望,皆是一声轻叹。 这世界这般大,却也如此小。命也,局也,命局者也。 陈文龙平复情绪,走上前来,拍拍燕宏彬的肩膀道:“宏彬,我对不起小梅,也对不起你燕家,现在而今眼目下,我只能竭尽全力来弥补――” “弥补?给燕家金钱?名利?”燕宏彬打断了他,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伦亲情?你毁了我们一家的梦想,断阻了我们一辈子的期盼! “在我没有发家之前,我们燕家只有那一个梦想、那一份期盼!那就是让我妹妹读书有成,改变燕家的命运! “哪怕我三天没吃饭,在风雪中只讨到了一块钱,想想能为妹妹买只钢笔,我都已经喜极涕零! “那种改变,不是我今天被你陈家人提携帮衬、借贵人之手改头换脸! “那种改变,会是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相拥而泣的喜悦,而不是一夜暴发的空虚! “我说的这些,你怎么给我弥补?关键是,你还要作茧自缚,监守自盗,对你的恶行严防死捂,生怕走漏一丝消息, “还把算出来你犯下孽举的廖先生给囚禁起来!可知廖先生是你陈家发家、你父亲托付你要妥善照顾、养老送终的大恩人啊!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怀疑是你下的手,可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你陈家特别是陈伯父对我恩重如山, “他对我的提携,燕某我没齿难忘,没有他,就没有我燕宏彬的今天!可面对我妹妹的死,我又该如何念及你陈家的恩情! “总算苍天有眼,廖先生没有说错,他说过若要一切水落石出,唯有待到‘相师童生、双尾鸡生’这‘双生顾命’之时, “廖先生自己才能脱得险厄、我妹妹的冤情也才能大白天下,你陈家也才会大难临头!廖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陈文龙,厉大师就是这‘双生顾命’之人,他来到你陈家,他便是相师童生――年轻的风水先生, “厉大师又在你家化解出一只双尾金鸡来,这果然就是‘双生顾命’!而今,廖先生已经化解险厄,脱难而去, “而经过厉大师的一番推卦堪算,我也终于确信了,你果然便是对我妹妹下手的幕后元凶! “陈文龙,我不要求你给我燕家弥补赔偿什么,也不会去揭发你的恶行,更不会对你陈家冤冤相报,因为,天在替我燕家罚你! “你陈家今天果然是灾厄临头,天要谴你陈文龙,天要罚你陈家,我已经心满意足!”说到这里,燕宏彬恭敬地朝南面一拜, “陈伯父在天之灵,我虽曾救你一命,你陈家也对我恩重如山,但今天,我燕宏彬对陈家也算是仁至义尽,恩怨过往,一笔勾销!” 说罢,转向陈文龙,“从今以后,我和你陈文龙再不是兄弟手足,也再无任何瓜葛干系!” 然后,他又朝厉丘恭敬一拜:“厉大师,今天若不是你,廖先生不能脱难、我妹妹的冤情也不能声张, “廖先生二十多年前便算到了你今日的‘双生顾命’,但此局他不能破,不能泄露一丝天机,破局终须解局人, “所以,我们只能等到你的出现,才能解开这一段谜底和真相,燕宏彬在此谢过厉大师,此恩虽不比赠人造化,却也恩重义高! “燕某我这就回去给小梅坟墓上香,转告她真凶已经受到了惩罚……”燕宏彬激越而言,身子忍不住阵阵颤抖。 厉丘赶紧扶起他道:“燕先生,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虽然这一切都是你们、尤其是高人廖先生早已算计到的一个局, “但毕竟我们也是缘分一场,何况,听得你妹妹短暂而悲苦一生的遭遇,我也有几分不忍,这样吧, “你把你妹妹女儿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也就是那个你已送人、却失踪了的女婴,她若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快二十三岁了吧?” “对,实足二十二岁了,我的亲侄女。”燕宏彬说罢一望一边呆若木鸡的陈文龙,“也是他的亲女儿, “我这侄女的生辰八字我倒是记得,厉大师你要为她算算命么,算她的寿元,看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厉丘点点头:“而且,如果她还活着,我便可以根据她的生辰八字洞窥天星风水,循其司命星,为你点化一下她人所在的位置。” “真的可以?!”燕宏彬重重一握厉丘之手,神情激动无端, “厉大师你真能根据星象来找人?这可是古时司天监、占星师的奥妙之法,风水命相天人之术啊!厉大师你果然赛过半仙!” ************************** 离开陈家山庄,厉丘和小五眼直奔茫茫青山间一所掩迹在参天绿荫里的柴屋。 小五眼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篓。 一位精灵般的女子推开了柴门,见到厉丘后便是嗔怨一句:“大师你好磨蹭,我们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第61章 叙旧 - 大相师 - 张无羁 “女汉子,别来无恙啊!”厉丘冲陈心心一笑,见她眉角晦暗,轻忧荡溢,“几天不见,怎么少了一些汉子霸气,倒多了一些女子愁戚?” “一言难尽。”陈心心一阵茫然,“三爷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感觉心里堵得慌,有时候甚至都喘不过气来。” 厉丘料得她已经得知了父亲陈文龙所犯下的孽债,当即一声轻叹,打开皮箱,翻出一瓶系着红丝带的陶罐递给她, “二十年的老窖,比现在的国酒还要贵,我找了一个老生意、一个酒厂老板才要到的。” 陈心心莞尔一笑,接过了陶罐,又望了一眼小五眼手里的竹篓,听得里面传来鸡叫声,冲厉丘一点头,带着他们走进了柴屋。 却在刚一踏入柴屋,便听一尖细而圆滑的老人声音传来:“相师童生到了?可给老瞎子带好吃的来了么?” 就听陈心心喊道:“来了!三爷爷,厉丘给你弄了一瓶好酒,能让你醉上三天了!” “三天?老瞎子我尝遍了这当世好酒,能醉我三天的,也只有五十年前蜀山里花蕊夫人酿制的‘千日春’了。” 话说间,便听“得得得得”一阵木头敲击声传来,一位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瘦弱的老人,手持一根拐杖在地上探着路,从里屋走了出来。 “嗯,酒不错。”老人只在走进客堂便是一声称赞,“只是一个小伙子浑身铜臭,馊酸之气来势四尺,明堂之气半淤山根, “这个小伙子身高不过一米六、七左右,嗯,眼睛还不好使,比我一个瞎子好一点吧。” “哦?!”厉丘和小五眼一对视,这老人不正说的是小五眼么? 厉丘不由一阵称奇,这世上难道还真有闻气相人之术? 不但是厉家祖传杨公风水相术,当世绝大多数风水相术,讲究的都是“明相”,也即以双眼相人、相地、相天。 但从古至今,便的确有一命相分支,以“暗相“立足于世,只不过能真正悟得暗相精髓的人寥寥无几。 所谓暗相,自然是双目失明之人堪舆命相之道。那些屡泄天机的高人,天谴致双目失明后,总结归纳出一套“暗相术”,也叫“哑龙术”, 便是主要以鼻子、耳朵来听闻风水气势走向以及人体气脉磁场的搏动规律、人体本身独有的气味,从而也能相地、相人。 玄学典籍所载的那些暗相高人那可同样是相术夺天人之境,出神入化,比如风水堪舆宗师赖布衣,晚年便是双目失明。 看来,这廖三在失明前已是一介风水堪舆高人,便是在失明后,同样也精通暗相之道啊。 精通这等风水天人之术的高人,又岂会被一俗人之家给囚禁虐待二十多年呢?这是厉丘一路上想不通的问题。 “另一个小伙子嘛,可惜啊,便是膻中以下,肚腹败絮之气萦徊,可见此人一身小肚鸡肠,睚眦算计之心思,邪浑之气漫身,不像个好人啊!” 听得廖三说到这里,陈心心望着厉丘一阵轻笑:“那么,三爷爷,你算出来了没?哪一个便是你口中的‘相师童生’?” “哈哈哈,这邪气萦绕的小伙子,天庭慧气三寸,正是人有才识气自华,五官英气勃发,嗯,相貌也是不错,就是他了。” 老人说罢,拄着拐杖走近厉丘,再一深嗅,点点头冲厉丘说道: “还好你小子有些道果氤气,终究也是有些底线的,否则,老瞎子我今天还真不敢跟你做生意啊!” 厉丘脸上挂着浅浅一层笑意,打量着这古怪佝偻的老叟。 最早听到他的名号,便是陈心心口中的“三爷爷”,让厉丘觉得这是一位深藏不露、豪气干云的风水堪舆高人。 再次听到他的名号,乃是段夫人口中的那位中年风水先生“廖三”,听来也是一位身负不世之才的风水命术奇人。 却没想到,这位廖三,竟然便是这么一位其貌不扬、身形天障的小老头! 虽然老头诙谐闲趣,放浪形骸,却毕竟难以让人把他跟风水命相大师形象联系起来。 但厉丘已然毫不怀疑,这廖三,正是千年风水堪舆世家廖氏一脉的传人――唐代唯一能和杨筠松齐名的地理宗师廖禹的后人。 但廖禹子孙后代千年繁茂,也不知这廖三到底是廖氏哪一支的传人,但毫无疑问, 能以夺天堪舆之术为陈家堪改出一副“金龙宝局”,这廖三定然是廖氏正宗地理之术的传人。 毕竟,今天打着“廖氏风水”名号行骗的江湖术士多过牛毛。 但凡是个姓廖的,说不准报出名号、亮出名片就能吓你一跳:XX易学研究会会长、世界华人风水研究中心主任…… 但廖三这等高人,又岂肯为陈家泄天机改风水以致双目失明、再是甘愿画地为牢,自我一做阶下囚? “晚辈厉丘拜过廖前辈!”厉丘向廖三一抱拳,“这段时间,你老的名声那可是如雷贯耳啊!” “厉九指是你什么人?”廖三拄着拐杖,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来。 厉丘一颤,神色倏地端庄起来:“他是晚辈的亲祖父,廖前辈难道认识――” “呃,那么厉过山便是你老爸了。”廖三点点头。 “对!”厉丘神色惊诧无端,“廖前辈你难道认识我爷爷和父亲?” “究根溯脉,认祖归宗,说起来,我廖家和你厉家还是姻亲关系啊!”廖三一阵大笑, “咱们的祖宗源头,你厉家是厉伯绍厉公,厉公从杨救贫那里习得真传,那风水堪舆之术可是惊绝天人,灵入化境, “当时多少堪舆师欲拜师厉公,但厉公言此术只能家族单传,古今一憾呐! “厉丘,你可知道,厉公的妻子,也即你们厉家祖上的玄祖母,乃是我廖家玄祖宗廖禹的妹妹, “哈哈哈!我廖家祖上跟你厉家祖上便是舅侄关系啊!” “哦?”厉丘一怔,厉家玄祖宗厉伯绍有多位妻妾,正室却不是姓廖,被这廖三一说,两家关系倒是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嘛! 厉丘当即再向廖三一揖拳道:“那么,一千多年后,按照辈分,我倒是该称呼廖前辈一声‘舅爷’了!” “这就别扯那么远了,都是神棍,认什么亲戚啊,哈哈哈!”廖三一摆手,又示意陈心心走近,接过陶罐,打开瓶塞,直呼好酒, 一口咕咚咕咚,便是大半瓶已去,但见他面色直放红光,灰暗的眼珠竟也似精光直冒, “好酒,就是酿酒师有些赶,高粱发酵时间还短上了七天,否则,这酒也当得上琼浆玉液了!” 厉丘和陈心心一对望,这廖三看来不但勘天象地出神入化,品酒识酒也是一绝,都能精确到发酵天数上! “廖前辈,我爷爷和父亲,他们生前跟你熟识么?”厉丘心下颇为怪异。 “说起来,我和你爷爷还打了一架。”廖三又是一阵大笑,“那一年,我们同时相中了一副龙砂宝穴, “我二人都说是自己先找到的,打死不肯相让,然后我算得你爷爷活不过六十岁,你爷爷算出我要瞎眼落难二十年, “唉,物换星移,物是人非啊,咱都算准了!”廖三一阵叹息,“对了,你爷爷骨灰瓮上的阴文和椠咒,便是你父亲托我刻下的。” “呃,原来如此……”厉丘一阵感怀,对这老人也生出更多敬意来。 自是,一瞬间,那十二年前,一个小男孩单手持一铜质骨灰瓮,奔行在青山叠嶂之间,却笨手笨脚折损太师穴灵气的画面涌入眼前。 厉丘乃是如今在世的厉家正统风水相术唯一传人,且已无亲无故。 自然,眼前这位老叟,是厉丘唯一能找到的和自己家族沾亲带故之人。 “那只双尾金鸡,你现在就交予我吧。”廖三从凳子上站起来。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62章 石牛石鼓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从小五眼手里接过竹篓,对廖三说道:“鸡我是带来了,但是,我怎么知道廖前辈你没在逗晚辈我玩呢? “毕竟,这双尾金鸡可是数百年难得见到的风水艮坎煞宝,我自然是十分不舍得这等天缘造化, “你所谓的藏宝图,我该怎样验证它是真是假?毕竟这种东西,很不靠谱是吧?虽然,我敬你是前辈,而且也算是我的长辈。” 廖三噗嗤一笑道:“小孩子你真是心眼多多,果然是满肚算计心思!老瞎子我为了参悟这张藏宝图自瞎一双眼,在陈家落难二十年, “光凭这一点,你还信不过我?现在我把它赠予你,只因为我始终参不透其上的几句偈语, “而且,我老了,再没有当年得到这藏宝图的雄心壮志,毕竟这大西王遗宝,几百年来多少江湖人马孜孜寻求却都无功而返, “这髡残大师所绘的藏宝图,乃是我廖家祖上九死一生才得来的天机,你应该知道,世上所谓的大西遗宝藏宝图多如牛毛, “可廖三我告诉你,只有我廖家这一张是靠谱的,小子,你是信还是不信?” “髡残?”一边的小五眼脱口而出,“这可是明末清初名气最大、也是最神秘的大画家呀!” 一边的陈心心点点头道:“现在髡残流传在世的几幅真迹的拍卖价那可都是几千万元一幅! “我想想看,《苍翠凌天图》拍下了三千五百多万元,《卧游图》四千六百多万,最高的是《层岩叠壑图》,接近七千万的高价啊!” “髡残真迹也算得上无价之宝了,那么廖前辈,你手里有一副髡残的真迹么?”小五眼对文物收藏这套东西那可是如数家珍, 在他看来,还要去找什么宝藏,光是髡残一副真迹那可就是三辈子都吃不完的! 廖三点点头道:“当然是真迹,只不过,它并非画在一张纸上。”说罢,他站起身来,陈心心赶紧上前扶住他。 廖三拄着拐杖走进里屋,不多时又“得得得”探着地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便见黄绸布包裹住的一只混杂黄、紫、孔雀蓝花纹的陶瓷花瓶,约有一尺来高。 “法华器。”小五眼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小伙子很有眼光!很多人还以为是唐三彩呢。”廖三一阵点头, “这是一件明末清初烧制的陶胎法华器,到现在也有了三百六、七十年的时间了。髡残《石牛石鼓图》便绘制在其上, “厉丘,我跟你双尾鸡作交换的,正是这只画有髡残《石牛石鼓图》的法华器花瓶,也便是张献忠大西宝藏的藏宝图。” “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厉丘随口吟来。 廖三一阵大笑:“小子你有见识!这《石牛石鼓歌》乃是蜀地流传了三百多年的关于张献忠藏宝地的歌谣, “三百多年来,多少人根据这首歌谣来破解宝藏遗踪,却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厉丘面上一阵迟疑:“廖前辈言髡残所绘的《石牛石鼓图》便是藏宝图,难道这传说中的石牛石鼓真有其事?” “俗人悟不透,真也便是假;高人参不破,铁树开金花。”廖三一阵吟来,将法华器花瓶取出来。 却见花瓶上除了釉料色彩之外,并无图画。厉丘和小五眼正在惊诧之际,便听廖三轻叹一声道: “我瞎了一双眼,花了十多年才能看到的画图,你们肉眼岂能看的到?” “眼睛瞎了才能看得到?”小五眼身子一个趔趄,只觉如听天方夜谭,这是什么话?眼睛瞎了才能看,那么人还要眼睛干啥? 厉丘稍一思忖,这老人不像是在骗人,只可惜目前也无法判断。当即心下一阵思筹,说道: “如果肉眼看不到,料来髡残大师乃是以凝气符咒在这陶器上作的画吧?看来,他作这幅画的目的,正是要防止外泄天机? “用这等天人之术作画,除非修为高深的风水相术大师,俗人还真是看不到的。” 廖三又是一声轻叹道:“可惜,廖三我修为了一辈子,始终冲不过我廖家祖传相术的一道天坎,开不了天眼,无法洞窥凝气咒, “既然开不了天眼,我就自瞎一双眼来修练暗相术,这暗相术的最高境界,便是以意念感悟凝气咒的散气聚齐脉理和经络, “日积月累,天长地久,也就能慢慢在脑海中完全勾勒出凝气咒经行而出的画卷。 “于是,我瞎了一双眼后,修练暗相术,用了近十六年时间,才终于完全感悟到了髡残这幅《石牛石鼓图》的庐山真面目!” 听到这里,小五眼已然是瞠目结舌。 这犯得着吗?为了看清一幅图,竟然要弄瞎自己的眼睛! 为达目的,连眼睛和光明都不要的人,其心态和意念需要强大到何等地步! 厉丘却是惊诧莫名,急道:“这花瓶上以凝气符咒所作的画,需要开天眼才能看到?!” “不错,开天眼,避五弊。” 厉丘一揉鼻子,心下一叹,他厉家祖传杨公天禅风水,必须要修为到九重天的大圆满境界,才能在天_庭之上洞开天眼。 他走了狗屎运,一泡尿破了一副龙穴宝地的灵气,灵气攻身才入得六重天,在眉心上开了慧眼。 这若要洞窥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修到九重天以开天眼,可要到猴年马月! 廖三似乎感觉到了厉丘的懊丧,笑道:“小子你能以夺天改气之术平安占得一只艮坎煞宝, “说明你已经避过了命缺折寿,我料来,你已开慧眼了吧?” “对,我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便能一开慧眼。”厉丘点点头道。 “唔,慧眼嘛,我三十来年前已开,可我找不到四个福星,又冲不上天眼境界,是而唯有瞎了眼去修练暗相术,以洞窥这幅藏宝图的天机。 “小子,你既已开慧眼,那也无须垂头叹气!”廖三哈哈一笑,“我三十年前开慧眼时已经四十多岁了, “而你如此年纪轻轻就已开了慧眼,即便冲不上天眼境界,你完全还有时间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到你的四个福星, “找到他们后,他四人的命数和天心命主你合成‘五福添命’之局,这便相当于‘福命双全’的天眼境界, “彼时,你仅凭慧眼也能洞窥清晰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了!你现在才二十来岁,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世间寻找四个福星命属之人啊!” “需要这般麻烦么?”小五眼在旁边轻笑道,“老先生你既然已经看过了这幅藏宝图,何不自己画出来、或者让人画出来?” “你当临摹这幅画如此简单?”廖三一啐他,“髡残大师本身便是一个世不二出的出家高人,他以凝气咒所绘制的这幅《石牛石鼓图》, “最玄奇之处在于,风景时令幻化无端,奥妙无穷,图里一年分四季,四季景色风物各不相同;一天分四时,四时光照皆有区分。 “现在是夏天,我夏天在这花瓶上看到的画,跟我秋天、冬天、春天看到的风物景色完全不一致! “何况,我辰时看到的画,跟我晌午,日落及夜里看到的画也是大有迥异!还别说我现在是一个瞎子,即便我双眼复明了, “你让我要记住这幅图一年四季,一天四时的差异区分,再完全临摹下来, “除非我本身便是过目不忘的艺术天才,估计也要十年,甚至更久才能完成!甚而根本就不可能! “很明显,髡残大师当年是受大西王张献忠临终之托,绘制这幅藏宝图,防的就是任何某一个、两个人能洞窥清晰、参悟透彻这幅画, “毫无疑问,要解开这《石牛石鼓图》的玄机,必须要多人同时在场,一天四时、一年四季,相时而动,循时而观, “或多人同时遵循某一玄机,才能解开藏宝图的天机奥妙!古往今来,这等防盗防泄密之举措, “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之举,若非勘天象地、精通风水命相天人之术的高人集合多人之力来破解, “要想找到这张献忠大西遗宝的迷踪,只怕永远便是黄粱一枕,南柯一梦了!” “找到四个福星……”厉丘在脑海里回溯起自己的祖传相术。 唯有得知一人的生辰八字,演算其神煞衰旺和自己生辰八字的流年交运。 若交运有互为福星拱照护命之柱,那么此人便是自己的福星,而自己也是他的福星。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amp;lt;/a&amp;amp;gt;&amp;amp;lt;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amp;lt;/a&amp;amp;gt; 第63章 光明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良久一叹,毕竟普通人一辈子能遇上一个福星已经是天赐福缘了,还别说要找到四个福星! 可见,要洞窥这法华器花瓶上的藏宝图,无论是冲上九重天境界以开天眼,还是找到四个福星,希望皆是太过渺茫! 学这廖三自瞎一双眼、潜修暗相术来观悟花瓶?厉丘可更是要避而远之。他还没这般强大的意念和毅力。 更何况,目前还仅仅是这老头的一面之词,他说这花瓶上绘有张献忠藏宝图,可自己却又看不见! 即便他不似在骗人,但好歹多长一个心眼罢。 当下,厉丘稍一理清前后头绪,一声轻笑道:“为了让天谴瞎眼,前辈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看来这也便是廖前辈你殷勤为陈家堪改一副金龙宝局的原因了!堪舆师一旦逆天堪改来龙气势, “将水龙度化金龙,天谴是要瞎你眼睛的!哈哈,廖前辈你果然是一箭双雕啊!既能博得陈家人的感激厚待, “又能毫无痛苦地瞎了一双眼睛――天谴瞎眼,那可比人自己以针刺破眼珠、或者重残重伤眼睛轻松一万倍啊!” 廖三捋须大笑:“堪堪是,天谴瞎眼是可逆的,重见光明并非痴人说梦!叫我用针刺破眼珠?那廖三我可真要做一辈子瞎子了!” “原来廖前辈甘愿瞎眼的真实意图,竟然只是为了暗地里洞窥这陶器上以凝气咒绘制的藏宝图!妙计!妙极!”厉丘伸出大拇指, “有了陈家人的厚待和赡养,廖前辈你也能安心地颐养天年――实际上却是在潜修术法,洞窥天机呀! “哈哈哈!知我者你也!”廖三大笑,“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廖三我也逃不过这副皮囊! “四十年前,我便洞晓了我的命劫,这是我廖三的命,是而,后来我因算出了陈文龙火烧孕妇之事而被他囚禁圈养, “他对我一个老瞎子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以蝼蚁贱民之道待我,我对他陈家也并无忿恨, “只因我早已算计清彻,这‘双生顾命’之日,便是我廖三脱难而出、重见光明之时! “厉丘,你一个如此年轻的风水相师,来到陈家化解并占得一只艮坎煞宝――双尾金鸡,你便正是廖三我在等的人!” 厉丘摇摇头道:“可廖前辈,说回来,今天咱这个生意可怎么做呢?你说你这花瓶上绘有藏宝图,但我现在却看不到, “要看到就得要花大工夫,还得看机缘才行,毕竟也扯得远了是吧。我若把这只能让母鸡下金蛋的公鸡送给你,貌似我有些吃亏啊。” “小子,你无须怀疑,这就是大西遗宝藏宝图,我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的老神棍难不成还要诓骗你一个小神棍? “何况,你当我要你的这只双尾金鸡,我夺来是让它给我下金蛋的么?我廖三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却好歹不是贪财之人,即便殷勤破解这幅藏宝图,也并非为了宝藏,而是其里的全本《金篆玉函》! “我祖上经过多方考证堪核,认为这本天地第一奇书就埋在张献忠藏宝洞里, “若有机缘参透此书,据说可以羽化飞仙。如今看来,我是没这等天缘洪福了。这《石牛石鼓图》廖三我始终参不透啊! “再说我孤家寡人一个,这般天大的机缘我想来想去也不能让它跟我一起装进棺材, “好罢,双生顾命,物归有缘人,那便留给你去好生破解了,且看你小子有没有这福缘咯!” 廖三说罢将法华器花瓶放在木匣子里装好,便要递给厉丘。 “且慢。”厉丘一挡,“我可以用双尾金鸡和你这花瓶做交换,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廖三一愣,随即一笑,“我一个糟老头,刚刚脱得险厄,就能受人之托,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用处! “看在咱有缘的份上,即便不做条件交换,我也可以为你办一件我力所能及之事。” 厉丘点点头道:“千年堪舆世家廖氏由来擅长除煞破降之术,天下同道莫不尊崇,还请廖前辈帮我破除一道风水煞降以救人, “这道风水煞降,晚辈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估计便是旁门左道邪降,我无力破之,是而要麻烦廖前辈你了。” 廖三稍一思忖道:“风水煞降,这东西我也有三十年没碰过了,咱几个风水世家的煞降术,大家都是心里门清的, “若真是旁门左道降术,那可就有些麻烦,好罢,我先答应随你去看一趟,能不能破降,我也不好说。” “可是,你的眼睛不方便……”厉丘却又陡地想起来,这廖三说过他还有重见光明之时! 就听陈心心说道:“厉丘,你把双尾金鸡交给三爷爷,三爷爷要复明,正是要靠它呢。” “哦?!”厉丘好似如梦初醒,“原来,廖前辈你为陈家堪改那副金龙宝局时,你早已算计到了逆龙之道!” “哈哈哈!小子你总算明白了!改龙便要事先想好逆龙术,否则,那可真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廖三再举起酒瓶,豪饮一阵。 厉丘当即将手里的竹篓盖子打开,从里面捉出一只明黄灿灿的小公鸡,正面看,这只小公鸡和一般公鸡也无甚差异。 但一看公鸡尾巴,也就不得不惊呼此乃怪胎了,但见两只抖擞的雄鸡尾巴一上一下挺立,而下面那只尾巴看上去明显破坏整体和谐。 陈心心望着此怪鸡,在一边连连拍手:“好可爱啊!真想捉走当宠物养!” 厉丘将双尾鸡递给廖三,廖三接过去摸索着找到了两只鸡尾巴,然后对陈心心说道:“心心,你去拿个碗来,候在鸡尾附近,听我吩咐。” 陈心心当即去找来一只木碗,候在雄鸡尾巴下。就见廖三右手一捏法诀,口里一阵念念有词, 然后捏诀的手指迅疾刺向那小公鸡最下面的那只尾巴! “哧!” 鸡屁股上一股鲜血喷出来,就见廖三右手里捏着一只血淋淋的鸡尾! 那只小公鸡在廖三左手上拼命挣扎,咯咯惨啼不已。 “还在喷血么?”廖三问道。 “血势越来越小了!”陈心心答道,俄而一个激灵,“咦?有一点金黄色的液体冒了出来!” “赶紧!用碗接着!”廖三身子一颤,高声一喊。 陈心心立忙以木碗候上去,就见滴滴金色液体流在碗里,似水又不是水,说血就更谈不上,倒像是黄金融化成液体状的模样。 不多时,鸡尾血窟窿上不再分泌金色液体,木碗里顶多也只有三、五毫升的容量。 “快,给我!”廖三再是一喊,陈心心赶紧将木碗递上去。 就见廖三将脸贴近木碗,手指伸进碗里,搅动金色液体,然后手指蘸着液体往眼睛里抹去。 便是如此反复,最终将碗里几毫升的金色液体全部揉进了他两眼里,然后闭目敛息,安闲而坐。 厉丘、小五眼、陈心心紧紧盯着闭目毫无声息的廖三,大气不出一声。 约摸一袋烟的工夫,廖三睁开眼睛,便见那早前灰色无光的眼珠,骤然焕发出了明晃晃的光泽! 他反复眨眼数次,旋即一环视众人,乐呵呵喊道:“心心,原来你生的这般俊!” 第64章 大西遗宝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三爷爷!”陈心心喜极而泣,走上前抓住了廖三的手。 渡尽劫波,脱得命厄,廖三已然重见光明! 厉丘一望廖三手里犹在悲鸣的小公鸡,一声轻叹,旋即向廖三一抱拳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恭喜廖前辈老树逢春,再见天日!” 原来,厉丘根据陈家阳宅所犯下的”双脚乌梢煞”而化解得来的一只艮坎煞宝——双尾金鸡, 恰是廖三在二十多年前为陈家阳宅堪改金龙宝局时已然点化出的逆龙之术! 所谓改龙亦可逆龙,改龙触犯天谴以致瞎眼,而逆龙则能赎还业障、破解孽煞以卸下天罚, 这一切早在廖三的算计之中,他以逆龙之道破掉了这艮坎煞宝怪胎上的孽障——多出来的一只尾巴, 这煞宝之体中的灵气幻化实体,便是他双眼复明的“解药”。 “这只公鸡被我拔掉了其孽尾,精炁已卸,便再也不是金鸡,自不能让母鸡下金蛋了,它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公鸡。” 廖三将小公鸡放在地上,任它一阵悲啼奔逃出屋。 “从此,这世间便没了这天降怪胎,我的天谴已去,双眼复明。”廖三站起身来, 掐指一算,“果然是,厉丘,你爷爷算准我瞎眼落难二十年,迄今正好是第二十个年头!” 正是: 谁将妙局解连环, 一坠孽尘若许年。 仙人犹有回春手, 廿载终能一见天。 一人能有几个二十年?甘愿从正值壮年之际,铁心落难,一瞎二十年,再见天日之际,已是耄耋老矣,堪问几者能做到? 自然,众人莫不是一阵感慨,尤其是陈心心,满脸荡溢着泪水。 她从小便在廖三身边长大,虽然后来廖三被陈文龙囚禁,但她作为陈家”公主”仍然可以探望廖三,两人真个是亲如爷孙女。 自然,她所有的风水命理见识都是廖三传授。 一席长谈,厉丘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那么,首先便从张献忠的大西遗宝说起吧。 公元1630年,张献忠在在陜西米脂揭竿起义,成为明末最重要的农民革命武装之一。 张献忠起义后屡屡大败明军,于公元1643年占据武昌,称大西王。公元1644年,张献忠入蜀,攻破成都,建立大西国,称成都为西京。 但张献忠入蜀后,并未过得一天安生的日子,除了与明王朝驻扎川陕的军队以及残余势力斡旋,还要随时面对蜀地官僚地主武装的袭击。 关键是,更强大的敌人来了:清王朝已经崛起,清军入关南下,剑指川陕。 清顺治三年初,国祚初定的清廷派出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和吴三桂等统率满汉大军,全力向张献忠大西农民军扑来。 但张献忠还有更紧迫的敌人——当时,明朝残余势力及蜀中官僚地主武装份子的代表人物——杨展领兵复夺川南州县,率师北指, 随后与张献忠的部队激战于彭山的江口,张献忠大败,退回成都,杨展由南面逼向成都。 这些明朝残余军政势力以及蜀中地主武装给了张献忠大西政权致命的打击、耗尽了大西农民军的最后一丝气数。 这一年七月,为保存实力,同时北上陕西抗击清军,张献忠决定放弃成都。并“尽杀其妻妾,一子尚幼,亦扑杀之”。 此时的张献忠已经有了联明抗清的决心,九月,张献忠率部离开成都,准备北上迎击清军。十一月,张献忠大军扎营于西充凤凰山。 清顺治三年(1646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清军统帅豪格派护军统领鳌拜等将领,分率八旗护军轻装疾进川西北,对张献忠余部发起突袭。 在西充凤凰山一带,张献忠率农民军与清军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最终中箭身亡,时年仅四十岁。 《清史稿》记载:张献忠已死,其部众“以锦褥裹尸,埋于僻处,而遁”,清军挖坟掘墓,“求得发而斩之,枭其首于成都”。 张献忠死后,他的部将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冯双礼等率领农民军继续向南转战, 后与南明联合,转战在西南各省的广大地区,共同抗击清军,坚持了近二十年,直到清朝的康熙初年。 张献忠自陕西起义,历时十六年,转战湖广蜀地,于成都称帝,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焚掠抢烧,无所不用其极, 每占领一座城,必要搜刮当地所有官府和官僚地主乡绅的财产,将万千金银财宝纳入自己帐下。 定都成都后,张献忠到底搜刮了多少金银财宝? 根据原清史纂修领导小组办公室研究的结论: “张献忠曾在成都举办斗宝大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富有:24间屋子摆满奇珍异宝、金锭银锭,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有历史学家粗略估算了一下,张献忠至少拥有千万两白银。按明末一两白银折合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300元计算, 在那个年代,他拥有相当于现在30亿元的财富。如果加上其他非金银类的珠宝,财富数据肯定还要大得多。” 更有历史学家认为张献忠的白银可能达到数千万两之多。因为当时张献忠打下武昌之后很是自负,豪赏了他的部下和当地开城迎军的百姓。 据说赏银便达到了六百万两之多!仅仅一个赏赐都是如此大手笔,则他实际拥有的白银远远不止六百万两。 在张献忠起义后的短短几年,明朝在陕、渝、鄂、蜀的几个朱姓皇室王府,都被张献忠抢掠一空,他能拥有巨额的金银财宝,并不奇怪。 权威杂志《世界年鉴》于2002年3月公布了一份世界宝藏清单,包括拿破仑的莫斯科宝藏,印加帝国黄金宝藏等十几个宝藏未解之谜。 其中,中国的宝藏占得五席,分别是西夏王陵宝藏,楼兰王宝藏,大顺皇帝李自成宝藏,大西皇帝张献忠宝藏和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宝藏。 这里面藏宝最丰、寻找人数最多、耗费人类财力最大的便是大西皇帝张献忠的宝藏。 据《世界年鉴》估算,这笔财富的价值位居世界第三,亚洲第一。 那么,张献忠大西政权覆灭后,这些金山银山哪里去了? 第65章 迷踪 - 大相师 - 张无羁 清顺治三年(1646年)九月,面对多方敌对势力的威胁和围剿,张献忠率部撤离成都, 据《明史》记载:张献忠“用法移锦江,固而阙之,深数丈,埋金宝亿万计,然后决堤放流,名水藏,曰:无为后人有也。 按明史的说法,张献忠在撤离成都时,大量的金银财宝无法带走, 只能埋在成都的水路码头(也有说将亿万宝物掷入锦江,随江放流),打算日后重返成都时再把它带走。 据说,张献忠为了他日还能找到埋下的这些宝藏,还特地留下了一阕暗号――便也是著名的藏宝地歌谣: 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但根据《彭山_县志》载:顺治三年,明参将杨展与张献忠部决战于江口镇,张部战船被焚,沉没过半,伤亡惨重。 在张献忠撤离成都时,因为旱路已被清军封阻,他只好改道由水路出蜀。又据《蜀碧》载: (张)献忠闻(杨)展兵势甚盛,大惧,率兵十数万,装金宝数千艘,顺流东下,与展决战, 张献忠装满金银财宝的船队竟达到了数千艘,从成都启程,沿锦江行至彭山_县江口境内时,遭到杨展部队的伏击,几乎全军覆灭。 而那一千多艘载满金银财宝的木船便沉没在彭山_县江口境内的水域中。 因而,根据史料记载,张献忠的宝藏去向有二: 其一便是张献忠在撤出成都前,便将所有金银财宝埋入锦江底,或是投入江中,不愿让他人占得。 其二:便是张献忠将所有金银财宝装进了一千多艘木船里,从水路出发,却遇上了杨展埋伏,财宝随木船尽数沉入彭山江口境内的水域。 从明末到清朝,从清朝到民国,从民国到今天,三百六十多年来, 为了寻得张献忠这笔金山银海去向之谜,天下各路人马相时循机,群起而动。 在传说中,张献忠将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藏在成都附近某地,以石牛和石鼓作为暗记。 为了得到这笔宝藏,明朝残余势力、官僚地主武装、地方军阀、农民义军、清王朝、外国传教士、袁世凯、二战时美国的梅乐斯上将、 蒋介_石、日本侵略者,包括江湖各路三教九流门派都曾兴师动众,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前来寻宝,却都无一所获,失望而归。 但也有后世人根据史料,推论张献忠的这些宝藏并非没有人得到过。 据传最早得到张献忠宝藏的人便是杨展――那场发生在江口之战的将领。此战差些让张献忠全军覆没,以杨展大胜而终。 基于此,后人猜疑,张献忠江口沉银被杨展所获。根据费密在《荒书》中的记载, 杨展起初并不知道沉船中藏为何物,后来,一个渔民将其打捞上来,数万两金银才尽归杨展所有。 另一种说法来自清朝沈荀蔚所著史书《蜀难叙略》。据说,当年张献忠江口战役大败而焚舟之时, 一位幸存船夫投奔杨展,据实相告,杨展于是针对木筒特点,命部下用长枪在江中打捞,一旦发现木筒,便将其钉住、拖出,得到了这批宝藏。 杨展是蜀地乐山人,在整个巴蜀因战乱饥荒严重之时,唯有乐山富庶稳定,时人在称赞杨展时也说“蜀为赖之”。 后人因此推测,杨展正是靠着打捞上来的飞来横财,才做到这一点。 可让后人怀疑的是,即便杨展得到了张献忠的宝藏,也不可能是全部。因为杨展在张献忠死后两年也战死疆场, 短短两年内,他怎么可能花完张献忠数千万两黄金白银?关键是,绝无史料记载有人从杨展府邸和军营得到大量财宝。 又据《蜀难纪实》载,张献忠一千多艘木船里的金银财宝沉入了彭山江口境内的水域后, “累亿万,载盈百艘”,那些满载金银珠宝的沉船堵塞了江道,水流改道,水漫田埂。 根据这一记载,彭山_县境也先后出现过与成都“锦江淘银”类似的掘宝事件,但前赴后继的寻宝者所发现的金银只是零零星星,少之又少。 那么张献忠这一笔金银财宝到底流落到哪里了呢? 《彭山_县志》载:乾隆五十九年冬,渔者于江口河中获刀鞘一具,转报总督孙士毅,派员赴江口打捞数日,获银万两并珠宝玉器等物。 实际上,在张献忠的船队沉没后不久,清王朝就组织过大规模打捞行动,部分沉银被打捞起来充实了国库。 但根据后世多方考证,清廷所打捞出的这些金银只是张献忠宝藏中极少的一部分。 到清末,太平天国运动爆发,为解决朝廷的财政困难,清翰林院编修陈泰初旧事重提, 呈请寻找这笔财宝,并说曾亲眼看到彭山、眉山等地居民捞到遗弃的银子。 捉襟见肘的咸丰皇帝于是命令成都将军裕瑞“悉心访察,设法捞掘,酌量筹办”,最终却一无所获。 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消减人们对财富的追寻和渴望。 民国时期,一位姓杜的清朝遗老因犯案走投无路,受到曾任四_川省府秘书长的杨白鹿接济,在杨家一住便是几年。 为报恩,临别前,杜姓遗老将多年来随身携带的一个檀木匣转赠与杨白鹿,并说匣内所藏乃是张献忠埋银的藏宝图, 此图由当时参与张献忠埋银的一名石匠偷偷绘制。据说张献忠撤离成都时,由水路起程,船少人多,大量金银财宝无法携带, 便在莹华寺(望江楼对岸)上船时,下令把金银集中起来,在石佛寺侧面挖了一个大坑埋藏,为了防止泄漏秘密, 张献忠命人将经手埋金藏银之人全部活埋。有个石匠漏逃出来,把埋藏金银的地点和情况画在纸上,传给了他的孙子。 后来几经辗转,这张藏宝图落到这杜姓遗老父亲手中。他心知关系重大,便装在檀木匣子内好生珍藏。 杜姓遗老虽知道此乃是无价之宝,可自己无法挖掘,又不敢献给官府,只好赠给杨白鹿。 杜姓遗老希望杨白鹿挖掘到这笔宝藏后能“善为运用”。此后多年,杨白鹿一直珍藏木匣,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1937年冬,杨白鹿将此事告诉了当过师长的好友马昆山,两人一拍即合,认为此事大有可为, 于是四处奔走,成立了锦江淘金公司,专事打捞宝藏。他们按照原图纸方位丈量、细密探索, 推断出埋藏金银的地点就在成都望江楼下游对岸,原石佛寺下面三角地段交叉点左侧的江边。 于是,趁着1938年冬河水较小的良机,锦江淘金公司组织开挖,却没有任何收获。他们不死心,1939年冬又继续挖掘。 上百人前前后后忙活了十个多月,竟真挖出一个大石牛和一只大石鼓! “石牛”、“石鼓”都出来了,依照那首广为流传的歌谣,能买下成都府的“万万五”黄金白银还远吗? 杨白鹿等人赶紧买来金属探测仪,不久后的一天,金属探测仪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找到了!” 消息迅速传遍川蜀大地,挖宝事件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历史又一次和人们开了玩笑,工人们费尽心力,却只挖出3大箩筐铜钱。 让我们把视线移回三百多年前――公元1691年冬,时值清康熙三十年。 南京牛首山幽栖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壮年道士下棋。 一局犹自难分难解之际,老和尚手里的一枚白子“嘣”的一声碎裂成两半。 老和尚掐指一算,良久叹道:“‘子’拆两半便是‘一了’,又是白子,拆下来便是‘百了’,唉,一了百了,廖道长,和尚我命不久矣!” “髡残大师须眉童颜,精气正旺,何出此言?”廖道长面有惊诧。 这位老和尚,便是明末清初和石涛、朱耷、弘仁等巨匠齐名的“四僧”之一的画家――髡残(1612-1692)。 第66章 托付 - 大相师 - 张无羁 “实不相瞒,和尚我出家之前,姓刘,老衲三十来岁时,参加了南明何腾蛟反清大举,何部后来与西南王孙可望联兵共举, “加之老衲靠着书画也薄有一些名声,清廷对老衲屡屡招降,欲以侯爵封赏,不从,遂成满清通缉要犯, “老衲出家之后隐姓埋名,避居古刹,也总算平安躲过了清廷鹰犬追缉,悻悻然一晃五十年,可道长有所不知, “清廷鹰犬以及多方人马对老衲的追捕从未停止!”髡残和尚说到这里,蓦然一诵佛号,“阿弥陀佛!” 廖道长亦是掐指一算道:“贫道跟大师交游已久,对大师这些过往早已熟知,大师已经避得了五十年的‘天命之年’, “在命术中,这便算得脱胎换骨,再世为人,清廷是早已失去了对大师你的命数之胁迫了,无妨无妨!” “善哉善哉!”髡残大师一阵摇头,“道长,老和尚跟尔忘年之交,敬重你之人品和道行,且又已知和尚我大限将至, “今日便把一桩惊世之谜道给尔听,亦算是我二人三生有幸,缘分一场。”说到这里,髡残站起身来,望着天外云鹤,往事浮上眼来, “老衲当年参加南明反清大义之时,南明王朝与西南王孙可望联兵,你可知这孙可望为何人?” 廖道长稍一思忖道:“莫不是大西王义子,亦是其得力部将孙可望?” 髡残点点头道:“正是,当年我随何督抚来到孙可望麾下,其时已是清顺治八年, “距时人皆知的大西王张献忠之死已是五年过去。”(正史载张献忠死于清顺治三年,即1646年) 原来,这一年,身负不世之才及天人相术的髡残兵马从戎,随南明军队与负隅抗清的原张献忠部将孙可望会军西南。 来到孙可望麾下不久,孙可望便将髡残召进了营帐传下军令,然后一行人又去到了岷山十万群山之中。 在一守卫森严的山洞里,髡残受孙可望之令,跟随一病殃殃的中年男子一起作画, 具体如何画,一切皆由这中年男子口述,且髡残每画一草一木,都要由他先自过目方可续作。 髡残受命所作的两幅画皆名为《石牛石鼓图》,画里详细的山川风物尽数由那中年男子转述。 髡残是何等人物?一听得此人阐述,便知要画的是一幅藏宝图,联想到当时天下风传的张献忠宝藏,心下自然明了三分。 但奇怪的是,此人让髡残所画的两幅《石牛石鼓图》,无论山水地貌状物,必须相同,但位置却皆要相反。 比如前一幅图里的一棵树在左,则另一幅图的那棵树必然在右。髡残料来,这两幅图必有一幅为假,不过是用来迷惑他人视线而已。 但到底哪幅是真哪幅是假,便是髡残自己也不知道。 在两幅画将要作好之时,髡残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之策,否则,他亲手经办如此天大的重密,孙可望是绝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得这山洞。 在此山洞里,髡残一画便是接近两年时间,在那羸弱中年人的监督下,数易其稿。 受命作画,且山洞四围守卫亦极是森严,但毕竟孙可望待髡残如国士上宾,一切皆是有求必应。 也正是如此,髡残让守卫们在山洞外搬来无数岩石,按规律排布,又挖坑填壑,忙活数月之久, 髡残向孙可望解释说如此一来可让此山洞更加隐秘、不致被外人看见此地有人出没,其时孙可望忙于挥兵抗清,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便在两幅《石牛石鼓图》作好的前一天晚上,髡残逃出山洞,骑上一匹战马,星夜而去。他果然没有算错, 次日一早,便有士兵前来擒杀他,却未料到,那山洞内外所有人尽是昏睡不醒,任凭如何打唤,甚至泼冷水,皆是沉睡如死一般。 孙可望急忙找来军中一通晓阴阳八卦的军师,那军师一到山洞来,便看清了山洞外布下的“七星勾魂局”,一破此局后,洞中人自然清醒过来。 可髡残已然不知所踪。 “后来,老衲才知道,那山洞里口述山水风物让我作画的中年人,便是大西王张献忠。”髡残说到这里,蓦然一声长叹。 “啊?!”廖道长惊诧莫名,“张献忠不是在顺治三年便被清军射杀了么?大师竟然在五年后还见到了他?!” 髡残双手一合十道:“大西王当年并未身死沙场,而是金蝉脱壳,逃得一息生机, “可毕竟大势已去,清廷龙脉已稳,他终究没有那九五天命啊! “而当时的我,却完全未料到这一去五十年,灾难从未断,不得已,我只能削发为僧,避居古刹,逃得人伦……” 原来,髡残自从孙可望麾下逃脱后,孙部多年来一直对他全力搜捕,毕竟,髡残掌握着一段惊世之谜。 可追捕髡残的,却并不止张献忠及孙可望一方人马,其时,清廷也已经盯上了髡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清廷鹰犬未过多久便得知了髡残身负张献忠大西宝藏的滔天绝密。 但髡残的祖上乃是千年风水相术世家刘氏一脉,髡残本人便是勘天象地、世不二出的高人。各路江湖人马要找到他,却又谈何容易。 “弹指一挥间,五十载悠悠而逝,老衲我避得过孙可望,避得过青龙旗,避得过江湖术士,却避不过命数啊!” 髡残说到这里,一捻佛珠,不料丝线断裂,脖子上的佛珠瞬时落满一地,这一茬让一边的廖道长目瞪口呆。 “当年我祖父曾点化过我,‘牛首断流,八十仙游’,这数十年来,老衲我始终参不透,而今豁然开朗!”髡残也不去捡起佛珠,走进禅房, 不多时,取出一紫檀木匣,对廖道长说道:“廖道长,这木匣便托付给你了。你我忘年交游,缘分天定, “只希望,这木匣之物你辈好生托管,老衲料得三百年内无人能参透它!一旦参透,能享天缘洪福,便是金山银海,《金篆玉函》, “只是,你且须得小心谨慎,天下人寻它甚多,尤其是鹰犬如云的青龙旗,杀身之祸,每在旦夕……” 廖道长一番推辞后,不得已收下此物,心知髡残一代大师,命在天年,临终托物,自是诚惶诚恐,感慨万千。 公元1692年,一队人马冲进了牛首山幽栖寺,不料髡残已然坐化,享年八十岁。 这队人马翻遍了髡残所在寺庙内外,终无所获,最后火烧寺庙而去。 “那廖道长便是我的祖上,髡残所托之物,便是现在这法华器花瓶,便也是张献忠大西遗宝藏宝图。” 第67章 尘烟 - 大相师 - 张无羁 廖三抚弄着手里的紫檀木匣子,眼神悠远,好似数百年前那一番惊心动魄、马啸风尘、刀光剑影的过往犹在眼前。 听罢他说到这里,厉丘、陈心心以及小五眼皆是形神入定,思绪起伏。 “从我祖上受髡残大师临终托物已来,已然是三百二十来年过去,这三百多年里, “我祖上也屡屡是九死一生,厄难不休,一切皆是因为这木匣子里的花瓶。”廖三说到这里一声轻叹, “髡残大师言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三百年内无人能参透,果然是,到今天已然过去了三百二十年,不但我祖上无人能看到这幅图, “即便廖三我狠心一瞎双眼,以暗相之术观悟到了这花瓶上惊绝万世的《石牛石鼓图》,可我始终无法参透这画里的玄机。 “既然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出来今日将有一个相师童生渡我劫厄,那么,我又何不把这已然对我无用的造化之物送给他?” 廖三说罢望着厉丘,“厉丘,你且记住,髡残大师将这等天机造化托给我廖家人,并非是让我廖家人去寻宝淘金, “人有大命天相,富贵财势方可驾驭交运,你想想看,翻云覆雨如张献忠那等人物,他虽然搜刮来金山银海,却终是无命消受, “金银无言,空自埋归尘土,谁若有命,一举占得天缘?髡残大师神机天算,料得三百年来无人有命可得此福, “因而,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便是髡残大师将机缘留予后人,造化历练心境,有缘之人可参此画,有命之人方可得宝, “缘和命,缺一不可,廖三我便有缘,可我无命。但廖三我参悟了近二十年,也总算通彻了,真正有缘又有命之人,他还会去寻宝么?” 厉丘听廖三一阵神叨叨的言辞,心想这画了藏宝图不就是让人去寻宝的么?看得透藏宝图就去寻宝,即便看不透也可以试试。 这世上谁不爱财?估计便是那髡残大师自己也想着要去寻宝吧,不然何故又会画出一张藏宝图,而且还故弄玄虚,不让别人看到? 当即他问道:“髡残大师为何要把藏宝图以凝气咒作在这花瓶上?还不让别人看到?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又何必要托付给你家祖上?” “哈哈哈!你以为这藏宝寻宝是小朋友们过家家、捉迷藏么?”廖三一阵大笑, “你可知道,髡残大师九死一生逃出来后,以天人之术在这瓶子上作画, “正是要告诉后人,这张献忠藏宝之地机关重重、玄机莫测,要想寻宝,你若连这张藏宝图都不能参破, “那你即便找到了大西王藏宝地,你也不过是再去添上一副白骨而已!须知,这数百年来, “大西遗宝早已成为天地玄机,其气数事关天下气运龙脉,若阿猫阿狗、流氓阿三都能看懂这幅藏宝图去寻宝, “尤其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得到了那笔金山银海甚至那部全本《金篆玉函》,这天下势必大乱,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啊!” “那么,髡残大师自己为什么不去寻宝?他这么牛叉!”小五眼在一边问道。 “他自己去寻宝?亏你问的出来!”陈心心朝他一白眼, “他一站出去,便是十面埋伏,还别说张献忠和孙可望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呢,是吧,三爷爷?” 廖三点点头道:“髡残大师后半生完全避居在丛林和古刹里,对大西王宝藏只字不提,最终在坐化之前,才将这段惊天绝密托付给我祖上。 “别说他对大西遗宝毫无兴趣,即便他真想寻宝,在当时他也不敢呀,江湖上多少势力在寻他?” 厉丘稍一思忖道:“但是有一个疑问,我若是张献忠或是孙可望,在藏宝天机已经被髡残知晓逃脱后, “我定会再行换个地方藏宝的,岂还会把财宝留在原地,等着人手持藏宝图找上来?” 廖三摇摇头道:“我的祖上曾探讨过这个问题,髡残大师当年将此藏宝图托付我廖家先人时,倒也没提到这一点。 “不过,我祖上认为,大西王张献忠是不可能再换藏宝地的,因为,根据诸多线索推断, “张献忠藏宝地是请过风水堪舆高人反复堪舆出的地脉和方位,且还要布下重重机关和阵局,根据史料记载以及我祖上的推断, “张献忠从清顺治初年便开始选址和构建藏宝地,一直到顺治十年髡残大师为其画下两幅《石牛石鼓图》, “这期间十年,张献忠这数千万两黄金白银、珠宝玉器才逐渐妥善封藏,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以当时的施工条件以及技术水平,能完成这么大一宗搬运、物流及仓储工程,实在是不可想象! “关键是,那时的大西农民军已经成了流寇,前有满清铁骑围剿,后有川蜀地主武装以及明朝残余势力的逼袭, “能有条不紊开掘藏宝、妥善转移安置这些财宝,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因而,我祖上断定, “即便髡残大师身负藏宝机密而逃脱,张献忠和孙可望也并未重新选址藏宝,当时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现实都不允许他们再重头来做一次,毕竟,当时生存自保、抗击清军和其他敌对武装势力才是头等大事。 “我祖上断定,张献忠和孙可望只可能严加防范藏宝地,且在天下明察暗访髡残踪迹,伺机扑杀。 “即便后来张献忠和孙可望都已死去,那藏宝地定然还有人在守护,且一直到今天! “我料来,张献忠藏宝地仍然还有一支隐形的势力在守望,只是,谁都不知道而已。 “且说我的祖先从髡残手里得到这幅藏宝图后,这三百多年来,多少不明身份的人物和各方势力前来骚扰,埋伏,甚而下杀手? “我廖家祖上为避人耳目,这三百年来也屡屡迁宅,甚而隐姓埋名,这只花瓶能传到廖三我的手上,也实在是颇不容易! “想想我廖家人也曾为它洒热血抛头颅,实在是数百年辛酸,一言难尽啊!” 厉丘想起了他早前之言,心下便有些奇异,当即问道: “可按你所说,那髡残大师不是为张献忠绘制过两幅地貌和风物位置完全相反的《石牛石鼓图》么? “按理说,这才应该是正统的藏宝图,毕竟是在主人手里掌握着。那么,这两幅藏宝图可有过下落和音讯? “关键是,髡残大师在这只花瓶上所画下的藏宝图,应该是逃出那张献忠山洞后才根据记忆重新所作, “那么,在髡残大师不可能主动将这只画有藏宝图的花瓶说出去的情况下, “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这花瓶大有玄机、甚而后来又找到你廖家来索取这花瓶?” 廖三一阵叹息道:“髡残大师所绘的那两幅《石牛石鼓图》,这三百多年来,鲜有其闻,这事我祖上也仅仅只从髡残大师口里得知过, “但一百多年前,据说满清皇室得到过一张大西王藏宝图,后来清廷命川陕总督下辖机构凭着这张藏宝图去堪寻,倒也有些风闻传出来, “不过最终不了了之,我怀疑,是否清廷得到的这张藏宝图便是张献忠命髡残所绘的那张假图? “说回来,髡残逃脱孙可望麾下后,孙可望命人四海寻找他的下落,极力追捕,这是毫无疑问的, “自然,关于髡残身负藏宝地秘密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江湖各方人马费力寻找髡残下落也就很是正常了。 “但让我廖家祖上冥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会有江湖势力找上廖家来?我廖家祖上的确和髡残大师有过交往, “可几百年来,这些江湖势力认定了我廖家掌握着髡残关于藏宝图的线索,是而我廖家人往往是出生入死,灾厄不断! “后来,我祖上认定,有高人在背后搞鬼!定然是这高人算计到了髡残大师在临终前对我廖家有遗物之托!” “有高人搞鬼?”厉丘和陈心心一对视,各自心惊。 “你们还记得髡残临终前那句偈语么?髡残大师言他祖父早年点化过他‘牛首断流,八十仙游’?”廖三神秘地望着他二人。 陈心心摇头示意不懂。 “髡残大师当年并未将这句话解释给我祖上。但我祖上后来揣摩多时,悟出了‘牛首断流’的一层寓意,当然,只是推断, “牛首,便是牛首山,髡残大师坐化的寺庙所在之山。‘断流’,‘流’通‘刘’,刘是髡残大师俗家之姓, “断流,是否便是‘断’害死‘刘’?是而这个‘断’,有可能便是一个‘段’姓之人!” “廖前辈之言,那个搞鬼的高人,可能姓段?”厉丘刹然一怔。 第68章 青龙旗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祖上推断,张献忠和孙可望身边一定有个潜伏在侧的风水相术高人,此人勘天象地,出神入化, “这张献忠大西遗宝极有可能便是他在堪舆风水地脉、构筑机关阵法。我廖家祖上从髡残手里得来这藏宝图,也极有可能被他算计到了。 “至于他到底姓不姓段,这个却只是我祖上的推断。”廖三一阵摇头。 厉丘心下一阵大异,联想到段君母亲所言,以及段父无故离家远去之举,重重玄机,千头万绪,似有一根已然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廖前辈你手执这法华器花瓶,是而江湖上无数势力和人马都在寻你?”厉丘稍一厘清思绪, “按你这样说,我拿着这花瓶,岂不是只有亡命天涯的份了?这哪是什么福缘,简直是凶祸嘛!” 廖三一笑道:“这你倒不必如此紧张!江湖中人也仅是传言我廖家掌握有髡残关于大西遗宝的藏宝线索, “但这线索到底是什么,藏宝图?或是其他玄机?这一点江湖中人倒并不知晓,这三百来年, “这些人找上门,只是要拷问藏宝线索和藏宝图,却并不知道这藏宝图就画在这花瓶上。 “因而,我现在把这花瓶给你,除非你主动说出去,外人是绝不可能知晓其便是藏宝图。再说了,江湖中人仅知我廖家人与髡残有交往, “现在我将此物托付于你,你就不必担心了。”说到这里,廖三稍一掐指,良久一叹,“只不过,若那高人的后人仍在潜伏跟随我的话, “这便也不好说了。但我看你命有天相,你逢凶化吉自不在话下,小子,好生珍重缘分,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将紫檀木匣递给厉丘。 厉丘握着这木匣子,心绪却无法平复,从这一刻起,这劳什子对自己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是吉还是凶? “这三百六十多年来,天下无数人马孜孜以求这大西王宝藏,你们可知,谁才是最殷勤、最执着、最肯下功夫、最舍得花钱花时间的寻宝者?” 廖三说到这里,环视着厉丘、陈心心和小五眼。 “这可算得上是张献忠宝藏最忠诚的粉丝了。”陈心心咋舌道。 “各大江湖门派势力?” “错。” “风水堪舆师?” “非也。” “军阀?” “不对。” “倒斗的盗墓分子?” 廖三摇摇头道:“是清朝皇帝。” “清朝皇帝?”三人同时发声。 廖三点点头道:“自打清廷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开始,一直到光绪,清王朝从没有放弃过对宝藏的寻求, “清廷坚持不懈寻宝260年,不惜动用国家机器,真可谓虔诚至极!清朝的历任川陕总督怀里都装着皇帝的一道密旨: “务期寻获张贼献忠所遗巨宝,以充国用!历任川陕总督衙门里也都有一个专设机构:勘验局,此机构年费银十余万两, “其里汇聚了蜀中耆老、文人骚客、江湖术士、外国传教士等等,任务只有一个:明察暗访,寻获伪大西国皇帝宝藏! “道光十八年(1838年)清政府曾派员在蜀中成都府各地实地勘察多时,因找不到确切的方位而不了了之。 “据说,当时清廷鹰犬的手里,便有一张大西遗宝藏宝图,此图究竟是真是假,流落何方,无人可知。 “到了咸丰三年(1853年),翰林院编修陈泰初上书言亲眼看到彭.山、眉.山居民捞到的银子‘其色黑质’, “这时正是太平天国闹得正猛的时候,清政府内外交困,国库里亏空得还没晋商土财主们富裕。 “于是咸丰帝命成都将军裕瑞‘按所呈情形悉心查访,博采舆论,若知其处,设法捞掘’,但是,张献忠虽然当皇帝没甚水平, “但藏宝却是高手!这三百多年来始终没让清王朝得手。历代清朝皇帝,也只能对这一笔宝藏吹胡子瞪眼,没辙! “不过,清王朝绝没死心!这也正是满清八旗人的阴鸷厉害之处,满清遗老们到现在仍对张献忠这笔宝藏虎视眈眈。” “哦?”厉丘三人各自瞠目,“这清朝灭亡都多少年了?满清还有遗老?” “这便是清廷鹰犬组织‘青龙旗’,三百多年前成立之时名唤‘清龙旗’,满清灭亡后,遂改为‘青龙旗’。 “这个组织在当时直接向大清皇帝负责,主要的任务便是偕同当时的川陕总督以及成都将军寻掘张献忠这笔宝藏, “青龙旗的鹰犬们明察暗访,四处网络,手段残忍,高人辈出,即便在满清灭亡、群龙无首后, “青龙旗还在海外网络了一大批满清遗老以及忠于满清的走狗们。三百多年前,髡残大师便屡屡受到青龙旗迫害, “即便到了今天,这青龙旗仍自阴魂不散,在海外、甚至在国内都有势力渗透,虽然已经转为了地下活动, “成了秘密组织,但力量仍不容小觑,高人如云啊!我廖三在隐居陈家之前,也曾数次被青龙旗的鹰犬们给缠上,甚至差些便有性命之忧! “厉丘,青龙旗的人今天仍在孜孜以求张献忠这笔宝藏,但这些人,已经不是剃额头、扎鞭子的满清八旗人, “而是跟你我一样,混在咱中间,你认不出来咯!你且要小心又小心!” 听得廖三如此一说,厉丘惊诧不已:“这些满清遗老们,几百年来还放不下大西王的宝藏?他们这是要招兵买马、谋图复辟的节奏么?” “估计还真是想要光复他们老祖宗铁骑卷中原、蹂躏汉人王朝的光辉时代吧!”廖三一阵叹息, “不过除了满清遗老势力之外,这江湖上还有其他各种势力,今天仍在暗流涌动!据我的猜测, “张献忠藏宝地还有一个守陵护宝的组织,这群人,虽然不以寻宝为目的,但今天肯定犹在江湖上活动,以期网罗天下消息, “找到一些靠谱的寻宝人伺机消灭。他们的存在,便是笼罩在张献忠藏宝地上的魔影,任何人妄图挖宝,最后必要趟过他们那一关。 “另外,这满天下对张献忠大西宝藏虎视眈眈的三教九流江湖门派势力多如牛毛, “今天奔走在蜀地群山间任何一个拿着罗盘、所谓的风水先生、堪舆师,说不准,便是那些寻求大西遗宝的江湖门派中人。 “再者,当年与张献忠交战过的明朝残余势力后人们,甚至南明王朝的遗老们,在今天也定然没有忘记张献忠这笔宝藏。 “还有,便是民国时期的一些权贵、以及一些军阀、山大王,那可一直也在打张献忠宝藏的主意, “就比如当年袁世凯想当皇帝,曾派了大批部队在川蜀等地挖了七十余个大坑,淘干了几十条小河寻宝,也没有找到一块银子。 “后来,川中军阀杨森、刘文辉,包括蒋_介石都曾动过这宝藏的脑筋,可没有大西皇帝张献忠本人指引,只能徒呼奈何! “还有,厉丘你可要长一个心眼,我.朝人马也早就盯上了这大西遗宝!” “我.朝?”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第69章 厘清 - 大相师 - 张无羁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朝多少将军们在川蜀打仗时都曾暗中寻访这笔宝藏以充军饷,都可无功而返。 “直到今天,西南武_警黄金部队,在蜀中群山间勘探黄金时,仍在暗中堪寻这笔宝藏。” 小五眼却似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我老家就离彭.山江口不远,当年张献忠和杨展便在那里交战过, “我记得十来年前,有个台_湾老板,在那里租了一千多亩地,说是投了个项目,结果却在那地上到处打洞子,搞钻探, “后来,来了几十辆军车,当时老百姓都不知道是什么车,反正是白色牌照的,我后来知道是国_安_局的, “他们把那台.湾老板给带走了,那些挖的洞又全都填平,现在那里是水果保护产区,不准投资上项目。 “后来李.嘉.诚的项目也只能建在这片区域之外,反正那地方就是不准人碰,不论修高速公路、修铁路什么的,都要绕开,谁也不知道啥原因。 “我记得那一年村里来了个风水先生,据说他用紫微斗数算出来那里有个数十亩大的土坑,土坑里埋的有黄金财宝什么的。 “后来倒是有人在附近挖水渠时,挖到了很多刀啊剑的兵器,锈的一捏就散了,还有好些铜的金属圆片,都交了公家,估计做了子弹。 “廖前辈,你要不去我们那里看看,说不准那里就是大西王藏宝地啊!” 听他这神神秘秘一说,厉丘和陈心心各自一笑,就见廖三摇摇头道:“即便那里埋的是宝藏,也绝不可能是大西遗宝! “这花瓶上的藏宝图我虽然参不透,不过最起码我能看出来,藏宝地绝非在有人烟出没之地。 “‘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这阙流传了三百多年的藏宝地歌谣, “和这花瓶上《石牛石鼓图》里的偈语如出一辙,看来,这歌谣果然便是破解大西王张献忠藏宝之地的‘密咒’啊!” 厉丘将紫檀木匣在皮箱里小心放好,联想到这一切前前后后,这廖三也真可谓不容易,或者说是煞费苦心。 早早埋下了一个局,瞎眼后一隐陈家,不但能化解自己的家族厄运,更能渡化自己的厄难。 到底是巧局,还是苦局?也唯有他自己能说清楚了。 “所以,你后来以堪改陈家风水宝局之机,天谴瞎眼便能专心观悟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但隐居陈家,实则也为避过江湖耳目?” 厉丘望着这位无论心机还是手腕皆是通天的老者。 “不错。”廖三点点头,“可惜后来,心心的父亲陈文龙因为犯下了火烧孕妇的‘孕死胎破煞’,以有陈家这‘风水命报’, “两条金龙气运因天地气数大伤而不得不潜离陈家阳宅之时,我提醒陈文龙如此孽举必有天罚, “再加之他见我一老瞎子也毫无用处,更生背信弃义之心,我便被他给囚禁了起来,关在他后院草棚里,从此猪狗生计二十年。” “那么,燕宏彬跟你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他妹妹的死,你似乎早就算到了?” “宏彬那一年救下了心心的爷爷,从此改头换脸,飞黄腾达,那一年我还未被陈文龙囚禁,宏彬前来向我问卦。” 廖三追思着陈年往事,面有憾色,“他言他有一个妹妹,无端被人纵火荼毒遇害,且肚子里还有胎儿,我当时愕然心惊, “连番根据他妹妹的生辰八字一算,得出来正是陈文龙所造之孽,只不过这女子命里旺水,逃过了那眼前之劫。 “但我却不能道破,毕竟他和陈家之间的关系颇是复杂,不定他便有杀身之祸。而根据我早前改金龙局所点化的逆龙之道, “只要陈家逢上‘双生顾命’,我便可脱难而出,重见光明,而宏彬妹妹之冤情也可终得一白天下。 “自然,陈家也将厄难悬顶。这,便是一切来龙去脉的幕后真相。” 陈心心接道:“后来,你在望江楼饭店前摆下了‘芒刺局’,以致燕叔叔手下乞丐不敢靠近,燕叔叔便前来向我打探,只因我能接近三爷爷。 “我向三爷爷一描述,三爷爷便告诉我这是风水杀局,且这芒刺局当世也就三、五个人可布局。呵呵,三爷爷当时便有所觉察, “‘相师童生’正是布下这杀局的小神棍!然后嘛,很自然地,便有了燕叔叔前来寻你麻烦、他前脚一走,我后脚跟上这一茬了。” “那么,燕宏彬为我介绍你陈家这桩生意,只不过是你借他之口来举荐我的咯?”厉丘望着她,“实际上,是你让我到你陈家来的对吧?” “我也是怕我爸得知我和三爷爷有来往嘛,而且,我爸不许我碰风水算命这些东西。”陈心心朝厉丘一吐舌头。 自然,为陈文龙所布下的七十二阶石梯“迎龙局”,实则是厉丘已与陈心心商量好的一番计策,唯有如此,陈文龙才肯将廖三给放出来, 待到仙鹤蛋破,山洪滔天之际,廖三被冲下山丘――对一个世外高人来说,他自有跌落下山却能免于伤痛之道。 厉丘之所以要和陈心心共谋此计,目的自是为了所谓的大西遗宝藏宝图,只是他没想到这藏宝图竟然没法观看。 那么,陈心心帮着外人对付老爸,这叫“吃里扒外”么?非也! 她首先要救出廖三,其次,她自不会忘记让廖三再帮陈家一次忙。 “廖前辈,今日我还有一事相询,段清雁这个人,你认识吗?”厉丘想起此番而来的另一目的。 “认识!咋不认识?”廖三应承的很是爽快,“也算是我半个学生吧。” “听他夫人言,他和他祖上也都是干咱这一行的,可十来年前,神秘失踪了,这可也太怪了!” “唉,不得已啊!”廖三一阵摇头。 厉丘见他话里有话,当即接道:“‘牛首断流,八十仙游’,莫非,他家祖上便是那个‘断’?” “噫!”廖三再是一叹,“他家祖上和我家祖上也算是世交,就我廖家人所了解到的, “清雁祖上绝非为张献忠藏宝堪舆风水、迫害髡残大师的那位段姓高人。可我们谁都不知道, “江湖上何故会传出来‘段清雁祖上便是设计张献忠藏宝洞的高人’之谣言!” 厉丘一怔,原来如此,“那么,这也就是他亡命天涯的原因咯?江湖多方势力不但在找你廖家后人,也在找段家后人?” 廖三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我早前让廖前辈你帮我破除一道风水煞降,那煞降便正是为陷害段清雁而所下,如此更好,廖前辈去帮你的学生破掉吧。” “唉,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人使这么个阴招。”廖三摇摇头。 陈心心此时一撅嘴,拽住廖三的手道:“三爷爷,我也有事相求啊!虽然我爸的确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可我们陈家这宅子的风水问题又该怎么办嘛?”说罢又一望厉丘,“厉丘,你收了我爸一百五十万元,就这么撂摊子了么?” “让你爸投案自首去!只要有了人伦惩罚,天罚就会避去。”厉丘摇摇头,情到此时,他可是不愿再为陈文龙改什么风水了。 “还有一条破解之道。”廖三一掐指,“我已经算过了,宏彬妹妹的女儿,也即当年宏彬送人的那位女婴还活着, “若能找到她,她若又愿意代母饶恕你父亲――也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文龙身上的风水命报便能化去,你陈家风水尚有可挽之机。” 陈心心面色一阵诧异,良久叹道:“这个女孩,也是我的妹妹,她要是得知了自己的生世,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害死母亲的杀人凶手? “三爷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找到她?毕竟她的亲叔叔――燕叔叔找了她十年都没找到呀! “我要亲自去找到我这个妹妹,就算她不会原谅父亲,她也总算是我们的亲人,她太可怜了……” “这个嘛,难于上青天!不过,也易如反掌。”廖三一阵大笑,“数着天上的星星去找人,三爷爷不是给你说过了么?” 厉丘想起来自己早前答应过燕宏彬,要帮他算计一下他这亲侄女身在何方,又听此时廖三和陈心心之言, 生怕他二人顺便让自己去找那女子,当即打个哈哈便要道别而去,廖三却喊住了他:“厉丘,这个女子,看来你会去找的,对吧?” “哦?我干嘛要去找?她和我非亲非故的。”厉丘笑意僵在脸上。 “无他,因为这女子便是你的一个福星。” “什么?!”厉丘愣住了,“她是我的福星?” 第70章 出发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一辆银白色的七座商务车奔行在出城高速公路上。 “厉丘,你确定我那个妹妹就在德杨市?”车上一曼倩妙龄女子从前排转过身来, 望着后排两个年轻男子中一正埋头打量着一色泽艳丽小花瓶的男子。 厉丘抬起头来道:“咱们先说好了,我只是去找到她而已,毕竟找齐了我的四个福星才能看清这劳什子上的画。 “至于要让她回到你陈家,认祖归宗,认亲拜祖什么的,还要让她原谅你父亲的恶行、化解你父亲身上的风水命报, “这个就完全是你的事,和我不沾边了!其间,你干你的事,我干我的事,咱们互不搀和。” “知道啦!啰嗦!”陈心心向厉丘一做鬼脸,“我爸可是付了你一百五十万元啊,真是无情无义!要是我,十五元我都不给!” “我无情无义?哈哈,那你老爸便是无情无义之泰山北斗了!”厉丘轻声一笑,“我为他做到这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呵呵,十五元你都不付我?我没记错的话,你还要付我十万元请我帮忙呢,是不是?”说罢,一瞄她傲然挺立的胸部。 陈心心面色一红,赶紧转过身去,嗔道:“本小姐我现在没钱,过段日子再说!真是的,碰到你这种人,真是晦气!” 说到这里,她俄而却是轻声一叹,“也不知道,我这个妹妹现在到底过的怎么样?我很同情她, “唉,可这怪谁呢?我好担心呀,担心我若对她说出真相,她会受不了打击……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乱,要崩溃了! “明明想立刻就找到她,可又怕见到她,唉!你们现在别惹我啊,大小姐我现在一肚子说不出的气呢!” 厉丘也不跟她聒噪,这丫头现在的心情的确不好受,理解一下吧。换做平日,不调戏的她七窍生烟,那可就枉了他“大师”的名头了。 五日前廖三重见光明,脱得厄境,再世为人,向厉丘一托重宝——张献忠大西遗宝藏宝图, 然后又陪着厉丘和段君回到了段君老家,去破除那道让厉丘始终不敢下手的风水煞降。 见到那道煞降,修为高出厉丘不知几许的廖三也有些傻眼了,果然是风水邪降,而且是自明朝以来在江湖上消失了近五百年的洛降。 洛降,由宋末道人洛有昌创立,洛有昌以茅山和全真道术结合阴毒盅术,自创一类降术, 此降术以阴邪霸道、咒命噬血闻名,比如囚降、血降、牙降等。 在降术最鼎盛的元朝,洛降术大行其道,得到了元朝统治者的利用,用以镇压汉人反抗。但擅施此降者伤天道,往往有折寿之虞。 把洛降术和风水堪舆术结合起来,便形成了极是旁门左道的风水邪降,最是屈人害人之降术,古今无出其右。 廖三见此邪降,便是一阵感叹,虽然精通洛降者往往早逝甚至断子绝孙,但很明显,洛有昌的传人并未绝迹于江湖! 即便他廖家破降除煞手段通天,廖三又是世不二出的高人,愣是忙活了一整天,以廖氏正宗地理之术破气夺脉, 也只铲掉了一块冥椠石,还有一块冥椠石,便是他也不敢动了! 廖三言他若再挖掉这一块冥椠石,估计他就活不过一年。但好歹,破掉了椠咒对冲,单独一块冥椠石便成不了气候,无法再是冲克段夫人了。 只不过,即便单独一块冥椠石不会对人有冲克,却毕竟一占段家阳宅理气流通脉线,所谓“风水气运”,理气有异,运必折损。 因而,这一块冥椠石若不破之,段家人是没什么厄虞了,但运数却有损,便是所谓的好运、福运难以聚来,不定还有什么厄运和灾运临头。 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且又是如此阴狠恶毒的邪降,廖三破掉一块冥椠石后,已然元气大伤。 离开段家时,廖三对厉丘和段君言他会想办法破此剩余一块冥椠石,并打探一下是何者在此下降。 厉丘和段君对廖三的恩惠感激莫名,心想着他刚刚脱得厄境,却又大伤元气,自是愧疚不已,不过,幸好厉丘早又准备好了两瓶数十年的老窖, 老人家喝得一瓶半之后,又则红光满面,气血健旺,任凭厉丘如何挽留他,并承诺为他养老送终,老人家乐呵呵一笑,踏着歌谣而去。 言他还要去会会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他日自有和厉丘一干人再见之日。 “小子,那花瓶你要好生看护好,若你小子有福缘,把那本《金篆玉函》复刻一本给老瞎子我看看,或者在我坟前给我烧一本。” 这是廖三离去前的倒数第二句话。虽已是双眼复明,但他依然称自己为“老瞎子”。 倒数第一句话:“心心是个好女孩,替老瞎子我照看照看,这丫头虽然调皮,但心地不坏,要是能喝上你和她的喜酒,唉!” 一边的段君神色复杂。 廖三离去后,厉丘和段君好好研究了一下他的“大师策略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发展策略。 小五眼和厉丘在陈家山庄这段日子,段君去洽谈了玉石生意,一切皆是有条不紊,果然是,段君做事,厉丘放心啊! 首批一千枚玉坠、玉符即将生产到位,只待到时厉丘亲自刻咒开光,目前已经有两百来号老生意预定了, 但更多销量,厉丘还等着许莹那边的消息。 还别说紫砂器具、陶瓷器具,筮卦、符箓,吉祥物偶等生意,甚至白银、黄金等饰物皆可刻咒,这生意只要一旦做开,那便是财源广进。 何况,他厉家祖传杨公符咒之术也是分初中高级的。 一枚刻过《金光神咒》的小玉坠他售价一千元,而若刻过《净天地神咒》,那他的售价便要标出五千元了。 自然,他还有更是神通广大的符咒术,价格可标出数万元,但目前来说还为时过早,毕竟这价格普通百姓难以承受。 厉丘也知道,光靠一些老人家口碑相传的小生意,还做不到财源滔天。 要把这类生意做大,就必须要到官场、名利场上去混一圈。 毕竟,最痴信这些东西的,还是权贵们。 有了权贵们的撑腰和宣传,那才是真正的生意来了。 说到许莹,上次她让厉丘忙过这段时间就联系她,她老同学那边的生意还正等着厉丘上门。 自然,许莹不会忘记让厉丘去找她老同学要照片。 可这一段时间恰好蜀地省会大晴天,夜里星辰耀眼。川蜀盆地,大气所限,这城市难得见到星星的, 厉丘赶紧根据燕宏彬所报的他侄女的生辰八字,算出来她所对应的司命星象,正是在南天宫摇光星域附近, 根据金光斗数连番堪算,厉丘一连观星三夜,终于算出了此女的司命太阴之星所对应的地域应在这蜀地省会三百公里以内。 此女不但活着,而且其太阴主命之星炽红耀目,可见其命格不俗,命交福星之人,命大福大。 厉丘因怕过了这一段日子这蜀地省会便又是阴霾天,因而便打电话告诉许莹再担待几天。 然后,陈心心让专职司机开着家里的一辆商务车,立即来和厉丘碰头,星夜出发,司机循着厉丘所观的天象对应之路而驾驶。 开了一个晚上,终于发现所到之境乃是蜀中德杨市。 白天,在德杨城里,厉丘、陈心心和小五眼三人好好玩了一圈,夜晚,天穹星辰一现,厉丘立即观星而动,司机载着他们再次启程。 最后,厉丘让司机在德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陈心心见厉丘紧紧注视着这家名为“衣香”的酒吧。 “人就在这酒吧里。”厉丘一望天星,掐指一算。 第71章 财星 - 大相师 - 张无羁 命术中所谓的“福星”,指的是一个人的司命星相在九宫五星二十八宿里与其流年大运中木星运转轨道相交合的黄道吉位。 一个人的司命星位移在三元大运中一共可以和木星运转轨道相交四次,也即一个人最多有四个福星。 道教根据这一黄道规律缔造了了福、禄、寿三星形象,便是所谓的“三星高照”,皆是意取福星之意。 但实际上,《命术》中的九宫五星二十八宿图把命主本人和四个福星纳入了“五福天命”, 这五福即为: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其他风水命术也有言之五福为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 但民间广泛之义多取五福为:福、禄、寿、财、喜。 也即是说,命主本人为主命福星,辐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星宫四方,分别对应着禄、寿、财、喜四个福星。 福星互为主命,即彼人是此人的福星,则此人亦是彼人的福星。 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若得遇上一个福星,已然是天命之缘了,而厉丘为了要看清这花瓶上的藏宝图,却要找齐四个福星! 可以说,这和他要修炼祖传相术到“福命双全”九重天境界的希望渺茫度如出一辙。 原因在于,要找到福星,首先要知晓其人的生辰八字,唯有演算出其司命星相的九宫飞星木星位移,才能算出此人是否为己之福星。 厉丘绝没想到,燕宏彬妹妹和陈文龙的女儿,那位命途多劫、身世凄惨的女孩,竟然便是他自己的一个福星! 廖三是如何算出来的?他和厉家有过交往,厉丘祖父厉九指、父亲厉过山都曾和廖三来往密切, 厉丘的生辰八字廖三自然早已得知,加之他也得知燕宏彬妹妹女儿的生辰八字,两者一算,自然可辨。 不过,此女到底是厉丘“禄、寿、财、喜”四大福星中的哪一星,也即她是厉丘的禄星还是财星,是寿星还是喜星, 却要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看双方流年大运在交运时的木星位移方位而定。 此刻,望着这家名为“衣香”的酒吧,厉丘竟有些寒蝉。 一种莫名的意绪从他头顶散发,在他二十四岁的人生历程中,他未尝感觉如此忐忑。 这种感觉,竟胜过他当年参加高考的那种焦躁不安和惶恐。 下了车,陈心心见厉丘望着酒吧大门发呆,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喂!没来过这种地方么?” 一边的小五眼接道:“咱们都是正经人,这种地方不来的!” “少见多怪,来酒吧就不正经了,那你们没事往发廊会所跑,这叫什么?”陈心心白了一眼小五眼。 “我有种感觉,这女孩可能是我的财星,《命术》言主命福星和财星有‘逢财上高台,越高越有财’之命格。”厉丘良久回过神来, “她若真是我的财星,那么,我就要和她少见面,离得越远,爬得越高,我二人的福缘才会更广。” “哦?还有这种说法?”陈心心一怔。 厉丘点点头:“所以,他日我若要让她为我看清这花瓶上的藏宝图,我即便找到了她,也最好不要和她见面,总之是见得越少,离得越远越好。” 陈心心一思忖道:“那好吧,反正只要你找到了她,其他的事我来做,我会想办法让她跟我回去的,她总算是我的妹妹。” 当即,三人推开酒吧大门,鱼贯而入。 这酒吧排场不小,气势颇足,果然如其名一般,但见满目人影攒动,衣香鬓影,实在是都市男女排遣寂寥,缱绻艳遇之最佳去处。 扑面而来的酒精熏人,喧哗嘈杂之势,实在让厉丘掩忍不住,直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心心却似熟人熟客,轻车熟路一般,三人进了酒吧,不要杯酒在她这种豪门千金看来实在过意不去, 当即,她去点了三杯洋酒,让厉丘和小五眼即便不喝也手握一杯。 厉丘已然早将目光投向了魅影舞动的人群之中。 在重重肉横肢陈、软玉娇躯间擦挤而过,厉丘从舞蹈区来到了酒吧一方清幽的角落,一瞬间,阵阵天籁之音萦绕耳际。 便见十几张音乐雅座包围的小吧台前,一位清丽若水的女子正执麦而唱,刹那芳华,如泄音符,倏然袭来: 自古痴心曲, 最堪歌,郎才女貌, 殷殷相许。 堂下娇莺双飞远, 水里鸳鸯轻语。 都惊变,漫天愁绪。 谁念三生石上事, 转头空,破鉴人何处? 夜夜恨, 昙花路。 ************** 垅头芳草依依绿, 叹孔雀,东南又到, 断情成续! 一线红巾平添怨, 月老几多缘数? 也惆怅,鹊桥清苦。 九泉应有蝴蝶梦, 伴仙魂,日日冥尘侣。 万世绕, 千生去。 *************** 仙音妙乐,婉转空灵,阳春白雪,绕梁不息,在女子唱完这阙古风古曲,座位上十来个听众已是热烈鼓起掌来,掌声经久不息。 “谢谢,谢谢大家!”女子温婉一笑,向大家一个鞠躬, “刚刚是我叔叔谱曲我填词的《贺新郎》,名为‘梁祝’,说的是家喻户晓的梁山泊和祝英台的故事,没想到大家很喜欢……” 女子身形清瘦却蕴涵绰约,娇小而姿仪万千,一身柔曼风华荡溢,似水流光,明媚袭人,厉丘一揉眼睛,良久竟是一个哈欠。 “才女啊!”小五眼抿了一口酒,“漂亮,知性,唱得这么好,不输给好声音好歌曲啊!关键是还能填宋词,有才!” 厉丘目光又落到了那女子身后一位戴着副大黑镜、手里拉着二胡的中年男子身上。听台上女子介绍,他应该就是那位谱曲的叔叔。 只不过,看他这幅装扮,明显就是瞎子阿炳再世了。莫非,这男子亦是一位瞎子? “怎么,见到美女走不动路了?看你都要流口水了!”陈心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才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见厉丘紧紧盯着吧台上的歌女。 “男人盯着女人看可不一定是好色的表现。”厉丘摇摇头,“也有可能那女子似曾相识。” “哟!你们男人泡妞把妹这借口还真是堂而皇之啊!”陈心心一声讥笑。 “不跟你扯淡了,咱要找的人就是她。”厉丘望着那女子,“果然,是我的财星!” “真的是她?她就是我的妹妹?!”陈心心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女子,良久已是形神痴然。 *********************** 感谢南无邪兄弟的打赏,拜谢! 感谢medesk1书友的支持,再看到上本书的老朋友,老张很欣慰!还有你的12张更新票,也让老张汗颜,我尽力多码字多更新,当然也会留着一定的时候爆发一下,我会多更一章聊以感激medesk1小姐的大力支持,深鞠躬致谢! 第72章 突变 - 大相师 - 张无羁 陈心心望着那台上的歌女,一阵莫名的激动,身子竟有些发颤。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她望着厉丘。 “她既然是我的财星,我就不宜和她见面打招呼,因而,这两天我会打探清楚她的去处及住址,将来再行找她。”厉丘回过神来, “当然,至于你要怎么做,是找上去点明身份也好,还是让她跟你回家也罢,这便是你的事了。” 陈心心朝他一撅嘴,见旁边还有几张空位,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看时间道:“等她今天完场了,我就上去找她,你们随便吧!” 厉丘心想今天既然已经见到了她,何不再听她唱几首?这女子的唱功还真是一流,能把一曲《贺新郎》演绎的如此古色古香, 且还糅合了RNB风格,真是一曲天籁,渗人灵魂,听来直让人如沐春风,心境怡然。 厉丘良久却是一叹,这女子身世如此悲惨,甫一呱呱坠地,便没有父母的疼爱,命数在人手中屡屡换来变去, 当她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时,便被送了人,到她含苞待放之时,那家人却又全家殁于天灾,从此她便如一朵蒲公英,在命运的天空飘来荡去, 飘零至此,于天涯驿站一展歌喉,卖艺为生,她历尽了多少尘世灾劫,又当尝遍了多少辛酸炎凉? 幸运的是,她还活着,活的如傲人的野樱花一般迎风绽放,活的如山谷间溪水冲刷的莎草,毕竟也有春天。 活着的灾难压不倒她,命运的厄虞摧不垮她,也许,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充满何其啼血而无法呼吸的沉痛, 也许她根本都不知道,她的命运曾被多少阴霾笼罩,被寒冰封冻,被灰暗浸染。 是的,她一定不知道,她的母亲爱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她的时候有多么慈祥;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父亲,差些便让她无法嗅到到这个世界罪恶之花的芳香、也差些便让她感触不到这个人间苦孽之尘的余温。 她其实活的很精彩,够潇洒,温室里鲜艳的花朵有时灿烂夺目,毕竟风雨中怒放的生命才够轻舞飞扬。 厉丘的思绪被一阵鼎沸人声给打断―― “草你玛的,老子是这里的钻石VIP,你娃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给老子算算,几十万才买得到这里的钻石卡?” “杨少,实在对不起、不好意思!霜儿在这里驻唱每天的曲目是固定的,不接受点曲……” “玛勒个巴子,给老子打,弄死他龟儿子!” 片刻间,就见三个壮汉围着一个年轻男子拳打脚踢起来! 人群刹然哗变,众人纷纷离席而起,凑了上去。 厉丘站起身来,但见那狂妄的“杨少”乃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看他那排场,便也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和货色了。 这一幕突变本来和厉丘毫无关系,却没想到,那歌女走了上去,一声高喝:“别打了!杨少你要我唱什么,你报上歌名来!” “哟!我杨少今天是屎壳郎扒车窗露一小脸了!柳霜儿愿意让我点歌了,哈哈!”那杨少一阵大笑, “不过,你这经理人嘛,每次我来了他都唧唧歪歪的,我看他很是不顺眼,今天就让他长个记性,别他玛像个狗一样的乱叫!” 见杨少根本没有让手下停下殴打的意思,而那经理人却被打得满头是血,柳霜儿气急攻心,再是一声大喊“别打了”, 身子一个晃悠,“咚”一声栽倒在地! 如此一茬,全场一片哗然,那杨少不淡定了,立即让正在拳脚相向的一帮人停下来。 就听一声“霜儿”的男子呼唤,那拉二胡的中年人从吧台前摸索着站起身来,拄着一根盲杖,探着路战战兢兢而来。 “去!去看看柳霜儿咋个回事?”杨少往后一退,招呼一个手下上前去。 “杨少,咱们,还是走吧……”两个手下在他身边一阵鼓捣。 杨少见围观之人甚多,且眼见那中年瞎子摸过来,拉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柳霜儿的手一阵哭喊, 这公子爷此刻也有些心虚起来,毕竟,若是闯了大祸,那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却在他刚转身闪人时,只听一男子声音喝道:“想走?打死了人,就这样走了?” 杨少和一帮人转身望去,就见柳霜儿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他一手探着柳霜儿的鼻息,一边盯着杨少,面上荡着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 “厉丘,要不要叫救护车?”此时,陈心心也冲了过来,同样在柳霜儿身边蹲下来。 厉丘稍一掐指,摇摇头道:“叫了也没用!唉!麻烦了、麻烦了!”说罢站起身来,望着杨少, “这女孩被你害得半条命没了,今天若我没来,她就要死在这里! “杨少,我给你开个价,一百万元,算你赔偿这女孩的身体及精神损失费,还有被你殴打的那位兄弟的医药费,如何?” 杨少先是一愣,须臾回过神来,和手下一对望,笑道:“卧槽,这德杨市还有人敢敲我竹杠?哈哈哈哈!”几人一阵大笑, “龟儿子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撒!我一个电话可以喊三车兵哥子过来把你捶成渣渣,要不要试哈子?” “是么?”厉丘轻哼一声,“那你们去叫吧,最好到外面去叫。” 杨少实则也已有些忌惮,毕竟,让家里人得知他惹了祸事可是下不了台,当即也不和厉丘纠缠, 换做平时,若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早已让身边人冲了上去。 可这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公子爷平生未遇到的怪事发生了:就在他四人转身抬脚跨步之际,便是“嘭”一声齐齐摔倒在地! “哎哟!我日他玛的!”几人爬起来,好生一看地上,明明便是平路,何故会摔跤! 他几人一揉额头,再一抬脚跨步,“嘭!” 四人又是齐齐摔了下去,仿似地上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在绷他们的腿! 看他们两跤摔下来,已然摔的是鼻青脸肿,甚而鼻血贲张,说是狗吃屎还真是没形容错!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四围之人瞬时热闹起来,交头接耳不休,谈论的无外乎是“官二代”、“活该”之类的言辞。 四人意识到有鬼了,四下一望,没什么异常,又转身望着厉丘,却见他也没什么动作,仅仅抱着膀子盯着他们。 “你先走!”杨少这次不敢跨步了,让手下一人先走一步。 说也奇怪,那人一横心,一壮胆,走了出去,没事! “你也走!”杨少又让第二人走出去,同样没事。 “咦?我干他奶奶!”杨少一拍胸脯,深呼吸一口气,跨出一步―― “嘭!” 这一次,摔得却是更好看了,真个是四脚朝天,五官面地,六亲莫认! 有诗为证: 自古主人惩奴仆, 今有奴仆欺主人。 报应并非他年到, 平路跌跤是法门。 第73章 聚英 - 大相师 - 张无羁 “是你杂种……是你在搞鬼么?”杨少挣扎着爬起来,面上一片血污,瞪圆了眼珠盯着厉丘。 “关我什么事?这满场之人都看在眼里,我有动过手动过脚么?”厉丘轻声一笑。 “那、那么,这是咋个回事?有鬼了撒?!” “这是你们作恶的报应,天老爷在罚你们。”厉丘平和而言,“按我说的,马上取来一百万现金,赔给这女子和她叔叔, “老天爷宽恕了你们,你们才能顺利抬脚走路,否则,你们一辈子别想再走一步,抬脚就要摔跤,直到摔死!” “一百万?我日你玛的……我草,这么晚我到哪里去搞这么多钱?给老子你这是要绑票还是敲诈我? “绑票?敲诈?哈哈!”厉丘一阵大笑,“我一没碰你,二没拦你,只是劝你赔钱而已。 “对了,你不是有本事喊得来兵哥、警察么,你去喊来查查看,这里可有绑票案上演?大伙说说,这里有绑架么?” 围观者尽有人应呼道:“只有打晕人的案子,哪来什么绑票案咯?”当即,众人一阵附和。 “听到了么?只有你打人,把这女子害得死活还不知呢!”厉丘一看时间,心知没空再和这公子爷玩了,这柳霜儿命在旦夕, 当即高声一喝,“这姑娘再不施救便来不及了,她若真死了,你赔一千万、一个亿都不够!你是赔她们钱还是要摔死在这里?” 那杨少一阵发颤,额头汗水纷涌:“好、好!一百万就一百万,烟屁儿,打个电话给坤少,让他搞一百万给我!” 那绰号“烟屁儿”的小青年掏出手机便要拨打电话。 厉丘止住了那小青年:“杨少,我奉劝你一句,别耍滑头,别玩花招,今晚这女孩和她叔叔若不能平安拿到钱, “我可保你一辈子摔跤,少摔一次,赔你两次,少摔多赔,品质保障,服务上乘!” 不多时,果有两个男子拎着一只大袋子走了进来,跟这杨少一阵交代后,把袋子丢在地上,让厉丘清点。 厉丘心知这杨少绝不敢玩阴的,却仍是让杨少自己把一捆捆现金清点给大伙看――毕竟,厉丘不会留下任何对他不利的后患。 这酒吧是肯定装有摄像头,他若是碰过钱了,在视频中给人的视感便是他在实施绑票或是在敲诈勒索。 见一百万毫无差错,厉丘又让他们把钱提到柳霜儿身边,然后望着那鼻青脸肿、满脸血渍的杨少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杨。”杨少虽然不得不认栽,却也犹自一脸气盛。 “嗯,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厉丘掏出手机,“三天后,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如何破你这走路摔跤之虞, “不好意思,你的兄弟们现在不摔跤了,因为他们要抬你回去――而你,必须得在三天后才会不摔。否则,我怕你这三天不安分是吧? “当然,三天后,你仍然得安分点,不然,你这走平路摔跤不定何时便会再犯上。” 胡杨一阵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厉丘那句“一辈子别想再走一步,抬脚就要摔跤,直到摔死”的确是把他给吓到了。 这一伙人将杨少抬走之后,酒吧里众人一片欢呼,解气啊! 众人钦叹一望厉丘,各自已然明了,此人不是俗人。 厉丘见送走了瘟神,赶紧走回犹自敛目不醒的柳霜儿身边。 且说陈心心已经安慰过那中年盲人,让他不要担心。这之前,这中年盲人和那位被打的经理人急着要拨打120。 实际上,厉丘当时见柳霜儿气急攻心,晕厥倒地,便见她体脉气场有异,人体阳气有遽泄之虞,当时便心下一惊, 然后赶紧走上前,一观她的额相命纹,以及眼白和人中之兆,但见她命池大开,三魂七魄已然只得一魄在身,体内仅存一丝游息! “麻烦了!”厉丘一阵掐指,不由一声长叹,“这柳霜儿何故会惹上这般劫数!” 看来,福星福星,她是我厉丘的福星,我果然便也是她的福星啊!今日若没我,这可怜的丫头真就要一命呜呼了! “怎么了?!”陈心心见厉丘面色阴云起伏,那中年盲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位小先生,霜儿到底咋啦?咱要不送医院吧!” “我现在要给她画‘聚英符’一道,她的命数碰上了煞星!”厉丘一看时间,立即让小五眼从皮箱里翻出画符法器。 “煞星?”陈心心面色一阵泛白。自然,她是听廖三提到过了何为“煞星”。 这柳霜儿和厉丘互为福星,谓福星者,是指一个人的司命星相在九宫五星二十八宿里、 与其流年大运中木星运转轨道相交合的四个黄道吉位,且每个吉位上正好有一颗星宿,这四颗星宿便是福星。 可煞星却正好和福星相反,乃是一个人的司命星相在三元九运中与其流年大运里木星运转轨道相交合的一颗天煞犯命之星。 现实中,某人倒了大霉、遭大灾、生大病、或者意外身亡,一些好事者会说此人碰上了“煞星”。 命犯煞星和命犯太岁可不一样,犯煞星者,天灾人祸凭空而降、凶劫高悬, 劫煞一旦临头,其人往往便有命数之忧,或暴毙,或昏迷不醒,或怪疾重病染身。 “碰上了煞星”成为人们咒骂人、触人霉头的口头禅,可从厉丘嘴里说出来,陈心心却已是惊诧无端。 人的司命星与木星运转相交汇时,只有一次机会逢上煞星。也即是说,一个人一辈子只会碰上一个煞星。 因而,一个人一生中一般也只会逢上一场极不走运、倒大霉之厄难,或生重病,或是灾劫凶险,当然,更可能是丢了命。 也许有很多人生活中屡屡碰上大灾大难、大凶大祸,究此原因,除了其人祖坟及阳宅风水有异或阴德报应厄虞之外, 便可能是此人屡屡碰到了他的煞星――此煞星极有可能便是他的身边人,虽然这是极为罕见之命理。 据《命术》言:本命星移二十年,一隔煞星八千里。也即是说,在命主本人起运二十年内,是不会碰上煞星的。 且煞星命理遵循木星黄道位运转,天河一隔,命主和煞星相距在八千里以上。所以,逢有身边人便是煞星命理的,世上极为少见。 “这柳霜儿现在三魂七魄只剩一魄,很明显她的命数被煞星夺了去!”厉丘边以毛笔蘸朱砂画符,边是摇头, “看来这煞星定然是命交天潢,命旺九天啊!否则怎可能隔天河而吞命数?” “命交天潢,命旺九天?”小五眼在一边瞠目结舌良久,“就是说这煞星夺命之人,可能是个金贵天命之人?豪门大亨?达官贵人?” “会不会这个煞星,便是那杨少――胡杨?”陈心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厉丘, “正是他和柳霜儿争执冲突,柳霜儿才会气急攻心,晕死过去,这很明显是胡杨冲煞了她嘛!” “对!”小五眼点头应和,“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今夜若不是他闹事,柳霜儿岂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又说这煞星是‘命交天潢,命旺九天’,这杨少不就是一个官二代么?金贵得很呐!” “不是杨少。”厉丘摇摇头,“命术云‘煞星不碰头,碰头魂不留’, “煞星若是和命主本人直接起了冲煞,哪怕如今晚这柳霜儿和杨少那般争执,柳霜儿此时定然已暴毙身亡! “但她现在还有一息英魄尚在,便是还有一息生机,所以冲煞柳霜儿的煞星不可能在酒吧内。 “我猜测,极有可能便是此人在这酒吧外经过,二者命数风云际会,木星黄道不昌,煞星隔河夺命,柳霜儿晕厥失魂。” 说到这里,厉丘已经画好了“聚英符”,且点出了柳霜儿的八字神煞,然后贴在她额头上。 人有三魂七魄,若逢上命不该绝之人在三炷香时间内断气,其命池泄掉了三魂六魄,还会剩得一魄,剩下的这一魄便是“英魄”。 英者气也,英魄在,可聚气,便是气魄;气魄在,可聚精,便是精魄;精魄在,可聚力,便是力魄。 力魄在,可聚中枢;中枢在,能聚天冲;天冲在,可聚灵慧。如此,七魄聚集,可纳命魂。 命魂但生,地魂可期,地魂归来天魂成,三魂七魄具已归位,三炷香时间内断气之人尚有回命之机。 厉丘所画的这道“聚英符”,便是要在这三炷香时间内镇住柳霜儿命池内仅存的一息英魄,不让这英魄散遁, 否则,英魄一散,这柳霜儿便真个是人鬼殊途了。 酒吧里绝大多数红男绿女依旧疯狂扭动着身躯、迈动着舞步、刺激着酒精,不远处正上演的一生死攸关的命煞劫局于他们来说,只是身外浮云。 只有少数人围在这吧台附近,看着这玄机莫测、孽流涌动的怪异局面。 忙好这一切,厉丘便交代陈心心道:“听你说过你陈氏要门在德杨也有分坛,你赶紧找来一帮要门兄弟把柳霜儿护送回家。” 陈心心点点头:“那么,你呢?” 她心知厉丘必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救他的福星。 “三炷香便是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也就是说,这张聚英符只能让柳霜儿苟延残喘六个小时。”厉丘一看时间, “我要在这六个小时内,找到这个煞星,让他给柳霜儿还命。” 第74章 龙潭 - 大相师 - 张无羁 都市璀璨的霓虹正不知疲倦地闪烁明灭,这浩然天地仿似金装银裹,绚烂无端。 车水马龙的街头,骑着自行车、电瓶车的大都市小人物们,神色木然,行路匆匆。 身边驰过的汽车排来的尾气,夹杂着灰茫茫的雾霾,把他们的身影装点得好似蝼蚁一般。 他们骑向哪里?他们所为何事?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下班回家,也可能是赶赴饭局。可这究竟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地么? 他们其实不愿前行,可他们又不能不前行,因为他们一旦停下来,后面的人就顶撞了上来。 为了一个个莫名的目的,他们不得不前行再前行,所有人,都被后来人推着前行。 而此刻,制定了前行规则的人,却坐在高楼大厦豪华办公室里,或躺在豪宅沙发之上,或是燕翅珍馐,觥筹交错,享尽人伦之福。 因为,马路上前行的人越快,越多,制定规则的人就越是舒坦,稳妥。 这漫天的霓虹,只为这些制定规则的人而闪耀。 哪怕是装上这些电子器材的工人,下班骑着电瓶车经行其下,都不会抬头看一眼那醉人的霓虹。 厉丘和小五眼乘坐在一辆出租车里,于这座城市里穿梭。 没有一个确定的目的地,因为厉丘循天象而让司机满城开,话说这司机心下颇是不安,生怕这两个乘客不安好心。 根据柳霜儿的司命星相,厉丘算出了其星相交会冲煞的煞星纳音神煞,根据神煞进一步推出了这煞星的生辰八字。 有了生辰八字,便能找到他的司命星,从而可演算出他人此时身在何方。 最终,厉丘让司机在这德杨市区东北稍偏远的一处幽静别墅庄园前停了下来,接近晚上八点。 下了车,二人站在别墅庄园前,一望那一幢幢豪华别墅,直是咋舌不已,果然,这煞星乃是非富即贵之人,甚至命贵九天! “怎么进去?”小五眼见别墅安保措施甚是周密,保安们密切注视着大门口的风吹草动。 厉丘也不说话,从皮箱里翻出朱毫和金粉,又掏出一张黄纸,寥寥几笔,在黄纸上画出一只仙鹤。 随即又以朱毫蘸金粉,在仙鹤旁边写下了“乙巳年己卯月癸酉日乙卯时”。 然后厉丘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圆珠笔,在一张笺纸上写了几行字。再将此笺纸与画仙鹤的黄纸叠在一起,三两下一折,折成了一只纸鹤。 便见厉丘右手一捏道指,手执此纸鹤,口中一阵念念有词后,以朱毫蘸金粉在纸鹤的头上描出两只眼睛―― “噗―噗―噗!” 骤然间,便见此纸鹤两只翅膀扑腾扇动起来! 这一着,便是让小五眼一个趔趄,已是目瞪口呆。 厉丘手指一松,那纸鹤便脱手振翅飞腾而去,不多时,消失在了夜幕中。 “卧槽!泥鳅,你这是什么法术!”小五眼良久反应过来,“纸鹤都能飞,你太逆天了吧!” “这只纸鹤,等会就会来接我进去。”厉丘木然一笑。 大约一刻钟后,从别墅庄园内走出来两个管家模样似的男子,其中一人手持一只正扑簌振翅的纸鹤。 他两人四下一望,见到了厉丘和小五眼,走上来一端详,却犹是不敢肯定:“请问,你们是……” “纸鹤见到命主和主人才会拍翅,不错,我正在这里等你们。”厉丘答道。 两名男子一对视,眼里虽有疑惑,却也一躬身道:“那就请先生随我们进去吧,老板正在等你!” 厉丘转头冲小五眼一打OK手势道:“你在这哪里等着我,我速去速回。” 小五眼却心知厉丘闯入的是龙潭虎穴,当即点头道:“泥鳅,小心点,别把自己玩进去!” “哈哈,把自己玩进去?”厉丘拍拍胸膛一笑,“廖三爷瞎眼落难二十年,都没把自己玩进去,最后还不是双眼复明了? “我再不济,这几个小时之内,也不至于把自己玩进去吧!放心,刀山火海,但去无误!” 当即,厉丘随这两男子走进了别墅庄园,却说大门保安见着这两男子,竟都是一副赔笑之状。 在林园树木参天的别墅庄园内行走了几分钟,便来到了一座独栋花园别墅小楼前。 三层洋楼,夜色中也看不清小楼的状貌,却见这楼前有好几个岗哨,厉丘便心知这主人绝非等闲人物。 厉丘一路走进小楼,被三个岗哨全身上下检查搜身了三遍,身上的手机、皮夹子、一切金属质地的小硬物都被暂时收缴, 最后又进了一间小屋,让一阵探照仪器给全身扫描照射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异物和危险物品后,厉丘才被允许进入那三层小楼。 小楼内有一部升降电梯,厉丘和两名男子进入电梯,一人擎下“3”,不多时,便来到三楼。 “您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一出电梯,其中一名男子朝厉丘一点头,便推开电梯对面一扇严实的红木大门。 大门口摆着一对铜兽,看其状貌应该是狻猊和椒图,具是辟邪化煞镇宅的瑞兽,这楼道或电梯直对宅门,向来有“穿堂煞”之说, 在门前摆上两只瑞兽的确是一个稳妥的化煞手段。 不多时,大门打开,那人从门内走出来躬身道:“先生请进!” 厉丘当即跨步走入大门,一入得大门,那一瞬间的金碧辉煌之势和浮奢之气便让厉丘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红梦楼大观园里的龙楼凤阁,还是天宫凌霄宝殿? 恍若宫廷的奢靡浮华,处处可见的古罗马内饰风尚及雕刻,让厉丘只觉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或是自己穿越了? 这明明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陆皇宫,巨大而造型奇异精致的吊灯,将这宫廷映耀如白昼, 天鹅绒的地毯铺满整个大堂,精美高雅的流苏黄窗帘点缀着宽大而茵翠葱葱的幔帐,竟又似让人一入绿野芳菲的极乐仙境。 大堂内一部古董级留声机正播放着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配上这副宫廷盛景,实在是经典留驻眼耳。 这宫殿般的大堂处处可见红木家具和制品,大堂正中央,是一方近六米长的红木大桌,围着红木桌坐着六个男子, 为首的一位男子,年约四旬,皮肤白净,体型中等,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气度颇是不俗,举手投足间皆是一种震慑满堂的气势。 这男子下方,围着大桌左右两侧还坐着另外四个男子,大多都是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也几乎都戴着眼镜,看其气量,都是一副肥头大耳的官相仕貌。 红木桌上摆着一桌扑克牌,还有好些博彩筹码,很明显这里正有一副牌局。 不过,厉丘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为首男子右手边坐着的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身上。 满堂之人,唯有此人气场勃发,大异于常人,厉丘一凝神,慧眼一开,便看出了端倪, 即便离得稍远,看不清此人额头命纹,但他头顶冲天而起一阵弊妄之气,气势五尺笼人。 有这阵异象在身,很明显,此人便有五弊三缺悬顶。 他便肯定是一修为不低的江湖术士,且极有可能便也是精通风水堪舆和命相卜算的相师。 “纸鹤大师到了!”蓦的就听那为首的男子一声传来,“这可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啊!大伙起立欢迎!” 就见另外四个中年男子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噼里啪啦地一阵拍手鼓掌。 “哟,大老板,真是个毛头小娃娃!”一秃头男子一推眼镜,瞪圆了眼睛。 “老刘,你确定没搞错人?咋个弄来了一个大学生?”一八字须男子盯着厉丘好一会,眼里布满疑惑。 那位迎接厉丘的管家立即答道:“郭爷,我的确是没弄错,那只纸鹤见到他便张开了翅膀,很玄啊!” 就听一胖子笑道:“老郭,你莫小看现在的年轻人哦,人家可是藏龙卧虎的高人, “你当心这小先生算计算计你一番,就怕你老人家吃不了兜着走啊,哈哈哈……” “算计老子?嗬!老子是这德杨市的看门大员,老子把门一锁,这城里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一个雏菊仔还没这胆量吧!” “老郭你个老狗日的,看来衙门内和几个局里流传的风声不假啊!”一个级别明显高过这郭姓男子的中年人戏谑一笑, “你现在果然是换口味了,好娈童这一口了,你杂种当心艾滋啊!” “哎呀,三老板,你从哪里听来的哦,我老郭怎么可能撒……” 满堂一阵哄笑。 而那为首男子和那江湖术士却是稳坐不动,打量着厉丘,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自然,厉丘已经洞观明了,这为首的男子,便是冲煞柳霜儿命数的煞星之人。 ******************* 感谢medesk1、指上情缘、幽星落雨书友的打赏,老张三鞠躬拜谢支持! 第75章 赌局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稍一顿神,向那为首男子点点头道:“本人姓厉名丘,不是什么高人,当然,对搞菊也不感兴趣,今晚也不是来赴宴的, “今晚我纸鹤传书,只欲跟主人密谈私聊,可一见主人现在摆了这么大的排场,并且还有这么多客人, “看来今晚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要不,我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先走一步?” “嘿嘿,小伙子有脾气嘛!”那郭姓男子一声冷笑,“轻人有点脾气不是坏事,不过要看脾气用在哪里,用的合不合适, “你现在就用的不对了嘛!你晓不晓得,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哦!” “老郭,有话好好说。”那为首男子此刻站起身,慢慢走了过来,冲着厉丘淡然一笑, “厉先生是吧,鄙人姓胡,胡乾雍,也就是你口中的‘主人’,刚刚收到你的纸鹤传信,你这一招把我吓了一跳,高人啊!” 他说到这里向厉丘一翘大拇指,“正好我的一些同僚和朋友今晚在这里,哈哈哈,他们也都想一睹高人风采不是? “何况,仅仅看到你这个纸鹤和传信,你在信中所说的,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信!既然大家都在,那就集思广益嘛! “你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之交,大家都很随便,你不用那么拘束。胡某我倒也爱跟一些江湖术士打交道, “今晚,既然厉先生你主动找上门来,这个叫什么,毛遂自荐?胡某我倒要好好听听厉大师你的分解, “若是灵验精准,胡某我可是愿不辞万金拜请厉先生入得鄙人麾下和鄙人一起共事,如何?” 厉丘稍一理清形势,心想自己既然已闯入了这龙潭虎穴,见他一个人和会他一群人也的确没什么区别。 要让胡乾雍老老实实遵他吩咐为柳霜儿偿还命数,唯有把此人驯得服服帖帖。 料来,这胡乾雍早前一定是经过了那“衣香”酒吧,和柳霜儿一旦命数交会,天煞夺命,世上极为巧合罕见的命理劫煞便此发生。 一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碰上其煞星,这几率可是比买彩票中一千万还要低上不少。 可偏偏让柳霜儿赶上了! “那好吧,胡老板。”厉丘见众人都称他为“老板”,而且是大老板,便也如此称呼他, “我们在哪里谈话?就在这赌桌上,还是换个地方?” “哈哈,厉先生别急别急!现在才八点多一点,咱们先来玩一把,让大伙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再说!” 胡乾雍双手一摊,吩咐下人给厉丘上茶,又请厉丘在大桌前一张椅子上坐下。 “尹大师,厉先生的那只纸鹤叫什么术来着?”胡乾雍回到座位上,扭头望向身边那位江湖术士。 就见此身形清瘦、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术士一点头道:“这叫‘传令鹤’,原是道家一种传信手段, “但必须要在纸鹤上点出收信人生辰八字的天干地支五行用神,光写个名字是没用的。 “这年轻人的纸鹤之所以御风飞行,且对着大老板伸开翅膀,便是因为上面点出了大老板你的生辰八字神煞纳音。” 尹姓术士再一望厉丘,“看来,这年轻人对大老板你的生辰八字、私人信息了解的很是透彻啊! “在江湖相门中,给陌生人传来一只点出生辰八字神煞的纸鹤,往往便是些非奸即盗的事,大老板,你可要――” “哈哈哈,还没那么严重。”胡乾雍一笑圆场,“厉先生在纸鹤翅膀里夹带了一张信笺,给我传达了一些话。 “这也就是我立即找人将他请来的原因!看来厉先生也是个高人,胡某我平生最喜欢共世间豪杰一叙,与天下名士交游, “大家别太严肃了嘛,咱本来在玩牌的,要不,让厉先生也加进来玩两局?” “好好好!”那郭姓男子喜笑颜开,“大老板,尹大师都帮你赢了十来万了, “今儿个,这厉大师既然也来了,咱就让他帮我来玩几副,行不行?” “好啊,今天我很开心!能把两个大师聚在一起,一个大师还这般年轻有为,哈哈,厉先生,你就陪我们玩几局! “然后,咱俩再好好谈谈,如何?”胡乾雍见厉丘坐下来面无表情,笑而搭话道。 厉丘稍一思忖,当即一笑道:“好,那我就勉力试试,只是,我若输了钱,这位老板可莫怪我哦。” “没事、没事!尽兴就好,也就几十万的场子而已,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嘛!”那郭姓男子此刻一副乐呵呵之态。 且说厉丘一扫那尹姓术士,已然知晓此人果真是一个相师。 此人乃是厉丘混到现在、除廖三之外所见到的第二个修为不浅、头顶弊妄之气悬空的相师。 自然,厉丘也能从他眼神中读出一丝轻蔑和傲慢。 毕竟,这尹姓相师的经验摆在那里,想厉丘一个刚出茅庐的小伙子就要来和他抢这碗饭吃,他岂能淡定? 但无论如何,厉丘也必须要探探此相师的手段,这不用兵戎相见的牌局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否则,若过不了这尹姓相师的一关,要让这胡乾雍俯首听命,估计便是痴人说梦了。 毕竟,人家有了一个本事更大的高人在侧,又何必再听你一个小神棍的话? 无形之中,斗局已经铺开。 “我们玩的是‘诈金花’,很简单的玩法,厉先生你会玩吗?”胡乾雍问道。 厉丘点点头道:“会一点,但各地有各地的玩法和规矩,还请大老板具体介绍一下。” “也没什么规矩,我们玩的也不大,都是自己人,意思意思就行了,锅底份子钱五百元。”郭姓男子介绍道, “最小投注一千元,最大投注一万元,最小加注一千,最大不封顶, “另外就是,明注跟牌是暗注的两倍,加一注就可随便找人比牌,其他便也没什么了。” “行。”厉丘心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又何必心疼,他上牌桌的目的便是会会这尹姓相师的本事,且只能赢不能输。 很明显,他是胡乾雍的御用相师,或者说胡乾雍最是信赖他。 “不过,说回来。”胡乾雍一清嗓子,“之前只有尹大师一个相师陪我们玩的时候, “我让他不准使出手段,毕竟我们都是俗人,他使出手段来,我们可要输的内裤都不剩。 “但现在嘛,既然厉先生加入了进来,咱这牌局也就成了一副‘斗法’的阵局,尹大师、厉先生,你们就尽管使出看家手段来! “无论是抽老千,猛龙过江还是天外飞仙,哪怕你们使出什么法术,只要你们能赢牌,让咱开开眼,我们都认!大家觉得如何?” “好!咱不就是来开眼的嘛!”众人一阵附和。 厉丘和那尹大师一对视,各自便也点了点头。 胡乾雍见他二人没意见,当即一拍手,从大堂里侧走出来一位身着暴露的年轻女子, 此女面貌还凑合,三围却是惹人,红色低胸、黑色超短裤,白白嫩嫩玉腿更是让人遐想三分。 “虹霞,好好干,待会干爹赏给你几沓!”那胖子见此女走过来,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女子和胖子扭捏一阵,便从身上掏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说道:“那么,各位领导,我这就开牌了。” 牌局中有五位玩家,厉丘代表郭姓男子玩,而那尹姓相师则代表胡乾雍,另外三人则自顾自。 厉丘也是此刻才刚刚看到,他们每个人脚下都放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乃是一叠叠的现金,这一袋少说也是上百万。 诈金花是一种非常简单而流行的扑克玩法,每人三张暗牌,在正式投注开玩之前,玩家可以选择看牌,也可以不看。 不看而投注、跟注、加注,便是所谓的“诈”。 玩过诈金花的人都知道,真正的高手那可不是擅抽老千换好牌,能换出一副好牌,毕竟还要看牌,这个最多叫“地境”。 诈金花的最高境界便是“诈”,能以一副烂牌诈到最后一锅端、通吃全场的,这才叫“天境”。 可厉丘来玩诈金花,他却不是要参得这“天境”的诈境界,而是要算牌。 第76章 一目了然 - 大相师 - 张无羁 说到算牌,诈金花却不若梭哈、红五星、升级拖拉机、斗地主等玩家能看到明牌的玩法。 这些玩法,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自己手里的牌、桌面上的明牌等来算牌。 而诈金花三张牌发下来全是暗牌,除了能看到自己的三张牌,或与其他玩家投注比牌, 任何人都看不到其他玩家手里的牌,仅仅通过自己手上的三张,一般人哪能算牌? 所以,要在诈金花中来算牌,唯有精通易数、斗数及其他奇门遁甲手段的江湖术士或奇人异士方可为之。 厉丘便正是要从这荷官女子发牌的时候就开始算牌。 不但要算自己的牌,还要算其他玩家的牌。 之前闻听那尹姓相师已经帮胡乾雍赢了十几万,厉丘毫不怀疑这位尹姓相师也能算牌,否则,他不可能连赢。 但厉丘知道,有自己两个相师参与了这场牌局,要想赢牌,估计光是会算牌还不够。 虽然,在诈金花中“算牌”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惊为天人之举了。 那荷官女子让大家把份子钱放到牌局桌子中央,在座之人便开始从脚下的袋子里去拿钱。 这郭姓男子从袋子里掏出二十来叠现金道:“这是二十五万,袋子里还有,厉先生你只管玩,钱的事我负责投加跟。” 那荷官女子自胡乾雍开始发牌,三轮发下来,每人面前皆是三张暗牌。 这时,所有人便要选择是玩明注还是暗注,是保守点,做到心里有数、运筹帷幄; 还是大胆些,一路诈下去,这暗注也许能以最烂的牌笑到最后,但也可能输的血本无归。 厉丘立即以《五星术》中的“北斗地支玄数”来卜算牌。 这《五星术》乃是杨救贫天禅风水相术中占星卜数之天星风水术,厉丘在未冲上六重天境界前已能熟练掌握。 也不知那尹姓相师宗承哪一脉相术派系,使用的是何等卜算之术。 毕竟,他手里的牌能被厉丘算到,而若厉丘手里的牌也被他算了去,这便只能说,打成了平手。 《五星术》中的“北斗地支玄数”是古时的司天监、占星师用来占卜人之三劫六运的天星斗数。 三劫者,天灾人祸病痛;六运者,福运,禄运,寿运,官运,财运,丁运。 北斗七星运程位移总司天地人伦气数、地理发微和吉凶气运,其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与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在黄道运行中有着冲破之应。 即当五行八卦所属的地支两两相冲时,北斗七星两两相破;而若地支两两相破时,北斗七星两两相冲。 冲破生合,万物相生,生生不息,生息之中可断三劫六运之数。 这赢钱输钱的牌局,自然符合三劫六运之中的“财运”,只要在这个“北斗地支”玄局中精准勘破每个人位于地支六合的冲破之位, 再演算北斗七星的运程之位,两相对应就能算得每个玩家手里有几个“玄机”―― 诈金花只有三张牌,厉丘要算准三张牌,便是要算出三个玄机。 而《五星术》“北斗地支玄数”以北斗有七星,便是一共可以洞破七个玄机。 也即是说玩家无论是打牌、搓麻将、做生意或是其他事关财运气数之举,以“北斗地支玄数”一共可以相准七处玄机。 现在的玩家是,厉丘代表的郭姓官员,逆时针依次是胖子,秃头,三老板,然后便是尹姓相师代表的大老板――胡乾雍。 此刻,尹姓相师是庄家,就见他一环视众人,埋头抚摸着自己的三张牌,厉丘见他那神色,便知他在开始演算了。 厉丘先从自己的下家胖子开始算起: 此人在“北斗地支”玄局中位于八卦艮位即东北方向,五行为土,地支寅申相冲,北斗七星贪狼动,因有三张牌,便是三个玄机。 取贪狼曜星三星为破,即胖子手里的三张牌是:贪狼巨门相破,贪狼禄存相破,贪狼破军相破。 当然,根据地支相冲的五行八卦正山之位,北斗七星也并非完全以某星曜动来取相破之星。 有时可能会取北斗同星,比如贪狼和贪狼相破,禄存和禄存相破等。 “北斗地支玄数”北斗七星为七数,十二地支为十二数,两者总和为十九数,玄数为十。 只要相破冲克得出的数字超过了牌面最大的数字,便可减去玄数而得出玄机;若得出的数字未超牌面数字,便直接得出玄机。 这胖子的第一张牌为贪狼巨门相破,贪狼在北斗七星序数为一,巨门为二,两者相破为一, 与“北斗地支”总数十九冲克则为十八,十八数,超出了这扑克牌的最大数字,便要减去玄机十数,得出这胖子第一张牌便是“8”。 胖子第二张牌为贪狼禄存相破,相破之数为二,与“北斗地支”总数十九冲克则为十七,减去玄机十数,胖子第二张牌便是“7”。 胖子第三张牌为贪狼破军相破,相破之数为六,与“北斗地支”总数十九冲克则为十三,十三正好便是单牌中最大的花色老K, 所以,胖子第三张牌便是“K”。 再来算花色,《五星术》中的“北斗地支玄数”并不能算出一副牌或一副麻将的具体花色,比如是方块,红桃,或者筒子,条子等。 但却能堪准牌面的具体颜色。这胖子第一张玄机是贪狼巨门相破,北斗七星在《五星术》里正好代表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原色。 贪狼为红,巨门为橙,相破则红橙相溶,红胜于橙,因而胖子第一张牌是一张红色的8,便是红桃8,或者方块8。 胖子第二张贪狼禄存相破,红黄相溶,红胜于黄,胖子第二张牌便是红桃7或者方块7。 胖子第三张贪狼破军相破,红紫相克,紫胜于红,因而,胖子第三张牌便应是紫色。 但扑克牌面只有红黑两种数字颜色,这第三张牌便只可能是黑色了,因而,这是一张黑桃K或者草花K。 由此厉丘算出:胖子三张牌便是K、8、7的一副散牌! 当然,若是算出三张牌皆是红色,或者皆是黑色,怎样区别是散牌,或者是同花? 很简单,若是同花者,必然三张牌都是一样的原色生克,比如三张牌都是红黄相溶,或都是红紫相克等。 相反,比如红黄相溶和红橙相溶都是红色胜出,也即两张牌虽都是红色,却绝非同一花色,这两张牌便只可能一张是红桃,一张是方块; 再比如,红紫相克或黄蓝相克,虽然两张牌都是黑色,但一张就肯定是黑桃,另一张便是草花了。 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厉丘比一般相师胜在演算这等玄机之数乃是信手拈来、随发牌随算,牌发完而已知牌面。 在庄家尹姓相师犹在沉思之际,厉丘眼观六路,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牌皆已一清二楚,自然,他便可以高枕无忧地玩起暗注了。 他这一副牌还不错:他已然算出来自己三张牌乃是一对黑色的10,外加一个红色6。 而其他四个玩家,胖子是一副K87的散牌,秃头一对8和一个红A; 三老板的牌最好,顺子9、10、J,而厉丘的上家,那尹姓相师也是一副散牌,Q2J。 让厉丘惊诧的是,那尹姓相师看牌了! 他是不想玩暗注,还是…… 但见他一看牌后,摸摸脚下的钱袋,一边掏钱一边数。 “厉先生,你快点撒!等你说话了!”那三老板见厉丘不住打量那尹姓相师,有些不耐烦。 厉丘点点头,也不看牌:“一千!” 郭姓男子立即丢了一叠钱出去。 胖子也不看牌:“跟了。”说罢丢了一千进来。 秃头胆子却不大,看了一下牌,毕竟他是一对8,嘴角微微一动,丢了两叠钱进来:“我也跟了!”他看牌后便是明注,跟注便要翻倍。 那三老板面无神色,不看牌,丢进来一叠:“跟了。” 轮到庄家尹姓相师说话了,他已然看过了牌,便是明注,就见他丢了三叠钱进去:“我加注!” 此刻,说话的筹码便是三千了。 第77章 鹿死谁手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心道这尹姓相师很明显是要使手段了,否则,他一副散牌岂敢加注? 自然,那有一副顺子在手的三老板是绝不可能缴械投降的,厉丘也不看牌,示意郭姓男子丢进去三千:“跟了。” 胖子同样不看牌,递进去三千:“我也跟了。” 秃头稍一迟疑,毕竟看过牌得知自己有一对8在手,但现在所有玩家就只有尹大师和他自己看过牌,这尹大师又加注了……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推了六叠钱进去,便是六千元:“老子还是跟!” 三老板打量一阵形势,终是看牌了,稍一看过,便也推进去六千元,面无表情:“跟!” 尹姓相师当即推出十叠现金进去:“我再加,一万。” 厉丘心道且看你使出何种手段将一副烂牌变出一副好牌,反正自己有一对10在手,稳坐钓鱼台,便示意郭姓男子跟上一万。 “好嘛,尹大师和厉先生是较上了!大伙等着看好戏咯!”胡乾雍坐在一边,见气氛焦灼起来,便知道好戏即将开场。 胖子一捏鼻子,想想还是没看牌,推了一万进去:“跟!老子就不信蒙不出一副好牌!” 这一下,那秃头不敢再跟,把牌丢了。 第一个玩家缴械投降。 三老板丢进去两万:“跟!” 尹姓相师一笑,推出三万现金进去:“三万!” 厉丘心下一怔,看来这厮是要吃定这一局啊,也罢,就看看你的手段再说,当即也推出三万元:“跟了。” 胖子再一捏鼻子,迟疑一阵,仍是看了牌,却见是一副散牌,把牌一丢:“你骂了隔壁的烂牌!” 第二个玩家退出。 轮到三老板说话了,此时的赌注是三万,他要跟下去就得掏六万,却见他掏出三万一千元对尹姓相师道:“咱俩比牌。” 尹姓相师略微一笑,对荷官女子做出个“请”的手势,女子当即拾起两人的牌,紧紧叠在一起,双手一交叉, 将两人的牌各自慢慢挤出三张牌的三个角,分别让他两人同时看对方之牌。 三老板双眼一翻,一声叹道:“干他二大爷,老子这么好的牌都赢不了!”一骂完接过牌便往桌子上一丢。 “好!现在便只剩下尹大师和厉先生了!哈哈,大伙睁大眼睛看好了,好戏要上演了!” 胡乾雍站起身来,紧紧盯着牌桌上的两人。 自然,那郭姓男子也甚是激动,毕竟厉丘在为他玩,这一把若输了,便要输掉近五万元, 虽然这点钱他并未看在眼里,但谁又不想多赢点? “该尹大师说话。”荷官女子说道。 尹姓相师想也没想,从座位下掏出五大墩现金:“五万。” “你只是Q带队的一副散牌,到底想玩哪样?”厉丘大惑不解,难道他想来个障眼法? 对已然冲上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的厉丘来说,在他眼前施障眼法,这便是找死的节奏。难道,这尹姓相师还有更高深的手段? 想到这里,厉丘计上心来,立即让郭姓男子再掏出五万,一把推了出去:“跟!” 此时这尹姓相师却不再继续跟下去,推出五万一千元道:“比牌。” 只剩下他两个玩家,此刻比牌就可堂堂正正摆在桌子中央,所有人都能看到双方牌面。 荷官女子拾起两人的牌,各自摊开,便在此时,厉丘立即凝聚意念,口中轻轻吟来, 却在大家发出一声惊叫的时候,厉丘只觉一股阴森气息朝自己逼来,晃眼一看,刹然一惊! 对方哪里是什么散牌,而是一对J,加一个Q! 堪堪厉丘仍旧是一对10,带一个6。 “尹大师一对J胜厉先生一对10!”女子高喊一声,“尹大师,桌面上的钱你收走吧。” “咦?!我草!尹大师不是一副金花么?怎么又变成了一对J?”三老板一揉眼睛, “狗日的,尹大师,你的对子怎么能赢我一个9、10、J的顺子?你这是……” 听得他如此一说,现场更是哄闹开来,而那郭姓男子自然垂头丧气不已,毕竟这一局就被厉丘输了十万元! 让厉丘吃惊的并不是这尹姓相师是如何将一副Q2J的散牌变成了QJJ的对子, 在于,厉丘施展出的障眼法,竟然蒙蔽不了尹大师,在他眼前自动破法,显出原形! 刚刚这最后一副牌,厉丘心知尹大师必然要使出某种很不简单的法门,为了来个保险, 厉丘便以障眼法将自己的三张牌幻化为一副同花顺,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的障眼法失效了! “此人果然精于破咒之术……”厉丘心下一凛,再好好一看桌面上两人的牌, 没错,尹姓相师的牌的确是一对J,一个Q,恰好胜过自己的一对10和一个6。 “翻开我的牌大家看看,这尹大师换牌了哦!”那三老板一脸不服, “他刚刚跟我比牌的时候明明便是一副金花,不然哪赢得过我一副顺子?他玛现在却变成了一对J,这就是搞鬼嘛!” “哈哈哈,三老板,咱事前不是说好了的嘛!”秃头和胖子在一边大笑, “两位大师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赢牌,你也答应了的。再说,你一家之言,谁相信你的话是不是?” “对,两位大师随便怎么玩,那是他们的本事,咱就不要搀和了!”胡乾雍在一边喜逐颜开, “很明显,这一局是尹大师占了先机!再来再来!” 厉丘稍一思忖,当即对唉声叹气的郭姓男子说道:“别介,这局输了,下一局我给你赢回来!” “好好好,我袋子里还有几十万,输光了也不要紧,反正也是输给大老板。”郭姓男子咧嘴一笑。 且说那尹姓相师一望厉丘,面上自得之意溢于眉目,轻蔑之色也更是不言而露, 心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和我来争这碗饭吃,你还早了二十年罢。 当即,荷官女子让大家交上锅底钱,便再次从庄家尹姓相师开始发牌,三圈下来,各人三张暗牌已然发齐。 自然,厉丘一阵演算,几乎不到一分钟,便已将所有人的牌面全部算了出来。这一次,他的牌运实在是臭到了极点: 783,一副散牌,7和8乃是黑色牌面,而且同是绿紫原色生克,便应该是同一花色,另外一张3,却是一张红色的牌面。 胖子狗屎运来了:豹子三条6!放在任何牌局,这几乎都能通吃全场! 秃头的牌还凑合,一对5加一个4。 而三老板的牌运还真不错,上一把是个顺子,却栽在了尹大师手里,这一副牌,他是一对A加一个Q。 再说这尹大师的牌,一对红色的8,一个红色的10。 想想另外四家一副豹子、三个对子,不论和谁比起来,厉丘的牌都只有立即丢的份。 庄家的下家说话,厉丘毫不迟疑,不看牌,丢出三叠钱:“三千元。” 第78章 数术 - 大相师 - 张无羁 那胖子见厉丘不看牌直接开三千,也不敢托大,看牌了, 却说这胖子见自己三张牌乃是一副豹子,内心惊喜狂跳,却也不动声色,推出六千元:“跟了。” 这时,厉丘注意到那尹大师又在看牌,便也愈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秃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一对5,立即弃牌,毕竟上一把他一对8都没挺过两轮。 三老板不看牌,推出三千元跟了。 很自然,那尹大师立即加注,八千元。 厉丘不看牌,推出八千元跟上。 胖子有通杀全场的大杀器在手,这关头岂肯罢休,竟然加注,推出了一万元! 三老板不得不看牌,一对A,他又岂肯放过?当即推出两万元跟上。 尹大师毫不犹豫,再行加注,三万元! 厉丘也不迟疑,让郭姓男子再掏出三万元,跟上。 胖子是咬死了要挺到最后,便想着就跟你几个耗上一耗,反正耗的越久,就赚得越多,老子三条6还怕你们不成?加注!四万元! 剩余的四家,仅厉丘没看过牌,因而轮到三老板说话时,三老板思索起来,他看出来了,这胖子手里肯定有一副好牌。 但要说胖子牌好到哪里去,自己一对A也不是吃素的,至于那尹大师…… 这三老板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自己手里的牌再好,估计也要输给尹大师。想到这里,他丢了牌。 桌面上便只剩下厉丘、胖子和尹大师三家。 轮到尹大师了,他推出了五万元跟上,这一着让本来信心满满的胖子有些迟疑了。 虽他有一副豹子在手,可毕竟现在两个对手都是相师,人家变个戏法、抽个老千,可是小儿科…… 但好好一想,你再怎么抽老千,你能抽得出一个豹子?想到这里,他深呼吸一口气。 厉丘仍旧不看牌,让郭姓男子五万元跟上。 这几把下来,加上第一局已经输掉了十来万,这目前又已经丢出了五万元,再跟上五万,这就缴出去了二十来万。 郭姓男子当即望了一眼厉丘,推出五万元,心下却实在没底。 胖子手里即便握有三条6,此刻也有些畏手畏脚,两手晃悠悠地推出了五万元跟上。 尹大师轻声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了十墩现金:“十万元!” “跟!”厉丘对郭姓男子喊道。 “厉先生,你有、有把握吗?”郭姓男子点了一下钱,袋子里所剩无多。 “这一把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别急。”厉丘说罢扫了一眼尹大师, 却见这尹大师一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明显,赢下这一局对他来说十拿九稳。 那郭姓男子当即推出了十万元跟上,胖子便有些不淡定了,额头也开始冒汗,这到底跟是不跟,实在是拿捏不定。 “胖子,你这么紧张干啥?”胡乾雍在一边拍拍他肩膀, “又不是要你命,输了再赚回来就是了,几十万的事,你小子几天就收回来了,快说话!” 胖子一擦汗水,推出十万元再加上一千元道:“我和尹大师比牌!” 在厉丘看来,这一幕应该早是这尹大师预料到的。 这牌局,玩到最后,便成了厉丘和他两个相师之间的事,其他人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料,当然还要无辜贴上这么多钱来。 荷官女子持起尹大师和胖子的牌,两手一交叉,让他两人分别看对方之牌。 那胖子只在一看到牌之后,两眼一鼓,额头重重一撞桌子,叹道:“没天理啊!这种牌都有!老子的牌――” “干爹,不准说出你的牌!”那荷官女子提醒胖子,众人一阵大笑。 桌面上便又只剩下尹大师和厉丘。 尹大师当即推出十五万,悠闲地望着厉丘。 厉丘沉吟起来,这局一定不能再输! 这胡乾雍让厉丘先玩几局扑克,一则是要看看他的手段,二嘛,自然也想在这尹大师和厉丘之间分个高低伯仲。 厉丘一旦在各个方面赢不了尹大师,那么胡乾雍便也不用再跟他废话了。 自然,要让这胡乾雍为柳霜儿偿还命数,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此人是个大权在握的首脑人物啊! 这等人一贯指使下命令,又岂肯老老实实听从他人颐使? 也自是,在这几轮之中,厉丘已经将这尹大师的招数和套路看了个清楚。 说到算牌,这尹大师还是差了他三条街啊! 厉丘可凭占星之术《五星术》中的“北斗地支玄数”来演算出每一个人的暗牌, 而这尹大师,凭的却是纳甲断易中的《乾造易数》之“演三之数”来算牌,这就是他必须先看自己牌的原因。 占星之术,乃是“天术”,而纳甲断易,却是“地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优劣自然可分。 这尹大师使出的《乾造易数》“演三之数”,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天地易理来推算玄机,便是所谓的“知三而演万物”。 演算此道,首先他便必须知晓三个数字――这正是他不得不要看自己三张牌的原因。 他以他手里三张牌数演算出他的下家也即厉丘的第一张牌数,然后再以他手里相邻两张牌结合厉丘第一张牌,再行组成三个相邻牌面, 从而演算出厉丘第二张牌,便是如此数数衍生循环下去,最终将每个人的牌算出来! 《乾造易数》虽然也很是精深玄奥,但用在诈金花里却毕竟不是最省时省力,且还要看牌才能算牌――便不能玩暗牌,跟注即要翻倍。 以此术演算牌面数字大小太过繁复和耗时,这便是尹大师往往长时间演算才能定夺投注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这《乾造易数》只能算出牌面数字,并不能演算牌面花色。 而厉丘的《五星术》“北斗地支玄数”却至少还能演算出牌面数字的颜色,从而分辨出一副牌是散牌或是同花。 不过,这尹大师赢牌的最大手段并非是算牌,而是他掌握的一门“演象术”。 演象术乃是一种演算物象生克玄机之变的奇门遁甲数术。 掌握此术者可以对一个玄局内的、其亲眼所见的外界事物与其自身事物进行短暂物象对换。 这需要以斗数演算两种事物的五行生克和八卦干支冲合,唯有将要置换的两件事物的五行八卦冲克生合演算到一致,才能瞬间变换物象。 且物象持续半柱香的时间,过时则被变换的物象又回归本物原状。 举例来说,这尹大师上一局,他的牌明明便是一副散牌Q2J,而厉丘是一对10一个6。 但最后,他的牌却变成了一对JJ和一个Q,正好赢过厉丘。 他原本的那张2哪去了? 很简单,那三老板被尹大师逼得最后不得不比牌,三老板本是一副9、10、J的顺子, 他两人一比牌后,尹大师一旦见到了三老板的一个J――这副牌局正好符合玄局生克之道,牌与牌五行八卦冲克可随心演换, 这尹大师当即便以“演象术”瞬间将他手里的2演算变换为了J。 如此一来,他的牌便成为了JJQ。 作为数术的演象术不同于障眼法,障眼法是一种咒法,也即法术。数术和法术的区别在于,数术需要相师们演算天地自然玄机之数, 演算出来的玄机在一定时间内类似于一种真实物象的存在,任何外界力量不可破。 而法术却不一样了,它们需要借助修炼者本身的意念和口诀、心力或者咒语才能施展,施展出来的物象仅仅是一层“幻象”。 世人皆知,法术可破,便是施展出的法咒或法术都能以外界力量破之,比如黑狗血、石灰粉、棕叶, 甚至一些污秽之物比如尿粪、洗脚水皆可破除一些法术,从而让法术呈现出的幻象或者法力骤然消失。 这也便是厉丘在上一局中以障眼法将自己的一副牌幻化为一副金花,却被尹大师以一种破咒法给瞬时破除, 是以厉丘这障眼法根本再不能蒙蔽众人眼目,便是所谓的“显出原形”。 而与此相对的是,这尹大师倒是以障眼法在与三老板、胖子比牌时,将自己手上的牌幻化成更大的牌,如此一比便将他们比了下去。 那胖子刚刚持得三个6,以为自己定能杀到最后,却没料到这尹大师早已使出障眼法,他手上也许便成了三个8,或者三个A。 自然,尹大师掌握了这等江湖奇门遁甲之术,赌场上那些抽老千、换牌的所谓“赌神”,也就相形见绌了。 厉丘摸清了他这些套路之后,自然心里也就有了应对之策。 ********************** 从第73章开始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删掉了一些章节,不影响观阅,若书友发现后文有些地方有疑义的,可从第73章开始再看一遍,so,thanks. 第79章 华山一条路 - 大相师 - 张无羁 现在桌面上只剩下厉丘和尹大师两个玩家,且彼此对彼此的牌了如指掌。 厉丘是783的一副散牌,7和8乃是黑色牌面,而且同是绿紫原色生克,乃是同一花色,3则是红色牌面。 而那尹大师原本的牌乃是一对红色的8,一个红色的10。 不过厉丘心里清楚,他刚刚在和胖子比牌的时候,看到了胖子的牌,说不定又以“演象术”换过了牌。 厉丘验算的《五星术》“北斗地支玄数”只能演算天地实物,也即是只能对真实存在的五行八卦冲克生合之物进行演算。 虽然这尹大师以演象术把其手里的一张牌面与他人牌面互换了物象,可归根结底,他这张换过物象的牌仍旧是原来的牌, 只不过笼上了一层“假象”,因而厉丘以“北斗地支玄数”也依旧只能算出其真实牌面,而不能算出换过物象之牌面。 “这尹大师见我牌这么烂也敢挺下来,必然知道我也会暗中使手段,他仅仅只是一对8,势必不放心……” 在厉丘想来,尹大师一对红色的8,一个红色的10,而他刚刚又与胖子三个6比过了牌, 那么,他能从胖子这里换到的牌,再去组成他自己的一副最大的牌,即以这三个数字6、8、10能组成的最大的牌……唯有金花! 毕竟他手里是一对红色的8,还有一个红色的10,则里面必然有一张是不一样的花色, 只要把这张不一样的花色换出去,换成与另两张红色的牌一样的花色,便成了金花,通杀任何顺子及以下的牌面。 很可能,胖子的三个6中必然有一张是红色的6,且这张6恰好能与尹大师的牌凑成一副金花…… 厉丘自己只是一副873的散牌,8和7乃是同花色的黑色牌面,可另外一张却是一个红色的3。 “这尹大师如果已经凑成了一副金花的话,我现在要赢他,唯有凑出一副更大的金花,或同花顺,或者豹子……” 厉丘稍一盘算,要凑成豹子便要换两张牌,这难度太大了,凑出一副更大的金花,却还是有些不保险,那么同花顺呢? 8和7的确是同一花色,但凑成一个同花顺,则必须要将那张红色的3给换成黑色的6或者9,且还必须是绿紫原色生克的黑色牌面! 如此一来,便构成了678或789的同花顺,秒杀他任何一副金花…… 把一张牌演变成任意数字的牌,对厉丘来说并不难,除了障眼法,他自还有其他稳固且不会被尹大师破掉的手段。 可若要凑成一副金花或同花顺,这就不仅仅是随意换牌面数字的事情了―― 还必须将那张6或者9变成与87一样的绿紫原色生克花色的牌! “关键时刻要到了,大家睁大眼睛!”胡乾雍在一边风趣解说起来,“厉先生,尹大师已经加到了十五万,你怎么说?” 这一把牌便是一百万的筹码,关键是两个相师在悄无声息中斗法,外人不得窥见,自然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厉丘抬头一望身边满头大汗的郭姓男子:“袋子里还有多少钱?” “三十来万。”郭姓男子一擦汗水。 “跟了。”厉丘平缓一声。 “好!”郭姓男子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势,“要输就输光,要是赢了,这一把牌就能赢一百多万!”说罢,他从袋子里点出十五万推出去。 尹大师此刻稍一皱眉,心想你小子上一局使出个障眼法被我破了,这关头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这小子现在是给我使诈,还是真有更加高深的手段? 毕竟有先胜一局的心理优势在,再加上自恃江湖经验远胜对方,这尹大师俄而便是一笑,一把推出了三十万: “既然你们只有三十来万了,我就给你梭哈完吧,你只要再高过我一注,咱就可以摊牌见胜负了,否则,你就丢牌吧。” 那郭姓男子一跺脚,将袋子里剩余的钱全部倒在桌子上,稍一清点,推出三十万零一千,对厉丘说道: “怎么样,比牌吧?输就输了,我不怪你,若是赢了,小伙子,这一百五十来万的赌资,我把去掉一百万后的所有零头都给你!” 厉丘轻轻一点头道:“先让我考虑一下。” 如此关头,要赢且必须赢下尹大师,华山一条路,凑出一副同花顺! “凭空换牌,无中生有,偷天换日,且既要同时换数字,还要换牌面花色,又不会被任何术法破掉法象……那便只能演算太乙三天之数了。” 厉丘仰头一望,此时,也唯有演算这等夺天地造化玄机之神的数术才能克敌制胜。 可厉丘心下忐忑起来,毕竟,这太乙三天神数,乃是他祖传杨公天禅相术必须上了六重天才能窥透的天机玄学。 厉丘自入得六重天境界以来,还从未演算过这等天人造化的数术。能否成功,他心下着实没底。 毕竟,哪怕一丝玄机不相符,一项条件不具备,这太乙三天神数便不能顺利演算,彼时不但落人笑柄,出丑不说, 今夜他赶赴龙潭虎穴救人还命的计划便也落空。 这“太乙三天之数”之所以被称为“夺天地玄机造化”,在于要成功演算出玄机,就必须借助天时地利人和, 任何条件不具备,都会功亏一篑,关键是,此术还算是洞破天机之举,对演算之物有着强烈的生合冲克。 若是玄机实在太过于忌讳和冲克,极有可能造成物毁人亡。 卜算天地玄机的《太乙神数》,历来是古今相师奉为绝学经典的易卜神术,其中的“三天之数”更被誉为“天人之术”。 和《乾造易数》一般,太乙三天神数虽也是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万物生生演化不息之易理, 但太乙三天神数所堪透的“三生万物”之境,却能以三数来夺天地之变,真正做到无中生有,有中万变,变而演万物之生。 现在,厉丘要赢牌,必要将手里的一张3演化为6或者9,但仅仅只把数字给演化过来,也还有其他手段可以做到, 可这另外一个玄机便是还要把颜色和花色也都演算出来,这实在是夺天地造化玄机! 否则,凑不成一副同花顺,要赢牌便是痴人说梦。 太乙“三天之数”以三生万物,不但可以演化数字,更能演化颜色和花色,的确是一举两得,可问题在于,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厉丘不断掐指,一望四周,所有人正盯着他自己:尹大师正一副清闲地扫视着他, 郭姓男子满头大汗地望着他,胖子、秃头和三老板正一脸诡笑地打量着他。 那大老板胡乾雍,则似笑非笑,眯缝着眼盯着他。 那丰满风骚的荷官女子,两只眼睛和胸前两坨圆滚滚的肉球同时聚焦着他。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0章 燃烧 - 大相师 - 张无羁 太乙“三天之数”以三生万物,不但可以演化牌面数字,更能演化颜色和花色,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诸备无妄: 天时,“九星场”也,也即九大行星在黄道运行中必须形成最小扇面之内的大会合周期,这称为“三元运气”。 每一元为一个甲子六十年,三元为三个甲子一百八十年,九大行星一百八十年的会合,行星会冲,造化出天人兴衰,万物生合。 《太乙神数》将“三元九星”巧妙地与方位五行挂上钩,并排布在八卦九宫之中,使得每一年都具有了方向性(卦位)和属性(五行)。 也即是说,厉丘要成功演算出“三天之数”,就必须在三元周期内、也即“九星场”的一个甲子年中方可演算。 否则,天时不济,玄机在天不可夺,便是无功之举。 地利,演算这“三天之数”,必须堪准“九星场”不停运转而在大地上投下的“大气场”, 正是在此九星气场中,每年每月每刻都有人投入这个场中,而不同时间到达这个场的人,便会受到特定八卦场,特定五行场的影响。 于是,地球上出现了芸芸众生,各人出现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爱好,不同的特长,构成了如此五彩斑斓的大千世界。 人和,这是演算“三天之数”最核心之所在,也即要通过“三生万物”之境成功演化出所需要的物象, 就必须找准位于九星五行八卦气场中的一个人,从而通过此人身上的一件玄机事物进行物象的演化。 这一关头,厉丘首先排出了今年今月今日今时的天干地支之数,恰是土、木、水三星会合的黄道周期, 正好可以印证“九星场”中三元第一个甲子周期,天时无虞。 接下来,厉丘分别演算出木、水、土三星在天干地支中的五行八卦场位,得出甲乙木,东方震卦; 壬癸水,北方坎卦;戊己土,东南巽卦。这满堂之上,正好位在壬癸水的北方坎卦场中,地利无虞! 演算到此时,厉丘额头开始冒汗了――核心的核心、关键的关键便是在于人和! 若这五行八卦场中没有人,或者此人身上没有任何玄机之物的话,也是白费心机! 天时地利,而人不和,都将前功尽弃! 可厉丘稍一演算,还真是天助我也!这天时九星场在大地上投下的五行八卦气场,其所包含的这个大堂小五行八卦场里,还真有两个人: 一个正是大老板胡乾雍,而另一个人,便是离他不远的荷官女子! 那么他们身上的玄机之物呢? 厉丘立即仔细一探他二人,演算这“三天之数”,只要算准了天时和地利, 便能在这种堪算牌面大小和花色的牌局中成功演化出所需要的数字,但要演化成同花顺,则必须通过“人和”来堪改颜色和花色。 这在“三天之数”的玄机中,就必须要从位于五行八卦气场中的一人身上找到对应的颜色之物, 从而通过其与这张红3颜色冲克,才能让厉丘欲演化出的6或者9成为他想要的颜色。 说白了,厉丘要将这张红3演化成为黑6或黑9,就必需要从胡乾雍或荷官女子身上找到一样黑色之物, 通过其黑色来冲克替换这张红3本来的红色,然后再糅合为绿紫原色生克, 否则,即便厉丘将红3演化成6或者9,却照旧是红6或者红9,便不能构成同花顺,而是一个普通的顺子, 自然就不可能赢下尹大师凑出的一副金花。 “黑色之物……”厉丘瞬即一望胡乾雍和荷官女子,两人皆是黑色头发,这可以构成玄机――“不行,危险太大了,这可是人的头啊!” “胡乾雍上身白衬衣,下身麻黄色的休闲裤,棕色皮鞋,不行……”厉丘瞬即望向荷官女子, 玄机很清晰地入了厉丘眼――她那白白嫩嫩的大腿虽然甚是吸人眼球摄人魂魄,可真正打动厉丘眼光的,她穿着一条黑色超短裤! “姐姐,对不住了!”厉丘心下一凛,掐指演算起来。 满堂之人见他时而盯着牌,又时而望望大老板和荷官女子,愣是不比牌,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厉先生,可以了吧?尹大师已经把三十万摆上来了,你是要丢牌还是比牌?” “好,比牌!”厉丘“嗖”一声站起身来。 “嘿嘿,好啊!有好戏看咯……”众人一阵鼓掌喧哗。 荷官女子立即将两人的牌一摊―― “哦!!!” 满堂发出一阵震天响的呼声,直似要把楼顶给震坍塌下来! 这一瞬间,一班人目瞪口呆,眼睛暴凸,另一些人却是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卧槽,尹大师,你不是三个9吗,我他娘的三个6啊,死的冤枉啊……” “哈哈,赢咯,赢咯,一百五十万啊!” 牌面上,一方是方块金花,10、8、6! 而另一方,黑桃同花顺,7、8、9! 尹大师此刻望着牌面,瞠目结舌,形神震骇的还有那胡乾雍,瞪圆了眼睛,一声不响。 “同花顺赢金花,厉先生,这一局你赢了,台面上一百五十万都是你的了!” 荷官女子刚说到这里,就有人喊道:“怎么这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咦,我也闻到了,我草,不会是走水了吧?” “啊!!!”猛听荷官女子一声惊呼,众人立时望去,就见她的超短裤燃了起来! 一阵明黄的火焰在她的裤子上升腾滚动,黑色烟雾顷刻弥漫在大桌周围! “我草,虹霞妹子,你这在玩哪样啊,火都烧屁股了!” “赶紧灭火,不然虹霞妹子下半身的‘性’福就没了,哈哈哈……” “这叫人骚,下面更要烧……” 还是“干爹”反应快,那胖子立即脱下衬衫围上去,将女子的下体紧紧裹住,不多时,火势熄灭,烟雾渐淡。 胖子将衬衫拿开,所有人发出了“咦”一声惊咋,女子原本黑色的超短裤,竟然烧成了一条半百半黄的裤子! “见鬼啊,这是怎么回事?!”女子面孔绯红,眼泪都出来了,“哪个领导这么手贱,给人家裤子点了一把火,这是要烧死人的!” “可这要是有人点火的话,裤子却没烧烂烧焦,倒是把一条黑裤子给烧成了白裤子!”胖子望着干女儿的下身,一阵挠头, “这他妈真是见鬼了啊,还好我干女儿身体没事……” “胖子,你看你昨晚没给干女儿的火泄光吧,现在烧起来了!”三老板一声戏谑,那胖子也只得嘿嘿一笑。 满堂之人,唯有尹大师和胡乾雍没有声响,尹大师惊骇良久,瞟了一眼那女子的裤子,转头望着厉丘: “阁下演算的是‘天地人和’的太乙三天之数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演算这等夺天人造化的数术绝学,不简单啊!” 厉丘伸手向他一抱拳:“承让了。” “你算的来太乙神数,好罢,在赌桌上尹某输的也毕竟是心服口服!”尹大师也向厉丘一抱拳, “不过,卜算数术之道在相门里毕竟只是末流,精于数术玄机也算不得英雄,须知吃这碗饭,相人相地相天方是好汉! “风水相术,尹某自问在这蜀中还未逢敌手,你今晚来找大老板,必然是为谋碗饭吃,逞一逞英豪是吧? “那我可劝你一句,你现在就可拿着你赢的一些钱走人了,尹某我绝不拦你路,如何?” “诶,对对对!厉先生,你帮我赢了一百五十多万,我事先就说好的,除掉一百万,零头我都给你!”那郭姓男子向厉丘拎来一个蛇皮袋, “呶,这五十万我已经给你装在袋子里了,年轻人,有本事!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码,他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厉丘毫不客气,挽起了这袋钱,今晚好歹也不算白跑一趟了,两局牌便赢来五十万,不虚此行! “不错不错,拿得起放得下,有前途,我喜欢!”郭姓男子拍拍厉丘的肩膀,“这世上有本事,又爱钱的人,就是自己人!” “那么,大老板,该谈谈我们俩的事了吧?”厉丘并不理会那尹大师对他一番“威逼”性质的言辞,向胡乾雍一点头。 相人相地相天?在蜀中未逢敌手?尹大师你太高看自己了! ******************** 感谢霹雳小溪书友打赏,拜谢支持!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1章 断字相人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先生果然是高人啊!”胡乾雍向厉丘一翘大拇指,“能在赌桌上赢了尹大师的,这么多年,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不过,诚如尹大师说的,在赌桌上他失了手,可在你们真正吃饭的手段上,你们孰高孰低这个还不好说是吧? “这么多年,我从尹大师这里受益颇多,他预断的我的运势命理,在我身上也都很是灵验, “今天,就让我们再听听厉先生你的见解、见识见识你真正的手段,不知厉先生可否为咱们展示一二?” 他这一说,当即博得了众人的附和。 厉丘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光凭自己在赌桌上胜过尹大师,这胡乾雍并不会信服。 这尹大师毕竟跟了他多年,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晚生,虽然看出了胡乾雍一些运盘命理, 但要真正让他做个小学生,在自己面前心服口服,谈何容易? 当即厉丘点点头道:“这样吧,就请大老板出个题目,我和尹大师一起来解题,看谁解得准, “若是我解得完全准确,那就请大老板跟我换个地方,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大老板你觉得如何?” 厉丘一说完,那尹大师便在一边一阵冷笑:“哈哈,好多年了,还真没听到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等狂妄自大的话! “也罢,我今天倒要看看,一个无知晚辈、跳梁小丑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到此上蹿下跳、乖张卖弄!” “好!”胡乾雍一望尹大师,瞬即一拍手,“若厉先生你能让在场之人折服,我就跟你到里堂去谈!” “但是!”胡乾雍神色瞬即阴沉,“小伙子,你今天给我纸鹤传信,信中道出了我的生辰八字以及诸多我的私人信息, “甚至还有一些威逼性质的言辞,然后又到我这里卖弄才干。你可考虑清楚没有,如果你一旦失手的后果是什么? “我胡乾雍虽是一介父母官,可若真有人骑在我头上、大肆挖掘爆料我的私人信息,然后用以要挟我以获取某种筹码, “我恭恭敬敬地把你接到这里,可以待你如贵宾,也可以视你为阶下囚,到底是贵宾还是阶下囚,皆在我一念之中, “所以,你已经没有退路!看你年纪轻轻,也的确有些手段,人也聪明得很,一些话不用我说出来了, “小伙子,你确信你今晚能跟我单独一聊?你果真有把握能把尹大师给比下去?” “哈哈!大老板,我今晚既然敢来此地,自然一切都已算计周全,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厉丘清闲一笑, “请大家放心,我若有什么厄虞不妥,大家会非常难过,是吧?哈哈,如此还请大老板给我和尹大师出题目吧, “我看尹大师在一边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很想把我给吃了,哈哈!” 厉丘如此一说,听得众人是面面相觑,一愣一愣,什么叫你有厄虞不妥,我们也会非常难过?这是威胁还是什么? 胡乾雍轻哼一声,埋头稍一沉吟,抬起头来道:“我,胖子,秃头,老郭,老三,我们五个人, “每个人随便在纸上写一个字,然后混在一块,你和尹大师分别来认,看这些字到底是谁写的!记住,光靠猜准是不上算的, “你俩都是相师,我们首先要看看你们认的准不准,然后听你们说出写字之人的命理,以推断这确是其人所写。 “在你们各自点化完之前,我们所有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最终我们自有评断。这个题目,你俩同意否?” 尹大师一拍手道:“好!大老板这个题目简直是惊绝玄奥!不但考相师的命造面相骨格纳甲之术,更考咱拆字推字之功,妙不可言!” “没问题,只要大家经得住我的盘剥和拷问。”厉丘淡然一笑。 既然这胡老板早已有了“先礼后兵”的心思,那么要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听话的小学生便更有挑战性了, 厉丘既然敢独身一赴这龙潭虎穴,到底谁对谁“先礼后兵”还很难说! 老郭、胖子等人自也听出来大老板和这年轻相师间似乎有一些恩怨要了断,不由为这小伙子捏了一把汗。 毕竟这小伙子看起来人不错啊,年轻有为,敢作敢当,拿的起放的下,关键是还这般有手段, 这些官员可都早已萌生了将他拉拢到幕僚中做智囊的心思,便如大老板的高级参谋――这位尹大师一般。 “那好,各位领导现在就写个字吧。”尹大师向众人一点头,“随便写,不要刻意想着写个什么字, “你刻意写了,咱相师们倒还真不容易断出来。另外,我建议各位领导换一种书写风格以避嫌, “万一,我和这厉先生曾见过各位的字体呢,是吧?你们以一种新字体风格写出来, “自然大家都看不出来此字谁人所写,毕竟咱们要凭断字之术以相人,凭真本事而不是投机取巧的手段。” 他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赏,尹大师洋洋自得之际,一瞥厉丘,眼里那可真是轻蔑傲慢不爽各种神色皆有。 当下,胡乾雍让那名为“虹霞”的女子取来几支笔和几张A4纸,分别发给在场几个官员。 尹大师甚是知趣,转过身去,厉丘一笑,也转过身背对着那一帮人。 胡乾雍几人在纸上写好一个字后,虹霞分别收走,交叉混在一块,然后又将五张纸齐齐铺在红木大桌上。 “两位大师,我们五个人写好的字都在桌子上,你们现在就可以观字相人了。”胡乾雍说完让老郭四人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去。 厉丘和尹大师同时转身,就见桌子上五张A4纸,纸上各自写着五个字:人,小,我,安,开。 五个字,既简单好写,又符合一帮官员的心态:安全,开心,以小见大,会做人,吃得开。 当即,厉丘和尹大师两人盯着字,又不断望向沙发上坐着的一排五个人的面相。 大堂上空的气氛仿佛凝固,所有人大气不出一声,好似万钧重担如压当前。 良久,尹大师一望厉丘道:“我已经相好了,我且先来一断吧。” “好,就请尹大师为咱们化解化解!”胡乾雍一拍手。 “‘人’字乃刘爷写的,而‘小’字是大老板所写,‘我’字是三老板写的,‘安’是韩爷所写,而‘开’字由郭爷所写。” 尹大师说罢,望着一排官员,又一扫厉丘,极为自负。 “刘爷”便是那秃头,而“韩爷”则是那胖子。 遵胡乾雍所言,座上众人先不承认也不否认,最后自有评断。 厉丘再行一观望众人,点头道:“我也已经断好,不过,我所断的结果跟尹大师有一项冲突, “我断定,‘人’字乃韩爷所写,‘小’字的确是大老板所写,‘我’字也正是由三老板所写,而‘安’字却是由刘爷所写, “开’嘛也正是郭爷所写。但到底是我对,还是尹大师准,这个就且待我们一番点化后,各位领导再做定论了。” 座上五人瞬即一阵面面相觑,也不应声,只是盯着他两个相师。 他两人断字相人的结果有一处明显的冲悖――便在于“人”字和“安”字的书字之人,两人断相结果正好相反。 “那好,我们就听听你俩相字辨人的命理阐述,我们会最终出来认领各字的,看你们到底孰对孰错。” 胡乾雍说罢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雪茄。 尹大师扫了一眼厉丘,冷笑一声道:“尹某我在江湖上混了二十余年,就拆字推相纳甲这一块,我不说百分百灵验, “好歹也是个十之八九的准星,毕竟尹某我参研相术三十年,想我拜师学艺之时,厉先生你还在娘胎里吧! “你虽也吃相师这碗饭,可你毛都还未长齐,你修为几年、参玄几何?我看你天资不俗,倒是个可造之材,可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我先前已然奉劝过你,得了好处就别再卖乖,赶紧拿钱走人,可你现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罢! “既然你不识时务,硬要再逞英豪,那我便只有一句话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各位领导,既然是我尹某先断出来的,那我就先来阐述一下各位写下此字的命理,看看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2章 天人之境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之所以断定‘人’字是由刘爷所写,在于,你们看――”尹大师说罢将这张“人”字A4纸举在手上, “我以《帝星拆字》来断此字,人者,天也,所谓‘天无一为大,天无二为人’,无一为大者,首脑遁走,次席补上,次席则为大; “无二为人,尚缺左右臂膀,是以诸事务必躬亲,殷勤尽职之人。 “我仔细一观各人的面相,满堂之人唯有刘爷命宫光明,超群之士,印堂开阔,手操大权,刑狱色明,多逢吉事, “《神相全编》曰:威仪如虎下山,百兽自惊。如鹰升腾,狐兔自战。不怒而威,不但在眼,亦观颧骨神气取之,有递补升迁之应。 “因而,我断定,书此‘人’者,刘爷也!堪堪是,我最近还真听说,刘爷所在衙门的一把手即将调走, “刘爷作为二把手自然就会顶了上去,只不过,刘爷目前还缺两个左右手心腹,一些事也只得自己打理打理了。” 尹大师一说完,五个人便“啪啪啪”拍起手来,面色钦叹不已,只是仍旧不发声。 “再说这‘小’字!”尹大师举起这张A4纸,“说它是大老板所写,《帝星拆字》断此字,两点一竖,梁殿一树也, “君子居庙堂之高,必立根基之稳重,若入土之树,金殿栋梁!这‘小’恰似一棵树,旁边两点便是枝叶繁茂,花开富贵。 “居庙堂之高者,栋梁根基又甚是稳重之人,五位领导中,唯有大老板当得起!因而我断定书‘小’字者必大老板也! “只是,各位看这‘小’字的一竖上有个勾,且这勾朝上,向着西面,这表示什么? “这说明大老板在目前的任上已然根基松动,即将离土搬迁!勾朝上,意味着升迁,因而我断定,大老板即将升迁出去! “且升迁之地位于西部!恭喜大老板,官升一级,即将到西部去做封疆大吏了!” 他这一阐述,再次博得满堂掌声。 “而‘我’字是由三老板所写,非常简单,此字地阔方圆,繁复霸气,魄势非凡, “《麻衣神相》曰:看相须看头圆顶额高,头圆者,富而有寿。额阔者,贵亦堪夸。顶平者,福寿绵远。 “‘我’字印证的人之面相便应是额阔头圆顶平,诸位可以看看,你们五位中,唯有三老板是此面相! 尹大师阐述到这里,向三老板一抱拳,“但若要切合地更加精准,在于这‘我’字的玄机,你们看,‘我’实可以拆成左右两阙, “左阙是个‘禾’,右阙是个‘戈’,戈禾者为农,五位领导谁分管农业?哈哈,三老板,这不正是你管辖的一块么?” 众人当即又是一阵更热烈的拍手。 尹大师一清嗓子继续道:“那么,我断定‘安’是韩爷所写,在于,安者,宝盖纳女,金屋藏娇, “观韩爷面相,《太清神鉴》曰:相人当看敦重及精神,坐卧起居,神气清灵。久坐不昧,如日东升,有女当来。 “这满堂之人,唯韩爷精气神让人耳目一新,面色红润,阴阳汇中,这可是‘有女当来,金屋藏娇’的写照! “闻听韩爷并非性情中人,对男女之事并不在心,然近日亦经受不起诱惑,收了一个干女儿,便是这虹霞妹子, “哈哈,初尝婚外鱼水之欢,韩爷自然心宽体胖,气色俱佳,阴阳调和,万事诸吉,我没说错吧?”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良久又是一阵鼓掌。 “说‘开’字是郭爷所写,《袁天罡称字决》曰:开与升之别,仅在额下一眉也,眉升则开,眉开则升。 “眉开者,又谓‘眉开眼笑’也,这满场之人,唯有郭爷你当前笑浮于面,笑容可掬,虽然你刚刚在牌局上赢了一百来万,你很是开心, “但我可以告诉你,更开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神相全编》曰:眉为保寿官,喜清高疏秀弯长,亦宜高目一寸,尾拂天仓,主聪明富贵,机巧福寿,此保寿官成也。 “郭爷写下这一‘开’字,眉目见喜,目高一寸,恭喜你,你眉开则升,眉开眼笑,郭爷你要升官了! “至于升到哪一级?目高一寸,便是你跃升一级!”说罢,尹大师立即向郭爷抱拳道贺。 一番话,说的那郭爷果然是眉开眼笑,连声鼓掌。 厉丘在一边只是略微一笑,轻轻一摇头。 “那么,厉先生,该你了。”胡乾雍向厉丘一点头,“听你之前的断语,你和尹大师仅仅只是‘人’字和‘安’字之差, “尹大师言‘人’是秃子写的,而你说是胖子所写;尹大师断出‘安’字是胖子所写,而你言是秃子写的, “你俩的结果正好倒过来,这便要听你好好分解点化一番了。” “好!那我就来阐述阐述我的定夺。”厉丘点点头,“不过,我听了尹大师的一番分解,我发现, “咱俩虽然只有这么一处不同的断字相人之差,可即便相同的断相,我们也有两处差异。”厉丘环视着沙发上的五人,言辞淡定。 “哦?就是说,虽然你断出的一些字的书写之人,和尹大师断出的乃是同一人,但在命理分解上,你和尹大师的观点不一样?” 胡乾雍说罢一望尹大师,又盯着厉丘。 “对。”厉丘向胡乾雍一点头,“便是大老板你所写的‘小’字和三老板所写的‘我’字, “在这两字上,我和尹大师虽然都断出来的确是你们所写,可在运盘命理骨相的推造上,我和尹大师却有着不尽相同的观点!” “哈哈哈哈!”便听尹大师在一边一阵大笑,“尹某我虽然修为浅薄,但自问在断字相人上,我还没见着有人敢在我面前充老师的!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晚生,倒在我面前高谈阔论相人之术,你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尹大师,你这三番五次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厉丘此时再不隐忍,一声冷笑, “我之所以对你一忍再忍,乃是敬你年纪长过我,尊你一声前辈!可要论命盘推造相人之术,你实在还只是入了门而已――” “笑话笑话!”尹大师面色涨红,两眼精光绽露,“我十岁时便能将天干地支和五行八卦冲克生合倒背如流,我若才入门,你又算什么? “你那时在送生殿上的名字都还没写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九零后,竟然狂妄无知到跟我同堂较量相术!” “尹大师,你也先别和他计较,且看他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再说!”胡乾雍打断了尹大师之言, “我们就听听这厉先生的高见再做定论,否则,你也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冥顽不化、不识时务的小孩子一般见识,是不是?” 胡乾雍说完向厉丘一挥手,“厉先生,你说说看,我们正洗耳恭听呢。”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我说这‘人’字是韩爷所写而非刘爷!”厉丘拿起那“人”字A4纸,走向胡乾雍一排五人身前, “断字相人之术,讲究‘天人合一’,尹大师,你是一相师前辈,‘天人合一’的因缘功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这种由命主出字的场合下,你能随意就字论字么?” “哼!天人合一者,天缘和命主结为一体,随缘而定,我现在就某一字为某一人相命,我这有何不妥? “你一个小相师,竟来指点我如何相人断字?”尹大师说罢膀子一抱,面上不屑之意甚浓。 “呵呵!你既如此一说,我也就更加确定了你根本未尝体悟到断字相人中的‘天人合一’之境!”厉丘将纸一挥, “这断字相人中的‘天人合一’境界,讲究的是‘天缘我定,其人随命’,若是‘其人定缘’则‘天命必圆’。 “这‘天缘我定,其人随命’的意思是,若是我等相师主动让命主写字, “则我们自可根据平常相人拆字之术进行化解点拨,你目前这种断字相人术自也没什么问题。 “然若是逢着命主主动上门求字或已然自行得字求点化,这种场合,便是‘其人定缘,天命必圆’之境, “此时,我们相师要断的就不是彼此风云际会而天缘所定的字,乃是命主欲自圆其说、自化其缘的命果, “这就必须以‘圆字术’来断字!此刻你再以其他断字术来点化命理便是毁缘不止、毁人不倦之举! “尹大师,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理?你小时候可上过这一课?” “这、这、这断字相人的‘天人合一’之境还要你来教我?”尹大师一阵面红耳赤,“我早已谙熟在心,我如今正是――” “好了!”厉丘打断他,“眼下的场合,并非是我等相师让五位领导写个字来拆字,乃是大老板一干人等主动上门求字! “这是大老板自行提出的断字主意,这里面就不存在‘天缘’,而是人缘!也即他们主动书字求断, “在这种境界里,其人的刻意为之和有心求功果之心实在太过执执为念,我等相师又岂能以一般断字相人之术来为其分解点化? “你天缘人境不分,天人合一不悟,由此可见,这断字相人推命造之术,你一个前辈只悟得了一品境界,三品天地人,你还差得远!” 厉丘如此一说,尹大师面色涨红,瞠目结舌,其他之人更是瞬即安静下来,目不转睛注视着厉丘。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83章 划地为囚 - 大相师 - 张无羁 “我现在就以‘其人定缘,天命必圆’境界中的‘圆字术’来拆字!”厉丘举起“人”字,环视着沙发上的五人, “这‘人’字之所以是韩爷所写而非刘爷,以《天人圆字术》言:字占西东,横跨阴阳,欲圆其字,先看高墙。 “你们且看这‘人’字,西一撇东一抐,果然是字占西东,横跨阴阳,若是逢着有人主动拿着这种类似的字来求断, “那就必先要砌墙圆其字,再看命理。诸位,这个人字我将它四面砌墙围起来,是个什么字?” “囚!”那姓韩的胖子倒是首先喊了出来,面色一阵惊惧。 “对,是个囚。”厉丘点点头,“圆字筑墙,包起来正好有个‘囚’字可相,韩爷,你今日主动写了个人字来求断, “便是降服而囚、划地为囚,这‘人’字两划,我料韩爷你自今日起两月内必有牢狱之灾!” “要进去?坐牢?!”韩胖子在沙发上一抖,额头一滴汗珠滚下来,“厉、厉先生,你没信口开河吧?” “哈哈,信口开河?”厉丘笑而摇头,“认定书此字者两月内必犯牢狱,我一观你五人面相,唯有你眉角聚黑云, “《九清神鉴》曰:眉角黑云,散乱低压,乃刑伤破败,此一官不成也。你即将‘刑伤破败,一官不成’,大祸临头! “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你心头有鬼,自然眉角端倪尽现,我岂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这、这、这个,坐牢、让我进去?”韩胖子站起身来,已然满脸大汗,一望胡乾雍等五人,尽是他的上级,身子有些打颤起来, “你们两个相师,莫不是在消遣我不成?尹大师说我金屋藏娇,阴阳调和,气色俱佳,万事不愁, “而你却说我要坐牢,你他玛这、这、这不是出触我霉头么?” “哈哈,尹大师凭了一个‘安’字说你金屋藏娇,而你又真把这虹霞妹子收做了干女儿,你就真以为你是阴阳协调、万事平安么?” 厉丘轻笑一声,“问题在于,这‘安’字并非你所写!你别以为尹大师凭这个‘安’字来断你命相, “说的你是心花怒放,你就真以为是你写的‘安’!韩爷,你要搞清楚,你写的是‘人’字!你这是划地为囚之命相, “你先承认这‘人’字是你所写,然后我再为你分解点化因果,说不定还能助你避过这牢狱之灾!” 那尹大师此刻愣在一边双眼圆蹬,一声不响。 胡乾雍望望他,又盯着厉丘,也是一番复杂神色。 “我草!老韩,都到这关头了,要是你小子真是做了亏心事,都要进去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啥?” 三老板城府深重,心直口快之人,“你倒是说说,这‘人’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对啊,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咱们也可以认领自己的字了,这‘人’字到底是胖子你写的么?”那郭爷也补上一句, 厉丘早前帮这郭爷赢了一百万,他自是对厉丘另眼相看,此刻又听得厉丘一番分解,只觉水平明显在那尹大师之上, 是而对厉丘就更是青睐有加了,“人家厉先生又不是信口开河乱说的,厉先生还看出来你面相有问题的嘛!” “唉,这个‘人’字,是、是、是我写的……”韩胖子一阵猥琐,良久吱唔道。 “草,还真是你写的,厉先生是对的,尹大师错了!”除了胡乾雍,一班人立即哄闹开来。 那尹大师面色好不难看,良久,在长桌前坐下来。 “那么,厉先生,还请你帮我化解化解,我可不想进去啊!厉先生你是活神仙,还请救我一命!”韩胖子向厉丘一个鞠躬。 “老韩!我草你妈的,你当老子不存在么?”多时没作声的大老板胡乾雍这次有些恼火了, “咱们做国家干部、人民公仆的,你个龟儿子真要是作奸犯科、违法犯罪了,谁他玛救得了你? “咱们秉公执法,公事公办,绝不包庇,到时老子第一个让老郭捉你进去!” “哈哈!”厉丘放声一笑,“大老板,这韩爷的面相,所谓‘眉角聚黑云’,便是云聚而不散, “目前也仅仅只是被我从他这面相看出了端倪,其他一切风平浪静,水火不生,我若不点出来,目前谁都不知道韩爷其实已经犯了事! “韩爷,你想让我救你这一难也行,但这是为你改命的行当,我这是有本钱的——” “对对对对!我他玛吓糊涂了都!”韩胖子提起自己身前的一个大袋子交给厉丘, “这袋子里有五十多万,全部给厉先生,权当是厉先生为我改命的本钱,请厉先生帮我这一把,救我一命! “我都五十多了,这要是进去了,那就全完了,一辈子的名声,我的子女将来,还有到时他玛一蹬腿,身上连个旗帜都不能盖上……” 厉丘拎拎他这袋子,这些重量,应该有五十来万,便将它和那郭爷给来的袋子放在一块,然后望着胡乾雍道: “这韩爷所犯的事还未浮出水面,公检法目前还不得而知,韩爷自己不承认你们便也没法怪罪他对吧? “当然了,各位也可扪心自问一下,你们自己又有多少事,是公检法也不知道、甚至不愿知道、不敢知道的? “你们都在一条船上,操那么大的心、想那么多、算那么远干啥?你们居其位,谋其职,捞其钱,不折腾,不纠结, “所谓闷声做事,埋头数钱,睁一只眼闭只眼,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在其一任,造福一方,臭名一时就可以了,这不就是你们这些人的一套哲学么? “那么,既然韩爷所犯的事还未暴露,我为他化解化解也的确没什么大不了是吧, “想想你们一些人,都已经出事了,还会去找风水算命先生,韩爷现在还远没到这一步,他付钱求我,的确犯不上任何忌讳!” 厉丘说罢又望向韩胖子,“韩爷,既然你付了我五十万,今儿个我就为你改命助你脱难,你现在马上报给我两个数字, “一到八中的两个数字,记得要快,不要花时间去想,什么生日啊,幸运数字,有几个情人小老婆,这些数字,都别整出来!” “对对对,厉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咱不折腾,也不纠结,老韩,你龟儿子快点报数字!”那姓刘的秃头催道。 “哦,三和四吧。”韩胖子一擦额头的汗水,一望大老板胡乾雍,“实、实、实在多谢厉先生了!” “好,三和四!”厉丘掐指一算,一阵沉吟,“三者,后天八卦离卦之数,离者,正南也;四者,后天八卦震卦之数,震者,正东也…… “好了,韩爷,你报出的是玄机离震之数,但到底能不能助你渡过这一劫、脱离这牢狱之灾,却是要看你命骨稳重与否了。 “你报出的三和四,正好印证了正东和正南两个方向,你书写‘人’字,划地为囚,人禁高墙, “这‘人’要从高墙脱难而出,也即必须要从你报出的这两个数字印证的东南两个方向脱险化劫,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这个‘囚’字的东面和南面,到底能不能有个出口,也即东面和南面的高墙能不能铲平, “若一铲平不成字,那么,韩爷,就恕我无能为力,救不了你了。” “这‘囚’的东面和南面铲平后要成一个字?”三老板良久没做声,此刻听厉丘如此一言,反应了过来, “囚字东面一竖,南面也即最下面是一横,这一竖一横去掉,不就成了个‘仄’字么?平仄的‘仄’!厉先生,是个‘仄’字!” “对,是个‘仄’!恭喜你啊韩爷,你的官命在天,看来,老天还不想让你进去,便是要让你继续留在任上造福一方,臭名一时啊!” 厉丘向韩胖子握拳道贺,“你这划地为囚的‘囚’,经过你报出的两个玄机之数的脱口一挖,还真让你挖出了脱难之道! “这个‘囚’正好被你挖掉了东南两个缺口,且能成一‘仄’字,你这写的‘人’就能平安脱险,从‘囚’中化难而去, “正所谓:囚字东南挖成仄,脱牢化虞再为人! “既然东方和南方是你的脱险之道,那么,你现在就听好了我的点化!”厉丘稍一沉吟,掐指算计开来。 只见那韩胖子立时掏出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 ********************** 感谢勇取8186兄的支持,拜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4章 补字断缺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稍一掐指,对韩胖子点拨开来:“今夜子时时分,你身上扛一柄铁锹,再在你家大门前,点上一炷香。 “然后,你先朝你家大门东面走去,碰到第一个人后,把一柄铁锹给他,让他就地铲土,须连铲三记, “一铲土泼向天,一铲泼向地,还有一铲泼向你,天地人三土顿空,如此,你在‘囚’东已然脱难; “然后,你即刻回到屋子大门,再朝南面走去,同样是碰到第一个人后,重复以上行为,则你于‘囚’南也已脱险。 “只要你完成这两件事,再回到你家大门口,那炷香还未燃完的话,囚已成仄,OK,你的牢狱之灾便算化去了! “切记你届时须沐浴净身,酒色不沾,心意诚恳,意念维坚,否则,便要坏玄机!好了,韩爷,这便是你的改命脱难之道。” “多谢厉先生!我已经用手机录了下来,我会谨遵厉先生指示的去办,坚决完成任务!”韩胖子向厉丘一个鞠躬,像是听上级下令一般。 “好了好了,这‘人’字既然是韩胖子写的,他的命劫也被厉先生你给化解掉了。那么,另外一些字相命理因果呢?”三老板望望厉丘, 又望望刘秃子,“本来,尹大师说这‘人’是刘秃头写的,现在被你给说准了,实际上是韩胖子写的, “那么,厉先生又是如何看出来这个‘安’字是刘秃头所写?当然,你之前还说,尹大师断出我和大老板写的字后, “他推出的一些命理和你也不一样,这个,我们也要听厉先生好好分解分解。” 就见那良久未发声的胡乾雍一清嗓子道:“对,既然厉先生在拆字相人方面还的确有些高见和手段, “胡某我倒也乐意洗耳恭听,看看你对我运理命相的分解和尹大师有什么不同!” 不远处的尹大师此刻面色活似猪肝一般,紧紧咬着嘴,一言不发。 厉丘见胡乾雍神色有些缓和,当下一点头道:“这‘安’字,以《天人圆字术》曰: “字分南北,上缺天罡,中断少阳,下失尘黄,裨补缺漏,字成命相。 “在‘天人合一’之境中来拆此上下南北结构的字,首先需要‘裨补缺漏’,也即补字,唯有补完此字,玄机方出,命理可断。 “补字者,上中下也,这‘安’字,上缺天罡,补上缺漏要成字者,唯有一个‘晏’字; “中断少阳,补上缺漏要成字者,也唯有一个‘宴‘字’;下失尘黄,补上缺漏,恰是一个‘案’字,自然,玄机已出, “‘安’字上中下皆可裨补缺漏而成字,可见,命主书此字,便是命里上中下皆有缺漏! “这满堂之人,上中下皆有缺漏者,当只有刘爷你也!何故?你顶上不生头发,是为上缺; “我观你面色蜡黄,山根绞痕低陷,宿疾沉疾,定然肝脏不好,料来你酗酒过度,肝脏功能有损,此乃中缺; “再则,我一观刘爷的面相,但见法令左短右长,此乃先天之症,我料来刘爷可能有些跛足, “加之早前我见刘爷走路有轻微颠步,一般人决计看不出来,果然是,刘爷你的左腿比右腿短上三毫,这便是你的下缺!” “我草!这厉先生还真是神了!”刘秃头一挠光秃秃的脑门,“我的左腿比右腿短上不到一厘都被你看了出来! “我生下来到现在,都没人看出来过!厉先生有本事、有本事,老刘我是服了!” “哈哈哈哈!”猛听那长时间未有声响的尹大师一阵狂笑,“即便你瞎子摸象猜准了‘人’字是由韩爷所写, “可你也把这断字相人的‘天人之境’卖弄的太也玄乎了吧!各位领导,我看这乳臭未干的小相师纯粹是满口瞎诌,一派胡言! “他所谓的‘天人之境’断字之术早被我等相门摈弃荒废,我等相师之所以极少以‘天人合一’来断字相人, “在于此法太过玄奇和晦涩,且太过卖弄文字取巧,绝大多数相师嗤之以鼻!”说到这里,他又转头望着厉丘, “何况,就你这所断的‘安’字,若要完全取上中下之缺漏来定命相因果,我告诉你,我早前之所以断定是韩爷写下此字, “在于,韩爷也是上中下三缺,正是因为他和刘爷上中下皆有缺漏,这便混淆了我的观瞻和断相。” “哦?我的上中下三缺?”那韩胖子听得尹大师一说,不由一愣,“尹大师果然姜是老的辣啊!我隐藏的那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就请韩爷谅解一下,为了揭穿这毛头小子的满口胡诌、装蒙诓骗,我只能牺牲一下韩爷你的隐私和秘密了,请韩爷恕罪!” 尹大师向韩胖子一抱拳,“韩爷的上中下三缺,嘴里缺牙,现在韩爷一口全是假牙,我没说错吧?此乃上缺; “韩爷患有先天性肾病综合症,肾功能一直不好,这也是韩爷多年来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的原因之所在, “韩爷有权有钱,但一辈子到现在也才刚刚有过婚外之情,也即刚刚收下这虹霞妹子做干女儿,对也否?韩爷肾不好,此乃中缺。 “而韩爷的下缺,便是韩爷的右脚,韩爷出过车祸,右脚动过手术,切掉了一只脚趾,此乃下缺。 “韩爷这上中下三缺,不也正是‘安’字所印证的‘裨补缺漏、玄机方出’么? “正是因为这‘天人合一’断字相人实在太过繁复混乱,所以我也才偶有失误,将书此字之人误认作是韩爷, “好在我及时发现了问题,在断其他字时,换了断卜手段,所以,其他领导我就未尝再有失误。 “如今这姓厉的小屁孩以这半灌水相人之术在此一派胡言,消遣戏弄各位领导,我看,还是将他轰出去,郭爷,你的人就在外面――” “尹大师,你闹够了没有?”厉丘一声冷笑,“到底谁是半灌水、谁在瞎扯淡!我叫你一声大师,只看在你年龄高于我, “论你的相术修为,你实在还差了我十年!我认定此‘安’字是乃刘爷所写,断出此字当有上中下三缺, “便是印证了刘爷周身上中下有三处隐疾顽症,但你当我是听人说来、或是曾经见过的么? “刘爷的这些缺漏隐疾,即便是头发稀缺,都是我观他面相化解得来,以‘天人之境’《天人圆字术》断出其人有上中下三缺, “必然仅仅只能通过断字、看相点化而来,否则就是坏玄机之事,你再怎么断也断不准了! “尹大师你一个前辈,竟然把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或自己亲眼看到的韩爷一些隐疾给拎出来说事,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我且问你,韩爷嘴里缺牙,你是如何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韩爷肾不好,这个倒的确是有面相征兆, “那么我再问你,韩爷出过车祸、右脚被切掉了一只脚趾,他脸上可尝有什么端倪眉目能让你给看出来?” 就见尹大师面色红如酱缸一般:“我、我明明就是从韩爷的……断了出来,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相师――” “哈哈,我料来你和韩爷交好,韩爷没有牙齿,你早就知道了,韩爷出了车祸,你也定然去医院看望过了吧! “这些事都是早前你自己听来或了解来的,你这关头岂能再把它们给拎在断字相人之上?凑成你所谓的什么‘上中下三缺’!” 厉丘连声轻笑,知他已开始狡辩起来,“荒唐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诬蔑声讨这断字相人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之《天人圆字术》! “你自己领悟不到它的玄奥精深,就贬低它,攻击掌握了它的人?得不到就要侮辱甚至毁灭, “我料你要是被姑娘抛弃了,定要拿着硫酸去毁人容吧!这尼玛心态要扭曲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那些话、做出这些事啊! “尹大师你荒唐可笑到何等地步!你以为这‘天人之境’中的上中下三缺,但凡是个相师就能断出来的么? “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断出来的玄机!刘爷写下的这个‘安’字,上中下各补缺漏, “所成之字:补上为‘晏’,补中为‘宴’,补下为‘案’,三字上中下各有所缺便成‘安’, “我告诉你,以《天人圆字术》断此字,还要讲究这上中下三缺的‘万法归宗’! “便是将‘三缺’化为‘合缺’,合缺才是刘爷写下此字的最大玄机,也是满堂之人唯有刘爷才具有的命理! “各位,你们也看看!”厉丘拿起一支笔在这张A4纸“安”字下方写上“晏”、“宴”、“案”三个字,再高举手里, “刘爷写下的这‘安’字,上中下各有所缺以成字,缺了什么?上补‘晏’者缺‘日’;中补‘宴’者也缺‘日’;下补‘案’者缺‘木’, “万法归宗,‘两日一木’,此三字合在一起便为‘安’字的合缺,那么,这合缺是个什么玄机?” 厉丘说到这里,高举着A4纸,在纸上写下两个“日”,一个“木”,然后缓缓扫视着众人。 “两日一木?”众人一阵思索,然后一阵面面相觑,却是无人知道玄机所在。 ******************* 感谢sdfjdh兄的支持,拜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5章 捐德维命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是个什么字?三老板,你是硕士,你来说说看,这两日一木是个什么字?”韩胖子一阵挠头,“我印象中没见过这个字啊!” “老子只是个挡校的研究生,你当我有大老板那么好的学识?”三老板转向胡乾雍, “大老板,这里还是你最有文化,这两日一木,到底有什么玄机?” 胡乾雍抚着下颚,良久说道:“两日一木,莫非是个‘果’字?” “果?好像有道理啊!” “是‘果’么?厉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嘛!”众人齐齐望着厉丘, “我们一帮凡夫俗子,哪能猜得着你们这些神棍的一套神机和玄虚啊!厉先生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 “大老板说对了,这两日一木正是一个‘果’!”厉丘在纸上写下“果”字,“你们好好看看,‘果’不正是两日一木么? “刘爷写下的‘安’字,在《天人圆字术》中万法归宗,上中下合缺为‘果’,那么,这便征兆了刘爷命中缺‘果’!” “我缺‘果’?什么果?果是什么?”刘秃头一阵纳罕,“我那院子里,倒是种了好些果树,我不缺果啊!” “《天人圆字术》曰:果者,花繁种子,果出后代。刘爷你命里缺‘果’,便是你命中无后!”厉丘盯着刘秃头, “你写下此‘安’字,便是印证了你一生绝后,那么刘爷,你膝下无子女,我断的对还是不对?” “谁、谁、谁说我没有子女?我儿子都二十岁了!”刘秃头面色大变,神情骤然紧张起来, “你、你别他玛胡说八道,触我霉头啊!老刘我可不是吃素好惹的人哈!” “对啊,老刘的儿子前年才刚刚考上大学的嘛,我们还去吃过升学宴的,厉先生你怎么说老刘没有子女呢?”郭爷也是一阵诧异。 “哈哈哈,你们看吧,这姓厉的果然是在瞎扯淡啊!”尹大师站起身来,一阵冷笑, “什么‘两日一木合缺为果’,我一个修为了三十年的相师都没听说过这等玄机,他今若不是瞎诌又是什么? “各位领导,让他一个小骗子在这里糊弄下去,纯粹是浪费你们一帮日理万鸡之人的时间啊!” “浪费时间?哈哈!”厉丘缓步走近刘秃头,意念一聚,慧眼顿开,好好一观他的额头, “刘爷,我看你倒还真是浪费不起时间了!看来我道出了你的隐私,让你很是不爽吧?但是我好好看过了你的面相子嗣命纹, “更不好听的就来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理,你就马上回去把事情办掉,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但你若认为我是在胡诌扯淡,那就随你便吧。刘爷,你的子嗣命纹果然印证了你命里无子无女无孙, “这和我通过你写下的‘安’字断出来的玄机彼此呼应,但你既然说你有个儿子, “我料来,你这个儿子是你领养的吧,可是,你收养你这儿子不是在爱他,而是在害他!” “什么?害他?!这话怎么说?”刘秃头额头瞬间汗水翻涌。 “你这命纹为‘忤子纹’,又称‘断子绝孙纹’,怎么说呢,只能说你祖上的阴德太薄,或你祖上干过的一些事实在是伤天害理, “以致你此生断绝子孙,额生此命纹,你则定然便是没有生育能力,可你这‘忤子纹’旁边,还有一条‘借命纹’,这就对了! “你果然是领养了一个孩子,可惜啊可惜,唉!”厉丘算计到这里,一声轻叹, “这条‘借命纹’火星犯命之冲如此显眼,被你的‘忤子纹’冲克的歪歪曲曲,你且细细听来,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儿子大约三岁时,是否惊厥啼哭不止,十五日后才渐渐消停?唔,应该是十岁左右,微澜淌命,你儿子是否差些溺水而亡? “十二岁的时候,走失过,十六岁时有跌打淤青重伤……唉,这一路下去,刘爷,你这儿子,怕是活不过三十岁啊!” “什么?!”刘秃头如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蹦起来,眼圈已是红的厉害,“厉先生,你是活神仙啊!我对你是五体投地、心服口服了! “我这儿子的确是我领养的,这二十年没人知道!唉,我刘家也算是家财万贯,权倾一时,可我老刘命苦啊,没有生育能力! “偏偏是,我领养的这个儿子,聪明懂事乖巧,我和内人那简直是比亲生的还要疼,可我这儿子命比我还苦啊!嗨! “从小到大病痛灾劫不断,这全被你给算准了!我为此是跑遍了全国的名山大川寺庙烧香拜佛,到处去给孩子看病求医找高人, “娃娃这前些日子在大学里跑步,跑着跑着,突然晕过去,昏迷了十多个小时,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还好,最后救回来了…… “这十多年来,还从来没人看得出娃娃是我领养的,厉先生现在光看我的面相就知道我领养了一个儿子,你就是活神仙啊! “我儿子命途既然如此凶险,一生多灾多难,只请厉先生给点化一条生路,救救我儿子,不是亲生的,也是我刘家的命根啊! “他要是活不到三十岁,我在这官场上削尖了脑袋往上挤,还有个什么意思呀!”刘秃头说到这里,一个七尺汉子已是涕泪而下。 满场之人,见老刘触动了心痛伤神不已,便也一阵沉默。自然,这眼下两个相师到底孰高孰低,已是一目了然。 那尹大师憨在一边浑不能言,地上若有条缝他真想跳进去! 但他好生一想,他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年的老江湖了,岂能如此拱手认输,栽在这个小屁孩手里? 就听厉丘说道:“刘爷,你祖上实在太过阴德亏损,天命注定你刘家无后,而你却妄图领养一个孩子来逆转命数, “可知你这本命冲克子嗣亲命实在太过猛烈,一旦跟你有所谓‘父子、‘爷孙’关系的人都会被你冲克,所谓火星犯命,水火不容。 “刘爷,我可以救你这领养的儿子,但我这又是逆天改命的行当,而且,你还要做出其他牺牲,你愿意么? “你若愿意,我就点化你渡劫之道。”厉丘说罢静静地望着刘秃头。 “老刘,厉先生这是为你逆天改命呢,要化缘的本钱,看你的心意了!”韩胖子一拍刘秃头的肩膀。 “哦!”刘秃头骤然反应过来,也正如韩胖子早前那般,拎起身前的袋子递到厉丘手里,“厉神仙,这袋子里应该有六十来万, “还请你务必收下,只求厉神仙救我儿子!至于还要我做出其他牺牲嘛,只要能救我儿子命,我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厉丘拎拎袋子,沉甸甸的,只怕还不止六十万,今天也算是捡到了一笔横财! 老郭给了五十万,韩胖子付了五十来万,这刘秃头又交上来六十万,这一个小时,就赚到了一百六十多万! 当下,厉丘仍是面色平静,稍一掐指演算道:“你儿子现在二十岁……这样,刘爷你先去给儿子积德,以你儿子的名义捐款, “《命术》云:乾德维命,以一当百,以百当万,万万千千,生生世世。 “‘以百当万’,唔,那就是一百万,好,以一百万元为一个单位,刘爷,你这以儿子名义捐款的数目,看的是你积德的诚意, “你以儿子名义每捐一百万,就能为你儿子积一年的生德,你想让你儿子活到多少岁,就以这一百万元为单位去捐多少钱!” “一百万元一年?”刘秃头一阵挠头,“就是说,如果我想给儿子积个三十年的生德,就要捐出去三十个一百万?便是三千万?” “对。”厉丘点点头。 “老刘你家那么有钱,你儿子现在才二十岁,那你就捐个八十年,捐出去八千万!你儿子就可以长命百岁撒!”郭爷和韩胖子在一边起哄。 “这看的是刘爷你的诚意和决心,一切由你定夺。”厉丘望着瞠目结舌的刘秃头一点头。 “八十年就算了!”刘秃头一阵摇头,“真能活到一百岁,后面十来年肯定是躺在床上的。” “我也不多捐,就给儿子捐个六十年的生德吧,人活一世,也就几十年,八十岁算是高寿了, “我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活上个六十年!活得开心,走得欣慰,真到了那一日, “昨天还在和老伴携手林园小道,今日一个小憩就在睡梦中辞别人世……”老刘说到这里, 想起了自己的命运和儿子自小以来受到的苦难,一个汉子竟又是一阵热泪盈眶。 “好,你要给儿子捐六十年的生德,那就是六千万元。”厉丘点点头,“不过我还有个建议, “你们自己就是当官的,这钱若是通过你们的体制渠道捐下去,真正到了有需要的人手里又剩下多少? “我建议你和你儿子亲自把钱送到那些有需要的人手上,如此一来,才算是真正的积德!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你若要捐给黑十字会, “什么福利会,慈善会,我可不能保证你能为儿子积到生德!你刘家钱再多,也不是这样的一个浪费法是不是?” 刘秃头重重一点头:“这个我有数!厉大师你放心,这是我儿子人命关天的事! “我可不想把六千万捐出去让人买爱马士包包、开蓝宝基尼,养美美!”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老刘,先把你自己的几个美美管管好再来发誓吧!” 厉丘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给儿子捐了生德,这只是第一步,毕竟了有生德才能抵消掉你祖上亏损的阴德。 “只不过,刘爷你这本命实在太是冲克你这领养的儿子,你若执意承转父子之命,你须再做出两桩牺牲,才能保你儿子一生安平。” “好好好,别说两桩,二十桩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刘秃头一挥手。 第86章 杀伐之变 - 大相师 - 张无羁 “第一桩,你必须要把你儿子姓氏改掉。”厉丘说罢望着刘秃头。 “改、改、改姓?”刘秃头两眼圆睁,面色一阵青红交加,“改了姓,就不是我刘家后人了……” 厉丘摇摇头道:“你儿子之所以和你火曲犯命,水火不容,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你把你这收养的儿子姓氏改成你刘姓了。 “你刘家天命注定刘姓后人断子绝孙,你一旦把这孩子改成刘姓,便是把他给害了!改姓,就是让你这儿子避过你刘家天命之煞。” “老刘,你到底想要个啥子结果,你要考虑清楚!你想让你娃娃早死,还是要他好端端活下去?”三老板在旁边一阵摇头, “这关头,你还在想着姓刘不姓刘、给刘家传宗接代?健康长寿才是福,姓名只是一个代号,你好生掂量一下!” 老刘一擦汗水,良久一叹道:“好吧!我明天就去给他改姓,老郭,就麻烦你手下管户籍的部门了,明天帮忙给办办!” “一句话的事,你考虑清楚明天给我打电话!”郭爷在一边点头道。 厉丘见刘秃头心意已决,继续道:“第二桩牺牲,刘爷,你须把你的儿子送去出家。” “出家?!”不仅仅是老刘,满堂之人尽数形神骇然。 “别紧张!”厉丘摇摇头,“不是让你儿子就此看破红尘!你额上本命‘忤子纹’和你孩子的‘借命纹’靠的太近, “以致你和孩子本命冲克,火星犯命,水火不容,现在我点化给你的是一条‘纹经道’,所谓‘闻经诵佛声,八万劫自消’, “你把你儿子送到一间寺庙出家为僧,日日念经诵佛,但得三年零六月后, “你这额上的‘借命纹’就会自行消去,彼时,你和你这孩子便再不会有本命冲克――” “只要出家三年六个月就可以了?”刘秃头一揉鼻子,“我儿子只要出家三年零六月,就能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岁?” “我还没说完!”厉丘止住他,“这三年零六月中,你和你儿子一定不能相见,也不能有任何联系! “便是打电话,他叫了你一声爹,都算坏了玄机!所谓‘避他三年零六月,保他一命六十年’,你切记切记!” “三年六个月,行行行,好好好!反正在寺庙里也可以读书嘛!”刘秃头立即转向三老板, “三老板,你手下正好有人管宗教事务,我儿子要找家寺庙做三四年和尚,就请你帮个忙了!” “龙泉寺,白马寺,玉佛寺,你随便挑,想好了给老徐打电话就成!”三老板在一边点头道。 “好了,这下该轮到我们了吧!”胡乾雍在一边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尹大师,又盯着厉丘, “大伙说说,这世界上什么职业最赚钱?哈哈,有人说咱们当官的赚钱,有人送是吧,那也要你敢收才行! “要我说,还真是厉先生这一行赚钱,你看他这一个多小时,就赚了老郭、胖子、秃头三人一百六十多万!这简直是印钞机的速度啊!” “哈哈哈,这前提是要有本事才行撒!那些路边摊上你付十块、二十块也给你算命测字的先生,他们却是赚不到我们的钱不是?” 老郭在一边向厉丘翘起大拇指,“厉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一年给你两百万,再给你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保姆阿姨全配,当然,妹子也是标配,你懂的,再给你一部五十万的车子由你开,只请厉先生为我做几年参谋行不行?” “呵呵呵,两百万?老郭你太小看厉先生了!”韩胖子一阵轻笑,“不是我说,你给厉先生两千万,我估计他都不肯! “我虽然不懂看面相,但是我看看厉先生这长相、气质,咱这小池子是留不住的,你别做梦了!” 厉丘扫了一眼一边闷声不响的尹大师,略略一笑,抓起桌子上的“我”字和“小”字道: “那好吧,现在我就来说说三老板和大老板写下这两个字的一些命理,我的观点和尹大师的确是有些不同。” 就听那久未发声的尹大师冷冷道:“哼!如果说尹某我真是偶有失误,断错了刘爷和韩爷的字相命理, “而眼下这‘我’字和‘小’字我二人既然都相准了乃是三老板和大老板所写, “只能说我们各自断字相人之术不同,你有你的推纳,我有我的观凭,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诬蔑我的断字相人之功!” 厉丘摇摇头道:“你别激动,我没说你错,也没诬蔑你的断字相人之术!只不过,我们恰有一些冲悖而已。 “三老板,我和尹大师都断出这‘我’字由你所写,尹大师断此字所相出的命理我也大多赞同, “这‘我’字的确印证了书写之人额阔头圆顶平之面相,满堂之人也唯有三老板当是此人。 “尹大师言此‘我’字拆字成两阙,左阙是个‘禾’,右阙是个‘戈’,戈禾者为农,五位领导又恰是三老板你分管农业, “这天圆地方,都能圆过来,断字相人到此也算是个一品境界了,不过,尹大师虽未断错,可他只看到了表面之相。 “这个‘我’字,乃是‘见缝插针’结构字体,在天人之境中就必须以‘抽针弥缝法’来断此字,至于要抽哪根针? “你们都看三老板的面相!”厉丘说到这里,向众人一点头,“三老板左眼的眉毛尖朝下斜,且斜向耳廓, “这在面相术中叫‘倒针眉’,生此眉相者,好斗,脾烈,性急,秉公执义,仗义疏财。 “再看看‘我’字,其下方有两条倒针一撇,征兆的乃是人之两眉,故断此字时需‘抽针弥缝’, “三老板恰是左眉有‘倒针眉’相,就要抽掉‘我’字左下方的一撇眉,抽取之后,所成何字?” “是个‘伐’!”那老郭首先反应了过来。 “不错,抽掉这一根针,便是一个‘伐’字,看来三老板最近是魁星聚顶,好斗好猛啊!” 厉丘再一观他的面相,稍一沉吟,又一看时间,掐指一算,“三老板写下这个‘我’的时候是八点多,便是戌时, “‘我’字抽针成‘伐’,这‘戌’字抽针又成‘戊’……我靠!这是‘叠辰针’!” 演算到这里,厉丘刹然心惊,心下骤然明了,再一观望三老板的额相,“三老板,你今夜看来是要杀人放火吧?” “杀人放火?”三老板一颤,“我一个知法守法的国家干部,杀什么人放什么火? “他奶奶的,韩胖子、刘秃子被你一层层编排过来,现在轮到我了?” “三老板,你戌时写‘我’求断,《命术》云:我字叠辰见杀伐,乃是印证你此刻便要‘携针带刀’杀人!”厉丘紧紧盯着他, “你身上携带有刀枪,便是所谓的这一根‘针’,加上一个‘伐’,便成了你今夜写下的‘我’,三老板,我说的可对?” 本来已然有些缓和的大堂气氛,此刻再次凝固,众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老板一阵气急败坏:“看来尹大师没说错,小杂种你真是在胡诌瞎扯!我一个当干部的,我去杀人,杀谁?小神棍你脑壳长包了我看!” “哈哈!你要去杀谁,还问我?”厉丘一阵轻笑,“好吧,那我就再点拨点拨,你看看对不对! “你戌时写‘我’,命交叠辰,戌乃地支,戊为天干,‘戌’字抽针成‘戊’,《命术》言:地支伐天干,臣仆犯君主! “三老板,你此刻刀枪在身,欲行杀伐,你今夜怕是要冲犯杀伐你的君主吧?” “君主?是谁?”众人再是一阵对视。 且说那胡乾雍此刻面色紧绷起来,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朝后一退,阴沉一声道:“老三,你身上有刀枪?” “我、我身上没的、没有!你们莫听这个小神棍乱说!”三老板面色一阵委琐,右手却缓缓往腰间靠去。 “你腰里有什么东西?”胡乾雍紧紧盯着他,“我这里好几层安检措施,你是如何带过来的?” “咱们几个人还用检查?谁跟谁啊?”老郭见大老板紧张如此,一声赔笑,又转向三老板, “三老板,虽然咱们常来大老板这里,可毕竟也要遵守一下老板的规矩嘛,你看我,堂堂一个警察局长,都没说要带上家伙过来――” “老三,厉先生说的对不对?你腰里到底是啥子?”胡乾雍语气加重,紧紧盯着面色大异的三老板, “我给你说,我命里犯这些刀枪戾气之物,我住的地方是绝不允许有这些东西的!” “没、没、没有!你别听那龟儿子乱、乱说――”三老板结结巴巴说到这里,一抹脸,一阵深呼吸,身子骤似触电一般弹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他右手往腰里一掏,霎时拔出一把手枪,直挺挺地比着胡乾雍! “三老板,你干啥?!!” “三老板,你疯了么……” 满堂之人,霎时群情而起,纷纷避开,生怕三老板调转枪口。 一瞬间风云变幻,满堂氤氲气氛,却势如惊雷逆转。 任谁又能想到,本是一副和谐安平的阵势,竟陡转风云,化为杀局! 任是早前厉丘和尹大师斗法角力,好歹也只是口角之争,而眼下,这三老板却是掏出了真家伙! 堪堪瞄准的还是大老板! 这一下,众人总算明白了“地支伐天干,臣仆犯君主”的涵义。 第87章 缘数 - 大相师 - 张无羁 “姓胡的,今夜就是你这个老狐狸的死期!别怪老三我翻脸不认人,是你作恶害人在先!你不给我路走,老子就和你同归于尽!” 三老板骤然间已是换了一个人,面孔狰狞扭曲,两眼血红,“谁都不许动!谁动老子第一个嘣了他! “胖子、秃头、老郭,你们给我做个见证,老子是被这姓胡的逼死的,老子要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他不死,你们三个接下来一个一个都会倒霉!我这也是在帮你们出气!” 老郭等人也已回过神来:“三老板,你这是何必呢?有话好好说嘛,大老板再怎么说,对你还是不错……” “是啊,你搞的这么大,你也不考虑一下你的家人子女――” “我呸!老子的婆娘和儿子全都去了米国,老子一个孤家寡人怕个球!”三老板说到这里,眼眶竟然一红, “老子最稀罕的一个女人,被这道貌岸然的大魔头给抢了去,这也就算球了! “他的探子听到我在背后说了他一些话,现在就找人来查我的帐、搞老子,老子已经忍无可忍,也没路可走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胖子、秃头、老郭,你们想想看,之前的老黄、老魏的结局!这姓胡的来这德杨才几年, “把咱德杨的一帮元老给搞的进去的进去、下放的下放!老子今天不但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还要给所有受你气的老人们出口气!” “老三,你别乱来,咱们有怨有仇都摆在桌子上说!你放下枪,今天我就当你是喝醉了――”胡乾雍边说边瞥了一眼尹大师。 “老子都到这个份上了,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告诉你,姓胡的,老子一切都打点好、考虑清楚了! “今天,你就给老子去死――”却在三老板歇斯底里说到这里,举起枪就要朝胡乾雍扣动扳机之时, 猛觉一阵气流急涌,一股阴风在大堂中央翻腾而起,众人连连后退,瞠目结舌之际, 但见三老板手里正瞄准着胡乾雍的手枪枪管,竟然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子,黑洞洞的枪口一个扭曲,对着了三老板本人! 这一幕,恰似影视大片里的3D动画一般,在现实空间中真实再现! 就听三老板惊呼一声,手里的枪已经落在地上,“啪!” “咋回事、咋回事?”三老板望着地上的枪,已是目瞪口呆。 此刻,大堂大门一开,冲进来三五个全副武装的军警,一把按住了三老板。 说也奇怪,只在三老板被擒的那一刻,那枪管扭结的手枪,又恢复了原状,浑似未发生过任何异常一般。 “大老板,我看……三老板今晚可能是喝多了点,你――”韩胖子还没说完,就被老郭扯了一把衣襟,硬生生打住了嘴里的话。 “你们放心,老三对我不仁,我却不会对他不义,睚眦必报不是我的为人!你们今天都看到了,是老三他犯上作乱在先!” 胡乾雍言辞平缓,“老三,你先回你家里给老子清醒一下,老子放你三个月大假,你一切职务暂时停了,一步都不准离开你房子! “写好了检讨,我看看能不能过关!就这样,你们把他弄走!”说罢朝几个军警一挥手,又让他们把地上的手枪也带走。 “胡乾雍,你个满洲鞑子,满狗!你杂种不会有好下场,我今天没弄死你,你迟早死无葬身之地!”就听三老板一阵大骂。 胡乾雍冷笑一声,对着军警再一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多谢厉大师救命之恩!”胡乾雍当下走向厉丘,深深一鞠躬,“厉大师使出的障眼法果真是惊为天人、玄机绝妙!” “就是说,刚刚三老板那手枪枪管扭成结,实际上只是个假象、幻象?”其他人一阵惊诧。 “尹大师也在使手段,大老板你如何知道这是我施展的障眼法?”厉丘一望那涨红脸的尹大师,又笑嘻嘻盯着胡乾雍。 “这个嘛……”胡乾雍也扫了一眼尹大师,却见尹大师向厉丘一抱拳道: “尹某今日见识到了厉先生的手段,的确是我自不量力,还请厉先生莫要怪罪! “大老板对尹某我的本事是心知肚明的,障眼法这类法术,以我的修为,目前还必须借助外物法器才能施展。 “厉先生你的确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轻轻,意念所至、凝神所聚,便能随心所欲地施展障眼法, “尹某我是彻底拜服了厉先生!今日尹某多有得罪,还望厉先生不计前嫌、宽宏大量!” “哦?那你刚刚在赌桌上的障眼法是――”厉丘一怔。 “在赌桌上,尹某其实事先已经在身上揣了张赌局障眼符……”尹大师面色一阵委琐。 厉丘当下一笑,见他此刻态度诚恳,便也客气两句,又见时间所剩不多,毕竟那柳霜儿活命要紧,得赶紧让胡乾雍为她还上命数, 当即说道:“那么,大老板,我那纸鹤传书,你现在是信还是不信?” 胡乾雍一点头道:“当然、当然!厉先生你是真正的高人!胡某这一条命,现在是你给的! “你便是我胡某大恩不言谢的救命恩人,胡某也没什么好说了,自然敬你如无双国士一般――” “好了。”厉丘一看时间,“既然你信了,也死里逃生了,咱俩现在就到一边去谈谈。” “厉先生,留步!”尹大师再向厉丘一抱拳,神色郑重, “咱们同道中人,萍水相逢,也算是一桩幸事,尤其是能见识到厉先生这等英姿天纵的后生,也罢,我这就离去了――” “尹大师,你这是干嘛?”胡乾雍走上来,“你跟了我多年了,我二人情同手足,你要到哪里去?你跟着我,难道没口饭吃么?” “不,大老板!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在一命主之家,一个相师的所有手段被另一个相师给破了, “那么,前者便不宜再留在此命主家里,否则,对他的运数大有冲损。”尹大师向胡乾雍一躬身, “尹某承蒙大老板的赏识看重和厚待之恩,无奈你我缘分已尽,当然,这不是厉先生的错,乃是尹某我的命。 “厉先生,尹某我离开之前,还想听听你对大老板所写下‘小’字的断相命理,当然, “我是心悦诚服地做个学生,听听你的见解,因为你说过,你对于大老板写下这‘小’字的命理,有着一些和我不尽相同的观点。” 韩胖子、刘秃头以及老郭面面相觑一阵,只觉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竟如电影一般, 众人心知厉丘和大老板还有一番密谈,自也准备离去,此刻又听得尹大师如此一说,当下纷纷附和道: “对啊,厉先生,你还有这最后一个谜底没给我们解开呢!大伙都等不及了!” “那好。”厉丘拿起胡乾雍所写的“小”字A4纸,“我现在就点拨一下大老板写下此‘小’字的因缘造化。”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88章 贵胄 - 大相师 - 张无羁 当下,厉丘仔细道来:“尹大师从此‘小’字断出来大老板即将升迁出去,到西部去做封疆大吏, “而我断来,大老板你还差了一步。也即是说,你这封疆大吏的命数还未成气候。”厉丘说罢扫视着尹大师及胡乾雍。 “还求厉大师点化迷津!”胡乾雍赶紧向厉丘一个鞠躬。 厉丘点点头道:“我以‘天人圆字术’拆此字,这类无甚结构的独体字,可以‘断形归象’来演绎, “‘小’字一竖为人之躯干,左右两点为人之两手,你们看这‘小’,这人的两手是朝下摆放的, “这便是一副垂头丧气、缴械投降、听命于人的征兆,因而,大老板写下这‘小’字,便印证了他虽有升迁,却是要听命于人, “这‘小’字两手垂下,所以,大老板你升迁到了西部,在全省来说,你便要听命于两人之下,因而,你在其省只能是三把手了, “你上不了二把手甚至一把手,自然便不是封疆大吏。” 尹大师等人一阵诧然,而胡乾雍却是一脸惘然,随即再向厉丘一躬身道:“请问厉大师,胡某我有无封疆大吏之命?” “一省封疆,二品大员。”厉丘一脸神秘,“大老板你要想忝得此位,出人头地,高举双手,欢欣鼓舞,扬眉吐气,你缺两样东西。” “缺两样东西?”不但胡乾雍,所有人皆是一脸迷惑。 “你上面缺人,下面缺平台。”厉丘点点头,“上面没人罩你,下面又没有一个可让你大展身手的舞台,所以,你只能做三把手。” 厉丘见胡乾雍仍是一头雾水,当即一笑道:“说明白点,这个‘小’字,如果上面不缺人,下面不缺平台,这个字本来就可以是‘伞’!” “原来是‘伞’!我懂了!”胡乾雍伸出手和厉丘一握,“我上面没人,下面又没有平台,‘伞’便成‘小’,两手贴身朝下,听命于人。 “看来,我命里要有这个‘伞’,就必须上下打点了……多谢厉大师的一番点拨指教!与君一朝言,胜做十年官!” “唉!既生君,何生我……”尹大师一番长叹,“大老板,厉先生,诸位,尹某就此告辞了!” “尹大师,你若真要离去,必然无可挽回了,我也不留你。”胡乾雍走上前,和尹大师重重一握手, “我让小柳给你开张支票,将来我肯定还会求助于你,自然,无论你需要我帮什么忙,你一个电话,我亲自为你办。” 尹大师一阵摇头道:“大老板,你额相紫金花开,天庭富贵,尹某料定你至少也有个诸侯将相的前程,将来入阁也未可知, “按照我之前给你定好的一些行路做事方略,这接下去的十年乃是你仕途的关键,捱过这十年,你将拨云见天,蛟龙入渊。 “尹某就此别过,大老板保重!”尹大师说罢又望向厉丘,“厉先生,尹某名号东波野人,同门皆称我为‘尹东波’,敢问厉先生名讳?” “在下单名一个丘,厉丘是也。”厉丘伸出手和他一握。 “立秋?”尹东波一愣,“二十四节气啊。” “哈,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天,正好是立秋,当时我爷爷、父亲又都在群山中寻龙点穴,母亲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厉丘颔首一笑。 “今日幸会,也得大开眼界,尹某便此云游而去,各位珍重,后会有期!”尹大师说罢向众人一抱拳,当即出大门而去。 接下来,韩胖子、刘秃头以及老郭纷纷道别离开。一时间,奢华无垠的大堂中,只剩下胡乾雍和厉丘二人。 “现在该说说咱俩的事了吧。”厉丘一耸肩道。 “当然,但是咱们换个地方。”胡乾雍神色端肃,“到我书房里去谈,这大厅嘛,即便这是我的地方,我也总怕隔墙有耳啊。” 厉丘想来也有道理,做官做到他这个级别的,事事皆须谨慎,真个是如履薄冰,如坐针毡。 当即,厉丘随胡乾雍来到他的书房,却在一进入这古色古香的雅居,厉丘便不淡定了, 说它古朴奢华也好,说它墨廊文苑也罢,端的是书香流动,画卷描芳,非大手笔不得营造如此墨宝藏书之高阁。 这书房的整体布局色调乃是明黄色,明黄色的书架,明黄色的地毯,明黄色的壁饰和吊灯,一股富贵天潢之感顿然而生。 但更让厉丘咋舌的是,书房的墙壁上,挂着满清王朝十二代帝王的画像: 努_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 再看一些书画上多是一些满文(厉丘读大学中文系期间,见识过满文),厉丘脑海里骤然零星一闪, 想起了早前那三老板被抓之后大骂胡乾雍“满洲鞑子”、“满狗”,俄而便又联想到胡乾雍的名字——乾雍…… 也便是在一刹之间,这前前后后,因缘上下起伏,厉丘已然瞬时明朗,不由愕然而心惊:原来如此! 胡乾雍招呼厉丘入座,又吩咐下人上茶,客气非常。 “大老板,你是满族人?”厉丘抿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正是,我祖籍原在东北,这些年工作调动,早已成了南来北往客,口音自也南腔北调了。”胡乾雍笑道。 “呃,但是我看大老板你——”厉丘刚说到这里便被胡乾雍打断了,“诶,厉大师你便莫要‘大老板’如此称呼了, “今日胡某若非厉大师出手相救,此刻早已身死一旦,如此恩义,胡某还岂敢在恩公身前以‘大老板’自居? “厉大师你且直呼我的名讳,胡某年龄虽痴长厉大师,但我甘愿在你面前做个学生和晚辈!” 厉丘轻声一笑道:“这我可不敢当了,想胡先生你天潢贵胄,皇室宗血,龙子龙孙,我一个小神棍可没这么高的命格称你晚辈哦!” “哦?!”胡乾雍身子一颤,面色一瞬间僵硬,稍得缓和,喝了一口茶道:“厉大师你如何知道我是大清皇室后裔?” “嗯,你果然便是爱新觉罗皇室直系后裔,并非是今天满天飞的所谓‘爱新觉罗’后人。”厉丘点点头,“正统的皇室血脉呀!” “厉大师你实在是高人,不,活神仙!”胡乾雍良久一声轻叹,“大清覆灭之后,我家族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这一百多年来,除了几个关系较近的宗亲,这普天之下,再无外人可知我胡家乃是爱新觉罗宗室后裔, “也罢,既然被厉大师给看了出来,我再隐瞒便是自取其笑了,我实则是乾隆第十七子——庆僖亲王永璘一支,我乃是乾隆第九代孙, “我的满名为爱新觉罗.启骅,大清灭亡之前,我祖上封爵乃是奉恩辅国公。不知厉大师是如何看出来、我是大清皇室后裔的?” “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厉丘在心下一阵嘀咕,又想起了廖三的一些话,当下一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9章 后路 - 大相师 - 张无羁 “哦?厉大师早已得知我乃是大清皇室后裔,所以来找我?”胡乾雍盯着厉丘,竟有些目瞪口呆之状。 厉丘笑而摇头道:“当然不是。你和一个女子的命数有煞星克命之孽,也即是说,你和她互为命里煞星, “而今夜,你恰好克煞了她,此女现正躺在那里,要死不活,她的命数被你‘隔天河而犯命’。 “《命术》言,凡隔天河而能夺命之煞星,定当天潢贵胄,命旺九天,也即是说,此煞星定当是真龙血脉,或是皇室宗亲。 “否则,再是冲煞猛烈的煞星也不可能有那般贵旺之命格,以致可隔天河而夺人命。当今之世,早无皇帝,但毕竟你满清曾君临天下, “而今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得知你乃是满族人,我便更加坐实了我早前的推断。 “你满清王朝曾位忝九鼎,龙尊华夏,是而,你毕竟是皇室宗亲,龙贵之命,那女子和你恰是煞星孽缘,她被你克煞,便也不足为奇。 “而今夜,我循星象找到你,正是要让你为她还上命数,否则,此女便命在旦夕。” “哦,原是如此……”胡乾雍一阵茫然,“这也就是你在那纸鹤传信上所说的,煞星冲克,我今夜也必有一场命劫?” 厉丘点点头道:“只不过,我未尝料到,你这命劫凶险,原是你的忠实部下要谋刺于你! “看来,胡先生,你在这任上,还很是做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吧,哈哈!” “哈哈哈,天怒人怨?没那么严重!正如你所说,我是居其位,谋其职,捞其钱而已嘛!”胡乾雍一阵大笑, “不过,今日总之要多谢厉大师你出手相救!厉大师你开个价吧,这个人情我实在不能欠下! “虽然这种恩义金钱无法衡量,可我这人就喜欢谈数字,谈一二三,谈实在的,这是我的风格和习惯。” “钱就免了。”厉丘摇摇头,“我今夜来寻你,本是有求于你,我需以你真龙血去救人,《命术》言:一滴真龙血,胜似万两金。 “你身为正统皇室血脉,便是真龙之血,我带一点走,便是相当于带走了万两黄金,此中玄机,玄之又玄,我可不敢再收你钱了。” “唔,就是要采走我身上的一点血液,是吧?”胡乾雍有些不解。 “对,我取你中指血少许即可。”厉丘点点头。 “没问题!厉大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能为厉大师你做一点事,我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么,我现在便取你中指血。”厉丘说罢从身上掏出一根金针和一个小瓶子。 “厉大师,我且问问,你之前断定我此次升迁到西部,只能做三把手。”胡乾雍此时突然发问, “还请厉大师再为我推算一卦,我何时能升任一把手,甚至,走的更远……” 厉丘稍一掐指,把他的命盘八字一阵推纳道:“你上面缺人,这个便需要你自行去解决了。 “但你下面还缺一方大展身手的平台,这个平台是什么?胡先生,我算过了你的流年衰旺和八字交运, “你乃庚金之命,当你命盘纳音运行在亥子丑北方水局之时,金水相生,便是你的流年大运, “你若善用‘水’势去清洗治理环境,除尘扫霾,造福一方,这便是你的仕途玄机,所以,你这方平台便是环境与环保的平台。 “你升迁到了西部,若能在这个平台上干好了,大家都知道西部石化、矿业很发达,但都是重污染行业, “你若能排除万难,安抚各个层面,根治这些企业的污染,甚至不惜搬迁和淘汰那些工厂, “还清新空气、蓝天白云给百姓,不出三年,你便可直升那西部省份的一把手。” “也就是治理环境?”胡乾雍一阵诧异,“唉!这可是个不好啃的骨头啊!就比如这德杨市,为了搬迁一两家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 “我们可都是困难重重,阻力实在太大了!这些化工企业,大多是利益集团的产业,你懂的,太字党啊! “还有一些是‘国’字头的石油和能源垄断企业,随便拉出个什么经理、副总,都他妈是正厅、副省级的――” 厉丘接过去道:“我告诉你吧,你命里所缺的平台,正好就是一方治理环境、卫化空间的舞台, “胡老板,这西部多个城市、包括东南沿海雾霾污染严重,PM2.5日益威胁民生健康,你别仅仅只把眼光放在GDP上, “你若能排除阻力,淘汰高污染及落后产业,大力推进节能减排,建立科学完善的防污除霾措施,我可以告诉你, “三年后,哪个省份拥有优良空气质量天数最多、治理PM2.5雾霾最得力的官员就能得到提拔…… “什么事,都有阻力,但这政治嘛,就是一桩阻力与反阻力的角力,谁能破除阻力,谁就能笑到最后。 “好了,我只能为你点拨到这里,至于你到底听不听,采不采信,这便是你的造化了。” “呃,厉大师这乃是金玉良言,胡某一定采纳听信,多谢厉大师!”胡乾雍连声道谢。 当下,厉丘便以金针刺破胡乾雍右手中指,取了三五毫升连心血于那小瓶子里。 取血过程中,厉丘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三老板,你会如何处置?” “唔,我之前不是当着所有人说过了么,让他好好反省一下,深刻检讨,过的了关就算了嘛……” 胡乾雍说到这里,只见厉丘两眼雪光寒人,心知肯定逃不过他的算计,便又一声轻吁道:“我还有半年多就要调离这德杨, “在走之前,我会给他扣上一顶翻不了身的帽子,他只要进去了,我就有办法让他再也出不来,甚至交待在里面……” 厉丘点点头道:“我没有算错的话,那尹大师,你会让人半路埋伏他,对不对?一阵乱枪扫射,是吧?” “哦?这、这……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他毕竟是我的挚友和恩师啊……”胡乾雍神色一阵委琐, 一望厉丘那精光迸射的眼神,良久一叹,“唉,没办法,他跟了我这几年了,我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很多事还是他策划我做的,厉大师你说说……你要是我,你也会、会……” 厉丘摇摇头道:“你不能动他。尹大师是你的福星,他若死在你手,你的福运也就消了一半, “你接下去的仕途之路,也至多走到翰林,做个侍郎,你就别指望封疆大吏、省部级、入阁做一品大员了。” “呃,原来如此!多谢厉大师点拨,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胡乾雍一擦额头汗水。 那相师尹东波自是不知,厉丘三言两语一阵点化,便救了他一命。 “那么,你又会如何编排对付我?”厉丘说罢紧紧盯着胡乾雍。 “什么?”胡乾雍一怔,眼神瞬时大乱,“厉大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可能对你怎么样呢? “这等恩情,我胡家只会把你的大名写在功德簿上、把你的照片裱起来供奉啊,我胡乾雍岂是那等忘恩负义――” “哈哈!”厉丘一声轻笑,将金针和小瓶子揣好,“我现在走出你这别墅三十米,你背后就要开冷枪,是也不是?” “不、不,厉大师你……”说到这里,胡乾雍已是微微变色,眼神里异光绽现。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90章 钳制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你的一些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且也能算计得到,且我又救了你一命,以你的阴鸷之性,你是不会容我骑在你脖子上,更重要的是――” 厉丘平静地望着胡乾雍,“更重要的是,你家族一百多年来一直在隐瞒你满清皇室宗亲的身份, “我不知这期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但我知道,一旦我点破你满清皇室后裔的身份,我或将命有不保,对不对?” 胡乾雍站起身来,在书房里一阵踱步,良久一声轻叹道:“既然厉大师你都知道,你也能算计到,那你又何必闯我这龙潭虎穴, “即便你来了,你又何必要点破我大清皇室后裔的身份――没错,我家族的确在隐瞒!你若不点破,我岂会知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 “我若不点破,到时你自己也会知道。”厉丘也站起身来,“我取你之真龙血,化符还命救人,玄机逆改,天机泄露, “天地法眼便会给你托梦,梦里会有人告诉你,取你血之人已得知你的身份,与其到时你在梦里有所感应,还不如我直截了当告诉你, “也免得我落下小人之嫌,彼时被你追杀也的确容易给人以把柄,对不对?” “唉!”胡乾雍长叹一声,“我胡乾雍虽说心狠手辣,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厉大师你救过我的命,这样吧,我不杀你, “但是,你再不能离开我这庄园一步!我敬你勘天象地大相师,手段不凡,眼界通天,你便留在我这里,我毕竟用得上你。 “说回来,厉大师,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宽宏大量了,尹大师跟了我十年,我都能对他下手,何况你仅仅救过我一命! “我让你留下来,你在我这里,养尊处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料来,我这哪里是在软禁你,实际上是让你享福!” “哈哈!你这福我可不愿享!”厉丘一声轻笑,“我早前不是便说过了么,我今晚既然敢到你这来,就已经周全算计了后退之路。 “若我连你这大门都出不去,我还算个蛋的大相师?胡老板,我也不为难你,毕竟你也只是在保护族人,护得家族玄机不泄露而已, “但是,我若要走出你这庄园,你还真拦不住我――” “呵呵呵,拦不住你?我知道你会法术,障眼法了得,可你会隐身、会遁地么?”胡乾雍一声冷笑,“我这里有多少人手? “你知道我背后的组织和势力么?厉大师,我其实很是敬重你,但若你真不识好歹,哪怕你有三头六臂,你也插翅难飞。” “我当然知道你家族和你这个组织的力量!”厉丘略略一笑,“不过,我今晚不是来踢馆惹麻烦的, “我只是来取你真龙血还命救人,从此之后,我和你便是路人,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但胡老板,你若真欲用强, “我不动一手一脚,你便要缴械投降,呵呵,你是让我走呢,还是让我走呢?还是,让我走呢?” “不动一手一脚……”胡乾雍瞪圆了眼睛盯着厉丘,却见厉丘拎着那三袋现金,已经向大门跨了出去。 “你真以为你能走得出去?”胡乾雍一声厉喝。 “是吗?”厉丘一甩头,“我若走不出去,你儿子这一辈子也就别想再走路了。” “我儿子……”胡乾雍身子一颤,眼珠血红,“原来,今天晚上,让胡杨吃苦头、走路摔跤的那个高人,便是你?!” “你才知道,唉!”厉丘一笑一叹之间,似在旁观世事一般。 “好嘛!原来在钳制我之前,你已经钳制住了我儿子!”胡乾雍一擦额头汗水,“你果然是高人啊,手段了不得! “我让我儿子在外万勿炫耀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德杨市,尽管很多人知道他纨绔无赖,却从未有人知道他是我儿子! “我和他母亲很早就离婚了,他自小和他母亲住在一起,这整个蜀地,估计都没人知道他是我儿子! “那么,你如何知道胡杨是我儿子?你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很简单。”厉丘一摇头,“我现在要去救的那位女子,在和令公子一阵争执后,突然倒地暴毙, “我算出来她乃是被煞星克命之后,更是算到了此煞星可隔天河而吞命数,则此煞星你必然是皇室血脉、龙贵九天。 “那女孩之所以暴毙,实则便是你儿子和你命数一脉,气血相通,你儿子和那女子争执打闹的那一关头,因你儿子继承了你的煞命, “于那一刻冲煞了那女孩,换句话说,你儿子在那关头充当了一座‘命桥’的作用,把你的煞命引渡而来冲煞了那女孩。 “自然,我便知道了那杨少便是你的儿子,我若不钳制他,今晚又岂敢造访贵府不是?” 胡乾雍听罢面色一阵青红交加,冷笑道:“但是,你真当你钳制了我儿子,就能钳制我?就能从我这里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当然不能!我还没这么脑残。”厉丘轻笑一声,“可是胡老板,你只有这么一个子嗣血脉,且你再不能养育后代, “那么,你想想,我若断送了你这儿子的一生,甚至是性命,是你划得来,还是我不划算?”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再生育?!”胡乾雍盯着厉丘,似是见到厉鬼一般。 “哈哈!我怎么知道?”厉丘一晃脑袋,“我早已推纳过你的八字子嗣墓绝衰旺,你祖上龙临九五,气运滔天, “不过,满清王朝三元九运一空,龙运便要泄尽,彼时厄运顿生,你祖上还是皇室贵胄之时,自然不会有这些问题, “可现在你满清已经覆灭了一百多年,你们已经不再有龙运罩命,那么,你祖上曾经在马匹上、在紫禁城里犯下的戾气和厄报, “便要降临在你这一代代后人身上,胡老板,恭喜你,你这一脉的厄报,便是子嗣淡薄,香火不旺, “你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是你的命数。你胡家的气运已然注定,我可是在说假话?我料来你女人不少,她们可曾再给你添丁过?” 胡乾雍良久一抹脸道:“罢罢罢!胡乾雍我英名驰骋一世,今天竟然栽在你一个小娃娃手里! “厉大师,胡某我收回先前的话,还请你多多恕罪!今天便算是我有眼无珠,十足冒犯! “只请厉大师收回我儿子身上的法术,如你所说,我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现在就收回法咒,那我岂不更是脑残了?”厉丘一摇头,“胡老板,你只须记住,我非是扼住你咽喉、卡住你脖子的人。 “你也就别老算计着我,防备着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认为我的存在就是你的威胁, “我不会踩在任何人头顶,当然,任何人也别想骑在我脖子上。我和你之间,没有危险和敌对, “相反,我们可以是有合作的战略伙伴,我可为你在官场上指点一二,助你青云直上;而我,也可以沾你一点光,吃好穿好。 “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些罢?你若一心要跟我为难,妄图把我从精神到肉身都要消灭,哈哈, “那我可要告诉你,岂止是你儿子,我可以让你整个家族在三十年内断子绝孙、家业败跨、户户死绝!要做到这一点很是简单, “我只须在你胡家两代以上的祖坟上动点手脚即可!何况,我既已得知了你的生辰八字,你本人的命数更是在我的手掌之中。 “胡老板,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你儿子走路摔跤的问题,三天后便会好转。但是,你记住,我随时可以让他再摔跤。 “另外,别让人跟踪我,跟踪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双眼失明,你可以一试。” 说到这里,厉丘见胡乾雍已然瞠目结舌,当即一笑道:“对了,我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我有一些玉石和灵符在卖, “还请胡老板帮我在你圈子里和官场上打打广告,当然,我会给你分成的!” ******************* 此书没有人气已久,我写的亦是意兴阑珊,昨夜倚窗俯卷多时,思虑本书前途去路,怅然万千。呜呼!又扑街一本!料来更新才是王道,无奈工作养家糊口所限,有时更新必不能速,但好歹发书两个月来,无一日断更纪录。 昨夜码字至凌晨三点,听愁风卷檐瓦,夜雨打芭蕉,动幺之象,口占数卦,凡卦皆有三数,我勒个去!干脆今天更新三章试试看,此乃第二章,晚上十一点前后还有一章。 收藏本书3300个书友,有多少书友还在跟这本书?我估计不会超过十个,因为每天推荐票不到三十票。这也许是一汪死潭,我也想搅起一湖碧波荡漾的涟漪,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写的是精心做过大纲的书,讲的是自己认认真真编的故事。 七年前写《玄欲》后,停笔七年,看来我跟不上网文潮流了。 不过,这本书成绩再差,我也会完本的,哪怕最后只有330个书友收藏。我前面写的几本书,有的书虽然篇幅不长,但都是完本,没有太监纪录。那本《都市大相师》,我是在这本《大相师》中继续写下去。 为了人品。 第91章 归位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拎着合计一百六十多万现金的三个袋子,走出了这别墅庄园,那小五眼在外面等的颇不耐烦。 “这三个袋子里有一百六十五万元现金,不虚此行啊!”厉丘一身大汗淋漓,小五眼却是目瞪口呆, “今天运气上佳,我心情不错,这个袋子里有五十万,分给你们,你和段君一人一半。” “卧槽,泥鳅,我没听错吧?!”小五眼高喝一声,“你要给我二、二十五万?” “唉,这就是公司人少的好处啊!分钱才分的多嘛!”厉丘拍拍他脑袋,“这钱不干净,来得快,也要去的快,不然晦气重啊! “分给你二十五万,小五眼你可以造房子娶媳妇了!还有一百来万嘛,咱大师策略文化公司去买部车子?跑来跑去也方便些是吧。” 小五眼过得良久才从激动中平复过来,这跟着泥鳅才混了几天啊,这一笔奖金,就当他过去五、六年赚的了! 金领的收入也不过如此吧! “买了车子,谁来开?还得要个司机撒!”小五眼想到了这一茬。 “靠,你不会开车?”厉丘一愣。 “不会。”小五眼摇摇头,“这几年忙着做生意,哪有空去学驾照啊!” “看来我这个当老板的,还要给你做司机了。”厉丘一啐,他自是很早便拿到了驾照,毕竟他厉家在九十年代初便开上了轿车。 两人来到柳霜儿居住的小区,已近夜里十点,离柳霜儿倒地晕厥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十来个德杨要门的弟兄守在柳霜儿所住小区的楼下,一见到厉丘和小五眼赶回来,便有人立即通知陈心心下楼。 “厉丘你总算回来了!”陈心心冲下楼,一见到厉丘,欣喜却也焦急,“真是担心死我了,霜儿情况很不好,嘴角一直吐白沫!” 厉丘一算时间,当下对她说道:“你去楼上找个小碗盛满一碗清水下来。” “你不上去吗?”陈心心心知这柳霜儿是厉丘福星中的财星,二者不宜会面,“你就上去呆一小会,不至于影响你俩的运数吧?” “我今天一天都在为她奔波,我这是逆天机救她命,我俩的运数已经折损了很多!”厉丘一阵摇头, “我这关头再亲眼见她,将来我真正要她帮忙时,可能咱俩的福缘运数已经耗尽了!算了,我就在这楼下呆着,你快去!” 陈心心一声轻叹,心想他为柳霜儿的性命安危奔波忙碌,可霜儿一旦醒来,却是连救命恩人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是否太也让人唏嘘? 且说陈心心从楼上端来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碗后,厉丘也已经以胡乾雍的血液画好了一张“偿命符”, 当即,他右手一捏法诀,捻起这张符咒,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只在他咒语毕,就见他手中的符纸“轰”一声燃了起来,堪堪迸出了绿幽幽的火焰! 四围之人尽数形神骇然。 厉丘把符箓燃烧后的灰烬洒进碗里,让陈心心端上楼去给柳霜儿服下,又将三张“聚魂符”交给她: “分别贴在她天庭、人中及膻中之上。不消片刻,她便会醒来。”厉丘说罢打了个哈欠,这一天够累! 这胡乾雍的真龙之血,凝聚了其命脉气数精炁,厉丘以符聚命,便能抵消柳霜儿因煞星冲克而犯下的命劫, 便也能给柳霜儿还上命数,三魂六魄但来,三魂汇池,七魄归位,人也就成了。 “她醒了后,你不要对她道出是谁救了她,免得她心生挂虑,毕竟我们现在不宜相见,将来我还要让她帮忙呢!” “好吧。”陈心心端着小碗和符箓,望了一眼厉丘,刚转身上楼,却又俄而回眸,“厉丘,谢谢。” “我今晚独闯龙潭虎穴,差些就回不来了,你一个‘多谢’就了事了?”厉丘满脸倦意,让小五眼收拾好法器,准备闪人。 这柳霜儿毕竟是陈心心同父异母的妹妹,更何况,陈心心此刻还有求于她——化解她陈家风水命报。 “那我不说声‘多谢’,还能怎么样啊?”陈心心一眨眼,随即一笑,“请你吃饭?” “吃饭?”厉丘摇摇头,“你不是还等着让我给你化解你某个部位的三处厄虞嘛,要么给我加点工钱?” “十万已经是大小姐我的底线了,你真是贪得无厌!”陈心心瞪着他。 “呃,那么,就只能脱衣服了,我要亲自把脉……” “你真无耻!” “治病也是下流无耻,医生不都要进班房了?”厉丘一笑,见小五眼已经收好了法器,“咱们先走一步,柳霜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心心想到他二人今夜还没个打尖着落:“你们去哪里?要不你们跟我去,咱德杨分舵有吃有喝的——” “怎么,今晚不舍得我?”厉丘回头过去。 “去你的!” 却说柳霜儿一旦服下那碗符水,三张聚魂符催气改命,三魂六魄归位,人即清醒。 她一旦恢复,守在她身边的盲人叔叔以及陈心心自是喜出望外。 “我做了一个梦,很可怕的梦,黑暗好像要吞噬我一样……然后有个男孩来救我,把我拉了回来……”柳霜儿醒来第一句话。 “霜儿,你这倒下去昏迷不醒,的确是有个年轻人在救你!”这位盲人一阵感慨, “这一百万元,还是他让那个官二代赔给咱的,这么多钱,咱们可如何处置是好啊!那年轻人真是个大善人呐!” “他在哪里?”柳霜儿翻身下床,却被陈心心拦住了:“霜儿,他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刚恢复过来,好好休养再说——” “你是?”柳霜儿明眸一阵闪烁,望着眼前这位陌生女子。 “霜儿,她说她是你的姐姐,唉,你们好好聊聊吧……”那盲人一声叹息便摸索着走开。 陈心心并不急于挑明真实身份和来意,她决定先和柳霜儿做朋友。 厉丘和小五眼拦下一辆出租车,要去这德杨最好的桑拿房洗个澡按摩一下,明天返程回省会。 “这柳霜儿不是你的福星么?我怎么看倒像是你的灾星!”小五眼在车上连连叹气,“你得罪了这姓胡的, “我怕这个梁子是结上了,人家毕竟是大权在握啊,何况,按你所说,此人极有可能是‘青龙旗’的人!泥鳅,咱们惹不起啊!” “我料他这些日子还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此人终究是个麻烦。”厉丘稍一思忖,“听廖三爷说来,这‘青龙旗’感觉是个传说, “没想到,咱还真有可能碰上了青龙旗的人!料来,这姓胡的也正在找廖三爷吧,青龙旗这三百年来不是一直在找廖家后人么?” “现在那东西在我们身上……泥鳅,我咋回事鸡皮疙瘩直冒啊!” “看你那熊样,还想跟我挣大钱?”厉丘一啐,“这青龙旗也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到底他们如何行动,有什么计划,咱都不清楚,不过这姓胡的还不知道咱俩握有玄机,何况他现在还被我吃定了,你怕个蛋!” “你没听说那些清廷鹰犬有多厉害么?什么血滴子、七步倒、勾魂索……”小五眼说到这里,牙关一阵打颤。 “哈哈哈!”厉丘一捶小五眼肩膀,“你丫的小说电影看多了罢!照我说,这姓胡的到底是不是青龙旗的人物, “或是青龙旗什么级别的人物,现在咱都还是一头雾水,何况,我看他胡家一直在隐瞒身份, “我估计,他胡家或者青龙旗也在躲避世人耳目,估计也是如履薄冰、畏手畏脚罢!他们应该怕我俩才对, “而不是咱怕他们!眼目下,咱事事谨慎小心即可,另外,若能联系上廖三爷,通知他也小心些便得了。” *********************************** 第二天,厉丘和小五眼回到了省会,而陈心心则留在了德杨陪柳霜儿一阵。 空手套白狼地拎回了一百六十多万现金,厉丘把五十万分给了小五眼和段君,吩咐他们尽快花掉。 此钱来得太过容易,则必要进出皆快,否则,命主长时间占之则要担待其人之运数。 小五眼把二十五万寄回家让家人果真在农村盖了一套小别墅,而段君则把钱交给她母亲,段夫人遂在镇上经营一家旅馆,题外话了。 还有一百一十来万,厉丘打定了注意,买一辆七座的豪华商务车。 车还没买,许莹的电话打来了,说洛家已经得知他回到了省会,随时会上门来接他! 厉丘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的他,一不缺钱用,二嘛,他想把心思放在自家的玉石和符箓生意上。 但是,第三天早上,他的生活又被打乱了,而且这次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才早上七点多,厉丘还在他门面的阁楼上和周公下棋,猛听门面外一阵汽车喇叭“嘟嘟嘟”大作。 一时间,这一街门面和临街小区居民骂声连天! “姓厉的,起床啦!”一阵女子吼声自卷帘门外传来,“死神棍,手机嘛也关机!” …… “你们闹什么?大小姐我来接人,关你们什么事?!” “卧槽!”厉丘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揉眼睛,“是哪个小妹妹更年期提前到了?” 陈心心不是在德杨么,何况,陈心心还没这般刁蛮吧! ***************** 今日第三章送到,一共也有9000字了,多谢书友们的支持!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92章 洛氏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此刻美梦正欢,无端被人吵醒,且门外之人态度还这般恶劣,已然引起一街公愤,他此时自也是一腔怒火。 当即他穿上个短裤、赤膊下楼,推开了卷帘门。 首先入得他眼帘的,却并非是人,而是那一部橙黄炫目的玛莎拉蒂跑车。 跑车旁边,站着个年约十八、九的长发女孩,戴着一副大墨镜,一身牛仔衬衣、高腰牛仔裤,干练简约,气韵袭人。 女孩年纪看上去不大,可发育水平却不是盖的,丰胸傲人,如水蛇一般身材曲线,端的是引人目光。 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睛和三分之一的面部,但这巴掌脸,毫无疑问一副祸水之颜,满街被吵醒的女人们倒也罢了,此刻犹在骂骂咧咧, 而先前那些骂的起劲的男人们,定眼盯着这个女孩,却早已息声。 你说她富二代命好也就罢了,偏生老天还给她如此一张动人的脸蛋! 那女孩一见到厉丘推门而出,立时走上来,嚷嚷道:“大懒虫,都快八点了还睡!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厉丘一看时间,伸了个懒腰:“你起得这么早,吃药的时候是不是拿错药了?一大早在这里发什么疯呢?你谁啊你?” “拜托你这个巫师对我说话客气点!”女孩摘下墨镜,“我是你的主顾,我来雇佣你的!” “雇佣?你是……”厉丘一揉眼睛。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懒觉,胡子拉碴,光着上身,赤着脚丫,唔……好失望!听人说,我还以为是个大侠呢!看来也没什么本事!” 厉丘听她如此一说,真是既恼火又好笑,她一大早便搞得这满街不宁,出言不逊,这还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下摇摇头道:“生意主顾?你如果缺钱,或者缺貌,我倒是可以点化你两手,助你财貌双全。 “可小妹妹你既不缺钱,也不缺卖相,你缺德,这就不好弄了!罢罢罢,你这类缺德的生意主顾,我还是不招惹得了!” “我缺德?”女孩一愣,还真以为厉丘给她点化出了什么征兆来,可这三字一说出口,也才意识到对方乃是在责骂自己, 当即樱桃小嘴一撅,“你说我缺德?我看你才缺心眼呢!人家一大早来接你,你不客气点,反而恶言相向!你还想不想挣钱啊!” 厉丘哼了一声,掉头便往铺子里走去,“我做生意,最不待见的便是有钱没教养的主顾,小妹妹你哪里来哪里去吧!” “喂!臭巫师,你拽什么拽啊!大小姐我亲自来接你,你还想怎么样啊?”女孩在身后急了。 厉丘把卷帘门拉下一半,冷冷道:“第一,我不是巫师,这尼玛是外国的泊来品吧? “第二,你这么有钱,还这么漂亮,却在这里无理取闹,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没教养么? “第三,我只看在你上门来接我的这一丝之缘,点化你一场避劫之道, “小萝莉,你额上生有一线灶脚纹,晦煞之气蒙蔽天庭,我料来,你前些日子是否在某个寺庙里,打坏了一尊什么雕像, “却没有赔偿人家是吧?你这两天走路不要走大路,走羊肠小路,切记!好了,恕不奉陪了!”说罢,厉丘将卷帘门全部拉下。 就听那女孩在门外一阵叫嚷:“神气什么啊你?敢让大小姐我吃闭门羹,臭巫师你真有种! “生意不做拉倒,我就不信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巫师!大小姐我从来都是大路朝天走,几时走过什么小路烂路的!呸!” 又听她一阵骂骂咧咧,那辆超级跑车发出了一阵轰天响的油门声,也不知她如何狠命地踩油门,然后这一街便清净了。 厉丘此时也没有了睡意,心想难道这小萝莉便是那洛家的人?许莹不是说这洛家随时会来接他的么? 管他呢!即便是洛家人,这么大的豪门,却有这等没公德没教养的子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今天是星期六,段君和小五眼不用来上班,厉丘原是要睡个懒觉的,却被人搅扰了, 当下,他便穿衣洗漱,准备上午叫上小五眼,去实地考察一家玉石厂。 但没多久,又有一辆轿车开了过来,这一次,是许莹。 厉丘正站在门口喝豆浆吃油条,见许莹开了一辆车过来,不由一阵奇异:“咦?你不是说你还没买车么?” “我借的!厉丘,你真是会搞事!”许莹急匆匆走上来,嗔怨一句。 “哦?我搞什么事了?”厉丘一怔,莫非是那个小萝莉的事? “人家洛家二小姐来接你,你把人家给气走,二小姐现在一肚子火找她姐姐告状呢!”许莹一阵苦笑,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么,洛家人知道你回来了,会随时来接你的,我知道你清高不羁,可你好歹也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人家一个小姑娘还在读书呢,你看你把她给得罪了吧,青瞳很疼她妹妹的,这要搞的不好――” “靠!脾气这么大的小姐,张口闭口‘我是老板’、‘我花钱请你,你就要听我的’,这种大爷的生意我可不愿做!”厉丘一摇头, “再说了,她要来接我,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来,一大早在这里按喇叭吵得这一街鸡犬不宁的,换谁谁待见她? “看她是个小姑娘倒也罢了,若是个大男人,他在我面前装大爷,他今天可就有的苦吃咯。” “唉!洛凝紫这小姑娘在这蜀中豪门里的确是人见人怕的小魔女。”许莹一声轻叹。 “人见人怕?”厉丘一笑,“我看是人见人恨吧!” “没办法,青瞳的父亲身体不好,这洛家上下和洛家的生意,几乎都是青瞳一手操持。”许莹摇摇头, “她母亲又很早去世了,这么个妹妹,从小的确是缺少管教,青瞳毕竟还要做生意,很多时候也管不了她妹妹…… “不过,厉丘,洛家毕竟是你的大生意啊,你要是能做好了,能少得了你赚的吗?再说了,咱们之前不是有过协定的么?” “洛青瞳。”厉丘一点头,“她为什么自己不来,或者找下人来接我,倒让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来接我?” “我现在也正为这事发愁。”许莹一脸茫然,“青瞳电话里给我说,她这几天正在洽谈一桩很重要的生意,可能抽不开身来见你, “她说她会安排管家富爷全程招待陪同你。我不是给你说过的么,洛青瞳很少见外人,狗仔们那么有本事,都拍不到她的照片, “我本来估计,她洛家这次要找个有本事的先生移祖坟还是找风水宝地,青瞳很看重这事,她势必会亲自见见你。 “可你把洛家二小姐一得罪,洛凝紫刚刚向青瞳告状,把你贬的一文不值,说你傲慢无礼,邋遢潦倒,无才无德,像小流氓! “青瞳是听我推荐,才找上你的,你倒先给人家一个坏印象,估计人家现在也只是照顾我面子才勉强让你去试试看。 “你说说,洛青瞳本来就忙,又很是神秘、不见外人,你再让人家心里咯噔一下,人家现在还会再见你么?” “哈哈,是这样是吧?”厉丘稍一盘算,把手里半截油条一口吞掉,“我自有办法让她来见我,而且,你放心,她的照片我肯定搞的到。” “希望如此吧。”许莹说罢上车将车发动,“快点,我们马上去洛家。” “哦?这么急?”厉丘一擦嘴,“洛家不是住这城里的么?” “洛家在这城里当然也有大宅子,但老宅在凤凰山那里,别墅山庄,人家要移祖坟,咱现在当然是要赶到凤凰山,高速还要开一个小时呢。” “要走高速?”厉丘一瞬间想到了那小萝莉。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93章 七上八下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赶紧给小五眼打电话,让他立即赶过来,然后又给段君打电话,告诉她下周他和小五眼可能会在外担待几天。 小五眼把法器大皮箱放在车后备箱,坐在后排,许莹开车,厉丘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午九点半时朝凤凰山开去。 “洛家人有钱,这蜀西北无人不知啊!”小五眼听说要去洛家,早已是眉飞色舞, “我听我爷爷说过,洛家人几百年来都是这西南地区的大地主、大财主,人家今天同样是超级富豪,祖上风水好啊!” “祖祖辈辈都是土豪,那么……”厉丘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解_放后,没给他们共_产了?还有那十年,没给他们戴帽子、打下去?” “所以这就是洛家牛掰的地方。”许莹边开车边接上一句,“我听青瞳说过,那些年,他们洛家也的确受到过冲击,也被整的不成样子, “但是洛家很快就爬起来了,一步步又走到今天,你们看看报纸就知道了,去年的福布斯家族企业内地五百强,洛家排在前一百里面!” “嗯,少说也是几十个亿的资本。”小五眼接道,“主要是做房地产,百货广场商超,呃,还开珠宝店!” “不过,这只是外界的猜测和估算。”许莹一摇头,“洛家的企业没有一家是上市的,洛家人到底有多少钱,这个只有他们自己说得清。 “我跟青瞳关系算铁的了,可她洛家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我都不知道!再加之她和他父亲洛贞元非常非常低调, “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网上搜都搜不到!难怪外界盛传这洛家是‘影子富豪’,太神秘了。” 听许莹道来,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企业,全凭一个二十五岁的女掌门人――洛青瞳在打理,此女看来的确是手段才干超凡。 而且此女还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形人”,据说这几年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这倒勾起了厉丘的兴趣。 毕竟,听许莹说过,这洛青瞳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 美人虽然让人向往,但对此时的厉丘来说,最吸引他的,毕竟还是钱财。 干他这一样,若是来钱太快,就必须快进快出,这不,还要买部车子,当然,他何尝不想买幢别墅蹲蹲? 再说了,公司现在还只是个门面铺子,毕竟搬到写字楼里才像话嘛不是?厉丘可不仅仅只想做符玉和灵符这类神棍生意。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驰骋多时,下了高速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村落。这里便是蜀地省会凤凰山界域,亦是一旅游胜地。 听许莹说,洛家人虽然都住在城里,但这老宅却也依旧热闹,洛家在凤凰山还有很多农副产业, 比如说洛家在这里的麻柳湾有座规模很大的养殖场,饲养了牛羊及鸡鸭。 还栽种了很多经济作物,比如天麻,一些中草药比如田七、山药等,还操持经营了很多果园。 这洛家的别墅山庄里,住着很多长工以及洛家的一些老前辈。据说,家主洛贞元和洛青瞳、以及那小魔女洛凝紫偶尔也会回来小住。 平常这老宅由洛家的老管家――洛富打理,洛富祖上好几代人都在洛家做奴仆,按古语说这叫“包衣奴才”。 能让一家人世世代代留下来做奴仆,一方面说明这洛家的确对他们不薄,另一方面便也证明其对主人的忠心耿耿。 车子在一条乡间柏油路上开了二十来分钟,过了一座石拱桥桥,又开进一片山峦绿荫中, 不多时,就见两道飞瀑之前,一座占地约有五亩方圆的青砖碧瓦、飞檐斗拱宅院出现在视野里。 “这风水不错!”厉丘一下车便感慨这洛家人果然有福气,“不过……” 那两道瀑布冲击在山壁下的一条沟壑里,沟壑形成的河流在这大宅院之前一个蜿蜒潆绕,慢慢流向车子经行的那座石拱桥下。 “玉龙两回首,弯弓双衔月,明堂开七尺,来龙看八里。”厉丘一阵颔首,“这洛家老宅的风水,果然有‘七上八下’之福!” “七上八下?这是什么风水?”小五眼和许莹面面相觑。 “前七年发,第八年亏。玉龙不息,风水轮回。”厉丘面有惊诧, “不过这等阳龙‘七上八下宅’,虽是天下罕见的风水福地,可也是世上一等一的结煞脉啊!” “哦,我懂了!”小五眼一拍脑袋,“就是说,这两条瀑布如果水不停流的话,这洛家就会前面七年发财,亏只亏在第八年上!” “还不仅仅如此。”厉丘轻声一叹,“他洛家人如果有人当官,前面七年青云直上,第八年却会急遽而下。 “总之,这‘七上八下’风水宝宅,乃是天地阴阳气数里极为罕见的风水宅基,历来有‘阴阳对冲、福祸双全’之说。 “须知世上的风水先生给人找宅子,无论是阳宅还是阴宅,只会让这家人世世代代得享风水福脉荫蔽, “又哪会让人做生意一发一亏、做官一升一贬?而眼前这等‘七上八下’的风水宅基,却是先纳福又降福的风水气运, “一般的官绅世家、达官贵人又岂会让堪舆师找这等风水宅子?谁不想祖祖辈辈发财发下去、做官做到顶? “在古时,像这等阴阳对冲、既生福脉又生煞脉的风水宅基,只可能是那些发过不义之财、做过亏心事的人家才会选用,何故? “做过亏心事而发了大财的人,以风水煞脉自降福格,如此于情于理于德,才会心安! “但福缘也不能降的太多太极端,否则,便不是风水宝地了,所以,这才有‘七上八下’之说, “便是发财发七年,只亏一年;升官升七年,再降一年。” 听厉丘说到这里,小五眼和许莹更是一头懵懂了―― 难道这洛家人发过什么不义之财、做过什么亏心事? 厉丘也不再说下去,大家心知肚明便罢。 毕竟,岂知是这洛家,当今但凡能上个富豪榜的,哪个人的钱是干净的? 只不过,可能是这洛家人良心发现而已,是而让风水先生找了这么个天下罕见的“阴阳对冲、福祸双全”的七上八下龙宅。 三人来到大宅门前,早有一个年过六旬、白白胖胖的和蔼老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相迎。 “富爷爷!”许莹一声呼喊,走上前和老人亲切握手。 “是许莹啊!哎呀,这有两三年没见到你了!稀客稀客!”这老人便是洛家这老宅的管家洛富,众人皆唤他“富爷”,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喔唷,一下子变得这么漂亮了!” “呵呵,富爷爷你真会说话!富爷爷你也是越来越有‘富态’了,哈哈,气色不错啊,这是长命百岁的征兆啊!” 别看这许莹平素一副冷艳之态,可到了人情交际场合,嘴巴还真会说话。 “富爷爷,青瞳会回来吗?” “大小姐这段时间忙着呢!这不早交代我了,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呃……”许莹又想到了那小魔女,“二小姐今天在吧,她早上还到过城里去的。” “嘘!”富爷四下一望,示意许莹轻声,“别提‘二小姐’这个词!现正在里面发脾气呢!刚刚把一个下人训得狗血喷头! “不许人认何人见她,不许任何人在她房间周围说话,也不许任何人喊‘二小姐’……” 说到“二小姐”,富爷放低声音,如履薄冰一般。 “哦,怎么回事?”许莹和厉丘一对望,诧异莫名。 “出车祸了!嗨!”富爷一望厉丘,“几百万的车子,还是大小姐今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报撞得稀巴烂,成了一堆废铁,嗨!” “啊?!出车祸了?人没事吧?!”许莹止不住一声惊诧。 厉丘却在一边轻声发笑,俄而一摇头,唉,我让你别走大路吧,你偏要走!可惜小萝莉你没后悔药吃啊! “好就好在人没事啊!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这几百万的车子就是不一样,一撞坏,先散架,保护开车人――” “富爷爷你在罗里吧嗦什么?!” 猛听宅子里传来一声女子怒喝,那富爷吓得是魂不附体。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94章 犟 - 大相师 - 张无羁 众人立时循声望去,就见大宅院里走出来一个年约十八的女孩,正是那早上大闹厉丘店铺一街的洛家二小姐――洛凝紫。 此刻但见她娥眉陡竖,胭脂变色,急匆匆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圆头圆脑的年轻男子, 此男子和眼前这胖乎乎的富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以说便是年轻版的富爷。 “富爷,你老糊涂了吗?乱说什么?是不是想干苦活?”洛凝紫走出来,冲着富爷便是一通编排。 “唉哟,是洛富老糊涂、忘了二小姐的叮嘱了!哎,这人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富爷赶紧向洛凝紫一个躬身,再一拍脸 洛凝紫“哼”了一声,一扫厉丘,再望向许莹,嫣然一笑:“莹姐姐,这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还得让你亲自开车过来! “不过这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嘛,毕竟强扭的瓜也不甜,我和莹姐姐好久没见了,我带你玩去吧, “某些人既然不愿做我家的生意,那就让他们哪里来哪里去吧!” 厉丘听到这里,眼珠一翻,“哪里来哪里去”,这丫头学他的话学的挺到家的!这看来是要扫客出门啊! “凝紫,上次见到你你才十五岁,这才三年不见,你出落得这般水灵灵的!”许莹一把拉过洛凝紫的手, “我晃眼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美少女明星光临此地了呢!你看,三年前,你才刚到我耳朵这边,现在比我高了,一米六六有吗?” “呵呵,一米六八。”洛凝紫和许莹站在一起一比,比许莹高出半指。 许莹立即向厉丘使眼色,又对洛凝紫笑道:“这厉大师嘛,早上还没睡醒,人还一头糊涂呢, “所以,出言有些不逊,不过吃这一碗饭的人,你知道的,总是有些怪怪的,凝紫妹妹你别往心上去,你看,莹姐姐给你带什么了?” 说罢,许莹从挎包里翻出一个礼品包装小纸盒,递给洛凝紫。 “是什么?”洛凝紫接过去立即打开盒子,“哇,昆虫琥珀!” “凝紫妹妹你最喜欢倒腾昆虫了,这是我上个月从缅甸带回来的,当地一个博物馆馆长送给我的,价值很高,据说有好几百万年了哦!” “谢谢莹姐姐!”洛凝紫紧紧抱住许莹,自然不忘白一眼厉丘,“那么,臭巫师,你道个歉,咱俩之间的事情就了去了。” “道歉?”厉丘盯着她,一指自己的鼻子,“我道什么歉?给谁道歉?” “厉丘……”许莹立即吱声,再向厉丘使个眼色,示意他随便应付这小魔女两句,毕竟这丫头吃软不吃硬。 “洛小姐,我再次声明,我不是巫师,你好歹叫我神棍也顺耳一些!”厉丘摇圆了脑袋,“再说了,我不臭吧?这大热天的,天天洗澡呢我! “还有啊,这生意关系,非是建立在你跟我之间,而是我跟你洛家主人之间,这似乎没你什么事,你又何必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最后,我没做错任何事,我干嘛要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你道歉才对吧?你不仅要道歉,还应该给我道声谢才对呢! “我让你别走大路,你偏不信,出车祸了吧,记住,这三天,你都不要再走大路,躲灾!” 这一番话,说的许莹是瞠目结舌,毕竟这小魔女的秉性她早有耳闻,厉丘这些话可谓句句刺中洛凝紫的要害。 须知,这小魔女最让人忌惮之处,其标志性的顽症,便是无理取闹:把黑的说成白,把错的说成对,把歪的说成直, 许莹原以为厉丘稍微客气些,走个过场,敷衍个两句,这心机单纯的小魔女便会看开去,却没想到,他也来个八头驴都拉不回来的犟! “好嘛!我以为我已经够作了,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有脾气!”洛凝紫一声冷笑,“即便是我姐姐让你来的, “可臭巫师你知不知道,我在洛家也有投反对票的权力!这生意我不给你做,你照样吃闭门羹! “你早上那样对我说话,就是不尊重我,人家大老远来接你,倒被你下逐客令,你真是没人性的冷血动物! “还有啊,你欠我一辆跑车!要做我洛家这生意,你先赔我的车子!” “我赔你车子?是我撞坏的?”厉丘一怔,随即苦笑,“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是你这个臭巫师对我和我的车子下过什么诅咒了,是不是?你记恨我,想害我,所以就诅咒我出车祸撞车,臭巫师,赔我车子来!” “我靠!我看你有迫害妄想症吧你!”厉丘一白眼睛,“我要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就能统治全世界了! “二小姐,你十八九岁的人了,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可没空到你家来陪你发疯,跟你吵架! “即便要把我扫地出门,你也得让你姐姐亲自来跟我说,怎么样?你家主人只要说一声厉丘滚蛋,我二话不说,马上就走――” “厉丘,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人家一个女孩子,你让一步怎么了?”许莹一拍厉丘的手,打断他的话。 富爷见事态不对劲,赶紧走上来圆场:“呵呵,许莹你们远道而来,这又累又饿的,十一点多了,二小姐今天也起得早,也饿了吧,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去吃午饭,大小姐交代我要好好接待你们呢,具体的事情,咱们吃了饭再说!” “等等,这饭先不吃!”厉丘一摇头,“富爷,你赶紧问问你家大小姐,这生意还做不做? “要做的话,让她亲自来跟我说,我可没时间跟人耗在这里斗嘴、连门都进不了!” “哈哈!”却见那洛凝紫在一边拍起手来,“真好玩!臭巫师被我给折腾的没脾气了――” 却在这时,富爷的手机响了。 “大小姐……好、好……是、是!”富爷当即将手机递给洛凝紫,“二小姐,大小姐的电话。” “姐姐,嗯……哦……”洛凝紫接过电话,面色慢慢阴沉下去,到最后,眼圈一红,挂上电话,望了一眼厉丘, “这下你得意了吧!我姐姐不让我插手这桩生意,臭巫师,你肯定又对我下诅咒了!你这冷血无耻的小人!” “我就站在这里,我做过什么了?”厉丘和小五眼一对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换做那些讲道理的女子,他还有些调戏之心, 可眼前这么个刁蛮甚至有些恶毒的小魔女,怎么说呢,这要是个男人,厉丘早一巴掌轰了上去。 “肯定是你们一起给我姐姐说过我什么话了,我姐才不让我插手这件事,你们,你们都在欺负我!” 洛凝紫说到这里,泪珠已在眼眶边打转,就见她把富爷的手机“砰”一声摔在地上,掉头就走。 富爷这可怜的手机,屏幕碎裂,电板横飞。 “凝紫!”许莹一声喊出来,洛凝紫已经气冲冲跨出了五步远。 “大海你还不给老子跟上去看着点二小姐!”富爷边捡手机边冲那圆头圆脑、在一边发愣的小伙子一声高喝。 “呃、好!”这小伙立即跟上去,“二小姐、二小姐!” “不准喊我!”就听那已经走进里宅的洛凝紫一声呵斥,“再喊我一声,我剪了你的舌头!” 富爷拾起已摔坏的手机,冲许莹和厉丘嘿嘿一笑:“三十六,嗯,对,三十六,哈哈哈,我买手机都买最便宜的, “这是二小姐摔烂我的第三十六部手机了。哈哈,你们别见怪了,二小姐就是这么个脾气,不过心地却是极好的! “大小姐就怕二小姐耍性子发脾气,所以刚给我打电话,让你们一切听我安排,也叫二小姐不要插手这事, “这洛家还只有大小姐能降得住二小姐啊!走吧,咱们先吃饭,饭后我再具体跟你们说正事!” 厉丘和许莹一对视,各自一阵摇头,随富爷走进洛家大宅。 这洛宅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在外面看来,似有方圆五亩,可一旦进得这宅院,院里却是别有洞天。 宅院内二、三十米高的山丘起伏,也不知是人工假山还是自然造化,总之浑然天成, 十进院落,层层叠嶂,假山喷泉,楼榭亭台,古树石雕,一应俱全,直让人有进入苏洲园林之感。 第一进院落是洛家长工们的居所,此刻长工们都在外面干活,洛家负责炊事的师傅们会把饭菜送到工地上。 穿过一道月牙石门,便来到了第二进院落,便是主人会客、用餐之所。 富爷使人去唤二小姐来吃饭,那人却一去不回,后来才知道那人因喊了一声“二小姐”,给罚跪了! 这二小姐正在气头上,得,自己先吃吧! 酒席丰盛,厉丘不沾酒,小五眼略进,不在话下。 “这事嘛,有些玄乎!”吃过午饭,富爷吩咐下人端茶递水,“咱麻柳湾那家养殖场最近出了怪事,大小姐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 “哦?养殖场?”许莹一怔,“青瞳不是说,要移什么祖坟、找风水宝地么?” “呃,目前这件事很是棘手,迫切影响了洛家的养殖产业,所以,大小姐也就急着让你们先解决这事了。” “是什么事?”厉丘问道。 富爷一叹:“唉!养殖场的一些牛羊,一个多月前开始,一批一批的瘦下去,倒也吃料,就是渐渐消瘦,半个月左右就死球了! “这一个月以来,死了六十多只山羊,十来头奶牛!兽医检查过了,没害瘟,也没中毒,检查不出任何毛病来,更邪门的是――” “是什么?”厉丘和许莹紧紧盯着他。 “死了的牛羊体内,一点血都没有!” 第95章 神秘的家主 - 大相师 - 张无羁 “会不会是一种什么新的牲畜疾病?或者什么吸血虫在吸血?”许莹听富爷道来,面色微变。 “查不出来!”富爷摇摇头,“大小姐请过了市里和省里农科站、畜牧研究院的专家来会诊过,查不出任何疾病和病菌! “这可真是怪事了,这血怎么会没了呢,那些牛羊死的时候都成了一具干尸,吓人的很!洛家搞了二十多年养殖业,这种事可还是头一遭啊!” “洛家人一定找过风水先生吧?”厉丘抬头问道。 “呃……没找过。”富爷稍一思忖,摇了摇头,“这是最近一个来月的事,那些专家教授倒是来过一拨又一拨。 “要说风水先生嘛,厉先生你还是第一个。” 厉丘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既然洛家这养殖场二十多年都没出问题,却只是这一个月来碰上了怪事。 “这首先要看看家主的生辰八字,是否流年大运交上了何等神煞,富爷,这就要麻烦你了,你打个电话问问这洛家家主的生辰八字, “我先推推八字,看家主八字上是否有征兆。” “哦,这个嘛……”富爷也站起身来,面现一阵尴尬,“大小姐交代过了,但凡风水先生问家主八字者,就说不方便。 “这个,这个,厉先生你看……大小姐说过了,让风水先生去养殖场实地看看即可,毕竟这是请人来看风水的,而不是来测八字的…… “不好意思,这是大小姐的原话,我也只是奉命转达而已。” “是这样……”厉丘眼珠一转,和许莹一对望,许莹自是不懂这期间利害,但厉丘却越来越觉得,这大小姐不简单。 很明显,这洛家大小姐不但神龙见首不见尾,潜身之术高明,便是连她的生辰八字都捂得严严实实! 普通人自然不怕生辰八字泄密,可这洛青瞳,她在防什么? “那好吧,那就先去那养殖场看看。”厉丘心下一盘算,估计是要在这洛家担待几天了。 这堪舆牲畜福脉喜神气运,在厉丘祖传杨公天禅风水相术里,乃是一门天星风水之术。 也即是说,必要夜观天象,洞窥星辰,才能相准这养殖场的福脉喜神位。很不走运,今天是个阴天,看天气预报明后天也是阴有雨的天气。 看来至少也要在这洛家呆上个三五天了,当即,厉丘对富爷说道:“那就麻烦富爷帮我和我师弟各自安排个房间,我们得在这里叨扰几天了。” “厉先生你放心,这个我们早就安排好了,毕竟没这么快是吧。” 这富爷年纪不小了,但做事却是老练圆滑无比,难怪这洛家大宅下人无数,却唯有他能做到这个位置。 “下午我让大海带你们去养殖场,我还有其他是要张罗,就不陪你们了。” “富爷爷,大海是你儿子吧?”许莹想起来那洛大海和富爷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呵呵,是啊,我那儿子不太成器,但人老实,没啥心眼,做点事跑跑腿还行。” 今天是星期六,而许莹下周还要上班,所以她今夜在洛家暂住一宿,最迟明天下午便要回城里。 下午,富爷的儿子洛大海开着一部皮卡,载着厉丘、许莹和小五眼三人往这凤凰山下的麻柳湾驶去。 麻柳湾离洛宅还有十五分钟车程,让厉丘三人诧异的是,这憨头憨脑的洛大海,身上背着一把猎枪。 “兄弟,你弄上一把猎枪干啥?”小五眼拎着法器箱钻进车,见他这柄平式双管散弹枪是个好家伙, “难道那湾里有什么大虫?豹子?还是狼?” “呵呵,豹子和狼倒没有,野猪倒是有,野兔最多,獐子狍子也有,我爱打猎,这山里的兔子肉好吃啊!” 洛大海跟他老爹一样,天生一副乐呵呵的面孔,“你们叫我胖大海吧,呵呵,这宅子上下,除了我爸都这样叫我,嘿嘿。” “哦,胖大海。”厉丘三人相顾一笑,还真是人如其名。 “这年头,你这种猎枪不准搞,违法的吧?你还敢扛出来?”小五眼问道。 “嗨!这里方圆五十里,都是洛家的地盘,你看这些果园、农田、这些山林,都是洛家承包了的,承包了九十九年哦!担心啥? “别说我这种鸟枪了,你就是扛个高射炮、机关枪出来,只要别杀人,谁来管你?呵呵呵!” “哦,好吧。”小五眼眼珠一翻,“胖大海,这洛家大小姐你见过吗?听人说这洛大小姐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难得见到啊!” “老实说,我还真没见到过。”胖大海摇头一叹,“当然,她小时候除外,嗯,在她十五岁之前吧,她十五岁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你们都在这宅子里,她洛家大小姐回老宅来,你们竟然没见到过?”厉丘一愣。 “嗨!她回来时几乎都是晚上,我们都睡了,再说了,即便她白天回来,她也住在第三进院落里,你们可不知道,在这洛宅, “除非是洛家主人和宗亲,还有我爹,才可进入第三进大院,除此之外,任何人只能走进第二进大院,有摄像头的,违者那可要不得了!” “哦?还有这么个规矩?”厉丘和许莹、小五眼一阵对望。 许莹当即点头应和道:“没错,我倒是记起来了,三年前我来这里找青瞳玩,我们一直在第三进大院里,外人都不准进来。” “那你们不出去么?”小五眼甚为怪异。 “当然会出去,我和青瞳外出爬山、钓鱼、打猎呢!不过不走正门,第三进大院里有一道小门直接连通外面的。” “对,这道门只有洛家主人才可进出。”胖大海接了过去。 小五眼一挠脑瓜道:“听你们这样一说,依我看,这洛家大小姐,似乎在刻意避免见人吧!但她长的那么漂亮,还怕见人么?” “这个嘛,我倒是觉得,大小姐实在是太忙了吧!”胖大海一阵摇头,“每一次她摸黑回到这来,交代我爸一些事后, “又马上赶回城里,她忙得很啊!你想想看,这洛家几十亿的生意,全靠她一个姑娘家打理,这可不得起早摸黑嘛! “唉,我是真心佩服大小姐,真的不容易!这洛家上下多少人吃饭、洛家企业多少员工等着发工资啊是吧!” “那看来,许莹你是咱们当中唯一有幸见到过洛家大小姐真容的人了。”厉丘一咋舌。 “我上次见到青瞳,是半年前的同学会上。”许莹一耸肩,“再上一次,也就是三年前那次了, “再就是读高中三年,你说说看,我算见得多吗?” “她既然刻意避免暴露行踪和面容,又怎么会去参加同学会?同学会可是很热闹的吧?”小五眼是越来越想不通了。 “哈哈!那次同学会分上下两个主题,第一个主题是晚宴,第二个主题是化装舞会,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我们都以为青瞳不会来,结果,在化装舞会上,她戴着面具找到了我。你们说吧,她这算叫参加同学会吗?” 话说间,这洛家的养殖场也到了,这一路上谈论的话题都没离开洛家大小姐,却也只是徒增众人的神秘感而已。 这不由让厉丘手心隐隐捏了一把汗:看来要见到这洛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还得下下功夫了!否则,又如何拿到她的照片? 洛家这养殖场的规模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养殖场正好处在一个大盆地中,四面环山,方圆面积少说也有十几里。 养殖场背靠青山,前衔草原,两山关门间一条山沟纵贯而下,山泉奔流不息,山风浩气四溢。 “有三牲五畜生灵之气,福脉不浅……”厉丘四下一望,却听养殖场内一个大棚内传来一阵凶猛的狗吠声。 循声一望,就见那大棚内拴着十来条德国黑背,见着厉丘一行陌生人,个个蹦跃而起,拉的铁链一阵作响。 许莹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在厉丘身后,幸好这些大狼狗都是拴着的。胖大海领着厉丘一行人在养殖场里兜了一圈, 厉丘四下堪算着地脉发微,此养殖场风水气运的确没有问题,所谓草长莺飞,猪肥牛壮,三牲五畜福缘匪浅。 却在养殖场工作人员带厉丘去看那些出了问题的牛羊时,见到一只病羊,厉丘便愕然不已,果然有问题!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96章 端倪 - 大相师 - 张无羁 但见这只山羊,羊毛杂乱起结,躺在茅草里,肚腹瘦的只有成人两只手掌那般宽,两眼呆呆望着前方,眼珠毫无光泽。 众人皆是明白,此羊仅剩一口气在。 “这羊还能活多久?”厉丘问身边这位养殖厂工作人员。 “最多三天就要落气。”这位五十来岁的饲养员伸出三根手指,“不晓得它现在还有多少血,反正再过两三天,死的时候身上一滴血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虫在吸血还是啥子怪病啊!那个圈里还有二十多只羊、三头牛,都是这个样子!几万元的成本啊!” “不是病,也不是虫。”厉丘一阵摇头,“这地方在修这养殖场之前,是干什么的?” “还没搞养殖业,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饲养员一挠脑门,“我记得当时洛家承包这麻柳湾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荒山野岭啊, “哦,好像当时这里有个采石场,城里也有垃圾在往这里倒,后来洛家承包过来,因为有山有水有草, “四面又环山,牛羊跑不出去,是个很适合搞养殖业的塔塔(地方),这养殖场就办起来了。” 厉丘点点头:“大叔你是这一带的人么?” “对,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麻柳湾的人,洛家承包了我们的土地,我们这些当地人,大多都在洛家的工厂、果园和养殖场上班。” “那么,这一带,包括这个养殖场的盆地,两三百年前,甚至更远,有没有打过仗?” 厉丘这一问,不但是这饲养员,许莹、小五眼和胖大海个个是一头雾水。 “这个,反正解放前,我们这里有袍哥(土匪)啊,那些山大王(军阀)也多,说是蜀大王刘文辉就在这里跟袍哥子干过仗。” 厉丘一摇头道:“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我问的是几百年前的老典故,最起码也要三百年,这里就没什么老黄历流传下来?” “这个嘛……”那饲养员又是一阵挠头。 “诶!厉大师,我听我老爸说过,好像是三百多年前吧,大西王的部将李定国和明朝蜀将曾英在这里打过仗!” 那胖大海倒想起了老典故,兴奋一声,“据说这个养殖场最早就是一个万人坑,死了很多士兵。 “听我老爸说,当年洛家在这里建养殖场的时候,挖地造房子,就挖到了很多刀枪剑刃什么的,锈得都不成样子了。” 厉丘点点头道:“嗯,这盆地虽然生灵风水健旺,有草长莺飞、三牲五畜之气,却也弥漫着一层肃杀阴戾之气。 “这个盆地几百年前一定是个死人无数的地方,要么这里就是个杀人行刑之地,否则便是一个两兵交战的古战场。 “但很明显,这里不可能是杀头斩首的菜市口,只有可能是一个打过仗的地方。而且,年代最起码超过了三百年。” “那么,这是怎么说?厉丘,我有些毛骨悚然啊!”许莹在一边身子发颤。 她可是亲身经历过厉丘为她破煞辟邪的种种怪异之事,闻听厉丘说到这里“死人无数”自然紧张起来。 “呵呵,你放心,这里可不会闹鬼!”小五眼一笑,“闹鬼”二字却是再把许莹吓得不浅,“我虽然懂得不多, “但是我知道,鬼怕阳气也怕牲畜等生灵,你看这么大个养殖场,几千只牛羊聚集,再厉害的猛鬼也不敢在这里出没,对吧泥鳅?” “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阴邪鬼魂在作怪,这么多牛羊牲畜,万鬼千邪避之尤不及!”厉丘点点头, “我怀疑,这里两兵交战,这地面下定然遗落有什么铜铁金银玉器、或者是什么不详不虞的戾煞之物。” “铜铁金银玉器、不详不虞戾煞之物?”众人定眼盯着厉丘。 “我这便要观天象,只有找到三牲五畜福脉喜神气运重位才能搞清楚了。”厉丘说罢一望天色,不由一叹, 今天是阴天,晚上是极难见到星宿的,明后天据说也是阴天,且看到时天公做不做美了。 当下,厉丘一行人又原路返回。 “泥鳅,到底有什么玄机?”小五眼在车上率先发问,“我看你这神色,这肯定没那么简单吧。” “是不是,又像上次你给我化解劫煞那番样子,要找人去挖什么孽障异端?”许莹望着厉丘, “听你说有什么金银玉器、什么不吉祥的东西埋在养殖场地下了,是否挖出来就OK了?” 许莹此刻自然有些焦急,原曾听洛青瞳说找先生来是为了移祖坟、找风水宝地的,却没料到她和厉丘一赶过来,竟然接上了这等生意。 关键是,许莹这心头没底啊!她料来洛青瞳会亲自见见厉丘,然后厉丘便有机会讨得她的照片。 可现在看来,厉丘要见到洛青瞳,很悬! 这死牛死羊的事一忙活,厉丘若能顺利解决掉便也罢了,怕就怕厉丘搞不定这事,那么给洛家移祖坟之事就别指望了。 何况,这洛家大小姐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像个传说了! 许莹可是指望着拿到洛青瞳的照片去签大单子、升上大华夏区营销总监这个位置。 “具体的我现在也无从得知,何况,这种事我还不能对你们说的太细。”厉丘摇摇头,“还是那句话,等天上有了星星再说。” 早前,厉丘一旦见到那些病羊,连开慧眼观窥这些病羊的三气一脉,自是惊骇莫名。 慧眼观人须观额相命纹,而观禽兽牲畜则观三气一脉:生气、膻气、秽气,灵脉。 让厉丘惊诧的是,这些病羊病牛三气中只剩下一丝秽气和一线命脉。秽气自牲畜会阴显现生合, 而自牲畜颔部、以及膻中生合显现的生气和膻气已然具无,这些病羊便只剩一线命脉支撑着生息,劫数近在眼前。 《命术》言:血气相融,气融血,血凝气;气血相生,血生气,气化血。 因而厉丘断定,这些动物的血液莫名其妙的消失,绝非是什么吸血虫导致,也并非任何怪疾引起。 而是,有孽煞之物占据这养殖场的某一个三牲五畜福脉喜神气运位、吞噬了这些牛羊的生气和膻气。 生气既去,毛血不保;膻气既亡,精血将空。 气血有相生循环之应,这些牲畜的生气和膻气被吸纳一空,则其周身的血液必将化秽气而亡,空乏皆无。 那么,这个“孽煞之物”到底是什么? 厉丘最早为许莹破除阳宅风水理气脉线劫煞时(本书开头第三章至第五章),曾挖到过一罐“死人金”,这亦是孽煞之物。 凡是能构成天地精气玄机、与山川地脉气数融为一体的“玄机孽煞”之物,埋在地下至少也是超过了三百年的物事。 因而,厉丘断定这养殖场地表下,肯定埋有一些铜铁金银玉器、不详不虞戾煞之物,年代超过了三百年。 而这养殖场所在的盆地,果然便是一处两兵交战过的古战场。 回到洛宅,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富爷分别给厉丘、许莹及小五眼在第二进大院里安排了房间,三人先洗澡,丰盛的晚餐已经上了桌。 那小魔女洛凝紫一个下午也不知在哪里,许莹回来后始终没见到她。晚餐开席时,富爷再使人唤她来吃饭,仍是不出来。 却在大家刚刚上席用餐之时,就见一下人急匆匆跑进来对富爷喊道:“富爷、富爷――” “有鬼在撵你?你失魂了么?”富爷扭头一骂。 “是大海、大海失魂了……不,晕过去了,喊都喊不醒!”那下人浑身哆嗦。 “大海?!”富爷迅疾站起身来,“在哪里?!快带我去!”他二人当即冲了出去。 厉丘三人一阵对望,也疾步走出饭厅。 ***************************** 感谢利恩兄和所有打赏的书友们的支持,拜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97章 法器箱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一来到洛宅第一进大院西厢房的一个房间,就见那胖大海瘫在地上,身子靠着床沿,耷拉着脑袋,眼睛闭的死死,嘴里直吐白沫。 “大海!”富爷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我们的箱子!”小五眼瞬时看到了胖大海身后那一米多长的法器箱,“咦?不是在你的房间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这法器箱,实则乃是厉家祖传的一件法器,自厉家高祖厉伯绍传下来,竟也有了一千多年历史。 此箱以地龙(穿山甲)之皮和罗山蟒皮内外镶封,再以年份超过三千年的乌木打造箱体和框架,可以说此箱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箱子内更是有杨救贫亲自开光镌刻的《三天阴阳咒》,任何不详不虞的戾煞之物都能被它封存得当,不致煞气外泄冲犯人畜。 据说厉伯绍还能以此箱“捉鬼”——也即把鬼魂冤孽封存在此箱内。 此法器箱一代一代由厉家杨公天禅风水相术传人沿用下来,直到厉丘的爷爷、父亲,再传到了厉丘手上。 箱子容积甚大,厉家诸多开坛布阵、画符书咒以及各种香蜡纸钱、八卦、罗盘、桃木剑等法器都能一次性装下。 这一只大箱子少说也有四十来斤重,这也是小五眼跟着厉丘混了这么久唯一的抱怨之处——帮厉丘拎箱子,这活可不容易。 而眼下见到此情此景,厉丘便是一声轻叹,一脸苦笑。 却见富爷抱着儿子疾声呼唤,那胖大海恁是不省人事,口角犹自涎沫不止。满场其他人尽是骇目十分,惊诧莫名。 是撞鬼了么?还是这胖大海突发怪疾? “二蛋,赶紧去打120!”富爷扭头朝身边一下人喊道。 “不必了!”厉丘止住了富爷,又冲小五眼一点头,“小五眼,拿针匣,朱毫、金粉和黄纸。” 小五眼似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当即走向法器箱,以中指抠开那箱子上的一道符箓, 然后打开了法器箱,从琳琅满目的法器里翻出了一个玉匣子以及毛笔金粉黄纸递给厉丘。 “厉大师,你这是要……帮我儿子做法、救我儿子么?”富爷见厉丘这一动作,便也明了过来。 “也不知道你儿子怎会造这个孽!”厉丘耸耸肩,“你们没听人说过么?‘木匠的背篼算命子的包,伸不得手来捞不着骚’, “我的法器箱,你一个普通人都敢碰?唉!这是要出人命的哦!” 厉丘说罢以朱毫蘸金粉在黄纸上画符一道,又吩咐那二蛋去盛一小碗清水过来。 “大海碰过了这箱子?这小畜生,嗨!”富爷一看这箱子,便也彻底明白了,“还请厉大师救救我儿子!” 厉丘也不说话,从那玉匣子里抽取了一把银针和一根金针,一把撩开胖大海的汗衫,以三十六枚银针遍插他周身三十六处重穴, 最后,再将那根金针刺进他气海俞穴——几乎完全刺入,只留约一粒米长的针柄在外,做完这一切,便见胖大海手脚一阵抽搐。 “大海!”富爷见儿子有了反应,自然是惊喜开外。 这时,那二蛋也已经端来了一碗水,厉丘接过来,右手捏起刚画的符咒,一阵吟念,符箓在空中一挥,“轰!”,燃了起来! 老规矩,符纸燃过的灰烬撒在水里,厉丘将这碗符水递给富爷,“给他灌下去。” “是是是!”富爷当即让二蛋帮忙,掀开胖大海的嘴,然后将这碗符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哇!” 只在这符水一灌完,猛见胖大海身子一个剧烈地抖动,喷出了一口淡黄色的液体,眼睛已经睁了开来。 “爸!” 一睁开眼,就见他老爹等人围在身边,“咦,你们这是干啥?”胖大海站起身来,好似未发生任何异常一般。 “大海!”富爷激动的老泪纵横,走上前去,众人皆以为他要抱住儿子大哭一场,却没想到老人家“啪”一记耳刮子扇了上去! 这一耳光可不轻,那胖大海被老爹抽的是一阵晃悠:“爸你打我干啥子?” “你狗日不成器的瓜娃子!你这是作死啊!你个不争气的小畜生!要自己找死,还不如老子打死你!”富爷越说越气,又要一耳光扇过去。 胖大海撒腿便跑,在房间里和富爷玩起了猫捉耗子。 许莹和其他一些下人立即劝止抱住富爷,一场悲剧其时也演化成了一场闹剧,甚至是喜剧。 厉丘劝阻了富爷,上前从胖大海身上拔下金针银针,再吩咐小五眼以开水滚煮后装好。 “老爸,你这是发啥子疯啊?我做错什么事了你要打我?”胖大海自觉一耳光挨的好不冤枉。 “我问你,你为啥要偷厉大师的箱子?”富爷忍不住又要冲上去。 “我偷箱子?”胖大海一望那法器箱,“这、这是二小姐让我拿过来,说要给厉大师换个箱子——咦,我记起来了, “我刚一打开这箱子,就觉得脑壳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然后我就不晓得了……”胖大海不住地挠着脑袋,一脸茫然。 “是二小姐喊你拿的?”富爷愣了。 “洛家二小姐让你拿过来、说要给我换个箱子?”厉丘随即便也明白过来,好啊你个小魔女,跟我玩这等恶作剧! 很明显,这洛凝紫撺掇胖大海到厉丘房间把法器箱偷过来,便是要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便是或取或藏, 他二人却没料到,普通人不得法而私自打开这法器箱,便要触犯厉丘在箱子上布下的“三煞符”。 彼时三煞攻身,人便要如胖大海先前那般晕死休克,一炷香内不除煞便要见阎王。 厉丘只觉一阵荒唐,他厉家人足迹遍天下,到人家里做生意,还从未碰上有人偷拿这箱子的!却在这洛家,碰上了这事! 这箱子上的三煞符只是用以镇住箱子里器物的戾气,若人畜无端触犯此符咒,也会引发一场厄难,便是性命危险。 “那么,那小魔——洛家二小姐呢?”厉丘望着胖大海,“是不是她看到你倒下了,人就跑了吧——” “胖大海,你竟然诬陷本小姐!好你个臭家奴!” 猛听屋外一阵女子叫嚷,不是那小魔女又是谁,话音刚落,人便已经踏进了屋子。 但见她,美目明眸,婀娜倩扬,方二八年纪,若三月桃花,恰青春韶光,正妙龄年华, 天生刁蛮人不羁,我行我素富贵家,由来女子皆自重,此女人人恨磨牙。 “胖大海,你说说,到底是谁让你拿了这箱子来的?”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amp;lt;/a&amp;amp;gt;&amp;amp;lt;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amp;lt;/a&amp;amp;gt; 第98章 夜访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这、这个……”胖大海望着洛凝紫,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双腿却在打颤,“没、没、没人让我拿,是我自己拿的!” “小奴才是你拿了箱子,倒却诬陷我!你让本小姐我颜面何在?我罚你关小黑屋三天!”洛凝紫娥眉变色,“现在就去,不准吃晚饭!” “二小姐息怒!”富爷赶紧上前躬身,“我已经教训了这不成器的小崽子,他也差点、差点就没挺过来,还是厉大师给救的, “二小姐你就别生气了!你看你这终于肯出厢房了,好了好了,咱们去吃饭,我让老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松子鲈鱼呢!” “凝紫妹妹!”许莹也上前一劝,“不要管这事了啦!大海也已经吃过了苦头,谁对谁错无所谓了,走,咱们去吃饭去!” “臭巫师,你可是亲耳听到了!”洛凝紫转而望向厉丘,“是胖大海他自己手贱拿了你的箱子,不关我的事! “这样吧,你要是能宽恕这小奴才,我就饶了他,如何?对了,你可别又想陷害我、对我施什么诅咒!” “哈!我量他再有一个胆子他都不敢私自碰我的箱子!错不在他,我当然不怪他!”厉丘一声轻笑, “二小姐,这事就过去了,我相信不会再有人敢碰我的箱子。但你且听我说几句话。”厉丘冷冷地望着这小魔女, “这满宅子的人,在你洛家是打工,不是你的奴才,他们和你是平等的,可你这般作践他们,张口闭口一个‘奴才’, “想骂就骂,想罚就罚,你当这是旧社会?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你受得起么?你就不怕有报应?” “臭巫师你说话真是肮脏!”洛凝紫面色一红,却犹是一副桀骜不驯之态,“再说了,这是我洛家人的事, “这些人如果不听话,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怎样处置他们就怎样处置他们, “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教训我?你只管把我洛家的风水看好了,我们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其他的,闭嘴你!” “好吧。”厉丘倏地一笑,“不过,小魔女,那你也听好了:第一次,你开车到我铺子前猛按喇叭吵我睡觉; “第二次,你唆使人拿我箱子,玩得这么过火,差些便玩出了人命!俗话说得好,过一过二不过三,你可以收手了,别再犯着我!” 厉丘说罢冲小五眼、许莹一招手,“走,吃饭去,肚子饿的咕咕叫!” “哼!臭巫师你少来这一套,在我洛家威胁我,你好放肆……”便听洛凝紫在身后一跺脚。 那小魔女终是没有和厉丘等人同席而餐,用好晚餐后,厉丘来到大院外看星宿。 天上果然没有星辰,厉丘便和许莹、小五眼散起步来,所谈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那养殖场怪兆。 他三人心头各自有小算盘: 小五眼想的是做完这桩生意,能挣到这洛家多少钱,毕竟厉丘现在还没和洛家谈报酬。 上一次厉丘赏给他二十五万,这人的胃口嘛,当然是越来越大。 许莹心头想的是,厉丘能不能顺利解决这事,能否见到洛青瞳,拿到她的照片,许莹可等着回去签单子、升职。 可厉丘心头想的,却是他二人永远也不可能想到的:这养殖场的福脉喜神气运位,是否又埋有黄金,或是其他贵重财宝? 若真是埋有这些物事,又该如何拿到手、且避过这洛家人的耳目? 散步回去后,众人玩了一会扑克牌,九点多时,厉丘回到房间,从箱子里翻出《天禅经》观阅良久,又在床上连番打坐,吐纳调息。 《天禅经》的六重天境界,他已入得臻境,可那七重天的境界,他却丝毫感念不到体内有意念勃发。 六重天开慧眼,避命缺,天谴不折寿; 七重天开灵眼,避钱权之缺,天谴不破财、不伤官。未入得此境,他命里便没有财运和官运。 厉丘当前未上得七重天,所赚到的钱,务必只能快进快出,不能长久拥之。而上了七重天,无论经商开公司,便可累积亿万家财。 八重天开法眼,避业障,天谴不瞎眼不失聪。 九重天开天眼,避五弊,不鳏不寡不孤不独不残,福命双全。 到了十点多时,厉丘便也准备上床睡觉,刚要去拉窗帘,却恍然见窗外有黑影一闪, “谁?!”厉丘赶紧打开窗户,外面黑的不见五指,却也并无任何迹象。 这大宅院要进出只能走正门,何况当下第二进大院的门也都早已关闭。厉丘关上窗,当下一演卦,是个雷泽归妹卦,无咎。 “这么晚了,竟占得此卦,甚怪甚怪……”厉丘刚掐指到这里,猛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一丝劲风轻削,猛然转头,已是形神骇然―― 一个人,严格说,是一个女子,手里握着一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厉丘。 堪堪是,她以黑纱蒙脸。 静默,如死一般的静寂。 “为什么不施展你的手段?比如障眼法?” 女子先说话了,她以黑纱捂着嘴,声音有些异样,却也听得出此女年纪不大,至多在二十三、五之间。 “你若要杀我,在我背后已经可以开枪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我又何必施展术法?”厉丘说出这句话,其时自也是胆寒不已。 这女子真要杀他,他此刻定当命已不保。 这一分钟之前还在窗外,一分钟之后却出现在了这房间!这洛宅这般大,她一个女子莫非是鬼魅?可以迅速移形换位? 厉丘自已经开了慧眼看过了她的额相,没错,的确是活人,可不是鬼魂冤孽。 那么,是这女子掌握了崂山道士的穿墙术么?可其额相命纹又绝非是修习过奇门遁甲异术之兆。 “我当然不是来杀你的,可你也未免太掉以轻心了吧。”女子放下手枪,“女人,有时候可是出尔反尔的, “一秒钟前她是怎么想的,一秒钟后可能就变了,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开枪哦。” “这是当然,不过,你又何尝知道我一秒钟之后还会让你开枪?”厉丘说罢披上衬衣,毕竟他已经脱了衣服准备睡觉, “女侠你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当得上草上飞、水上漂了,我想来想去,我又何尝得罪过武林中人?还请女侠告知一二罢!” “哦?你怎么知道我习过武、会轻功?”女子一声诧异,“我手上是手枪,又不是刀剑!” “你并非江湖术士,但你却能轻而易举进到我房间,这等高墙大院,你既不会穿墙术,那么, “你只可能是飞过来的,我靠,武侠小说电影中的飞檐走壁,还真让我给碰上了!幸会幸会!” “呃……你看过了我的命纹是吧,你倒是很会推理。”女子一点头,“我只是顺道经过这里,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就见她身子一颤,竟有些偏偏倒到! “怎么了?”厉丘一怔,赶紧走上前。 女子朝他一摆手,示意他不要管,“我要走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厉丘,照顾女孩很厉害的厉,博爱如山丘的丘。” “油腔滑调……”女子勉力一笑,“我得走了。” 她刚一转身,却是一个趔趄,身子晃悠不止,眼看就要栽倒―― “你还真能撑啊!”厉丘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她,其时,此女已经瘫在了他怀里,眼神迷离。 厉丘一摸她额头,烫!这体温,估计不下于三十九度!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amp;amp;lt;/a&amp;amp;amp;gt;&amp;amp;amp;lt;a&amp;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amp;amp;lt;/a&amp;amp;amp;gt; 第99章 施救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赶紧抱起这女子,放在床上。 她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呼吸还算均匀,翘挺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甚是勾人视线。 她虽然蒙着面,但以厉丘相人阅人之眼界,仅凭此女一头秀发,露在外的双眼、额头及鼻梁,便也可知她容貌卓绝。 这种因缘际遇,可真是让人莫名苦笑。 月黑风高之夜,蒙面女刺客,飞檐走壁,孤男寡女……绝对是经典的小说和电影桥段,然后,便有一场风花雪月、蝴蝶鸳鸯。 可让厉丘碰上的这等因缘,其结果竟然是此蒙面女一个趔趄昏迷过去,发着三十九度的高烧! 她是谁?这番装扮,这等草上飞的身手,她何故来此,却又生着病发着烧…… 且撕下她的面纱看看她面容再说!就在这念头刚刚升上来,厉丘伸出了左手之际,他才发现了他左手心的一圈红印。 仔细一看,是血印! 厉丘一惊,稍一思筹左手所及她身之处,很快便发现了女子的左手臂上有一圈湿印,袖子上有一个小破口。 厉丘立即抬起她的手,在灯光下一看,见肉,手臂上一个小血窟窿,血已经凝结,周边一圈红肿。 “中弹了……”厉丘当下便明白过来,看状况已经超过了一天。 厉丘很快又看了出来,此女脖子到胸口上三处血脉气场有异,定然是她自行封住了血穴,因而不致过多失血。 好在并非要害部位中弹,而且看伤口情形,乃是中了流弹,入肉不深,应该是子弹的杀伤力已成了强弩之末。 否则,在有效杀伤范围内,此部位肌肉上中弹,是极有可能洞穿手臂的。 但毕竟感染发炎了,当务之急,必须取出子弹,消炎。 看来,此女不简单! 厉丘再一望她的面纱,女歹徒?女劫匪?女刺客?被军警击伤?还是,黑帮女子,在帮派火并中受伤? 厉丘不多想了,立即打开法器箱,再掏出银针,依他厉家祖上针法,连连在女子手腕阴郄穴、阳郄穴上插针,阴郄止血,阳郄镇痛。 随后,厉丘取出镊子和刀片,酒精灯。这些野外急救工具,他这箱子里可是齐备的。 当年他爷爷能在荒无人烟、野兽出没的深山里生存一两年,自救工具必不可少。 伤口在左手臂靠近肩胛锁骨部位,挽起她的衣袖极不方便,除非把她袖子撕破,可撕破了,一个女子,走出去被人看到了是否不雅? 那么,脱衣服。 厉丘毫不迟疑,就见他两手伸在空中,下意识一抓,然后,他撩起了女子黑色长袖T恤。 他的心跳,便也加速起来。 这等冰肌玉骨,凝脂若雪,吹弹可破,如燕泥一般柔软的肌肤,竟似晶莹剔透,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衣服越往上卷,厉丘呼吸便愈是急促,霎时,一道沟壑漫漫中分,两团酥胸滚滚而来, 淡紫色的文胸,竟似压不住膨胀的喷薄,两根带子,牵扯不住傲人的迸放,随着厉丘翻卷动作,它们上下左右,一抖一跳,浮荡心神。 有环肥蜜柚之汹涌,衿衿我怀;有燕瘦雪梨之曼妙,悠悠人心,可堪樱桃两粒,若隐若现,偶有光影频转,半遮半掩。 厉丘只觉热血涌上了头顶,这等妙不可言之境,人生得遇几回? 这救人,却也难免作践人,由此可见,高尚,总是伴随着低俗。纯洁,往往源起于猥琐。 不过,厉丘可不是高尚和纯洁的化身,在他自己看来,他是一个真小人。 轻轻地,他的手在这软绵绵的两团肉上拂过,稍一着劲,便按了下去,又倏地弹了上来,雪泥一般的酥胸上,留下一团红印。 他还欲有更多动作,比如,掀开这紧贴的文胸,一窥庐山真容,可想想终是亏心之事,小人和禽兽的界限也就在此一层胸罩了。 当下,厉丘一阵深呼吸,平复心绪,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女子的衣服,映入他眼帘的,十足是一具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玉洁明丽,光华耀目。 而女子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了异常,或许是潜意识中的一丝羞赧,她头部微微一抬,右手往身上一挡,却终究没睁开眼来。 小刀片在酒精灯上烧的通红,稍得一凉,厉丘握起刀柄,在女子伤口上划下去。 良久,他见到了弹头,入肉约三公分,所幸没有伤着骨头,再是深一点,估计也要穿透肌肉了。 没有流血,她身子虽有微微抖动,应该不会太痛,毕竟厉丘已经为她锁住了血脉,也镇了痛。 厉丘再以镊子将花生粒大小的弹头夹出来,随后以他祖上多味解毒退炎中药秘方研磨的粉末撒在伤口上,再以纱布包裹好。 自然,在为她穿衣服的过程中,厉丘又无耻了一把。 在箱子里一堆止泻、感冒、退热的药盒中,厉丘翻出来一盒头孢,看看保质期,还好,没过期。 毕竟这类重度伤口感染发炎,中西结合才更有疗效,当即他拔下两粒胶囊,再准备解下她这面纱――药从口入。 却在他刚把手伸到女子面纱上,他的手便被握住了―― “谢、谢谢你……”女子抓住了厉丘的手,她睁开了眼。 她挣扎着欲坐起来,却似乎没有气力,厉丘赶紧止住了她:“你现在需要休息,这是两粒消炎药,你既然醒了,你就自己吃吧。” 说罢把胶囊递给她,然后又去倒了一杯凉水。 女子点点头,随即扭过头去,掀开面纱,把药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她再转过来盯着厉丘,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可她不知是虚弱,还是太疲倦,眼睑很是沉重,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此女中弹受伤,发炎高烧,是何等意志和毅力,支撑着她来到这洛家大院? 按她所说“顺道经过这里,过来看看”? 不去取弹疗伤,却“顺道”来此看看,这又是一番什么心机? 还是,她找不到救助者、也不敢去医院? 她果然是一个刺客?这满城正戒备通缉她? 还是,她得知在这洛宅,有人能救她,比如厉丘? 厉丘曾冒出一丝激灵:难道这女子,便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中的洛青瞳? 她不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女子么?不愿让人看见,是否便要蒙面? 可稍一推断,她真是洛青瞳的话,回她自己家来又何必翻墙?搞得这般玄机重大,且还似被人追杀一般,中弹受伤! 按理说,洛青瞳定是随从簇拥,众星拱月,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她又岂会落单遭人枪击?遭枪击也只可能保镖受伤,又岂会是她? 不过,这一夜,厉丘再也没有取下她面纱的念头了。 脱她衣服、甚至吃她豆腐,她都没有反抗,却在厉丘准备解下她面纱之时,她倒阻挡了! 这到底是她先前昏迷不醒,因而无论厉丘干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厉丘取出了子弹,她稍微清醒,因而睁开眼阻挡厉丘解面纱? 或是她在迷糊中知道厉丘为她疗伤、不可避免会脱下衣服,因而并没阻挡;却在厉丘准备褪下她面纱之际,她毫不犹豫地阻挡了…… 总之,厉丘心有感念,这面纱,对她很重要。 也许重要到即便她在昏迷中,也能觉察到有人欲解开此面纱,因而睁开眼来。 厉丘在沙发上躺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床上空空如也,女子走了。 不过,书桌上却有一张纸条,上以娟秀的字体写着: 救命之恩,不甚感激,他日必报。带走药物,有借必还。另:昨夜之事,勿为外人所提及! 厉丘扭头一看,那盒消炎药被她拿走了。 此女或许真不敢上医院,甚而连到药房买药都不敢罢…… 恍然间,这一夜竟似一场梦! 不知此女名氏,也不知她面貌,终是有些许遗憾,不过,当厉丘穿衣出房后,也发现了一个惊喜: 太阳高照大晴天! 这蜀地省会,难得有如此阳光明媚之时。 今夜必可观天星风水! 第100章 观星 - 大相师 - 张无羁 下午,许莹返回城里,明日星期一她还要上班,走之前让厉丘随时保持电话联系,当然也不忘叮嘱他务必想办法见到洛青瞳。 厉丘心知许莹乃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当然,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种人,毕竟大家互相利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下午六点钟左右,太阳还没完全落山,西边已经出现了一颗星星,便是长庚星。 早早用过晚餐后,厉丘吩咐小五眼拎上箱子,依然是胖大海开着皮卡接送,车上自然还放着他那把双管猎枪。 再次来到麻柳湾洛家养殖场,却发现养殖场门口还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奔驰SLK跑车。 “咦?这不是二小姐那部旧车么?”胖大海一眼便认了出来,“难道,二小姐也来了?” 厉丘心下一凛,这都快天黑了,这小魔女跑到这来所为何事?正在思想之际,门口大棚里那十几条狼狗又开始狂吠起来。 狗吠声在这开阔广袤、四面环山的养殖场里经久不息,吵得人颇是烦躁。 “二小姐,你来这里啦?”只听胖大海在身后叫道,厉丘和小五眼一回头,就见洛凝紫手里抱着一只小狗崽,正往狗棚旁边的小楼走去。 所有的狼狗见着洛凝紫尽是摇头摆尾,很明显洛凝紫和这些狼狗毫不生疏。 “‘皇后’生小狗了,我来捉两只回去。”洛凝紫也已看到了厉丘,“哟!臭巫师你很敬业嘛!这么晚,还拎着家伙来看风水! “不错不错,好好表现,到时我让我姐多付你一点!” “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厉丘淡淡一句,转头继续朝养殖场中央走去。 “喂!臭巫师,人家难得心情好,夸你两句,你好歹也说声谢谢吧?”洛凝紫在身后一跺脚,“你神气什么呀!真是狗咬吕洞宾……” 厉丘哪有工夫和她聒噪,天上星辰已经逐一显现,他堪算起这养殖场的地脉发微, 只要排出这养殖场的九宫八卦气运,便能循天象找到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 “呀!”猛听洛凝紫一声大喊,“凯撒跑出来了!” “凯撒!”胖大海一颤,其时厉丘正专心致志地辨识着这养殖场的六合理气脉络,小五眼一转身,已是形神震骇―― 一条牛犊一般壮实的狼狗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来! 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凯撒!”胖大海边喊边跑,以期引开那狼狗,却没想到,这狼狗根本不张视他, 径直朝着厉丘和小五眼奔过来,嘴里嗷嗷吠声,凶神怒煞一般,看这气势,似要把他二人撕成碎块。 “泥鳅!狗!” 厉丘这才转过身,但见那狼狗离自己不到十来米,而那洛凝紫正站在狗棚边一脸幸灾乐祸之状,自也明白过来。 “你闪开!”厉丘冲小五眼一喝,随即右手一捏道指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南斗星光,北斗苍黄,七星曜地,地冥生风,精诚绝狱,铁壁穿堂,急急如律令!疾号令!” 这杨公天禅风水相术中的《铁围城》法咒一吟毕,那只狼狗也已近在咫尺! “哗哗哗!” 厉丘身前一丈方圆内,陡然气流翻滚,尘土飞扬――砰! 却听那只狼狗“呜呜”一声惨叫,飞一般地朝后摔去! 霎时跌落在地,四肢一阵扑腾,尔后再不动弹! 也便是这一刻,环绕在厉丘身边的气息已然风消云散,一切如常。 一切似在电光火石之间,洛凝紫、胖大海、小五眼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浑不能言。 刚刚这一幕,他们可是亲眼看见,那“凯撒”在离厉丘还有两三米远时,骤然朝后弹开,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 可厉丘身前身后,什么都没有! “凯撒!”洛凝紫回过神来,疾步奔至,那只狼狗已然头破血流,眼珠翻白,舌头耷拉,一命呜呼! 洛凝紫使劲摇晃着此狼狗,一阵哭喊。其时,胖大海走了上来,那小楼里也走出来几个饲养员,众人目睹着这一切,瞠目无语。 “臭巫师,你杀了我的凯撒!”洛凝紫站起身来,恨恨地瞪着厉丘,泪水涟涟, “你这个凶手,你好毒辣!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刽子手!你赔我的凯撒来!” 厉丘一擦额头汗水,冷声道:“二小姐,你让胖大海和我师弟评评理看,我若不动手,这恶畜就要把我撕的血肉模糊! “如果你是我,你跑不过它,逃不了,可偏偏你又有办法打赢它,你会怎么办?” “我不管!你杀了我一手养大的凯撒,你是凶手!臭巫师你好心狠手辣!你赔我的凯撒!”洛凝紫喊到这里,眼泪又是夺眶而出。 “你闹够了没有?我没空跟你玩!”厉丘一声怒喝,“是你要玩,这便是你自找的!要说心狠手辣,我怕我还差了你三条街! “你放狗来咬我,你当我是瞎子!蛮横无理、刁蛮歹毒如你这一般的女子,厉丘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我一个相师,不忤天、不犯地,不欺人,我和谁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要犯着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找麻烦, “那我只能说,这是你咎由自取!这只狗是代你受难,你欠下命债一场,阴德有丧,你明后天赶紧去庙子烧香、到河里放生去吧! “别再放狗来了,来多少只,我灭多少只!你只须记住,所有的命债,都记在你洛凝紫的头上!” 说到这里,厉丘向小五眼一打响指,转身向养殖场中央走去。 “臭巫师,刽子手!别以为你会巫术会诅咒,我就怕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听着洛凝紫在身后歇斯底里的闹腾,厉丘轻哼一声,继续堪算起这养殖场的九宫气运来。 世间但凡生灵阳气之所,皆可根据其地脉理气经行,排出九宫八卦气运位。 天有九星,地有九宫,九星者,一白水星,二黑土星,三碧木星,四绿木星,五黄土星,六白金星,七赤金星,八白土星,九紫火星; 九宫,乃是乾宫,坎宫、艮宫、震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和中宫, 九星运星入值中宫,便能循中宫天象观九宫飞星,辨祸福吉凶气运,司天地气数伦常。 这养殖场风水气运有异,一些牛羊生膻二气消亡,血化气而散,行将致死, 厉丘已经断定有孽煞之物占据这养殖场的某一个三牲五畜福脉喜神气运位、吞噬了这些牛羊的生气和膻气。 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乃是生灵阳气之所中九宫飞星主司牲畜气运的理气重位, 此位九宫飞星入值紫白二星,大吉,则牲畜必会健壮精旺,无病无痛; 此位九宫飞星入值黄黑二星,大凶,则牲畜必会瘟病不断,福运消散。 但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非勘天象地之人不能相准。 不过,圈场九宫八卦气运越小(比如农村人家的猪圈,其九宫八卦气运就比一个专业的养殖场小上太多), 其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就越少,且离九宫之中宫也越近。 在农村,人们过年过节时会在自家的猪圈、牛圈、鸡圈旁边烧香点蜡,期冀牲畜无病无痛、猪肥牛壮, 虽说有迷信色彩,却也是一种在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点出用神的手段。 即便没点准位置,但因为气运范围太小,神煞离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也并不远, 便总也有些许风水气运聚附,一些村民养猪养牛也能风调雨顺,发财发家并不少见。 而厉丘现在要辨寻的这养殖场的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可不简单,这养殖场方圆二十来里,规模着实太大, 因而其九宫八卦气运对应的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就绝不止一个,要相准此位,必要观天星风水,演九宫飞星才能洞窥这风水气运玄机。 “乾六兑七,坎宫三碧木星,离九坤二,巽宫七赤金星……”厉丘根据九星曜动,堪算起天星地理之数。 这一算便是一个多小时,之所以慢,是因为他算出来,这养殖场竟然有八个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 但到底是哪一个出了问题,以致一些牛羊怪疾缠身、行将致死,厉丘便要一个一个找到它们, 再以《玉虚斗数》演算其地脉纳音五行生合冲克,若算出其地脉有异,便是此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埋生有孽煞之物。 当下,厉丘让胖大海开车在养殖场里兜晃起来,他要循天象做排除法,一个一个来辨别。 又是一个来小时过去,找到了五个喜神位,其地脉纳音用神皆是火,五行火生土,无虞, 《堪舆术》云:用神为火则生土,土自三泉绕紫星。也即是说,这五个福脉喜神位,其地脉纳音神煞为土,地下便是土,毫无他物。 则其各自的九宫飞星入值紫星,大吉,这五个福脉喜神位主司的三牲五畜自然健壮精旺,无病无痛。 厉丘指路,车子此时开到了养殖场东面的一座山下,此地亦是两山关门,当中一条山沟自北而去。 在一块土堆前,厉丘下车,好好一观,果然,这土堆上寸草不生。 第101章 玄机孽煞 - 大相师 - 张无羁 “是这里么?”小五眼下了车,见厉丘定眼盯着这方圆一丈左右的小土堆,“咦,怪事了,这上面不长草!被牛羊啃光了么?” “不仅不长草,这土堆上即便是虫虫蚂蚁,都不敢经行,附近的牛羊吃草,都要避让它七尺之外。”厉丘蹲下身来,捏起一块泥, “就是这了,便是地脉有异的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在这养殖场九宫八卦气运里,正好主司位于此养殖场西方的兑宫, “那些牛羊处在九宫八卦兑宫位,其风水气运九宫飞星入值二黑土星,乃是大凶,不出事就怪了。” 说到这里,厉丘站起身来,一望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前方的山垭口,两山之间,一条数丈宽的沟壑延伸远去,掐指一算,“抢龙坔!” “强龙地?”小五眼和胖大海一愣。 “两山丘居北方坎宫,高不过数十丈,山沟宽不过三丈,则坎宫西山为伏神、东山为随鬼……”厉丘一阵自言自语, “这养殖场出怪事还真不是偶然!原来这一处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还被抢龙坔抢走了来龙气运, “即便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没有异常,料来这位于兑宫位的牛羊也会长势不旺,瘟病常发!” 风水堪舆所谓的“抢龙坔”,指的是九宫八卦在六爻中的伏神休囚和随鬼入墓,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风水地形。 两山占据在一生灵阳气之所的来龙理气脉路上,且两山高不过数十丈,一般在一百米之下,并不会完全挡风蔽气, 且在地面形成了一条可容风水气运贯通散气的沟壑,那么,这两山西山为伏神,东山随为鬼, 伏神休囚、随鬼入墓便能抢了这生灵福脉的来龙气运,便是这养殖场的风水再好, 也会被这两山给抢走,致使明堂风水气运在沟壑里消散而去。 所以,世上风水宝地的北方或东方,最忌有两山成壑,否则,即便这龙穴风水再好,其福脉灵气也会日渐消散,气运一空。 “我有个问题,既然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地下埋有孽煞异端,且年代超过了三百年。”小五眼掰着指头, “为什么这养殖场这二十多年没出问题,却在最近一个多月开始死牛羊了呢?” “很简单。”厉丘转而望向胖大海,“这西方兑宫上,呃,也就是大门口那两个牛羊圈,才造好不多久吧?” “对对对!”胖大海连连点头,“造好了也就不到半年,然后两个月前才把一些牛羊迁进去的!” 厉丘点点头,再一望这山垭口,心下终是有些不安,就听小五眼说道:“那么,泥鳅,你算算看,这喜神位下到底埋了什么东西? “一个地坑里埋了一些年代超过三百年的东西,就会成了邪物,然后让这些牛羊失血丧命!这也太特么邪了吧!” “你觉得荒唐?”厉丘轻笑,“我告诉你,这些东西乃是不详不虞之物,它们往往便有着尸骨成堆、饮血累累的历史典故,邪的很!” 说罢,厉丘便以《玉虚斗数》演算此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的纳音神煞和五行生合冲克。 运算良久,得出此地东方震位戍字下有丙戍(纳音土)、戊戍(纳音木)两种纳音, 而此福脉喜神位的理气脉线导向以卯山子向为走势,纳音为火,气场绕丙午方向,纳音为金。 以四纳音之数加福脉喜神一数,除去震数四,得一数,得出这福脉喜神位下埋有一处用神,五行神煞为土! 用神属性为土,在五行生合中,土生金,《堪舆术》云:用神为土则生金,金生戾气拱灾星。 也即是说,埋在这地下的,乃是一种金属。 符合厉丘事前的判断,此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之下的那异端孽障,果然便是一种戾气猛烈的铜铁金银之器! 厉丘心下有些激动起来,上一次为许莹破除其阳宅风水理气脉线上的孽障之物时,得到的纳音神煞亦为金, 果然也挖出来了一罐“死人金”。那么,这福脉喜神位之下,又是一类什么金属? 毫无疑问,肯定是一类贵重财宝! 厉丘心有所知,能把九宫飞星气运这般大的养殖场搞的风水形势大乱、怪兆频生, 这等孽煞之物,定然极不简单,如果真是财宝的话,其价值毫无疑问远超那一罐“死人金”! 看来,这次是要大发一笔了! 想到这里,厉丘也不露声色,当即再以《六爻易数》起卦,乃是一个离上震下之卦。 夫离上震下者,互为坎艮,变为坎巽,坎水艮土,水土相克,有水冲田埂泥土之寓,则此金属其形当冲为方正; 坎水巽木,巽又为绳,水木则糅为绳,因而,这块金属乃是长条形,综而观之,此金属形态“周体方正、绳直有度”, 再以坎为六数、艮为七数、巽为五数,金为乾,乾为一数,度以寸量,坎艮巽乾合为十九数。 “卧槽,十九!”厉丘演算到这里,蓦然一阵失望,以《六爻易数》演算神煞体态及尺寸,度量皆为“寸”, 也即是说,这福脉喜神位之下的孽煞之物尺寸竟然达到了十九寸! 接近两尺! 这金属之物的尺寸长达十九寸,很明显,这东西不是刀便是剑,或是其他兵器罢! 无论任何金银财宝,尺寸也不可能达到两尺……想到这里,厉丘有些气馁,看来不是财宝了,不过,他瞬间又想到了另一层蹊跷: 这处养殖场几百年前曾是一个古战场,有刀枪剑等兵器遗落在此也很是正常,但是! 普通的铜铁刀枪剑等兵器,埋在地表之下超过三百年,定然早已锈蚀不堪,损坏不成形了, 毕竟《堪舆术》有云:精炁不死,死则生草木;玄机不坏,坏则无灵荫。 若是这埋在福脉喜神位之下的某种兵器早已腐蚀锈损,则是“精炁”已死,那么,其地表上定然会滋生草木,可眼下,这土堆上是寸草不生! 同理,如果这玄机之物早已损坏,那么,它便构不成孽煞玄机之物,也就是失去了灵性和灵力,便不会吸纳这些牛羊的生膻二气! 此情此景,精炁既未死,玄机也无坏,那则说明,此孽煞之兵器,毫无锈损腐蚀! “如果一种兵器,埋在地下超过三百年都毫无生锈和损毁,这种兵器,看来也不简单啊!”厉丘一擦脸上汗水, “至少也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文物了,说不定就比一笔黄金财宝还更是贵重……”厉丘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了。 总之,挖出来这玄机孽煞之物,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便能入值九宫飞星紫白二星,养殖场的风水厄虞便能破去。 可问题是,由谁来挖掘呢? 天地玄机之物,只能由命主本人来挖掘,且还要依照一定的天地法度和规矩才能得手,或者,一旦有失,便要坏玄机。 比如,地下明明埋了一罐黄金,若命主未按照方位和天地君亲师顺序来挖,一罐黄金就有可能瞬间变成一罐水; 再比如这三牲五畜福脉喜神位之下埋了一把长约两尺的兵器,若未遵天地法度纲常正确挖掘,挖出来的,极有可能是一根石头柱子! 可问题来了,厉丘来挖这孽煞玄机之物的目的便是占为己有,又岂能让命主本人来挖?这养殖场的命主,自然就是洛家人了。 彼时无论挖出来的是贵重财宝或是文物兵器,若让洛家人看到了,厉丘再取走便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这是夺人之财。 那么,该谁来挖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02章 恶人 - 大相师 - 张无羁 厉丘本人自然不能挖,此孽煞之物乃是他相准的天地玄机,他可以占有却不能自己来挖。 实际上,一般的相师并不能占有玄机之物,因天谴有折寿之虞。 可厉丘之所以能占有它,实则是他冲上了祖传相术六重天境界,避过了天谴折寿。 但厉丘却不能亲自去挖掘,否则便是给他自己下了一道业障—— 相师自挖天地玄机之物,历来是风水堪舆中的大忌,所谓“挖一坑,瞎一眼”,一个相师即便再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 也不能无端相准一处埋在地下超过三百年、已然化为精炁玄机的金银财宝、然后自行挖掘占有。 但挖一地脉,便要瞎一只眼,挖两次,那就做瞎子罢。 在厉家杨公天禅风水相术中,唯有堪透了八重天的境界,开了法眼,才能避过业障,天谴也才不致让相师瞎眼失聪。 厉丘现在也只刚刚上了六重天开了慧眼,这等自挖玄机地脉之举,他可不敢做,毕竟,再是贵重的财宝,也比不上光明的视野不是? “泥鳅,你算了这么久,这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小五眼在一边催道,他可也是心痒痒的。 “段君!”厉丘回过神来,却是脱口而出。 “啥?段君?!”小五眼眼珠子都要迸了出来。 “呃,我想到了段君。”厉丘一望胖大海,实则是,厉丘找到了极佳的挖掘人选——段君。 这等天地玄机孽煞之物,其超过三百年的戾气之凶邪,对人畜命数冲克实在太过猛烈, 一些八字轻、命骨不稳之人,往往经行埋有孽煞之物的地表上,就有可能被冲煞以致失心疯、或是发高烧迷糊、甚而晕厥休克皆有。 所以,若非命主本人来挖掘它,也可由那些八字极旺、命骨稳重的人来尝试,但即便八字极重之人来挖掘,也并非十足安全保险。 可段君就不同了! 这也就是厉丘当时得知了段君八字乃是四柱全阳,便极力要将段君“笼络“至麾下的原因—— 她这等骨格命数之人,镇财招财,天下无出其右,段君有守财甚至是“挖”财之命,厉丘自然不会“浪费”她这命数的。 这不,该她上场了! 八字四柱全阳,这等命格之人,其骨格和命数绝对可以镇住这孽煞玄机之物的戾气及天地造化。 想到这里,厉丘已是眉开眼笑:“这土堆下,估计便是一些生了锈的刀枪兵器,杀人见血太多,总之很是不祥, “牛羊被它冲克了所以萌生怪病,大致就是这个原因。”说罢,厉丘拍拍在一边走神的胖大海,“大海,去开车吧,我们先回去。” “哦,好!”胖大海当即去开车。 “小五眼,这地下可能埋有一种价值不错的古兵器。”厉丘见胖大海已经跳进了车里,轻声而语。 “古代兵器?”小五眼一颤,“价值不错?没生锈吧?”他原本可就是倒腾这类文物的贩子,听厉丘如此一说,眼睛都发绿了。 “绝对没生锈,估计还是亮澄澄的吧!”厉丘摇摇头,“若是黄金财宝倒也罢了,可这是一把刀或者剑,唉,怎么说呢, “也许价值不菲,不过,却也只能挂在咱公司的墙上,权当辟邪挡煞吧。” “泥鳅,若真是一把贵重的兵器,挂在墙上做个摆设就太浪费了!”小五眼摇摇头, “这古时多少名刀名剑,千古承传,至今仍是削铁如泥,夜鸣龙泉之声!干将、莫邪、鱼肠、湛泸,你听说过吧,价值连城啊! “哈,若能挖到这种绝世宝剑,泥鳅,咱们就发大了!卖给海外或港台那些识货的,几个亿都不止啊!” “哦,咱们岂有这等福缘?说回来,若真能挖到一柄千古名剑,你觉得我还会卖掉么?”厉丘说罢一看时间,快晚上九点了, “得让段君赶过来,让她帮我把它挖出来。” “你自己不能挖么?或者我也可以撒,干嘛要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跑过来?” “我不能挖,否则我就会瞎一只眼;而你也不能挖,你或会身发毒疮、晕厥休克。”厉丘拍拍瞠目结舌的小五眼, “能让牛羊滴血不剩而亡的孽煞之物,你一个命骨不重的俗人岂能镇得住它这场玄机造化和凶邪戾气?” 两人当下上车,胖大海旋即开车回洛宅。 回到洛宅,厉丘第一件事便是给段君打电话,告诉她详细地址,让她明日赶过来。 本来还想跟富爷谈谈这桩生意的工钱,不过已经九点多了,明日白天再谈也不迟。 这洛家这么有钱,收他一百万罢。厉丘本想开更高,不过挖掘孽煞玄机之物,他已经独占了这等福缘,再收人家高价心里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厉丘便去洗澡,准备吐纳调息,然后睡觉。 且说他出远门,除了法器箱,还会背上一个背包,装换洗衣服和日常洗漱用品之用,这些东西可不能跟法器装在一块。 却在他刚一拉开背包的拉链,就听一阵悉悉索索轻细之声传来,厉丘一怔,四下一望,没什么异常, 蓦地,他大叫一声—— 三只、五只、八只、十只…… 蟑螂! 从他这背包里络绎爬出! “我靠!”厉丘当即一个闪退,不是害怕这东西,而是恶心! 足足三、四十只蟑螂,从他装衣物和洗漱用品的背包里爬出来,瞬时,爬的满床、满书桌都是! 厉丘霎时一阵反胃,几欲呕吐。 虽说他已经料到了谁人干的,但是,他还是掐指一起卦: 后天八卦中,背包衣物属坤,为上卦;蟑螂为百虫属震,为下卦,坤八震四共十二数,加此时亥时十二数,计得二十四数, 以六除之,四六正好二十四,得睽卦,第四爻动,互见重乾,卦中坤属女子,而震卦雷动四方,可推出此女翻动过这背包! 堪堪是,这《周易.睽卦.第三十八》卦辞象曰:见恶人,以辟咎! “大恶人,小魔女……”厉丘一阵咬牙切齿,他最是恶心蟑螂,此刻却是满背包满屋皆是,“我这就见恶人、去辟咎!” 早听许莹提到过,这小魔女平素很爱捣鼓昆虫,这蟑螂毫无疑问是她放进了背包,以报复厉丘今夜杀狗之恨罢! 厉丘当即把背包丢进了垃圾桶,这衣服和包他不要了!被这么多蟑螂爬过的衣服、牙刷牙膏、杯子、毛巾,他可不会再拾起。 这房间,今晚也没法呆了,等会找富爷再安排一间房! 再打个电话给段君,让她明天赶来时,给买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他迅时冲出了房间,肚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焰! “你前后吵我睡觉、偷我法器箱、放狗咬我、再往我背包放蟑螂……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你,有一有二没有三,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喵星人!小魔女,今夜不给你好看,不教教你怎么尊重人、如何谨守妇道,我还叫大师么!” 厉丘一路风风火火,绕过走廊,向第三进院落疾步而去。 洛家主人都住在第三进院落里。 连通第二、第三进院落的月牙门已经锁上了。 可这又如何挡得住厉丘?站在门口,一阵咒语吟来,杨公天禅风水相术中的咒法《开山令》一旦施出, 那月牙门里的门闩“哐当”一声划开! 厉丘推门而进,一进去,才突然想到,这洛宅上下,除了主人及富爷,任何人不得进入第三进大院!除非主人邀请。 此时的厉丘一腔怒火,只想着好好教训一番那小魔女,又哪管这些规矩! 只是,这第三进院落的摆设和布局,却让他有些傻眼。 甚至是吃惊。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03章 洛煞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是到了某个公园么? 偌大的第三进大院内,除了一排阁楼外,便是园林亭台,莲池假山,听富爷说这洛宅共有十进院落, 但实则从第三进院落开始,便是一个连通的大园林,开阔无比,这和第一进、第二进大院那传统四合院布局迥然两致。 但最让厉丘惊诧的是,在那一排阁楼前的草坪上,树立着多面石碑,稍一清点,一共是七面, 再一看那石碑的排布,厉丘瞬时便是一个激灵,他立即朝石碑对面看去,果然,在距离石碑大约七丈远的园林中,但见假山耸立, 怪石嶙峋,堪堪是,两座假山上各有一股瀑布奔涌而下,在假山下形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河道,绕着这第三进大院的理气明堂蜿蜒一圈! 厉丘霎时已然明了,当即根据这第三进大院的理气脉路以及明堂气势掐指一算, 这石碑和假山瀑布形成的风水气运中,明堂阻淤,毫无气势,但来龙气数却有八尺! “七星借煞局!” 厉丘吟哦出口,他这才有所感,这洛家人,果然不简单! 这“七星借煞局”源自茅山道派诛邪除魔的“七星夺魂阵”,大致是在宋元时期,茅山道人将“七星夺魂阵”有所改良创新, 毕竟世间邪魔妖怪难寻,但歹徒恶人却是常见,因而,这“七星借煞局”的主旨便是用来护得阳宅不被坏人恶人入侵。 据说明朝大儒王阳明便精通此局。明嘉靖年间,思恩、田州的部落首领卢苏、王受造反,王阳明受命平叛, 王阳明带兵在外时,其故居经常受到叛军和匪徒的骚扰,于是,他便在府上布下了“七星借煞局”, 把他家后山上的一处“虎狼崖”风水恶兆借煞至宅院,后来但凡是恶人歹人闯入, 便要全身发脓疮,先痒后疼,唯有给王阳明家人赔礼道歉,才能拿到解药一副。 十年浩.劫期间,蜀中一个精通国学的书法家傅阳子屡屡被抄家, 其妻子因为出身问题(地主之女)被披斗至死,而造反派头子正是他的儿子。 傅阳子在宅子附近布下了“九星借煞局”,于北斗七星上再加上太阳和太阴二星,便是此局里最是霸道、见血封喉、立地夺命的煞降。 布下此局不多久,一队造反派、红伟宾上门了,领头人正是傅老儿子,他们准备给傅老带高帽子游街,却没想到傅老已经自缢身亡, 可这一队红伟宾当场个个七窍流血,失血而亡,包括傅老的儿子。 说回来,这“七星借煞局”既所谓“借”,便是在阳宅附近布下风水杀局,将宅子附近的山川歹恶风水理气形势“借”至府上, 再以五行冲克煞咒来加持,从而使得这歹恶风水理气成为了能攻击人畜的“煞气”武器,便被高人用来看家护院,护得家人和族人安全。 布此局前提有二,其一,阳宅附近一定有一处山川歹恶风水,如此才能形成理气贯通。否则,巧妇便要难为无米之炊了。 其二,宅子一定要有足够的空间,以让那歹恶风水理气能在宅院内形成明堂和来龙去势,否则,宅子太小,根本无法形成风水气运。 因而可见,要布下“七星借煞局”,也只有那些家财万贯者才能为之了,比如这洛家。 厉丘也终于明白了这第三进宅子里何以修的那般开阔,层层园林,包罗万象。 他之所以一眼便认出了这洛家第三进大院里布下了“七星借煞局”,在于那七面石碑的布局便是一个北斗七星阵列, 关键是,石碑的对面,便是一个“迷你”的“七上八下局”风水地势! 前面说过,厉丘在刚来到洛家大宅时,便看出来这洛宅前有双龙回首的“七上八下”之龙局气势,能主洛家“前七年发,第八年亏”。 要布下“七星借煞局”,必要借助阳宅附近的一处歹恶风水地势, 而这“七上八下”龙局有“阴阳对冲,福祸双全”之势,也即是既生福脉又结煞脉的风水宝地。 因而,洛家便在第三进大院里,把这“七上八下”龙局里的煞脉给“借”了过来, 便是把那龙局的“八里来龙”煞脉气势给引进了宅子,形成了“八尺来龙”, 而龙局主司福脉的“七尺明堂”自然用不上,因而,这宅院里的明堂气运阻淤一空。 厉丘搞明白了这一切,自也是迷茫心惊。 普天之下,懂得“七星借煞局”布局之道的高人,寥寥无几,当然,布此局者并非一定是风水堪舆师, 精于降术、盅术、煞局的江湖术士高人也有通晓此局的,比如元朝大降术师洛有昌,此人本是全真道士,风水之术并不精通, 但其缔创的“洛降”却有和风水堪舆相通之处,“七星借煞局”最早出现在宋元时期,有典籍载此局便正是由洛有昌创制。 在厉丘看来,这洛家人,若非自己有能力布此局,那么也定然是找到了某个高人。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这才发现,他竟然从未对这洛家人的姓氏有过特别的关注! 洛姓! 难道……一瞬间,他只觉一束光波击中了大脑一般。 厉丘一揉眼睛,那七面石碑类似于埋在段家后院的冥椠石一般,其上也有椠咒,用以加持五行冲克煞气。 想到这里,他便要跨步上前去看个究竟,但他骤然想到,这“七星借煞局”既已布下,他一个外人岂敢上前? 看来这定然也是洛家人禁止任何外人进入第三进大院的原因。布下此局后,阳宅主人的理气脉线在煞局冲克之外,主人进出无虞。 而外人一旦有布局者亲自开光书咒的符箓等法器在身,自也可以进出,其他人便只有被这煞局冲克蹂躏的份了。 想到这里,厉丘轻声一笑,这煞局源自于道家诛魔除妖的阵法,只是用来抵挡普通俗人的杀局, 对付普通人自然是凶险无比,可要阻挡厉丘一个勘天象地的相师,那可就差了些。 厉丘当即走回第二进大院他那房间,从法器箱里翻出毛笔,以及辟邪除煞最是罡猛的赤硝,画“辟煞符”一道, 想想还不放心,又把厉家千年祖传、由杨筠松开光的的一枚麒麟法印揣在身上。然后又走回了第三进大院。 他想来竟也是一阵好笑,因为小魔女放蟑螂一事,他暴怒而起,原本要来教训她一番,此刻却在为破局解密忙活。 再次来到第三进大院,他缓步走近那七面石碑——自然要缓步,毕竟他这是在走冰面,探地雷。 万一他身上的辟煞符或法印辟煞威力不够,煞气冲身—— 以他的判断,这有着“七上八下”煞脉的“七星借煞局”,可是要让人失魂倒地不醒罢! 不过,他还真是高看了这洛家宅院里的“七星借煞局”,他的辟煞符便足以抵挡煞气攻身—— 其时,但见七面石碑上的椠咒一阵火星闪耀,厉丘周遭阴气一波接着一波,渗人肌骨, 但随即,他手上的辟煞符竟也是一阵金星迸发,辟煞符挡住了攻身的煞气!而他另一只手上的法印却没任何反应。 厉丘当即走近一块石碑,蹲下身打量起其上的一圈椠咒。 看不太清,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真是让他头发根根立起! 洛降!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104章 夜逢 - 大相师 - 张无羁 这是洛降鬼头咒! 厉丘当即翻开手机,在照片夹里找到了那张他当时在段君后院发现冥椠石后所拍下的椠咒照片。 果然! 和埋在段君后院那两块冥椠石上的椠咒写法如出一辙! 当时廖三在铲除那块冥椠石时认了出来,那便是在江湖上消失了近五百年的洛降椠咒, 而厉丘自也知道,那等旁门左道的煞降和椠咒,绝非江湖正统风水世家所为。 而眼目下,两者的写法一摸一样,很明显都是洛降椠咒中的鬼头咒。 厉丘额头一阵汗水滚落,洛有昌的传人果然在世! 这洛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洛有昌的后人么? 否则,眼前这宅子里的洛降术煞局何以解释? 那么,在段君家后院布下那洛降术风水煞降的人,和眼前在这洛宅里布下洛降术煞局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厉丘已是形神茫然,站起身来,这前前后后一幕幕见闻在他脑海里连篇起伏。 洛家人的神秘,尤其是洛家大小姐的避世隐身,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更是让他心下疑雾重重。 如果,这洛家人,真是元朝大降术师洛有昌的后人或是传人,且和那位在段君家下煞降者乃是同一人, 那么,洛家人和段君父亲有什么恩怨过节? 按廖三所说,段君父亲极有可能是在躲避江湖中人耳目—— 江湖上流传段家祖上乃是掌握大西王张献忠遗宝迷踪线索、更是主持设计了此藏宝洞的高人。 如果推理没错的话,这洛家人,是否便是那些数百年来、孜孜寻求大西王遗宝的江湖人马中的一份子? 可是,这洛家生意通天,家财亿万,上得了福布斯超级富豪榜的家族,又岂会对宝藏那般痴狂? 莫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几十亿,还想要一百亿、一千亿? 无论如何,厉丘便也有所心知,这洛家人果然不可小觑,不单单是权钱豪富地位, 若这洛家真是降术世家,当世所有江湖术士,都要敬让三分、绕道而行! 毕竟,洛降术在五百年前,可是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胆战心惊! 若假设成立的话,这洛家人真是洛有昌的后人,他们这五百年来在江湖上无声无息、大隐隐于市、转而经商为政,这又是何故? 总之在厉丘看来,在这洛家,还真是要多多小心,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啊! 这可比面对陈心心的父亲——心狠手辣的老狐狸陈文龙还更要打起三分精神! 仰头只见那一排阁楼的二楼上,一房间有灯光,料来定然便是小魔女洛凝紫的房间了,毕竟洛家大小姐和其他洛家人并没回来。 想到这里,厉丘便准备起身,上楼去! 一来教训一下这小魔女,二来,自然还要从她口里打探一番这洛家的底细。 却在他刚一跨步,猛觉背后一阵劲风传来,他心下一凛,一阵意念在脑海里勃发,右手已经捏了一个法诀。 迅疾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黑暗中看不清脸,却至少看得出此人长发飘扬,面上一层黑纱。 “是你!”厉丘脱口而出。 “是我。”蒙面女子一点头,压低了声音,“不要再走近那幢楼。” 厉丘一怔,扭头一望那排阁楼,又转过头来道:“为什么?”却也看到了女子手里握了一张符箓,符箓上隐有火星迸跃。 很明显,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这张符箓的辟煞之功,这不由让厉丘更是怀疑她的来历。 “你我虽能避过这‘七星借煞局’的煞气,但那阁楼前后,还有更厉害的洛降,你可别小看了洛家人。”女子轻描淡写一句, “有人吃过那一层洛降的苦头,全身皮开肉裂”。女子见厉丘一脸木讷,“是不是现在看过去,那里没有什么征兆和迹象对吧?” “你是说,那阁楼前,还埋有‘隐降’?”厉丘想起了什么。 “对!”女子点点头,“无论你多么有本事,这‘隐降’既然看不到,你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触碰雷池。” 厉丘良久点点头,自也是诧然不已。 的确是,他只注意到了这“明降”,也即降术需要摆在台面上的煞体生合冲克才能发挥威力,比如这暴露在外的石碑、冥椠石等。 在那些高深莫测的降术里,还有一种“隐降”,降术师把降头隐藏于某个气场天心之地,依靠无形无声的歹恶理气冲煞来克制人畜。 就这洛降术来说,千百年来,其“明降”已经让江湖中人胆寒不已,是而为元朝统治者所重用,用以迫害汉人反抗和异见分子。 更不用说那杀人于无声、诛人于无息的“隐降”了! 厉丘一擦汗水,若那阁楼前真有“隐降”的话,即便他手里还握有这颗千年法印,必也难以保证能全身而退。 他霎时一阵苦笑,他之前还打定主意,走一步算三步,可眼下他一旦再跨出几步, 就有可能触犯“隐降”,万一今夜便栽在这里,那可是一步错,坏全局,划不来! “这走一步算三步,说起来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却往往是鲁莽行事、情感战胜理智……”厉丘一阵心绪起伏, 堪堪是,有些失误再没有重来的机会,比如连小命都没了。 “厉丘啊厉丘,你毕竟还嫩了一点,总要为年轻气盛买些单啊! “真正的走一步算三步,你还得跟廖三爷好好学学……”想到这里,厉丘一揉鼻子,望着蒙面女子道: “你身体好点了么?呃,我这可是废话了,你都能精神抖擞地站在这里、提醒我勿要前行了。” 女子点点头道:“总之是要感谢你昨夜救命疗伤——” “我们扯平了。”厉丘俄而一笑,“你刚刚提醒我不要再走上前,便也是救了我一回。” 女子四下一望,走近一座假山下,此地隐密性不错,“我是个记恩义也记仇的人,你对我的恩义,我一定会报答,不仅仅是昨晚。” 厉丘也走了过去,听她一说,不由一怔:“不仅仅是昨晚?难道我们还有过交集?” 女子没有说话,转过身去,背影在黑暗中冷峻而肃然,却也甚是婀娜迷人。 想起昨夜为她取弹疗伤,脱去她的上衣,那一番春光乍泄,真是让人难以自持,厉丘心头一阵荡漾, 却听她说道:“我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所以,这些日子,我还会再来找你……你不要嫌我烦。” “哦?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怎么会嫌你烦?”厉丘听来一阵奇异,但随即又恢复了本性,“这种机会,我求都求不来呢!” “你都没看到我的脸,怎么知道我漂不漂亮?”女子转过身来。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我不一样。”厉丘一点头,“眉线东阙柳,一缕虞姬愁;眼角峰云骤,面生西子忧。 “只看你的眉毛和眼睛,我便知道,你面貌端的是不错,只是,那堪红颜一腔怨,十里清波荡成愁, “美女,你有一身武艺,又是倾国倾城的范儿,可你为何那般多愁善感?” “你能看出来我愁上眉头?”女子良久一叹,“我天生就是这个命,注定了这辈子清苦一世, “就像这池子里的莲花,虽然清高不染,却也只能风雨飘萍,孤芳自赏,自生自灭……空有一副皮囊,终是有何意义? “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想一想,厉丘,也许你真的不应该救我。” “哈哈!”厉丘一笑,“你既然不想让我救你,又何必深夜跑来找我?莫不是,我在你心中那般重要,所以你死前一定要来看看我?” “没正经,没心思跟你贫嘴!”女子又转过身去,“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呃,我早就想问了。”厉丘点点头,“我们似有善缘,可我又想不起来。我曾以为你是洛家大小姐,可眼下看来,你又不像。 “那么,美女,你到底是谁?”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