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这年初秋,天空湛蓝,不见一丝云彩,西安博物院小雁塔。 漫步在充满大唐风格的建筑群中,沧海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 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到了在隋末群雄争霸中脱引而出的大唐建国。 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到了在盛唐时万国来朝臣民自豪的盛世风貌。 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到了在安史之乱胡骑铁蹄中倒下的煌煌天威。 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到了在晚唐时烽烟遍地民不聊生的凄凄切切……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塔沿悬垂的铜铃,铃声古朴厚重,仿佛可以穿透千年时光…… 在这铃声中,沧海眼前发黑,缓缓倒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看见…… 一所小院中,一个四五岁大的男童指着院中遍开的雏菊对身边的老人念: 飒飒西风满院栽, 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 报与桃花一处开。 老人听后,微笑颔首,摸着孩子的脑袋,一脸的慈祥之色…… 他又看见…… 一个二十来岁,虎背熊腰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回望城高池深的长安城,暗自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念完,年轻人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顺着官道疾驰而去…… 他还看见…… 一个花甲之年身着残破金黄色铠甲,须发皆白散乱的老人,横剑颈间,神情不甘颓然道: 记得当年草上飞, 铁衣著尽著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 独倚栏干看落晖。 说完,手臂下拉,鲜血汩汩而出,苍老的身影矗立不动…… “叮铃铃……”古朴厚重的铃声再起…… 他看见一群群精壮的汉子押运着一车车的盐巴,四处贩卖…… 他看见一位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那里翩翩起舞,巧笑倩兮…… 他看见一坛坛美酒封泥皆开酒香四溢弥散开来,众人皆醉…… 他忽又置身一处混乱的战场上空,空中由大量箭簇组成的雨幕相交而过,没入相对而立的人潮中,激起一丝丝涟漪;下方是黑色的浪潮与红色的浪潮激烈相撞起来;各类冷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凶光,相互交错撞击,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鲜血四散飞溅,在空气中形成暗红的薄雾…… 跨过激烈交锋的战场,一座城门大开的无名小城里,中央主街两边只剩下几处长满蒿草破败的庭院,偶尔可见几个衣衫褴褛面目黝黑的人形生物在那里游荡、翻找着什么,或许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在仰天无声的嘶吼,感慨着命运的不公…… 在一处雕梁画栋装饰精美的大殿中,一个头戴皇冠的中年男子高高坐在龙椅上,神情倨傲的指着殿内跪伏着的十几个各个年岁的美貌女子,高声喝问: “你等皆为高梁女子,世受国恩,为何从贼?”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抬起绝美的脸庞,低声答道: “贼寇凶逆,国有兵甲百万,为何不能守宗庙?转而迁怒于妇人!” 中年人羞怒异常,高声下令: “来人!将这些不知廉耻的贱人都给朕砍了!以儆效尤!” “叮铃铃……”古朴厚重的铃声又起…… 第一章 荐福寺内得领悟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叮铃铃……” 一阵厚重的铃声随着风声悠扬的飘向远方。 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站在小雁塔下入神地盯着檐角的铜铃在风中摇曳。 他叫黄巢,或者说他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黄巢。 是的,他穿越 了。穿越之前,他是魔都一个加工型企业的老板。 他公司的产品包含各类金属,从普通金属到稀有金属应有尽有。 各种加工工具从最简单锉刀到最精密的加工中心,他玩的也是得心应手。 令他想不到的是,他在业余时间来西安旅游,游览小雁塔风物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古朴厚重的铃声后,就穿越到了借宿在荐福寺的黄巢身上。 三天来,除了吃饭,睡觉,他就站在塔下观察小雁塔檐角的铜铃。 他希望能通过对铜铃的观察以及对铃声的分析,可以找到一条回到现代的时空隧道。 可惜,到目前为止,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不禁有些烦躁。 “阿弥陀佛,黄施主可有烦恼?” 身后传来一句略带苍老的问候声。 黄巢转过身,面前是一个穿着土黄僧衣外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正对着他。 他连忙合十回礼道:“大师,小子正有一事不明,故而每天神不守舍,望大师能指点迷津。” 老和尚大袖一挥,做了个请的手势,慈祥的说:“黄施主,人生迷茫之人又非你一人,若愿听老衲一言,请随我禅房一叙。” “有劳大师了!”黄巢合十再拜。 两人进入禅房,分宾主落座于蒲团之上。 小沙弥送上禅茶两杯,退出了禅房。 老和尚问道:“老衲看黄施主三天来,总是望着檐角铜铃神思久远,不知所为何事?” 黄巢浅笑着答道:“本次小子入京,为了参加明年科考,因怕不能及第,故而最近神不守舍。” 老和尚闻言白眉微动,神色不变道:“施主三天来和三天前刚来借宿时候的日常可谓绝然不同,是遇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或者人吗?还请直言相告,老衲绝不外传,阿弥陀佛。” 黄巢略略思考了一会儿,道:“大师,小子的疑惑是,您觉得一个人会不会变成其他人?或者说这个人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老和尚有点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不与年龄相符的神色,悠悠开口道:“古有庄周梦蝶,近有太宗梦中遇佛,施主何必在意你是谁,谁是你?活在当下,活好当下既是自我。既来之,则安之。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黄巢觉得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一道精芒从眼里闪过,他从蒲团上站了,恭敬的合十拜下。 “多谢大师!大师之言,深入小子肺腑,他日如有成就,必来荐福寺为我佛重塑金身。” “善哉善哉,施主与我佛有缘,且有如此宏愿,老衲到时必扫榻相迎,阿弥托佛。”老和尚开怀的说,“另外,施主这几天忧思过度,请先回客房休息。” “小子告退。”黄巢回礼后,退后三步转身离去。 老和尚看着黄巢雄壮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必有遨游九天之日!到时他可别忘了今日老衲点拨之功。也望能延续本寺千年香火,阿弥陀佛。” 当黄巢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跪坐在蒲团上,闭目深思。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黄巢从成年开始每年入京科考,屡试不第。愤而回乡接手家族生意——贩盐。然后在三十年后跟随同行王仙芝造反,最后差点点就推翻了李唐王朝。 但是这也造成了衰弱的李唐王朝更加的衰弱,无力节制各地节度使,更不要说抵御异族的蚕食。中原大地更在五十年后,分崩离析,进入五代十国时期,到时民不是民,兵不是兵,匪不是匪……泱泱大国就此沉沦百年。 这也不是现在的黄巢想见到的。 他又想到了梦中最后看见的那十几个身首异处的美娇娘,虽说现在或许她们中有些人还未出生,但是为了将来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他也要做点什么。 他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睡了过去。 在荐福寺僧众早课的诵经声中,黄巢张开了眼睛,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麻木的四肢。 他打开房门,走到门前空地,开始修炼放下了三天的拳术。这时的拳术皆以刚猛实用为主,还没有形成系统流派。 他将后世流传甚广的八极拳,结合到这具有功夫底子的身体上。只见空地上的身形由慢及快,渐渐只能看到一些动作的影子,顶、抱、单、提、跨、缠…… 他越打越流畅,越打越兴奋,地上的枯叶也随着他的动作开始飘荡起来,慢慢有规律的随着他的动作悬浮在他周围,越围越多,直到他大喝一声:“开!” 随着这气吞山河的吼声,枯叶纷纷碎裂开来,射向四周。 借住在荐福寺中的其他客人纷纷被这声大喝惊醒过来,有些心急的来不及穿上外衣就打开房门观察声音来源。 黄巢慢慢的收回气势,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原来精神百倍,这时候就算有头老虎,他也能一拳轰死。 一个带着关中口音三十许年纪,戴着幞头的文士,先是一揖开口道:“后生,大清早的,你这是在弄啥咧?大吼大叫的不让人安生。”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接腔道。 黄巢想起了刚才的兴奋没有控制住,不停的向四周作揖,口中连连道歉:“抱歉,抱歉,刚刚练拳太兴奋,惊扰到各位,小子在此给各位赔礼了!” “各位要不嫌弃,小子请各位‘古楼子’(类似于后世肉夹馍)当早食,一会儿就送到各位房间,还请各位海涵!包涵则个。”黄巢接着说。 刚才的文士摸了摸下颌的短须,想着“古楼子”的美味,摇头晃脑道:“你这个后生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旁边众人纷纷赞叹,回房去也…… 作为有现代意识的黄巢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 第二章 荐福寺外遇佳人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出了荐福寺,一路向食肆走去。 踏着由一块块青石板拼接而成的街道,看着街道两边鳞次节比的各种房舍,体会着身边摩肩接踵的人群,嗅着空气中各种美食的香味,感受着长安这座千古名城带给他的冲击。 拥有现代人灵魂的黄巢不禁有些痴了,这大唐终究还是大唐,还是那个华夏历史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大唐。 他为之痴迷,五感带来的即时感,深深感染着黄巢。 “站住!别跑!” 一声嘶吼打破了黄巢的感悟。 只见一群身穿工服的衙役拿着铁链追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他定睛看去,那瘦小的身影时高时低,忽左忽右,时快时慢,居然游刃有余可以避过每一个行人。 再看那群衙役,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行人纷纷闪避弄得整个街道鸡飞狗跳。 对比之下,前面的身影就像在戏弄后面的追兵,能让你看得见却抓不着。 “闪开!闪开!衙门办事,闲人回避!” 为首的班头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更着急了,高声呼喝! 黄巢不禁觉得有些好玩,后世的电视剧、电影里的桥段现在亲身经历,他还在想着救还是不救。 那个瘦小的身影已经跑到了他身前。 他一把抓住那身影的肩头,顺势一带,就把那身影拥入了怀中。 然后双脚发力,往边上的巷子窜去。 等那群衙役跑到刚才黄巢的位置,已经看不见那人跑到那里去了。 班头四处张望,周围只剩下熙攘的人群……气得他将手中的铁链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阵“丁零当啷”声。 小巷深处…… 黄巢脸色很臭,慢慢放开抱着的身影。 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正顶着他的心窝。 匕首的主人身材不高,脸上遮着一块薄纱…… “朋友,事急从权,我只是想帮你!”黄巢解释着。 “哼!大狗熊多管闲事!难道没有你,姑奶奶我就跑不了吗?” 和话语粗鄙的内容不同,这声音似莺啼婉转,又如黄鹂歌唱。 黄巢有些失神,好似沉浸在这美妙的嗓音之中。 “喂!大狗熊!想什么呢?”声音又起。 “不好意思,在下初闻仙音,有些失神,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黄巢郑重的抱拳一揖。 “噗嗤……”那声音笑着说,“原来看你身形我还以为你是个武夫,谁知道说话这么文邹邹的。” 闻言的黄巢一阵脸红,暗想自己真是丢人,丢了众多穿越者的脸。 “喂!大狗熊你是干什么的?” “在下黄巢,山东冤句人,特来京师赶考!见到姑娘被人追赶,就……” “大狗熊,这样说话你不觉得累吗?”声音透露出丝丝鄙夷。 黄巢不经叹道:“都是经验主义害死人,不都说古人说话越文邹邹越能体现有文化嘛!” “什么古人?你说的都是什么呀?”那声音有些不耐烦。 “姑娘,你听我说,我……” “停停停,你不用解释什么。” “不是,姑娘……” 黄巢也着急了,他怕被她误会什么。 收回了匕首,那身影举起了倩倩素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 “算了,今天算我承你的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就此别过!” 说着,那声音的主人转身就往巷外走去。 黄巢收回想阻拦的右手,放在鼻端闻了闻,一丝淡淡的幽香直往鼻腔内钻去。 真的很好闻,再联想到刚才抱着的柔软,他不禁有些陶醉其中。 可恰恰这一幕被回头的身影看在眼里,真是巧巧的妈妈怀巧巧,巧到家了。 那身影跺一跺脚,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跑去…… 空中只留下一句“登徒子!” 黄巢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头发,嘴角抽了抽,如果地上有…… “呸!没有什么如果!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想到这里黄巢立马换了一副微笑的表情,踏着四方步,从容自若的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主街上,黄巢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 街边二楼的窗户也都支棱着,一张张好奇的脸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圈中的热闹。 这也许就是华夏的特色,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每个人都喜欢打听八卦…… 这种基因深深的埋在每个华夏人的身体里。 黄巢觉得这一切好亲切,其实这个时代也不错! “嗯!”圈里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哼声。 黄巢已手抚额,让你别那么着急的出去,现在好了吧! 他凭着强壮的身体,一路往圈子里挤去。 换来几声 “哎!你怎么撞我!” “别推别推!” “哎呦!谁摸老娘屁股!” 瞬时,原本密密匝匝的人群出现了一个缺口,混乱沿着缺口传递开去。 黄巢轻轻松松挤到圈内,就看到那面纱女子捂着肩膀,半跪在地,那把匕首躺在一丈开外。 七个衙役围成半圈躺在地上哀嚎。 班头拿着铁链指着女子,厉声喝道:“还不束手就擒?” 说着就想用手中的铁链缠向女子的身躯。 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就是这一丝不甘让黄巢记忆深处的那根弦被狠狠的拨动了一下。 他扯一角下衣服下摆,胡乱的蒙在脸上,在后脑勺打了个结。 只见他一个键步窜向那班头,肩头一靠,腰部发力,就在那铁链堪堪接触到女子身上之前,连人带铁链跌飞出去。 班头飞出的身体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砸翻了一片看热闹的人群。 黄巢并不停留,一手抄起女子腿弯,一手穿过女子咯吱窝,一个公主抱抱起女子。 飞也似的从人群缺口处跨了出去,跑向远处,直至不见…… 一处僻静的小院,黄巢按照女子的提示来到了这里。 在他刚准备把女子放下的时候…… 不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 那把匕首虽然不见了,但是不知道哪来的银簪抵在了黄巢的咽喉上。 “咕嘟……”黄巢吞了口口水,“姑娘,我没有恶意!你是不是可以把簪子挪开。” 第三章 心有所思意渐浓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银簪慢慢离开黄巢的咽喉,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 “姑娘,这人吓人,可真会吓死人的!” “就你这种登徒子,就算是杀了又何如?” “说到这个,姑娘,你真是冤枉我了!” “哼!你还冤枉?那你刚才在巷子里……” 黄巢举起右手,大拇指捏住小指,其余三指指天发誓道:“若我心中对姑娘有半分觊觎之心就让天降旱雷劈死我!”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只有几片白云的天空,心中暗道:“这种天气要是能打雷,劈死就劈死拉倒!”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欣喜,嘴角也不由往上翘了翘。 这现代科学可不是白学的,老子当年可是理科学霸! 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历史,老子可是无一不通! 可惜他忘了,他从现代穿越到晚唐,这根本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闷响…… “嘿!还说你不是登徒子!去死吧!”说着一脚踹向黄巢。 真是得瑟不过三秒! 黄巢往后一闪,口中有词:“姑娘,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影响你的形象。” 女子一脚踢空,扯动了肩上的伤处,口中低呼一声“嗷!”。 接着她银牙紧咬,忍痛再出一脚,只见她左脚站地,右脚踢过自己头顶,正准备往下劈…… 黄巢觉得再躲下去,就这姑娘的泼辣劲儿,绝对的不死不休。 他跨步上前,左臂内侧拦住那将要劈下的大长腿,往里一收…… 女子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左脚一个不稳,转身背靠在黄巢结实的胸膛上。 黄巢左臂箍着女子的右腿,女子的右腿紧贴她自己的身体,金鸡独立般完完全全被固定在那里。 女子挣扎了两下,确定不可能挣开之后,恨恨说道:”登徒子!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你要答应听我解释!“ ”你先放手!你放手我就答应你。“ ”你先答应!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 女子又剧烈挣扎起来,可惜然并卵她的力量远逊于黄巢。 挣扎再次无功而返,她放弃了不再挣扎…… 黄巢有些奇怪,他奇怪为什么怀里的身体开始有节奏的颤抖起来。 耳边传来”嘤嘤嘤……“的哭声,他赶忙松了力气。 女子失去束缚,右腿无力垂下,蹲在那里,双臂抱肩,脑袋埋在臂弯里哭得更伤心起来。 这次换成黄巢手足无措起来。结合两世记忆,他都没有看着大姑娘在那里抽泣的经历。 他笨拙的伸出手,想拍拍女子的肩膀,安慰一下。 结果,恰恰一巴掌拍在了女子受伤的那边肩膀上。 ”啊!“女子惨叫着跳了起来,双目赤红。 ”你个登徒子,老娘我和你拼了!“ 说着,受着疼痛刺激的女子毫无章法的挥舞着双拳开始追打黄巢。 黄巢只敢泄力招架不敢还手,更不敢躲闪,深怕女子用力过猛,伤上加伤。 真要让她伤上加伤,那就真没开解的机会了。 就因为黄巢不敢用力,久守必失,面对女子一拳快过一拳的野蛮打法,身上也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这让黄巢心中火起,左臂架开女子一拳后,右手后手直拳直刺女子面门。 拳头还没到,激起的拳风已经让女子呼吸一滞。 感受到这拳的威力,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拳风吹翻了女子脸上的面纱。 一张瓜子脸,红润的薄唇,高挺的琼鼻,吹弹可破的肌肤…… 黄巢的拳头停在了女子鼻尖前半寸。 可鬼使神差,黄巢的拳头松开,伸出食指在那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紧闭的双眼瞬时睁了开来,盈盈泪光再次充满了这灵动的双眸。 黄巢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酸酸的,疼疼的,眼前的女子突然让他升起了要保护她的欲望。 他马上双手高举,高声大喊:”女侠饶命!我投降!“ 女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抽噎着问:”你为什么投降?明明我不可能打得过你。“ ”┗|`O′|┛ 嗷~~原来你还知道你打不过我!“当然黄巢不可能这么直接。 黄巢还是露出自认为最亲和的笑容说:”如果,如果我说我是被姑娘的风采所折服,这个理由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觉得我会信?你实话实说为什么投降!“ 女子双臂抱胸无情的揭穿了他。 ”真的,我真是被你的风姿所折服,我还为你即时赋诗一首。听好了!“ 盈雨缠绵一夜凉, 黄金铺地若秋装。 轻风悄染云边彩, 寒露难遮软玉香! 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小院里铺满地面的枯叶,枯叶上还留着昨晚夜雨留下的水珠,阳光从几片白云间隙里洒下来,让秋天的微冷难以…… ”最后一句你写的的是我吗?“女子有些羞涩的问。 ”是!最后一句就是你给我的感觉!“黄巢斩钉截铁的说。 ”是吗?软玉香?你是觉得我很香是吧?“女子柔声的问。 ”没错!天气虽然有些冷,但是还是难以掩盖你身上散发的香味!“ 黄巢经验还是太浅,没有体会到女子前后话语语气的不同。 ”哼!你还说你不是登徒子!老娘的清白不能毁在你的手上,去死吧!“ 说着女子侧步肘击轰中黄巢的胸膛,黄巢向被巨石砸中一般向后飞了出去,滚了两滚,面目朝下一动不动。 女子本来看到自己一击得手,兴奋的想要狂跳狂叫好好发泄一番。 可当她看到趴在那里的黄巢,心里忽然又有些不舒服,毕竟那男人救了她两次。 而且那男人还给他写了一首绝句,虽说不上有多高明,但至少中规中矩,平仄押韵。 她又想起了他两次抱着她,让她无意中有了这个怀抱好温暖,好想要依靠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可能被自己……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快步跑了过去,翻过了黄巢的身体。 只看见黄巢双目紧闭,嘴角溢出一条血痕…… 她不由觉得悲从中来,她晃了晃黄巢,轻声地问:”喂,大狗熊,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第四章 佳人身世藏玄机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躺在地上的黄巢被她气笑了,嘴角弯弯,眉毛抖抖,再也保持不了装死的状态。 女子只顾在跪伏在那里垂泪,也没发现黄巢的变化。 “哎!”幽幽一声叹息在女子耳边炸响! 她一下子四肢并用往后爬去,一边爬,一边颤抖的问:“你是人是鬼?” 这时候的她也已经忘了她有功夫在身,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黄巢两眼上翻,只见眼白不见眼仁,声音晦涩悠远…… “姑娘,我死的好惨!我只想帮你,为何你要对我下如此毒手?” “你别……你别过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切都晚了,在我魂归地府之前,我恨,我好恨啊!我还没……”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遥远 “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你告诉我,我替你完成,你就别来找我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帮了你,你还杀了我,我那么容易就放过你,那我不是白死了。我死不瞑目啊!” 说着黄巢倒用铁板桥,刷一下直直站了起来,两臂平举,膝盖不弯向女子跳去。 “你……你……你……别……别过来啊!” 女子只觉得浑身发软,爬都爬不动,只剩下在那里漱漱发抖。 黄巢翻着白眼跳到女子身前,幽幽开口:“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女子踟蹰着。 “你不说,等我下去之后就和阎王老爷告一状,是你害我枉死,等你下来,让他把你许配给我。” “别!你千万别和阎王爷告状,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叫李青蕊,家父李国昌,世居神武川,这次是和我大哥一起来长安游玩。” 黄巢闻言大吃一惊,神武川李国昌,原名朱邪赤心,沙陀族族长,举族归附大唐后被赐予国姓李,才改名的李国昌。 其子李克用就是晚唐大名鼎鼎的“黑鸦军”统领,前世的黄巢建国后就是被他赶出了长安。 “你别告诉我你哥叫李克用!”黄巢吃惊之下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哥?”李青蕊好奇的问。 她毕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从黄巢前后不一的语气中已经感觉出黄巢的变化,他在戏弄她! “不对!你诳我!你个登徒子!”李青蕊愤愤不平。 黄巢面对当年仇人之妹,黄巢本体灵魂怨念颇深本想直接杀了了事。 但后世的灵魂突发奇想,有什么能比将仇人的妹妹变成枕边人以报复仇人来得更解气? 黄巢擦了擦唇边的血渍,一揖到地,正色道:“青蕊姑娘,是我唐突了,本来装死只不过想和你开个玩笑。”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差点就吓死本姑娘了。还差点……” 说到这里,李青蕊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越显娇艳。 黄巢察言观色知道这姑娘差点尿了裤子,心中暗乐,任你嚣张,最后还不是差点出丑出到姥姥家。 不过这古代人就是好骗,装神弄鬼就能把一个半大高手弄得差点…… 想想就是可乐!黄巢的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 李青蕊看着黄巢脸上流露出的迷之微笑,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黄巢开口道:“李小姐,我再次对刚才的冒犯表示歉意,还请看在我连续救你两次的份上,原谅我。拜托了!” 说着他又是一揖到地,然后并没有抬起上身,等着李青蕊的答复。 李青蕊虽说有些刁蛮任性,但毕竟接触华夏文化十多年,对于有礼貌的文人本就有些好感。 再加上铭刻在她骨子里的游牧民族特性,崇拜强者。 其实这时候的她对于黄巢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毕竟能文能武,而且文武水准都达到一定程度的男人在任何年代都是稀缺资源。 “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只要还在长安,必须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没问题,能够陪伴在如此美丽的李小姐身边,我真是求之不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 说着伸出一根青葱般白嫩的小手指对着黄巢晃了晃。 “你这是要拉钩?不觉得有些……嗯……也好,总要有些仪式感。” 黄巢也伸出一根比那根葱白快2倍粗的小指勾了起来。 “我现在荐福寺借宿,如果李小姐有任何需要,可以让人去那里告知,我一定以最快速度来到你的身边。” 说着他小指用力抓起了那只小手开始把玩…… “讨厌!你个登徒子!你放开!” 那娇羞的小模样,弄得黄巢心里痒痒的。 “噢,对了,刚才你被那班头甩了一链子,我这里有尚好的跌打药,一会儿你自己涂抹一下。” 说着他从腰袋里拿出一个白玉色瓷瓶,“这是我家祖传的祛瘀散,很有效果的。” “祖传祛瘀散?你家是开药铺的?”李青蕊有些好奇。 黄巢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家才不是开药铺的,我家是贩盐的,所以有时候免不了打打杀杀……这祛瘀散比一般药铺的绝对效果好!” “贩盐的?那这么说我们家以后的盐有着落了?这真是太好了。” “盐是小事情,怎么运去你家才是大问题呢!这一路过去几千里的路程……而且中间隔着好几个节度使的地盘。” “你!你个大狗熊,刚要让你做点的事情,你就这个原因那个原因,找那么多借口。” “不是这样的,李小姐,盐本来不值钱,一路风险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盐品质不怎么样,等我回家研发出和青盐品质差不多的盐,再往你家送,那样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 黄巢一本正经的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就算是青盐也不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我想要就一定会有!到时候我必定第一时间送到你家。” “你真有那么厉害?我就看你打架蛮厉害的。” “那是你对我的了解还是太少,等我们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会的东西不是一点点。” 第五章 李黑鸦五星连珠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两人愉快的调侃交谈着,时间就在这愉快的氛围中过的飞快。 黄巢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 “青蕊小姐,开心之下我忘了你还有伤在身,要不我先告辞了。你先回房疗伤。” 李青蕊微微蹙眉,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当空高挂,散发着光和热。 她点了点头,虚抬右臂,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黄巢抱了抱拳,转身走了几步,停顿了一下,但也没再说什么,再次快步离开。 他出了院门,在食肆街买了十多份”古楼子“回到了荐福寺。 当他走进客房院落的时候,那中年文士正要出门。 黄巢紧走几步,来到文士面前,微笑着说:”这位前辈,早上在下说要请各位朝食,奈何中途有事,紧赶慢赶也只有现在才回来,这是您的那份。“ 说着,递上一份”古楼子“。 文士也不客气,接过”古楼子“就咬了一口,真是外皮酥脆,裹着的羊肉鲜嫩可口,配以胡椒的辛辣、豆豉的咸香,真是满嘴流油,美味异常,停不了口。 文士一边咀嚼,一边摇头晃脑的享受着”古楼子“的美味。 ”前辈您慢用,在下先去完成承诺。“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古楼子“。 中年文士也不说话,摆了摆手算是招呼过了。 黄巢分发完”古楼子“完成了早上对众人的承诺,转身又离开了荐福寺。 他去了菜市买了菠菜,茱萸(香菜)等时蔬,又去肉市切了一条羊腿。 提着这些东西黄巢晃晃悠悠又走到李青蕊的小院门口。 他扣了扣门扉,安静的在门前台阶等待着。 小院的门在”吱呀……“声中打开。 一个身高不比黄巢矮多少,同样浑身肌肉虬结的年轻男子疑惑的站在门后。 黄巢有些尴尬,左瞧瞧,右望望,没错呀才一个多时辰,我不应该走错地方呀! ”你找谁?“年轻人中气十足的问。 ”呃,这里是……“黄巢思维全力开动。 瞬息间他想起李青蕊说过她是和她哥哥一起来的长安。 面前的男子虽然也是昂藏魁梧,但五官依稀有李青蕊的影子(其实一点都不像)。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这里是李克用,李少都督(他爹李国昌,阴山都督)府上吗?“ 年轻人搜遍了自己的记忆,还是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什么印象。 ”你是?我不记得认识你呀!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少都督?“ 李克用一脸警惕。 黄巢嘴角抽了抽,我是来找你妹的,不是来找你的。 可明显他不能这么说,要真那么说,那场面不敢想象啊! 他摆出自认为很仰慕的表情。 ”在下黄巢,听闻少都督善骑射,十五就从军上阵杀敌,仰慕异常。“ “最近听人闲聊说起少都督就在京城,故而冒昧登门想要结识一番。” 到底还是年轻人,李克用听到黄巢这么说十分受用。 警惕之色也有所缓解。 不过他看着黄巢手中拿着的羊腿和蔬菜,不像是仅仅上门拜访的样子。 黄巢的眼力劲儿有些贼,当他看到李克用注意他手里东西后,开口解释: “少都督,我觉得你是武将,我也粗通拳脚,我们就不用像别人那样的手信。” “除了想和你结交之外,我也想让少都督尝尝你从没见过的做法和吃法。” 说着黄巢举了举手中的食物。 “进来说吧。”李克用让开了门口。 进入厅堂,两人分宾主落座,黄巢根据他本体的记忆尽挑些李克用擅长的邻域东拉西扯。 拍的李克用云里雾里,不知今昔是何夕。 至少在黄巢看来李克用的开心的,他的初步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这是李克用开口了:“黄兄,刚才听君一席话,开拓了翼圣(李克用的字)的眼界,也弄得我心里痒痒的,要不我们去后院切磋一番如何?” 黄巢心中暗喜,真是瞌睡就有递枕头的。 正想着怎么能去后院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青蕊,这机会就这么自己送上来了,李克用你真是我的大舅子! 黄巢一抱拳:“少都督请!” 后院,李克用指着五十步外的箭靶,说:“黄兄,如何?” 黄巢拿起一张大唐制式弓,挂上弓弦,随意拉了一拉,五十步的距离用制式弓即可。 他又拿起三支制式羽箭,每支羽箭外观看起来相似,但箭杆粗细略有区别,箭簇也有轻重区别,尾羽黏贴的也有差异。 当然按唐时的生产技术,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在黄巢看来装备还有很大可提升空间。 他屏气凝神,右手直接扣住三支羽箭,听得 “嗡,嗡,嗡。”三声弦响。 “哆,哆,哆。”三声箭簇与箭靶接触声。 “好!黄兄果然不是纸上谈兵之辈。” 李克用指着三支命中红心,箭尾还在颤动的羽箭大声叫好。 “在下只不过三箭连珠,比不上少都督的五星连珠。还请少都督不吝赐教!“ 黄巢又开始对李克用猛灌迷魂汤。 李克用接过黄巢手中的弓,五指夹住四支羽箭,口中咬住第五支。 就见李克用把弓弦弹出了琵琶的感觉,五声弦响几乎没有间隔,几乎汇成一声。 再看箭靶上,五支箭几乎不分先后钻进了红心。 这一手的惊艳,黄巢”啪啪啪……“的拍起手来,口中恭维: ”少都督这箭法估计自认第二,这天下无人可认第一!吾不及也!“ 李克用也有些自喜,客气道: ”哪里,哪里,黄兄的箭法,也是不错的。哈哈哈!“ 说道这里李克用大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有些许愠怒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说大哥,你不知道我正在睡觉吗?我刚做梦有一桌好吃的,刚想吃!就被你的呱噪吵醒了!你要赔我!“ 李克用的笑声戛然而止,讪讪地看着小妹。 ”蕊儿,今日为兄认识了一个有本事的朋友,一时情不自禁,哥哥这就想法赔你一桌。“ 说着他指着黄巢说:”这是黄巢,黄兄,这一身本领可也是很不错的。“ ” 第六章 斗酒十千三勒浆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李克用又指着李青蕊对黄巢说:”黄兄,这是小妹李青蕊,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 黄巢见到了想见的人,心中大悦,不过他还是像初次见面一样,抱拳为礼。 ”黄巢见过李小姐。“ 那语气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要有多郑重就有多郑重。 其实现在黄巢心里在想,大舅子你看好吧,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你妹妹,嘿嘿嘿! 这在李克用看来,黄巢还是个懂礼守礼之人,没有见到貌美如花的妹妹就失态,他点了点头。 如果他要知道黄巢现在心里怎么想,后来李青蕊又嫁给了黄巢,估计现在弄死黄巢的心都有了。 李青蕊像不认识黄巢了一样,这人怎么几个时辰不见那么正经了? 她揉了揉眼睛,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走到李克用身边,伸出芊芊二指,夹起她哥手臂上的,左右旋转了几下。 李克用的脸色立马有点变化,只不过李克用黑了点,这点变化并不是太明显。 他太了解他妹妹了,为了不再遭受无妄之灾,立马谄媚笑道: ”蕊儿,黄兄来的时候,带着羊腿和时蔬,还说会做一桌平时我吃不到的美味,一会儿就让他做了就当哥哥给你的赔罪,如何?“ 李青蕊上下打量了一番黄巢,这个男人会打架,会写诗,现在还会做饭,她的兴趣更大了。 而这也正是黄巢需要的…… ”少都督,在下常闻贵族喜欢在草原上,堆上篝火,吃着晚饭,唱着歌,喝着美酒,跳跳舞。这是否属实?“ ”属实,当年我的祖先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么,在下今天就以贵族的方式请你们兄妹俩吃一顿你们没吃过的美食。“ ”真的?假的?我们的族人都以这样的方式吃了几百年,你还能让我们吃出什么新奇感来?“ 李青蕊有些怀疑…… “现在暂时保密,等架上篝火,炖锅,搬个台子,放上家中所有的调味料等着就是了。” 黄巢自信的说。 等一切准备就绪,黄巢站在案板前,手持剔骨刀,把羊腿去皮,剔骨,剩下结实饱满的纯腿肉待用。 他换了一把片刀,垂直肉纹肌理,一片一片切割。 这样切下的肉片每片厚薄均匀,片如蝉翼,一条羊腿也就切了三盘。 切完肉,他又将酱油,茱萸碎末,孜然,面酱、芝麻酱等调料调匀,分成三份,在兄妹二人面前各放了一份。 这时锅里的水也正好沸腾起来,蒸汽上涌。 黄巢将一盘羊肉倒入锅中,只等羊肉刚变色,就飞快的用漏勺捞起,放入盘中,推到兄妹两人身前。 “两位,沾着调料试试,请慢用!” 李青蕊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调料碗里轻轻沾了一下,放入口中。 羊肉的鲜、嫩,芝麻酱的香,面酱的浓,孜然的辛,茱萸的辣,多种感觉在口腔中爆发开来。 李青蕊顿时两条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嘴角弯弯,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李克用见状也夹了一块,只觉得好吃的像似要把自己的舌头也吃下去一样。 兄妹两人开始争抢起来,须臾间就将一盘熟羊肉抢的干干净净。 黄巢看她们吃的欢,也没有加入争抢的行列,他又下了一盘羊肉,依法捞起,放在二人面前。 “两位,如何?黄某人没说假话吧?” 李青蕊点头如小鸡啄米,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李克用相对好些,实诚的说: “黄兄,你不仅箭术高明,这饭确实做的也不赖。” 黄巢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腮帮子鼓得如松鼠一般的李青蕊,满含笑意。 李青蕊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恼的说: “大狗熊,这顿饭算你做的比较符合本姑……娘的心思。” “大狗熊?”李克用看了一眼妹妹疑惑的问。 李青蕊马上用手捂住了小嘴,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黄巢晃了晃脑袋,翻了翻白眼,挺精明一姑娘,怎么就这样得意忘形呢! “黄某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和狗熊相似,故而李小姐的形容……十分贴切。” 李青蕊不动声色的撇了黄巢一眼,意思是算你识相! “蕊儿,黄兄是你哥我看重之人,以后不能如此无礼。” 李克用认真的对李青蕊说道。 李青蕊撇了撇嘴,敷衍着说: “知道了知道了!”说着就继续投入她的干饭大业之中。 李克用对他这个妹妹实在是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对黄巢说: “黄兄,舍妹尚还年幼,古灵精怪,你别往心里去。在下替她道歉。” 说着他站起身,对着黄巢就是深深地一揖。 黄巢连忙回礼:“少都督言重了,青蕊小姐自然率直,天真烂漫,黄某只有欣喜,自不会在意。” 李青蕊点了点头,又瞥了黄巢一眼,意思是: 嗯,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李克用对黄巢的认识又多了一分,郑重说道: “黄兄胸怀坦荡,十分对我胃口,今天你请我吃饭,我自当请你喝酒,稍待片刻,我去取酒。” 说着,转身往自己房间去了。 李青蕊见他哥走了呼出了一口浊气,真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哥哥虽然和父亲一样宠着她,但是在有些事情上…… 一言难尽,她的眼神有点落寞。 黄巢发现了她的落寞,语气真挚的说: “青蕊小姐,今天上午我对你的那些话你好好体会,今后你若相召,我必赴约,不管是什么事情。” 李青蕊看着黄巢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李克用这时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小木桶走了过来。 他将小木桶放在桌上,用随身小道在桶身上扎了一个小孔,一股混合着果酱的甜香、花蕊的幽香、酒精的醇香的特殊香味就飘了出来。 他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玉质的酒杯,将桶内的液体缓缓的倾倒入酒杯内。 玉的透白加上琥珀色的酒液,在火光的映射下,分外柔和。 李克用举起酒杯,对黄巢介绍着说: “这就是贞观年间‘诗仙’所说斗酒十千的三勒浆。黄兄请!” 第七章 击掌为誓赌奴仆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斗酒十千?”黄巢有些吃惊。 他心算了一下,十千就是十贯,相当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后世大概价格250块,十两大概2500块。 看装酒的小木桶大概也就只能装两升左右的酒,算到现代也需要600块左右一斤。 这三勒浆酒还只是花果酒,要是我能把后世的酒…… 妈呀!发财了…… 想到这里的黄巢呆愣愣的,这看在李克用眼里认为黄巢是被这好酒的价格所震撼。 于是他…… “来来来,黄兄,请满饮此杯!” 说着李克用自己先仰脖一饮而尽,而后呼出一声“哈……” 好似意犹未尽一般。 黄巢神情肃穆,也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享受似的喝呼:“好酒!” 但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触。 甚至于在他眼中还藏有些许戏谑之意,只不过他演示的很好,并没有让李克用发现。 李克用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站在李克用边上的李青蕊可是个小人精。 她分明看见了那一丝戏谑,难道这酒并没有大哥说的那么好? 她又好奇了…… “哥,这酒?” 李克用又用一副哥哥的身份说: “酒这东西你们女人不懂,只有男人才理解酒的含义。黄兄以为然否?” 黄巢笑了笑,说: “少都督,这酒在我看来确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李克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黄巢,说: “黄兄,这酒还不好?这可是当年的贡酒!你要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本人翻脸不认人!” 黄巢自信满满的说: “少都督,稍安勿躁,且听我讲来。” “三勒浆,在我看来也就是果酒而已,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也就女人喝喝就好。” “你尝过入口柔,一线喉,到了肚里如火烧的烈酒吗?” “你见过点起一把火,能燃烧的酒吗?” “你闻过,一闻就倒的酒吗?”(蒸馏酒精的前馏分——乙醚) “估计你别说见过,喝过,我估计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黄巢冷笑着说道。 但他心里在想,罪过罪过,乙醚就是最厉害的蒙汗药,绝对不是酒,也就骗骗这些受时代局限的人。 兄妹两个听得目瞪口呆。 “你们见过细白如雪的盐吗?” “你们见过晶莹剔透的糖吗?” “你们见过五颜六色的冰吗?” “你们见过轻薄结实的甲吗?” “你们见过无风自走的船吗?” “你们见过……” 黄巢吹了数不清的牛,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三勒浆,直到口干舌燥,想拿起酒杯喝一杯润润嗓子。 结果,三勒浆已经没有了…… 再看那兄妹二人已经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看着黄巢就像看着个怪物一样。 这兄妹二人,李克用十八岁,李青蕊还未满十六岁,跟着他们进京述职并有些其他重要事情的父亲李国昌来到长安。 李国昌除了进宫面圣,其他时间也要和同僚们走走关系亲近亲近,所以常不在家。 今天听到了黄巢在那里大放厥辞,听到的都是从来都没听过的东西。 李国昌就在想是不是要帮着父亲留下这个好像什么都懂的男人…… 李青蕊就在想是不是要帮自己留下这么个好像什么都懂的男人……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所在吧。 李克用长大了嘴巴,口吃着说: “黄,黄,黄兄,你,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可有实物为证?” “这个现在真没有!” 兄妹俩立刻显示出鄙视的神情,同时着急道: “什么都没有你说个什么劲儿!” “当我们傻子,逗我们玩儿呢?” 黄巢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袍服,一本正经道: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 “现在我拿不出不等于我以后拿不出。” “就像我下午的时候说让你们尝一尝你们没有吃过的饭一样。” “那个时候你们信吗?” “那个时候你们两个谁都不信。” “结果呢?一个吃的满嘴流油。” “一个把你父亲的酒都拿出来让我喝。” 李克用更吃惊了,这酒他确实是从他父亲的房间里偷出来的。 这是皇帝赏赐他父亲的东西。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待客之道。 拿最好的东西招待最好的朋友。 结果最好的东西在朋友眼里并不算什么,这怎么能不让少年人感到着急。 “不行,你刚才说的你只要能拿出一样来,我就信你。” 李青蕊傲娇的说, “要不然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李克用也在边上支持他的妹妹,说: “蕊儿说的对,蕊儿说的就是我说的。” 黄巢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 “何必呢?不过我要是再拿出一样你们没见过的东西,那有怎么说?” 兄妹二人相互对望了一下,李克用开口说: “要是你再能拿出一样你刚才说过的我们没见过的,我可以说服父亲,让你们家的盐在阴山脚下畅行无阻。” “不过,如果你不能拿出刚才你所说的东西,你就得留在我家为奴为仆五年!” 李青蕊加了一句。 “哈哈哈……” 黄巢抚掌大笑起来。 “好!”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掌,等着兄妹俩的手掌只要两掌互击三下,这誓约就成了。 (古人还是很看重击掌为誓的) 李克用也不矫情,伸出自己的右手和黄巢竖在哪儿的手掌连击三下。 李青蕊也大方的和黄巢连击三下。 誓约成! 李克用等誓约完成后,就像灰太狼看着喜羊羊那样迫不及待地说: “黄兄,现在你是否可以把东西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界?” 李青蕊也像只想偷鸡的小狐狸般闪烁着眼神伸出了小手。 “嘿嘿!”黄巢冷笑了两声,让你们先得瑟一会儿…… 黄巢有些为难的说: “现……在就要看?” 兄妹两人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不太好吧?太赶时间了吧?” 黄巢继续为难道。 兄妹俩又相互看了一眼,就像吃了鸡的黄鼠狼,笑着说: “没错,就现在,不然明天开始就在我家为奴为仆吧!” 第八章 中衣过滤煮精盐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显然是为难到了极点。 兄妹俩更在那里催促起来,他们不约而同道: “黄兄/大狗熊?你倒是快点啊!婆婆妈妈的可不是男人!” “好!是你们逼我的,我豁出我黄家的不传之秘不要,也要让你们开开眼!” 黄巢咬牙切齿恨声道, “借贵厨房一用,不过我操作的时候边上不得有人!” “行行行,只要你拿得出你说的东西,我们绝对不看。” 李克用举手发誓道。 黄巢又看向李青蕊。 李青蕊也同样发了誓言。 “你们等着,两个时辰后你们来看。” 说着黄巢就进了李家厨房,关上了房门还拴上了门闩。 黄巢在厨房里找到了放粗盐的盐罐,倒出里面三分之二的盐,大概有1斤多的样子。 又在锅里放上小半锅的水,生火烧水。 等锅里的水开始有热气冒出,把那1斤多的盐倒入了锅中。 (热水溶解盐速度更快,盐饱和溶液浓度更高) 不停的搅拌,等粗盐完全溶解在水中后,待用。 黄巢这时候有些恶作剧般的把中衣脱下,直接把外衣披在身上。 他把中衣的袖子扯了下来,一个套在另一个的外面,扎紧一端。 把热盐水从袖子另一端倒入注满大半个袖子。 提着这装满热盐水的袖子悬置于小木盆的上方。 他又穿回了马甲中衣,披上外衣,系上腰带。 开始挤压悬着的袖筒,清澈透明的热盐水从衣袖外面不断渗出,滴落到下面的木盆中。 直到袖筒中的盐水基本被榨干。 他清洗了一下铁锅,把清澈透明的热盐水倒了进去。 接下去就简单了,只要大火煮开,等有盐析出的时候转为小火收干就基本成功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黄巢清洗了木盆,和两只袖筒,并用炉火烘干了袖筒。 他把烘干的袖筒受尽了腰袋…… 这就体现出了黄巢的谨慎,最多那兄妹二人只知道家里的盐少了…… 小半个时辰后…… 锅里的盐结晶的差不多了。 黄巢停火并,开始不停地翻炒,以防锅底温度过高造成精盐的熔融。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精盐在翻炒下冷却的速度大大加快。 差不多到室温时,锅底只剩下一层厚厚如雪般的精盐。 黄巢将精盐装盘,又反扣上一个小一号的盘子。 洗干净其他工具,又开始围着着灶台开始打拳。 直到打得浑身舒坦,大汗淋漓这才停手。 “嘎吱……”随着黄巢端着盘子打开厨房的门,就看见李家兄妹两人还等在那里。 “少都督,你们这是?” “黄兄,这盘子里就是要给我们看的东西?” “别急,别急,让我喘口气先!” 黄巢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深呼吸了几次,嘴里念念有词道: 轻装冷灶青瓦房, 十月煎盐烈火傍。 走出门前庭院里, 偷闲一刻是乘凉。 然后像模像样的把手中的盘子递了过去。 李家两人也不管黄巢在说什么,哥哥托着盘子,妹妹慢慢揭开了盖子…… 入眼的就是那一抹雪白,比盘子还白,真是细腻如雪啊! “这,这,这……还是盐吗?” 李克用失神的喃喃。 李青蕊伸出一根纤细的小指头,沾了些微雪白,缓缓放入小嘴。 她眉头先是一皱,接着渐渐舒展开来…… “哥,你快尝尝,真的是盐!而且一点不苦,一点也不涩。” 李克用颤颤巍巍的伸出萝卜干粗的食指挑起一小堆精盐直接塞进了嘴里。 “哎呀妈呀!”李克用的五官立马皱成了一个包子…… 这表情在黄巢眼里看来就呴得慌……但是怎么越看越有一种喜感呢! 黄巢放下了原本想阻止李克用的手,叹息道: “少都督……你这是何苦呢?这是盐又不是糖……” 李克用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他冲进厨房,灌了自己两大瓢的水才缓过劲儿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咸!” 接着就是:“好盐!” 三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常服,一脸横肉,身上鼓鼓囊囊的中年人,带着一群膀大腰圆下人打扮的壮丁走了进来。 中年人盯着院中的几人,语气威严的说: “你们几个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父亲!”李克用,李青蕊连忙施礼道。 “小兄弟,你是何人?” 中年人看着不卑不亢站在那里的黄巢问。 黄巢抱拳问安道: “伯父安好,在下黄巢,今日与贵府少爷小姐刚结识。” 中年人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那兄妹两个。 李克用端着盘子,郑重的说: “父亲,这是黄兄家能提供的精盐。” 中年人的目光移向儿子手中的盘子。 作为一州的最高长官,他的眼光可比两个子女毒辣的多。 盐这东西不管在什么古代时候都是硬通货。 所以盐一直是管制商品,皆有官方垄断。 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家里可以提供盐,而且是这种市面上没有的精盐…… 中年人的眼神中暴发出两道精光,这是两道和中年人年纪相符的精光。 这种精光意味着睿智,意味着经历,意味着城府。 再看他看向黄巢的眼神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冷然,质疑。 而是一种看着财富的贪婪! 他脸上堆起了笑容,用极富沧桑的语调依次询问: “贤侄仙乡何处?” “家中长辈安好?” “此次进京所谓何来?” 好嘛!有利可图一下子从路人升级成了贤侄,黄巢暗自嘲笑。 他打蛇随棍上,坦然道: “小侄山东冤句人。” “家中父母皆已仙逝,只留几个叔叔伯伯照看着家中生意。” “此次进京为了明年的春闱。” “哦?那贤侄对时局如何看呢?” 中年人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对黄巢而言不是太好回答。 如果按照黄巢自己的理解并无防备的完全告诉李国昌,那么李国昌必定对他产生其他想法。 还不如当做少年人一心只求功名,不求其他…… 而显露精盐只不过是少年心性,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第九章 国昌训女说嫁娶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寻思了一番,还是作了一揖,答道: “回伯父,小侄至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对于目前的时局,小侄真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时局不应该是像伯父您这样的官员才能议论的吗?” “小侄自觉还没这个资格。” 中年人没想到黄巢会这么回答,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这才缓缓开口说: “嗯,不错,贤侄能有这样的觉悟真心不错,甚合吾意。” “特别是这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说归说,在他心里想着这姓黄的小子别是读书读傻了吧! “像你这个年纪就该多读书,读好书!” 这样读书读傻的小子将来才更好控制。 中年人的笑容愈发的慈祥起来。 他对黄巢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等黄巢走到近前,中年人解下随身佩剑,递到黄巢面前说: “贤侄今日你我相见一见如故,这把随我征战多年的佩剑就赠予贤侄。” “还望贤侄在读书之余,别忘了大唐是以武立国的!” “男人当手持三尺青锋,上可卫国,下可保家。” “别浪费了你这幅好身材。” 中年人意有言指的对黄巢说。 “小侄谨遵伯父教诲,当凭此剑立身存世。” 那兄妹俩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李克用知道黄巢的箭术相当不错。 李青蕊知道黄巢的功夫更是了得。 李国昌为了拉拢黄巢,连这种古人不轻易赠人的随身之物都送给了黄巢。 可见他对黄巢有多上心。 李家兄妹也确实通过今天的事情,也想多亲近黄巢,也就没有出言提醒。 李国昌捋了捋胡须,悠然的问黄巢: “不知贤侄家中精盐是何价格?” 黄巢略略想了想,说: “家中生意原本都由几个叔叔伯伯操持着,这价格小侄确实不太清楚。” 看着李国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立马又说: “不过就像刚才伯父说的,我们该多亲近亲近。” “故而小侄在此答应伯父,这盐伯父要买比市价可低三成。” “好!”李国昌拍了拍黄巢的肩膀。 他回头对李克用吩咐道: “克用,今日天色已晚,你吩咐下去,收拾出一间客房,让贤侄住在府上。” “是,父亲。”李克用答道。 吩咐完李克用,李国昌对黄巢说: “贤侄,你就安心住在我家,安心读书。” “明年春闱我等你的好消息。” 黄巢有些懊恼,没有提前离开。 明知李青蕊是李国昌的女儿,李青蕊又没有出阁,那这里就是李国昌在长安的府邸。 黄巢有些沮丧,现在住在了李国昌的府邸,那以后很多准备都没法做了。 现在说什么,想什么都晚了,只有盼着李国昌早日离开长安吧。 在没有其他借口的情况下,黄巢只能再次躬身一揖: “那就叨扰伯父了。” 李国昌笑眯眯的摆摆手,口里说道: “去吧,去吧!好好歇息。” 说着李国昌又看了李克用一眼。 李克用随即一摆手道: “黄兄,请随我来。” 黄巢拱了拱手,跟着李克用走了。 等两人走远,李国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有些严肃,有些霸道对着还没离开的李青蕊说: “蕊儿,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靠着姓黄的小子脱了身?” 李青蕊虽说得到父亲和兄长的喜爱,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都在父亲的掌控中。 因为她父亲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在举族内附唐王朝的时候,提出要与皇族联姻。 唐宪宗李纯还是非常看重沙陀族的归附,他把归附看成如同贞观年间万国来朝盛况的开始。 他下旨让太子李恒在李青蕊年满十六岁时,纳为太子侧妃。 这次他们三人进京就是为了等待李青蕊过了十六岁的生日。 也就是明年三月十七,李青蕊就会成为太子侧妃。 “蕊儿,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就因为明年你就要嫁给太子,所以我和你哥都非常宠爱你。” “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甚至是你哥都没有你这个待遇。” “你要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待遇。” “所以就算你在外面再怎么胡闹,我也由着你。“ “这样的道理,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 “因此,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诫你。” “还有,对那个姓黄的小子,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不然,我不介意那小子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个世界消失个把人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这样一个外乡小子就算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告官。” “就算有人告官,他也就是个白身,哪个官会在意?” “就算他明年中了进士科,只要不是前三甲,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官。” “这和太子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的远。” “就算不和太子比,就只和老夫比,那也差远了。” “他凭什么向我提出要娶你?凭什么?” “我李家的门槛还没这么低。” “他也就是个商贾之后,而你呢?” “丫头,别说爹我不近人情,我不能让我们沙陀一族毁在老夫手里。” “要不是这个小子有精盐这么个聚宝盆,老夫早就把他弄去和野狗作伴了。” “蕊儿,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李国昌最后问道。 李青蕊从默不作声,到泪流满面,无声的抗议着。 但是她却做不了自己的主,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沙陀一族和皇族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她也知道一旦她背叛了李恒,就意味着她背叛了大唐。 就算现在的大唐远不比曾经那么强大。 那也不是仅仅一族的沙陀能抵抗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黄巢根本不知道他离开后,后院发生的这一切。 如果他知道就因为煮了精盐,从而让李国昌对他产生了一丝利益上的兴趣,继而逃过一劫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如果他知道李青蕊的境况,他会不会大声告诉李青蕊: “明年你根本就嫁不了。” 第十章 举头望天格调高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再说黄巢跟着李克用来到客房。 李克用对黄巢说:“长夜漫漫,黄兄是否需要我安排两个婢子给你暖暖床?” 李克用深知父亲的为人,看到他连自己的佩剑都能送给黄巢。 就知道他父亲是想拉拢此人,所以才会这么说。 黄巢闻言露出一丝苦笑,拒绝道: “少都督,你我今日才认识,你父子二人对我实在是太热情了,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李克用笑着说: “无妨,黄兄就你今天带给我的冲击就够厉害了,我都没有见过如你这般厉害的人。” 黄巢快速在脑中寻思了一下,开口道: “少都督谬赞了,如果我一直待在贵府,我只怕我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就不能很快的出现了。” 李克用摆了摆手: “黄兄,我是相当佩服你的,所以你就别在多想了,安心住下就是。我也回房去捋一捋今天的收获。” 说着他就走出了黄巢的房间。 黄巢看着那已经有些伟岸的背影,暗自腹诽着。 说好的暖床婢子呢? 真是个大骗子! 他轻轻给了自己个嘴巴,人家也只是客气一下,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呸!自己怎么就不能当真呢? 书里不都说唐朝人都是实诚人吗? 看来这样的书不看也罢! 都是一群大骗子! 他又捋了捋自己的发散性思维。 夜深人静也该为自己的今后做做打算了。 盐已经有了,以后回去扩大生产就好。 通过今天和李克用的闲聊以及和他的比斗,大概也知道了这个时段大唐的状况。 结合后世的知识,他在脑中形成了一个计划。 反正通过进士科基本是不可能了,那么进入官僚体系已经成为一种不可能。 后面的路只有依靠自己,至少回去之后要先通过贩盐积累一定的财富。 贩盐肯定会和其他的势力发生冲突,那么就需要自己武力以确保自己的利益。 在将盐贩卖至全国各地的时候,在各地建立稳定的据点,收集当地的各类情报。 同时利用未来的知识培养一批只属于自己的人才,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才都不是自己的。 还需要利用未来的知识制造出简易的工程机械,加快生产速度,提高生产效率。 理科生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就是把各种不可能变成可能…… 什么枪炮火药都是小case…… 只要自己愿意……除了核武器其他东西基本都不是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毕竟他只是一个人。 想着想着,他就跟着自己的思维进入了梦乡。 “当!当!当!”这时长安的钟楼的晨钟敲响了,这是在提醒着城中的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黄巢也在这钟声里醒了过来。 他照例在客房门口开始锻炼身体。 在做热身运动俯卧撑的时候,李克用穿戴整齐的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黄巢趴在那里上下起伏的时候,笑着说: “黄兄,这大清早的好雅兴啊!” 黄巢还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做着运动。 “哎!我说黄兄,小弟昨晚就问你是不是要暖床婢子,是你自己拒绝的,可不能怪在我身上啊!” 李克用不说这一茬还好,黄巢听到李克用这么说,本来默默计数的运动开始咬牙切齿的大声起来。 “一百九十,一百九十一……” 看着黄巢头、肩、臀、脚跟一直在一条线上起伏。 李克用就看出点不一样来,他试探着问: “黄兄你这是在练武?” 黄巢直到数到两百的时候,才缓缓起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克用。 就像在说你的反应真慢,快到我做完了才反应过来。 “黄兄,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我才不傻,主要是没见过你这种练武的方法。” 其实黄巢还是在为昨晚李克用的客气而郁闷,他又斜睨了李克用一眼。 李克用也急了,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过。 他大声邀请到:“来来来,昨天我们只比了弓箭,今天我们来比比拳脚。” 黄巢不屑的吐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嘲讽道: “我才不和言而无信的人比试。” 李克用激动道:“姓黄的你说谁言而无信?” 黄巢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哎呀,不行太阳有些刺眼。 他换了个角度仰望天空,淡淡道: “那个言而无信的不就是你少都督?” 李克用辩解道:“我怎么就言而无信了?” 黄巢蹦出两个字:“婢子!” 李克用一愣:“嗯?昨晚不是你自己拒绝的?” 黄巢眼皮一翻(还是有些刺眼),有些不确定的说:“我是怎么拒绝的?” 李克用想了想说:“昨晚你说我们太热情,你不太好接受!” 黄巢一拍巴掌,立即接口道: “对呀!我说我是难以接受,又没有说不接受!” 这话说到这里,李克用也反应了过来,他被黄巢气笑了。 “行行行,我的黄兄,是做小弟的误解了你的意思。今晚我就安排。多大点事儿啊。” 黄巢立马露出一副年轻人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的表情。 随即他神情一肃,一摆手道: “少都督,请!” 李克用又愣了一下,问:“请什么请?” 黄巢又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说:“你不是要和我切磋切磋吗?请,就是请你出手啊……” 说着又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李克用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快不够用了,这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一出是一出呢。 他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摆出了一个格斗的架势。 黄巢还是站在那里仰头望天一动不动。 李克用看着黄巢又开始不确定了,这姓黄的到底打不打呢? 要是自己出手重了把人打坏了,那可就糟了。 要是不出手,那不是更说明自己有些…… 就这样还没开打,李克用就被黄巢弄得不知道自己该出手还是不出手了。 李克用再看了看黄巢,看了看黄巢望着的天空。 黄巢没动,这天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到底黄巢在看什么呢?或者他想干什么呢? 第十一章 切磋胜负见差异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有时候,人对于某些事情产生怀疑,就是基于对某个人、某件事原本的质疑,到短时间内被现实打脸。 现在的李克用就处在这样的情况下。 基于昨天和刚才黄巢的表现,他不敢轻易的去尝试。 他陷入了瞻前顾后的矛盾当中。 而黄巢这位仁兄也在琢磨,这李克用到底是上不上啊? 老子的脖子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难道不会酸,不会痛吗? 两人就这样在晨风中,对峙着。 (姑且就算是对峙吧,还没动手不是吗?) 这又要说到古代华夏对统治阶层的要求了。 其中有一条就是养气的功夫。 这里的养气功夫,不是指武学里的真气。内气,也不是指平常呼吸的空气等各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各种气体。 这里的养气功夫,指的是一个人的涵养,气度,万事谋定而后动,不逞一时之能。 用一句俗语“宰相肚里能撑船”来解释就很贴切。 李克用作为未来的沙陀一族的族长,甚至于正史上的后唐开国皇帝他爹。 常年在老狐狸李国昌的言传身教之下,十五岁就上战场拼杀,他养气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而黄巢作为正史上攻入长安建立“齐”国的开国皇帝,他养气的功夫又岂是随随便便的。 这种状态从一盏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李克用的精神高度集中,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汗珠。 黄巢开始怀疑脖子不是自己的了…… 院内的气氛愈发的怪异起来…… 李青蕊就在他们陷入尴尬的时候走了过来…… “哥,大狗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青蕊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脸的狐疑。 那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的样子。 李克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抱拳赞道: “佩服佩服,黄兄好功夫!” “岂敢岂敢,少都督才是真的好功夫!黄某真心佩服!” 两人相视而笑,笑得好像……好像两个傻子一样。 李青蕊看着两人在那里相互吹捧,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男人在想什么?” “打一架,打的再凶,停手后能笑个不停。” “哪怕就是站在一起站一会儿,什么都不干,相互看上那么一眼,也能笑成傻瓜一样。” 李克用在自己妹妹面前,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总惯着她。 听到妹妹的言语,他的笑容不由变得有些干涩,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黄巢则不然,他知道李青蕊的机灵古怪,也没想过惯着她。 “李小姐,你说的其实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心心相惜,相互看重。” 李青蕊毕竟只有十五岁多一点,她不能理解这种男人之间的感觉。 她听到黄巢说他和她哥心心相惜……不由就往歪处想去。 毕竟当时的“断袖之癖”乃是一种所谓的“雅号”。 她的眼神也随着想法而改变,变得有些嫌弃和恶心。 李克用发现了妹妹眼神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黄巢见到了李青蕊的这种眼神,经历过后世的他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只是感慨了一句:“李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了。” 李克用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妹妹的无知,也有些恼怒自己总是慢黄巢半拍。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黄巢和李青蕊都措手不及的话。 “妹妹,你可误会兄长我和黄兄了,昨晚我还准备给黄兄安排两个暖床婢子呢!” …… 李青蕊瞪大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黄巢又看了看她哥。 …… 黄巢内心是奔溃的,你个死李克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真是个棒槌,女人的心思你是一点都不懂。 哪怕那还是个小女人,哪怕那还是你的亲妹妹。 真是愁啊!这兄妹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古灵精怪,肆无忌惮。 另一个差不多就是直肠子一根,不会拐弯抹角。 两人和他家老头子差远了。 黄巢觉得手心痒痒的,而且越来越痒。 李青蕊是个小美女,有些舍不得下手。 那么只能让这个傻大个子的李克用来承受自己的手痒了。 他对着李克用深深一揖。 “少都督,我们就继续我们刚才的比试吧。请!” 说着直起了身体,撸了撸宽大的袍袖。 可惜袍袖不给力,因为里衣的袖子没有了,光光的手臂摩擦力不够。 袍袖又垂了下去…… 真是有失格调啊…… 黄巢的怨念更深。 李克用也认真了起来,重新摆起了起手势。 李克用的拳脚功夫,来自于家传和战场搏杀的结合。 只见他一个跨步冲拳,中规中矩的试探。 黄巢现在的心情可不是太好,也有年轻人的冲动。 而且他决定好好修理一顿李克用,不说打残打死他,而是要在他心里留下一个自己不可战胜的影子。 黄巢也来了一个跨步冲拳,以冲拳对冲拳! 只不过黄巢有年老的他一生的厮杀经验,远超过现在的李克用。 所以他的拳头后发先至,变拳为指,停在了李克用的咽喉前。 如果李克用不停手,黄巢的手指头可以戳穿自己的咽喉。 就算自己的拳头也打中了黄巢,可也是在自己中招之后。 这一拳并不会对黄巢造成多大伤害,而自己绝对死定了。 这是杀招啊! 两人身高臂长都差不多,但是黄巢半途由拳变指,相对增加了手臂的长度。 而且中途变化,让李克用防不胜防。 这在李青蕊看来他哥就是把喉咙往黄巢的手指上撞一样。 李克用的冷汗也下来了,他明明看到了黄巢的出招和他的一模一样。 可结果怎么会这样? 黄巢淡淡一笑,往后退了三步,一抬手说:“少都督,请!” 李克用这次更谨慎,小碎步快速上前,一个鞭腿扫向黄巢腰腹间。 黄巢一个侧身闪过,抬脚对着扫过去的腿一个加力。 李克用的重心一下子不稳起来。 他扫出的腿不但收不回来,整个身体也随着扫出去的方向旋转了起来。 黄巢在他肩上轻轻的一推。 李克用就华丽丽的旋转着飞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变成平沙落雁屁股着地的时候。 黄巢又快步上千,拉了一把李克用的手臂,让他快速的稳定下来。 第十二章 珠花娇艳人更艳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扶住李克用后,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个下翻,在那咯吱窝里轻轻一点。 李克用的手臂自然的弹了起来,手指扫过黄巢的胸口。 黄巢顺势夸张地“噔噔噔……”往后退开十几步。 只看他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在那里喘着粗气。 李克用被他的动作惊到了,自己根本没用什么力,黄巢这是怎么了? 李青蕊刚才还在想,看吧,大哥想看就看你不是黄巢的对手。 可现在怎么看起来吃亏的是黄巢? 李青蕊有些紧张的问: “大狗熊,你怎么样?” 黄巢又假模假样的喘了几口气才回答: “谢谢李小姐的关心,黄某没事。” 他又转身向李克用作揖拜谢道: “多谢少都督手下留情。黄某佩服佩服!” “看来少都督不光箭术了得,这拳脚功夫也厉害的狠。” “黄某自叹不如!” 李克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眼看着输得莫名其妙,忽然又赢也赢得莫名其妙,他还在恍惚中。 他只得还了一礼,口中喃喃: “黄兄客气了,承让承让!” 李青蕊这时插进来说: “哥,大狗熊,我们吃完朝食出去逛逛吧!” 李克用有些为难,拒绝道: “今日要随父亲出去拜访些叔叔伯伯,蕊儿你要出去就让黄兄陪你吧。” 说着对着黄巢作了一揖。 “黄兄,舍妹就拜托你了。” 黄巢直接怔在了那里,看来他自己的计划又要做出改变了…… 两人置身于长安街头,李青蕊被长安商业的繁华深深的吸引。 就连各种小挂饰,小配件都能让她驻足半天。 看来女人,不管年纪大小,对各种漂亮的东西都会走不动路。 黄巢由于部分灵魂自后世而来,对此并不感冒。 不过李青蕊相对于后世的女人来说已经表现的相当克制。 很多时候只是看看,并不花钱购买。 这让黄巢感到有些惊奇。 直到他们来到一个专卖珠花的店铺。 今天由于黄巢陪着出门,李青蕊就没有戴着面纱。 当他们走进珠花店的时候,从店里刚好出来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剑眉星目,英俊飘逸,一身文士打扮。 女的眉目如画,眼带春色,一身妇人打扮。 男的略走在前,女的落后小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 当男人见到了素颜的李青蕊,微微有些失神。 在他眼里李青蕊是个美得心惊动魄的女人。 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乳,高挺的琼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勾人心神,略带弧线的朱唇更令人倍感爱怜。 好想把她带回家好好疼爱一番。 男人的失神,造成了脚步的停顿。 他身后的女子就要靠在男子背后之前,及时停了下来。 她顺着男人的眼神看去,她看到了一张令她也感到一丝嫉妒的脸庞。 她原是长安有名的清倌人湘荷,昨晚才由身前的男子赎身梳拢,充作外室。 那时她才知道身前的男子是本朝宰相崔珙之子崔涓,本朝的御史大夫。 今天男子带着她出来感受长安风月,原本幸福感满满,可现在…… 自己的男人被眼前的美色所吸引,那自己的将来…… 根据她自己曾经的清倌人的经历,综合考虑之后,她下了个决定。 与其到时候被自己男人嫌弃,还不如现在凭借自己男人的家世,把这个美色直接送到自己男人身边。 那也好过自己的男人有了新欢忘了自己这个旧爱。 她在崔涓的耳边轻声细语。 “公子,要不要妾身给你打听打听那小娘子的情况?” 崔涓先是一愣,继而微笑起来。 他抓起湘荷的小手拍了拍。 满眼都是还是你懂我的表情。 湘荷拉住了崔涓的衣袖,小声说: “公子,要不我们跟着他们去看看,顺便探探底子?” 崔涓笑着爱怜的摸了摸湘荷的头发,点点头说:“如此甚好!” 黄巢原本觉得陪女人逛街有些无聊,只是为了陪伴而陪伴。 他在陪伴的同时眼观六路,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暗自记下街宽,房舍数量,大约人流等各种信息。 看着眼前两人的状况,他不由暗自感慨唐朝就是好啊! 这开放程度,远比后面几个朝代要高得多,也许仅次于后世近现代了吧。 李青蕊看着又在那里傻笑的黄巢,偷偷伸出一根小小细细的手指,捅了捅他。 黄巢这才回过神来,找了个借口陪着李青蕊往店里走去。 店里的掌柜正在盘点存放刚才客户看过的珠花。 她用一块真丝手帕细细的擦拭每一朵珠花,再把它们一一收纳进檀木盒子。 黄巢被眼前的珠花所惊艳。 这些珠花,有用一颗颗大小相同的珍珠串连而成,显得雍容华美。 这些珠花,有用一颗颗形态各异的玛瑙牵连而得,显得姿态万千。 …… 他被唐朝的纯手工制作的这些头饰深深吸引。 口中喃喃而出宋代的一首绝句: 累累璎珞作新装, 万蘤匀开细细香。 好是花时最清绝, 月明珠露夜初长。 此时此刻也只有这首诗才能表现出这些珠花的与众不同。 他也不在意他人的感受,拿起被掌柜的收入檀木盒子的一串珍珠珠花。 比对了一下,就戴在了李青蕊的小脑袋上。 这一下子就让原本还略显青涩的李青蕊看起来成熟不少。 如果没戴珠花前的李青蕊九分清纯里带着一分的成熟,显得清纯可人。 那么戴上珠花后的李青蕊八分成熟里带着两分的清纯,变成勾魂夺魄! 黄巢不可谓没见过美人,可他确实没见过如此美人。 他深深体会到了白居易为何会在长恨歌中写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佳句。 一个女人的美是真的可以倾城与倾国! 不仅仅是黄巢看傻了。 包括珠花店掌柜,后面回转的崔涓和湘荷也被李青蕊的美所震撼! 这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被几个人这样怔怔的看着,李青蕊的小脸慢慢布满了红霞。 她揉了揉微烫的脸颊,轻轻的拉了拉黄巢的衣袖。 “大狗熊……” 第十三章 嫉妒心起蝎尾针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等人在这轻声呼唤中纷纷清醒过来。 黄巢微笑着说: “青蕊真是人比珠花艳啊!只要这样的珠花才能衬托出你的绝世风姿。” 李青蕊的小脸红扑扑的异常可爱。 她嘴里说着:“大狗熊,你真讨厌……” 可这这语气却是撒娇大于抱怨。 崔涓被李青蕊迷得不要不要的,就差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湘荷看着崔涓的猪哥样,心里更觉酸楚。 不过她还是笑脸盈盈的对李青蕊说: “这位妹妹真是国色天香,人比花更艳,让人一见之下,就有倾心之感,别说男人了,就连作为女人的姐姐我都被你惊艳到了。” 李青蕊闻言小脸更红,她后退了半步,把大半个身体都藏在黄巢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偷偷瞄着外面。 崔涓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他对着黄巢二人作揖道: “在下博陵崔氏,崔涓,久居长安。” “今日见到二位如此出色的人物真是郎才女貌,不知二位是否方便告知姓名。” 黄巢看着崔涓的状况就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他也没多说李青蕊的情况,只是说: “崔兄请了,在下冤句黄巢,这是舍妹,今日我们兄妹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别过。” 说着对着崔涓拱了拱手,对着女掌柜的说: “这珠花我买了,多少钱?” 女掌柜笑盈盈的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那么美丽动人,我店里的珠花能得到这位小姐的青睐,是小店的福气,也是它的缘分。” “原本这珠花需要三千贯,但是这珠花实在是太能衬托这位小姐的绝世风姿,故而本店只收成本一千贯。” “只是如果以后要有人问这珠花的出处,还望小姐能告知一声是在本小店获取的。” 李青蕊听说珠花还要一千贯,想着沙陀一族原本就不富裕,要不也不会内附唐朝。 因此虽然她平时衣食无忧,也不会轻易就买这些小贵的饰品。 她拉了拉黄巢的袖子,轻声说: “大狗熊,太贵了……我……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黄巢原本还觉得这女掌柜还挺会做生意的,看似给自己打了折扣,但就是宣传这一手就能让她的店卖出更多的东西。 看来论做生意,不管什么时代,商人都有其精明的头脑。 他笑着对李青蕊微微摇了摇头,说: “没事,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就行。” 李青蕊考虑了一小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喜欢。 “那就行了,掌柜的,给你钱。” 说着,黄巢从腰间荷包内取出2根小金条,放在了柜台上。 女掌柜看黄巢轻轻松松的拿出两根金条,笑的更欢了。 “谢谢公子惠顾,珠花我先帮您装起来。” 李青蕊自己从头上解下珠花,递给了女掌柜。 拿着装好珠花的盒子,黄巢给李青蕊一个眼神,率先走了出去。 对于黄巢轻而易举的支付能力,湘荷心中暗暗记牢这个年轻人还是个有钱人。 崔涓看着走出去的两人,对黄巢二人无视自己的存在有些着恼。 平时他只要报出自己是博陵崔氏的名头,对方不说纳头便拜,也至少客客气气,有问有答。 哪像黄巢二人,该干嘛还是干嘛。 还说什么还有事情,就此别过。 我们博陵崔氏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冷遇。 这两人真是该死! 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就算了,说不定以后还能…… 可那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定死定了! 其实他有些错怪黄巢二人了。 李青蕊是未来的太子妃,她本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和名头。 而黄巢本来就对这个时代的五姓七望不怎么感冒。 在他的记忆里,唐的覆灭和五姓七望不无关联。 而且在未来,他不知道要砍了多少个五姓七望的脑袋。 甚至还…… 这都是后话。 崔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是心思一直在崔涓身上的湘荷,发现了崔涓的变化。 她凑到崔涓耳边,轻轻的说: “公子,我们现在知道了这男子叫黄巢,等回去之后了解清楚再做决定不迟。” 崔涓闻言脸色有阴转晴,伸手摸了摸湘荷的俏脸。 “不错,不枉公子我疼爱你一番。” 数个时辰后…… 长安丞相府不远处的一处院落内。 崔涓品着湘荷端上来的茶水,一边享受着身后湘荷的按摩。 一副怡然自得,逍遥无比,快乐无边,等着下面的人打探来的消息。 管家崔嵬走到门口禀报了一声: “少爷,下面有消息传回来了。” “进来说话。”崔涓懒洋洋的回道。 “是,少爷。” 说着,崔嵬走进了正房。 他两手一叉,禀告道: “下面已经查清楚了,黄巢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家中三代贩盐,在山东颇有声望。” 崔涓闻言失笑道: “我还以为姓黄的有多大能耐,原来只是个商贾之后,真是不足为虑的贱民一个。” “那他妹妹叫什么,是否……嗯?”崔涓接着问道。 崔嵬回禀道:“在他身边的女子并不是他妹妹。” 崔涓有些惊异,以为自己被黄巢骗了,忙追问道: “什么?不是他妹妹?那她是谁?” 崔嵬道:“那是阴山都督李国昌的女儿,闺名李青蕊,是未来的太子妃……” “哈哈哈……” 崔涓从吃惊变成了狂笑起来。 “好个无知的贱民,竟敢胡乱攀亲,这可是欺君大罪!” “还想考取功名,登堂入室,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等着掉脑袋吧!哈哈哈……” 崔涓满满喜悦的神情说着。 虽然李青蕊是没指望得到了,但是能让黄巢丢命还是让他高兴了起来。 不过这难掩他心中的失望…… 就在这时候,崔涓身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公子,别看李青蕊时未来的太子妃,可现在她还不是,不是吗?” 崔涓神情呆了呆,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朝崔嵬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崔嵬双手一叉,告退而去。 崔涓拉住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一使劲儿,就把湘荷拉向了身前。 湘荷顺着这股力道,顺势坐到了崔涓的腿上,上半身靠在了他怀里…… 第十四章 黄巢留谈胸中志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崔涓闻着怀里人儿的发香,把玩着手中的柔荑。 “湘荷,你真是我的女军师啊!公子我没想到的,你可以给我补充到。真的很不错!” 湘荷依偎着,痴痴的说: “公子就是奴奴的天,公子想要的就是奴奴想要的……” “哪怕公子想要天上的月亮,湘荷也会想尽办法帮公子摘下来。” “真是我的好湘儿!” 说着…… 湘荷渐渐双眼微阖,把头深深埋入崔涓的怀里,再也不愿抬起来…… 崔涓半搂着湘荷的柔软。 “湘儿,告诉公子,你想要什么?公子一定满足你。” 湘荷睁着水润的眼睛凝望着崔涓。 “湘荷出身卑贱,本配不上公子,只要公子别忘了湘荷,湘荷别无他求。” 崔涓紧了紧手臂,表示自己的欢喜。 “说说你的计划,可以怎么帮我。” 湘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 “公子,那黄巢不是谎称他是未来太子妃的兄长吗,您可以通知长安府,以冒充皇亲的罪名把他下狱。” “进了那地方,想怎么炮制他,还不是公子您说了算?” “只要长安府定了黄巢的罪过,下一步您可以安排人参李青蕊一本,就说李青蕊是未来太子妃还和其他男人……” “甚至可以直接说李青蕊的行为是阴山都督授意的,目的就是霍乱东宫,这样就能把李国昌拉下水。” “这不就是说李国昌甚至他们沙陀一族,藐视大唐皇族吗?” “您不是说过老爷当初不是不怎么同意沙陀一族内附吗?老爷不是担心沙陀一族内附是假……” “沙陀一族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可是老爷告诉过您的呀。” “只要这个罪名一旦定死,沙陀一族就玩了,只能退回他们的大漠去了。” “哪怕这个罪名定不死,那李青蕊也成不了太子妃,那么公子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这样老爷也会对您另眼相看,您也有机会得到李青蕊,这不是一举数得吗?” “这对公子您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崔涓笑着狂点头。 “好!好!好!” “我说你是我的女军师一点都没错,你的计划相当完美,公子我很喜欢。” “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自称奴奴了,我允你可以自称湘儿。” 湘荷得到心上人的肯定,喜极而泣,含笑低声抽噎: “湘儿明白公子的心意,湘儿无以为报,就让湘儿好好伺候一回公子吧!” 正如有诗云: 双眸微阖隐娇羞, 漫舞轻纱衍夏秋。 欲拒还休君采撷, 情花化水指间柔! 黄巢不知道一张不知名的大网已经不经意间笼罩向他和李青蕊。 他陪着李青蕊回到了长安的阴山都督府。 在进府之前,黄巢将装着珠花的檀木盒子交给了李青蕊。 当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都督府大堂的时候,阴山都督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从堂外走进来的两人。 两人赶紧停下了脚步,黄巢即刻向李国昌施了一礼。 “小侄见过伯父。” 李青蕊福了一福,怯怯地喊了声“父亲……” 李国昌一摆手,不带感情地吩咐道: “蕊儿,你先下去,我和黄巢有些事情要说。” “是,父亲。”说着李青蕊紧紧抱着手中的木盒退了下去。 看着离去的李青蕊,黄巢主动问: “伯父,您有何事要吩咐小侄,小侄洗耳恭听。” 李国昌看着黄巢还算端正的态度,语气缓和了些。 “我听克用说,你是来参加科考的,而你身手不错,为何不考武举科,而选进士科?” 黄巢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伯父,小侄认为武举成功能保家卫国,也能为帝国开疆拓土,但对实际民生不会带来任何改善。” “百姓们的生活不会因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会变得更好。” “甚至百姓们为了能够支持对外对内的战争,这本身加重他们自身的负担。” “当百姓们负担不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我想伯父您应该更清楚吧。” “因此,小侄认为只有通过科举,才能为百姓谋取更多的福祉。” “只有民富,才能国强,藏富于民,在国有需要的时候,民才能在不过度加重负担的情况下,支持国家的任何行动。” “这样更有底气的支持才是国家真正的需要支持,不能竭泽而渔。” “而民富了,军队的装备,后勤等情况就能得到更好的改善。” “军队的士兵来自于各个家庭,家里有钱了,他们为了维护小家,不管是训练还是上阵士气一定如虹!” “这样的军队又是保护国民安全最有力保证。”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也需要有先后顺序。” “就目前大唐的局势来说,民富更急迫些。” “以上就是小侄选择进士科的最主要的原因,” 李国昌听了黄巢的解释,结合自己沙陀一族的状况,脸色更柔和了些。 沙陀一族本身就战力强悍,基本可以做到全民皆兵,可为何还要选择归附大唐,还不是因为穷。 打仗不管输赢,日子却愈发艰难。 他思考了片刻,消化了黄巢的观点后,点了点头说: “贤侄的想法真是让老夫耳目一新!” “老夫也由衷希望贤侄能在此次进士科中大放异彩!” 黄巢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对李国昌说出以上一番话。 他想让李国昌知道他的抱负,为今后争取娶到他的女儿保留一些念想。 黄巢叉手拜谢道: “多谢伯父的看重,小侄必定全力以赴!” 其实他知道,这次科举他还是不会中的,哪怕考再多次,也不会中,这是历史惯性的高度碾压! 他只能独辟蹊径,顺着历史的惯性走一段,慢慢往里参点沙子,参点和这个时代不同的东西,慢慢改变,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当小小的改变积累到一定程度,那么就会从量变引发质变,改变华夏在这个时代的进程。 同时可以避免历史上五代十国的出现,他想要的是煌煌的华夏重新崛起,屹立世界之巅。 第十五章 诗会初遇旧相识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李国昌摆了摆手,说道: “贤侄不用客气,一会儿让克用带你去基胜楼,今晚那里有长安诗会,你去听一听,看一看。” “是,伯父。” 李国昌端起手边茶几上的茶也不喝。 黄巢知道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他拱了拱手,准备出去的时候,李国昌又开口了。 “贤侄,还有一事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黄巢停下了脚步,说:“伯父您说。” 李国昌轻咳了一声:“咳咳,我家的青蕊丫头漂亮吧?” 黄巢乍听之下认为有戏,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国昌。 他希望从李国昌嘴里能够听到点自己想听的内容。 结果明显的,他想多了…… 只听李国昌的声音传来…… “贤侄,老夫也知道你和蕊儿有些相互爱慕,这很好!” “但是你出现的有些晚,青蕊早些时间已经许人了。” “而且青蕊许的人家……不是一般人家。” “老夫承担不起悔婚的后果。” “老夫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误了……” 说着,李国昌放下了茶杯。 黄巢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说,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仰头倒在了床上。 他在那里回忆明年三月老皇帝就会驾鹤西去,新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就会登基为帝。 在他记忆里,由于老皇帝过年就开始病重,所以太子应该没有完婚。 所以李青蕊最后并没有嫁给太子,也没有成为未来皇帝后宫里的一员。 那么自己就还有机会。 沙陀作为历史上后唐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怎么争取到沙陀族,对于自己今后的计划至关重要。 那就从李青蕊开始吧。 对于这个女人,不管是她漂亮不漂亮,他势在必得。 什么新皇帝,什么崔涓,都见鬼去吧! 至于晚上的诗会,也确实是个好机会,能够认识一些在京的文人。 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他们接触,如果能够拉拢到一两个人那就更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一个人在那里做着计划。 “笃笃笃……”传来一阵敲门声。 “黄兄,酉时已过,我们可以前去基胜楼参加诗会了。” 李克用在房门口轻声说。 黄巢从床上一跃而起,提高声音说了声: “少都督稍等片刻,容黄某更衣。” 片刻之后,黄巢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服走了出来。 两人结伴赶往基胜楼…… 基胜楼楼高三层,占地数十顷。 站在楼外已经能够感受到酒楼内的喧闹声。 喧闹声有男有女…… 一个知客的伙计迎着两人走来。 “两位,今晚本酒楼由长安诗社包场,举办诗会,恕不接待外客。” 李克用从袖袋里拿出一份请柬递给知客伙计。 “原来是李公子,里面请!” 说着伙计带着两人进了基胜楼。 进了基胜楼,就有伙计高声唱名: “阴山都督府李克用公子到……” 原本喧闹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楼内的众人纷纷看向进来的两人。 继而窃窃私语声复又响起。 “果然是蛮夷之后,这身材胖大的样子真是……” “他身边的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样子,不知道是谁?” “这种武夫怎么也能来参加长安诗会,真是诗会的质量都受到了影响。” 李克用经过战场的厮杀,面对这种窃窃私语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泰然自若。 黄巢则更不用说,后世比这更恶性的话都习以为常,并不会感到任何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有些意思。 这长安的年轻才俊的见识也不过如此,就喜欢以貌取人。 不过任何时代基本都差不多,看人首先看样貌。 至于眼前人腹中是否内有锦绣,别人才不会在意…… 两人相视而笑,都觉得周围之人也不过尔尔。 他们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黄兄,这第一印象如何?”李克用问。 黄巢微笑的答道:“如果长安乃至整个大唐都是如此人物,真是有些令黄某有些失望。” 李克用反问道:“也许说不准这是人家想借机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黄巢顿时对李克用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原来他并不如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 “少都督,咱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这是门口又走进来两个年轻文士。 一个面如冠玉,升高七尺有余…… 另一个样貌俊朗,身高和同伴相差不大。 两人也没理睬酒楼中的其他人,径直走到黄巢两人面前,拱手作揖。 其中一人开口道:“刚才我们二人在门口就见识了二位面对冷嘲热讽的坦然,心有所感,故而想来结识一番。” 黄巢二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人继续道:“在下竟陵皮日休,这位是长洲陆龟蒙。有幸有幸。” 黄巢有些欣喜,这皮日休可是自己原来的手下,后来建国之时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而陆龟蒙则不仅仅是晚唐诗人,还是当时著名的农学家。 皮日休和陆龟蒙是好友,史称“皮陆”的就是这二人。 后世黄巢造反只请到了皮日休,而陆龟蒙则在老家未出仕。 黄巢和李克用也拱手还礼,口称:“幸会幸会!” 这时的皮日休和陆龟蒙也只有二十来岁,并没有成年以后那么有名。 他们多同情民间疾苦,对于社会民生也有深刻的洞察和思考。 周围的人觉得这样的嘲讽,人家都不当一回事情,也就慢慢不再关注他们。 四人从家乡见闻开始,每个人都介绍了自己家乡的风物面貌,有些什么好的吃食,有些什么好酒。 说到酒,四人皆是好酒之人。 谈着谈着酒虫开始蠢蠢欲动,仿佛要从嗓子里冒出来一样。 李克用说:“相传当年诗仙就在这基胜楼作下一首绝句。” 说着就摇头晃脑的吟诵了起来。 五陵年少金市东, 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 笑入胡姬酒肆中。 “哈哈哈……” 其余三人看着李克用粗豪的样貌,摇头晃脑的念着李大神的诗句感觉有些滑稽,纷纷大笑起来。 “来到这基胜楼怎能无酒?小二,上酒,上好酒!”黄巢笑道。 第十六章 诗会竟遇如此诗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旁边侍立的小二唱了一声“喏!”就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小二拿来了三种酒。介绍道: “各位公子,这些就是弊店最好的三种酒。” “分别是:绿蚁酒,剑南烧春,葡萄酿。” “请各位公子慢用。” 李克用询问道:“各位兄弟,我们怎么喝?” 黄巢说:“我觉得可以随意选择,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我喝剑南烧春。” 说着他转头问皮陆二人:“两位你们怎么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皮日休说:“绿蚁新醅酒,我就选绿蚁吧。” 陆龟蒙:“在下对农作物比较熟悉,而;葡萄自从西域引进之后,余独爱葡萄酿。” 最后李克用说:“那我喝黄兄一样喝剑南烧春。” 等大家都倒上酒后,黄巢举起酒杯,说: “来来来,各位兄弟,今日我等有缘相聚,请满饮手中此杯。” 说着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的酒,低呼一声:“好酒。” 四人也不管酒楼中其他人的咬文嚼字,谈天说地。 他们自顾自的推杯换盏,继续闲聊起来,是不是的爆发出一阵哄笑。 四人这种若无旁人的做法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不满。 “今日诗会,怎会有此等粗鄙之人,若无旁人在那里饮酒谈笑。” 有人在那里说了一句,引来周围一阵符合…… 黄巢几人闻言还是无动于衷。 黄巢脸带嗤笑的说: ”我有个心得和在座各位分享一下。“ ”有些事情只要咱们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着,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其他三人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皮日休最先反应过来,举起酒杯开怀道: “此言甚善,当浮一大白!” 说着喝空了酒杯。 其他两人也反应过来,也微笑着喝干了杯中酒。 看着三人的行动,黄巢也一饮而尽,口中低呼:“痛快!” 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这时走到酒楼大厅中央搭起的高台上。 四周略显嘈杂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只听他沉声宣布: “今日的长安诗会以‘酒’为题,请各位才俊多多努力,能为后世留下几篇可传唱的名作。” “下面先由集雅居琴师冯淼淼,冯大家为各位献上一曲,为各位暖场。”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头遮面纱,聘聘婷婷的身影,脚步婀娜的走到高台上的琴台后,坐了下来。 随着那双纤细的素手,慢慢抹上琴弦…… 悠扬的琴声好似欢快的溪流,缓缓地流了过来…… 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触碰下岸边的鹅卵石,打个招呼,说点悄悄话,又继续向远处流去…… 众人沉浸在这清泉般的琴声中,久久不愿醒来…… 谁也没有发现弹琴的冯大家已经香踪无迹了…… 皮日休不愧是历史上晚唐著名的诗人,稍稍酝酿,就提笔写下一首七绝: 四弦才罢醉蛮奴, 醽醁馀香在翠炉。 夜半醒来红蜡短, 一枝寒泪作珊瑚。 陆龟蒙也不示弱,就比皮日休稍稍慢了半刻,提笔写下一阙五言: 摇摇倚青岸,远荡游人思。 风欹翠竹杠,雨澹香醪字。 才来隔烟见,已觉临江迟。 大旆非不荣,其如有王事。 黄巢则思考了半天,举杯自饮一口,缓缓写下: 清溪缱绻曲中生, 合饮琼浆玉露羹。 回首曲终人去处, 余音飘渺酒中烹。 李克用看着三人各自写下一阙诗,虽说他自己不怎么会写,但是身处唐朝这个时代,解读一下别人的诗还是可以的。他说: “皮兄弟,你自谦的把你自己比作无知的蛮子听着琴声就醉了,只剩下酒香留在暖酒的翠炉里,到了半夜醒来才发现红烛都快烧完了,你这是醉了 多久呀!” “皮兄弟,你这酒一口没喝还醉的那么厉害,还真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黄巢调侃道。 皮日休拱了拱手:“承让,承让!” “陆兄弟,你写的是酒店外的店招幡在那里随风飘动,迎接着各地的来客,真是生动的写实啊……” 陆龟蒙也拱了拱手:“一般一般。” “黄兄,你写的是你合着冯大家的琴曲,喝着美酒,还想看看大家的风姿,结果人影渺无踪迹,只能就着余音喝口酒了……” 皮陆两人开始起哄,调侃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黄兄,你要对冯大家有兴趣,可以直接去一寻访踪呀!” 黄巢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确实看身材体态,冯大家确实引人浮想联翩……难道你们敢说你们没感觉?” “哈哈哈哈……” 几人爆发出男人之间都懂的笑声。 笑声暂歇,皮日休笑问李克用。 “你都说了我们的诗,那少都督你的大作怎么不亮亮相?” “呵呵,不瞒二位兄弟,在下只是粗通笔墨,这次来参加诗会就是来多听多看的。” 李克用武人的性格,也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照直说道。 三人点头表示好说好说。 在四人自娱自乐的时候,参加诗会的其他人也有写完的,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念道。 一杯两杯三四杯, 五杯六杯七八杯。 九杯十杯十一杯, 醉眼迷离玉人推。 “郑兄,好诗才啊!”有人恭维道。 “哪里哪里,李兄谬赞了!”姓郑的谦虚道。 “卢兄,你的高作写的如何?”有人问他身边人。 卢姓那人神秘一笑。 “你且听来!” 昨日狂饮不知醉, 指天骂地当街睡。 秽物满怀没知觉, 错把长街当天堂。 尿到身前已无路, 洒满裤裆遍地流。 手舞足飘往家走, 一路逍遥哪来愁。 “哇!卢兄真是写实派的代表啊!” 起先那人大拍马屁,接着念出了自己的诗。 豪饮半斤都没倒, 胡话说得也不少。 手足还在打着飘, 犹如云巅漫步摇。 到家已不知几时, 妻怒而奋力掐捏。 刹那时金刚练就, 又岂惧鹰爪神功? …… 这两人还真是半斤与八两,怪不得能混在一起。 四人听得如此诗作,面面相觑,不由感慨这诗会还真只有那大家弹得曲子还能听听。 这诗实在是不敢恭维。 难道就没一些能听的入耳的诗作吗? 第十七章 李克用诗会受辱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四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这诗会显然有些名不副实啊。 怪不得冯大家弹完琴曲之后就芳踪渺渺,这些诗是真的难以入耳啊!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这些人的不堪,完成任务早早溜之大吉去也。 “要不我们换个地儿继续?” 李克用看大家都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提议道。 陆龟蒙“嘿嘿”建议: “不如我们就去集雅居听听琴?” 李克用和皮日休也附和道: “此议甚善,黄兄觉得如何?” 黄巢翻了个白眼,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其实他也想去看看…… 四人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李姓男子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也不行礼打招呼。 他鼻孔朝天有些嚣张,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怎么滴就说出了句谁都意想不到的话。 “沙蛮子李公子,我说今儿个你们几个过来就是听曲儿喝酒的?” “来参加诗会,总要留下几首诗让大家品鉴品鉴不是吗?” “李公子说的对,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边上有人起哄。 “蛮子就是蛮子,真是一点礼数都不讲。” 毕竟只要是个人总有羞耻感,更何况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悍将。 因为沙陀属于突厥的分支,当初归附大唐的时候就被大唐很多以五姓七望为主的官员反对。 他们认为蛮子就是蛮子不会内附以后就放下刀枪做个顺民。 他们不一定能把控的住这帮沙蛮子。 黄巢看见李克用在听到对方叫他沙蛮子的时候脸色就有点变化。 李克用眼睛一瞪,眼中杀气外溢…… 姓李的男子被李克用那满含杀气的眼神瞪得“噔噔噔”连退三步,色厉内荏的叫嚷起来。 “沙蛮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长安,天子脚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就是就是,也就是我们大唐收纳了你们这帮子沙蛮子,你们还想行凶不成?” 边上的人继续附和。 “要没有我们大唐,你们沙陀早就被其他突厥部族灭族了。” “你们吃着大唐的粮食,穿着大唐的衣服,可你们还是那么野蛮,你是准备打人还是准备杀人啊?” “你来呀,你动手呀!看看你家李爷我怕不怕?” 李姓男子仗着身边人多又开始嚣张起来,伸出一根食指对着李克用勾了勾。 李克用的拳头握紧,指节发出了“咔咔”声。 在他十几年的生命里,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羞辱,勇士的耻辱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他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还是黄巢的经验相对丰富些,他看出李克用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一旦控制不住,就是个血溅当场的局面。 他暗中对皮陆二人道: “一会儿我来出手打发那几个人,你们两个一定要拉住翼圣(李克用表字)。” “你们先走,别管我。” 两人点头表示知道。 黄巢说完往前迈出一步,伸手拉了拉李克用的手臂。 李克用转回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黄巢。 黄巢微微摇头,语气凝重道: “少都督,今天这场合不适合你出手。” “你要出手了,就会给他们坐实的借口。” “想想你父亲,你妹妹还有你们在阴山脚下的族人。” “这里先交给我,一会儿我会出手,你们先离开这里。” 李克用眼里的血红有些微消散。 “黄兄,你?” 黄巢拍了拍他的胳膊。 “想想你的身份,和这几条杂鱼交换值得吗?” “黄兄,那你?”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京孑然一身,总有脱身的办法,一会儿你就和皮陆二位先走。” “你们先回阴山都督府,到了那里这些人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了。” “等这里事了,我就去都督府找你们。” 说完,黄巢一手背在身后,抬起另一条手臂对着起哄的人群画了一圈。 “你们一个个真是丢了我们大唐的脸面。”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长安,这里是天子脚下?” “沙陀一族是陛下特旨同意内附的,还封了沙陀族长一家国姓‘李’,那他们就和你我一样都是唐人 。” “你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唐人兄弟?” 众人听着黄巢的话,表情有些讪讪…… 黄巢趁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机会,放在身后的手摆了摆示意三人先走。 李姓男子见场面乱不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黄巢说: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黄巢嗤笑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你们侮辱一个为国出力的勇士,心中不忿,制止你们的不良行为,有何不可?” “在座的都是读书人,都说读书人明辨是非,可我也真不知道你们的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 “沙陀举族内附,着唐服,说唐语,与本族子弟有何不同?” “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沙蛮子,那又置你们自己于何地?” “只要他们一心归附,一心为大唐服务,他们就是唐人。” “再说说你们,一个个自认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指点江山 。” “可你们写的那些诗,都是些什么东西?” “观光先生(初唐四杰之一骆宾王)小时候写的《咏鹅》都不知道比你们写的打油诗强了多少倍。” “你们还有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你们无非仗着先祖的功绩,自认名仕,高人一等,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真是羞于与尔等为伍。” 说着一甩袍袖,转身就要离去。 “你……你……你等一下。” 李姓男子继续纠缠道, “你说你羞于与我等为伍,那你就写首诗出来,让我们一分高下。” 黄巢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在刚才那张桌子上,你们自己去看看吧。你们要有人认为写的比我们任何一个强的,欢迎随时前来赐教。” 黄巢说完就走,只留下一屋子所谓的名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也有不服气的,走到刚才四人坐的那张桌子,看着上面的三首诗…… 第十八章 集雅居捕快临门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出了基胜楼,黄巢就看见李克用三人在不远处向酒楼门口张望。 他们看到黄巢出来,纷纷吐出一口浊气,向他迎来。 看着他们一脸关切的申请,黄巢感到胸中有一股暖流涌动。 特别是皮陆二人,今天才初次见面,这就难能可贵了…… 遥想后世别说刚见面了,就算认识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有些人也不会关心他人的死活,哪怕仅仅是表面上的态度。 他笑了笑,对着三人作了一揖。 “三位辛苦,黄某……” 李克用打断了他说:“黄兄,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我们沙陀族没有把朋友扔下的习惯。” 皮日休也说:“黄兄,今日皮某与兄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故而少都督提议在门口等待,我和鲁望也觉得就该如此。” “哈哈哈……”黄巢只感胸中有股豪气直往上涌。 “寻姝入酒肆,访客上琴台。” “那我们集雅居共谋一醉?”他问。 “这一醉大善!”三人笑着回应。 集雅居,整体面积不如基胜楼,但论起精致程度,基胜楼就有些过于简单。 四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集雅居。 一个挥动着手中的玉面罗扇,优雅而有气质的中年美妇迎了上来。她福了一福,说: “各位公子,妾身秋萝,看你们有些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集雅居吧?” 四人回了一礼,黄巢开口道: “原来是秋娘当面,我等在基胜楼闻得冯大家仙音,特寻踪而来,不知大家有闲否?” 中年美妇以扇遮面浅笑道: “淼淼刚回来,现在正在梳妆,几位郎君稍歇,请随我来。” 秋萝带着四人进了二楼一间雅间。 四人落座,自有婢子送上果盘美酒。 “各位郎君稍待片刻,妾身去看看淼淼准备的如何了。” 等秋萝出去,分坐在自己矮几前的四人挑挑眉毛,相互看了一会儿。 李克用说:“几位兄弟,大家只有一个,一会儿各凭本事如何?” “嘿嘿嘿……”这几个不要脸的货发出了只有男人才会懂的笑声。 他们就这样嬉笑玩闹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 一道婀娜的身影袅袅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梳着高髻,戴着淡紫色幕帘,只能看见一双充满魅力的眼睛和美丽轮廓脸庞的年轻女子。 她披着淡粉色帛巾,上穿浅黄色窄袖短衫,下着浅绿色曳地长裙,腰垂淡粉色腰带。 透过短衫还能看见浑圆饱满的半球自然的挺立在那里,这就是对“粉胸半掩疑暗雪”最好也是最贴切的诠释。 她没进来时,房间里像是缺了点什么。 当她进来后,房间里就多了一抹似有似无,缥缈难寻,不可捉摸的香气。 那四人也是一时的人杰,虽然都还年轻,却都表现出一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的样子。 这足以说明冯淼淼的姿色不可方物。 “各位郎君,奴就是冯淼淼,不知几位……” 许是见惯了男人第一次见到她的状态。 冯淼淼也没有什么羞意,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福了一福,询问着众人。 这声音清脆悦耳…… 还是黄巢最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作了一揖。 “我等四人刚才在基胜楼闻得冯大家演奏的仙曲。等我等回过神来,冯大家已经仙踪无迹。” “故而我等才寻上门来,冒昧之处还望冯大家海涵。” “郎君谬赞了,淼淼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当不得郎君的夸赞。” 冯淼淼掩口浅笑道。 这一抹风情,差点让几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克用马上接口道: “冯大家完全当得起这等称赞,你的琴曲让在下感受到高山流水对我心灵的净化。” “然也,冯大家的琴曲,也让在下感受到涓涓细流对我灵魂的洗涤。” 皮日休补充道。 陆龟蒙来个个总结: “我等都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等还想聆听冯大家的仙音。” 几人同时一揖到底,同时说: “还望冯大家成全我等相思之情。拜托了!” 冯淼淼微微颔首,聘聘婷婷的走向琴台。 四人的目光随着那曼妙的身姿移动而移动。 悠扬的琴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轻轻融入了四人的耳朵。 那美妙的声音似乎很远,遥不可及; 那美妙的声音似乎很近,缠绕耳际。 一个个灵动跳跃的音符,欢快的在那里舞蹈。 四人再次沉浸在舒缓的情绪里。 那里没有残酷的战争, 那里没有冷漠的杀戮, 那里没有无休的争执, 那里没有无比的彷徨。 那里只有宁静的村庄, 那里只有安逸的田园, 那里只有舒适的小窝, 那里只有袅袅的余音。 四人在这和谐状态里如痴如醉,不愿醒来。 ……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鲁的踢开。 “dua g!”这是琴断了弦的声音。 四人一下子从和谐的状态里被赶了出来。 一群工人(公差的别称)模样,手持铁链,水火棍的衙役,在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捕头带领下闯了进来。 “你们哪个是黄巢?你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的捕头大声叫嚷着。 中年美妇秋萝从这群人身后挤了过来。 她拉住了捕头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 “哎呦,我说张捕头,张大哥,我这集雅居怎么就得罪你了?” “这孝敬上到推官,押司,下到捕头,长随我秋萝可没少了你们的吧!” 张捕头不屑的瞥了一眼秋萝。 “少来这一套,我本捕头不告你个窝藏要犯的罪名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你别不识好歹,阻碍本捕头办案。” “你要是再不识抬举,老子连你一起抓!” 秋萝闻言花容失色,她也只是个管事,并不是这集雅居的东家,更不是集雅居东家背后的大人物。 她看了一眼握着拳头,眼里已有嘻嘻泪光的冯淼淼。 “行,我的张大捕头,你要抓人,我不拦着你,我也拦不住你,我只带走我自己的人。” 说着她走到冯淼淼身边,拉起她的手臂就向房外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手指暗暗用力,提醒着冯淼淼,让她不要多事…… 第十九章 莫须有黄巢蒙冤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秋萝拉着冯妙妙来到冯淼淼的房间。 关上门,她马上抱住冯淼淼,不停地抚摸她的后背。 “淼淼,你别怕,他们不是来找你的,你的仇迟早有一天会报的,你别着急。” 冯淼淼也不出声,只在秋萝的怀里不停的颤抖,眼泪扑漱漱往下滴…… …… 另一边…… 面对气势汹汹的捕快衙役,黄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张捕头,不知道黄某所犯何事?竟需要如此劳师动众。” “长安县令王大人发下的缉拿文书,也是他责令本捕头缉拿你归案。” “黄某自认未在长安有任何不妥之处,还请告知黄某所犯何罪?” “你犯了杀人大案,老实点随本捕头回县衙一趟,如若反抗本捕头有权将你就地格杀!” 李克用站了出来。 “本人阴山都督府李克用,还望张捕头告知死者是谁,又是何时身亡的?” 张捕头看李克用衣着光鲜,不像是下人之类的人物,客气了一些。 “回李小郎君,一个时辰前有人看见黄巢在基胜楼与人发生争执。” “那争执之人大半个时辰前被人发现横尸街头。” “县令王大人认为黄巢嫌疑最大,故令本捕头将黄巢缉拿归案。” 李克用正色道: “张捕头,黄巢与我等三人从基胜楼出来后,直接就来了这里。” “他哪有时间去谋害他人?这点我等三人皆可为黄巢作证。” 皮日休和陆龟蒙也正色道: “确实如此,我等几人从基胜楼出来就没有分开过。” 张捕头看着眼前几人都在为黄巢作保,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这个本捕头不管,有什么话去和县令大人说去。本捕头只负责抓人。” 说着他右手一挥,“弟兄们上,给我把人带走!” 众衙役帮闲准备一拥而上控制黄巢。 “慢着!”黄巢低喝一声。 “我可以跟你们去见长安县尊,黄某乃山东举人,刑具枷锁就不用戴了吧。” 张捕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一摆手止住了准备冲上前的手下。 “黄巢,那就请吧!” 黄巢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施施然跟着张捕头一众人去往长安县衙。 李克用对着皮陆二人道: “两位贤弟,麻烦你二人先去长安县衙给黄兄作证,我先回家一趟,看看我父亲是否有办法。” “事不迟疑,李兄先去,我和袭美(皮日休表字)自会去长安县衙。我俩先走一步。” 陆龟蒙说罢就和皮日休赶往长安县衙。 李克用回到都督府,就往李国昌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间的李国昌会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或者看看书。 “父亲。”李克用对着李国昌行了一礼。 李国昌摆了摆手。 李克用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李国昌详细说了一遍。 李国昌摸了摸颌下短须,闭上眼睛思考了半刻。 “三郎,对此你怎么看?” “父亲,孩儿觉得这是有人在陷害黄兄,所以我才赶回来,想问问父亲有什么办法。” “此事的关键在于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只要查出那人死因,就能还黄巢一个清白。” “真正的凶手很可能就在死者的身边。” “还有三郎,如果找不到真凶,你又该如何处理此事?” “还请父亲指点。” “如果找不到真凶,那就抓一个‘真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父亲!这似乎不妥吧?” 李克用有些迟疑。 “三郎,如果你觉得黄巢真有那么重要,对你,对沙陀都那么重要。” “那么如果你真的想帮黄巢,就照为父所说的去做。” “是,父亲。那我先去准备了。”李克用再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哥!” 还没有走出多远李克用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李青蕊在向他招手。 他快速跑了过去。 “蕊儿,怎么了?” “哥,你回来了,那大狗熊呢?” “大狗熊?大狗……你说的是黄巢吧?” “是呀!他人呢?” 李青蕊明显有些扭捏,话语声越来越低。 “唉!” 看着李青蕊那小模样,李克用叹了口气。 他又把事情原委和李青蕊说了一遍。 李青蕊吃惊的长大了小嘴。 “怎么会这样?哥你刚才是不是在和父亲商量这件事?父亲怎么说?” “这件事情,蕊儿你就别管了。父亲刚才已经嘱咐过我该怎么做了。” “时间不早了,蕊儿你先回房休息吧!” “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蕊儿,太晚了,你去不太方便。” “哥!”李青蕊还想撒娇。 “蕊儿听话,想想族人。” 李克用硬起心肠。 李青蕊撅起小嘴,踩了一脚李克用脚面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蕊儿,父亲和我都是为了沙陀族,你别怪我和父亲。” 李克用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 长安县衙大堂…… 三班衙役分列堂前。 一个样貌英挺的中年男人坐在堂上,头上悬着四个大字“秦镜高悬”。 中年男子就是长安县令王荜,他“啪!”一声拍了下惊堂木。 “带人犯! “啪啪啪啪……”堂前衙役敲起了水火棍。 “威……武……”声中,张捕头带着黄巢走到了堂内。 “大人!案犯黄巢带到。”张捕头唱了声喏。 “啪!”王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 “堂下所站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黄巢拱了拱手,平静道: “大人,在下黄巢,乃山东举人。” “按大唐律,在没有确定在下有罪之前,本人似乎可以不跪。” “嗯,本官许你不跪。” “谢大人!” “本官问你,你与李昀(死者)在基胜楼发生争执后,你去了哪里?” “回大人,从基胜楼出来,我就和几个友人去了集雅居饮酒听曲。” “可有人证?” “在下友人现就在堂下等候大人问询。” “传证人上堂!” “大人!”皮陆二人上堂后拱手施礼道。 “你二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学生皮日休/陆龟蒙,复州/长洲人士。” “嗯,我且问你们,黄巢说你们从基胜楼离开就一直在一起,是否属实?” “属实!”皮陆二人异口同声道。 “啪!”王县令重重拍了下惊堂木。 “你们撒谎!” …… 第二十章 黄巢涉案入牢房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哼!”王荜冷笑一声。 “有人见到是你们几个先出了基胜楼,而黄巢还在基胜楼里待了一盏茶的时间。” “黄巢,本官问你这一盏茶的时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黄巢不卑不亢道: “回大人,那段时间在下确实是在基胜楼内。” “基胜楼内那么多人都看见我在和一群‘名仕’谈论诗句。” 黄巢对“名仕”两字咬了重音。 “你确定是谈论诗句?而不是嚣张跋扈?” 王荜追问了一句。 “大人,在是诗会上不谈论诗句,还能谈论什么?” “再说,吾乃读书人,怎会做那嚣张跋扈的行径?” “哦?那你是不承认咯?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当时在基胜楼的人有很多,现在堂下就正好有几个证人,那就看看他们怎么说。” “传证人……” 几个衣冠楚楚的读书人走进了大堂。 他们对王荜先施了一礼。 “见过大人。” 王荜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一点。 “尔等当时都在基胜楼,将当时的情形照实讲来。” 那几个人就是当时在基胜楼作出打油诗的“俊杰”。 他们的说法基本一致,大致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主要说到的就是李克用三人先行离开,而黄巢则又与他们纠缠了一盏茶后才离开的。 还有人把黄巢几人写的诗递了上去。 王荜看了几眼,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感触。 “看这几首诗,这几人颇有诗才,也算没有白读书。” “不是本官不公正,而是黄巢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别人当然不知道王荜内心的想法,要是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 “来人,上尸格(古代验尸报告)。” 自有仵作递上尸格,尸格显示死者是被人勒断颈骨而亡,几乎没有进行反抗…… 这就需要行凶者孔武有力,能瞬间置人于死地。 而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财物也没有基本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这就说明行凶者杀人并不是为了谋财,多数是为了泄愤而激情杀人。 只不过有人回忆说死者腰间所挂玉佩不知所踪。 “黄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荜厉声喝问道。 黄巢有些无奈。 “大人,现在就目前的证据而言并不能认定在下就是凶手吧?” “那还请问县尊大人,在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在下并没有非要置死者于死地的缘由吧?” “哼!黄巢,你到现在都冥顽不灵!非要让本官用刑不成?”王荜有些怒了。 “哈哈哈,大人莫非想要屈打成招?”黄巢有些嗤笑。 “你竟敢咆哮公堂?左右,把黄巢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慢着!大人刚才在下就说过是山东举人,大唐律说‘打不得’。” 黄巢为了自己的屁股能够不开花,开口阻止。 王荜看了一眼在那里提笔记录的师爷,就像在问他《唐律疏议》是不是有这一条。 (不管唐律里有没有这条,就当这条存在了)。 师爷微微向王荜点了点头,明确有这一条。 “咳咳……”王荜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灵机一动,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啪!”他拍了一下惊堂木。 (惊堂木:怎么老拍我,我招谁惹谁了,你老拍我,别看我只是块木头,我不疼的吗?) “今日天色已晚,且证据不足,本该当堂释放,但黄巢涉及人命大案故先将其收押,明日再审。退堂!” 张捕头勒了勒腰带,抬手拍了下黄巢的肩膀。 “黄巢,跟本捕头走吧!” 黄巢向皮陆二人点了点头,跟着张捕头去了牢房。 …… 长安府大牢。 “老孙头,开门接客了!”张捕头对着守门班头老孙喊了一声。 “嘎吱……”牢房大门被扯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苍老瘦削的脸庞。 “原来是捕头大人。”黄巢耳边一种有点磨耳朵,犹如沙皮反复摩擦的粗糙嗓音。 他拉开了牢门,侍立在一旁。 “哪间牢房人少些?”张捕头和老孙对视了一眼接着问。 都说人老成精,有些话不用明说,老孙从张捕头的目光中领悟到些什么,他心领神会道: “丙字乙号房人少些。” “那你就带他去丙字乙号房,本捕头还有其他要事,先走一步。” 张捕头吩咐完就背着双手离开了。 甬道两边墙上插着一排火把,随着两人的走动带起了些许微风,吹得火焰有些摇曳。 摇曳的火光照的两人的身影不停的摇晃,就好像要纠缠在一起一样。 随着越往甬道深处走,空气中传来的各种腐败气息就越浓烈。 黄巢不禁皱了皱鼻子。 老孙好像有感应似的说: “刚来你肯定不习惯这味道,待久了你就习惯了,也就闻不到这种味道了。” 听着这嗓音,黄巢的耳廓动了动,好像要把这种声音隔离在外。 走到甬道尽头,这里已经快要超出火把照射的范围,火光有些暗淡,两人的人影被拉得老长。 腐败气息里居然夹杂着阵阵血腥味透鼻而来。 这次黄巢脸眉毛也抖了抖。 “咔,撕啦啦……”这是开锁,抽铁链时铁链和木栅栏摩擦的声音。 光听这声音就让人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进……”开口的同时老孙推了一把黄巢。 由于没推动黄巢,后面“去吧!”两字被憋在了老孙的喉咙里,让他感觉十分难受。 他刚想张口骂一声黄巢。 黄巢斜眼瞥了一眼老孙,那眼神不说有多犀利,还是把他的骂声也憋了回去。 老孙脸色本来就黑,现在就更黑了。 黄巢抖了抖袍袖,也不管老孙的脸色,走进了昏暗的牢房…… 老孙恼怒异常,他伸手在木栅栏门上重重地“啪……啪……啪……啪!啪!”拍了五下。 接着他拉上门,拴上了铁链,“咔!”一下拍上了挂锁。 三长两短……牢房里的人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小子今晚有你好受的!让你不拿守牢班头当盘菜! 老孙冷笑着,转身离去。 第二十一章 入大牢收得周晓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牢房内,四周的墙壁有些斑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一团团黑褐色不明痕迹。 有的深些,有的浅些。 在巷道火把照不到的几处阴影里,坐着几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这是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些许沧桑。 “在下蒙冤入狱,还望各位好汉体谅则个。” 黄巢认真的说。 “进来的,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这是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些许青涩。 “只是在下确实是被冤枉的。” 黄巢还是解释了一句。 “废什么话,进这里来的还能有好人?” 这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些许老态。 “是合字上的朋友?还是个控字?” 低沉的声音再次发问。 家里贩盐的黄巢知道,这是对方在盘道。 合字就是道上混的,控字就是官面上的。 “在下合字上的。” 黄巢首次露出了严肃的态度。 “哦?那条线上的?”老态的声音问。 “海砂子。”黄巢答。 “原来都是一条道上的,那你还装什么无辜?” 尖锐的声音表达出他的不满。 “切!”黄巢嗤笑一声。 “知道你们为什么待在这里出不去吗?” “为何?”三人有些异口同声。 “就因为你们知道自己脸黑,还不往自己脸上抹点白!” “控字不抓你们抓谁?” “说的好听,你自己不也进来了吗?” 尖锐的声音尤为不服气。 “哈哈,我是有底气的进来,你们呢?” “进来以后想过出去吗?” 黄巢再次表达出自己的不屑。 “你别说的你多有本事,有本事你出去给我看看。” 尖锐的声音有些色厉内荏。 其他两人继续保持默不作声。 “我说小兄弟,你急什么?我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 “我不信,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会上天呢!” 尖锐的声音继续抬杠。 “你信不信没关系,明天,最迟后天我就能出去。” 听到黄巢说的那么自然,尖锐声音这下有点不敢再抬杠。 “在下王仙芝,濮阳人。不知小兄弟仙乡何处?” 低沉声音的主人居然是王仙芝。 “在下冤句黄巢,见过王大当家的。” 黄巢有些恭敬的拱了拱手。 王仙芝摆了摆手。 “黄兄弟不用客气,都是吃一家饭的,太客气了反倒生分了。” “礼不可废!这就是我有把握出去的原因之一” 黄巢有着他自己的坚持。 “哦?怎么说?愿闻详情!” 王仙芝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客气。 “我们为何被控字打压的东躲西藏?你们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们想说,控字是官,我们是匪,那就真正想错了!” “官匪之别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定义的。” “如果我们能定义谁是官,谁是匪,那么你们还会觉得自己是匪吗?” 黄巢的一席话说的另外三人陷入沉思。 一小会儿,老态的声音响起。 “黄小哥说的不错,有种令老头子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呀!黄大哥你好有见识!” 尖锐的声音附和道。 “不是在下见识有多广,而是你们的意识本来就有错误。” “你们怕什么控字?只要你们变成控字,哪怕仅仅是披上控字的衣裳,你们害怕什么?” “而我黄某人,正在想着法的变成个控字!” “你们还不懂吗?” 黄巢的反问振聋发聩! “对呀!只要我们都成了控字,我们还怕什么控字!” 尖锐的声音尖声叫了起来。 “我说小兄弟,你别激动。” “大晚上的,咱们不睡觉,别的房间的弟兄也不需要睡觉吗?” 黄巢给他泼了盆冷水。 “嘿嘿!”尖锐声音有些讪讪。 “两位朋友,我看你们也不简单,亮个相吧!” “黄大哥,我是吃飘子钱的,就在黄河上做买卖。” “我叫郭晓,以后还请黄大哥多多照应!” 尖锐声音抢先回答。 “老头子马眼子,周江。” 老态的声音慢条斯理的答道。 “既然我们几个在这里相聚,也算是种缘分。” “黄某人出去之后,会尽快想办法捞你们出去。” “你们出去以后,看得起我黄某人的,我们可以合计合计怎么混的更好。” 黄巢邀请道。 “行,只要黄大哥能把我郭晓捞出去。以后定以你黄大哥马首是瞻!” “以后黄大哥有用的到兄弟的地方,水里火里,我姓郭的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郭晓赌咒发誓道。 王仙芝在一边心中暗忖,这黄巢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愣头青忽悠瘸了。 他没有立刻变态,毕竟在江湖上他有自己的地位。 他看了眼周江,想看看周江怎么决定。 老头子闭目思考了半刻,说: “黄兄弟,老头子年岁已高,不太适合再打打杀杀,出去以后准备金盆洗手了。” “人各有志,周老哥你有顾虑也没问题。” “咱们且行且看,到底我黄巢够不够和你们合作!” “有些话,在这里说不方便,等出去后,我们慢慢聊。” 黄巢也不急在一时,王仙芝本来生意就和他有冲突。 王仙芝不变态,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周江,毕竟老江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而郭晓则年轻了点,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人也是黄巢目前最需要的,郭晓年轻是年轻了点。 不过他是在黄河上混饭吃的,对黄巢以后把盐送到阴山脚下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至此,道也盘完了。 黄巢开口道: “几位,刚才那姓孙的班头,在锁门的时候,拍了三长两短几下,是不是暗示你们什么?” 现在的周晓满脑子都是黄巢,他接口道: “我们几个都是别的牢房待不住的主儿。” “那姓孙的就把我们几个关在一起,让我们相互牵制。” “他还和我们约定,只要有新囚犯进来。” “他发出三长两短的信号,我们就把新来的弄死……” “他就会带点好吃好喝的给我们解馋。” 听了他的回答,黄巢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他们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第二十二章 壮汉顶罪救黄巢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你们呀!一点好吃好喝的就把你们给收买了。” 黄巢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郭晓有些不好意思…… “黄大哥,你是不知道,兄弟在外面何等逍遥快活。” “可进来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关键还没有个小娘子暖床……” “这不老孙头有想法,咱那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黄巢打断了他的话,他招了招手,让郭晓走到他边上,轻声说: “行了吧你,还各取所需……” “一个男人,管不好上面那张嘴,管不好下面那根是非根,难成大器!” “以后你要跟着我混,这两点你必须在意。” 郭晓有些呆滞,他想不明白一个男人要是连好吃好喝的都没有还有什么活头。 他也真心想认黄巢做大哥,也就开口问道: “大哥,你要说男人不吃好的穿好的,不找漂亮小娘子,那活着是为啥?” 黄巢被他问的有些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和这样一个一根筋的货掰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他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人的意识。 看来郭晓的格局也就只能停留在这个份上了。 这样的人用用就好了,至于其他……只能再看看吧! 他拍了拍郭晓的肩膀,有些无奈地说: “算了!大道理说了你可能也不明白,我只能告诉你,你自己开心就好。” 他看了眼已经躺下的王仙芝和周江,对郭晓说: “你也睡吧,这几天就别折腾了……” 说完,他就背靠着木栅栏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郭晓也没说什么,他虽然不太明白黄巢话的意思。 但是他知道只要跟着黄巢,以后的日子绝对爽歪歪…… 所以,他看似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可他却没有闭上眼睛。 他不时的看看牢房门口的巷道,看看另外躺着的两个人。 毕竟他们和老孙头曾经有过约定……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郭晓就听到从巷道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隐约间还传来有些恼怒地对话声…… “人活着还是弄死了?” …… “人要是被弄死了,这次老子会跟着完蛋!” “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找人少的房间吗?我还以为和以前一样……” “快快快!人真要死了,就真麻烦了,大家都跟着陪葬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 郭晓闭上了眼睛,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 人还没走近,声音就传了过来。 “黄巢!起来了!大人升堂,带你过堂!” 闻言,黄巢的嘴角翘了翘,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近的张捕头。 张捕头带着些喘息,确认了黄巢没事,他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黄巢,大人升堂,跟本捕头走吧!” 说着他看了眼身后的老孙头。 老孙头连忙用钥匙打开了牢门,放黄巢出了牢房。 等黄巢和张捕头走后,他在庆幸的同时有些纳闷,三长两短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他看了看牢里躺着的三人,也没多说什么,锁上牢门也出去了。 躺在那里的三人里,王仙芝心中也有些触动,看来黄巢这小子有些能耐…… 周江的心思就有些活泛起来,看来黄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还数郭晓最开心,跟着黄巢走的这个决定看来没错,他安心的睡了过去。 …… 长安县正堂。 当黄巢走进正堂,就看见一个汉子被绑缚着双手跪在那里。 不远处站着李克用等几人,就连李青蕊也戴着幕帘站在那里。 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他对李克用几人微笑了一下。 转过头,他对王荜施了一礼,口称:“大人。” 现在的王荜和昨晚绝对判若两人,他和颜悦色的对黄巢说: “黄巢,现有证据证明死者系堂内所跪之人所为。” “他也对此供认不讳。” “故此,本官宣判,黄巢无罪,立即开释!” 黄巢拱了拱手,面带笑容道: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秦镜高悬!学生佩服!” 王荜一拍惊堂木,高声宣布:“退堂!” 李克用几人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纷纷拱手道: “黄兄清白算是保住了,真是可喜可贺!” “黄某多谢各位的牵挂,容后再报!” 黄巢有些郁郁寡欢沉声道。 看着黄巢并没有他们想象中洗脱冤屈的那种开心。 几人都还以为黄巢还没有从牢狱之灾中缓过劲儿来。 只有李青蕊心中大概有了猜测,黄巢对家里用死士来顶罪的做法有些不喜。 一群人往衙门外走去,商量着要去哪儿庆祝一番。 黄巢没有跟得太近,只是施施然的跟在众人身后不远处。 李青蕊趁着哥哥几个人在那里讨论,挪到了黄巢身边,小声问: “大狗熊,怎么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黄巢从郭晓到刚才顶罪的那个不知名的汉子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在这个年代,不能用后世的标准的来衡量。 如果那样做了,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想通了这个道理精神也振奋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说: “没事,刚才有些念头没有想通,现在念头通达了。” 李青蕊就发现现在的黄巢和刚才的黄巢有些不一样。 但是他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不过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就好。 走出长安县衙门,黄巢往前赶了几步,拦住了李克用等几人。 他郑重的对几人作了一揖。 “黄巢多谢各位今日之举!” “不过今日黄某略感不适,庆祝之事就算了。” “明天集雅居,黄某做东还望几位可来一聚。” 皮陆二人连忙回礼,口中说道: “黄兄不必如此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黄兄昨晚在那等环境下肯定休息不好,那我等明日集雅居见,先告辞了。” 看着皮陆二人离去,黄巢才对李克用、李青蕊兄妹说: “翼圣,伯父今日在府上吗?” 二人愣了一下,李青蕊张口问: “大狗熊,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在家没出去?” 黄巢苦笑了一下…… 第二十三章 狐狸装病敲竹杠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通过刚才李青蕊的话,黄巢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国昌这个老狐狸安排的。 他能想到老狐狸知道后一定会出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老狐狸居然能够用人命来“替”…… 看来这个人情欠大了,要被李国昌“敲竹杠”了。 一路三人都没怎么说话,李青蕊什么事情都没干,视线就没离开过黄巢…… 黄巢被李青蕊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回到阴山都督府,不用黄巢再说什么。 李克用就把他直接带到李国昌的书房门口。 他说:“黄兄,我就送你到这里,一会儿你自己进去吧。” “父亲说,你回来就会来找他的,他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就转身带着李青蕊离开了。 沧海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李国昌在书房内刚才就听到了李克用的声音。 他知道黄巢就在门口,但他就当作不知道黄巢已经来了。 这样才能在某些时候得到更多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他在黄巢敲门声想起的时候,就咳嗽了一声。 “咳咳,是黄贤侄吗?” 黄巢在门口应了一声:“正是小子。” “咳咳,进来说话吧!” 李国昌发出来邀请。 黄巢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李国昌的书房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排书架。 很难想象得到这是一个相当于节度使地位的官员的书房。 可越是这样,黄巢的心中就越是发苦。 这样的一个高官,显然是不好糊弄的。 从黄巢走进书房,书房内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李国昌像是在忍受刚才咳嗽带来的痛苦。 黄巢则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李国昌的“竹杠”。 还是黄巢心思百转间开了口。 “伯父,小侄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伯父但有吩咐,小侄定当尽力完成。” 这算是黄巢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李国昌的脸色缓和下来,仿佛刚才还想咳嗽的那股劲儿过去了。 他摆了摆手,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贤侄不必客气,今日老夫身体有恙,只是在家歇息一天。” 黄巢心中还是暗自叹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弄得仿佛和他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这是要自己先开价啊!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更何况是人情债,人家也确实帮了自己。 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点,先开口的那个总意味着吃亏。 黄巢拱了拱手,说: “伯父,现在小侄手上只有精盐这一个生意。” “前几天已经答应伯父,盐价比市价低三成。” “今后我这里会有什么,我也不太好说,但是绝对都是有用的好东西。” “比如入口柔,一线喉的烈酒。” 李国昌闻言眼神亮了亮。 远在阴山脚下的族人,每到冬天那天气冷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贤侄,你说的烈酒现在在哪里?” “回伯父,如果现在就要,可能有点小问题。” 黄巢转念想了想,蒸馏酒在后世也不稀奇。 就算送给李国昌又如何? 只不过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得手罢了。 轻松能得到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别人都不会珍惜。 他装作又深思了一会儿。 “这些小问题都可以解决,解决起来也不算太复杂。” “这需要伯父信得过的人手,宽阔地方和大量的现酒。” 李国昌闻言,眯了眯眼睛,他觉得黄巢说的如此简单,会不会被骗。 黄巢看出了他的质疑,有些直接的说: “伯父可是不信任黄某?黄某只要说的出,必定做得到。” 李国昌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却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这也是件大事,贤侄也知道我们沙陀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黄巢冷哼嘲讽了一句。 “哼,伯父你这样说就有点……嘿嘿!” 他顾着李国昌的颜面也没把话说的太难听。 “咳咳……”李国昌又开始咳嗽…… 黄巢露出一个输给你了的表情。 “行了,伯父,你也别咳嗽了。” “虽然黄某年岁不大,但是……呵呵,您懂得哈!” 李国昌也“呵呵……”了几声,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还挺瘆人。 “伯父,小子也不藏着掖着,明说了吧。” “只要伯父答应把青蕊姑娘许配给我,我有什么都会和伯父分享。如何?” 黄巢就这样直白的说出了心里的诉求。 李国昌那脸色那叫一个好看。 先从黑变白,接着从白变青,又变青为紫,复又回到黑色。 他有些恼怒地看着黄巢。 “你小子提了一个老夫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你知道青蕊要嫁的人是谁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提出如此过分的条件!” “你当老夫是泥捏的吗?” 说着,真象是被气到了连续咳嗽起来。 黄巢见到李国昌真的生气了,马上走到他身后。 不停的为他顺着气。 “伯父,您别激动,您说说青蕊许配给了谁?” “我倒要看看谁能配得起青蕊。” 李国昌气顺了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说: “巢啊!不是老夫不愿意把青蕊许配给你!” “实在是那个人谁都惹不起啊!” 黄巢看李国昌说的那么严重,想了想说: “伯父,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青蕊和那谁结亲?” 说着他指了指天上。 “哎!”李国昌叹了口气。 “要是老夫早知道还有你这么个人存在,也不会那么着急的和他结亲。” 这回轮到黄巢有些吃惊了,他不确认的问: “伯父您是说,您要成国丈了?” 李国昌刚有点平复的心情又有起伏的状态,他有些恼怒道: “我呸!你个臭小子想哪儿去了?” “老夫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和自己一般年纪的人吧!” “是太子,老夫内附大唐的时候提了一个条件就是青蕊成为太子侧妃。” “现在你知道,这个人咱是不是都惹不起?” 黄巢拍了拍胸口,有些庆幸地说: “我就说呢,还好你没把青蕊许给那位。” “要不然……真……” 李国昌越听越不对味,八卦之火有些燃起来的苗头。 “怎么说?什么叫要不然……真……你给老夫好好说道说道。” 第二十四章 黄巢吹牛惊狐狸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看着李国昌一副有些八卦的表情,黄巢心道看来八卦真是人类的天性! 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类,不管是处在什么阶层的人类,这属性真是天生的。 黄巢沉吟了一会儿说: “伯父,这是我无意中听说的,你千万别外传,否则……你懂的。” 李国昌一副相信我没错的表情。 黄巢附在李国昌耳边,手指着屋顶方向低声说: “那位是不是有段时间没上朝了?然后宫里传出的消息是他微染小恙吧?” 李国昌一副难以置信骇然的表情说: “你怎么知道的?老夫也才刚听说。” 黄巢继续低声说: “伯父,也就是小子想娶青蕊这丫头,要不然我肯定不告诉你。” 李国昌暗想了片刻。 “不对,就算那位抱恙的消息流出,你怎么就……” 黄巢的神色有些狰狞,“嘿嘿”笑道: “伯父,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就知道那位命不久矣是吧?” 李国昌心中骇然,这消息要真的爆出去,这天下…… 他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想问的最关键的问题。 “伯父,如果我说,我是从天上来的,你信不信?” “你……怎么……可能……” 李国昌有些结巴,连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黄巢的语调又变得有些深邃。 “伯父,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比如,你过去见过我拿出来的盐吗?” “比如,你过去听过我就要做的酒吗?” “比如,我知道那位快命不久矣的消息这些还不够吗?” 李国昌消化着黄巢的话语内蕴含的深意。 他摇了摇头,想把黄巢是仙人的这个念头赶出自己的意识。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黄巢,你……你是仙人?” 黄巢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这笑容透露出一丝邪恶。 “错了,我的伯父,小子不是神仙……”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李国昌听到这里心里不由轻松了一些。 可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他就听到: “虽然小子真不是神仙,但小子却是真正的恶魔。” 李国昌听闻黄巢说他自己是恶魔,不禁颤抖了一下。 虽然他是个高官,是个族长。 可在他潜意识里不管是神还是魔都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我是来报复的!我要把这个世界完全掌控在我手中!” 黄巢接着冷冷的说着。 “我可以把工兵的木制箭杆都变成金属的……” “我可以把勇士的金属铠甲都变得更轻更薄……” “我还可以把守城用的弩箭小型化,适合单兵使用而威力基本不差多少……” “我甚至可以把弩箭变成单兵连发的……” “……” 随着黄巢的话语,李国昌渐渐觉得自己的头皮越来越麻…… 他在想着,如果真如黄巢所言,有了这些领先这个时代的东西…… 他仿佛看见了在尸山血海中崛起的沙陀族! 他的鸡皮疙瘩越起越多…… 他眼睛里的光芒再也抑制不住爆射开来…… 当他兴奋大的想大喊大叫的时候。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只听黄巢在那里阴恻恻地说: “嘿嘿,伯父,你是不是在想通过控制黄某,来达到得到这些东西的目的?” 李国昌骇然,他自己心理怎么想居然都能被黄巢说出来。 “你……你……你……“ 黄巢冷然道: “我的好伯父,你先别激动……” “我能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没拿出来呢!” “比如,伯父你见过被天雷劈断的大叔吧?” “如果我说,我可以弄出不弱于天雷的东西……” “你就说我刚才说的这些在天雷面前算什么?” 李国昌已经没有那么吃惊了,反正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这时候他反倒平静了下来。 “黄巢,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你能弄出‘天雷’来?” 黄巢也不矫情,看着李国昌的眼睛认真问。 “黄某要是弄得出来怎么说?李都督?” 说关键正事的时候,这称呼也就自然改成了正式的称呼。 “如果你能弄出天雷,那么就证明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到时候,如果那位人走茶凉,他儿子也没功夫来搭理老夫一家。” “那么老夫到时候做主就把李青蕊嫁给你又如何?” 黄巢笑眯眯的伸出一直手掌放在李国昌面前。 李国昌还是犹豫了一下,就和黄巢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后,黄巢笑着对李国昌说: “伯父大人,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后悔的。” “这几天我就借用伯父的厨房,先把酒弄出来。” “到时候伯父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假话。” “还有麻烦伯父去长安县大牢里帮我弄个人出来。” “那个人叫郭晓,他是黄河上混饭吃的。” “这个人对以后我运盐,运酒有帮助。” “至于‘天雷’我准备好就会让青蕊告诉你。” “到时候找个深山我试给伯父你看。” 李国昌直到黄巢说到“天雷”才舒了一口气。 他点了点头,说: “黄巢你要用到的东西都可以和克用说,老夫会知会他,让他配合你。” “至于你说的那个郭晓,老夫会帮你想法弄出来……” 黄巢见李国昌答应了弄出郭晓,抱了抱拳,说: “伯父,昨晚在长安县大牢,一夜没有休息好,小子先告退了。” 李国昌像是才发现黄巢的疲惫,说: “贤侄,你等一下,我让蕊儿送你过去……” 说着他拽住书桌边隐藏的一根绳子拉了拉,对着空气说: “去吧小姐叫来。” 黄巢心里暗笑,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不但客气了许多,还让闺女亲自安排…… 老狐狸还真是没起错外号。 不多时,李青蕊来到书房门口,低声呼唤了一声:“父亲。” 李国昌捋了捋颌下胡须,说: “蕊儿,昨夜巢儿在牢中休息不好。” “为父希望你能安排好他的起居。” 李青蕊有些吃惊,她吃惊于父亲态度的转变。 他再也不逼着她要如何如何,反而要她安排黄巢的起居。 对这个时代未出阁的女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呢! 她有些欣喜父亲的转变。 她看向黄巢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从以前的仰慕变成了痴迷…… 第二十五章 仙酒飘香醉狐狸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李青蕊带着黄巢回到了他睡过的客房。 她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对黄巢的好感。 “大狗熊,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说着脸红红的跑开了。 黄巢看着她姣好的背影,嘴角弯了弯。 既然上天让我再来一次,那你这小娘子就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他进了房间,坐到桌前,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根据后世记忆,写下了黑火药的配方。 在这里他留了个心眼,他用了后世的化学分子式而不是用文字。 这个时间段的整个世界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懂他写的是什么。 C,S,KNO3…… 一个个符号,一个个配比…… 外人看来犹如天书,就算送给李国昌,他也看不明白。 整理完黑火药的配方,和配置方法,他又开始琢磨符合这个时代的蒸馏方法。 对于控温条件不太好的唐朝,最好的办法就是水浴,而不是直接加热原酒。 而且关键的是还需要有冷凝管,这东西是这个时代最不好弄的东西。 随着黄巢脑洞的打开,时间就这样飞速的过去。 晚饭时间,还在沉思中的黄巢听到了有人敲门。 “大狗熊,吃晚饭了,我进来啦!" 说着房门就被推开,提着一个食盒的李青蕊走了进来。 她看到黄巢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狗熊,你怎么没睡呀?你在想什么?” 黄巢看着李青蕊好看的容貌,完美的身材,突然升起一股想要调戏她的冲动。 他的眼神就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更为羞涩…… 她赶忙放下食盒,从食盒中拿出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碗泡馍。 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大狗熊,先吃饭吧……” 说着,她点亮了桌上的一支红烛。 烛光下的李青蕊更显得貌美如花。 “要不要一起吃?青蕊小姐。” 黄巢倒是直接。 “不用了吧,我已经吃过了,我……我看着你吃完收拾就行。” 说着她低下头,开始把玩衣角,彷佛衣角是那么的好玩。 黄巢看着想笑,可再想想还是算了。 他拿起筷子就吃,只是这菜…… 他也没多说什么,就着泡馍把两荤一素都吃得干干净净。 李青蕊看他把什么都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小脸上就浮起了让人心动的笑容。 她轻快的收拾起桌上的盘子碗筷,放入食盒。 黄巢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青蕊小姐,麻烦以后做菜的时候盐少放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说着拿起手边的杯子咕嘟咕嘟一气喝干。 “你!你!你!你个大狗熊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说着一跺小脚跑了出去,连食盒都不管了…… “哈哈哈!”她听到身后传来黄巢像猪一样的笑声,跑得更快了。 真是丢死人了,这是李青蕊最真实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黄巢雷打不动的开始早锻炼。 快锻炼完的时候,李克用带着一人走进了黄巢的小院。 黄巢看了一眼,原来是郭晓,看来这李国昌的能量还不是一般的强。 郭晓则是笑嘻嘻的对着黄巢抱了抱拳。 “黄大哥,小弟给你请安了。” 黄巢也笑了笑,对郭晓说: “如何?我说过什么,现在成真了吧?” 他转过头对李克用抱了抱拳,说: “少都督,谢了!” 李克用连忙回礼,口中连连…… “黄兄不用客气,父亲吩咐过一切都以黄兄马首是瞻。” “以后黄兄也不要总用少都督来称呼克用了,那样太疏离了些。” 黄巢知道肯定是李克用嘱咐了他些什么。 “行,那以后我就叫你翼圣了。” “一会儿你们要有空的话,和我出去买点东西。” 李克用笑着点了点头。 说着,黄巢也停止了锻炼,回房擦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 黄巢回到前院,那两人就在那里等着还在说些什么。 其实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武人,能谈的东西自不会少。 李克用是陆上功夫比较强,郭晓则是水上功夫不弱。 两人也相谈甚欢的样子,功夫很多时候都是相通的。 他们现在聊的就是骑射和船上射箭的相通之处。 说到酣处,则会眉飞色舞的比划两下。 黄巢看着两人融洽的样子,也挺高兴。 至少以后合作起来不用担心很多盘外的东西。 黄巢招呼了一声,三人就离开了都督府。 他们去了长安的几个集市,买了一筐鸡蛋,几担柴火,几捆干草,几段细竹。 又去了城外道观以炼丹名义,求购了一些炼丹用的硫磺,铅块…… 等回到都督府,天又开始暗了下来。 他也没想着吃饭,他只想着把要弄的东西赶紧弄出来。 他对这李克用说: “翼圣,今儿也忙了一天,你先和郭晓吃饭,安歇。” “我还需要把答应伯父的东西都弄出来,省的他老人家心里没底。” 李克用点了点头,带着郭晓离去不提。 黄巢一头扎进李家厨房开始倒腾起来。 大锅套小锅,做成简单水浴锅。 大锅盛水,小锅盛酒,小锅锅盖钻小孔插入打通内心的竹竿…… 几段细竹竿连接处用糯米浆封死,最后一节伸入一个干净的酒瓮…… 小锅盖上锅盖用棉布沾水封死…… 开火烧锅,保持大锅内的水微腾而不沸…… 直到第一滴带有特殊气味的液体滴入酒瓮…… 黄巢打开了厨房的大门和窗户。 他可不想因为空气中的酒精浓度太高而再次英年早逝…… 随着蒸馏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这酒气就随着打开的门窗飘了出去…… 厨房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多,只不过他们都受到了警告,没人敢踏进厨房。 人群议论间,老狐狸也闻着味走了过来。 他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黄巢,闻着空气中的香气。 他有些陶醉在这馥郁香气里,好酒他喝过不少。 但是闻着就有些微醺的酒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看来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老夫管他是神是魔! 想着,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甜香……好酒! 第二十六章 天雷滚滚震狐狸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看着酒瓮口的空心细竹竿里滴下的酒液越来越少,就停了火。 他把以个小碗盖在酒瓮口上,继续承接最后滴下的酒液。 小碗中接了最后的小半碗,他移开了竹竿。 酒瓮口盖上一个空碗,用湿棉布裹紧。 只有他知道这蒸馏出来的酒液是酒精浓度非常高的酒精与水的混合物。 如果这个时代的人轻易喝上一口,非酒精中毒不可。 他倒了大半碗原酒进入一个空瓮,再把小半碗的蒸馏酒倒了进去。 塞上木塞,使劲儿晃了又晃。 静置了一会儿,他拔起木塞,倒出了一小碗,又塞上了木塞。 这酒闻起来,嘿嘿……谁闻谁知道。 这样随意混合勾兑的酒,黄巢大概估计了一下酒精度大概在30度上下。 就这个酒精度的酒比完全可以碾压现在市面上的所有…… 他端着这碗勾兑酒,出了厨房。 李国昌陶醉着带着众人走了过来。 他想接过黄巢手中的酒碗。 黄巢顿了顿,阻止了他。 “伯父,小侄这酒太烈,只能用小杯慢慢轻啜。” 还是李青蕊懂得黄巢,她去厨房拿出几个小酒杯。 黄巢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把酒分了开来…… 他端起第一杯,郑重的双手递给李国昌。 李国昌有些小激动,闻着这酒味就知道这酒绝对不一般。 那么是不是能变相的证明黄巢是个魔王下凡…… 想到这里,他有些激灵……不敢深想。 他倒是听了黄巢的话,先小小的啜了一口。 入口的酒液滚过舌头,舌头上就传来前所未有的辣感…… 酒液进入咽喉,咽喉热得有些刺痛…… 酒液顺着食道进入胃袋,一路过处一条直线热得火烧火燎! 酒液到了胃里,整个胃部都暖烘烘的开始翻腾起来…… “咯……”随着李国昌打出一个酒嗝。 他整张老脸开始泛红,神色也进而越发透亮起来。 他陶醉得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味从酒入口到最后打嗝得过程。 他感受到黄巢并没有骗他,就连这最后得酒嗝也透着一股舒爽感。 他不得不承认这酒前所未有得好! 他睁开眼睛对着黄巢竖起一个大拇指,连说三个“好!” 黄巢笑了笑对着其他人说: “都尝尝吧!看看这酒如何。” 李克用几人看了看李国昌,李国昌摆了摆手道: “没事,巢儿让你们喝你们就喝。” 说着把手里得酒一饮而尽!继续在那里回味…… 剩下几人迫不及待得开始了品酒大业。 只不过在李青蕊也想尝尝得时候,黄巢拉了拉她得袖子摇了摇头。 在李青蕊不解得目光中,黄巢轻轻得说: “一会儿还有事要你帮忙。” “这酒容易醉人,你先别喝了,等帮完忙,你再喝。” 李青蕊心中暗喜,看来自己在黄巢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就在这两人在那里轻声交流的时候…… 那些人已经喝掉了手里的酒。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盯着黄巢直瞅的样子,让李青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李克用胆子大些。 “黄兄,这酒你只让我们尝尝,这浅尝辄止把我等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这比让我等不喝都难受啊!要不你再整点让我等解馋?” 李国昌也在那里点了点头,其他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说什么的都有。 “可惜诗仙早生了百多年,要不他老人家……” “要说美酒还要看黄郎,喝过黄郎的酒,其他的都不能叫酒了……” “……” “行了行了,我给你们弄去。你们捎带片刻。” 黄巢出言阻止了他们,说完他给李青蕊一个眼神。 李青蕊心领神会,跟了上去。 黄巢边走边和李青蕊说: “一会儿给他们弄点下酒菜,光喝酒会伤身体。” “等他们醉了,你安排人把他们弄去休息。” “到时候就我们两个,我有事找你干……” 李青蕊前面还一个劲儿的点头同意,可当听到这一句的时候……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她脚下开始踟蹰,口中喃喃: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点……” 说着不光把脑袋低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黄巢回过头,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欣喜,有些无语,更有些好笑。 反正一会儿她就知道要干什么了,黄巢也就笑笑不再说什么。 他不说话,李青蕊可更羞涩了…… 一会儿父亲、哥哥都睡了,我怎么单独面对他…… 万一他要是用强,我是不是要反抗…… 我肯定打不过他,要不就不反抗了…… 不行不行,我要是不反抗会被他看轻的…… 可我要是反抗了,让他不爽,生气了可怎么办…… 黄巢再次走进厨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踟蹰不前的李青蕊,笑得更欢了。 “别愣着了,快准备啊!” 他勾兑了满满一瓮酒。 “你先送出去吧,然后等他们都睡了你来帮我。” 李青蕊在忐忑中拿起酒瓮走了出去…… 黄巢开始着手配置黑火药…… 他把灶膛内的草木灰扒了出来,和某些不可描述的物质混合在一起备用,制硝…… 他又把柴火塞进灶膛,点然后关上风门,堵上灶口,制炭…… 接着他忍者刺鼻的味道,把从道观里求购的硫磺细细的研磨成粉…… 等这一起都准备的差不多,李青蕊慢慢的从厨房外挪了进来。 她进来想让黄巢看到,又不想让他看到。 她就是这么矛盾。 “大,大狗熊,我来帮忙了……” 黄巢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说: “青蕊小姐,好了啦,以前是急从权,现在我只是要你帮忙。” “都说女孩子手巧一些,麻烦你帮我缝几个小包。” 李青蕊闻言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 她觉得欣喜是黄巢找她帮忙是看重她,可仅仅是帮忙又有些失望…… …… 第二天,黄巢带着一众人以去终南山打猎的名头出了长安城。 他们寻了终南山一处无人的山坳。 找到一块磨盘大的不规则石头,黄巢将准备好的火药塞进了石头底部。 他让众人离开至少300步的距离,慢慢放着引火线。 当他退到众人身边,吹亮了火折子,交到了李国昌手里。 “伯父,小侄答应你的旱天雷,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了。” “只要伯父用火折子点然引火线,看这距离,小半炷香就有结果了。” 李国昌也不客气,接过火折子就杵到了引火线上。 “嗤……”引火线即刻冒出了火花,像远处的石头低下蜿蜒而去。 小半炷香后……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团橘红色火焰腾空而起,那磨盘大的石头四分五裂…… 四散的石头砸的周围的植物稀碎一片…… 这时,耳边才传来“轰隆隆……"的旱雷声。 老狐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动静是自己整出来…… 第二十七章 霹雳惊响四方动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拉起了李国昌,看了看一边呆若木鸡的众人。 他笑了笑,对李国昌说: “伯父,现在你该相信在下所言非虚了吧?” “劳烦伯父往前走走去看看您亲手造成的轰动。” 他牵着李国昌的手往爆炸的地方走去,剩下的人则浑浑噩噩的跟在他们身后。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爆炸现场…… 只见原本的大石头已经不见踪影…… 地上留下一个半人深的坑,坑内还有袅袅的青烟浮起…… 四散的石块,有的把不远处碗口粗的树干都砸断了…… 有的在地上砸出坑坑洼洼…… 现场可说是一片狼藉…… 如果当时有人在场…… 那后果绝对的死无全尸…… 武人有武胆,上阵厮杀就算是死也不怕…… 文人有文胆,舞文弄墨就算是弹劾身死也没什么…… 可是他们都怕了…… 害怕这种东西造成的破坏…… 他们看着黄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李国昌有点哆哆嗦嗦的开口: “贤侄,你可真给了老夫一个大大的‘惊吓’呀!” 黄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伯父,并非黄巢要惊吓与你。” “只有亲身的经历,才会记忆深刻。” “这样才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没的的想法。” “您说呢?伯父。” 李国昌叹了口气,有些萧索地说: “贤侄,你有这‘旱天雷’,我等武人……哎!” 黄巢摆了摆手,笑着道: “伯父,包括在场的各位,都是黄某的好友。” “我信任你们才带你们来看看这东西的威力。” “但是这东西却有伤天和,故而黄某不准备大规模使用。” “这东西主要起威慑的作用,战场和其他方面还是要靠各位的才能方可。” “当然,如果真有不得不用的时候,黄某也不会有妇仁之仁,该下手一样会下手!” “这才对得起本人‘魔王’的雅号!” 李国昌还是悲叹了一声: “贤侄,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只不过老夫希望以后你别忘了曾经的沙陀族。” 说完,他对着脸色发白的李青蕊说: “蕊儿,你跟着黄巢,老夫为你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而欣喜。” “还望你以后,收收贪玩的性子,好好相夫教子。” 李青蕊苍白的小脸微微转红,轻声回答: “是,父亲,蕊儿明白。” 李国昌又对着李克用说: “克儿,为父只希望你以后好好配合你妹夫。” “跟着他走,绝对不会吃亏。” 李克用抱了抱拳回道: “是,父亲,克用明白。” 黄巢也对着李国昌施了一礼。 “伯父放心,只要沙陀一族不对黄某离心离德,黄某必不离不弃。” 李国昌摇了摇头,有些郁郁地说: “都回吧……不过今天的事情得保密……” “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宫里。” “到时候有人闻起来,咱就说咱刚到山里准备打猎。” “突然遇到旱天雷,吓得只能回去了。” 众人皆道明白了…… 长安太极殿…… 昏昏欲睡的宪宗皇帝李纯被巨大的轰鸣声惊醒! 原本就龙体抱恙的他惊厥而起,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内侍田令孜马上扶起皇帝,口中呼喝: “快宣太医进殿!” 由于最近皇帝龙体本身欠安,殿外总是随侍着两名太医。 两名太医进殿后,一个给皇帝把脉,另一个给皇帝抚胸揉背…… 半刻钟后,皇帝的惊厥之症终于平缓了下来。 他对着田令孜招了招手。 田令孜马上把耳朵凑到了皇帝嘴边。 “令孜,给朕去查,终南山到底怎么了?” 田令孜躬身抱拳。 “奴婢领命!”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田令孜可以下去了…… 终南山楼观宗圣宫…… 观主张志坚在禅定中被轰鸣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掐指一算,对侍立一旁的小道士说: “清风,速去山下十里龙尾坡查看,有结果速报与我。”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两个时辰后…… 清风一阵风似的冲入宗圣宫。 他边喘着气,边结结巴巴地说: “师……师……师祖,大……大事不好!” 张志坚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龙尾坡不知道被什么砸过,树倒了不少。” “地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碎石头,还有一个半人深的坑……” “坑里留有观中炼丹房的味道……” 张志坚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观里哪位长老在那里炼丹…… 不对!龙尾坡……半人深的坑…… 天呢!大唐的运数…… 怎么会这样,这该如何是好! “噗……”张志坚吐出一口心血……往后栽倒。 清风见到观主莫名吐血栽倒,吓得手忙脚乱的去扶…… 他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观主吐血啦!” 长安城四方馆…… 每个院落里人影憧憧,好像都在打听什么…… 每个院落又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终南山龙尾坡被雷劈了……地上石头都被劈碎了!” 这是比较尊重事实的…… “听说了吗?大唐气数将尽,老天开始惩罚大唐了……” 这是一直看大唐不顺眼有没有办法的…… “听说了吗?唐朝将有大祸,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一直抱有觊觎之心的…… 长安中书省…… 宰相崔珙对中书舍人王行约说: “老夫听闻陛下又惊厥伤神了?” “回大人,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陛下已经没事了。” “关于终南山里的声响,宫里怎么说?” “回大人,现在宫里还没有确实的消息传来。” “不过下官倒是听说,龙尾坡有道士炼丹,结果……” 王行约把听来的消息如实告知了崔珙。 “如果是道士炼丹炸了丹炉,那倒没什么事儿了……” “不对,终南山楼观不是正在给陛下炼丹吗?” “若要是这炉丹炸了……” 崔珙捋了捋胡须,眼神透着亮光。 “行约,一定要把这个消息瞒住!” 王行约一开始还没回过味来。 他仔细一想……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崔珙…… 第二十八章 人生如戏只靠演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弄出来的东西已经在长安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他知道这东西的出现一定会引发各方的关注。 只不过他忽视了人性的恶劣……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长安,就发现到处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氛。 几乎人人都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脸上露出或疑惑、或探究的神情。 还有些人就听着那些说着悄悄话的人物…… 这回阴山都督府的一路,黄巢就看到那些说悄悄话的人分散没多久,就会被那些听着的人架走,消失在小巷里……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他对自己的作为产生了一丝担心。 他担心自己弄出的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转头观察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李国昌,李克用,李青蕊…… 这三个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郭晓,眼里只有兴奋…… 他也可以忽略…… 剩下的皮日休,陆龟蒙二人…… 他们脸上明显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有些吃不准该如何对待这二人。 还有几个跟着的沙陀护卫…… 明显悄悄有远离他的小动作,望着他的眼神敬畏大过欣赏…… 黄巢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人们虽然对于未知的东西会产生好奇。 可一旦这种好奇超过了他们的认知……也许就会产生意料不到的后果。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回到阴山都督府的时候。 一个面白无须,体型瘦削,模样有些阴狠的年轻人等候在府门口。 还没等李国昌开口,年轻人拱了拱手,用那像鸡被踩着脖子的声音开口道: “见过阴山都督大人!” “咱家内务府曲三,受田令孜,田总管委派,前来询问都督大人几个问题。” “小公公请入府问话。” 李国昌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小心的邀请道。 曲三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现在他代表的就是宫里…… “不必了,只要都督大人如实回答就行。” 说着他的眼光扫过众人……高声问道: “大人,田总管替圣人问,刚才你是不是去钟南山打猎了?” 李国昌听到是替圣人问话,就整了整衣冠,严肃郑重答道: “回圣人,今日一早下官确实带着子女友人去钟南山游猎了。” “田总管替圣人问,你可否听见钟南山的巨响?” “回圣人,不仅仅是下官,同行之人都听到了巨响。” “田总管替圣人问,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景象?” “回圣人,下官等人听见巨响后,肝胆皆颤,还有女眷在旁,就没有去查看一二。” 李国昌看了看脸色还有些惨白的李青蕊答道。 “田总管替圣人问,那你听到那巨响是在钟南山哪个方位?” “回圣人,据在下推测,应该离楼观不远。” 曲三看着李国昌语气严肃,语态郑重,判断他应该没有说谎…… 他盯着李国昌一小会儿,脸上挂起难看的笑容。 “行了,大人,咱家就问到这里,这就回宫复命去了,告辞!” 说着,两手袍袖往身后一甩,施施然就要离去。 可他刚迈出去一条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没有回头,语气有些森冷。 “田总管还有句话要咱家带给大人。” 李国昌看起来“诚惶诚恐”,姿态极低地说: “公公您请说……” “田总管让咱家转告大人,管住你以及同去之人的嘴!” “该怎么说,田总管相信大人必不会让他失望的。” 李国昌对着曲三的后背,腰弯得更低…… “下官明白,请田总管放心!” 曲三仍然没有转身,不过跟着李国昌低头弯腰的黄巢看见曲三背在身后的右手…… 三根手指头搓了搓…… 黄巢立马从自己腰间摸出两个金颗子塞进了李国昌的手里。 李国昌的反应也不慢,转而把金颗子轻轻放进曲三摊开的手掌里。 曲三感觉手里微微一沉,捏了捏。 他袍袖一抖,金颗子就消失了…… 可见这功夫不是练了一天两天…… 他转头对李国昌笑了笑。 这次的笑容明显和善了许多…… “大人如此上道,咱家记住大人了。” “祝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说着才拱了拱手走了…… 进了府门,李国昌的献媚神色已经悄然不见。 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现在的大唐,连一个小小的内侍都敢公然对一个二品大员索贿…… 这大唐,还是他自己想象中的大唐吗? 李国昌对李克用吩咐道: “克用,先带其他人下去休息……” 他又转头对黄巢说: “黄贤侄,跟老夫去书房……” 书房内…… 仍旧是李国昌坐着,黄巢站着…… “贤侄,你怎么看?” 黄巢想了想说: “伯父,小侄觉得如此局面,可有两个应对办法。” 李国昌抬了抬下颌,示意黄巢详细说说。 “第一个应对方法,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静观其变。” “不过这个办法,变数太多,不容易掌控。” 李国昌眉头皱了皱。 “第二个应对办法,伯父找个由头,回守牧之地,消失在长安各界的视线中。” “这个办法,可以让伯父跳出去,或许会看得更清楚……” 李国昌来了点兴趣。 “那么,贤侄,老夫该找什么样的由头呢?” 黄巢不由失笑道: “伯父,您是阴山都督,整个阴山都是您的地盘。” “地盘大了,总有些不听话的响马,胡子一类的流寇。” “亦或者,时值深秋,周边胡族蠢蠢欲动,作为都督的你总该坐镇吧?” 李国昌点头笑了笑。 “不错,贤侄果然思维敏捷啊!” 黄巢客气了一下。 “是伯父谬赞了!” 李国昌转而又问: “老夫可以找由头会阴山,那贤侄呢?” “小侄也准备回山东。” 李国昌有点讶异。 “你不准备科举了?” “小侄记得和伯父说过,我不是人,我是个魔……” “我早就知道无论我怎么考,都不会中……” “那你怎么还来长安?” 黄巢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小侄能说,我只为青蕊小姐而来?” 李国昌竟一时无言…… 第二十九章 黄巢砸钱戏狐狸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看着老狐狸说不出话的样子,黄巢笑了笑。 “言归正传,伯父回阴山,帮小侄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李国昌撇了嘴角快要裂到耳根的黄巢一眼,像似没有办法的说: “说说看,什么事?” “要是太难,恕老夫无能为力!” 黄巢笑着摇了摇头。 “对伯父来说一点不难……” 李国昌静静地看着黄巢等待他的下文。 “伯父,小侄让你回去干的事情就是收羊毛……” 收羊毛? 这黄巢想干什么? 羊毛又不值钱…… 阴山周围各族通常情况下都是把羊毛烧了…… 李国昌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羊毛能干啥…… 不过,看着黄巢弄出了盐,弄出了酒,甚至弄出了大杀器“旱天雷”…… 他实在是想不透,看不穿黄巢。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黄巢面前是那么无知…… 黄巢看着李国昌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他就猜到李国昌在想羊毛的利用价值。 李国昌也想在羊毛身上捞点什么。 “咳咳……” 黄巢假意咳嗽了两声。 “伯父,你是不是发现羊毛没什么大用啊?” “而且,在你想不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在小侄面前有些‘无知’?” 李国昌脸皮抽了抽,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 “你知不知道,总是这样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很欠揍?” “老夫信不信,要不是看在青蕊的面子上,早就削你了!” 眼看李国昌真快着急了,黄巢拱了拱手。 “伯父,还请稍安勿躁!” “且听小侄给您解惑。” 李国昌的脸色才好看点,一副我听你怎么吹的表情。 “伯父,我听说在阴山,那里羊毛都是没用的东西。” “一般都是烧掉的,对吧?” 李国昌一脸不屑,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你告诉我? “看你的样子,小侄就知道说对了。” “那么,如果小侄告诉你,羊毛能做衣服。” “而且冬天穿着羊毛做的衣服很暖和。” “伯父你怎么看?” 李国昌的眉头一挑。 他想到冬天衣服单薄的牧民经常躲在羊群里取暖…… 可羊是活的,有温度的…… 也有牧民用羊皮做袍子穿…… 可那都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牧民才那么干! “……” 看着欲言又止的李国昌。 黄巢知道李国昌在想什么。 “伯父,小侄用羊毛做的衣衫,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羊皮袄子……” “现在我告诉你,你也没法看到东西。” “小侄就问你,不管你能收上来多少羊毛,小侄都用一文一斤来买。” “或者小侄用等价精盐来换。” “伯父你觉得如何?” 李国昌闭上眼睛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一斤羊毛一文钱,一万斤就是十贯…… 那一千万斤羊毛…… 那就是一万贯…… 那得是多少钱啊? 他觉得自己的貌似有些流口水了…… 一万贯,他自己是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他继续做着美梦…… 一万贯可以买多少羊…… 这些羊又能产出多少羊毛…… 这岂不是发财了…… 他蓦得睁开眼睛,眼仁里居然透出了金钱的形状…… 可黄巢又开始泼冷水了…… “伯父,先别急着做发财梦。” “你要是只顾着都自己收……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李国昌开始想象…… 沙陀族因为羊毛发了财,周边的突厥,回纥,契丹等等民族…… 一个个杀气腾腾,跃马扬鞭…… 沙陀族在这些种族的马蹄践踏下…… 他的冷汗以可见的速度从额头渗出…… 他因惊恐而身体发颤,上下牙也有打架的迹象。 “你,你,你小子是不是又耍老夫?” “老夫一把年纪,你为何要害我沙陀?” 黄巢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 “我说伯父大人,你别一惊一乍的。” “你要是有个好歹,克用和青蕊还不找我拼命?” 李国昌喘着粗气,这小子真是太气人了! 简直不当人子! “唉!”黄巢谈了了口气。 “伯父,你怎么就不会这样想想……” “我一文钱买你一斤羊毛……” “你是不是可以用一文钱问别人买五斤甚至十斤羊毛?” “那样一来,别人还会眼红你发财吗?” “毕竟羊毛对别人而言本来不值钱。” “你还能花钱去买……” “哪个部族会那么不长眼?” “哪个部族不长眼,其他得到好处的部族不会灭了他们?” “到时候,收哪个部族的羊毛,不收哪个部族的羊毛,还不是伯父你说了算?” “到时候,伯父在阴山的地位……” 李国昌仿佛看见自己被阴山周边各部族的拥戴…… 这次他没敢再做美梦,怕黄巢再来一盆冷水。 他对黄巢的感觉绝对是欲仙欲死…… 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黄巢,这次黄巢没泼冷水的意思。 “那贤侄这样做为了什么?” 黄巢有些郑重其事。 “小侄想说只为了青蕊姑娘。” “伯父发财了,还会缺了青蕊姑娘的嫁妆吗?” 我去!原来这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李国昌无奈的又翻了个白眼。 “就算老夫没有发财,青蕊的嫁妆也不会寒酸!” “可伯父如果发财了,这嫁妆不是能更丰厚一点吗?” 黄巢有些恬不知耻…… “你小子!老夫这不知道是该喜欢你,还是揍你!” 李国昌伸出沙钵大的拳头示威。 “伯父还是小心身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可不敢动气。” “还有,喜欢小侄的事情交给你的宝贝闺女青蕊就可以了。” 黄巢来了个神补刀…… “哇呀呀呀!黄小子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老夫,老夫,一定要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说着,李国昌站起来作势欲打…… “好啦好啦!小侄投降!” 黄巢边举手边讨饶。 “哼!你小子耍弄老夫上瘾是吧?” 李国昌还是有点不甘…… “伯父,咱跟啥都可以过不去,但不能跟钱过不去,您说是吧?” 黄巢笑眯眯的看着李国昌说。 李国昌看着黄巢的破表情,一脸无奈! 第三十章 羊吃人狐狸归顺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别看黄巢对李国昌说的浅显直白。 但他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没说出来。 他怕一旦说出来,李国昌可能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的这个主意看似为李国昌在考虑。 其实仅仅羊毛做成了羊毛衫羊毛裤就够黄巢赚得满盆满钵了。 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不会告诉李国昌。 一旦草原上所有的民族能用羊毛换了钱…… 他们看到了羊毛带来的利益。 谁会嫌弃自己手里的羊太多? 那手里羊少的民族,是不是会眼红别人的收入? 这可是不用去拼命就可以得到的收入…… 那么,这些人会不会产生其他想法? 羊少的眼红羊多的…… 那怎么办? 在他们的逻辑里,没有就去抢呗…… 这样一来,从阴山开始,向整个草原辐射的圈羊运动…… 一定会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到那个时候,草原各族谁还会因为没钱就进关打草谷? 小部族之间已经为了能拥有更多的羊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 大部族对控制下小部族生存空间的压榨更为严重。 羊多了,草场又可能就不够用了…… 那怎么办?抢地盘啊! 他已经看见整个草原已经更加四分五裂…… 到处烽烟,到处厮杀…… 只剩下战火中越来越多的羊…… 羊吃人就会在草原上现实上演…… 这样的草原还会是中原王朝的威胁吗? 这不就给自己宽裕的时间来发展。 等自己统一中原,再回过头…… 只怕那时候的草原不用自己再出多少力就…… 想到这里的黄巢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整个笑容在李国昌眼里看来多少有些邪性……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黄巢…… 一开始见到黄巢,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可以加以利用。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巢表现出越来越多的东西…… 他都有些怕,他是怕自己的沙陀族有可能被黄巢吞得连渣都不剩。 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了…… 他已经把黄巢的存在放在了现在的朝廷之上。 就黄巢现在充满魔性的表现,李国昌还是决定绑在他的身上。 他也是在赌。 赌赢了,沙陀全族鸡犬升天。 至于赌输了,这个选项,李国昌暂时放在了脑后。 这就是一个赌徒的心态。 想到这里,李国昌客气的对黄巢说: “贤侄,老夫决定以后以你马首是瞻。” “还望贤侄成事之后,别忘了沙陀一族的付出。” 黄巢脸不红,气不喘地给了李国昌一颗定心丸。 “岳父大人,小婿就算看在青蕊的面子上也会善待沙陀族。” “毕竟沙陀族是她的母族。” “而您也是小婿的岳父大人!” “待得有朝一日,青蕊必是大妇的地位!”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黄巢说着作势欲拜。 李国昌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绕过桌案,一把扶住黄巢,阻止了他的动作。 “贤婿,使不得,你的心意老夫领受了。” 老狐狸的属性还是没变。 如果现在任由黄巢拜下去。 按黄巢的魔性,以后他会不会报复? 还是对他客气点为宜。 李国昌对黄巢的决定也颇为满意。 在这个时代大妇意味着什么,这不言而喻…… 他的外孙,可是以后的…… 李国昌拍了拍黄巢的胳膊。 “贤婿,明日老夫就上书回阴山。” “那贤婿看来,青蕊是跟着你回山东,还是随老夫回阴山?” 黄巢考虑都没多考虑,有李青蕊这样一个美女陪着自己。 这还需要选择吗? “岳父大人,在小婿想来,青蕊自然跟着回山东比较合适。” “至于婚期,婚礼,小婿觉得等岳父大人得到羊毛带来的利益之后即可。” “至少小婿也要让岳父大人看到点什么才好,是吧?” 李国昌摸了摸下颌的短须。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的手互击了三下。 誓成! …… 黄巢看着明显轻松下来的李国昌,又开始毒蛇了一把。 他把深层次的羊吃人详细的告诉了李国昌。 直听得李国昌刚下去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 这次简直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黄巢…… 黄巢可能真不是人的念头愈发沉重了。 看着李国昌的惊恐,黄巢嘴角翘了翘。 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让你李国昌活的惊悚点,还真有些对不起自己。 “岳父大人,小婿先下去了……” 说着,他抱了抱拳转身出了李国昌的书房。 在将要走出书房门的时候,黄巢又说话了。 “岳父大人,送去牢里的那个兄弟想办法捞出来吧。” “不管要用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这些话在李国昌看来,黄巢还有一定的人性。 能对一个只见过一面,但没有什么实际关系的人都能这么关心。 那么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该差到哪里去。 他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更坚定了跟着黄巢走的决心。 …… 出了李国昌的书房,黄巢去了皮陆二人居住的小院。 自从黄巢进了长安县大牢,皮陆二人就从客栈搬到了都督府。 黄巢再让下人把郭晓也找了过来。 他也没有和三人客气,把他和李国昌的决定和三人说了一遍。 说完后,黄巢询问他们三人的想法。 郭晓自然说黄大哥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哪怕只当个伴当都成。 皮日休和陆龟蒙则有些踌躇…… 毕竟他们两个是正规文人出身。 跟着黄巢去干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从本心上就有些抵触。 黄巢看出了两人的犹豫,劝说道: “两位兄弟,黄某对这个世道真有些看不惯。” “我相信你们也有同样的感触。” “我知道你们和曾经的我一样,希望可以通过科举做官。” “然后给辖下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从而改变大唐的局面。” “但是,黄某想告诉你们的是,通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们还看不清这个世道吗?” “要不是伯父大人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黄某还能在这里和二位在此闲聊吗?” “二位贤弟,请仔细考虑一二。” “黄某也确实需要像二位一样有学识,有能力的来帮衬一二。” 第三十一章 讲历史皮陆归心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皮日休、陆龟蒙对视了一眼。 还是皮日休开口问道: “黄兄,这几天我们二人也在讨论关于你的事情。” “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看不透黄兄你。” “所以我们不敢轻易下定决心跟随与你。” 黄巢点了点头说: “你们的顾虑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东西我也该详细和你们说说。” “不知二位可否愿意花点时间听黄某说说?” 说着他看了一眼还在边上的郭晓。 郭晓心领神会,拿起茶壶给皮陆二人续上茶水。 皮陆二人点了点头,示意黄巢继续。 黄巢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他想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 他又酝酿了一下,开口道: “想必二位都知道,这个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没有哪个朝代能够永远的存在下去。” “从始皇帝开始到现在的一千来年里。” “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 “正所谓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那么多次的王朝更迭中,起到决定性的条件是什么?” “总结来说就是民不聊生!” “那么什么又叫民不聊生呢?” “简单点说就是快活不下去了!” “那么与其饿死,病死或者其他怎么死。” “还不如在临死前拼一把。” “赢了黄袍加身,输了大不了还是个死。” “自从陈胜说了句‘帝王将相宁有种乎’,仿佛就给造反进行了重新的定义。” “想想百年前的安禄山、史思明。” “就这两个镇的节度使就能把大唐祸祸的体无完肤。” “大唐的尊严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丢的差不多了。” “再想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可以成事,为何我黄某就不成?” “黄某有多大本事,想必二位或多或少也知道一点。” “黄某现在可以说要钱有钱,要兵有兵。” “但是我还是有缺陷,我的缺陷就是没有良才。” “而你们二位在我眼里就是大才。” “先说你皮老弟,你满腹经纶,有治国之大才。” “可你也是经过了多次科考而不中了吧?” “再说你陆老弟,你诗书传家,对农桑有独到见地。” “可你考了几次中过吗?” “包括黄某在内,我们都考过好几次了,可一次没中。” “是我们的学识,诗词比不上其他人吗?” “在黄某看来,制度是好的,可是执行制度的人……” “这些人就不好说了,都说官官相护。” “都说卖官鬻爵……” “对于我等真心想为国出力的人来说公平吗?” “如我等尚觉不公,那比我等有才但没我们有钱,没我们有势的岂不是更糟糕?” “这样的朝廷岂不是烂到了根里?” “对读书人来说,科考就是晋身之阶。” “现在连晋身之阶都没有了,你们还等什么?” “我知道二位的家中一直以忠孝悌忍为传家恒言。” “但是现在机会就放在二位面前,请二位多多思量。” “我再多说一句,我和阴山都督已经结亲。” “刚才在书房,他就承诺以我为主。” “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等明年开春,现在那位就会归天。” 说着他指了指屋顶方向。 皮陆二人大骇…… 这个时代非议君主已经就是死罪了,更何况是说帝王的生死…… 黄巢接着说: “你们二位现在不能确定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没关系。” “你们可以继续参加本次科考。” “不过黄某断定二位依然不可能高中。” “那么我们不妨以二位是否高中和那位的生死打个赌。” “只要这两件事黄某都赢了,你们就来找我。” “反之,二位想如何就如何黄某绝不干涉。” “二位意下如何?” 皮陆二人再次对视了一次。 皮日休稳了稳心神说: “黄兄,皮某认为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话足以说明黄兄的推心置腹。” “我和鲁望可以答应你的招揽。” “不过我们还是想在京参加科考。” “中了不管在京做官还是外放做官,不都可以成为黄兄的臂助吗?” “哪怕就像黄兄说的,我等依旧不中,那不是还能去山东寻找黄兄?” 黄巢闻言点头笑道: “好好好,还是袭美考虑的周到。” “这不正是我需要你们的所在吗?” 说着,他对边上的郭晓说: “晓……去和克用打声招呼,让他准备酒菜,今晚不醉不归。” 郭晓回了句“好嘞!”就冲了出去。 黄巢还待说些什么,郭晓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不得不无奈的说了一句: “这小子真是个二愣子!” 皮日休则在边上加了句: “黄兄,郭兄弟这样才显真性情!” 黄巢先是一愣,一息过后就笑着点了点头。 书房内…… 李国昌根据刚才黄巢的建议,提笔写下千言。 大意就是阴山不稳,周边部族蠢蠢欲动,急需回去率兵弹压。 更阐述了自身对大唐的忠心耿耿云云。 并使人加急奏折以及不知所云之物一并送往了五军都督府。 第二日一早五军都督府的回复就来了。 昨日阴山都督的上奏五军都督府已知悉。 特令阴山都督李国昌速回阴山率兵弹压。 接到指令的阴山都督府上下开心一片。 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不愿意在京过年。 昨晚他们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接到五军都督府的指令后,就准备开始回阴山。 长安渭水边灞桥…… 黄巢、李青蕊随着沙陀族的队伍走到这里。 黄巢对着李国昌、李克用抱拳告别。 “岳父大人,此去山高水远,望大人保重身体。” “期待来年小婿第一次送盐再会!” 李国昌摆手回礼: “贤婿,老夫就将蕊儿托付与你。” “望你善待之。” 黄巢郑重其事: “岳父放心,蕊儿在贤婿那里必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李青蕊眼睛红红的,对着李克用说: “哥,父亲以后就靠你了,蕊儿不能再常伴他老人家身边了。” 说着她对着李克用福了一福。 接着她对着李国昌跪了下去,深情的拜道: “父亲大人保重,女儿会日夜为您祈祷,愿长生天与您同在。” 李国昌点了点头,随之马鞭一甩,高喝一声: “出发!” 说着他两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希律律往前奔去。 后面百十骑纷纷跟上,扬起一片尘土…… 第三十二章 得消息崔涓狂怒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同一时间,崔家别院书房…… 当崔涓得到李国昌等人全部离开了长安。 而且李青蕊居然跟着黄巢走了…… 气得他把能看到的东西都砸得稀烂。 他一边砸,一边在那里念念有词。 “该死的黄巢!” “该死的李国昌!” “你们怎么都不去死!” “跑得倒是挺快,你们等着,要整不死你们老子就不姓崔。” 湘荷在书房门外听得心惊肉跳。 在她印象中的崔涓总是一副衣袂飘飘的君子模样。 什么时候看到过他如此疯魔的状态。 就算曾经见过他吩咐手下去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时的他也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哪像现在,那么的一副择人而噬的恐怖模样。 她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生怕惹得里面的主人将脾气发在她身上。 就在她忐忑无比,想东想西的时候。 书房里传来了她现在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湘荷,进来!” 可是现在的她不敢不听…… 她伸出微颤的双手推开书房的大门。 就连书房的房门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平时的门轴转动发出的是平顺的“吱……”声。 而现在的门轴转动发出的是断断续续的“吱,吱,吱……”声。 她低眉顺眼的走到崔涓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 “爷,奴婢来了。” “您有何吩咐?” “啪!”一个响亮的把掌声。 伴随着湘荷“啊!”一声的痛呼。 可是她不敢哭出声来,她怕哭出声来可能会引发更恐怖的毒打。 “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打草惊蛇,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都跑出了长安。” “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以为现在的大唐还是两百年前的大唐吗?” “出了长安,就算是圣旨,也要看那些人的脸色。”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这都是因为他自己对李青蕊的觊觎。 才造成了湘荷想通过她的主意让崔涓更喜爱她。 毕竟她只是个外室,连妾都算不上。 此刻的湘荷内心是复杂的,但是她的复杂她的恨对的都是黄巢和李青蕊。 她不敢对崔涓有半分的责怪。 她只会怪自己出的主意没有帮到崔涓。 这也许就是当时部分女人的悲哀所在。 湘荷眼泪婆娑地跪了下去,不住地道歉: “郎君,奴错了,奴应该考虑的更周全的。” “这次都是奴的错,郎君不要因为奴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说着,她也没管地上杂物碎片,一个头就结结实实的磕了下去。 瞬时,她的额头就被杂物碎片磕破,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 崔涓看着湘荷头破血流凄惨的样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装可怜?” “本公子才不吃你这套!” “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你要记住你自己的出身!” “要不是本公子,你还只是个卑贱的……” “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我给了你房子,我给了你体面。” “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 “你信不信,本公子可以让十个八个男人同时伺候你!” “……” 湘荷已经听不见崔涓后面再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度,也许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她两眼一黑,趴伏着的身体歪向一边,晕了过去。 崔涓看着湘荷的歪道还以为这女人再装可怜。 他不由得怒火更大,隐隐遏制不住。 他用力地一脚踹在了湘荷得身上。 “起来!别装死!” 湘荷只是抖了一抖,没有其他反应…… 他恼怒得一脚踩在湘荷纤细得手掌上,使劲儿碾压。 直到湘荷在手掌被碾压得血肉模糊的痛苦中幽幽转醒。 她柔弱地发出了一声“啊……” 那声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她看着自己得手掌在崔涓得脚下血肉模糊。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她努力的抬起头,绝望地看了一眼崔涓。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生机,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直到这时,崔涓才发现湘荷得不对劲。 他弯下腰,把手指在湘荷得鼻子前凑了凑。 虽然微弱,但明显还有气息。 “这女人……真是没用!” “我都没用什么力气就这个样子了!” 他高声对着书房外面叫了一声: “来人!” 不多时,一个身材中等,体态敦实的男子走了进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崔涓对着躺在地上的湘荷努了努嘴。 “老样子,处理了吧!” “记住,处理干净了,别留下尾巴。” 男子一插手回道: “少爷放心,崔二明白。” 崔涓摆了摆手,转身出了书房。 …… 崔二走到了湘荷身边。 探了探她的鼻息,如果这个时候能救治一下。 湘荷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可是看少爷的吩咐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收命封口。 他还是暗自叹息了一声。 可惜了花样的年纪,可惜了花样的女人…… 主家的吩咐就是吩咐,崔二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他也不像前几次还有那么多的感慨。 他就是个干脏活的,处理少爷不能或者不方便处理的事情的。 就比如前几天的李姓公子就是他干的。 处理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一只手放在湘荷的额头,另一只手臂环过了她的脖子。 只要他轻轻地那么反向用力。 湘荷脖子后面的脊椎就会断开…… 就在他想要用力的时候。 一只纤细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二哥,放过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湘荷不知道哪来的求生欲,艰难地开口对崔二说道。 可崔二的两条手臂开始用力…… “二哥,我有二百贯,你放过我……” 湘荷觉得脖子上的力道开始减弱,她以为崔二动心了。 “二哥,在我房间衣柜里有个暗格,两百贯就在里面。” “你可以去看看,再决定杀不杀我……” “我现在这个样子又跑不了……” “二哥,求你了,别杀我!你去看看。” “呃……” “嘎哒……” 崔二扔下了湘荷的尸体…… “你别怪我,我只是执行少爷的吩咐而已。” “你的买命钱……不够!” 第三十三章 回山东路遇抢劫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黄巢送李国昌离开后,也带着李青蕊和郭晓踏上了回山东的道路。 他们一路穿州过县…… 离开了长安的他们觉得,好似离开了繁华。 道路两旁都是短茬茬一片,那是庄稼收割后留下的茬口。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荒芜的世界。 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其他行人,只有几队货队要么超过他们,要么迎面而过。 像他们这样骑着马晃晃悠悠往前走的还真是少见。 他们越走道路两边越显荒凉…… 李青蕊也许是这样的情况见多了,麻木了就对黄巢说: “大狗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山东?” 黄巢的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心中一直在考虑回到山东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改革。 听到李青蕊的问话,他先是怔了怔,然后转过头准备开口的时候。 “嗖!”一支利箭从他耳边飞过,带飞一缕发丝。 黄巢连忙一个翻身,拉着李青蕊下了马,藏在马后。 跟在后面的郭晓也下了马,看向黄巢。 黄巢对郭晓压了压手,让他先别冲动。 然后他慢慢把头探出马背望向前方。 远远的,几匹瘦马驮着几个胡子拉碴,穿着破损皮甲的年轻人慢慢踱步而来。 他们的手上持着弓箭,箭矢指着的方向就是黄巢他们。 黄巢高声叫了一声: “朋友哪条道上的?” “有什么话好好说,动刀动枪就没意思了。” 那几个年轻人中看起来皮甲破损程度最厉害的一人骑马往前走了几步。 “废话少说,这世道,老子在前面拼命,可换来的是什么。” “放下你们手中值钱的物事,我可以放你们走。” 听着他的回答,沧海就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江湖上的人物。 多数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兵匪不分家。 他高声喊道: “兄弟几个是不是手里不方便?”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你们想要的。” “不过,你们总要拿点本事出来让我看看。” “你们值不值我拿出的钱。” 说着,他向后招了招手。 郭晓慢慢移动到他身边。 黄巢吩咐了一句: “看好你嫂子,我去会会他们。” 郭晓点了点头。 “大哥放心,我会照看好嫂子。” 李青蕊“哼哼……”了几声表示不满。 黄巢拍了拍她的肩膀。 “听话,刀剑不长眼,别让我分心。” 李青蕊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句。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黄巢这才从马匹背后转了出去。 他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武器。 领头的年轻人平淡地说: “你想看我们什么?” “我们的功夫都是用来杀人的,这里暂时又没有人让我们杀。” 黄巢又向前走了几步说: “看你们的穿着和马匹,应该都是有来历的。” “兄弟我也不探究你们的过去,我只想问以后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领头的年轻人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几人,转过头说: “跟着你干?你是干什么的?” 黄巢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 “你们看我像干什么的?猜中有奖。” 领头的年轻人开始仔细观察起黄巢来。 说他像官,他没有当官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官气。 说他像读书人,他没有读书人那种身材样貌。 说他像个商人,没有哪个商人会只带一个伴当,连同家眷骑马赶路。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赶路,而是在走一路看一路。 看他的身材反而更像个军伍出身,可是他没有那股子杀气。 所以他有些吃不准对方的身份。 他倒也实在,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拱了拱手。 “在下看不出尊驾的深浅,还请如实告知,我们兄弟只为了口饭吃。” 黄巢笑了笑表示对他实在的肯定。 “在下黄巢,山东冤句人,家里是贩盐的。” “所以几位兄弟要有兴趣,不妨跟着我干。” “别的不说给给位一口饱饭吃,总是没有问题的。” 领头的凝眉疑惑地看了黄巢一眼问: “看你们的方向,是从长安、洛阳那里过来的。” “难道你的生意都做到京畿了?” “可你的生意要做到京畿了,怎么会只带一个伴当在身边?” 黄巢解释道: “就现在这世道,黄某只带一女眷,一伴当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吗?” 领头的又说: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们都干掉,拍拍屁股走人?” 黄巢自信的笑了笑说: “这位兄弟,我觉得你们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因为如果你们到了那个地步,你们不会还穿着唐军轻骑的制式皮甲了。” “虽然这些皮甲又旧又破,但是好歹这些防具是唐军的标配。” “黄某的眼神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从你们的这一举动表明,你们的心中还是以大唐士兵的要求来要求自己的。” “而大唐士兵的刀剑是不会轻易向唐人身上砍去的。” “这位兄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领头的男子眯了眯眼睛,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气势。 他身后的几个骑兵,也随之变得阴沉…… 黄巢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这位兄弟,黄某刚才说了不在意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 “黄某在意的是以后,大丈夫生于这世间,不正该扬名立万,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吗?” “黄某本去长安考进士科,因为不知道得罪了哪位权贵。” “差点吃了人命官司,也就是黄某运气。” “先认识了内子,在老丈人的帮助下才免于官司。” “老丈人也回了守牧之地,黄某带着内子会山东老家。” “因此,各位兄弟不用担心黄某会对你们不利。” “如果你们愿意跟我走,那以后咱就是一家人。” “有黄某一口吃的,也不会少了你们嚼果。” “如果各位还想做唐兵,那也没关系。” “黄某可以写信给你,你带着信去找我老丈人,让他收留你们。” 黄巢想要告诉对方的就是我丈人是个大官,但这种事情不能说得太明白。 一切都需要他们自己去体会…… 第三十四章 道原委戍卒兵变 - 大魔王黄巢 - 苍海无咎 领头汉子考虑了一会儿,翻身下马。 他走到黄巢面前躬身施礼。 “在下武宁军节度使庞勋帐下骑兵都统刘十三。” “武宁军?武宁军节度使不是崔彦曾吗?” 黄巢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刘十三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说: “原本武宁军节度使确实是崔彦曾,庞勋是杀了崔节度后自封的武宁军节度使。” “在下就是看不惯他的做法才带着手下的兄弟跑了出来。” 黄巢闻言眉头挑了挑。 “这么说,你们是逃兵?” 刘十三道: “我们确实是逃兵,只不过我们不是武宁军的逃兵。” 黄巢抬了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原来有八百兄弟,基本都是北方人。” “八年前,我们奉命戍守桂林,原本说好三年就能回家。” “可两个三年,还是没有撤兵的诏令下来。” “兄弟们一来思乡心切,二来戍守的第四年开始我们就断了补给。” “就这样我们在桂林整整坚持了八年,兄弟们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我们就在时任粮草判官庞勋的带领下,杀了原来的都将往北而还。” “等我们走到武宁军底盘,被崔彦曾拦了下来。” “他看我们是成编制的八百人,就收编了我们。” “收编前,庞勋就是我们的新都将。” “收编后,崔彦曾也把我们这些原来的拾将都升了官。” “庞勋感到了自身性命受到了威胁,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崔彦曾,自认武宁军节度使。” “我等兄弟,近乡情怯,厌烦了这种整天杀来杀去的日子。” “我们就商量着逃了出来。” “我等逃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兵器盔甲、马匹,其他什么都没带。” “等到了这个地方,我等已经山穷水尽。” “只得做了这个无本的买卖。” “今天第一次开张就遇见了您说可以安排我等今后的出路。” “能活着有口饭吃,谁会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搏命啊。” 黄巢盯着刘十三的眼睛看了十息的时间。 刘十三也不胆怯地回望着黄巢。 黄巢点了点头,说: “我信你说的话,你们应该有多天没有进食了吧?” “要不然刚才你那一箭不会擦着我的脑袋过去了……” “你等着,我先给你去取些干粮,你和你的兄弟先垫一垫饥。” 说着他回到自己马匹旁,从马鞍边上褡裢里取出一包干粮和一囊水。 他再次转身走了回去,把干粮和水递给了刘十三。 “你先和你兄弟垫一垫饥,等你们吃完我们再议。” 一盏茶后…… 刘十三和他的几个兄弟吃完干粮就聚到了黄巢身边。 黄巢看着这些曾经的唐兵说: “我现在给你们以下选择,你们听清楚。” “如果你们实在是想回家的我不强留你们。” “只不过我觉得这样对你们而言有点可惜。” “如果你们还想再干点什么出人头地的事情,那么可以先跟着我干。” “我按照唐兵两倍的军饷雇佣你们。” “你们可以先回家看看,把家里安顿好,再到冤句来寻我。” “你们不想跟着我干的,还想当唐兵的,你们也可以先跟着我。” “因为等我回到山东,就会立刻准备好第一批的货送到我岳丈那里。” “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我岳丈那里继续做你们的唐兵。” “现在你们可以商量一下,你们的选择是什么然后告诉我。” 刘十三他们也没再商量什么,刘十三就说: “刚才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 “我们决定就跟着黄爷你干了。” “更何况你还说要按照两倍的军饷给我们,我们更要跟着你干一番事业了。” “好!”黄巢一拍大腿。 “今后只要你们不负黄某,黄某定当待你等如手足。” “等到了前面的城镇,黄某请你们好吃好喝一顿。” “然后我再给你们每人五贯钱,你们先回家看看,安顿好家里。” “我在冤句黄家庄等你们。” 以刘十三为首的前武宁军骑队众人一拜到地。 “我等先谢过黄爷赏识,我等必为黄爷效死!” “都起来,都起来。” 黄巢边说边一一拉起众人。 “我得你等效命,如虎添翼尔。”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郭晓这时候也和李青蕊走了过来。 “恭喜大哥又得良才!” 李青蕊也笑靥如花自豪地说: “大狗熊,你真厉害!” 黄巢宠溺地摸了摸李青蕊的小脑袋。 他跨上了自己的黑马,拿起马鞭虚抽了一下,高声呼喝: “目标前方城镇,出发!” 马蹄隆隆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 黄巢他们就这样一路往山东,一路收编各类人员。 等他们踏入山东地界,黄巢合计收编各类人员近五百人。 他们中有如刘十三这样的前大唐士兵。 也有各种工匠,如什么木匠、铁匠、泥瓦匠。 因为黄巢相信: 不管那个时代,人才总是最稀缺的资源! 他们的队伍也从三个人,发展成四百多人…… 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才家属会搬到黄家庄。 到了那个时候,黄巢手下人的人心必会思定。 他也会迎来告诉发展的时机。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时的黄巢带着四百多人,走得更慢了。 一天也就走个三五十里。 黄巢在进入山东地界的时候,已经吩咐郭晓带着他的书信先一步赶往黄家庄。 他在书信里告诉家里,准备好迎接这些人的准备。 别到时候人到了,没地方安置,那就贻笑大方了。 这个时代的家族也就这点比较好,家里领头的定下基调,家里就会全力以赴地配合。 等黄巢他们进入冤句的时候,远远的一群黄家庄的青壮就出来迎接了。 黄家庄迎接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 他就是黄巢的二叔,黄茂。 黄巢在黄茂跟前,下马施礼道: “劳烦二叔了,巢给您见礼了。” 黄茂拉住黄巢的胳膊。 “巢儿不用见外,都是自家人。” “叔还等着你带领黄家走得更远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