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x国,民国初年,岭安城。 “我不嫁!”方晓俏看上去眼中要冒出火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过去就要当后妈!” “俏儿,你姐在世那些年对你不错,你别不知好歹!”方言席也是头疼的,明明她平时对那两个小的平时掏心掏肺的,怎么叫她嫁过去就跟靠近了茅厕一样脸色突变恐避不及呢? 姐夫白景程心里只有姐姐方怡华一人,她又不是傻子,去到她姐夫那头当填房?这不是对她的亡姐挺不厚道的?人家冲着她姐的份上肯定对她各种礼遇……可是,她想嫁的人,不是他呀!她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心意能相通的人就是,总之不是这个心里被她姐装满的人! “那也不可将我身心随意托付一个我只能视他为兄长,长辈的人!不可!”方晓俏说着,头也不回去看她那养兄。 说起来,这方家人对她是实打实的好。何况,当初方家人从人伢子手上买她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给她那养兄当童养媳来着,结果方家养着养着就把她养到入了家谱,她摇身一变,成了方家最小的女儿。 方家父母早亡,留下他们三个小的,堂房家的人对他们家虎视眈眈。原先他们家是个商户小家,上不得什么台盘,要不是姐夫白景程入了军后发迹了,他们这还不知道怎么被那帮吸血蚂蝗虐待呢。 “你就知道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要不是你哥我对你没那个心思,你现在还是我的挂名童养媳呢!”方言席气得朝她的头狠狠一敲,又诱着,“你想想,你嫁过去,除了你那姐夫,你就是最大的,那帮姨太太个个都得让着你。在外,你是白大帅的大太太,在内,你自己家姐夫也亏不得你!那些个小姨太太就是百八十个歪门心思,也得先对你百般依顺才捞得到好——” “这么好?”方晓俏邪邪一笑,朝着她哥笑得狡黠。 她哥先是一愣,接着道:“那是自然的!” “那,你咋不去嫁过去呢?”方晓俏眨眨眼睛,调皮地说着。 “你……”方言席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睛瞪得溜圆,这心里的火“蹭蹭”一下全冒了出来。 方言席冷着脸,不着一语,直接退出了房去,留着方晓俏一人眨巴眨巴小刷子似的眼睫毛,瞪着她那猫似的茶色琉璃眸子就这么看着他哥将她那房门轻轻一关。 接着,正在她庆幸不已的时候,那外面人道:“给我在这里老实呆到出嫁!”随之,那锁门的声音“咔擦咔擦”的。 她这,被软禁了? 方晓俏杏目直翻翻,什么情况呀,这三五言句不合直接懒得跟她商量了,都锁上了哎呀喂。 所谓,上有对策,下有政策! 她方晓俏啥事不会,就会点偷鸡摸狗的小勾当了!想当年,隔壁姐夫家那个十来岁留洋的侄少爷从国外稍来的朱古力,她姐就给她尝了一口,她就惦记上了,夜夜爬上窜下就去勾两三爪子,最后被她姐发现了。她姐打她倒是没打,就是罚她抄了好几十遍《三字经》来着…… 不行,不能想《三字经》,会跟害小娃娃一样的想吐! 方晓俏眼睛珠子转了好几圈了,这会她正想着怎么逃出来呢。 她环顾了一圈,看了看窗,心道,以方言席的想法,肯定连这窗户都封死了。 但是她又不傻,肯定先去推推看,果不其然!人家姓方的可是商贾之家,所谓“十商九奸”,这形容,太符合这个开粮店的人的性子了! 不过,话又回来,这窗户都堵了死了,怎么弄?方晓俏仰着头,看着那离她一个身量高的悬梁直愣愣。 呃…… 她与悬梁就这么相互照着面。以她爬窗多年的经验来看,爬窗这路堵死了之后…… 她又默默看了一眼窗子,再看了看梁,内心挣扎了下,咬咬牙,纵身一跃,上了梁。 梁离顶有她一个半身量高,不过她又不是傻,肯定要往边上再去些,以免给自己添太多的麻烦。 盘算好家伙什之后,她开了第一片瓦…… · 岭安城白家,现在是全城唯一不能惹的人家,有人不知,直问为何? 为何? 因为人家白景程白大帅现在把控着整个岭安城啊! 而白家的发迹,和隔壁方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有互惠互利的意思。可这原看着像是一桩利益婚姻的意思,却颇讽刺的是,方大小姐和白家大帅并不是父母包办的婚姻。 两人是邻居,两家仅隔着一面墙,白家与方家原来就是邻里和睦的典范,自然这几人自小玩闹一起,颇是亲切。 那年,白景程为了一腔热血去参了军,当时他就对方怡华许下了金口:“荣誉故里日,风光娶卿时”,当时还传成了一段佳话出来。 白府。 “侄少爷,您的洗澡水给您备了好,您这是现在就洗还是我叫俩丫头伺候……”那管家的姓牛,早年隔壁方家大小姐嫁来,便一直跟过来伺候的。 “叫丫头伺候?”那白宇松眉头一皱,朝着那牛管家轻蔑望去。 “呃……”牛管家擦了擦汗道,“侄少爷不喜欢,回头,换两个小厮来?” 本来白宇松没想啥,正准备答应,可是却瞥眼见那牛管家表情很是难看啊,那难看得就跟吃了口苹果结果发现里面有半边虫子似的。 “换什么换,爷我自己会洗澡!”白宇松气得不轻,这牛管家脑子里这是在想想啥不好的呢? 牛管家告了退,去了门外了。 这是他叔父在找人试探他?难道,他叔父是想给他找门亲事了?白宇松皱着眉头,开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开始脱起来。说来,这洋人发明的衣服还真是麻烦的,没这本国的长衫好脱,里外三层的,而且还扎个什么领结,跟个小娘们似的。 白宇松走到浴桶那边,随手试了试水温,水温正好。 他表情很是享受安逸,心道,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个浴桶舒坦,里面再配上些个舒经活络的药材,美美地泡上这么一泡,嗯,享受,顶级享受。 正在他欢欣不已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顶上有些许动静,他眉头轻轻一皱,想着,这大约是鼠虫之流。他不予理睬,尽管这动响稍许打扰了他洗澡的雅兴。 房顶上声音还是没停。他摇了摇头,不去想多余的事情。 良久,他总算是将这洋服脱得还剩一件衬衫,却见里面这件衬衫这密密麻麻的小扣子一排排的,这让他脸上又是一阵迟疑。刚刚,还是应该让下人过来给他帮个忙的,这破洋服,这扣子都是论把数的!所以没下人伺候真不适应! 还是大衫褂子好穿。他这跟着哪门子的风,完全把自己栽进去了! 正在他好不容易脱得还剩一个扣子的时候,却听着这上面的东西越发张狂起来,似乎不愿意消停似的。 这“枯咚枯咚”的,这没完没了了是吧?回头就让牛管家弄些个鼠虫药来,让你再狂。 如是想着,他一脚探进了水里…… “哐当”! 方晓俏突然一脚踩了空,掉了下来!这破房子,怎么好巧不巧的! 呃…… 我是谁? 我在哪? 这压在他身子上的猪八戒是谁? 白宇松一下子心里遭了个透。 “你……” 他缓缓开口,却见那面前的家伙缓缓吐了口水从桶里探出脸来,原来她还有些灰不拉土的样子,这下全留在水里,真是脏,脏死了! 她双手将脸一抹,此刻她的衣服已经尽数湿了个透。 “你是哪里来的猪八戒,跑到人家家里?”原来他还不觉得什么,不过他此刻方才觉得家里这老宅子是该修缮修缮了。 那姑娘不慌不忙,随手一把将人嘴给捂着了,皱着眉头幽幽说道:“你就是白家那个侄少爷吧?” 咋了?打劫的? 白宇松朝着那姑娘望了过去,人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慌张之处。 “真倒霉,怎么不挑个别的日子回来。”那姑娘看上去在自言自语。 我,我我哪天回来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他大爷,呸,不能瞎骂。 白宇松眼神锋利地朝着对方瞪去,心里的火直冲冲地往上冒。 他一把将人那手拿开,朝着门口叫唤:“人呢?人呢!” 结果他一叫半天,半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这白家府门上的下人都去了哪里了?怎么半天叫不来人呢? 正当他迟疑之时,门口终于有人应着:“侄少爷,隔壁家舅老爷来了,大家去了那儿候着了。您有事吗?有事您吩咐。” 白宇松刚想说些什么,结果那姑娘又一掌糊在他嘴上了。 “说没有事,不然你就等着被打。”那姑娘口气不小,怎么的,他这留洋几年格斗术白学了? “你先下去。”良久,白宇松方才说话。 结果,人家似乎也没有回应。 因为人手不够用,所以人都跑到大厅里伺候去了? 也难怪,这里毕竟是白家家宅,不是什么大帅府,平时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过来,一时间管家忘了招呼他也正常,可是这才第一天,至于吗? 他突然想起来,这些下人原来好像大多是他那婶婶家的下人,所以对方家人更照看些也正常。 可,他他这情况,难不成? 他又瞄了一眼那个捂着他嘴的家伙,那家伙一副警觉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这“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身为一个传统大国的女性,怎么能一点体统都不顾就这么按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是要闹哪样啊! “你,你给爷下来!” 半天,他终于忍不住将人手扒拉下来。嗯,她手还是挺软和的,就这感觉才有些传统女性的意思。 “爷?”方晓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晦气,以为你不在,没有人搜这点才下来,哪里知晓还能这么巧遇上你!” “你到底是谁啊?我认识你吗?”白宇松气呼呼地问。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方晓俏是也。”面前那姑娘,表情骄傲地宣告着。 第二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 白宇松愣住,就是那个从小就喜欢抢他东西吃的,喜欢拉着他上树掏鸟蛋,调皮捣蛋也拉着他,然后出了事就让他背锅的那个方晓俏? 怎么这么倒霉啊!二人同时想着。 “扑拉”一声。 二人本来还在想着啥,结果一道光顺着门被打开而刺了进来。 “哗啦”一声。 门突地又被关上。 “刚刚那是——”白宇松恍惚了下。 “呃,好像是姐夫……”方晓俏顿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两人同时发生大叫。 让她死了吧,再怎么,也不能让她这样面对姐夫吧。 “你,你你赶紧给爷起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要以为你勾引爷就会上勾,爷看过的女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白宇松这会弄清楚人了,一把将人给跟拎小鸡仔似的拎了出来。 “……” 你以为我愿意? 方晓俏一脸哀怨,要不是你家这老屋顶让我突地一下子踩了空,我会这么倒霉就掉下来了? 方晓俏欲哭无泪。这下好了,直接被她那姐夫看见这幅样子了,回头肯定更倒霉了! 方家下人给方晓俏拿来一件换洗衣裳,领着她去了一房间换了出来。 二人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脸上犯了难,这双方掌家人正等着他们三堂会审呢! 方晓俏刚进来,却见到方言席阴着一张脸过来。 “你厉害了啊?”方言席被自己家妹妹气得不轻,一把捏起她的小耳朵。 大约这不是第一次了,方晓俏早就习以为常,就是面对她那不常见的姐夫,有些不太好过意去。 “言席,她毕竟是个姑娘,你好歹给她留些许场面。”白景程是真的宠这个妻妹,一来自己家俩孩子就跟她这小姨亲,二来,这丫头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跟自己家不成器的侄子一样看待,又是个女娃,便是偏爱了些。 “场面?这都上房揭瓦了!”方言席这话是吼出来的,可以从明面上看出,这位仁兄是真的鼻子被气歪了,明明是张俊俏极了的脸孔,非要生生扭曲了。 “噗——”白宇松没忍住,一下子失了笑。不是人家老话说嘛,叫什么来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这方晓俏本人了! “松儿!”白景程朝着他瞪了一下,他这趟过来还不是为了看这小子,结果谁知却闹出了这岔子。 “你说说你,跑到自己家小辈房里,也不嫌害臊!”方言席说着松开手,朝着她脑袋上一敲,“厉害啊你,把人家屋顶都捅了个大洞,回头你自己拿私房钱给人家把屋顶修好!” 呃,这明明是白家老房子疏于修缮。不过她哥那脸阴沉的很,还是不要惹了,这逃婚没逃成,惹这一出事,真是羊肉未吃着,惹得一身骚啊…… “说来,这屋子好久没有修缮了……”白景程“咳咳”两声,“牛叔,这事你也太马虎了,要不是你平时对房子少有注意,能惹出这事?”这锅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牛管家老人家身后突然就这么一拍。 “是,姑爷,都是老朽不好,回头就给您把侄少爷那屋修缮修缮……”牛管家拿出一方白帕子,颤颤惊惊地将头上的细汗一一擦去。 对不起啊,牛叔。方晓俏这时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头低了下去。 “那个,要是俏儿不愿意,这婚不作也罢了。”白景程顺嘴将这话题扯了出来。 “那怎么行,孩子们还小,总要个知根知底的人才能做孩子的晚娘,不然,我可不放心。”方言席说着,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哎,那……”白景程朝着方晓俏和白宇松两人一望,这两人头发毛还是湿哒哒没有干透呢。 “不然,俏儿你看不上就算了,我回去了……”方言席见着二人这副样子,心里一时失了底气,顿时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说完要拉着方晓俏走。 “慢着,慢着言席……”白景程叫住对方,“说来,我的婚事也不急切,要不然,咱让这二位先来个登对,可好?”说着,眼光又朝着两人看去。 “我?”当事两人异口同声,动作一致地指向自己。 “和他(她)?不要!”两人互殴一眼,不快地转过头去。 “嗯……”方言席看了一眼方晓俏,又望了一眼白宇松,心里打鼓:难道说姐夫是怕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对我家妹子名声不好?但他又一细想,这方晓俏的名声……刚一想,脑仁开始抽抽。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方言席刚启口,方晓俏就立马接道:“哥,咱爹娘早就被上帝叫去喝红茶了……” 白宇松一听,也不落后似的补充一句:“我爹娘也去的早,说不定在佛祖面前听道念经文呢!” “长兄如父!”方言席先开口。 接着,便听见白景程又补道:“叔父叔父,有个‘父’字,做你这个主,旁人还说道不得!”白景程瞪白宇松的眼神特别凶,不过白宇松大了,自然也懒得理对方了,他是要立志成为像他叔父一样的人的,他对他叔父崇敬之余,也便没了畏怯之意。 “我不娶她(嫁他)!”两人异口同声,言毕,二人相互又瞪了一眼,又撇过头去。 “哟,这二位言语间煞是心有灵犀,二位不结婚,可惜了。”牛管家看着二人这别扭样子,一时间调侃起来。 “是啊,我看也行,就这么定了哈,这两人的八字给那街上的半仙盘算盘算,这年头虽然不时兴这个,不过老祖宗留下的,总要讨个顺当。”白景程朝着小舅子看了一眼,小舅子现在脸色不错。 就是这二人辈分嘛,有些个怪异。但是反正那两个打小认识的,当年又是对成天闹得鸡飞狗跳的混世魔王,这二人相与起来,也不算委曲了谁…… 反观嫁给他,他这别扭得紧。这要不是自己二十来岁才结的亲,要是早结婚,这自己家姑娘说不准都这般大小了。再加上,俏儿是他从小看着一点点大了的,早就当成闺女一样疼惜,这突然……白景程打了个哆嗦,别气得晚上他家方怡华再找他“谈话”的…… 方晓俏随着他哥直接回了方家。 “你给我跪下!”到了家,他哥就将她往方家祠堂一拎。 途中,他哥从原本要去洗被子的下人手上夺过来一块搓衣板,到了祠堂门口的时候,他朝着方晓俏面前一扔。 “不要了吧……”方晓俏声音微弱,低着头也不敢看她哥,这年头能把她哥气成这副田地的,也就只有她方晓俏有这本领了。 “你还敢顶嘴?”方言席眼睛一吊,朝着她看去。 方晓俏吓得直哆嗦。 “明天,你们就对八字了。”方言席道,顺手拿过下人递来的鸡毛掸子,朝着地面拍得“啪啪”作响。 “你要是再敢从屋顶跑出去,我就把你关进铁笼子里!”方言席扬言,“怎么说你也是我方家从一点点养到这么大的,也不要你去吃苦,更是不会去害你,人家白家人哪里不好,由得你一口一句不嫁?” 哪里都不好! 方晓俏发现她哥脸上黑得不行,她这时候迫于保命要紧,还是少作的好。 她不吱声,安安静静地跪在搓衣板上,老实得跟个雕像似的。 约莫一会,方言席又舍不得她吃苦,又说:“行吧,去你屋里反省去。” 方晓俏缩了缩身子,朝着她哥斜了过去,她哥面上琢磨不定的。她缓了缓身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接着,她跟安了兔子腿似的,跑得飞快,一眨眼就窜到了自己屋里。 方言席瞧着妹妹那副异怪样子,不禁又觉得好笑,顿时摇了摇头,笑了出来。 他妹简直就是个活宝贝!要把她嫁了,其实他内心里也舍不得。当时是他姐提出来要让小妹进族谱的,他当时也觉得没啥,可是时间一长也觉得可惜起来。 上回方家主家那头说让方晓俏嫁给白景程的提议,他也是想了好久才下的决心,原来想将这份心思收拾好还真的挺难。好在,她这趟要嫁的人也是白家人,这对象倒是让人挑不出个什么坏来,就是不知道那位少爷怎么想了。但是话又回来,这事是他和白景程一起敲定的事,原来想让他那姐夫娶方晓俏,对方还有些为难的样子,现在这事可是他们双方一起做的主……白宇松再想反抗,也怕是回天无力! 嗯,方晓俏那边,敢再逃?哼哼! 方晓俏进了房后就一直呆呆地发愣。她这次是玩大了,她哥是真火了!可是嫁给那混小子她也百般不快意啊!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她要嫁,就得嫁像皮特神父说的故事里那样英勇的,诸如罗密欧之类的高贵角色吧,能为了爱人,不顾世仇,不顾世俗,敢爱敢恨,敢于抛弃一切的决心的男人吧。就这么点点要求而已,为啥要这么难? 姐夫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男人,如果她能有像姐夫那样的丈夫,也不错。可是她姐一去,姐夫也变了,他开始娶各样的姨太太,像是那个谁发现了什么新式大陆一眼,打开了新的眼界一般。原来,男人也有这样的……原来她也这么认为。可是,她有天突然看那些姨太太们,却找到了她们身上的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有像她姐的时候。原来她姐夫,仅仅是在她们身上找她姐的影子罢了。 可,一转眼工夫,她的结婚对象,竟然从姐夫变成了姐夫的侄子…… 不行,明天得到街上所有半仙摊子那边去一趟!不能让他俩八字合得好了!又不能再逃了…… 第三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一大清早,方晓俏大大方方开了房门,等着下人给她送来一盆清水和一套牙刷牙粉过来。 送来东西的那人叫做翠朱,是个很喜欢打扮的姑娘。她前脚一进门,方晓俏就一把将那房门关上,吓得那翠朱差点将水洒了个干净。 “小翠朱……”方晓俏的明眸大眼顿时笑成一个个弯弯的小月牙。 那翠朱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翠朱皱着眉头道:“小姐,这违法乱纪的,咱不干。” 方晓俏一听,笑出来两个半月小酒窝,哄道:“那怎么可能,只要你帮个小小的忙而已,怎么能上升到违法乱纪的事情上去呢?” 翠朱一听,心里又是一阵打鼓,这个小姑娘哪一天不给她找点事做的,上回就一下子没有看着,这上房揭瓦的事情都做上了,方二少当天可是在客厅训了她大半会呢! “不行,您惯是诓我的,我才不要。”说着,人家直接头一调,要走。 方晓俏心道,这可不能让你跑了,你这一跑,她这破坏合婚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如此想着,抄起手,将人一拉扯。 “小,小姐……”那翠朱吓了一个惊抖,朝着她那不靠谱的小姐有些抗拒地望着。 “你不要慌。”方晓俏心知,求人做事,毕竟是有风险的,如果不拿出来点诚意,这不是让人白干活不拿工资吗?哪个人会理得?她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现大洋来,朝着她那小樱桃似的嘴前这么一放,接着,又轻轻这般一吹,又放在那个盯着她,不,盯着大洋愣了半天的翠朱耳边一放。 “听着响了吗?”方晓俏的声音冷不丁就这么冒了出来,吓得翠朱又是一个惊抖。 “听,听着了。”翠朱朝着她手上的现大洋盯着,眼睛珠子瞪得大大的,半天也收不回视线来。 “想不想要?”方晓俏笑得贼滑,她那嘴角上扬得都能赶上得歪嘴病的人了。 “想想想!”翠朱那头点得样子跟捣药罐子似的。 “那……”方晓俏将那一元大洋就这么放在手上无聊地转要转的,那翠朱就这么盯着那大元钱,眼珠子跟定在那大元上似的,大元每在方晓俏手上一翻,她那眼珠子就这么随着那大元的翻动一转,就这么一下一下转着。 “帮帮帮!” 翠朱真是“一切朝钱看”的经典人物,上教科书的标准反面教材。不过挺好的,她很满意。反正她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她方家就是因为有钱才被那些个堂房盯得死死的。 想当初,那些个吸血蚂蝗一个个死不待见了他们了,一见着他们仨的父母一亡,竟然企图瓜分他们家粮店产业。不过,他们仨也不是弱了智的人,他们好歹还是懂得些人事的。人不待见可以,想插手他们父母留下的粮店产业?做他们的青天白日大秋梦去吧!于是,产业搞不成,那些个人就开始着手他们家里事。那个叫她嫁给姐夫的堂二叔,其目的还不是因为他们和岭安城相当当的人物沾亲带故,要是这线路断了,那些个人可不要活活吞了他们。 但是她哥那人,如果那事真是他接受不来的,肯定提都不提。所以,目前来看,怎么着就靠这个合八字了!能不能顺利赖掉这门婚事,全指靠这“一切朝钱看”的翠朱姑娘了! 交代了些许事后,方晓俏就这么盯着那出了门的翠朱看着,嘴角又收不住的笑了。 · “少爷,都给你办妥了。”那个面前的小厮十分谄媚地点着头哈着腰。 这个小哥是昨天分给他的贴身仆人。这人长得还挺标准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的,这人这模样,他带出去也有些面子。 白宇松这人,也是个审美派。论美这块,反正方晓俏在他心里肯定不是什么能跟美靠上边的,就她那双眸子倒还算是灵透。不过,跟他喜欢的那个温家大小姐比上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那个天,当然是温若娴温大小姐。 温若娴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完美女性的代表人物。这个女孩美好了他一整个青少年时期。他自从到了外国之后,心里就一直惦念着她,心里的位置全部被这小姑娘的身影占据了,以至于那些个不正经的家伙叫他去逛洋人的窑子的时候,他都兴致缺缺的。 这趟回来,他原来是想给人家温家提亲的,这下可是好了,被个猪八戒一样的女的看了个遍,还莫名奇妙地成了人家的未婚夫。这两做主的,就跟个给牲畜配对似的就把他俩凑一起了。娶?哼,娶可以啊,抬进门当妾还差不多!不过,最好还是别让他娶,怕被她气死! 刚刚叫那新来的小厮叫什么来着,哦,叫春来,王春来。虽然这是个土了吧唧的名字,细细品之,也有几分韵气,再配上那张看上去还不是很俗的脸,倒还可以。 “这街上一共几个算命的?”白宇松抬抬眼,朝着那王春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品他的红茶了。这外国的红茶,味道怪别扭的,一股八角掉进奶油的感觉。还是本国的红茶好,味道醇厚,配上牛奶也甚得精髓。再佐些个大家师父做的精致糕点,这一下午直接让他美了飞。 “三个。”王春来笑嘻嘻的,“街头一个,街中一个,街尾一个。” “那,有没有听牛老说去哪家?”白宇松又抬起眼朝着对方又看了一下。 “据说,都要去问个遍。”王春来又交代道。 “都去?”白宇松用着点心勺子幽幽挖了一块糕点,朝着嘴里一放,那糕点入口即溶,余味口齿飘香,还真是好吃得紧。 “正是。”王春来点点头。 “他们也不嫌烦的慌。”白宇松皱着眉头,饮尽最后一口红茶。 “侄少爷,还续水吗?”那王春来是个勤眼力的,见着茶水空了,立马就问。 “续什么续?”他哪里还有心情喝下午茶啊! “爷,您莫要恼,这隔壁家的方家小姐,您完全不必在意,反正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不是?”王春来说着,将那装红茶的精致红茶瓷杯里又满上水来,递了过去。 白宇松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放回去后叹了一口气。话说是这么一说,可是,他想娶的可是那温家的大小姐,要是人家家里一听当小妾的是他隔壁的那个方晓俏,立马不搭理他了怎么弄? 头生疼! 半晌,他唤王春来:“你来,陪我去会一会那三家半仙。” “就是个算命的,还半仙……”王春来颇有些瞧不上人家似的 。 “你个废了话的,你知道些什么!”白宇松心里烦了,气得朝着那王春来脑子壳上就是这么一敲。 “是是是。”王春来连连点头,谁让他是个下人呢,他是爷,他啥都对。 白宇松收拾下了,抬脚朝着那门外刚要走出,牛管家就把王春来叫住了。 “春来。” 牛管家叫唤道。 “哎,牛管家。”王春来面上很是不解,就这么小跑了去。 “你看着点侄少爷,别让他跑路了。”牛管家声音说得不大,所以白宇松是听不到的。不过要他听到了,指不定会破口大骂出来,因为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逃的意思! “哎。”王春来连连点头。 王春来回到白宇松边上的时候,他问王春来:“老爷子跟你讲道什么了?神神叨叨的。” 王春来点头哈腰:“是这样的,牛管家叫我给他带点私房东西,您就不要细致问了。” 白宇松愣着,跟吃了只苍蝇似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反驳的话来,这,还有这样的?这家到底谁是爷?搞半天,说不定在人家心里那牛管家才是要听话的? 他纠结了一会,脸上不太好看。就这么不爽快地朝着街上去了。 先是来到第一家半仙摊子。 那摊子挂着一个招牌,那招牌是一块白布,上书:测字,算卦。 白宇松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朝着凳子上一坐,手上还拿着块水头不错的玉腰饰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算命的一瞧着,好家伙,是只大肥羊,这是送上门的,待会要可了劲宰。 “这位客官,来瞧着小老儿有什么事?”那算命的朝着对方一张笑脸起来。 “自然……有事。”白宇松皱了下子眉头,看着对面那位一点仙气儿也没有瞧见的样子,心里立马不快了。 “是算卦还是测字,八字排盘……”那算命的张口就来,正要报上一串的,结果听得人白宇松直晕乎,他手直接一摆,朝着那算命的道:“别介,这直嚷嚷一大串的,好不啰嗦!我问你,你会合婚不?” 这算命的一愣住,得,原来是个来合婚的啊。 “这合婚二人的八字,您得私下里给我,这东西可露不得的,给了有坏心思的瞧着了,得给你作怪的。”那算命的说得神神秘秘,这听得白宇松一阵烦躁。 “少不得你好处,你先看了再说。”白宇松说着,朝着王春来一个示意,王春来将一个叠好的红纸塞到了那算命的手里。 那算命的小心翼翼地将小红纸打开,瞅了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一晃半天,朝着那白宇松道:“这是个上等婚啊。” 结果,这话一出,白宇松脸“刷”一下就变了彩了。 “怎么了?”算命的直接蒙了住,心道,坏了坏了,原来是个想扯婚的,当是要诚心结婚的人了。 “没有什么。”白宇松说罢,直接掏了一叠现大洋来。 那算命的直接眼睛都瞪直了。 “爷,这钱……”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王春来被他那爷瞪得直接闭了嘴。这只不过算命的,凭啥得这么多钱呢! “你给我听着,就这几个大洋,你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以后别在这地出现了!”白宇松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前脚那个说叫他明天遇到合婚的直接说下等婚,这后脚的来个直接叫他收摊子家去的。 这年头,有钱人都疯了嘛? 第四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不过,今天都收摊回家了,以后再也不用辛苦靠嘴吃饭了,回头就去那丽芸坊那边快活一番。 算命的眼睛都笑了细,连连点头。 一共三家,都是重复一辙的。 王春来也得了三个现大洋,白宇松称这叫封口费。 这一日下来,白宇松都跟散财的仙人一样,那些个看到这位爷举动的小贩子,一个个地凑了上来兜售着自己的商品,都被王春来无情地给拦住了。 他道:“我跟你们讲,这是白家的侄少爷,白家,白家知道吗?” 他这一说,边上的贩子顿时头缩了缩。 白家,谁不知道白家?这岭安城的头一号大户,响当当的名号。蛇鬼魔神都不敢招惹的。 王春来对这帮人的态度很是满意,他虽然不太喜欢仗势欺人,可是白家的名声的确也给他添了不少的好处。 白家老宅子,是当年方怡华嫁过来后住的点,方怡华难产去了之后,这白景程因为太过伤心,就搬了出去。正好那时候大帅府也落成了,他便一直在那住了下来。白景程的那些个姨太太都是在另一座私宅住着的。 白宇松不承认那些个女人是自己的长辈,而且他本身也不方便住那,所以一直都在白家老宅住的。 在这边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边上就方晓俏的地盘,真是让他膈应的慌。 再加上,这边的下人都是方家培养的,都是以方家人为先。可能近来那些人也意识到他也是个主子了吧,倒是态度客气多了。 说来,他回来也有两日了,除了作息有些不太适应外,其他都还算正常。 打发了一天的时间之后,他让下人又备了一桶洗澡水。 因为他的屋子有个洞,不能住了,牛管家又给他换了个点。 这下,该是没有人打扰他了吧。 他刚下浴桶,就听到门窗“哗啦”一声,他吓得赶紧从水里出来,这下好了…… “啊啊啊啊啊……” 方、晓、俏! 白宇松气得快冒烟了,这个方晓俏怎么总是挑他洗澡的时候过来找事? “你,你你快穿上衣裳!”方晓俏捂着眼睛,之前他身上衣服还保留个亵衣来着,现在直接是一丝不挂,要命,要长针眼了! 他朝着她瞪了瞪,迅速抄起白大褂子,一个个扣上,期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不好意思,真不是想盯着对方,他实在是怕这女的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 “说,你怎么又过来?”而且不惊动人,那肯定是爬了墙头来的。 “我,我我是想说,明天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有办法让咱俩合不来婚。”方晓俏看到对方之前那样子,心道他肯定和她是一条战线的。 “不合婚?”白宇松冷笑一声,“爷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和你结婚了?” “啊?”方晓俏一吓,差点就跳起来,“你,你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爷只不过不想让你当正房罢了!”白宇松故意说道,“就你这样的,爷就做个好人,将你收了房算了。” “什么?”方晓俏气得不行,一双杏目似乎要瞪出火来。 “你把爷的身上看得那么仔细,又是个良家女子,虽然名声不好听点,总归是个妇道人家,和爷这样不清不楚后,还想不嫁给爷?你怕不是个笑话吧!”白宇松吓唬她道,“爷知道你虽然名声不行,总归还是个黄花闺女,爷想着,做个正的,委屈爷,做个偏的,倒还行!” “你真是大言不惭,你长成这副油腻样子,也好意思说要娶了我?你也不怕你没有命想!”方晓俏说罢,抄起手要揍他,白宇松剑眉一挑,一把将她的手腕逮住。 “女人啊,还是贤淑温良的好。”白宇松凉幽幽道。 “你,你放开!”方晓俏挣扎无果,只好朝着对方瞪着杏眸。 “嗯,你这全身上下没有几两子肉,干干巴巴,一点都不圆润!这一把一块骨头的,膈应手!”白宇松一副调侃性地打量着对方,这姑娘,齐耳短发平刘海,瓜子脸倒是瓜子脸,眼睛大得吓人,跟夜叉似的。难怪人家说女的凶的跟母夜叉似的,原来还是有原型的。 “关、你、什、么、事!”方晓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什么事?你可是我的未来小妾啊,怎么就不关我事了?”白宇松继续逗着她,反正小时候老是被她欺凌的,这回反过来欺负她头上,还是真不一般的快畅。 “你有病啊!”方晓俏怒怒地吼着。 “你大夫啊,你会看病啊?问我有没有病的,你会开方子咋的?”他不禁笑了,看着对方一副看不惯干不动的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方晓俏,小时候你欺负他的劲头哪里去了? 方晓俏顿了顿,眼疾脚准,不急不慢朝着那人的大布拖鞋猛地就是一脚。 “啊!”哎呀,这个小母猫,还会反咬人了! 白宇松虽然吃痛,不过他也没有松手,那姑娘又一只手过来,他又一把逮住。 “你,你放开我!”方晓俏手疼极了,这人真讨厌,这都勒出紫了! “叫白爷。”白宇松命令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 “白爷……”她迷迷糊糊地叫着。 “什么?”白宇松听她声音小小的,立马拿起乔来。 “白……”方晓俏刚要大叫,他一把将对方嘴捂住。 “你疯了,你要人家知道你半夜跑我这?”咋的,还真想嫁他做妾不成? “你不是耳背吗?”方晓俏气得不轻,还发着抖呢。 “爷不过逗逗你。”白宇松说着,将对方松开,“好了,我那边早安排好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方晓俏这下才听出来,原来人家就是故意耍她罢了! 她又朝着他瞪了一眼,乖乖地从窗户又爬了出去…… 看着那姑娘爬出窗外的滑稽样子,白宇松禁不住笑了出来。 那方晓俏跑了有好一会了,那边下人才姗姗过来,问:“爷,你这水要不再添些个热。” 白宇松没有啃声,就见那小厮过来时候提溜一桶子热水来,朝着他浴桶边上一放,拿着瓢舀了几下子。 不容易,终于可以好好泡把澡了。白宇松这才好好躺入水里,这下他衣服就脱个一半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还是有些阴霾的,因为方晓俏那人最是个不靠谱的了。 · 一大早,方言席拖着方晓俏过来白宅。而难得白景程也过来一下,他还顺便带了一个姨太太过来,不过这个姨太太就是在边上做个摆设而已的。 这方晓俏不用嫁给白景程,二姨太淑梅还是心里快活的。 淑梅是第一个抬进来的姨太太。当年因为方怡华一直没有给白景程添个后,所以才娶进来的。 不过方怡华没有去世前,她就是个挂名太太。而方怡华去了后,白景程因为淑梅是方怡华要求抬进来的,所以才入了淑梅的屋里。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白景程竟然一下子给她添了这么多“姐妹”。 好在,他还是个念旧的,虽然他从来不想让她留下后的样子,倒也比起那些个妖精似的“姐妹”分到的恩宠要多。 早前听闻那个方晓俏要嫁进来,她简直慌了!好在这婚事就这么作罢了,真是可喜可贺。 “姐夫,淑梅姐。”方晓俏朝着那白景程和淑梅浅浅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到白宇松的时候,方晓俏先是甜甜一笑,接着,他们那些个人转了脸去后,她就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这全程动作极其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好在白宇松才不在意呢。 这时候,牛管家说:“今儿也是怪了奇了。” “怎么?”白景程和方言席相互望了一眼,问。 “原先摆摊子的那些个半仙儿,一个都不见了影子。”牛管家解释着。 “那……” 白宇松嘴角微微一扬。 “好在……” 哼? 白宇松和方晓俏就这么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表情都是一阵惊诧。 “今天又来了个云游的算命先生,叫‘木子七’。他给人算的挺准。”牛管家又接着说。 “人请来了吗?”白景程问。 “请来了,在偏厅呢。”牛管家说罢,将一群人引了偏厅去了。 去了偏厅的众人一瞧,却见那人是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白景程眼里一阵不快。 “你是算命的?”白景程扬着音问。 “正是在下。”木子七脸上像是带着桃花一样,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你,算什么东西?”方言席讽刺地问着。 “阁下叫我算什么东西,我就算你叫的那个东西。”木子七邪邪一笑,丝毫无惧。 “你……”方言席气结,朝着白景程望去,白景程不禁想,你望我也没辙,你先骂人家的。 方晓俏凑近了白宇松,小声道:“这怎么回事?” “事出突然,走一步算一步。”白宇松瞪着那木子七,小声地回着。 那街上的三家算命的,方晓俏是认识的,这十几年里不曾多添置一人来,这下倒闹笑话了,突地就多出“木子七”这号人物来! 牛管家将一张叠好的红纸递了过去,说:“先生,这二人八字,还劳请你帮着盘算盘算。” 木子七将那八字书摊开一看,皱着眉头好生一合计。 良久,他道:“婚无大碍。” 白宇松不满地撇撇嘴。 方晓俏忍不住翻着白眼。 哈?木子七笑着,此地不宜久留。 “在下有事,需要先走一步了。”木子七说着立马拱了拱手,想以最快的速度跑人,这当事者二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待会指不定有麻烦来呢。反正他也不缺什么。 “先生不再多说什么?”方言席一副怀疑地望着对方。 “那二位像是不太愿意的样子。”木子七直接将这事挑了出来。 “结婚这事,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愿意与否,还不是他们能做主的。”白景程这话敲打着二人。 呵。 白宇松冷笑一声。 方晓俏直接百无聊赖地掏掏耳朵,根本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第五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么看来,事情是能定了? 木子七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二人一眼,又看了白景程和方言席,这些人看上去都是麻烦人的。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走的好。 “如此,在下就祝方家和白家永结两姓之欢。”木子七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了,这连连几句要走。 白景程看着那木子七一副不想留的意思,也便没有了挽留的心情,直接给了牛管家一个眼神。 牛管家会意,朝着木子七递了一个红色纸包,里头像是包了大洋。 木子七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红纸包,又说:“只言语了几句就拿了酬劳倒也不是我木子七的性子。” “如何?”方言席接着他话问。 “那二位小友,在下有一首打油诗,你们且听个乐子。” 方晓俏翻着眼睛,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而白宇松更是不耐烦着:“你这算命先生真是话多,刚刚还闹着要走的,这会又想说道,快些。” 木子七不予理会,微微一笑,口中念道:“不是冤家不聚首,两相嫌弃终是和。若非情真意实起,离散鸳鸯始守得。” 那木子七张口间朝着门口大摇大摆去也,留着一屋子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都云雾不识的。 “装神弄鬼。”白宇松没有好气。 牛总管拿着之前让木子七写好日子的红纸过来,两人的婚事就这么敲定在三个月后的初八。 这时候是五月初,天气渐渐有些燥人的意思。 夜里,那蛙子和癞大鼓子叫的一声一声的,那声音此起彼伏,这还不够消停,那蝉鸣也参合进来闹了起,接着又是一阵阵不知名姓的虫儿也折腾着。 夏夜,真是烦人的很。 方晓俏穿着一身棉纱睡衣,一腿翘在另一腿上,一手枕着头,就这么瞪着眼珠子看着床帐子。这床帐子是欧根纱的,洋人织的布,颜色是那鹅黄的那种,就是跟刚发的嫩芽一类的色调。 翠朱的小塌在外室,方便晚上方晓俏叫唤。不过方晓俏一般不喜欢叫唤她。虽然现在这时候,她心情很烦,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但,谈话对象肯定不是翠朱之流。 这熏香透着整个屋子味道都很香,香得让人喘不来气。没有办法,现在这天见着热 ,蚊蚊蝇蝇的喜欢来扰人清梦,不熏就更难睡了。方晓俏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翻来调去的,床也“卡茨,卡茨”响的…… 另一边。 白宇松也睡不着!他已经辗转了好几个圈了。这会再不睡,磨着磨着就要到天亮了! 正在白宇松烦心的时候,房里突然进来一个人的样子。 隔着纱幔,可以看出对方是个玲珑有致的女人模样。 “白爷,牛管家让奴家伺候您就寝……”那声音娇小软绵,似乎是个顶娇润的姑娘。 白宇松一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一掉一掉的。 他“咳咳”两声,道:“今天就算了。” “白爷,你不留下奴家,明天牛管家可要打死奴家的。”那娇弱的声音委屈的很。 什么情况啊,先给人订了一桩让他不爽的婚姻,再塞来一个莫名奇妙的女人,这家人近来是怎么了?他就看上去这么像个花哨公子吗? “你给爷听着,门口那边有个小塌看见没有?”白宇松没有好声气地说着,将手伸出幔帐指着那床榻方向。 “嗯,奴家瞧见了。”那娇弱的声音道。 “给爷睡那去。”白宇松呵斥着。 “爷……”他那手突然被一只滑溜溜的小手包裹了,那声音似乎要哭了。 “姑娘,我看不上方晓俏,你知道为什么吗?”白宇松一时心也软了,忙好声说话。 “还是因为,方家小姐那名声……”那姑娘犹豫了下,皱着柳眉。 “不是,因为爷喜欢的是温家的大小姐温若娴!”白宇松毫不遮掩地说。 “啊……”那姑娘似乎一吓,“那可是隔壁方二少的未婚妻啊……” 什、么? 白宇松傻眼了,这种事情,怎么没有人给他说道呢? 真是荒唐!他就这么晚回家一会子,人家就名花有主了? 糟糕,这夜更难睡了! 翌日。 方晓俏顶着一双核桃眼朝着正厅过来。 “俏儿,晚上没有歇息好?”方言席看着方晓俏眼睛圈下一团子乌青色,心里有些不舍,关心问着。 “没有。”方晓俏不是很爱搭理这位,她心里实际上还怨着呢,这好不容易想出一辙将这事情搅和了,却还是变成这样了,最后又是将婚期一定,直接赶着鸭子上架了。 “好了,你惯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方言席叹了叹,“今天,得到方家主家那一趟。” 方晓俏一听,有些不明所以,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方言席。 “哎,我知道你一直不快活那边,可是毕竟是主家,还由不得我们旁枝末节的说道。”方言席心里无奈。 虽然他们是方家的旁枝末节,可是好歹也算得是岭安方氏,尽管如今看来这岭安方氏的名号是没落了,可也要打肿了脸充这一充的。方晓俏嫁到白家,这是一桩振兴族里的大事,方家那边自然不会放过笼络的机会。 方晓俏一直不与那族里的来往,当然不喜欢这些了。可是,如今他们是风头浪尖的人家,要是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人家野报记者正愁着没有素材编纂呢。这原来就有传出他们这边方家与主屋那边大有不和之意,再这一趟邀请不去,回头必然会被那些小报记者盯上好一腾“着重”描写了。 方晓俏一直被媒体誉为“最不像千金”。所谓“最不像千金”,顾名思义,指的是她的大家涵养不够的意思。方晓俏自然与一般人眼中的名门闺秀大相径庭的。 而这“最端庄千金”则是她未来的嫂子温若娴了。温若娴大学是在平北城青湖大学上的,学成归来后,就和方言席订婚了。方言席没有什么文凭,只是一介商贾气重的富家公子,但是人家事实上只是因为打理生意,没有空去镀金罢了。温若娴家里是书香世家,温若娴的父亲是岭安学堂的校长。 这一趟聚会,方言席带上了温若娴,白景程原来也是要来,不过巧有公务在身,故而叫了个赵副官帮着拎白宇松过来。方晓俏过来时候,身边只有翠朱陪着。 方晓俏看到白宇松的时候,只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白宇松不愿搭理她,却耐不住赵副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只好面上不好地应付一下差事。 “哎呀,俏儿妹妹,娴嫂子,你们来了。”说话这人,方家嫡亲的大小姐,方家云媒堂的正统继承人——方玉礼。 方家云媒堂,高级媒人馆子,据说方家的老祖宗在古时候当过官媒,一直都有传承,这地方是在前朝时候建的。方家因为现今没有什么官媒的职务了,故而只能自立门户,但是他们只给上流人士做媒。 方玉礼由于是接手方家云媒堂的正统人选,所以她在别人眼里看上去是光鲜无限。 不过,她可不愿意给人牵线什么,因为在她眼里,媒人总归是不入流的职业。 可能是因为白家把持了岭安城,而方家和白家又有姻亲,故而方玉礼一直将自己视为高门大户的小姐。方怡华去了之后,原来她还瞧不上开粮店的这个旁支方家。如今又不一样了,人家竟然又和白家攀上亲了,而且对方还是个认养的!凭什么?凭什么她方晓俏就能?要不是因为方怡华当时嫁了全城最有名望的男人,闹着要方晓俏上家谱,她方晓俏还是方言席的童养媳呢! 方玉礼眼中一把嫉妒的火烧得很旺。 “原来是方大小姐,有礼了。”温若娴温温柔柔间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她今天特意穿了身漂亮衣裳给她那未婚夫看。 嫁给方言席这提议是她自己要求的。不然以温家老古董的性子,哪里会愿意让自己的宝贝疙瘩嫁给那商贾气重的人家。毕竟在此朝之前,商人在他们文人眼里一直是尖酸刁滑的代表形象,可不愿意与之相处了,就算对方是白家的小舅子也不能改变他家看法的。 “礼姐儿。”方晓俏甜甜一笑,这个人以前都不拿正眼看她的,不过才短短一周时间,对方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的,这让方晓俏也是惊诧了。 “你们平日里也不多来和我走动走动,我这一人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堂子,也挺是无聊。”方玉礼故作抱怨。 温若娴道:“真是对不住了,方大小姐,我这边老是有什么诗会和其他名类聚会的,一时间也凑不出什么空闲来,回头不然你再找个时间,我们自管三两个小聚便是了。” 她说完又朝着方晓俏道:“小姑子,也不怪我说道你,你平时就知道跳上窜下的,如今也该收敛些性子了,毕竟要嫁人了。” 方晓俏是个直性子,她那未来嫂子也懒得和她拐弯抹角,能给她指导这一番话来,说明方晓俏在她心里是个非常信赖的角色了。 方晓俏撅撅嘴,揽着温若娴撒娇道:“我还不想嫁人,我要粘着你和我哥,让你们各种膈应各种烦我!” “你个皮猴子!”温若娴说着朝着她那鼻子一点。 合着,她们俩才处的跟个姊妹俩似的,合着她方玉礼就是个摆设是吧,这么旁若无人的! 方玉礼脸上可不高兴了。她朝着旁处张望着,竟然看到白家那个侄少爷竟然在盯着她们方向看! 唉?他是不是在盯着自己看? 方玉礼莫名脸上一燥。 这个方什么来着的在干嘛?朝着他望什么望?挡着他看温若娴了!白宇松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嘴上又不能骂出来,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这个花痴女人,竟然在搔首弄姿的!白宇松无奈之余,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他他他害羞了?方玉礼立马捂着脸蛋,对方知道她意识到在看她,所以尴尬了,于是别过头了? 第六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玉礼站了起来。 她知道,对方肯定是因为那种来自于人类本性的那种谦虚和虔诚,才促使他回避了视线。她其实是有自信的,论外貌,她和方晓俏比起来可好看多了。不是她自信心旺盛,实在是她长得的确有倾城之势,纵然,比起那位温大小姐还差点意思。 “白少爷。”方玉礼礼貌地给他点了个头,不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看她嘛,没有关系,她直接过去给那位少爷看个够好了。虽说这位白少爷比起那位白大帅要差点地位,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好说。毕竟那个白大帅家里的孩子还小着呢!说起来,还是白宇松看来比较好,如果她能嫁过去,肯定正房妥妥的,目前看,也用不着和那些个没有教养的妖媚狐子争什么。 至于方晓俏,哼,总有办法的。 “你好,方大小姐。”白宇松眉头轻皱,这位傻大姐直接就是要和他对着干的意思咯?本来还能用余光瞄瞄几下温若娴,现在她这一打闹,直接他连瞄都瞄不了。 “白少爷这么一表人才,我这个堂妹,可是有福气了。”方玉礼脸上是标准微微一笑,可是心里气头还不少。 “福气当然了,她当我的女人,委屈的只有爷自己。”白宇松一听这话,心里也堵的紧,本来他就不高兴听到这事,这位傻大姐像是故意刺激他似的。顿时,他对那方玉礼看法更添了几分烦意。 “我这小妹,也不算得什么正统的方家人,要不是因为方家仁厚,恐也轮不上她有这么福气。”方玉礼眼睛眸子一闪,抬眼朝着那白宇松看了看,他可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子。先不说那八尺高的身量,就说他那眉眼间透着的那股子英气,以及与生俱来的那股王候将相的气质,他那身上原就有股子薄荷香气,细细品之,还带着淡淡的沉水香的气息。这位白少爷和那些个喜欢流连大烟馆子的,逛窑子的公子哥儿们一看就是不一样的。 “方大小姐说笑了,她的福气自然会有的,纵然她不是和我成婚,她也定配得上一门良配的。”白宇松心里的确有些不快活方晓俏,但是他想着,这女人再怎么也不该对自己的堂妹说道吧。后来他又一想,方晓俏又不是人家方家的血亲,所以方家人有意见,这也难怪了。 但是,他们方家人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吗?要不是因为他婶母是方怡华,这门亲事也轮不上方晓俏好吗?方晓俏轮不上,更别提其他方家人了! 如今,他纵然是不同意又怎么样,温若娴都是方小舅家的未婚妻了…… 他如此一想,心里更是堵的狠了。 想起方晓俏,他的脑壳子就疼得直抽抽!方晓俏这个麻烦鬼,现今看来,除非方小舅不愿意,要闹着退亲,他才方可有机会退亲,否则…… “方晓俏这人,乡野惯了,自然不是什么好端庄的,怕是白少爷娶回去,需要多方调教了。”方玉礼又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这人不是对她有意思嘛,怎么这会他就不好意思呢?只要他愿意,回头她就在大婚那日找人把方晓俏给绑了,让她没机会嫁进去!再怎么她方玉礼才是方言席的亲堂妹,方言席还能为难不成?到时候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 “也是。”白宇松“呵呵”一声,这个方晓俏,还是别娶回去的好! 两人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因为宴席开了,索性二人都去了大厅入了席。 方言席和方晓俏都是晚辈。由于今天他们是被笼络的对象,方家人为显示诚意,把他们兄妹供上了主桌。 主桌,就是连方玉礼这个方家嫡大小姐都不能入坐的那种桌位。 主桌上一眼过去,全是头发花白的老年大的。 这时候,族长先是寒暄了几句,接着又朝着白宇松就敬起来酒。白宇松见是个年长的,慌张间要站起来应,这方家族长立马挥手示意,让他坐下。 “白少爷倒是个礼仪得当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满意得很。”这时候,边上一个方家祖辈的人赞道。 白宇松忍不住只想翻白眼,这不是看人年纪大了嘛,基本礼仪还好?大惊小怪,阿谀奉承。 赵副官也向白宇松投来赞许的目光。 白宇松又郁闷了,这一个个干嘛啊,能不能就事论事? 接着,主桌上最年长的人筷子一动,这方才酒大口喝起,菜大块走起。 没过一会,厅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我们方家,世世代代都是受人尊崇的金字媒人招牌,我们方家的子女也是个个顶有礼节的。不过,这方晓俏,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原来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方家人,这入了方家族谱后才算上方家一员,自然得体方面,还得劳白家海量包涵。可不要因为她的小小失态而破坏我们方白两家的相好啊。”族长说道这话的时候,方晓俏倒是没有什么在意的,就是方言席脸上不是特别好看。 赵副官立马捅了捅白宇松,示意他发言,并且还指了指边上那个脸上不好看的方言席。 白宇松不爽,心道:关我什么事? 但是赵副官盯着他盯得浑身不舒服,他才不情愿地开口:“方晓俏这人,活泼好动的也正常。哪天她要是不好动,不活泼了,我还不习惯了。”说完朝着方晓俏讽刺一笑。 这原本方晓俏正思游四方,结果听这哥们话一出,她立刻一个锋利的眼神瞪了过去。 白宇松扬扬眉,怎么着,还想揍我不成? 方晓俏鼻子气得一搐搐的,朝着他张牙舞爪,边上方言席立马扯扯她的衣角,轻声叮嘱道:“人家都说你平日没有章法了,你还不收敛着点。” “不过……”白宇松洋洋得意间又道,“的确方晓俏这品行,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若是作为正房,实在难上大雅之堂。” 这时候,赵副官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个嘴里没有个数的,这满嘴里跑溜啥话呢,什么都敢乱说!他朝着白宇松的膀子就是一捣。 白宇松此话一出,方言席脸上可不好看了,就像是腌过的雪里蕻叶子似的。 不过在座方家人倒是很理解,毕竟他们也瞧不上这个方晓俏,个个私心里想着要是换成自己家的亲眷闺女就好了。 白宇松说这话倒不是真的挑剔她。当然,挑剔还是挑剔的,不过,可不是因为她方晓俏得体不得体的事情了,因为他目前根本就不愿意结婚! 温若娴本来在边上也不想说话的,看着对方竟然对方晓俏这样挑剔,她心里也不快了。不过方言席没有开口,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回头,为兄的就带她回去好生管教,保准她出嫁那天,给你一个让白家满意的雅致妇人!”方言席脸上阴沉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 方晓俏浑身一抖,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哥们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要不然怎么会让她看得这么讨厌呢? 用不着吧!白宇松扶了扶额头,他其实只是想说,他真不想娶她! “要不然,这边方家又不是一个方晓俏……”族长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就跟打了方言席脸似的,他立马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族长憨憨笑了笑,不说下去了。 什么?一个方晓俏还不够,还得给他添个谁? “我只是说,方晓俏不太适合当正室。”白宇松又补充了一句。 赵副官要泪目了,这回去怎么跟他上司那块交代哪!这个白少爷不好看着啊! 言下之意,偏房? 搞半天,他的意思是想娶方晓俏做偏房? 难不成他还想娶谁不成? 方言席压着心里的那团大火,冷静地想着。 “难不成,这方家的姑娘,还做偏房?”这下子,连方家族长的脸上都不好看了。 “白少爷口气不小。”方言席说话间口气生冷,脸上说不清心思。 这个臭小子,蹬鼻子上脸了?你叔父要不是他和他姐辛辛苦苦赚钱经营支持,能有这番业绩?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竟然敢说这话。 方言席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只将表情僵着。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白宇松不顾赵副官的眼神提示和各种敲打,话语硬气的很。 “看来,这席子吃不起来了。”这时候,方言席脸甩了下来,直接将筷子“啪”得一放。 “怎么?”白宇松眉头一挑,怎么着吧,还想打起来不成? “来人,送白少爷回府!” 方言席说这话的时候,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气。 那可是白家的少爷啊,这方言席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人白家啊。 当然,方言席也不是其他人,他可是方怡华的弟弟,白景程的小舅子。 白景程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原来他事本就多,这下可好,直接又给他添了一堵。他看到白宇松的时候,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可是他大哥留下的独苗苗,是他从小到大捧着手心里养的。他大哥大嫂早年对他也是千万般好,自然也不能对不起他大哥大嫂不是? “白宇松,你什么意思你?你这哪里来的鬼心思?还想娶偏房?”白景程没有骂更舍不得打他,只是把他拎到供着他爹妈的牌位的那屋里,让他老老实实地跪着。 “您平心而论,方晓俏给你你愿意娶吗?”白宇松不服,仰着头看他。 娶嘛…… 呃,要不是看着对方养到这么大,娶她倒也说不上什么不愿意吧?那姑娘眼睛里透着股灵气,他不想扼杀这股子灵气。可是,给他侄儿相中这么一个灵透的姑娘,他竟然跟人家方家讲说这个姑娘只配当妾,难怪人家一把将他扔出大门,换成他家姑娘被这么说,不揍那人一顿,他白景程就跟对方家姓! “您瞧瞧,您自己都不愿意娶的,还推给我,您可真疼侄儿!”白宇松没有好气地说。 这个小兔崽子,上纲上线了哈? 白景程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白宇松不服:“难道不是?这原来她是要给您做填房的人选,却硬生生的成了我的未婚妻了,你们可真会做人做事!” “当时我就没有答应,我和她八字都没有合,你都和人家合过八字了!”白景程解释道。 “这又不是我愿意的。”白宇松不以为然,“你们这些人,做事都是一厢情愿!” 白景程气道:“少给老子扯,你要是不娶人家就算了,回头有你后悔的!” 后悔?白宇松冷嗤一声。他要是后悔,他就是乌龟,就是王八! 第七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言席前脚刚到家,白景程就匆匆登门了。他刚整治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又要登门安抚自己的小舅子。其实白景程倒也不是非要这样,但是对方是自己家那位的亲弟弟,他又能怎么样呢?天下人眼睛都尖刀似的,稍有什么不慎重的,那小报纸就能写得铺天盖地的,第二天老百姓能把话传得什么都有。 这时候,温若娴还没有走,见到白景程过来了,她还随着方言席唤了声“姐夫”,还跟他问了个安。 方言席带着妹妹回来后,方晓俏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而方言席则坐在大厅里捂着头,很是苦恼。 温若娴是个很好的女子,她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什么话也不说,这让方言席很感激。 说实话,白宇松那家伙说的不错,的确方晓俏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许了人家被挑剔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当着方家主家那头被挑剔,要是传出什么话来,这一整个方家适龄的姑娘小伙们的婚事都要被挑剔了。 白景程幽幽走了过来,朝着方言席的后背轻轻拍着,叫着他:“言席,我知道这次是松儿让你们受委屈了。” 方言席要起身给白景程行个礼,被他拦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跟我这么生分了。”白景程苦笑两声,一直瞧着他家小舅子这么稳重,难得看到他这么沉不住的,可见白宇松真是个本事人。 “您过虑了,我今天是因为把令侄扔到了大马路上,所以心里惴惴不安的,等着白大帅怪罪呢。”方言席起身给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吩咐了下人上了茶来。 “这事不能怪你,换成我家的孩子被挑剔了,我恐怕要打他一顿才放过的。”白景程客套地说着,心里一嘀咕,这“白大帅”都用上了啊。 “令侄儿金贵,可不敢动手。”方言席又嗤上一句。 “那这婚事……”白景程犹豫地问,脸上透着些许的期待。 方言席就知道对方来这地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这情况人家是希望他说退婚的事情。 “我方言席,养我妹妹这个闲人,还养得起。”方言席没有好气地说着。他知道对方在等这个台阶下来,自然是要给,可是心里的怨念也得抒发出来,不然,憋屈。 “哎,言席,你这话说的,我回头就好好说说他,非让他把俏儿给娶了!”白景程知道对方不高兴,又客套几句。 “不了,为妾这事,我方家丢不了这人。令侄儿要娶偏房,可以去到平头里不太讲究的人家去看看,我们这边恐怕难办。”方言席虽然言语句中每个字透着不满,可是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人家台阶?谁叫人家是大帅,他是个小粮店老板呢?以后还得仰仗着人家名头呢,还能得罪人找事不成? 白景程冷汗涔涔,他没有想到这小子长大了,损起人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那这婚事……” “还是罢了。哪怕大不了让她剃头发做姑子去,也省得碍您家白少爷的眼。” 这个臭小子,还来劲了! …… 白景程出门的时候,心里把白宇松骂了一遍又一遍。要换成其他人,他没准能将对方十八代祖宗都“问候”这么几遍,可是偏偏这小子跟他一个祖宗,骂不得的,只要咬牙切齿,怒火高烧地将这小子一遍遍骂上了。 跪在牌位前的白宇松,耳根子又红又烫。 他心道:这莫不是有人再骂他? 再一想,也对,肯定有人要骂他,他要是方晓俏他也会骂。这年头好点的人家,谁还愿意做妾啊,尤其是方晓俏这样的商贾之家,人家还要做生意呢,要是妹妹给人当妾,怕不是被城里的人诟病死啊。 说到方晓俏,这时候她正在做一个娃娃。 这个娃娃上面写着白宇松,那身上被针扎得跟刺猬似的。 “小姐,你在做什么?”翠朱大约是被方言席叫过来看看她在干嘛的。 “没有什么。”方晓俏迅速将娃娃上的针就这么一手一抓,往棉布球上一插,将娃娃速度间往那堆绣线里一扔。 刺绣这活,岭安的大家小姐,哪个不会刺绣的? 所以,方晓俏第一件事就得老实学刺绣。 方晓俏那技术,能把虎绣成猫,能把鸳鸯绣成鸭子,能把花绣成一个球的技术,想要练到正常水准……似乎,有些牵强。 所以,她用今天一天的努力先做成了一个娃娃,在诅咒某些人。 巫蛊之术也讲究技巧问题,但是,这并没有人家的八字,所以,也只能作为发泄用用而已。 “您今天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翠朱一脸怀疑地看过她去。 “功课……”方晓俏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那边上一个圆绣框指了过去。 翠朱眼睛珠子也随着她的方向定格在一个圆绣框上,这个? 她有些狐疑地过去,看着这绣框上的花样,顿时拍着马屁道:“小姐,你这蜜蜂绣得真好!” 方晓俏犹豫了下,咬着下唇 ,纠结了半晌,接着她道:“呃,那个,那个是……” “是什么?”翠朱饶有兴致地问了下去。 “呃,是蝴蝶……” 翠朱脸上的表情一僵,迅速放下绣框,不吭声退了出门,关上。 “哎……”方晓俏绝望地拿起绣框,无奈地看了看,道:“这个,蝴蝶啊,你怎么不愿意跟正儿八经的蝴蝶长一样啊!” 呃,其实这真不怪人家蝴蝶,她画的时候就没有把人家当蝴蝶画…… · 白宇松跪了一下午,白景程回来的时候,最后舍不得还是让他回屋闭门思过了。 白景程的腿都快废了! 他揉着自己的腿,朝着屋子过去,王春来就在边上撑着他。 “你说我这是不是欠啊。这钱也没有少花,最后还把两家人都得罪了。”白宇松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还是过了,毕竟他和方晓俏又没有深仇大恨的,这么一捯饬,回头不是把人家名节败坏光了吗?虽然方晓俏这人,没有什么名节可言,但是他们方家其他人还要谈婚论嫁呢。 “少爷,你和方家小姐,真的不好与是吗?”王春来皱着眉头问。 “这个嘛……”还用问?想起方晓俏,那童年的噩梦就来了!这家伙曾经拿着洋辣子来吓唬他,那洋辣子…… 才一想,他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对了,您的那几个同学今天本来是递了帖子过来的,说想让你来他们那地方参加什么洋人家办的什么爬地……”王春来说。 “什么爬地,那叫‘party’行不行?”白宇松脸上直抽抽,这家伙! “对对对!”王春来立马点点头,“那个‘party’是什么意思?” “就是聚会。”白宇松没有好气道,“人家说哪天了没有?” “有,这边还有请帖呢。”说着王春来又从怀里掏出那个请帖,那帖子纸不是很厚,都有些皱了。 白宇松一脸嫌弃,一把夺过请帖,吩咐着:“下回那帖子,别给我窝在怀里,给我放到书房!” “是是是。”王春来一连三声,生怕把人给得罪了。 过了几天便是聚会当天,本来白宇松是不想带人来的,可是最后想着,这个王春来是个土包子,还是带出来见见世面的好。 然,未曾想,就碰到了温若娴带着方晓俏和方玉礼过来了。 “白少爷。”方玉礼倒不尴尬,直接上去打了招呼。 白宇松心道,也就这姑娘最不会看人脸了,没有看到边上那两个脸上都泛着黑吗? 哎,这下可好了,连温若娴都对他有意见了。方玉礼过来打招呼,人家那姑嫂俩直接头一调去给另一个方向的人家打招呼了。 方晓俏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绣着“蜜蜂(蝴蝶)”“树叶(花)”“鸭子(鸟)”。作为一个刺绣初学者,至少她做到了努力不扎到手,真是着实不容易啊。 同时,温若娴这几日还带着她去各种文人场所增加涵养,这几天下来,方晓俏脸绷得都快不知道怎么哭了。当然她知道,温若娴是为她好,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谁会对她好,谁会对她坏……至少,这个方玉礼,要真是当她是堂妹,就不应该主动搭理白宇松。 温若娴带她来这个地方,主要还是为了检验这几天的成果,为了教导这个未来小姑子,她特别卖力。不过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她嫁过来的时候,这个姑娘就别留在家里了,虽然方晓俏名声上是方言席的妹妹,但她是可是清楚的,方晓俏原先可是方言席的童养媳呢。 不过真要感谢方家大姐方怡华,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英明让方晓俏入了家谱成了方家一员,这方言席的太太之位便肯定不是她来做了。 温若娴倒不是小气,作为一个女人,多少对这种事情还是在意的吧。但是她现在也不想什么,只想努力将小姑子的品行回转来,然后将对方成功嫁出去,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 方晓俏在边上绷着一张脸半天,来了几个金发洋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就用着当初在玛利亚教堂学校里学到的那些个社交礼仪和他们礼貌回应着。 这时候,还有个像是哪个大使家的公子过来邀请她跳舞。 方晓俏一见人长得还算规整,就腼腆地应了,反正这会她未来嫂子正和一个同学礼貌性跳着舞呢。 方晓俏上过学堂,也懂得一些洋人的规矩,她有的这些思想和观念与那老一辈的则是不同,说不定在老一辈眼里,肯定要说这跳舞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云云。 好在,这个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能进来的,都是懂这些社交礼仪的。 白宇松在边上正拿着一杯香槟就这么喝着,谁知道,突然方玉礼手一伸邀道:“白少爷,今天小女能荣幸请您赏脸跳一曲舞吗?” 白宇松汗颜,他道:“我不是很会。” 要知道,女士邀请男士,男人拒绝是不可以的。 “没有关系,我带。”方玉礼自信满满。 有病吗?不会不懂吗?什么叫不会你不知道吗? 他一眼瞥到旁边,却看到一个金发的男子正和方晓俏跳着舞,不知道为什么立马心里就是一阵不快活了,脸上突地就是一沉。 第八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原本方晓俏在跟这位大使公子跳舞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突地,就注意到一阵炙热的眼光,朝着她过来。 原来那眼光不是别人的,竟然是这位只想娶她回家当妾的白家侄少爷。 大使公子有个本地名字,叫做文凯。因为他名字音译“凯文”。 “这位公子哥你也认识。”文凯在跳舞过程攀谈中已经对面前的这位可人儿已经有了些许的了解。 “没办法,从小一起长大的,想不认识也难。”方晓俏心里头不爽快,深皱眉头。这回她倒不是特别讨厌那个姓白的,反而觉得她那位嫡堂姐方玉礼,真太是气人,前些日子那姓白的才大放厥词被方家人扔了出来,现在这位好堂姐就已经跟人家跳起舞来了? “看上去你倒是挺在意人家。”文凯口音有些“洋气”,不过大约是杰出外交家的后代,语言天赋还不错。 “文公子,这话就说错了, 让我在意的人是他边上的那位。”方晓俏脸上一阴。 “哟,这可怪了奇。”方晓俏这话引起了文凯强烈的兴趣。 “您看到这边上的那位女性了吗?”方晓俏口气不好道。 “嗯,瞧着了。”文凯操着洋味重的本地话看向那方玉礼。 “那位是我的嫡亲堂姐。”方晓俏补充,“而他边上的那一位,这是前些天,扬言说我只配作妾的那个人。如果说,这事只关乎我一人,我看不惯这人也就罢了,可这事影响一整个我的家族,我那堂姐,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事。” 文凯听得不是很懂,可对方扯上了家族之类,他也有一些明白了, 他朝着方晓俏点点头。 “要不我过去会一会那二位?”文凯问。 “这,不用了吧。”方晓俏迟疑道。 两个人竟朝着这边靠近过来,这时候交际舞,有一个交换舞伴的动作,好巧不巧,那交换的舞伴竟然是白宇松。 “真是奇怪,没想到我们方大小姐,竟然连洋人都攀上了。”白宇松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怪。但是他又一想,不管怎么着,人家也是跟他议过亲的,她找对象肯定会影响到他的。 “那又怎样?人家洋人是一夫一妻制。”方晓俏和白宇松手上的舞蹈动作没有停过,嘴上也在不停地攀谈,从二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尽管他们的言语来往就像一挂鞭一样差一点就着了,可他们仍然在隐忍着,以至于表情假得有点让人吃不消。 “一夫一妻制?”白宇松乐了,“那可是明面上的,背地里的事谁又知道?而且人家,可是男女双方都有的那种,怎么,你也想?”白宇松脸上笑意征很迷道,他眼睛半眯着,朝着对方不怀好意地看着。 “再怎么说,也比给人家当妾强呀。”方晓俏毫不犹豫地回了话去,想损她,这位公子哥还是在家歇歇比较好。 “爷能愿意娶你,那是抬举你。”白宇松一句话直接蹦了出来。 “不好意思,姑奶奶我不屑!”说着,方晓俏趁其不备往他脚背上狠狠一踩。 “啊!”白宇松吃痛的叫了一声。 周围人的眼光开始朝这边聚焦了。 温若娴抚额,完了完了,这些天的功课全部都报废了。这个方晓俏! 这时候文凯朝着这边过来,像白宇松大大方方的说:“阁下换我的女舞伴换得也太久了吧。” 刚刚文凯和方玉礼只是礼貌的跳了跳,一句话都没说。文凯一眼望过去,只有方晓俏那双灵动的眼睛比较吸引人。当然他不否认那位温小姐的古典美,可是,他更喜欢活泼性子的女孩子。 “阁下可能有所不知,这位方晓俏,实际上,是我的未婚妻。”白宇松礼貌地说着。 文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朝着方晓俏看过去,问:“哦,打扰,不过这位小姐并没有跟我说这些。” 方晓俏回道:“怕是他脑壳子坏了,之前两家人都说过这事罢了。我原来觉得退婚这事也不光彩,索性捂着就不说了,这位白大少爷,您这话里外透着的这个意思,我便是不懂了。” 白宇松耸耸肩,无赖地回着:“我可没说要退婚来着。” 本来说退婚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雀跃,不过他一看到那对她有兴趣的对象竟然是个洋人,心里立马就不快活了。尤其是这个洋人吧,地位还跟他差不多呢,就连他家叔父说不定都要给对方几分颜面呢。 “唉这件事情,总归是件私事,用不着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吧。”文凯也被说得尴尬了。 “话是不错,可阁下看我未婚妻的眼神,太过热忱,我这心里怎么瞅着就这么不快活呢?”白宇松朝着文凯瞪去。 文凯是个洋人,身高自然高得很,而白宇松身高,几乎是和他差不多的。近年来这些洋人对本地人一直是瞧不起的状态,而白宇松这一上来,非但气势没弱,就连身高优势都没让那洋人明显了。 这时候周围人不由得叫起彩来。 办这个聚会的主人,正是文凯的父母,可能是知道些情况了,便请人上来劝着。 “文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大使朝着自己儿子吼道。 文凯心里委屈,我又没对他怎么样。 大使是看着白大帅的面上,只好委屈自己的孩子。 “白大公子,原来是你。没想到,今天竟有幸将白大公子也请来了。”大使夫妇过来打招呼。 “凯文大使,您客气了。”白宇松朝着二人礼貌性问好。 “我们文凯不太懂贵国的礼仪,还望见谅。”大使圆场着。 “不碍事。不过希望贵公子,能够对别人的未婚妻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好了。”白宇松旁敲侧击。 这话说的文凯有些下不来台。 “我与文先生只是正常的交流,请白大少爷还是将你那肮脏的思想给我收回去。”方晓俏冷不丁的冒出话来救了场。 她看到大使夫妇,将裙子展开,行了一个洋礼。 “见过二位。”方晓俏打着招呼。 “这位小姐脸生,请问是哪位府上的?”大使夫人问。 这时候温若娴再也站不住,朝着前面走来。 “这位是我未来夫家的小妹,我是来带她见见世面的。”温若娴也同样地行了个礼。 “温小姐,别来无恙。”大使夫妇一见着来,脸连忙舒展开来。 “好久未曾见着令尊,还望温小姐回见着令尊的时候,帮我们代问声好。”大使说。 “您太客气了。”温若娴应道。 舞会结束后。 温若娴领着方晓俏和方玉礼回到了车上。也算是巧,刚开出几步就遇上了白宇松的车。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温若娴朝着方玉礼问。 “我这是怎么了?”方玉礼一头雾水。 “你家堂妹在那儿受挫,你这个做堂姐的一句话都不帮衬着。”温若娴厉声质问。 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方玉礼一听,脸拉得老长。 “不怪堂姐。是我自己不好。”方晓俏没好气地说。 温若娴朝着方晓俏望了一眼,又说:“也搞不懂这位白大少的心思,明明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你只配当妾,这下又来碍着你去交往,这回头得问问你哥了,这两家人都说散伙的事,怎么他白宇松说娶就娶,说不娶就拉倒?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方玉礼酸了起来:“这话可不好说,人家可是白大帅的侄子,纵然堂兄再亲,也不过是他亡妻的亲弟,跟这位白大少比起来,孰轻孰重,自见分明。” “方玉礼你什么意思?”温若娴一个冷眼飘过去,“冲着你是我未来夫婿的堂妹,我处处忍让你,可你要是再给我俏儿妹妹添不痛快,我不会轻饶了你!” 哟呵。还没嫁进来就有嫂子的威风了?不过方玉礼没有把话说出来,只冷着脸不吭声。 “堂姐,你若看上白宇松,你只管贴着倒着。不过,我方晓俏今天把话摆这,无论你怎么着,别碍着方家其他姐妹兄弟的婚事!不然,咱姐妹俩就别谈什么姐妹情了!”方晓俏原来一直沉着脸,这会儿突然间把话摆明处说了。 方玉礼并没有吭声,一时间车里就安静了。 快到方家的时候,方玉礼道:“多谢今天二位姐妹提点。” 她走的时候心里愤愤不平,方晓俏,温若娴,咱们细水长流,哼! 看着她走的背影,温若娴冷笑:“瞧着吧,这会跟你好言好语,回头翻脸的时候,准保‘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这话也不能怪。谁叫人家是方家的嫡小姐呢?说白了方晓俏家不过是个卖粮食的,三教九流中,也是个下流的商人,若不是方怡华嫁了个全城最尊贵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但是话又说回来,方家如果不是因为老祖宗做的是官媒,媒婆也是被人瞧不起的下流职业呢。 “她想怎么着我也没办法。”方晓俏没好气地说。 “你今天也是太大意了,怎么跟那个白宇松跳起舞来?等着吧,明天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温若娴扶着额头,满脸无奈。 “他白宇松怎么想我不想清楚,不过,做他的正房我还不乐意呢,还想让我做偏房,缺了大德吧他!”方晓俏啐道。 第二天。 一大清早,街头巷尾的小报童,就开始四处乱窜。 “卖报!卖报!” “惊闻!惊闻!” “方晓俏原来是白大帅家的侄少爷的妾室!” “方晓俏,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她曾是方家方言席的童养媳!” 接下来一段时间,方家收到了一堆威胁信,内容大多是要方言席取消温若娴的婚约,信中口口声声说他方言席配不上温若娴云云,要他娶方晓俏之类。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荒唐至极!”这些天方言席差不多要被口水和信件淹死了。 “也不知是谁通的气,把这些事情给我倒腾出来!”方言席气的拿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又重重将茶杯摔回原处。 虽然那茶杯并没有碎,但是声音却大得吓人。 “哥,外面风言风语的,也不知道生意有没有影响?”方晓俏这些天也郁闷死了,她跑到厅里,见他哥一脸烦恼的样子。 “影响什么,就是因为我方家卖大米卖得多了,所以这些人吃撑了吃饱了,力气多,闲得没事干,四处瞎嚼着萝卜干!”方言席怒气腾腾的。 “嫂子这几日都没出门呀。”方晓俏又试探问。 “她这几日呆在家里也好,来这勤快了,会被人堵。”方言席听到过“温若娴”的名字,这会儿才平静下来。 “要不然,我也学人家出国留学去……”方晓俏试探地问。 第九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出国留学?”方言席脸上有些迷茫,接着他细细想来。 方晓俏是个皮猴子,就是因为洋人的玩意儿学得多了,越发不像个女孩子了!怎么看着其他家的,也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可也没像她这么过分呀,怎么就他方家的姑娘被人称为“最不像千金”呢? “你说人家出国留学之后,备受吹捧,万一我要是在那里混的好了,回头给你找一个外国女婿回来,你瞧着好不好?”方晓俏嬉皮笑脸道。 “外国女婿?”不提这茬,他说不定还真能考虑考虑,没听着上回温若娴说嘛,有个洋人小哥,还是人家大使家的公子,瞧着方晓俏的样子就跟那蜜蜂闻着花香似的。 外国人,心里面花花肠子不知道有多少呢,又是人家的贵公子。 “这可不成。”方言席立马将她的心思拉回,皱着眉头,“我好好的方家姑娘,养得这么好,最后要便宜了人家洋人?” “你原先还让我便宜人家白家人呢。”方晓俏小嘴一撅,立马不高兴。 “那也是为了巩固咱们方白两家,当初要不是你姐父,咱们这粮店能开得这么大?”方言席正色,朝着自己家妹妹看去:她留着个蘑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子,一张瓜子小脸,一只樱桃小口,就这长相就跟年画上的玉女似的,难怪有人惦记。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一般人,白宇松都不行。他那个姐夫倒还凑合,可惜人家把他的妹妹当成小辈了,没那些个男女心思。 “要不然,趁着这机会,我跟温若娴退婚,把你娶了可好?”方言席半真半假地试探着。 方晓俏浑身一个激灵,朝着对方嗔怪:“哥,说这话你也不害臊!人家温若娴温姐姐,哪里不好了,你不能因为那些个风言风语,就害人家被退婚呀,女孩子一旦退婚名声都不好的。” “你是我妹妹,我总不能看你嫁不出去吧。难不成真让你剃了头发做姑子?”方言席深深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刚刚那话,说不得。你且当风吹过去,便不要记挂在心上。我总归会给你向导个好归宿的。” 方言席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任重道远的意思。这让方晓俏浑身上下,更不自在了。 “要不然我就在家里当个老姑娘?”方晓俏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一脸自嘲的说。 方言席朝着她狠狠瞪了一眼,这丫头还真说去出口。 “回头把那些琴棋书画给我练练,再怎么说,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别搞的自己跟小门小户似的。你看这些个新闻媒体整天捕风捉影,标题一个比一个瞎扯!”方言席如是说着气都不打一处来,这都几天了,出个门都感觉有人跟踪似的。 方晓俏怕是在这家呆不下去了,不然回头就把她送到方家主宅那边吧。 主宅那边有一处名字叫“云媒堂”的地方,里面目前只有女眷住着。这处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住,又是处在风头浪尖的,还是去那边避避的好。 如是想着,下午他就把人给送过去了。 汽车停在方家大宅的门口。 方言席领着方晓俏下了车。 方晓俏想着这是今后有一段时间要住的地方,心里有些局促起来,她站在了门口中间,朝着方府驻足仰望。 那方府门口上面有一个大木牌匾,上面写着“方府”二字。 方府的门是朱红色的,门环上刻着上凶兽。方府那宅子门口有两只大狮子,这是老辈人留下的,一直在那边没有动过工。 方家主宅看整个上去倒是气势恢宏的,但这长年累月没有修缮,反倒有一股子腐朽没落的气息。 门房开了门,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来。 方家主宅是族长家在住的,那方玉礼是族长家的孙女。族长家的其他子孙都搬到了偏院了,只有那方玉礼在正院里的云媒堂里住着,除外,云媒堂里还有一个终生未嫁的老姑奶奶。 老姑奶奶是专门教导方玉礼的。 原来方晓俏是没有什么资格住进去的,可是方言席跟族长解释了好久关于现在情况的危机性,言说因为这件事,怕是方家其他子孙都得受到影响了。 方家是个有名望的人家,族长一听这事关乎重大,自然更加重视了起来。 方晓俏被带到这边的时候,方玉礼直接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一双眸子犀利地打量着方晓俏,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你也有今天啊”。 方晓俏也不情愿啊,她摆出一副挤出来的笑容,朝着方玉礼打着招呼:“见过礼姐儿。” 方玉礼朝着她瞥了一眼,脸上变了个好气色道:“有礼了,俏儿妹妹。” 这时候方言席又朝着自己妹妹照应:“你在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有什么事记得差人知会我,我每一段时间都过来探你,要是有人敢不给我方言席的面子,我也自然有办法整治他。”方言席这话是当着族长面说的,说话口气很是硬气,可是方晓俏是知道的,寄人篱下的日子,除了收敛,也没有二路可选了。 族长道:“席哥儿说得过了哈,咱们方家人还会亏了俏儿不成?” “那自然是,方家人怎么会亏待方家家谱上的子孙呢?”方言席特地强调一番家谱,也是希望这方家人能够顾着这个同在一个家谱的情分上不要太过。 然而,方言席自然还是不信这方家主家的,临走前他特地把方晓俏叫到边上。 “俏儿,为兄把你送在这边倒是没什么太指望,你但凡要是饿着渴了,回头使唤人来说声,为兄自会给你讨回公道。”方言席说话倒是硬气的,要不然前些年他们仨就被那些吸血蚂蝗给生吞了。 方晓俏只点点头,可她心里头却并没有这么想,若是有什么事她解决不来全指望别人来给自己讨回公道,那她方晓俏可算是白活一场了。 当天。 方晓俏的一干住行全部安排妥当了。 在中午吃完饭后,方言席便不再多留告了辞。 之后,方晓俏就被带到了园子里逛了。 方晓俏身边仅带了翠朱一人,翠朱是个机灵人,便央了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好说话的丫头给她们领领路。 当然,好说话的前提是,翠朱趁人不备,给人家塞了一些铜子。 那沉甸甸的铜子一下来,那面前的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那位更加和颜悦色了。 领她们逛的,是个叫福喜的丫头,因为看上去挺是讨喜,所以主家给她起了个叫“福喜”的名字。 虽说是方家主家,可是园子里也没有什么逛头,除了比她住的那宅子大些,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园子里的花开得倒是艳色。尤其那堆紫薇花簇拥一起的样子看上去倒养眼,以及那花团锦簇的绣球花丛开得极好。除外,便没有能令她提起兴致的东西了。 她被福喜带到了住的地方。这个是个院子,院里面有好几个房间。 福喜道:“那最好的房间自是我们方家老姑奶奶的住处,那靠左边的,是咱们玉礼小姐的屋子,而右边的,原先是没有人住的,如今您来了,自然将您安排去了。” 方晓俏朝着那院子望去,那堂子面前有一副对子,那对子写得倒是没有什么咬文嚼字的,很是白话,通俗易懂:“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 方晓俏笑笑,这对子倒是有趣,可为什么她只听过“不作中,不作保,不作媒人三代好”呢?不过笑归笑,她也不敢说出来不是? 那正堂门口还有个牌匾,那牌匾上书道:“云媒堂”。 这时候约莫是没有什么客人上门来,所以堂屋里空空荡荡的,很是干净。 “谁来了?”里面传出一个老成的声音,便就是那个常年深居简出的方家老姑奶奶了吧。 “回姑奶奶的话,是新来的俏儿小姐。”福喜回着话道。 “俏儿?”里面的声音沉思了一番,“我们方家有叫俏儿的姑娘?怕是我老婆子记忆力差了?” 那言语间的迟疑,怕是还带着些许的讽刺意思。 “回姑奶奶的话,不是之前席少爷有个叫‘俏儿'童养媳吗?”福喜提醒着。 “嗯,席儿我倒是有印象,这个俏儿不会就是那个童养媳吧?”那里面又传来话声。 “正是。”福喜应着,“但是现在俏儿小姐已经上了家谱,是我们方家的小姐,不再是童养媳了,席少爷为了避讳外面流言蜚语,所以才过来小住的。” “小住?”那老成的声音冷哼,“当我云媒堂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 “咱们这方府,只有这个地点全是女眷住处的。所以,席少爷才建议俏儿小姐过来住的。”福喜掏出手帕擦擦头上的汗,这个老太太吹毛求疵惯了,可不是好糊弄的。 “当我云媒堂是旅店不成?”那声音又发话,这句口气颇是重,让那福喜和方晓俏主仆二人都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不是,老姑奶奶您息怒。”福喜说话间一抖一抖的,声音还带着颤。 方晓俏听着这话的意思,好像这方家族长那边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情提前通知到老姑奶奶耳里啊。 “我方家云媒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尤其是一个来路还不明的野种!”那老太太的声音铿锵有力地。 原来方晓俏是想忍得,可是对方直接骂上她“野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姑奶奶,您此言差矣。”方晓俏开口道。 “没有规矩的野丫头,长辈叫你插话了吗?”那声音特别威严地呵斥着。 “您既然承认我是您的小辈,我则自然不是您口中的什么野种,那我反驳这么一句,也只得您一句没有规矩才是!”方晓俏扬着声音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这话说完,老太太冷笑一声。 第十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哗啦”一声,房门打开,一个看上去颇是精神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你,就是那个‘俏儿’?”老太太眼神矍铄,神色看上去很是从容,她脸上的皱纹并不深,如果不是那头花白的发色,看不出来是个年纪超过六十岁的。 “晚辈方晓俏拜见老姑奶奶。”方晓俏是学过规矩的,自然不能落了礼节问题。 “你一个下.贱胚子,先是拒了白家掌家的婚事,又不肯当白家少爷的妾?”那老太太眯着眼睛过去,朝着方晓俏上下打量,“看起来倒是个硬气骨头。” 方老太那话里让人品不出到底是褒还是贬,不过方晓俏倒是没有生气。 “多谢老姑奶奶称赞。”方晓俏眼睛闪啊闪的,灵气的很,这让对面的方老太倒是没什么好挑的。 “来这里住,脑子就放机灵点,别给老身添麻烦,否则,仔细你的皮!”方老太也没有什么想敲打的了,直接转了身子回了房,留下这仨人在院里愣着的。 有这么一会了,方晓俏方才朝着福喜道:“这老姑奶奶还有什么习惯,烦请福喜姐姐提点一二。” 福喜应道:“姐姐这称呼我当不上,俏儿小姐折煞了。小姐谨记,这老姑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是个惯喜欢清静的,你但凡别扰着她就行。” 福喜说完就托言走了。 翠朱看着那福喜匆匆离去的样子,心里直嘀咕:“小姐,你来这地方,可真是找罪来了。” “这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是我想来的。”方晓俏皱着眉头,想着自己的功课,立马头大了。 “我哥让我学琴棋书画呢,这下好了,琴是不能学了。”方晓俏想着这茬,似乎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偷懒的理由。 方晓俏倒不是不通音律,实际上,洋人的琴,她是会弹的,只是谈的不好,来来去去就这么几首《欢乐颂》,《平安夜》之类那种简单又好弹奏的曲调。 “画画您不是也会?”翠朱想着方晓俏上回给她画的那画,说什么印象派什么的,一个画布上全是点点点的。 方晓俏一想,她那画,糊弄洋人都糊弄不过去,更别提本国人了。 如此想着,她摇了摇头。 “那,再不济,您也会下象棋啊!”翠朱急切道。 嗯,棋…… 方晓俏脸上不太自然地想着:呃,国际象棋十战十输…… 这种十连败的战绩,倒也没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 “那个,我们国家的人,要学老祖宗学的东西。”她说的时候,还特别骄傲呢,不过,心里头倒是虚的很。 “那个,奴婢曾经看席少爷下过围棋,不然,您带着我练练?”翠朱试探地问着。 呃,她不过是个丫头,不然就拿着她练练手吧。 如此想着,方晓俏就从行李包里拿出了棋盘。 这一套围棋是方言席给她的,值不少大元钱呢。 “哇,小姐,还是少爷对你最好。”翠朱看着这花梨木棋盘,配着这雕工圆润的棋子,还有那颇讲究精致雕工的棋子盒子,不禁惊叹出来。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着门,翠朱打开了门一瞧,原来是方玉礼。 “礼姐儿,你怎么来了?”方晓俏原来在棋塌上摆弄着棋子,见到对方来了,便站了起来。 方玉礼一见到这套棋子的精致,眼睛都瞪了直。 “妹妹还真是好命,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方玉礼话里外说不清的酸味。 “哪里,我哥对谁都挺好。”说着方晓俏指了指对方头上的那雕工华丽的玉梅簪子,“礼姐儿头上那簪子是玉坊的最新样式,是我哥朝着人家连催带赶才缩短工期弄来的好东西。我都没有呢。” 但是,那并不是他哥想送的,而是这个方玉礼明里暗里要的。这方玉礼有事没事就会过来串个门,为了就是这些东西。以前她哥没有发展好粮店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对方这么殷勤地上门。 “那也不抵你这一套棋的一个子儿。”方玉礼说着朝着那围棋瞄了去,进而朝着那棋过来,“是要下棋?” “嗯。”方晓俏看着对方那形象,心里打着鼓。 “我来陪你好不?”方玉礼说是询问来着,却直接上了棋塌,盘腿坐了下来,“一个丫头,也没有什么水平来着。” 方玉礼心里正盘算着这么把这套围棋弄到手呢。 这个方晓俏,也不会下什么围棋,还好意思有这么套好的棋。 方晓俏心里有一个词来形容这位堂姐——“烂眼嫌”。 但凡她有什么好的,方玉礼都想要。这不令人嫌弃吗? “那就请礼姐儿赐教了。”方晓俏自然不能驳了她面子,要知道方玉礼接下来要跟她相处好一段日子呢,能不惹对方便不惹了。 方玉礼心里正是春风得意,要知道她下一步就是要“借”这套围棋。 果不其然,这主仆俩一起上都没把她这一人给下赢。 方玉礼道:“哎呀,可惜了,我这最近要参加一个斗棋大会,是我们岭安围棋同好会办的。那些个豪门世家的家里拿来的都是顶漂亮的围棋,哎,偏生我手里那个便只是个寒酸的。” 方晓俏嘴角一扬,朝着方玉礼浅浅一笑。 见到对方连问都不问,方玉礼有些急了:“你不觉得会丢咱方家的脸吗?” 方晓俏自然应着:“礼姐儿只管在斗棋会大放异彩,回头妹妹自会给您拉旗助威。不让你寒酸。” 方玉礼翻了个大白眼,气呼呼地转头道:“我回房了。” 瞧着方玉礼气急败坏出门的样子,主仆俩幽幽对望了一眼。 “小姐啊,人家不过就是想借下助助自己的家世,您就多这一嘴又怎么的?”翠朱叹息一声,直摇晃头。 方晓俏朝着她撇着嘴:“所以说你哪天被人骗了绑了我还真不意外,这方玉礼你还不了解?她这一借还回的来嘛?” 翠朱恍然大悟:“小姐,你真聪明,真是太厉害了!” 方晓俏下一秒就闭了口了,因为她知道,她下句肯定要说,真不是她聪明,而是翠朱你太蠢…… · “气死我了!” 回了屋的方玉礼拿起她那装棋子的盒子就朝着地下重重一摔。 “怎么了礼儿?”方母原先想过来看看自己家姑娘的,却未想碰到这一出。 “没什么。您怎么来了?”方玉礼朝着椅子一股脑儿坐下,没好气地说。 “你那个表哥,想来跟你叙叙旧……”方母开口的时候有些为难。 “妈,你是不是想让你姑娘就一辈子窝窝囊囊地活着?”不提这茬,方玉礼心里还快活些。 “可你总归,总归要嫁人的呀……”方母蹙着眉头,可叹这岁月本就没轻饶她,如今她为女儿的事更是青丝愁成白。 “那也得嫁个有出息的,你也不瞧瞧朝白京那个熊样,也配的上我?”方玉礼特别怵这个表兄,这哥们吃喝玩乐,哪一行少了他,如今还想攀她这门高枝,也不怕摔的慌! “那,咱这家也算落寞了,你看着还有什么值得你能用上的,争取早日嫁个好人家。”方母说着,脸上又添了些许的哀愁来。 “行了,妈,你和爹就别为我这事乱想了,我还能找不着人家不成?”自从她哥去了外面谋生后,也就没有了音讯,她妈就把什么指望都落她身上了。 “也罢,你个姑娘人心思大了。”方母叹了叹,起身。 见着母亲离开,方玉礼就开始皱起眉头来。她今天受了方晓俏的气,原来也就算了,可如今对方可是在她眼皮底下撒野,可不能让她得意了! 晚上。 “俏儿小姐,这边叫您用膳。”这边一个丫头朝着她这屋敲门知会着。 那丫头领着她们去了一个屋。 当她们刚抬脚进门后,那丫头十分极速地合上门,还用迅速用了锁将门锁了上。 方晓俏一下子反应过来,朝着那门敲的“啪啪”作响。 这时候,屋边上有个不耐烦的苍老女人声音传来:“吵什么吵?” 这是,老姑奶奶? 方晓俏慌了,这下可好了,把这老祖宗给得罪了。 方晓俏不敢吱声,直好闭嘴不言语。 良久,再无动静。 大意了!着了道了! 方晓俏主仆在这屋里大致望了一圈,不知为何,这外面天还没这么黑呢,可这地方却是阴阴的冷,着实让她们一股寒意上身。 二人再一仔细瞧着,原来这是方家祠堂,而这上面,供的全是牌位啊! 翠朱循着亮瞧到这一景,直接吓得软了腿瘫在地上。 方晓俏原来也是一惊,不过闻着这香的味儿,估计第二天早上老姑奶奶就得过来放了她们。 隔壁屋子就是方老太住的,所以她们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否则人家都能听见。 一旦闹腾大了,大晚上把老姑奶奶招来给你开门? 呵呵,你怕不是对方家老姑奶奶有什么误会?这个老太太的清静要是被扰了的话,那她们在这方家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这初夏晚上还不算太阴凉,但室内还是不见光的,又没有被子,两人索性直接抱在一起取暖了。 翠朱本来想说什么,方晓俏直接一把捂了她嘴。 人家姑奶奶年纪大了,睡眠浅,所以暂时还是不讲话比较妥当。 这会二人又饿又渴,偏生还不困倦,两人只好眨巴眨巴眼睛,面上尽是无奈之色。 “咕咚……” 也不知道是哪个的肚子先哀嚎了起来。 “小姐,你说,这个把我俩锁祠堂的缺德鬼是谁使唤的?”翠朱半天开口。 这时候老姑奶奶大概睡熟了,所以方晓俏也没有阻止她说话。 这个还需要问吗?除了方玉礼还能是谁? 不过,这个仇,明天她要不报复回来,人家还以为她方晓俏是个好欺负的! “你想想明天的事,不要想这些了。”方晓俏不说这话,只想着明天怎么将这事给还回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去搭理对方。 半天,翠朱又道:“小姐,我,我饿……” “咕噜……” 呃,她也是。 第二天。 果不其然,是方老太第一个发现她们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老太先是吃了一惊,再是一想道,这二人恐怕是昨晚就被锁进来的。 第十一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翠朱正想开口,方晓俏立马拦着她道:“老姑奶奶,这样的,我方晓俏作为一个方家人,却并没有在方家祠堂拜祭过,有些不安,于是便带着丫头一起过来拜祭,可能念着经文拜久了,不知时辰,却不知道原来晚上这地方竟然会锁门,这不,咱就给老祖宗念了一宿的经文。”方晓俏她俩饿了一夜,说话间有些气若悬丝的,这样子倒是让方老太有些动容。 “这么说来,还算你有心。”方老太说罢,又道,“晚上没有吃?” 方晓俏二人干干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她们的肚子非常配合,“咕噜”一声。 老太太气笑了,直接招了她们来。 “陪我这个老婆子吃些个早点。”方老太照应道。 方老太的早膳非常清淡,一碗清粥,就着些小菜,还有一笼糕点,朴实的很,没有什么爆发户的小家雀气。 方晓俏知道自己是很饿,不过这也不能在老人家面前失了礼数,只勾勾地盯着前面看着,不着一语。 “这边祠堂晚上怕有野猫子来,所以每晚上我都会命人将门锁上,你可不要心里存什么芥蒂。”方老太亲手舀了碗粥过去放在方晓俏面前,还好言好语的,这让方晓俏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早饭过去后,方老太直接回了屋子。 临去前,她又吩咐下人道:“回头叫礼儿唤来,我抽她功课。” 现在云媒堂还是方老太做主,不过方老太非常有原则,不是大门户都不接待的,这样有几家想她上门帮忙说媒的小户人家也歇了心思。 而实际上,云媒堂也不是不接待门户小的人家,只是方玉礼那个好高骛远的,不爱搭理人家罢了。 方玉礼被老姑奶奶叫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晕乎,因为这老太太很是孤傲,一般都懒得搭理她的。 “来了?”老太太正襟危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 “问老姑奶奶安。”方玉礼做了个万福礼,看上去十分乖巧。 “安?”方老太朝着人看了过去,冷冷一哼,“家里全像你这样的,都败坏光了,还安什么!” 方玉礼被说得一头雾水,直言:“老姑奶奶可不能轻信了旁人!” 方老太直接站了起来,朝着桌子狠狠一拍:“我问你,你说的旁人是谁?” 方玉礼被方老太这一举动吓蒙了,一时间有些意识不清,缓缓言语:“不,不就是个童养媳嘛,一个小丫头片子,您可不能听她胡乱言语啊!” 这时候,方老太一下子气炸了,朝着方玉礼狠狠点她额头,怒道,“方玉礼,你给我跪下!” 跪,跪下? 这么说,老太太不信她信那个方晓俏? 一时间,方玉礼寒了心。 “您,您竟不信我!”霎时间,方玉礼哭得花容失色,她委屈地跪了下来。 “方玉礼,我方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老太太指着方玉礼骂道,“老身什么话还未谈及,你倒好,来个不打自招!谁跟你讲方晓俏说你了?人家什么都没有说!你这个蠢儿吧唧的东西,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么说,老太太嘴上骂,实际上还是在帮她? “老姑奶奶……”方玉礼撒着娇,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以后给我少想些歪门鬼道,你,老老在在,本本分分地给我把那些做媒人的知识点好生掌握了,那些小门户的人求上门,都是给你锻炼用的,你以为云媒堂不开张喝西北风就能养活人啊!”方老太言罢,气呼呼地抿了一口茶水下去,却见那茶一下子见了底,她朝着外面叫嚷着,“外面的润梅呢?给老身把茶上了!一个个的都给老身跑得没有了影子,都是吃干饭的?” 外头一听老太太叫嚷了,那个叫润梅的赶紧过来了,她匆匆给老太太上了一碗不温不烫的茶,转身又匆匆出去了。 方玉礼直接一跪就是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这时候,方玉礼的丫头柳露过来,忙将她搀扶着。 “这是怎么了?”柳露问。 “不碍事。”在回房的途中,她们没有再多言语。 等到了房里,方玉礼一下子脸上就狰狞起来。 “礼儿小姐,对门的那房里,将昨儿你看得还算像样的棋盘送过来了。”柳露见着主子面露凶光,有些颤颤巍巍地说。 “呵,怎么?这就示弱了?”方玉礼有些不敢相信。 另一边。 “小姐,你怎么还把棋盘送过去了?”翠朱气氛不平道。 “这棋盘其实是白宇松送我的十三岁生日礼物,那会他还在国外,对我还不错来着。”方晓俏没有好气地说。 “也是,不过现在白爷都那么对你了,留着他给的东西,这不是找别扭嘛!给的好。”翠朱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方晓俏乐了,哪里是这样的,白宇松送的东西,方玉礼拿着也不怕烫手!白宇松是有个坏习惯的,他送人家的东西,要是不好好保管,他能把对方给吞了。 不过,如果人家不是无意,而是被人抢了呢? 那个抢人东西的,那可就不好了。 方玉礼不是喜欢人家白宇松嘛,得,好好给他们俩“制造”机会。 一晃间,到了斗棋大会当日。 方玉礼为了彰显自己大度,特地把方晓俏也叫来一起去了。 原来这斗棋大会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参与的多,方晓俏一眼过去,果不其然,白宇松正在那边和人下着棋呢。 方玉礼这趟来很是斗志昂扬的,这斗棋大会的头名,可有十个大元的奖励呢。 十个大元,抵得上温若娴她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往年方玉礼都是用人家提供的棋盘,一时间都是歇了底子的,自然状态都不到最佳,然后这次不一样了,有了这个花梨木做的昂贵棋盘,她的脸面比往常都大了多了。 而这个棋盘,她是断不会再送回去给方晓俏了。 方晓俏看到温若娴的时候,直接上去打招呼。 “嫂子。”方晓俏见到对方还是高高兴兴的。 “俏儿?”温若娴以为看错了,没有想到对方还真是方晓俏。 “你怎么在这?”因为她根本就不会下这棋,所以温若娴还真是惊诧极了。 “哎,还不是我现在住的那地方,是方家主宅嘛。”方晓俏解释,朝着那方玉礼一指,“我那个堂姐,非要拉着我过来给她壮壮声势。” 温若娴朝着对方看去,看得方晓俏有些毛毛。 “你就尽给她面子,前两年叫你陪我来,你惯是不理的。”温若娴说着,像是生了气一样。 方晓俏笑嘻嘻道:“嫂子,你不要多想,我今天来,是看好戏的。” 温若娴一听,脸上尽是不解,不过方晓俏也没有再言语了。 在另一边,白宇松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温若娴和方晓俏了。 但是,他后来发现,这二人已经不足以引起他的注目了,而是,那个方玉礼的棋盘,他怎么越看越眼熟,以至于后来他直接想起来这个棋盘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他在方晓俏十三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 怎么着? 因为讨厌他这人,所以他送的东西就随便一扔?那也可以啊,还给他啊,那东西他最喜欢了,当时买回来差点就没有舍得送,还是他叔父说了方晓俏这人不爱下棋,本着看热闹的原则,他才送的! 他不声不响地凑到了方玉礼边上,朝着方玉礼小声问:“方大小姐眼光不错,这花梨木的棋盘倒是精致。” 方玉礼正想是谁过来扰她,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白宇松白大公子,一时间她心里“砰砰”直跳。 “白爷,小女有礼了。”方玉礼都不顾人家在和她下着棋了,直接站了起来行礼,心道,这反正也练手摆摆棋谱罢了。 对面的也是个大户的姑娘,是姓崔,看到白宇松,心里也是一阵热乎,忙也起来一阵问候。 “二位小姐有礼。”白宇松也敷衍地过个场子。 “白爷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家里特地为了斗棋大赛采买的。”方玉礼谦虚着说。 采买?去哪里采买?白宇松冷笑,这种东西还是他命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木料,哪里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弄来的?还有那个雕工师父,这棋盘是人家的遗作!现在又去哪儿去找? “嗯,你们先忙。”白宇松又一眼瞥到方晓俏那儿,方晓俏正和温若娴一起呢。 温若娴正和一个大学校友对着棋谱,一时间还正是全神贯注,而方晓俏也是在那似懂非懂地看着棋。 方晓俏那人,连唯一会下的国际象棋都曾经是十连败的“优秀”战绩。 他偷偷朝着那边过去,在方晓俏全身心投入看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句:“你这啥也不会的,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望了。” 方晓俏原先还有点莫名其妙,便有些木然地朝着后头一望,瞧这人是白宇松,脸立马没个好相了。 “果真是不学无术啊。方家粮行的三小姐。”白宇松还特地把声音一扬。 “我这有没有学术的?关你什么事?”方晓俏没好气道。 “你倒是大方,因为自己不会下棋,随手将一个传世宝贝朝你那堂姐手上送。”白宇松连损带酸。 “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愿意送的呢?”方晓俏等了半天就等他这一句呢。 “那可就新鲜了,咱们方晓俏小姐有什么东西是当好的?”白宇松心里不快道。 “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生日礼物,别人不当它是好的,我方晓俏不是那人!”方晓俏没好气地说,“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那堂姐只借用一番罢了!” “可人家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当是自己家里采买的呢。”白宇松冷笑。 “不可能,我那堂姐我是知道的。”方晓俏故作洋洋得意。 “你知道什么?是知道花梨木不便宜,还是知道那位名匠早就不在人世?这可是人家的遗作!”白宇松皱着眉头没好气道。 第十二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对方这一番说辞让方晓俏一时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来。毕竟,当年说起来对方对她还是蛮不错的,纵然有一些不好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好像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但是她话语中还是狡辩了一下:“谁让某些人,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以至于我,不得不借住于方家主宅。” 白宇松一下不快起来,他心想,推你上风头浪尖的,可不是他白宇松,而是你那位好兄长。毕竟当年,她方晓俏是作为方家的童养媳买回来的。 这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怎么会突地一下子被人家知道了呢?难不成,他们方家还有内贼不成?难不成是这个方玉礼?她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媒体人? “看来,咱们方家粮行的三小姐在那个大宅子里受了不少委屈啊。”白宇松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再委屈也比当某些人的妾好。”方晓俏一向嘴快不饶人,就算这会儿人家明里还是同情她的,她也忍不住回这么一句嘴。 “嘿,小毛丫头,爷肯娶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白宇松忍不住翻腾白眼朝着她没好气的损。其实自从这婚事双方掌家不提及后,的确方晓俏是没人愿意娶了。不过方晓俏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这他心里就不快活了,怎么着,不嫁给他,她还悠哉悠哉的了? “哟,那小女就在此谢谢这位爷,感激这位爷的不娶之恩。”方晓俏可没任对方上纲上线的毛病,自信是一种病得治。 “得,没空理你。”白宇松没讨到嘴上快活,当下就决定把这气撒到方玉礼身上,谁让她欠。非要拿他送给方晓俏的生日礼呢?再加上谁让她眼光这么好呢?活该她眼光这么好,看上了不该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白宇松就开始联络人了。 他目的很单纯,就是要让方玉礼一路顺风顺水坐上斗棋大会的顶端,然后被他白宇松一把踹下去的那种感觉。 方玉礼觉得的这一次她的幸运光环非常好,棋盘上一路厮杀斩掠,竟无人能敌。要知道,往年她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在前十,虽然她也很想拔得头筹,奈何自身条件水平也就如此,早就有了拿个名次得个空名的心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仿佛大家都知道去让她一筹一样。这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这个棋盘特别,有震杀四方的意思,所以旁人都怵她呢? 答案她是不知道的,不过很显然她一下子轻轻松松排除了一干对手。竟然以前八的身份进了决胜局。 这时候方晓俏就不快活了,凭什么,她能跟温若娴一样吗? 她看着边上笑意盎然的白宇松,一脸不快的瞪了过去。 白宇松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便凑了过去问:“你这不会跟我闹别扭起来了吧?” “你不要告诉我堂姐那臭水平,能够杀入这最后争夺赛吧?”方晓俏气呼呼地咬着手绢。 要知道那手绢,其实也是姓白的送的,方晓俏十五岁的生日礼。 白宇松一时间原本还想跟她争两句,一不小心就两眼放光看到她手上的那个帕子。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仗义,这帕子竟然还保存着,这都三年了,还用着。 “你这个帕子可不便宜。”白宇松眼神直勾勾看着那手上的帕子,要知道这个帕子的绣活可不好找啊,人家可是上了年岁的老绣娘,老太太眼神都不够了,原是要拒绝的,要不是他软磨硬泡,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方帕子。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只是没舍得用。正好之前的都洗了,这才用上它。”方晓俏皱着眉头。 果真,合着她早就忘了这帕子是他送的了吧。这时候,白宇松心里一沉。 算了算了,至少她眼光好,先不跟她计较了。 要说这自从他十五岁那年去了国外以后,每天他都在为看不到方晓俏而开心。同时,他也为看不到温若娴而难过。 如今学成以后归来,温若娴更是罗敷有夫的架势,而要嫁的那方还是他的舅舅辈。他这一想到方晓俏竟然还是他的姨辈,他这心里的烦躁又添了几分。 突地,他为方晓俏的辈分又怨恨起来方玉礼,今天她非要跑过来凑热闹干什么?还把方晓俏这个害人精也带了出来,带出来就带出来,还瞧上了他送给方晓俏的棋盘? 不行!回头就整治她!还不信了,这个方玉礼臭不要脸了,霸占人东西还说得冠冕堂皇的。不治治她,还真当是他白家爷们好惹了? “爷高兴让谁快活就让谁快活?你管得着你?”白宇松说这话也不腰疼,要知道他心里现在可是恨毒了方玉礼。巴不得她待会儿就摔下去呢。 “是是是,谁叫您是白大帅的亲侄子呢!”方晓俏直接头一调,朝着同是八强的温若娴那里了。 这时候,温若娴就在那里和对方对着弈,对方实力差她一截,没这么几下,她便胜了。 这一下头,温若娴就提前拿到了明天斗棋赛的名额了。 以白宇松的思维,那方玉礼也是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四强入围。 比赛结束时候,温若娴邀着方晓俏吃午餐。这时候,正是饭点,温若娴早就约好了位置。方玉礼厚着脸皮凑了上来,温若娴是个知书达理的,虽然她心里面不悦,倒也没有给方玉礼摆脸色,尤其是在方晓俏面前,她更注意这些。 方晓俏要知道温若娴这个想法,肯定要气得跳脚,要知道她都觉得对方已经这么不要脸了,还顾忌她方晓俏干啥? 然而更让她惊诧的是,白宇松竟也跟了过来。 怎么着?两人组团不要脸? 方晓俏一路上脸上都没好看过。 这时候白宇松心里就不高兴了,怎么着?爷给她们当冤大头宰,她们还不快活了。 这其中方玉礼是最快意的,没想到蹭顿饭还能跟倾慕的对象一起。 不过,白宇松对她可就没那么畅快了,要知道刚刚那情景他可是看到的,方玉礼这个不要脸的直接过来,连恬静美好的温若娴脸上都气绿了。 “这顿我来买单。”白宇松大约知道温若娴心不快活,便故意这么说。 原来他只是想载她们乘一段路的,如今,插了个方玉礼过来,也察觉出温若娴的不痛快,自然他想凑过去做个冤大头,让她们心情舒畅一点。 餐厅是选在西餐厅。 那几人身上穿的都靠得住,自然没人拦着。 温若娴早就订了位置,侍者温和地跟对亲爹大爷似的。 “请问客人一共几位?”那侍者上去将椅子拉开,将那几个招待到靠后的位置。 温若娴原来想说两位,好在她没有开口。 方晓俏知道温若娴的不快活,自然替她发话:“原来是我们姑嫂来吃饭的,如今多了两个拖油瓶。” “如此,四位是吗?”侍者瞥了那两个,看他们身上的衣服穿着也不差呀,心道,那二位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还是少说话的好。 这时候餐厅经理过来:“哎呀,白少,您大驾光临,我这餐厅真是蓬荜生辉啊。” 白宇松就纳闷了,他明明平时的曝光率也不高呀,怎么出门一趟个个都巴结上来了?棋社那边是的,餐厅这边也是。 这边餐厅直接言语免单来着,白宇松一个冷眼盯过去,冷淡道:“爷是那种吃不起,高级餐厅的人?” 经理连忙擦擦汗:“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你若愿意给予我优惠,我便不与你计较这茬。”白宇松没好气道。 在国外也没见谁给他免个单的,这国内还真是麻烦。 “看来白大少爷还真是咱岭安城的红人呀。”方晓俏一句不合直接拿那白宇松开涮起来。 “哎呀,没咱们方三小姐红啊,前两天还在报纸头条各大版块上呢。”白宇松哪里给她这么好涮的,直接还回去了。 “就是说呀,俏儿妹妹,你还是低调一点的好。”方玉礼自然随着白宇松说话。 “哟呵,你这方大小姐貌似是方三小姐的嫡亲堂姐吧,我损她惯了,你这又是凑什么热闹?这一趟貌似最多余的就是你吧,爷我来这是买单的,请问方玉礼小姐过来是干嘛的?”白宇松正看着方玉礼不惯呢,她倒好,直接凑上来了。 方玉礼被对方说的脸红一阵臊一阵的。 “貌似白爷也不是在咱们被请之列吧?”温若娴笑得温文尔雅的,直接一个软刀子去。温若娴倒不是为了帮衬谁,只是看不惯对方损方晓俏,顺带来这么一句。 “爷我和她可不一样,爷我是大老爷们的,跟着软玉温香后头不要脸惯了,反正没人敢说我啥,这姑娘家家的不要脸面就不行了吧?”白宇松说得理所当然的,这让方晓俏直接一个白眼过去。 是呀,当然没人敢说他啥。他,白大帅侄子,哪位爷还是姑奶奶不要命了,想找白大帅给小鞋子穿了? “算了,我还是走……”方玉礼委曲地搐了搐鼻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得了,得了,来都来了,跑什么跑,怎么着,爷这一顿饭还请不起?”白宇松心里那叫一个爽快,这人就是方晓俏的替罪羊,方晓俏他惹不起,整治个方玉礼还不容易?当然他也是要面子,毕竟让人家落实了欺负女孩子的口舌,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方晓俏这会子心里倒同情起方玉礼了,人呢,若是不要脸也就罢了,偏偏不要脸,还想装,真的是丑人多作怪呀。 “要不来一份菲力牛排?”温若娴吃的都是有定数的,很少乱点。 她忽略那两人,只与方晓俏言语商量。 “我记得这边鱼子酱还不错,不然上份鱼子酱?”白宇松像是找存在感来了一句。 “听说这边松露也还可以。”他又说了句。 这地方毕竟是本国人开的,那也没有什么外文菜单的嫌疑。 “我,我点一份和那两个小姐一样的……”方玉礼顿时就气势弱小下来。 第十三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玉礼想着那两个能吃的,自己应该也没有问题。 这时候,方晓俏眼睛转了转,冲着侍者道:“牛排请给我五分熟。” 温若娴闻言朝着方晓俏淡淡一笑,两人心照不宣,温若娴也道:“我也五分熟。” 方玉礼没吃过洋人的牛排,自然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 她顺着那二人的风,也说:“我也五分。”说完,心里又有些慌慌,总觉得这二人是在骗着她。 最先上的是白宇松的东西,白宇松点的鱼子酱和松露上得挺快。 黑松露这种东西,方晓俏是见过的,不过这种东西特别贵,它不单贵,而且还通身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总之她不喜欢吃。 鱼子酱也是方晓俏知道的,毕竟是昂贵奢侈的玩意儿。她心想,这位到底是个公子哥,在国外看着就没有受过苦,上来就点这些,奢糜! 白宇松才不会说他根本就不爱吃这玩意。要知道他留学的时候,他叔父特地给他租了套好地段的公寓,而且中式厨师和外国仆人都安排的妥妥的。至于来这边他点这些,也只是为了在方晓俏和温若娴面前摆个谱…… 当他看到那一堆黑黢黢的松露切片上来的时候,他本身是拒绝的。而他下叉子吃的时候,表情很是微妙,因为这东西根本就没啥味道。 “好吃吗?”方晓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 “好吃……”个屁。 “我以为人家都是蘸酱吃。没想到,白爷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温若娴也顺手添把柴火。 白宇松脸上没现出尴尬,而,白宇松转而看到鱼子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是僵硬了。 什么鬼? 这鱼子酱这么腥! 这就是没烧码了盐的生鱼籽! 没烧熟的鱼籽吃个什么劲! “白爷这可是您点的,怎么不吃?”方晓俏不怀好意地问。 你是魔鬼吗? 这根本是生的新鲜鱼籽无疑! 然而,白宇松是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怂的,尤其是方晓俏之流的人。 而且,对面还有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对象啊!他连电影明星什么的都不追求,只崇拜过眼前这位啊! 他,大义凛然地挖了一勺,深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 尽管他知道这东西在他肚子里不会孵化成小鱼来,可是他总觉得什么黏黏的滑滑的东西从他口腔里就这么滑落下去了,而且他还总感觉自己迟早要变成这堆小鱼苗的筑巢地…… 如此想着,他还故作深沉来了句:“我方便一下。” 在座的三位就这么仰着视线就这么目送他去了卫生间。 这时候,这三位点的牛排都来了。 牛排很是鲜红,只一朵紫色鸢尾花和一簇小小的欧芹在盘子空白处点缀着,很是干净好看。 而—— 一刀下去,鲜红的血汁从肉里缓慢溢了出来。 当即,这位不会用刀叉而观察另二人吃牛排的方玉礼的脸上立刻没有了饥饿的状态,反之而来的,是一脸恐慌的样子。 “礼姐儿,这个特别好吃,你怎么不吃呀?这牛排的肉可嫩了,入口即化,就跟粘米做的糕点一样的口感。”方晓俏说罢,用叉子叉起一块,入了嘴。 方玉礼看着方晓俏那嘴上沾着的血色汁水,总觉得对方好像刚吃过人肉似的,血淋淋的。而细想着方晓俏这人近来也特别乖巧听话,她​一直怀疑这人在憋着大招未使出计谋呢。 这时候,方玉礼当即招了招手,让侍者过来。 侍者过来脸上挂着笑意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有没有提供二次加工?”方玉礼此刻已经不管面子了,只想一个请求,那就是: 煎熟! 煎熟! 煎熟! “小的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侍者尴尬地问。 这时候,方晓俏也不管方玉礼怎么想,直接朝着那侍者说:“我想,我礼姐儿的意思是她想吃熟牛肉。” 侍者立马会意,连连点头,道:“小姐大概是传统书香门第的,吃不惯这些也难怪。”接着他又说,“怕是刀叉也用不惯吧,不如我给你再准备一双筷子。” 人家侍者是份好意,不过方玉礼却听着,怎么都不是滋味。 瞧不起人是吧? 她冷着脸:“不必了。” 而方晓俏则给她拆了台:“我说礼姐儿,这熟牛肉的要求你都提了,多双筷子又怎么样?不过,妹妹在这好心提醒你,要是等会儿咬不动了,可别嫌人家牛肉煎过火了啊。” “俏儿妹妹似乎觉着我这个堂姐在西餐厅不会礼仪是件给你添面子的事情?”方玉礼心里恨啊,不过这时候她也只好在言语上激着对方了。 “这地方又不是我们让你来的,你自己偏要凑的来,俏儿是个好意的。算了,下回你就不必过来这地方了,我们也是顾着你的脸面,才不邀请你,如今想给足你脸,尽你任何方便,却搞的是我们瞧不起你似的。”温若娴又怎么愿意看到自己的小姑子受欺负呢?这要是方言席瞧着了,印象可就不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们增进一下感情。”方玉礼辩解。 侍者听着几人的吩咐,将这餐点撤了下去,半天,他端上来之后,又特地给他添上一双筷子。 这时候,白宇松脸色苍白地从卫生间出来。 他瞧着方玉礼那盘里的肉,一时间,百思不得其味。 “这里的大厨越发做得越水了。”这时候那二人吃得也看不出几分熟了,白宇松只当这餐厅不高档呢。 “你是指这牛肉做的老了?”方晓俏瞥了一眼白宇松。 “不然呢?”白宇松理所当然地回着话。 “这是礼姐儿不喜欢吃生的,所以让人返工的。”方晓俏补充着。 白宇松脸上不悦,这不是影射他吃不惯生鱼子酱吗?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吃生的,只是这鱼子酱他总觉得会有股腥味,他本身就不爱吃腥的东西,自然对这鱼子酱也是抗拒的。点这个,是完全没想到它这么腥气。其实国外那边,做得也没那么腥,毕竟是国内,也不可能那么专业不是? “白爷这几个蘑菇片子也吃不饱吧?”温若娴也没客气,直接损了去。 “看来我也得跟你们一样,也叫一份牛排才好。”白宇松窘了窘说着,他招了侍者来要了跟她们餐盘上同样的一份。 方玉礼在期间艰难地咬着牛排,果真如她们所言,还真是硬实!而且那刀也不利索,按着肉半天也没切出个啥。 这时候,餐厅经理特地吩咐乐者在他们周边拉起了小提琴,还差人送了瓶红酒过来。 这红酒白宇松认得,和他这一顿几乎是等价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是他们这一类的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喝得起了。 那酒当时就被侍者开了,又入了醒酒器,那侍者说:“这些都是我们店老板送的,白爷您就是一个活招牌,您一来我们生意比平时好了一倍。” 温若娴暗暗觉得,这绝对是奉承话,要知道平时进这餐厅都是要预定的。 “这送的东西价格可不简单啊?”白宇松拿起侍者倒好的红酒,在手上随便一晃,眼瞧着红宝石般的液体就这么顺着杯壁滑了下来。 “您来,自然不敢怠慢。”经理汗颜道。 “那么,贵店老板的心意,在下就笑纳了。”说来白宇松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他叔父从来不让他压榨民脂民膏,不过这回,也不算什么压榨,人家直接就是自愿的。 “下回如果还搞这些虚的,那爷就不来吃,也不缺这点大洋。”白宇松说。 “是是是。”经理连连点头。 这时候,白宇松那份牛排终于上来。牛排是五分熟,看上去很正常。 他叫来侍者问:“怎么?我边上那位小姐那块牛排……” “回爷的话,这位小姐吃不惯半生牛排。”侍者如实道。 “你吃不惯来这餐厅干什么?”白宇松原来就不快活她过来扰人家姑嫂俩。 方玉礼咬着牙,当下就冒了泪珠子,哭得白宇松心烦意乱。 “侍者,买单。”他三两下解决了牛排,不情不愿的招了手。 “白爷,这顿我来吧。”温若娴可不快活这人,就因为这人的原因,方晓俏才没嫁出去。你说你好好的,要娶人家就娶人家,偏要让人家当妾是怎么回事?这种人也不知道这几年留学留到哪里去了! “你不觉得这做法会有点失礼吗?”白宇松脸上直接不快活了。 “那行。感谢白爷的款待。那我们俩就不打扰爷品酒的雅兴了,有机会给您回礼。”说着,温若娴拉着方晓俏就起了身子。 “感谢白爷。”方玉礼瞧着二人要走,也一头脑要跟上。 “等等。”白宇松一把拦住。这女的怎么这么讨厌?没看到人家不待见她吗? “白爷有什么吩咐?”方玉礼一脸期待道。 “侍者,这位单独付。”白宇松不快地说。 “呃,好。”侍者知道对方不是付不起大洋的人,自然不敢多言。 “白,白爷?”方玉礼当下脸色一白。 “喊我干什么?我高兴请谁就请谁!这会我不想请你了!”白宇松说着将垫在面前的餐巾一握一甩。 这时候,王春来在边上已经等了好久了。 “爷……”他唤了声,“都准备好了。” 这时候,方玉礼也想走,却被人拦下了,原因是没付钱。 白宇松进了车子后,才吩咐王春来:“回头把那个方大小姐的账给付了。” 王春来当下就不理解了:“爷,你刚刚咋不替他付了呢?” “她跟上来挺烦。”白宇松没好气道。 这会,姑嫂俩一起逛了方家园子半天了。 “今天还真是痛快。反正我就是不快活那个方玉礼!”方晓俏道,“但凡她见我有个什么好的,她都想抢了去。” “难道你们方家主家就这么落败了吗?”温若娴问。 “我看并没有什么落败吧,我看着方家老姑奶奶活得精精神神的,她在,能撑着点。”方晓俏答着。 “可是我听说自从方玉礼接手云媒堂来,都没什么大人家去找上门要她去说媒。”温若娴蹙眉质疑道。 “这还不是那方玉礼造的,明明已经继承家里的位置,偏生又是个眼高手低的。那些小门小户都爱搭不理呢。”方晓俏没好气。 第十四章 方晓俏被授了重任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玉礼在餐厅里都快哭了,这会也顾不上什么了,她吩咐店里的侍者去方府一趟,好将钱拿过来。 她硬着头皮问:“多少钱?” 侍者礼貌地回道:“一个大洋。” 直接是坑了,就这么一块破牛肉,顶得上人家一个月的吃食了!当然,于方玉礼而言,也是她一个星期的开销了。 侍者上门的时候,方晓俏已经回了方家主宅那边。 那侍者朝着门房要钱的时候,那门房的脸色别提多难看。 门房朝着屋里走着通报,脸上难看死了。 想他方家堂堂一大户,这小姐出门,连个钱都不带。 方玉礼要知道,可不要气死,她是跟着方晓俏出来的,方晓俏那个有钱的腿子,不压榨压榨,她心里不快活。当然纵使带钱,也不能踹一个大洋吧? 门房随后黑着脸唤着侍者进屋。 进屋招待的,是方家的管事。这管事是家生子,比较忠心,不过,平日里他只听方老太的话,连族长都不放在眼里的。 “有劳了?敢问是多少银钱?我大小姐可能是走得匆忙,大概手上的丫头也不在身边,所以才没带钱。”方管家只淡定解释着,心里却嘀咕,这好端端的不带钱,不是她方大小姐的性子呀。 “这是我店的账单。”那侍者和声和气将账单一奉。 一个大洋?这吃的是金子吗?这一个大洋,可是平白人家一个月的合计了!遇上精打细算的家里,可是小半季度的伙食费了。 “您稍等一下,我进去拿个钱就出来。”方管事客客气气地应对,拿了账单就去了方老太那屋。 方老太看到这账单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混账东西!钱都是山水淌来的吗?由着她这般胡来!真当家里是金山银山呢!”原来方老太就不太满意这个方玉礼,她本来平时不理睬小家小户的表现又很让方老太不满,这下又闹出这一出,一时间更是让方老太看不惯了。 “你把钱先给人家,回头从她的月银里扣!”方老太说罢,又问,“今天不是那个方晓俏也跟着吗?怎么回事?你把她喊进来我问问话。” 方管家将人打发走之后,又把方晓俏叫了屋里。 “问老姑奶奶安。”方晓俏在外面也听了个大概,心里正盘算下面怎么回话呢。 “你堂姐那事你应该也听闻了,真是家门不幸,让你们旁系的看笑话了。”方老太脸上不快活地说。 “老姑奶奶,这个事情其实我们旁系的脸上也没有光,哪里还有什么笑话可看,心里愧疚的很啊。是不是方家主宅有什么困难?我们旁系的能帮着一把,也是好的。”方晓俏想着,与其对方开口,到时候再婉拒不了,不如她现在开口还能落个好名声。 “哪里能让你们旁系的补贴我们主家的?”方老太听这话很是悦耳,虽然她知道,如果主家开了口,他们八成也是能答应,可是主动说出来的到底比求出来的要更加过得去面子。 “不碍事,小时候,主家也帮了不少。”方晓俏说这话,也不是为了恶心他们。 其实,族长这一脉还是好的,虽然当时帮衬的并不多,至少也没落井下石,也没像吸血蚂蝗一样。反是族长的那几个亲兄弟的下一代们,一个个想着辙霸占他们家产,所以要把他们仨过继了呢。 “俏丫头,说实话,我们云媒堂一直以来与人说媒,家里还有一些薄田,实际上是够了的。”方老太像是交了底,“你也知道,你礼姐儿心思不在云媒堂,你心思灵活,帮老太太想个辙,能把她引上正途便好了。” 合着这是“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渔”是不?方晓俏转了转眼球,正要开口婉拒。 方老太又说话:“你只要引导引导她,她若真的不成气候,我便打发她嫁人,将这云媒堂另交他人。” 方晓俏一听乐了,能将老太太逼成这样说话的,这个方玉礼究竟是作了多少次了? “可是这云媒堂总是要有人继承的。”方晓俏故作为难,“我毕竟也不懂这些,你让我去引导她,是不是有点难?” “你跟你哥处得久了,生意上那些弯弯绕绕,应该不比他差到哪里去。”方老太和蔼地看着她,“你刚来那一天,我是瞧不上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一对比后我更瞧不上方玉礼。你说,都是我方家的子孙,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呢?方玉礼他哥,一出省人影子都不见了。他说是要去外市打拼,结果这几年来音信全无。我这心里呀,真是一天比一天担心了。你说像你大哥那个年纪的,早就应该谈婚论嫁了,结果呢,什么影子人都看不见,我这些年呀,也想开了。” “那如果我想继承云媒堂呢?”方晓俏眯着眼睛问。 方老太先是吃了一惊,一副震惊地看着她。接着,她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云媒堂还没有传给旁系的传统,不过如果你做得很好的话,我可以破格。” “老姑奶奶心安吧,我方晓俏嘴上跟你开玩笑呢,我要是真想继承云媒堂,我也得把自己的嘴皮子练好了才能帮您不是?看我这张嘴皮子,笨拙的很。”方晓俏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乐了,一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行行行,你先帮我引导引导你那礼姐儿。”方老太瞪着她一眼,心道,这个鬼丫头。不过她一想,这要真是她的亲孙女多好,要是回头真把云媒堂的担子给她了,家里那几个顽固佬肯定不承认,她就把方晓俏过继到自己名下,让他们哑口无言。 方晓俏知道,眼下她被交与了一副重大任务,不过,她是没有自信能把那个方玉礼给引导好。 · 方玉礼回来的时候心里火极了,没有来由的又把方晓俏给怨上了。 原因是,那个王春来又折回来,说:“白爷是跟方晓俏那边生气呢,所以才让他气得没付钱,这不心里还想着这话嘛,又寻思着让我过来把账钱给付了。” 这一说辞,方玉礼对白宇松又心生几分爱慕来,到底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而方晓俏又是那么气人的。 不过,这多出来的一元大洋,她不打算还回去了,反正要都要了,这个时候再还回去估计也是要挨批评的。 到了家的时候,果不其然,方老太逮着她一顿好批。 “方玉礼,你如今翅膀越发硬朗了,一个大元一顿的餐点你也吃得起了!”方老太没有任何迂回,直奔主题批评。 “老姑奶奶,其实这餐点也不是我愿意去的,是方晓俏带我去的。”她心里本就怨这方晓俏,这时候自然把她给供了出来。 “人家家里一个月给多少钱,你一个月给多少?”方老太厉声呵道。 对呀,方晓俏一个月八个大洋呢,她才四个。 “我这不就是奢侈过一回嘛。”方玉礼立马不高兴了,拉了脸子。 “你奢侈?你是有个会赚钱的爹,还是家里开当铺的?总共就这么些点营生,你还推三阻四不愿去?我倒要想问问了,这云媒堂,你是愿不愿意要了?你要是不想要,你那几个叔——你二叔也好,你三叔也罢,家里总有一些堂姊妹想着法要去。”方老太说着,淡淡啜饮了一口茶,“啪”的一声放回。 这一举动吓得方玉礼一抖。 怎么着? 急眼了? 方玉礼默不作声,只微微颤颤地抬眼,观察着方老太的表情。 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方老太欣慰地笑了笑,这年头,哪个心还长的是正的,谁还能比从小长在身边的人更亲呢? 要不是实在是看她不争气,能这般恐吓她嘛? “你明天,给我去递个帖子让这户人家上门来。我会把你和方晓俏一起带着。既然来我云媒堂,又是我方家的子女,给你打个下手,也不冤她。”方老太这会喝茶心态不一样了,比刚刚要心情好很多。接下来就看方晓俏愿不愿意帮忙了!又不是说云媒堂一个媒人就够的,多个帮手,自然多条路子。反正她过来,也没什么正经事干。 但是,第二天是方玉礼去斗棋大会出赛的日子,方玉礼自然不以云媒堂的事为先,肯定去参加斗棋大会了,毕竟那可是十个大洋啊,万一碰到运气了呢。 这边,方晓俏莫名其妙的被递了一张帖子,是方玉礼叫的她递的,不过对方态度倒是比较好,说是自己没有时间去,只好先拜托她帮忙递了。 方晓俏差了翠朱把帖子递到人家门上,就等着人上门来。 果不其然,人家接到帖子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毕竟是云媒堂介绍的,自然比一般人家介绍的,要更加谨慎。 这边介绍媒人,自然也是将个个家的小姐公子,都打听了个遍。而这些人的画像,也是那些在适婚年龄的时候,专门请人上门去画的。 这会子,十三四岁结婚的也不算少。虽然已经是民国了,不过这结婚岁数依然很早,而女人的地位也依然很糟。 那些传统大家的小姐们,除非是受过洋学堂的教育如方晓俏之流的,一般情况下,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不出门的。 今天上门的这一个人,看上去仪表堂堂的。 “您是?”方晓俏见到来人,第一件事先确定他的身份。 当然是那人,不然,没有帖子他怎么上门?这云媒堂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但是礼貌还是要周全。 “在下姓钟单名一个晋字,这位小姐怎么称呼?”那钟晋行礼,这里上下打量着她。 方晓俏虽然不在乎那些虚礼,但是被人这么打量,还是挺不快活的。 “我姓方。”这意思就是你可以称呼我为方小姐。 “见过方小姐。”那人一个劲地朝着她望着,从他面上来看,表情非常的猥琐。 “钟公子,今日让您上门来,是因前些日子您上门来请我们说媒这件事。”方晓俏皱着的眉头,还是礼貌地说了下去。 “正是在下求的媒人。”那人直勾勾地盯着方晓俏看。 “这里有一些姑娘的画像和基本信息,还请您过过目。”方晓俏只当自己在做生意,对方是客人,让他挑货。 说来方晓俏心里还真不快活,凭什么只有男的去挑,女的难道就不能也上门挑一挑? 第十五章 云媒堂不容外人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个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不是怪罪什么礼数,只是方晓俏受过洋人学校的影响,熟读《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对那些阻碍年轻男女谈恋爱的事情是极其深恶痛绝的。 那个姓钟的公子朝着画卷倒腾了半天,始终没有看到方晓俏的画像。 “敢问,阁下是方晓俏小姐?”那钟公子问。 “正是。”这时候,爱读报纸的人都认识她了,难怪他要看她半天,表情又让人这么琢磨不透,合着是发现了这事啊?方晓俏见怪不怪了。 “为何这一叠画纸中没有您的画像呢?”那姓钟的礼貌问着。 “阁下应该知道,小女前些日子惹了些风波,故而,我的画像并不在上面。”方晓俏才不会告诉他,早在几年前,云媒堂要过来画她的像的时候,她兄长就说了:“俏儿的婚事,我会张望着,就不劳老姑奶奶了。”这话就是老姑奶奶反对方晓俏的主要原因。 她哥也真是胡来,如今,她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在下对小姐仰慕得紧,可否将小姐的八字生辰与我对对?”这个人家里有对老父母,今天怕是因为身子不妥,所以才没有过来。不过这当事人在这挑对象后,不通过父母直接问上了挑中的人,这于礼怕是不合。 “阁下的双亲没有过来,而这事情,小女本身也是做不得主的。”方晓俏瞥了那人一眼,长相还行,就是浑身透着一股她不想靠近的感觉。 “小姐是看不上我?”那姓钟的上下一打量,“再怎么说,入我钟家门也是个正室,小姐的名声,不会不知道吧?” 这时候,方老太从房里探出了身子,冲着大厅那边叫问道:“这家里几时来了疯狗?” 却见那姓钟的脸忽然胀得通红,红得还有些发紫。 “回老姑奶奶的话,并没有进来什么疯狗。”方晓俏应着话,嘴角透着微笑。 “你,你们云媒堂就是这么招待上门客人的?”钟公子恼羞成怒,指责方晓俏骂道,“一个落魄户,要不是爷看得起你们,当我爱来这地方?” 这时,方老太又在里面喊话了:“还跟我说没有疯狗,这疯狗叫嚣的很。” 几乎是很明显的,这疯狗指的就是钟公子本人了。 “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凭你也配骂我?”钟公子指着方老太嚷着,什么礼节的都不顾了。 “一个小门户的玩意儿,要不是我家孙女儿不熟悉这方面的业务,就凭你,配进这个门?”方老太直接两三步过来走到大厅主位坐下,坐得端庄有气势。 “你这地方,老子不来了!”钟公子说罢,指着方老太气得浑身发抖。 “我云媒堂这地方,进门就得给二百个铜子,今儿你走,我不跟你计较这钱。”方老太双目怒视着对方,说话声音也特别有气势,这一瞬间气势镇压了刚刚怒气发作的钟公子。 一会儿,钟公子总算缓过劲来。 “店大欺客。”说着他甩着袖子就走了。 方晓俏看着那人,心里有些忍不住发笑。 “你连白家侄公子也看不上,白大帅的继室也不愿当,这种小门户的玩意儿有几斤几两,他心里竟都没点数。晦气!”方老太眼白子一翻,“这一大早的方玉礼跑哪去了?” 这一面,方玉礼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拼杀到了第二名,之前那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不过一直都没交过手,但是这个人,却突然间打败了她。方玉礼开始怀疑,心里头也各种不快活,就差一步呀,只要一步,她就能拔得头筹了。想着那十个大洋就这么与它失之交臂,方玉礼心里那个悔呀,那个恨。 要知道,如果这局若输给温若娴,她也倒认了,偏生这个人,下的棋毫无章法的,但是人家就是赢了。 这一切尽在白宇松的掌控中,看着方玉礼那种又悔又恨的表现,他心里畅快极了,可是今天他没有看到方晓俏来,毕竟这事儿其实是为了给方晓俏出气,这倒好,该看的人没看到。也好,反正温若娴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就觉得不对味呢? 方玉礼回来的时候,方老太和方晓俏在云媒堂正厅守着。云媒堂的正厅平常也是接待客人用的,而方老太更是很少出没,如今却一脸威严的坐在厅堂之上,双目怒视前方,这让方玉礼一时间心虚起来。 “见过老姑奶奶。”方玉礼声音颤颤抖抖的。 “这一个上午了,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方老太声音洪亮地发问。 “我去了斗棋大会。”方玉礼低着头看着坐在另外一边玩着手帕的方晓俏,直接就将对方恨了个遍。 不是叫她坐镇云媒堂帮忙的吗?怎么还惊动老太太了? 方晓俏是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知道了可不一巴掌给呼上去,这合着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了,还被个腌臜人给恶心了。 “是拔得头筹了?”方老太没好气地问。 “孙女儿不争气,只得了第二名。”虽然说自己不争气,不过这也是方玉礼最好的成绩了。 “有什么奖励啊?”方老太听着和颜悦色了点。 “原先是有的,今年不知道怎么就改了,除了第一名,有十个大元,剩下的二三名,啥也没有。第四名送个锦旗……”而她连个证书或者成绩单都没有。 一瞬间方晓俏算是明白了,合着原来是白宇松在整她呀。 这斗棋大会,往年都是有都是有奖品的,第一名十个大元,第二名五个大元。第三名,三个大元。怕是那其他的人,私下都被白宇松送了东西,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对这种制度不置喙呢? 也就是方玉礼这个傻瓜东西,常年都不知道前些名有什么东西,自然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你去干什么?跑过去吹一阵风受一阵热的,何苦来着?”方老太见她脸上红得紧,看来是受了委屈。 “老姑奶奶……”方玉礼撒起娇来。到底方玉礼是方老太从小看到大的,一时间方老太也心疼了些。 “礼姐儿这会儿是不用再用那棋盘了吧?”方晓俏趁着方老太在,紧着就跟她要棋盘了。 “我把我那棋盘先给你用,再借几天好了。”方玉礼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这……”方晓俏蹙着眉头,朝着方老太望去。 方老太也不吭声,像是这事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似的。 到底是从小到大看着的,就是护短。方晓俏气的不轻,这棋盘要是要不回来,回头白宇松肯定不会放过她。话也说来,她日子不好过,而白宇松,还能轻饶了罪魁祸首不成。 这时候,门外传来门房的通传声。 “这白家公子来了递了帖子,接还是不接?”门房迟疑不决地望向方老太。这时候族长已经在外面安抚白宇松了。 方老太寻着声音朝外面瞟了一眼,缓缓道:“上回让他出去的,又不是我们方家主家,而是他舅舅辈的,咱们何苦来着替他受罪?” “若是如此,那我便请人进来。”门房是个小年轻,一刻不耽误的跑到门外去了。 这时候,方老太又道:“俏儿,你和他多有不便,你还是回房避着些,你看——” 方老太的口气是询问的,不是强硬的,这进不进去房门,全凭方晓俏一念之间。 “是,我为什么要见他?您说的对。”方晓俏点头说着,就进了房了。 翠朱见她进了房门,忙过来问:“终于忙好了?” “可不是?你帮我煮一碗茶来。”方晓俏说罢,打发了翠朱下去。 这个白宇松,这会儿过来干什么?她可不欠他什么。这时候也到了她想小憩一会的时候,说着她脱了鞋,往床上一躺。 …… 突地,她感觉到一股怪怪的感觉。 睁开眼,却看到一双鹰样的眸子在望着她,她一下,刚要叫出口,就被对方给捂着嘴了。 “我觉得吧,这时候你要叫出来,还真的是当我的妾无疑了。看来俏儿是很期待了。”白宇松过来完全是摸错了房间,不过他也是估猜知道这是方晓俏的房了。 他准备去到方玉礼门口借(要)回棋盘的,却鬼使神差地朝着这边来了。 “你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方晓俏赶忙理理衣服。 白宇松损道:“咱俩小时候可是一块长大的,你小时候,光着腚的样子我都记得,这般遮掩,又是为了什么?” 这人还真是不知羞耻,光着腚的时候那她才几岁?这会儿大家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还能这般不知廉耻不成?方晓俏只给对方翻了个白眼以示对方的无耻。 “白爷?白爷?”外面方玉礼叫嚷着。 “把我藏起来,不然待会方玉礼进来,你可就要嫁给我了,而是你其实心里很急,早就迫不及待要嫁给我?”白宇松损道。 “放心,爷不喜欢主动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不知廉耻,天天吵吵女权女权的女人!”那位爷如是不知脸皮厚薄的人这么对她说。 “白爷,如果有机会的话,您的脸,可以制作挡子弹的盾牌,可是护人的紧。”方晓俏说着,自己起了身,将对方往床上一摁。 原本白宇松还想说点损话,只是耳听着,方玉礼就要进来了。 “方晓俏,白爷有没有进来过?”门外方玉礼问。 “你不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吗?为什么会往我这边跑。对了,你和他很熟吗?人家缺个妾,要不你去当?”方晓俏可是一刻没放松过,心里头“窟窿窟窿”的就要跳出来。 这时候白宇松觉得好玩,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悠哉悠哉地坐到了方晓俏的旁边,朝着方晓俏笑得邪邪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要在她的房间?但是她一想,他刚回来那几天,这哥们浑身上下都被她看过了,估计是拿她撒气呢。 门外方玉礼就这么走了。 这下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仍然警惕着。 突然,方玉礼又折了回来,就要将门打开—— 第十六章 客又来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一时间方晓俏吓得慌了个慌,她朝着白宇松怯怯望去,眼神中包含了各种乞求。 白宇松从来没有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他过,一时间竟起了玩心,跟挑衅似的就是不走。 这时候,门已经有了响动,就在方晓俏心里怦怦直跳的时候,白宇松突地往梁上一跳。 此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 看到他这番举动后,方晓俏方才安了些心,但是她又不能轻易放松,她胸口里那颗心蹦达个不停,一面忍不住眼光朝上瞄着,一面又顾着直视那门。 却听门“呼啦”一下开下来。 方晓俏皱着眉头。 方玉礼直奔主题:“今天你竟这么快就要将借我的棋盘要回,你要知道当初这棋盘又不是我要的。” “我是因你需要那棋盘,才好心将棋盘给你用下,如今谱也摆了,怎么着,不愿意还了?”方晓俏朝着那方玉礼冷冷望去,试图忘了梁上藏有一个人这件事。 在梁上听着这话的人,拳头握了个紧。 “你这话说的,那棋盘你想借就借,想要就要回,当我方玉礼是个谁?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堂姐?”方玉礼气吼吼地问她。 “我自然当你方玉礼是个知时务的人,是个能为人做表率的人,是个不贪图小便宜的人。”方小娇一连三个“是个”,说得方玉礼脸青一阵,紫一阵的。 “我再跟你借些时日,可否?”兴许是刚才那话说得她窘迫了起来,一时间她也不多说了,要赶快将那棋盘的事情解决了,毕竟那是白宇松要借的东西。 “见你如此态度,我便以一周为期限,下一周这个时候,烦请堂姐务必守信。”方晓俏一直坐在凳子上,也没有站起身来,就这么俯视着她的堂姐,也不让她进来坐会儿。 “好。”方玉礼转身。 这时候,方晓俏又道:“下回进门,记得敲个门,我还能不让你进来不成?原是在自己家里,不高兴上门闩,怕你多心。” 这话说得方玉礼脸上一红,她撇过头,声音微弱:“知道了。” 走前她还把门关了下,不过是从身后面带上的。 听着方玉礼走远了,方晓俏方才松了口气。 她朝着上面喊:“我说你倒是走还是不走?” 这时候,白宇松一个颠步,下来。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还跷着个二郎腿,拿起方晓俏刚才放下的那个茶杯,猛地就是一口。 方晓俏脸上一红:“从未见过你这般脸皮厚的人,拿着别人的茶杯喝得悠哉悠哉的,像是不知道别人不嫌你脏似的!” “怎么着?你没给我倒一杯,还不准我自己喝了?”白宇松这时候才意识到那杯子好像是她的,也不禁臊了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完,初吻没有了。 白宇松直接起了身子,朝着门外鬼头鬼脑一探,没回头看她,说:“我想办法帮你整治方玉礼,你可有什么奖励我的?” “你没事整她干嘛?”方晓俏没好气道,“她不过就是让人作气罢了,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你还是歇了那心思,早些把那棋盘还给我就是。” “你不是将那棋盘给你堂姐了吗?”说起这个他还来气呢。 “刚刚你也是听到了,我只是给她借用一下,为了方家的名头。”方晓俏想也没想道。 “得得,回头全是我的错。”白宇松一时间来了气,将门带上就走了出去。 方晓俏那个死丫头,我才一天不见,越发觉得越讨厌了! 如是想着,他往着方玉礼那边去了。 这天下午,上午来的那钟公子的父亲拖着老迈的身子携着拜帖过来。 “二位有请。”门房不知道之前的事情,直接将人迎了进来。 这时候是方玉礼在管着这事情,自然有些嫌弃。但是方晓俏却道: “上午就是这人的儿子来求亲的,不过也没在画像里面选上谁。” 这时候,方玉礼悄悄对她说:“你可要记得,把我的画一定要把它抽出来!” “放心,我给他的那些,都是家世一般。不会委屈了你方大小姐的。”方晓俏没好气地回话。 想她方玉礼是一个眼睛戳天的人,这个人在她眼中就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又有一双年迈的父母,一进家门说不定没多久就要守孝的。 所以,至少要给他家选上一个能够顾上掌家位置的泼辣女子才行。 这时候,那钟父问:“方三小姐是不是对我们家看不上眼?” 这时候方玉礼嫌弃地看了那钟父一眼,心里想,一个小门小户的,也敢问方家人看不看得上? “我的画像是在我长兄那里,选什么人都得经他过目,所以,还望您理解一二。”方晓俏礼貌地回话。 “恕小老儿多嘴一问,令兄想给小姐找什么样的佳婿?”那钟父眼神有些浑浊,但是不免透着丝丝精明来。 方晓俏刚开始要发话,这时候,方玉礼就不耐烦了:“我俏儿妹妹,她连大帅府的都没有相中呢。这也不是说她眼界高,只是凡事讲究个眼缘,自然是要找个有眼缘的人。” 方玉礼还不算是挺讨厌嘛。 方晓俏刚开始要欣赏对方的时候,结果,方玉礼又来了句:“你们门户的观念,肯定不如人家大使馆公子的先进了。我可是记得,人家文凯公子对我们俏儿,可是心心念念的呢,我妹妹从小受的是洋文化,自然和洋人更加亲密些,更加合乎眼缘些。” 方晓俏要翻白眼了,那大使公子不过就跟她跳过一次舞,至于嘛! “如此崇洋媚外也不是大家风范吧?”钟父皱着眉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晓俏,立马对此女的印象差了。 方晓俏虽然看不去那钟公子,是她并不想得罪这个上门的客人。 “现在流行革新,这不是民国了吗?自然要与前朝不一样的。老先生不应该觉得这是崇洋媚外,况且我与那公子只是泛泛之交,并无再多,只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贵公子追求我的话,我相信家兄也会十分支持的。”方晓俏的解释只是简单一述。 然而,她没想到,那个姓白的也突然凑过来听了一段,他脸上看上去有些煤炭色。 “哟,白公子。你也过来相看了。”钟父给那个突然进门凑热闹的白宇松致了个礼。 “这位老先生,我呢,并不是来相看的,我是来找她的。你难道没有听报纸上说嘛,这位方三小姐这是我未来的小妾呢。”白宇松特地甩个脸子,把“小妾”两个字加深了一下语气。 “我可听报纸上也写了方三小姐也是他兄长以前的童养媳呢。”钟父没好气地损,“这报纸上胡乱构画的,我怎么敢全信?” “那童养媳的事情不过是儿时戏言,但她是我小妾这事,我和她可是对过八字的。”白宇松回了话。 实际上他这趟来就想说这婚他不退了。白景程是不高兴来的,因为他已经气狠了,故而这趟也只能是他跟方家族长聊了几句。 “方家肯让一个姑娘嫁给你为妾?”钟父突然感觉这个年轻人好不靠谱。 “她的名声都这样了,正室是肯定当不了的。”白宇松没好气地白了方晓俏一眼。 我记得我们两家已经把这事儿给作罢了吧? 方晓俏心里打着鼓,可在钟父面前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瞪了回去。 “哎,这趟来不是令公子挑相看对象嘛,来来,我眼光也是不错,我且帮忙看下。”白宇松说着正要过去接手资料,这时候,方晓俏一把拦住。 “白爷,您来这事也办完了,不如你先选个客房,小憩一会儿?咱这地方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时候,方老太终于忍不住了,从屋里出来。 “老姑奶奶。”白宇松一时间没了气势,听话的像个孩子。 “你们这些年轻人,腿上没毛,嘴上没毛,全在那胡诌。”方老太说话也不客气了,原来她对这白宇松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他还非坚持要娶方晓俏为妾,搞得方晓俏嫁不出去似的。她虽然对方晓俏也曾经有过不快,但近来感觉方晓俏还是个挺有个性的孩子,所以她愿意帮着方晓俏说话,这才破例出来。 “老姑奶奶教训的是。” 三个年轻人低头。 “久仰方女士大名,如雷贯耳。”钟父拘个礼后,又说,“早前犬子不懂规矩,今小老儿特来赔礼。”说着,他又掏出了两串铜板出来。 是个懂规矩的,方老太瞥了一眼。 “钟老爷请坐。”说着她上了主座,又支了丫头润梅来,“人家来这么久,说了这么会话,怎么茶都不知道上一个!这一共是五盏茶,都得拿上好的贡!” “是,姑老太太。”润梅面色不变只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不一会,她带着丫头过来上了五盏茶水。 “方女士,今天犬子过来没有相中谁,小老儿斗敢请教您一番,您觉得我儿该娶个怎么样的姑娘比较妥当?”钟父不管什么,直接问了。 “你也知道如今我这嘛,老太太也做不了主啦。这儿全部都把重担子交给下面年轻人了,我就在家里侍弄侍弄花草,没事敲敲木鱼念个经文。”方老太心里估量到钟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在摆弄画像的时候,已经把不该放的抽出来了。至于,这个钟公子竟然肖想方晓俏,正好这个白宇松来,让他去做个挡箭牌,反正,方晓俏的事她家做不了主。 “方女士这话说的难听,怕是我钟家入不了您的眼吧?”钟父声音变了,那感觉像是动了气。 “就是这大帅府的白大帅过来寻个媒,老身也是难得跟他见上一面的。钟老爷说这话,怕是不厚道吧?”方老太到底不是混一天的,“现在讲究个退休,老身年事已高,不接管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事情我若有一,便得有二,这开了一回先例后,其他人怎么想老身?” 钟父明显说不过: “旁人又不知道您帮了我。” 第十七章 如此做媒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人多嘴杂。保不齐就有个把人讲了起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这云媒堂就不更新换代了?”方老太说着,“要不您将这二百文领回去,老身实在接不了这活呀。”方老太拿起茶水慢慢悠悠品了一口。 但凡主人端上茶杯都有赶人的意思。 不过钟父像是佯装不懂的样子。 方老太心道:到底是个小门小户的,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究。 “钟老爷,您这一出说来,实在对我们云媒堂不够敬意的。我家老姑奶奶在老早时候就在正式场面前说了事的,以后不再插手这云媒堂的活计,您这一番做法,可是要她不讲信用啊!你该是知道,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您这是瞧不上了我不是?” 方玉礼一下子兴冲冲地翻腾这一翻话来,着实令在场众人都惊了一惊的,要知道平日间方玉礼定然是蹦哒不出这一串的,今天大概也是被这钟老爷子“激将”了一番,她说出来的话都硬气了几分。 “是是是,我只道方大小姐是个年轻人,多有怠慢了些。不过方大小姐对于这些事情肯定是能帮的上忙的,是小老儿鲁莽了,告罪告罪。”钟父是个给个云就翻出虹的,这会只能硬着脸皮子顺人家话说道了。 “如此,便将这位姐儿的画像递过去,给令郎相看一番,若合了心意,回头再到人府上拜会拜会,自然以后的事情便可水到渠成了!”方玉礼二话不说,直接挑了里面画像中最是标致的一个,也不管对方的品行如何如何,直接递过去让人去相看了。 这时候,钟父还是心里有些芥蒂,他朝着方老太脸上看了又看,方老太只瞥了一眼大致,面无变化,懒言说:“我礼姐儿挑的人,自然是顶尖好,配得上令公子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现在那些公子爷不就喜欢长得水灵的,人家家里比起你家也不差你家的,人家可不是什么农户家的小家雀,是委屈不了您家的。”方玉礼说话间还沾沾自喜,一丝心虚都没有,也不知道哪里养成的自信。 她这份自信也打消了钟老爷的疑虑和顾忌。 方晓俏全程不着一声,冷眼旁观,跟个雕像似的。 这会,白宇松悄悄问她:“喂,俏儿,你这堂姐可靠不?” 方晓俏只应了声:“嗯。”她家老姑奶奶都不发话,她再废话这不是丢她方家的人嘛?她哪里有这般不得实务的。 钟老爷很快就满意地走了。 结果,人家没走多久,方老太脸立刻阴沉起来,朝着方玉礼道:“回头赶紧找个摆摊算卦的,对八字的时候,但凡有机会拆开就拆了!”说完方老太气急败坏地走了。 方玉礼一愣,她家老姑奶奶这不是刚刚还说挺好的吗? “你道为何老姑奶奶这么生气?”方晓俏笑眯眯地抽去。 “我都不知道,你怎可知道?”方玉礼冲着方晓俏没趣地损了句。 “你呀,乱点鸳鸯谱。人家钟家情况你也看到了,老爷子身子可不好,一看就是近年间要戴孝的。自然需要一个,能够管理上下的主母。”方晓俏品了口茶,接道,“礼姐儿你可倒好,直接给人家指了一门家里备受爱宠的大小姐,人家长相自然是没话说,可到时候,怕是个败家的典型呢。” “那又何故在场不说出来?”方玉礼皱着眉头反问她。 “你头一次拍这胸脯说话,老姑奶奶又怎么会驳你面子?”方晓俏一手扶着脸,一手摇着帕子,一脸玩味地说着。 “没想到我们俏儿竟然知道这么多。”这时候,全程在边上听得饶有兴趣的白宇松来了句, “不过,等你到时候嫁进我们家,咱家也暂时轮不着你管,我回头再给你找个主母姐姐压着你,以后,谅你也不敢造次,翻也翻不出花来!” “……”方晓俏一时间不想回话给这人,她只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过去,然后起身直接回房。 见着方晓俏回房,白宇松眼睛跟粘在方晓俏身上似的。 “白爷,那你看,我可不可以当主母?”方玉礼见对方朝着方晓俏望,心里不快活,直接打断了他朝着方晓俏望的动作,顺着他刚刚的话问了下去。 白宇松本就不想理她,可现在却又不能不应她,他只回了一句:“方大小姐要嫁人,自然是要做个当家做主的。” 方玉礼只当对方对她印象好,一时间羞红了脸。 她却不知,人家却在想:反正我家轮不到你做主母就行。 接着白宇松呆着没有了趣味,也就告了辞。 不久,那钟家得了准信求了八字,和那户小姐对了八字以后,两家的亲便成了定数,再也变动不得。 这钟家和那户结亲很是迅速,仿佛一家巴不得快快嫁出去,一家巴不得赶紧娶家来一般。 可没多少时间,那钟家老爷子就闹上云媒堂了。 “云媒堂的!赶紧给我出来!老头子跟你家没玩儿!你家给我介绍的什么刁钻媳妇!好吃懒做不说,还窜使我儿子瞎胡来!”钟父的叫骂声使得整条边都知晓了。 这时候,方家速度间把人迎进来,好茶伺候上,可那钟父喝着好茶还是气央央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方老太姗姗而来,她朝着主座上一坐,像是心平气和地问。 “什么事情?方老太婆你佯装不知?你还不知你那日介绍的那号小姐是个什么玩意儿?”钟父指着她咆哮着。 “如此,你是说……那,人家姑娘家是可有委屈你家?”方老太淡淡问。 “……” 一时间,钟父原本要开口说什么,可一时间竟反驳不来。 “我记得那姑娘相貌可是数一数二的。”方老太接着道,“要说来,她与令郎甚是相配,我始终不知阁下为何如此大发雷霆?难道,是小两口天天吵架不成?我记得二人性子都还算是温顺,尤其那户小姐,最是柔弱,乖的跟个绵羊似的。” 那钟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半天喘不了一口气回话。 “阁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阁下到底如何不满意?”方老太从容应对着那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钟父,话一说,令他半天回不上来话。 “方女士说得对极,是小老儿不懂感谢。”钟父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似猫抓一般。 “阁下也知令郎是什么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令郎是个大烟囱鬼子,他又惯喜好赌博,但凡有个漂亮的姑娘,哪有什么人愿意嫁的?”方老太冷冷道,“那小姐毕竟是大家小姐,自然足不出户,又极受父兄宠溺关爱,若不是年岁大了些,怕是也轮不到这会才被令郎挑上了。” 方晓俏原来在房里面也没有细听,只无聊地摆弄着棋子和绣花样子,可听着那原本要变成一场大闹的时候,那钟父突然间歇了声音,她便竖着耳朵入了神地听起来。 “这个我自然知道。”钟父无奈地啜饮一口茶,接着又叹了声气。 “大小姐可有品行不端的?”方老太厉声问着。 “这倒是没有。可她喜好打扮,又喜欢买昂贵的衣物,我家里实在供不起。”钟父心里一把苦泪下来。 钟家毕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而那户小姐家倒是殷实的,不过那小姐应该嫁妆挺多的呀。方晓俏思量着。 “人家嫁妆少了?”方老太冷漠问。 “倒是不少,若不是我那儿不争气,将那嫁妆输了个干净,咱家也用不着卖丫头卖地给人家添置东西了……”钟父说罢,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可不就结了,你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水准?你心里还没有数?人家小姐虽然年岁大了,可到底也是个标致水灵的,看不出来年龄的,若不是嫁给你家,说给其他人家,也不至于受这罪了。你看人家家里还跑这来哭闹?” “可娶妻当娶贤……” “那女人嫁汉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令郎把人家的嫁妆本输了个干净,你真好意思跑我这哭呢?” 方老太从来不是个省油的,虽然这件事她的确觉得有些不妥,可她却不觉得这事方玉礼错在哪。方玉礼说的没错,但凡公子爷,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这家小姐除了年岁大一点,性子娇气了点,被家里人宠坏了点,又极爱打扮了些,比起他那个儿子,可要好太多。却见人家家里没闹个什么,这钟家老爷子倒是个不要脸面的呢,跑这来哭呢。 钟父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话了。话虽如此可…… “当初,那画像给令郎的时候,令郎可以反对什么?”方老太又开口。 钟父怔住,心虚道:“没……” “那户小姐也是一眼相中了令郎。”方老太叹道,“这般有眼缘的事情,又是八字对好的,你这般说道,这错究竟是谁的呢?” 钟父又不知话该如何辩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道的?”方老太又问。 “没……”钟父忍不住老泪纵横,心里的苦堵在胸口,那感觉如同吃了黄连一般。 钟父最后偃旗息鼓,一人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外去了。 方晓俏有些担心,便叫上翠朱随后跟着人,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果不其然,钟父有些想不开,坐在满是碧绿杨柳的小湖边,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小湖,不吱一声。 “哎……”钟父深深叹着,“想我钟家,本就家薄,却不幸出了这么个败家子,又娶了这么个亡家媳妇……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方晓俏皱着眉,但凡这钟父对自己的儿子管着些,也不该是这番场景吧?这赌博和抽烟土这事,最是人家忌讳的。她哥做生意,但凡碰上这样的人家,纵是拿钱来买东西,都不情不愿的,更不提赊账之类,巴不得与这户人家少来往些了。方言席有三个不遇,不肖子孙不遇;不守信人不遇;吃喝嫖赌抽的不遇。她哥的准则也是这么教导与她的。 这时候,钟父一脚探进河面,“扑通”一声…… 第十八章 救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下可是糟糕了,这个钟老爷子竟然想不开,下河了。 方晓俏守在岸边,急得浑身冒火,又想着,这现下四处无人,要是等翠朱去远了叫唤人,这钟老爷子就算救起来,这身子骨都凉透了! 就在这紧要时候,这边上突然有个年轻人窜了出来,他脱了鞋,“砰”得一声就跳进了河里…… 待到那人将人救起之时,方晓俏这才定睛一看,这人原来,原来竟然是大使家公子——文凯。 这公子先将人平躺着,接着,又不停按压着那老爷子的胸腔,连续不断地做着一系列的急救措施。 正当那位公子正准备下口给那钟老先生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那钟老爷子突然醒了,他着急慌忙地用手遮掩着,朝着那公子叫道:“住,住口!” 那老先生说完,顺口吐了一条小鱼出来,然后在那边莫名看着二人,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文,文公子……”方晓俏一时间尴尬起来,心道,在这地怎么会跟这位碰了面呢? 文凯见她疑虑,便解释着:“我在街上逛着,见你一个人鬼鬼祟祟跟踪于他,一时间起了好奇心,也便随着你一起过来,没想到却碰见了这样的事情。如此看来,我幸亏是跟着你来,不然此刻这位老先生怕是没有了生还可能。”文凯棕红色的头发滴着水,橄榄绿色的眼睛就像是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方晓俏想,这大概是一位男子最美好的时候了。 如此想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乱跑跳起来。 “你们二位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那钟父像是一点也不愿意领情,“就让我这么死了,不是挺好!”说罢,那钟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有人不喜欢活着?”文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像极了一块明媚的透明宝石,纯粹却又夺目。 “其实是钟老爷家里出了点事情,具体事情,应该是不足外人道也。”方晓俏直接夺了那钟父的话,让他把原因说出来,怕是心里多有乱想。 “这件事情,我虽作为一个局外人,不能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我坚信,人只要活着,便什么事情都能有办法做得到!”他顿了下,又道,“老先生身子这般,不如先去医院呆着观察下?我知道有一所教堂医院水平高价格平和,不如我带您去那里看一看?”没想到这个文凯竟然这么热心肠子。 方晓俏看着对方的感觉多了丝欣赏和惊叹。 “多谢公子好意,小老儿身子骨还算硬朗,这就回家,这位洋公子说的对,人,只要活着,便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到我!”钟父说着,就要起步走人,却被方晓俏一把拦住。 “您不要慌,您家里这事,我有办法帮你解决。您先随我到家里。” 钟父一愣,将信将疑,却也不知怎么接下去。 方晓俏看着这二人浑身上下湿透了,想着等到翠朱使了人来,便将那二人一起朝了自家宅子领。 也不算多久,翠朱就求了个熟人一起乘着大杠车过来,那人是方家的一个下人,倒是通点水性。 那二人一见这状态,立马将那钟父放到了后坐,先是骑了段路,后又雇了辆车,方才送到方宅。 这方宅自然是方家兄妹住的自家宅子,方晓俏可没想把人往那方家主宅领。 好巧不巧的,这隔壁家的白宇松刚好要出门,正巧碰上这一出。 他朝着王春来道:“春来,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哎。”那王春来兴匆匆过去,心想,正巧这翠朱好久不见了,过去正好套个近乎。 王春来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翠朱的背。 “小翠朱……”他唤道。 翠朱一见来人,眼神一亮道:“春来哥,什么风把你吹这了?” “嗨。先不提这事,我问你,你们家方小姐这又闹哪一出呀?”王春来先是惦记着那白家大少爷交代的事,然后才轮着他和翠朱叙旧呢。 “一言难尽,总之今天小姐救了一个年大的。多余事情你也不需要细究。”翠朱回了话,“你们家白爷让问的?” “这不这么大一仗势嘛,就我家不问,这边上的那一排,不好奇吗?”王春来打着圆话。 “哦,这也倒是。先不聊了,回头再跟你慢慢的叙旧,今天可能会在家里呆一会儿,不急着上老宅。”翠朱说着,进了门去。 这时,这河里溜达过一圈的两人,抱裹着毯子,不停地打着摆子。 “老爷子,这时候怕冷了?”方晓俏打着趣。 同时,下人给那二人端了两碗姜汤来。 文凯一脸拒绝: “方小姐,这是什么味儿?” 方晓俏笑眼成弯月,道:“这是能让你呀不受冻的好东西的味儿!” 说着,方晓俏二话不谈,直接开始朝着文凯凑了近喂起来。 文凯是拒绝的! 非常抗拒! 这东西是什么鬼玩意儿? 一股冲鼻子的气直钻脑壳子! 但是,对方一小姑娘笑眼眯眯地喂你东西,这热情地就像是只难得对你暴露殷情的波斯猫儿,这叫他怎么抗拒? 文凯万分困难地饮下了那碗葱白混着生姜煮的红糖汤。 钟父倒没什么矫情的,直接过滚热的姜汤,边吹边喝着,一会就见了碗底。 那二人换了身干净衣裳后,倒也没急着走。文凯的身量高,这家里好不容易找了件换身的衣服,却是件下人穿的粗布衣裳,那文凯到底是贵公子,却并没有半点嫌弃之意,只是方晓俏不好意思让救人命的英雄受了委屈,连声问着:“要不然,我让他们到街上给你买一身细面布料的回来?” “其实这布料的衣服穿得挺凉快的,到了这月份天本来也热,我那衣服干得也快,就不劳烦方小姐费心了。”文凯说话很讲究,听人说过,这外交官家的孩子语言天赋都很高,原来方晓俏还不觉得,如今和他一番交流下来,她反倒觉得不至于用洋文和他交流了。如此也好,省得言语不通,这样与之来往也没了障碍了。 他们短暂言语一番后,方晓俏总算将人送出了门,接下来便要解决方玉礼的烂摊子了。 首先她认为方家老太太的说法和做法,可是,她虽然赞同,却不赞成的,做媒自然要两家人过得和和美美,这结婚还没多少天,人家就差点家破人亡,这事情做得不地道。 但是,她家方老太做的也没错,这事情本来就怨不得那户小姐,更怨不得方家,这媒还是好的,那新婚二人也没大矛盾,可是那钟少爷的赌病不治好,这大小姐的娇惯病不收敛,这二人迟早是要到街上去乞讨的。 于是,方晓俏的主意便是,让那二人提前受到清苦的滋味。 于是,一个计策便在方晓俏的脑海里诞生了。 那两个就是有吃有喝有住,没吃过苦头才这么肆意。如果这事情不处置好,这佳偶天成也会变成怨偶鸳鸯。 于是,方晓俏决定:先托人拿着欠条去了门上要债。 这借条自然不是真的,可是这债,却是有的,只不过方晓俏使了些手段让那讨债的先不声张,毕竟他们设局害人这事方晓俏没少见识。这些事情在地下赌坊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也就是那钟公子蠢钝才会着了道行。 方晓俏先从她姐夫那要了些人手,准备不动声色跑到那赌坊威逼利诱一番,要了那欠款单子,当场做废。 到了那黑赌坊的时候,那些人见了这来人仗势,腿了软了。所谓民不与官斗,可不是嘛! “方三小姐,您何必和我们些小人物作威,咱们又不是有冤有仇的。”那赌坊老板其实是不怕方晓俏的,可方晓俏背后的白景程,他可惹不起。 “我这不是看人家快家破人亡了吗?你赖麻猴子没少做这些缺德事,我自然是要把你抄个老底的,但是怎么说呢,天不绝人之路,我自然会放你一程,但以后再被我抓住了什么,可没这么简单了。”方晓俏不愿意与这些人沾染,也自知道这些事情屡禁不绝,所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将现今该管的事情收拢了就成。 赖麻猴子心里有怨气,可是他也动不得这方三小姐啊,今天若是换了任何一方势力来,他都有一战备着,可现在这场景,这一大堆有枪有炮的军人过来,他除了认势,还能做什么? 此刻他心里已经把方晓俏给记恨上了,但记恨归记恨,可也没有损失太多东西,如今心底的恨意也就作罢了,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姐夫呢? 方晓俏是个顶天立地不怕得罪人的泼辣性子,就算是她得罪人了,她也知后面有她姐夫帮她收拾残局。想她方晓俏这不怕事性子,也没少得罪过人,但是,兄长告诫过她“做人,凡事留一线”,她还是记得的。所以她也就将那个做了局子骗钟公子的那人逮住便没再多留片刻。 见着方晓俏领着人撤了,那赖麻猴子才松了口气。 “晦气!” 说着,那人吩咐人端了一盆火盆来,抬脚垮了过去,可指望这火跨过后,这方三小姐再也别回头惦记他们了! 翌日,方晓俏就要那人上门要东西了。那人心里虽然记恨,可是方晓俏也说,钱财要到后就会分他一半,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那赖麻猴子手上,他连一半的一半都未必能拿到,可这位小姐到底是阔气的,随口就许他一半。这如今,也不知那钟公子靠谱不靠谱,他能不能将这东西要来…… “开门开门!” 如今那钟家人走茶凉,家里好人就剩下那两口子,其他人都因为这府门上发不了银响,都纷纷辞了工,能卖的丫头伙计早就卖了去,这空荡荡的钟家就这么荒废了,老太太一下子也倒了,那两口子也没有钱,只好熬着的老太太,等他两眼一闭,歇了。 钟父暗里打听这事之后自责不已,原来这对夫妻本就没心没肺的,如今更是越发没数,竟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了。 第十九章 被人数落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吵闹一番,追.债未果后,众人也歇了心思回去了。方晓俏本身目的并不是要钱,而是让那二人收敛心性。 路上,方晓俏见到钟父满脸悲痛,于心不忍。 “钟老爷,您且放心,您夫人这事交与我办。我帮你。”方晓俏拍着胸脯保证。 翠朱见这位大小姐又开始向人保证之后,脸子子立马甩起来。 “方小姐说话可要算话。”钟父已经在方晓俏安排的地方住了些时日。 · 方晓俏近来闹的动静有些大,以致于到最后纸包不住火,让方言席都听了耳朵眼去。 这天,他叫上方晓俏。 “不是让你到老宅子那里躲上些日子,你这可是倒好,把人家家里都闹了一顿。那赖麻猴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可比你清楚!你不要以为,你后面有你姐夫给你撑着,自己就能为所欲为!有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赖麻猴子是个小人,以后啊有你受的!” 方晓俏听他未提及钟父的事,心里有些安慰,所幸,救钟父这事后,方家上下都以为人家走了,自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知道了。”方晓俏看着她哥这时候难得的和颜悦色,自然也不敢多费话去。 “过两天还是回方家主宅去。你到那边还是安稳的,你若是来这里,定又要胡作非为。”方言席道,“对了,上回听人谈起,那个大使家的公子似乎对你印象不错……” 方晓俏脸上一红,矢口否认:“哪有的事!” “妹妹,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思,洋人那边我可没办法护你,自然亦不会点头应这份亲事。再者,你现在名声已经差了,现在怕是你不想当那个白宇松的妾室也是不行了。那白宇松已经反悔了,又有非将你娶回去的势头,我思量你们俩八字都对过了,便没有多异议。如果你觉得委曲,我回头就让白家用正礼娶你。他敢娶旁人,我打断他的腿!”方言席知道他妹此刻陷得不深,早点提醒也好,省得到时候成了棒打鸳鸯的“棒子”。 “不是说应该嫂子先进门吗?怎么就轮得到我这个妹妹先出嫁了呢?”方晓俏不耐烦追问。 “你该是知道,如果你不先出嫁,这外面人又不知道什么好歹,瞎传。我的名声如果有了影响,我自然不用耽误那温小姐。于是乎就变成,你若不先嫁外去,我怎么好去娶妻?其实这般也好,到时,若你未出嫁,待个一年两年也就罢了,如果时间长了,我便只好求到那头从家谱上把你名字划掉,娶了你这烦人心的东西。”方言席说得有鼻子有眼,最后直接朝着她额头一敲,“我自小把你当妹妹长大,虽然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可外面人毕竟不同,他们脸上只剩下两张嘴皮,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中听了。” “你当真……让我嫁出去,你才好娶嫂子?”方晓俏原本是站到他面前的,索性朝着他边上座位一坐,气得嘴翘得老高,“所以说,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当你的童养媳算了,反正都是嫁……” 方晓俏朝着她那兄长瞧去,她兄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哪里有什么商贾气,全身透着温润的气质,也难怪温若娴都巴巴地要嫁给她兄长。 方言席愣了一愣,冷汗滴了两滴,这姑娘说话越发大胆了,连自己兄长都调戏! “好了好了,每次提到这茬,我心里都憋的慌,我为什么不是方家的亲闺女?爹妈在世的时候,我明明也是叫爹叫妈,怎么长大了就知道他们原来不是亲的呢?”方晓俏气恼着,手垂着额头边。 这时候,却听见外面叫唤道:“白爷,您来怎么也不通传一下?”说这话的是方家的管家。 “我这不寻思两家离的近嘛,墙头一翻就进来了。”白宇松打着哈哈地说着。 这外面动响让兄妹俩愣住,这家里刚刚谈的事情不会被这白宇松听了去吧? 白宇松果真还是听到了,他心里就这么想了:这个方言席,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把她最想要的女人被他给订了,结果,这要嫁他的方晓俏还是他以前的童养媳!瞧这架势,怕是担心方晓俏嫁不出去吧!这样让温若娴怎么想?本来娶这方晓俏就有报复的意思,如今看来,他娶定了! 哎,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咋堵的慌? 嗯,肯定是因为温若娴的事给气的!你看这温若娴,那么恬静美好的一个女子,眼睛虽然美得像个装饰品,可到底还是有一些基本功能的吧?咋放着这么帅气的他不理会,转而投向那个不懂言笑,不知趣味的方言席呢?还特别霉的事,这位大哥还好巧不巧,还是个长辈呢! 不好,怎么一想到温若娴是他长辈,心里怎么就有些不服气呢? 嗯,怎么说也是他最美好的初恋,对方喜欢的男子,怎么也得帮衬点呢! 如此,他看着方家兄妹俩出来迎他的时候,俩人脸上黑得跟包青天似的。 “白家侄少爷,你要是从正门登进来,我就当你是一个客人,你这要是从墙那边翻过来,我就当你是我的一小辈了。”方言席朝着那白宇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宇松瘆得慌。 “什么客不客的,咱两家可是联姻,哪里能有什么见外的。”白宇松说话间脸皮也是厚了几层,自然也油盐不进了。 “倒也是。俏儿,为兄那边还有些事,这白大少人就交给你了,可不要怠慢人家。”方言席二话不说,将私人空间直接就出让了。 可是,方晓俏心道,这干嘛呀?她在外面还有一堆事呢。 也不知道翠朱这姑娘靠不靠得住,能不能让人给从里面把钟老太太弄出来好生将养呢? “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着?我贸然前来,你心里不快活啦?”白宇松没好气地问。 “你不是说,你不想娶我吗?”方晓俏瞪着他,手上的小手帕搅啊搅,心里是烦了个透。这爱来不来的,怎么专挑这个时候! 哎,就这模样,也好意思跟温若娴抢呢?白宇松一脸鄙夷起来,算了,反正他娶回家也就是个摆设。偏她,还是个不养眼神的摆设,也就那双眸子勾搭人了。 “前些天,你竟然带着我叔父的兵,跑到赖麻猴子家去闹,这谁家借你的胆子这么大,把我叔父都吓了个跳!”白宇松直接忽略对方的问题,直接上来一顿数落先,他其实是忘了,原本他有一堆关心的话要说,可不知道怎么出来全是这些了。毕竟再怎么,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他哪里会不担心呢? “要你多管闲事,我姐夫大字没有说一个。”方晓俏找的根本就不是他姐夫,而是身边的那个赵副官,赵副官只当她要几个摆摆场面,哪里晓得她打的这个主意。得亏赖麻猴子是个识时务的,要争论打起来,他这一小队人怕是还有待商榷。 “他那好意思吗?他直接冲你这不懂事的小姑娘说教?”白宇松冷笑,“我跟你讲,请你以后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以后你就给我呆在家里,一处都别蹦哒!” “你谁呀你?让我不出去就不出去!”方晓俏没好气道。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真是民国了,老传统的知识都给我背忘了是吧?《女戒》,《女则》的都不知道是吧?等你嫁过来,给我通通抄个几遍!”白宇松其实想说,万一那天那个赖麻猴子不知趣怎么办?万一伤了你怎么办?这一想不要紧,他这后脖颈都开始发凉,于是这口中的言语就变得越发张狂起来。 “你有病吧?我没嫁给你呢,你就叫我去抄这些东西,我不嫁了,我剃了发做姑子我行吗?”方晓俏瞪了过去,气呼呼的。什么玩意儿!人没嫁过来呢,就开始罚了。那天的那个合八字的算命术士,最好不要让她、再、看、见! “你敢,你就是没了头发做了姑子,你也得嫁给我!我可不介意多一个光头的老婆!”白宇松说话间咬牙切齿,心里气得要死,这多大仇恨呀?宁可剃了头发做姑子都不愿意嫁的!脸上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她偷他朱古力吃的时候他都没计较过! 两人不欢而散。 钟家。 木子七被这个叫翠朱的小姑娘就这么拉扯了过去。只要有办法让那老太太假死过去,他们就能有办法把人给弄出来。 这边老太太正苟延残喘呢,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将那不伤人的假死药往她身上一挥,后面这人的命就好续了。方子七是修道的,这点小毛病还是好治的。 果不其然,他这个上门救人的江湖郎中刚诊断了那钟老太的病命不久矣,让这二人去准备后事后,那二人竟当天就开始去当铺卖起田地来。 那当铺是方言席家暗暗投钱办的,旁人自不道背后的老板是谁,这街上好多店子都明里暗里跟白家或者方家有关系而众所周知,方白两家本就是一体,一个在商,一个在政。 那宅地自然得了不少钱,不过两人没敢马虎,将老太太用席子一裹,叫了丧葬的来办事。 吹吹打打以后,也没停歇,一天就急匆匆要葬了去。 那办丧事的劝:“要不再过两天下葬?这太极也不好。” 钟公子道:“我这不是为了省钱嘛!你也知道我家里现在成这样,能付这一天的费用已经捉襟见肘了。” 那办丧事的好心却变成这个味儿,这人心里不快再不吭声,晚上就把人埋了。 至此,夜黑风高,真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老太太的墓是新墓自然好开挖。得亏这药性在,不然可也得闷了没气,这夫妻俩到底是急了。 不一会墓就挖好了。 方晓俏是钻狗洞子出来的。 本来就没惊动到谁,可是,白宇松今天被她气到了,他听见隔壁有异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数落她。 他一路跟踪后,惊呆了! 没想到,这方晓俏胆子大的竟然敢挖棺材!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第二十章 管了闲事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一行人挖棺材挖的甚是开心,她想道,这家儿子竟然能够蠢到这种地步也是实属难得。 正当她开开心心,命人扛着棺材走人的时候,白宇松一脸不快地站到她面前。 白宇松这突如其来的样子把方晓俏吓得半死,她心道,这号人物怎么出现了? “我居然不知道,咱们这位方三小姐竟也愿意做起这鸡鸣狗盗之事了。”白宇松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方晓俏见他独身前来,心里竟有了几分把握。 “哥们儿,跟你商量个事。”方晓俏突然间就笑得跟朵花一样。 “我拒绝跟你商量任何事情。除非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白宇松是有信心整治这丫头的。纵然对面是一行人。 除非,方晓俏一听这词就知道,这事嘛,还是有转机的。 “我要告诉你,我在做好事你信还是不信?”方晓俏笑嘻嘻地回着话。 “信你?明天能把日子都给过错了!”白宇松不以为然,“你做其他的事情,我皆可睁只眼闭只眼。但这种不敬亡者的事情,我可真不愿意发现这罪魁祸首是你方三小姐!”他眯着眼睛,此刻于他而言,对方已经让他失望至极,他原以为这小丫头至少是个正派性子。他以为对方可以去为那些被赖麻猴子骗的人给伸张正义,所以他错误以为这姑娘一直是正义一方。而,此刻他却不那么认为了。他觉得,之前肯定有假象在迷惑他。要知道,作为一个传统的国人,一直把身后事看得比身前事还要大的大国之人,怎可做出这么不敬亡者之事? “方三小姐并没有做错,是那钟家子孙蠢钝之极,全凭我一面之言,就判定这钟老夫人去日无多,于是便草草下葬。我此番前来就是小姐吩咐我过来救治好这位老夫人的。”这时候,木子七将黑色面巾一摘。 “你?原来是你!”白宇松没好气道,“你不好好去那边排盘算卦,上门给人家治什么病?” “公子有所不知,这排盘算卦那是我的副业,寻医问药才是主业。”木子七笑着解释,心道,真是悲了催,咋又碰到你! 这会,方晓俏也方才反应过来,指着他怒道:“好啊,原来就是你那天给我合的八字!” 一时间她所有的愤怒都开始转化成力量,准备上去拿脚踹了。 白宇松还是了解方晓俏其人的,见她神色不对,立马来了警惕。 方晓俏正要下脚之时,他一下就拦在木子七面前,冲她道:“好了,这事少说过去也有些时日,你现今才拿这事说法,怕是人家早就把你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 经方晓俏一说,木子七方才有了一番印象。 “原来是这位小姐,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我。对了,你和这位公子怎么还这么生分,这还没成亲呢?”木子七擦擦汗,这年头,倒霉了喝上凉水都塞了牙。 “要你多管闲事!”方晓俏怒目直视,就是这个地方上现下最是炙手可热的“小神仙”,害的她现下连婚都退不了了! “我觉得这事也不怪人家。”白宇松悻悻然一句。 几人很快不再多言。 一行人一下子就把问题投入在救治这位钟老夫人身上了。 到了安置钟父的地方,方晓俏才将前因后果的讲了出来。 这时候,白宇松才松了口气,原以为对方是个胡闹的,没想到知道原委后竟然让他反而高看了她几分,也好,虽然她进的洋学院,可是骨子里还是国人那种本分又伸张正义的性子。一时间,他对这位儿时同伴有了些许的欣赏。 最后,他也没多留。 木子七到底不是个乱混乱骗的,他说什么时候将人救好就什么时候救好,丝毫不带马虎。 人治好后,他要了报酬后也脚底抹油溜 了。 没过多久,钟夫人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一时间泪眼娑婆:“我想我定然是到了地下了,竟看到了你的身影。” 闻言,钟父不禁伤感起来,将近来的事情简要解释了番。 “未曾想,你竟然还活着!” 钟夫人听到丈夫的解释后,激动得很,竟哭得更是肆意来。 方晓俏当下也没多言,直接将之前半买半骗的地契递了一些过去,道:“钟老爷,钟夫人,你们的地契在这里,我扣押了我应得的那份,回头你们若是想要赎回去,我也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不加利息。” “方三小姐对我俩的恩惠无以为报。”钟父激动地要下跪。 方晓俏立刻使了个眼神给翠朱,翠朱会意,上去就将人扶好。 方晓俏道:“我做这些也只是为了维护我们云媒堂的名声。” 话虽如此,不过她更多的是看不惯这时候的盲婚哑嫁,自然是希望能够帮衬点,希望这桩婚姻能够尽善尽美点。 钟家那边,那钟晋为了养家,少不了被媳妇埋怨。而媳妇那边本来嫁妆就多,所以这钟晋两口子便不好意思回去讨要什么。 他媳妇家哥哥打听到自家妹妹遭遇大概,知道这钟家一下子去了两个上人,一时间也怜惜不已,于是找了关系给那钟晋弄到白景程部队里了。 白景程那边缺有文化的兵,自然也乐意要这样的兵。只是,那钟晋不知道那大舅哥,其实也是方晓俏的堂姐夫。 虽然那堂姐夫与方晓俏不常往来,但是方晓俏难得一回的求助,对方特别给她面子。 那钟晋去了军营以后,方晓俏便使了那追讨人又上钟家门去闹腾。可怜钟家仅剩下钟家媳妇,她一时害怕,于是很快又将房契也抵押到手。 方晓俏之前应了赏的,说要给一半讨要的钱给那个追讨的人,所以她就将原先欠的金额的一半给了去,自己将房契拿到手里。那人收了钱后连连道谢,准备回家置地种田,不再作妖了。 她去堂姐那边的时候,将具体情况告知,又跟堂姐夫串通好要治那姑娘的“富贵病”。 方晓俏的堂姐是出嫁比较早的,和方晓俏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如今见了面她倒是惊叹不少。 “没成想,俏儿竟一下出落这么标致了。”方家大堂姐方玉珊已经年近四十,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小姑子长到大的,家里对小姑子的容忍和宠惯早就心存不满了。而今现在她嫁人了,还是这般任性,也难怪会如此落寞了。 看来,那钟家新媳妇怕是有一些罪要受了。毕竟,她家里是因为父亲不行了才急着给她找人家的。如今最护她的人都不在了,自然希望她能够老实本分些,而方玉珊早就掌家了。 “这是自然,我小的那会见到你来方家主宅,你都嫁去姐夫家好久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聊天大半天,眼见天不早了,方晓俏便告辞走了。 她交代完一些事情后,方晓俏将那房契送了回去,当然,那赏人的钱,方晓俏只写作一借条递了去。 钟父还是个很讲情理的,他赞成方晓俏的方法,他们吃够苦头,再设法改过。好在那两人现在看上去都还不错,不然,钟父也是舍不得。 方晓俏早就跟白景程打了招呼,要她姐夫让那钟晋一定吃够了苦头,不再赌博才能回家探亲。 方晓俏做这事情前后不出十天,她哥见他整天心思不在正途,又给送到方家主宅了。 谁知,刚回来,方老太就把她叫了房里。 “你来了。” 方老太很少把小辈叫到自己房里。对于方玉礼来说都是少有的荣誉。 “嗯。”方晓俏乖巧道。 “我听说你这些日子整天东跑西跑,席哥儿实在忍不住才把你送回这的?”方老太眼神精明的很,一定是在打听什么。 “没有,就是没事和小姐妹一起品品茶,聊聊天,没事还打打叶子牌调剂。我哪里是不守本分的。”方晓俏脸皮子厚实,自然不会让这老太太问出什么。 “小俏儿,你和老姑奶奶讲,钟家的事情,赖麻猴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方老太声音很是温和,不过,这让方晓俏反而毛骨悚然。 “……” 方晓俏沉默了。 这合着她不承认也不得承认?这事情本来就是藏着掖着的,竟就这么被老太太给识破背后了? “近来云媒堂又增了些上门求媒人的,我看这事你还得帮衬礼姐儿些。”方老太发话。 这上回屁.股shi还没擦干净,这边又来事? 方晓俏脸色不好的样子,方老太都瞧在眼里。 “你不是不想嫁给白宇松吗?”方老太哄道。 “嗯……”方晓俏顺势应着,突然反应过来,惊恐地看向方老太。 “再怎么,也不能让方家的姑娘以偏房的名义抬过去,我老婆子在一天,绝对不许!”方老太似乎抓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什么。 “老姑奶奶……”方晓俏眼泪花花,满是感动。 “别恶心地看着老身,老身不过为了云媒堂的名声!”方老太不好意思地“咳咳”两声。 “不过,你不想嫁,可礼姐儿心思却在那白宇松身上呢!”方老太旁敲侧击道。 方晓俏看着方老太,一时间琢磨不透对方想法。 “你若同意,回头结婚时候,让方玉礼顶了去,反正那时候是红盖头,你俩身形不偏颇,到时候木已成舟,自然好说。”方老太说话间带着引诱,这让方晓俏脑子飞速运作,这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的事情,怎么总觉得面前那老太太肯定是在挖坑。 白宇松…… 和,方玉礼?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要是让白宇松这人知道她这么算计他,会不会气得找她麻烦? “怎么?舍不得了?”方老太扬起声音阴阳怪气地问。 老太太偏心她是知道的。 于她而言,被方家承认的最好方法其实就是可以继承云媒堂,因为她一直以来被大家认为不是正统方家子孙,而且还背负她哥“童养媳”的名声…… 如果,如果能让她继承云媒堂—— “让我继承云媒堂!”方晓俏眼神雪亮。 第二十一章 方家表哥朝白京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你说什么,你要继承云媒堂?”方老太一下子眼神清明起来,朝着方晓俏上下打量,“真是不知轻重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云媒堂不是该你这样的身份想的地方吗?” “我自是明白。一直以来,我都背负着方家“童养媳”的名头。就算上了方家家谱,大家还乱说道!而,众所周知,方家的云媒堂,只有方家子孙才可以继承,而且只传女。”方晓俏扬起头直视对方,“所以,我才要继承。” 一直以来,对方根本就没把她当方家的人。除了她的兄长和她那去了世的长姐,这方家主宅的上下,这里面就根本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作方家人。她不能顶着方家童养媳的名声嫁给任何人,她更不能破坏温若娴和方言席的婚事!她长姐把她送上方家家谱的本意,是不想委曲她,也想给自己弟弟寻一门得当的对象,所以才将她放到方家家谱上,并且昭告众人,她方晓俏就是这方家的女儿,不是童养媳!但是,谁又在乎你家家谱是什么样子的?随便一个报纸上个头条,苦心经营的五年全白费了。 “你……”方老太有些气不过,原曾想着,要是方玉礼不能胜任,回头就找其他方家子弟担任。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方晓俏,可是对方直接提出来,让她立马心里觉得这女孩心思不单纯。 原这地方也刚建好没多少年数,也就传了几代,只是这个“云媒堂”的牌匾倒是经了些岁月。也许在方家其他人眼中,这云媒堂也算不得什么,甚则没有人觉得它值得去争取,可是,在方老太那一辈人心里,这继承云媒堂就是家族的荣耀!怎可轻易被人染指肖想! “在你心目中,这方家的云媒堂,就是主宅承认你方家身份的唯一途径?”方老太冷哼。 方晓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不然呢? 可纵然如此,她看到人家钟家落了难,忍不住要去帮衬,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方家的名誉?如今,这边一边想用方玉礼代替她出嫁,一边又不想付出什么,甚则只是浅浅一提,对方都跟防贼一样。突然间,她有些偃旗息鼓。 要不,还是算了。不如就待嫁吧。反正,方玉礼有云媒堂,她是方家的嫡大小姐,就算方家落没了,也轮不到她这旁系,还是个领养的置哙什么。 “算了,看来,你和方玉礼一样,都是没有真心继承云媒堂的。”方老太见她半天不发一语,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她很快挥手让方晓俏离开屋子。 在方晓俏转身的一刹那,方老太看着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人,心里一时间无限感伤起来。也许,岭安方家,真的要落没了。 方晓俏刚出门,就听到院子面前有些闹腾,再一看,原来有客人上门了。 这客人是个年轻人,长得还算是说得过去,可是他那副不怀好意的眼神,真是让人不太舒坦。 她拉着一个路过的丫头问: “这来的人你可认识?”竟然和方玉礼的妈倒是熟悉,那方夫人一副微笑的神态,估计这也不算什么平常客人。 “这个是表少爷朝白京公子。”那下人回道。 她朝着那个人的身影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她不愿多想,直接去了屋里。 · 方玉礼一听到朝白京来访的消息,心里就不太乐意去接待,可是这是方夫人下的死命令,这不去又不行。 她在母亲住的别院见到朝白京的时候,脸上拉得极其难看。 朝白京脸皮很厚,丝毫不慌,他还一副云淡风轻地朝着他这位好表妹打着招呼:“礼儿表妹来了。”人看上去温柔大方,儒雅风流。 “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上回那个窑姐儿的事情,整个岭安城都知道。”方玉礼一向讨厌这朝白京,死不待见了,这人近来又传出不少风流韵事了,这让方玉礼对这位表兄更加鄙视了。 是。男人都是爱风流的,可是既爱风流,又家里底子还不厚,这样的人就显得极其讨厌了。 “冤枉冤枉,那窑姐儿,我本是她的常客,哪里知道,那天白家少爷竟这么巧要了她作陪。话说这位白大少平日里一向深居简出,哪里晓得他那天兴致这么高昂。”朝白京道。 “想不到这位白爷竟然也爱作那趣儿。”方玉礼眉头一皱,但是话又回来,是个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白宇松又那么优秀,纵然风流些,也自是应该的。 “男人嘛,大多都是好那口的。”朝白京笑意盈盈。 · 白宇松感冒了。 因为昨晚他跑到那边监视方晓俏挖棺材,所以活生生挨了小半夜那冻,这不,一大早起不来了,头重脚轻。 白景程心里挂记,直接扔了公务匆匆过来看他,见到他的时候,不禁又调侃起来:“听说咱们白大少,上回为了个窑姐儿和方家的表少爷朝白京起了争执?你现今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太过放纵自己了?” “叔父惯是打趣我,作为一个男人,逛逛那地方又怎么了?但是我过去也就是听个曲儿,他什么时候不能找她过夜,非要在那一天!我那天还请了不少人去,大家都爱听那姑娘唱的曲儿。”白宇松“咳咳”两声,脸青白了些。 一时间白景程有些心疼,他道:“也是,外边的女人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家里那个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给她抬一个名分?” 这话白景程不提,他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了。他一直把人家安置在佣人房里,半点没有染指过。他倒也不是没有兴致,只是他一看到这姑娘,心里就忍不住发怵,总觉得这姑娘心思不单纯。 “抬什么抬?回头过个把月,方晓俏抬进来后,再说。”白宇松始终不松口把方晓俏纳为偏房这事,一想到方晓俏这人,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这小时候他被她欺负的情景历历在目,作为一个男人,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方晓俏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婶子的妹妹,若不是因为你和她年岁差的不大,你是不能娶她的。这又不是让你把她当长辈去尊敬,至少作为童年玩伴,你该给她一些正规的名声。”白景程劝着。 “大不了,我暂时就娶她一个妾,不给她头上添个主母。”白宇松没好气地回。 “人家那边还闹着要退婚,你倒好,还挑三拣四。”白景程奚落,“原以为你是不想娶她。” 白宇松立马打断:“我是不想娶她为正房,又不是不想纳妾!” “好好好,不过,你若娶了她,回头你得搬到我那儿。我那宅子里面空,你和俏儿进来后好住,她有个名头过来,也好照顾她姐姐的孩子。”白景程说着,心里有些感怀起来。 “她近来都不过去了?”白宇松问。 “自从跟我退了婚约之后,她像是特意避嫌似的,连去个什么地方都得绕着我那宅子。”白景程无奈地叹着。 “怡儿华儿也是,偏生要跟那丫头亲近。”白宇松没好气地抱怨一声,又想起对方似乎差点就成了他的小婶婶,心里又添了些不痛快。 “大概俏儿是怡华看着长大的,俏儿多少和她性子有些相近。”白景程估猜着。 · “近来你这里怎么添了些生面孔?”这边朝白京品着茶,翘着二郎腿朝着方玉礼问。 方玉礼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嗤”了一声。 “自然就是我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了。”方玉礼一说到她心里直接火冒冒的,早前听说钟家家里破败后,什么事情都推到她身上,明明她和方晓俏一起做的媒,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怪在她身上? “模样生得挺俊。”朝白京淡淡地刮了刮飘在茶汤上茶叶,漫不经心地说着。 “是啊。不如,你把我的事给退了,娶了她可好?”方玉礼见着他那副令人作呕的流氓面孔,心里一时间堵了起来,真是令人倒胃口。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花,放手给了别人,我怎么舍得?”朝白京朝着她抛了个媚眼,一副油里油气的做派,这让方玉礼都不想正眼瞧他。 方玉礼自然长的是一副大家小姐样子,她生在骨子里那份傲然的性子,以及那副还算受天老爷照顾的容貌,总之,方玉礼是个还算难得的美人胚子。 朝白京从知道男女情事的时候开始,就对外面人家说过这话: “方玉礼不做窑姐实在可惜,她若是窑姐儿,必然是那顶尖的花魁。”也正是这一句话,方玉礼对他的好感从亲戚直接评价到流氓。 自然,朝白京才不在乎方玉礼怎么想他,反正他认为她就是他锅里烧制的菜,迟早要下嘴的。 “你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方玉礼损着,“就你那点家底子,迟早要让你败了个干净,如今,方家这边也不行了,是经不起那份折腾的。” “那这位方家粮行的三小姐,怎么她家就能经得起了呢?”朝白京朝着她望过去,眼神是炽热。 “方家粮行是我们岭安城里最大的粮行,没有天灾人祸,自然看不到它的价值,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也只有这家粮行能拿的出来米面,你说她家经不经的起?”方玉礼眼神一闪,嘴里的笑意若有似无。 “可人家毕竟只是个收养的,哪里会有那么厚实的家底给我去糟蹋?”朝白京要伸手摸她的发丝,却被方玉礼一把挡开。 “就算是收养的,她的嫁妆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而我,除了这云媒堂,什么也没有。”方玉礼突地就站了起来,像见到毒蛇一样躲闪不及。 “你这么说,不怕我生气?”朝白京坐在位置上闻丝未动,他一面思量着对方的话可信度有几层,一面又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真是个好会算计的。 “怕你?”方玉礼嫌弃道,“你自己什么样的人自己没有数吗?” 第二十二章 各怀鬼胎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呵。”朝白京冷冷一笑,“我朝白京摊上你这么一个表妹,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朝白京在此之前是对这个表妹有心思的,如今对方却一味地要推他去另一个女人怀里,这自然令他不快。但不可否认,今天她说的这番话,倒的确不错,这个方家,能有多少底子经得住他折腾?今天他家表妹这番话自然是让他动了心,想着家里财务每月都入不敷出,搞得他爹妈整日在他面前念叨哭穷。赚钱,他的确不会,可若是有了一个会赚钱的大舅子呢? 如此想着,他朝着方玉礼说:“你总是想把我往外推,嘴里又是念叨着那个姓白的,你想嫁给那个人,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方玉礼懒洋洋地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这个人不学无术,吃喝玩乐都算是样样精通,这样的人可靠吗? “在帮你之前,我也要说好我的条件。”朝白京可不是个傻子,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就比如现在,实际上他更想要他这位表妹嫁给自己,可他偏生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又想着那方晓俏,虽不及方玉礼看上去光彩艳丽,可是比起方玉礼又差得到哪里去?反正女人,于他而言,灯一吹还不都一样?当然,在两个人的技术探讨方面,花楼子里的窑姐儿更加得可靠些。 方玉礼想不到他的心思,但是她知道,这人的心思必然不单纯。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帮他肯定是为了娶到方晓俏。 “你说。”方玉礼毫不在意地问。 “帮我去引荐你那位好堂妹。”朝白京笑得狡猾似狐狸,这让方玉礼好一阵恶心。 “那是自然。”方玉礼听罢,两眼往上一翻。 方玉礼将朝白京带到方晓俏间门前,朝白京朝着方玉礼深深看了一眼,方玉礼会意,扬起手,朝着门框敲了几下。 “叩叩”! 方晓俏这时候正在门里面一面看着书,一面还想着这里外的事情,心事重重的。 “谁?”其实方晓俏早就猜到是那个方玉礼要介绍她那位好表兄了,不过是礼貌性的问一问罢了。 “是我。”方玉礼是一点都不觉得她把自己的表哥给方晓俏介绍过去有什么错误,非但如此,她还觉得早就应该把这人介绍过去。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抱歉,她根本就没有学过这个词。 方晓俏虽不知道方玉礼的心思在什么地方,可她知道一点,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概说的就是方玉礼了。 方晓俏将门就这么一开,将两人迎了进去。 “俏儿,这是我的表哥——朝白京,你随我一起叫他表哥吧,我今天特地来是将他引荐给你的。”方玉礼说着,示意他一起进了屋。 三人一起坐在桌前,方晓俏示意翠朱上三杯茶来。 岭南这地方多喝的是红茶、黑茶,除外,偶尔也会喝一些绿茶,这边方晓俏也不例外。 这三杯赤色茶汤上了桌后,翠朱还捎带拿了些茶果子之类上来。 朝白京瞧着这姑娘家甚是讲究,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裕大户家的,自然眼神也亮了个透。 “表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方晓俏见二人坐定后,头件事就是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说尖锐也不尖锐,但是十足地可以显示出方晓俏的不耐烦,方玉礼是个脸皮子厚的,朝白京更是,自然二人佯装听不懂了。 朝白京道:“前些日子姑母说身子不爽,家里大人甚是挂念,便使了我前来探望一番。原先,我也不想来叨扰妹妹,可今日偏巧与妹妹你有一面之缘,这往些日子我们素无来往,于是便厚着脸面求着自家表妹前来给妹妹打个照面。” 朝白京说得是冠冕堂皇,方玉礼脸上可不太好看。 方玉礼心道:呸!哪里是来打照面,是前来不要脸的! 不过方玉礼心里是有数的,不管他要脸或是不要脸,这没事在人家面前站个回把回,先混个脸熟,至于后面的事,再说! 方晓俏脸上不动声色,就看着二人。 “现下方婶婶的病好些了吗?”方晓俏问,“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兄长家,不曾听过方婶婶生病的事,若是听见了,定然是要去探望一下。”方晓俏之前来的时候,早上就给方老太一个人请过安,自然不知道这其他事情。如今听到这番事,心里又有些慌乱,再怎么说也是在人家家里,还是应该每天早上去请个安的,不然多没礼貌。 “劳烦俏儿妹妹挂心了,我妈的身子舒爽多了,今儿表哥来,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下精神头就养足了。”如果她妈不是以看女婿的眼光去看这位表兄的话,就更好了。方玉礼心里补充着。 “那表哥可真是灵丹妙药啊。日后方婶婶不免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到那会,直接让表哥过来,说不准就能好了。”方晓俏说笑着朝着二人望过去,那二人脸上甚是尴尬。 “哪里。”朝白京接道,“姑母身子本来就快好了,我这不过赶巧了。” “是啊。妹妹真会说笑。哪有看个人就能把病人给瞧好的,又不是大夫。”方玉礼脸上挂不住笑,那笑意若有似无地僵在唇上,别提有多难看了。 “今日我来也就认个门,下回我再来,你也要陪我一起逛逛。”朝白京知道对方性子不耐烦了,自然也就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当然,免不了约个下回。 “妹妹这名声啊,近来不太光彩,怕累着旁人,自然也不敢与表哥多有亲近了。”方晓俏皮笑肉不笑答着。 “恰好了,你表哥我名声也不咋的。”朝白京一扬。 “倒也是,对了,表哥前些天与我那未来夫家还有些摩擦呢。要我说,也怪我们白爷不给场面,下回他来我一定要好好说道他,让他给你赔个不是。”方晓俏直接不客气了,还顺口道出来她和白宇松的关系,虽然她是不想承认,可这个时候,倒也是不错的挡箭牌。 白宇松,她当然不想嫁,可面前的这一个,更是她不想嫁的人。白宇松千不好万不好,可他好歹与自己一同长大,家里又有个处处维护她的姐夫,她就是脑袋撞坏掉了,也不会选择对面那位的。 “原来,那位竟是你未来的夫家,那你们将什么时候成亲啊?到时候方不方便让我讨这一杯喜酒喝?”到底朝白京脸子够厚实,人家这句罗敷有夫,就这么被他给强行给撇掉了。 “当然是方便的。”至于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叫上你又是另外一件事。方晓俏暗搓搓地想着。 “对了,来这也是有会了,晚上我还有些朋友之间的饭局,可惜都是大男人,如若不然,便将二位也请了一同去。”朝白京自说自话道。 饭局?怕是喝花酒的饭局吧?方家姐俩暗暗想着,此刻她们难得都想到一起了。 三人起了身,作了些虚礼之后便散了。 这时候,正巧白家那头来了人。 “方三小姐,我们这边白爷身子抱恙,特叫小的过来请你去探病呢。”来的人是王春来。 姓白的想干嘛? 脑子是被门挤坏了? 生个病还叫人去探看?生病自己不会去看大夫啊?跑这边秀什么下限? “白爷说了,昨天晚上……”王春来笑眼盈盈。 “昨,昨天晚上……”关他什么事?威胁上了是吧?是个男人吗?不就是给他逮住了一回嘛!小气,太小气! “行,小的把话传到了,怎么做,方三小姐自然是晓得的。”王春来不是方家的仆人,一直都是白府的,自然对这位方三小姐没有天然的敬畏,但是他也不是个作死的,见到对面那张俏脸变了色之后,他也不敢笑了,收拾了表情之后,板得跟张桌子一样。 “我知道了,你把帖子放下吧。”方晓俏叹了口气。 王春来走了之后,翠朱就在边上嚷起来:“这个王春来,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威胁小姐你了!” “他威胁我?你当是他威胁我啊?”方晓俏没好气“嗤”了声,“行了,不啰嗦,赶紧准备准备,去白府探病!” “小姐,王春来叫你去你就去啊,这不掉身价嘛!”翠朱犹豫抱怨。 有没有脑子?这明摆着是那个白宇松做的主!王春来是什么东西,就凭他也敢在她面前叫唤?还不是狐假虎威! 方晓俏自然是不情不愿的,可昨晚上的事也的确不能显摆出来,好不容易人家钟家老两口过得好好的,那钟家新婚夫妻也开始慢慢步上正轨,这时候,钟家老两口的事情要是被他给显摆出来,回头这钟晋再当了逃兵,那怎可得了? 瞧着这天色越来越暗,她这回到方家主宅还没多长时间,先是被老太太叫过去,又被那方玉礼兄妹俩一搅和,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稳,这又要白家探病,还好巧不巧赶这会儿,她正好回到方家主宅的时候堵门,可见着白宇松为了折磨她,绝对是叫王春来看准好时期的。 然而,王春来真的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也是纠结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才下定决心去的。毕竟是威胁一个主子,他哪有这么大个胆? 最后回到白家的时候,他腿还是软的呢。 “听说你去了那边,那方晓俏怎么说的?来不来?”白宇松这会火气正是旺盛时候,正想折磨折磨方晓俏消消火气呢!这要不是这方晓俏大晚上不睡觉干那事去,他至于跟踪半天,还把自己给跟踪到生病吗?偏生晚上宵夜又碰到那个跟他抢窑姐儿的朝白京,不过昨天晚上他可没兴致听那窑姐儿唱曲儿,故而也没有什么争执了。 这时候,门房那边在门外传话道:“侄少爷,隔壁方三小姐过来了。” 第二十三章 互相折腾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人来了?”白宇松幽幽一笑,“来了就把人给我领到厨房帮我煎药去。” “什么?”门房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还特意挖了挖耳朵,以防自己听错了。 “问什么问?叫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爷叫的还能错不成?”白宇松给了个眼神给王春来,王春来会意了,朝着门房直嚷嚷,将人就这么打发了。 门房走后,王春来小声道:“这么做法是不是不太好?到底人家是个客人。” 白宇松不听,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这一白眼翻得王春来浑身发抖。王春来不再说话,下去忙自己的了。 方晓俏被白家的门房带到厨房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对方想要干什么呢?结果却发现人家直接将一副药递了上来。 “你家里白爷这是……”方晓俏压根没搞懂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对着这一包药两眼直发愣。 “我家白爷身体不适,特别想要喝方小姐亲自熬的药。”厨房那边的下人这么解释着。 “喝药?这苦不拉几的东西喝什么呀?”方晓俏知道对方没有啥好事,自然也不让对方顺了心,“我这里有医生开的药片,比这中药好咽下去,你带我去,我给他亲自喂药。”方晓俏毫不含糊,拿着药就朝着白宇松房间去了。 她暗暗心道:小样,就这招数都是姑奶奶我当年玩够了的! 路上,翠朱小心翼翼的问着:“这白爷心里在想什么?这是要整治小姐你吗?” 方晓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他这白家大少爷哪根筋搭错了,还叫我亲自给煎他药。他这是想多了吧?我方晓俏除了给我哥熬过几回生姜汤外,还真没有伺候过谁!” 翠朱立马不搭话了,其实她家小姐下厨也挺可怕的。就拿上一回的生姜汤来说吧,不是糖少就是那水不够,难得有回吧回能熬出汤水来的,那味道还不够。如此想着,她倒觉得自己家小姐这副表现反而是爱护人家呢!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想,说出来,她怕被她家小姐一掌就拍死了。 二人到了白宇松房外,翠朱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王春来应道:“谁呀?” 王春来寻思,难道这方家小姐这么快就把药给熬好了? 翠朱回道:“我们方小姐过来给白爷探病了。” 白宇松心里打鼓:大概是这药不宜熬太久。 王春来开了门让人进来。白宇松头一抬,却见那二人两手空空地前来,立马脸拉得老长。 “不是让你帮我煎药?你别告诉我,这药全部都蒸发成空气了。”白宇松的口气是特别得坏。 尽管二人其实还隔着三尺开外的距离,可是就这么远的距离下,她隐约也能感觉出对方的不快,甚或觉得对方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就等着看到她给抒发出来呢。 “我是特地去那洋医生那开了药的。你这喝中药,苦不苦啊?这药只有这么一小片,你咽下去了便是。”方晓俏如是回着话。其实这药也不是特地去要的,平时人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方晓俏都会备着这些药。 白宇松是留过洋的,他不会像那些迂腐的旁人一样,觉得这些药是没什么用的。可是这打乱了他折磨方晓俏的计划,这让他百般子不爽了。 “这还不是昨天晚上某些人做的事情,我才不小心弄病了的。如今只是想让你帮我熬个药。你还推三阻四的,拿个洋药片子过来。”这话说的酸味十足。 得,给根杆子你就爬上树了,这么大个人竟然这么幼稚!方晓俏当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若不想吃,我拿回去把那苦药给你煎了可好?”方晓俏冷哼一声。 “免了,我也曾经耳闻过阁下那煎药的功底,也不知我那可怜的方小舅是怎么咽下去的。”白宇松还是知道她那下厨的本领的,只不过是故意为难她罢了。他这么说着,还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呢。 方晓俏眉头一挑,咋的,来劲了? “春来,你给我弄杯水来。”他先冲着王春来吩咐着,接着又对方晓俏道,“你来喂我吃药。” 你手没了还是双手骨折了?这有手有脚的还要她喂,阁下的脸呢?方晓俏的脸上别提有多嫌弃了。但是,她非常听话地应了一声,什么话都不多说。 白宇松显然非常满意方晓俏这种忍辱负重的感觉,他也特别得意。 他心道,小时候你欺负我的可不止这一回半回的,叫我扳回一成,也不算砸了爷的面子。 方晓俏自然不能跟这位幼稚的也比划什么。 这时候,王春来已经将水递了过来。她就坐在那床的边上,将水放在手边量了量温度,就要朝着那姓白的嘴中送过去。 突然,白宇松问:“你都没试过温度,也没尝的,怎么就知道这水不烫人呢?” 方晓俏气得又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拿起那玻璃杯朝着嘴送过去,尝了一口,对着那白宇松道:“好了,我尝过了,不烫。” 结果白宇松又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卫生?你都尝过了,怎么好意思给我喝?” 方晓俏差不多就想拿着这杯水直接朝他脸上泼了,想着昨晚的事情,又忍住了,谁叫她犯在对方手上呢? 这时候王春来又递了一个玻璃杯来,示意方晓俏将那水倒到新的玻璃杯里。 穷讲究! 方晓俏就顺着那意思,将那玻璃杯换了一下。这下白宇松终于喝了一口,却见他喝下去后又朝着方晓俏望去。 方晓俏问:“又怎么了?”那口气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白宇松只悠悠的回来到。我要说这会儿茶水又凉了,你会怎么说? 方晓俏听罢,已经忍不住将一只手抬了起来,而白宇松本能地用两只膀子将自己的脸挡住,就这么从这缝隙里瞧着方晓俏。 这会,两个人四目相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方晓俏不知不觉地冷静下来,这时候要是揍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而同时,白宇松却在想: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暴力!不过他好像不应该怕她呀?难道是童年阴影? 二人收回视线,彼此都将彼此衣饰整理齐整。 一时间就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过了一会儿,白宇松又道:“这么半天那药丸你倒是给我呀?” 方晓俏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眼翠朱,翠朱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那个小纸包结结实实叠了好几层,总算一层又一层剥开,见到两片白色片状小药丸儿。 她将那药丸递了过去。 白宇松接过,拿起药丸就往喉咙咽,咽了后,他又拿起那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见他吃了药,方晓俏也坐不住了。 “时间也不早了。”说着她又朝着那窗外瞟了一眼,天色已经有些发暗沉了。 “可是小姐,我早就打发了人过去,说你在这边方家歇下了。”翠朱应着。 “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我安排行程了?我这才回去半天都不到,回头老姑奶奶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方晓俏怒了,本身来这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你也别怪她了。说来也是我太晚把你叫过来。”这时候白宇松倒是做了回人事。 翠朱一时间朝着白宇松投来感激的眼神。 “你既然知道自己。这么晚不该把我叫来。你这么做又是何居心?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天忙前忙后的,已经在被老姑奶奶盯着了吗?”方晓俏气不过,朝着白宇松发着难。 “又不是我叫你去做的,说来说去反倒成我的不是!要真论起来,我帮你瞒着这事也不太好。可我还不是一声不吭憋在心里?这不都憋出病来了!”尽管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荒唐。但是他就这么说了,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你……”方晓俏气得一下子“腾”得站了起来,指着他,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一个字。 “既知理亏还动这么大肝火?”白宇松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斯文人,凡是能用嘴巴搞定的事情觉得不用武力。 “翠朱,回府!”方晓俏一刻都待不住了! “那个,虽然我觉得你们还是未婚夫妻,不应该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如今白爷毕竟有疾在身,你身为他的未婚妻,本就应该去照料几天。不如……你在这府上住下,我相信方二爷也不会怪罪于你,而方老太太更是通情达理的人,您说是不是?”翠朱拦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让我照料他?”说着,她还瞪了对方一眼,“他到底有多大的病?不就是身子弱嘛,风一刮就倒。”话虽如此,她还是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对哦,照顾自己未婚夫这个主意不错。她本来就到处乱跑,有失大家风范,如今这么个正当理由,老太太也不会拿她怎么说道。 “我这才回国内没多久,水土还将有些不服,又去了那么阴寒的地方,自然风一刮就倒了!”白宇松说话时一字一句,每一句瞪一眼的,终于将话说完,说完还不忘让方晓俏再伺候他喝水。 王春来又倒了一杯水过来。 短时间内这水都是烫的。这感觉令方晓俏如坐针毡。 她过一会儿便摸着那茶杯,一会摸一下的,待到那水冷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又倒在了先前的那个杯子里,浅尝了一口。直到那茶水的温度刚好,方才递了过去,让那位爷下口。 白宇松是故意的,来回这点举动不下几回,本来他不是特想喝水,可是身上又烫的很,这方晓俏令他这么不快活,他索性就这么折腾着。 直到了晚膳时候,白宇松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去茅房! 方晓俏早就看出对方有去小解的意向,原开始她还嫌弃对方烦,直到发现对方有憋不住迹象之时,她又不觉得烦了,反而这时候特别想折磨对方。 这会,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安排房里的通房丫头玉香。 “爷,奴一直在忙事,直到晚饭才知道您病了,这不,正好熬好了姜汤,您赏脸喝口?” 第二十四章 探病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屋里人一惊,朝着门外一脸茫然地望了过去。白宇松不知其谁,只当是一个丫头关心,朝着方晓俏就损了过去:“你看看你,还是我未婚妻呢,结果还没有人家一个下人来的关心我。” 这话方晓俏就不服气了。 她立马怼了回去:“谁知道和你有没有那一腿,一个浪迹风流场的人,四处留情谁又懂?” 他一听,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想都没想道:“我还是……”他刚有什么话要开口,反应回来立马卡壳了,他转念一想,“我怎么从你这话里透着个酸味呢?” “酸?”方晓俏没好气了,“你觉得我方晓俏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 “这话就不好说了,想我白宇松怎么着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你这小丫头对我春心萌动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你还是我未婚妻呢。”白宇松是谁?还能让她看扁了去!自然将自己好一顿王婆卖瓜了。 “您这脸真的可以做盾牌了,想来枪子也是崩不破的。”方晓俏没什么好说的,起身就要走。 这里面人说的倒是好玩,可是外面人还在那等着呢。 可那玉香也不敢做什么呀,又不敢再次开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待在门口,就这么等着。 “外面人给我打发了。”他这话像是专门说给方晓俏听似的,方晓俏自然不想理他的,不过,这显然是给了她脸的。 “别呀,我待会就要回房间了。你这正好,软玉在怀,挺好。”方晓俏调侃着。 “疯里疯气的,要软玉在怀,刚刚我就拥你了!”白宇松那一下瞪得特狠,这丫头是要活生生气死他不成?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去看中一丫头吧?倒不是嫌弃人家出身什么的,可他并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一向洁身自好。反观这丫头,名声都臭成那样,他要是真娶她为妻,他身边的人可要把他笑死了。就算是以正妻之礼娶她,对外他也得宣称是妾。 话又说回来,自从上回看到温若娴对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他似乎对娶谁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了。 所谓的单恋也就那么回事,当初自己想的那么美好。结果事实上,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得,我这一黄花大闺女,您啊,还是找一些懂这里面门道的人去吧。”方晓俏说着,就人朝着门口走了,王春来自然也跟着去,总得给那大小姐安排妥了。 其实,方晓俏也不是头一回住在这里了,白府这里面还有一个专门为她备着的房间呢。 方晓俏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尴尬地守在门口的玉香,便对她说:“如果想要什么,就去努力争取,这是好的。不过做的太明显,会被人嚼舌根的。” 这话是好意,是提醒,没有看不起的半点意思。可是听在玉香的耳里,却觉得非常的刺耳。 她理解为,自己的身份自己要认清楚,不要痴心妄想。 方晓俏不知道她的想法,她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气吐血的,她只是觉得女孩子这么主动有些不好,仅此而已,所以,才好心提点她一番。 玉香进了房门后。 白宇松不冷不淡道:“也是你有心了,这姜汤你就留下吧。以后也不要做了,厨房那边自然会准备的。” 玉香却道:“奴家还是爷的人,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白宇松脸立马黑了,什么叫他的人?他什么都没有过好吗?他现在唯一一个不清不白的就是那个方晓俏了,回国头一天就遇上了,还给人看了个遍,想着就想吐血三斤。 “你和我还是清清白白的,我不懂你那句‘我的人’是什么意思?我还希望给你找门好婆家,把你嫁出去呢,你却这般诬赖我,这让我情何以堪?那天晚上你可是睡在外屋的,内屋我连王春来都没让进。”白宇松声音说得很大,他知道下人们也是对他颇有微词,觉得他对玉香只是玩弄,可他根本就没有啊,天地良心。 “爷你这么说,玉香要活不下去。”这还没说几句,玉香就哭上了。 在玉香心中,只要伺候上这位爷,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在被选上为这位爷的通房丫头后,她就自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牛管家自然她没敢招惹,因为连白爷都要让他三分,可是其他人她压根都没把他们瞧在眼底的。 这会儿好了,这位白爷竟然把这事情说得这么明明白白,她还真是没有脸了。 这么想着,她就看了看这附近哪边有墙,准备朝着墙上寻死腻活了。 白宇松几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生生地看着这玉香“砰”的往墙上一撞。 “来,来人!” 白宇松虽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但这种事情他是真的头一回遇到,这种碰瓷似的赖上他,他还真是百口莫辩呀。 王春来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他瞧着这场面也是有点懵。 接着他问:“爷,要我把人给拖出去吗?回头巡捕房那边我交代一下。” “去看一看人!”白宇松气上了头,这本身病着浑身就没有太大力气,这又是憋着一把尿,还碰上这事。 “哦,我看看。”王春来机械似的朝着那附近,摸了摸她的鼻息,人还没死透。 “还有气。”王春来道。 “有气还不找大夫来,人死了你就快活啦?”白宇松怒道。 这一干人过来把这事情稍微处理了一下后,白宇松才有机会摸到尿壶,正扒了裤子…… “哗啦”一声,门开了。 世界有点小静。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原是这样,方晓俏听着人说白宇松把人给睡了不认账,人家憋屈地撞了墙,她这正义感上来,气得跑过来想找他当场对质,这可倒好,碰上这一出。 “啊……” 方晓俏也收不住了,她迅速地将门一关,人跑了外面。 流氓! “你好了没!”方晓俏并没有走,她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呢。 白宇松本来头有些晕乎,刚刚那一下他没有缓过神,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脸唰的一下红了。 被看了。 虽然他是个男的,按说这事儿其实也不大,说句不好听的,方晓俏不过是提前看了而已,可竟然是这么尴尬的场景下……一时间,他还真是无奈呢。 他整理好后,用边上的盆子洗了手后,开了门,朝她回道:“你这疯疯癫癫的,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女的。” 方晓俏没进去,只在门口。 “我瞧着你像个男的,做的事却不像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对方说了那话,她自然反唇相讥。 得得。 好男不跟女斗。 话说回来,她这会儿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你过来干嘛?怎么,晚上还想伺候爷不成?先说好,爷可没那力气。”白宇松有气无力地损道。 “你果然是个地痞无赖,竟然对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竟没有一丝反悔的。还肆无忌惮耍着无赖!呸!”方晓俏冷笑。 “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了?刚刚那是怪我?”白宇松原来脸上就通红的,这又感了风寒,这脸上透着的红竟带有一丝妩媚的效果。 这时候方晓俏才仔细瞧着这人,原来这人长得还不赖,可以说若作女装怕是比她要好看不少倍,难怪能把小姑娘哄得上了大当。只可惜,皮相长得好,心却是黑的,如此想着她又生了几分厌恶来。 “原来脸长得好看就是吃香,所以做起坏事来,一点都不违心,‘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你吃亏的时候!”方晓俏丢下着不明不白话去,人就这么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晓俏连个早饭都没在白府吃,直接带着翠朱就回去方家主宅了。 按说大家小姐不应该往男人家跑,可这毕竟有个未婚夫的头衔在此,虽然方老太心里很不开心,可到底没有对这事有什么微词。 可方玉礼,就不一样了。 她觉得白宇松不是那种轻易就能上手的人,方晓俏这是在,不要脸呢。 这不,方晓俏还在房里吃着早饭,她就慌慌张张推了门进来。 “礼姐儿有事?”方晓俏皱着眉问。 方晓俏正在吃着水晶小笼包,这是东粤省的特色菜品,里面包的是玉米虾仁馅。 方玉礼原本是想找她说什么的,结果看到这水晶汤包,眼睛都直了,话都没开口。 “礼姐儿早上没吃?”被人这般盯着,自然是吃不下去的。 “吃了,就喝了一些清粥。”虽然是清粥,可也是白米粥,寻常人可吃不到这些精细米。 “要不礼姐儿你坐下来,陪我吃一会儿吧。”方晓俏自然不好意思吃独食,她这堂姐,虽然看着讨厌,还特别烂眼嫌,别人有什么好的,她也想要,可在吃的这一块,方晓俏是没有什么不大方的,毕竟是姐妹。 方玉礼就等着她这一句话下来呢,对方这一开口,她立马就坐了下来,一点都不见外。 方晓俏早就了解她堂姐的为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翠朱有些不快活了,原本她家小姐会留一半给她的,如今方玉礼一过来,哪里还有他的吃?这会儿她脸色难看的很。 方晓俏自然知道她不快活的原因,就对她说:“我这边也不要你忙活,昨个儿赏你的铜子,你和府里有空闲的丫头一起逛逛街去吧。” 本来翠朱看到方玉礼来,就不想呆在这,现在听这话就像如蒙大赦一样,道了句谢就跑了。 见翠朱一走,方玉礼这才想起来,她似乎过来是有事盘问对方的。 “你昨晚怎么在白家睡的?这你们俩还没结婚,这要给旁人说了闲话去,又不知道传出什么难听的了。”方玉礼口气倒是酸的很。 “你当我愿意?”方晓俏没好气道,“他这才回来多少天,前后也不到俩月,下一月我们俩就要成婚,我这风头浪尖的,他也还不是照样要娶?这婚是他不肯退的,他自然不怕再给我添上一条不稳重的罪名了。” “到底他脸上不会好看的,你也该为他着想。”方玉礼状似好心道。 “着想?”方晓俏气笑了,“他连睡了房里丫头都不认账,他又凭什么让我为他着想?同是女人,这事要发生在你身上,他不认账,你快活不?” 第二十五章 出嫁从夫什么鬼理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果真这一话出来,方玉礼脸上也精彩了许多。 她道:“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名声都那样了,可他不是还是愿意娶你?” “他愿意娶我是一回事,不认账又是另外一回事。”方晓俏知道方玉礼不痛快昨晚上留在白府的事情,自然不想和她多说。 “你们昨晚上……”方玉礼夹了只汤包下嘴,意犹未尽之余,漫不经心地问话。 她问这话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方晓俏眼睛仁一转,朝着她微微一笑:“我又不是第一次留在白府了。我长姐在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有一个房间的,昨晚上你猜我是在那个房间睡的,还是留在了白宇松的房间?” 方玉礼一听,心里的火突然间就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她怎么知道方晓俏到底有没有和白宇松怎么样? “这种事情我怎么好问出口?”方玉礼这脸上偷偷一红。 “也是啊。且不说我到底该不该,可我这云英未嫁的,名声还是要有一点的,礼姐儿放心,我可不是那种迫不及待的人,再说昨天那事儿,也不是我自己情愿去的,这不是被人请上门了吗?”方晓俏说得一板一眼的,方玉礼心里就窝着火了,什么叫人家请上门?人家请上门你就不会拒绝了。不过,未婚夫请上门,若是拒绝也不太好看。 为什么她这婚到现在都退不掉?不行! “你就认命了,就想嫁给他了?”方玉礼不然不知道打哪来了一句。 这话算是说到方晓俏心上了,方晓俏在心里暗暗思想,她这话是几个意思? 见对方不吭声,方玉礼也知道这话已经到了点子上了。 “你怎么不反一反抗,你好歹也是上过新式学堂的人,觉得那些民主自由的大道理,全部都忘光了?”方玉礼继续诱着她。 她定然知道方玉礼说这些话的目的,并不是主张什么自由之类的,可是不想被人摆布婚姻这件事情,她是认真的。 “你说我们云媒堂存在目的是干什么?是给未婚男女青年一个相互交流的平台,还是盲聋哑嫁?双方婚姻好,云媒堂就被人夸,双方婚姻不好,我们就被人骂,我们云媒堂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方晓俏突然将话题扯到这块,这让方玉礼一时间就愣住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云媒堂又不是你要把守,再说说到底了,打死不过就是一个说媒的,你还摆得这么高深。”方玉礼发现话题被她一下撤了这么远,脸上拉的好长。 “你身为云媒堂未来的继承者,竟然连这个都不想,还一副看不起的样子,难怪呀难怪!”难怪老姑奶奶说你的心思并不在云媒堂上。 “你这么关心云媒堂的事干什么?你以后又不在云媒堂!”再说你回头嫁了出去,就不是方家的人,一旦不是方家的人,自然就更不得过问云媒堂的事了! “我是方家的人,问问怎么了?”方晓俏怒火上来了,她最见不得别人看不起她是方家人了!是,她的确不是方家的血统,可她是名义上的方家人,就算是长姐要求下才上了方家族谱,可她到底是上了方家族谱的人,方家的族谱都承认了,还有谁敢造次? “你不是马上要出嫁了吗?出嫁了,就是白家人了。”方玉礼脸上不好看,一想到对方嫁的人是那个全岭安女人最想嫁的佳公子,这让她一下子就不快活上了! “是啊,一旦嫁给白家人,出嫁从夫,为什么到了民国,还遵循着这般老道理。”如此细想下,她心里头像是突然间被浇了一阵冷水,一下子哇凉哇凉的。 呵,她一旦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就算是民国了,老人的思想就这么容易改变了吗? “你也别想太多,世道就是这样,毕竟我们都是女人。在这世道,女人就是给男人生儿育女用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我觉得,嫁个好郎君,的确是女儿家最要紧的事。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有白家这么好的夫家。”方玉礼唠唠叨叨一堆,最后那一句才是她最想说的。 “你就这么羡慕我?要不然你也嫁进来。反正他不嫌妾多。”方晓俏没好气道。 “那个……”方玉礼低下头,“我以后要继承云媒堂,不可能嫁出去,只能招女婿……” “什、么?” 方晓俏压根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就算方家算是个大户,也不能随便找人招女婿吧!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就算是再难的家庭,也不轻易去做的。难道方玉礼那个表哥就愿意了?但仔细一想,那位朝白京又不是什么爱好名声的,再说,就算朝家家里有金山银矿,也都能被这败家子败了个干净,大约她家父母同意这事也是逼不得已吧。 可是她刚刚说,让白宇松娶方玉礼。 原来方玉礼还有这层顾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一想到白宇松做赘婿,咋感觉就这么滑稽呢! 白家。 “噗——” “开什么玩笑!”白宇松刚到口的药一下子喷了出来。 “可是小的也没办法呀,爷,你就认了这门亲又怎样?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又不是多了一姑奶奶。”王春来好声好气劝着。 “爷根本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让爷就这么认下去了?难道通房丫头都得认了当妾?”他想着那白家另一个宅府里,可谓说妻妾成群,而且明里暗里纷争不断。那女人一多必定生事端,方晓俏又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如今,本来他娶她她就不快活,这再多出一个人来,她不会跟他翻脸吧?可是,这真要是他犯了错误也就算了。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一人。虽然说连姑娘手指头都没摸过这话有点言过其实,但也基本上也是相差无几了。他这么好名声的,若是沾了这污名,这一辈子他怎么在方晓俏面前抬起头? 如此想着,他脸上又阴沉了几分。 “纵然,这姑娘与爷清清白白,但毕竟,他与爷有染,这事是真吧?名声这件事情,它可真的是害人不浅,就是方家粮行那位三小姐,也是因为名声不好,才到方家主宅那边避嫌……”王春来说话引出一半,白宇松朝他看了过去。 “她还在乎名声?她如果知道的话,她就该知道爷娶她有多大压力?”白宇松当下就不开心起来。 王春来心道,说到底还不是你坚持要娶人家,你都知道人家不乐意嫁呢。 想归这么想,他可不敢这么说出来,毕竟小命要紧。 “爷啊,话虽如此,可是这事儿跟你已经牵扯不清了,人家巴巴的都说着自己是你的人了。就算你没有碰过她,也让人浮想联翩的。”王春来思虑,这大好的事情,他求都求不来呢。到底是个爷,就是不一样,人黄花大闺女,眼巴巴朝他身上扒。 “那你的意思,我这是要认下她?”白宇松脸上极其不好看了。 “白家什么时候会短她一口吃的了?”王春来接着他的话说。 “随便怎么安排她,总之这事跟爷没关系。你们私底下随便你们怎么看待,总之爷不在乎。”如此说着他又想,昨晚上方晓俏那么气急败坏的,不会因为这件事吧?这下他脸又黑了三分。平时看的这么聪明的一人,咋这事儿就看不明白呢?他像那种人吗?他是那种做错事不认账的人吗? · 今天也不知道吹了哪股子风,好些天不见的温若娴,竟然跑到方家主宅来找方晓俏了。 “俏儿?”温若娴上门来是想把方小乔带到名门场上晃晃,她也知道方晓俏闷在家里会闷坏的。 “嫂子?”方晓俏正在捣鼓绣花。 温若娴看着那锈的不成样子的东西,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到你这些日子出去浪了呢,没想到却在家里这么乖巧的绣花。”温若娴看着那绣花绷笑着打趣她。 方晓俏一看到她来,脸立刻就崩了下来,朝着温若娴撒娇道:“嫂子,你惯打趣我,你可不知道我这受了多少罪,这东西是人绣的吗?” “不然是什么?”温若娴典雅地坐在边上应着问。 “是神仙呀,是神仙才能绣出来的呀!”方晓俏将那绣花绷子往边上一放,懒得再看一眼。 这时候,翠朱就过来笑她:“温小姐,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这未来小姑了,她那绣花技术连我都看不下去。” 被自己家丫头取笑,方晓俏也挂不住面子,道:“这样也好,不是可以显示出你的水平高超嘛!这样好了,回头荷包你帮我绣给那白宇松好了。”说着还瞪了一眼她。 “这可使不得,这不合规矩,你亲手绣的才有意义。”翠朱站到温若娴后头,生怕方晓俏手过去捞她。 “也是啊。不如我帮你画个绣样,你自己一针一针的绣就好。”温若娴说着,让翠朱取了纸笔来,她随手拈来,一副鸳鸯戏水的绣样就好了。 “我嫂子呀,我亲嫂子呀,这世界上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子,你可让我这小姑子好难呢。”方晓俏惊叹之余又感叹这绣花太难。 “这过去呀,人家姑娘出嫁,都得一针一线把嫁服给绣出来,也是方家把你宠坏了,不过,这也无妨,回头让街上裁缝店给你做一套,也好啊,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听说了,白家虽嘴上说纳你为妾,用的却是正妻之礼,要不是你前段时间名声太过难听,我想你哥,也是要争一争的。”温若娴宠溺地看着未来的小姑子,都说人家的小姑子不好相与,她自己遇到的,却乖得跟自己家亲妹妹似的,甚至比自己那些庶出的旁支的妹妹要好很多。 “谁想嫁他为妾,做正室我也不稀罕!”方晓俏没好气了。 第二十六章 以棋约赌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是是是,你不稀罕,可你别忘了,想嫁进白家的人可不少啊。”温若娴若有所指地朝着门外看看,笑了笑。 “你不会是说我那堂姐吧?”方晓俏眼睛转了一圈,“她喜欢也没有用啊,她是云媒堂的人她只能招女婿。”其实方晓俏说这话的时候也挺惋惜的,不然的话,她也想把这好处让出去了。 “你个傻丫头,你以为云媒堂,就定下她继承了?我可听说了,到时候会有一个选拔会,如果实在没有人参加,她才会直接继承。”温若娴也是为了让她珍惜点这机会,哪里知道这方晓俏想法突然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如果没有人跟她争也就罢了。可她的心思不在云媒堂上,有时候她在玩一些心眼,你再愚笨一些,回头让她耍了,你都不知道!”温若娴道。 “你这一说我都有点心动了。”方晓俏突然眼神一亮,“我也想参加。” 温若娴一愣,立马气上头,朝着她这榆木疙瘩脑袋就这么一敲,道:“小姑奶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嫁进来,你哥可是说了,如果你这妹妹不先嫁出去,他是不敢轻易娶了我的。” 她这一说这让方晓俏有一些尴尬,她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方家人的身份更加光明正大点,她可没有想过要阻碍这两人的婚姻啊。他这哥也是,老顽固一个。 “放心,我一定尽快将自己嫁出去的。”只是,难道,真的还得委身给那个叫“白宇松”的? “好了,也不用多说了,我这次找你,是参加聚会的。你也知道,我们这圈子,整天就是应酬应酬的。我又叫不上你哥,你来陪我一起好了。”温若娴一直带着方晓俏各种出席各大交际圈,她其实也不太喜欢,为了方家以后的地位,又不得不去经营,老实说,温若娴的心倒是挺向着方言席的。可惜方言席一直在粮店转悠,一个省里有不少家粮店,这周边地带也得四处转转,这人和白景程一样,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人。 温若娴一心想做个配得上方言席的富家太太,自然这交际的事情就搁到她这位“最端庄千金”身上了。而和方晓俏这个未来小姑子打好关系,也是她往日来的功课,好在方晓俏虽然看起来不够端庄,却是个爱憎分明,张驰有度的,所以交集起来也不费事。 这次两人走得很急,方晓俏虽说在方家主宅住着,却从来没有做过一天端庄大小姐,原本之前这边老接待的门房还对她有些微词,可是自从族长训斥了他一顿后,他也不敢甩脸子了,毕竟他们方家的田地粮食都指望方家粮行那边给个好价钱呢。这是他们方家才有的价钱,虽然只提了那么几厘,当数量庞大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现在云媒堂少有开张,这全府上下,全指着这点蝇头小利吃饭了。 · 这趟是个商家太太开的派对。 有些惊讶的是,她们以为自己已经早到了,没想才到这个点大家都到得差不离了。 却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大圈,也不知在干嘛。 “要去看看吗?”方晓俏问。 温若娴立马摇摇头,她道: “这一群人都围在那边,男男女女的也没个章法,到时候他们一不小心碰了你那多不好。” 方晓俏点点头,觉得对方言之有理,便学着她未来嫂子,一起坐到了休息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助餐。 这边餐点都是花大钱的,这富商太太也不是一般人,想必丈夫是外地的,想到这边打通个关系。 要打通关系,这自然肯定是要请白家人的。这白家谁都不好请,唯独一个白宇松还算是比较轻易能请得到的人。白家,也就只有他能去场面上关照关照。白景程对这一种举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身为一个大帅,有些事情也不好做。所幸他这侄儿也算是靠谱,不会被人瞎拉拢。 白宇松被请过来,那是必然的。可他刚进门就碰到那个叫文凯的外国人。这让他很不开心。偏生更不开心的事,他竟然被人约棋了,而且下的还是国际象棋。这虽然有些欺负人,可人家毕竟是从外国来的,总不能跟他一起下象棋。这一闹腾,两人就在这边,你来我往互相拼杀着。据说棋被发明出来也是为了防止战争来着,这在别处是没有看出来这因,但这会肯定是的。若约的不是下棋,没准俩人就能打起来。 而差点打架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方晓俏。 文凯听说这个人不愿意娶方晓俏为正妻,这让他很气愤,他认为方晓俏有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屈服于这样的身份的。文凯与她正儿八经见面也就两次,而且方晓俏的名声在外,大家都是可劲地往死里贬低她。大约文凯也是真心的欣赏她,他一直不服,想找个机会去挑战一下白宇松。如今未曾想在这个场面两人碰见上,自然二人矛盾就这么激化开来。 要说白宇松也挺郁闷,他也没有想过今天刚来这就被人给挑衅了。可事关方晓俏,他就不开心了,凭啥被人觊觎未婚妻他还忍?就算他对方晓俏的确没动过什么心思,可是,毕竟是要嫁给他的对象,他还能坐视不管了。 原本他在那儿下着象棋,虽然被一群人堵的严严实实的,可他还是听到了方晓俏那百灵鸟似的声音,也不知怎的,心就突地跳了起来。这好了,却给文凯一个可乘之机,这棋就下输了。 “你要输了,别忘了,你输了就得答应我娶方晓俏为正妻。”可以说文凯是对方晓俏是真的欣赏了,说实在的,这棋赢了他好处也捞不到的,可是,他就是不忍心看到这么美好的女子,就成了别人的妾。而且近期他又听说,白宇松似乎新纳了一房小妾。原来文凯是搞不懂妾和妻的区别,可是近来听人一解释,他才恍然。他真不明白,这个国家的男人,要么就不要喜欢一个女人,要喜欢就大胆的去爱,如果不能给心仪女子正式妻子的名分就不要结婚好了,没想到这个国家还有同时娶好多妻子的。他承认,他也有同时欣赏很多女性的时候,可是他是与她们的关系是互相尊重的。 听说那女子是自愿成为妾的,他就搞不懂为什么女人还有自甘堕落成妾的,这人是欠还是咋的? “你输了就别忘了你的诺言!”文凯冷漠地看了一眼棋盘,心里隐隐作痛,为什么方晓俏要嫁给这样的男子? “知道了,我本来就没想过会让她一直为妾。”白宇松心道,他还是要命的好嘛,这方晓俏能将这家宅上下弄得鸡飞狗跳的好吗?她要是跟别人斗,别人还能捞的到好处?所以她能压的住牛鬼蛇神,包括他……所以,就算不是正室她也一样的。他不懂为什么面前的年轻人眼神怎么不好了,咋就为方晓俏打抱不平了,他是脑袋被门夹了? 白宇松悻悻然起身,周边一群人作鸟兽散。 他抬眼四周,却看到文凯先他一步去了方晓俏那里。 只听文凯说:“我听过你们国家民风保守,但是我觉得你作为玛利亚的学堂的一分子,应该敢于同恶势力作斗争,如果你将来的夫君对你不好,你甚至可以站出来对他说不!” 方晓俏点点头,这才是人生好伴侣,这才是志同道合的人,为什么她就不能找到这么志同道合的人作为伴侣?她一想之后,辛酸不已。 温若娴在边上人一脸尴尬,这到底是外国人,思想就是张狂,人还没成亲呢,咋就开始劝着人离婚的意思呢? “我说,文凯先生,你这话对我未婚妻说,是不是不太礼貌?”白宇松脸色黑如墨汁,这该死的文凯,一来就给自己添麻烦之余,还教唆他未来老婆跟他翻脸,这个该死的小白脸,妈的盐吃多了咸(闲)的是吧! “我只是和朋友在交流未来,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冒犯之处,难道白先生以后一定会对我的朋友不好?如果是,那这样婚姻的结合不就是亵渎神的旨意吗?”文凯仰起头直视来人,脸上若有似无得讽刺。 “我们俏儿有这么为她着想的朋友,我还真是羡慕呢。”白宇松脸色泛着铁青,他瞪了一眼方晓俏,而方晓俏也没忍着,直接瞪回了过去。 这时候,边上有人小声奚落道。 “没想到这个方家粮行的三小姐还挺招桃花的。” “那桃花还公然挑衅正主呢。白爷之前口口生生说要娶方三小姐为妾来着,这下好了,白爷这下子进退两难嘛!” 边上人似乎就是在挑衅方晓俏和白宇松的。方晓俏听着这不对味的话,冷冷朝着声音出瞟了一眼,那二人突然就不发声了。 此刻她问: “白爷有事?” 白宇松冷冷道:“爷病都没好呢,你也不去把爷病伺候好了。” “我见你能参加聚会了,想必白爷的病也好了不少。” 第二十七章 赏你一掌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说这话还特地朝着这人仔细地望了几眼。这人脸色红润,全然没有什么病态的样子。 “爷这身上还没好透呢。”被方晓俏的眼神盯着,这让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是吗?没想到白爷这么堂堂一个大男人,竟比一个女人还要娇弱。”方晓俏声音不阴不阳,白宇松脸上不太好看。 “想不到,这边女人还要照顾男人。我只记得男人强大,要照顾女人来着,果真贵国与我国风土人情不一样。”文凯说这话的时候特别鄙视地朝着白宇松上下一扫。 这时候边上有人听不惯了,回了句:“人家呀,是未来夫妻两口子,互相照顾着扶持着,这也并没什么问题,你这小年轻这嘴上酸的哟。” 文凯不以为意: “可我并不觉得方小姐是乐意去照顾的。” 对,不但不是乐意去照顾,还被人家胁迫着呢。方晓俏差点要翻白眼了,这年头人啊还真好管闲事的。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又不好直接驳了人家面子,只好沉默不语一脸无奈地看一下文凯。 “待会儿一起去教堂去做弥撒?”文凯这人特别嚣张,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直接邀请人未婚妻。白宇松的脸,黑紫红白青,变换了一圈。最后直接换上一个白眼,朝着方晓俏飘了过去。 方晓俏一时间也是尴尬,说来她已经好久没去了。文凯不提醒她都忘了,今天原来是星期天。 正在方晓俏面露难色的时候,温若娴道:“也是,你也好久没做弥撒,正好下午也有一堂,我们去到皮特神父那边好好听他传授福音。” 现在大家都流行信奉洋教,听说信奉洋教不需要烧纸,节假日还可以免费去领取礼物之类。比起寺庙那边不给香油钱不好意思去要好的多。不过她哥倒是没少给那些大师捐香油钱。 这时,方晓俏想起,家里好像有本新教的经书,说起来自从毕业半年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这玩意儿,这边他嫂子都应了,她也厚着脸皮点点头。 白宇松见这姑嫂二人都要去,立马不开心了,也随口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了。” 他这一说,其他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哪哪都有你。方晓俏一时间真是气得要死。 宴会结束之后。 他们跟宴会主人告了别,便转头向洋教的教堂过去。 原本温若娴是带车子来的,不过,她最后被迫上了白宇松带来的车子,白宇松将后面位置让了出来,坐到了副驾驶上。 方晓俏见他不跟自己坐一起算是松了口气,正当她庆幸不已的时候,温若娴却多了一句嘴:“俏儿,要不,我还是坐到副驾驶吧。好了,你们小两口,多互动互动。” 白宇松尴尬了,他可不想跟方晓俏互动,不过坐到方晓俏身边他也不反对就是。 方晓俏则无语了,要不是白宇松跟着一起来,她想她应该和嫂子一起坐在自己家的车子里面,文凯这人倒是随便,骑着一辆自行车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一点富家公子的矫情感觉都没有,她这么想着,又对他欣赏了几分。 在温若娴的推动下,白宇松半推半就被推到了后面。 白宇松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看起来其实还是挺人模人样的。但是他就不明白,他也不差呀,为什么方晓俏朝着那个文凯的眼神是那么发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股酸气直冲鼻子而来。 方晓俏瞥了对方一眼,忍不住朝车窗边靠了靠。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疏离,白宇松也不惯着她,他竟然大大方方的将二郎腿一敲,手朝着方晓俏大腿边放过去,不过他就是想离得近一点,却不想,在人身上一碰。 “啪!”方晓俏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过去。 他被打懵了。 司机和温若娴觉得有些尴尬就没敢回头问情况。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冰冻。 “方晓俏,你这个泼妇!”白宇松发出低吼,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捏得生疼。 她头回过去,眼珠瞪得很大,一脸警惕,就跟随时给你来上一爪子的野猫似的。 “你好意思对人家动手动脚,我怎么不好意思耍泼?”方晓俏也是低低地说着话,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咯吱咯吱的。 “你浑身上下二两肉都没有,我就算是再傻,眼睛再拙,也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丫头。”白宇松被她气狠了,他那脸上还隐隐发烫呢,方晓俏这个凶歹的野猫,这一爪子下来还真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互相转头看向窗子。 方晓俏觉得刚刚可能有些过火,便先开了口:“是呀,这么说来,那么昨晚上认的那个小妾,想必她应该比我有肉,爷你大可以晚上去看她呀。”方晓俏说这话纯粹只是为了损他,倒不是真有什么介意,但是听在白宇松的耳里却那么的顺耳,以至于他差点忘了刚刚被她挥了一下。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昨晚上所有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看到,因为我不承认,她就自己朝着墙撞,以至于最后不得不逼着我承认,女儿家的名声她都搭上了。我白家不差她这一口吃的,自然只能承认,但是我心里肯定不高兴。”白宇松颇费了一番口舌去说这事,只是想把自己的不满渲发出来罢了。 “你如果真和她没有什么,你可以叫牛管家把她打发了,在此之前,你也可以叫个稳婆给她证明清白,不必要一定抬进门来。”方晓俏好声气地解释着。 “可她毕竟名声在我这败坏了……”一时间白宇松也犹豫起来,“如果当众将她清白证明了,她岂不是更难活下去了,昨天她都撞墙了……” “要不让我给她找门好亲事。”方晓俏试探问着。 其实方晓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他,她总觉得,对方不会骗她,大概是这人自负的态度,他不至于去骗他。昨天她那么判断的确是武断了,见他这么犹犹豫豫和她解释,方晓俏方才认为,纵然以后对方可能会三心二意,也至少找一些安分的人养在后宅比较好,心眼多的最后肯定会鸡飞狗跳。 白宇松摇摇头,道:“算了,就当多养一口人好了。” “对了,你今天真的是因为那个赌,才愿意娶我为正妻?”方晓俏又问。 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两人自动忽略了刚刚那一巴掌。 “瞧把你乐着的,亏的还不是爷我。”白宇松一想起文凯那人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了,这丫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宇松,其实我不喜欢你。”方晓俏非常严肃地说。 “不好意思,方小姐,在下也不喜欢你。”这话说得白宇松浑身上下冒火,不喜欢他,喜欢那个文凯是吧?呸! “以后,大家能够凑合过日子,自然很好。我有什么不到位的,你多担待一点。”方晓俏叹了口气,“其实姐夫让你娶我,也就是想让我照顾怡儿和华儿,怡儿和华儿都小,其实,我就算不嫁给你,也会照顾他们的。要不是因为还有一些日子就要跟你成亲,我这会儿肯定是在那头白府的。” “我不知道我叔父为什么要我娶你,但是,我现在并不反对娶你就是。咱俩打小也是青梅竹马的,我又不会对你多差,不是吗?你看我这脸上还肿着呢,我又对你做了什么呢?”说到这他摸摸脸,大概虽然方晓俏这只野猫够凶,但是毕竟是个女的,力气自然也不会大到哪里去,这不一会儿不就消肿了嘛。 这话说得方晓俏有些心虚,她撅了撅嘴:“你刚刚碰到我腿上了,我是条件反射。” 白宇松立马没好气回道:“你那天看到我那什么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这时候,温若娴竖起耳朵入神听起来。 “那个是意外,谁想看!”这话说的方晓俏脸色一红。 “那爷刚回来你就把爷身上全看清楚了,这事你也忘了?”白宇松不依不饶。 “我不是故意的,那都是意外意外。”方晓俏急了。 “你意外三次啊?方三小姐,你怎么着也得给我负责负责吧!”白宇松说这话其实也就是想调侃调侃,其实方晓俏脸红的时候还挺好看的,比那伸爪子张牙舞爪的感觉好多了。 “三次?”温若娴嘴里咂咂,这丫头平日里也挺乖巧的呀,咋怎么会这么惊世骇俗呢?真是吓人一大跳啊。 “我不稀罕你呀,我全都忘了你那身上长什么样子。”方晓俏双手将脸捂起来,脸红的比熟透的柿子还要红上几分,比那红透的枫叶还要艳上几分。 其实娶方晓俏还不太亏,比如这个时候,他从来没有看过,这姑娘竟然还有羞赧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这会他竟然也不惋惜自己一朵大花插到方晓俏这坨牛粪上了。 “怎么,你还想记起来不成?”白宇松一句话损了过去。 方晓俏低着头,抽出一只手,握拳,道: “砂锅大的拳头看到没有?” 大概是小时候养成的条件自然反射,白宇松突然脸色一白,闭嘴了。 去教堂的路上,这二人再也没多话了。 到了教堂的时候。 皮特神父正在准备传教,正拿着经文,这么若有似无的翻着。 方晓俏下车进来就朝着皮特神父挥手。 皮特好久没有见到方晓俏,脸上一阵惊喜。 “俏儿,我以为你不愿意来见我这糟老头子了。”皮特虽然叫个洋名,但是皮特其实是个本国人,也在玛利亚学堂做老师。 二人寒暄过后,他又看到了身后两人。 “这位是……”温若娴他是认识的,白宇松他就不认识了。 “我是方晓俏的未婚夫。”看到对方是方晓俏的授业恩师,他免不了要寒暄一下。但是她也有点疑惑,这人也不差呀,怎么教出方晓俏这个孽徒来了? 这时候,文凯才姗姗而来。 “皮特神父!”文凯是个爽朗的青年,特别有朝气,他也是今年才过来的,往年他都一直在国内。他自回国以后,就一直在这个教堂做弥撒,与皮特很熟。 “你们认识?”方晓俏问。 第二十八章 他被托孤了!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原来二位是竟然是认识的。白宇松朝着二人望了过去,却见方晓俏眼睛雪亮亮地望着那个洋人,这让他极不快活了。 而且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个洋人眼睛似春含笑,也朝着方晓俏这么飘过去,这令他极其不快了。 “借过。”白宇松脸色不好地幽幽一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原来皮特神父还想有些什么话说,见着这位大爷摆个脸色,心中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哎呀,这大约快换季了,总是需要熏熏醋,省得人没事就感了冒。”皮特神父说话带着十足的调侃,这让白宇松一时间似乎挂不来面子。 “也是。”温若娴也看出点苗头了,也言语间奚落了句。她其实和白宇松也不熟,在没做方言席未婚妻之前她对白宇松也没有太多印象,如今只觉得对方是个任性的主儿。 方晓俏见白宇松不阴不阳的,也不太想搭理人,便很快寻了位置,等着做弥撒。 她前脚刚坐下,这后脚白宇松就坐了边上,那动作之快,活似有人跟他抢一般。 文凯摇摇头,叹了口气,做到了方晓俏后面。 下午来做弥撒的人并不多,但是总归有些来不及赶第一趟的信徒过来,礼拜日一天二次,这是传统,不管有没有人来。 皮特看了一眼钟,那时间像是差不离了,便开始了仪式。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讲传教书上的东西过一遍,也祈祷,也吟诵。 这下边的几人,开始都非常虔诚,越到最后越是心静不下来,只最后的最后,就等着皮特把教义讲完,就跟等下课的学生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几人又免不了和皮特神父交流几句,交流几句之后,他们总算可以回去了。 这时候,白宇松抢在文凯发话前对方晓俏道:“我叔父近来特别念叨你,你要不陪我去一趟那边宅子。” 文凯一见对方未婚夫下口邀请了,当然不会自讨没趣,毕竟这个国度还是讲究些礼仪道德的,他们是未婚夫妻,就算自己心里羡慕,也不能太过张狂,左右自己也不过只是方晓俏的一个朋友,只是个交际不深的朋友。 当白宇松看到文凯骑着自行车灰溜溜地走之后,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虽然,刚才方晓俏跟这洋人打离别招呼的时候,眼睛都差点钉在人家身上,但是,最后的胜利还是他的,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再明显不过了。 其实方晓俏也知道自己也好久没有过去那边,也只好点头应了。 温若娴一听二人要去白家另一头,也不自讨没趣说一道过去,随口找了一个借口就独自回去了。 二人又一次坐到了车上。 路上,实际白宇松想找个话题和她聊聊的,毕竟以后这女人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总不能过得不冷不热的吧,可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开这个口。 方晓俏倒不觉得什么,她已经习惯了不和对方说话。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白宇松开始打起了亲情过往的主意,希望以此为开端,引起彼此共鸣。这一路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毕竟有二十来分钟,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 “我记得你这人特胆小。”方晓俏看都不看他一眼没好气地损着。 胆小?白宇松脸色一黑。 什么叫胆小?难道你作为一个姑娘,拿着一只大虫子吓唬人就叫勇敢了? “我记得你特讨厌虫子。”方晓俏凉幽幽地又补了一句。 “而且你,特别怕黑。”她损起来人眼睛都不带一眨。 其实白宇松之前去的是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主要学究在谋略作战方面。早就不是那种害怕这个那个的小男孩了,那毕竟是他十岁以前的事情了。 方晓俏那时候才多大?才七、八岁。她就敢上树掏鸟窝,捉虫子吓唬人。如是想着,他又不禁抖了一抖。即使他现在一点都不怕这些,想着已经成为他童年阴影的方晓俏,他不禁又犯起怵来。 自从出了校门后,他虽不像以前那样娇弱了,可多少还存着些任性的意思。 “你怎么不说你像个男人婆呢?你想想,有哪个姑娘像你一样,上树掏鸟蛋,上房揭瓦的?”兴许作为一个男人面子是不允许的,所以他又损回了句。 “我现在不掏了,也不上……”不对,这话说出来容易打脸,之前她可是上过房,也揭过瓦…… 见到方晓俏不说话,他得意洋洋起来,看到了吧,你自己都承认了。 “反正我现在比以前淑女了。”方晓俏厚着面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我这眼睛到底近视了多少度,下回我是不是应该去叫人给我配副眼镜来……”白宇松突然觉得他跟方晓俏的相处方式已经不能再和谐了,为了以后的日子,肯定要针锋相对了,如此想来,心里又有些期待,毕竟看到对方吃鳖的样子,他心里也挺爽。 方晓俏白了一眼,冷冷道:“幼稚!” 没多会,白家新宅子也到了。 那门前两个站岗的兵站得挺敬业,到底是跟大帅府连着的,一看就是不一样。白宇松回国之后就没来过这,一时间,看到这场景竟有些眼生。 他刚进门,那两个小兵就把他给拦住。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请出示您的证件。”那兵也是新来的,所以不太认识白宇松。 方晓俏来过几趟,离上回也有一些日子了,她没想到这边站岗人也换了个遍。 她走了过去,朝着那两个小哥道:“我是来找我姐夫的,请问白大帅有没有在里面。” 那人一脸防备,朝着方晓俏上下打量了一下,翻了圈眼珠子,朝着她道:“请姑娘在这儿等一下我进去问一声。” 那小兵进去没多久,里面的赵副官就连骂带吵的过来:“多少次了,叫你把侄少爷和方三小姐认认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真是吃干饭的!” 那赵副官朝着这边望了一眼,脸上立马换上一副笑颜,老远就叫道:“哎呦,侄少爷,这是什么风呀?把您给吹来了。” 白宇松脸色正常,没什么变化:“没什么,之前,我生病让叔父操心了,正巧今天碰上方三小姐,就把她带过来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赵副官心说,你那叔叔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这一口一个老人家,是不是太过了?然而他是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快请进。”赵副官一见面就笑脸迎了过来,近了身之后,冲白宇松小声道:“过段时间,座上要出一趟远门,回头这军中事务,可得您帮衬点了。”赵副官这话,像是给他透个风。 “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就想见见我叔父。”白宇松这会儿的水平只在纸上谈兵这阶段,自然不敢贸然应什么。 打小他叔父就想让他参军,他一直托辞不去,如今,他叔父竟给这么一差事,这不是拿他寻开心嘛。自己家又有儿子又有女儿不培养,还打上他这侄儿的主意。 “正好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怡儿和华儿了。”方晓俏顺口提了句。 “小少爷和小小姐在后面,这前面是座上办公的点,我回头叫个兵,把您送到那边去。”赵副官应道。 “那行。”方晓俏没什么什么好说的,点头应着。 见着方晓俏被带走后,他也被赵副官带到白景程的办公室。 “来了?”白景程原来在拿着公文读着,见到侄儿过来,只幽幽瞥了一眼。 “嗯。”白宇松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待赵副官走之后,白景程方才抬头。 “松儿……”白景程说话间有些哽咽。 “怎么?”白宇松皱着眉头,看着他叔父这形象,这是交底了? “这个岭南省,是我义父留给我守着的地方,他之前对我也算是掏心挖肺的,他去了后,他的后事也是我办的……” 这味儿不对啊!白宇松一阵心里打鼓。 “自从我来了岭安之后,我自认算是对得起这岭南省百姓的,现在世道这么乱,而且上头态度又暧昧不明的,这趟他们把我叫过去,估计此行也是凶多吉少了。如今,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信任的人,唯一还能信任的,也就是你这个嫡亲侄儿了……” “怡儿华儿都小,不想让他们卷入这些纷争。我走后,这个家你先帮我代看着,不懂的就问你赵叔。如果我能侥幸回来,你自然不用承受太多压力,如果我回不来,这家里头里里外外,就全交到你手上了。我那些个姨太太,你能遣的就给我遣了,我知道你也不高兴伺候这些个妄自称大的……” 糟糕!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不对,就算他不过来,这小老头也会过来找他。现在,白宇松心里很乱,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事儿,也没想过会越俎代庖,早知道的话,他就多学点本事了。 听着他这叔父罗罗嗦嗦一大堆,他头脑里直接“嗡嗡嗡”没个完,一时间空白一片。 “你什么时候走?”白宇松脸色惨白地问。 “等你结婚后吧。反正也就剩大半个月了,我这上面再拖一拖,要不你回头再提前办个婚事。我其实,如果能看到你结婚,我这心里会好过了些,也算是这一生没什么牵挂了。”白景程声音有些沙哑,这就跟交代后事似的。 白宇松也是懵了,他可没有见过这场面,就算是当初叫他指挥那么多人军事演习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么懵过。 怡儿华儿还小,就这么直接交到白宇松手上了。 白宇松秉性是好的,自然不会亏待他那弟弟妹妹,但他毕竟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可没有什么经验啊! “你真的放心我?”白宇松颤颤抖抖地问。 “现在不放心你又能怎么样?你最好祈祷我能活着回来。不然,你就给我收个尸……也别想着给我报仇,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你给我争点气。”白景程说话间脸色都白了。 “叔父……”白宇松一时间心里是凉了半截。 第二十九章 婚期提前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完了,这一大担子下来,以后美好的富家公子的生活再也没有了。他这般想着,心中沉重,叔父这趟生死未卜,这军中事务大小他一概不知,若是被有心人士利用,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你顾虑很多。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这趟能够幸运归来,也就罢了,但是,你也知道,上边本来就看不惯我们拥兵自重,怕我是没那么容易脱身。”白景程说话很是诚恳,这让白宇松陷入了沉思…… 白府里宅。 淑梅在方晓俏进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自然也就安排上了。淑梅是个精明女人,自然知道分寸,进退。这位方小姐,并不是很刁蛮的人,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不会非常难缠,而其他屋的太太也深知这一点,自然对这位方小姐百般讨好。大约方晓俏也是念旧的人,毕竟自己是她姐姐亲自迎进府里的,当然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对自己态度也比起她们要好上许多。 “我早上就听到外面喜鹊窝里的鸟叫声,心知肯定是有贵人要来,这不,下午就应了嘛。”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淑梅对这一块还是掌握的很好。 “劳姐姐挂心了。”方晓俏不咸不淡地应着。 这趟是白宇松把他给拉来的,她在这边也只关心自己的侄女侄儿,应付淑梅的话,自然让她心不在焉的。 “少爷和小姐都在学堂还没回来。快晌晚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淑梅原是方怡华的陪嫁丫头,就算成了主子了,她也不敢在这些原主子面前显摆什么。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要干什么呢?这问题就让方晓俏尴尬了。 大约淑梅也是感觉到她心里的不自在,便嘱咐丫头上了一壶茶来。 “小姐怕是过不久就要嫁进门了吧。”为了不显得尴尬,淑梅坐在一旁和她闲聊起来。这时候她也颇感慨的,以前方晓俏可没有跟自己这么生分过,到底是住了远了。 “他们是准备在大半个月之后,我哥已经把喜帖都扬下去了。”方晓俏想到这些就忍不住蹙了蹙眉,真不想嫁人,真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你嫁进来之后,就要住到这里了吧,我听大帅说,怡儿和华儿闹腾着住到你那边。你嫁进来之后怕是要热闹了。”淑梅说完这话之后,特地还看了看她的脸色,怕自己说的让她不高兴,这可不好。 然而方晓俏却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说:“那姐姐你可要把那院子里的树都砍了,不然,这俩小家伙肯定要闹着和我一起去上树掏鸟蛋。” 淑梅不禁一笑:“小姐啊小姐,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现在大了,要仔细一下身份。嫁进来你就是他们的嫂子,你的一言一行可要给他们做表率的,否则呀,大帅可要怪罪我了。” “怪你什么?”方晓俏一脸茫然地看过来。 “肯定要怪我没伺候好小姐,让小姐无聊了呗。”说着她拿着手帕捂着嘴,微微一笑。 “淑梅姐,我怎么觉得,你的动作特别像我姐姐。”方晓俏看到她的动作,不禁愣了一下,缓缓开口。 听到她这么一说,淑梅也假装愣了一下,说道:“是吗?大概是伺候惯了她,不知不觉被她给影响了。”这么说着她心里状似难过地揉了揉看似红了的眼睛。 “怎么说你也是我姐姐身边最得力的人,姐姐在世也最信你,回头我嫁进来,你就要高我一个辈分了……”方晓俏说这话的时候,淑梅也愣了一下,毕竟她也没有想过这一点。 她立马否认:“小姐永远是我的主子,我淑梅怎么能在小姐面前妄自称大呢?” 方晓俏皱了皱眉,不再多话。 这时候丫头们正好把茶汤备齐端上。 方晓俏就在那边意犹未尽地品着茶。 不多会儿,白宇松也过来了。 方晓俏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看起来比较沉重,像是有什么事堵在心上一样。 快到了晚饭时候。白君怡和白君华也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桌上,当然这桌子上是没有淑梅的座的。 “俏儿,明天等你哥哥回来,我就把你和松儿的婚事提这一提了。”白景程说这话的时候,方晓俏夹好一块肉,一听这话,手一抖,掉了。 这会,白君怡见状损道:“小姨你是不是因为你嫁给我们堂哥,和我们辈分一样了不自在?” 白景程一个眼神过去,吓得白君怡不敢多话。白君怡是个男孩,白景程对他更加严厉一些,不过白君怡的确较白君华要调皮一些。 “呵呵,数日不见,怡儿比之前更调皮了……”然后她心里补充,欠练? 白君华觉得此刻要多一句嘴了,为了她亲爱的小姨:“小姨永远是小姨,堂哥永远是堂哥。”白君华一向不喜欢多话的,为了安慰方晓俏看来也是拼了勇气的。 这下身为二人的堂兄白宇松就尴尬了,他本来就是心事重重的,如今这情况,反而被两个小的给奚落上了。 “咳咳。”白宇松尴尬之余干干咳了几声。 “行了,该怎么认怎么认,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吃菜,吃菜。”白景程状若无事人一样。 这饭吃得众人心事重重,唯有两个小的没心没肺的。 翌日。 方晓俏原本在府里练着绣着花,这边方言席回来之后,便被邀到白家那头谈论婚事大概,方言席没放过方晓俏,直接将人带了去论事。 两人一起去了大帅府的时候,正巧也碰上了白宇松。 白宇松朝着方言席打了个招呼:“方小舅,以后我是该喊你,大舅哥,还是继续喊你方小舅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玩味。 方言席朝着白宇松看过去,心里一沉,果真这小子是横竖他看不顺眼。但是怎么办呢?最后还是得认他做妹婿。 他不冷不淡道:“总归是亲戚,也是亲上加亲,不都是有个‘舅’吗?” 白宇松看到他这态度心里也是一横,似乎这件婚事还是他们这两个做主的,现在对方搞的看不上他的样子,早之前干什么去了?如此想着,嘴角又是一扬。 三人一同去了办公室。 白景程早就把其他事情放一边了,现在对他来说只有一件大事,那便是他这嫡亲侄儿的婚事了。 虽然外面风言风语说抬妾之类,可这礼仪还是要正妻的礼仪,方晓俏毕竟是个富家小姐,哪能说当妾就当妾呢。 “突然把我急召到这来,大帅有什么指示?”似乎自那次以后,很少看到小舅子对他这么和颜善目了,这让白景程心里舒畅不少。 “言席,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说一说。”白景程这么一说之后,他的眼光飘向另外两人。方晓俏会意,转身,白宇松拉着她:“别急,等我一起走。”她不理他,只随着对方的意思听从着。 白景程看着二人似乎比刚开始那会要和善,心里也宽慰不少。 二人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白宇松将方晓俏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白宇松在军里也有个职务,叫做“随军顾问”,是个闲职,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 方晓俏随着他进去后,他摆出一副主人姿态,问道:“咖啡还是红茶?” 方晓俏淡淡坐到他对方,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边,她随口道:“咖啡加糖加奶。” 白景程其实不怎么用咖啡机,不过为了在对方面前争个面子,他细心的将这咖啡豆磨细,再点了酒精灯煮上咖啡。牛奶是今天早上农场的花奶牛产的,因为白宇松的需求,所以白家那边特别备了几头奶牛产奶。 这新鲜的牛奶在高温煮后,奶香醇厚。 加入方块糖和牛奶的咖啡,变成卡奇色,那咖啡的香味特别诱人。方晓俏拿起对方调好的咖啡,抿了一口。 白宇松见她半天不正眼瞧他,心里有些打鼓,以后不会就这样和她相处了吧? “方晓俏,你有什么爱好吗?”白宇松想着二人以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和她怎么相处过,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对方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了。 “爱好?”方晓俏把自己的眼珠转了一遍又一遍,这哥们为什么突然间问她这么尖锐的问题? “我平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也就喜欢看几本国外的小说,也喜欢跟我嫂子一起参加各种派对,喜欢品酒,喜欢吃蛋糕,大概就是这些爱好。”总结一句话,吃喝玩乐。 这么没有追求。白宇松有些头疼,不过这些也倒是时髦的富家小姐爱好的事情,倒不算什么稀奇的。 “这样生活有意思吗?”他又问。 这样生活,当然有意思,只要不跟你结婚,肯定很有意思。她原本还想着去继承云媒堂呢,可这婚要是结了,怕是没有机会了,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凉凉的。说来她从小到大也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没受过大罪,吃喝又不愁,生意这块,也能偶尔把把关。可唯独结婚这一块,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就跟牲口配对似的和对方拴在一起,感觉未来的日子还真是暗无天日呢。 “有没有想过去找个什么工作,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白宇松想着对方这心思和行为有些消极。 “能有什么样的工作比当个富家小姐更加轻松的?”方晓俏自嘲道。 是啊,其实他也只想当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可这未来日子,真的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美好的。 回头他叔父一走,这一大摊子全部都是他看着,而且他叔父还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想想这未来的日子要与对面的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这么过下去,还真是无可奈何呢。 他又突地想起温若娴那张脸了,这个女人他是不能肖想了,无奈之余,他叹了一口气。 “你心里是不是对那个洋人有兴趣?”白宇松想着想着就想起昨日方晓俏看那洋人的那副样子,突然间心里像是有个什么醋瓶子翻了。 第三十章 偷偷穿婚纱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一听这话脸色一僵,咖啡还没喝完呢,就想挑事了?她承认对那文凯是有点好感,可也不至于,到喜欢上人家的地步吧。 “我知道那个洋人长得好看,你被猪油蒙了心,当然会觉得他好,可毕竟今后你是我白宇松的女人,还望你恪守妇道,别跟那些丧了伦道的疯女人学。”白宇松是个骨子里封建的人,就算他穿了洋衣服,上的是洋学校,可是,终归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那老封建思想。 “你怀疑我不守妇道?”方晓俏冷笑,不守伦道?也就是说,凡是犯了那些事的人做的都不是人事了?怎么跟她学的不一样?难道家里给安排的她都不能反对一下啦? “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今后也希望你早点放我走。”方晓俏觉得,如今两家逼得紧,逃不了,不过未来不一样。 “怎么着?这婚还没结呢,就想着离了?”方晓俏这话让他不高兴了。 “这婚本身你不是要毁的吗?如何突然又反悔了!”方晓俏声音高了一度。 “我说了不想娶你为妻而已,如今你名声尽毁,我顾着咱们小时候的情谊帮衬着你,勉为其难地娶你,这反倒是我的过错了?”白宇松朝着方晓俏望过去,这家伙不是白眼狼嘛! “谢了,不过,我觉得我更期盼自由自在的生活!”方晓俏没好气了,这家伙禁锢了她今后的自由,还说得冠冕堂皇的! · 方晓俏和她哥出门的时候,白宇松也一起出来了。 “你不多陪你叔父一会?”方言席其实刚刚心里很是沉重,毕竟他姐夫刚刚跟他算是交了底了。一想到今后生活得看着未来妹夫的脸色,还真是各种不快呢! “我就出来送送你们,不走。”这时候他是没什么心思去想旁的,尤其是自己叔父要离开的事,让他以后的日子都苦恼了起来。 然而,其实方言席才是最烦的,一想到未来的靠山靠不住了,他心里这会也是烦的很。 白宇松就在门口送他们上车,送完转身就回去了。 在车上。 方言席和妹妹坐在后座,二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车子从开了之后,二人都没多话。 快下车前,方言席突然开口:“去我那府上。俏儿,哥有话照应你。” 方晓俏原来还在想什么,一听对方的话,这才恍过神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下。 车子在方家停下,二人一前一后出来,往着屋里走着。 兄妹俩最后走到了大厅里,方言席吩咐了下去,将大门关好,表情有些凝重。 “俏儿。”方言席皱着眉头唤着。 这一路上她就觉得她哥不太正常,如今看来,还真是有事。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宠,以后你嫁了白家那边,一定要本本分分,好好做你的白太太,别惹夫家厌弃……” 方言席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似乎还有些难堪。方言席其实也大不了方晓俏几岁,但就是特别老成,想来自方父方母去了以后,他多少受了些罪的。 方晓俏哪里不知道这些都是为了让她好好过日子才说的,她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方言席见她如此乖巧,自然心里宽慰不少,这会竟然确幸没坚持将方晓俏嫁给自己的姐夫,毕竟,他姐夫这回一走,生死难卜,若是回不来了,反而是害了她。如此一想,又觉得白宇松似乎也不那么招人厌了。 婚期订得很仓促,好在这五月好日子挺多,所以提前一周也没不妥。 按规矩,方晓俏出门是要从方家主宅过,且她近来又要在主宅那边,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住在那边。 未想刚回来,方老太就叫她过来训话。 “你身为方家人,品行这块一定要把握好,别给人白家寻了方家的短处。”方老太身为方家最高辈分,训话肯定事事以方家为先。 “谨记老姑奶奶教诲。”方晓俏低着头,乖得跟兔子似的,反常的很。 不过,方老太却很满意,毕竟方晓俏是方家最令人担心的一个子孙,又离经叛道的,尽管对方不是方家血亲,可到底在方家家谱上。 方晓俏这婚期提前,让那些原以为婚事要作罢的方家老古董们开心不已,毕竟现在方家最需要的就是白家这样的靠山,就算跟方家粮行的后生并不亲热,到底沾了点亲故,面子也好看些了。 方晓俏被训完话后,就安安静静地回了屋子。 正巧,方玉礼正在对面。 “俏儿,这就回来了?听说你要嫁人了?怎么会这么仓促……难道你们……”方玉礼说这话时候还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方晓俏的肚子,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方玉礼其实心里是嫉妒的,因为在她心里,白宇松能娶为正室的,只有她,方家嫡大小姐,而不是这个既没方家血统,又不是主家嫡出的方晓俏。 方晓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对方这话是挑衅无疑了。她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没想到方玉礼又要拿她作妖了。这么一想,心里又生了几分厌烦来。 “我们什么也没有,白家我姐夫那边有事,需要提前,还有,别把我和他想的那么腌臜!”方晓俏说这话带着警告的意思。 神气什么?方玉礼脸上笑得很是得体:“那就提前恭喜俏儿妹妹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方晓俏也陪了个笑:“借礼姐儿吉言。”说这话时候,她一双杏眼眯成两个弯弯的小月牙。 方玉礼气得发抖,她脸上已经有了泛青的意思,可嘴上还陪着笑,这笑要多假就有多假。 大致寒碜过彼此之后,两人都匆匆回了屋子。 没多会,方晓俏就听到隔壁那边传来丫头的惨叫声,怕是方玉礼正拿着自己的丫头出气呢。 这时候翠朱感慨着:“这都民国了,丫头还不是这般被欺负着。”说话间她又连连叹了几口气。 方晓俏劝着:“你也别太难过,她还不至于将人打了死,你明天偷偷给她带点伤药,给她偷偷抹上,她再对你不快活,也至少知道自己不能留疤。” 听方晓俏这么一说,翠朱又道:“算了,她对我也没客气过,我还对她掏心掏肺?”说罢她眉头一皱,到底是个会计较的,直接将这事翻了篇。 婚期越来越近,这边温若娴就开始紧罗密布地张罗着方晓俏的婚事了。 温若娴先是拉着方晓俏去了裁缝店订了嫁衣,又拉着方晓俏去照相馆,准备雇个照相师傅跟着拍照。温若娴有些遗憾,因为是大帅府的喜事,所以做的是中式的婚礼,而方晓俏也不可能穿着一身白纱去结婚,毕竟那颜色在本国人心里膈应的慌。 其实方晓俏喜欢白色婚纱,她偷偷让裁缝铺弄了一套,她到底是个女人,又接触过洋文化,所以对西式婚礼倒是无限向往的。 方晓俏拿到之前就订好的婚纱,又跑到教堂这边。教堂这边平时没有人,她拿着婚纱就在那边的更衣室换了婚纱。这事别人都不知道,连翠朱都不知道,因为方晓俏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教堂里,演练自己梦境中的婚礼。 其实,结婚对象是谁,此刻方晓俏不觉得重要,只要那个新娘是自己就好。 方晓俏近来的头发是短的,这是她在之前特地剪短的,因为很多同龄人都留这个发型,她就赶个时髦。不过现在一个人弄得也简单,插上几个发夹,披着白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是美得跟仙女一样。可惜,仙女也要个仙子配。这时候她竟然荒唐地想着,哪怕,哪怕是讨厌的白宇松都行…… 她身上的白纱裙在透过琉璃窗穿过来的彩色光亮下映得熠熠生辉,这厚实的乔其纱白色透明又有珠光,在裁缝师的巧手下显得特别有灵气。明明那款式那般简单,可穿到她身上却显得她有些纯真,有些无邪,又透着几分单纯。 “两性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咦?这不是婚书上的誓词吗?方晓俏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教堂的空间很大,座位上空空的,一眼望去就见了底。 可是门口却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你,你怎么在这里?”方晓俏脸羞得通红。 “……”那躲在门边上的人影不说话。 兴许他不好意思吧。方晓俏想着。 那个人影她没看清,不过,她猜着应该是文凯吧,因为听说文凯会到这边做义工,大概他是来打扫卫生的。 如此想着,她有些失望,因为最后他也没露出脸来。 她黯然地回到更衣室,关好门换下了婚纱,将婚纱就这么放进了绢花布袋里,朝着教堂门口那边过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她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那身后紧挨着她的人离着她越来越近,她这躲闪不及,这边又四下无人,要是被人拐了连哭都不及。 最后她收着呼吸,朝着大路的方向疾奔过去。 这边的树稀稀拉拉的,又不见人来,多少带了些阴森的气息,一时间,方晓俏心里慌乱极了。 “谁?”方晓俏突地一回头。 第三十一章 被绑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刚一回头,突然眼前一黑,是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车轱辘和地面石子发出摩擦的声音,那外面还传来马夫驱使马车的声音。 “这个方三小姐,上面怎么安排的?细皮嫩肉的,也不给咱占便宜……” 方晓俏一听,心口一凉,她朝着自己身上望去,发现自己衣衫还是整齐的,这心里的石头方才放下。她朝着四处望去,发现这是辆马车。 她边上似乎还有个人,抬眼过去,那昏迷的人竟然文凯! 这时候,她又担心自己醒来的事情被暴露,于是轻轻用脚够了够文凯。 这群人将她的手脚都用麻绳绑了,还挺紧,不过她和文凯怎么会被绑了呢?偌大的岭安城谁敢动她?这么一想,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她突然想到方玉礼…… 果真是她吗?她哥哥待方玉礼也不薄,难道真的是她? “没想到她后面还有个洋人跟着,还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那洋人一搅和,事情全乱了!” “你说的倒轻巧。那洋人是什么人,大使家的公子,这会儿得到临县了,现下临安城慌成一团,这个洋人真是坏事。” “方家粮行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那当然,有人顶在那边呢。等到方大小姐一嫁过去,这个方三小姐,就好处理了。这方三小姐可值钱,路上可不能怠慢了她。” 原来是方家那群人。到底方家粮行对他们也不错,想不到竟这么算计。不过白宇松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就说,方三小姐和着洋人一起私奔,只要名声坏了,谅白家也不愿意娶这二手货。” “要是这洋人不认账,方三小姐这辈子都难嫁了。”这人说完,笑得可是夸张。 好毒的计策,可惜她方晓俏也不是吃素的。 “就咱这命啊真苦,看着这如花娇娘,也不能动一手。” “那是自然,她可是要换一大笔赎金的,要是身上少了哪一块就不值钱了。再者,要是把人家逼急了,直接撞了墙,这不鸡飞蛋打嘛!” “咱做这事儿要是能全身而退,以后咱就洗手不干了。” “也是这方三小姐脑子糊涂,她这块大肥肉可不是咱家一个人在盯,那个赖麻猴子早就想整治这方三小姐一顿了。” “这不咱们俩手快先动了嘛!”说罢,那二人又是一阵痴笑。 方玉礼,方家。我方晓俏在此为誓,一旦我脱了今日之困境,一定搅得你们天翻地覆。方晓俏眼神发狠,心里暗暗较劲。 这时候,文凯似乎也醒了。 他朝着方晓俏默默望过去,眼中甚是关心。 真想不到自己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将文凯也牵连进来,这会儿她心里一阵愧疚。 “我这寻思着,你这二位应该也醒了啊。”那外面赶车地朝着里面道。 “咱先说好,我们只为求财,不互相为难,你们俩既然已经成了我们的阶下囚,这囚犯的待遇,我们就不谈了,等你们那上头的交了赎金,咱也不为难你们。还有这方三小姐,你可真是有一好姐妹啊。连我都看不下去。”那外面人似乎还有些江湖义气的样子。 方晓俏应道:“谢谢二位大哥,我知你们只为求财,想必这一路上也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彼此都不为难吧。话说这婚本身我也不太想结。”方晓俏的话让外面二人一阵迟疑。 良久,外面的接腔道:“回头会将你安置在那小屋里,等到时候我们拿了钱,自然会叫你们家人来接你们。其实我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您看您这衣服也没乱过是吧,咱的确有那心思,可咱也有江湖规矩,我们也不乱要钱,一人一百个大洋。二位家里都挺殷实,这钱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一百大洋。方晓俏不禁冷笑,她哥虽然爱护她,可拿不拿这钱还真不太好说。 “我父母别看他们像是有权的,可是这一百大洋,他们也未必能拿的出来。”文凯皱了皱眉。他稍稍挣扎了一下,发现着绳子扣的虽然紧,但是只要有尖锐物还是能磨下来的。 “好像是有点多,不过你的身价也不应该低呀。要是低于这身价,你在城里面日子也不好过呀。”那外面的说话间好像为他着想一样。 文凯讽刺一笑。 “我是一个方家外人,你们可真把我当回事,回头那方玉礼嫁出去,我可真不值那个价了。” “那一人个五十个大洋吧,就算把你送到窑子那边,就你这姿色也得值十个大洋呀。”外面的阴阴说着。 窑子……这是威胁上了? “五十个大洋他倒还说不定愿意花这一花。”方晓俏所有所思,“毕竟,就算嫁给白大帅,他也是不亏的。”方晓俏特地提了白大帅一下,只是为了显示自己还于方家粮行有价值。其实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五十个大洋随便凑一凑都能弄到,但是,外面人怕不信。 “那看来还要少了?”外面人又是一阵迟疑。 “不少了,要多了我哥说不定就会找官家来抓你了,这点钱不痛不痒,他不一定愿意花那心思。”方晓俏冷静地跟着对面分析,实际上她是一厘钱也不想给他们,不过得等到安顿下来,才好制定出逃的计划。虽然这二人并不是特别讨厌,不过把他们抓来,就是已经很过分了。所幸他们没有特别歹毒的意思,走之前他自然会想办法给点好处给他们。但是这仇,她与方家主宅那边肯定是结下了。 她与文凯心照不宣地对了一眼,彼此间不再多话。 到了晌晚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二位还特地给我们雇了辆马车?”方晓俏见到二人的时候,发现二人竟然用一个大黑布罩捂着脸,倒还算是不笨的。 “说来你们不信,是那个方大小姐的表哥,他说回头要做个英雄救美的样子。方三小姐,实话跟你说。我们这趟铤而走险,其实于良心也是不安,我见你这么好说话,跟你交代个底,那方玉礼这表兄妹俩,真不是个玩意儿。他们只给了我们工具和着马车的钱,其他的好处什么的,还得我们自己去挣。我想跟您做个交易,这一路上来,我怕你们也存了逃的意思,不如,我们把您二位送回去,您给我们一笔赏钱,咱们旧事不谈,各归各路。” “那,要我们怎么做?”方晓俏与文凯相互一望。 “我觉得你们得有点把柄在我们手上,不然的话,待会儿,要是临时反悔,回头反咬咱一口,咱这不倒霉了嘛。” “那钱就跟刚才要的一样,我和文凯各写一张欠条,上面就跟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价格一样,你看如何?”方晓俏倒不是真计较钱的人,只要这二人能迷途知返,她倒愿意给这悔过的机会。 这二人看着方晓俏这么好说话,一时间,脸色一变,看起来特别难看。 “怎么了,不愿意?”方晓俏不太懂对方心思。 二人眉头紧锁,半天不开口。 最后,他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笔和一张纸过来,朝着方晓俏和文凯面前一扬:“你莫唬我,我识字!” 文凯忍不住轻轻一笑:“贵国人还真是淳朴,连绑匪都这么可爱。” 本来方晓俏正郁闷呢,结果文凯话一出,方晓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却见那二人脸上也不是很自然,待他们笑了一阵之后,脸色发黑道:“好了,笑也笑了,写吧。” 方晓俏二话不说,夺过纸就要写,边上文凯知会道:“你写你的,回头我的我自己写。” “不用了,你也是被我连累的。”方晓俏认知很明朗,要不是文凯跟过来,也不会受牵连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他多写这个。 “姑娘,你和这洋人挺好啊。”那说话味儿有些让方晓俏不太舒服。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文凯毫不犹豫地解释。 “朋友?”那二人朝着他们上下打量,“就算是说你俩私奔的我也信。” 这话一说,方晓俏脸色就不太漂亮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方晓俏朝着他们俩看去,那眼神有些犀利,看着这二人心里直发虚。 “行了,我们回头拿着这纸条去要钱,你们就在这待一宿,临了,送你们一点好东西。”那二人说着,朝着他们嘴里喂了些东西,那东西有些怪,吃下去还咂摸有些苦。 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任务就算完了?真是便宜那洋人了……” “少废话,江湖规矩!” …… 方晓俏喝了那不知名的东西,身上一下子就火热起来。 这是…… 媚药! 这时候,方晓俏突然清醒了,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为了绑她要钱!不过就是为了毁她名声!此时她又想到早前的事情,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跟方家主宅有关!方玉礼不过就是个幌子,怕她是想不出这点子!虽然她猜不到这幕后的人是谁,但是他们都是脱不了干系的!一旦方玉礼嫁出去,就能振兴方家主宅,自然他们那边使尽全力使坏!她一直以为方家主宅是个公私分明的,想不到也是个包藏祸心的。这么想着,她心里一把酸泪,想到对自己好的哥哥,忍不住泪出了晶莹的泪。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我刚刚已经把那药给吐了。”文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一阵清风一样,给她带来丝丝凉意。 “那是媚药。”方晓俏脸上透着红云。 第三十二章 被下药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文凯是从国外来的,对于“媚药”这个词并不是很熟悉,他不明所以问:“什么?” 方晓俏这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很懂这个,便换个说法:“会让人行夫妻之事的药。”这话说的已经非常含蓄了,她的脸红到了一定程度,身上的燥热也到了一定程度。 文凯听闻,脸色突然一白一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 “方小姐,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怕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我也知道,女孩子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强迫她的。”文凯说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他在十三岁情窦初开,曾经和他家的女仆有过那种接触,后来被母亲发现,将那女孩子打发了,从那次以后,他对世上的一干女子都是近而远之的。他承认他很欣赏方晓俏,可是有前车之鉴在,纵然这位方三小姐地位还不低,但是以他母亲那种顽固思想,怕是也入不了他母亲的眼,他也早就歇了这份心思。如今遇到这样的问题,他母亲能干出第一次,自然也不怕有第二次,第三次。更重要的是,这位方小姐貌似也没有对他以身相许的样子。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这会儿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绑架我要钱,而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和清白。怕不是你,也有其他人。”方晓俏咬着下唇,那意思泛着铁屑味的液体让她有了些许理智。他们这会儿身上已经没了束缚。文凯不忍见状,出了屋子。 他突然觉得,这时候他要是有趁人之危的想法是多么无耻!就算是救了她又怎样?这个国家的女性,失了贞洁于她们而言可是会致命的。也许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是此刻他却一下子懂了,他不想她后悔,也不想她难过,而他也坚信,方晓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 这夜的风来得特别清凉,于方晓俏而言却是一阵热风。那浑身上下的火气仿佛要将她烧个干净。 方晓俏心中想,要么就让她死,如果她能活着离开并且安然无恙,她总有办法,让方玉礼,让朝白京这两个好好知道她今天承受的痛苦! 那身子上的热气将她通身上下染得通红,她粗鲁地将衣服扒了,她知道文凯就在外面,也知道她只要敢开口,文凯一定会帮忙。可是她不是牲畜,不是随便抓个异性就能完成男女之事的动物。她是个人,是个有尊严的人,她不能让那些坏人得逞,也不能轻易让他们好过!她要熬,要熬到药效过去,这屋里的木头柱子上,已经沾满了她手上的血迹,而她的十个手指指甲都磨破了,上面血迹斑斑的,每个手指的痛都让她清醒着,那痛比起后果来简直不堪一提,再加上她根本不懂这情事,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么一阵阵下来,她也倒好熬了不少。可恨她没有文凯会催吐,而那二人本身也不愿意轻易放过她,自然文凯那边只是随意喂一下,可方晓俏那边是特地让她咽下去的。 两个时辰过去,文凯在外面用石子胡乱地画着画,地面上面那胡乱的圈圈和他的心情一样乱,他想进去看看方晓俏怎么了,却又担心自己去会破坏了方晓俏的定力,所以他心里乱成一锅粥,而他在地上刻着泥土的印记也非常地深。 不久,他发现里面没有了动静,他忍不住朝着门缝里一眼望去,方晓俏的衣着只稍稍有些乱,此刻大约她是精疲力尽了,已经在稻草铺好的地面睡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林子,那屋子大约是山上人家为了过夜才搭的,平时住的也少,所以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人的,不过这会儿也庆幸,得亏没有人来,要不然肯定尴尬。 他静悄悄地进了屋子,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朝着方晓俏身上盖去。这时候他方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想不到方晓俏竟是这么顽强的人。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歪念,只是,他总觉得不应该,如今看来,的确是他多想。她的确是一个坚强的女性,此刻他对于她的欣赏,又多了那么几分。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今晚免不了要在这屋中过夜了。 文凯在这附近拾了一些柴火,掏出随身携带的洋火,将一堆柴火点燃。 方晓俏隐约间睁开眼,原来她身上已经汗透了,冷不丁还有一些凉意,而这晚上露水本身就重,又是初夏的天气,昼夜温差倒是挺大。好在,文凯生了一堆火。 这时候文凯从这附近找到一堆红薯,大概是猎人留下来的存粮。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了。其实文凯也不是不能到山上猎些什么,只不过还是放心不下方晓俏,所幸这屋子里有吃的。 方晓俏艰难地起了身子,火烤的她有些许暖意,想来这会要与一个不太熟悉的男子过夜了。孤男寡女,就算他们没发生点什么,大约这名声也好不了了。也好,不嫁人反而自在。 “你醒了。”文凯见她醒来眼神一亮,“真是把我担心坏了,实际上我已经有了一些不太礼貌的想法……”文凯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通红,脸上颜色足以媲美猴子的臀部。 “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怪你。不过很显然,阁下是一个君子,是一位好绅士。”方晓俏说话间气若悬丝,这几个时辰的确折磨地她够呛。 “现在我大概有心情听你为什么会被我连累一起抓到这边来。”为了缓解刚刚那尴尬的气氛,方晓俏转移了话题。她朝着对方微微一笑。 “你大概也知道,我在教堂做义工,往常我都会趁着人不在去打扫卫生。恰巧那天,你在那边。”文凯望着方晓俏,她的眼睛可真明亮,大概凡间的宝石也就如此,与她那如星一样的眸子一比,显得那么黯然失色。 “我就知道,那天遇到的是你。”方晓俏笑起来甜甜的,两只眼眯成细缝。 这时候文凯才注意她的手,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文凯转身出去,他在小屋里找了个瓦罐,趁着天没黑透,朝着方晓俏照应了一声,跑到小溪边去取水。山上的溪水比较清澈,乍一看,连那底下的石头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想也没想,取了一罐回来,准备给方晓俏洗手来着。 方晓俏将手缩着,却被文凯一把抓了过来,这举动让方晓俏不禁“嘶”了一下。 文凯知道她疼,可是他怕不及时处理她的手的话,万一这漂亮的手废了怎么办? 文凯没有想到,她的手竟然这么滑,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女孩子原本就皮肤细嫩的,再加上她又是不做事的大小姐,手的保养自然比一般的粗使丫头要讲究些。 方晓俏的脸已经红透了。当然她不是故意红的,她知道这会儿,人家是顾念着她手受伤的缘故,所以才帮她清洗伤口。那水是特意烧开放凉才给她洗的,这时候水温温的,划过伤口的时候,倒也不算是太疼,比起之前要好很多。 这时候方晓俏突然想起来,旧时的礼教,男女连手都不能乱牵的。但此刻,大家都身处逆境,而她又是受过洋教育的人,当然不会把这点看在心上。 “过了今夜,明天我们回去吧。”文凯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分开进城,悄悄的。” 方晓俏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他们孤男寡女,若是在一起消失两天,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方晓俏此刻在想,回去怎么回敬方玉礼他们呢。 那堆火渐渐就熄灭了。 远处,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在她耳边萦绕着。 他们离了有一人身高的距离各自躺着,方晓俏衣服早已经烘干,她便将文凯的衣服拿开盖在文凯的身上。 这时候,文凯也醒了。 清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缓缓张开眼睛揉了揉,看到身上披着的衣服,忍不住会心一笑。有刷牙,他一时间开口又觉得尴尬。 方晓俏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表情不自然,只朝着他微微笑着。 “待会儿看看这路是往哪走。”方晓俏建议着。 可以确定的是这地方应该是临县,离岭安城并不很远。 一路上二人顺着昨天那个绑了他们的那车的痕迹找着回去的路,总算在中午之前到了镇上。 方晓俏连路问上这最近的方家粮行,想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她哥。 但是,很不凑巧,这个毕竟是镇子,哪里会有方家粮行呢分店。 这二人身无分文,文凯身上一干值钱的黄白之物都被掏了个干净。 这时候他们都懵了。他们都在丰厚的条件下养育的千金少爷,他们竟然连基本谋生的技能都没有。 “为今之计,我们先去县城,这县城应该有方家粮行。”方晓俏说话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时间没有了什么精神。这会她突然发现,肚子真的是很折磨人,往常她都不晓得什么叫做饿,如今肚子却开始咕噜咕噜乱叫起来。可恨她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可是……”文凯是个男人,那昨晚上的红薯根本不顶饿,此刻早已饥肠辘辘了。 第三十三章 总有刁亲害本小姐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他想了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仔细上下翻看,那衣服应该还值点钱。幸好那二人没对衣服下手。 方晓俏见文凯脱了外套,有些不太好意思,脸上有些异样。 这时,文凯解释着:“你看我们俩身无分文的。我想将这衣服当了还能有些钱,我们到时候,只要雇辆马车,才好去岭安城。” 方晓俏听了他的解释,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其实她没有乱想,不过文凯对她解释一番后,这让她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 两人一路询问着,一直去了当铺。 那边当铺的掌柜一见二人就知道他们身价不简单,笑颜回话:“二位看上去倒不是缺钱花的主啊。” “我们手头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个不是死当,回头我还是要过来赎回去的。您看着给价。”文凯瞥了对方一眼,知道对方是个有眼力见的,也不为难于他。 “这个顶多给您三百铜子,您看,小的做主,多给您一百,您回头赎回的时候,让我再多赚个一百,小的心也不贪。”这一百个铜子,换成其他人肯定要说对方亏心奸商什么的,可此情此景,对方的一番好意,真的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而这褂子实际上文凯是花了一个大洋做的,这全身上下一套要花三个大洋。然而现在,却只能折旧换个三百铜子,这般一想,文凯还真觉得讽刺。 二人拿好当票,带上钱,离开了当铺。 二人走了一会儿。 “你这衣服到底花了多少钱做的?”方晓俏不禁要问。 “没多少钱。我们去到那边去雇个马车,反正也就到岭安城,我想应该不多远。”文凯直接忽略了那衣服本身的钱。这会儿天不冷,少这一件多这一件倒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待会儿去雇了车,坐在车厢里也不觉得什么。 “其实我那衣服也值点钱……”方晓俏刚开口这话,就开始后悔了。她怎么当呢?这衣服里面就剩一件肚兜了。人家好歹还有一件衬衫呢。 文凯颇内涵地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只是浅浅一眼,接着脸上烧得通红。 文凯为了避免尴尬,又开着玩笑:“你那衣服就剩一件,再剩下的,就没什么了,要是路上冻着了,我还要花钱给你买药吃。本身现在就没有什么钱。”他的一番话成功地避开了紧要区域。 方晓俏知道人家顾忌什么,一时间又觉得不好意思,道:“要不我们先去买点干粮,在路上垫垫肚子。” 她不说这话,文凯还没发现肚子饿了呢,一说这话之后,那肚子非常配合地嚎叫了一声。 这一声好不尴尬,二人相视一笑。 这几个钱并不多,雇了马车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他们买了几块干粮,匆匆上了路。 到临县县城的时候,方晓俏终于看到了方家粮行,真是庆幸不已,原以为他们得一路赶回去呢。 那边粮行并不知道方晓俏被绑的事情,看到方晓俏本人也不太认识,不过他们也怕是真的,直接朝着那边通了信。 方言席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他一收到这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这儿赶,汽车速度很快,约摸一个小时就到了,她看到方小乔和一个洋人在一起,脸色突然就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凯先生,你怎么会和我妹妹在一起?”方言席皱着眉头,心情不顺地问。 方晓俏将这前因后果一说,但是她省略了绑匪到底是谁,以及被下药这一段,她知道,如果一旦供出了方玉礼,方言席肯定要捂着掩着,倒不是因为方晓俏在他心目中无足轻重,而是方家主家那边的面子他又不能不顾。方晓俏本身还是在怀疑自己的地位的,她并不知道她在方言席心目中代表着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妹妹罢了。 “那还真是巧合。”方言席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如果他们敢拿着借条要钱,我一定把他们抓起来。”方言席冷冷道。 若是那二人没有最后来那一段,说不定这钱她真的能劝方妍席给了,毕竟人家倒也没有苛待于她。只是这后来那一手段,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徒然间,她转念想到,他们俩同时写着欠条,又是合写在一张纸上,那背后的人会不会用这件事情翻出什么水花来? 如此这般,她越想越是对号,原来方晓俏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可是如今她不一样了,她要将置她于险境的人,好好“报答”一番。 方晓俏被绑这件事情,方言席一直稳得很好,一丝风也没透到别家去,而这离结婚也就还剩三天,如果方晓俏没有在这三天里,及时赶回来,这新娘怕是要换成别人了。 好在,方晓俏还是回来了,虽然她回来还带着一个男人,不过当天他就叫稳婆查了她的身体,仍是完璧,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也高看了那文凯一眼,那文凯看上去就对他妹妹怀着那种不轨的心思,他挑战白宇松给她出气,又是担心她被绑,甚至陪她一起被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洋人,不是因为他的家庭不一定能接受方晓俏,兴许这次回来,他都能将方晓俏嫁给文凯了。 都说洋人开放的很,对于那种事情也非常放得开,可他们在一起一天下来却没有事,这让他不得不对文凯投去赞许来,就二人的互动来看,二人举手投足间都在礼间,不出格,想来大世家的公子天生的贵气,家里的教养也是很好的。 方晓俏回来之后就足不出户,而她和文凯也就没有再联系了。 然而,事情却并不是闭门不出就能避免的。 第二天,方家主宅找人传话过来,要找方晓俏问话。 方晓俏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禁冷笑,她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晓俏进了主宅之后,方老太就传话让她去祠堂。 真是突如其来的祸事,尽管方晓俏约莫猜到是什么原因,可她默不作声。 “听人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认真绣嫁衣?”方老太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方晓俏对着方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便默不作声。 “怎么?”方老太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她的声音刚强有力,一点没有老态的感觉。 “俏儿不敢说。”方晓俏不想多作隐瞒,也不想让自己受委屈,便道了个缘由搪塞。 她知道,老太太那边肯定被人掰扯了什么话去了,她要是直接否认必然会引起老太太猜忌,如此不说待问,这样的话反而令人信服。 “有什么话在老姑奶奶面前都不敢说的。”方老太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她见方晓俏面露难色,心里觉得这丫头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关女儿清白大事,俏儿怕传到旁人耳里。”方晓俏皱着眉头。 方老太一听这话,心里倒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让那两个丫头下去,自己一个人审问方晓俏。 “姑奶奶!”方晓俏突然朝着方老太脚边一跪,哭道:“俏儿差点就见不到姑奶奶了!” 方老太一听孩子都哭上了,心道,这再不是一个血缘的也是她方家的子孙,还能让人欺负了? “你好好讲,哭等会哭。”方老太不太会安慰人,也没哪个小辈敢在她面前哭闹的,一来她和小辈不亲近,二来没哪个脸皮厚哭到她面前的,就是方玉礼都不会这么干。 “前两天……”方晓俏假装缩缩脖子,用蚊子般的声音喃喃道:“俏儿被人绑了。” 方老太耳朵并不好使,她没听清:“什么?” “俏儿,被人绑了……”方晓俏哭得一抽一抽,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方老太这次是听了清,她怒目直瞪方晓俏指着她,“你被人绑了?”说罢,又将她上下一看。 之前有人说她和大使家的公子私奔,还将他们的联络情书都拿来了,这下可好,这丫头说她被绑了,这到底谁真谁假? “你,你身子……”方老太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她捂着额头,心里直接一块大石头堵上了,方晓俏再不济都是方家的人,她要是受了委屈,自己还能不为她做主不成?大不了这云媒堂交给她去,省得方玉礼那个没良心的根本心思不在云媒堂上。 “俏儿身子稳婆帮着查过了,俏儿清清白白的,老姑奶奶不用担心。”方晓俏知道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名声了,想着自己之前遭受的罪,一时间欣慰了许多。 这时候她的手已经好了许多,为了说明当时她遭遇的艰险,她将自己手伸了出来,哭道:“老姑奶奶,俏儿为了逃出来,你看俏儿的手……” 老太太顺着光看过去,方晓俏的手上全是口子,就像是白玉壁有了玉绵,一时间让她心疼得抽抽的,到底方晓俏还是个姑娘啊,又是锦衣玉食的,哪里吃过这么点苦啊,如此一想,心里又心疼了几分。 方晓俏知道老太太那关已经过去了。 这时候,方老太问:“那你和那个洋大使家的公子——” 老太太想着人家那边给她递了一堆两人的通信便笺呢,这事总得问清楚啊。 果然!方晓俏眼神一动,总有刁亲想要害本小姐! 第三十四章 结婚对象换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我与那文公子说来也是巧了,那天我出门置办嫁妆的路上,累了就去了附近的教堂。那个文公子是教堂的义工,索性我就去那边和他打了个照面,哪里知道被人跟踪。那文公子也是担心我,和我一起绑了。”方晓俏思前想后,觉得这块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隐瞒过去,毕竟情况也差不多,要是被人证挖出来这些事情,那她之前的一切都说不清了。 “这么说来,你竟然和那个洋公子被人绑了?”方老太突然间眼神犀利起来,又想着方晓俏说自己还是完璧,眼睛眯了起来。 “事出无奈,事急从权。俏儿也是没有办法,文公子也是糊涂,不过若不是他在,我恐怕也没这么幸运。”方晓俏说得委委屈屈。 “他们可有虐待于你?”方老太面露担心神色,朝着方晓俏上下望去。 “虐待倒是没有,不过这一切都是归功于文公子誓死保护……”方晓俏话说一半。 “如今你有了这事,若嫁给白公子,怕是不妥。”方老太话顿了一顿,“若是后来被你夫家知道这事再被休遣回来,反倒让人厌弃。不如我帮你去跑一趟大使公馆,那位洋公子愿意负责,我们都好说,你这婚,想来也该退。不过,方白两家还是要联姻的,不如,从方家里面,再挑出一位嫁过去。” 这话倒是中了方晓俏的正怀,可是,那白雨松,不像是愿意去妥协的人,他似乎也默认了这件事。 “那……您亲自上门去过问这事也不太妥,毕竟都是男方家找媒婆上门……”方晓俏一时间脸色通红。 方老太看她神情就知道,方晓俏肯定是愿意的,可纵然是愿意,那边毕竟是官宦人家,方晓俏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商贾之女,又不是一个国家的。她可从来没有做过跟外国人打交道的亲事。 “这件事情也只能旁敲侧击,老身自然会为你讨个公道,但是,亲事成不成,我可真不好说。就算我做媒还算是讲究门道的,可最终结果如何,我也没办法去打包票。”方老太心里还真算是忐忑的,毕竟是跟洋人交流,一时间她也没个底。 她让方晓俏在家里等着,自己准备先去那边探探门路。 方老太要说在岭安城里,还算是有些名望,可在洋人心里,她还真不敢妄自菲薄。 方老太昨晚上在家里想了一夜,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置身来到大使馆门外。 那门口两个守门拿枪的洋守卫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她还是壮了壮胆,朝着那边递了帖子。 守卫并不认识方老太,只将帖子接过去,朝着里面汇报。 凯文大使并不认识方老太,不过他是听过方老太的名声的,心里正是打鼓呢。 不管如何,大使那边还是安排见了方老太。 “方女士,久仰大名。”大使夫人来见她的,“请坐。” 方老太将薄礼备上,那边仆人顺手接了下去。大使夫人看了眼,知道大概是难得的贵重物品,便换了张笑脸出来。大使夫人是贵族,自然礼仪也没少学,知道自己在异国国界,纵然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这面前的老太太,可对方那雍容华贵的气场还是让她忍不住高看了几眼。 “方女士今天前来,不只为了和我走动一下,送份薄礼吧?”大使夫人说的本国语虽然有些蹩脚,但好歹没有结巴,还算比较流利。 “让夫人见笑了,前些日子贵公子对我家孙女甚是照顾,今天前来也就是备份谢礼。”方老太不拐弯抹角,直接将用意道明。 “前些日子?”原开始大使夫人还不知道什么,方老太这一提点才想起来,似乎自己家儿子是被方家人送回来的。后来问他话,他也没有多说,想不到还有这一出。 “方女士尽管放心,我会管好我自己的孩子,不会再让他去骚扰贵府小姐。”大使夫人以为是自己家孩子拐了那个方家的孙女,一时间心里还有些愧疚感,但是人家都上门兴师问罪了,她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给对方打了这么一个包票,保证自己家的孩子再也不骚扰人家。 “大使夫人误会了,其实是贵公子照顾了我们方家孙女,我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贵公子有没有定下婚约……”方老太话留一半,不说满。 大使夫人这才想起来,好像这老太太是说媒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娶这个国家的姑娘呢,她家儿子还有大好前程呢,又不会一直在这个国家。 “我家孩子不打算近期之内结婚,您老费心了。”大使夫人笑眯眯地回着话。 不负责?方老太眉头紧锁,所以说她不喜欢和洋人打交道,根本就没办法沟通,语言是一方面,思想更是一方面。 “您要知道贵公子与我家俏儿可是在外面过了一夜呀,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有了这样的事之后,我家孙女就没那么容易说亲事了。”方老太软声软气地说着话,其实心里已经是很堵了,不过,为了方晓俏,她也只好扯下老脸说这句话了。这姑娘咋就这么倒霉呢?偏生还跟这男人绑在一起,不过也幸好是因为和那男人绑在一起,至少还能有个说亲的对象。 “如此你看,是赔偿多少才能挽回您孙女的颜面呢?”大使夫人并不知道这个方晓俏家里有没有钱,但是即使对方有钱不缺钱,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您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声比金钱来的更加宝贵吗?”方老太脸色一沉。 “方女士,话严重了。您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您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边儿女的婚姻并不掌握在我们父母手里,而是为了我们家族利益去分配的。”说白了也就是家族利益婚姻,是不可能随便娶这边国家的人的。她这儿子怎么这么会招事?就算是个贵族小姐又怎样?又不是本国的。 “如此我算是明白了。”方老太心道,这是嫌弃呢? “方女士不要生气,实在不行,我再帮您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说亲对象,外子也算是认识不少人家,这城里面要是名声传得不好,这外地的我也可以帮您去牵线搭桥,贵小姐的婚姻,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总之,她儿子是不可能的。 “如此,是老身唐突了。”老太太脸色一拉,起了身就要告辞。 “我送您吧。”大使夫人脸上保持着贵妇的微笑,还是那么的端庄秀丽,只是她这端庄秀丽在方老太的眼中,怎么显得那么刺眼呢? “夫人请留步。”方老太脸色如常,只是声音变得冷淡了许多。 走出大使馆的方老太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方晓俏还真是很难嫁人了。如此想着,她又要只身来到白府,那边换结亲对象的事情还没说呢。 方老太去大帅府的时候没有用上拜帖,大家都晓得她的名望,里面人直接迎了过去。 “大帅。”方老太见到白景程不卑不亢的,轻唤了一声。 白景程在辈分上也低方老太的,自然毕恭毕敬的将人都请到自己位置上。 方老太见到对方这么厚待自己,一扫这之前的污浊之气,将之前在大使馆遇到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方老太的话,让他的确有些生气,毕竟方老太可比他大了两辈呢,敢给他白家奶奶辈的人受这份气,一时间他决定将之前要遣返回国犯事的那个洋人再招呼几顿,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遣返的事,这个该死的外国佬,给个脸都不要脸! 老太太又说起方晓俏的事情,这让白景程一时犯了难。 “这事言席捂得很好,而我家松儿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意见的,这一旦突然间换了人,要是让松儿知道了,怕更是要闹吧。”白景程猜测道。 “可能刚结婚他不会多说什么,等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再闹出要休遣的事情,那咱两家都不好办。”老太太将自己的顾忌说了一下,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白景程的重视,到底他还是疼方晓俏的,又深知那白宇松的秉性,于是他准备向大使馆施压,准备亲自上门将这婚事办妥。 婚事还有三四天,可是白宇松浑然不知这新娘换成方家其他姐妹的事情,而且这事情竟然还是他叔叔首肯的。 下午白景程就去大使馆将这事情摊牌了下来。 原来那大使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结果白景程过去之后他才方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原来,那方家姑娘还是白大帅的小姨子,不是一般人。只要他还在这岭安城坐镇大使馆,那白家还在混迹着不倒台,这大使再不高兴,也得将自己的独子奉献出去,更何况,那臭小子知道是方晓俏之后,竟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那不过是方家的一个毛丫头,看把你乐成什么样子!”大使夫人终于想起那和他儿子牵手跳舞的那个姑娘了,她本身对其印象就不是特别好,不过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那姑娘有一个好姐夫呀,人家姐夫亲自上门来讲这事。 不过大使也是个精明的,他只说这件事情,让这两个小的去自由发展,顶多让他们订个婚,这订婚之后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可目前就冲那臭小子的脸色来看,大约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白府。 “什么?结婚对象换人?”白宇松听到白景程突然说出这个惊天要闻,脸色都发青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俏儿的名声肯定是毁了。”白景程拿出方老太丢给他的两人通讯来往,加上二人又曾一起过夜过,就算是没发生什么,要是被人拿了话柄过去,白家的颜面还何在?再加上他本身对文凯的印象便是不错,做他的妹婿,也是够格的。 第三十五章 白宇松击退情敌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白宇松蹙着眉头,正色:“我不介意她和那个外国佬在外面过了一夜。” “这话什么意思?”白景程毕竟是个要名声的,这话都说出去了,他是断不可改的。 “就是这样。凭什么当初你们说让我娶就娶,现在说不让我娶就不让我娶。我偏不信了,我还偏就要娶她这个名声败坏的女人!”白宇松冷哼,怎么,耍着他玩呢。 “她可是和那个洋人在外面过了一夜啊!”白景程将那一堆通信拿过来,“就不谈这个,你看,他们俩之前也有信件往来,你就确定一定要破坏人家的感情?要是没有这信那也倒还有待一说。” 白宇松开始觉得那信件有些刺眼,怒目抓起那字仔细一看,冷淡道:“不是他们写的。” 白景程惊呆了,这小子脑子是被门挤过了?怎么说出话来这么随意呢?什么叫做不是他们写的? “方晓俏说话没有这么文绉绉的。那个文凯我不知,但是方晓俏的口气我是了解的。以我所想,怕是那洋人的信也是伪造的!”白宇松认识方晓俏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跟她有过通信往来,可是,他自认为还是了解方晓俏的。她上的可是洋人的学校,说话可没有这么文绉绉的,以白话居多,这信件上面的内容多有高深隐晦之处,以她那小脑袋,能写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你怕不是糊涂了!”白景程气得拿起办公室上的笔筒就朝着他砸去,白大帅那百发百中的手法操着笔筒,那笔筒华丽丽地与白宇松打了个照面,从而擦身过去倒在了地板上,一拍两半。 “您不知道方晓俏我还不知道吗?您看看那信上的内容,您自己问问,您能看得懂吗?您看看那字,这么漏洞百出!那字,方晓俏她平时写字有这么一板一正吗?那字明显就像拓印一般。方晓俏哪有这本事写出这样的字来!” 经白宇松一说,白景程方才认真地看起来字,那书信倒真的是被他说中了,方晓俏那个不喜欢读书的丫头,字练得将将就就。在看那信的内容,方晓俏那丫头,以前小的时候曾经在家里做过先生布置的作业,那也已经透着各种稚气,若说这几年虽有长进,却也未到能有多大长进的意思。这信里酸字酸语的,倒不是他看不起方晓俏,给三个方晓俏都不一定能有这效果。 白景程看了对方一眼,心情倒是平复了许多,但是他已经对人家大使那边旁敲侧击了,这会儿要是又翻牌不认,在面上可不是过不去吗? “可我那话都说出去了,如果说人家那边不答应也就罢了,可是人家说让两孩子相处一段时间的。”白景程道。 “你是大帅,什么话都在你,他能把你怎么样?”不过白宇松虽然这么说,还是懂得照顾他小叔的面子的。 “我跟那个文凯曾经有打过赌,他说了,如果他赢了就要让我娶方晓俏为正妻,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呢,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我去私下将这话给他点出来,谁叫他非要让我打这赌,没这赌,说不定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他说得振振有词。 白景程一个眼神过去,你这不要脸的习性是遗传了谁? 当天晚上,文凯就被白宇松约了出来。 “你不能跟方晓俏相处,她是我未婚妻。”白宇松说这话的时候,文凯懵了,不是他叔叔要他去负责的吗?这怎么又来了一出? “可是你叔叔之前叫我为他的小姨子负责……”难得他爸妈都松口了要订婚了,这男人突然间摆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我叔叔不知道你和我当那么多人面打过赌,放心,就算她跟你有过什么,我相信也是情况特殊,再说了,她还是完璧呢!”他最后那一句点出来让文凯想吐血,早知道他就不会装什么绅士了!他没事跟他打什么赌!什么让他娶方晓俏为正妻!他这不是犯贱嘛! “可是……” 文凯想说什么,白宇松立马将他话堵住,道:“尽管我和她看起来并不恩爱,可至少也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他将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所谓的青梅竹马就是小时候就玩得很好,小时候就互许终身,长大自然要在一起的。你这么绅士,应该会成全我们的吧。”白宇松说话一点都不咬舌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拔舌地狱,但愿没有,若是有的话,他只希望鬼神听不到这一句。 “可你之前只愿意娶她当妾,如果你不那么扬言,我也不会找你打那个赌了。”文凯那个气啊那个悔,这就好比他手上有一把好牌,偏偏被他打烂了。 “她当时那名声那么烂,我都愿意去娶她,虽然我嘴上说当妾,可那毕竟只是嘴上说说。你看我那叔叔多疼她,他能因为你跟方晓俏在一起过了一夜就逼着你家人让你家答应这桩事儿,可见方晓俏在他心目中还是重要的,我怎么会亏待她呢?而且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叔叔以为我只是因为他的命令而娶方晓俏,他哪里知道我心里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我们俩其实是两情相悦的,你大概也不愿意拆散我们俩吧。” 白宇松笃定方晓俏顶多对他有好感,不可能说出来的。当初他在教堂念出那段的时候那丫头应该是将他人当成这小子了吧!要不是结婚前不能见面,他早就露面了!不过也怪他走的早,要是他再留下一会,说不定他俩就不会在一起一夜了。他是信方晓俏的,莫名就是信她,就算方晓俏再混蛋都不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就算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何况那方晓俏是属野猫的,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简直不可能的嘛! 从对面阴晴不定的脸可以看出,方晓俏那个蠢女人是不可能和对面那人有什么关系的,就算有他也得把它扼杀在摇篮里。看了他三回身子的女人,就算是用抢的也得绑回来! “我知道了。”文凯一下子眼神就暗淡了,如果之前没有希望多好,就不会空欢喜一场了。更何况,人家说的是实话,毕竟人家小时候可是朝夕相处的伙伴,他又算哪根葱啊。 方晓俏那边并不知道这事。白景程还没来得及将这事和方家老太太说呢,他侄子直接就否认掉了。还好这婚事这块方白两家那边倒是好说,只要如期结婚就行,反正新娘肯定是从方家出门。 还好白景程和大使馆那边也没说得太死,双方都是含糊其辞一下,只要白宇松搞的定文凯这边就行。反正结婚就是这样了,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而方老太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白景程那边有什么动作。还好这事也算不上什么正式的,只能算私下提了提,到底白景程也只是方晓俏的姐夫,没有什么立场正面谈这话的。 老太太将大使馆那边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让方晓俏死心,而接下面也盘算着让方家其他的姑娘顶上去。 方晓俏一听大使馆那边的意思,心底也是凉了个干净。 但是,方晓俏那边还有事没完呢!方玉礼绑她这事,她还想着算计回去呢! 她不动声色,老太太那边也没什么好说,只想着结婚的对象挑选。方老太心里还是舍不得将方玉礼嫁了,可眼下又一时间找不到适婚的,方晓俏也就十八,她后面的小姊妹,要么才十三、四,要么就是远了亲的,都不合适。最后老太太敲定还是让方玉礼上了。 方晓俏听到老太太把顶替的人换成方玉礼,心里一阵不快,她托人将稳若娴请来,想让对方给自己拿拿主意。 方家自然不安全,方晓俏叫上几个会把式的小厮跟着,一起拉着温若娴进了那边的宅子。 “这么说,你怀疑绑你的是方玉礼和她表哥?”温若娴听她一描述,心惊肉跳地问。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因为自己想嫁的人是白宇松,所以她就拿小姑子的清白作文章,她这么心肠歹毒,怎么也不能让她祸害了白宇松吧!白宇松虽然不讨喜,可也不是个坏人啊! 温若娴问:“你怎么回敬?” “先让白宇松知道这件事情。”方晓俏说着,自己就掏出自来水笔开始写字。温若娴看到这金贵的笔写出那般歪斜八扭的字,一时间脸色也不太好看。 “俏儿,不然,咱们没事练练字吧。”温若娴非常含蓄地劝着。 “等这事过去。”方晓俏头也不抬。 她将书信写好后,套了个信封,递给温若娴:“你帮我交给他。” 温若娴接过信,心里好阵挣扎,心里道,早知道就该让这丫头勤练练字了,跟鬼画符似的。 方晓俏将这事交代后就出门了。 谁知道刚出门,就给一个小孩子将身上的钱包给扒了,她气得奋起直追,也没招呼人,温若娴叫唤半天都没好使,愣是将自己坑进去了。 当她来到一个隐蔽巷子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发了毛,怎么这么蠢,又中计了! 接着,她又被绑了…… 第三十六章 差点毁掉清白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遇到这么多麻烦? 不过她未来嫂子应该在后面追着她,而同行的那些会把式的小伙计应该也会跟踪到这。如此一想,她竟然安心地昏睡了。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破屋里头。 那外面一阵阵旱烟的味道飘进屋来熏得她喘不开气。她应该还在城里。 她头有些昏涨,脑袋后头的疼痛感很强烈。她是被人从后头打晕的。她判断。 “这个丫头要睡到什么时候?这个该死的朝白京,就给了爷们几个大洋就想对付过去。这姑娘可是跟白家有关联的,谁不知道,这个方家可是和白家是要结亲家的,民不与官斗,他找死还拉上我们。”那外面人似乎在犹豫放不放她呢。 “原本那朝家的不是说要绑那个方大小姐吗?咋变成方三小姐了?” “还不是出了岔子嘛!之前朝白京的要求方大小姐没答应,说要找方大小姐麻烦呢!他告诉我们一地点,让我们去捉方大小姐,哪里知道绑来的是方三小姐。哎哟,我的小心啊,吓死爹了!” 一群蠢货,被人骗了还不知,朝白京要直接说绑我,你们肯定要反抗!方晓俏冷哼哼,这几个人到底是没读过什么书,容易被忽悠。像朝白京那种油腔滑调的东西,随便一哄就替人家卖命,咋不蠢死你! “这放不放啊?” “要不然,就放了吧。白大帅家的宝贝小姨子,听说她小姨子拒绝嫁给白大帅,人大帅都没为难她,还要让自己家侄少爷来娶,咱这要是误了人家的婚期,九条命都不够他们玩的……” 过了一会,外面的二人没有了声音。方晓俏还好奇呢,这边手上绳子似乎没有绑得很紧,像是真的没想为难她。她心道,算了,只要本小姐安然无恙的出去,我就不跟你们计较。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门突然一开,却发现朝白京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哎哟,方三小姐,您可真难请啊。”其实朝白京的皮相还算是过得去的,就是心术不端正,正路子不走偏要走旁门左道。 朝白京笑意盈盈,他双手环着自己的臂膀,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原来是表哥。”方晓俏先是一惊,继而脸色的惊慌色就这么收住,故作镇定自若。 “哎呀,俏儿表妹,表哥可是爱惜你了。你要不要跟表哥好好探讨探讨一些婚姻期间的必要过程?”那哥们笑得还算和蔼可亲,可是方晓俏还是心里生出了一丝恶心感。难怪他亲表妹都不喜欢搭理他,这人不能仗着一张脸就耍流氓呀,这气质就不对了呀,这么油腻腻的,谁啃得下口啊? “这就不太方便了吧,毕竟咱俩又没有婚约,又不可能成亲的,咱还是不要相互恶心了吧。我就不信,你是对我真的感兴趣?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我家哥哥的财产呢?其实,你这长相也不错,你如果想要吃个软饭啥的,肯定也有不少富贵小姐愿意,谁不知道你是咱岭安城的第一大风流少爷呢?”方晓俏连讥讽带损的,就这么看着对方的脸从满脸笑意开始变得僵硬。 他顿了下,又露出番笑,道:“哎呀,俏儿表妹,你这小嘴可挺凶啊,不知道咂起来味道怎么样呢。” 方晓俏脸上一惊,流氓就是流氓,片刻间就把话题带了歪,算了先跟他扯扯,毕竟人家是个男的,就算是被那男女之事掏空了底子…… 方晓俏正在想着跟对方较量能有多少把握。她也不算是啥也不会的,好歹她姐夫也教过她几下把式,防个身啥的还是有点用的。 “俏儿表妹……”对方哄女人的声音倒的确好听,让人听起来很是酥麻,可是一想到对方是朝白京那个浪荡子,就算是她再犯病也不可能受蛊惑的。 “我说表哥,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你同在一屋子时间久了不妥当,没什么事,我还是先走了吧。”方晓俏故作镇定,慢悠悠地说着话,笑得很是得体。 “我说你啊……怎么药效这么慢呢?”他说着,将门反手一关。 “啪!” 那关门的声音把她吓了一个惊,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朝白京笑得阴险:“我和俏儿表妹呢,是没有婚约关系,不过现在,你名声要是不好了,就只能我来娶你了。那么下面我对你行那些个事儿,应该是合情合理的。”说着他开始开始讲身上的衣服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扒开,似乎这人特别享受对面方晓俏惊恐的表情,特别特别慢,他觉得这是情趣。虽然对方不是他最想睡的那个。 他又想着方玉礼和方晓俏都是长得标致的,到时候都来伺候他,让他享受齐人之福…… 方晓俏发现了,这屋里的头的香特别怪异,那味儿和一般的香料不一样,会让人不小心就意乱情迷起来,她竟然有一瞬间,将对方看成了白宇松…… 哎? 面前那人就这么倒下去了。 她发现翠朱举着大砖头就这么瞪着地上的朝白京。 “小姐!”翠朱将石头一扔,抱着方晓俏痛哭一声,方晓俏想着,不能在这地哭啊。 她上去一把捂住翠朱的嘴:“等会哭,先离开这地方。” 方晓俏朝着朝白京身上一踹,她不打算报官,也决不会放过这人。她一报官,这事情肯定会被挑出来,想捂都捂不住,再被有心人士利用,方家粮行势必受到影响。她不傻,不会轻易触犯这些底线。 “将人绑了吧。”方晓俏说着,“回头来收拾他们。”找官家收拾!但又一想,没正当理由怕不行,对方再兜出事来…… 还是回头让她哥帮忙吧。 如是想着,二人将人绑了后,丢在原处了。 “外面这两人呢?”出门口的时候,翠朱指着那倒在地上的人问。 “你弄晕的?”方晓俏问。 “不是。我寻着给的记号过来的。”翠朱老实说,“结果一来发现这两人倒在地上。” 可能是朝白京弄晕的。想着这二人也算是误抓,她也不想跟他们计较了。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方晓俏和翠朱一同回去。 “我熟悉你记号。肯定要比旁人快一点。”这记号也是她们经常联络的方式,翠朱一直跟在她身边,十分了解方晓俏。 她俩没走几步,温若娴他们也跟上来了。 “你这是又被人绑了?你说那钱袋子有什么好要的,追不回来就追不回来。”温若娴急得都快疯了,在她眼皮底下被人绑走,方言席要知道这婚肯定是没办法结了。又一想,往年方晓俏是肯定不会惹上这么多事的,难道今年她犯白虎星? 刚刚急急忙忙跑出来,这回方晓俏的头脑方才清醒了许多,还好那香没什么太久的效用。 “绑我的人,是朝白京。”方晓俏脸色不好地陈述。 “朝白京?”温若娴愣住,她岂会不知朝白京是何许人也! “我要回去拿他。但是这事又不能经过官方,我想我们还是找些个人过去教训一番好了。再说他又是方家的表亲,事要是闹大了,还是不好看的。”方晓俏冷静说着。 于是,温若娴让三五个会把式的过去,示意他们揍几下,不要把人打死。 结果,他们过去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外面晕倒的都不见了影子。 方晓俏冷着脸,心道,这事咱没完,回头让他哥来。 · 方晓俏等到晚上才能看到她兄长方言席的影子。期间温若娴见到天色太晚就直接回去了。温若娴就算是顶着方言席未婚妻的名头,她也不是能轻易留宿的。 方晓俏一个人等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她抓起一朵芍药花一片片往下拽,也不管这花方言席多么珍视。 方言席回来的时候,他那一盆子芍药都被方晓俏祸害光了。 方言席看了一眼满地红色花瓣先是捂着胸口抽了一下,接着他调整好情绪朝着方晓俏和颜悦色地问:“方三小姐怎么了?拿我宝贝花出气呢!” 方晓俏朝着方言席看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花瓣。 “哥,我今天差点失身……”方晓俏声音弱弱的。 “什么?”方言席脸色一变,将方晓俏扶在椅子上,转身朝门外扫了两眼,利索一关,转头严肃道:“怎么回事?” 方晓俏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方言席气得不行,猛地拍了桌子一下,吓得方晓俏浑身一颤。 方言席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前去安抚道:“俏儿不怕,哥替你做主。” 方晓俏乖得跟猫儿似的,头缓缓点点。 方言席想了想,不收朝家的农产物是不可能,给朝家打压太明显又不行,最后,还是应该套个麻袋揍一顿最解气。敢欺负方晓俏?哼哼他亲自上去揍! 当晚,方言席就形色匆匆出门了。 朝白京像是知道犯了错似的,躲在家里不出来。 方言席会惯他?不可能!他大晚上叫上几个混江湖的熟手,不动声色将人绑了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悄悄使了迷烟,将睡死的朝白京弄了出来,拖到小黑巷子里就是一顿胖揍,拳拳避过要害,招招叫他好受。 临了,方言席还是不解气,又上去踹了几脚。 边上人劝着:“爷,这公子哥不经揍,算了。” 妈的,细皮嫩肉的也晓得做坏事呢,咋不敢长得结实点呢! 第三十七章 终于到了婚礼那天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回到方家主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刚到屋子的时候,那边已经在安排婚礼事项了。 方玉礼在那边听得聚精会神,似乎这婚礼的主角就是她似的。 不过,方家的确还准备操办另一桩婚礼。 方晓俏仔细一听,原来是朝白京入赘方家的婚礼。虽说是入赘礼,男方也是要从方家溜达一圈接了新娘去朝家的,而第一天结婚也是在朝家住的。可能是与方家是表亲,所以特别顾忌颜面大概。 “礼姐儿怎么会这么匆忙就要结婚?”方晓俏不太明白,这无声无息的,怎么会冷不丁又出一场婚事来着。 方夫人闻言笑道:“这婚事在之前就有提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去操办,如今趁着俏儿结婚的喜庆,就寻思着一起办了。”方夫人自然不去说是为了节省钱财。何况这些钱还是方晓俏她哥给的。 方晓俏就算知道对方的心思也不会把话说出来,但是想着朝白京那恶心油腻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吐。 不过,方玉礼不吵不闹的有些反常。 是憋着什么坏水?方晓俏皱着眉头。 转眼间到了结婚那天。 老远外头吹得挺喜庆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天际,似乎整个方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的声音里。唯独方晓俏和方玉礼二人,个个顶着张绷得跟死了人似的哭丧脸。 方晓俏和方玉礼出了门迎着面对了一眼,各自面无表情的。 她们俩身上嫁衣都是统一个花色,因为方言席考虑到方玉礼也是要出门的,索性就顺手一起做了,不可否认,方言席对这个不怎么亲近的方玉礼堂妹多少还是有些同胞之情,也考虑到方家如今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所以准备方晓俏结婚事项的时候,顺手也办了一份方玉礼的。方晓俏以为方言席疼方玉礼,心里还有些吃味。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方言席做这些也不过就是怕被方玉礼跑上门闹,到时候丢方家脸罢了。 就是因为这么顺手,所以人家方家连酒席都省了,原本是方晓俏的婚事办的酒席,顺便还办了方玉礼的。那边两家人接触的人员都差不多,而朝家那边也有桩酒席,自然方玉礼那边就省事了。事实上,其实人家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方家姊妹俩同一天出阁。 白宇松第一次穿新郎服,其实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他也是得意,毕竟能把文凯给哄骗得心灰意冷回国,他忍不住要扬起胜利的微笑。而且,人家偏偏选了方晓俏和他结婚的这天走,其决心可以说是很明显了。白宇松非常满意文凯这人的态度,毕竟文凯又不是什么坏人。听说那一夜方晓俏还中了媚药呢,这事还是文凯说出来的,当然,人家是为了表达自己是多么绅士,也是为了力证自己和方晓俏的清白。凭良心讲,他挺佩服文凯为人的,他是女的都会忍不住喜欢这人。不过方晓俏要是因为媚药的事情和对方有了亲密关系的话……他心里怎么有股闷闷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会动手宰了对方呢? 还好,方晓俏是个野猫不服输性子,而文凯他又是个纯正的绅士…… 嗯,过了这夜他就能好好宣誓对方晓俏其人的所有权了。 他怎么会有种欢呼雀跃的心情呢? 魔怔了?那娶的对象可是方晓俏啊! 那个童年噩梦,那个整天咋咋呼呼,那个野猫习性的方晓俏啊! 嗯,他是因为以后可以正大光明气方晓俏而开心! 婚后,让方晓俏给他端茶倒水! 让方晓俏伺候他洗脚更衣! 让方晓俏为他生儿育女…… 怎么脸发烫了?他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啊。 边上王春来小声道:“小心点,马缰绳牵好了。” 王春来的提醒并没有成效。似乎人家沉浸在将娶方晓俏的喜悦之中(不管为哪个理由快活)。 “这又不是第一次做人家丈夫。”王春来想着他家白爷家里有个天天想争宠的小姨太太,一脸鄙视。 白宇松没好气回道:“我就是第一次做人家丈夫好吗?” 他说这话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因为这是事实。 可是王春来就没啥好说了,他冷冷嗤了一声,又别过去脸,生怕被人看见。这种人最是可恶了,人羡慕的齐人之福,他还不享!而那个女的又不安生,整天想搞点什么事来,偏生他家白爷又有一切办法能把自己隐藏起来,这女人寻死觅活的,搅得整个白家老宅鸡犬不宁的,也不知道方三小姐嫁进来能不能治了那女的。想着翠朱和方三小姐,他心里又好阵心疼,一个是自己打小喜欢的女人,一个是打小喜欢的对象伺候的主人,怎么着他也偏不到那个神经女人身上去。 “你咋不高兴?你喜欢的小翠朱要一起过来了。”白宇松今天真的很是高兴,有些忘乎所以的,看着王春来这磕碜脸色都激不出他一丝怒意。 “我这是为方三小姐担心呢,这门还没入呢,家里就有个抢丈夫耍心机的,这回头人家会不会被欺负……”王春来脸色真的有些煞风景。 “你怕不是傻子!”白宇松用看西洋景的眼神瞧他,“你家方三小姐属野猫的,能被人欺负了?” 王春来低着头,默不作声。这被不被欺负还不是看你对方三小姐的态度嘛! 这边敲敲打打的,两个花轿一起停在外头。这会子鞭炮炸得噼里啪啦,这围观的人群聚在那边瞧着热闹。 一时间,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这约莫是方家近十年最是热闹的时候了。 两个未来连襟站在方家门口,相互照了一面,不动声色。 方言席脸色开始还很好的样子,结果看着那个身上伤还没好透却舔着脸娶方家嫡小姐的朝白京,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跟个驴脸一样。 朝白京因为之前的事情,见着方言席有些心虚,刻意避开了视线。他估计也是猜到那天晚上给他一顿好打的是谁了,但是他做贼心虚,亦不敢贼喊追贼,只好头一低,臊眉耷眼的跟个娘们似的。 方言席不再看他,怕扫兴。要早知道这方玉礼对象是这龟孙子,他打死也不赞助这钱。以后他也不想再去和方玉礼处什么亲戚了,添堵的! 这会白宇松却上前了,叫了声:“哥。” 方言席脸色有些绿,这还没给改口费呢,这哥就叫上了?妈的太不要小脸了!之前还叫他方小舅呢!他咋心里就这么不快活呢?怎么觉得白宇松哪哪都不行呢?尤其看着那排整齐如蒜瓣排列的牙笑得亮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咋这么刺眼呢! 这边拜堂肯定是要去白家拜的,但是有这么多宾客在,自然也得弄个像样的礼数的。 这边方老太坐在主桌上,脸色深沉,因为回头她第二天就得正式宣布云媒堂的继承人了。一想到她要将云媒堂捧手送到不成器的方玉礼手上,她还能开心地笑出来才怪了! 不过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又不能太摆出不高兴的样子,她就端着架子不轻易言笑,倒也符合她平时的待人接物,毕竟又不是上门说媒,没必要一直笑啊笑。 这会大概将新娘接到了,那边就一直催着上轿,别误了时辰拜堂什么的。 热闹的花轿队伍开始走起来,那边两队人都得了喜钱和喜饼,浩浩荡荡启程了。 两对花轿互相道了喜,喜婆在前面开路,各自往各自家方向去了。 这时候,热闹的景致下,方晓俏偷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果不出所料,方玉礼还是动了歪门心思,不知道是不是方家人授意的。方晓俏让个跟自己身影差不多的小男孩代上了轿子,回头还得去找人将他接应了,毕竟不能让他涉险不是? 然而,其实方玉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换了花轿,她都认命地嫁了朝白京了。她和朝白京已经在那天成了事,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她也不知道方晓俏会那么精明,竟然能逃脱,也不知道朝白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给……这个该死的如毒瘤一样的男人!竟然祸坏了她的身子!如此想着,她几乎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再也对这人世没有一丝希望。而更无奈的是,她还下不了决心自尽。她是个胆小鬼,她怕疼,尤其是那白绫缠在脖子边上那股痛,刚一下她就受不了了。 她认命了。她循着喜婆的引导下和那个男子就这么进了屋子,那边人叫着:“一拜天地——” 接着,那男子凑近了脸,透过那红纱巾,她仿佛看到了白宇松! 她不禁有些激动,她告诉自己是眼花了,怎么可能这般巧呢?这不过是她眼花罢了! 下刻,那边人又叫:“二拜高堂——” 她忍着激动就这么准备转个方向拜了,结果却听到一阵醇厚低沉的嗓音道:“且慢!” 她呆住了,怎么了?好好的,这人怎么会停住呢?朝白京不是很想娶她吗?闹什么幺蛾子? 下一刹那,那旁边人气氛不平地将头纱巾一扯,边上喜婆子道:“使不得啊白爷!” “哼!”他就猜到方晓俏不会那么乖! 第三十八章 在你面前逃,惊不惊喜?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玉礼没想到,面前那个男人那么冷峻,明明就差一下礼就成了,可他却突然发现了异端!可是,这件事于她而言也是不知所措,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方晓俏错上了花轿。可是这男人却在最后一刻发现了这事,并且冷峻地将这事情挑了出来,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 “方玉礼?”方言席匆匆忙忙站近了,瞪着那方玉礼浑身气得发抖,“谁能跟我解释一番,这到底什么意思?我妹妹好好的在方家主宅待嫁,怎么就突然人不见了,并且新娘换成了我堂妹?” “去朝家!”这时候,白宇松毫不犹豫地发了话,他脸色一直沉沉的。 因为他那沉闷的情绪,使得在场的人都变得各种沉闷下来。 “松儿……”白景程一时间尴尬了,这好好的怎么出了岔子?这叫人传出话去,这白家的脸面…… “快点,备车,抢也得把人抢回来!”白宇松下了话后头也不回,朝着门外抬脚就去,一把将这身上的新郎帽子和这身上的大红锦花一扯一扔,一点都没想继续婚礼的意思。 白宇松的举动不禁使得方玉礼心里一阵凄凉。 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他头也不回来看她一眼,好歹刚刚也是和他拜了天地的人,怎么会这么绝情! 这时候,场上的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飘过来,这让方玉礼脸上挂不住了,她叫了身边的婆子搀着她,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气得晕倒了。 这边白景程当机立断,忙不迭叫人将方玉礼送到客房去。 方玉礼看到老妈子将她带的房间竟然只是个客房,这心里真是一阵失落。原来即使拜过天地,她不过就被白家当做个客人罢了。 · 朝家这边浑然不知,还高高兴兴地拜着天地呢。没成想白家那边直接带了一队过来,看仗势像是来找茬的。朝白京想着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一阵心虚,忙缩了缩脖子。 朝父不知道,当人家过来客气下呢,却抬眼见到面色阴沉的白宇松,吓得大气不敢多喘,小心翼翼地上去拱了下手,声音底气不足地问:“白爷,今天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怎么亲自上门前来道喜?” 白宇松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忽略了朝父,朝着心虚的朝白京过去,朝白京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呢,这会直接缩得跟个孙子似的,他也不敢直视白宇松。 却见白宇松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了那颤颤巍巍的新娘头盖,下一会他惊呆了。 他瞪着牛似的眼睛,朝着那个缩着颤着的小孩子,这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松了一口气,可下刻他就火了,方晓俏竟然知道要和他结婚的情况下,还特意叫个人过来替了她当新娘! 这是什么回事?朝家的宾客一时间,看了个热闹。有想笑的,有惊诧的,有落井下石的。一时间,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荒唐,方家人什么意思?叫个小娃子代人拜堂是什么意思!”朝父直接怒了,就差指着方家族长和方玉礼他爸骂出来了。 方族长一脸尴尬,他还奇怪什么意思呢?是好端端的方玉礼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娃子! “小孩儿你先等一会儿哭,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间来到这里?你肯定是自愿的,不然你这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有。”方家族长到底是个有心里素质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朝着那孩子发难了。 “我不知道……我明明是代方三小姐过来的,哪里知道这里不是大帅府……”那孩子吓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只哆哆嗦嗦的,一时间泪眼哗哗,“明明方三小姐说只要到了洞房的时候就过来接应的……” “方晓俏是故意的?”白宇松冷冰冰的口气问这话,这脸上的表情已经阴到了一定程度,这周边的气氛也似降霜一样冰冷,吓死人了! 小孩子团了起来,弱弱地应着:“方三小姐说今天要送个故人走……” 周边的温度一下子又降了几分,原来这不过是五月头,却让这周围宾客觉得浑身发着冷。 “打扰!”白宇松阴森森丢下一句,支着人拉着那小孩子就出了门,没有半点解释。 却听里面道:“这婚不做数了!” 这朝家的事,白宇松才不管呢,可这边方晓俏去送人的事情,很犯他忌讳!他那么容忍那个方晓俏,都不计较她和那个洋人单独在外面过了一夜!真当他白宇松稀罕娶她吗?她也不打听打听,在这岭安城,他但凡叫上一声,愿意嫁他的跟过江之鲫一样数不过来!真当他非卿不嫁呢,他又不稀罕!他想娶的人是她的嫂子温若娴,又不是她方晓俏! · “你还真是的,怎么突然就跑了。你快回去吧,要是白宇松知道了,回头就不好解释了。”文凯见到方晓俏的时候还真是惊喜不已。 方晓俏知道他会不辞而别之后,就特地找了人来接应她。原来只要出去一会就行的,结果她这花轿偏生抬去了朝家,所以……貌似迟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故意不想回去,实在是后面的局势她控制不住啊。 “我就知道了,你快上船吧,别误了时间。”方晓俏这时候是孤身一人,她身边的人这会都在白家呢。 “我不知道你这会为什么会出来,不过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文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扶着对方的臂膀,一时间显得有些拘谨。这次贸然回国,也只是悄无声息的,本来没想告诉方晓俏,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个小孩子将信件给了她。他也没想过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没想到方晓俏竟然能够过来送他。他破天荒地觉得自己竟有些不甘心的心情从心底冒了出来。原来他母亲将他的初恋送走的时候,他也有这种心情,他不甘心有这样的结局!他发现这种心情着实有些复杂,不过他也不敢表达什么。因为今天可是这位姑娘结婚的日子呢。 “我回国后,还是会给你写信的,不过我不会很频繁的。对了,你那边赶紧回去,我知道你们那边规矩大。新郎要是发现你这新娘不在,肯定要乱的。”文凯有些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将她赶回去。毕竟他知道,她要嫁的人,不是他。 “知道了。我肯定要回去的。”只是回去哪里呢?是去方家,还是白家?要不要把方玉礼不要脸换轿子的事情说出来呢?那个白宇松会不会顺手娶了方玉礼呢?要是娶了,她还回去干嘛呢?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边轮船的汽笛声响了,似乎在催促旅客上船的意思。 文凯顺着那船梯上了船,最后默默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扬,一丝挤出来的苦笑,拌着这种异样的情绪,他下定决心般转过去头,给她留下了个背影。 “快去找找,看看方三小姐有没有在这条船上!” 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从她耳边过去。方晓俏是穿着一身男童的衣服过来的,一身随意的衬衫,一条劳动布裤子,头上一顶鸭舌帽子。她心里素质特别好,人家白宇松从她面前晃过,她就凭着一顶压低的帽子就糊弄过去了。 尴尬了!方晓俏心里暗叫不妙,事态似乎失控了,白宇松竟然知道她方晓俏换新娘的把戏了。 “已经找到文凯先生了,文凯先生说了,他只买了一张船票,没把方三小姐带走。” 那边上的人向白宇松回着话。 “是嘛,算他有良心。”白宇松自嘲一笑,他是不是要感恩戴德那位? 方晓俏处变不惊, 她悠然自得地朝着堆放杂货的地方席地一坐,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丝毫不慌不乱。 她身上衣服褴褛不堪,白宇松瞥见她只当是个可怜的流浪孩子,还幽幽来了句:“给那边那个孩子一点钱吧。怪可怜的。” 方晓俏吓得浑身一颤,心跳得“砰砰砰”的。难不成,他发现了我?不对啊! 她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样子来,这是她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抹在脸上的。她有自信,绝对不会让白宇松看出什么样来的! 白宇松指使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朝着她面前丢了几块铜子,没好气道:“还不谢谢你白爷!” 方晓俏闻言,一下子慌乱地跪在白宇松面前,连连磕头,嘴里“啊呜啊呜”的,搞的自己真的是个哑巴似的。 白宇松不禁又蹙眉,朝着边上的人又来了句:“再给点吧,想不到还是个哑巴,可怜见了。” 那人又丢了几块铜子,那个跪在地上的,抓起钱,猛地一下子爬了起来,好似人家要跟她抢铜子似的,拔了腿就跑,快得不行。 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个拿了钱飞一般跑了的背影,觉得异怪的很,总觉得这小流浪孩子咋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却又说不清哪里熟悉。 渐渐地,他突然想起来,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方、晓、俏!老子在你面前你都敢骗!” 可那抹影子直接就转到一个巷子里,一瞬间就消失得不见踪迹。 第三十九章 方晓俏身世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刻白宇松心里突然就冒出这么句话。 索性,他直接不追了,准备去他那未来大舅子那边碰碰运气。 这两天岭安城里方白朝三家的婚事被搅和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而白景程也没空去管这些了,在当天就只身悄然离开,手上一概事务全部丢给白宇松去,而白宇松的职务名称就是代司令。他现在军里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没忙到呢,现在先是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方晓俏躲着不出来,方玉礼阴错阳差嫁进来就算了,还被朝家莫名其秒地退了婚。如今,白宇松算是个倒了血霉的,就只能在方家那边不依不饶下认了这门亲事,但方玉礼毕竟不是他正儿八经要娶的那人,他只答应认了这门亲事,却死活不松口要拿她做正室的意思。现在在他心里,就连方晓俏都不可能成为正室,他突地又想起温若娴的好。当年他被方晓俏欺负的时候,只有温若娴递了方手帕过去。那时候他才十岁,本来还不懂什么男女情爱的,直到他走去国外留学那天,又在码头碰到了温若娴,那一抹倩影直接印他心上,久久无法散去。他方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美好成这副样子。 可一想到方家那个小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家的未婚夫,还马上就要成亲了,他怎么也不服了! 白宇松没有碰到方晓俏。但是方晓俏却的确躲在了方家。 她是在前一秒进了方家,连方言席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现在方白两家家里都乱哄哄的,方晓俏从狗洞钻了进来,躲在方言席的卧室里。 方言席卧室和大厅很近。 而她进来不久,白宇松就浩浩荡荡过来了。 白宇松不能直接让人过来搜府,只能迎上方言席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那个……”方言席原来准备叫声“大侄子”,又觉得不妥,叫上“妹夫”,这方玉礼在给人家添堵,方晓俏又闹了失踪,最后他只好唤了声“白少爷”。 “嗯。”白宇松沉沉应了一声,“方晓俏跑没有了,我这婚结得成了全岭安城里的笑柄,这边大舅哥有什么好建议呢?” 方言席不动声色地想了下,对方还是对方晓俏不死心呢。 “这事都闹成这样了,再结合力下去怕也是貌合心离的,不如就此退了这婚,反正我那边的堂妹不是也替了俏儿呢。”方言席想着,方晓俏摆了人家一道,这个白宇松娶回去还能给她好果子吃?这边这后来婚事也不到他名上经手了,直接就是方家主宅那边过问的,他这个亲哥哥还是那边长辈通知的,想着这事,他都好几回气得想撒手不管了。 “我这是垃圾堆?专门接受被退婚的女子?那个方玉礼被朝家退了婚就赖我身上?那天花轿怎么会把人给抬错了,大舅哥,你不打算帮我问问前因后果?今天要不是因为新娘花轿上错了,我又怎么被方玉礼赖上呢?你说是吧,大舅哥?要不然这样,反正我也是专门收人家退婚女子做妻子的,不然你把温家大小姐退婚退了,我保准也接受。我要接受她比接受方玉礼要快活多了!” 方言席心里隐隐恼火,却一时间开不了口,他不好反驳什么,因为这件事确实方家做错了。白家成了岭安城的大笑柄,对方不过就是损了几句罢了。 “那个,白少爷。这边需要我方言席的地方你说一声,我帮你把那个丫头抓回来。”方言席嘴上这么客气着,可是他怎么想的又怎么会让对方知晓呢? “帮忙?”白宇松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你帮忙把温大小姐的婚退了好不好?正好让我这垃圾堆也能接受点品质好点的姑娘。” “白少爷!”方言席怒怒低吼一声,然后他很快收拾了脸上的颜色,换成张笑脸,“您开什么玩笑话呢。” 白宇松知道自己的失态,立马转了调侃腔调道:“你那回因为方晓俏惹了绯闻,我还写了封逼退婚的信呢,只不过没好意思拿出来交给你。” “是吗?那白公子还真是讲义气的好人呢。”方言席皮笑肉不笑地应,“俏儿暂时没来。你回头要是找到了……” “找到了?”白宇松抬眼过来,“自然是抬进府里,从正门不肯进来,那就从偏门进来吧!” 方言席脸色霎时一变,道:“她们姐妹俩通通嫁给你一人,不妥。” 白宇松笑得很是张狂,他幽幽说:“那个方玉礼我本来就没要娶,可是你们方家那边硬塞进来的,我白家不缺那口吃的,她不闹我就容,闹了,我就遣。要不然我再仔细查问那天轿子为什么会把抬方晓俏的花轿送到朝家呢?” “哎呀,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良配,可我自认为还是比那朝白京朝少爷要检点些的。可是方家怎么能差点让方晓俏嫁过去呢?大舅哥,你不气嘛?” 白宇松说得很对,他妹妹千不好万不好的,他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妹妹推入朝白京朝那个火坑去,就算入赘他都不屑! “我记得白少爷当着众人的面可是将话讲了出去,要娶方晓俏为正妻的……”方言席咬牙切齿道。 “怎么?”白宇松脸上一笑,冷漠道,“我难不成没信守承诺?这好好的婚事可是被你们方家那边搅和了的,这难不成也怪我?” 是,这当然怪不了,而且更甚的是方晓俏竟然想出来找人替她的法子蒙混过关。 他其实也是没有底气的。 “不然,你就把俏儿这婚事退了吧?”方言席咬牙低沉地说。 “退婚?被我退了以后谁娶她?”这时候白宇松一副好声气的样子,好像真的担心方晓俏似的。 “大不了我养一辈子。”方言席低着头。 “你养?”白宇松冷笑,“既然都是养,你养和我养又有多少差别?那退什么婚呢?”他那话说得异样轻松。 “不,要不然,我娶了她。”方言席这个念头以前不是没有过,可是想着温若娴那温婉似水的性子,他都打消了。方晓俏的婚事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折腾的。 “你娶?”白宇松突然心漏了拍,他差点就跳出来了,只是最后还是平复了心思,冷冷道,“那温大小姐怎么办?你坐享齐人之福?”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方言席,想不到这个口口声声当方晓俏是妹妹的人竟然说出这么破天荒的事情,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我会亲自退亲,将对方这一年来的名誉损失全部揽下,并且发报致歉。”方言席扶着额头,那脸上的诸多不忍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 “我见你不舍得。”一时间,白宇松心里发现他根本一点都不期待这件事发生,甚至想打死面前的人。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他听方言席这般决定,竟然不是惊喜也不是欢呼,更没有快活,却只想一个铁拳上他脸然后怒不可遏地质问对方,你凭什么把温若娴这么好的女子退婚! 有了这个想法他又大惊了番,原来其实他并不期待人家退婚,竟然只是希望曾经的初恋过得幸福,他也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听到方言席这个不顾人伦道德的念头的时候,其实比刚刚听到将温若娴退婚还让他生气。 “不舍得……”方言席苦笑,“我没有选择。” 白宇松听不懂他话的意思,他很快就离开了方家,他突然有个很可怕的时候念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有些不受控制了。他竟然非常想把方晓俏给逮着,然后将她绑起来,让她再也不能跑了。 · 方言席回到房间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方晓俏一脸茫然地坐在凳子上发呆。 方言席见状,立刻将门反手一关,压低声音道:“你个小不省心的,你怎么跑这来了?钱不够吗?我回头让人把你送远点。” 方晓俏缓缓抬起来头,空洞洞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过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野种,我不过是你方家买回来的童养媳而已!” 方言席愣住,看着方晓俏哭得稀里哗啦,一时间心里抽抽得疼。 “你怎么可能是野种!”方言席过去,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她。 “可是我不过是你家方老爷子带回家双亲遗弃的孤儿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方晓俏抽抽搭搭,最后直接趴在方言席怀里大哭特哭,那哭声有些吓人,但是下人就跟没听到似的。 “俏儿,其实你可不是随便一个人,你可是我们方家粮行真正的主人,也是我们这方家伺候的小主子……” 原来前朝还没覆灭,外国佬跑到国都闹腾,方家方言席那一脉都混得七零八落的,子孙又不旺,方言席的爷爷在外讨饭多日,混得凄惨无比,最后就要饿死的时候,是方晓俏的亲生父母救了他爷爷。 原来方言席爷爷在方晓俏亲生父母府上当个差,结婚生下了方言席的父亲,后来新民国了,旧朝势力被打压,方晓俏亲生父母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将方晓俏托孤给了方言席父母并且给了方家粮行的启动资金。 说方晓俏是童养媳都不过是带方晓俏进门的借口,不过为了好好保护这个小主子罢了。方家是有恩必报的人,又怎么会亏待方晓俏呢? 听了前因后果的方晓俏也是突然就懵了,方言席竟然为了这个理由要照顾她,并且还要退婚?怎么可以! “不行!”方晓俏睁大眼睛,“我不嫁你,你家不欠我,反而对我有恩,我才不要挟恩求报!我……我嫁给白宇松就是!” 第四十章 让她自己上门来!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俏儿!不可胡闹!”方言席心疼地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曾经他也以为自己真的长大了就可以娶她了,却想不到父母临终前却如此嘱咐:好好善待俏儿,那不是你的妻子,那是你的主子。 后来,父母留下一封信将来龙去脉一疏通,他方才知道,原来这个方家粮行,方晓俏才是主人。如此,他心里的情愫也淡了。为了不让别人有疑惑,他长姐将方晓俏加入族谱,正式认作方家家族一员…… “如今我不是因为你们庇佑我也难以长成,如今都是我的错,哥,我没想逃婚,我现在不过不知道怎么回去罢了。如果方家主家那头花轿不搞鬼,我又怎么会被发现又回不去呢?如今方玉礼嫁过去,我一时间也不想去破坏什么……”方晓俏哭得泣不成声,她委屈极了,这十八年以来她一直过得潇潇洒洒的,从来没有什么烦恼,哪里知道今年突然就冒出来好多事情……她不想嫁给别人,她想……可不知怎么,她以为她很想嫁给文凯,可是,脑子里却显出来白宇松的身影,这让她惊讶不已。 她以为她是生方玉礼的气,后来她发现她是生白宇松的气,原来口口声声要纳她为妾的人却将她堂姐方玉礼纳了,她突然心里很是反感。嗯,这肯定是因为方玉礼讨人厌的原因。 “方家姊妹俩都嫁同一人,这回头传了出去,脸都丢尽了……”方言席也顾虑重重,“可到底你还是在意的,我明天就跟温……” 方晓俏突然将他的嘴一捂,另只小手掏出帕子速度将自己眼角的泪抹去,道:“别为难我,你知道温姐姐待我最好,这种话说了,诛心。” 方言席看了她眼,轻轻将她扶好,揉揉她的头顶,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他缓缓道:“明天我让他派人来接你,就算是他要将你抬进门,我也要你体面点去。如今他在掌白家,我不好与他多辩什么,你回头也要懂得察言观色。万一他待你不好,你吩咐我来,我替你受过。” 方言席虽然这么说,但方晓俏怎么会把这话当真,当真她能叫自己兄长去替她受过不成。 方晓俏大方地从家里出来,进了自己的闺房,如今,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在自己的闺阁了。 今晚上晚膳时候,方言席并没有胃口,只默默看了一眼方晓俏便转身了。 今晚上厨娘准备的饭菜都是方晓俏爱吃的,索性方晓俏一个人大吃特吃,活似马上就没东西吃似的。 · 白府这边都搬去了大帅府后宅,那边家里掌财政大权的是淑梅,如今白宇松过来,她卖个乖,主动将自己掌握的账本信息通通交出来。 “如今是你们小年轻的天下了。”淑梅妖妖娆娆地说着话,她早就有了计量,那边准备遣散姨太太呢。她住这地方,荣华富贵惯了,又没有儿女贴身,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很容易被遣散的一员。毕竟白宇松并不是看上去很听人劝的主儿。 “这边的账本你最是熟悉,你说说我叔父平时爱上哪房姨太太去?”白宇松这会子已经换了一身军装,看上去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 “这……”淑梅一时间有些羞赧,万一说了是自己,会不会被这小子给遣出去啊。 “但说无妨,你不要支吾,你是咱白家的老人,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言下之意,是不会遣她? 淑梅眯了眯眼睛,回话道:“平时大帅不让人在跟前伺候,娶回家的那些姨太太也就是供着,平时难得去一趟,也不过夜……”总之,就是她最受宠了。 不过夜?难道就是娶回家看看?一时间白宇松也愣住了。 “是了,说来,也就是我曾经伺候过怡华小姐,所以受了小姐的庇护,得了些优待。”淑梅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的确是事实。 “那,淑姨以为,那些姨太太打发回去的话,每人赏多少钱银呢?”白宇松不懂这事如何处置,只好问她。 淑姨……淑梅有些晕乎乎的,这侄少爷啥时候这么好,竟然叫她“淑姨”…… “若您信得过淑梅,淑梅包准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给您白府丢人。”淑梅将平日里学方怡华的行为举止都抛开了,只大大方方露出谄媚的笑意。 “淑姨,你还是这样坦诚最好了。”白宇松好声好气地说着,去了书房。 他转身后,淑梅笑得不行,这群小妖精,平时没少给她添过堵,如今就要被遣回去了,哈哈!她在脑里一阵盘算,将那些姨太太根据年限排列,一人五个大洋,超过五年的多一倍。她自认为还是很公正的,毕竟这白府开支又大,她持家有道,争取和牛管家一个职务就行……万一白大帅真回不来的话…… 婚礼过后,新房他一步未踏,而方玉礼被安排在别院。他打定了主意是不会去的。 方玉礼的待遇肯定要比那个玉香要好多了,比在家还舒坦呢。 这会他收到了方家粮行送来的信件,发现方言席毫不知耻,竟然还叫他明天亲自上门去把方晓俏接过来,真是太让他震惊了!明明是方晓俏逃婚的,凭什么他去接,自己不能送上门啊!好意思吗? 所以,他打定主意明天不接她!这刚要睡下,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白宇松还在为方晓俏气着呢,这会谁不长眼过来! “爷,我这边送了安神茶水过来,您要不然赏脸尝一口?小女亲自泡的。” 原来是他的便宜小妾方玉礼! 不过说来,安神,还是要安神的,这肚子里憋一口袋气呢,明天……呸!接个蛋!自己滚过来! 他气愤不平地将那茶碗一接,不耐烦问:“还有事?” “那个……爷……”方玉礼支支吾吾,“人家与爷今天成亲头一天,能不能让我待在你屋里……我就在边上一夜……” 白宇松脸色一变,朝着方玉礼看过去,一脸警惕,最后还是想想算了,再怎么说她也不是自愿上错花轿的,虽然他觉得方玉礼也不是什么好鸟,可这事她肯定也是被牵连了,人家朝家都没闹得退婚了……不过他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却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你进来。”白宇松不情不愿地将门开了,将人放了进来。 · 方晓俏在家里一连等了几天,眼见云媒堂那边明天公开挑选继承人了。 突地,一个主意从方晓俏心里油然而生。 方晓俏鬼使神差地溜进了方家老宅,又偷偷地进了方老太的屋子。 一见方老太,她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不肖子孙方晓俏过来给老姑奶奶请安了……”说着眼泪哗哗下来。 方老太原来正在摆着棋子,被方晓俏这阵势一吓,她刚刚在想事情呢,这明天要是方家那边没人来参与才叫难看呢。 “俏儿?你回来了。”方老太早就听说那天的事情,她也哭笑不得,又觉得太过丢人,索性将这事抛到脑后了,如今看到方晓俏大大方方出现了,一时间她也无可奈何。不过她知道方晓俏这会想重找人家,想找称心如意的,那可就难了。 “嗯。”方晓俏委屈地点点头,将那事情前前后后一说,又将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白宇松不来接她,她连过府的事情都不能自己上门。而她哥整天愁云惨雾的,天天想开口退了和温若娴的婚约,这让她实在住不下去了。 “如此……”这个上错花轿的事情明显就是族长家里的搞出来的,想攀上白家这棵大树,未成想却把名声也败了去,这方玉礼终究过去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明天让我去参加云媒堂的继承人挑选吧,我一定拿个好成绩。”方晓俏信誓旦旦道。 好成绩?谁不知道方晓俏那技术……但是怎么办呢,她正为这事愁呢,这至少有个人过来不是吗? “你先回去,明天按正常的过程来就行。”方老太心里已然有了主意。这会不是现成的人选嘛! 她应了一声,转头就要溜出去,方老太又叫住了她。 “你……”方老太看着方晓俏的背影,声音有些发颤,“你擅长什么?” 方晓俏思虑一会,皱眉头,说:“嗯……我会掏鸟蛋,抓蝴蝶,会磕瓜子花生……” 方老太顿住,一时间老泪纵横,这方家的云媒堂,果真要完了…… “老姑奶奶……”方晓俏见老姑奶奶眼眶边发亮,心里也不好受,忙要上前,老太太一手扶住眼睛,一手阻止她上前,只淡淡口气道:“无事,你明天照常来就行。”但愿,方晓俏不是最后一任云媒堂的主人…… 第二天,方家老宅很是热闹,周围集齐一群人,这云媒堂平日里可是不对外开放的,今天是特殊情况。 然而,今天其实内定人选是方晓俏了,如果云媒堂还像以前那样风光正盛,恐怕方家闺女都要抢破头就争这荣耀。然而现在则不是,围观的人是来凑热闹的,参赛的人都是走过场的,但是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选拔项目还特别标新立异! 嗑瓜子!爬树! 方家的大部分是按照大家闺秀来教育的,这两项,哪里是在比赛啊!这不是闹着玩吗? 边上围观的调侃道:“可惜我家孩子不是方家人,不然要也能去参个赛了。”说罢一时间围观的都笑起来了。 第四十一章 继承云媒堂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老太知道,这种选拔的事情虽然是内定,但总要走个过场什么的。 她心知,方晓俏是着了方家那些人的道,自然觉得自己身为方家的真正掌家人,还是要为这方晓俏讨些公道的。而且她也觉得方晓俏多少还是能胜任的,至少要比方玉礼要胜任。 “诸位也许觉得蹊跷。这为什么选拔继承人还得去嗑瓜子,去爬树……”方老太见识过场面,忽悠人的话,她是随便嘴一张就来。 “是呀。方女士,您啊,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呀,你看大家那心思,大家都听着您解释呢。”围观人还陪着笑脸,回了一嘴。 “所谓比赛嗑瓜子。我们云媒堂的媒人,是要从中看到这说和的姑娘的嘴皮子利索不利索。我知道,诸位肯定要说,难道嗑瓜子利索,这皮子嘴就能利索了?可是诸位肯定也都知道,我们周边那些利索嘴的婆娘,哪一个嗑瓜子不厉害的?” 这一时间,那底下人竟然都诧异极了,原本觉得这很荒诞的理由,竟然听出了八分道理。 方晓俏全程是知道的,老姑奶奶完全就是想把这名额直接内定给她,当然他也非常佩服。,到底姜是老的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有人在乖乖听着,还不疑有他地听着。方晓俏简直要为她这位姑奶奶竖起大拇指了,但是她在刚才的那一串话中,竟然也咂摸出几分道理出来。完了,她肯定比不过老姑奶奶的,老姑奶奶好会忽悠人呢。 “方女士,这嗑瓜子你解释了,那爬树呢?”边上人又在看戏一般问着。 方老太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接着道:“这嘴皮子利索也没有用啊,还有那些个婆娘,整天说三道四的,把周围人都得罪光了,这还怎么去说媒呀?是不是。”说着老太太笑得甚是慈祥,这慈祥的笑容直接感染了周边,边上的人竟然纷纷点了点头,忍不住夸着话:“方女士就是方女士,说话就是有道理。” 但是还是有人唱反调,觉得有什么不对,问出来:“这跟爬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周围人直接一个白眼瞪了过去。 “果真还是傻不开窍,方女士的话还不明白?这爬树是训人反应呢,看那些会爬树小机灵猴子,哪个不是机灵聪明反应快的。”那边上的阿姨一脸鄙夷,直接将那挑事的瞪得缩了缩脑袋掩入人群中。 其实方老太真的不知道有这话,她不过也是在这儿打着马虎眼,不过,想到还是被人听出了这么好的理解方式,她这年纪大了,嘴虽然不够利索,思维不够活跃,但驾不住那边上的听众聪敏不是? 方老太优雅地笑了笑,朝着边上的方晓俏使了一个眼神。 方晓俏明白了,这是叫她学着呢。方晓俏只不过是不想再去麻烦自己的哥哥和未来嫂子,想不到这云媒堂还真的能给她一席之地,虽说这方家已然有破败之势,可方晓俏却暗自下定决心,时代是在进步的,云媒堂也需要与时俱进,尽管现在穷人还是穷人,富人还是富人,门第观念,还是有人心存着的,但是怎么着也比墨守陈规的好吧。云媒堂应该面向大众,而不是仅那几家! 没多久,这比赛就要开始了。 这参赛的有十五、六的,有十三、四的,只有方晓俏最大。 这时候,眼尖的指了指,惊诧道:“哎,那不是方家粮行的方三小姐嘛!” 一说这话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前些日子,方、白、朝家那被搅和的婚事了。 这时,边上一大婶就冷冷道:“这婚结不成了,还不让人寻条活路怎么着?” 原来这大婶不是别人,正是翠朱她娘。 “哎呀,翠朱她娘,你别听我们胡咧咧,这再说,人家可是方家粮行的三小姐,还能受了委屈不成?” “是啊,所以,别人家的事啊,还是少打听点,是方家的粮食收得多了,你们都吃饱了闲的?”翠朱她娘冷冷损着。 说起来,翠朱也该找个婆家了,先给翠朱介绍好了。 她这还没比赛上呢,都开始当起媒人来了。这么想着,方晓俏更是坚定了信念,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赢。 几个方家姐妹连方晓俏才四个。算是比较清淡了,不过这种活动,拿出那三个小的,明眼人都猜得出来,这是要让方晓俏继承的意思。可是这样的话,云媒堂还值得不值得去信任呢? 这时候,边上人一阵讽刺,这云媒堂怎样关她们什么事?反正说媒轮不到他家去,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方玉颜,十四岁,和其妹方玉芸同龄。这是族长家的二儿子,也就是她们家认为吸血蚂蝗的堂二叔家的孩子,和方玉礼算是比较近的亲了。 方怡彩,十五岁,跟她家亲点,她们一个祖父,当时她爹妈去世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都十来年前的事了。虽然论血缘要亲点,可是和她并不亲近。 她们都是来走过场的,所以笑得非常难看,因为这笑都是忍着烦挤出来的笑意。 “这老姑奶奶真亏想得出来的,哪怕是让我们下个棋,绣个花什么的也比在这大眼瞪着小眼磕瓜子强啊。”说话这人是方玉颜。 “算了,就这么走个过场。”方玉芸拉着方玉颜劝着。这人看似个温吞性子。 方怡彩默不作声,这趟来都是父母生拉硬拽的,说要为方家挣个面子,她也是没辙。 她未婚夫都定下了,这会未婚夫家巴巴攀上白家这门亲戚呢。这方玉礼刚嫁入人门上,她未婚夫就想让她家去攀个亲,还准备送个拜帖过去沾沾亲故呢。 论嗑瓜子,方晓俏是不可能输的,就跟比绣花她们厉害一样,方晓俏知道自己的本事都是练在这些旁门左道上去了。 那些娇娇小姐都是下人帮着用手剥的,哪里像她这般随意的。 不一会就分出高下了。 却听着方玉颜脸色不好道:“真是穷酸人的东西!嘴都磕酸了!” 这方老太听到,脸色一暗,心道:这小姑娘真以为自己家是贵派人家呢,自己点斤两都没数! 这会结果毫无悬念,一炷香还没到呢,方晓俏已经将瓜子盘里都磕光了。 这南瓜子比起别的瓜子更有香气,而且还能驱虫,真是再好不过的食材了。方晓俏磕的特别开心,她悄悄看了边上二人,都连声抱怨呢,只这方怡彩倒是淡定,虽速度不及她,可也是个实打实的做派。 方晓俏不由想着,其实这姑娘沉稳,肯定更适合做云媒堂的继承人。 然而,很明显,对方是在隐藏自己的速度的。可以说她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动作,这让方晓俏很是好奇。 “你不用惊讶,我有未婚夫,他不可能入赘的。”方怡彩知道她在打量自己,颇得耐心的解释一番。 这时候方晓俏才想起来,貌似这位堂妹似乎早就定了人家。她家是标准的娃娃亲,莫家书香门第,方怡彩她娘和莫家夫人是好闺蜜,而这位莫夫人,也是鼎鼎大名的媒人呢。 突地,方晓俏眼神暗了下来,做媒这事竞争对手也有很多的,只是她没深入罢了。上一回说和的亲事非但没让云媒堂的声誉上来,还浓浓地添上一笔污,还好这方玉礼嫁给白宇松那人做小妾了,方家的云媒堂也没有在方玉礼手上,真是太好了。 “承让了。彩儿妹妹。”方晓俏颇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这嗑瓜子比赛她还有被人让的,她真的差不多要钻地洞了,太丢人了。 下一局是爬树比赛。 老太太特意让人支了三个架子。 方玉颜一见这仗势,直接吓得直哆嗦:这是考验灵敏度还是考验人胆量的?她爹只说走个过场可没说要人命啊! 这时候,方老太开口:“你们之中有人可以弃权。” 方玉颜二话不说,直接闹腾道:“不玩了,不玩了!”接着就放肆得大哭起来。 边上看着这哭包小姐,不由得嗤笑起来。 方老太扶着额头,真是太烦了,走个过场,你直接说弃权不就完了?你大气点会怎么样? 那三个架子都是梯子,底下用个三脚架子固定起来的,说不清牢固不牢固,不过这其实比爬树要相对容易了。 方老太想着,其实这主意不错,虽然说是她不得已为之,但是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继承人的方法。想不到这个远房家的小姑娘连这么高的地方都敢爬。不过她又一想,释然了,如今都在人家眼睛里是争相嫌弃的地方,想不到她一时的给这姑娘讨公道的心情却阴错阳差地解决了件麻烦事。 虽然她不知道这云媒堂在这个小姑娘手里能翻出来什么花样,可就是这么一点,她就佩服上了这姑娘。逃婚。她竟然为了去见个朋友连自己婚礼都找人敷衍一下。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可,同时,她也是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为这姑娘讨回点公道呢?她还曾嘲讽她是野种,可是直到今天,将人人心目中那个烫手——云媒堂将要交给这姑娘的时候,她竟然突地就安心起来。 她突地一阵头晕,但是她想撑住。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了,可是,她要睁着眼睛将云媒堂交到这个姑娘手上! 方晓俏从刚刚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还想等一下,她却见边上那个方玉芸就这么幽幽地下来,心里有些毛毛的,她有预感,这个小姑娘绝对不像她面上这么善良,从小她就感觉到了,方玉颜是明着坏,方玉芸却是来暗的,这嫁祸人使坏的主意她这些年肯定要没少出! 果不其然,就在那方玉芸下来的时候,那个方玉芸爬的那个架子突然就要倒了,而且是朝着方怡彩的方向。方怡彩本身还是有些忌惮这高度的,直到她看到这高度下的方玉芸后,她突然发现,原来高并不可怕,怎么能抵过人心的寒凉让人不寒而栗呢? 方晓俏知道,这梯子一下来,连着方怡彩倒霉要瘸不说就连自己也要遭殃!她咬咬牙,突地朝着那边一跳,拉着方怡彩。 “信我。”方晓俏跳到那边的时候,轻声在她耳边道。 第四十二章 门面撑乱了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时候,梯子已经直线向下倾斜,方晓俏使出浑身解数只盼着这个堂妹能够逃过一劫,要知道如果她不过来带着一下,怕是这姑娘难逃死劫。 大家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就连那个罪魁祸首都有些吓白了脸。 方玉芸,这个小贱人,明明才十四岁,可心里面却是满肚子的坏水!方晓俏已经顾不得其他,只带着方怡彩慢慢往下跳着。 这周围边上,已经有人将棉被铺了下来,然而这毕竟也有三层楼那么高的距离,说不吓唬人又怎么可能。 这时候,场上人都憋着一口气,他们生怕一个呼吸都能影响了这梯子的导向。 梯子离地面越来越近,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方玉颜都吓得哭了,她从来没想到,这个她提的小小恶作剧,竟然看上去这么可怕,这时候她什么作弄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祈祷这梯子上那两人不要有事,有事也不要找她,都是她妹妹方玉芸干的。 方玉芸为什么看这二人不顺眼呢?主要还是因为她爹的原因,她爹是方晓俏的二叔,曾经有想收养这三人的意思,那时候她俩还没出来呢,方晓俏也还小,只有方怡华一个人撑着方家粮行,咬死不让她爹插手,每每她爹说这段的时候,她就在想,要不是因为这兄妹三人不识抬举,这有什么好处也不该落到方玉礼身上!而她方晓俏能有的好处,也该是她方玉芸的。 可这会,她暂时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了,她只想祈祷方怡彩和方晓俏不要死,只要不死,她就能赖掉这事。她妈是最擅长赖扯这种事了。 这梯子最后还是倒了下来,还好这场地选的比较开阔,而那被子也这这周围人拿出来晒的,真正巧了好天有人晒被子,这人家那被子铺也是顺了手的。 方晓俏在梯子倒地前将人就这么带了出来,但那梯子好巧不巧就这么倒在方怡彩的脚上,那梯子是硬木梯子,很是厚重,原本就有危险,原来方怡彩只要装个样子,让方晓俏上去就行了。可这方玉芸这贱人,非要整出幺蛾子,还装出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人家立梯子都是这么干的,都没有事,怎么到她那边就有事了?她肯定是拿出小刀划了那麻绳!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得罪过她?她就要这么欺负她?平时自己家几乎都不来往,还是因为上回方晓俏要结婚的事情,方家主家将人叫来走个过场,本来都是远到那份子亲了——她爷爷和族长不过是个堂亲。要不是她未婚夫听到她方家和方家粮行是亲堂房的亲戚,怎么会想着攀上白家呢?方晓俏父母去世的时候,她爹自顾不暇,索性也就没怎么和他们来往,如今要她们舔着脸攀附?反正她没脸。这下她那个未婚夫又打到方家主家这边,真是太令人憋气了,这边还没结婚呢,就哄着她家人左右她来方家主家套近乎! “啪!”梯子的声音摔有些清脆,而方怡彩的脚却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啊!”随着那声梯子倒下的声音下来,方怡彩的脚也被砸烂了。 剧痛! 方晓俏心疼地问:“你还吗?我叫人抬你去洋医生那边,他们那边接骨的大夫技术不错。” “用不着!”方怡彩冷冷回着,她实在太痛,口气真是没办法好了。 方晓俏也是理解,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看到方怡彩如今这个样子,这让她心里也不好受。 接着,大约她也知道自己失态,淡淡回道:“我现在疼死了,动不了了,回头让人把我抬过去吧。” 原本方家人到场的并不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怕是方家都乱了套了。 方老太显然是吓到了,边上的丫头给她顺着气呢。 哪里会想到这爬树有这档子岔子,早知道她就只用一项了!这个扎架子的师父不是头回扎这架子了,咋的就出了这事? 这时,她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一时间,她心里闷闷的,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这时候本来大家就乱套了,只有管家还在料理一些事情。还好这管家还是靠得住的。他将这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的。 只是—— 这时候,方怡彩的妈过来的时候,阴着一张脸。 她朝着方家那边人吼着:“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姑娘才十六啊!” 这边已经乱成一团,这里方怡彩她妈又在耍着泼,那妇人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似的,脸色够铁黑,那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似的。 “夫人,您先冷静冷静,我们这边一定给您找最好的大夫!”管家上来劝着,他知道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事情,但是目前这事情也只能先就医,至于其他的事再说。 这边原来围观的人就这么要散了,结果这受伤人的妈过来讨说法了。这会,一些人脚步都挪不开了。 管家见势,将人劝着往方家府里迎,这事原来是要捂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鬼捅了出来,这人家找上门和自己上门去解释可是两个概念。 这会,方二婶也在人群里,她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将家里那不成器的俩孩子骂了一遍,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迎了上去。 “她婶,她婶。”方二婶叫着方怡彩她妈。 方怡彩妈朝着方二婶望过去,脸上更是一阵阴沉,她恨不得将这人生吞活剥了。 · 方晓俏赶急慌忙的将人送到洋医院那边,那边医生也打了招呼。医生见势也没耽搁,直接将人推到手术室去做手术了。 这手术一直做了三个小时。 期间,方晓俏心里一直砰砰个不停,这会也只有她在负责这事,她觉得,这事肯定要跟方玉芸讨个说法的。可这会都到这个紧要关头,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把这姑娘安排到病房的时候,方怡华气若游丝的样子惹得她好阵心疼,这会她给对方用棉花棒沾了点水擦在她泛白的唇上。 这姑娘浑身在发着抖,这有可能是麻醉药的作用,这会护士刚刚还叮嘱着不要让她睡着,又不让垫枕头,这就么零零落落地躺在床上,可怜楚楚的。 “俏儿姐……”方怡彩微弱地叫着方晓俏。 “怎么了?”方晓俏疑惑不解。 “我今天,还是太任性了,我要不是跟着一起上去了,我也许就不会有事了。”方怡彩缓缓说。 “好了。那边医生说你缺钙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骨头这么脆。”她说罢又指着边上的补钙片,“得亏是洋人的医院,换成中医那边,估计就是养养,最后肯定留下后遗症了。” “那,这边医生怎么说?”方怡彩眨眨眼睛,努力不闭上。 “说是能恢复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走路还是有些影响的,要看你修养了。”方晓俏解释。 这会,病房人有人探了探头,是个年轻男人。 “啊,果真是你!”那个年轻人叫出了声。 方晓俏不由得皱着眉。 “阁下……”方晓俏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估猜着这人身份。 “我?”那年轻男人笑了笑,不可否认,这人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在下莫少君。”那年轻男人作了一个揖,接道,“这位躺着的小姐的……”他看了眼那姑娘,却瞥到那绑着石膏的伤腿,不懂声色顿了下。 是莫家的?那个传闻中的未婚夫。 “怎么?”方晓俏没好气地问。早有耳闻这莫家人是无利不沾的性子,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真见到了。还真是让人气的不行! “朋友。”莫少君懒洋洋地回着话。 “是吗?”方晓俏嗤之以鼻。 “嗯。”莫少君应了声,“阁下是方家粮行的方三小姐方晓俏?” “正是。”方晓俏眼睛都不看他,只瞧着方怡彩的神情,从那神情中可以看出,方怡彩似乎并不在意。 “幸会。”那人口气生疏却不淡,“在下还有些事,不耽误二位了。” 说着,那人转身离去。 见莫少君走了好一会后,方怡彩才缓缓开口:“我猜他明天就会闹着要退亲。” “什么?你这才刚伤了。”方晓俏皱着眉,虽然她差不多也是有这想法,可是从这姑娘口中出来这话,还是着实有些惊讶了。 “莫家人,你当什么好人家?人家妈是个能说会道的,想要说亲,手上未婚姑娘名单一把,虽富贵的攀不上,可是中等家庭的,怎么也能找出些的。”方怡彩淡淡说着,“退了也好,省得烦人!” 可是,这话真说出口后,方怡彩竟然沉默了好一会。 这莫少君才走,这病房门又被打开,方晓俏刚想开口什么,却见门口出现的女人像个夜叉似的。 “我家彩儿怎么样了?”那声音没有同情,没有心疼,只是淡淡的陈述语。 “需要现在医院住着,然后回来将养。”方晓俏公式化地回着。 “这住院的钱……”那女人声音越来越冷。 “我先交上去了。”方晓俏解释,“后续住院的话,还需要一些钱。” 做个手术不便宜,方晓俏也是个大方人,花出去后也倒没啥痛痒,平时她也存了不少钱。 “也是,就为了你们方家云媒堂的所谓面子,害得我们彩儿……”说着那女人抹着眼睛,挤出几滴泪。 第四十三章 狗咬狗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先前并不知道自己被内定了,虽然说她觉得自己优胜还挺大,后来思前想后一总结,她可不是内定的吗? “婶婶莫要怪,这事情他们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方晓俏试探地口气和对方回着话。 “方晓俏,事到如今你还想装蒜!”那女人直接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那刚刚掉泪的样子没有了,只剩下冷漠和质问。 “这……”方晓俏多少还有些忌惮,因为这些比赛怕是为了自己才立的,可这事情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她啊! “若不是为了你这劳什子的云媒堂的继承人,我家彩儿能遇到这样的事?”那女人瞬间又抹上眼泪,“我知道我们两家虽然是至亲,可到底来往不多,一直以来你也没把我们家当个正儿八经的亲戚,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这堂姐可真是狠心,眼睁睁看着你妹妹这样了……” “妈……不是的……”方怡彩连忙反驳。 那女人直接一个眼刀子过去,这吓得方怡彩立刻没有了声音。 “方晓俏,我知道我家姑娘心善,所以她不忍心我苛责你,但是这次的事情你是有责任的,其实我们大家都心里知道,那方家云媒堂的继承人就定了你,不然我姑娘是不可能去的。我家姑娘为了撑你家这所谓的场子,现在好了,你堂妹以后就要躺在床上了,你说说,以后她大好的人生,这婚姻大事……这一切的一切可不都得完了!” 说着,方怡彩妈想撒泼,要哭起来,可这边护士有些嫌弃她吵,过来劝着:“这位病人家属。请您克制您的情绪,您这样您的亲眷休养会受到影响,而这边的其他病人也会受到您影响。请配合医院,谢谢。” 这边方怡彩妈刚想发作,这边医生过来巡视,朝着方晓俏打了个招呼。 “医生,我堂妹怎么样?”方晓俏直接忽略方怡彩妈,到医生身边问话。 “手术还算成功,还好这姑娘年纪小……”医生和方晓俏两人是用外文交流的,方怡彩妈听不懂也插不上话。 方晓俏余光瞥过来看着方怡彩她妈,不由得叹了声气。 方怡彩父亲前些年去了,方怡彩、她妈以及她哥就靠着几亩薄田看天吃饭。 这边的主要作物就是制糖的甘蔗和水稻,糊糊口还是可以,想要过得富裕,全看天时。 这边方家粮行虽然没有明着帮忙,可是收粮食这块她家伙计还是非常松的,有时候她哥她妈还在粮食里掺了沙子石头,一般不太重的话收粮的伙计都不说什么。 这么困难,方怡彩家也没上门讨要什么的,方怡彩家要面子,也不主动,所以她哥也就想不到这边。但是方言席说了,只要他家开口,他也是能让他们讨上个活计的。 但要他们主动,可他们又有什么脸呢?方晓俏家最惨的时候,这家人也没伸出来手帮忙,但是人家家里父亲生了富贵病,他们也能理解,其实方家粮行现在能这样对他们都不错了。 而现在,人家明显就是要把这事给赖在她方晓俏的身上啊! 方晓俏又转头看向方怡彩,方怡彩脸色惨白,像是心中有很多话,可是最后还是一句也没说。 方晓俏估猜这个方怡彩是个要强的性子,虽然人家年纪并不大,可是性子刚的很,就是之前那两项就瞧出来了,虽然方晓俏知道比赛比的都是自己的强项,但是她猜,这姑娘其实也不差的。 而这姑娘受伤,估计也是因为她和自己是亲堂姊妹的关系。虽然方家嘴里说方晓俏和方玉礼嫡亲堂姊妹,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方晓俏不是抱来的,也是不可能跟她亲的,肯定和方怡彩更亲点。所以,可怜方怡彩,明明与她并不亲,却也受到了迫害。不过这事情,总会跟方家那对双胞胎姊妹讨教的!但不是现在。这仇不跟她们报,回头跟方二叔掰扯。 医生走了之后,方怡彩妈像是开了话匣子,开始算起来:我这姑娘肯定以后还要花多少多少钱,这边订亲的人家肯定要退婚什么什么,回头找人家说不定要倒贴什么什么。 方晓俏知道,这家等着卖了方怡彩的彩礼去给方怡彩哥娶个媳妇呢!方怡彩哥方言致都二十有二了,这平常家的,二十岁就张罗媳妇了。 “二十个大洋。”方晓俏的声音打断了方怡彩妈的废话,“多了你就找别人要去,这边一分都不多给。” “回头还有将养……”方怡彩妈又开了口。 “在云媒堂,养好回去。”方晓俏虽然没有被正式宣布什么,但是她都知道自己肯定要继承了,所以此刻她都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这手头上事多,这住院的期间的伙食……” 方怡彩妈算的好好的,就像是啥也不想管,拿了大洋过好日子就行。 方晓俏算是知道为什么方怡彩这么想要强了,摊上这么个妈,自己不爱护自己闯出点什么,以后日子会更难。 方晓俏将钱递了后,那方怡彩的妈连看都不看方怡彩一眼,直接扭了头就走。 看着那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方怡彩也不动容,表情甚是漠然,仿佛习以为常一样。 “你就这么看着她走了?”方晓俏不禁心疼起来她。 “我不想连累你的,其实今天若不是你,恐怕我这伤的就不止是脚了。”方怡彩说话间满是自责,一直以来,方怡彩都是冷漠脸,难得见到她露出来一副愧疚的样子,这让方晓俏心里真不是什么滋味。 “人的父母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方晓俏想着自己的身世,明明是个孤儿,过得却无比幸福,一时间竟然感慨万分。 “也不能怪她,早年我爹生病,家里被拖垮了,原来我妈也是个手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当然,现在家里农事虽然都是我做的多,但她到底上厨房做事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所事事的大户太太做派了。”方怡彩说完眸子也淡下来,“回头,我就要拜托你了。”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姊妹一场,再说,这事我也得负点责任。”听她一说,方晓俏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我知道今天这事不怪你,可是……” “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方晓俏给了对方一个友善的笑意。 这会,翠朱过来了,她是顶替方晓俏的。 “那边怎么样了?”方晓俏问她方家主宅的情况。 “说是老姑奶奶病了,直闹着头疼。你快些回去看看她吧,这边我来。”翠朱说着,“那边都闹着要你回去,今天的结果总要宣布一下,继承人的名额已经定了你。” 果不其然。这边方怡彩妈之所以能赖上她,还不是因为这场面为她方晓俏布的。再说,攀扯上方二叔家,肯定没什么好果子,最后还是要扯到她身上。她今天冲着方怡彩的份上没计较方怡彩她妈,可那家人,总要给她好点颜色的。 方晓俏到了方家主宅的时候,老太太坐在堂屋主位上,她头上扎着一条黑布,似乎还在病中。 方晓俏过来的时候,不看任何人,直接到了方老太边上,关切说:“您身子骨不好,还是在床上躺躺吧。” 说着,又朝着方家几个长辈纷纷作了礼节。 “彩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族长苍老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这会没人好意思开口说什么,只有他这族长不得不开口问这事。 “手术做了,在医院里躺个一两星期就能出院了。届时我会把她接到云媒堂将养。”方晓俏说话间特意朝着方二叔过去,也许方案书是知道对方在看他,索性头沉了下去。 “今天这事我是善了后的。”方晓俏冷冰冰地说。 “嗯。不错,是个云媒堂主人的气度。”边上长辈厚着脸夸着。 “不过……二叔,你家孩子,我能不能请老姑奶奶替您管教管教?”方晓俏才不惯这堂妹,明明都十三岁了,却连这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时候边上的方玉颜立马叫出来:“跟我没关系不是我!”那撇清的架势,好像说的那人和自己没半分血缘似的。 “咳咳。”方老太清了清嗓子,如今这是立威的时候,不能让方晓俏失了面子。 “二叔可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钱?”方晓俏阴森森的声音朝着方二叔耳膜直窜。 “多,多少?”方二叔尴尬地问。 “三十块大洋。十块是压在医院的押金,20块是给方怡彩家的赔钱。”方晓俏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在场的倒抽了气,十块啊,十块,以前也就方玉礼最有钱,每月老姑奶奶给四块大洋的月钱,其余的人家哪里敢想,谁知道,最后方玉礼却嫁到白家做了个妾!方老太病了这事多少和这个方玉礼嫁人有关系。 “什么金贵身子,花二十块大洋!”方二婶尖叫的声音从外屋传了出来。 这云媒堂内部议事厅,外姓人不准进来的,所以方二婶和其他外姓女眷在外屋。 “你要觉得这钱多,不如你家女儿也被砸了一下!”方晓俏冷冷地讽刺道。 那屋外的没了声响。 “俏儿认为,你二叔家的女儿,我该怎么管教呢?”老太太虽然身子病着,脸色瞧着有些不好,可这声音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用家法治个两下,您觉得这法子妥不妥?”方晓俏和老太太一唱一和的,那边方玉芸脸色越来越白,又朝着自己爹看过去,他爹直接低了头,一句不吭,这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人家一厘没让赔,这挨点苦头就算了。 见到方二叔不说话,方玉芸有些绝望,她突地一声道:“方玉颜!是你说给方怡彩和方晓俏一点颜色瞧瞧的,你现在给我闹这出,合着倒霉的时候是我,作威作福的是你是吧?你咋这么好意思呢?” 第四十四章 家法伺候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听到这话的方玉颜慌了神,她忙反驳道:“我不过随口说说,哪晓得你真当真了。”说着她还胆怯地缩缩头。这会,方二树朝着方玉芸说:“你这个晦气丫头,你自己受了罚也就罢了,还想拖着你姊妹下水!” 方玉芸不服了,凭什么受罚的只有她?以往都是两人一起受罚,这回她也要这样。 方晓俏非常满意这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她就知道这对姐妹特别容易离间,一看这两人就是家里被惯坏的。 “那不成,往常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趟她要是不跟我一起受罚,那以后,也不要指望我听她的。”听这姑娘的话的意思,好像出主意的都是方玉颜,暗搓搓使绊子的则是方玉芸。 这下把方二叔气个半死,他哪里舍得两个姑娘都去受罚,当然是能少一个则少一个。谁让他方玉芸被人家抓着现行了呢? “可这事情也不能怪芸儿吧,这架子肯定扎得不够牢靠,不然的话,怎么会被这丫头就弄下来呢?这丫头才多大劲。”这时,便有长辈给方玉芸脱罪了。毕竟看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里有人能真的舍得她受罚。 “本来这事我不想说的,如今有长辈提出来,那我便好好说道说道,那扎架子的麻绳是被刀子割掉的,就那一下子,想必也是把锋利无比的刀,这把能将这麻绳给割断的刀子,怕是这二人随身带的妆刀吧。” 说来这妆刀是从高丽人手里买过来的,是防身用的,姐俩一人一个。本来这没什么,偏生这俩又爱炫耀,大家都知道的事。别的女孩子身上是没有这又精致又锋利的玩意儿的,就这两人有。 这话一出,这场上的人都不讲话了。这么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难怪能继承方老太的衣钵呢,怕是以后也不会输给方老太。 “那,怎么罚呢?” 见场上无声,方晓俏突兀地出来一声音。 “所以子不教父之过,要不方二叔您来亲自教导你家姑娘。至于打谁,怎么打,重了还是轻了的,您也好自己掌握着。”方晓俏那你是逼着他教导姑娘,根本就是逼着他去打嘛! 这个尖酸刻薄的方晓俏,真是令人烦厌的很。二叔脸色一沉。 正在大家沉思僵持之时。 “白少帅到——” 外面门房突然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直接打断了这刚才的话题,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在那要过来的白宇松身上了。 那边先是入了一队人,他们穿着青灰色军服,都拿着枪,表情严肃地站得笔直,他们各自站作两队,迎着白宇松进门。 这边白宇松身上一袭青灰色军装,他扶了了扶帽子,就这么一步一步,颇有气势地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而方老太则没有兴趣理睬,这会儿她可烦着这个白宇松了,见到人来,她更是气不打一处去。她也就朝着白宇松点了一头,朝着他懒洋洋道:“原来是白少帅,稀客,请这边坐。”老太太纹丝不动,就比了个手势。 白宇松比她小了几个辈分,要正儿八经论起来,他得尊人家一声姑老太太呢。 “太奶奶是身体抱恙?”白宇松见他脸色泛着白,有些担心地问。 “无碍,少帅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方老太没好气地问。 白玉松没有回答,他接着刚刚那状况问:“我瞧着刚刚似乎是有事,被我来打断了,请各位继续,我这事不急。” 说着,他慢悠悠地坐到方老太边上的位置,就这么不说话了。 这时候,方玉芸突地爆出一声哭呛: “姐夫,姐夫救我!” 方老太不紧不慢地示意下人过来上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上来之后,白宇松正好端起茶杯,吹了吹,准备下嘴喝了,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方晓俏也觉得这人来得蹊跷,但是她心里一肚子话又不好说,只好忽略他,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如今白少帅也在,不如少帅就做个见证。” 白宇松最讨厌被这丫头说成姐夫了,这个小丫头也是神烦,跟方玉礼一样讨厌。这些天他避着方玉礼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把那些不听话倚老卖老的家伙们给收拾妥了。终于才闲下来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回来发现方晓俏果真没有主动过来。而她没主动过来也就算了,他去方家那边之后才打听到,原来人家摇身一变,要成云媒堂的主人了。 云媒堂那边可只招赘呀。 那他白宇松的孩子就得跟着方家姓,这听着就不快活。 “有什么事神秘兮兮的,还得要我来见证?你们方家的私事我不掺和。”他来是专门找方晓俏算账的其他事情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姐夫,您可不能不救我啊,我就要死了。”方玉芸哭得更甚了,她可知道,女人的眼泪就是女人的武器,是个男人都怕的。 然而,白宇松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朝着方晓俏道:“你这什么事能快点办吗?我找你有事。” 方晓俏心里疙瘩一声,心知这事要找她算总账呀。她硬着头皮,朝着方二叔发难道:“二叔你也看见了,这边催着呢,您动作能不能快点。” 要是白宇松没来,他当场发作都有可能,如今这方家的女婿在这,还指名道姓要跟这个方晓俏有些私事,他这当下颜色就不好看了。 “哎,好。上家法。”方二叔声音是颤抖的,他心里已经将方晓俏骂了个几千万遍,可这终究不能对她产生实际意义。他只好忍着痛,结果下人送上来的家法。 方玉芸见势,脸色惨白,她直接躲到了椅子后面。 这父女俩人就像故意的似的,一个追,一个跑,也不知道是跑的那个太用心了,还是追的那个太敷衍了,愣是了好几圈都没怎么正式打上去,跟玩似的。 白宇松悠悠地将茶杯“啪”的一声往下一放,这医生不由得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他朝着边上的赵副官使了个眼色,赵副官朝着门外招了两个人进来,那两个兵毫不犹豫的将方玉芸给绑了。 方二叔的脸色当下更难看了。 本来他就想敷衍两下子,等着人做拦停调解呢,这下可好,这个白宇松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将人绑了。 “凭什么要打我一个人。方玉颜你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你是死的吗?以前都是一样受罚,今天你就怂了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方玉芸在被抓后,直接破口大骂出来。 “方玉颜是谁?”白宇松淡淡问。 “就是跟你抓的这个长得颇像的人。”方晓俏补充着。 方晓俏刚一补充,那个方玉颜眼刀子就射了过来,她也顾不上去骂那个方玉芸了,指着方晓俏道:“你这个黑了心肝的贱人!” 白宇松眉头一皱:“把她嘴给我封起来。” “白少帅……”方二叔声音微弱,“那不过还是个孩子,烦请少帅高抬贵手。”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想跪下了。 “姑娘长到这个时候都要嫁人了吧?还小什么?不懂事就是不懂事。来人掌嘴。”说罢,他又朝着方二叔说,“今天这事我略有耳闻,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帮你。”他这话里外都带着些威胁的意思。毕竟,今天这受伤的人和方言席家到底有些亲故,而他自小又是与方言席做邻居,会帮着也理所应当。 “就不劳烦您了,我的女儿我亲自教导。”方二叔口中吞下一丝苦水,他养起了家法,重重的朝着方玉芸背上抽去。 那鞭子下来,打的那娇小的身子,皮开肉绽,令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这会儿方老太见不得血腥,出口:“俏儿,你觉得几下为好?” “老姑奶奶,这点痛跟方怡彩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今天她做手术的时候,可是被划了厚厚的皮,将碎掉的骨头一下一下地拼起来,又一针一针缝上去的。”方晓俏丝毫不慌,她可不同情,她不但不觉得打得重,她还觉得打得轻了呢。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宇松听着这话心里也不快活,便幽幽道:“就打个三下,意思一下。毕竟是要给她长个记性,又不是打死她。” 这一下就已经很疼,还要三下呀?方二叔不忍心了,可问题是方玉芸之后还有方玉颜,这下他这老来得的宝贝女儿们可要受苦了。 “二叔是舍不得了?你可知,方怡彩那边做完手术可是要将养三个月,这三个月所要花费的钱财……”方晓俏深知,她说人家怎样惨再多,不是二叔自己家的姑娘,哪里有什么深有体会的?只有钱,花了钱之后,方二叔的心,才会像刀子一样被割。 方晓俏这话刚说完,方二叔又狠狠抽了方玉芸一下。当下方玉芸嘴里咬着的布都掉了,她哭闹着:“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听她的话,你饶了女儿吧,饶了女儿吧,好疼啊。” 然而,方二叔无动于衷,要知道,只有打了这几下之后,这将养费用才轮不到他身上。 这边方玉芸打完之后,那边被赏过两巴掌的方玉颜也得被打了。按照她的话说,她不过就是个出了个烂主意的人,到底该不该做,怎么做都是方玉芸自己可以判断的。 “方玉颜就打两下吧,让她长长记性,别在他妹妹面前瞎胡闹。”方晓俏知道他满肚子坏水,到底这事情她只是张了口。给她个教训,谅她以后也不敢再出这些坏主意。而方晓俏本来也没想过要去罚方玉颜,她不过是想杀鸡儆猴一下。 第四十五章 分家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二叔闻言,眼神有些阴沉,他的眼角边已经隐隐泛出红丝。 方玉颜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爹,这边脸还泛着刚刚掌嘴的红印。 “爹,你不能!”方玉颜急迫地吼叫着,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到现在还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挑唆了两句,哪里知道这样的挑唆竟然还有挨打的。 “孩子爹,你打得有数些!”方二婶已经命人将奄奄一息的方玉芸带了下去,这边朝着里头望着,脸上一脸害怕。 自己家的孩子就知道担心了,别人家的孩子合着没人疼是吧?不过,也不知道这女人和方怡彩妈说了什么,她妈竟然这么冷酷无情,在医院里是脸上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让人瞧出来。 合着她一个寥寥见过数面的堂姐,都觉得心疼,这生她养她的却并没有看到一丝心疼的样子,还哭着喊着找他要钱呢。 这两下很快就打完了,方玉颜的背部直接被打得开了花,这边下人快速地将她带了下去。 至此这件事总算是收了尾。 “今天我看你们有事,我改天再来吧。”赵副官也不知道在白宇松耳边说了什么,白宇松一时间没了时间,只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方二叔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会,方老太才将云媒堂继承人的事情宣布出来,原来大家都知道是想定的方玉礼的,这下方玉礼办法继承了。这继承人又定到方晓俏身上。 “老太太,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半天没开口的方二叔突然间开了口。 “什么事?”方老太扶着额头,清幽幽地问。 “既然,您这继承人已经定了方晓俏,还有一件事我就该提出来了。我建议,方家云媒堂和方家主家分家单过,您还没有继承人的时候,我们养你是应该的,如今你已经有了既定继承人,那么,赡养的义务就应该由她来。”这话想必,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也总有一天会从他口里冒出来。 方老太眼神犀利,朝着那方二叔瞪了过去,一直说不出话,手发抖指着他。 约摸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我什么时候要你们去养的?说来,这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支撑方家,如今云媒堂生意凋零,你们见我这老婆子,没什么用处了,被一脚把我踢开?” 老太太的质问让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半晌,方二叔又开口:“云媒堂占着主宅的地方,主宅收点房租也是应该。” “你!”这会方家族长也挂不住脸了,“你闭嘴!” “我不闭嘴!”方二叔冷冷道,“今天它丈了白少帅的势,让我教训了我两个姑娘。也罢,这是我们理亏。可这一码归一码,这分家早该有的。以前老太太并没有继承人,所以,我们都该帮衬点。如今这方晓俏接手了云媒堂,我想这赡养的义务,她也一并需要尽的。这到哪里都是这个理吧。” “当初你们用我的钱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尽尽赡养的义务。”方老太不紧不慢道。 “是啊,这些年的一概费用,我们在您身上也没有少花,如今这方晓俏就已经定下来了,您想想,您这近来也没给主家什么钱吧?您的一应吃食享用,都是主宅给的。若是以前主宅还算昌盛,也就算了,可近两年你也知道,家里负担的确重。我大哥又去的早,我爹也不是什么都能撑下来的,如今还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侄儿这边给您跪下了。”说着,峰儿叔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跪,那声音听上去铿锵有力。 “我近年来也没有跟主宅要过什么,怎么,连个吃食都供不了吗?”方老太厉声问道。 “这好说,只要您在一天,您尽管在这住着,等您老人家百年之后,这堂子是要收回的。毕竟,这是方家主宅的祠堂,老您这一妇道人家霸着这也不是什么事儿。”方二叔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头,说得煞有介事。 “好,好,那你们就等我百年之后,再把这地方收回去吧。”老太太毕竟身子抱恙,这一激动,连着咳了几声,“俏儿,扶着我进屋里坐一会儿。” 方晓俏闻言忙将老太太扶了进去。 进了屋子,方晓俏立马双膝跪地。 “老姑奶奶,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今天这事怪我,是我鲁莽了。”方晓俏低着头,心里满是愧疚。 “不碍事。就是没有你,这个家也迟早要分。若是方玉礼,他二叔也许会冲着一家人的份上收敛一些,可毕竟你是旁系的。”方老太躺了下来。 方晓俏倒了水端过去,扶着老太太饮了下去。 这会方老太脸色稍微好了些。 “你不用太担心,我虽然没什么家底了,可是宅子还是有的,这个宅子也是我嫁人钱家父在外面置办的,只不过……”老太太顾忌着什么。 “老姑奶奶您但说无妨。”方晓俏让她放宽心。 “我,我年轻时候,也是有门人家的,那家人是个鳏夫,带个孩子,所以当时才同意入赘的。宅子是我爹在那个时候买的。可没过多少年,就我那短命丈夫,就跟我天人永隔了。”老太太说到这的时候,哽咽了一声。 “那几年里,我也没给他留个后。原来我是想,把我那个继子随了我的姓的,哪里知道我那个老公公死活不肯,还带走了我那继子。可好景不长,老公公去世后,小叔子家嫌我那继子麻烦,又推给了我,我便我那宅子给了他住,后来也给他置办了家庭,不过那房契我终究没有给他,原想着百年之后让他给我养老,哪里知道他去了工厂做工,出了事故,我那儿媳妇身娇体弱,受不了打击,没几年也跟着去了,之后,我那小孙子,就一直呆在那个宅子里,我那小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小时候他妈生病,他也生病,没被照顾好,发烧以后就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我一直叫人照顾着他。” 如此,老太太今天看来是要交代家底了? 方晓俏想了想,道:“您不用担心,我不要那宅子。” “我是想说,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他了……他和你一般年纪,也是可怜人。我不强求你一定要负责他下半生,你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多加招拂一二。” 方晓俏点点头:“俏儿明白,老姑奶奶放心。他本就是我的兄弟。” 方老太叹了叹,说:“其实方家里的那些腌臜事,我们心里有数就好。我见你和那个方怡彩也没什么交集,却如今这般上心。” “我就是看不惯二叔那帮人的作派。”方晓俏老实回答。 “你呀你,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看来还是不够明白呀。”方老太摸摸她的手,又帮她理了理发丝, “不过,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心里干净的孩子。” 方老太说着让方晓俏去把一个红木箱子拿来,又将一把钥匙给她:“这里面有我平时作为媒人的一些经验。其实也不算什么经验,你看看吧。还有,那里有些银票,你回头替我给了我那小孙子。” 方晓俏一愣,赶忙说:“您自己不留点?” “给你交个底吧,我活不长了。”方老太声音微弱说着,“刚刚装着门面,拼尽了我最后的一口气。我这一去,这里面所有的东西,他们都未必能让你带走。可云媒堂牌匾和那木对子你得给我带走!既然云媒堂和方家主宅这一块分了。那就分个干净好了。” 老太太说完又连连叹息。 方晓俏伺候完她后就回了方家粮行那边,顺手将那木箱子带了走。 当然她没有那么光明正大地带着,还是避讳着的,只将那木匣子放在布包里,以免引起人注意。 那边方晓俏成为云媒堂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方言席这边是最后知道的。这天正好温若娴也在,同时两家人也在商定日子了。 这边方言席被逼得没办法,方晓俏又跑了出去,他一边担心着方晓俏,一边还在和温家人周旋。 方晓俏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温家和她哥在商量着婚礼事宜。 方言席看到方晓俏回来,这会心里有好多事情想发问她,温家那边说什么他都没心思想。 这边温若娴脸冷着道:“以后方家家里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我。” “好。”方言席心不在焉地应着。 “俏儿的事情不许多管。”温若娴又冷声说。 “嗯。”方言席朝着门外又看了两眼。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温若娴气的鼻子冒烟了,什么都答应是吧?行! “好没问题,你们看着吧。”方言席又拨了拨手指,心不在焉的。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说着温若娴拿出自来水笔一阵奋笔疾书,写完就给他签字。 方言席连看都不想看,直接签了字。 “你不看?”温若娴确认问着。 “我这里没有长辈,我自己做主,什么事交给你们,我还不放心吗?”方言席一顿漂亮话下来,说得温家双亲喜笑颜开,直夸温若娴有眼光。 温若娴冷眼看着方言席,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温若娴气够了,“我去找俏儿,你们慢聊。” 方言席生硬地点点头,边搭话边应付着温家双亲。 这边方晓俏已经到了自己屋子,温若娴怒气腾腾地冲进屋子,朝着方晓俏脸上就是一掌。 这些天温若娴一直没来,没想到一见到她却是这副样子,打得方晓俏一头雾水。 “怎么了,嫂子……”方晓俏捂着脸,好生委屈。 第四十六章 别院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想让我嫁进来是吧?”温若娴这些天听到方晓俏逃婚的事情都快疯掉了,她一直以为这孩子只是单纯、淘气,没想到还透着蠢。 “怎么会?我天天盼着嫂子进门来。”方晓俏嘟着嘴,委屈极了。 “那你为什么要逃婚?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嫁出去,我肯定马上就进门,你哥当初可是扬言先把你嫁出去才娶我的,前两年你是年纪小,可现在你年纪不小了,为什么还要逃婚?不想让我嫁进来?”温若娴气急败坏,话说得声音很大,气得快冒了烟,这两天要不是她回来了,方言席能天天不过来找她?这婚姻也是她主动的,方言席就是这么一直被动被动的,似乎从来不对她上心一样。 “嫂子,连你也以为我是逃婚吗?我那时候不过是出去送一个友人罢了,哪里知晓方家那头竟然把花轿给弄错了……如今我这身份好不尴尬,我现在想结婚都难。”其实方晓俏倒真不是在意婚姻的人,一直以来他也是很被动的。如今她这番境遇,忐忑不安还是有的,这没那么夸张。 “弄错花轿,送友人?送谁?”温若娴逼问。 “就是文凯啦,他那天回国,我就在港口码头送他。”方晓俏解释,“我原来是想送完人就回去的,哪里知晓,我回不去了呢。” “那弄错花轿这一说……”这些天满城风雨,温若娴在这些事情上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件事倒真怪不得你,如今你身份尴尬,可你也不能不跟家里人商量,就去继承云媒堂吧!” “继承云媒堂怎么了?我如今嫁也是嫁不出去了,大不了和老姑奶奶一样,一个人也挺好。”方晓俏不以为然。 “女孩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温若娴如今又可怜上了方晓俏。 “如今还有谁敢要啊。”方晓俏自嘲地笑笑,“反正已经继承云媒堂了,我啊,就这么着了。” “你……”温若娴恨铁不成钢,一掌拍在她头上,气恼极了。 “好嫂子,早点嫁进来,让我早点抱上小侄儿。”方晓俏脸色一变,笑嘻嘻地耍着无赖。 “你们姑嫂聊的可热闹。”外边,方言席的声音响起来。 “不劳您费心,我呢,不耽误你和嫂子温存的时间了。”方晓俏说着,直把温若娴往门外推了。 被推出门外的温若娴羞赧着,一脸通红地看着方言席。 “你去我房间待会儿,我有些事情要交代她。今晚如果太晚的话就留在府里睡。”方言席马上要和对方成亲,自然也不矫情,虽然二人没有像夫妻那样,可也是相处得很融洽了。 “嗯,好。”温若娴低着头,朝着方言席的房间去了。 方言席推开门,轻声唤着妹妹:“俏儿——” 方晓俏朝着方言席笑了笑,问:“哥,有事?” “听说,你马上要继承云媒堂了,那边还顺利吗?”方言席打心里不愿意她继承的。 “嗯。不过好像马上要分家了。”方晓俏心情低落地说。 “分了也好,如今,我们这个方家粮行,与那个主家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了。”方言席感叹一声,“以后的日子,也会过的平常一些了。” “嗯。” “俏儿,以后哥哥是有家的人了,你的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帮你处处操作了。”方言席刚刚又看了眼自己签约的“不平等条约”,一时间他哭笑不得,想着自己被那个小女人给套路了,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气恼,反而觉得好笑,一直以来以为她是个正经样子,没想到,她还会有这么坏的时候。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得做到,何况还立字为据呢。 “我大了嘛,哪里能一直仰仗哥哥嘛?”方晓俏信誓旦旦地保证。 方言席掏出一张银票,是五十个大洋。 “以后,我不能随时随地接济你了,你现在也是立了家业的人,云媒堂的生意我并不懂,也不好帮你什么。”方言席觉得这样他做也好,这样方晓俏也会放手一搏,毕竟万事开头难,没有一定的决心下来,人也不会这么轻易成功的。 方言席交代以后就回去了。 他回去的时候。温若娴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 他蹑手蹑脚过来,将人轻轻抱起,把人平放在床上,他刚要离开,却被一个娇软的怀抱拥住了。 “嗯……”方言席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被人堵住了唇……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方言席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尤其是,这个坐怀对象还是自己的准夫人,而准夫人又这般主动…… 一个月的等待,真是烦人。 · 方晓俏收拾好东西后,就顺着方老太给的地址找到了方老太给的宅子。这宅子有些破旧了,不过修补这事,她还是好跟自己府里的下人讲讲的,请人过来帮忙也是随口一句的事。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看到来人有些不耐烦。 “你找谁?”那妇女脸上不好看地问。 “不好意思,我找莫少瑜。”方晓俏知道这个莫莫少瑜和莫少君是堂兄弟关系,而且很显然这个嫌弃莫少瑜的就是莫少君的父母了。 “你是他什么人?”妇女脸上好看了些,“主家那边好久没给钱了,我不久也要离开这地方,你来了正好。” 什么?方晓俏一愣。 “您这话什么意思?”方晓俏睁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对方,将门钥匙朝着她手里一塞。 “我家里也是要养活人的。每天过来,看看已经不易,我估摸着你就是来接替我的人。”妇女解释着,顺手将那围裙和袖套给脱了下来,“喏,麻烦了。” 说完,那妇女直接就走了,连方晓俏问话的机会都不给。 “人走了吗?”里面出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听上去说话似乎很是吃力。 “嗯。”方晓俏进了门,看到一个青灰色袍子的文弱少年的样子。 少年长相很精致,像雕出来的玉人一样,可惜眼睛无神,但对方睫毛长而浓密,一头乌黑的短发,倒是看起来是很干净。 “你是谁?”少年问。 “我是方晓俏。”她回道,“你奶奶是我的姑奶奶。” “奶奶身体很不好吗?”少年落寞地问。 “嗯,很不好。”方晓俏说着,“她让我给你带银票。既然那位婶子走了,以后这事情,就交给我找来的人吧。” “嗯,谢谢方小姐。”少年彬彬有礼地回着话。 “以后,我会和你一起住在这个宅子里。”方晓俏说。 “什么?”少年脸色一红,原本脸上的微笑突然间就僵住。 “云媒堂和方家主家分家了,老姑奶奶将我安置在这里了。”方晓俏也知道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要不然,我给你做上门女婿吧?”少年沉默了下,直接爆出一句让方晓俏惊讶不已的话,“不,不嫌弃吧?我听人讲,我长得还可以……” 这时候,少年的肚子“轱辘”一声发出哀鸣,他低着头:“我一个人是过不下来的。”少年可怜兮兮地说着。 “你会什么吗?”方晓俏问,“读过书吗?” “小时候读过,后来,就只能听别人给我读书了。”少年吞吞吐吐地说。 “以后我给你找一些八卦之类的本子,没事我就找人念给你听。你也做一个算命的吧。也得有一个活计。我这可不养闲人。”方晓俏觉得对方不能把自己划定在连累别人的状态,当然,做上门女婿,这个少年还真是看上去漂漂亮亮的,要是生孩子也漂亮。就是,就是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啊! “方小姐,我,我也可以去做伙计?”那少年激动地问。 “嗯,好了,先不说这个,你想吃什么?”方晓俏问。 “我,我想吃米线……”少年可怜兮兮地说着。 “嗯好。你等着,我找人来。” 方晓俏说着,转头就去了街上。 她先去买了米线,这会米线得现做,于是她又顺手买了些干货。 她从自家那边找了些下人过来,每人赏了些铜子,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下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 厨房那边,方家厨娘手艺很好,不过方晓俏怕那莫少瑜吃撑了,索性就没让厨娘多做,只做了大概。 莫少瑜一口气吃完三碗米线后,也不敢多吃了。 “谢谢你,方小姐。”莫少瑜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囫囵饭了,这会饱腹的感觉让他非常满足。 “别谢,应该的。以后你就是我方晓俏的兄弟。有我在一天,我肯定短不了你吃食,除外,我还要你去医院查查你的眼睛。就算失明了,也得积极治疗,万一能好呢?”方晓俏说着,“你不用担心什么,钱我来挣,你,记得好好学习算命,以后这边有合八字的,你就要有上阵了。” “那个,方小姐,你,你以后,该不会是准备……”莫少瑜说话间吞吞吐吐的。 “没错,当然是要把云媒堂开在这里!”方晓俏毫不含糊地说。 第四十七章 丧事之后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可,可云媒堂不是方家的吗?就是分家也……”莫少瑜吞吞吐吐地问。 “分都分了,管它是不是方家了呢。”方晓俏不以为然。 这边收拾差不多后,方晓俏又留了一个下人在这边,又打赏了铜子给他,让他今天先照顾着。 如此,她又去了医院。 那边方怡彩是翠朱在照顾,翠朱是一个会照顾人又同情心的人,而这件事她又听自己的母亲,大致讲了一下,心里那点正义感突然间就爆发出来。 她想着,这什么人家呀,教出这样两个姑娘!同情之余又尽心照看着。 方晓俏待了一会,问了大致,知道再过一周人就可以回去将养了。又想着,别的地方也不能去,就觉得还是应该呆在老姑奶奶给的那个小别院。 这个小别院地方还挺大,作为云媒堂的宅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又想着这地方其实更适合作为云媒堂的宅地,于是方晓俏就下了决心,准备和方家那边商量把牌匾摘了。 可,等到她回到方家老宅的时候,她惊诧地发现,府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族长在见到她后,脸上一惊,忙说:“哎呀,小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 方晓俏看到家里一片死寂,这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白少帅过来了。”族长解释, “他说了一些话把我们家老姑奶奶给气倒了。” “什么话能把我老姑奶奶给气了?”方晓俏对于白宇松的印象虽然不算好,可对方也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呀。 “他提及了之前的婚事。”族长道,“他想把你和礼姐儿一块娶了呢,我真不知道怎么才好,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不再提及了,哪知晓他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呢。” 方晓俏一惊,皱着眉头:“我是不可能和礼姐儿共侍一夫的,做他的青天白日大秋梦吧!” “可不是,老姑奶奶身子本来就不好了,可是……我这个妹妹特要强,先前礼姐儿当妾这事就把她给气病了,如今又整上这一出,看来身子真的是不能熬了……”族长连连叹息。 “那个,白少帅就这么走了?”方晓俏问。 “他可是被吓坏了,还请了大夫上门呢。”族长哀叹一声,“先前他也没说想要娶你呀,怎么近来特别来劲呢?” 方晓俏冷哼一声,又问:“老太太那边我先去望望,您帮着准备些……” 方晓俏没把话说完,但是族长是知道她的意思的,族长应了一声,摇了摇头离开。 方晓俏进了屋子的时候,老太太眼睛瞪得溜圆,屋子里有大夫有下人,还点上了一张续命的油灯,然而大家心知肚明,方老太这一回,怕是熬不过去了。 “老姑奶奶,我要不要把您的小孙子又叫过来,陪您最后一程?”方晓俏看这架势,觉得这老太太随时都能和人告别似的。 方老太没有说话,估计这会也讲不出话,她点了点头。 方晓俏没耽误,忙去了方家粮行那边要了车,以最快速度将莫少瑜载了过去。 莫少瑜知道她这会的意思后,头往下一低,显得黯然神伤的。 “每个人都有这一步的。”方晓俏劝导着,“你可要想开点,你不是还有我这么一个亲人嘛!” 莫少瑜抬着头,轻轻伸出手,朝着方晓俏脸上抚着,方晓俏知道,对方是在熟悉她的容貌呢。 “你比我小。”莫少瑜良久说。 “嗯。去陪姑奶奶最后一程吧。”方晓俏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这个少年,身子竟然这么纤细,想来他也没少吃苦,他毕竟不是方家人,姑奶奶没办法把他带到方家老宅来,因为没在老太太眼皮底下,所以这段时间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二人进了屋子后,老太太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盯着莫少瑜,眼神闪了闪,张开口却又发不出声音,就这么气若悬丝吊着。 一个时辰后,老太太咽了气。 这时候,方晓俏突然就对莫少瑜说:“要不然,我们俩……” “好。”莫少瑜没等她说完直接应允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方晓俏好不惊讶地问着。 “你以后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自然听你的。”莫少瑜似乎将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方晓俏身上一样。 “那行,等老太太这丧事忙完后,我们就尽快成亲吧。”方晓俏说,“反正我也要照顾你,这个名头不错,就是委屈你了,我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方晓俏说着,讽刺地笑了笑。 “你应该很漂亮。”莫少瑜由衷说着,“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就算是入赘,也有人愿意的吧。” “名声有点差呀。”方晓俏笑笑,自己又高不成,低不就的,所幸这个少年不挑剔她,这让她很知足。 “名声什么的,你会在乎吗?”少年不以为意。 接下来三天,方晓俏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又是守夜,又是陪跪,那边上的莫少瑜怯生生地在边上默默无闻地陪衬着,跟个背景似的。 这些天,方玉礼连个面儿都没有露,因为她新婚,这边不兴刚结婚的女孩子过来参加丧礼。 听说方玉礼在家哭了一夜。 方晓俏听着人家这么说,嘴上忍不住轻轻一弯,原来,这礼姐儿还是有一点人性的。 丧礼过后,方老太自然是上了方家的祠堂,没办法将老太太的牌位,拿过来供着,方晓俏很遗憾,而这排位也不是说供就供的。 按照老太太的遗愿,云媒堂的牌匾全部被方晓俏带走了。 方晓俏身着素衣将牌匾待回了别院。从此,云媒堂就要开在这里了。 不过方晓俏想着,她最起码得穿一个礼拜以上的素衣才行,所以她得找个半仙过来算算日子。 结果她还没有来得及找,这边木子七就化缘化到她家别院了。 距离老太太过世已经约莫有一个星期了。 方晓俏一直找不到算命的,都是之前作死,现下,都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算命的师父了。 然而,她看到木子七拿着碗要吃食的时候,很是奇怪。 “你这不是上回坑我的活神仙嘛?”方晓俏笑得很是诡异。 木子七懒洋洋抬眼过去,低下头。 “饿了吗?”方晓俏调侃着他。 “嗯。”木子七点点头。 “你帮我算个日子。”方晓俏直接提出要求。 有好处还没给呢,就先提要求了?木子七一脸不置可否,这年头不要脸的姑娘,他可真的没见过几个呀。 “对了,我听说你算命算的很准,咋混的这么惨呢?”方晓俏笑嘻嘻地问。 “你近来红鸾星动。”木子七不咸不淡地说。 “怎么?”方晓俏挑挑眉。 “家里那位眼睛不好使的,我可以治。”木子七又冷淡淡地来了一句。 “你骗人。”方晓俏显然脸色一惊。 “上回你办的那事儿,钟家老夫妻过得不错,钟家媳妇也知道节俭了,你是不是该收个尾了。” 木子七又轻描淡写地说着。 这些事情她都没有跟其他人说呀。如果第一件事说出口是个巧合,那么下面他说的事情,可真是要让她出乎意料了。 “嗯……才一个来月呀。三个月都没过呢。到时候,我会让人安排他们见面。”方晓俏解释着。 “嗯。快点把我弄进去,喂点吃的吧。”木子七终于可怜兮兮地说出来要求。 “你不是神仙吗?神仙还要吃饭?”方晓俏调侃着。 “我下山的时候忘了带辟谷丹……”木子七气若悬丝地说着,说完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方晓俏看着这哥们倒在地上的样子,也是吃了好大一惊。那显然她是拖不动的呀。于是她直接叫来家里照顾莫少瑜的伙计过来帮忙。其实她今天还是有很多事情。比如她那个堂妹,她还得找人把人给接过来呢。莫少君真不是个东西,或者说莫家不是个东西,因为在方怡彩住院的第二天果然妥妥的去退婚了。要不怎么说莫家人功利心重呢?也不是瞎扯的不是? 方晓俏让人给他喂了些红糖水。 木子七身子很是瘦弱,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饭了。 “醒了?多少天没吃了?”方晓俏问。 “也就个把周。”木子七说,“还有没有红糖水?再给我喝点呗。”木子七也是郁闷了,这边药丸全被不成器的徒弟换成了治病的药了,他这下山一趟也不容易啊,回去就好好的用引雷咒,去治治那顽劣的徒弟。 “不如还是吃点米线吧,那个顶饿。”方晓俏还是比较善良的,在这个大家都缺少吃食的时代,她还能救济他,可以说这姑娘还是挺良善的。 那边厨房已经有人在烧着米线。这个做厨房活计的师傅并不是什么擅长厨艺的,不过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勉强能吃的。方晓俏想着翠朱回头就跟着方怡彩回来了,以后他们吃食会稍微改善一点。 一碗素米线,里面没有加什么油,只放了少许的盐。在木子七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竟然也觉得它好吃。 木子七连吃了三万后,问方晓俏:“除了让我帮你算日子外,你还要我帮什么忙?” 方晓俏想了想:“我这边缺个算卦师父,你如果能把我边上这小哥教会了,就算是报恩吧。” 木子七一惊,实际上排盘、紫薇、周易什么的这个不一定好教,但是想想他这云媒堂,应该是做媒的,如今正儿八经摆摊子算卦的人又不好找,难怪会有这样的要求了。 “我可以尽量教。但是,你们家那位小哥,他眼睛其实是可以治好的。”木子七淡淡说着,“但是想治好他眼睛的药比较难找。” “这个嘛,就随缘。但是算八卦什么的,还望先生一定要教好。”方晓俏知道木子七是有本事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压榨他的机会,何况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不是她强制的。方晓俏闪过一阵笑意。 第四十八章 婚礼,抢亲?!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木子七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么被面前的小姑娘坑了,他好歹活了几十岁了,结果却被个小姑娘套路了,好气。不过,哪里这么巧,竟然就这么又遇上了。这个岭安城说起来也挺大呀,怎么就能让他个把月遇到这姑娘三回,难道对方是命中注定要坑他的克星?但他细细想想,第一回第二回,到第三回,这会她身边却没那位小哥们了。 “你,你那位……”木子七有些迟疑地问。 “我,你不知道之前的事?”方晓俏惊讶无比。 “我有段时间回了山里,这城里的事项一概不闻。”木子七想也没想地说。 “我与那位婚事已经作罢。”方晓俏心平气和地说着。 “是吗?那太可惜了。”木子七唇角微微上扬。 “如今我回头也要嫁人了。”方晓俏朝着外面望去,少年拄着一支木棍就这么敲敲打打地步履有些蹒跚。 “是这位看不见的小兄弟吗?”木子七笑意若有似无。 “嗯。这地方只招赘,不外嫁,若不是他孤苦伶仃,我也不好这么委屈他。”方晓俏说着,又想起今天还得找人将方怡彩接过来呢。 “先生,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您能屈尊在这呆一会儿吗?我回头让人给您安排住处。”这地方收拾出来的屋子不多,如今要多添两三口人,房间这块当然要收拾出来,会客区也得收拾出来。 “那,有劳姑娘收留了。”木子七应着。 “不客气,咱们也是互惠互利嘛。”方晓俏尴尬笑笑,“您叫我俏儿就行。” 木子七目送方晓俏离去。 方晓俏先是找来车将方怡彩接了回去。听闻翠朱所言,这几天来,只有方怡彩的哥哥稍微过来看了两眼,而方怡彩妈却一眼也没来看,听闻近来又在张罗方怡彩哥哥的婚事。果真这钱还是用在了“刀刃”上啊。方晓俏讽刺地想。 方怡彩被扶进来的时候,屋子还没有收拾好,这无非也就是打扫出来的问题。被褥什么的都可以从自家那头去拿,方晓俏倒是不慌。 这时候方晓俏就开始介绍了。 这边就这么几人,其中一位还是暂时让自家那边的人帮忙的呢,总得将人请回去。所以这边固定的也就这么几位:方晓俏、方怡彩、莫少瑜、木子七,外加一个小翠朱。 当天,收拾妥当后,方晓俏又带着莫少瑜去了方家粮行。 “什么?你要嫁给他?”方言席一脸不敢相信。 听到这口气,莫少瑜不由得低下了头。 “虽然他是你有责任,可也不至于如此草率做出决定吧。”再怎么样,他方言席的妹妹还真的嫁不出去不成? “入赘能找到一个心思单纯的,也不容易啊。”方晓俏笑着,“你看看这位小公子,如此秀气,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都漂亮。”方晓俏笑嘻嘻地说。 方言席二话不说,将她的耳朵一揪:“你胡闹什么?婚姻大事,你这么草率?还跟我讲生孩子!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吗?” 被自己的兄长如此一指责,她自己脸上也挂不住,脸上飘上了几朵云霞。 “兄长饶命!”方晓俏笑笑,“可是,你看着这张脸你也赏心悦目不是?” 方言席挑挑眉,又看了一眼不吱声的莫少瑜,凭良心讲,的确长得还算是清秀,可是,是个瞎子呀。 “而且我肯定要照顾他,带着他,总得有个名分吧。”方晓俏信誓旦旦地说,“这现成的招赘人选,我还能不利用起来?” “你给我想清楚!想不清楚,我就一泼水喷到你想到清楚为止!”方言席气得不行,气到浑身都开始抖起来。 “哥,我名声这么差,你看我能去到谁家,当个填房?给人当后妈?那条件肯定比不上我那尊贵的姐夫吧?”方晓俏这些话说的是实话。 可不是吗?这名声都差成这样了,又差一点成婚,那边白宇松又不过来说些什么,如今却成了这样,简直让人无语! “你说你当媒人,我之前没说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满意呀?媒人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现在你又跟我讲你要嫁给这么一个陌生的人,的确,他和老姑奶奶沾点亲故,可你不能因为你的一个承诺,就这么和一个人凑合到一起吧?”最起码是一个正常的人吧。当然,教养好的他是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的,太伤人。而且这少年看起来感觉也还好。 “不然你能找一个比他更好看的?”方晓俏笑嘻嘻地说,她现在名声都这个样子了,没有人愿意娶她,已经不错了! “你!”方言席气得伸出两指敲了方晓俏额头两下,“男人长得好看又能有什么用?” “席哥……”突然那个被说的少年开口。 “怎么了?”方言席自然而然地问,然后接道,“我不是针对你,我就觉得方晓俏这人做事不靠谱。” “我知道我也不靠谱,不过,我绝对不是一个靠人养的小白脸,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席哥你尽管放心。”若之前他想娶方晓俏,不过找一个依托,如今,却只是为了同情这个名声不好嫁不出去的可怜姑娘。方晓俏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笑死。 方晓俏之所以会想到这一茬,其目的也不过就是找一个名义上的丈夫罢了,而如果以后想通的话,需要留个后,也不是不可以好好过日子,就看这位小哥到底是不是个会上进的人吧。 方言席半天不出声,也不知道是憋着,还是因为刚刚少年那番话,打动了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如今老姑奶奶故去,连我都要低调,不能大操大办,何况是你了。”说罢,他心里又有些遗憾,明明他和温若娴要修成正果了,却偏生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该低调就低调呗。 “我准备一个星期,大概走个过场就行。”方晓俏道,“毕竟这个时候一百天内嫁人,都不算是犯什么忌讳事,只是行事要低调一点。” “这么匆忙,这可是人生大事啊!”方言席愣住,就算是他低调,也至少要准备一个月吧。 “不妨碍。”方晓俏摇摇头,“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和嫂子可要好好过,早一点给我生个小侄儿小侄女。”方晓俏说着又扯到孩子这块了。 这下可好了,方言席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 可这不能怪方晓俏,谁叫他当时没把住呢,这可憋了多少年呢。一想到这时候说不定有颗种子在温若娴肚子里生根发芽,然后经历九个月,最终生下来成为一个小娃娃,为什么这么一想,她的耳根就忍不住的发烫呢? 方晓俏没有多留意她哥的样子,也没有多留,从方府借了几个人后,直接回了小别院。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云媒堂迎来两大喜,一是云媒堂挂牌之喜。当然方晓俏又将云媒堂重新雕刻了个门匾,挂在了别院的外面,明晃晃的位置,尽管这地方周边不是特别繁华,倒也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在城里,也算有人来人往,只不过更多的是某些日子,乡下人上来赶集。 这二喜,自然是方晓俏招赘之喜。 这天并没有张灯结彩,但是,这挂在外头的白布条已经都扯下来了,如今并没有挂红色的布条。因为顾忌到方老太刚去世的原因,所以都没有办得很高调。婚礼很是业余。不过却一时间找不到新郎了! “这什么情况,看个人都看不好吗?”方晓俏厉声问着。 原来方晓俏是不打算穿喜服了,也想着之前,曾经在礼堂那一幕,有人向她发下的誓言,一时间她只把这一切当做一个小小的梦境罢了。她带着些许的遗憾,更加坚定了要找到这位如今的新郎。再加上如今穿大红色的衣服也不太合适。 是后悔了吗?方晓俏突然想起这个念头。 “发生什么事了?”方怡彩冷冷淡淡地问,“怎么好端端的人会不见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方晓俏哭笑一声,难不成这是报应来着?她逃了别人的婚礼,如今,这位小哥也要逃自己婚礼了? “别担心,兴许是走丢了。不过赶紧去找吧。”木子七皱着眉头,可一下子他像是知道了什么,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先生在笑什么?”方晓俏此刻话里能透出一股杀气。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有所感悟罢了。”木子七洞察一切,但他就是不说。 “若再找不到姑爷,那吉时,不就已经过了吗?”翠朱也急了起来。 “算了,我脸皮厚。”方晓俏道。 幸亏她这只是小范围的。 就在她准备收拾的时候,一个醇厚的男音传出来。 “哟,方三小姐这儿,好像很热闹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宇松。 这时候有两个人,把莫少瑜给压了上来。莫绍宇丝毫不慌不惊,发丝有些凌乱。 “白少帅最近真是厉害了,连身体有残缺的人,您都不放过。”方晓俏见状,自然开口损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呀,虽然看上去很落寞,不过我猜这是桩婚礼吧?”白宇松邪魅一笑,口气听上去很冷。 “这是私事,与阁下毫无关系的吧。”方晓俏冷冷回应。 这时候,白宇松,突然凑到她耳边:“我来抢亲。” 闻言,方晓俏的瞳孔突然放大。 抢亲? 什么情况? 第四十九章 被迫结婚?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方晓俏脸色“嗖”得一红,这该死的男人,突然冒出来干嘛? “想救这位小公子嘛?”白宇松挑了挑眉,笑得很是张扬。 “光天化日,你竟然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他何罪之有!”方晓俏气得脸色发白,如果可以,她想逮住某人的衣角狠狠质问,然后,她终究没忍住,直接一把抓住了人家衣领。 后面的人倒抽了口气。 这个白少帅阴阳怪气的很,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个方三小姐真是胆大包天,原先白大帅护着她,白少帅给他叔父面子,如今人叔父不在,她又抹黑过人家面子,还敢嫁给别人,白少帅这时候不抢亲,当人家是软柿子? 白宇松丝毫不在意,他直接从左胸口口袋里掏出一纸婚书来,随便展开,朝着方晓俏眼前晃过去。 “你是我的女人,你心里没数?”白宇松慵懒地口气问着,笑得狡猾如狐。 “你!”方晓俏气得不轻,“我是什么时候和你有婚书了?”我跟你连堂都没拜!真是岂有此理!随便写给就说是婚书,那天下间岂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写和她方晓俏有婚姻了吗? “现在?”白宇松轻描淡写地说着,抓起方晓俏的手指,摸了印泥,强行按在了这个婚书上。 “你,你,你……”方晓俏眼睛瞪得溜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家强行按上了婚书上,而且她看到了,那个是良妾啊!谁是你家妾啊!她脑子有问题吗? 半天,方晓俏缓过神来开口:“云媒堂规矩,只收赘婿!” “没关系,反正你不过是个妾!”白宇松故意气她似的,狠狠咬着“妾”这个词。谁让这小女子天天触他霉头呢? “你!”方晓俏被气得发抖,这喉咙里感觉有一口老血卡在那边,上不来下不去。 “好了。”白宇松给了一个眼神,“这小公子便是老姑奶奶家的孙子了吧,放心,我肯定会好生照顾他的,你不用太担心什么。我知道这次我是有责任的,但是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完,后面人将那莫少瑜就这么松了绑。 “白少帅。”莫少瑜被松开后,第一句便唤他,“你出于什么目的娶她的?不甘吗?” 少年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形单影只的,可是这话出口的时候,周边泛起了一股冷意。 这话将白宇松问住了。他顿了顿,朝着方晓俏不甘心的脸望了过去,满不在意地说:“我只是怕她没人要。” “她有人要。我今天是要认真和她拜堂的,如果你没有趁人不备将我绑走的话。”莫少瑜冷冷漠漠的口气,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冷峻。 “那,就是因为我单纯想让她成为我的人呢?”白宇松又不以为然地说着,他此刻心情大好,方晓俏这样子就跟吃了十只大绿头苍蝇似的。 “行了,要拜堂吗?”白宇松笑着将方晓俏肩膀一拍,“就这么点人,连你哥都不通知,好寒碜啊。” “他忙。”方晓俏瞪了他一眼,不过此刻她除了生气之外也并没有反抗对方。反抗有什么用呢?她还能反抗这个目前岭安城最有权势的人不成?人家手里多少兵马呢!碾死她和蝼蚁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也是,可惜了。”他说着直接又拍了拍她身子,“说吧,你准备自己愿意和我拜天地,还是被我手下绑着拜天地?”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好无奈,怎么着他也是岭安城姑娘最想嫁的黄金对象呢,咋还人家不情不愿的呢?真掉价! “我自己会。”方晓俏现在这婚礼已经非常简陋了,她这见不得红,所幸衣服穿的也是平常的,这会又不能大操大办的…… “去一个地方吧。”白宇松说着,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没想到,她竟然被带到了教堂…… 竟然,穿上了雪白的婚纱……而且还是以前丢失的那套,他怎么弄来的? 没有本国传统的婚礼,只是在教堂举行个仪式? 这时候教堂应该是关门的。 可人家还特地等着没关门,一看就是先有准备的! 偌大的教堂空荡荡的,只有牧师,白宇松,方晓俏。其他人都在外面待命,并没有进门,教堂是大,而他带来的人却并不能容纳得下。 白宇松全程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又跑了。 方晓俏手腕被拉得很疼,可是想着之前驳过人家太多次,人家已经浑然对她没有半点信任可言了。 方晓俏这会没想逃。她发誓。因为她知道今天免不了要“被结婚”了。既然她不能反抗,只能先按兵不动了。 毕竟她未来可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也只能先蛰伏了。 没想到今天皮特神父看到她和白宇松终于有了结果,竟不自觉嘴角上扬了起来。 这会方晓俏才发现,原来人家是真的希望她结婚的,而且明明是她和白宇松结婚,可他却眼神冒光,比自己结婚还开心,人家这是多怕她嫁不出去啊。 经过一段互问后,两人毫不啰嗦地回答了,终于,到了最后那步。 “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一般开放的贵派小姐先生还是挺讲究时髦的,不怕这个,可是方晓俏介意啊,她纠结得看了眼白宇松。 白宇松脸色淡淡一白,也偷偷瞄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呃。 要不,忽略? 方晓俏尴尬啊。 白宇松轻轻吸了一口气,扶住方晓俏的脸,眼睛准备闭上,他那面前活似一番视死如归。 方晓俏脸色一黑,妈的不给脸是吧?要不是他现在是白少帅,直接抢了亲,还当她方晓俏真想嫁呢?这谁强迫谁呢? “要不然,这段省略?”看出二人的局促不安,皮特神父好心劝着。 白宇松突然睁开眼,一副不置可否地看向皮特神父,神父也是一脸慈爱相,白宇松气得不行,淡淡回了一句:“今天有劳了。”说罢,拉着方晓俏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晓俏被拉到了车里,她这是要被他带去哪里? “回云媒堂吗?毕竟云媒堂有规矩,女儿不外嫁。”方晓俏脆生生地说。 白宇松气得不行,一个冷厉寒光逼过去,方晓俏闭嘴。 他们被带到的是白家老宅。 显然,那府上很是喜庆:挂上了红灯笼,还贴上了双喜字。 这是近来准备的吧? “那个,我要回去……”方晓俏见到这地方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不到白宇松竟然带她来了这里,那么她哥哥…… “你哥哥真的很忙。”白宇松淡淡回着话。 “哦。”方晓俏显然平静了下来。 “家里之前就有喜事所以布置的。”白宇松又解释。 “你今天结婚的事情也是他告我的。所以他很忙。”呵,恩是恩,仇什么的,当场也得报了,毕竟这位哥哥也是方晓俏的挂名未婚夫呢,虽然在他出国的时候就说上家谱了,可他没少听这位仁慈的哥哥差点就不顾脸面也要执意娶温若娴了。他凭什么不娶温若娴?温大小姐哪点不好了?何况,方晓俏还是他目前唯一需要挂上自己标签的女人。 “……”方晓俏咬咬牙,方言席你狠!难怪你忙,你忙着躲我呢! “你别怨你哥,就算你们俩拜了天地,我也要把你抢回来。”白宇松阴阴说着。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娶我?”方晓俏问。 “你,唯一一个看过爷身子的女人!”说罢,他又补充,“小时候不算,就算小时候算,你也和爷洗过同一个浴桶!” 方晓俏觉得晴天霹雳啊!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明明就是她无端之灾呀。 “爷,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想看的爷……”方晓俏咬咬唇。 “这个不重要了,如今已经成了爷的人,还望你恪守本分。”白宇松说完直接拉着她进了客厅。 面前有一桌饭菜。 “喜宴我就不帮你办了,这一桌酒菜还是要有的。”白宇松拉着方晓俏到了座位上。 方晓俏朝着菜上一望,我的天,为什么,都是她喜欢吃的。 “第一天嫁我,就顺着你的喜好来,以后可没这机会了,要以夫为天!”白宇松洋洋得意地说。 方晓俏没兴趣听,直接拿起筷子就要吃起来。 “方、晓、俏!”白宇松冷冷吼着,“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这还没有吃上,你这就开始了,你们方家规矩呢?” “你是我什么人?”方晓俏不紧不慢地问话,期间全然没有把筷子放下的意思。 “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丈夫!”白宇松吼着。 “哦自己人。”方晓俏脸都不抬一下,淡淡丢下这不咸不淡一句,吃得不亦乐乎呢。 呃……这一口气,堵得他上不来下不去,这话说的没错呀。他的确是她的自己人啊。 哼! 明天,明天全换他喜欢吃的! 他这么想着,方晓俏好像良心发现似的:“你怎么不吃?这桌上可不光是我喜欢吃的菜,大部分也是你喜欢吃的呢!” 呃…… 他忘了。这姑娘口味跟他差不多,从小一块长大的,口味就算之后变了,又能变多少呢? 他不情不愿地夹了一筷子,味同嚼蜡地吃着。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方晓俏懒洋洋地问。 “回哪去?”白宇松阴森森地问。 “云媒堂啊?你个入赘的,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过来吧,我呢,这里不能长住,而且那边我刚挂了牌子,所以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方晓俏强行忽略自己还是人家良妾这事。 惊!他什么时候上门女婿了?白宇松突然脸色不好起来。 第五十章 你这是入赘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两人将饭菜吃得风卷残云之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说吧,是不是想报复我?”方晓俏也知道她当时可是厉害了,直接当着人家面诓骗人家,诡异的是她还拿了不少铜子呢,真是个大方的主儿啊。 “为什么要逃婚?”白宇松其实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我当时没想逃婚,想在洞房前回来的。”方晓俏解释。 “是吗?你当我是好骗的?”白宇松冷冷一笑,英俊冷漠的脸令人琢磨不透。 “我记得我曾经叫我未来嫂子帮我递过一封信。我曾经跟你讲过我差点被朝白京强迫的事……”此刻方晓俏的心里有些紧张,因为她那时候真的差点就清白不保了,当时还想着,与其便宜这样的纨绔子弟,还不如当初交给文凯呢,人家那时候多绅士。方晓俏大约是想不到其实文凯这会比她那时候还后悔呢。 “你和朝白京?那不要脸的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白宇松紧紧握了拳头,心里已经脑补出来数十种能够完美整治其人的方法了。 “算了,我哥果断找人套麻袋揍了一顿,显然这混球应该是不会来烦谁了。”这家伙都被人打了,也消迹了不少天了呢。 “为什么我也想这么做?”白宇松阴阴一笑。 “算了,朝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家产又被这不成器的败坏不少,好歹是你那姨太太的表兄呢。”方晓俏说这话有八成是凑热闹的心态,大有不嫌事大的奚落意向。 “方晓俏!”白宇松真的好想一巴掌拍死她。 “怎么?你那边有两房呢嘛!”方晓俏强烈忽略自己也是妾这个身份的事实。 “嗯,加上你,三房。”白宇松心情大好,他跟炫耀似的。 “嗯,没关系,反正我这不外嫁。你这入赘。”方晓俏笑嘻嘻的。 白宇松刚想说啥,她又补充:“敢说不是正好老姑奶奶不放心我,所以晚上也许会过来找你聊聊天……” “你!”白宇松发现这家伙真的很容易气死他,奇怪他明明没有那么弱了,也再不是当年被这坏女人欺负的小孩子了,可这心里的阴影面积咋这么大呢? 再说他对方老太也的确是有愧疚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一句话就能把老太太气的仰了下去,甚则他还有一些懵,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竟然会造成方老太去世的导火索。 当然也正是如此,他对于方晓俏这一口一个招赘啥啥的也没有发作。 “想,出去?”白宇松挑挑眉。 “嗯,家里一堆事呢。”方晓俏点点头。 “想不想继续做官媒?”白宇松又拿出条件来诱导着。 “白少帅——”方晓俏突地使出了浑身上下的妖媚术嗲出这么一声来,听着白宇松一阵发颤。 “你,你想使什么妖?”白宇松冷汗涔涔。 “说吧,条件。”方晓俏正襟危坐,理了理衣服,这时候她身上已经换成了一件素衣。因为方老太去世时间不多,所以也只能穿得清淡些。 说来,二人严格来讲,其实跟过家家似的。 不过他们俩小时候也没少做这类幼稚的游戏。这么一想,白宇松又想起曾经被这丫头支持的恐怖时代了,心里的惧怕又多了一分。 不过,他不提这事的条件,而是先叫来了王春来。 “那天你有没有收到温小姐给的一封信?”白宇松朝着进来的王春来问着。 “收到了。不是给您放书房了吗?”王春来皱眉,“怎么了?您没看到?” 白宇松眯着眼睛,朝着王春来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这人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也没胆。他就这么阴阴地朝着王春来看了好久,都把人家看的发毛了。 “爷,我可是按照您吩咐做的,不过那一天,好像,您那位姨太太曾经来书房找过你,难不成是她?”王春来立马找个能背锅的,被白宇松这么一说,他就觉得对方非常可疑了。 姨太太?没婚礼前送的,他自然知道是哪个姨太太了!更何况,只有她知道他喜欢过温若娴的事情。能不折腾吗? “你那信我并没有收到。”白宇松朝着方晓俏郑重说着,“你写了什么?” 此刻,方晓俏算是看了个明白,原来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呀! 王春来很识相,默默告了退。 “我之前被绑也是有人想故意让我嫁不进白家。”方晓俏说着,“我就想告诉你,有人阻止我嫁给你。” “为什么?”白宇松心里纳了闷,就算她不嫁给自己,也轮不到别人吧! 可是,他又一想,这方家人不是成功地将方玉礼赖过来了吗? 算了,他不当回事,她们又能怎么样,可别以为这样就攀上了他白家,他可不是什么好攀的主儿! “你这面上,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方晓俏冷笑,这眼药一上,方家那些人还想作妖什么呢?呵! “知道又怎么样?”白宇松心里愤愤不平,但面上可是波澜不惊的。 “没啥,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休息了,头一天结婚,我就给你个面子住一晚吧。”方晓俏像是自己给对方多大恩惠似的。 “你,你知道哪里是我们的新房?”白宇松突然淡漠地问她。 我们的新房…… 我们的…… 她缩了缩头,气势有些小弱。 “算了,既然是第一晚,那就我带你过去吧。” 于是他直接揽过对方的腰,笑得很是神秘。 “你,你,你放开我!”方晓俏可以说是在一瞬间将自己白里透着红晕的小脸直接涨成了海棠果了。 “哟,方晓俏你也有今天!”天知道白宇松等这天等得多激动啊,这姑娘之前老不给人面子了,如今却成这副样子,还,还蛮可爱的。 可爱? 他到底用上了什么魔鬼般的词汇?他竟然觉得方晓俏是可爱的!这不是跟夸德牧大凶犬一样嘛!多不和谐啊! “好了,你,你到底带不带我过去,不带我过去,我就直接回以前的房间了。”方晓俏其实对白家老宅还是挺熟悉的,毕竟邻居嘛,而且自己家大姐还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呢,她哪里不熟悉呢! 白宇松清清嗓子,淡淡说着:“哎呀,方晓俏,不好意思啊,之前那房间我早就搬弄干净了,谁叫你当初逃我婚呢?是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之前住的房间……”方晓俏脸红红的,怕是说这话羞得不行。 不知道他是不是魔怔了,今天的方晓俏咋那么可爱呢?假的吧。 “哎对了,今天你咋这么乖,逃都不逃呢?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白宇松一副洋洋得意地戏谑着对方。手还不自觉柔上了方晓俏的头顶来。 方晓俏突然正经抬起来头,正色道:“你也是知道,人家小公子娶我也是迫于无奈,你这上赶着给我当上门女婿,我这巴不得把你捆着上喜堂拜天地呢,怎么可能还往外推呢?” 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上、门、女、婿,她不说这茬会死?反正她是妾,招赘也不跟她住一地方。 “不许乱说!”白宇松咬牙切齿地威胁着,“你不想要云媒堂成为官媒了!” “嗯,对了,我们的孩子都是要跟我姓的,我大发慈悲,给你个面子,只要一个女孩跟我方家姓便行。”方晓俏说着有些得意,但是她脸还是很红,她说了什么,孩子,她这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她咋把这话脱口而出了!算了,输人不输阵!她才不会在气势上退缩呢! 白宇松本来被说得气呼呼的,可是他一想,不对啊,他俩这啥啥都没有呢,哪来的孩子! “哼!方晓俏,你对个男的说这话你也不害臊。”白宇松转过头以掩饰自己心虚的样子,谁又了解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长的像方晓俏或是像自己那种激动到不行的样子。 “你是我丈夫!”方晓俏一副理所应当地说。 “嗯。知道就好。”白宇松抚着她的头发顶,被方晓俏一爪挡开。 “还不带我回去屋里,然后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休息。”方晓俏恶狠狠地说。 白宇松突然觉得这一下的小姑娘虽然装着很凶,可是却很可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是魔怔了…… 白宇松最后还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白家并没有特别收拾出来一个房子,事实上,这所有布置都是临时决定的。 他当时知道方晓俏要嫁给别人的时候,手上还有不少文件要过问呢,可那时候他想都不想,直接站起身子就要朝着人家那边赶。 那个小瞎子还挺好逮的,安安静静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特别超然脱俗的样子。以致于让他迟疑了一下,但他这么想着,方晓俏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娶她是为民除害呢!又想着,这家伙连这么一小公子都要染指,真是太用心险恶了! 白宇松要走的时候,方晓俏直接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倒下睡着了,还真是心大的很。 白宇松自然没有时间跟她耗着什么,他这手上一大摞文件没处理呢。 白宇松处理完东西后已经到了晚饭时候。 方晓俏这一睡,竟然睡了一下午,这让她十分惊奇。 白宇松过来的时候,方晓俏刚好醒。 白宇松是来叫她吃晚饭的。毕竟这是第一天,以后得她叫自己。 不过,他看到方晓俏刚起,一时间就起了戏弄的意思。 第五十一章 婚夜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羽睫轻轻一动,朝着那个向她凑过来的男人一注目,当下心里慌了好久。 再着,她就朝着对方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方晓俏这么做也是因为对方离她越来越近,让她越来越没有办法冷静了。 她的心这会便跳得杂乱无章,如同没有办法发出优美音色的梵阿琳,被丝毫无法驾驭它的演奏者胡乱地拉扯一样,还发出如同锯木头一般的音色,这令她很反感。 白宇松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这么慌乱无措的样子,一时间也是玩心大起。 “今晚,可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你又承认我是你的丈夫,麻烦你动动你那几百年不愿动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说我这会在干什么?”白宇松说话间还不忘挑衅人家。 确定这就是要娶她的人吗?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他这会了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调解下气氛吗?没看她其实还挺尴尬的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白爷,你的目的达成了,这会咱俩就别这么虚以委蛇了吧。”方晓俏咬着下唇,那一瞬间几乎要将自己的唇都要咬破了。 “你说我,为了什么目的呢?”他的脸凑到她的脸附近,他呼吸的热气就这么触到她的脸上,那一下下就跟有一团火一样,烧得她滚烫滚烫的。 “我自认为我不是个很好的女子……”方晓俏低下头,睫毛微卷,那眼睛里真的差不多都快盈出泪了,真是的,为什么要娶她,他图什么?无非是近来驳他面子太多了而已,人家大爷出口恶气长长面子。 “你倒有自知之明。”白宇松顺势坐到了床上,就在她的边上,这令她有些不太自在,忍不住朝着边上挪了挪。 “所以,我自认为是配不上爷的。”她这说话间小心翼翼的,生怕这大少爷一个横眉冷对过来就能整得她翻不了身,如今做主的不是她的姐夫,能示弱千万别示强,否则谁也救不了自己。 “如今爷已经委屈了自己,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也别想着去作什么妖蛾子。我自认为我脾气也没那么好呢,你说是不是啊,方晓俏?”白宇松说着话的时候两眼眯成一条缝。 “那个,云媒堂……”方晓俏犹豫间捏了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准备用什么交换?”白宇松故意拿了个乔,毕竟给人家好处这事他一般可不会这么做,而且又没有天大的好处。因为大多数的世家小姐公子都会选择联姻什么的增进感情什么,可不怎么需要什么媒人介绍的,顶多走个场子。 方晓俏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对方怎么想的!接着她悠悠然来了句:“我们,我们不是自家人嘛……”说这话的时候,她差点咬了舌头。 “自家人?”低沉磁性的男音突地一下在她耳边传过来,那声音振得她耳朵有些酥麻,这让她脸上又染上一波红霞,而心跳也很配合地漏拍了一下。 “嗯,自家人。”这是方晓俏第一次发现了所谓的危机感,而这危机感却是自己带来的。她知道,她其实今天可以反抗,她可以拿出老姑奶奶压他,可以拿以前的交情吓他,可是,她就算知道自己很可能有成功的机会的…… 但是当时,她可能真的鬼迷心窍了吧,她竟然一点反抗的兴趣都没有。她是讨厌也很反感被人强迫做什么,可是她今天突然意识到一点,如果,如果当时中了药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是白宇松呢?基于彼此那种信任感,就算她百般嘴上抵触,心里不甘,可是,可是她还是愿意信任那个人的吧…… 她悄悄朝着对方望去,却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她像是触了电般,目光一下子就缩回去。 “方晓俏,你怕我吗?”白宇松问这话的时候就有些莫名烦躁,要是对方回答是,他该不该继续呆下去呢? “我,我为什么要怕你?”方晓俏被问愣住了,这人眼睛有毛病?他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敢看他,真的不敢看他!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白宇松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嘴唇微微上扬,却是感到这姑娘像是被定住了般。 “我今天不回去,那边知道吗?”方晓俏避过这个话题,忽略对方还在她腰上的手,就这么心虚地转移着话题。 “知道,我派人通知过了,你哥那边也知道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不管云媒堂的,你不用太担心。生意这块我不能插手,可是用官方的名义都是可以的,相对,那边客人给的报酬,我们官这边也是要收点报酬的,第一年经营困难,给你们三年时间,总归会上正轨的吧?”早点把她弄回家就好了,他就不用管这什么云媒堂了……还因为逼不得已娶了方玉礼的事把老姑奶奶给气病了…… 他松了手,起了身。 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晚饭还没吃呢,至于晚上嘛……要不要找赵副官指导一下,人家好歹有老婆孩子的…… 二人面对一堆菜的时候,方晓俏是惊了一惊。想不到菜色还挺丰富,就是都不是她喜欢吃的啊。 白宇松也很尴尬,今天的厨房事很闲嘛,全准备这些? 赵副官过来在他耳边道:“今天的菜都是应景菜。” 是吗?都是应景不爱吃的菜吗?白宇松抽抽两下,朝着方晓俏望了过去,哟,有难同当嘛。 方晓俏幽幽指了这面前那菜问:“这几对翅膀是什么菜啊?”她目光扫了一下这个菜,好像还是可以吃的。 “回夫人。这菜厨子说了,比翼双飞。”赵副官面含笑意。 方晓俏有些微汗,又指了一堆绿色蔬菜问:“那这个呢?” “夫人,这菜叫连理枝。”赵副官幽幽说。 方晓俏大致扫了一下,赵副官颇有耐心的给他介绍了一番。 什么藕连在一起,其他孔都被塞实了放了材料堵上,只有中间那一孔是空的,又用几根牙签连在一起,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什么比目鱼,什么鸳鸯戏水,都是双数的。还真的是应景啊。 方晓俏夹起菜来,突然吃的就不是什么滋味呢?她突然很想知道,是不是厨师也给方玉礼来了这一桌? 见她筷子夹了一块,没有兴趣,白宇松也是无奈了。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白宇松觉得这菜还挺有新意的呢,怎么方晓俏说摆脸就摆脸了呢? “没什么,是不是所有姨太太都会有这待遇啊?”方晓俏漫不经心地问。又想着自己的丈夫还得陪方玉礼,怎么心里就突然间就不舒服了呢?果真,什么三从四德的,她还真的不是什么受过传统教育的好女子呢。 “嗯,你这主意不错。”白宇松点点头。不过这也不是他让厨房准备的,“不过据我所知,这厨子上一回做这菜的时候,还是我婶婶和我小叔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多大呀?她又多大呢?这事当然是他小叔亲口说的。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这个有两个姨太太的男人?”方晓俏喃喃自语,心里已经有了很强烈的不适感,果真结婚这块还是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啊,还是应该冷静平静淡然接受。毕竟,他又不是姐夫。姐夫会只对姐姐好,他,欺负自己还来不及呢。 “听我说方晓俏,方玉礼和那个玉香,你都见证过她们怎么成为我名义上女人的过程,都是我没想过的!只有你,我是用抢得来的。”他一字一句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有力,可是,这个抢来的很自豪值得炫耀吗? “哎。果真,还是应该直接将婚书抢来撕了的。你就是准备一百份我都能撕了,不过你那么骄傲的人,应该不会给我准备这么多份。”方晓俏不看他,只默默将菜一口一口夹到嘴里,自说自话着。 “我只准备了一份。”白宇松脸色不好地说,“我就觉得你要是不嫁我嫁给那小公子耽误人家。”他差不多快气得冒烟了。这姑娘就不能看看他吗?面前这么大一活人呢,她在那边大快朵颐的,这夹一筷子给他会死还怎么的? “嗯也是。”方晓俏默默点头,然后幽幽补充,“要不是婚书上那几个字我在教堂里面听过,我当时应了,我也不会鬼使神差看到那几个字就任你抢过我的手印上婚书了……”方晓俏脸说得红彤彤的,嘴上像是在抱怨着,可是这几句话让刚刚还嫌弃对方不贤惠的人怔了一下。 “那个,俏儿,那菜你够不着吧?” “嗯……”方晓俏不看他,鬼知道她此刻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还在生气的人突然觉得世界仿佛有些美好起来了,他也不想计较方晓俏小时候欺负他的事了。人嘛,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这吃着吃着,赵副官突然就自行消失了。 一瓶酒就这么放在那边,两人半天没动一杯,还是方晓俏突然想起来的。 “要不然,顺便喝杯交杯酒?”方晓俏明亮的杏眸朝着白宇松看过来。 酒…… 白宇松皱皱眉头:“就喝一杯?”方晓俏好像酒品不好恭维。 “嗯,一杯就一杯。”方晓俏上回喝酒的时候是在酒会上喝的呢,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温若娴控制的。 二人也不尴尬,方晓俏当即倒了两杯,原来,两人还有些局促,最后眼光交缠了下,方晓俏塞了杯酒到他手里,两人目光炯炯,眼神一重合…… 小半个时辰后…… “脱!”方晓俏一脸坏笑,眯着眼睛,一副俨然去了窑子逛的恩客形象。 嗯…… 这姑娘喝高了…… 而且,她一直在自己给自己灌着酒。果真酒量不够酒品还不行。 白宇松默默擦了擦冷汗。 第五十二章 方言席:求不退货!送丰厚彩礼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一夜很是漫长。 方晓俏昨晚是宿醉,所以醒来的时候特别早。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被一只大手紧紧的缠住,两人似乎昨晚上很是激烈,就算只是凭着无师自通的男女本能在摸索着人类的繁衍的能力,也是激烈如战场硝烟一般。 对方似乎也醒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就这么朝着她望了过来。 “醒了?”想不到昨晚上那么凶残的家伙尽然还没耗什么气力嘛? “嗯……”方晓俏脸色一红,鼻音很重。 “你是属狗的吗?凶巴巴的。”他一手枕着头就这么看着她。此刻两人坦诚相对的样子着实令二人的耳根都不自觉地红了又红。 “我怎么像狗了?”方晓俏心虚一般,不敢眼睛对着他说话。 白宇松有些无奈,朝着她瞥了一眼,淡淡道:“算了,你要再睡一会吗?” “不了,有些睡不着。”方晓俏摇摇头,她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了。 “不然待会让人过来送点吃的吧。”白宇松见她动弹不得,只好将她扶了起来,“我去叫唤人给你到隔壁拿些你新做的衣服来,你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嗯。”方晓俏点点头,心道,还算她哥有些良心。 昨天被白宇松抓来成亲太是突然,几乎什么都没有准备,昨晚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后面的事情都是不太清楚了。 这边没多久,下人就将衣服给送了上来。 方晓俏先是洗了个澡,身上的斑驳可谓有些惊心动魄,然而方晓俏是不知道对方身上的更是夸张的。 一番洗漱以后,她身子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不少,朝着下人引领的地方被带到了吃饭的地方。 白宇松已经在那边等了不少时间了,他初看到方晓俏的时候,眼前一亮,继而坐了直,招呼着:“俏儿,来,吃点东西。” 方晓俏乖巧地坐在边上,她有些局促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和对方接触这么不安的。就像是心虚似的。大约是因为她看到某人脖子上那惨不忍睹的青紫吧。 “那个,今天还是不要出去办公了吧,我让人把东西拿回来吧。”方晓俏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着。 白宇松不太懂对方的意思,权当对方有些粘人,心情大好,还特别骄傲道:“那行,既然你不想离开我的话,那我们这三天就好好腻在一起吧。待会儿,我去书房的时候,你就在旁边陪着我看看书。” …… 方晓俏有些愕然。但是她很快就不说话了。因为这是她的错。 她夹起一只煎饺就朝着嘴里塞着,以掩饰自己的心里不安的情绪,结果吃得呛住,忍不住咳嗽了几下。白宇松非常自然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她就眼也没抬地喝着水,对方给她就这么顺着后背轻轻拍着她,一时间,气氛非常和谐。 “那个……”方晓俏顺了气不看他,回避着对方的眼光,声音微弱地说,“昨晚是我不好,对不起了。” 什么情况? 白宇松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好好的道歉干嘛?不过他想着昨晚某只小豹子很是凶残,也就了解了。再朝着对方瞥过去,他发现对方的视线在他脖子上。他命人拿过来铜镜,一照,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拉拉自己的领子。 方晓俏不敢看他,只乖乖地吃着东西,不多话。 “我们算是休假三天,三天后我带你回云媒堂一趟……”其实应该去隔壁家的,但是怎么办呢,人家与这边一墙之隔,回过头就可以去一趟了,可是云媒堂是方晓俏现在住的地方,他其实私心是不想让方晓俏过去的。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还到处抛头露面的…… 但是又想着之前他把老姑奶奶气得一蹶不振直接去世,他又似乎没有了底气。 “也是,我哥也快结婚了。我还是去云媒堂好了。”方晓俏漫不经心地应着。 这时候,赵副官过来了。他眼光朝着白宇松和方晓俏瞥过去,露出令人难以发现的笑容。 “少帅,你昨天丢下的文件批示完了没有?” 赵副官怕不是故意的吧?昨天他本来准备批到晚上的,结果为了娶方晓俏可以说直接丢了手,只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哪里能够啊! “没有。”白宇松冷冷目光朝着对方直逼过去,赵副官得意的笑意立马收起,他轻轻咳咳两声:“那我把最要紧的给你排出来。” “好。”白宇松淡定应着,丝毫不慌地喝了一口汤。 赵副官一走,他直接丢了勺子,喃喃道:“什么破汤!烫死爷了!” 方晓俏见他失色,直接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怎么了?”他压下怒意,温柔地问。 “那个,刚刚凉好的。”方晓俏朝着另一个方向漫不经心地看着,又余光瞥到对方突然就得意地微微一笑,笑得还挺是勾人的。好像,他也没那么讨厌嘛! “俏儿……”他唤着她,“这才刚成亲,你喂我汤好不好?”那声音撒娇的很,有些暖的口气,暖的她一时间慌了神。她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天天欺负对方的场景了,一时间又是诧异又是惊喜。 “好。”方晓俏没有拒绝,她扬起勺子,一下下地凉着,最后直接用唇试了试温度,温度正好。 这会,他已经露出很期待的眼神了。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对方送来的勺子。 汤,很清淡,温度很适合。 “你们俩看上去感情不错。”说这话的是方晓俏她哥方言席。他过来又不需要递帖子,门房那边直接放行的。 “哥,你来了?”方晓俏笑盈盈地问着,“昨天那事,咱兄妹俩要不然找个地点说道说道?”方晓俏此刻笑得很是灿烂,这让方言席第一次觉得心虚。 但是,他很快就岔开话题,因为他瞥到了白宇松脖子了,脖子上的颜色很是显眼。 “妹夫今日怕是没办法出门了吧?”方言席有些嘲讽地说着。方晓俏啊,你就是个野猫啊,你还咬人啊! “嗯。”白宇松没好气地应着, “席哥这么早过来,有事?” “没事,送个彩礼。”说着他笑了又笑,“妹夫你也知道的吧,云媒堂的规矩。” 白宇松笑容逐渐有些僵,接着他咳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色道:“只能一个女孩姓方。” “行啦行啦,我知道委屈你了,也就是你个死脑筋,到那会了还不放弃。”方言席说话间带了几句调侃的意思。这叔侄俩成了连襟,回头要是白景程回来,肯定要有他一顿奚落了。 “我不过是为民除害。”白宇松一本正经地说着。 方晓俏一手挡着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 “俏儿,你过来,为兄有话交代。”说着,他朝着方晓俏招了招手。 下人将他们兄妹带到了客厅,方晓俏看着一地大红绸子缠着的大件小物的,一时间愣住。 “哥,你这是把方家粮行搬空了?”方晓俏看了看这一地的箱箱件件的,有些恍惚。 “没有,我妹妹招赘,我还能亏待人家不成?不过你得掩着点,毕竟男人都好个面子,也别对外乱说。”方言席交代着。 “对了,你怎么就愿意嫁了?”他还是很好奇。 “不想委屈人家莫公子。”方晓俏想也没想。 “嗯……你们夫妻俩挺有意思。原因如出一辙,这直接说个两情相悦看来会难受。”方言席难得心情大好。 方晓俏笑容很僵,不咸不淡道:“那,你把这婚事告诉他的理由呢?”她那笑意又无辜又灿烂。 “我这……他问我要娶你,我直接说你要结婚,他问对象是谁……又问我新云媒堂的地址……”方言席声音有些微弱,这是第一次觉得对方有些凶。 “咳咳,嫁都嫁了,我不信你这是不同意。”方言席一改不正经,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说一队人马跑到我这要抢婚,你说我该不该同意呢?”方晓俏反问。 “我见你们看上去还挺愉快相处的。”方言席陪着笑哄着。 “嗯,嫁都嫁了,不然呢?”方晓俏又反问了一句。 “他对你挺好的。你还愿意喂他。”方言席想着之前刚过来找他们,他们俩看上去还挺亲昵。 “不然呢?都是自家人了。”方晓俏扬扬眉。 “可你没喂我过。”方言席有些吃味。 “你是我哥。”方晓俏解释,“只有小时候喂我饭的命……” 方言席笑得一僵,好像罚对方跪祠堂怎么办?怎么一点都不可惜她嫁出去什么情况?能不能请求白宇松千万不能退货啊! 方言席脸色不好地出了白家客厅,又迎上牛管家。 牛管家道:“方二少好阔气。” 这是彩礼,自然比嫁妆客气。方言席不作声,浅浅一笑。 “白少帅那边在忙,特叫少夫人和老朽来接待二少,莫要怪罪。”牛管家又讲些客气话来。 “客气了牛叔。” 二人一阵寒暄之后,牛管家又给对方上了茶,一阵招待之后,方言席就告辞了。 此后三天,方晓俏和白宇松一直没出门。 这天一大早,方晓俏就被白宇松拖了起来。 “今天回云媒堂。”白宇松交代着,“虽然没有上人在,可是还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这次你带几个丫头过去,别再自己动手了。” “嗯。”方晓俏点头应着。 二人一同去了云媒堂。 云媒堂那边早就得了通知,一时间喜出望外的。 这次被逮来连翠朱都没有一起过来,这下她看到方晓俏都快哭了:“小姐——” 第五十三章 回门日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3.回门日 翠朱直接上了前,而后面莫少瑜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在后面。 方晓俏知道这件事对莫少瑜是件不小的打击,她刚想开口,结果莫少瑜先开了口。 “他对你好吗?”莫少瑜清冷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的样子,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和方晓俏也不算熟。 “还行吧,这次事情委屈你了。”方晓俏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你还愿意把我当做自己的亲人吗?”莫少瑜眼睛空洞,但脸上却挤出了一丝丝微笑。 “从我答应老姑奶奶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人了。”方晓俏坚定地说。 “是吗?你真好。”莫少瑜说完这话就转身扬着手上的棍子,步履间有些凌乱。 白宇松看着方晓俏,她那抹望着莫少瑜背影的失落感,令他心里很不悦。 “怎么,还对他不死心?”白宇松试探地问着。 “你那天对文凯说了什么?”方晓俏突然用一个问句解决了某人所以的疑问,不但没有了疑问,还有了些许不敢面对的意思。 “没,那个,俏儿,我让厨房那边多准备了一些补品给你好好补补,你看你身子虚弱的……”白宇松心里有些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事的,“你好端端的怎么提他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很想念这个朋友。毕竟,我和他也是单独相处了一夜呢,这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解释一下。”方晓俏说着将他拉到了房里,这时候外面就只有几个下人在忙着整理屋子。 白宇松朝着屋子大概忘了一眼,屋子非常简陋,他皱了皱眉头,问:“要不然命人装修一下吧,毕竟是官方的,也不能太寒碜了,回头我让人把图纸送来。” “我那天和他什么都没有。”方晓俏突然道,“可是那一天那抓走我的两个人很奇怪,像是要毁了我。他们口口声声跟我说要钱,最后却弄出来几封我和文凯的通信往来的证据……”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白宇松眸子闪过一丝阴沉,很快又换上了温柔的目光对着她。 “我信里也有提到这个。”方晓俏淡淡道,“我前后两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感觉不像是方家几个跳梁小丑出的手。第二次我倒觉得有些方家那边的手笔。” “是啊,不然第二天方玉礼怎么就成了我的小妾了呢?”白宇松冷峻一笑,那笑容有些讽刺,“他们以为我白家就这么好攀的?” “你和方玉礼……”方晓俏欲言又止。 “她可比你要恶心多了……”白宇松毫不在意地说。 “你!”方晓俏怒怒瞪了过去。 “不,我是说,你你比她可爱多了。”白宇松脸色一慌,这年头嘴老说人短,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去夸人了,舌头都打结了。他懊恼地拍了脑门瓜子。 “算了,不跟你说什么了。吃过饭你回去吧。”方晓俏没好气了,她朝着屋子四周望去,心道,的确有些破了,要不是钱要用在对的地方,她也早就想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了。 “这刚过来你就想让我走?”白宇松不快活了,哪有人过河拆桥,像你这样的?这不是嫌弃他嘛! “要不晚上你就住下来?”方晓俏拍拍他肩膀,“环境你也看过了,条件也就这样了,要不然明天你多拨点款催催人家?”方晓俏挤眼笑笑,一肚子坏水,她现在有大树不靠干什么呀?反正是他自己要往她身上倒的,可怨不得她哦。 拨款……还不是拨的自己的私款。这些年白家的家业都是在他名字底下的,可不是只单单靠了方家的粮行,而且盐业铁业也是官方的,卖这些的官方贩子,也是有他白家的参与的,所以钱这块,他好像不缺。 “你要多少大洋?”白宇松淡淡地问,接着,他又说“这么大的屋子,怕是少了,你也做不了吧,而且官方那一块还没有宣布,一旦宣布为官方的,你以后也会很忙的。”忙了以后,可能都顾不上他怎么办?虽然说人家都走个过场,可他一旦成了官方人之后。想巴结白家的人自然会一个劲的朝脸上凑。 “你回头让人把图纸拿来,我回头把他们在安顿安顿,今天如果云媒堂装修,我就要回去住了。”方晓俏抓抓头发,有些困扰,“肯定要先回,自己家吧?”她有些不太确定。 “虽然我们俩的事情没有公开,这事情迟早要被周遭人知道,你到时候在住在你自己哥哥那边,你置我于何地?”白宇松挑挑眉,小样,还想着去你那宝贝哥哥那儿呢?人家现在两口子黏糊着呢,要不是还没有正式结婚,早就住一起了,你这会还跑过去当什么大灯笼呀? “那我就住在白家老宅?”方晓俏又不确定地问着。 “也不成,那些人好安顿过去。可你还是要和我住在一起的,按说云媒堂还没有修缮好,你就应该和我住在一起的……”他这口气越说越酸。 方晓俏顿了顿,不确定地朝着对方瞥了过去,有些不太确定,感觉跟幻听似的。 “那个,白宇松……”方晓俏声音微弱地唤着。 “嗯……”对方不太满意她的称呼,不太高兴应她。 “白爷——”方晓俏又试探地问。 “小时候,你都叫我宇松哥。你现在大了,越发不可爱了,连哥哥都不叫了。”这说话居然充满了诸多的怨念。 这让方晓俏有些消化不良,当年他留洋走之前,很是硬气的对她说:“求你别再叫我宇松哥了,已经有你的哥哥了,我不是你的哥哥!” 额,所以说当年说的就跟玩似的吧。 “宇松……哥?”嗯,到底有些年头没喊了,都有些不太确定能不能喊出来了。 “嗯,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他可是要确定的。 方晓俏吓得一慌,今天的白宇松是不是变了?之前他哪里会说这样的话,那留学回来的这些天,一直都对她冷嘲热讽的,突然间对她软声细语的,真让她有些吃不消。不过也挺好。毕竟都结婚了。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看对方这么娇羞的样子,一时间白宇松有些感慨,当初她要是不那么凶神恶煞的掉到他水桶里,态度再软声细语一些,他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凶吧,说来都是她自找的,凶巴巴的不说,还招蜂引蝶的,引的还是个洋人。 “俏儿。”白宇松轻轻唤她,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她的唇很是妖艳欲滴的样子,像个樱桃。他凑近了她,就这么印了上去…… 两人一度有些失控,与昨晚不同,方晓俏是清醒的,她是清醒的认知到,对方的吻技好像真的很不熟稔,几次三番嗑得她牙好疼…… 就在二人差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饭好了。”这会儿吃的肯定是午膳了。因为没有长辈,所以他们过来也是走个形式。 一起吃饭的只有他们二人,本来那几个就不怎么好意思过来,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 二人饭匆匆吃过后,方晓俏就撇下白宇松去告知另外两个,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白家老宅以及这边装修的事情。 白宇松下午要去处理公务,这些都是小事情,杂零杂碎的,但是不得不去处理。 这边车子很快就将那府上的二人接到了白家老宅,而今天也特别惊奇,白家两兄妹也过来了。 “小姨——”两个半大的小孩特别乖巧,直接往方晓俏身上一窜。 “听说你嫁给堂哥了。”白君怡一本正经地说。 “嗯。”方晓俏点点头,又看向那个带他们来的淑梅,一时间有些恍惚。 “淑梅姐,你近来过得还好吧?”方晓俏问。 “嗯。俏儿,我今天把他们带过来,是少帅要求的。”淑梅解释。 “是要跟我住在一起吗?”方晓俏问。 “不是,听说这边有个厉害的先生,所以想让他们过来读读书。”淑梅口中厉害的先生指的是木子七。 木子七:…… 方晓俏朝着木子七投向哀求的目光。 木子七:我为什么要倒在他们家门口? “那他们还是要回去啊。今晚不如就陪我住在这吧。”方晓俏笑了笑,手朝着两个小孩子头上抚去。 “少帅同意你住在这儿?据我所知,今天少帅应该回那边去?你放心,孩子也回去。咱们将这位先生请到府上。”淑梅朝着木子七看过去,露出浅浅一笑,这个先生真是好年轻啊,长得也挺好的。 木子七身子一抖,我为什么要出来?山上不好玩吗?徒弟伺候的不到位吗?为什么要来这边体验人间疾苦? “先生什么名号?”淑梅礼貌地问。 “在下木子七。”他也礼貌回复下,心里无限惆怅,他瞥了这两个小孩一眼,心里已经想象出无数种被他们俩折磨的情形了,此刻,他又忍不住颤抖了下。 方晓俏读出了对方的惶恐,她转身朝着后面唤着:“君瑜——” “嗯。”莫君瑜点点头应,“俏儿姐有事直说。” “平时你跟他们俩一起学东西,帮我看着这两个一下,一旦有什么不轨行为告诉我,我保证两个一起罚。”说着方晓俏又朝着那白家兄妹威胁着,“别看人家瑜叔叔看不见,你们有什么坏心思,他保证知道的。”方晓俏卖了个关子,又过去安置方怡彩的房间了。 白家兄妹跟着淑梅也跟了过去,而其他下人则去安置木子七和莫君瑜了。 “彩儿,你看在这边安置的怎么样?你有什么不舒适的尽管和我提。”方怡彩腿脚并没有好利索,不过就算他好利索了,脚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走路还是会一瘸一拐的。 “俏儿姐,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方怡彩是个令人可怜的女子,方晓俏思及此,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候,翠朱在她耳边道:“据说,那边想把怡彩妹妹嫁给一个老鳏夫,那人年纪比我爹都大。” 方晓俏皱了皱眉,不语。 翠朱见她不为所动,又说:“那个男人的老婆之前是被他打死的,这个事情被他家压下来了,不然的话早就拿他下牢子了。” 第五十四章 论什么道理,上手!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4.论什么道理,上手! 方晓俏不由地紧紧抓了帕子,眉头紧锁。 “小姐,我想你也不愿意把人养好后又将人推进火坑吧?”翠朱这家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有同情心了。她想着,大约方怡彩真的是非常好相处的吧,别看人家表面上不冷不热的,其实性子方面还是很好的,也难怪小翠朱这么为她着想。 “这是他们家人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想帮是一回事,能不能插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觉得吧,你可以找她的哥哥谈谈。这两天我看出来她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他妈在做主,我感觉彩儿妹妹就不像是他们家亲生的似的……”翠朱说话间嘴气得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圆,就像是自己遭遇了不幸似的。 “那行,等我忙定了就去找他们。”方晓俏淡淡应着。 后来翠朱又说着,其实他们家人不过是知道了方晓俏和白家的关系,而那个瘸子男人也是想借着这个契机去巴结到白家呢。 方晓俏冷笑:白家又岂是这么好攀的。 方晓俏将他们安顿好之后,就被带到了大帅府的后宅那边。 她进门可是从正门进来的,和方玉礼和玉香都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宇松故意的。 现在淑梅帮忙管着后宅,听着白宇松的命令。淑梅就是这样的人,谁是高枝就攀谁。 不过方晓俏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也习惯了身边这样的人和事,说来,她感慨还是有的,觉得人能做到这么圆润也是不易,顿时还佩服起淑梅来。毕竟,她姐夫走的时候可是交代白宇松遣散这些姨太太的。 她被人安排在白宇松的房间了。这个房间和平日见到的那些中式风不同,用得是西式风格,看上去很是前卫。房间里充斥着几见白色橡木家具,床上铺着锦丝薄被,那随处可见的西式宫廷风,还是挺让她喜欢的。 “怎么?喜欢吗?”白宇松进门见到她在门口发呆有些想笑,随即从后面拥住了她,“不喜欢我们就换掉。”他在对方耳边轻轻说着。 他的气息刺得她痒痒的,她别过头,害羞道:“你别这样。” 他将她拉到正面,抱了个满怀,笑:“我们可是夫妻。” 方晓俏发现了,最近他已经开始变了个人似的,与之前处处和她作对不一样,温柔地跟个换了人似的。 不过,挺好的,就是这样她就老是不敢看他了,老让她脸红。 “我过去办公了。”白宇松只是因为她刚进府,所以才过来探一下的,现在人都看过了,自然放心回去办公了。 方晓俏突然觉得,这人有些黏她啊。 不过,白宇松前脚走,后脚那些人烦人的姨太太就过来了。 先出现的是方玉礼。 方玉礼过来的时候,直接什么话没说,见到她第一反应,上去就是一巴掌。 “方玉礼你有病?”方晓俏被打懵住,这可真是始料未及,这个人是疯了吗? “方晓俏你个小贱人,你连你姐夫都勾引?”方玉礼趾高气扬道,“等消息一出来,全岭安城的人都知道了,肯定要传咱们方家姑娘嫁不出去了!姐妹俩同嫁一夫!” 方晓俏愣住,人能这么不要脸啊?她这个婚怎么来的自己当真一点数都没有吗? “最先要嫁的是我吧?到底谁抢谁?”方晓俏气笑了,这女人当真是不要脸皮了? “你自己逃婚,你好意思说?”方玉礼指着她鼻子吼着,“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我好不容易不用看到你了!怎么哪里都有你?云媒堂你抢就抢了,老姑奶奶你也抢了,现在,连白宇松你都要抢!你还是不是个人啊?求求你做个人吧!”说着方玉礼还哭了起来,越哭越凶,跟个疯子似的。 方晓俏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送了过去,论什么呢?能上手就上手了不是吗? “啪!” 随着巴掌声下,方玉礼脸上开始逐渐狰狞起来,她就像个恶鬼一样,扑上去就要揪她的头发,这还不够,连她带来的陪嫁丫头也过来一起帮忙,于是,从两个人的斗争到最后变成四个人打了起来…… 淑梅闻讯过来的时候,她心里慌了,这两个方家的姑奶奶,她是一个也惹不起啊! 方晓俏从小到大霸道惯了,自然不是好欺负的,这会方玉礼头发都被她薅了几簇下来,连带对方衣服也凌乱不堪的,这外面逃荒的叫花子都比她现在的样子要好,更别说她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红印子了,一看就出自方晓俏之手。 这年头,也就是方玉礼这样的不要脸皮的人能这般上蹿下跳了。她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令她叹为观止! 本来方晓俏在方家主家搞出这番戏码的时候根本就不计较的!她之前还想劝劝白宇松到最后实在不行了的话,就想办法和对方和离,最后再给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呢。 现在,哼哼,先揍为敬。不是叫她做个人吗?那就让她告诉方玉礼,她方晓俏就是这样做人的!毕竟她这些年的把式也不是练着玩的! “这俏夫人刚过来,你就这么闹她,不好吧?”淑梅小心翼翼地劝着。 “怎么了?她不过就是我妹妹,说到底也不过跟我一样是个良妾,我怎么就不能治她了?她竟然能不声不响地就嫁进来了,我还真叫小瞧了她!”方玉礼歇斯底里地吼着,表情带着狰狞,带着不屑,她原本身上就破败不堪的,现在又成这样的状况,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样! 方晓俏冷静地看着方玉礼,她之前为了老姑奶奶的逝去哭了好久,她以为方玉礼变了,变得懂事了,可最后呢?原来她只是蠢货。 “礼夫人,就算是她嫁进来,你又有什么资格闹她?”淑梅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姐妹共侍一夫,可是,这古时候这事情也是多了去了,你现在可是犯了七出的嫉妒啊……” 方晓俏眉头一皱,其实她现在倒不觉得方玉礼有什么错了,以己度人,她其实也不高兴和她共侍一夫的,凭什么呢?是吧? “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方晓俏开口,“这件事情到底为止,你我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她给了翠朱一个颜色,翠朱会意,朝着方玉礼讽刺道:“礼夫人,这会就不留您了,您回头那边还有事吧?” 方玉礼气得不轻,朝着对方瞪了一眼,但是她这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转头就走了。 白宇松听到这事的时候心里很是气愤的,毕竟这方玉礼和玉香都是碰瓷嫁进来的,可真没想到,这个方玉礼竟然在方晓俏第一天进这屋子就过来欺负他的人! 可他回房的时候,却看到方晓俏在认真地绣两只“鸭子”,立马不知刚刚为什么要生气了。 “俏儿,怎么想起来绣花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一下子打断她的思绪。 “你,你来了?”方晓俏此刻脸上还有红印,这让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她这么狠心!她好歹跟你也是姐妹,怎么能如此待你?”白宇松轻轻捧着她的脸,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楚,早知道直接把人遣回去了! “别,你别同情我,她那张脸更甚呢,她就扯了我头发下,打了我一巴掌,后来我就给她招呼了一套,可别说了,我真怕方家主家那边过来把我骂一顿。”方晓俏十分认真地说,她认真之余又真特别心虚,不过他虽然好奇方玉礼伤成什么样子,可是对方伤成什么样子又关他什么事呢?毕竟,她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懒得管。 “说来你这鸭子不会是为了我绣的吧?”白宇松将话题又转到方晓俏手上的针线来。 “嗯……”方晓俏脸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她还在想,凭什么他就能坐享齐人之福呢,可是这会她又什么都不想了,毕竟她都是被他抢过来的,现在也就只有屈从的份。 “我家俏儿绣的鸭子真好看!”白宇松伸出大手,抚摩着方晓俏,笑意盈盈。 方晓俏:你……当真没看出来这是一对鸳鸯吗? 鸭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怪我长的不像鸳鸯。 方玉礼回到屋子的时候,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一遍。 方玉礼欺负方晓俏不成又被方晓俏揍一顿的事情,已经在后院传来了,大家都在传,新来的夫人是个母夜叉,凶,可是白少帅就宠她。 兴许方晓俏的支援方比较多,没多久,那个玉香也过来了。 但是玉香很聪明,她过来送东西的。 方晓俏见到玉香很惊诧,但是她很快就把视线瞥到对方送来的汤盅上。 “俏妹妹,姐姐听说你近来操劳,特地给你熬了些补汤过来。你喝喝。”她端来了一碗简单的菌菇鸡汤,看上去火候到位。听白宇松说,这女人三番四次想讨好人,也没有太过分,所以她也不太清楚对方的路数。 一想着进来住还得对付这二位,方晓俏忍不住一阵头疼。不过面前这个在示好的样子,她也不能太拒绝了,便只好浅浅一笑,将人迎了进去。 第五十五章 暗贱难防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5.暗贱难防 “我刚才听说了礼姐姐的事情。”玉香面上露出同情的样子。 方晓俏闻言不语,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嘛,就看着对方的侍女将食篮放在了桌上,将里面的汤盅拿了出来。 “怎么?”方晓俏一时间有些诧异,心里思考着对方在想要做什么。 “礼姐姐的脾气有些不好,听说你们还是堂姊妹,我想俏儿妹妹是不会跟你自己的姐姐计较的吧?”说着她还莞尔一笑。 这个女人很是媚,她的打扮虽然得体,但是通身有股妖媚的感觉。方晓俏上下打量着对方,这人骨子里就有一股让人觉得她不安分的感官,不过方晓俏本身也是个不安分的,她倒也不在意什么,也没权利说什么。 “我和她有什么好计较的?”方晓俏淡淡顺着对方的话说着。 “听少帅说你一直在屋里绣花,你还真是个大家小姐,真是性子稳。”方晓俏总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但是她又不好拆穿,只好命人上了些茶食,心虚地把事情说到别处去。虽然对方那句“听少帅说”还真的是非常刺耳。 方晓俏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新婚一个月不能乱到别人家,索性她就在屋里呆着。 至于绣的这花,她是不小心就萌发了这个想法,因为似乎她从来没怎么送过礼物给白宇松呢。 她直接将那绣花拿了出来,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 “俏儿妹妹绣的是什么花?”玉香朝着她手上望去。 “鸭……子……”吧?方晓俏冷汗涔涔。 “哎?不该绣鸳鸯吗?”玉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嗯……”她也想啊,实力不允许啊。方晓俏一个浅笑过去,不多说话,做个得体的官家太太。 “要不然,回头我给你个花样,我帮你吧。”玉香一副热血心肠的样子,这让方晓俏很是无奈。 “不了吧。你可以自己做了送给宇松哥,我还是自己做了给他吧。”方晓俏故作为难地说着。额,绣花技艺不好,不能依赖人家,要练。 “宇松哥?”玉香愣了一会,继而她展开笑颜,“是少帅的名号啊,我都不敢叫的……”玉香低下头,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 “大概是小时候这么叫惯了,所以他也让我就这么叫他。”尽管前段时间她一直叫他是白爷,可这下不是身份变了吗? “俏儿妹妹和少帅的感情真是要好呢。”玉香努力克制自己的口气少些酸味。 “也不好。”方晓俏一本正经地说,“小时候他总被我欺负,这会儿我不是还债了嘛,改成他欺负我了。” “原来是青梅竹马呢,真令人羡慕!”玉香的笑容有些僵硬。 “青梅竹马吗?顶多长在一起吧?”方晓俏想了想,努力不太炫耀什么。 “嗯……俏儿妹妹,这汤要趁热喝,我先回去了,少帅那边麻烦你照顾些日子。”玉香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出门。 她转身一刹那,脸色苍白如纸。 玉香刚出门,翠朱立马将门就关上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自信上门,你这才把方玉礼给收拾了。”翠朱不快地说着,脸上甩的颜色很难看。 “我原想让人把方怡彩哥哥叫过来好好谈谈,看来我还是别乱见外人了,这事交给你跟他们家谈,钱什么的,如果不过分,我就应了。”方晓俏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原来自己的丈夫还是别人的丈夫这件事还真是令人不快活,这大石头堵上去似的。 “可是小姐,毕竟你以后又不住在这儿,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翠朱歪着脑袋,心里愤愤不平的,这一个个上门示威的,干什么啊? 方晓俏闻着那放在桌上的汤,也不知道放了什么,竟然这般香醇。 她打开盖子,准备舀一口喝,又怕些什么,放了下去,招呼翠朱过来,道:“你悄悄地叫木先生过来,我想看看这汤到底有没有问题。” “小姐,你怀疑这汤……”翠朱有些讶异,毕竟以前的方晓俏可不是这么谨慎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方晓俏伸出手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 “嗯嗯嗯!”翠朱点头如捣蒜,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笑着看到翠朱出了门,方晓俏忍不住捂着头揉揉眉心,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可真难啊。 没多久,木子七就过来了。 他开门就说:“这一顿饭还得管试毒啊?”说着还笑了起来。 他跑到这桌上,朝着汤看了过去,凑近闻了闻,这浓郁的味道令他并不喜欢,还是他还是舀了一勺喝了下去。 “你不怕有毒?”方晓俏几乎是反射般问话。 “毒倒不是毒……”木子七放下勺子,“可惜了这一份汤。” “你别卖关子呀,木先生!”翠朱急了,直接跺了跺脚。 “就是有点避子汤的意思,偶尔喝嘛,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经常喝不容易有孕。”木子七砸砸嘴,拿起那边的茶壶,茶壶的水还温热,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这汤汁的味道令他很不舒服,还是茶味冲冲比较舒爽。 “也难为这位小姨太的心思了。”方晓俏讽刺地一笑。 “真搞不懂,古往今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多。”木子七由衷叹息着,一副很是心痛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讨厌女人似的。 “先生,世间有阴就有阳,有男就有女,男人多的地方矛盾也没少过啊。”方晓俏最看不惯这样的大男子主义了,她好歹也是有新思想的女青年,又怎么能对这般不利女性的言论漠然置之呢? “方小姐?”木子七眯着眼睛。 “嗯?”方晓俏眨眨眼睛,表情无辜。 “你一顿饭要挟多少恩?”木子七感觉跟对方有些难以沟通,大有一种老子不想干了的意思。 “不是一顿吧?”方晓俏又眨眨眼睛,耸耸肩,“您都来这么多天了,不止一顿了,怎么着也不管你吃的你就再留些天呗。” “你……”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女人。 “好了,请你的事情也办完了,这趟应该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问题,您干脆一并带了喝去。”方晓俏说着,示意翠朱送客。 过、河、拆、桥?木子七哀叹一声,合着他就是一顺手物件,用完了就扔了? 木子七气得不行,端起那盅汤,一口闷掉,转身,正要走。 这时候,方晓俏又叫住他。 “木先生留步。” 他只转过头:“还有什么事?方、小、姐?”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以后再有这种汤,您一直喝的话,对你没有什么问题吧?”方晓俏笑意盈盈的样子跟那山里的红毛狐狸很像啊! “没有问题!”他吃素的好嘛?吃素的!一个劲给他灌什么荤腥汤! “感激不尽。”她明显看到面前这个谪仙般的男子眼皮抽抽了两下。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为什么要倒在她家门口?木子七再一次问自己。 木子七总算可以走了。 他一走,翠朱就上去说:“我感觉慕先生很讨厌我们。” “讨厌就讨厌吧,反正好用就行。你没看到吗?喝得好干净呢,这汤盅都不用洗的。”方晓俏指了指那汤盅。 翠朱有些怀疑人生,她这小姐怎么有些令人生厌呢?这汤盅叫你洗了吗? 晚上。 白宇松回来的时候这么交代她:“回头我要去军营那边住段时间,这些天我不在,家里大小事情有淑梅处理,你只要安稳住下就行。” 方晓俏不是不懂事的,知道这个跟他的工作有关,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嗯。”她应了声,不再多说。 “你不高兴?” “不会。”方晓俏低头,这些天要在这不熟的环境下还得和那两个姨太太和平共处,一想就不知道怎么高兴了。 “小姨!堂哥!”白君怡和白君华突然冒了出来。 “你们下学了?”白宇松抬眼看了两人。这两人还不满十岁,但是个个都是小人精。 “嗯。”两人乖巧地应着。 “我把后院的树都移栽了,俏儿,你就不要带他们出去爬树了,危险。”白宇松看着手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都没朝他看。 还真是防得……很到位…… 方晓俏不自觉低下了头。 “以后小姨就在这边长住吗?”方怡华淡淡地问。 “不。”方晓俏毫不犹豫地说,“我那边宅子整修,只是暂时住在这边。” 白宇松嘴角悄悄一弯,那边宅子整修可以速度慢点。 “那边有树吗?”白君怡头凑近了方晓俏,脸上期待得很。 “有一棵……”方晓俏有些为难地应答着。 白宇松又淡淡一笑,明天砍树队就安排下去。 “有屋顶吧……”白君怡又问。 白宇松笑容僵硬。 方晓俏没好意思应,忙不迭打岔:“哎呀,两个小馋猫饿了么?” 白君华迟疑了下,她仰起头认真地说:“饿是饿了……小姨你千万不要下厨,我们吃了会肚肚疼……” “噗——”白宇松原来只是隐忍不笑,接着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好像小时候,堂哥也吃过你烧的东西……”白君怡非常同情地看向白宇松,“那天堂哥好像拉肚肚了……” “嗯……好像小姨东西没烧熟……”白君华同情地看了白宇松一眼,“小姨你嫁给堂哥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烧东西给堂哥吃吃,我还挺喜欢他的……” 方晓俏表示心有些累。 第五十六章 牵线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6.牵线 几人一起去了餐厅。 这顿饭自然不是方晓俏做的,就算她想做饭他们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下人将饭菜上了桌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如蒙大赦一样,再也不怕发生什么肚肚疼的事情了。 不过,这让方晓俏很无奈。 桌上的肉菜都被两个小的扫了干净,方晓俏看着两个和她大姐长得颇像的脸庞,一时间心里暖洋洋的。也难怪她哥要把她送过来,这不,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小的。 “今天学得怎么样了?”白宇松突然一句话打破了和谐的画面。 “嗯……”白君怡不太想吃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堂哥有些讨厌来着,早知道就让小姨亲自下厨给他吃了。 “还可以吧。”白君华非常淡定,就算她那书背得不是很熟,可是她并没有被先生罚不是嘛。 “要不背个《千字文》?”白宇松淡淡道。 白君华默默起身,拉着白君怡出门…… “哎?怡儿,华儿,怎么不再吃会?汤不喝了?”方晓俏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不喝了不喝了,下次堂哥不在的时候再好好吃吧,这个堂哥有些讨厌。兄妹俩如是想着。 白宇松浅浅一笑,朝着方晓俏碗里又夹了几块剩下了为数不多的菜,朝着边上的下人道:“叫厨房再炒几个菜。” “不用了啊。”方晓俏倒是随意的很。 “听话,多吃点,你瘦。”白宇松温柔地看了看她,这眼神看得方晓俏浑身发毛。 “你,你也吃。”方晓俏避过对方的眼神。 “你放心,我有的吃。”白宇松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后来,方晓俏用了一夜才想清楚为什么对方说了那句“我有的吃”。 翌日,方晓俏就去了白家老宅子那边。 一起陪她过来的还有木子七。木子七昨天一直作为白家兄妹的先生,是在大帅府后宅住的。 她让木子七来,就是为了让他给看看方怡彩的腿恢复的情况。 木子七医术还可以,但是他也仅仅是还可以,他并不能改变方怡彩以后要成为会腿脚少有不便人的事实。 “这还需要将养些日子,等过两周之后,你可以试着恢复自己走路的能力,每天也不要多练,一个时辰左右就行。”木子七看了伤口说着。 “哎。”方怡彩没什么触动,倒是方晓俏和翠朱主仆俩突然闷声闷气叹了一声。 “不要悲观嘛。”方怡彩竟然还劝了两人起来,“遇到你,不是说明我还不是最惨的嘛。” 方怡彩的确是个很想得开的人。她成熟,冷静,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咳咳。”莫少瑜红着脸出现的时候,用咳嗽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方晓俏这才回头,发现这位小哥手上端来一盘吃食,大概是因为他们来的原因吧。 “你们来了。”少年冰凉舒爽的嗓音挺让人听上去如沐春风。 这个少年今年才刚二十岁,有着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性子,又挺好养活,方晓俏其实此刻见到他还是挺可惜自己没嫁成他的。 “咳咳。”翠朱发现方晓俏一直在看着人家,立马示意让她安分些。 “俏儿妹妹,你是在盯着我看?”莫少瑜不好意思道。 “嗯。我觉得还是你好看些。”方晓俏起身过去,拿起一块莫少瑜手里端来吃食准备进口,“这事不用你亲自来的。” “你们难得过来一趟。”莫少瑜幽幽地说着,“下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说来,有件事要你帮忙。”方晓俏思索了下,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俏儿妹妹但说无妨。”莫少瑜应着。 “你缺个妻子。而我,暂时找不到什么对象给你,这是我心里的一块病。”方晓俏已经吃完了那块吃食,脸上露出一些难色,“不过,现在我妹妹方怡彩的事也很急迫,我就在想,要是你们俩能暂时凑成一对就好了。” 突地,气氛有些尴尬。 “小姐,你瞎说什么呀!”翠朱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方晓俏责难着。 “我知道我做法不妥,可是我也有私心嘛,也自己嫁不了的,要是我妹妹能嫁了就好了。”方晓俏其实说到底也是随口说说,这话顶多就是探探口风。 “我无所谓的。”方怡彩突然很正经说道,“就是我现在身体的状况不好……” “我也没什么,就是我是个看不见的……”瞎子……这个理由,让他很难去拒绝任何人。 “我也知道我今天说的有些牵强,可是方怡彩,你妈那边竟然要叫你嫁给一个曾经害死自已妻子的老鳏夫,真是岂有此理。”方晓俏愤愤不平,活似逼的人是她似的,“对你母亲而言,你除了可以换一笔钱来,还有什么价值?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不得她心?你又不欠她的!” “她终归是我母亲,我也很无奈。”方怡彩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这次我的提议你们可以先试着相处相处。我知道你们身子暂时都不方便,木先生说了,瑜哥儿的眼睛可以治的,而彩儿妹妹你的腿可以恢复九成,只是时间问题。”说罢,她又朝着木子七看过去。 木子七点点头,认可了二人的身体情况。不过他对于方晓俏这种强行拉线的事情十分不苟同。 “你们情况就和方小姐说的一样,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方小姐你会把这二位牵扯一起?”木子七其实还是挺佩服方晓俏这种不过脑子的人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两人在一起,生的孩子肯定是好看的。”方晓俏突然脑子一抽。 瞬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在场的人,包括木子七都脸红了。 “小、姐!”翠朱二话不说,跳着给方晓俏脑门一敲,“你说什么话呢!你还是个官家太太嘛,什么话都乱说!” 方晓俏也不好意思了,忙狡辩:“我说的是事实。” 这还没正式运营云媒堂呢,这都开始想牵线了!翠朱朝着方晓俏瞪了过去。 方晓俏纵然是心虚的,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方晓俏一直到了快晚上才回去,今天本来想让翠朱去联系方怡彩哥哥的,最后还是一时聊天聊忘了。 没想到一回来,方家老宅的方玉礼母亲来找她过去叙旧。 叙旧…… 叙旧干嘛呢?这不是找堵嘛! 但是方夫人是长辈啊! 方晓俏忐忑不安地过去拜访,手上还提了一篮子糕点。 “坐。”方夫人是站着迎她的,表面功夫很到位。方晓俏朝着屋子瞥了下,发现屋里没有方玉礼的人影。 “我让礼姐儿闭门思过了。今天就不让她出来了。” 出来干嘛呢?再打一架?方晓俏不动声色,将一食篮的东西递了过去。 “我知道礼姐儿心里不好过,所以做法有些让人不可理喻,不过俏儿,你们怎么也是堂姊妹,所谓上阵父子兵。你们这毕竟亲堂姊妹,再不好,也得比旁人到底要亲近些,你可明白婶娘的话?”平时方晓俏都不叫她婶娘的,如今她要强调这点,这又是要干嘛? “婶娘说的是。”方晓俏装的挺乖,连连点头,她不动手的,礼姐儿非要缠着,她也只好回敬回敬了。 “我代礼姐儿向你赔礼道歉,不过,俏儿,你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方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意有所指。 “婶娘这话意思……”方晓俏顿时不懂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 “你也知道少帅宠着你,如今礼姐儿被罚抄《女则》,正抄的手酸呢。”方夫人说着,不由地抹抹眼泪,那眼泪大颗大颗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呃……”要不然她也帮着抄几遍?方晓俏一脸茫然。 “少帅去一趟军营,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方夫人突然问。 方晓俏一晃神,条件反射出口:“我没问啊。” 方夫人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方晓俏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的,一点风头都不露! 他们家礼姐儿都没怎么和白少帅一起过,如今白少帅就宠着面前这个,她家礼姐儿再犯蠢些,地位不保啊?明明都是良妾,可是她家礼姐儿可不是人家大帅心甘情愿娶的,到时候再犯个什么错,那之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趁未入洞房送到朝家了,好歹有些地位。可她不知道,方家老宅里打小算盘的人,哪里能让她如愿呢? “婶娘……”方晓俏见到对方在恍惚,立马唤她。 “哎。”方夫人哀叹一声,她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我知道你为礼姐儿担心,可是我也不过就是白爷的一个妾室……”方晓俏为难地说着,“你不知道,我还是被他抢过来的,本来我都准备嫁人了……”方晓俏说这话又瞧了瞧对方的脸色,对方似乎震惊了。 “少帅竟会如此做派?”方夫人惊诧道。 “不止,他还跟我说,如果我不从,他就对云媒堂不利……”方晓俏说得十分委屈,“我如今在府上度日如年,要是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了少帅,到时候也会不小心迁怒了方家,那又该如何是好?” 方夫人会意,立马劝着:“男人,还是要顺着毛,别跟他们硬着来,白少帅年轻气盛,自然也不够稳当,要是分寸不到肯定会受到波及。你尽管顺着他别逆着他,保管安生。” 方晓俏闻言一恍惚,原来这时候的女人们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吗?都是逆来顺受的,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吗? 凭什么啊! 第五十七章 池塘惊魂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7.池塘惊魂 方夫人一顿说教下来说得方晓俏昏昏欲睡,差点就要磕到桌子,她故意用手肘撑一下,以防方夫人察觉什么。 到了最后,还是方夫人发现似乎快到了吹灯睡觉的时候了。 她状似哀道:“哎,可怜的礼姐儿,还在一个人抄写《女则》……” 方晓俏顿时眼前一亮,说:“你让礼姐儿别抄了,我回头跟少帅说。” “这……不好吧?”方夫人故作为难,“哎,万一少帅……” “不,不。这事情,少帅应该就是想后宅安宁才说的,若我和礼姐儿姐妹团结一心,自然少帅也乐得清静。”方晓俏不过是想让方夫人早点放她回去,自然不想管这些事,她自然知道就算方玉礼抄好了想以此为由去见白宇松估计也是枉然,应该是连面都见不了。而对方抄的《女则》,更是白宇松不屑去翻看的。 “那……”方夫人说话留一半,看似要等她说什么似的。 “出什么事,但凡我担着。”方晓俏豪言壮语之后又说,“今日太过晚了,俏儿就不打扰方夫人歇息了。”就算对方自称婶娘,她也习惯了叫她方夫人,彼此关系已经在换花轿那件事上交代干净了,如今不是因为方玉礼这人还在和她有个共同的丈夫外,没有任何好说道的! “也是,你看我……”方夫人佯装不知时辰,笑笑,“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方晓俏回敬个礼貌的笑容,行了礼就撤了,再也不想多滞留半刻! 她回去的时候,总感觉后头有人。 她提着灯笼,那灯笼发着橘黄色的暖光,盈盈一盏,在沿着这个小人工池塘那边走着。跟她一起的只有翠朱一人,翠朱是个傻憨,自然不能觉察,而方晓俏则不一样,她那警惕性可好了。 就在她刚要转头时候,她前头的翠朱脚下一滑,“扑通”一声,直接坠入池塘里了。 这时候的池塘里还长着荷花,荷花的香味淡淡的,荷花还没全绽开,只有几朵,循着夜色,也摸不清什么,不过也亏得这是个长荷花的池子,水也并没有太高,只是这夜里,四处伸手不见五指,又遭遇这样的事情,稍不留神,很容易命就没有了。 方晓俏这会想也不想,直接跳进了池子,这会她也只能借着月光朝着那个挣扎的水纹走过去。 水并不深。 方晓俏朝着翠朱叫唤:“别吓人,自己试着站起来!” 然而翠朱并不能听见,还是不停挣扎着,这时候的夜色有些诡异。 今晚的虫儿蛙儿都悄悄噤了声,就像是知道这夜需要宁静一般。 方晓俏循着微弱的月光游到翠朱边上,翠朱也不知哪来大的力气,一把就将她逮住了,这让她一时间慌了,这姑娘就跟没了命的水鬼似的,一个劲把人往池里拖,跟中了邪似的。 方晓俏艰难地朝着岸边晃着,翠朱的手就跟夺命的水鬼手一般,死命地抱着她,她都差点没过水不能呼吸了。 “方小姐……”这时候岸上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他又穿着一身白一时间方晓俏一个恍惚,还以为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呢。 然而,这个人直接下了河,朝着她们过来,一刻也没缓,这时候她才定了神,原来是木子七! “木先生!”方晓俏惊喜得很。 很快,二人将翠朱拉了上来。 “我刚刚看到人影子一晃而过,本来我就算到你今夜有一水难,果不其然。看来这是人为?”木子七这会身上的白衫已经湿了透,这白衣一透就有些紧身。透过湿透的白衣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子的身材匀称,身形很好,倒也不像平时看上去弱不经风的。 此刻三人都是遭了难的落汤鸡。 这时候毕竟是个夜晚,若是动静太大,把巡夜的人惊动了,他们现在这情况,给人误会了什么,影响了名声,那就不好了。 这时候正是人员换班的时候吧,不然也不会有这动静没人察觉。 木子七和方晓俏扶着翠朱就去了方晓俏睡的地方,兴许是白宇松的房间,所以巡夜的人都集在那边,方晓俏倒也不是偷偷摸摸,只是这会他们三个这种形象,是真的有碍观瞻的。 “我去引来他们,你们过去。”木子七淡淡地说。 他看上去从容不迫,没有任何慌乱之意。 这让方晓俏很是服气,她感叹,到底对方是个气度不凡的人,处理事物就是干脆利落,这事情她都吓得不行了! 木子七成功引起巡逻队的注意,方晓俏这才安稳进门换上衣服。 巡逻队那边看到木子七的时候,脱口而出:“木先生,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木子七挡着脸,为难道:“我这刚进府,赏月赏得迷了路,还落了水池,弄得我一身狼狈,可叹我还没有换身衣服……” 巡逻队也是服气了此人,他们觉得,文人就是事多,大晚上不睡觉赏什么月啊,矫情! 成功混过去的木子七感叹这些人的灵智不够之余,又很感谢他们过来借衣服给他,毕竟他这衣服还是跟莫少瑜借的。 这下子,他就只好穿着别人好心递来的粗棉布衣服,被一个巡逻小哥直接送了回去。 这边,方晓俏进了屋子之后,翠朱还是惊魂未定的,她抱着方晓俏不停打着摆子,一副失了魂似的。 方晓俏只好不停安慰着,自己和她都换了衣服,还给她烧了水,洗澡。 幸好这院子有专门的小厨房,里面锅灶不大,柴也不是什么难着的柴,都是稻草。稻草就堆在那柴房里。 方晓俏不是第一次点火,所以她很轻松将火点上烧起来,最后还留了一个大柴烧成碳,留着温水呢。 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下人在干活了,大家估计都以为方晓俏在方玉礼那边歇了吧。 然而方晓俏是绝对不可能睡在方玉礼那的。 水烧得有温热的时候,方晓俏就过去将水提去给翠朱擦擦身子。 如今虽是夏日,可经过刚刚那事的翠朱却浑身发着颤抖,身上冒的都是冷汗。 方晓俏还顺便熬了一个碗姜茶,这姜还是从厨房那边翻了半天才找到的,还好昨天有用这厨房,不然还得惊动大厨房那边。 这个后宅也就她姐夫那院和白宇松的院子有单独的厨房,真是不幸中万幸了,不然这事情肯定捂不住了。 方晓俏倒不觉得什么,毕竟可能那人盯着他们也没想做什么,结果这个丫头一脚滑,直接跌进了池子!真是丢死人了,那么点高的水位,顶多到胸口间的水,翠朱竟然费了半条命还差点将她也搭进去,还好木子七这家伙邪性,算到他们有难。 不过她没好意思说是翠朱这姑娘脚滑。那跟踪的人见到发生这么大事情,立马跑了,看来他也是怕的吧。 不过这时候的小厮都不是在另个院子里吗?怎么会跑到这内院里呢?哎,难道跟着她们的是个女的?方晓俏摇摇头,不再多想了。 好一会,翠朱安静下来,终于,这丫头总算睡觉了。 方晓俏安顿好她后,揉揉自己发疼的膀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做派,平日子里她可不做这些的。 天亮以后,木子七突然就到访了。他给方晓俏递了一颗药丸:“这是定魂丹,怕是她昨晚吓得不轻,这个有宁心安神之效。” 翠朱做了一夜的噩梦,想来木子七也是知晓的。 木子七这一顿饭还挺上算的。方晓俏笑嘻嘻地想。 木子七没有多停留,直接走了,他还要给两个淘气包补课呢。 原先那两个是在书院读书的,现在他来了,啥事都摊他身上了,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灵智不够了……倒也不倒个安分的地方。 方晓俏将药喂给翠朱以后,翠朱立马困了,这会她睡得特别安稳。 然而,事情总是会上门的,这边她刚想去老宅那边,玉香就过来了。 “俏儿妹妹。”玉香过来的时候就带个贴身丫头,没有其他人。贴身丫头也是牛管家给指派的,这个女人看上去倒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谁又知道呢? 方晓俏想着,反正昨晚上那人是谁都无所谓,反正她以后不在这边长待,什么事也别想让她卷进去。 玉香过来就是拉拉家常,看上去没什么目的的样子。方晓俏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扯着闲话,玉香这个人,总有办法让你三番四次想到要结束的话又被挑了起来。 方晓俏没什么精神和她周旋,昨晚上她忙活了下,身子有些疲乏,一夜过来竟有些困倦起来,像是昨晚没睡够似的。 这玉香找她也就算了,方晓俏还没将这人打发了,老宅那边传话叫她过去。 因为,方怡彩妈妈上门要人了! 方晓俏冷笑一声,这些年不要脸的事情她见识的不多,像是老天故意给她阐述什么行为方叫做“不要脸”似的。 方晓俏几句打发了玉香,直接朝着白家老宅过去了。 白家老宅那边,方怡彩妈在偏厅那边叫闹,吵得人脑子很疼,方晓俏过去听到她这声音也是挺烦。 “闹什么?”方晓俏冷冷说着。 “还我女儿!”方怡彩妈愤愤地说着,“你这个女人,是想把我女儿配给你那个瞎子兄弟吗?” 呀,这倒打一耙啊!你个要将姑娘嫁给老鳏夫的妈,说这个真的好意思吗? 第五十八章 搅和婚事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8.搅和婚事 “这位夫人,让您的女儿回去是为了做什么?”方晓俏明明知道对方是想做什么的,可她还是要多此一问来膈应对方。 “我想让我女儿回去休养。”方怡彩妈趾高气扬地说。 “您女儿每天在我这边都是锦衣玉食的,我们这边怎么也是每天三顿补品打底,贵重药材不计量,到您那边,怕是没有这待遇,若回头养的不好,那以后可不要怪我们。”方晓俏挑挑眉,目光直视那个把自己女儿当做货物一般的母亲。 “那,那是自然。”方怡彩妈被这对方目光一直视,她突然就有些心虚起来。 “我记得之前有给你一大笔钱,这些钱是一次性付给方怡彩的医药费……”方晓俏眸中一闪,嘴里露出讽刺的笑意,“原来方怡彩出院是该你家那边自己带回去的……” “我还,还没怪你擅作主张把人接回去呢!”方怡彩妈差点要跳起来。 “那行,不过,那天我们也不是没找人问过你,你连面都不让见……”方晓俏缓缓朝着主位过去,气势很足地坐在那边,端起下人上好的茶水,含着笑意啜饮一口又放了下来,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你……”方怡彩妈顿时憋了一口气,最后气岔道,“你个烂嘴丫头,看我不活剥了你!”说罢她朝着方晓俏要扑过去,却被翠朱一把拦了去。 “从没见过你这么丧心病狂的疯女人!自己女儿在这里吃香喝辣的看不惯,还想将自己女人当货物一样卖给一个老鳏夫。” “之前自己女儿人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儿子过来看了两眼,如今见人家帮她将养女儿有些日子,就想把姑娘接回来卖出去,这本来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这会要是弄出去,再得不到好的治疗,直接变成个瘸子!” 翠朱早就看不惯方怡彩的妈了,如今到了这份上,直接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翠朱和方怡彩也待一起不少天,这日子虽然跟方怡彩和方怡彩妈在一起的日子比起来微不足道,可是她却能一心位方怡彩好,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为什么她翠朱都能为方怡彩骂这一骂,这人作为方怡彩的妈为什么不把自己女儿当回事呢? “那,大概,什么时候好?”方怡彩妈被翠朱的气势吓到,但是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听到那个“瘸子”二字怕降低了方怡彩的行情吧。 “小则几个月,大则一年半年。”方晓俏瞥了方怡彩妈一眼,又端起了茶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哦。”方怡彩妈愣了愣,知道对方想赶她,这会也不想留了,“我先回去。” “慢着!”方晓俏叫住她,“找人把方怡彩抬走,我并没有义务给你将养女儿!” 方怡彩妈顿住,朝着方晓俏投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那神情又是怀疑又是惊恐。 “这些天她一共在府上花费了十个大洋左右,你回头将十个大洋拿来,人你带走!”方晓俏将茶杯重重一放,惹得方怡彩妈一阵心惊肉跳。 “我,我没有钱!”一时间,方怡彩妈的瞳孔放大,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是有钱?你不是给你家儿子寻思了家姑娘吗?怎么会没钱呢?”方晓俏讽刺地说着。 “我都过礼了,没钱呢。”方怡彩妈正要撒泼,一只无情的大手将她拎着拖了出去。 牛管家见这人撒泼半天,早就忍不住了,要是白少爷知道方小姐这么被欺负,怕不是要怪他头上了。索性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叫家人把人给“请”了出去。 方怡彩自然不跟这闹事的一起回去,而这事就这么无声了。 方晓俏来到方怡彩那边的时候,方怡彩面无表情,眼眶边眼泪却在打转。 多坚强的姑娘,坚强地让她想抱着安慰好一顿。 “你不要怕,有你俏儿姐在!”方晓俏拍拍胸脯,她别的没啥本事,对付讨厌的人的手段还是有些的。这都是她小时候跟哥哥姐姐学的,毕竟小时候那会蚂蝗亲戚不少,尤其像是方二叔之流的。 “没事,不就是嫁给个年纪大的嘛,女人这辈子,还不是认命嘛!”方怡彩说话口气清冷,仿佛这不是她的事一样,她冷漠地抹干泪,淡淡叹了口气。 “回头我就让人和你哥哥沟通,你妈那边做不得主的。”方晓俏安抚着她,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人和谁结婚不用家长安排就好了,想两情相悦就两情相悦…… “那个,虽然我觉得莫少瑜年纪不大,做事也不够沉稳,不过我觉得他除了看不到以外,比起你那个老鳏夫肯定要好些。以后我肯定要治好他的眼睛,让他学好本事,让他安安心心能养活你……”方晓俏这么劝着又觉得不对,“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知道,他毕竟有缺陷。”她低了低头,此时此刻,手上又没有什么好给她参考的相看对象,是时候将这个城里的未婚男女信息收集收集了…… “瑜哥儿人很好,他值得我托付终身,可是这件事必须我家兄长同意才行,如今我的事也就只能指望他了。”方怡彩早就有了认命的心态,如今还能有这么一个看上去颇为顺眼的对象,其实她也不是很抗拒的,她觉得这人肯定要比莫少君要好,长得比莫少君好,性子又不乖张,除了眼睛看不见……她还是有些芥蒂,可又想着自己那腿,一时间也沉默了。 方怡彩哥和方怡彩妈不一样,方怡彩哥虽然没什么能耐,又被方怡彩妈压着性子,可是他是真的为了方怡彩好的人。 当天,翠朱就找到方怡彩哥,他正在记着码头那边工人搬货的账呢。 方怡彩哥很忙,并没有什么时间管家里的事,于是便成就了方怡彩妈的家里家外一言堂。 当他知道他母亲的打算的时候,眉头一蹙。 “她竟这么允人家?”方怡彩哥有些书生意气,也挺要脸面,卖妹妹的事情他干不来的。 “你大可以问问。”翠朱翻着白眼,心里对面前的少年也有些烦,这个少年和方怡彩就差三岁,性子看上去还好,能为了看妹妹请几次假,比起他那个闲来无事的妈要好很多。 翠朱又说了想介绍莫少瑜的事,方怡彩哥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这些都是正常的,这才是正常家人的态度吧。翠朱想着莫少瑜那冷清的性子和令人动心的容貌,看着这面前的少年的态度,不由地又劝着:“那个瑜少爷相貌堂堂……别说你妹妹腿脚不便,就是个正常的姑娘,也是愿意的……” 她当然不敢说方晓俏和莫少瑜那事,因为这事当初就是简单地办个礼,再说事不是没成功嘛……这事被捂着没散开话,包括方晓俏嫁给白宇松这事也一样被捂着呢。不过迟早人家会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自己嫁好了!”方怡彩哥毫不犹豫地说着,“这老鳏夫的事,我会处理好,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了。”他说完,又朝着那边小老板道:“先生,我能预支点钱吗?” 那小老板对这哥们还算客气:“多少?” 方怡彩哥淡淡回着:“一周的就行。” 小老板将钱给他后,他手还没将钱捂热,就跟钱能咬了他手似的,猛地朝着翠朱手上一塞,淡定地说:“这段时间我不能亲自照顾彩儿,这些钱还望替我感谢俏儿姐。”他别过脸,心里的痛意令他别过头,他知道这钱将是他们两周的生活费,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忍痛割爱,因为他可不想自己妹妹嫁给瞎子,丢他脸!当然,也不能让他家妈得逞,再怎么,也不能比莫少君差到哪里。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鳏夫还是莫少君妈介绍的呢。 翠朱回来把这遭遇一说的时候,其实方晓俏还是挺安慰的,至少方怡彩虽然妈不亲爹不在,可架不住亲哥靠谱啊。 后来她也深深自责,把莫少瑜说给方怡彩有些太轻浮了,她到底没有怎么做过媒,怎么搞的跟方玉礼一样不知道轻重了! 她经过这事之后,有些不放心方怡彩,直接叫人将方怡彩抬到大帅府后宅去了,如今白家老宅那边,除了每天要定点上课的莫少瑜,也没什么人住着了。 方晓俏当然不希望莫少瑜两边跑啊,可想着之前他俩那尴尬的身份,还是硬着头皮将人留在白家老宅了。虽然她很想把莫少瑜接到自己这边照顾,可是毕竟男女有别,这让她不得不为名誉着想了。 莫少瑜和方怡彩的撮合大计在方怡彩哥的拒绝下划上句号。方晓俏自然知道自己很失败,可是她也清楚自己那么做有些想当然尔了。 至此,方怡彩妈没有上门,方怡彩哥也没出现,这事情就这么结了。 如是这般,安稳了一周。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没那么毒辣,可是一大早乌鸦在屋檐上乱叫唤,这让方晓俏这种本来不信啥的对这种黑黢黢的动物产生了厌烦感。 方晓俏闷了几天,拿着茶点在花园的亭子里喝着,突然一阵尖锐的嗓音传来—— “堂姐,你今天说好要带我去街上逛的,我看到那家裁缝店里的裙子可漂亮了,你穿了一定好看。” 这声音让方晓俏一口茶喷了出来,怎么回事啊,方玉礼啥时候和那俩精明丫头这么熟了? 第五十九章 闹堂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59.闹堂 难怪!难怪老鸹子乱叫闹,敢情来了这二位啊!方晓俏突然有些信这个邪了,果真一大早乌鸦乱闹还真是会倒霉的。 这下方晓俏准备撤已经来不及了,方玉颜第一时间看到她了。 方玉颜嘴很臭,她道:“哎呀,俏儿姐,没想到,你也成了姐夫的小老婆了!” 方玉颜肯定还记恨着什么事,又得知白宇松近来不在府里,自然满嘴里挑事了。 不过吧,这话别说她不高兴了,就连边上的方玉礼都皱了皱眉头。 方玉芸见状,忙道:“俏儿姐,礼姐儿是你的姐姐,又比你先嫁来,你都不过来请安的吗?” 这话一说,方玉礼方才脸色有些好转。 到底是方玉芸会做人,自然说话间更加令方玉礼舒服点,而且她也的确在情形上让自己压倒方晓俏一些。 方晓俏自然不愿意和对方争辩什么,只默默朝着那三人瞥去,淡淡一笑:“你们先忙,我这边还有些事,就不叨扰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方玉颜哪里肯,直接将她一拦,冷笑:“别啊,给礼姐儿鞠个礼再走啊!” 她那眼神中似笑非笑,面露讽刺,实在是令人好不恼怒。 不过,方晓俏又是谁,从小到大她还怕过谁不成? 她跑到方玉礼面前,乖巧地鞠了一礼,笑容很是得体,倒不是怕谁,有道是先礼后兵嘛,这亏先吃点,等到了时候再去计较也不迟。 “你这做妹妹的,也太不把礼姐儿当回事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听礼姐儿说你给她请过安,是不是也太不讲究礼数了?”方玉颜见她脸上不太自然的憋笑,心里得意洋洋,这会她要不是顾忌对方是白少帅的妾,才不会放任她呢,早就跟她扭打起来了! “我讲不讲礼数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颜妹妹,你可要记住你只是妹妹,且不说你有没有资格说道我,就是你面前的礼姐儿,也是没有资格说道我的,你可知?”方晓俏估摸着自己自己在她们身上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了,自然不愿意再继续跟她们兜圈子了。 “你这方晓俏,给脸不要脸!”边上的露柳也忍不住了,竟然开始咋呼起来。 方晓俏冷哼一声,直接上去一巴掌招呼去。 打完还说:“哎呀,礼姐儿,你这下人可难教,要不要妹妹帮你教导几天?” 这会原来在看戏的方玉礼突然被点了名字,心里有些发虚,毕竟下人不该对主子这么个态度,顿时也怨上了露柳来。 “蠢东西,哪里有你什么事!”说着,方玉礼一把将她一推在地。 捂着发烫脸的露柳哀怨地看向方玉礼,心里真是百般委屈。 而这不算,边上的方玉颜和方玉芸还不嫌事大挑拨道:“是啊,一个下人还想越俎代庖啊!不过,礼姐儿,这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贴身下人,这打她不跟打你脸一样吗?” 说完,方玉芸二话不说,上前朝着翠朱过去也扇了一巴掌。 “方玉芸!”方晓俏这下也气了,这露柳不识好歹过来挑唆被她揍那是活该,翠朱可是在边上一句话都没插,凭什么也让她受气? 然而打也打了,方晓俏看着翠朱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快极了,之前翠朱落水被救后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的,如今又平白受了一掌…… 翠朱自知不能怎么做,只捂着脸不说话。 方晓俏不能为一个下人去打自己妹妹,这也是她无可奈何的事。 她只好说:“芸妹妹上回家法受得不够?这我自己的下人什么话不说,你上来就揍,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方玉芸笑眯眯,假惺惺道:“哎呀,俏儿姐莫怪,是芸儿错了。” 方晓俏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定地说:“好,知道错就好,也不枉你爹发狠揍一回。” 方晓俏不能一巴掌扇回去,心里憋着火,但是她提了上回家法的事,一遍又一遍的,也就是想看看二人脸上挂不住的样子,毕竟吧,那一顿应该还是够她们受教育的。 “是了是了,对了俏儿姐,明天你一大早就来给礼儿姐请安吧,毕竟,小的要给大的请安的。”方玉芸眯着眼睛,笑容灿烂。她故意说小的大的,当然是为了突出方玉礼的大。 “怎么,我和她只有嫁来前后区别,无论辈分还是家里地位,我与她都是一样啊?”方晓俏皱着眉头,严肃地指出来。 “她再怎么,也是你的礼姐儿啊,俏儿姐,你得尊重礼姐儿啊。”方玉颜说得振振有词。 方晓俏准备说“就是姐妹也没说要请安来着……”,可她转念一想,这么着她不是出不来气嘛! “嗯,好,明天我就给她请安。”方晓俏笑得很隐晦,心里憋着一口气。 方玉礼脸上有些疑惑,自知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方夫人下过话,不准她给方晓俏添堵,而这姐妹俩这么有闲情逸致,那她们就这么玩着,她就这么帮衬的,明着不行,暗着总是可以的。 一大早,鸡啼刚起,方晓俏就匆匆梳洗起来了。 这时候天色才泛着白,以方玉礼的性子,这会还在做着大头梦呢! 方晓俏起得早,因为她有早上练练把式的习惯,起早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会,方晓俏带着翠朱和其他几个丫头,一行人浩浩荡荡过去,将方玉礼姊妹三个杀得措手不及的。 果不其然,这一切在方晓俏意料之中,方玉礼她们还在睡着。 这会方晓俏早就在院子大厅里品着茗茶,吃着糕点,而她们还不得不梳洗起来应付方晓俏的“请安”。 这下,方玉礼脾气上来了,兴许是没睡饱的原因,心里一肚子气。 “你们这是整她还是整我呢!”方玉礼没睡饱,自然口无遮拦,一句好话头都没有了。 那姐妹俩也是无辜,本想着报复下方晓俏泄泄气,顺便帮方玉礼立立威名,这倒好,反而弄巧成拙了! 方玉礼好不容易才过来,她还得改脸上的愤恨成为柔和的假笑,这下方玉礼那脸色可别提多精彩了! “哎呀礼姐儿,你可叫妹妹好等啊。”方晓俏这会吃得还挺饱,她看着那几个一脸排便不畅的脸色心里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叫你们让我来问安,我就让你们好好“安”一回。 方玉礼皮笑肉不笑道:“有劳妹妹惦记了。” “俏儿姐,你不准备给礼姐儿敬茶吗?”方玉芸指着茶杯问。 “哎?我记得只有妾给主母敬茶的,可没说妾给妾敬茶的。”方晓俏故作不知的样子,“这少帅没提要把姐姐放到主母位置上啊,要不然等少帅回头问问他的意思。” “你好歹是她妹妹,敬个茶又不吃亏!”方玉颜上赶着插话,看来今天她们非要自己给方玉礼敬茶不可了。 正好,这边下人又给端来一杯茶上来。 方晓俏心想,这茶可以敬,但她能不能喝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晓俏端起那茶,朝着方玉礼那边走过去,这倒好,方玉芸脚一伸,方晓俏正愁没法子整到她们身上呢,哈! 眼见着,方晓俏就要摔了,她也没客气,直接朝着方玉芸脚边摔去,那茶水不偏不倚的,直接就往方玉芸脚面洒去。 “啊——”整个客厅听到一声方玉芸的惨叫。 “哎呀,芸妹妹,你干嘛脚伸在那边,吓死我了!”几乎同步,方晓俏没等其他人出声,直接先将她自己摘出来。毕竟,人家自己上赶着找事情,这借力打力的事,她就顺便用了呗。 方晓俏当然不会不客气,毕竟,这家伙要绊倒她,对方想让自己出丑,可是却不考虑这茶水烫还是不烫,她不让着点,这水就要泼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方晓俏故意转了个方向,她不但要被绊倒,烫伤,甚则还得顺便给方玉礼行个大礼呢! 礼?方玉礼是受不得的,不过,这烫水倒和方玉礼没关系。谁整她她就整回去呗,反正对方吃力不讨好,她就凑个热闹,顺便让这个脑袋瓜子没什么重量的某些人好好长长脑子! “快找医生来!”方玉礼原来还准备给方晓俏找些不快呢,如今却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荒诞感。 果真,她妈是睿智的,叫她和方晓俏好生相处还真只是为了她好。 方晓俏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这不,刚刚就在她面前上了场大戏。 这边大家慌作一团,方玉颜指着方晓俏道:“是你,是你个贱人!” 这话刚落,方玉礼直接一巴掌招呼去,把方玉颜打得懵了。 她不置可否地朝着方玉礼望去,满脸委屈。 “好了,都是你们闹的!我与俏儿虽然是姊妹,我比她大些,到底也只是平辈,哪里来的请安一说!”方玉礼气得发抖,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不过她想着自己第一天过去对付方晓俏也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吃,一时间也开不来口再说教她们什么。只是心里的那憋闷之气更是甚了。 “礼姐儿……”方玉芸泪眼汪汪,“是她故意的……” 方玉礼不是瞎子,她哪里看不出来,这两个脑子不好使的,自己没得来好处,还被对方反手一击,真是没想到这两个这么蠢!不过她也是明白的,这不能怪她们,她们毕竟还是年幼,太过年轻。 如今有白宇松宠着方晓俏,人家就算为所欲为的也有人仰仗,说到底人家当真没把她方玉礼放在心里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要想在这养伤随你,回头我会到二叔那边说一声的!”方玉礼没好气道。 第六十章 教训熊孩子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60.教训熊孩子 知道这件事方玉礼的态度,方晓俏扬起的嘴角,露出一个旁人察觉不了的浅笑,方晓俏知道,方玉礼这是摆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她也不做多留,直接就跟方玉礼找个理由就要回去。 方玉礼什么性子?她此刻巴不得离方晓俏越远越好呢! 所以方晓俏在说自己要走的时候,方玉礼真的想也不想,点头就应,在方晓俏走出院子的那一刻,她巴不得就准备一挂鞭欢送了! 方晓俏又岂不知方玉礼现在有多烦她,自然也愿意给她台阶,毕竟人家那态度摆在脸上呢,又鉴于自己刚刚让某个人自讨苦吃一番,脚步也急切起来。 方晓俏离开院子之后,方才打了个哈欠。 翠朱见她放松下来,比了个大拇指道:“小姐,你是这个!” 方晓俏笑笑:“翠朱,你要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翠朱点点头:“我知道,小姐是心疼我昨天挨打了呢。” 方晓俏宠溺地抚抚她的头发:“在这个府里面,我们腰板要挺直一点,才不会被人欺负。”说完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反正云媒堂建好之后,还是搬出府吧,人在一起事情就是多。 方晓俏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太阳都升起来好长时间了,方晓俏眼皮开始打架,有些犯困,便躺下歇息,如此一睡,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这时候住在别处的白家兄妹俩过来,朝着她房门道:“小姨——” 方晓俏慌张坐起来朝着门外叫着翠朱:“翠朱,翠朱!” 翠朱闻声过来,将白家兄妹俩也带了进来。 “小姨是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羞羞羞!”白君怡说着这话,还朝着脸上刮了两下。 方晓俏有些无话可说,她好歹也是个大人,却被这么点大的小孩给鄙视了。 为了找回场面,她狡辩着:“小姨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小姨骗人,昨天堂哥又不在,小姨怎么会睡不好?骗人!”白君怡古灵精怪地做了个鬼脸。 不是,这睡得好不好,关他堂哥什么事?方晓俏有些无奈,她只好顺着问:“为什么你堂哥在我会睡不好?”问了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她心里面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那天你刚过来住的时候,第二天你就睡得很晚,难道不是因为堂哥的原因,所以你才没有睡好,才起晚的吗?”白君怡到底是个小孩子,自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这话把方小俏说的脸色“唰”的一红。 “嗯,你堂哥是个坏人。”方晓俏准备打打哑谜,不想多做辩解:“昨天小姨睡得很晚,所以没有睡好。你们过来是来和我一起吃饭的吗?” “对啊,小姨这边的饭特别好吃。”白君怡眼笑嘻嘻,一蹦一跳地过来,凑到了她面前,露出因为换牙所以漏了风的嘴,一会儿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立马把嘴一捂。白君华在边上不作声,只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那个挺欢腾的兄长。 好一会,方晓俏起了身,又简单梳理了一下,朝着饭厅过去,她两只手,一手牵着一个,那两个小朋友,高矮只到她的大腿边。 厨房一如既往地准备着平常菜色,其实和平时他们吃的一般无二,可架不住孩子们想跟她一起吃。原来这两个小的可是淑梅在照顾的,可是他们并不买淑梅的账。 说来也怪,他们吃饭完没多久,淑梅就上门了。 “哎呀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可让梅姨好找。”淑梅过来给她行了一个注目礼之后。便上去抱那两个。 “梅姨,我们想跟小姨在一起。”白君华非常严肃的告诉她这个情况。 “可是梅姨也想和你们在一起呀。”淑梅学着她的腔调说着,丝毫没把这闺女的话放在心上。 “俏夫人,这边我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回头要是他们再过来,你记得给我知会一声,可让我好找呀。”淑梅说话间还带着埋怨。 这下方晓俏也糊涂了,这淑梅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她带着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还得和她说一声。 大约淑梅也是感觉了对方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大帅在临走前可是吩咐了我去照顾他们的。这二位要有个什么,我这十条命都够不上啊。” 方晓俏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她这是把这二位当作自己的保命符呢。 她脸色一沉,反问:“我是他们的小姨,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呢?” “哎呀不是的,你这不是没养过孩子吗?小少爷和小小姐,在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在照顾的。”淑梅不生气,反而赔了笑脸,好声好气的。 方晓俏心里堵,一时间不再说话。 这时,白君怡过来,一个拳头就朝着淑梅肚子上过去,刚要下手方晓俏一个箭步过去,就捏住了他:“我什么时候教你对别人这么无理取闹了?” “小姨……”白君怡缩了缩头,有些心虚。 “小少爷还小,不懂。”淑梅脸上明显不悦,可嘴上还是说着好话。 “淑梅姐,这就是你教的?他可以对自己的长辈随便动之以手?”方晓俏提高了音量,双目怒视淑梅。 “小姨是我错了,你不要怪了。”白君怡乖乖道歉,他倒不觉得怎么了,只是看到自己小姨生气了。 “我毕竟是奴嘛,而他毕竟是主,我被他……” “够了!你是他的长辈!”方晓俏原本是不打算管的,可她感觉被淑梅再这么娇惯二人下去,这以后肯定要养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俏夫人说的是。”淑梅脸上发白,连连点头,“那我先下去了。”说着她扭头要走,走到门槛那边的时候顿了一下,头往着兄妹俩方向,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便加快了脚步走出了院子。 “这老妖婆总算走了。”白君怡愤愤道。 “哼!”方晓俏朝着他瞪了眼,白君怡乖得跟什么似的,一言不发。 “你们今天学的是什么?”方晓俏总算想起来他们的课业了。 “学了《千字文》。先生还教了我们一些诗词。”刚刚在边上一言不发的白君华终于开了口。 大约是因为白君华比较乖巧的原因,方晓俏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是什么诗啊?”方晓俏又问。 “是《蚕妇》。诗文是这个: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方君怡跟献宝一样,将这诗先背了出来。 “原来是这首诗啊。”方晓俏笑笑,心道,这老师教的还真有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吗?”白君怡洋洋得意地问。 “好,你说。”方晓俏瞥了一眼白君华,白君华正淡淡地漠然地看着这个哥哥。她就这么静静地注目着他,看他怎么炫耀自己的上课心得。 小屁孩!方晓俏看着这一静一动的兄妹俩,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因为她在伤心,人家没有那么辛苦,可是人家有罗绮穿。而她那么辛苦,却没有罗绮穿。”白君怡洋洋得意地说。 “你也有罗绮穿。”白君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没有那么辛苦,也有罗绮穿。” 白君怡笑容灿烂的脸突然一僵。 “别人照顾你,你应该感谢她们,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言相向,我没有你这么讨厌的哥哥。”白君华指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方晓俏尴尬了,她朝着白君怡看了过去,白君怡先是愣住,接着小嘴一别,再然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呃,头疼,小孩什么的,果然都好不可爱。 方晓俏只好过去想抱着他安慰一下,结果白君华冷着小脸将她一拉,冷哼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才这么被说一句就哭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男孩哭声更加震天动地了。 果然,白君华平时不多说话,一多说话必须弄哭她哥,她突然理解为什么白君华不屑跟方君怡交流的原因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啊,看不上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慧吗?方晓俏狐疑地看着白君华,想着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干什么,是爬树掏鸟蛋,还是捅马蜂窝来着? “小姨——”一阵清脆的女童声将方晓俏的思绪拉回。 “嗯?”方晓俏茫然应着。 “你不用理他!”白君华狠狠道,“今天他犯了错,罚他回去闭门思过,小姨你陪我好好玩。”说罢,方晓俏就这么木然地被这软软的小手一牵,非常挑衅地看着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童一眼,蹦蹦跳跳地出了院子。 “小姨,陪我踢毽子!”女童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悦耳,可是这在某娃子心里已经有了深深的阴影。 “不带怡儿?”方晓俏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朝着屋里看了一眼。 “小姨不是想教育他吗?”白君华淡定地问她。 “可是他毕竟还小。”方晓俏又有些不忍心。 “刚刚梅姨也是这么说的,你还说她了呢。”白君华故意拆台。 “是是是,我的好姑娘,我刚刚是看到他那么无礼对淑梅姐,不是气糊涂了嘛!”方晓俏解释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白君华清冷的声音质问着。 呃,好像也对。方晓俏同情地看了某人一眼,毅然决然地拿起毽子,递给了白君华。 第六十一章 木子七背锅?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61.木子七背锅? 过了近半个时辰,白君怡撅着小嘴朝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方晓俏二人过去。 “小姨——”白君怡可怜兮兮地叫唤着。 方晓俏觉得惩罚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可她还是十分不确定地朝着白君华小姑娘那边望了一眼,白君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来干什么?”方晓俏好气又好笑地问他。 “我错了。”白君怡可怜兮兮地说。 “错哪了?”方晓俏仰仰头,故作高深。 “我,我不该那么对梅姨。”白君怡耷拉着小脑袋,眨眨无辜明显还带着泪痕的大眼睛。 “回头要怎么做?”方晓俏又引导性地问他。 “我回去就跟梅姨道歉。”白君怡迫不及待地说。 “好啊。”方晓俏扬着笑,“今晚我就不留你们去吃饭了。你们在小姨这边呆一会,回头去木先生那边念书去。” “是。”白君怡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约莫到了该学习的时候,白家兄妹就兴致阑珊地回去了。 方晓俏又去了花园那边赏着荷花品着茶。这会的暑气已经渐渐有了苗头,不过方晓俏身上的衣衫很是轻薄,倒也不觉得天气热。 这会,却听到一个女音过来。 “凭什么方玉芸就待在这里,堂姐竟然叫我回去,太偏心了!”这声音是方玉颜,她正跟另一个人抱怨呢。 “你爹让你回去跟莫家公子相看相看,你别耍小性子。”另个声音是个年纪大些的女人,有些像方二婶的声音。 “莫公子?”方玉颜在思索这是哪家的人物,突地,她眉头一皱,尖叫道:“一个退了婚的二手货,您也好意思介绍给我?” “瞎说什么!”那方二婶劝着,“给你是莫公子,你看着那方怡彩现在这样子,你愿意娶?” 方玉颜立马闭嘴,显然她也是不愿意的。 但是她又开口反驳:“可这不是太薄情寡义了些?好歹也做过一两年未婚夫妻,竟然连这点情谊都不顾,直接就退了婚!” “那我问你,你听到人家要回定礼的彩头了?”方二婶扬着声音反问。 “没有。”方玉颜皱着眉,摇摇头。 “这不就是了。”方二婶说,“人家也不算缺了德的,后来这件事还跟你妹妹方玉芸有关系,本来这摊亲事得摊到你妹妹那边的,如今可好,只能你顶上了。” 方玉颜左右一想,总觉得这事有哪里不对。 约有一会,她总算想起来了,她看到方玉芸在她走之前露出的那得意的神情,这是一副胜利的表情,明显她非但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反而觉得这件事还不算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啊方玉芸,早知道你在那次之后,憋着一肚子坏水要对她使坏,想不到竟算计到这份上!这下,不但让她呆不成大帅府,还算计到她的婚姻上。 “我不想去,不然等她脚好了再去?”方玉颜试探问。 “你是不是异想天开?她那脚烫成那样,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而且肯定要留疤,到时候有几个周正人家肯要,肯定是要被嫌弃!不如你先去了,回头弄笔钱过来,我到时候贴着点嫁妆把她嫁外去。”方二婶一脸嫌弃地说,“方玉芸这个小赔钱货!” 方玉颜心伤了,她妈嘴上说的好听,一口一个嫌弃,结果还得贴嫁妆把她妹妹给嫁外去,这不是偏心吗? “噗……”方晓俏没忍住,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谁?”母女二人一脸惊恐地问。 “二婶,颜妹妹,别来无恙?”方晓俏露出一个礼貌到位的笑容。 “是你这个贱人!”方玉颜指着方晓俏骂着,只不过她刚说出口,她妈一个大嘴巴子过去,这下子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俏儿,你颜妹妹小,口无遮拦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方二婶哪里不恨方晓俏的,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众所周知,在人家的地盘还不收敛自己的脾气,那不是找死吗? “没事。”方晓俏淡定地回着话,“二婶这是接颜妹妹回去?” “妈,方玉芸就是被她害的才烫了脚!”方玉颜不满地指着方晓俏,“你怎么帮她说话还打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是非不分的妈?” 方玉颜还想说什么,方二婶赶紧移步上去,赶急慌忙地将方玉颜的嘴捂上。 “二婶,早上这事不能怨我,方玉芸伸脚差点要绊到我,我这要是有了少帅的孩子,被他这么一下给带没了,你说我该怎么和少帅解释啊?”方晓俏不阴不阳地说着,羽睫轻轻一扇,表情很是无辜。 方晓俏才嫁进来多少天她是有数的,可人家这么说,摆明了要把锅贴到她家女儿身上呀!这万一下月没怀上,赖到她家女儿身上怎么说? “这,这少帅的孩子肯定身强力壮的,哪里有这么一下就没了的道理。”方二婶赶忙换了副笑意盈盈的脸,极度自然地打着圆场。 方晓俏是妥妥服气自己这位堂房二婶的,她这吹牛不打草稿,场面话信手拈来的,这不去做唱戏班子的台柱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她要是演戏,也只能演一个角——丑角。毕竟,虽然人脸不丑,但人心丑啊。 “是吗?我这些年头书读的不多,你莫要诓骗我。”方晓俏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也不做留客的样子,“你们这是要回去?” 方二婶脸色不好,应声道:“嗯。” 方晓俏笑容满面:“那我家的司机要不要我帮你联络一下,让他把你俩送到家?”方晓俏说的是场面话,不过就算送人家回去也无伤大雅,顶多浪费点汽油费,人家的姑娘脚伤跟自己有直接性关系,虽然是这姑娘咎由自取,但她这也得有些姐妹之情啊,毕竟,场面,还是要到位的。 “就不劳俏夫人了。”方二婶故作推辞,她哪里不想坐上汽车出行的,但是,方晓俏这人哪里这么好心? “行,那二婶慢走,我这边叫人送你,帮你找个马车什么的。”方晓俏说着,让翠朱叫个车夫过来。 最后这母女两个最后还是坐上了马车走了。 送走了这二位,方晓俏又想到方玉礼那边看看方玉芸的情况了。 不过,她没直接过去,而是问了木子七。 木子七本来在教着白家兄妹俩念书,被方晓俏叫外去,心里也有些茫然。 “木先生,你帮我那妹妹看过脚了?”方晓俏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问了。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让她好还是不好?”木子七也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他知道方晓俏是个良善的人,那天她能对翠朱百般照顾,也没有什么主仆有别的样子,想必这女孩子自己找事。 “我问情况呢,你这是干嘛?”方晓俏直接愣住,什么叫“让她好还是不好”?她长得这么像个坏人不成? “脚,如果照现在平常的医疗水准,必定留疤。”木子七笃定道。 “那,以先生的水准呢?”方晓俏又不甘心地问。 这个恶毒的女孩子!虽然她这是自食恶果,可是女孩子的如玉的身子若有了什么疤痕,那是终身报憾的事啊!方晓俏又不禁一寒,若这水按正常趋势撒来,她这身上一块也是要留疤了…… 一时间,她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你当真想救她?”木子七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有些玩味。 “不算想。”方晓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可我想让她好快点,别赖着不走。” “放心,有我在,一周时间让她好。”木子七嘴角上扬,这姑娘还真是善良。 如此,一周就过来,方玉芸的脚果真要好了。 这天,木子七如常给她检查好伤口后,不咸不淡地说:“这伤这样就算好透了。不必留在这让木某来查看了,毕竟女孩的足,平常男子不能乱看的。” 方玉芸娇羞道:“木先生,你这话旁人听了去,怕是要让小女要嫁与先生了。” 木子七浑身一个惊颤,他可是一把年纪了,竟然被个小娃子给调戏了! “芸小姐,木某只是强调男女有别!”木子七尴尬不已,这年头安安静静当个俊俏先生真是不容易啊。 “先生家里有妻小?”方玉芸低着头,脸上布满红霞。 “这与芸小姐无关。”木子七没好气道。 “木先生,芸儿喜欢先生……”这娇滴滴的声音一出,木子七就差没跳着窗子跑了,真是太恐怖了!这个女魔头竟然看上了她,这姑娘看他就跟看块大肥肉似的!天老爷啊,不带这么欺负他的。 然而,他还得故作镇定地回复:“没什么事,木某先告辞了。” 木子七清清嗓子,捂着受了惊吓的心房,拎着医包就要撤。 然而,见鬼了,这个女娃子竟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木先生,您都看了芸儿的足,难道不要负责的吗?”方玉芸那小手别看小,可手劲挺大,这让木子七各种不好过了,这年头不要脸的女人他没见着几个,方晓俏虽然不要脸,可她顶多挟恩图报,这个倒好,治她脚还逼着他负责他这是救人救坏了? 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非礼啊!” 非礼?非礼什么呀,你当你是天仙下凡呢?哥们要轻薄你这样的,你也不照照镜子! 第六十二章 让方玉芸走!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姑娘的声音明显引起了外面人的反应。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已经有几个仆人在往这边来了。木子七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抄起自己的手刀,一个反身过去将这丫头直接砸晕。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将这姑娘朝着床上一丢,自己又迅捷地跳了窗子出去。 待到下人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躺在床上的少女了。木子七之前是大摇大摆进来的,自然他又大摇大摆出现了,他表现出迷茫的样子,朝着下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下人也是一头雾水,“先生刚刚去了哪里?” 木子七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人有三急吗?” 下人很快会意,不再问了,立马说:“芸小姐大约是等先生等得睡着了,刚刚在梦里叫唤什么吧。”下人也不怀疑木子七,因为木子七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 木子七暗暗道:吓死了,差点就要着了这小妮子的道,哪里来的这么刁钻的女子,真是太可怕了! 木子七看了床上的人一副未醒的样子,也是一副不想扰的样子,对着下人说:“芸小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木某也是个懂得礼教的,这以后,我便不方便在这了。待芸小姐醒后,请帮我转告芸小姐。” 说完,木子七就风风火火地离去了,留下一堆不明事情的人看着木子七的身影若有所思。 木子七出来直接转头就到了方晓俏那边,他朝着对方第一句开口就是:“这地方我不呆了!” “怎么了?”方晓俏此刻正闲情雅致地看着洋小说,品着红茶就着小蛋糕,她将一块蛋糕朝着木子七面前递过去,“你要不要吃?” 木子七不喜欢吃这些甜的,直接接下话:“你们家的那个叫什么芸的,实在太可怕了!”说着他将这前因后果一说。 方晓俏闻言,不怒反喜:“想不到算天算地的木先生,也算不到自己的桃花劫呀。” “呸呸呸!”木子七直接没有了好脾气,“方晓俏,方小姐,我跟你是没有仇的,我现在和你也算是报恩报得差不离了,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回去。” 方晓俏淡然,手直接指着门:“喏,门在那边,腿长在你脚上,走或留,你自己没数?”她是吃准了木子七,别看她这风轻云淡的。 “不是,我是真的要走?我欠你个人情,不然,我把那个莫少瑜带走行不行?”木子七直接变成商量的口气。 “没事,其实你也帮了我不少,你要走,我不拦。”方晓俏漫不经心地挖了一勺蛋糕,浓郁的蛋奶香充斥着味蕾,她丝毫没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 木子七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看着她,最后不发一言,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见他不说话,方晓俏又安慰道 :“放心,我会帮你治那个方玉芸的,你就别别扭了。怎么说咱也是你的雇主,还能不为你讨个公道不成?” 木子七嘴张了半天,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以后这府上的病患你就不要管了,因为这次都是我的问题,所以才让你过去的,以后我不让你管这事了,这样可好?”方晓俏又轻声细语地哄着。 木子七这个人其实还是挺好哄的,他听到方晓俏的话,心里也算有些好受了。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也想不到方玉芸是那样的人。”方晓俏又说,“我这边有两块蛋糕,做的还不错,你就赏个脸吃了吧。” 木子七这个人,其实不喜欢吃甜食的。 但是他又想给方晓俏面子。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将那推在面前的蛋糕拿起,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甜而不腻,方晓俏是没有骗他的。可他心里不快活还是不快活呀! 不过他吃了那一口也算是给对方面子了。 他将剩下的蛋糕拿走,去了书房给三个人教课了。 见到木子七背过身去,方晓俏原来的轻松表情突地一垮拉。 还好木子七这人比较好哄,又讲义气,这年头像这么蠢傻有本事的人不多了,可惜人家淡泊名利,她只能狭恩图报了。 没想到啊,走了一个方玉颜,还剩下一个方玉芸,其实方玉颜倒不算坏彻底的,只有方玉芸,那是身体力行的坏点子多的。 如此想着,她起身朝着方玉礼的院门抬脚过去。 露柳见到方晓俏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恐,她脸色不好,直接朝着房里奔去了。 天气暑热,房里还算是阴凉的。 露柳跑到方玉礼面前,却瞧着人家正拿着水擦拭着脸呢。 “你这着急慌忙的干什么?”方玉礼没抬头看露柳,单从脚步就已经知道是露柳。 “小姐,方……俏夫人来了。”露柳畏畏缩缩地开口。 “方晓俏?”方玉礼突地一惊,上回打的那疼痛感突然就涌上了脑,她不由地抖动了一下。但她又好面子,稳稳身子道,“慌,慌什么?” “礼姐儿……”方晓俏憋着妖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声音直突突地朝着方玉礼耳朵眼过来。 方玉礼不由地又是一抖,大热天的,怎么感觉跟个过三九似的。 “俏儿妹、妹……”方玉礼就这般大气不敢出地朝着门看过去,一副吃东西噎了似的样子。 方晓俏泛着狐狸般狡黠的笑意进门,她朝着门框上一倚,双手环胸,就这么直愣愣地朝着方玉礼看过去。 方玉礼顿时觉得乌云盖顶一般,身子不动声色地颤了颤,瞪着大大的眼珠子朝着方晓俏方向望了过去,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来……什、什么事?” 方晓俏将双手放下,朝着方玉礼的面前走过去,那气场顿时将方玉礼压得“腾”一下坐在凳子上,她抬起头,有些犯怵地望向方晓俏,心里面打着鼓。 “方玉芸……”方晓俏就开个头,看着方玉礼什么态度。 “方,方玉芸?”方玉礼摸摸脸上的冷汗,不解。 “她脚养好了,不送回去?”方晓俏也坐了下来,坐得很直。 “嗯……回去,马上就叫人送回去。”方玉礼手持着帕子,朝着门外指去,面上有些呆傻的样子,这让方晓俏真是哭笑不得。 几时方玉礼怕过方晓俏?还不是上回烫了方玉芸之后,她这不是也怕方晓俏对她打击报复嘛,她也不想啊,这人不是白宇松宠着嘛,人少帅在的时候是方晓俏的依仗,人不在,对方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也不急,过了午,天阴凉些再回去也不迟。”方晓俏只要听她这一句便好,毕竟方玉芸是冲着方玉礼来的。 “不过——” 她又转折了下:“方玉芸是不是恨嫁了?” 什么?恨嫁?方玉芸不过十三、四的,恨嫁?这不是笑话吗? “不是恨嫁,怎么她好像对咱家里的木先生像是有意呢?”方晓俏故意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这帕子当然不是方玉芸的,可方玉芸的帕子上有个芸字,芸字还是挺好模仿的,尤其是那芸字的绣工还差强人意的情况下。 这是方怡彩做的,她老早就准备好了,她又是早就想整治方玉芸一把了。 因为方怡彩本身就跟她们还算熟稔,所以这帕子从质地到花纹再到绣工都是方怡彩一手模仿的。这是她从被摔下之后就准备的,她没想到会真有用到的一天。 “这是……”方玉礼一头雾水的,就这么面色复杂地看向方晓俏。 “木先生清心寡欲,不喜尘缘,这档子事怕是要让芸妹妹失望了。”方晓俏将帕子就这么放她面前晃了下,便掏出洋火直接点燃,当着方玉礼的面烧了。 “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方晓俏面色不露山水。 “嗯嗯。”方玉礼在想着方晓俏到底想干什么,可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就这么狐疑地朝着她看着,最后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对方。 这话说尽了,方晓俏也不想多留,不过她想到今天白宇松要回来,按着常理要一家人一起吃个中午饭的:“今天爷回来,中午。” 这话倒不是想提醒她什么,只是这是第一次她们要在一个桌上以家人的身份聚在一起吃饭,她就特地提前跟对方说一下的。 可说了之后,她又后悔了,告诉对方干嘛?不贱吗?难不成想让白宇松到方玉礼房里不成? 到底这话说的方玉礼心上一喜,可她转念心就冷了,说起来是方家非让她赖在这里,可是,她和白宇松跟个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中午咱们姐俩一起喝两盅。”方晓俏顺口说了句。她酒量毕竟不行,这话也就让人听听,在桌上虽然肯定逃不了酒,可经过第一晚的事后,相信白宇松应该是不会再让自己喝醉了,毕竟受罪的人是谁就不一定了。 白宇松回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去了书房。 他回来也有一个时辰了,大家都是知晓的,可是没有什么人这么个时候过来的,毕竟这会还是办公时候,白宇松正忙得焦头烂额的。 他这些天一走,这省城里的大小事物都堆在一起等着他呢。 自从他去当了这劳什子少帅后,连平常什么酒会的他都没空子去了。 “少帅……”一个软绵的声音从门外传过去,这声音让正在心烦的白宇松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六十三章 小别胜新婚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白宇松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脸生的姑娘朝着他走过来。白宇松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的她。 “你是?”白宇松皱皱眉头。 “少帅,我是芸儿……”方玉芸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汤走到他跟前,表现得很是乖巧。 “芸儿?”这称呼令白宇松脑子更加迷糊了,这个芸儿啊还是草儿花儿的,跟他很熟吗? “我是方玉芸,是礼姐儿的亲堂妹啊。少帅,礼姐儿让我给您送碗绿豆汤来。”因为方玉芸还很小,是个豆蔻年华...... 然而刚出宿舍楼,她就被白展天派来的人带走了,声嘶力竭的哭喊都无用。 茈兰的胃口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不过……这也是让林鸣最为担心的地方。 钟廿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北辰心中一个咯噔,冷汗顺着自己的后背就流了下来,他身上有白缘丹,还有天刑战戟,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两样东西都能引得他对自己出手。 “苏定方是唐朝大坏蛋,奸得不要不要的!”白玲玲同寝室的瓜子脸道。 等包子哥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贴着林锐咽喉划过,冷冰冰的渗出鲜血,所幸只擦破点皮。 于极光声音颤抖,神色惧恐,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皆是因为万丈高空之上五行神龙的出现。 而也就在两名坠落天使冲下来时,一股强大的能量球将他们挡住,直接在他们面前爆炸看来。 本赶了几天的路,徐峰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到了晚上后,在母亲的执意要求下,吃饭后大家也就一起来到街上逛起来。 等大家起来一起吃了早餐,我就带着孽镜兽,灵梦和魂魅去了公司上班,我们去公司比较早,所以我们四人到的时候,公司的员工才起两三个,见到我们就问好。 激战了大半天,妙联、佳句接踵而出,可以说对对子的水平已经完全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届的离园酒会,如此激烈,以至于没人能够在台上连桩超过八局的,也因此挑战擂主蔡言的人选始终没能出现。 她不知道她所说的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是很有钱的那种。从她的身手可以推测恐怕是里才会有的那种底蕴强悍的大世家。那样的家族一般都延续几百上千年,有着外界不能了解的祖训也不奇怪。 古武世家一般都是有百年传承的,他们有着自己的秘籍,基本个个武功高强。 在金陵傲立了四百多年的武将世家,经历了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而这一切的根源,完全来自于皇上闲的没事干的一次微服私访。 再者,这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太多太多了,你能压的下第一个,能压的下所有? 君曦一时无话。目光复杂的看着云听风,她清楚的从他脸上,眼中看出了他的认真。 珺青烙心里有些失望,但她怎么也不会知道,中年男人之所以不愿意她当人质完全是因为她太高了!没错,就是她的身高。 听到这里百里晴虽然还是对风无双那个混蛋恨的想打人,但是理智上已经相信了上官亦涯的话。 反正今天b格赚的够多,夜云溪直接给宠物们兑换了两份饲料,哈迪斯吃肉吃的很嗨,球球更是恨不能把自己埋进葵花籽堆里。 沈菀和秦琰从牛车上下去,就把一早准备好的六个铜板给了胡大叔,胡大叔乐呵呵的收下沈菀给他的钱,还主动的帮着沈菀她们搬东西。 “臭丫头,什么意思,嫌我们来早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被冷落无礼的秋殿主发话了。 第六十四章 蠢不可及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砰”得一声,门被暴力踹开,却见淑梅闻声赶来,脸色越发阴沉。 “俏夫人。”淑梅说这话的时候,周身寒气逼人,“我早上将二人丢给你的时候,这还好好的,怎么会如此?” 方晓俏本来就为这兄妹二人心慌,如今被淑梅这一逼问,心里越发心虚起来。 “我也不知怎么,我这就叫大夫过来。”方晓俏气势有些微弱,毕竟她也知道淑梅并不喜她与白家兄妹二人的太多亲近,又在名义上,淑梅其实还大她一班辈,所以她也只好收了气焰,任对方责问。 然后跟在亚当老大的身后来到了杨勇的房间,在客厅的餐桌前见到了杨勇,什么事都适可而止有个度,过了尺度什么事都会糟糕。所以杨勇在亚当开口向自己回报收获的时候提前说话,阻止了亚当的回报,笑着说道。 资本到时候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但是足球市场绝对是一地的鸡毛,甚至是直接打入深渊,这绝不是张升想看到的,只不过,现在的他有一种螳臂当车的感觉。 说完趁着中年灵修愣的机会,一把扯下胡犴的储物袋,彻底断了他反击的机会。 这将魔之魂看起来昊天刀也是颇有忌惮,他并没有直接对柳玄出手,估计也跟柳玄斩断了锁魂索有关。 在解说员在吐槽足协的规定时,场上也情况发生了变化。龙腾队进球了。 这陈太明前几年郁郁不得志,被闲置在京,为了有机会东山再起,也不知道挖了多少人的门路,这一次能上任郊东城守,正是走了庐远山的门路。 老唐正在马上想要逃窜,结果听到猴子一声叫唤,然后便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朝着自己飞来。 蕾欧娜这边已经同诺克萨斯现如今的最高领导人达克威尔洽谈完毕,但潘森这才刚刚到达德玛西亚。 王聪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秋实的性格比较较真,对待一些体育方面的举措、弊端往往毫不留情的给报道出来,这样也就导致现在对于秋实的稿件,总是特别认真审批见报。 张潮点了点头,露出很温和的笑,迎着月光,缓缓地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自家呆子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跟担忧后,赵清茹回了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这让王雍觉得山城在扶桑没来之前那段时间对自己的温柔是不是幻觉。 王雍一边将一盘烤羊肉拿了过来,拼命地向嘴巴里塞,一边模模糊糊的跟秋张谈话。 两人齐声吼道,双掌同时发力。因为一人只承受半扇门的缘故,门打开了能够一人进入的空间。 奚羽四仰八叉横躺在山涧中,一侧脸没在水下,耳边溪水哗哗也听闻不见,两眼发昏,只觉从今往后便是一片漆暗了,就连待到侍奉自家阿爷终老后,就孤身一人搬到深山里头幽居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许秀秀好笑不已的看着他,刚想开口说他两句,就看到一只大掌凶残的在宋辰光脑袋上敲了一记:“她亲你,你还吃亏了咋地?”宋远洹醋意十足的开口吐槽,语气里尽是威胁。 两姐妹胆战心惊的,今早上,她们刚用完晚膳,便已经听到了王爷昏迷的消息,一时间也是有些觉得过了,眼下越泠然找她们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这事。 三藏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只因为这个地点是在是荒凉,袁来的地图已经十分详尽,在地图上他们所在的位置周围百里都是荒无人烟。 他来到坑道,拿着望远镜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指挥着第二军的士兵调度着。 第六十五章 看你作妖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少帅,不要,不要将小少爷和小小姐从我身边夺走!他们是我的命.根子,求求你了,少帅。”淑梅一下子瘫了下来,她顺势跪了下来,朝着白宇松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命.根子?你对这个字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白宇松冷嘲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我觉得淑梅姐照顾得也还好,这一次是我疏忽了,只是淑梅姐小题大做了。”方晓俏并没有细究这件事情,说实话她还有一些懵懵的感觉,她一直认为这事情跟她照顾不周还是有点关...... 傅丽嫒听了,心下暗惊,却不以为然。她不觉得母亲会舍了叶家这门好亲事,更不认为父亲有胆子悔婚。 经了这一次,只怕天香公主不会轻易出皇宫,出来也会有大队护卫了。再想象前面那样轻松绑她出城,几乎是不可能了。 就在龙炎想继续开口解释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冷漠声音再次传入耳内,那声音宛如出谷的百灵鸟一般,清脆而冰冷。 祈祷完毕,坚定地迈出自己的第一步。步入商会,里面空间之大让夜枫瞠目结舌,这大秦商会从外面看倒没什么,但是真正抵达里面的时候才会被这里的宽敞感到震惊,一些穿着华丽的人揭开朝着一面帷幕走了进去。 泉水底部,五色草明显挣扎了一下,但它究竟是没有敌的过李平安强大的精神力。 08年金融危机后,冬海市的毛绒玩具业也一天天走下坡路,原来的许多家工厂都关门了,只有几家工厂还苟延残喘着,其余都是散户,由人统一把各种活计放到乡下城镇。 营帐里,只剩下程清寒和许子安,还有那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 见到夜枫出手,三长老不由得一声冷笑,掌心元气涌动,带起惊人的破风声,对着林啸怒拍而去。 不过好在轩辕所选择的这个山洞位置比较隐蔽,而且周围树木众多,虽然附近偶尔会有一些低级魔兽出没,但似乎都在一刹那便都赶紧的撤离了去。 见状,夜枫顿时嘴巴张得老大,帝尊打出来的印法和刚才他打得,竟然一模一样。 “你这该死的……”话刚说出口,她立刻闭上嘴,可下一刻又慢慢的张开了来。 “嫂子,坐稳了!”一名相貌凶悍的青年柔声对身后的林倩倩说道。 此时的他又给了她另外一种感觉,他垂眸凝神于古琴之声,身旁是水声潺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其他事物皆已消逝不见,这样的情景竟是让她觉得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她头一次违背了这个男人的意思,没有再继续炼药,因为她很明白,接下去的药量是她所无法控制的,哪怕这个男人因为兽毒而死,她也绝不能忍受他是因为自己送出去的药而毒发。 他还记得之前那个欧若拉长老跟他们说过,所有新人召唤师都可以免费领取100个古钱币,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免费的东西,从来都不嫌多不是。 斗气比试这一日,乃是十月二十日,此时已是深秋时节,金色阳光遍洒大地,叶子已经渐渐变成了斑驳的黄。 “走!随我去一趟!”喻长青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喻微言,他这一动,喻微言便感受到了他的斗气,喻长青现在的斗气级数竟是有七级。 丁老二说着,举起了手,瞬间,眼前三十多个护卫全部举起了枪,对准了林萧。 而悬赏任务比较适合有一定战斗力的高阶领主,或者中阶领主组队去做,目前自己还是得观察一下再说。 第六十六章 抓包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没害过?难道这事另有隐情?方晓俏心里一惊。 她躲在院子那头,和边上木子七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还是我误会了你不成?”方晓俏又学着方怡华的声音冷冷地问。 她离着房间很近,声音用足了中气,可这放在附近的冰块化得还挺快,一下子就要全化成水了。哎,这吓唬人还要做全套戏,真烦。 方言席看人被吓得差不多了,直接一个近身过去,他那被铅粉涂得惨白的脸带着胭脂涂得猩红的嘴突地一下凑近了淑梅的脸。 淑梅大惊失色,惊...... 毕竟刚刚出的东西再好,也不是他们能染指的,那都是纵剑九天的专属。 原先阎魔帝君也不是没想过斩仙魔君有没有可能与燕惊邪达成什么协议,来算计自己。 既不想碰到陈欣羽的敏感部位,甚至压根就不想碰到陈欣羽,庞天啸如何能够成功的挣脱陈欣羽的拥抱呢。 因为阵容缘故,羊维松坐在那里,认真盯着大屏幕的同时,显得都很紧张。 “可是现在再不走,恐怕会被大火活生生烧死,他们就一点都不害怕吗?”沙必良皱着眉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穆念雪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死死的盯着枪口,大气都不敢喘。 “那再次谢谢师父了。”唐逍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向追变行了一礼之后,把剑诀和四柄剑一起收了起来。 再说起码宋朝还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若是他们留在本土,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都是穷人,还要受到当地贵族更加残酷的盘剥,相比起来,他们能够来到宋朝,是绝对的幸运了。 “开局而已,当是消遣吧。”英格玛摇摇头,显然是回忆起什么往事,目光中有些眷恋。 谢玉梅一口一口浅酌着白开水,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一言不发。 那些所谓的匪徒可没有什么‘高瞻远瞩’,对他们而言,唯有眼前所见最为真实,在了解到各家所被劫掠的财物之后,一个个全都动心,当即就此直接开始动手。 这些人要么是在战场上被他那些恐怖诡异的忍法折磨过的敌人;要么是木叶隐村大蛇丸曾经的同伴。 重新再熬一锅汁,将里面放入一些生淀粉,再放入彩椒,还有葱姜蒜,油盐之类的,千万不能少在交到了鱼肉的身上,这样的味道会更加的鲜美和入味。 雷九霄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丢给了费聪、拓跋晨等四个被解除了雷电项圈的人一人一枚丹药。 豹房内被隔离开不同区域,分别圏养不同骑行魔兽,这些魔兽都有一定的智慧,可脾气暴躁,负责照顾的第子若是炼气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所以豹房内,大部分打扫人员都有筑基修为。 延被姚宁的气势吓了大跳,仔细想想,确实欠考虑,如今南域这点人马,如果魔族再犯,根本不够看。可是她刁蛮惯了,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正想再顶两句,还是牟言凑了过来。 纪星澜神情一怔,嘴里含着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思绪一下子就飘向了很远。紧紧咬着唇瓣,她倒是把这件事情忘了。 “你确定那元寂与林晓见了面?”太龙问道,另一面坐着的,是太勇。 她正要将这个喜庆的消息说给她的姐姐澜胭听,然而在听到楚一尘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她脸上又露出的担忧的神情。 容采棠让她回去,说他替她守着,她不肯,一定要自己亲自等结果。 沈夫人吩咐下人送一下江都督,却被一口回绝,公主说什么也不肯走,要留下来照顾沈知意。 第六十七章 婚礼上闹事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让开!”方晓俏没想到,竟然是在自己兄长的婚宴下碰到这样的糟心事。 却见台上那喜气洋洋的二人浑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兄长结婚这事情跟她这个亲妹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温若娴似乎发现了她,不过对方表情冷淡,只匆匆向这边一瞥,并没有过来排忧解难的意思。 不过想来也是,方晓俏知道,女人结婚之后,重点就不在她自己身上了,以前温若娴就有这种趋势,现在更是显而易见了。 “看到没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说你吗?其实...... 其他企业社团的舰船对奎克工业的飞扬跋扈见怪不怪,他们早就习惯了天马商业霸主的这副德性——他们从来不排队。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在我强悍的自愈能力下,伤口逐渐结痂止住了血,对大青我还真没招了,晶核被吞掉,消化不了的话就意味着被撑爆身体。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忧的,虽然海江沈家不如易家的势力大,但是叶英凡现在还是未婚夫,身份并没有公开。 恒如伊芙利特星系的现状——这里充满了凶残的海盗、罪犯,狡诈的商人,胸怀正义的赏金猎人,还有不负责任的警备军警察和大批契约工与星空奴隶。 我叹了口气,看她们的样子还是没有克服心理的障碍,吃了这个蝎子,我明显的感觉身上的力气回来了几分,这个时候如果有脑核晶核的话会更好,我单单依靠那个就能恢复充沛的体力。 大家又是安耐住心情,又都是将目光看向那张广宣,都是比较期待,希望可以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而事实上邱少泽说的是真话,他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自己的父亲了。自从苗念珊死后,就没有在见过。 这一喝,仿佛在所有的耳畔响起,紧接着,战灵螺旋开始逆行旋转起来。 而邱少泽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一股浓郁的杀气也从邱少泽身上飘荡出去。 梁葆光尴尬地挠了挠下巴,韩国的男人怎么大男子主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罢了,来游戏房打发时间最符合他的形象不过。 “投诉你的上司虐待员工,你再不睡觉眼珠子会爆炸的。”梁葆光有些无语,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李侑晶的工作狂倾向早有了解,不过回了韩国之后她似乎已经从有倾向变成了彻底的工作狂了。 桑玦看了看路灯,恭敬行了一礼,转身踏入了门中,她要办理各界签证手续了,免得再被举报。 “可惜却奈何不了我。”桑玦静下心来,她想起自己刚刚结丹,实在不宜和别人置气,不如巩固自身修为,然后解决自身的事。 其实飞有自己的用意,因为曾经萍为了救飞,所以后背受过伤,那上面一直有一道伤疤,飞这么要求,目的是为了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萍。 有点寒酸也是对的,因为这个足浴城的营业项目太少了。常见的创收项目里面都没有开设,就靠给人洗脚捏脚还有全身精油开背按摩什么的,这能赚多少钱? 什么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之类的事情就手到擒来了。 昨晚上她给霍靖廷下了药,又主动投怀送抱,她也看到了,可却没有半点恼怒,对他的全部信任,就足以让她败下阵来。 东方宇稍微改编了一下,自己加了一段拉普,也是感恩一直以来,对歌手夏天支持的粉丝们。 “走吧,我同你一起主殿。”正当了无虞出神的时候,夙浨清彻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第六十八章 惊闻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在人们灼灼的目光下突然想起来,别人还不知道她跟对方结婚了!如此想着,心就开始“噗通”乱跳,一时间有些不安起来。 仿若边上人看到了她的不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 他们在耳语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起来的亲昵极了,这尤其让边上的方玉礼又羞又恼,明明她也是人家的妾,咋这个人就这么偏心呢。 这会,认识方玉礼的好事人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假装和人说话却实则损她:“这白少帅还真是长情,到底是以前正名的...... 刘志板起了脸,你说的对我说得对,我是才子远近闻名的智囊,你敢挑我的不是。 他们选择的这个客栈是一个极偏僻的客栈,只是为了给严笠静养,同时不要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接着,他调用了体内的火曜能素,注入曜力车的能量载体里面,车子的引擎成功被点燃了。 王风这才有些害怕了,但是让他把陆七爷已经叛变的事情说出来,他还是很犹豫的,因为如果被上边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看着梁萧突然说话变得这么严肃,你老爷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陆明轩一眼认出了对方带头的佣兵,艾斯。陆明轩是通过璇夜认识的他,不过遗憾的是,即便他是璇夜的哥哥,但他对柏杨市做出了这样的事,也难以得到饶恕了。 屠炫忠长吸了口气:嘶,这倒是,江儿是中了邪吗如此执迷不悟,仁义之子偏偏遇上了不义之徒,军师你说江儿,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过两人也是靠的真材实料,战功没有一点作假。杰克还有半年就退休了,他们两个也要开始接受营长级的军事培训了。谁也没想到,当初两个普通的渔夫,居然也能成为强大军队的顶级批次的军官。 想到这里,那个问题的提问者坐下了,似乎他也默许了这样的回答,的确,这样的处理方法的处理方法是非常适合的,就这样的方式的确能确保大部分的安全。 “伽蓝神将”到现在也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不是运气,但连续两次,足以说明一些问题,绝对不光光是纯粹的运气能解释得了的。 众所周知,事物存在建立在境界存在的根基上,没有水面,湖也无法存在。没有稜线的话,山脉和天空也无法存在吧。没有大结界,幻想乡也无法存在。假如所有事物的境界都不存在,那就变成了一团混沌。 “哈哈哈哈……”巨龙都已经准备逃走了,不过呢,听了龙飞的话,它还是开口哈哈大笑。 前方虚空瞬间爆裂,波多林在内的诸多蓬莱岛强者纷纷化作血雾,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酒就不用,略为我二人准备一点便餐好了,我俩还要再看看你们这院子的风水。”当即,我又顺着回廊慢慢走动,仔细看着这院子的构造,瓜皮便吩咐人去备饭。 “尊敬的贵客,您让我见识到北龙城,还是有您这样拥有魄力的勇士。 他这一剑杀来,瞬息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是变得凝固,一种死亡的威胁气息瞬间弥漫将洪宇笼罩在了其中。这一剑已经带上了一丝天地灵气的气息,威能之强堪称地魄境之下最强手段。 正在这时,一辆轻轿被四个大汉抬到院子中,随着那四个大汉退去,一个绿衣丫环跳下轿中,伸手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落了轿。 第六十九章 离间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我以为少帅喜欢的是你……”玉香脸色惨白, “想不到,少帅也是个风流人物。他先前跟我说喜欢的是你的嫂子温若娴,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可后来看他疼你疼得紧,又觉得他是在骗我。可是昨天,我竟然听到那个大夫给礼姐姐把脉,还跟少帅讨要喜钱……” 方晓俏眉头一紧:“香姐姐有话直说。” 玉香咬着唇:“我们都不过,是少帅得不到你嫂子的替代品罢了……” “哎?”方晓俏兴许是没睡醒,不过,她刚刚说了什么,白宇松喜欢的人是—...... 因为爱着苏青,所以席亦铭一直以来都是抱着一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态度。 要知道拍卖场可不是就这里的一个,在整片大陆上,都会有拍卖场的存在。 左边的岔道上,目光扫视着周围,再不斩一边寻找物资,一边观察是否有雾隐村的忍者。 双腿被直直的串了一剑,然后又直接给拔出来,当一片片的肉从身上落下,她紧紧的咬着唇。 当那个枪手开枪时,林克看得很清楚。那个枪手手里的枪,指着的目标是他,枪手要杀的只是他。 “怎么了?”徐婷婷有些好奇,不明白杜彦航究竟是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梦蝶摇了摇头:“青龙陨落秘境只允许鬼将境以下的修炼者进入其中。我是通过仙魔时报上的报道看见的。 “你方才从皇兄那里出来,是说了什么事呢?”永宁公主拿薄薄的纱扇轻摇,嘴唇涂了大红的口脂,丰润饱满,娇艳欲滴。 佐助双目睁开的瞬间,原先那黑色瞳孔立刻变成了血红色的写轮眼,只见那三个勾玉盯着达鲁伊,开始迅速的转动。 老早就等着言寒奚发声的吴宇立马冲到网上,把自家奚哥和静姐的恋爱过程扒拉了个精光,裤衩都不给俩人留一点。 可沈飞的子刚一落下,史院长和周围的棋手们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汪海洋见我忧心忡忡,便告诉我这次他托朋友从俄罗斯搞到了不少武器,有阿卡47还有单兵火箭筒肩扛式防空导弹这些重武器,只是货在中俄边境的海兰泡,必须我们自己过去一趟。 江氏集团要压价,那可是触及到供应商的底线,林晚秋如果有想法,可以再撬几个合作商。 由于这种特点,便是身处极西之地,仍然有许多法师强者前去捕猎,卖给御兽宗或是其他有需要的宗门。 “清扬,你知道我们今年多大了吗?”叶广慈突然直视着我,幽幽的问道。 而且那地方距离龙山观太近,一旦惹出什么动静,很容易就把道观里的人招出来。 沈雁翎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生气。季锋的回答,她不是很满意,尤其是季锋,方才那贱贱的贼笑,更是火上浇油,这使得沈雁翎不知为何,对季锋愈发感到厌恶起来。 一道低阶的掌中雷,竟是在两次融合之后,拥有了越大境界而战的力量。 至少程之兖目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吃饭玩「食材」、五分钟吃几口,或是一碗米饭剩大半的情况越来越少。 当然,夜倾城吃不了多少,就吃饱,她就一个劲儿换着花样喂给木子昂吃。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爱情真的是坚固的,不可摧毁的,是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坚贞不渝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些只是他的以为。 朱龙铭,这个于我有着太大恩德的男人,作为知恩图报,他要我的命,我也得给。可是他偏偏看上的,是我的心。他要我整个的人。 第七十章 趁夜袭香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回到云媒堂的时候,这宅子已经完工,看上去收拾得很好,再也不似之前的破败。 然而,方晓俏惊诧的是,莫少瑜竟然不在白家老宅那边,反而到了这里。 “瑜哥儿怎么在这?”方晓俏自然是惊讶的,可是边上被一同带来的方怡彩也是一样吃惊。 方怡彩现在脚部锻炼得不错,借助拐杖也能正常行步,不过还是吃力些。 原本莫少瑜就是被方言席给带到这边的,自从方晓俏不方便照顾他之后,这个大任便被交代到方言席手上,当然,是没结婚前交代...... 劫云已经完成了它自已的蓄势,一道雷光闪下,五颗不同颜色的劫雷自劫云之中扑了下来,在空中化作五颗巨大的锥子形态,恶狠狠的朝着胖子进行着初步的试探。 虽然同处伦敦城,热刺在英超联赛中也一度风光无限。但他们对切尔西队历史战绩却并不理想。 “总理好。”廖贺鹏这个时候也是发现了总理的存在,却也没有多少惊讶的地方,他是早就知道,总理的行为习惯了。 林芊儿刚开始挣扎了一下,不过她的力气哪有唐奇的大,加上芳心早许,木已成舟,也就轻轻应了一声,脸上渐渐爬满红晕,对他这种霸气,心里其实挺受用的。 别说这个慈善基金,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吸纳了差不多百亿的财富,就是再多十倍,都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拉扯战船的魔兽被火焰巨龙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带着撞向战船,然后发出更大的爆响。 “佐助!!鸣人!!”春野樱缓缓地转过头来,在漫天的烟尘中寻找两人的身影。 一直随在他身后的中年将军是右卫将军王基,得到吩咐,王基应命,点起部众护卫李农向西而去。 当然,他们此时的心态也和那些反派差不多,咱这么多人,轮都轮死你们,况且有力场防护壁的保护,只有“我们打你,没有你打我们”的可能。 看到刘遵宪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何谦心里大骂不已,他原本指望着能跟着刘遵宪戴罪立功,清算的时候在打点一番,朝廷念在事发突然,对他从轻发落的,现在看到刘遵宪如此不晓事,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董悦的茶艺,明显要比曾志好多了,也没见她耍什么花哨的招式,但是她泡出的第二壶茶,香味明显比曾志刚刚泡的更正宗。 看来事情如自己所料,唐玄宗的确猜测到了自己和素媛、环球会在洛阳会合的事,派兵追过来了。 甚至,她的格外优秀,也会让很多男人们心生自卑,不知不觉间,就有些自我感觉配不上她的意思。 程未晚请阿姨进来,轻声细语的嘱托了她两句,然后拎了沙发上的一件藕色呢子外衣,出了门。 他生来就聪慧机敏、极有主见,又是个一进入炼气期就会“飞”的变异风灵根修士,除了花样百出、手段“毒辣”,收拾得他没脾气的任瀚玥,任家的其他人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未来几年,她和另外二十九人的人生,只能任由眼前这个家伙摆布的。 只要他安排下的后手一引发,朴玄真君绝对会直扑任瀚珺和刘怿所在的那支队伍。 李伯元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长廊,且不说转弯后还要走一截,光是工作人员说的前面这一段估计就得有大几十米的距离,要是按照现在这速度走,别说是赴宴了,估计天黑都不一定能到。 “我这里有这个……”肖寒说着,竟然拿出了一张照片。肖果果接过来看了看,眼神微微一闪。 第七十一章 方二叔上云媒堂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之前方晓俏不知道所以然,所以以为自己真的被蚊虫叮了,结果她冲着脸盆梳洗的时候…… “白、宇、松!”方晓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就知道没这么多好事,她一声不吭留书就走,以为这位少帅大人心情好就这么放过她了,亦或是,他根本忙得没空理会她,可她千算万算,想不到这男人还有如此猥琐的地方,简直令她瞠目结舌。 那身上的青紫色印子,别人不了解,她还没数吗?几乎跟挑衅一样,公然印在她身上,像是要给她灵魂烙下印子一样。 方...... 一颗B级灵石对他而言并不多,但这样花出去,总觉得有些心酸。 杨浩从明莲那了解到,炎眀宗之所以玄力浓郁,不仅有聚灵阵这么强大的阵法,更重要的那处山脉还有数出灵脉,为修者提供浩瀚的玄力,当初杨浩在清风城的那处遗迹也发现尚未形成的灵脉。 夏元拿着战术终端给崔东元,当崔东元看到年份起始是2开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 只是在她奇怪的时候,两人接下来的话语,再次让她疑惑不已,满心怪异。 “你看今天郡主带回来的一行人,如何?”千王轻轻地问道,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暗一身体紧蹦。 虽然他和花蛇不是一路的,但是花蛇花钱雇佣了他们兄弟,不管怎么说,拿钱就要做事。 倏然,假寐的黑泫睁开了眼,那双宛若祖母绿宝石的猫眼冷冽的直视一脸痴迷的魅儿。 正在影子暗部啃鸡腿的影二:……你个死面瘫,难道我主子就不是你主子了? 猛前辈在寻找最完美的抛物线,力求精准地将他抡到猛前辈感应到的东西边上。 他张着嘴巴,想跟自己的老爸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简皓没等他开口,就走进了另外一间房。 刘达利不由的对圣地的实力感到震撼,要知道能获得远古的健体功法,这无一不说明圣地创始人的不平凡处,相比我在大陆上也应该是最顶尖的强者吧。 让下人给熊家兄弟收拾房间,李志则和李忠李义对面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等到隆多控球到前场,并且将球传到雷风手中的时候,十二秒的时间还剩下五秒。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云秀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语的看了看广袖流仙裙上的黑色点点。 电光火石中,刘一彬有点猜不透想不明,可似乎这剧情也不准备等他想明白,那继承自这具杨莲亭身体中的一副副记忆片段好像激活应激反应般,竟然断断续续的冒出了好几幕。 得以呼吸到空气的跛脚老头此刻咳嗽了两声,然后竟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甚是可怖,批头散发的宛如一个索命的恶鬼一般。 阔别两个月之后重新再次踏上这片路程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也将士秦国迈出称霸的第一步。 视线扫了眼周边几位同伴,仇志三人均是微微摇头,眼下这个时机固然不错,但他们已不敢轻举妄动,不要说有位同等级的高手相守,如今的前方,可还有着甘白四人襄助,不可能成事。 脑筋转动,无数个理由翻过,始终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令自己心安的理由。 “皇上,此时臣全然不知,下朝之后,微臣必定会查清楚此事。”季礼不卑不亢。 ——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颜面大失,如果不从洛叶身上找回场子,他们就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 我们来龙凤大陆,多少次生死挣扎,手上侵染了多少鲜血,很大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第七十二章 失魂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二叔被送回去的时候是晕乎乎的,他突然想起来在此之前白少帅把他叫到跟前给他布置了两个任务:一,用方玉颜送到白府之事刺激方晓俏;二,借故撒泼。 为此,他特地多叫了几个有些战斗力的家人,尤其方二婶。 结果呢?人家不干了!人家觉得方晓俏自幼孤苦,就算是为了家人行善积德也不能这么干了。 不过方二叔不知道的是,方二婶不是傻子,她可看出来了,白少帅对方晓俏稀罕得很呢。虽然她曾在方晓俏小时候想过方家粮行的产业,心里那...... 张宇初附手而立,只是已经默运玄功,替后面的无辜观看者和看热闹的人挡住二人的余威冲击。 如果这跟捕鲸铦枪不及时拔除,这条巨鲸即便不被渔轮捕杀,也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怎么样?”上官弘烈坐在一旁,等了良久,终于是忍不住的问道。 海玄龟有了逃走的心思,整个斗志就泄了。蓝谦和魁梧大汉一路追杀,打得海玄龟叫苦连天。 这几种肉食,一般来都是主食材,但这么放在一起煮,是配料的做法。刘都厨到底要做什么菜呢? 慢慢的,刘光明的额头上又出现了细密的汗滴,然后化作汗珠落地。 黎刚也不是没有私心,他知道了霍思宁的身份,就知道赵四这回怕是要倒霉了。 晋英表面犹豫,其实心里在推理,国师话语里,透‘露’出来一切信息。 然后,在凯尔严厉的目光审视下,吴凡伸开手掌,移到筷子上方,然后猛然拍下,“嗖”的一声,筷子穿过桌面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是他笨,都说了要对韦倩雪百依百顺,还总是因为嫉妒和吃醋,扰乱心神。 “不问你问谁?颜丫头是你学校的学生。”吴正国抱着刀,没有半点要拔刀的冲动。 “你能明白就好,我是没想到你会把毒谱给了我,要不然我早一点做好防范,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慕云浅笑笑说。 也是在国外久了受到那边思想氛围的熏陶了,苏灵会觉得在孩子有性觉醒的时候,不应该拦着,该去任由发挥。 “本王与临风情同兄弟,说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就扯远了。但是你的恩我记着,这玉佩你拿着。 林落蕊眼里的泪还没有擦干,却对着姜临风粲然一笑,头向疏影和青橘点了点。 若真是原来的慕云浅,三年时间,也不可能从完全不懂医术,到敢夸口能解他中的毒。 他的眉毛越皱越紧,伸出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那上面有一块不怎么太明显的淤青。 将实话,他还是很愿意加入苏景麾下的止戈军的,毕竟止戈军隶属于大离第一强军天策府,战斗力那肯定不用多说,遇到的敌人肯定也是最带劲的。 段封尘早就按耐不住想去摸球了。大城很强,而星火更胜一筹;要想和他们同台较量,他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在那险境之中,即使是能够灭杀封王不朽的攻击,也丝毫撼动不了这无形流光,于是靠着此奇宝,他短短十年便从险境中冲了出来。 就当王二黑走进那‘高朋殿’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无忌。”见到冯无忌后者淡淡而笑,此人浓眉厉眼,成熟稳重,正是麒麟山庄庄主次子,冯昊寸。 这‘巽位’有风,但却也极为地煎熬。不过王二黑早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因为,他要努力去炼化‘残玉古灵’。 “水……水蛇?”我楞了半响,向着地上一米多长的蛇身望去,不禁的尴尬起来,原来真的是水蛇,一般水蛇是没毒的,所以,我做的这个动作是多余的。 第七十三章 高公子求上门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原来方晓俏见到人来,心里还有阵不悦,眼神过去,却见一个身子呈着插葱状。 方晓俏揉揉眼睛,惊讶地指着其人叫了出来:“高,高哥哥?” 高公子本来过来找茬的,这一口被方晓俏叫出来,他心里可就作了难:别叫的这么亲呀,这待会儿怎么为难啊? 方晓俏飞快地上去将高公子扶了起来,一脸关心:“你这腰还好吧?” 腰……高公子小脸一黑,怀疑一个男人腰好不好?果真还是一只小恶魔。 他打着马虎眼说:“放心,死不掉。” 木子七眼睛一抽抽...... 安迪翻了个白眼,点头示意了下,转身离开,今晚肯定是不能接走利马,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到,肯定有很多的狗仔盯着她和自己,与其作死,还不如品尝其她的甜点。 看到了双方阵容,孙雨萌心中一阵无语,这要是在高段位的竞技比赛里,估计己方这个阵容肯定是瞬间爆炸螺旋升天的结果。 两人听完,纷纷鄙视了他一眼,郝吉佑也没有再调侃对方,喝了一口水后就滚回去房间,出来的时候俨然换上一套衣服。 即使是边关镇守府要么真的只有一个提督和他的舰娘,不然也会有一些驻港的岸防部队身影。 “既然是这样,老叶,那你这个电话。。。”安迪对此也非常有信心,不过对于本来都想好的捡便宜项目,最后可能要泡汤,他还是心理不怎么舒服,现在听老叶这么说,他就有点无语了,直接问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李弘立即命令部队停止训练,所有士兵提前发一个月军饷,分三批轮流回家休假,包括白山的乌丸士兵。军营内顿时欢声雷动。 由黄巾军主管的太原和上党两郡一下子来了六十万灾民,这让张燕束手无策,要不是他上面还有镇北将军府顶着,他几乎要崩溃了。 “胡人也是一样,他们可能因为仇恨、恐惧、自卑或者其他等等原因,和大汉的百姓,和我们的军队将士发生冲突。征调胡族铁骑南下参战,后果实在堪忧。”王当等人各抒己见,对此事都持反对态度。 两人的第一次对撞,艾凡被打的直接倒飞了出去,他全身包裹着霸气,分身出现了六个,铺天盖地的攻击朝着凯多那边涌去。 由于AMC没有自己的电影资源,其放映的电影多来自于一些电影公司,比如派拉蒙电影公司、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和环球电影公司等,这其中就有了许多的限制和巨大的支出。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完,便是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看到那五长老的死尸从魏生的手里滑落了下去,眼中还带着不甘之色。 想起那件事情,岳不单就觉得耻辱,情不自禁的将手紧握成拳的模样,捏的手指咔咔作响,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好像麻木了一般,都用羡慕和佩服的目光看着他,土豪真的无处不在,只是不想装bī而已。 当然,因为靠近大学,尹琴又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咖啡店,凭借姿色和咖啡店优渥的环境,尹琴勉强也算是这附近一个名人了。 面对敌众我寡的局势,欧阳天这边显然处于劣势,朱雀学院的四位妹子愁眉苦脸,刚刚脱离危险中,现在又陷入危险。 “其实没什么事的,要不是惯性力,根本不会掉一地——这还得一袋一袋重装进去……”张姨抱起一个袋子装进后备箱里抱怨道。 此时的萧莫点了点头,与贺川一同进入了病房内,走到了李晴的身边。 第七十四章 摆摊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出高家门的时候那叫一个郁闷,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真真正正地赶鸭子上架呀。 另一边。 高公子趁着人走,直接去了大帅府,很是难得,白宇松那家伙直接给他放了通行证。 见到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的军装男子,高公子立马和颜悦色来。 论当狗腿,他是认真的,尤其是为了折腾方晓俏。 作为同是被方晓俏欺负的苦命人,他干事坑某人起来很是卖力。 “白兄,今儿我可是下了大血本啊。”高公子两眼笑成新月。 “怎...... 冷睿阻拦着近前的游魂,而汪凌则秀出了自己的枪技,在这鼓点般动感的枪声中,一个个曾经的实验员被他打穿了眉心。 “我有一个条件…”仇爱突然出声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大悲寺可是锦城中心唯一的一座寺庙,此刻正当午后虽然细雨蒙蒙,但香客却是依旧络绎不绝。然而当他刚刚赶到前厅之时却看到了那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他根本不怕皇帝去查,到时候皇帝问起,就说是无意间遗漏掉的而已,原本想着送交给新上任的掌柜,结果还没送陛下就让操办琼林宴,就出此下策了,那时候,皇帝不管信不信,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列阵起矛!击退来犯之敌!”统领骑在虎背上,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再次下令。 乔绵芝被被冰的哇哇直叫,跳着脚将雪球抖了出来,回身也团了一个雪球欲往天灵衣服里面塞,被天灵巧妙的躲过,还没来得及高兴,乔绵芝直接将雪球扔了过来,天灵躲了其一没能躲得了其二,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柳空涯觉得魏香丘的说法绝对过于夸大,即使是一位元神道君留下来的法宝也没法跟锦娘留给自己的引雷钟相提并论,而且这件法宝若是真有魏香丘说得那么好,这位魏真君为什么自己不用。 “姐!”正和沈君问打眼神官司的莫沫,被突然而来的温软怀抱从后面拥住。莫沫侧仰头。 辰元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解释道:“这个计划当然不能将我们的优势拱手送人,要知道,既然是信息量不对等,那就意味着无论是其他两个主城还是散修一方,都不知道我们手中的情报详细到了什么地步。 莫沫也把米饭蒸上了,今天有鱼。本来秉着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的养生原则。打算晚上吃好消化的面食,吃完聊会儿天就睡觉。不运动也不用担心积食。 夏雪黎不仅气场强大,还乐观坚强,最主要的是她骨子里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人不敢反驳。 过年大家没什么事情正三五一堆地凑在一起烤火,看到村里突然来的陌生人,其中还有耷拉着脑袋的杨强。 刘妈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碍于顾青青的主人,她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于是这天下午夜曜来田径场,就看到拿着一张纸一路飞奔过来的宿好好。 因为林语知道,接下来,王子涛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自己。 他已经老了,虽然他还没准备退休,但依旧在挑选合适的继承人。 而且,攻击手段还是这么霸道,一口气,便是喷出了无数颗火球。 宿好好周身萦绕着的阴霾消散了些,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被裁判握住手举起,以示胜利。 平日里的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像什么事就激不起他的情绪似的,可在她的身上,已经失控了太多次。 第七十五章 要争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原本方晓俏在那边,录资料记录得风生水起,却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几个女人,她们上去几脚就把摊子给踹了散架。 周围人见这架势,也不禁有些畏畏缩缩的,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只有躲在一边,观望情况。只不过,那些人面对着一片狼藉的胭脂水粉,那叫一个心痛啊。尤其,那姑娘说了,这可是二十文一盒呀。 方晓俏是骗他们的,这个东西其实成本价才两文钱,只不过要说得成本高,显得档次高一点,又称为成本价,自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 海贼们已经见识了这位年纪轻轻的中郎将不仅有杀人之技,更有一颗杀心,真真是杀神临凡,谁还敢去触他霉头? 若换成其他人在这里,瞧得如此一幕,必然眼花缭乱,心花怒放。 吃了一口猪脑花,直接给萧雨瑶干的干呕了两下,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不管是凌天还是凌薇,在外面一旦出手,都不会留下活口,为的就是保密。 在歌曲优美的尾奏中,楚云轩用力的喊着,用力的挥舞着手臂,跟大家说再见。 颜双意躺在床上。她的面色极为平静,仿佛董鹏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一排排的桌椅,板凳不断的被那林天宇给撞翻了,直接就开辟出来了一条道路。 如果到时候,那个采访他的人要考考他,给他一架钢琴,让他即兴弹一个和弦,即兴去用这个和弦写一首歌。 他们身上厚厚的铠甲,虽不能无视子弹,但也能规避不少的伤害。 我心中暗道,不过我没把它说出来,一直从超市入口出去,这有点反常,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尤其是那个盗贼,难免会猜测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整个事件都透露着诡异,想不明白李子和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苗诀杨很肯定的是这肯定是鸿门宴无意了,很有可能自己去了就回不来了,李子和既然让自己去就有很大的把握将自己留在那里了。 重要的是TC的本土节目,里面两名主持人是业界名誉非常高的。 冯雅颂皱着眉头想着心事,如果那天不是被救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真的不敢想。 “首先,我欢迎各位正式成为TC今年培训的新人。按照TC的规矩,每年都会挑选四个,作为力捧的新人。 “没事,没事的老大,这点不算什么。”孙亮与虎子等人都无所谓的说着,整件事情好歹解决了,不过这也更加让他们坚定了跟随苗诀杨的想法,苗诀杨的实力越高他们越有保障,现在事情解决了大家都是一扫前面的不爽。 其实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用自己做鬼的优势尽量表现得可怖一些,如果我们真的心生畏惧,那自然就会在气场上慢慢地输给她。只不过在我们三人面前,我觉得她这样的行为着实有点多余。 “何哥,我就是个大夫,没啥好羡慕的,以后毕业了我要干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我苦笑道。 黑手党成员面面相觑,有些人明显是被贺常震慑到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得知道观被人侵入的道士越来越多,他们聚集在一处,跟在贺常后面一路追击,贺常带着他们兜了一个圈子,最后回到了斋堂的后面,眼见众人进入了埋伏圈,贺常点燃火柴,把火柴对准地上的油扔了过去。 伯恩先生,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伊维尔先生,只有他能帮我,请来这个地址,艾尔利克区端庭洋馆。 守护理智尚存之人,清除被污染扭曲之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算是队友也不例外。 第七十六章 直接上门理清楚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白宇松这些日子都挺安分,没有进屋,只在门外悄悄看了一眼。听闻她将姓高的那些被休遣的几个小姨太们带回了宅子照顾好些日子,并且还成功为其中二位养好身子找到下家,还真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其实他心里也挺不快活的,对于姓高的那家伙的厌烦不禁多了几分,他全然忘了他当初找姓高的过来是为了为难方晓俏的。 然而,更让他无奈的是,当初心心念念要好处的方二叔家也安分了起来,甚至那个方玉颜竟然还整天往这里跑了。真是令他不解...... 能够让京城顶级豪门都畏惧的人物,那是他们这个层面所不敢想象的,大哥没有欺骗他们,的确不告诉他们比较好。 左一口老蛋头右一口老蛋头,风老头气得浑身打抖,老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韩峰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停使唤,竟是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往回走,往那个被撒旦附身,化为杀戮魔鬼的凌修走去。 特别是三才阵法和五行阵法,那是基础阵法,三才之力和五行元素,也是华夏修炼者最擅长钻研的。 南冥海境至此也就算安定了下来。先前鲛人一族四处征战,再加上翻海浪这等海灾,更是搅得海境天翻地覆。历经这一次的劫难,海境的一切都百废待兴。 “喂,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好吃好喝的管好,说的好像我跟要饭的一样!”刘云龙听了杨博的话顿时不干了。 包厢内的其余人听到霸天虎的打电话的声音之后,一个个尽数吓了一跳。 十几个准黑暗圣骑士的身体,受不住这一剑之威,他们的身体纷纷被剑气搅成粉碎。 “我也是在不久前的一次集会中听来的,听那人说,这是他祖上一名元婴期修士告诉他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所以现在才问你的嘛!”箐箐如实回道。 佐藤明秀的拔刀斩,即便肉眼也难以捕捉痕迹,燕斩龙居然能刚好擦着刀光而过,甚至还不止一次,怎么解释? 至于大家蒙着墨索里尼的原因,当然是希望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好让自己也能等机会发财。 “这个位置又叫丹田,气入丹田,可生神力,以一敌百。甚者也有千人敌,万人敌之流。”王昊道。 因为,这个大汉的拳头却打不到这老头的身上,老头并没有躲闪,而是这老头身前好像有一道气墙似的,那个大汉奋力一击,一点作用都没有。 自己虽然将那些带着辐射的浓雾吹走了,却为今后的西行之路,埋下了无穷的祸根。 “站住!我…我说还不行吗!”万圣公主像是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大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的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极仙观观主突然亲自邀请陈凡加入极仙观,这也难免让陈凡多想。 这种记忆,太过于深刻,让唐憎哪怕是继承的记忆,也依然刻苦铭心。 但是今天,玉帝的神识几乎将整个建邺城给‘扫荡’了一遍,所以那些个隐藏在暗中的修士基本上都被玉帝从强到弱罗列出了一张清单来。 而这位苏联间谍在对比前线德军的作战行动后,发现自己收集的情报无误后,果然以为自己潜伏的尚且很好,没有被察觉的迹象。 在两条飞龙的周围,各自有十八颗金色的光点,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飞龙,这却是吴岩和欧阳联压的结果,否则现在将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冰白色的法杖,弥漫着雪一样的雾气,显然是叶枫与众不同的那把冰白之杖,光明中可以练就目前最高等级的‘圣光蛊惑’的借助道具。 第七十七章 被劝回府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陪着这位大爷批了半天的公文,算了半天的账目,眼睛皮开始忍不住上下较量起来。虽然今天和他也算是把话说开了,可是她可不想再回去那个深宅大院了,毕竟挺烦的,连个下人都能背后阴你一下,跟方家粮行的下人真不能比。别以为她不知道,其实下面人还分派别呢。自以为是的下人是一派;这玉香作为牛管家的小孙女,自然就算大家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可多少还有支持她的下人,这可不就成了一派吗?然而,这还不咋的,那个方玉礼也是...... 另外一边,雷军正时不时和邓初音笑着交谈,突然感觉身上的兄弟有震动。 “那就好!”徐泽笑了笑,清风楼的鱼产品都是由这个老头配送的,徐泽对他也很放心。 “六万元?什么六万元?”石磊虽然已经想到了是给孙怡伊母亲治病的六万元,可他还是觉得奇怪,毕竟那六万元是他变卖电脑所得。 阎王只感觉一阵头大,怎么这个时候转轮王也跑了过来,当年孙猴子大闹地府的时候,除了他阎罗王陪着,其他九殿阎罗全都跑得不见踪影,等到猴子走了这才过来问情况,气的阎罗王是想要跳脚骂,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轻轻的一句承诺,承载了一个年轻人对未来的雄心壮志,亦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即使隔着橘红色的火焰,也能感觉到强尼的一张英俊的白脸瞬间憋得通红。 咖啡厅里,安静地和全息偶像谈心的、KTV里,和全息偶像飙歌的、游戏厅里,和全息偶像开开心心玩游戏。一个混沌大楼,好像变成了婚恋介绍所一般,专门提供给这帮人恋爱的对象。 一旁菊下楼和极星寮一杆吃货分掉了风雨晨烹饪的一大锅蛋炒饭,不言不语,使劲的往嘴里塞,脸上全是沉醉的表情。 而且他的这个决定也非常突然,主要是受济公弃佛入道的影响,这才突然明白,有些事情一直拖着未必是什么好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所以,有些事情果断点未必是坏事。 石磊默默的点点头,拿起另一只杯子,轻轻的碰在魏星月面前的那只杯子上。 二弟精明的时候,可以算进机关,但他有时又蠢的无可救药。怎么还看不出一切的关键都在剑霸之争的胜负上面? 晚上的时候,万一彪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他那儿跟鞠兴贵那儿已经约定好了,明天早上九点钟商谈相关事宜。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宋玉竹那一双澄澈的眸子此时正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白瑾,心中有些不安的问道。 “别急着谢我,想要得到这些,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宋正庭看了余袅袅一眼。 首先,颜慕恒在山下接受刑警询问的时候,自己承认过与诡谲屋中某些人的关系,并且说他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是住在诡谲屋里面的。但仅仅是诡谲屋中一个负责采买和帮忙维护房屋的工人而已,并没有说他是厨娘的儿子于恒。 对了!那石敢当不是说前两天感觉到了一个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气息吗? 而醒了以后,我又把心思放在了我的计划上,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后,我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于是就出门前往城中村了,想继续打探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 一旁的葛阳似乎已经隐约的猜到了廖哥的计划,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和自己刚刚猜测的果然一样,不知道此时的林龙是否已经收到自己的信息,是否已经采取行动呢? 第七十八章 妖魔鬼怪来上门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看着对面那人紧张无措的样子,一时间眸子沉了沉。 “这样啊,那便算了,我这回头就把手边另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姑娘给你相看一下。”方晓俏心道,你俩就装吧就。 王春来被方晓俏这一提议吓得一愣,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方晓俏,这让他害羞一下不行吗?这不体谅少男少女心思的主人,咋就这么讨厌呢。 方晓俏自然没有错过对面小哥那精彩的脸色,不禁偷偷一笑。旋即,她故作正经道:“回头我再看看少帅那边军营里头有没有翠朱能相中的,毕...... 黑暗阴冷之中,老坟地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一抹无法言说的荒凉和悲戚。 接着,罗毅身形猛的一退,避开了精英猫妖的攻击,对于罗毅能避开它的攻击,那精英猫妖也是微微一愣。 杜纹泽跟陈慕易这两个年轻一辈的演员最为紧张,嘴角紧紧抿着,期待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紧握着拳头等待着嘉宾的宣布。 当周围的房间被撕碎,周遭的一切陡然再一次变幻,慧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所宣传的、自然是咖啡店的招牌咖啡“孟婆汤”,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奈何桥、孟婆汤并没有多少认知。 在场的人纷纷骇然,一个个的看向那广场中巨大的金属建筑物,心中惊疑不定了起来。 方源又是一招“三叹合一”,圣使眼见无法抵挡,一头扎向下方。 方源为了收集第一手资料,以及了解事态进展,也跟同门一起去了一趟“白石山”。 其他人也多是如此,哪怕被挑下台在旁边观战的唐鸳,头也没抬,仿佛啥都没发生过。 相比于罗毅个不负责任的神职者,蜜妮这个丫头还是知道要经常举行一些祈祷活动,“罗毅哥!!”看到罗毅出现,蜜妮随即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罗毅安静。 玄心欣慰致谢,随即不再废话,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纯正的佛家真言慢慢浮现。 安夏想了想,以孟妍这种认真学习的精神,她笑了,孟妍有些忐忑不安,她信任安夏,安夏说能她就相信自己一定能。 并且,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都在刻苦地训练,实力肯定会有所提升,从打训练赛也能感觉得出来。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解子菱挂上了电话。 闺蜜两人笑,闹了一番之后,两人才分开各自回家,楚若熙回到家中,却见到哥哥正在修炼于世,心中庆幸,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还没有泄露,便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然而,这个表情一出来,对方却放心下来,开心的将钱收走,然后笑着给叶笑装东西,甚至还附送了一些食材,对此叶笑倒是没有拒绝,因买菜附送东西是很正常的,老板开心就好。 但因之前中过一次算计,因此就算在如此暴怒之下,他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仔细观察起来。 荀剑臣也不客套,对着萧墨微笑点头,随即坐于舟上开始尝试着逼出魔魂针毒来。 “下车干嘛?”祁少言下意识觉得下车没好事,拉住自己的安全带不放手。 她只能无奈的告辞,来到了演武场,招集外门弟子们,前去营救。 那张轻柔的支票加上了夏轩两百年都功力,被夏轩甩了出去,竟然擦着吉川宏的头顶飞过,将他的头发也贴着头皮削掉了。 “那就按照龙王的意思,先帮她办一个编外特工的身份吧。”白琪说道。 原本还没有膝盖高的花草树木,如今已然是蔚然成林,整个院子中一片葱翠,再看那几个池塘中的鱼儿,一条条硕大的白影在水中游动嬉戏,仿佛没感觉到这种高温。 第七十九章 赵副官压场子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刻,边上的翠朱不快活了,她立马道:“好大的狗胆!少帅夫人都敢辱骂!” 方晓俏眸光一闪,一抹笑意若有似无,直至唇边僵硬:“翠朱,别说了,他说的没错。” 翠朱不解:“小姐,你可是从正门进的,用的也是洋礼成的婚,听说洋人都是一夫一妻的,哪里有妾室还行洋礼的,您连庭院都住的是少帅的庭院,您难道不知道您其实是正室的待遇?” 那孙家的冷笑:“也不过就是个待遇,这城里人谁知道你和少帅结了婚,你当初逃婚那档子事可是我...... 袁凡和武清璇买了门票,如果不是来跟踪的,这次上京钢塔之行本来应该是一次完美的参观,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上京的夜景了。 玄王淡淡一笑道,她也想起了悟道海之中,那无比狂暴而混乱的法则之力,几乎被凌霄吞噬一空。 一个元婴强者一个金丹后期,由他们二人在此坐镇,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厉害的法阵,这里的法阵说白了也只是一个辅助型的存在,主要还是由他们二人的绝强实力坐镇。 蛊虫养、用、炼,这三样基础能力是每一个蛊师必不可少的,任何蛊师都需要潜心学习和掌握这些技能,只有会炼蛊的人才懂得养蛊,而只有会养蛊的人才更加能使用蛊虫。 青云派是禁止斗殴,门派的戒律堂会专门处理那些违反门派规定或者背叛门派的人,谁也不敢再福地里斗殴,所以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在福地外。 见到很多熟悉的老面孔,回乡的那种感觉更加浓烈了,很想上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但理智让我止步了,避免节外生枝。 像方正卿这样的商界老狐狸,估计都习惯性的付出一点,以后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投石机在昨天和前天的大战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把投石机抢夺到了手上的刘芒大军,才那么轻易的击退猴族大军。 既然不是他们一直追寻的神印,袁凡提着的心就落下来一半,可是一想到刚刚姜翔天的话,他的心就有提了上去。 意识坚韧无比的水滴随波逐流,它很奇怪自己将要去的地方,这似乎能为它解决最后一个难题。 她似乎看到了一团团黑烟在她的胸口翻腾,露出狰狞丑陋的嘴脸,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云梦飞深深地望了林枫一眼,没想到这家伙救自己还真的有原因?难道是贪恋自己的美色?可是凭借他的实力怎么还没动手呢?难道想要追上我?如果他真的追我我改怎么办?他的怀抱如同母亲一般温暖。 “居然……居然能够伤到我……”蓝染的双眼变成战栗的琥珀色,一双瞳孔在白色的眼球上不停地颤抖着。 自从叶玄修炼到天王级别肉身之后,再加上这无限之地,还有这无限力量。 林沧海单手将电话摸出来,往着屏幕上一瞄,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要说是陌生,这两天的功夫,林沧海几乎已经能将它背下来了。 “把,把值钱的东,东西都交出来,手,手机不要!”黄毛再次结结巴巴催了一遍。 “我发现这个才确信它们的洞穴就在附近,它们是冷血动物,早上出来晒过太阳,等气温回暖才能活动,其实早晨来抓鳄鱼才是最好的时间。”老巴顿说道。 这个并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用法力交流,这是通过那个主仆契约的交流,是别的生物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的。 墨菲西斯金发蓝眼,一米七五的身高,身着一身纯白色的铠甲,背着一把宽刃刀,大约有两米长!闪烁着凛凛寒光!他瘦弱的身躯蕴含着强大的斗气。 第八十章 苍天饶过谁?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天底下还有这么恶毒的人。这孙雨芳再怎么说,也是姓刘的家里的血脉,不管不顾本就不该了,这家里的主母竟然还把孽造到孙雨芳身上,从小就开始让她吃一些寒凉的药品,想必小时候肯定也没少受过罪,孙家的这些人可是缺了大德了。 “啪!”方晓俏第一时间拍了桌子。 “貌似我家里卖的粮食在这城里也算是独家买断的,就是别家的粮店也是从我家这边倒卖的……”方晓晓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翻了翻。姓孙的不是在...... 蓝公子憋红着脸,费劲全力想要挣脱开江辰的手掌,但都无济于事,反而让他手腕有种被捏碎的感觉。 听到楚云飞的话,秦子墨转过头,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第一眼确实值得令人赞赏,仪表堂堂,不失礼仪。 这样的话,等到莫余踏入半神巅峰境界时,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吸收诛仙剑内的本源之力,然后踏入真神的境界。 不愧是老牌的封神王者,三宗六派可能出现的封神王者,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这位却是如数家珍。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何璟晅笑了笑,朝着嘉丁真人一礼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无数的百姓涌出南城外,其中很多都是之前遭受了乱军祸害的受害百姓。 “魔族擅长蛊惑人心,你的那些话,说不定是有意为之,另外,我能够看出你依然是魔。”江辰说道。 不过,为了避免骚乱,萧凌并未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依然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继续前行。 王风一直再说他们只是看看,方丈也不好赶人。因为刚刚玄寂是背对着王风他们的,倒是没看到他们从天而落。 而天庭本身,在这一刻也直接爆发出浩瀚无边的力量,犹如镇压天地一般,这一刻,整个仙魔大世界都陷入寂静之中,众生皆是抬头看天。 老掌门为了保护自己,瞒天过海,顶替了自己被黑暗神族所擒,牺牲极大。 “是谁,敢在本世子的面前撒野?”不远处,墨青崖的声音传来。 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家有灯火,只有阵阵秋风吹在树上沙沙作响。几人将青月护在中间,茯苓拉着她,警惕的观察四周。 “这方子……”百里大夫不愧是老大夫,一听这方子就知道病人大概是什么情况,说了出来。 覃月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主要一天之内碰到两回太巧合了有没有? 花嬷嬷走在她身后,看着元向晚伸手抹了一下眼睛,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哭起来了。 黑龙族人更是毫无保留,将这个世界那份最难得的柔软展现的淋漓尽致。 夜里,覃月睡不着,手指在黑暗里勾勒着萧淮的轮廓,一股浓烟飘了进来。 “我知道。那又如何?”陆翊听到洛依的话心头一痛,他逃不掉了,从少年时候,他早就已经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了。 后来随着一股来自黑山的巨力吸引,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于是大河改道到了黑山附近,护城河一样绕着黑山。 “因为只有美丽的花儿,才能配得上我们家美丽的涵涵。”说着也不经王月涵同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流血没人能区分得开?”梅美喃喃,心想道,人族血红,魔族血黑,妖族血绿但是从外貌上,人妖魔三族的确相差不大。她笑了笑道:“开玩笑的,我不是妖族,这是一种秘法吧……”说道这里她脸色有些萧索。 “主子,你的宝贝娘子在翻墙。”说话的人正是刚从外面被夜清绝叫回来的锦蓝,是三十六军的统领,也是七将之一。 第八十一章 正名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回了大帅后宅的方晓俏是在第二天的中午醒的,足可见白少帅昨晚的宏伟计划完成度很高。 她起了的时候,顿觉自己是一盘散沙,难以成型。 最后她艰难起了身子,还是在方玉礼来访后,翠朱不得不过来通传的原因。 方晓俏稳了稳自己软如泥沙的身子,直接起坐到了贵妃椅上,另外也给方玉礼找了个舒适的椅榻。 她与方玉礼已有近两月未见,那身子已经有了显怀的意思。她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没少受折磨。 “俏儿,前些天你和少帅天天在一起,我身...... 正在这个时候,陆云便见到一个通体血红色的生灵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之前还在数里之外,眨眼间便到了面前。 贺震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请求,何莹满口答应下来,并出谋划策,约好时间,让他在下榻的酒店等着她把人带来。 火魅殿的人都知道,两位神是夫妻。什么是夫妻,他们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些奇怪。在纯阳帝国都是夫夫,“夫妻”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更加不懂“妻”是什么意思。关于这个问题,殿主龙逸吟也回答不上,因为他也不知道。 “嘘,她走过来了。”那个帮主提醒道。大门后面没有声音了,凌夕的心里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必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凌夕边试着释放神灵的威压过去,边慢慢的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公西楚对华容华道:“等到了京城就直接把奶娘请了,到时怎么带孩子她们都知道的!”不用你这么巴巴的问别人。 再然后,地狱之门突然间开启了,一抹倩影从地狱之中走了出来。 现在他不过是刚刚复苏,从一丝意志诞生出真灵来,他根本就无力阻止陆云太多。 纪淮是被热醒的。因为睡觉之前,他忘记了调闹钟,不过下午没有课,不影响。所以他睡得特别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突然被热醒的,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身上多了一双手。 这会儿,在段佳泽的抚摸之下,串串立刻就躺在了地上,对他露出肚皮。 一方面是知道孔宣可能真的劝不了,一方面他又实在不甘心,坐在这儿茫然地想,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 没等杨嘉回答,华奋池收敛了气息,转而又从自己的空纳手镯里掏出一个檀木盒子。 “不干了?那岂不是我,咳,我们每天没有羊奶、牛奶喝了!这不行,你赶紧再找一家,别断奶了。”老板娘差点跳脚。 钟沫能感觉到,那些食材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就好像她和七七采集到苍术一般,应该是萍姥姥自己收藏的名贵药材和特殊食材。 但不论他怎么说,众人均是一言不发,只是用诚挚的目光盯着他。 跟泰叔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然后陪泰叔用了早餐,叶凯成便说要回去了。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泰叔也就没多留他,送他们出去。 就连叶泠泠、白沉香和孟依然都被这轻松的氛围所感染,没去在意森林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她抬头,顺着副导演的目光看过去,正坐在躺椅上的杨制片,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他体内的丹药还是阿言和栗子他们给他喂的,就算是要谢,也是谢他们才对。 系统好废,你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就不能统计好做个总结,再一次性发过来? 再看冰魄仙子全身上下,淡蓝色道袍衣衫褴褛,全身细密的汗珠向冰晶珍珠一般掉落。 经过几天的相处,馋嘴狼几人对于王杰已经是没有了最当初的那份拘束感,因为王杰并没有那份强者特有的高高在上感,反之更加的平易近人。 第八十二章 方怡彩家被骗了定礼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话说得方晓俏更是气得直接趴在桌上爬也不想爬起来。 这时,猝不及防的两人到访使得整个云媒堂的人都警戒起来,原因无他,来人是方怡彩的哥哥和那个无良妈。 二人先是咸不淡地和方晓俏照了个面,便和方怡彩叙旧来。 “妈……”方怡彩见到自己妈的样子先是脸上闪过一阵不悦和疑虑,接着就是一阵冷漠。 “彩儿……”方怡彩妈并没有开口,反而是她哥哥先开了口,这位看上去风光霁月的少年如今却是一脸颓废的样子。 方晓俏和方怡彩哥不熟,...... 那道白色光芒正是那白素贞宝贝白云剑。自然不是齐金蝉所能抵挡。白素贞乃是仓促之下出手,否则齐金蝉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会儿,站在金主旁边,更是能感觉到她气场的低迷,甚至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 能灭一次便能灭第二次,即使神将有手段通过轮回复活,想要恢复也需要极为漫长的时光,还要运气很好能够“醒神”。 海蜃一族吸收来的太阳的能量经过自身地转化,成为了魔晶的一部分,和其它魔兽不同的是,海蜃的魔晶是可以完全控制的。包括把魔晶从身体内移出来。 “难道说,是因为本人,和游戏里设置的人物不一样,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陆佑祺接话。 赵钱仙人,手中的法宝都是钱,据说是财神赵公明的崇拜者,只是,资质平庸,入不了财神赵公明的门下,赵公明本身就是天才,又岂会收个资质相当平庸的当徒弟。 而魏王,仿佛知悉他心思的及时示好,更主动让出西南战果,让他无从兵戈相向。 当年祖巫大战,每个祖巫都是活了数百个元会的家伙,仅仅是争斗的余波便将天柱不周山毁坏,只是他们一般锻炼的都是肉身,因此只是肉身强横,法力虽然广大,但还算不上无敌,被圣人分化后下手灭之。 便在此时,北斗星君与暴猿突然眼睛一花,便见庄万古坐在纯白天马地马背上。北斗星君见过墨非用此招,知道这是瞬步。只是发现庄万古居然会用瞬步,还是吃了一惊。 “你好,孔老板,餐厅生意不错。”李豪随意寒暄一句。越天香餐厅的装修风格偏向古朴大气,从天花板上挂着的灯笼,到地上铺着的青石,都给客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他们的行为,如果让他们的老祖宗知道,他们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给他们一巴掌? 身形停落,林涵面色平静,袖袍微振,抬头望了那俏脸已是彻底有些呆滞了起来的萧蝉一眼,淡淡一笑,旋即目光扫过四方灵压强悍的诸多身影,眼睑微垂,轻声开口道。 “没错,我们想见见你们掌门,有要事想告,还请带路!”林枫将陆瑶背在身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将陆瑶背的更紧了一些。 轩辕葶猛一运气,剩余的真气,就排山倒海般,涌入了姜卓方体内,虽然她的真气不足一成,可修为高出好几重,现在比起儿子来,依然要浑厚得多。 而在这座犹如龙头似的悬崖之下,是一眼望不穿的云雾,有人说,在最底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目光微闪,林涵面色凝重的望着那神情似乎是陷入一种茫然状态的神魂虚影,心底亦是波澜迭起。 “这不公平,为什么,易阳明明为家族做了这么多,他们还要杀他!”张初月俏脸煞白。 诡异的气愤持续了很久,某一刻,两人又同时的抬起头来,准备说话,但看到对方与自己一样,火热的温度几乎将二人的脸颊烧透般。 第八十三章 鸿门宴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四人简单照了个面就各自安好了。 方晓俏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白宇松突然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对方突如其来地站到她面前生生吓了一跳。 她晃了晃神,幽幽道:“容家的子女长得还真是好看。” 白宇松淡淡一笑,不经意地凑到她耳边,温润的气息吹着她的耳垂:“难道我不好看?” 这话问得方晓俏愣了愣,这欣赏人的事情吗?这是人之常情啊,他连这醋味都要吃啊,也真是服了他了。还没跟他计较这潜在情敌的事情。 “那容家的妹子,看上去...... 自此以后暗夜酒吧的名声在欧洲是一跃千丈,谁也不敢在轻易的招惹暗夜酒吧。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各种情报交汇开始在这里流通着,逐渐的成为除各国情报机构外,最大的情报交易中心。 冒昧打扰实属鄙人之过错,还请原谅,只是事态急迫,若有不慎,鄙人恐有生命之忧,愿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丝空闲于1月17日晚6时驾临鄙人寒舍,鄙人将不胜感激。 “目前的情况大体都已经清楚了,看来想要退出游戏就必须打通这剧本。不过,让我十分在意的却是那条系统警告。言外之意是说,我们在游戏中的死亡,即是现实中真正的死亡么?”福特里尔眉宇紧蹵,神色颇为凝重。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他心中骤然间一颤,他左掌在那还未完全倒下的骏马背上一拍,人如一只苍鹰般从那马背之上掠起。身在空中,他没有忘记将自己手中的蟠龙棍抡起,将自己周身处笼罩进去。 “你就别想那事儿了,既然都已经汇报给御林军了,他们会处理的。再说,这里可是帝都,那些最多掌握境的人能翻出天来?”牛飞天边吃边说道。 “喝了它,你们的身体便能完全恢复。”老者将一袋不知名的液体直接丢给了甄时峰,后者拧开袋口闻了闻,这种味道与那‘棉花糖’瘴气的气味并无异同。 听着此话,林毅和铭弘两人皆是面面相觑,这城主的性格也太豁达了一点吧,刚才还是水火不相容的状况,现在就对自己发出了邀请。 不一会,芦屋雄太带着几位长相和他不相上下的人从院内走出,拨开人墙,来到我们面前。 芦屋次郎气的脸红脖子粗,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不住差点再次吐血,只好抿着嘴,恶狠狠地瞪着我。 虽说他们的先祖可能就是斗狂门的练气弟子,但很可惜,凡人就是凡人,没有灵根是没有办法。修行功法凝聚法力的。 这肉虫用前面两宽大厚实的门牙,夹住花椒叶上的细枝,尾部往上竖起来,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看到它的肥胖的身体会在阳光下,很有节奏地左摇右晃,而它头部紫红的两根触角,也会随着不停地转动。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这一次的投放合作已经无望了,我岂会让万峰就此轻松一走了之。 不过魔门功法古怪不堪,不是随便一人就能与之修行,必须遇到对的人,也就是有缘人否则无法与之修行。 我没敢轻举妄动,看着那长虫尾巴卟啉卟啉跑到了外面,眼睁睁看着消失不见。我就觉得这长虫刚刚没咬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用这种方式建造方式比较少见,但不是没有,当柳凡提出要求后,已经有人去采购蓼草,至于青砖那就更加简单了,长安城最不缺的便是此物,一座座砖场遍布长安城周边。 当年的两脚羊,哪怕他们没经历过,但也听说过,那种被异族所支配的日子,他们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第八十四章 你竟是这样的少帅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宴会最终曲终人散,白宇松又被约着去了场子上,这时候无非就是吃喝玩的,这舞会一散场,自然还有大老爷们的夜生活。方晓俏是不可能去的,她也不会去,但是白宇松不能,他必须硬着头皮也得去。 可以想象,白宇松的脸色是不好看的,尤其在看到方晓俏像个无事人一样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 他哪里知道方晓俏的套路,她早就打听好她们去的场所了,明着她是不能去的,所以只能暗着来。 而这种场所,也很不适合女人的。 有交际花姐姐在场的时候...... 夏悠上个月才收录喰种特性,目前就如同喰种中的婴儿一般,体内的RC细胞,对比起普通的喰种,都有着不少的差距。 光头壮汉看到眼前三人面对如此凶恶的自己竟然还在发呆,顿时怒火压过了之前的欲丨火,不再留手,直接冲了上去。 就在扔到漩涡的那一刹那,漩涡好似突然活了一样,开始旋转,几息之后,那块拳头大的玄晶石就消失在了黑色的漩涡里。 老人家也不怪他们不来医院陪她,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孩子们都待在医院里吧。 原本,盟军以为他们掌控了乌军的具体位置之后,将他们给拿下是一件相当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而且是错的相当的离谱。 叶倾心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涨得她的胸腔满满的,酸酸胀胀。 当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救火的时候,相对来讲,整个Y国第一旅的防卫力量,就是大大的减弱了。 亚当优雅地躬身行礼,搭配那一身得体的衣装,看上去颇有风度。 “我在这里!”房子的主人吴才光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就走了出来。吴征宇过去跟他打过招呼,两人交谈了几句以后,吴才光帮着吴征宇将食材拿进厨房里面。 收起遗憾的心情,夏悠又看向自己的属性,今天连续升级,一共积累了30点的自由属性值。 梁夜没有回答,他带着特遣队员们转身离开,一边走着一边挥手示意。 香炉里的香烧了起来,一缕缕烟飘散在空中,倪笑笑端起两碗米酒,一碗递给李唧唧。 “你说阑尾没有用,为什么还要留在身体里,是我没有进化完全吗?”她笑着问道。 龟类生物一击未中,带着一声呼啸声,旋即迅速将头抽回,回归原貌。 我们现在又是成无头苍蝇,不知所措了。因为从这里远远地看过去,实在是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大哥,夏青青长得那么漂亮,你把她给收了算了。”大嘴钱进开玩笑地说道。 他一直使用的修为,都控制在了凝气期。本着不以强欺弱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够拿下辰梦。为了不多生出意外,天齐心中暗叹一声。而后,提高自己的修为之力,双掌幻化的残影,直接让辰梦看得眼花。 商会的都是人精,哪怕神兽界真的不行了,也不可能不给他们面子,不派专人指引,纯粹是因为他们耽误来晚了,之后肯定会来找他们的。 因为要想成为世上最好缘的第二条,是要永远不要嫌弃对方的话多。 可是太久太久的疏离,叶堂木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爸妈说自己也爱他们。 让他稳住杨广,那这不是摆明了让他死吗?一旦事情暴露,那么杨广肯定会杀了他。 王麻子想起天亮后,张天翊还会赏他两百大洋,立即精神振奋,走路时,感觉身体都飘了起来。 伞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它就这样安静地斜靠在郝淑卿的墓碑上,像是情人沉默宽厚的臂膀。 第八十五章 风波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第二天,白宇松的清名在岭安城突然有了污点。 人们叹道:难怪方三小姐天天想往外跑,原来他的夫君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也有人提出质疑:人家没准只不过是有特殊爱好,可是他家姨太太不是有个怀孕了吗? 可方玉礼怀孕怎么会闹得全城都知道呢?这当然是方家那群人干的好事喽。不过这家的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也闹不出什么浪来。 想不到,这事情也就一会工夫,就闹得全城皆知,仿佛白家的事情跟电影似的,人人都喜闻乐见看笑话的。 不...... 这一次,仙人之刀发动倒不是近身攻击耳机,而是斩出一道如同烈焰一般的黑色到刀芒。 干柿鬼鲛一连击杀五名忍者,其他的那些忍者终于意识干柿鬼鲛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纷纷向四周逃散。 当他没往前走一步,深渊中离他最远的那些动植物也开始消停下来。 他们一部分跃向高空,张开双臂,在天空中留下优美的辅助线,直到十几米高才开始下落,落地的时候,双脚用力踏,再次飞扑而起,轨迹飘忽不定。 如今正是万物回归正轨的时期,宣纸虽然不贵,但也绝对不便宜。 执黑者身前的画面模糊了一下,然后转换成一副苍老的男性面孔。 同一时刻,姬缺老儿拍岸而起,全身笼罩起一道紫色幽光,驾驭神芒朝天飞去,就要撞破房顶逃出,七鼎王失败了,整个计划也全部被江长安掀了个底儿掉,功亏一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三月初三,是她和普光大帝的结婚纪念日。以前每年的今天,普光大帝无论再忙,他也都会陪着她度过这美好的一天。可是这次,她从早上就开始盼,一直到了现在,仍没有看到皇上的踪影。 只见他二话没说就朝詹天霸踹来一脚,詹天霸本来看师傅应声而下,心中欢喜,连忙上前行礼。没想到师傅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脚,这一脚可不轻,只见詹天霸腾空而起,摔出七八米开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是神仙下凡,赶紧顶礼膜拜,齐齐跪倒说道:“上仙在上,受我们一拜!”说完他们纷纷磕头。 攻击的范围太广,连元灵步都派不上用场,李云尘只好运转道家玄通,以无穷道力将神箭弹开。 一旁的雪无痕瞬间风中凌乱,不知该如何了。就凭他现在这点手段,掺合到两位六星巅峰强者神兽之力的决战圈中,等若自寻死路。 懒得多说,林天玄低喝一声,厚剑光一闪,持剑手突然屈腕上翘,不带任何花俏一剑刺出。 “派派派,我现在就派,我现在就去安排人。”这个副团长已经被周瑜彻底逼疯,或者说是给吓傻了。他们这些武者不可能有谁是没杀过人的,甚至说杀人如麻也肯定毫不为过,但像周瑜这样杀人的情况他们却从未见到过。 黑岩山脉连绵数千里,一眼望不到尽头,黑森森的山体中透露着一股股凶悍之气,这里拥有众多奇珍异兽,并且潜伏着极少数的大妖。 “你明明有办法,怎么不知使用呢?”贾和终于出声,有些好笑的说道。 气血沸腾起来,下一刻,米斗感到身体像是要燃烧开来,双拳用力一握,气机猛然开,大波气浪吹过,落叶纷飞,竹林晃动,烟雾翻滚,乔正鸿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这……”无尽大帝一听,觉得老村长说的很对。可这么多年龙族都没有听说有谁可以遇见,而莫流却是能够轻易遇见,这不就说明他和龙族有缘分吗。 第八十六章 套路深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但是,谈话还是要去的。 白宇松与杨督军会面的时候,二人约在一个酒楼的包厢里。 因是来谈判的,所以大家都选了个彼此可进可退的地方。 杨督军其实开始还是挺不太看好白宇松这人的。毕竟,姓白的小儿年轻气盛,自然杨督军自我感觉颇好,就认为自己高于白宇松一头似的,说话也颇有长辈之意,谁叫他和白景程称兄道弟呢? 比你大一班辈,你得受着。 杨督军见他第一眼,金口一开:“哎呀白世侄,叔父把你叫来,也是被这旱情弄得没有了辙,白...... 此时洞穴的前方忽然出现了岔道,洞穴变成了两条,一条是原有洞穴的延伸,而另一条则明显是由别的地方挖过来的,将这条原有的洞穴给挖穿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像是抱着两块金砖的幼崽,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靠近。 她伸手抹去脸上血水,发丝粘在脸颊旁,楚楚动人,看得旁边的莫力一阵口干舌燥。 林萧眉头紧锁,想要去干预秦晓晓,可仔细一想,就算是这一回干预了,把秦晓晓强行留在身边,也难免往后秦晓晓会为了娘家人妥协。 那么三皇子碍于流言发酵,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找周折麻烦,甚至为了显得大度,他还得给周折好处。 洗完澡,泡好衣服,熄灯后又稍微刷了会音符,眼看着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澈也准备睡觉了。 只不过下一秒她便忍不住想起了梦中的画面,她趴在床上,温顺地撅起身子,任由陈澈在她身上肆意征伐、攻城掠地。 正当她以为陈澈会把水拿走时,陈澈的举动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吴言在记忆中搜寻着有关凤凰岛的信息,瞬间便想起了关于凤凰岛的一切,特别是岛上的那座城堡,凤凰城,那里可是一百年前自由军与乌鲁克政府军的决战之地,而莫问也是在那里被摘星楼弄得魂飞魄散,灵肉分离的。 王野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对士兵们坦白了他的真正身份,他就不怕里面出个叛徒将他卖给德军?还真是心大呢。 “你打我,为了那个缅甸狗?”马火星惊讶的看着余志恒——那个一直对自己十分关照的同伴。 在几个孩子的父亲着急等待中,医生终于从客房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曾启荣和蓝刚,他们的脸色虽然不是太好,但起码没有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不过他毕竟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菲奥拉一开始给他的物资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缺漏很多,但陈尹凭借自己在野外生存的本事,还是在这三个月当中,为自己补齐了许多东西。 “大军,你别想太多了,我觉得开业后生意肯定会不错。”王英或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出声安慰道,两人突破防线后,合作关系越来越好了,不仅是生意能互惠互利,在身体上也能各取所需。 “大约150法郎!”老板话一脱口就开始懊悔,似乎受到军官满脸煞气的震慑,秃头男居然头一次说出了真话。 心中转着念头,陈尹动作却一点不慢,给自己灌下一瓶生命药剂之后,也同时发动立刻饰品生命血瓶的能力之后,就猛然向落地的陨石冲了过去,而且幽暗之辉,也重新变成了长矛形态。 “六叔说笑了,阿翁还是新人一个,什么都不懂,又是性子迷糊,以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在不知邵六叔的最终目的前,冯奕枫还是不敢承受他的夸奖。 让徐大壮当厂长只是权宜之计,原本想等时间一长,就让杨中建顶上,但现在看来,仍然是多事之秋,水泥厂还没有彻底走上正轨,反到成了一块肥肉。 第八十七章 对策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如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方晓俏一手抓住赵副官的膀子,眼睛一眯。 “少夫人……”赵副官见她欲言又止,一时间也猜不透这女子的心思了。 “如果这个消息稳不住,那么,整个岭南省都会乱。”方晓俏脸色铁青,“为今之计,得想办法将远在平城的姐夫平安迎回来。而后才能想办法去找宇松哥。” “哎,小的何尝不想让座上回来。”可,想是一回事,如何能称了心想却是另一回事。 “此事需要从长记议。”此刻,方晓俏脑子一刻也停不了转,早...... 年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想要将生命献给正直与公义,可后来他没死,年轻替他抵了命。 刘闯爆喝一声,斧子闪耀火光,朝着蔷薇就劈了下去,可是下一秒他就直接劈空,蔷薇使用微虫洞跳跃直接出现在刘闯身后,手中的匕首切向刘闯的后背。 沈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离君主跪在沈龙的面前,让的周围的一众侍卫直接傻眼了。 “是不是姜家放弃,两位大人将生意交给我们?”张诚脸上露出喜色,无法抑制。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细血管都打开,皮肤上的每一个呼吸孔都自动疯狂的吸收这纯净的元气。 眼下自己是平安的,姜凡便是放下心来,打量了石室内一眼,只见左边石壁上挂着一长约三尺,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似石非石,似是由古玉打炼而成的剑鞘,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重塑天使暗通讯系统,已经得到神圣凯莎授权!”天使彦立刻使用虚空能力,在恶魔双翼的压制下,重塑地球的天使暗通讯。 “好了,工作的话题到此为止。逸颉哥,我这周末打算找个附近可以度假的地方休闲两天,好好放松一下,你能陪我去吗?”陈雨飞期待地望着他。 由于消息封闭,这个时候的瑞龙皇朝还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已经缩水了一半还要多。 此刻的陈扬虽没与肉身达完全的契合度,但现在有恶魔之角相助,陈扬可谓什么强大。 然而面对叶逸的矢口否认,叶秋絮清纯的脸蛋上,眼中狡黠闪露,随后突然俯下身来,对着近在咫尺的叶逸嫣然一笑道。 阖府上下,得知家中又要出两桩喜事了,都十分高兴。罗妈妈更是激动地立刻去找柳落依商量下定亲的吉日和礼仪。 只见金银两道带着压迫的数丈的妖兽虚影在杨浩的左右两侧浮现,若细细看去,尽管这两道身影模糊可是仍能够从它们的轮廓看出它们的本体,正是麒麟和一头白虎。 他虚弱的后退了好几步,被飓风扯烂的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不得不让人担忧一阵风过去,那破烂的衣物会不会就此掉落。 当皇甫月回来的时候李艳阳已经下床了,不用大夫检查,他知道自己没事,只是他觉得体内真气不足,看来昨天的试验消耗很大,只是他不知道成功了没有,但现在没法试,只等养足元气再试。 段冷茹愣了下,夏元这句话一出,弄得她一愣,总觉得自己好像跟他在一起多久了似的。 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 不出一刻钟三道影便被打飞到,皆是口吐鲜血在地上挣扎,与此同时雷修、雷鸣和雷鹏便停了下来。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我叫沐秋,说说你的事,你是什么人?”沐秋问道,也不管她的抽风了。 第八十八章 达成一致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朝着那容城主露了个冷漠的笑容。这笑容让对面的二人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就这般的戛然而止了。 容城主开始继续打量着这个女子。她看上去一点都不愚蠢,这冷漠,睥睨的姿态让容城主一时间想打哈哈都不得。 “白少夫人,您来这一趟意谓如何?”容木坤有些看不过去自己家老头蠢钝的样子,忍不住先开了口。 “来干嘛?”方晓俏低垂着眼,嘴角一扬,淡漠道:“如今外子,生死不明。城中若是乱了,容城主应该也不会这么轻快吧?”方晓...... 他倒不会隐瞒什么,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对自己徒弟没必要撒谎。 闻言,慕容复试着打了一枪,将面前的山头打出一个大洞,十分满意。 “得了,这个头疼的星际形式我不跟你谈了,问您个事儿,我被联邦大学分配到这黑星里实习,但是刚过来老板就挂了,现在整个交易市场北区都成了我的地盘,这实习平分谁来给我打?”商羽问。 唐安蜀从夜馨的声音可以辨别出,他们就在前方最多十来米的位置。 “行。再给你三天时间。”艾随意中断了通讯后,坐在沙发上静思了很久。 东西送到家,午饭也不需要她沾手,青魂暂时和青和西西姐弟两就留在了自己家里,开了楼上客厅里的空调,考察了一下西西和北北前几天教的穴位知识后,又给青和也教了一点。 虽然看似眼前这二人现在无比凄惨,但这是对那二圣来说无关重要的过去。 傅国栋抬手示意雄黄离开,雄黄点头看了一眼裘谷波,将门重新关上。 自行车上还绑了两个大竹篓,从王大胆那拿的货都放在了大竹篓里,放不下的,王大胆给她用麻袋装了,绑在了自行车上。 非常君隐藏已久的底牌终于露出,就好像一个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终于伸出了最可怕的獠牙。 叶修拿着红色的乒乓球,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是慢悠悠的走向了红色的区域。 “请主任示,如果找到该怎么办?”这名黑冥将见肖雨馨终于放弃了要杀自己赶忙道。 范姨在心中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在心底悄然滋生。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但是已经将大路尽头那青黛色的城墙映照的十分高大巍峨。 正因为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的畏惧,所以这名大圆满级别的高手才会非常地担忧,才会那么急于将这两名神尊巅峰高手给灭杀了,只有消除这两个威胁,他才觉得自己能够稳稳地立足在三界之内。 一袭雪白的衣裙,样式与叶倾城的相同,她本来就生的花容月貌,气质温婉,被这雪白的衣裙一衬,更是纤尘不染,宛若青莲绽放在幽静的湖水之中,又好像夏季带着清爽之意的风拂过湖面一样。 不得不说,童鳕很聪明,但她还算错一步,我说个商人,轮做买她还嫩了点儿。 “好…”台下异口同声回答,甚至有许多人已经喊出了各种问题,不过想也知道,那些问题个个都是刁钻的私人问题。 “你怎么这么没用!”建安公主见秦韶如此,气的身体都抖了起来,“那朝廷养你做甚!”刚对秦韶升起的几分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只不过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本以为米粒会不记得这事,谁知她的孩子气这么重,陆齐峰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帝鸳洵浓密的睫毛遮掩里他眼底暗淡的光芒,梦回酒凛冽,荡气回肠。昏暗的天边,有浅淡的月牙升起来,春虫在鸣叫,引得山林回荡着寂寥的声响。 第八十九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袁音臣带着一帮弟兄在山里漫无目的地大逛。山里的灌木很多,路也不平坦,这灌木还有扎人的刺,衣服遭了好几茬的大难。而不规律的石头散落而成的路,也是特别地硌脚。 “当家的,咱这过来送干嘛的?”后头一个狗腿子问。他背着一杆步枪,那步枪后底身子用布条包裹了起来,看来是生怕磕了碰了走了火的。 “巡山喂。”后头的那哥们直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掌将那哥后背一拍,吓得那哥们顺手就拿着步枪瞄了准。 “干嘛啊!”这一幕刚...... 明黄色的身影远处走来,灯影晃动,在雪地里拉出千奇百怪的影子。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是不是,是不是如果当初她不曾执拗要嫁进许家。后面,她便会再遇到陈夫子。 他起身向陆宥真鞠躬道歉,陆宥真连忙托住他,连道“使不得”。 卢胖子脸色煞白,他感觉整个手掌都已经麻木掉了,不痛不痒,仿佛已经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金淑媛、王美姗一同愤怒,一个踢,一个掐,郑云笑得愈发厉害。 但是有人提出要回去找自己父母,却被拒绝了,说会帮他们寻找父母,通知他们来接他们。 “是不是不知道路?是要去山野酒店,还是崖头山?”罗瘸子虽然脸上没笑容,但话语间还是很热心。 王美姗笑了笑,道:“你没听过,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只在百分之二十饶手中吗? “嘿嘿。”安杰丽卡的神情立刻灿烂了起来,把手环在了柳原的腰上,同时将脸埋在了她的头发里。 “这杯子虽然有了,但是房间里还没床头柜,更别提什么其他摆件,杯子放哪,这是个问题。”周知摸着下巴看着礼盒,陷入纠结。 “你已经站在觉灵境的门槛上了,这种感知就是神识,可以帮你感知天地灵气。”老家伙没有情绪波动的回道,语气里有股不易发觉的酸味,看来不能吃到老母鸡,会让他精神跌到低谷,足见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强烈。 在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的身后,是一个穿着古怪军装的家伙。一脸的刻板,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老顽固的典型模板似的家伙。 林远爱心底微微有些颤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只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章临的背。 殷络轩表情有丝毫波澜,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 “佣兵团实力不够,无法容纳太多的成员,只有等幽狼慢慢发展起来后才会继续招人!”这样的解释换成别的佣兵团,贫民区的人是不会买账的,但这是幽狼的人说的,所以他们虽然失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回去了。 哨响一出,勾栏外方圆百米内,那些个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这一刻他们终于可以暴露真实身份,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刀剑,吓的身边那些真正的路人拔腿就跑。 好在她是毒系,可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这价值不菲的灵玉对她来说就可有可无了。 头跟着俯低下来,粗暴地含了她的唇,舌强硬地抵入她的口中,再次用霸道的深吻住了她。双手沿着她的腰线,一边重重地揉捏着一边游移到她修长的大腿上。 她不可置信地上前摸了摸,发现这竟然是真花而不是什么能够能假乱真的假花。 听此言,一直闭目养神的辰鼎如临大敌,而同平天大圣一并站在大门口的元贲目露凶光,四下气氛凝重。 落烟一旁凝神细听,察言观色,直至最后确定他们不会激战,她悬着的心才稍微稳定。 第九十章 木子七上山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您是……”袁音臣心里打着鼓,这哥们看上去很眼熟,却不知道是谁。 “在下木子七。”那穿着白衣的仙气小哥如是介绍。 “你与那方晓俏……”袁音臣眉头都快皱成了麻花了。 “她是在下的……”债主?木子七想了想,该是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表达他与方晓俏的关系呢? “姘头?”那袁音臣眼睛一亮,那感觉看的不是人,而是白宇松头上的绿云环绕。 “我说这位小先生,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我刚想说这位是我的恩人,你,你这平头盖脸的,来...... 陈风闻言,心神顿时微微失守,99环连续任务,现在只是28环便是B级,那是何等的大型任务,其最终奖励,又会是何等惊人。 离村,位于铁沙镇之东南,一处山坳之中,其间环绕雄山几重,故常有盗贼流寇出没,其间村民为防自保,都略有武力在身。 “好的!哟,我带有火柴”大毛说着,哧啦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将那个不大的坟洞照得十分明亮,里面的情况是一目了然,棺材内确实并无尸体,周围也没有那只赤狐存在。 那些持有者村正的人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建立不世功勋之后。 所有柏木化星丹丹药材料,不考虑属性划分,不考虑数量多少,居然直接是一股脑的全丢进去了龙魔天罡火中锻造,傻子恐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吧? 这什么概念?整个万国区域都能横着走!哪怕是至尊存在都惹不起这种丹道巨擘。 实力永远都是主流,两者之间想要形成稳定的交流,实力必须是要对等的。不然的话,就会变成了一方成为另一方的附庸的情况。 聂风没有在意步惊云的态度,这个不哭死神在能不说话的时候,是绝不愿意浪费一丝力气在说话上面的,原本在以往,聂风也会就此打住,但这次他却没有这个打算,自顾地说了下去。 不过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事情传来,陕西的宜川最近发生造反,起义军攻破了延川杀了好些人,不过宜川的县令跑到延安府去了。但是也没有落个好,县令有守土之责,朝廷直接解衣罢职押解进京,好像要明正典刑。 赵前嘴角一撇,没人喜欢自己的隐私被人知道,虽然确实感觉头脑很清晰的样子,不过双方地位不对等,也只能暂时放一边了。 看见林立那无情冷茫的视线凝视着她,戴安娜心中一颤,眼眸恍惚了刹那,他从来没有见过林立如此的冷茫无情,像一块千载寒冰,拥有着化之不去的深寒,没有任何的情感。 “我叫郑哲凡,我现在在玉州大学艺术学院上学,有能耐就找人过来对飚吧!我等着!”郑哲凡抬脚踹了王本利一脚,将他踹了个滚地葫芦一般滚出去老远。 “看我们合作过而且你又帮我讲过一句话的份上,我也尽力救你一回……”云凌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虽然他没什么把握。 当他承受不住倒在地上的时候,陈祎手中拿出的至宝,已经四十多件。相神老人不愿起来,就想这么静静地躺着一直到天荒地老吧,起来太伤人了。 壁垒阵营一阶半人马首领绝对能算得上一阶最强兵种,强大的攻击属性,出色的移动速度,这些加起来足以称雄九大阵营一阶兵种了,但这个属性在面对三阶烈阳射手的攻击力时本应该是孱弱不堪的,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父皇,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听到他的父皇也如是说,心下当即就安稳了不少,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第九十一章 采果奇遇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说什么的。他朝着木子七看去,却见木子七一脸凝重。 接着,木子七缓缓开口:“劳驾。” “嗯……”方言席弄不准对方的心思,就这么巴巴地看着对方。 “咕噜……”木子七的胃毕竟还是诚实的。他这曾经也辟过谷,可是,这没有辟谷丹的日子,这还不是要靠吃食。这上山不让人吃,下山还不让,存心要饿他是吧? “先生竟然未用饭?”方言席一惊,这杀千刀的山匪,也太特么小气了,连顿饭都不供!他又朝着木子七眼神搜...... “行动即将开始了?”窦仙童虽然没有问,却知道自己料想的应该没有错,她的心中无比的激动,因为她知道,李显的那张大网终于要收了,她即将看到李显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我们又不是不懂西医,你这娃娃!跌打扭伤用中医最好,我给你准备了药酒!多泡点时间,带到那个啥子牙去,可以用用,对你又好处!”赵菊对儿子说道。 神秘人影的细碎镜光,与鬼谷子的黑色虚影,潮水般退的干干净净,一切的一切,全部平息下来。虚空,独留下那一道神秘的人影。 “谁?是谁在说话?”蒋恪现在的样子像是炸了毛的猫,左瞄右扫也没发现这破学校除了他以为还有其他人影。 感受到大家隐隐间带着戒备的目光,班军卸下通讯装置,走上前来把通讯装置放在了众人中间的沙地上,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昂首阔步的走了回去。 而他麦哈尔,则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根本没有第二重选择。想来麦哈尔,利弊权衡,在好心提醒之下,应该明白怎么选。 两名寺正听后面露讶异之色,暗道这么一个衣裳褴褛的年轻人,怎能知道那冯济世乃是太医院里的大人物? 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要以下犯上拒绝执行命令?那米奇·海登恐怕活不过下一个三秒钟。 手中已爆发绝强威能的幽渊长剑,骤然亮起惊天的璀璨星光,化作陷入十方黑暗世界里的一颗无限剑影星辰,本源,星光,交织如瀑如洪。 惊才绝艳的夏普圣主,可是已经半只脚踏入公爵层次,随时有可能踏足公爵,开辟出神道疆域,帝国之中,第四道公爵界领,影响众生。 “什么熟人!不见!”好笑了,每天说认识他的人数以百计,他难道都要见? 她在深海中沉溺,破碎美丽的蓝色光影流泻而下,折射出泡沫一般的碎影流光,她遥望着那一片广阔深邃的天空,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浮现出那一年的夜色细雨下,他手执一柄白玉伞朝她走来,仙踪难觅,步步生莲。 要知道,两个真仙级炼气士一旦争斗起来,会死很多很多的人,他们这些最靠近的炼气士,就是第一波被道法余波震死的倒霉鬼。 “郭经理,就是他!”超市大妈第一个不怀好意地上前告状,并且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郭继平正要上前和闹事者理论一番,却发现,咦,这不是今天给自己看病的医生吗? “你说谁流氓?”李干怒了,在神通公司这么多年,谁敢当面打他的脸。 宫千竹愣了愣,看着西王母昏迷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失了神力的缘故,看上去年岁轻了很多。 即便老聂不介意被人知晓他才是教自己武技的人,可又怎么去解释韩朝阳为何要自认师父,又如此维护自己的事。 两人走到了角落,她立即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微微向旁边侧了一步。 第九十二章 打劫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好汉,好汉,我这里有一些大元,还请好汉能够放过我们三人。”那中年男人一脸肉痛,从包袱里掏出一块方帕,将几个大元现了出来。 “就这么点?”方怡致冷笑一声,显然是不愿意的。 “请放过我们吧。”那中年女人拉着年轻女子一阵好拜,“我们可是逃难出来的。身上的家伙什并不多,能变卖的都在路上花销掉了……”那中年女人说着好阵哭喊,看上去甚是撕心裂肺。 若方怡致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没准就信了他们的邪。 “想都不要想!”方怡...... 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黑夜,光罩之中,瞬间传来了无尽的惨叫之声。 那样温柔似水的笑容,是沈七七竟然渴望见到的,可惜她现在却在睡眠之中,注定错过。 果然如我所想,在这个异时空里,大家都对公用的‘卫生间’带着些躲避与羞耻心理,认为那是众人共用的不洁之地,不但光线阴暗,而且味道也甚是。。。不敢恭维。 李常在这才恍然大悟,这贵妃娘娘可真不是来感激自己的,看来这其中必是有事。 那位当年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可是却在江城的道上混的风生水起。 不早了,宝宝的衣服玩具什么都还没有准备,这些再过两三个月开始准备也不迟,现在就先搞定名字的事情。 跟离瑾夜比较亲近的人都知道,离瑾夜二十六岁,却从没有过过性-生活。 凤青山毕竟还受着伤,的确不易吃什么不好消化的食物,这粥倒是最好的。 商业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也只有对苏绵绵,才有着无可奈何的时候,每一次想要跟她生气,可是每一次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蛋,却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 她下的药,也只是导致宋唯一肚子里孩子畸形的药,而不是什么毒药。 一道仿佛从远古时空传来的吟唱从云尘的口中发出,一阵阵狂风忽的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 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白衣修士右手一招,下一刻,白玉剑就出现在他手掌之中,只见上面遍布裂痕,从头碎到尾,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陈林一听有戏,心道这保安大叔很不错,不矫情,也没有一出口就向他耍绊子,暗示他给红包,很够意思。 百草堂的整体实力大增,也不可能如同当初那样被强制性无礼的要求交出百草山。 神峰之上。独远很是生气着,避开着神仙姐姐,甚至是都不理去理她,反正就是很生气,一种狠狠的嫉妒之心。 陈长老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鼎天,语气不善的对执勤弟子说到。 两人捂着肚子笑的是前弯后仰,一旁的刘鼎天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笑的。 海龟王不愧是活的时间最长的,把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里子又给了面子。 中年人的作为和担忧的语气让刘鼎天想起了刘老实,当年送他去青阳武馆时,爹娘也是倾尽全力,在面前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父爱,便不再还价,一口应答下来。 叶璇笑着摇摇头,在仙界他好歹也是有名的一号,这点把戏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龚庆国挂了电话,便关上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出门约会情人去了。 留到最后的,基本上就剩下骆家的亲朋了。就算孙老夫人都未曾多留,今儿来骆家的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定国公府的其他人,是直接被她下了禁令。按照她的说法,她知道孙宜嘉在骆家很好,这一点就足够了。 楚炎和林寒这才起身,一招手“都住手别打了,赶紧的走了”楚炎看了一眼,被踢翻在地的木桶,还有几条在地上活蹦乱蹦的鲤鱼。心里无比的烦躁。真是扫兴心想这京都城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他有些想家,想娘亲和爹爹了。 第九十三章 反被劫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再过不久报信的人就会把要支援的信传达,而支援的人也会赶来。如此,也就不怕这群人闹什么幺蛾子了。 “老板这么大方?”方晓俏假装惊诧,“这一坛子酱怕是不少钱吧。” 那为首的拿起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道:“能让当家的这么喜欢,贵点就贵点。” “山匪”们有些不太淡定了,这特么一大坛的东西,而且还这么臭,还是往嘴里塞的东西,这一下子往嘴里塞,那这辈子还想不想吃饭呀? 方晓俏忍住想吐的感觉,笑意不减,非让咱手下的话,不...... 车子缓缓的行驶上山路,林一一没有再开口,因为她想让宁温柔说的,已经全部都说了出来,其余的那些废话,她不想再听。 这是林一一期盼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肯定,如果这个字放在当年说出口,她很难想象到会是怎样的一种激动和雀跃。 想的太认真,人家叫我我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就看见一老头,顿时大失所望,这人大概就是开封府尹了吧,长得白白胖胖的,不是包黑子。 楼下,尉迟天一身黑色的西装,绑着银色的领带,双手捧着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桃花眼璀璨。 林一一的话让陆离微微眯了眼睛,就连握着她的手也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道,林一一因为疼痛而微微蹙了眉头,按照平时陆离怕是早已经发现她的不适了,可这一次他却宛若根本没有看到。 “当然,我是你哥,不会骗你的。我们走吧,去大厅,大家都来了。”说着,慕千树拉住了糖糖的手腕。 “我倒是想了两个,顾承泽和顾雅薇,你们觉得怎么样?”顾老爷子忽然开口道。 当时埃拉的戏言让她羞恼地反驳了,不过后来他们依旧选择了与洛萨奇长相相似的蔷薇作为了菲利的代表物。 提夏罗紧抿着嘴,而莱茵丝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她看着提夏罗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墨北尘狂躁地走到落地窗前,双手叉在皮带扣上,胸臆起伏,半天也平复不了盘桓在胸口的怒意,一时犹如被困住的野兽,横冲直撞都找不到出口。 可惜,火仙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拳砸在安寻的胸口上,安寻体内传来一声炸响。 吴齐赶紧让人去扶起吴义发来,吴义发鼻子已经歪了,一张嘴,血水混合着牙齿往外掉。 在这种距离下,肯尼亚斯无法确定这人的身份,不过应该也是某位有名的强大能力者。 地面上的黄沙被风刃切开,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沟壑,不过仅仅一片刻,沟壑又被黄沙填充。 孤狼这才看到,敌方武装似乎在向后退了,只是这也太凶了吧,他原本连守下来都觉得难,萧旭居然要冲过去? 金身境界的比赛也有一些可有可无的限制的,例如如果双方都不同意,就只能赤手空拳的战斗,先前两场的比赛都是徒手战斗的。 她并没有因为此事看似不可能就看轻那一族,因为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那一族究竟埋藏着多少恐怖的存在。 一圈绿色的光芒飞到藤蔓上空,变成一个光环将藤蔓和花朵全部笼罩在里面,藤蔓攻击的速度一下下降很多。 “妈,干妈现在怎么样了?干爸怎么没有在这?”慕若兮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勋的身影。 闻寒果真是好狠的心,她从前究竟是怎么认为闻寒是个翩翩君子的? 秦依典雅的坐在帅台上,虽然只是随意而坐。但是颠倒众生的风姿依旧完美的展露出来。羿锋看着绝美的秦依,依旧沉迷其中。 第九十四章 收编人员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在接到他们路上被劫消息的时候,心里很是烦躁。毕竟对方不过就是个小山寨,也敢在他们近千人的大寨子面前耀武扬威,为此,方晓俏气的差点把送信的鸽子给炖了。不过她最后在袁美欣的劝解下,心里平静了下来。 那帮劫货的敢在官道上劫,不过就是仗着现在白宇松还没有想起来讨伐他们。不过,既然他们得到了这个消息,也不能白白给人家劫啊,总得回敬回敬。 方晓俏二话不说,直接带了几百人下山,浩浩荡荡地跑到别的山头的寨子,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却不想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节操被我弄丢了,跟你绝对没有关系。”梵卓亲王这一刻真的是没有半点节操,亦步亦趋的跟在淳于子刈身后,在关门之前果断挤进去。 送走阿禄,陈阿福收拾了屋子,大宝喂了鸡和鸟,再把鸡放出去找食,才去叫还在睡觉的杨超和杨茜。 “一个破黑帮真搞不懂,你们哪来的优越感,好好的正常人不做,非得做古惑仔,我看你们是黑帮电影看多了吧?”秦浩说道。 哪怕这个机会十分微弱,哪怕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不要再执着于此,可这次,起司真的希望撞到南墙再停下。 方方妈自有自己的那一套道理,她说:“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再怎么滴,也该替儿子着想吧? 眼前的秦浩却不怎么以为,他发现此刻在他的丹田空间中,四面八方隐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时不时的闪出一道雷霆,更奇怪的是,在元婴的上方,已经凝聚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乌云里,雷蛇游走,极为恐怖。 秦浩却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对于这次蓬莱仙岛之行,他也是毫无头绪,不过似乎慕容泽那货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有所门路,这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秦浩冷笑一声,直接从乾坤世界拿出破天战舰,古老的战舰霎那间便出现在天地中。 秦浩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知道龙神似乎并不想说的样子,但是秦浩知道这太乙宗的来历肯定极为不凡,甚至很有可能是来自于神界。 “不行,他们如此欺凌你,不管如何惩罚沐家,都没办法抵消你曾经受到过的苦!”玉林是真的想要让沐家付出代价的。 “我的天,原来何敬奎也有一身盔甲,怎么高人都有盔甲,我也想要。”玄宝,仔细看了看何敬奎的盔甲,颜色暗灰,表面刻着几条猛虎,样子很吓人,但是雕刻的十分逼真,一看就非常了得。 曾今在东京有幸感受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充斥着憎恨,厌恶,悲愤,嫉妒,怨毒,贪婪无数种仿佛从人性中提取出来的负面情绪,只是稍微感受一下就有种胃酸在翻腾想要立刻呕吐出来的反胃感。 南阳侯脸色一沉目光凌厉的看向果亲王,他在官场叱咤风云了这么多年虽然一直以不馋和官斗清廉为名但是不代表其中的尔虞我诈他不了解。 韩霄染看着乔伊伊吸溜面条,毫无形象的样子居然觉得很可爱,明明之前还觉得很丑的。 但本来以为光凭他们四个就能解决的超凡事件,现在看来还是太过低估对方了吗?真木源有些后悔没等三番队的支援了,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早就到达的三番队在半路和其它超凡大打出手,导致没能来得及赶到这里。 乔伊伊握紧了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帘仿佛要将车帘看穿般,如果里头坐的是苏笑笑她就彻底把韩霄染打入冷宫,再也不会动心了。 第九十五章 地位不保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已经盯了他们一路。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她恨不得用眼神把这二人瞪穿了。 此时此刻,方晓俏脑中只有三个字:狗男女。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一趟出个意外,就给她带了一姨太太回来,这时候她只想说,这男人还是不要要了吧,留着过年呢? 白宇松一直知道有人在一路盯着,可是那帮仁兄也不出个面,这让他心里一直在打鼓。 边上的下属悄悄骑过来问:“咱这要不要找几个人把这帮人揪出来?” 跟白宇松一起的也有几...... 见到魔气袭来,齐漱溟三人也不敢将剑器暴露在魔气大潮之下,纷纷控制着剑器避入虚空。 说罢,单南天不再犹豫,深深看了一眼那自远处而来越来越近的身影,而后不再停留,调转马头,在亲卫军的护送之下对着身后撤去。 温庆明今生师从赤尸神君,修的也是蚩尤三盘经,性情比之前世可谓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而龙玄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也就在冬阳面前较为温和。 不过,越曦也很满意卫钧的情报提醒和帮他抓了血煞道君一行,如果没有卫钧出手,她虽然抓住血煞道君的可能性也很大。 这种改造战士皆是动用了或多或少的基因药物,只要不一瞬间死亡,再严重的伤势也能轻而易举修复。所以众人的攻击虽然恐怖,却无法阻当三人的屠刀。 而车内的诸多乘客,本以为会柳暗花明,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结局,只能叹气摇头。 吃鸡无所谓了,这把CST战队已经打得很顽强了,连续两波大范围的转移,然后是攻楼与被攻楼,这把打得已经太出色了。如果能够进入前三名,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被选中的老年兽人萨满,惨叫一声,身体被无数的能量轰击,身体彻底被淹没而死亡。 他所有的选择都是保全实力,都是保全基地,他甚至连去收尸的想法都不能有。 先前一味御守只不过是着资历尚浅,见玄阴神幕声势浩大,以为威能也必是不凡,但是慧珠祭起无量月轮之后,无量清辉播撒,滚滚黑煞丝毫不能伤到到二人,于是慧珠就知道这遮天黑幕也只是声势唬人罢了。 曹昕少年意气,见曹劲乾坤独断,有心反抗,无奈身体单薄孱弱,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双腿更是不良于行,只能任曹劲决定所有。 此时沧澜帝国那一边的人,突然间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感觉到背后发冷。 “那是当然,魔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洛云汐开口道,对于现在魔界的动静,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许君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两个妈一起叫,确实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妈。 如果不在外面制造混乱,夜羽汐进入伏虎岗的难度必然大大增加!甚至龙青枫有可能以白家人的性命做要挟,让夜羽汐等人束手就擒。 苏暖的忽然颤了一下,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许君与咬的又疼又麻。 “可是他不是学经济的吗?”乔薇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好奇的开口问道。 他们毕竟是平民百姓出身,没有官兵那般训练有素,打起架来,只懂得用蛮力,丝毫没有技巧可言。 “嫂子,你不用管我,你先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吧。”景欣开口说道。 若不是因为,拥有神皇印记的孩子,一旦死了,穹玉宗便会因此受到影响。 一切有苏雪,诚鑫也不去掺和,把背篼在坝子里放下,转身就去给大家泡茶,然后又回到坝子里,稍微把蔬菜整理了一下。 第九十六章 冷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奶奶的,这个人竟然这么警觉,想着当初她在屋顶上的时候,对方可没有这么有警觉性。不过想想也是,你说大白天的,谁能想着有个大活人在屋顶上呢? 方晓俏将瓦揭开,就这么从屋顶窜了下来,大喇喇地立在白宇松面前,一脸百无聊赖。 “你说我们俩,见个面还要这么繁琐。”方晓俏双手立在后头,她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这夜行衣有点紧俏,将她的身线一下子展露出来,她的身材很是平庸,但是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他是个女人。此刻,一方黑丝巾...... “老板,我给你一个亿,你这里的镯子我都要了。”柳逸尘说道。 也就在这刻,箭矢逼近天空中的海盗,眼看就要将他们尽数击杀,却孰料一道结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前,替他们拦下了这轮疯狂的箭雨。若非如此,他们定然殒命当场。 “还有?一并说出来吧,老夫还不至于被吓死。”夏贵挠挠头顶的白发,眼前的这人说完之后一付为难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坏消息还不只一个。来吧,都来吧,他倒要看看,鞑子还想要做什么? 心境不同了……在地球上的时候,两人都是青春洋溢,而再度过来,他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心境。 等到工程陆陆续续开展起来,只怕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人人有工做、有钱赚,就会化解所有的矛盾。等到那批俘虏到来,这岛上还不知道会有多热闹,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受死吧。”老道士顿时浑身充满杀气,气势再次的攀升,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颤抖。 “我看看就可以了,毕竟是清廷衙门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参加会不会有些?”秋瑾虽然对吴宸轩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是一想到这位二品的官帽子就忍不住把他和其他清廷官僚放在一起。 不过,楚风的来历太神秘,众人归于了他使用了什么古老而特殊的东西。 就连市场最固化的黑人都开始接受沁月的音乐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沁月的音乐具有极强的感染力么。 所以此刻灭世天纹大帝还是放弃了之前的打算,直接让那极致时空彻底的消失了。 兰兮的爷爷名字叫六尘,不是想像中发须皆白的老头,看上去仍是个壮年,唯是行步间隐隐露出强大的气场。 可是,对于三清这样的存在,世界却是扩展了。世界入侵了过去,变得更大了。 虽然挺有自信,不过想到对方在精神力科技上的造诣,聂云立刻对面具机械虫下达了待机命令,将自己的意识暂时退出。 不过,话说话来,贾环这次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过来的,有便宜不占王蛋。所以,他就有些肆无忌惮的占便宜。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包括刚刚的店老板,都远远围观不敢上前,眼中大多是敢怒不敢言。 冯唐则被晋升为金吾将军,这是正二品的武职,更主要的是不是虚职。尽管比起神武将军只是晋升了半级,但权利却是扩大了不少。 张佳莹有一搭没一搭想跟林凡聊天,林凡却是看理不理的模样让人讨厌。 从这一点上来说,贾琮真的非常阴险。正因为贾琮点出了马家几千万两银子的财富,才让永顺帝对马彧真正动了杀心。不然,即便马家私通北蛮,暗中贸易,也不一定能让他下定决心。 巴克利在罚球得分之后,姚亮就也不敢像是第一次那样肆无忌惮地封盖了。 众人都是不由一愣,倒是贾琮结合着红楼梦的原著,倒是猜出了大概来。只是今天好像还不是贾政的生日。原先传旨的夏守忠可是已经传完旨回宫去了。 第九十六章 不爽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白宇松闻言,勉强苦闷一笑:“可能大舅哥你还不清楚,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方言席一时间也不想多说了,“既然如此,不如,将俏儿救回后,就给我送回来吧。” 白宇松叹道:“她这嫁过人之后,被我休遣回来,怕对她的名誉有损。” 方言席冷哼道:“那就不劳少帅费心了。” “夫君,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你又何必……”温若娴不想方晓俏就这么回来,立马开口劝着。 “夫人说得是,可我俏儿毕竟是从方府出来的,再怎么,也不能让人...... 把野猪肉剥去了皮,切成长条的薄片,用盐,姜,胡椒等腌好放着。就抱了几根柴火,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院子里削起了竹签。 朋友的祝福也迅速的一条条回复了过来,紧接着他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 朱坤严感叹一声,不过柳无尘知道,他现在对于皇位似乎都有些不在意了。 粥都煮好,那边男人们帐篷也都搭好了,都走过来,围着篝火吃粥。 姬凌生轻踹马肚,向着侧门行去,过了门,马儿长嘶一声开始加速,好马通灵,知主人心中所想,马鞭要之何用。 秦阳心中正想着,身后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秦阳侧头一看,却是云白灵从身后追了上来。 大火惊动了仙宗上下几十号人,宗主和两个玄宫圆满的供奉纷纷出关,誓要捉拿两个贼人炼了丹炉,姬凌生和臧星桀早做了逃命的准备,没等这边回过神就兵分两路逃了两千里开外。 轰鸣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原本存在的封印似乎是承受不住如此之多的爆发攻击,虚晃之间,渐渐地消失不见。然后所有人在经过短暂的发愣之后,便是疯一般的往广场冲去,人潮汹涌。 哈哈一笑,且不提希兹克利夫会不会哭这个问题,整个前线的队伍都知道血盟的团长有多器重眼前这位少年,可以说完全将其视为了自己的左右手。 所以,林渊敲诈了自己这些远古之主,她去传话心中岔岔不平是在所难免的。 那人瞬间风中凌乱,他脑袋如此清晰的回想起那个挥霍铲子不停的在油溅三尺的铁板上翻着金黄色大烧饼的憨厚‘美人’。 瓦雷迪斯的营帐,修建在一处山洞内,在洞内瓦雷迪斯正在和奈萨里尔、色拉斯、阿兰蒂恩等在谈论训练恶魔猎手的事情。 独孤城完全无视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一甩衣袍,又轻松无碍的躲过,那掌风又劈断了另外一根延伸在外的枝干。 “没,没事儿。”凤于飞再抬起头来,眸子中已经恢复正常,敷衍道。 下班后,唐安如打电话杨彬,想问他知道不知道秦姝究竟在哪家医院。 在厉兵秣马一个月之后,九月初,福州以此为借口正式向大龑宣战。 他们两人并没有急着出手,而且闭着眼睛,意识沉浸在一种玄奥到不能再玄奥的境界当中。 也就是说,这黑风山山神既是狐仙,也应该是老狐妖的族中长辈。 心中的兴奋点已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团圆节呀~又有好吃的了,尤其是那酥软可口又含着淡淡桂花香的糕点,简直是吃了一个之后就让人欲罢不能。 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每每想起那晚一生难忘的情景,她的心依旧颤抖得厉害,连还没有愈合的骨头都在发软。 说不是吧,无疑就是在对李哲宇撒谎;说是吧,难免又要让李哲宇觉得自己贪慕虚荣。 她急不可耐,盛景廷却没管她,把她放在后座里,就一路开狂奔。 第九十七章 被整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容妹妹请说。”淑梅客套地接话。 “你是怎么看方晓俏的?”容玉韶倒是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进入主题。 淑梅蹙眉,朝着对面意味深长地看去,这个容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不过也是,这么骄傲的女子,自然也不是喜欢温柔处事的。 “容妹妹这话是几个意思?”淑梅也不懂对方到底要干嘛,一时间心里也慌了起来,这方晓俏毕竟当了她十来年的主子,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回话了。 “你不必顾及什么,今儿咱姐俩的话,自然不会传到第三个人...... 但大老远朝着清空的山洞前的平地望去,杨冲看到的是脸色惨白的云雪灵,还有她面前躺着的一个明显是本地土著打扮的人。 “别!”死乐乐,你这不明显是在逼我犯罪么?先前所有的努力在一瞬间皆化为了乌有。早上慵懒的空气让人沉醉,乐乐把我压在身下后,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只有远处高空中的地球第一联合航空舰队看见了这一幕,一道有如流星划过的灿烂光束直接击在了这片区域,才会使得恶魔战界的能量体现身的,而马格罗斯也是唯一有资格知道那道光束代表意义的人。 “什么?你才灵仙境界?”战星野闻言跳了起来,如一只大马猴一般,再次围着穆西风转了几圈。而那闭目养神的臧龙,也睁开了双眼,打量了穆西风良久,眼中罕见的闪过了一丝惊讶。 杨冲还没说话,这边赵英雄提着武器就要和左楠再度掐起来,杨冲正要劝架,意外的收到了游戏提示。 后来,妈妈给她买了条漂亮的白色纱裙子,她总是把那条裙子叫做“婚纱裙”,喜欢的不得了。 陈钢那边都是锦慧很熟的同学,最后她们两人也加入进去,一大帮子人倒也热闹。看样子大家也都知道陈钢的心思,一个晚上开了他俩无数次玩笑,当然也不是很过火,陈钢倒是很大方,只是锦慧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恼。 “修副团长。”正要追上去的修铭忽听得身后的声音,扭头一看,正是俞明。 叶帆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无疑那就是铜人不知疲倦的原因。 叶秋再次刺破了一个忍者的身影,可是根本没有砍中实物的感觉,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身体急忙一闪,可还是没有躲过去,肩膀上增添了一道伤口。 当时邓月茹从天而降的样子,一直深深的烙印在段玉的心中,久久难忘。 就因为是姐妹,足够在乎,所以,她离开的那些年里,就算生活的再艰难再痛苦,她也没有联系她们两人。 就是躺着难受坐着也难受。”黄潇看着赵敏,眼神都在放光,他花了几天时间才将赵敏打听清楚,又怕突然出现打草惊蛇,于是这才等到了今天。 我虽然有权力去研究,但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是实时反馈的,被全程监控。 圣人之位加持,一念之间,似乎这一方天地之中的力量都加持在了身上。 那舰队的甲板上还待着不少之前逃亡回去的那些弟子,他们对着绝世号怒目而视。 说完这话发现对方脸色通红,当时想要解释,可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却被人打开了,一个中年人一边穿衣服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董成被放出来之后,原本想要回天上人间去,结果懵逼的发现那边变成了其他酒店,打听之后让他吐血的是。 这种战斧,仪式感重于实用性。王宫里面,为了表现威武,仪式感很重要。 至于其他人,则是留在火葬场这边收拾东西,收拾好了直接搬到盛天豪给我们的别墅。 第九十八章 困境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赵副官话音一落,温若娴突地就流出了眼泪,自从怀孕后,她的情绪就越发不能控制了。 “你这瞎哭什么?”方言席有些忍不住了,似乎是心疼了,“听我的话,不许乱哭。这可是要把这到时候眼睛哭坏的。” 方晓俏突然打了个颤抖,这面前的那大哥绝对不是她的哥,她哥哪里会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我知道你心疼俏儿,不过你看,这丫头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前一秒心疼方晓俏的人,立马变了脸。 好吧,这是亲哥。方晓俏心里暗暗想着。 聂风华却听着这名字哭笑不得,这位公子哥儿的父亲一定是个望子成龙的,连给儿子取名都取个龙字,却忘了他们原本是姓曹的,加在一起,便成了一条草龙了。 周中虽然不会感冒,不过淋雨后冲个澡确实比较舒服,于是就进去冲了一下。这时里面那些内衣什么的都被珊珊收走了,到是少了一道美妙的风景。 他巴不得周林和所有人为敌呢,这样的话,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借助众人之力,直接杀了周林报仇。 我们国公府也不贪图古家的银钱,只是想看看古家人的诚意。他们给了聘礼,我们也会将聘礼加进嫁妆里,一起送到古家。 唐玉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周雨直接挡在了周林两人的面前,满时愤怒的瞪着周林。 宋安平开口就要五十两银子,宋安然有理由怀疑,宋安平是老毛病犯了,又打算和人赌博。 说着,她的身上也荡漾起一股元气波动,比周林的气息强大了很多。 城主府很大,周林已经决定了,就将众位兄弟的亲人全部安排在城主府。 众人准备去救了,只有陆羽伸手阻止了大家,然后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诺雅。 杨程等人的下落,沙卓将军的人早就已经找到了,最近几天一直都有人在盯着,然后随时吧消息传给郑仓。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还会驾轻就熟,顺理成章,如果说唐一鸣第一次打韩映之还有些愧疚的话,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愧疚,唐诗是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岂能容忍诬蔑? 杨天龙一声厉喝,聚集全身功力于右手,右手上的肌‘肉’顿时像蒸馒头一样鼓胀起來,坚硬度堪比紫金石,一拳击出,顿时一股比三个土熊兽更加狂暴的空气震动向四周发散出來。 不知道是刚才让大家停下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大的缘故还是此时太过于安静,这一声主人顿时把眼前的这些个盗匪们听的一愣一愣,刚才的敌人现在居然成了主人了。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全身仿佛充满饿了力量,每一拳每一掌打出,比当初那第十重劲力打出去的力道更加可怕。 虽然知道夏风最终还是会依着前世的轨迹,投到南宫宸的阵营中去。 现在有一本修炼暗器的功法,谢孤鸣他自然不会放过。等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人来出价,袁童不由有些急了,“难道要流拍不成?”袁童心中想到。 这丫头相貌普通,又有几分心计,还是个福星,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就此送走。 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应付这些状况,轻柔公子他必须让自己变强,他可不想在与魔族的战斗中陨落。不想陨落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不但如此,从传说当中,还可以看得出,蛮圣身上除了龙象之体之外,还有一个天级武技。 不过在我去找厉瑞麟之前,我必须要先将崔安这边的事情给搞定再说。 第九十九章 娶谁不是娶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你让我安分我就安分?你让我做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么厉害,何不与月同辉,与日争高?方晓俏暗暗发气,但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不服气的地方,可是,夫人,请你切记一点,你是我白宇松的妻子,望你恪守本分,别自讨苦吃!”白宇松又发了一通警告。 方晓俏无聊地掏了掏耳朵,幽幽道:“白宇松,我耳不聋,离、我、远、点!” “你让我离远点就远点,你算什么?”白宇松突地起身,这一动作将方晓俏不由地一吓...... 夏夫人听了知客僧的话,便将香油钱减到一百两,给裴舒凡点了一盏长明灯在佛前。 阎爵和苏锦瑟以后可以生很多儿子,欧阳天昊这个既不讨喜又不是亲生的自然沒有了价值。 随即又有些隐隐失落起来,这个叶青,什么时候竟然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了? 龙道灵吩咐红绿两鬼把他们带上,全部带回百鬼事务所再处理,这件事也算解决了。 “重新关闭不太现实……这个副本的核心npc你们并不知晓……但是据我所知道的,这个副本一旦开启……基本上没有关闭的可能……”叶墨摇了摇头,表示此法行不同。 韩明这般想罢,也是跳上墙头追了过去。而院子里的争斗,已经惊动了睡梦中的王慧芳。 从刚刚得知用巨蟒杀害自己的人就是生父的心如冰窟到现在被他关心的些许不知所措……夏雪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复杂情绪混杂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理清这是什么感觉。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后,敖可薇和钟亮再去买票,不一会儿就坐上了摩天轮。 千年前的一场战役中,遭受到严重创伤,从此一蹶不振,隐居在鬼界。 夏雪和他谈过李曼妮和敖明杰的事,他也能猜到一点,但那是敖明杰和李曼妮的私事,所以他没有过问。 “我们,我们一定要从这里面走吗?”看着灌木林,咽了一口口水,皮聘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倒不是,我是听说刚刚有学员在学校里被杀死了。”洪天宝低声说道,说着还朝四周看了看,仿佛害怕哪里突然冒出个鬼似得。 不止是天寿宗的弟子,就连前来给天寿宗道贺的万秀州各大宗门贵客,以及众多为天寿宗招收弟子而来的神修,都有很多人没有逃过这冰河时代降临。 对于杰拉尼斯的话,穆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杰拉尼斯提到的穆浩和狄娜一起,这一点就连穆浩自己,也没有做出决定,更不要说要继承紫云宗传承意志这样大的事情。 酒店的房间只要有客人住进来,服务员等工作人员是不准进入的,除非有客人主动让他们收拾整理,否则就算是酒店的经理也不能随便进入,这么说来苹果手机的消失就只有一个可能。 李牧准备的美食卡不多,只有两张,除了彩虹果还有一张是捕获等级为31级的酒神鲨。 “就唱雪之华,应该有的。”全宝蓝微微有些兴奋的样子,在录音室里唱KTV貌似她还真没试过。 这二十公里对经常锻炼的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李牧这个宅男来说就十分恐怖了,而且体育老师还会根据情况在后面的课程里不断调整公里数。 车子又开了大概两分钟左右,徐辰骏和裴秀智就抵达了目的地,跟随在他们两个后面的VJ顺手将安装在徐辰骏车上的摄影器给拿了下来,连忙跟上徐辰骏的脚步。 “师父,前厅客人都到齐了,鞭炮也买好了。”凌云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第一百章 找人做媒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是。”容木坤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目送着白宇松上了车去。 白宇松没打算回大帅府,毕竟,此刻他心里也有些烦闷。 他很快让司机去了军营方向。 到了办公室,他赶忙叫来了赵副官。 “少帅,你找我。”本来赵副官心里还有些难受,此刻也不知怎么去面对白宇松。 “赵叔,坐。”白宇松打了个手势,让赵副官坐下。 此刻白宇松眉头紧锁,心思很是沉重。 “有什么话,少帅可以直说,不用憋在心里。”赵副官看到对方态度还算温和,之前的...... 接着在王豹域张彪两人疑惑的神色中,晓峰跟着对方钻入了车中。 叶晨闻言,下意识转身看去,当看见焰姬、艾琳二人跪在地上,娇躯颤抖、脸颊苍白时,他收回了那股让人心忌的压威,除了十二护国尊者外,其他人如蒙大赦,周身一轻,顿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赵弘已经率领骑兵追了上来,端起长枪,猛的一刺。一枝枝枪头闪烁着寒光的长枪,从玩家们身体的背部刺进,再一拔,伴随着血液喷溅,枪头的寒光已经被鲜红的血液给掩盖住了。 “暗月无光!”王双怒吼一声,将长刀舞成风火轮,看上去已经不见长刀,只见一片银光将自己笼罩。 其他人见项昊竟和东方月有说有笑,不少男弟子甚是不愉,如果眼神能杀人,项昊恐怕早已死上千百遍。 “哈哈,看来落夫人已经知道了老头子我的来意了。”老者笑道。 其他星源都是蓝色,而项昊手中这块却是紫金色,形似凤凰,光华流转,看似是星源,事实上并非星源。 医务室中,楚欣然得知萧峰这货,竟然废了吴天宏后,美目中不禁流露出了几丝不满神色。 中年男人看向老头,只见老头指着大夫喊道:“那人把我撞了,不承认,我脑袋迷昏。”老头说着两手把着脑袋。 为了解除黑色手掌,方逸极尽能力的摸索紫金葫芦,终究找不到一点端倪。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满头金发烫成了法官卷,表情轻佻无比,面容帅气的男子。 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战势再次逆转,如此下去,夫易料定不出一刻钟,自己这一方便会溃败。 皇上,您对皇后娘娘真是情深义重,到军营还不忘记带上皇后娘娘,让将士们记着皇后娘娘的好。 “你!”萧威不敢的指着吴道,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这妮子脸怎么那么容易红呢?不知道将来那啥的时候,会不会变成红苹果。”吴道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喜欢畅想两人的未来。然后再用这些来调戏对方,看对方脸红害羞。 一路上也曾碰到一些俊男美人,不过因为莫澜是隐身状态,并未被人关注,只是不得不承认,这妖界的人比魔界的人好看多了。 好在几人都是修士,而且是常年游弋于生死边缘的修士,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何况这只骷髅看上去仅仅是那两团鬼火瘆人一些而已,并无其它特别之处,与夫易在炼狱见到的那些恶鬼,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吴道依旧端坐,面色也不见慌张,只是微眯的眼睛,看得出他有些担心。 起伏不定的心逐渐变得平定安稳,她最后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意识不清时他在她耳边不断说着情话,安抚着她所有负面情绪。 诗云和凤瑶此时看着李凌峰兄弟二人消失的背影,眼中满是怒火。 第一零一章 他,不习惯求人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不错,什么事情也没做,我们也的确受之有愧。”方怡彩一点也不在乎这点小钱钱,这点钱和方晓俏的嫁妆比起来不足一提,何况人家方家粮行还在后头呢。 “哟,这点钱都看不上,这云媒堂,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容玉韶讽刺一笑,朝着对方酸着。 “不用搜刮,这都是方家粮行的家底,到哪里都靠得住,没有人会说道,咱这可不像城主家,随便打发人就是一个大洋,我看这话还是应该奉还给二位阁下才对。”方怡彩一直不落下方,尤其是在......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担心。”陆落见他变脸,也知道自己这个例子举得不恰当,伸过手,搭在颜浧的手背上,算作道歉。 随之一条黑影从门内闪电般蹿出,冲入对面楼梯内消失了踪影,依稀就是赖东南的模样。他大爷的,是这老杂碎,恨的我差点没把牙齿咬碎。 赵普的大军出城了,火麒麟率十万骑兵先行,紧随其后的是几十万步兵,大军呈包围之势朝着望星滩的方向行进。 我想要提着大刀冲出去,可是一扭头,又看见那姑娘依偎在男孩怀里面,而男孩虽然脸色煞白,仍然做出一副英勇的样子来,不肯丢了面子。 “你既然敢告诉我,肯定是有备无患,我怕杀不成你,反过来被你杀了。我很惜命的,你放心。”陆落道。 “我刚刚就说了,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声,并非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反正柳淳芳早晚都会知道,此刻试探她的底线,池骁熠也能提前做好防范。 可是,上古五星级神兽一力,就算是一翅挥动之下,三山五岳荡然无存!更何况是这两道羽翼!就在这暴风即将摧毁所有人时,一道巨大的金色雷电化作长龙从天空冲了下来,一招之间便将这狂暴的风刃打得烟消云散。 “还记得在云中月宾楼的时候吗?你的鞋子被冷香凝抢走,也是这么光着脚被我抱着的。”紫霄云笑着将她轻盈的身躯抱了起来,朝着帝陵身边走去。 周腊早就听说黑风城里有人踢馆各大赌坊了, 不过他也懒得管, 反正天塌下来先砸赵普。 假山流泉,荷塘游廊,一块巨大的山石摆在路旁,一蓬蓬端庄秀丽的迎春花开得肆意喧嚣,分外抢人的眼球。风过处,阵阵浓郁的花香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起来。 “先生是看出什么了吗?”阿雪问。她当然知道鬼一并非纠结茶茶吃东西时的豪放姿态。他有着上千年的修为,能够轻易看穿人的魂魄。何况她的亲儿子昨天进门就在茶茶身上拍了一道符。 亮堂的大厅里,似乎已经坐满了不少人,此刻只等他们两人前来而已。 不过一旦纪星颜和封阙罗搞不定苏洛尘,他肯定还是会亲自下杀手的。 罗总选择林氏集团来代理贵公司的产品在东南亚的销售,这是一种选择。 他正觉得心中郁闷,接着就见姜潞忽然之间眼眶一红,像是满腔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美人落泪自然是惹人怜惜的,徐宜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替她擦去眼尾的泪痕,最后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堪堪收回手。 黄翔把手伸出去去,但是在即将挨到师羽的手时,又出于本能地收了回去,这让师羽有些尴尬,但她马上就恢复镇定请黄翔坐。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我们没有什么过节,他没有理由伤害我,再说了我们之前也很谈得来。”苏菲·玛索说道。 第一零二章 不就是做媒嘛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白宇松出了房门,心里还是透着烦躁,这位容大小姐突如其来的,又是想干嘛呢?但又一想,再怎么着这位大小姐也是自己的未婚妻,就算他烦躁也得去应付一下,这么想着,他到了书房。 容玉韶是直接去了他的书房,她似乎要宣告主权一样。 白宇松虽然不喜,倒也没表现出什么。 “容小姐,你……来了。”他原来是想问你想来干什么?却想着他们如今这关系,似乎说这话有些不妥。 “是,少帅,玉韶一日不见少帅,心中念想的很。”容玉韶说话时候...... 别说上位神了,就算是一般的神王,恐怕也根本没有一件极品武装,只有那些极为顶尖的神王,才有可能获得。 长剑狠狠的劈下去,这一击将他们毕生的力量全都用上了,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林青玄一拍储物袋,雷击木杖在手,一道闪电就向那半妖劈了过去。 而要说约束力,很显然,军队编制的约束力是最为严苛的,那么对手下的人员进行编排,让他们像军人一样生活,就成为了目前最好的办法。 下一刻,一声轻响,林青玄已经手握莲蓬,紧跟着冲出水面,落在了上官魅的身旁。 “怎么了?”万战良往旁边挪了挪,这是看到什么了至于这样吗,力道都控制不住拍的有些疼。 也多亏巴特尔头脑简单,对认刘基为主,是真心实意的,立即就得到了系统的承认,让刘基又完成了一次收服猛将的连环隐藏任务,刘基的三维值一下子变成了武力值44、智力值74、统帅值47。 这时,有人喊他们,应该是开会的人到齐了。他们就回到了客厅。 大家议论纷纷,都认为突围的把握不大,因此选择第三条路的人较多。 这标准流畅的动作,这矫健敏捷的身法,不知道的人估计都会以为庚浩世也是一个专业的拳击手。 看到此幕,裂地大圣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绝了踏上飞舟的心思,左右四顾,寻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驾驭遁光落在了山峰之上,想要把这方圆万里打烂的地域恢复原貌,还真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一般来说的话,这种失控通常只会出现在新手身上,抑制手环原本的推广目的之一,也正是为了帮助这些控制不好自己能力的人有效避免失控事故。 “开开俱乐部?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会是骗子吧?!”朱帝在一旁提出疑议。 “哥,我现在身上输的就剩下二百块钱了。”中年男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看到柳长生已经铁了心要战,林动也不再相劝,取出三张高阶天雷符交给了柳长生,告辞离去。 “有些时候男人就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懂不?!”我伸手拍了拍杜德伟的肩膀嘱咐道。 这个包厢里没有服务员,倒茶这种活儿就得温云来干了,她端起茶壶在夜宸、白喜和自己的杯子里各倒了一杯茶。 但当知青太辛苦,林松柏就让父母托人,让孙莹莹来这里当老师,他舍不得孙莹莹,自然也就跟了来。 良久,水沐音拿过拎包,微笑着跟二公主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咖啡馆。 “尘,你真的决定要这样?”蓝正轩站起身严肃起来。昨晚他就收到消息说要重启北冥无极,心里担忧才赶过来。 这一次,张师兄就没有再下山了,连花花都留在了山顶上,只有冯君载着冯天扬,下到半山腰之后,又去了玄德洞天。 都千劫面无表情道:“当年在十王争霸赛上一别,蒋兄去了那里?”刚才都千劫听了几句他们之间的谈话,对蒋道夫现在的身份有所怀疑。 第一零三章 绑了当压寨相公!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时,方晓俏趁着白宇松准备抢她下一筷子的时候,她迅速抽出另一只手,将白宇松面前堆积如山的小碗顺手就勾了过来。 哈,果然是饿了,都能不动声色地用脑子了。想着这人竟然是为了吃而动脑子,这令白宇松不禁莞尔一笑。 果然,还是过去那个霸道又模糊的方晓俏。 白宇松不自觉地抽出来手,幽幽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很是自然,并且在他意识到之后,耳尖泛了淡粉。 谁叫她的头发这么欠捋呢…… 方晓俏幽幽地瞥了对方一眼,那一眼如冰如雪,...... 楚凡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抬头望着上空越来越浓密的黑气,神色略微变幻不定起来。 没遇见楚凡之前,竺相菱本打算答应火石部落的婚事,将就一下算了,但认识楚凡之后,才知道原始炎域的男人,真的什么都不是,全是垃圾。 她看不清来人的五官,看到了来人冷硬的轮廓线条,硬朗的棱角,他在电梯门重新打开后,一步一步,踱了进来。 这丫头刚才在打斗的时候躲的远远的,现在战斗结束了,就跳出来做马后炮。 抬脚,我径直走了进去,心里隐约的还在想着,这一回,不是又要梦到罗洛北吧。 李追紫袍上全都是鲜血,脸上也有干涸的血迹,但是他自己没有受伤,只是有些虚脱了。 叶无尘脸色一点点的阴沉起来,不管陈生说什么话,但提及了父母两个字,那就不能轻饶他。 梅听见了,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操作仪器,将凯蒂从培养槽中放出来。 苏昊望了望头顶的巨掌,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正好乘着阵法出现了一丝破绽,运用强力破开他。 燃烧的古城,被千万人围攻的黑龙BOSS。以本国古代为背景设计的画风,配以西方魔幻,相当炫目。 就在我即将昏迷之时,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原来是有人扑倒在了我的身上,替我挡住了爸爸的鞭打。 黎远涛叫技术人员把摄像头调到观众席,黎明勇一下就看到了路建秋、罗志斌和廖有启,他认出三人都在那天上过场,而坐在中间的罗志斌个子最高,那天在场上也最抢眼,他对其印象较深。 听着帕奇的话,厄尔斯没有着急表态,而是低下头来暗自嘟哝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衬着什么。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向他人下跪,爸爸告诉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以轻易的向他人下跪。但现在,我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能够救琴岚,其他的事,都无所谓了。 林枫觉得自己身体轻了许多,如同鸿毛,本来下坠的速度骤然变缓,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感情又不是打比赛,我也不是谁赢就归谁的筹码。你这么说,岂不是把我看得太轻?”我哑然失笑,为靳言的这一句话而失望。 我们就这样一路笑闹着地走到了他停车的地方,逼着我上了车,然后真的开着车带着我去了东城城郊的美食节。 这几天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宝宝。他把打算送进她嘴里的东西咽了回去。 可是,一旁观战的林奕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这两人还是太年轻了,看不懂对方的套路。 带着赵清妍,唐枫自然不可能跟得太紧,前面的两道气息有心隐藏自己,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唐枫的感知,在黑夜里两个高手的气场简直就跟白炽灯一样耀眼。 坦克手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才对招的时候,他想跑都跑不掉,想打又打不中,就这样很是憋屈的被干掉了,而至于己方的刺客,碰到对方之后,更是脆的一逼,似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呢,便已经彻底凉凉了。 第一零四章 床塌了……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在场的小哥都惊住了!若不是因为他们大当家的和这个人有关系的话,他们说不定开始怀疑什么了。 “那个,他本来,就是你相公……”隔壁山头的一副老实本分地规劝着。 “那是之前,现在他就是我掳上来的!”方晓俏霸气地说。 “那个,这位爷,我们听这位的,回头你要是找人算账你只管找这位姑奶奶,你们两口子的事,可别把咱们这虾兵蟹将的给连累了!”那隔壁山头的直接就怂了。 “你们还是不是爷们,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去,灭自己威风,长...... 那一身红袍的新娘红叶,哭了!真如一片树梢的红色树叶,孤单飘零随风。 一回来,他便直接上楼去了嬴政的办公室,因为他知道,嬴政和凌兮肯定在的。 天府,土豆和紫儿已经回到了天府,天言将老杨的安排交给土豆,随后带着紫儿来到了后院。 “金哥,逼的太紧了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朱波拉着金哥为难道。 “明白,我会马上叫人排查的。”军官招招手便有另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得到了命令之后就开始搜集资料了。 李飞,稍微多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些人和车怎么如此与子嫣的出嫁队伍相似嘞? “确实怎么都觉得奇怪,但又找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秦如风也有同样的感觉。 现在的凌清雪,在对季天心说话的时候,比起对其他人说话时,明显少了几分厉色。 众士兵立刻雀跃欢呼,呼揭心中高兴,但见这些士兵失态便怒目而视,那些士兵又都灰溜溜上马北去。 她站起身,想拽陆君弃的衣领,忽然想到他讨厌这个动作,于是改为勾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扔到了床上。 眼见如此,华兵随手抄起一根电棍,按动开关之后,电火花劈里啪啦的声响,瞬间把周武从睡梦中直接惊醒。 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占有的感觉,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许母一直看,直看得许母如芒在背,不自觉地松开了温浅的手。 感受着旁边人的目光,叶清也是大喇喇,直接拉起周灵雪和柳怜梦的手,仿佛在宣扬着什么。 柳怜梦还想要反驳什么,随后便是被叶清盯了一眼,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人家到底是经理,并且还是跟过魏军一段时间的人,自然是不能太过于的得罪。 看得刚踏出校门的穷学生们都惊呆了,原来温浅的家庭背景这么雄厚,做了好几个月的同学,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我凝着眼,我说过我不会轻易伤人的,但是这种,就不在这样的情况中的。 听到阿昆说出来的话,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我的心中泛起了冷意。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对方营门打开,一队队兵丁竟然走出门来了。 “不错,有些问题,还是想找方百户求证下,询问,呃,就是询问!”那年轻百户一愣,旋即脸上浮现起一道和他年纪似乎有些不太相称的老滑笑容,点头称道。 “听说大人在海边有着不少的盐田?”果然,郑掌柜交代这些事情,脸露笑容的说出了正题。 “当然要谢了,和你在一起时,感觉没有你做不到是事情。”吴天道。 否则,一旦破碎,战帖消泯,君陌要么再去抢一枚,要么只能亲自寻找一处极热大火之地,重新采集火种,凝结出一枚新的九龙焚天贴。 松本翔发现,从他抓住她到现在,她不仅逃避他的问题,甚至连他的眼神她都逃避,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余风悚然一惊,这等事情,他可没有和徐元良谈起过,徐元良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一定调查过他的底细。 第一零五章 吃饭气氛紧张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回去的时候,白宇松正云淡风轻地坐在桌子边,慢条斯理地翻着书。 “听说这山里都是甘泉,我难得来一趟,你给我泡一杯吧?”白宇松抬眼见到她来,饶有兴致地使唤她。 方晓俏虽然气得不行,但是她没有兴趣再和对方废话,二话没说,直接出了门,去了放水的缸前,将水壶用水瓢子装满,接着就架起炉子烧起来。 烧水的炉子是用石头围起的炭盆子。这是袁音臣这个素爱风雅的人特别弄的,因为这人喝不惯烧锅水。 不过,方晓俏也不喜欢烧锅...... 桑家人没办法来庆贺了,桑母那天在衙门口得知他们经商的最后分,而且一个丁男只能分到二十亩下等田,当场水肿病再次作,回到家就躺倒了。一躺躺了三天。好在左少阳的药管用,吃了几天之后,这才开始慢慢消肿。 第二天清晨,徐晃派去追踪敌人的徐州斥候也回到了大营,给陶副主任带来了新的准确消息——确实有一支冀州步兵正在火速南下,向博望方向挺进,数量在三千左右,但是却没有看到张飞的旗号。 整个天罚学院内,所有的老师只有少数是脱凡武王高手,大部分还都是先天武师,按照这样的情况,蓝家老太太不要说偷偷的来,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进入天罚学院,相信都没有人敢多管。 “更惨?徐州兵马在皖县城里有为非作歹的事?”油头粉面语气疑惑的问道。 城隍寺之中的散乱无主的灵光,便尽数的集中在了刘易的身上,隐隐的结成了一个大印来。 此刻张越等正心急如焚,正焦急的不知道城中qing形如何?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和刘易汇合。而且,为什么刘易到也没有一个命令传过来。 朱审烜的任务是很明确的,告之朱审馨一切的事宜,要求朱审馨做好准备,离开京城,前往登州,登州那边早就准备好了。 十余名穿着黑色铠甲的军士出现的时候,阿济格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他终于想起自身的职责了,可这个时候,撤退已经晚了,双方绞杀在一起,这个时候撤退,无异于自寻死路,看来自己带着的军士,不可能撤退了。 江宁营的将士,相对好安排一些,关键是边军,特别是那些边军的将领。 一支箭矢被古岩射出,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之中,随即,再次搭弓,又是一箭,而且这一箭似乎和先前飞行的路径完全一样。 但是化解了热量,只是化解了古千羽的一部分攻击力而已,剩余庞大的力量,依然轰在了萧朝的洞天指之上。 事实也被赵云泽料中了,参加竞标会的商人根本就不在乎朝廷制定的苛刻规则。反正是羊身上拔毛,大不了多薅几把,提高售价就是了。玻璃的售价朝廷又不管。 墨客桑并没有动,虽然他很想立马就离开此地,但连强尼这种比他战斗力高的强者,都受到这虫子的如此待遇,更何况是他。 而且宁罡的手上,也出现了五枚空间戒指,正是这五人佩戴之物。 楚大奶奶求了几次,又来楚老夫人这里哭诉了几次,楚老夫人只道‘夫道之事,外人不好插手’便将楚大奶奶打发了……据水青说,自那日起,楚大爷真的没再进大奶奶院子一步。 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双眼茫然的盯着桌上的威士忌,老贝拍拍手说道。尤其是在老贝把桌上的十瓶威士忌拿给傻了的里瑟时,说的那些威胁话,顿时让利物浦众将士感到阵阵寒风吹过。 第一零六章 拉出来练练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突然间的一呵斥,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她自然不想让白宇松看轻了,尤其和这些人相处了些时日,她早就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友了。 “大,大当家的……”隔壁山头的突然弱弱开口。 “怎么?有意见?”方晓俏挑了挑眉。 “你,你说真的?”隔壁山头的平时都是练练沙包打打小拳,这什么突如其来的练练,到底是怎么个练法? “夫人说得极是,明天为夫就好好跟他们练练。”白宇松脸上微微一笑,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缩缩...... 一步踏出,伊修直接撕裂空间,本着有多远走多远的念头一头扎了进去。 但是,他想到传说之中,凌霄得到了赤龙战神的传承,顿时就心中炽热了起来。 当天夜里,丹彼尔名下餐厅的一间包厢内,威廉和夏洛克正喝着酒,聊着天。 不管这位霍古巴克是不是那位享誉医学界的天才外科医生,他的身份立场都值得怀疑,别忘了,星光号后面还有道紧闭的大门封堵去路呢,说不是人为故意,克拉克打死也不相信,这一切很可能与霍古巴克有关联。 在黑影落下脚去,眸子才稍微瞥向四处一眼。一个沉吟嘶哑的男子声音响在了她的耳朵之内。 李承介没有犹豫,低下头就噙住了那双饱满的樱唇,热量传递过去,好像要给她安全保护的力量。 拼了老命获得的东西,现在反给人捡了便宜,叶飞心中怎能好受。要知道,这一票成功,自己彻底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这个混蛋既然躲在自己背后来阴的。 因果之灵的力量,竟然能够顺着他的这一丝本命元神,朝着丹符山的那具身体之中的元神蔓延而去。 时间法则的领悟者和空间法则的领悟者都很难奴役,尤其是时间领悟者,但是难不代表没有办法,时间虽然强大,但也要看有多少的质量,如果是一个诅咒神尊拼尽全力的出手的话,绝对能将诅咒的威力超越时间与空间。 但,他并没有半分想要利用这层关系的念头,只想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欧阳淑冷眼看着大哥和大嫂,深深的发觉,搞了半天,大哥一家才是最会办事的,只有她鲁莽还不长脑子。 王子看着晴儿的眼神也变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有些情愫盛开了。 没过多久,齐冷寒就撞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恰好卡在铁链的中央处,他再次调换位置,头下脚上,他发现铁链竟然从一个很大的物体上穿过,而那物体竟然没有一丝落脚之处,也就是说,此时的他已是无法再继续前行了。 “你要知道,我们是我们,杜康是杜康,杜康同意只能够说明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允许你参与,但是领导的依旧是杨志恩!”徐傲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件事情就是皇安南压根没戏。 不过这只是她的第一感觉,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其他人跟她说过的一些事情,她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他是这样的人。 盛雯也在打饭的队伍里,平时她跟欧阳蓁形影不离,现在她的男朋友来了,她当然不可能给他们当电灯泡,她打算打完了饭菜端回宿舍吃去。 内海俊平经行李箱全都塞进后备箱后,带上妻子和儿子,开着车直奔东京都外驶去。 “好吧,你们俩先出去吧。”昱霆朝碧柳和红叶摆了摆手,两丫鬟便退了出去。 格肸燕第一个走进了黑光,黑光犹如活物,在她身上游荡,赵若知和陆水一四眼相对,互相点头,他们甚至牵上了手,一起踏进了黑光之中。齐冷寒和沈杖天随着赵若知也走进了黑光,最后是格肸族人。 第一零七章 失手被擒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这会已经将人掀翻在地,她清楚地知道,她悲痛的心情于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带来好处。 此时此刻,她只有将这些人都擒住,然后问出幕后主使,自然才有机会去痛斥这些人丧心病狂的残害同胞的人。 然而,虽然敌寡,却比一般的人员要难缠得多。 方晓俏知道,民间中有不少高手,而且行事乖张,为了钱财连大义都不顾的也不在少数,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够走上正道,而不是误入歧途。 然而,这群人,却是生生地让方晓俏难受极了,...... 现在的自己距离开始时的初衷,千年前游戏末尾,勇者最后的真相,只差一步之遥了。 见沈折枝不信,祁宴倒也没多费口舌,多说无益,到时候拿出股份转让合同就行。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缝得结实的棉袍居然破了一道口子。 那般尊贵的位置,她还是想要收入囊中。尽管过程可能会有些曲折,但赵宸安也绝不放弃。 它花苞对着狼大绽开,芳香馥郁的花香冲狼大扑面袭来,赤红藤蔓上的两片大绿叶子也颤抖着冲他伸去,是个狼都能看得出来食人花的激动心情。 “都不要争,执行命令就行。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部队内部打起来的话,就趁机朝太阳神山方向逃,我们直接在目的地集合。”根号三认真且严肃地交代队员。 “除了这些金币,再加上你们座下的魔兽一起交给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过去!”一名头领模样的人扛着一柄与他身高不成比例的大刀,嚣张回话。 他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俯身将沈折枝抱起来,恰在这时,沈折枝的手机亮了起来。 忽然高出朱竹清一个脑袋的男生出现在绿茵道上,拦住了朱竹清的去路。 尸阴山之内的行尸可是分好几个等级的,就算是最普通的行尸,,那也拥有着大帝级别的修为! “你还怪我?还是都是为了你!”费良言回头瞥了一眼师意说道。 过了五天左右,天道派终于以十五人的死亡,到达了唐家堡之前,与唐门算是真正的对上了。 辰逸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的确,刚刚那招鬼吞天下的确不是他的力量,而是那蓝色水滴之力,辰逸催动了蓝色水滴之中三分之二的力量,这才将魔帝一瞬间吞入鬼莲花腹中。 “乔儿!你这是……做什么!”惊慌失措的麻姐不住挣扎着,但此时的她又哪是谢乔的对手,仅仅只是片刻,她体内的血便被谢乔一饮而尽,饱满的躯体逐渐干瘪,只留下了一具空壳。 方足轻看着董占云腰间的储物袋眼中闪过少许炙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中品储物袋的。他一个威虎级的将军也只是被赏赐过一个下品巅峰储物戒,谁叫他没有天赋可言呢? 这是一个伟大而极富挑战性的工程,倾注了白翼星数十代绝顶智者无数心血和劳力。这数千年来,他们仿佛宇宙中的神祗通过移山填海的法力塑造健全着地球人的心智,让他们提前迎来了现代化科技的曙光。 辰逸猛然大喝,随即右臂之上青筋毕露,与澎湃气力的少主拳头悍然对轰在了一起。 佐藤在得到其他几位海军代表的示意后,说道“陈校长,你可以把全部图纸给我们了,哈尔滨事件就到此结束了”。 虽然“无畏”,但是如果哪一个脑残敢找到他的头上动土,那么他也不会给对方好果子吃。 天启年间也是如此,虽是年年受灾,但大规模的流民祸乱,却是由崇祯当家后才开始的。 第一零八章 俘虏生涯第一天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阁下,为了我们以后的长久利益,还是尽早……”赖麻猴子又说服起来。 “阁下,我们这趟过来,已经得罪了那位,你不会认为,白家少帅会轻易放过我们吧?”那仲君脸上讽刺味十足,唇角轻扬。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刃,在手上这么把玩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何况,我们也不是很好对付,不是吗?”他又把话说了下去。 “仲君……”赖麻猴子直接傻了眼,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惹了白家,那以后…… “你不要为难,以后我们就不会直接交易...... “你放心,他已经没事儿了。”简短的几个字,就将也她正准备抬起的腿又堵了回去。 “不好!”紫鈅猛地一抬头,锐利的双眼看着远处那一缕一闪而过的鲜红,大手一挥,厚重的灵魂之力从手中涌出注入到底下的岩石之中。 可……若是她转世成了男人,那……那样的画面大美,自己连想象都不敢。 若不是这几天的相处,知道万俟殷的记忆真的是丧失了,婧欢都要怀疑万俟殷是不是在装的了。 营帐里,璃月和熙泽以及苏英、苏护、悟贤和姬如斯聚在一起,互相交换情报。 “这都是怎么回事,丹域的长老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吗?”一名男子咒骂一声,艰难的爬起来。 这种恍惚来得十分突然,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随着一声暴喝,龙瀚手中寂明剑猛地便抬了起来,剑尖直指天空。 属于筑基修士的满身威压,瞬间毫不掩饰地全然释放而出,只甚是挑衅地望着头顶苍穹之上的方向,就此,模样诡异地,阴寒开口道。 又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凰芯菀皱了皱眉朝屋子走过去。 远处,佐拉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感到万分震惊,她对这个双胞胎姐姐很熟悉,甚至超过自己的熟悉。 徐子枫五人离开选手区来到舞台中央停下后,他们看着摆放在舞台中央的冠军奖杯,眼睛都忍不住发光了。 “让他们上去看看吧!别心里总惦记着,反而让他们乘你不注意的时候跑去看。”秦湛看了他一眼。 世间最高的法师塔,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几座法师塔之一,它的主人正是此时站在兰登面前的瓦尔哈拉。 因为皙白突然的攻击,莫凝儿的脸色惨白不堪,双拳不自觉的攥起。 赵仁凡甚至能够感受到,所有一切,但凡蕴含着生机的一切,都直接被封印。所有生灵都无法例外。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一来容易把那些和那个势力敌对的势力都赶走,而且以后再出现多方竞争的情况,有那个势力参加,很容易让其他势力产生压力并对最终竞争结果产生影响。 “大学讲究言论自由,恋爱自由,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很正常,而且我也是过来人,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林美珊笑道。 赛季结束以后这段时间,徐子枫他们除了要熟悉版本以外,还要每天晚上都到总店香儿网咖打比赛。 皙白冷笑了一声,还不待等她说完话,已经迈开了步伐,越过她,走到了马路边上,随手打了个的士,离开。 不失望那是假的,一直被杨云山称为妖孽,虽然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骄傲,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了几分骄傲的情绪,哪怕是他面对白成飞的时候,他都没有升起一点重视之心。 就算不是什么地震海啸之类的自然灾害,需要观众与选手紧急撤离避难,那么也定然关系到人身安危的大事。 第一零九章 恶魔是怎么练成的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白石膏般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探究。 “我不认识她。”香子用瀛语回道。 “亲爱的香子,说谎的女孩,得不到自己主人宠爱的。”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玩味,挑逗,以及威胁。 宠爱?香子欲哭无泪,这个残暴的男人,除了每天强迫她,用各种可怕的东西虐待她,到底哪一点是宠她的? 但是这样的话,她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可以说她的命是对方救的,可是她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状态叫做生...... 而此刻进入广场的武宗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火爆的战斗之中对于蒙奇的这一方向却是完全的忽略了过去。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来都不给我们打个电话。”这个叫马飞的男子笑着说道。 因为第七层火狱失败之后,将他的魂力直接削弱了半数不止。在这种状态下,他重回水狱也会极其艰难。 但凤娇的心里也有着担心,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龙宇,此时是关键的时候,龙宇若是出现的话,他们的命运还是会按照最初的设想。 杜飞在一阵颠簸中,艰难地睁开眼,周围的环境对于他来讲,可是完全处于一种陌生的状态。 另一辆皮卡车驾驶舱玻璃被震碎,急刹车后驾驶员从驾驶室内直接甩了出来,撞到在地没了性命。混乱中的皮卡车中有人跳下车上了驾驶室,但好不容易才继续点着汽车,继续进行追击。 见到这美人,芷兰惊呼一声:“呀!竟跟你说话了,把璇玑师姐都忘记了。”急忙走上礁石,叫了声师姐。公冶浩淼也跟着前去,叫了一声师姐。 “这不是问题。你们要想去,便骑我的仙鹤去吧。雁城国靠近南海,你们跟着门中的弟子前去就行了。”天杪道。 十年的营养不良,全身上下的零件都生锈了,各种慢性病,肌肉萎缩。 去的路上,林枫不断的暗示自己,萧红音是迫不得已的缘故才会选择隐瞒。 这一次许美琳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无言,但双眼却已经微红。 身后火蟾急速跳跃,前方火蛇飞速游走。两支火焰大军顷刻间自乱了阵脚,彻底混淆在了一起。 只是,前些时日也不知道他是撞了什么邪,与本地中医协会起了争执,再加上祖宅被人强行拆迁,竟生生使用祖传错骨手法弄伤了好几十人。 可谁想,就这样无心的一句话,也能一语成谶。当很多年之后,苏槿夕再回忆起今日这无关痛痒的一幕,虽有悔恨,但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 卢正义紧接着又回头对张扬吩咐道,让他待会儿就去玉阳市帮村民买生活所需,张扬说待会儿刀疤脸也要过来,正好可以让他一起带过来,说完就去一旁给刀疤脸打电话,却得知他都已经进了汇通镇了,马上就能找到加工点。 “我现在只是想回中国,也许祖国是最好的疗伤地方吧。我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太多的东西,心里面有几颗死节。我需要时间来打开它。”张翔无奈的说道。 说着,诸天帝子级都没闲着,自四方围去,得去帮忙,叶辰一人打不过,那便来俩,两个不行上三个,不信拿不下姬凝霜。 许怜香点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她要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也不至于有想哭的冲动。 就在这时,韩峰的眼睛扫过电脑屏幕,发现那些药材的价格居然又涨了五角。 他望着自己怀中的东陵凰,眼窝深邃,带着深深的青色,嘴唇也深紫色,似乎几日没见,她又消瘦了很多。 第一一零章 危机四伏的夜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今日,岭安全城戒严,一时间,这岭安城的门只能进不能出,这一严令下来,岭安城的所有商家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少帅,岭安商会那边负责人派代表过来想问问情况?我去推了?”赵副官尽责地问。 “先不推,我还是要去说明一下。”白宇松固然心情烦闷,倒也是个还算头脑冷静的。 “在那边好像安排了记者见面会。”赵副官好心提醒。 “无孔不入的记者……”白宇松叹了口气,“也罢。” 白宇松一掌拍在沙发上,室内的欧式风格沙发是橡...... 别看众人扣的只是两颗心,这两颗心可是经过一百级以上灵力抵挡过的,那些无护甲的怪物受到的伤害少说也要超过四十点。 “找肯定要找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在一起作战的日子不久,但还是队友,你说呢?”江涛一边沉声的说着,一边驾驶战机往回飞去。 众人早饭未吃,午饭也同样没人有胃口,一直等到下午,差不多有四五个钟头,急救室禁闭的们才打开来,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医声从里面走出。 还没退出五百码外的其他人,就遭殃了,黎世高看到他们移动速度大减,根本挪不动了。 显出真身,拿出真本事的杰顿,可不认为加南奥特曼的人间体能打得过自己。 “那里恶心啦……不然我无从发泄啦。”罗峰无奈的说,就知道金可馨会是拒绝。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奇,那一棵萝卜顿时便是被乔雨霏给生生雕刻成了一个寿星公的模样,看上去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简直如同工艺品一般。 在虚九凛撕裂的空间通道之中,在这边汇聚的众多仙帝强者,皆是冲入其中。 石Ⅱ级的冰墙术面对钻石吸血鬼自然是不够看,不过,拖延一下,倒是丝毫不成问题。 来到杨萌家楼下的时候,林尊源并没有将刚才发生的神奇一幕告诉她,怕她听到这些事情后被吓坏。 荒原上的清扫还在继续,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听着金戈铁马之声入睡,也有许多人则是彻夜难眠。 炽妧懒懒地挣了一只眼,她本就没有想过要如何对付慕玹,况且慕玹与自己的兄长长得如此神似,她也不太能下得去手。 看着此人身高,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约不惑上下的年纪,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辈。 其中有几只鬼物还存在着微弱的理智,明白这紫光的源头是什么,强行忍住魂魄上的痛苦,朝着钟离的方向跪倒叩拜。 周六下午崔莉打电话约她吃晚饭,林跃知道她的用意,直接回绝了。 与此同时,一辆车从远方开来,几个御鬼局的队员,还没等车停稳,便从上面跳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林一涵面前。 吕霜儿这是要做什么?她会摸脉么?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自作聪明?五人都很难想象这是吕霜儿会做的事,甚至都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吕府四千金。 “那什么…你刚说有话要跟我讲,到底讲什么?”林跃调整呼吸,迅速找话题。 温热的帕子在焇煴脸上轻轻擦拭着,时而碰到焇煴的眼睛,他便合上那一只眼,留另一只眼看着被日光笼着的锦栎。 这时,在安吉洛准备发第二球的空隙,各国的转播频道上,纷纷开始回放起安吉洛比安奇的慢镜头。 “这地方宽阔漂亮地像天堂!”ginny有点艳羡,有点畏缩,看看脚下走廊里铺着的地毯都不知道能不能就这样踩着走。 第一一一章 迷惑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如同恶魔的低语,这个男人面上露出邪气的笑意,随口发出一个象声词,接着他也很随意地捞起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方晓俏一看,发现是刚刚那个对她不轨的那个男人。 “我之前干了什么呢?”他比了个剪什么东西的动作,“我把他的肉就这么一块一块的割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了,方晓俏心里一阵恶心翻涌。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条命吗?”藤原仲笑得纯真, “听说你的丈夫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至少在这个省内,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留着你,...... 方圆圆头大如斗,最近天热,很多之前的老客户都不愿意过来了,毕竟,太阳实在太毒了。 刺耳的响声再次响起,蔡姣几人再次皱眉,这个声音能刺激这些僵尸。 看着那凶狠的狼红着眼睛看着她,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喝了那白色瓷瓶的白色液体之后变成狼。 他曾经是蜀山剑派的第二十六代掌门,蜀山的诸多御剑之术,剑法剑招,他当然也是了如指掌。但是此人经历,也算奇葩。 “不好!”苏毅大惊失色,急忙抱住沈柔雪,刚刚一个翻身,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浪轰在他的背上,瞬间将他和沈柔雪推出亿万里之外。 在大战前,清霜可以说是这仙界中最风光的第一人,有着人人羡慕的出身,又有着仙界中第一绝色的未婚妻,只待大战后,他登位就会立即迎娶灵蕊,结果,世事弄人,谁都没想到他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其他妃子听了这等八卦也就啧啧惊叹而已,先前的云妃也好,现在的容贵妃也罢,反正恩宠都不是她们的。 云水对七尾狸猫本能的有些恐惧和怀疑,并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对方身上。 他说得含蓄,连韬还在琢磨,程霭完全是鸭听天雷,凌妆却是领会了。 如果要他们走着去青丘的都城,让殇璃来救她的话,说不定等着殇璃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命归西了。 那双剑门长老说得悲怆,好像这死的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孙子一样,实际上根本不认识这五个死者,双剑门与紫心山不同,门下弟子多如牛毛,谁能认得过来? 沙滩上,将自己整个身躯都埋在沙子中,就露出一个狗头的黄毛老狗,却是给了青年男子一个鄙夷的眼神,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躺在它边上的一只花斑点的母狗。 “这都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吗?”老人看向方铭,继续问道。 看着钟神秀如今衣衫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钱宝儿大有深意的看了吴浩一眼。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去找徐韬,甚至开始构想未来的蓝图。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这可是玄净大师亲口说的!”颜如意激动之下,脱口而出。 他当然知道云梦可以做到,毕竟上一世,对方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她,并没有上一世的武力支持。 英国皇室会怎么弄方铭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只要他答应下来,英国皇室和那些政治家便会安排好一切计划,这一点对这些精英人士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秦蒯仁说到这里耸了耸肩。因为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够解释的清,为什么大家去到异界之后都没有仔细思考过那些原理。 这四只公鸡是他的后手,是面对极端情况下才会动用的,当然他最希望的是不用到这四只公鸡。 木孤山挥着手。防爆装甲车刹车之下,稳稳地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全都是缓慢地停了上来。 第一一二章 终于搜查到了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二人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突然,有人猛地将门拉了出来,接着冲入了一队人,这是发生了什么? 玉香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她懵了。 “香子,你和这个女人一起去到地下室去!”那边上的人朝着玉香说着瀛语,一时间,来人也顾不及和玉香讨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时间,明显玉香有些害怕起来,那些人粗鲁地将方晓俏绑起来,还用布团将方晓俏的嘴堵上,而玉香也跟着那些人颤颤惊惊地往楼下走。 这是…… 方晓俏...... 丢下两字后大步离开,担心自己忍不住当场发怒,这样吓到她不好。 马家出过很多光鲜亮丽的人,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成就如此之高的马家,偏偏要让在那时的下九流行业继承家主之位。 就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苏晚晴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发呆,一直到曲渊来敲门她才回过神来。 雷傲天听后笑了,这审判所阵营,看来还比较给力,至少无惧龙帝道教势力。 君扶柳两只手拿着拨浪鼓,看的有些无聊起来,心里渐渐觉得有些委屈起来。 韩之琪不自禁的轻轻摩挲脖子上的凤玡吊坠,没有它,这次真的就要去地下喝孟婆汤了。 大鱼心中得意,想着这下子没人能阻止自己了,岩浆池子近在咫尺,鱼大爷要是跳进去了,你们谁也别想再捉住鱼大爷。 周宝宝坐在地上,抬头一看,图图正瞪着一双狼眼看着他,我的妈呀,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幽冥狼呀。周宝宝吓得一翻白眼,昏死过去了。 那也不成,自己现在可是皇帝了,绝对不能被赶出门。否则这两年树立的那点威信,肯定是要没有了的。 “我是琴心的母亲,你就叫我婆婆吧!”叶非花对冰蕊的真很喜爱。 林宇飞清了清嗓子,一脸自豪的正色道:“我的老大是世界上最慷慨,最伟大的巴博萨先生,我是他忠实的手下史派罗。”他一脸崇拜的表情如同最忠诚的球迷在向别人介绍自己钟爱的球队。 “好了,开车吧!没事的,睡一觉就什么都没了。”曾毅出言宽慰着徐芷晴。 你···做··梦!林俊宇一字一字的ntPq道,就算今天难逃一死也耍一耍对方,至少自己给风如雪赢得了生机,林俊宇知道这大汉肯定会向自己追赶过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决定的。 刘振和陈志钻进了徐则成的车内,曾毅和丁倩理所当然是进入法拉利,而其他人则钻进了剩下的两辆车内。随后,五辆车子向着徐氏集团开去,法拉利在前面开道。 王大东粗糙的大手在雍丽沫脚上揉的捏的时候,雍丽沫的身体竟然微微扭动起来,脖子也仰了起来。 金阳炼狱阵可是我师父传授与我,怎么可能被一个只懂得用蛮力的人扯破? 听西门宇这么一问几人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不过西门宇也确实问出了大家心中的好奇。 无高城闻言,走到一旁,提起一捅冰冷的水,直接浇在修加运的脑袋上。 洪宝见慕容影的做派,明白这是刚进入团战阶段的契约者最容易犯的错误,便又一次出言提醒。 但这也让阎宁松了口气,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白珂那精雕细琢的身体,心里默念着静心咒,用仙识控制银针进行施针。 苏样举手打断:“所以瑞瑞是怎么觉得你要杀她的?”查熠应该不是看尚辛瑞不爽吧? 陈鸿立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想着聚灵草泡酒这件事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到底是好呢?还是坏呢?好又能是什么结果呢,最坏又是什么结果呢?管他呢,爱咋地咋地吧!反正还是提高自己的修为最要紧呀。 第一一三章 逃出牢笼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然而,对方也不是傻子,显然也知道白宇松很可能因为怀疑他们却又找不到实际证据,自己独身过来探一下。但是表面功夫也是要做到位的,而那个领路的小厮,自然是他们身边的人,熟门熟路的最懂变通,一旦发现异常,便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给搪塞过去。 白宇松看着前面有人带路的样子,老实说他心里并不高兴,可是如今之际,想要迷惑他们,自己必须要装的像回事。 他捂着肚子,表情狰狞,像是肚子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 那小厮看见白宇松这...... 做完这一切,这二人才开始了对南黄山的全面修整,而且的长老也没得偷闲,纷纷加入到了修整活动之中。 龙云风可没理会这些凶神恶煞般的那些佣兵,只要不惹到他,龙云风也不会对那些佣兵如何。 按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跟很多的父母那般,应该对孩劝说:路边的食品不卫生,不能吃。不过,乐乐只是装傻,假装不知道他们要买什么。 “大哥”席以筝嘟嘴抗议,什么时候自家大哥也变得如此爱调侃人了。 一声巨响,那牛魔人直接轰出一只大手,以绝对的威力,毫不留情的轰在了蛇魅的身处。 因为根据飞机侦察的结果,曰军这支突击部队抵达的时间很可能是凌晨一、二点钟,所以除了必备的哨兵之外,其余的人员都吃饱提前休息了。 惟加成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无端提起别人的伤心事,这的确是一件十分抱歉的事情的。 其实戴芸妮早就从他父亲戴晓松那里知道了叶残雪一直都在修炼体术的事情了。当时,戴芸妮还很生气,为什么学院不制止叶残雪这样浪费时间和精力。现在,戴芸妮问叶残雪,其实就是想要听听叶残雪的解释。 等投石机将城楼上守军的大型防守器械摧毁之后,移动箭楼缓缓靠近城墙。 叹气感慨归叹气感慨,但是最高军事委员会交代下来的命令吩咐实际上就是蒋委员长的指示,没有所谓讨价还价的余地,执行!如何更好的去执行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拿出武器,马维宇找准机会从房间的窗户中跳出。躲到房后作为掩体后,他一边观察路线,一边有针对性的进行攻击。 现在摆在杜克施面前的确实有很多问题,可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一点他很清楚!他需要把问题一个个理清楚。 在信息发布之后,虞雅婕便又简单的说明了几个问题,随后,她并把话筒交给了陈寒生。 夏客正疑惑着,而混乱元力们显然是被夏客的开心给影响到了。夏客看着面前的这一团团的混乱元力,想象着如果它们有四肢的话,现在应该是处于一种手舞足蹈的状态吧。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了管家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然而仔细看去,这些所谓的破碎的罩子竟然没过一会儿就全部散去,而一层新的金色罩子从虚空中凭空显现,是完整的,且是金丝们真正的根基。 毕竟她也知道,现在杨思洹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而靠在陈锋怀里的杨思洹她也是情绪直接崩溃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陈锋,也算是少年志气,刚刚来到大学里,他就打算和大学里每个他认识的人成为好朋友,只是他可能意义是错了。 尽管他早就后悔了,早就知道,叶贝贝已经一点一滴的渗透在自己的生命里,但他终究是发现得太晚了,有些事情即使你改了,它也依然存在,比如错误。在他和叶贝贝离婚的那刻起,他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第一一四章 和离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么说,原来白宇松也不太高兴搭理她呢。 “这个嘛,你毕竟不过才二十岁,怎跟一个恨嫁的老姑娘一样?你们那儿,难道也像封建时候一样,女孩儿十八岁就算是老姑娘了?”方晓俏说话是一点情面都没讲,她直接就讽刺了对方年岁大。 其实方晓俏说的是没错的,在这里二十来岁的女人,完全可以说是个老姑娘了。 这话听在容玉韶耳里,直接令她尴尬不已,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岁数比对面的那个方晓俏要稍微大上一两岁,可是对方这么明明白白给她点......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千玺听到这沙哑的声音,担心起来。 千允澈见可可笑着笑着又半天没了声音,害怕她又晕倒万一旁边没人怎么办? “走吧。”秦正目送西子离开后,回想了一下丹烟城的佣兵工会所在地,往反方向走去。 因为受到了可可的影响,千允澈交待大家,本学期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不能铺张浪费,他要重新赢回可可的芳心。 黑暗中苏立在心里千千万万次祈祷,他千万不要发现站在衣服架子后面的她。 “如果没有我们那档子事多好,沈采薇不会假死到现在,老李不会因为急于突破而死,李枫更不会在神境之战中牺牲。”彦月岚眼带微红。 这魔棺老太监的功力,虽然没有超过高升爵,甚至还有所不如,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这魔棺老太监比起高升爵更加难缠是一定的。 千允澈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于是嫌弃地丢掉,他想想里面的添加剂那么多就无法再吞咽下去了,而可可居然连汤都给喝完,他那个憋屈劲。 “我们已经给报警了,并且刚刚我也通知了那个田蓉,话怎么说,你自己想,别闹得沸沸扬扬就行。”我说道,我想田甜姐既然不怎么听家人的安排,那么这次她肯定会有对策的。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用视觉这种观察方式的,你打开辅助视觉后看到的场景,其实和你通过思维去感知周边的场景差不多。”乐乐在一旁解释。 蓝杰的这顿饭吃完了,第二天蓝杰的片约就来了,忙的蓝杰人都没有吃饭的时间,打电话都是在洗手间里打的,朗逸叫蓝杰有时间去休息,蓝杰空出时间就给沈心怡打电话,接的沈心怡都手软。 面对斯蒂夫的调侃,为首的暗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身后的马车。 肖莉肮脏的脸上看不出苍白,但是两行清泪已经出卖了她的悔恨内心。 将仙芝草连根拔起,她扯下一半放入口中,一股青草的苦涩顷刻灌满喉咙,她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沈心怡没想到真的会将父亲给气到心脏病差点发作,她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的将这事给交代了。 当然要是此事成能成功的话,军队战斗力会大大提升,也难怪老爷子在奴隶的数量明显不比朝歌的情况下都敢跟帝辛对抗,这些战士确实可以作为做战的主力。 船头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一个是领头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青脸的汉子,只是不见其他两人去了什么地方。 千皇见此,立刻上前将梵雪依抱在了怀中,他运气给梵雪依,这才让她悠悠转醒过来。 “我知道为什么,你记得在草原上看见那个背着m200狙击步枪的男子吗?你说过,曾经在阿富汗有个狙击手,用一颗爆裂弹狙杀了两名塔利班的官员。”詹天涯闭上眼,回忆着莫钦的样貌。 法玛尔的虚晃一下,没把黄雨晃起来,再次转身跳起投篮,节奏已被打乱,球弹框而出,拜纳姆直接抢到了篮板球。 第一一五章 挑衅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什么?”方晓俏这话方才说完,这方言琛就忍不住惊呼出来。 “是的,便是我这位妹妹,遭人抛弃,还身怀有孕……”方晓俏本来不想多说,无奈这位是非常执着,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这话本不该与个外人相说,奈何这位偏生要逼迫至此。 “还真是个可悲可叹的女子。”方言琛叹了一息,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盏颤颤拿起,抿了一口。 “可不是。”方晓俏也跟着一起叹着。 “那个男子可真是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女人都抛弃。”方言琛有些抱不平道。 “...... 秦轩语气严肃的询问道,假如真的有备用电源,那他们的越狱计划的确是需要重新安排一下了。 但是,自从他天才性的发明了密折奏事制度之后,请安折里的夹片,反而成了皇帝掌握整个帝国真相的枢纽。 刹那间,一股恐怖的气息自他身上迸发而出,璀璨的金色佛光几乎将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可是秦轩却并不这样认为,假如屠夫基洛克真的这么好对付,那么在B区的这段时间里,恐怕门罗和斯威德早就想办法干掉他了。 下一秒,秦风踏着飞剑的速度猛地暴涨,瞬间便靠近了几只嘲讽的魂体,一个一巴掌。 安念楚思索片刻后还是不明所以,继续挣扎反抗,刷的一下,她被他压在身下。原本是斜侧的身子彻彻底底的摆正了,然后某物抵在她的大腿之间,安念楚身子瞬间僵硬,也瞬间明白了刚才秦慕宸话语的意思了。 白石千怜呢喃着,将一切程序关闭后,电脑的锁屏上,显示出一张短发黑濑泉的照片。 “秋玄,你已经突破了吗?”荣叔当下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神情略微激动的看着秋玄。秋玄一愣,突破?或许算是吧,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的实力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了,不过还不算上突破,有了很大的进展倒是真的。 不过就算众人能拿出来,他也不想让众人众筹,毕竟说好了是他请客的。 对于秦轩的询问,斯潘并没有多疑,他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着前方有狱警看守的通道。 欧洲战场发生的变化最高兴的应该是希特勒和德国。他们凭空获得了东欧大地连带又占领了高加索北部大面积地区。最令希特勒激动的是,苏俄首都莫斯科也被史达林放弃,让德国白白的捡了个便宜。 “爸……”楚铭宇听到纪天浩的话,急忙开口,“爸,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自己的这个岳父,说到做到,这一点自己绝对的是相信的,所以这会儿他也急了。 所以,林初夏一定会去找郑皓,却不是这个时候,现在,她要先安抚好了沈明乐再说。 傲仙绝纤指拨弦,阵阵音波环绕回荡在百花清草间。琴香妙品,仙姿绰约,人中傲绝。 丁采青见丁隐发脾气,丁九溪认错,这夫人还附和,也不多想就以为是丁九溪冲撞了自己的爹,当下就准备落井下石。 但哪怕被误会,也好过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她就是这么无需思量地去决定了。这也让她更感到无力,她原来根本不曾少爱他一分,更勿论想要慢慢放下他,忘记他,是不可能的。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沈明乐调皮一笑,向沈明轩请辞后便起身走了。 她不能在这孩子面前说胤娘的坏话,但她必须把事实放在他面前,纵使他现在不明白,有一日他看明白了,也不至于埋怨她这个师父。 听了太尉所说的这番话,林婉儿依旧是面色平静,对太尉的话,她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将太尉的话放在心上。 第一一六章 事过境迁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方晓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够了,你还想要什么?我这地位都让给了你,你怎么还不满足!” “方小姐,你说话还真是不腰疼,你多伟大,你把丈夫让给了我!但你可知道在生死关头,是我的私人护卫救的你前任丈夫!没有我,这位白少帅还能好好的在你面前?”容玉韶美目直射方晓俏,那眸中的冷厉一闪而过。 “是啊,我感谢你。所以我把他让给了你,而白宇松不也以身相许了吗?你还想怎么样?”方晓俏也是对她很无语了,就算对方救......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左右看了看,干脆谁也不说,直接带上自己的亲卫就是脱离了大队人马,直接朝着西园方向前进。 但下一刻,一道森然剑光在虚空浮现,便是剑道那覆盖苍穹的雷霆,忽然间被分导开来。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跑这里了?”杜宇连忙问道,这个李灵珠身上本来就有很多秘密。现在又在这里遇见他,这就让杜宇觉得,这李灵珠身上的秘密可就更多了。 从成都出发之后,只是用了十天的时间,关羽便是已经穿过了犍为郡,抵达了牂牁郡境内的第一座城池,鄨县。 当见到王阳身躯微颤,似是又有横移逃脱的迹象,炎天宇连忙低喝一声。 塑像所处之处,是血符殿,杀域,和凤凰仙林以及水瓶仙域遗址,环绕之处。 “六百五十万两!有朋友出价六百五十万两!还有朋友继续出价吗?”董翌博笑着道。 九阳太子的道门已经打开一扇,其修为相当于半步神君,然而却还是被苏应压着打。 郝运赶到上河村的时候,宋家院门前正在放鞭炮,显然是报喜的官差已经来过了。 这是真的拍下来了,毁掉就有些可惜了,安雅手握着这个东西,然后看着祈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但这一次,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此刻的他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剑气攻向安娜,而他知道,安娜根本连发现都不可能发现,就要被这道剑气斩杀了。 由于她的腰没有问题,只有肩颈不舒服,经过和粉丝们的商量,黄子娇还是决定用治疗肩颈的理疗床。只有这样,才能看出它的真假。 将手中的玉瓶放到桌上,看着这精致的瓶子,心中冷笑,当真是好药。若是说着刘楚额出现是巧合,那眼前的这药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吗?难道所有的太医都会随身带着这伤药? ‘噗呲’,屋里几个丫头再度笑出声来,就连萧希微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更别说和齐国有三世之仇的燕国!一切会损害齐国的事,燕国都会不遗余力地参加,对齐国而言亦然。 或许是他们的期盼起了效果,时间进入十月中旬后,南方却突然传来消息,说秦军在攻陷少曲、高平后撤兵了,而且是较为彻底的撤离,并不是就地驻扎以待明年再战。 而同时,秋语似乎不太喜欢说话,只是偶尔在商仁的问话之下,才回了几句话。 柳叶这里,在看到飞行器经过露比的别墅的时候,露比都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柳叶有些窃喜。 “这……”室内所有的人皆都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眸。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所有长老全部都仅仅是一个碰面便是皆都是被打飞了出去? 滴,检测到宿主行为。为保证攻略周迁儿,将宿主的茶艺提升到精通级别茶艺。 从温远家出来已经中午,没辙,温姐非说温远这事儿全是我的功劳,要请客,我没答应,最后拗不过温姐就在她家里吃的饭。 第一一七章 婴儿被窃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木子七一时间被问住了。 “你可别问这样的话,你有没有问过这位姑娘,她到底愿不愿意?”木子七倒不是想扯皮,可是自古之间母子之情最难割舍,他怎么忍心看到母子分离呢? 这话一时之间让方晓俏陷入了沉思。 实话说,她之前之所以让玉香生下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对方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情,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 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可以放在一边了,所以她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大不了回头再问问她的意见?”方晓俏有些不太确定。 木子...... “老大,好久不见了,想死你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曾经天狼的副队长,自从袁星离开之后,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队长。 不过叶枫听到了‘龙母’以及龙仲的话,以及那一种种轻蔑的眼色,心头的怒火,闪过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愤怒之色。 武海之中,玉盘已经许久没有运作了,绿色且有着水华色光芒的战争巨兽的精血,像是一颗绿色的果实一样,但是,却许久没有再释放出生机。 陈晓雨这次却是摇摇头,无奈说道“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脸上的神情很是自然,没有一丝的迟疑。 看着周围环境,夜锋想了想,然后一挥手,唤出了已经自我修复了七七八八的檀落盾,一道法诀打出,檀落盾便泛起银白色光芒,将夜锋周身都护了起来。远远望去,夜锋就如同身处于一颗银白色光球中一般。 这就是黑市拳击,和正规的拳击相比更加的暴力,更加的血腥,参加黑市拳击比赛的拳手就算是运气好,在比赛中活下来,但是最后也没有几个能够长命的。 清朗的声音让他们心头一震,终于逐渐的平静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龙天威身上,期待着他的表现。 二十个技能,要知道现在一线佣兵团收普通团员的标准也不过是拥有两个技能。 随后,张闹右手一抛,那圆石便飞了起来,悬于半空,向着石山慢慢飘去。 若是把这些个无厘头的缘由都给串联起来,还不是连成了一根完整的脉络? 通过消灭一个个的系统,林烨自身的猎杀者实力,也在逐步提升着。 两人没有保留实力,不仅是攻击,还有一些能用的道具,这个时候也不能吝啬了。 火神欧泊惊讶的看着石九的战星之力,他张了张嘴,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王队,你看。”这个时候,梁子辰叫了王慎一声,同时用手指着铁门上的门锁。 石九极目远眺白雪皑皑的极寒之地,远处的昆仑山脉和千仞山脉都被隔绝在一望无际的天尽头,空旷的大雪原上空无一物,只有漫天的硕大雪花还在无休无止的飘扬着。 瞬间,便就是出现在了林宇的面前,手掌挥出,浩荡的真气涌出,猛地朝着林宇的头颅拍击落下。 白云客说完这个,也不再多说话,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真气输入,就朝着莫愁打了过去。 “我爸和那两个烟鬼不见了,我怕有意外,这会出去找了一圈没见人,你赶紧帮我去找找,过河的桥冲断了,过不去,房子后面林子密,他们就是带着我爸,也走不远,咱们分头去看看。”汪泉急迫的说着。 随后的,林宇便就是将事情吩咐了下去,要来了一堆炼制气血丹,以及聚气丹的材料。 “擦!你他妈就是一个白眼狼!”周轩听不下去了,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没想到,陈妈妈那么辛苦的照顾他们,叶璟居然是这样想的。 第一一八章 及笄之宴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木子七是带夜走的。因为他也害怕被那人发现,未免夜长梦多,故而走得很仓促。 昨晚上的事情最后还是被玉香知道了,玉香缩在被子里,跟只看到狼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方晓俏百般无奈,只好将木子七的计划告诉了她,她这才平静了心情。 木子七走之后,方言席那边把之前退休的书院先生又请了回来,所以白家兄妹俩那边还是在方晓俏这里住着。倒不是方言席不管事,只是,自从温若娴生了孩子,方言席就跟石头开了灵智似的,什么事情都以那...... 在斩去执念之后,老子法力大进,对太极图之领悟更是深刻,防御之力直线上升。 “什么人?敢管本少爷的事情?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么?”一个长相还算是可以,只是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酒‘色’过度所致。 如此一来,自然是战兽等宠物的最佳选择了,必竟灵兽一但化形,就和人类没多大分别了。 当然,平时都没有人看守的,除非大战,或者是特别情况才会出现有人看守。 “开玩笑,我这么聪明谁也骗不了我,怎么样,仙草归我,你们上去,我知道拥有仙草的人不可能是坏人。”木灵之精说道。 这一次游戏的更新,官方增加了新的装备“时装”,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各种时装,但就算是最便宜的时装,都要上千金币。 郭奕不敢过來。只好远远的问。李芙蓉更加气恼。但脸色却更红。郭奕顿时明白了。不由哈哈大笑。李芙蓉瞪了他一眼。却也笑了起來。撒娇似地张开双臂。让他过來抱。郭奕毫不迟疑的过來。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陈勇面色一沉,是的,他知道,而且前不久还通过话,宇辰还叮嘱自己暂时不要告诉亦涵自己的下落,可是当看到亦涵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陈勇心软了。 “前辈,那此秘术须要什么才能完成?”曾浩沉思了半天,将其中的利弊都衡量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 “好!陈伯,您就给我们指出他们,让他们接受百姓的制裁。”理仁扶着陈伯来到这二十来个罪犯的面前。陈伯仔细的用双眼搜索,不大一会就找出了那几个杀掉陈伯儿子儿媳的士兵。 一番告别,亚东双眸含泪狠狠的转身而去,双脚往地上重重一踩,他整个身体立刻跃至了十几米的高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飘飘的落入白兰瓷瓶子上面。 黄泽朝也是累坏了,这好人还真是不好做。就那一百斤的水泥袋子,他和范义民前前后后足足给几个男人上了100多包。 辰冬异变的焱龙一片风动,他双爪立于前倾之势,脸面已经一片扭曲,发出声声歇斯底里般的呐喊,几丝头发开始根根倒竖,双爪以排山倒海的模样推向愤怒中的蒙比圣兽。 这些人几个厅局级的干部同时下来,本来就是上头的意思,意思就是要他们互相做个见证,似乎上面早就意料到晶含公司会不予签收,没有送达依据,这才想到这一个土办法来。 “不要好高骛远,师傅既然要求我们来听大课,自有他的道理,把基础打得厚实些没啥坏处。”尧慕尘笑着安慰他。 虽然不忍心看着自己亲如哥哥的人这样摧残自己,但是他还没有反抗过古穆楠的任何话,颤抖的双手将一把军刺递给了古穆楠。 这时李知孝的偏将已经是急得没有办法,赶紧两边劝导,可是自己这个主帅的脾气实在是太硬。 第一一九章 宴席风波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正待二人想要叙旧之时,一个凄厉的叫喊声划过众人的耳畔。 “莫少君,你这个畜牲!” 众人闻声赶到房间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男一女,女子身上带血,让众人不由得一震。 “莫少君!你这个混蛋!”方二叔见状,不由分说,上去就将人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莫夫人顿时脸色大变,“这不由分说的,就朝我儿子脸上乱霍霍什么!” 这会,有人听不下去了:“这儿子还没娶人家呢,对人家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现行,还不让人家发泄两下子?” “这...... 在这件事上,苏婉也不敢撒谎。只得如实说了出来,可她却不知道,薛琪并没有查到她之前的事情。 十三人的队列越拉越长,跑在最前面的是伊藤零,他与跑在第二的彦浩就相差了七八十米的距离,而最后的江岚三人则足足掉队有近两百米。 叶梵天狠狠地叹息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弟子收下来之后,真的不是一个错误吗? 这个林皇贵妃一向都不曾出现在人前,自己殿中的一切都是单独出去。只有圣上偶尔会送些东西过去,这也都是静悄悄的。 火熙此时再也无法保持自己淡然的神色,慌张间将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打湿了他那如火般艳红长袍的衣角。 这样一首歌,描述一个故事,不如营造一个氛围呈现一个场景,最好的表演就是歌手在演唱时候带给观众的状态,然后结合穿插的场景画面,营造出非常唯美的画面。 比他十年的收入总和还要多!有没有搞错!究竟是谁订了这么多奢侈品?撇了眼面前的肉食和蔬菜,他立刻想到了屋里还在睡觉的富贵肉票!一定是爱德华这不靠谱的家伙搞的鬼!难道他想整到他们破产吗? “算了,不管他了。”法老说着,就准备现身,结果还没来得及跳下去,身后却突然一只手出现直接拎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就算这地藏恶念如何的强大,但是他的身体施展出来的力量却也终究是那魔气。 眼前微微一闪,出现了卡兰的身影。少年拿着个匕首正在将手中的苹果削成一片片的往嘴里塞。 阮馨如被萧然喝骂了一顿,心中委屈,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更不可能将他赶出去,那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吃点东西之后,回家了。”扬着自己手中的钱包,看着那一行人,仿佛自己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铁塔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于武学痴迷研究,往往与比自己低阶的人对着,均是以巧破巧,显示出了他武学技巧的精妙与身为武者的高傲。 “呜,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爸爸从来没打过我的!”孩子第一次被自己的爸爸打了,心里自然委屈了,竟然往地上一个打滚,嚎啕大哭起来。 来人走到了一脸震惊的萧然跟前,将身上的斗篷与兜帽都除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赫然是与萧然相处许久,心中敬服的阮明月。 “那睡吧……”宁远澜谁口回答,而后才想起他们两人洗澡之前没完成的事情,瞬间羞红了脸颊。 她虽然天生热情活泼,但防备之心比一般人都强,吃一堑长一智嘛。 况且有了武道实力,就有了经济来源,老爸老妈辛苦了一辈子,一定要买一套大房子,还有老爸喜欢车,这些年一直都开着那辆旧面包,换挡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到了冬天打不着火是经常的事。 第一二零章 婚宴前夕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这种事并不出乎他们意料,只是方晓俏总是会担心,万一若是藤原仲发现了替身人偶的事,那会怎么办? 然而,一连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玉香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便趁人不备,留了书走了。 方晓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然而就这么几日下来,竟莫名收到了一份请帖,是来自容玉韶的。虽然说这容玉韶已经好些日子没找她麻烦了,可这请帖发过来就跟挑衅无疑了,毕竟,这份请帖是容玉韶和白宇松的结婚请帖。 “这女人还...... “王有成,我记得你好像也说也要在几位族叔面前展示一下才华?”见王有成呆立不说话,王元菲突然冒出来一句。 林苏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劝说或者给她想办法神马的,原本林苏就不喜欢鼻孔君,如果能够掰了也挺好。反正现在紫薇也没有陷得很深,想来山无棱天地合这些东西还没有在她俩之间出现才是。 静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内心被过烧似的,被针刺得很痛,仿佛一个大石头压住自己的心口,陈浩对自己的点点滴滴,是不会假的,可为什么他这样说?能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人,会害自己吗? 不由分说,凡林和哈利就跟着邓不利多落进了晃动的银色物质,来到他刚才离开的办公室。 “你们不要打哑迷了好不好,开始不是说得很清楚吗?现在怎么含糊起来了!”罗攀不平道。 走廊上现在挤满了正在了望餐车的人,想披着隐形斗篷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还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吴豪瞬间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超低,站在于风身后那么久,她丝毫未察觉,看见她对工作的认真,只能静待欣赏,不舍得打扰。 即便还了教练,但是尼克斯的回防速度依旧没有减慢,国王的偷袭没有得手,但是却也毫不在意,直接开始了他们的普林斯顿。 王洛正这么想着,没逃也没躲,之后就感觉到一些子弹从上方飞过。 念慈堂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做法欠妥,于是就一直在迁就着黑纱门,而黑纱门也只是在尽量的惩恶,当然其手法有些残暴了。 秦朗的头轻轻转过来,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吻着,嘈杂的病房里,在那一刻忽然安静下来,很多人看着他们,尽管脸上仍有泪痕,但是却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们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谁,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神境老人看着江天辰,缓缓说道。 没人阻拦他们。在经历了一番这样的冒险后,去阻止人们的欢庆和放松,那就太苛刻了。 伤口真是不深,也不算长,不过洗的时候还是丝丝的痛,洗过之后,留下两道被泡得发白的痕迹,叶离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想着晚上的光线,秦朗该是看不到的。 “什么声音?”赵雪芹听到了雨伞撑开的声音,推门走了进来,将盘子放在桌上。 很多东西她依旧是不敢想,因为她怕她在没有死掉之前,就会疯掉,所以她经常会惹恼大姐,像是洗破大姐的内衣之类的,让她打,然后盼着最好可以死掉。 再看拍卖行旁边,有些人面如死灰,正向远处走去。这种是彻底放弃,抛掉了所有存货离开的;有些人依旧牢牢盯着拍卖行,这是还有几分侥幸心理,认为还能挽回的。 其次骷髅门借助阴厨大赛的夺冠,已经参加了许多次的枯骨森林内林的试炼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骷髅门就会产生一批的地仙高手。 第一二一章 结局 - 天上掉下个小红娘 - 斯炎 众人正等着热闹呢,却不知竟然是从外面来的人打扰了。若这声音发出来是个女人叫唤的,众人也便不多想了,估摸就是那个云媒堂的下堂少帅夫人闹的。然而这个声音却是个男人发出来的,这叫众人一阵迟疑。 却见来人身上穿着个披风,头顶上带着个大宽帽子,一看着上面的花样,想必这来人身份定是不凡。 白宇松将头一回,原来脸上还显得一阵死气,估摸他心里也是知道,方晓俏是不可能来闹腾的,更不说她会来不来这地点了。 但是,这个人过来...... 一座座火山被掏空,塞满管道和齿轮。巨大的工业城市依火山而建。 若是现在面对黑白玄翦,卫庄纵然不能轻松取胜,也不会狼狈得像当初一样——交手几招就被狠狠切中一剑。 例如剑意通明,例如闻竹柒给他的两本剑谱,例如陌上轻赠予的剑牌。 她记得她明明是在乡下外婆家来着,乡下怎么可能有这么豪华的装修。 公认最伟大的皇帝。曾两次发动克利西亚战争。施政期间在政治、经济、哲学、法律、甚至音乐诸多方面都颇有建树使得普鲁士短期时间就跃居世界强国之一。并且为后来赤鸢的完全统一奠定基础。 这话幕天然说的倒是实话,幕天然的确没有拆过炸弹,不过在影杀佣兵团里有专门负责拆弹以及安装炸弹的专家,所以幕天然没事有事也跟着学了两手。 直到易彦霖松开她,她才转过头来,朝他一下,可易彦霖抓住机会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既然吃不着,吻一下也好。 “那就先多谢你了。”苏准并无意外,当然,他也知道苏梓康一开始肯定会派人盯着苏月月,只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苏月月去了只会安分守己,什么都不会做,自然也不怕监视。 真的回不去了吗?难道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自生自灭,还要天天防备猛兽族的追杀。 但是江川却不在其列,在吸收了玉中的古怪气息之后,他的实力比当初强大了数倍不止,几乎已经达到了内劲巅峰。 他曾经怀疑过达克列危言耸听,但是他却不能冒险去尝试,他也曾经派人去偷过,但是都无功而返。 李绣娘听到守卫的禀报,心里疑惑不解,这不是才刚刚出门吗?怎么又回来了,遂又急急忙忙和往大厅赶去。 苏恒听完苏娅的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妹妹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不管这个药假不假,这两位公主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天照,想到这里,他赶忙将药递到苏娅的手中,亲眼看她将它们喂服下去,才松了口气。 520儿和龙腾毅,花大娘,王思如,秦云珊也急急忙忙的来到蓝子悦身边。 可,如今太医院的众太医全都在烟霞宫,如果有异议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母妃她,真的是中毒了? 先帝在位时,在庞峻的左右下,多年来采取保守的战略,来犯则守,不来犯则两不相干,几十年来,曾经受重创的异族人必然已经养精蓄锐,不知他们的首领传承到这一代,又是怎样的野心。 这在其他几期节目里面几率可不是很大,这后面环节的场馆都是很大的,更何况大家还都是分散开来的。 半步通灵境武者,已经有了通灵境武者的两分气势,出手间威势非常的强,所施展的招式,威力根本不是普通的化灵境武者能够抵挡的。 “娘娘呢?”秀秀看着褒姒问道,心中有一丝的惊慌掠过,她既害怕跟随大王出入公开的场合,更害怕跟随大王的时候会撞见掘突,她害怕自己终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洪水奔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