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赤脚大仙穿不上鞋,天上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瑞光紫雾笼罩天宫,白云缭绕琉璃闪闪南天门。 仙乐飘飘,一派祥和气氛。 碧玉般的蟠桃园镶嵌在红霓金霞之中。 蟠桃园内绿叶荫荫,硕果累累。 绿叶硕果之间,却赫然露出一双肉嘟嘟的赤脚,双脚趾头不安分地扭动着,赤脚大仙斜躺在一棵粗壮的蟠桃树干上,悠悠然哼着小调:“生来不穿鞋,逍遥天地间,赤脚无烦恼,有嘴即神仙。” 王母在九天仙女陪同下,在蟠桃园另一处喜孜孜一路观赏过来。赤脚大仙闻声一惊:“哎嘿,王母怎么来了?俺赤脚大仙虽非不速之客,嗯,还是藏起来为好!”他立刻下了树,站在茂林深处,但他那双肉嘟嘟的大脚仍十分显眼。 王母和仙女们越走越近。一仙女发现那双赤脚,惊叫:“有盗贼!有盗贼!” 众仙女护住王母,手cāo竹杖、扁担、锄头、剪刀等,厉声喝道:“何方盗贼敢闯蟠桃园?快出来受绑!” 赤脚大仙只得讪笑着走出来,唱了个喏:“赤脚大仙拜见王母娘娘!冒犯娘娘和众仙女处,还望多多包涵!” 王母将他从头看到脚:“赤脚大仙,你也受邀参加蟠桃大会,怎么不走阳关大道,却鬼鬼祟祟躲在这里?” 赤脚大仙:“回娘娘,本大仙并未鬼鬼祟祟,只是有点神神道道。” 众仙女被他逗乐,掩着嘴笑起来。 王母:“好,我问你,神神道道躲起来干什么?” 赤脚大仙:“本大仙实是老顽童,贪玩贪吃,听说娘娘又办蟠桃会,迫不及待前来察看:仙桃长得多大,是否硕果累累…” 王母:“你看就看吧,躲躲闪闪反吓着我们,何必呢?” 赤脚大仙见王母神sè稍缓,翘起一只脚:“实不相瞒,不怕娘娘冤枉我偷桃,倒是这双赤脚,在娘娘和众仙女面前有点煞风景…” 王母哼了一声:“嗯,说得对。以前开蟠桃大会,我见你独个赤着脚,心里总有点不舒服,但一想,你号称赤脚大仙,应该赤脚,就没往深里想,也没跟陛下提,更没怠慢你半点。今天你这双赤脚吓着了众仙女,你自己也道出原由,我想,赴蟠桃大会的八方神仙也定有同感:赤脚大煞风景。陛下和我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但这次蟠桃会,你好歹穿双鞋子来啊!” 赤脚大仙一愣,随即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本大仙从不穿鞋,也从没一双鞋。” 王母随手一招:“你跟我来,天宫宝库里有的是鞋,要穿什么鞋,尽可挑拣。” 赤脚大仙只得点头:“嗯嗯,本大仙就试穿一双,赴过蟠桃大会再奉还。” 王母笑道:“还要奉还?大仙只须赴会时穿,过后任你处置。走吧一一” 赤脚大仙只得唉声叹气跟在王母和众仙女身后,慢慢前行。 很快,他们来到天宫宝库。 众仙女环绕王母四周,赤脚大仙坐在右侧靠椅上。 管鞋的天丁呈上帐册:“娘娘,宝库里的仙鞋都登录在内,请娘娘过目。” 王母一挥手:“我不看,你给赤脚大仙找几双合适的鞋子来。” 天丁上前恭恭敬敬:“大仙,不知你喜欢穿什么鞋子?” 赤脚大仙笑道:“本大仙不喜欢穿鞋子,但为了赴娘娘的蟠桃大会,必须礼貌礼貌。娘娘,不知能否允许我穿草鞋?” 王母:“只要不打赤脚,穿什么鞋都可以。” 赤脚大仙:“那好。麻烦给我找几双草鞋来。” 天丁:“库里有用南极仙翁喂梅花鹿最爱吃的仙草,做成的草鞋,软柔温和,卑职去拿个三五双来。” 赤脚大仙笑道:“早就听说南极仙翁所种蒲草,软柔如丝,温凉宜人,本大仙能穿上这种草鞋,有福,有福。在此先拜谢娘娘厚赠。” 王母笑道:“几双草鞋就算厚赠了?若大仙穿得惯鞋子,什么金鞋银鞋宝石鞋,尽管拿去!” 天丁拿来几双草鞋:“大仙,脚伸直了,卑职替你穿上。” 赤脚大仙忙将脚躲开:“使不得,使不得,俺自己穿。”说着拿过一双草鞋,三下两下就穿上。但正当他夸张地扭动伸出的大脚趾时,一左一右两只脚上的草鞋竟消失无踪,惊得在场者目瞪口呆。 赤脚大仙:“哎哟,怎么回事?” 王母忽然一笑:“大概这仙草太有灵气,被大仙一赞,翘尾巴走了!” 一仙女捂住嘴:“草有灵气,闻不得臭气!”众仙女跟着捂嘴暗笑。 赤脚大仙沉思:“嗯,上次蟠桃会我赢了南极仙翁一杯酒,连他的仙草也对我耿耿于怀!也罢,麻烦去拿别的鞋,不必有什么仙气,只要那鞋不怕我的脚气就行!” 众仙女又笑了起来。王母忍俊不住:“天丁,你就去拿金鞋银鞋宝石鞋。” 天丁:“是。” 王母:“大仙,其实,犀牛皮做的仙鞋挺舒适,但只怕也有灵气,不敢给你穿。” 赤脚大仙一笑:“其实,俺穿什么鞋都无所谓,只是别辜负了娘娘一番好意。” 王母:“大仙,你从没穿过鞋?” 赤脚大仙:“俺不记得穿过什么鞋,大概无福穿鞋。” 王母笑道:“今天我非让你穿上双鞋,若你穿不上鞋,我这蟠桃会也不开了!” 赤脚大仙:“娘娘言重了。好歹,俺会穿鞋来赴蟠桃大会的。” 天丁又抱来一大堆鞋:“娘娘,卑职将金银铜铁鞋和宝石鞋各拿来一双。” 王母笑着对众仙女:“赤脚大仙说他无福穿鞋,今天,你们动手帮他穿鞋,谁穿上一双鞋,升一级仙品。” 赤脚大仙叫道:“使不得,使不得!”慌忙起身yù走,王母笑着喊道:“天丁,还不扶定赤脚大仙?” 天丁立刻紧紧抱住赤脚大仙,弄得他面红耳赤,只得让众仙女替他穿鞋。 众仙女咯咯笑着,往他脚上胡乱套起鞋来。 但是,穿上脚的金鞋马上不翼而飞,银鞋、铜鞋、铁鞋和宝石鞋都在他脚上眨眼间消失无踪,只听得她们一声声“哎哟哎哟”的惊叫。 最后,赤脚大仙脚上还是光光的。 众仙女像受了羞辱,一个个哭着回到王母身边。 王母也转惊为怒,喝问:“赤脚大仙,你搞什么名堂?你别只顾自己快活,到天宫来乱开玩笑!” 赤脚大仙诚惶诚恐一揖:“娘娘息怒,本大仙一点也没拿众天仙开玩笑的意思。娘娘如此厚待,别说金鞋银鞋,就是刀子鞋、针尖鞋,我也肯穿。只是,只是…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王母稍息怒:“天丁,你再去拿些鞋来,让大仙自己试穿。” 天丁:“娘娘,刚才卑职已吩咐他们挑拣一车鞋,即刻送到。” 这时,另两名天丁推着满载的一车鞋来到,赤脚大仙二话不说,拿起一双就穿。 但是,如飞一般,每双鞋都在大庭广众眼皮下消失了。 王母怒不可遏,拂袖而走。 赤脚大仙与管鞋的天丁大眼瞪小眼,望着众仙女在他们面前一个个拂袖而去。 天丁惶恐不安:“娘娘刚才说了,若大仙穿不上鞋,那蟠桃会怕开不成…” 赤脚大仙顿足呼道:“俺赤脚大仙寻遍天上rén jiān,非穿上一双鞋不可!” 天上千年蟠桃熟透,人间却是仲chūn季节。 激流江江岸陡峭,江中激流滚滚,无风三尺浪,风急浪更高,江心乱石穿空,暗礁时隐时现,江上舟楫全无。 架在激流江上的是一座古老的藤索桥,它在风中晃晃荡荡,铺在藤索桥上的木板发出叽叽嘎嘎的声响。 江畔斜坡上山花烂漫,诸葛亮手执羽扇,端坐在车轿里,凝望着不住晃荡的藤索桥。 书童不耐烦地捻动着手里的野草山花,终于开口:“丞相,风太大,咱们回去吧,这座破桥,怕是没人走了。 诸葛亮点点头,沉思:“我查过江城县志,这藤索桥已有三百年历史,还是上次枯水期建造的。虽经常有人修修补补,但毕竟年代久远,最近,连行人都不敢轻易通过…” 书童:“对呀,行人都不敢过,千军万马怎么过去呢?” .诸葛亮用羽扇比划着:“从这里上溯三百里或沿江下行三百里,连这样的藤索桥也找不出来。” 书童:“那咱们绕过这上下三百里,找座像模像样的桥过江,总比从这烂木头上掉下去淹死强呀!” 诸葛亮笑道:“说得轻巧!这上下三百里外是不是咱们的,且不去论它,有没有像模像样的桥,也不去论它,我问你,再行军三百里,你准备再磨穿几双鞋? 书童苦笑着翘起右脚,扭着巳钻出布鞋的大脚趾头:“哎哟,丞相,你真是料事如神呀! 诸葛亮哈哈大笑:“什么料事如神?你是挖苦我拣了这么条倒霉路!” 书童:“丞相,你都认了,难道咱们非从这里过江?” 诸葛亮用羽扇拍拍他的头:“不用愁,愁白了少年头,只能娶只大马猴!” 书童抬起头:“丞相,我巳经知道,你想出十万大军过江的妙计了!” 诸葛亮:“哦,你也有主意了?说出来我听听。” 书童意气风发地指着远处的藤索桥:“丞相,派些士兵将铁索带过桥去,替换下藤索,咱们的千军万马,就能从新铺成的铁索桥上通过了。 诸葛亮欣慰地:“对对,不过,还得换上新的桥板。那么重的铁索送过桥去,也得小心行事。” 书童忽然指着前方:“丞相,你瞧那老头,桥上刚才似乎没人,他怎么一下子蹦到桥zhōng yāng啦?” 第二章 大仙和都统都找到臭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原来,赤脚大仙已自天而降,正站在藤索桥zhōng yāng,双脚晃动着桥板,像个老 顽童笑嘻嘻地朝四下张望。 诸葛亮心中一愣:“哎,此人好生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书童:“我把他叫过来,丞相问他便是。” 诸葛亮:“不可如此无礼…”谁知,书童已大声喊道:“哎,那位老汉,请过来一下。” 诸葛亮叹道:“唉,本相失礼了!” 赤脚大仙却已快步上前:“小子,叫老汉什么事?” 书童马上微笑迎上前,拱手说:“这是当朝丞相诸葛亮,他看着先生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故特相问。” 赤脚大仙将诸葛亮打量了又打量:“嗯,贵人之相!不过,老汉第一次得遇贵人,面熟不面熟,大概前世有缘吧!” 书童:“你这老…老先生,怎么这样说话?” 诸葛亮笑道:“书童,老先生这话在礼,你得细细琢磨才能体会。老先生,这桥还牢固吧?” 赤脚大仙翘起脚看了下脚底:“牢不牢,桥知道。趁我脚上没打泡,做双鞋子往回跑!贵人,后会有期!”说着丢下他们就走。 书童:“这老头!一辈子做不成鞋!…” 诸葛亮笑道:“你咒他干什么?兴许他压根儿不喜欢穿鞋呢?” 不远处的山道上,刘都统和刘夫人一前一后骑马而来。刘夫人一边追着丈夫,一边喊:“老刘,老刘,这点活我干得了,别捅到丞相那儿去!” 刘都统:“你给我闭嘴!昨天补了二十双,今天又有三十双!明儿个一不小心就是五十双!你那两条腿都变成手,也忙不过来呀!”他抽了一鞭,直奔诸葛亮车轿方向而来。 刘夫人边追边喊:“老刘,老刘…” 诸葛亮与书童已发现他俩。诸葛亮笑着:“书童,你猜猜,刘都统夫妇干什么来啦?” 书童:“他俩呀,还不是跟新婚的小俩口一样?打是疼骂是爱,打情骂俏,越没事越要闹!” 诸葛亮摆摆羽扇:“哎,刘都统老俩口子一直忠心耿耿,哪会闹打情骂俏的事?刘夫人一直为将士们缝补浆洗,真该给她发一份军饷…” 刘都统已在车轿边下马拜倒,气喘吁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千万不能给她发饷,千万不能给她…发饷!” 刘夫人也翻身下马,怒喝:“你发什么大头昏!谁要丞相给我发饷啦?给我闭嘴!回去!”说着就去拉刘都统。 刘都统忽地跃过车轿,刘夫人也飞跃过去,两人你追我躲,在车轿边跳来跳去。 诸葛亮笑着用羽扇制止他们:“别猴似的跳来跳去啦!刘都统,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事找我,怎么一下子又演起轻功来啦?” 刘都统:“对对对,丞相,我是来跟你提…鞋…”话没说完,嘴已被刘夫人一把捂住了。 诸葛亮哈哈一笑:“本相还没老得自己提不起鞋来,书童,你说对不对?” 书童:“是是是。倒是上次,刘夫人给我做了双新鞋,太紧,丞相帮着我使劲再使劲,最后终于拔上去了!不过,鞋太紧,大脚趾头可不听提拔,一扭头就钻出来了!”说着又抬脚扭他的大脚趾头。 刘夫人乐得双手拍腿哈哈大笑。 刘都统趁机连珠炮说:“丞相丞相,我就是为军鞋的事来跟你商量的!夫人昨天补了二十双军鞋,今天又收来三十双,连rì行军,好些将士的鞋都不中用了!” 刘夫人:“破了怕什么,补一补,比新的还中用!” 刘都统:“缝缝补补只能应付一时!你看书童那鞋,做得小了,怎么补都没用!” 诸葛亮:“刘都统,出征前,不是备了几千双军鞋吗?” 刘都统:“启禀丞相,大军南征北战,那几千双军鞋,早已所剩无几。卑职想,趁现在不能过江,是不是向江城县征收几百双军鞋以备不时之需?” 刘夫人:“嘿,横征暴敛,丞相几时做过这种事?” 诸葛亮:“刘夫人,征收军鞋军粮,朝廷有明文规定,不能叫横征暴敛。不过,这江城县穷得只剩一江chūn水哗哗响,本相真不想开口。” 刘夫人喜上眉梢,忙说道:“对,丞相说得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将士们的军鞋补补缝缝,还是误不了南下征战的大事的!这些活儿,还是我来干!” 刘都统:“什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说的是衣服!一双鞋哪能这么穿九年?” 诸葛亮微笑起来,点点头说:“刘夫人,刚才刘都统说了,昨天你补了二十双,本相也担心,明天一下子就有五十双送来!” 刘都统咧开嘴:“夫人,丞相跟我想到一块儿去啦!” 刘夫人:“五十双就五十双!” 诸葛亮:“哎,后天恐怕就有一百双要收拾!你就是五更起,三更睡,不吃不喝也补不完!刘都统一―” 刘都统:“在!请丞相吩咐一一” 诸葛亮:“先从军饷里拨出些银两,去城里请当地皮匠做一批军鞋以解燃眉之急!” 刘都统边答应边向夫人露出得意之sè。 诸葛亮:“刘夫人协助本相清廉治军,rì夜辛劳,凯旋之后,本相当奏请皇上嘉奖!” 刘夫人得意地挽起丈夫胳膊:“都统大人,我陪你上街找皮匠去!” 诸葛亮:“刘都统,这藤索桥无法承受军马过江,你得赶紧召集能工巧匠,锻铸铁链,架设铁索桥。” 刘都统:“是。” 江城街头,赤脚大仙在市集里寻寻觅觅。 刘都统夫妇也在觅觅寻寻。 忽然,他们发现一溜坐着的三个年轻的小皮匠。 那三个小皮匠中,女的叫五香,长得很是俊俏,眉如柳叶不粗不细,眼如双杏不大不小,最可爱的是小嘴,比樱桃大一点点,又红一点点,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好,名叫五香,那香有点扑面而来。 另两个男的一个叫陈促,另一个叫马腊。 陈促jīng瘦伶俐,细眉小眼,让人觉得他常会算计你,加上名叫陈促,让人想起酸不拉叽的老陈醋! 马腊壮实粗犷,粗眉粗眼粗胳膊粗腿,再加上粗嗓门,不禁让人把他的马腊叫做麻辣! 三人各设一摊,各自吆喝。 马腊用锤子叮叮敲着铁鞋弓,喊道:“我的锤子功夫高,敲钉就如吃年糕。我的锤子功夫强,钉鞋就像吃蹄胖!” 五香笑着:“马腊,你也壮实得可以了,怎么一开口还是吃年糕啃蹄胖?你要壮得像峨嵋山呀?” 马腊得意地点头笑笑。 陈促:“五香,嘴够香够甜的!什么峨嵋山?该是两只大耳朵、一只宽鼻子的猪头三!” 马腊顿时气得叫起来:“哇哇!陈促,你又在吐酸水了!够酸够酸的老陈醋!人家五香又不是夸我,你酸不拉叽的干什么?” 五香笑着劝道:“好啦好啦,别吵,听我的―一”她用针刮刮头皮,也脆脆地吆喝起来:“我的针线活儿强,绣朵鲜花十里香,我的针线活儿好,生意都朝这儿跑!” 赤脚大仙被他们吸引过去。 马腊气还未消,冲着陈促说:“陈促你听,人家五香不会出口伤人,鲜花十里香,美滋滋的!” 陈促嘻嘻笑道:“美你个大头鬼!没听她后面一句:满街生意都往她那儿跑!都跑去了,你喝西北风啊!还是听我的一―”他咔嚓嚓使起剪刀,吆喝:“我这剪刀功夫好,剪只老虎蹦又跳,我这剪刀功夫强,剪头小猪胜过象!” 马腊惊讶地:“剪头小猪胜过象,这算什么话?猪有那么长的鼻子吗?”他边说边就指着自己鼻子比划起来。 赤脚大仙被他的傻气逗乐了。 陈促笑道:“怎么没有?难道猪的鼻子跟你一样宽又短?” 马腊一愣,但马上憨厚地咧嘴笑了。 众人却都指着马腊哈哈大笑起来。 见众人都笑,马腊觉得上了陈促的当,顿时有点受不了,一锤子把摊上的剪刀砸得跳起来,赤脚大仙赶紧解围:“三位小师傅都是皮匠吗?我要请你们帮忙哪!” 陈促和五香眨眼已跳到他跟前。 陈促:“大爷,请高抬贵足,我陈促一眼就能把你的鞋样剪出来!” 赤脚大仙:“嘿嘿,别忙乎,有没有现成的鞋给我找几双?我有点儿急…” 马腊:“大爷,你等着娶媳妇还是嫁女儿?” 五香:“大爷,我这儿有现成的两双,是人家来改尺寸的,不知你合适不合适?”说着已拿出两双鞋。 赤脚大仙笑道:“嘿嘿,三位小师傅热热乎乎的,成,只要套得上我脚,什么鞋都成!”说着接过五香那两双鞋,只在脚旁比试一下,就抱在怀里,“可以,都给我吧。”说着掏出碎银子给她。 刘都统夫妇走过来,刘都统:“哟,三位小师傅生意不错,一连卖出两双鞋。” 马腊:“马马虎虎,我姓马,二位也要做鞋?” 赤脚大仙:“哎,马马虎虎,你那儿也有这种鞋吗?” 马腊:“有,我正给你拿着呢。”说着将手中两双鞋递给他。都统夫人瞅了一眼:“哎,怎么一大一小,针脚也显得稀稀拉拉的?” 赤脚大仙一把搂在怀里:“故意找碴?嘿嘿,别打马虎眼,你想买?我都买下啦!”说着又将银子塞给愣愣的马腊。 陈促赶紧从自己摊上取过两双:“大爷,还要不要?” 赤脚大仙赶紧又搂在怀里:“二三得六,六六大顺,要要要!”说着又将银子给了笑逐颜开的陈促。 刘都统:“大爷,你怎么试都不试?” 赤脚大仙:“嘿嘿,试什么?只怕一试,把你们都吓跑了!” 刘夫人笑道:“没这么回事吧?你这么照顾他们生意,竟不愿在我们面前试穿?嗯,快穿上吧,别打赤脚啦!” 赤脚大仙:“什么敢不敢穿的?俺天王老子王母娘娘面前都敢!…只是等不及了…哈哈,人间的鞋穿不上脚,那就只能找阎王爷去了!”说完扬长而去。 刘夫人摇摇头:“这老爷子,够疯的!” 五香:“军爷nǎinǎi,是您的鞋要绣几朵花吧?军爷陪着您来,这是一定的了!绣牡丹花?还是上轿吹的喇叭花?找到我五香,什么花都绐您绣出来。” 刘都统夫妇开心地望着他们。 马腊不甘示弱,也跳出摊位:“一定是军爷要钉鞋,我马腊钉的鞋钉,个大,沉稳,上朝去见皇帝老子,七哩快啦,七哩快啦,满朝文武听着都心痒痒哪!” 刘都统怔怔地:“你们―一,一个五香,一个陈醋,一个麻辣,我听着怎么像到了牛肉店,五香酸辣一齐来?” 陈促:“军爷,我姓陈,耳东陈,催促的促,不是吃醋的醋。” 马腊:“军爷,我姓马,牛马的马,腊月的腊,不是又麻又辣的辣。” 刘夫人指着五香:“那你一定是伍子胥的伍…” 五香:“军爷nǎinǎi,咱是五六七八的五。咱们三个都是孤儿,是老皮匠在路上拣的,谁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刘夫人:“哦,怪不得给你们仨取这三个名字!哦,怪可怜的!哎,今儿个这鞋,就让他们三人做吧。” 马腊:“军爷跟nǎinǎi要修补三双鞋?咱们每人一双?” 陈促:“马腊,你话说得让人牙齿发麻!” 五香笑嘻嘻地说:“哎,军爷要给五香活儿干,起码有五十双吧?” 刘都统夫妇一愣,刘夫人笑呵呵地:“这闺女真聪明,猜得一双不多,一双不少,总共一百五十双,每人做五十双军鞋!”, 三人都乐得蹦了起来。 刘都统拿出三锭银子:“这是定金,每人五两,五天后交货。” 五香乐呵呵接过来:“军爷,您是救苦救难的如来佛,nǎinǎi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咱们一定把鞋做好。” 刘都统打趣:“刚才你们都说自己手段高明,到底谁的手艺最好?” 陈促接过银子:“都好。咱们三人各有所长,`我的剪刀功,马腊的锤子功,五香的针线活。” 刘夫人对马腊伸出的手打了-掌:“别急着拿钱,听明白了,军鞋分大中小三种,小号三十双,中号跟大号各六十双,别搞错。” 第三章 蹄胖好吃,军鞋却不好对付!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帮马腊接过银子,放在他掌心,甜甜地:“军爷军爷nǎinǎi,咱们每人做小号十双,中号大号各二十双,错不了!” 刘都统点点头说:“三位小师傅,那就拜托你们了!” 刘夫人:“三位记住,五天若做不好,军法可不饶人呀!” 三个小皮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 刘都统抓起夫人的手:“你怎么老是吓唬人?走吧一一” 等他们走远,马腊欢呼起来:“五两银子,五两银子!我说有年糕吃,有蹄胖啃,兆头好着呢!哇哈,我去买蹄胖啦!” 五香笑咪咪地:“我去买花,红黄蓝白各sè鲜花,买它一大把,哇,美死人了!等军爷nǎinǎi来了,我会送绐她一只绣花荷包!” 陈促小声地:“美死你们了!喂,想没想过,这一百五十双军鞋做不好,军法处置,可是要掉脑袋的哟!” 五香小嘴一撅:“哼,掉脑袋?我看那军爷nǎinǎi,连蚂蚁也不肯踩死一只,她会砍我五香的脑袋?只会一一,砍你的猪脑袋!” 马腊哈哈大笑,高声道:“陈促陈促,你这猪脑袋瘦得像猴脑袋,还酸不拉叽的,砍下来也没人欣赏!” 陈促皱起眉,一脸正经说:“谁跟你们开玩笑!忘记自己的臭名了吗?来做鞋的,都把你们叫做臭皮匠!” 马腊立刻反击:“也把你叫做臭皮匠!” 五香:“好啦,吵什么吵?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认真一点,各人把五十双军鞋对付掉不就完了?” 陈促:“能对付掉就好啦!你们俩,连鞋样都剪不好!” 马腊:“你钉鞋钉,十个有六个掉!缝的针脚,比我好不了多少,我那是狗啃的,你那就是猪嚼的!” 五香笑咪咪地:“别夸我的针线了!” 陈促眉头拧得更紧,叹口气说:“夸你?你钉的鞋钉,十个倒有八个掉!” 五香一扭身站起来:“我不喜欢吵架,我去买花啦!马腊哥,再晚一点,你也买不上蹄胖啦!” 马腊惊跳起来,飞快地收拾鞋摊:“对对,咱们走,让陈促在这儿酸不拉叽皱眉头!” 陈促望着他们的背影,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臭皮匠!臭皮匠接到大生意,那可怎么办呢?” 街角无人处,赤脚大仙一双又一双试着鞋,六双鞋眨眼无影无踪,他叹口气:“天上rén jiān难觅,去找找东海龙王吧!” 天一黑下来,小小江城除了市集附近有些光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离市集不远,老皮匠留绐三个小皮匠的木屋隔成四间,外间炊饮盥洗,里边三小间住人,姑娘五香居中,两小伙一左一右护卫着。 五香正在自己屋里边哼小曲边绣荷包,突然,她嗅了几下:“真香,马腊的蹄胖煮好了!” 陈促悄悄进来,眼珠滴溜溜转着,轻声问道:“五香,五香,闻到红烧蹄胖的香味了吗?” 五香放下荷包,笑道:“怎么没闻到?口水都快把绣的荷包打湿啦!” 陈促:“想不想吃?” 五香叹了口气:“想有什么用?卖肉的都回家了,那肉铺里只剩下一排黄铜钩,你想挂上去当排骨呀?” 陈促有点生气,大声说:“别学马腊专挑吓人的话说!我来教你,怎么让他乖乖地把蹄胖端到你面前!” 五香头连连搖着,说:“你有什么馊主意酸主意!你去骗来请我吃吧!” 陈促眼珠打转,瞥见放在一边的荷包,忙拿起来,笑着忸怩作态:“马腊,你瞧这荷包上绣的花,喜欢不喜欢?” 五香白了他一眼,说:“呸,这是送给军爷nǎinǎi的,你别乱打主意,马腊也不会上你的当。” 陈促仍不死心,劝道:“借给我试一试。” 五香:“给我放下!陈促,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师父一直告诫你别欺负马腊老实,老实人发起火来,你可吃不消哟!” 外间,马腊正兴致勃勃将蹄胖盛入青瓷大碗,自言自语:“青瓷碗,你今rì的身价可高呀!大碗吃肉,只差大碗喝酒。不不不,今天不能喝酒,要赶做那五十双军鞋呢!”说着双手端起青瓷碗。 五香房内,陈促仍不肯放下荷包:“好,我保持沉默,一言不发,打死不开口。但这荷包借我用一下,到外边去晃晃…” 五香顿时站起来:“招摇撞骗,不行!” 陈促叹口气将荷包丢下,说:“那咱们只能让鼻子享享福啦!”说完夸张地吸着鼻子。 此时,马腊却双手端着青瓷大碗推过门来:“哎,怎么见我烧了蹄胖,一个个都躲起来了?师父不是叫咱们有福同享吗?” 五香眉开眼笑:“有福同享,有福同享!好啦,我今天不光鼻子有福,嘴巴更有福啦! 马腊宽厚地说:“是,是,陈促,你去拿筷子,咱们一起快些趁热吃!” 陈促刚转身,突然回过来:“有福同享,还有下一句,马腊你可没说出来。” 马腊仍心无城府:“有难同当嘛!今rì咱们没苦没难,只管大碗吃肉。” 五香笑咪咪地拿出几个铜子:“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陈促,你们俩今天可要喝个痛快!” 陈促接过钱愣在那里。马腊摇摇手:“今天不喝酒,下回再喝,过会儿我还有事。” 陈促似乎悟到什么:“马腊,你是求我帮忙剪鞋样吧?行,这肉也不能白吃。”他大大咧咧坐下来,“马腊,这筷子,就请你去拿过来吧!” 马腊火了,放下碗,一屁股坐下:“谁说我要你帮忙剪鞋样?对着刚烧出来的蹄胖,就冒酸气!五香,我也让你吃得明白:我那五十双军鞋,不用你动一针一线!” 五香快速白了陈促一眼,笑咪咪地用一根长针挑起—块蹄胖:“我偏要动针!吃,马腊哥!”—边送到他嘴边。 马腊只得张开嘴。五香笑咪咪地又挑起一块蹄胖,送到陈促嘴边:“酸哥,你也吃!” 马腊与陈促—边嚼一边瞪视着对方。五香为自己挑起一小块放到嘴边:“你们呀,一个酸一个辣,不是我经常洒点五香粉,怎么受得了呀!” 陈促和马腊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江城另一繁华地段有一处花木蓊郁的宅园,主人是被人称为严霸王的一位恶霸。 这天夜里,严霸王的心腹家人严丁顺着花墙一路往花厅走去。花丛中突然窜出一只大白鹅,伸颈要啄他。严丁停下来,笑着唤道:“严白严白,我是严丁呀,不认识我了?” 叫“严白”的大白鹅顿时勾起长脖,轻轻哼叫着。 严丁笑道:“这就对了!你对老爷忠心耿耿,咱们彼此彼此嘛!好,你守着这院子,我去花厅见老爷。” 花厅内,江城县官温锡荣指着身边两条黑狗,劝说着:“妹夫呀,老百姓都叫你严霸王,可你的院子却让一只大白鹅看护,太书生气了!这一公一母两条黑狗,凶着哪,人见人怕,就像两尊门神!” 严霸王指了下坐在一边的妻妾:“舅老爷的好意,妹夫岂不领情,但瞧瞧你这些妹妹姐姐,她们战战兢兢陪着坐到现在,只怕有人早己吓得尿了裤子啦!哈哈哈哈!我还敢把它们收下吗?” 温县官捋须沉思了下,点点头:“那等下了崽子,我差人给你抱两只来?” 严霸王:“这倒是个办法。从小养大,不对自己人乱叫乱咬。” 此时,严丁急急进了花厅,说:“老爷老爷,那三个臭皮匠非但没饿死,今rì还得了—桩大生意,每人拿到五两银子定金!” 严霸王一拍桌子:“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们的臭名声,不是早就让你播散得满城都知道了吗?” 严丁点头道:“老爷,今儿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军爷,带着军爷nǎinǎi,稀里糊涂向三个臭皮匠订做一百五十双军鞋。” 温县官马上说:“听说诸葛亮带兵要过激流江,怕是他们要做军鞋。” 严霸王一捶桌子:“嘿,早就该把老皮匠那破棚子一把火烧了!我严霸王怎么像楚霸王一般心软,居然让这三个兔崽子活到现在!严丁,还不叫人去把他们收拾了?” 严丁陪着笑,劝道:“老爷,舅老爷不是说了吗,是诸葛亮的手下让三个臭皮匠做鞋的,咱们要动手,也得先忍一忍,等诸葛亮走了再说。” 严霸王:“忍个屁,再忍下去,屁就变屎了!那破棚子一直碍着我将江城的买卖变成一统天下!” 温县官:“妹夫,那三个小王八蛋都有臭皮匠的名声,我看,这—百五十双军鞋的买卖,是瞎猫拖着死耗子,吃屎吃到豆瓣酱,真做砸了,军法也不是聋子兼瞎子的耳朵—一瞎摆设!” 严丁马上笑道:“舅老爷说得对,那三个臭皮匠虽然住在一间屋子里,但各干各的,手艺没长进。这次各拿了五两银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堂。只要他们真惹恼了诸葛亮,咱们再…” 严霸王重重捶了下桌子:“这次非斩草除根不可!” 两条黑狗受惊狂叫起来。 那边五香房里,她正拿着大剪刀,吃力剪着一只鞋样。鞋样边缘明显高低不平,她摇头叹气,把它放在一边,自言自语:“十双小号剪好了,还有二十双中号,二十双大号。” 马腊房里,他己在缝制,望着手中的军鞋傻乎乎地笑:“剪得不怎么样,缝得更不怎么样,钉得牢一点,可能也过得了关。” 陈促房里,窗前已剪好五十双鞋样,得意地里望着:“五香不求我,马腊也不求我,看你们怎么交待得了!” 突然,他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哎哟,马腊受得了二十军棍,五香可受不了呀!”他开了门,来到五香房门外,静听了一会,又折身来到马腊房门外静听,终于一咬牙,又回到自己房里。 诸葛亮在江城的临时行营是一处带花园假山的民宅。 诸葛亮的书房兼卧室安在回廊边的一间砖房中。 诸葛亮轻抚瑶琴,哼唱着他作的《梁甫吟》:“步出齐城门,追望yīn阳里。里中有三坟,垒垒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书童伫立在旁,等他吟完,轻声问:“丞相,你怎么又吟唱梁甫吟了?我听过多次,总是不懂这里边的深意,你能为我点拨一下吗?” 诸葛亮笑道:“俗话说,相府丫头七品官,你跟随我多年,磨墨递文,也该略知经纬。今天该你说说,本相为何经常要吟这诗文。” 书童挺了挺胸,清清嗓子,说道:“丞相要考我,我就斗胆说。《梁甫吟》是丞相年轻时所作,那时你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更欣赏善用智慧的人。晏子貌不惊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利用两只桃子除掉三个心腹之患。丞相辅助先帝创业后,无暇再作书文,就常常借这《梁甫吟》排遣心中郁闷。” 诸葛亮微笑:“说得有理。孔子曰,学而时习之,年轻时涂了些小诗,竟再也不求上进,今rì竟被你揭了短,哈哈,揭得好,揭得好!” 书童搖了下头,说:“丞相rì理万机,当然无暇去作诗文。眼前藤索桥的事,也让丞相大费神思呀!” 诸葛亮笑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你也为我想出改建铁索桥的主意吗?” 这时,刘都统在门外:“丞相,刘都统求见。” 诸葛亮:“请进。” 刘都统进门:“启禀丞相,锻造铁索的事已安排妥当。将士们的军鞋也己去定做一百五十双,只是…”说着他的目光注意起诸葛亮脚下。 诸葛亮:“什么事?” 刘都统:“只是没想到替丞相也定做双布鞋。” 诸葛亮笑道:“一定是刘夫人睡到半夜,想起来了,逼着你非过来请罪不可,对不对?” 刘都统傻笑道:“丞相料事如神。卑职正在打呼噜,突然耳朵一阵疼痛,睁眼-看,我那凶老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诸葛亮示意他别说下去,刘夫人却已闪进来:“像雌老虎,对不对?我看你这耳朵真该拧下来炒大蒜!” 第四章 手里活儿发臭,心里当然忐忑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诸葛亮笑道:“刘夫人记xìng好,本相这青布鞋,还是她半个月前补好的,是该添一双了。不过,等那—百五十双军鞋制成后再做也不迟。这几天,就让那皮匠铺的师傅们尽心赶制咱们的军鞋吧。” 刘都统:“启禀丞相,军鞋不是在皮匠铺做的。江城太小,卑职在市集上转了半天,才找到三个小皮匠。” 刘夫人:“年轻得很,二男一女,都夸自己手艺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我心—软,就叫老刘让他们做了,约定五天后交货。” 诸葛亮:“好,该有此仁爱之心。既是这样,我那双鞋就等他们完工后再做吧。” 刘夫人:“丞相,你这双鞋,我替你做了吧。” 诸葛亮摇摇羽扇,笑道:“都统大人这几天还要筹办铁索桥的事,这事可比做青布鞋大很多,夫人可助他一臂之力。” 刘夫人:“行,行,我小时候跟爹爹打过铁,这次正好施展施展。” 刘都统疾速捂住耳朵:“哇,以前我怎么没听说?怪不得手劲这么大!” 诸葛亮、书童和刘夫人都笑了起来。 五天后,江城临时锻冶工场内,叮当叮当,一把铁锤准确无误地锻打着一节铁链,火星迸溅,四周赞叹声不绝。原来,抡锤的正是刘夫人,她束着衣裙,捋着袖子,火光映得她脸上红彤彤的。 刘都统循着叫好声寻来,站在一旁见她打好一节铁链,走上前一揖:“夫人,五天已过,咱们还要去取军鞋呢,歇息一下吧” 刘夫人扭了下身子,笑道:“就一百五十双鞋嘛,你拿不了,带个士兵去不就行了?我正打得来劲,不奉陪了。” 刘都统上前拉住她捏铁锤的手:“夫人,军鞋是你交待给三个小皮匠做的,你眼明心细,他们做得是好是歹,还要夫人定夺。” 众士兵:“夫人你陪都统大人上街去吧。” “夫人,我等着换新鞋呢。” “夫人,让我们抡几锤吧!” 刘夫人放下铁锤:“好好,让你们练几锤,我跟老刘替你们拿鞋去。 此时,小木屋里,五香正扶着一只装军鞋的大口袋发愣。 马腊提着他的大口袋:“五香,五香,你发什么愣?” 五香回过神来,赶紧掩住口袋:“没啥,没啥,我在估算一下,咱们该得多少工钱。” 马腊心事重重地将口袋往地上一放:“工钱?嗯,你一定缝制得不错!我做的这些鞋,唉,怕是要受军法处置了!” 五香惊叫起来:“哎哟,我也是在担心哪!你瞧瞧,”说着她拿出一双鞋,“样子剪得不好,这鞋钉一-”她用力一拔,一颗鞋钉被她拨了出来。 马腊搔搔脑袋,也拿出一双鞋:“我钉的鞋钉没问题,但这线脚,曲曲弯弯,这鞋样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试穿了一双,左大右小,前紧后松,拿不出手。” 五香急起来:“那可怎么办呢?原来,我还想请你帮忙重钉一下,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马腊,你说说,那军爷nǎinǎi到底凶不凶?” 马腊:“别瞧她慈眉善眼的,办事地道着呢!她怎么关照咱们的:三位记住,五天若做不好,军法可不饶人呀!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五香拿起搁在一边的绣花荷包,哭丧着脸:“军爷nǎinǎi,我可是赶了一夜才把这荷包绣好的,你千万别砍我的脑袋呀!”她忽然一拍脑袋,“马腊,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陈促的脑袋呢?” 马腊:“他可能蒙混得过去。” 五香不服气:“他的针线活跟你差不多,锤子功夫也不比我强!” 马腊:“但他鞋样剪得好呀!你想,军爷跟军爷nǎinǎi年岁不小了,老花眼,看不清楚针脚粗细弯直,不就蒙混过去啦?咱们呢,样子就难看,死定死定了!” 五香眼发亮:“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有救。” 马腊:“怎么讲?” 五香拉起他:“走,马上去找陈促。” 马腊有点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跟她来到陈促房里。陈促却也在朝他那一口袋军鞋发呆。 五香顿时一怔,但马上甜甜地:“陈促哥,算清该得多少工钱了吗?” 陈促回过头来,叹口气:“这鞋做得不怎么样,缝得不好,钉得不牢…” 五香着急起来,抓起两双鞋:“不错呀,小模样怪招人爱的!” 陈促摇摇头:“只是细看不得,穿上去恐怕也有问题。” 五香嗔怪:“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马腊就比你聪明!军爷nǎinǎi他们是老花眼,怎么会细看呢?” 马腊望着手中的鞋:“粗看没毛病。” 五香:“陈促,你别没信心啦,我跟马腊还指望你救我们的命呢!” 陈促一激灵:“我还能救你们?” 马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望定了五香。 五香:“喏,我想出一个办法:这三只口袋重新装一下,我和马腊做的军鞋放在下边,你陈促哥的装在上边,他们看来看去,看到的都是你做的军鞋。” 陈促:“这不是坑人吗?” 马腊点点头:“办法倒是办法,只是昧了良心。” 五香感慨:“昧了良心?这五天五夜,咱们偷懒了?咱们谁不是指上见血,掌上带泡?我还绣了个荷包…” 陈促叹口气,搖头说:“好了,咱就依你说的办。不过,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咱们怎么办?” 马腊:“咱们立马拽着五香跑,可不能让他们抓住砍脑袋!” 五香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陈促点点头,说:“马腊,万一被拆穿,我就说拿错口袋了,你拽着五香跑,跑得越远越好!” 五香感动得哭起来:“陈促,下次我绣个荷包给你! 他们很快来到市集上,忐忑不安地守在三只大口袋,等候刘都统夫妇的到来。 忽然,严丁和几名打手出现在街角。 五香悄声:“严霸王家的人来了,小心!”边说边将口袋掖了掖。 严丁和打手们大摇大摆走来,严丁望着马腊没遮住的袋口:“三个臭皮匠,生意不错啊!听说,一下子就接了一百五十双军鞋,每人得了五两银子…” 五香又捺了捺袋口,挤出笑容:“托严管家的福,臭皮匠才有活儿干…” 严丁:“小闺女的嘴巴真甜。对啦,你叫五香,长这么大啦!嗨,腰里挂起绣花荷包,是送给你严大爷的吧?” 五香:“实话告诉严管家,五香这荷包是准备送给待会儿要来的军爷nǎinǎi的,指望她别对咱们做的鞋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严丁:“哦,想得不错。”他顺手拿起马腊面前的一双鞋,打量着:“嗨,做得有模有样!老皮匠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有些长进嘛。五香姑娘的怎么样?”说着又拿起五香口袋里的一双鞋。 五香:“咱们是一个师父教的,手艺差不多。” 严丁狡黠地转着眼珠,扔下鞋,又在陈促面前取了一双,打量一番点点头:“老皮匠教得好,真像是一双手里做出来的,哈哈哈哈。” 他扔下鞋,手一挥,几名打手跟着他扬长而去。 陈促擦擦脑门上的汗:“这鬼东西,把我吓出一身汗!” 马腊:“五香的主意不错,能骗过他,就谁都不怕了。” 陈促沉思:“拿到工钱,咱们得赶快卷铺盖逃走!” 五香:“对对对,他俩老眼昏花,将士们可眼明心亮,再说,穿上脚准露馅,咱们还得遭军法处置,砍脑袋!一一哇,军爷和军爷nǎinǎi来啦!” 果然,刘都统夫妇与两名士兵正朝这边走来。 五香马上装出笑脸,悄声:“马腊,别紧绷着脸!陈促,你笑得太假!嘴角别老是勾在那儿!” 刘夫人已来到他们面前,笑呵呵地说:“哈,三尊菩萨似的,早就蹲着了!” 五香:“军爷nǎinǎi好!五香、陈促和马腊早就在此恭候你们大驾!” 刘夫人:“这闺女懂规矩!鞋都做好了?” 五香:“都做好了。谢谢nǎinǎi照顾我们仨孤儿。五香特地绣了个荷包送给nǎinǎi!”说着就将荷包递了过去。 刘都统和士兵都乐了。一士兵:“姑娘,咋不送给我呢?俺把你接回去,明年就生个小兵拉子!” 马腊沉着脸哼了声,吓得他躲到刘都统身后。 刘夫人细看荷包:“不错,这闺女心灵手巧!” 刘都统胡乱翻看了下口袋:“嗯,鞋也做得可以。再该多少工钱?” 陈促:“军爷,赏口饭给三个苦命人吃,我们已感激不尽,怎敢再要工钱?” 刘夫人收起荷包:“鞋做得好,五香姑娘又送我这么漂亮的荷包,怎么能不付足工钱?每人再给十两银子,这些鞋,我们拿走。哎,去雇辆车来。” 马腊开心地扯起嗓门:“来辆车,来辆车,送军爷、nǎinǎi回府!” 立刻有辆马车过来,马腊帮着士兵将三大口袋军鞋搬上车。刚才无礼的士兵正好与马腊同搬一袋,见马腊一瞪眼,又吓得低下头去。 马腊轻声吓唬他:“你小子记住,五香是我妹妹,谁敢欺负她,我的锤子不答应!” 刘夫人见军鞋已搬上车,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五香手里:“这是三十两,你们三人均分,那荷包,谢谢你啦!” 五香又感动又惭愧,正要收下,一只大手伸过来,挡在她和刘夫人之间。 来人原来是严丁,他冷笑逆:“军爷,军爷nǎinǎi,你们上当啦!这里边的军鞋,每双都有毛病!” 刘夫人一惊,望着严丁:“我们都验过了,你跟三位小师傅有什么仇,要来说三道四?” 严丁哼哼冷笑道:“三位小师傅?他们是江城有名的三个臭皮匠!做的鞋,要样子没样子,要针脚没针脚,鞋钉用手都拔得出来!” 刘都统:“那鞋挺好,我们都看过了。” 严丁:“军爷,那是障眼法,欺负你和夫人老眼昏花!不信,我来拿一双你瞧瞧!”说着纵身跳上车,抽出一双鞋,扒拉几下,几颗鞋钉被他拔了下来。 第五章 怎么就难逃严霸王的手掌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严丁空手拔出几只鞋钉,刘夫人一瞪眼:“真有此事?快给我仔细检查!” 刘都统立刻和两名士兵将三口袋军鞋倒在车里。 严丁顺手拿起一双,笑道:“夫人,你看这双,模样儿挺俊吧?但龟儿子也不肯穿呀!” 刘夫人沉着脸,低吼道:“丢过来!” 刘都统见五香他们惊慌失措,有点不忍,挑了双像样的丢过去:“接住了。” 刘夫人也不细看,踢掉脚上的鞋,一眨眼就穿进去,但刚踩着地,就被鞋钉扎得哇哇大叫。 陈促一看,知道待不住了,朝马腊一挥手:“还不回去拿家什来,替军爷返工?” 马腊会意,拉起五香:“五香,一起去拿。” 五香将那锭银子往刘都统手里一塞:“军爷,我们回家去一下…陈促,一起去拿!”说着,拉起不愿走的陈促,三人飞奔而去。 严丁大叫:“三个臭皮匠跑了!军爷,快追呀!” 刘夫人也大叫:“别放走三个臭皮匠!抓住他们,军法处置!” 五香、陈促和马腊跑得更快了。 刘都统跑出几步,回头问:“夫人,脚伤得重吗?” 刘夫人:“还不快追?幸亏丞相的鞋没让做!”她穿上自己的鞋,也追了上去。 严丁一边高叫“追追追”,一边笑着将车里的鞋又踩又扯。 马腊和陈促拉住五香,在市集里乱跑,撞翻了鸡鸭笼,撞倒了青菜担,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刘都统夫妇和士兵。 五香摔手:“陈促,马腊,放开我!别三个人一起抓住,一起砍脑袋!” 马腊:“不行,师父怎么关照咱们的?” 五香:“三人分开跑,兴许我还有活路!快放开!” 陈促:“五香说得对,咱们分三个方向跑,他们谁也抓不着!马腊,放手!” 刘夫人眼看追上,三人突然呼啦分三个方向逃跑,气得她大叫道:“龟儿子们,惹得老娘火了,零刀碎剐了你们!给我分头追!” 三个臭皮匠在市集里乱窜,刘都统他们渐渐被甩掉。 刘夫人抱怨:“饭桶,真是饭桶!” 刘都统:“夫人,叫分头追,这馊主意是谁出的?” 刘夫人气得狠狠一跺脚:“唉!上龟儿子当!” 五香和陈促、马腊又聚到一起,五香悲喜交集,哭泣着说:“陈促,马腊,咱们虽然逃过一劫,但不能回家了!” 马腊:“谁说不能回去?他们又不认识,回去取上行李,躲个十天八天不就得了?” 陈促:“五香说得对,严霸王早就将咱们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犯了军法,他还不趁机借刀杀人?” 马腊:“嗯,那咱们马上离开江城。” 突然,严丁哈哈大笑出现在三人面前:“你们永远别想离开江城了!严老爷就是要借诸葛亮的刀,宰了你们三个臭皮匠!来人哪,把他们抓起来!” 严丁舞动双手,向五香、陈促和马腊扑来。严家十几名打手也已把他们团团围住。 五香着急地叫道:“陈促,马腊,咱们逃不了啦!” 马腊:“丧气话!瞧我的—-”他大吼一声:“擒贼先擒王!”一个箭步反朝严丁冲去,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喊道:“谁敢上来?看我不拧断他的脖子!” 严丁挣扎着,哑着嗓门说:“退…退下去!” 众打手只得悻悻退后。 马腊:“五香,陈促,你们快跑!” 五香:“马腊哥,咱们一起跑!” 陈促跑上前:“马腊,你带上五香,我来扼住他!” 马腊气得一瞪眼:“你扼得住他吗?快带上五香撒腿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促比划着要去扼住严丁,马腊闪来闪去,怒冲冲地:“你扼得住他,也躲不过诸葛亮的将士哟!快跑!” 五香、陈促正愣着,刘都统不知从哪里飞跃过来,在马腊身上啪啪点了两穴,马腊竟肢软身麻,松开了手,晃荡着要倒下去。 严丁挣出身子,挥舞双手:“反了反了,快把这三个臭皮匠抓起来!” 众打手一拥而上,顿时把五香、陈促和马腊捆得严严实实。 刘夫人坐在那辆马车上也赶过来了,她高声喊道:“五香,你这个臭丫头!拿这个花荷包做障眼法骗老娘,没门!”说完啪地将荷包扔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五香的脸蛋。 马腊光火地叫道:“你这个臭婆娘,我们千辛万苦做成军鞋,五香比我们少睡一宿替你绣荷包,你却出手打她!待我空出身手,定饶不了你!” 刘夫人把车上的军鞋纷纷朝马腊扔过去,骂道:“千辛万苦做军鞋?你们是千方百计蒙骗人!有样子的底不牢,牢靠的又没样子!别说丞相诸葛亮的将士不能穿,让狗穿驴穿都不行!” 陈促委屈搖摇头,叹了口气说:“军爷nǎinǎi,我们确是尽力了,—点也没想蒙骗你和军爷大人。” 刘都统:“我活了一辈子,也从没见过尽力做出这样的鞋来!” 严丁嘿嘿冷笑道:“军爷,我早就跟您说,他们三个是江城有名的臭皮匠嘛!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是混到军爷您这儿来,来跟丞相的军法捣蛋!” 刘夫人点头说:“对!我早就提醒他们,做砸了可得军法处置!五香,你说,什么是军法处置?” 五香怯声怯气地说:“军爷nǎinǎi,您是要关我们几天大牢吧?关就关吧,多关五香几天,我扛饿。陈促和马腊不扛饿,尤其是马腊,饿一顿就嗷嗷叫。” 马腊哇哇大叫道:“谁说我不扛饿?我身强力不亏,军爷nǎinǎi,你就关我十天,不让吃喝,如果我饿不死,你就放了五香和陈促。” 刘夫人有点感动,脸sè缓和下来,朝陈促头一歪:“瘦子,他俩都护着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陈促沉思了下说:“军爷nǎinǎi,实话对您说,那些模样好的鞋,都是我陈促做的。但我针线活不行,鞋钉有时也钉不牢,如果说是有意蒙骗,那都是我陈促不好。要军法处置,您就处置我一个人吧。” 刘夫人哼了一声,笑道:“瘦得猴似的,眼都睁不开了,关你十天八天,你关得起吗?” 严丁在旁大声说:“夫人,别上他们当,他们正愁没处吃饭呢!关他们十天八天,不等于把他们当菩萨供起来?” 刘都统笑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哈哈,军法处置,轻则打军棍,重则砍脑袋!你们谁愿挨?” 马腊:“我皮糙肉厚,军爷,由你打个痛快!” 陈促:“军爷,馊主意都是我出的,你就砍了我脑袋,放了五香和马腊吧。” 五香见他们毫无反应,又低声说:“军爷nǎinǎi,是我用了障眼法不对,让我替他们受罚吧!”说完,俯身用嘴衔起那只绣花荷包,望了刘夫人一眼,低下头,—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此时,嘴硬心软的刘夫人靠在刘都统身上,低声道:“老刘呀,这三个孩子互相关心照顾,我真舍不得处罚他们!” 刘都统却黑着脸说:“不行!咱们在江城还有不少事要做,铸铁链,架铁索,比做军鞋难上百倍,这个头开不好,人人都跟着捣蛋,怎么向丞相交待?” 刘夫人:“那…就轻轻打他们几军棍?” 刘都统:“打几棍是小事,这一大堆鞋怎么办?你昨天又补了六十双,手都戳破了,对他们倒挺仁慈的嘛?” 刘夫人一时又来气了,瞪眼叫道:“来人哪!” 两名士兵趋上前:“夫人,怎么处置他们?” 刘夫人却又犹豫起来:“把他们…把他们…给我…”她做着手势,但画了几圈,谁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严丁顺着她手势扭着脑袋,忽然看到严霸王在众家丁簇拥下走了过来。 严霸王趾高气昂,大摇大摆越走越近。 五香、陈促和马腊都看见严霸王走了过来,不禁眉头紧皱。 兵士甲:“夫人,你到底想怎么处置他们?” 刘夫人望着可怜巴巴的五香,终于指着她:“把她…嘴里叼的那只荷包给我拿过来!” 兵士乙立刻伸手将五香嘴里那只荷包一扯,轻声说:“臭皮匠妹子,夫人舍不得打你哪!” 五香明白得很,这时不禁灿然一笑。 严霸王见五香美丽温柔,不禁目不转睛呆在那里。严丁见他如此,忙上前:“军爷,这是咱们严老爷。老爷,这就是三个犯事的臭皮匠,这个叫陈醋,这个叫麻辣,这个妹子叫五香。” 严霸王仍盯着五香:“好,好!” 严了提醒他:“老爷,他们把军爷的—百五十双鞋都做坏了,夫人正在想怎么处置他们。老爷,县太爷不是咱们家的舅老爷吗?” 严霸王笑着对刘都统、夫人拱拱手:“军爷,夫人,严某的舅老爷正是江城县令,这地方上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省得惊扰了丞相大人。” 刘夫人正为难着,顺水推舟说:“老刘,我瞧这严老爷说得有理,打狗得看主人面,”她自觉说错了话,又皱起了眉头,朝五香努努嘴,“再说,这三个苦孩子,我也下不了手…” 刘都统:“这好说,交给他们也可以,让他们rì后来告诉个处置办法就行了。只是,这一百五十双军鞋该怎么办?” 刘夫人苦了脸:“哎哟,这可是个麻烦!” 严霸王笑道:“夫人别着急,严丁-一” 严丁:“老爷,您吩咐一—” 严霸王一挥手,轻描淡写地说:“这一百五十双鞋拿回家当柴烧了,另叫高足鞋店送一百五十双新鞋到丞相大营。” 严丁:“是,老爷。” 刘夫人惊喜地:“这儿还有家高足鞋店?” 严丁上前说道:“夫人,这高足鞋店是我家老爷开的,就在这条街上。这一条街上的商铺,差不多都是我家老爷的。” 严霸王得意地摇头晃脑。 刘夫人:“这条街上的店铺都姓严?” 严丁:“不错,夫人,一家都没拉下。” 马腊大声说:“不对!街尾那间木屋,是我们三人住的,严霸王一直把我们看作眼中钉、肉中剌,恨不得我们那间也姓严!” 刘夫人一愣:“谁是严霸王?” 马腊:“这位严老爷呀!仗着他的小舅子是那个温县官,在江城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这条街上原来只有一家店铺姓严,温县官上任三年,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了。” 第六章 千难万难,忽然冒出大丞相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马腊一番话,刘夫人一时有点发愣,望着刘都统:“老刘,你看怎么办?” 没等刘都统发话,严丁抢先说:“夫人,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您上他们的当,还没上够吗?新鞋,我马上叫人送到大营,包您双双满意。这三个小子,我们只是帮着送去县衙门,您尽管放心。” 刘都统朝夫人眨眨眼:“夫人,就照严管家说的办吧,咱们走―一”说着,挥手让士兵跟着一起离开。 刘夫人不放心地回过头去,被刘都统一把拽着大步朝前。 严霸王和严丁先是小心陪着笑恭送刘都统他们,见四人走远,严丁立刻变脸扇了马腊一巴掌:“哼,让你尝尝,是你麻辣还是我麻辣!居然老虎嘴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 马腊嘴上淌着血,仍不服输,忿忿道:“谁麻辣,咱们走着瞧!” 严丁一挥手:“还嘴硬,带走!” 众家丁拥上来将他一阵推搡。 严霸王示意别碰五香,他走上前嘻皮笑脸:“五香姑娘,真是黄毛丫头十八变!三年前,我想买下你们的木屋,你那时又瘦又黄,像棵干咸菜,怎么一下子变成棵水淋淋的小白菜啦?” 严丁陪笑凑上前说:“老爷,是亭亭玉立的灵芝草!” 严霸王嘿嘿笑道:“不管是小白菜还是灵芝草,老爷我今天把你买下啦!” 五香一扭头:“不卖!” 严霸王:“不卖?白送?哈哈,我照单全收,笑纳,笑纳!” 严丁和众家丁也哄笑起来:“笑纳,笑纳,老爷笑纳臭妹子啦!” 五香啐道:“呸!” 严丁接口“配,般配,确实般配!” 陈促皱着眉:“五香,你说什么?” 马腊光起火来:“陈促,你什么耳朵?五香在啐他,呸呸呸!” 严霸王上前去解五香绳索:“不管般配不般配,我严霸王看上你,就般配!” 五香气得连连啐他,严霸王搂住她:“五香五香,省点你的香口水,我喜欢朝我嘴里吐!” 五香瞪了他一眼,说:“你把他俩放了,我就朝你嘴里吐!” 严霸王松开她,指着自己嘴巴:“放开他俩,你就朝我这儿吐?” 五香:“对,你下令放开他们。” 严霸王神魂颠倒地笑道:“严丁,把他俩放了,五香依我啦!” 严丁犹豫着,指着自己脑袋:“老爷,你糊涂呀!” 严霸王又是嘿嘿冷笑道:“这江城还不是我严霸王的天下?我哪点糊涂了?放!五香要是跟我顽皮,嘿嘿,我还是喜欢这顽皮!” 严丁立刻点头道:“放开他们,撵走!” 众家丁将陈促和马腊推得远远的,才解开他们的绳索。 陈促大声地:“五香,你真依他啦?” 马腊笑着推了陈促一下,也大声地:“五香,你就照他说的办吧!” 五香已松了绑,鼓津弄舌含了一大包口水,狠狠朝涎着脸的严霸王吐去,顿时吐得他满头满脸,睁眼不开。 严丁:“反了反了!快把他们抓起来!” 马腊早己跳过来,打倒两名家丁,陈促趁机拽起五香就跑。 严霸王笑嘻嘻地抹了把脸:“臭丫头真顽皮!把她抓起来,今夜就成亲!” 众打手一齐朝五香和陈促围来,马腊本已脱身,只得又飞奔过来与众家丁打成一团。陈促护着五香左冲右突,但包围圈越来越小,三人被死死围在zhōng yāng。 街那头,刘都统正拽着夫人边走边劝:“别大慈大悲啦,那三个臭皮匠害得咱们好惨呀!” 刘夫人:“我看那个严霸王不怀好意,想趁机霸占皮匠妹子,对,他想霸占五香!一脸的坏相!” 刘都统:“没这么可怕吧?五香天天在皮匠摊上呆着,那严霸王早不看中,晚不看中,偏偏咱们去取鞋时看中了她?难道你是月老吗?!” 刘夫人:“呸呸!我给他当月老?热你的大头昏!这种恶霸吃人不吐骨头,什么看中不看中,分明是要糟蹋人家黄花闺女!” 刘都统:“好啦,光天化rì之下,五花大绑着,他会去糟蹋人家?现在八成已送到县衙门啦!” 刘夫人:“县衙门在哪里?他带着那些家丁,把三个臭皮匠拖到自已家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成,让我回去看看!”说着扭身要走。 刘都统哪里拽得住她?只得跳到她前边拦着:“夫人,别去管闲事了,咱们还得去督造铁链,鞋店会送鞋来的。” 刘夫人:“我说的是另―码事,五香姑娘要被恶霸抢走了!”见他还拦着,怒冲冲劈掌过去,“劈你这拦路虎!” 刘都统连忙接招,边接边喊:“你们都傻瓜啦?还不快快扶住夫人?” 两个士兵刚想去拉住刘夫人,她两拳已挥过来,喊道:“都统喝醉了,该扶的是他!” 两个士兵不知所措,刘都统夫妇已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看热闹的行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远处,诸葛亮的车轿在士兵的簇拥下缓缓驶来。书童发现街心聚着一群人,忙喊道:“慢行,慢行。” 诸葛亮掀开纱幔:“书童,什么事?” 书童望了下说:“丞相,前面像是有人聚众斗殴,让我前去看个明白。” 诸岛亮叹息道:“小小江城,光天化rì之下有人聚众斗殴?走,咱们一起过去瞧瞧!” 书童:“丞相,你先在这儿等一等,待我去看明白了…” 诸葛亮笑道:“你以为是江洋大盗明火执仗大动干戈吗?非也,非也!我看必是婆婆妈妈夫妻吵架!” 书童:“丞相,何以见得?” 诸葛亮:“若是江洋大盗火拼,路人都会像你一样躲得远远的。只有婆婆妈妈夫妻吵架,才会人越聚越多,看得有滋有味,只恨爹妈生得脖子太短!” 书童笑起来,―挥手说:“好吧,一起去看夫妻吵架!” 士兵们也兴奋起来,很快将车轿推到人圈边,大声喊道:“闪开闪开,给丞相车轿让道。” 众人闪了开来,刘都统夫妇还一招―式上窜下跳着。诸葛亮朗声喊道:“夫妻吵架,怎么吵到大街上啦?” 刘都统慌忙收起架式,跪在地上说:“不知丞相巡驾至此,请恕罪!” 刘夫人也跪在一边:“启禀丞相,我丈夫不让我前去搭救皮匠五香姑娘,故与他打了起来,请丞相令他闪一边去…” 诸葛亮皱着眉笑道:“什么搭救皮匠姑娘?那一百五十双鞋子,竟把三个小皮匠压坏了吗?” 刘都统生气道:“丞相,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三个是臭皮匠,我们正要将他们按军法处置呢!” 诸葛亮大惊:“什么?记得你们告诉我,那是三个孤儿,怎么又变成三个臭皮匠啦?” 刘都统点头道:“丞相,他们确确实实是江城三个出名的臭皮匠呀!哎,诸位老乡,我说得对不对?” 人群中有人应道:“五香酸辣臭皮匠,一点不错!” 诸葛亮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五香酸辣?你们去做鞋还是上牛肉店?” 刘夫人焦急地:“丞相,一时说不清了!严霸王要将五香姑娘抢回去,咱们先去把她救下来,好不好?” 诸葛亮点点头,一挥羽扇:“夫人前边带路!” 刘夫人开心地将丈夫一推,朝士兵们:“跟我来!” 那边,严家打手团团围住五香、陈促和马腊。 严霸王嘿嘿道:“三个臭皮匠听着,我严霸王早就想收拾掉你们那间破房子了。你们却找上门来,跟我的高足鞋店抢生意!哈哈,抢来抢去,让人瞧见了臭手艺,还栽在诸葛亮手里!军法处置是怎么回事,明白吗?哈哈,比我将你们装进麻袋丢到江里好不了多少!幸亏五香让我看上眼…要死要活,你们自己说吧!” 马腊大声道:“不许你碰五香姑娘!” 陈促盯住他说:“我们愿去诸葛亮那儿,受军法处置!” 五香:“我们三人也可自己去衙门请罪!” 严丁嘿嘿冷笑道:“好啊,都挺有主张!我们老爷笑咪咪的,我可是恶人做到底!快,把他们绑起来!” 众打手吆喝着朝前冲,只听猛喝一声:“慢!”两个人影已落到三个臭皮匠身边。刘夫人怒喝:“谁也不许动手!” 严丁连忙喊道:“都住手!都住手!” 刘都统:“三人怎么都松了绑?” 严丁陪笑道:“我们严老爷说,大家乡里乡亲的,绑着不太好。谁知刚一松绑,他们就跑,还跟我动起手来!” 刘夫人:“你们没难为五香姑娘?” 严丁:“夫人您瞧,谁都没绑,一视同仁!” 马腊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 这时,刘都统大声说:“大家都闪开,丞相的车轿来了。” 说葛亮的车轿己停了下来,书童喊道:“丞相到!大家切莫动手!” 刘都统迎上前说:“丞相,卑职及时赶到,三个臭皮匠已被松了绑,严家并没有难为五香姑娘。” 第七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诸葛亮望望三个臭皮匠,又望望散得-地的鞋,指着一双鞋:“这双鞋做得有模有样,怎么就把他们称为三个臭皮匠了?” 书童捡起那双鞋,细看―下,交给诸葛亮:“丞相,这双鞋模样不错,但针线活太粗糙,鞋钉也掉了几个。”他顺手―拉,一颗鞋钉又掉下来了。 诸葛亮把手伸到鞋肚里试了下,点点头“没错,鞋钉扎手,是有问题。” 刘夫人挑了双鞋钉齐全的给诸葛亮:“丞相,这双鞋的鞋钉都还行,只是这模样,这针线活,都看不上眼。” 诸葛亮试着摸摸、拔拔,点点头:“嗯,这些鞋,针线活都不好吗?” 五香眼快,拿起一双自己做的鞋递上去,轻声说:“丞相,这一双鞋是小女做的,你看着针线活如何?” 诸葛亮先一笑:“这模样剪得有问题,还―大一小,鞋钉呢?”他试着一拔,接连拨下两颗,摇摇头:“锤子功夫太差了!这针线活确是好,但光有这一好有什么用?” 五香叹了口气,点头说:“丞相说得对,小女只是针线功夫好,剪刀功夫和锤子功夫就差了。陈促剪刀功夫好,但针线活和锤子功夫差,马腊锤子功夫好,但针线活和剪刀功夫都不行。” 诸葛亮:“五香、陈醋和麻辣?你们的名字真这么怪?” 刘都统:“丞相,卑职忘了告诉你,这五香有名无姓,陈促姓陈名催促的促,那马腊是牛马的马,腊月的腊。” 诸葛亮笑道:“哈哈,这么个五香、陈促和马腊!听说你们这三个臭皮匠是三个孤儿,自小由老皮匠抚养chéng rén?” 马腊:“丞相说得对,我们现在还住在皮匠老爹留下的木屋里。” 诸葛亮:“那么说,你们的手艺都是老皮匠―个人教的?” 陈促:“是的,我们三人就―个师父。” 诸葛亮笑道:“哈哈,这就不是皮匠老爹的错了!怪只怪你们没把他的本领都学到手,结果成了三个臭皮匠!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 五香:“丞相大人说得对,我们每人只学了一样长处,却各有两个短处。怪只怪老爹在世时间太短,我们长大一点后又不用功,调皮贪玩…” 马腊大声说:“丞相大人,我们三人把军鞋做坏了,我愿替五香和陈促承担罪责,要杀要打,任丞相处置。” 陈促叹了口气说:“丞相大人,将模样好的军鞋放在表面打马虎眼,是我陈促出的馊主意,望大人放了他俩,处罚我一人。” 五香马上也说:“我替军爷nǎinǎi做了只绣花荷包,指望她见了这只荷包,不检查我们做的军鞋,都是我错了,望丞相处罚我一个。” 诸葛亮笑道:“舍己为人,三个臭皮匠还挺仁义的哟!” 严丁急忙说:“丞相,别听他们的花言巧语!您不处罚他们,他们转身就去欺骗别人!江城的老百姓,不知有多少上过他们的当!” 严霸王大大咧咧说:“丞相大人,严某已吩附高足鞋店给大营送一百五+双好鞋,这三个臭皮匠,就交给我们送江城县处置吧。” 诸葛亮望了他俩一眼,悠悠说:“做坏军鞋,是本相与三个臭皮匠之间的事,不能惊扰江城县。再说,谁能断言,三个臭皮匠修复不了这―百五十双鞋?” 三个臭皮匠被诸葛亮的话惊呆了。 刘都统:“丞相,你相信这三个臭皮匠能修复这一百五十双鞋?” 刘夫人马上笑道:“我帮着一起干,也不是没可能…” 诸葛亮哈哈一笑:“不用夫人cāo心。我相信,不出三天,他们就能把军鞋修复得漂漂亮亮!” 五香惊讶道:“丞相,你真相信我们?我们这点能耐,大家都看到了呀!” 陈促也有点发愣,说:“丞相,你刚才还说我们各有所短呀!” 诸葛亮点头道:“不错,你的三人各有所短,但也各有所长。本相弄不懂的是,你们为什么不扬长避短,各自发挥所长呢?” 马腊:“什么叫各自发挥所长?” 诸葛亮:“陈促专做剪刀活,五香专做针线活,你马腊就专用锤子功夫。三个臭皮匠,岂不顶个诸葛亮?” 五香惊叫道:“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刘都统大声说:“丞相,三个臭皮匠,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诸葛亮笑吟吟地说:“怎么不能相提论?连孔夫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三人,各为其他两人之师,充分发扬长处,有什么事做不成,有什么主意想不出来?” 陈促笑眯了眼,说:“五香,马腊,丞相这是鼓励咱们,他说得太对了!咱们干脆合开皮匠铺,各自发挥长处,先修复军鞋,再为江城老百姓做出一双双漂亮的新鞋,这才不辜负皮匠老爹培养咱们的一番苦心。” 马腊立刻大声说:“好,咱们合开皮匠铺,再也别自吹自擂,互相攻击。” 五香笑了起来:“陈促,马腊,我教你们针线活,你们可得好好教我剪刀功夫和锤子功夫呀!” 陈促点头道:“当然,当然。不过,咱们先要修复了丞相的一百五十双军鞋。” 马腊皱起眉来:“你那五十双鞋样好,修复还容易,我们这一百双可成问题了。” 五香:“大尺寸的改中号,中号的改小号,也能利用一些吧?” 陈促:“对对,这由我来改。” 刘都统:“你们改来改去,总改不出―百五十双吧?” 陈促点点头:“对,起码要差五六十双。” 刘夫人“老刘,五香刚才将三十两银子还给我了,我看,咱们能不能先给他们,去置办皮张、布料?” 刘都统“他们三顶臭帽子还戴在头上,给他们银子,不是等于将银子往臭水沟里扔?” 严丁趁机说:“丞相,我家老爷已经应允,即刻送一百五十双新鞋去大营,这些做坏的鞋,当柴禾烧掉算了。” 诸葛亮:“你家老爷的好意,本相心领了。但可以修复的东西付之一炬,不是本相平素作为。三个臭皮匠要摘掉臭帽子,还指望这些做坏的鞋呢。刘都统,上前一步!” 刘都统:“卑职在!” 诸葛亮:“回营后从我的俸银中扣去三十两,这置办皮张布料的银子,却是万万少不得的,先给三位小师傅吧。” 刘都统:“丞相,这怎么行?” 刘夫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三个臭皮匠没有皮张布料,你叫他们去偷去抢啊?” 诸葛亮点点头说:“夫人说得对。” 刘夫人立刻将那银子塞刭五香手里“五香姑娘,记住丞相的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拿出志气来,早些将军鞋修复。” 五香噙着泪,朝他们拜了又拜,说:“谢谢丞相,谢谢军爷和夫人。” 严丁轻声对刘都统:“都统大人,不处置他们已经开恩了,怎么还可给他们银子?这不等于放虎归山还送只羊羔吗?” 刘都统皱着眉点点头。 严丁:“这样吧,我叫几个家人帮都统盯着这三个臭皮匠,好不好?” 刘都统摇摇张:“不行。丞相看准了的事,谁也不许胡来。他们修复不好,我再上高足鞋店买鞋。”说完一挥手喊道:“来人哪,将这一百五十双鞋收拾起来,给三位小师傅送过去。” 五香、陈促和马腊跪了下来:“谢谢丞相、刘都统和刘夫人!” 诸葛亮笑道:“哦,你们合开皮匠铺,我帮着取个名,就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好不好?” 三个臭皮匠:“好!我们一定记住丞相的鼓励: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鞋,一定越做越好。” 严霸王和严丁脸yīn沉沉的,十分难看。 刘夫人拿出花荷包朝五香扬扬:“五香姑娘,记住我的话啊!” 三个臭皮匠都朝她点点头。 诸葛亮:“都统大人,敢不敢跟本相打个赌?” 刘都统笑着:“―定是赌这三个臭皮匠能不能在三天之内修复这一百五十双鞋,对吧?” 诸葛亮:“对。本相赌一百两银子,赌他们能修复得漂漂亮亮!” 刘都统愣在那儿。刘夫人:“你敢赌,看我不拧下你的耳朵炒大蒜!” 刘都统笑着:“有夫人这句话,我怎么还敢赌?我这耳朵总比一百两银子值钱吧?” 诸葛亮和众士兵都笑了。 车轿愈行愈远,三个臭皮匠还伫立在那里。 不一会儿,两名士兵帮三个臭皮匠将三袋军鞋搬进屋里。 陈促问士兵甲:“大哥,丞相的鞋多不多?” 士兵甲:“你说丞相穿的鞋?不多。丞相俭朴得很,上朝都穿着那双鞋。我见过的,大概也就三两双吧。” 陈促一吐舌头:“我今天留神了,丞相那双布鞋上,还打着补丁呢。” 五香:“陈促,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当场就会提出给丞相做双鞋…” 马腊笑道:“你呀,臭皮匠的帽子还没摘掉,就好意思给丞相做鞋?” 五香突然大叫:“哎哟,糟啦!” 陈促:“糟什么糟?银子丢了?” 五香摸出那锭银子笑着:“银子怎么会丢呢?我是说,想给丞相做双鞋,这主意挺好,但不知道丞相穿多大的鞋呀!” 陈促笑道:“这你放心,我陈促能发现丞相布鞋上的补丁,怎么可能记不住他穿多大尺寸呢?拿块布来,我这就把丞相的鞋样画出来。” 马腊飞快拿来一块白布,陈促用划粉三下两下立即画出鞋样:“就这么大小,错了我把这布鞋吞下去!” 士兵乙将鞋样与自己的脚对了对:“嗯,丞相的脚比我小一点,画得差不多。” 五香笑着:“两位大哥,我们替丞相做鞋的事,暂时先替我们保守秘密。待真做好了,让丞相高兴高兴。” 士兵甲:“保守秘密,可得化代价呀!” 士兵乙:“对啦,五香姑娘,这位大哥也想要只绣花荷包!” 马腊举起锤子,假装气呼呼地:“我的锤子最见不得别人吃五香的豆腐!” 士兵甲乙都笑着用手挡:“乖乖,这豆腐放的麻辣太重,吃不得,吃不得!” 五香笑着:“谢谢两位大哥,下次来取鞋,五香煮几只茶叶蛋给两位品尝。今天连口茶都喝不上,真对不起!” 士兵甲:“说实活,丞相今天说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话来,都把我们惊呆了!你们的运气真好啊!” 陈促笑着问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丞相人好?” 士兵乙“当然,第一是丞相人好,第二也是你们运气好。如果今天没遇上丞相,你们就倒霉透了!” 五香:“丞相对你们都这么好?” 士兵甲:“丞相体恤部下是出了名的,你看,他宁可自己穿着补丁鞋,也要让将士穿上新鞋!” 五香:“好丞相,好丞相!五香一定要为你做双穿得软软和和的新鞋!” 马腊:“咱们三人一起做。陈促剪样,你缝我钉,让丞相穿着软和,走起来响亮,看着挺刮!” 士兵乙:“这样的布鞋,才是皮匠老爹的手艺呢!” 士兵甲:“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三个臭皮匠将两士兵送到门外,五香发现严丁和另一名严府家丁远远地盯着这边。她马上大声说:“二位军爷,你们先去喝酒,晚上再来监工,辛苦啦!” 士兵甲先一愣,但马上也发现严丁他们,立刻提高嗓门:“三位臭皮匠师傅,待会儿见!” 严丁和那家丁听见了,头一低往前走。 三个臭皮匠都笑了起来。 第八章 依样画葫芦,依蹄胖缝鞋子?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严府花厅里,“砰”的一声,一只茶盅被狠狠砸在桌上,顿时茶水四溅。 严霸王气犹未消,从椅子里站起来,胡乱跺着脚:“诸葛亮,诸葛亮,你这叫做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地方不能去找皮匠?偏偏找到江城来,还偏偏找上我喜欢的五香!气死我呀!恨死我呀!” 严丁双手垂下,劝告说:“老爷息怒。诸葛亮又不是长驻不走,铁索桥一造好,他那车轱辘-转,人就没影了。那时还不是老爷说了算?” 严霸王又是一阵跥脚:“他从铁索桥上过,还得从铁索桥上回!我这不要被他憋死了?” 严丁:“只要忍到他走,老爷就笑纳了五香。等诸葛亮从铁索桥上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小闺女变成大肚子,他管得了吗?清官难断家务事哪!” 严霸王转忧为喜:“对对。铁索桥快造好,阿弥陀佛,三天之内就造好!第五天上诸葛亮拔营走人,第六天,六六大顺,咱们把五香抢进门!” 严丁:“那臭皮匠的房子留着让陈促和马腊住?” 严霸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五香被我娶进门,那房子就是五香的陪嫁!最多六天,叫他们滚蛋!” 严丁陪笑道:“妙,妙!我去准备一份老皮匠的遗嘱,写上房子是给五香的陪嫁,用脚趾头按个印,告到哪儿也告不倒咱们!” 严霸王猛拍下严丁的脑袋,笑道:“好,就用你的脚趾头当老皮匠的手印按!哈哈哈哈!咱们人财两旺,痛快,痛快!” 两人狂笑起来 小木屋里,三个臭皮匠紧张地修复着军鞋。 五香面前堆了一大堆鞋面、鞋底,她缝好一双就扔给马腊,马腊三下两下就钉好鞋钉,再扔到一边,一一那儿却只有一小堆成品。 马腊着急地:“五香,你缝得太慢啦!照这么干,咱们五天也完不成!” 五香:“陈促拆鞋剪样,动的是剪刀,咔嚓咔嚓,当然比我快!你呢,咚咚咚咚敲鞋钉,比陈促更快,我再长两只手也忙不过来!” 陈促笑道:“马腊,诸葛亮不是叫咱们三人取长补短,你闲着,快跟五香学针线活!” 马腊:“谁说我闲着?连烧烂的大蹄胖都没尝一口,肚子饿得咕咕叫,这叫闲着?” 五香笑道:“你哪来煮蹄胖的工夫?还不是我跟陈促忙的时候,你跑出去买,洗净了烧,还一次次放调料。揭锅盖的工夫加起来,我都能缝一双鞋了!” 陈促笑着“对呀,你是饿得咕咕叫,我们是馋得哇哇叫!” 马腊也笑了起来,说:“谁让你们馋呀?不是说好了—起共进晚餐吗?来,都停下来,啃完了蹄胖,手里有劲!” 五香:“你以为蹄胖补你的猪蹄子呀?笨手笨脚的,只怕吃过蹄胖,连针都不知道怎么拈了!一针针像锤子那样砸下去,鞋砸不坏,那只猪蹄子要扎烂了!” 马腊苦着脸问:“那可怎么办?” 五香笑着吩咐:“陈促,去把蹄胖盛了端过来。” 陈促眨着眼睛:“马上享用?哇,五香好仁慈,总算开恩让哥俩吃蹄胖啦!” 五香笑咪咪地说:“我仁慈,对吗?告诉你,只许端盆,不许拿筷子!” 陈促一愣,但眼中马上闪出更兴奋的光,连声说:“好,好,不拿筷子,只能用手抓!五香,能用两只手抓吗” 五香仍笑咪咪地说:“你试试看吧。” 陈促“哦”的一声欢呼,跑到外屋去端蹄胖。 马腊疑惑地问:“五香,咱们今天真用手抓蹄胖吃?” 五香继续缝着鞋,仍笑咪咪地:“你说用手抓了吃有什么好处?” 马腊也兴奋起来,叫道:“干脆呀,麻利呀,如果一左一右这么轮换着啃,别提有多带劲!” 五香微笑着说:“是嘛,让你说得,我差点朝这鞋啃下去了!” 陈促端了一大盆红烧蹄胖进来,笑道:“哇,五香馋得要啃手里的鞋了!快放下,由你先挑一块!” 五香却不放下手里的活,朝他俩说:“你们照我拿起针来一一” 陈促点点头说:“不用筷,用针挑着吃。也行。” 马腊却苦着脸叹道:“五香,你这是馊主意呀,蹄胖煮得烂而又烂,针怎么挑得起?我去拿筷子吧?” 五香轻喊:“别动,右手拿针,左手拿鞋一一” 陈促、马腊依言拿起鞋。陈促有点恼火:“五香,不会让我们用鞋当碗盛放蹄胖吧?” 五香笑骂:“呸呸呸!” 马腊马上笑了起来,说:“般配,般配!配配!严霸王就是这么想的,咱们是不是…” 五香:“好啊,那我就准备一大包口水要朝你们吐了!” 马腊和陈促连忙用鞋挡着脸:“别,别,饶了我吧!” 五香:“现在,我来教你们怎么想一一” 马腊又苦起脸来问:“想什么?” 五香:“想这双还没修复的鞋!” 陈促皱了下眉,问道:“想它像只蹄胖?” 五香点点头笑道:“还是陈促肯动脑子。想它像只蹄胖一一,跟我说!” 陈促、马腊一齐说:“想它像只蹄胖一—” 五香:“像只生的、长满毛的蹄胖一一” 陈促的脸也苦下来,轻声说:“像只生的、长满毛的蹄胖一一” 马腊不以为然地笑道:“我鼻子里闻得这么香,怎么让我想是只生的蹄胖?” 五香不理睬他,继续说:“要吃香喷喷的蹄胖,必须把猪毛一根一根都拔干净一一” 陈促和马腊只得跟着说:“要吃香喷喷的蹄胖,必须把猪毛一根一根都拔干净一一” 谁知,马腊的口水已掉了下来,只得拼命吸了回去。五香暗喑一笑,继续:“现在,咱们手里的针就是镊子,开始一根根拔猪毛吧。” 马腊擦了嘴角:“五香,原来你是要咱们跟你学针线活呀!行,干脆把蹄胖端出去,不然太分心!” 陈促笑咪咪地说:“五香就是要咱们专心、细心,才叫把蹄胖端上来的。泰山压顶不弯腰,蹄胖近嘴不张口,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马腊笑道:“陈促,你别耍贫嘴,今天我要看看,谁更忍得住!” 陈促笑着点点头。 五香点点头说:“现在,就照着我一针一线缝鞋吧!” 陈促和马腊望着她的手势,又互相挑战似的看看,一针针缝了起来来。 屋外的明月渐渐移到西边。 桌上的蹄胖已全然没了热汽。 陈促和马腊手上各自出现一只缝好的新鞋。马腊反复看着手中的鞋:“妈呀,这只鞋是我缝出来的吗?” 五香笑咪咪地:“对,你像对待有毛的生蹄胖那样对待它,最后它就像只能下锅的干干净净的新鞋一一,哇,我说什么呀!” 陈促:“五香,你太累了,来,吃一块吧,皮都发硬了!”说着,他用针挑起一块蹄胖,送到五香嘴边。 五香笑咪咪地一口咬下去,又飞快地挑起一小块:“来而不往非礼也,陈促,你也吃一块。” 马腊看呆了,谁知五香也挑了一块送到他嘴边,慌忙一口咬下去,五香来不及缩手,叫道:“针咬断了,咬断了,快吐出来,别吃下去!” 马腊傻笑着将蹄胖吐在手心,拣出半截针让陈促看:“陈促,你看,五香对我比你可好多啦,将她的看家本领教给我,连她的看家宝贝也送给我,对不对?” 五香将手中的鞋去打他:“好你个大头鬼!扔掉,快扔掉!不留神吃下肚子,那才是好透了一一穿透了肠子!” 陈促也笑道:“马腊,今天你还没教她什么,她却已又麻又辣了啊!小心针穿透了你花花肠子!快把它扔了一—” 马腊笑着一弹指,半截针飞出窗纸,外边竟有人“哎哟”一声惊叫,吓得三个臭皮匠面面相觑。 五香神sè慌张,掩着嘴说:“糟糕,咱们傍晚吓唬严家打手,故意叫两位兵大哥来监工,莫不是伤了他们?” 陈促也慌了:“糟糕,真是他们!” 马腊瞪着眼:“不会吧,两位兵大哥要来,一定会敲门,怎么偷偷摸摸躲在窗外?我看,八成是严家走狗!”他提高嗓门,“窗外是兵大哥吗?我来开门了。” 只一声唤,外面又传来一阵乱跑的脚步声,三人不禁笑出声来。 第九章 怪学妙招,臭皮匠笑迎臭匾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原来皮匠屋门外偷听的,正是严霸王和严丁两人。 他们急匆匆逃到街对面yīn暗处,严丁上前讨好地问:“老爷,伤得重不重?” 严霸王松开手,望着掌中血:“妈的,下次非让五香喂我吃蹄胖不可!” 严丁马上陪笑道:“对,让五香喂你吃蹄胖,你喂马腊吃鞭子!老爷,那针尖还在肉里边吧?” 严霸王一摸:“嗯,只露出尾巴,你帮我拔出来。” 严丁刚伸手过去,严霸王就哇哇大叫:“你要戳死我呀!轻点,轻点!” 严丁谄笑着说:“老爷,你就当是五香替你拔针,对,闭上眼…” 严霸王闭上眼,嘴角有点儿翘了起来。 严丁看准时机狠命一拔,又痛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严霸王摊开捂住脸的手,鲜血直往外冒,气得他叫道:“这个马腊,老子总得跟他好好算帐!” 严丁:“让他挨一百鞭子,往他脸上戳一百个洞!” 严霸王:“戳三百个洞!” 严丁刚说了句“对”,忙示意对面有人出来,拉着严霸王又闪到yīn暗处。 街对面,五香打开门,左右望了下:“没人呀,谁说有人?”说着又哐地关上门。 严霸王顿时来劲了,轻声叫唤道:“快,再过去看看。” 两人屁颠颠跑到街对面,严霸王又趴在窗外,舔破一小块窗纸凑近看。 屋里,三个臭皮匠又在干活了。 桌上已没有蹄胖,陈促拿着剪刀和皮张示范。 “小心看准,干脆利落!” 五香小心剪着手中的皮张:“小心看准,干脆利落!” 马腊也睁大双眼:“小心看准!干脆利落!咔嚓咔嚓!” 陈促:“别着急。要把这手中的皮张,当作咱们最后一块蹄胖,三人平均分,不多不少,人人满意。” 马腊擦了下口水,跟着说:“当作最后一块蹄胖,三人均分,不多不少,人人满意。” 五香偷看了下马腊,笑道:“马腊,你多分了,欺负人!” 马腊笑呵呵地:“别打岔好不好?别说这不是蹄胖,真要是蹄胖,我也不会少分绐你。少分点给陈促还差不多!” 陈促一本正经地搖搖头:“别说笑话,剪齐准了。” 马腊仍笑着,但手上一点不含胡:“老陈促呀,你总改不了酸味!” 陈促啪的放下剪刀,将皮样摊在桌上:“我剪成了。” 五香和马腊也紧接着啪啪将皮张放到他面前:“我们也剪成了!” 陈促将三张皮样叠在一起仔细看,点点头:“嗯,名师出高徒,我都分不清哪张是我剪的了!” 五香笑道:“陈促呀,那个名师嘛,是咱们皮匠老爹,你跟咱们一般,就别分高徒低徒了” 马腊也笑道:“对对对,五香教针线绝招,也没自称名师,将鞋样比作蹄胖,还是她的主意呢!” 陈促点头说:“好,现在瞧马腊你了一—不见得再把鞋子当蹄胖吧?” 马腊快乐地拿来三只缝好的鞋子,每人分一只:“现在,鞋子不是蹄胖了。咱们…把鞋钉看作剩下的蹄胖骨头一—” 五香笑道:“你想把蹄胖骨头怎么样?” 陈促:“马腊,你是瞎比方!” 马腊咧开嘴说:“一点也没瞎比方!人馋的时候,蹄胖骨头里的骨水,也是很可口的呀!” 五香笑了笑说:“不错,但费牙。嘴得张这么大-—”说着她夸张地张大嘴。 窗外的严霸王也乐滋滋地跟着张大嘴。 陈促早己发现窗外有人,说了声“我可不想吃蹄胖骨头”,一扬手,将一颗鞋钉扔出窗子。只听咯嘣一声,有人哎哟哟叫着跑走了。 马腊和五香听得真切,忍住笑:“不想吃也得敲,马腊想吃呢!” 陈促悄声:“刚才针尖戳破脸,现在鞋钉硌掉牙,我看,那两个坏家伙再也不敢趴上窗台了。” 马腊点点头:“五香,你看清是谁了吗?” 五香正sè道:“严霸王和严丁。” 陈促:“严霸王不死心,说不定还会摸过来。马腊,准备蹄胖骨头!” 五香:“别扔啦,窗户纸全扔破了怎么办?” 陈促笑道:“谅他们也不敢来了!马腊,教我敲蹄胖骨头吧!” 马腊轻轻扔给他一颗鞋钉:“三个字:稳准狠!” 五香笑道:“好,陈促,咱们为马腊敲蹄胖骨头!” 三人将各自的鞋钉按在鞋底上,咚咚咚三下,一齐又笑了起来。 几天后,五香、陈促和马腊雇了一辆马车,将三筐新军鞋送到诸葛亮行营外。两位士兵在门外远远见到,齐声喊:“都统大人,三个臭皮匠来了!” 刘都统和夫人从门里出来。刘夫人:“大家看仔细了,如果军鞋都修复了,就按丞相吩咐的办!”她此时正悠悠闲闲磕着瓜子。 士兵们:“是!” 三个臭皮匠愈来愈近,三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五香叫道:“夫人,夫人,我学会麻利使用锤子和剪刀了!” 陈促却扭扭捏捏地说:“夫人,我的针线活比五香差不了多少!” 刘夫人:“马腊呢?使惯了锤子,拿针线可不容易呀!” 马腊憨笑着:“夫人别为我cāo心。五香教了我诀窍:就当为生蹄胖拔毛,细心着点就行了。” 刘夫人笑着问道:“真管用吗?” 马腊搔搔头说:“嘿嘿,这中间有一小半是我缝的,夫人你仔细查看。” 刘都统和士兵们都在认真检查。刘都统抠了几次鞋钉抠不出来,满意地点点头:“这些鞋钉大概都是马腊钉的,不错,不错。” 五香笑着大声说:“都统大人,也有些是五香我钉的!马腊叫我帮他敲蹄胖骨头,一锤一个准!” 陈促和马腊都笑起来。 刘夫人笑得捂着肚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敲蹄胖骨头就能练好锤子功,我磕瓜子吐瓜子皮就能练好shè箭了!” 陈促笑道:“夫人说得对,你朝马腊吐瓜子皮试试?” 刘夫人:“你小子这话有点损!该拿你做靶子!”说着噗噗两下,陈促脸上已粘上两片瓜子皮,惹得众人笑了起来。 陈促不气不恼,抹掉瓜子皮:“当心苦肉计呀!夫人,仔细检查吧!” 刘夫人点点头:“三个臭皮匠越来越贼,咱们是得小心点!来,给我从底下乱拿几双一—” 士兵们从袋底拿出几双交给她,她摸、捏、抠、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不是你们三个臭皮匠有道理,是丞相的话有道理,我服了丞相了!高升一—” 话音刚毕,府内忽然响起爆竹声,接着两名放爆竹的士兵出现在门口,继续边点边放,另一士兵拿着一挂小鞭炮,噼噼叭叭响得欢。 三个臭皮匠正惊愕着,诸葛亮摇着羽扇出现在门口,抚须笑道:“三个臭皮匠果然不辜负本相的期望!来人,把匾抬出来!” 随着鞭炮的欢响,两名士兵抬出一块写有“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匾额,唬得五香、陈促和马腊都跪了下来。 马腊问五香:“咱们不是做梦吧?” 陈促马上说:“你扇自己耳光试试!” 五香掐了陈促一把:“痛不痛?痛就不是做梦!” 陈促笑着:“痛,痛,痛快!” 五香抬起头,拉着陈促和马腊:“丞相大人。三个孤苦伶仃的小皮匠谢谢你的救命大恩!” 诸葛亮笑道:“我可没救你们,是你们救自己。本相已了解清楚,老皮匠的本领早就是江城一绝,你们现在是真真正正学到家了!记住,齐心协力,没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众人都欢呼鼓掌起来。 诸葛亮大声说:“本相希望从今以后,江城百姓就明明白白叫他们三人为三个臭皮匠,他们的鞋铺就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五香眼中泪花闪闪,动情地大声说:“众乡亲,既然丞相都叫我们臭皮匠,你们就不必忌讳,大大方方叫吧!叫一声,是提醒我们哪!” 一些人笑着叫道:“三个臭皮匠!” 另一些人接着叫道:“顶个诸葛亮!” 五香从马腊手里接过一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当众打开,里面是双青布鞋。她双手捧着呈上前,跪下说:“丞相,三个臭皮匠除内心感谢外,还合做了一双布鞋,请笑纳!” 诸葛亮诧异地问:“本相穿多大鞋,你们怎么知道?” 五香笑道:“这就是老皮匠传下的秘诀了!上次你来解救我们,陈促—眼就看出丞相鞋码尺寸。三人各显所能,才做成这双布鞋。” 诸葛亮打量着手中的新鞋:“看上去挺舒服。恕本相不能当众脱鞋试穿!来人哪,随本相一起去送匾!” 顿时,鞭炮又燃,两名士兵抬匾走在前面,三个臭皮匠跟在诸葛亮车轿旁,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沿街向前走去。 第十章一锤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严丁早已把整件事探听明白,急急跑进严府花厅,跪着禀报:“老爷,诸葛亮题的那匾额就挂在皮匠屋的大门外,牌子不大,看的人却十分多。有称赞诸葛亮书法的,有夸奖诸葛亮气度的,有羡慕三个臭皮匠运气的。更主要的是,许多人听说三个臭皮匠为诸葛亮做了双鞋,也纷纷向他们订货呢!” 严霸王鼻青脸肿,一拍桌子:“别说了!我问你,诸葛亮有没有收了五香?” 严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收了五香?哦,没有没有。诸葛亮哪有老爷这种好心情?” 严霸王转怒为喜:“那就好!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名字取得好,好极了!” 严丁不解地问:“诸葛亮为三个臭皮匠撑腰,以后他们还怕老爷吗?” 严霸王搓着手:“名字好,名字好,如果叫五香陈醋麻辣店,那就是三个臭皮匠的店,现在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分明只有五香的份呀!” 严丁似乎恍然大悟:“哦,对呀,瞧我这猪脑袋!以后老爷把五香娶回来,诸葛亮题名的鞋铺自然也是老爷的啦!” 两人一起狂笑起来。 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进来:“老爷,老爷,县太爷来了。” 严霸王止住笑:“有请舅老爷!” 话音刚落,温县官已进花厅,板着脸问:“姐夫,诸葛亮欺负到你我头上,还乐啊?” 严霸王笑道:“舅老爷有所不知,诸葛亮这是往姐夫脸上贴金哪!”见温县官皱着眉,笑呵呵地说:“这诸葛亮早晚要走,对不对?” 温县官:“对,对,造好铁索桥,他立马走人。” 严霸王:“这五香早晚是我的人,对不对?” 温县官有点不悦:“姐夫,你还要收那丫头?你不是有了五个姨太太?” 严霸王:“哈,亏你提醒我,这是第六个,六六大顺,收下她,能把诸葛亮题名的皮匠铺都一口吞下!” 温县官:“这三个臭皮匠,仗着诸葛亮撑腰,现在心气高得很,江城百姓又将生意送给他们做,五香肯听从你吗?” 严霸王:“只要诸葛亮—走,不从也得从!不过,咱们现在也得压压他们的傲气!” 温县官苦着脸:“你可别从我这儿打主意!诸葛亮查历年修桥的帐目,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严霸王指指博古架,朝严丁说:“把祖传的那双古靴拿来。” 严丁拿来镂花古靴,问道:“老爷,你要穿?” 严霸王笑起来:“祖传的宝物穿在脚上?不,我要穿的是新镂花靴!那三个臭皮匠有这手艺吗?” 温县官接过细看:“哇,这是宫廷里的宝靴,镶珠嵌玉,三个臭皮匠别说做,连见都没见过呀!” 严霸王得意地说:“不会做,傲气只好漏气!若敢做,我也有法子治他们!” 温县官目瞪口呆。严霸王叫他俯耳上去,细说起来。 不一会儿,五香正笑着迎送顾客,忽然发现严霸王和严丁远远朝皮匠铺走来,急忙向屋内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马腊拿着只鞋和锤子走出来,望了眼:“没事,他们也赶来凑热闹,咱们照样做鞋。” 陈促闻声走来,皱眉说:“严家有鞋铺,上我们这儿来做鞋,明摆着要挑刺!” 五香点头说:“对,咱们得防着点。” 马腊鄙夷地:“防着点?谁怕谁呀?咱们做的鞋,连诸葛亮穿着也叫舒服,难道姓严的是皇帝老子?” 旁边一顾客马上说:“马腊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鞋好做,鞋外的文章就不好做了,提防着点啊。”说着取了鞋就走。 严霸王和严丁果然提着装鞋的布包来到屋前。严丁:“三位臭皮匠,臭名声传开,生意不错呀!” 马腊头也不抬,答道:“天无绝人之路。丞相一句话点拨我们,这来来往往的乡亲们说,咱们的鞋做得还是不错的。” 严霸王走上前,边盯着五香,边问:“能跟我的高足鞋店比吗?” 马腊也不示弱,上前挡住他看五香的目光:“你说呢?” 严霸王笑道:“高足鞋店可没这么漂亮的五香啊!鞋做得再好,也没这眼福!”说着伸手将马腊一拨,嘿嘿朝着五香笑。 陈促也来气了,挡过去:“严老爷,你是来做鞋,还是来作威作福?” 严霸王点点头:“好小子,你的话比麻辣还辣嘛!老爷我确是来做鞋的,但你们要是做不成我的鞋,休怪我作威作福一一我的高足鞋店也在这条街上,别以为诸葛亮题了几个臭字,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马腊用锤子敲鞋:“严老爷,有什么做不成的鞋,说出来听听,你长着十三只脚趾头还是七个脚后跟?” 严丁上前,吼道:“麻辣,别说狠话!严老爷跟你十八辈祖宗一样,长十只脚趾头!不过,他拿来的鞋可不一样,是前朝皇帝御赐的传家宝!” 陈促笑道:“只要不是金鞋玉靴,难不倒我们三人!” 五香也厉声说:“既是仿制皇帝御赐的宝靴,一双工钱纹银五十两!” 严霸王笑道:“好,好!五香妹子是个开店的料!我严霸王也吓不倒!严丁,将严家祖传的镂花古靴给他们开开眼!” 严丁解开布包,拿出古靴说:“三个臭皮匠,宫里做的,吓坏了吧?走诉你们,高足鞋店都不敢接!” 陈促拿来端详着,马上说:“皮张上镂着花样,分明是夏天穿的凉鞋,不过加了些珠宝,针线活做jīng巧点罢了。” 马腊接过看了下,也说:“对,难不倒我们。送些相同的珠宝过来,能仿制得一模一样。” 五香看了下也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三天做成,工钱一分不少,五十两银子。” 严丁冷笑道:“嘿,难道你们真成了诸葛亮不成?宫里的宝鞋也会做?” 严霸王笑道:“三个臭皮匠开窍了嘛,老皮匠要不是活儿好,怎么会挣下这间房子,还养大他们三个?行,我严霸王就信你们一回。珠宝也带来了,工钱也依五香妹子的,五十两,只多不少,做成付钱。” 严丁凶狠狠地说:“老爷还有言在先:三天后要做不出来,别怪严家不客气!什么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咱们收过来改五香酸辣汤店!” 严霸王点点头,笑道:“是这么个意思。换汤不换五香,妹子,你明白了吗?” 五香:“这镂花古靴我们会仿制成的!让高足鞋店去改酸辣汤店吧!” 严霸王哈哈大笑:“成,成!把他们改成五香酸辣汤店,妹子去做老板娘!” 马腊咚地将锤子敲了下,大喊道:“请吧!” 严丁拿出些珠宝放在桌上,指着古靴:“瞧,—模一样的珠宝,新靴也要做得跟古靴一模一样!” 此时,三个臭皮匠齐声喊道:“请吧—一” 严霸王拉过严丁:“他们叫咱们‘请’,咱们还不快‘请’?” 严丁笑道:“请什么?是请衙门还是请媒人?哈哈哈哈!” 两人笑着扬长而去。 五香着急地:“马腊,你怎么能说做得一模一样?胆子够大的!” 马腊笑了笑说:“陈促还不是跟我说一样的话?你还要五十两银子工钱,英雄所见略同,彼此彼此。” 陈促笑起来:“马腊跟我学了裁剪,跟你学了针线,说话怎么像孔夫子的老脸,文诌诌的?” 五香:“哎哟,你们俩怎么不急呀?严霸王分明是来挑刺的!裁剪对了,针线活和锤子功夫都到家,他也会说皮张颜sè不对,那鞋,跟新做的起码差两百年,怎么会一模一样?!” 马腊不认为然,淡淡说道:“差两百年怎么啦?就差两千年,他要做的是镂花新靴,跟古靴总是不同,打官司还是咱们的理!” 五香笑起来:“马腊,真让人家说对了,诸葛亮给咱们题了字,你腰杆子不要太硬啊!” 陈促立刻笑了起来,说:“五香,你不是也硬得像石头,工钱收五十两,我做梦都不敢想!” 马腊笑道:“你是不敢想,我是吓一跳!五香,你是存心不给他做吧?” 五香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我是想吓退他们,谁知他们胆这么大,皮这么厚!咱们能做成吗?” 陈促:“能啊,古靴留在这儿,依样画葫芦还不会?咱们可是三个大名鼎鼎的臭皮匠呀!” 五香:“那行。这双鞋,陈促剪样,我缝,马腊钉,把咱们最好的手段使出来,赚他五十两银子!” 马腊:“我的活最少,五香,我帮你一起缝。” 陈促反复看着古靴,最后说:“这双靴并不十分难做。我想,严霸王来做鞋,背后必有文章。” 五香一愣,叹气道:“是呀,他老是五香五香的,—刻也没安好心!” 马腊笑道:“愁什么?以前愁吃愁穿,一双鞋挣五十两,还愁啥?吃饱了,喝足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陈促:“你不怕严霸王把五香抢去?” 马腊举起锤子:“他敢?我一锤子砸碎了他的蹄胖骨头!” 五香马上快活起来,笑道:“对,砸碎他的蹄胖骨头!砸,砸!” 陈促收敛起笑,拿起镂花古靴又看了看,说:“别乐啦,干活吧。明天要交的货还有好些没做呢。” 刘夫人带着两名士兵突然出现在屋前。 刘夫人:“哟,这是双什么鞋呀?让我看看。”说着伸手从陈促手里拿过去。 五香:“夫人,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刘夫人细看着古靴:“什么风?当然是chūn风啦。这双镂花凉鞋可有年代啦,珠光宝气的,像是宫内之物,谁拿来的?” 陈促回答道:“夫人,是严霸王要求仿制的,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前朝皇帝赐给他们家的。” 刘夫人:“他怎么不拿到高足鞋店去做?” 五香:“夫人,他说高足鞋店不敢接。” 刘夫人厉声地:“他们不敢接,你们为什么要接?这严霸王是江城—霸,丞相都查清了,你们被他欺负得还不够吗?” 马腊笑道:“我们有丞相撑腰,五香又开口要五十两银子工钱,夫人,你说,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刘夫人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你们要吃亏的,快把这鞋退给他,别做。” 五香马上微笑道:“夫人,别担心。我们早就核计过了,能做成。” 刘夫人厉声说:“我要说的不光是别给严霸王做鞋,他还有花花肠子,你们看不出来?” 马腊:“怎么看不出来,他敢碰一下五香,我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第十章 一锤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严丁早已把整件事探听明白,急急跑进严府花厅,跪着禀报:“老爷,诸葛亮题的那匾额就挂在皮匠屋的大门外,牌子不大,看的人却十分多。有称赞诸葛亮书法的,有夸奖诸葛亮气度的,有羡慕三个臭皮匠运气的。更主要的是,许多人听说三个臭皮匠为诸葛亮做了双鞋,也纷纷向他们订货呢!” 严霸王鼻青脸肿,一拍桌子:“别说了!我问你,诸葛亮有没有收了五香?” 严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收了五香?哦,没有没有。诸葛亮哪有老爷这种好心情?” 严霸王转怒为喜:“那就好!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名字取得好,好极了!” 严丁不解地问:“诸葛亮为三个臭皮匠撑腰,以后他们还怕老爷吗?” 严霸王搓着手:“名字好,名字好,如果叫五香陈醋麻辣店,那就是三个臭皮匠的店,现在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分明只有五香的份呀!” 严丁似乎恍然大悟:“哦,对呀,瞧我这猪脑袋!以后老爷把五香娶回来,诸葛亮题名的鞋铺自然也是老爷的啦!” 两人一起狂笑起来。 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进来:“老爷,老爷,县太爷来了。” 严霸王止住笑:“有请舅老爷!” 话音刚落,温县官已进花厅,板着脸问:“姐夫,诸葛亮欺负到你我头上,还乐啊?” 严霸王笑道:“舅老爷有所不知,诸葛亮这是往姐夫脸上贴金哪!”见温县官皱着眉,笑呵呵地说:“这诸葛亮早晚要走,对不对?” 温县官:“对,对,造好铁索桥,他立马走人。” 严霸王:“这五香早晚是我的人,对不对?” 温县官有点不悦:“姐夫,你还要收那丫头?你不是有了五个姨太太?” 严霸王:“哈,亏你提醒我,这是第六个,六六大顺,收下她,能把诸葛亮题名的皮匠铺都一口吞下!” 温县官:“这三个臭皮匠,仗着诸葛亮撑腰,现在心气高得很,江城百姓又将生意送给他们做,五香肯听从你吗?” 严霸王:“只要诸葛亮―走,不从也得从!不过,咱们现在也得压压他们的傲气!” 温县官苦着脸:“你可别从我这儿打主意!诸葛亮查历年修桥的帐目,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严霸王指指博古架,朝严丁说:“把祖传的那双古靴拿来。” 严丁拿来镂花古靴,问道:“老爷,你要穿?” 严霸王笑起来:“祖传的宝物穿在脚上?不,我要穿的是新镂花靴!那三个臭皮匠有这手艺吗?” 温县官接过细看:“哇,这是宫廷里的宝靴,镶珠嵌玉,三个臭皮匠别说做,连见都没见过呀!” 严霸王得意地说:“不会做,傲气只好漏气!若敢做,我也有法子治他们!” 温县官目瞪口呆。严霸王叫他俯耳上去,细说起来。 不一会儿,五香正笑着迎送顾客,忽然发现严霸王和严丁远远朝皮匠铺走来,急忙向屋内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马腊拿着只鞋和锤子走出来,望了眼:“没事,他们也赶来凑热闹,咱们照样做鞋。” 陈促闻声走来,皱眉说:“严家有鞋铺,上我们这儿来做鞋,明摆着要挑刺!” 五香点头说:“对,咱们得防着点。” 马腊鄙夷地:“防着点?谁怕谁呀?咱们做的鞋,连诸葛亮穿着也叫舒服,难道姓严的是皇帝老子?” 旁边一顾客马上说:“马腊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鞋好做,鞋外的文章就不好做了,提防着点啊。”说着取了鞋就走。 严霸王和严丁果然提着装鞋的布包来到屋前。严丁:“三位臭皮匠,臭名声传开,生意不错呀!” 马腊头也不抬,答道:“天无绝人之路。丞相一句话点拨我们,这来来往往的乡亲们说,咱们的鞋做得还是不错的。” 严霸王走上前,边盯着五香,边问:“能跟我的高足鞋店比吗?” 马腊也不示弱,上前挡住他看五香的目光:“你说呢?” 严霸王笑道:“高足鞋店可没这么漂亮的五香啊!鞋做得再好,也没这眼福!”说着伸手将马腊一拨,嘿嘿朝着五香笑。 陈促也来气了,挡过去:“严老爷,你是来做鞋,还是来作威作福?” 严霸王点点头:“好小子,你的话比麻辣还辣嘛!老爷我确是来做鞋的,但你们要是做不成我的鞋,休怪我作威作福一一我的高足鞋店也在这条街上,别以为诸葛亮题了几个臭字,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马腊用锤子敲鞋:“严老爷,有什么做不成的鞋,说出来听听,你长着十三只脚趾头还是七个脚后跟?” 严丁上前,吼道:“麻辣,别说狠话!严老爷跟你十八辈祖宗一样,长十只脚趾头!不过,他拿来的鞋可不一样,是前朝皇帝御赐的传家宝!” 陈促笑道:“只要不是金鞋玉靴,难不倒我们三人!” 五香也厉声说:“既是仿制皇帝御赐的宝靴,一双工钱纹银五十两!” 严霸王笑道:“好,好!五香妹子是个开店的料!我严霸王也吓不倒!严丁,将严家祖传的镂花古靴给他们开开眼!” 严丁解开布包,拿出古靴说:“三个臭皮匠,宫里做的,吓坏了吧?走诉你们,高足鞋店都不敢接!” 陈促拿来端详着,马上说:“皮张上镂着花样,分明是夏天穿的凉鞋,不过加了些珠宝,针线活做jīng巧点罢了。” 马腊接过看了下,也说:“对,难不倒我们。送些相同的珠宝过来,能仿制得一模一样。” 五香看了下也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三天做成,工钱一分不少,五十两银子。” 严丁冷笑道:“嘿,难道你们真成了诸葛亮不成?宫里的宝鞋也会做?” 严霸王笑道:“三个臭皮匠开窍了嘛,老皮匠要不是活儿好,怎么会挣下这间房子,还养大他们三个?行,我严霸王就信你们一回。珠宝也带来了,工钱也依五香妹子的,五十两,只多不少,做成付钱。” 严丁凶狠狠地说:“老爷还有言在先:三天后要做不出来,别怪严家不客气!什么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咱们收过来改五香酸辣汤店!” 严霸王点点头,笑道:“是这么个意思。换汤不换五香,妹子,你明白了吗?” 五香:“这镂花古靴我们会仿制成的!让高足鞋店去改酸辣汤店吧!” 严霸王哈哈大笑:“成,成!把他们改成五香酸辣汤店,妹子去做老板娘!” 马腊咚地将锤子敲了下,大喊道:“请吧!” 严丁拿出些珠宝放在桌上,指着古靴:“瞧,―模一样的珠宝,新靴也要做得跟古靴一模一样!” 此时,三个臭皮匠齐声喊道:“请吧―一” 严霸王拉过严丁:“他们叫咱们‘请’,咱们还不快‘请’?” 严丁笑道:“请什么?是请衙门还是请媒人?哈哈哈哈!” 两人笑着扬长而去。 五香着急地:“马腊,你怎么能说做得一模一样?胆子够大的!” 马腊笑了笑说:“陈促还不是跟我说一样的话?你还要五十两银子工钱,英雄所见略同,彼此彼此。” 陈促笑起来:“马腊跟我学了裁剪,跟你学了针线,说话怎么像孔夫子的老脸,文诌诌的?” 五香:“哎哟,你们俩怎么不急呀?严霸王分明是来挑刺的!裁剪对了,针线活和锤子功夫都到家,他也会说皮张颜sè不对,那鞋,跟新做的起码差两百年,怎么会一模一样?!” 马腊不认为然,淡淡说道:“差两百年怎么啦?就差两千年,他要做的是镂花新靴,跟古靴总是不同,打官司还是咱们的理!” 五香笑起来:“马腊,真让人家说对了,诸葛亮给咱们题了字,你腰杆子不要太硬啊!” 陈促立刻笑了起来,说:“五香,你不是也硬得像石头,工钱收五十两,我做梦都不敢想!” 马腊笑道:“你是不敢想,我是吓一跳!五香,你是存心不给他做吧?” 五香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我是想吓退他们,谁知他们胆这么大,皮这么厚!咱们能做成吗?” 陈促:“能啊,古靴留在这儿,依样画葫芦还不会?咱们可是三个大名鼎鼎的臭皮匠呀!” 五香:“那行。这双鞋,陈促剪样,我缝,马腊钉,把咱们最好的手段使出来,赚他五十两银子!” 马腊:“我的活最少,五香,我帮你一起缝。” 陈促反复看着古靴,最后说:“这双靴并不十分难做。我想,严霸王来做鞋,背后必有文章。” 五香一愣,叹气道:“是呀,他老是五香五香的,―刻也没安好心!” 马腊笑道:“愁什么?以前愁吃愁穿,一双鞋挣五十两,还愁啥?吃饱了,喝足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陈促:“你不怕严霸王把五香抢去?” 马腊举起锤子:“他敢?我一锤子砸碎了他的蹄胖骨头!” 五香马上快活起来,笑道:“对,砸碎他的蹄胖骨头!砸,砸!” 陈促收敛起笑,拿起镂花古靴又看了看,说:“别乐啦,干活吧。明天要交的货还有好些没做呢。” 刘夫人带着两名士兵突然出现在屋前。 刘夫人:“哟,这是双什么鞋呀?让我看看。”说着伸手从陈促手里拿过去。 五香:“夫人,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刘夫人细看着古靴:“什么风?当然是chūn风啦。这双镂花凉鞋可有年代啦,珠光宝气的,像是宫内之物,谁拿来的?” 陈促回答道:“夫人,是严霸王要求仿制的,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前朝皇帝赐给他们家的。” 刘夫人:“他怎么不拿到高足鞋店去做?” 五香:“夫人,他说高足鞋店不敢接。” 刘夫人厉声地:“他们不敢接,你们为什么要接?这严霸王是江城―霸,丞相都查清了,你们被他欺负得还不够吗?” 马腊笑道:“我们有丞相撑腰,五香又开口要五十两银子工钱,夫人,你说,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刘夫人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你们要吃亏的,快把这鞋退给他,别做。” 五香马上微笑道:“夫人,别担心。我们早就核计过了,能做成。” 刘夫人厉声说:“我要说的不光是别给严霸王做鞋,他还有花花肠子,你们看不出来?” 马腊:“怎么看不出来,他敢碰一下五香,我砸碎他的蹄胖骨头!”! 第十一章 只要是无赖,什么都会赖!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刘夫人笑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镂花古靴,说:“他还长着蹄胖骨头?马腊,你开口是吃,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马腊呵呵笑道:“夫人,我没事,你一定又要我们做军鞋了吧?” 一名士兵:“马腊兄也会掐会算了,夫人正是找你们做军鞋,又是一百双。” 刘夫人:“怎么样,来得及吗?要不,我拿到高足鞋店去?” 五香:“夫人如果还给我们五天时间,—定耽误不了你,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已接下这宝贝疙瘩,三天内非做成不可!” 刘夫人点头道:“行,这—百双是做着有备无患。大中号各四十双,小号二十双。” 陈促:“夫人放心,五天后一定给你送去。” 刘夫人把古靴放下:“这镂花靴得小心着做,对严霸王更要小心!” 三个臭皮匠齐声说:“夫人放心。” 书房里,诸葛亮听完刘夫人陈述,点点头说:“这严霸王早就觊觎老皮匠的木屋,现在又对五香不怀好意,古靴仿成之rì,必有事端。麻烦夫人多多留意。” 刘夫人:“三个臭皮匠答应三天后交货,我就赶在那时去,看他严霸王使什么花招。” 诸葛亮:“夫人,即使双方有所冲突,你也不可鲁莽行事,速叫士兵告诉本相,本相再拟相应对策。,” 刘夫人低声说:“丞相,三个臭皮匠的事太劳神你了,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铁索桥还没建成,严霸王也不敢对他们下毒手。” 诸葛亮叹息道:“铁索桥总有一天会建成,天下善恶之争却无时会了!但愿三个臭皮匠记住我的话,齐心协力,永立不败之地。” 刘夫人:“丞相放心,我看这三个臭皮匠,自你激励他们之后,与以前大不一样,遇事不再畏畏缩缩,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说能顶半个丞相,起码也成熟不少。” 诸葛亮笑道:“怎么是顶半个诸葛亮?本相说的话,你要打多少折扣?” 刘夫人也笑了起来,说:“不敢,不敢,但愿他们真像你说的,有勇有谋,严霸王半点也奈何不得他们!” 诸葛亮默默点头。 静悄悄的皮匠屋内,五香正在灯下细细缝制镂花新靴。 马腊凑过来看了下,点头赞许说:“五香,你的针线活不输那宫里的古人呀!你缝这一只,让我去缝那一只吧?” 五香吐了个线头:“你怎么手痒痒啦?咱们说好,各自拿出看家本领,现在还轮不到你呢!赶快去做别的鞋吧!” 马腊不死心,说道:“这鞋样,这镂花,陈促剪得真好。要不,让我试着镶颗珠子吧?” 五香坚决搖头:“不行。镶了珠子,又要嵌宝石,告诉你,这可不是蹄胖,不许馋!”说着用靴子假意要去敲他。 马腊叹口气说:“唉,其实咱们的本事已彼此彼此,许你给蹄胖细细拔毛,却不许我碰一下!” 陈促过来看了眼,说:“碰什么碰?待会儿你敲蹄胖骨头,我和五香还不是在一旁干瞪眼?走,做军鞋去!” 马腊赖着不动,五香笑道:“陈促,拧他的蹄胖耳朵!” 马腊一听笑起来,躲闪着:“肥肥的蹄胖的耳朵还不是一拧就掉?这话好怕人呀!我走,我走。” 陈促将他拉到另一间屋里:“我已剪好四十双大号军鞋,咱们赶紧缝吧。丞相的事,比严霸王的事重要多啦。” 马腊坐下来,说:“对对。我只是心里对严霸王有气,才想赶紧把镂花靴做好。一想起严霸王盯着五香的那副嘴脸,真想抽他一鞋底!” 陈促:“有你抽他的时候!这坏家伙,少不了来找咱们和五香的麻烦!” 马腊边拿起鞋,边问:“陈促你说,怕不怕这严霸王?” 陈促哼了声,反问道:“我怕他?我看,连五香都不怕他!只是烦他!丞相说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说,诸葛亮怕他严霸王?” 马腊憨笑道:“对,对!诸葛亮不会怕他,咱们也不会怕他!” 陈促:“只是咱们要多留意,严霸王鬼着呢。不过,你注意他鼻青眼肿的样子吗?准是给我的‘蹄胖骨头’和你的断针头弄出来的!” 马腊笑起来:“真没想到躲在外边偷看的会是严霸王!他明明欠揍,还想来欺负咱们五香!” 那边五香在喊道:“又嚼五香什么啦?快做军鞋吧!” 陈促和马腊相对—笑,手里赶紧做了起来。 外屋里,五香已缝制成一只镂花靴,珠宝也已镶嵌上,显得十分华贵。她对着灯光,欣赏着自己的手艺。 悄悄地,陈促和马腊也来到她身旁,瞪大眼望着这只新靴。马腊:“哇,五香!你做得比前朝那位师傅还好!” 陈促:“真是真是。我剪的时候,还不十分有信心,五香这一缝,咱们什么神仙宝鞋都能做!” 五香忸怩着:“我才及师父的一半手艺。这双古靴,大概也是前朝的三个臭皮匠合做的,并不怎么难。” 陈促和马腊笑起来。 马腊笑着连连说道:“对对对,一定也是三个臭皮匠做的!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能顶个诸葛亮!做出那双古靴,五十两银子也是拿不到的,吃蹄胖的份,大概还有吧?” 王香和陈促都笑了起来。 几天后,皮匠屋外,五香正笑着迎送前来做鞋的顾客,一抬眼看见远远走来的严霸王、严丁和另几名家丁,忙向里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陈促和马腊拿着新旧镂花靴出来,马腊拍打着新靴:“做得比古靴好,瞧他还有什么话说!” 几位顾客听说严霸王来了,慌忙告辞而去。 “三位小师傅,辛苦啦。” “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五香笑着说:“各位走好啊。” 严霸王大摇大摆来到屋前,笑咪咪的直盯着五香。 严丁yīn阳怪气地问:“三位臭皮匠,我家老爷的镂花靴做成了吗?” 马腊将靴拿出来:“喏,比皇帝老子恩赐的做得还好!” 严丁看了眼,又说:“做得好不好,穿着舒服才知道!来,让我给老爷穿上。”说着伸手过去。 马腊将新靴拿开:“你们来做鞋,只说做得与古靴一模一样,没说要让你家老爷穿得舒服呀!” 严丁笑道:“小子倒还机灵!告诉你臭皮匠,这古靴是祖传的,我们家老爷的脚也是祖传的,一点不走样!” 陈促点头道:“有他这句话,马腊,给!” 马腊刚递给他,严丁又伸手:“那双也拿过来…” 陈促皱眉道:“不是试新靴吗?那双是样子…” 严丁:“样子就得对照着看!拿来一-” 陈促犹豫着,五香说:“给他,看他挑出什么刺来!” 严丁接过古靴,与新靴对照着左看右看,终于点点头递给严霸王,说:“老爷,五香的手艺还真挑不出剌来。有眼光,老爷你真有眼光!” 五香气得别过身去。 严霸王也打量了一番,将古靴交给另一名家丁,朝五香招招手:“五香妹子,给老爷递张凳子呀。” 严丁见五香不理不睬,提高嗓门说:“递一张高一点的凳子。” 马腊顺手将身后的一张高凳递过去。 严丁和另-家丁扶着严霸王坐下,帮他脱了鞋,正要穿,严霸王突然叫起来:“哎哟,怎么一股子臭味?新靴怎么会有这种臭味道?” 陈促紧蹙眉头:“刚才你们放在鼻子下都没说有臭味,怎么现在反有了?” 马腊一针见血说:“—定是脱下来那双鞋里发出的臭味!呸,呸,我也闻到了!” 严霸王立刻挥挥手:“拿开拿开。” 家丁立刻把刚脱下的那双鞋拿开了。 严丁帮着穿新靴,拔了几下叫起来:“穿不上呀,老爷,你使劲用力伸,伸。” 严霸王装出十分使劲的样子:“哎哟,这靴太小,只怕撑坏了,辜负了五香的好手艺!” 严丁又说:“老爷,你并拢脚趾头,使劲再使劲!” 严霸王又是一番龇牙咧嘴:“我并拢脚趾啦,不行呀,只怕要砍掉它们才穿得进去!” 严丁也装出努力帮着拔鞋跟的样子,引得三个臭皮匠紧紧张张地望着他们。 这时,那名家丁掖着古靴和那双脱下的鞋走远了。 严丁一见此情,立刻朝严霸王眨眨眼:“老爷,严丁使不出劲了,你看,是不是请小师傅帮帮忙?” 严霸王笑道:“对,五香不帮忙,我怎么穿得进呀?五香,五香!” 五香别过身子,对马腊说:“马腊,帮他把臭脚塞进去!” 马腊也别过身子:“陈促,带把剪刀来,再装佯,剪掉他的脚趾头!” 陈促也别过身子:“马腊,还是你去。你力气大,就当他那臭脚是楦头,给他楦下去!” 那家丁在远处一拐弯,走得没影了。严丁和严霸王狞笑起来。 忽然,五香似乎觉察出什么,转过身来,盯着他们说:“严老爷,要真穿不上去,递过来让五香查一查,到底哪儿紧了。” 严霸王却笑嘻嘻地说:“嘿,还是五香体贴人。瞧,气一顺,老爷我自己就能穿一一进去了!”说着双手一拔,一只新靴穿上脚,又一拔,另一只也穿上了。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严丁,你瞧瞧,这镂花靴怎么样?” 严丁前后左右打量一番,陪着笑说:“老爷,这镂花靴就像你已穿了三天,服服贴贴,荣华富贵,好生气派!” 严霸王摇摇摆摆往外走了几步,一招手:“走,咱们走。” 严丁和另一家丁马上跟上去,连看都没往回看一眼。 马腊立刻吼道:“怎么走了?还没付钱!五十两银子哪!” 严霸王等只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马腊和陈促立刻冲了出去,像两只大鹏展翅,一左一右拦住严霸王。 严霸王怒睁双目,吼道:“臭皮匠,你们要干什么?” 陈促:“这双新靴是我们做的,不付钱不能穿走!” 严丁嗓门提得更高:“反了你们!老爷会赖你们的鞋子?这靴子分明是老爷穿来的,怎么是你们做的?” 陈促和马腊一愣,五香也已赶过来:“严老爷,我和陈促、马腊千辛万苦做出这双新靴,你可不能昧了良心黑我们呀!” 严霸王笑嘻嘻地说:“三位臭皮匠是诸葛亮面前的大红人,我怎么敢黑你们?五香,实心实意说实话,我还想把你娶回去呢!” 严丁笑嘻嘻地说:“五香,别眼红这珠宝靴,跟了严老爷,要什么有什么,用珠宝做洞房都可以呀!” 五香怒喝道:“呸!别东扯西拉,要么交工钱,要么把这镂花靴脱下来!” 马腊也高喊道:“把鞋脱下,脱下!” 陈促怒视着他们,说:“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付钱等于抢劫,光天化rì之下,没王法了吗?” 严霸王:“哼,你们当街抢鞋,那才叫没有王法!再不让开,我可要告官啦!” 严丁仗势上前将马腊一推,不料马腊只一挫身,自己却一屁股跌倒,他爬起哇哇叫着扑上去揪住马腊衣襟,狂喊道:“抢劫啊,抢劫啊!”/ 第十二章 青天大老爷帮着要黑臭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正愣着不知所措,街那边一阵吆喝声,江城县温县官在衙役簇拥下乘轿而来。他揭开轿帘大叫:“停轿,停轿!” 轿夫将轿子停下,温县官:“前边有人高呼抢劫,快把强徒给本县抓来!” 几名衙役立刻扑上前去,大声问道:“谁叫抢劫?” 严丁:“我家老爷穿着珠宝靴经过,被三个臭皮匠当街拦住抢劫!” 马腊大声分辩道:“这双镂花新靴是我们三人所做,严霸王不付工钱,穿上就走,为此我们拦住了他!” 一衙役:“你们到底谁抢谁?” 陈促:“严霸王抢我们!” 严丁:“臭皮匠抢我家老爷!” 两衙役:“谁抢谁,你们说了不算。跟我们去见县太爷!”说着上前竟用索子套了马腊和陈促。 陈促挣扎着:“怎么只套我们两人?” 一衙役:“皮匠妹子不是也没套吗?臭皮匠少费话,县太爷自会审明白!” 众人来到轿前,温县官:“大胆臭皮匠,怎敢光天化rì下滋事生非?” 陈促诉说道:“老爷明察:三天前,严霸王来本铺定做镂花新靴,说明工线五十两银子,今rì交货付钱。我们三人通力合作,熬尽心血,才做成镶珠嵌宝的镂花靴,他却穿上就走,不付分毫!” 温县官:“严老爷请你们做镂花靴,可有证据?” 五香应声回答道:“原有一双镂花古靴,说是严家祖传之宝,刚才已与新靴―起交给严家。” 温县官:“那双镂花古靴呢?” 五香一愣,轻声说:“被…被另一家丁拿走了。” 严丁马上大声说:“青天大老爷明察:他们三人是江城臭名昭著的臭皮匠。严家的祖传之物,怎么会拿给他们仿制呢?再说,做一双靴,怎么要五十两银子,做十双也用不了这么多工钱呀!” 温县官:“说得有理。大胆臭皮匠!严老爷是江城有名望的乡绅,你们竟敢对他拦路抢劫,王法何在?” 马腊:“老爷,冤枉啊!这双镂花靴真是我们三人所做!严霸王才是横行江城的恶霸呀!” 温县官:“住嘴!来人哪,把他们带回衙门,大刑伺候!” 不管三个臭皮匠喊冤叫屈,几个衙役恶狠狠扑上来,连五香也被套上索子拖着就走。 严霸王连连作揖:“谢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谢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 温县官掀开一角轿帘,朝严霸王挤了挤眼。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丑恶一幕,纷纷议论:“严霸王和温县官早就串通好,一起来欺压三个娃娃的!” “―个是妹夫,一个是舅子,只怕三个臭皮匠还不知道!” “这温县官也太猖狂,诸葛亮才给三个臭皮匠送了门匾呀!” “无法无天,该让诸葛亮治治他们!” “没有证据,诸葛亮也不能官大压人呀!” “唉,这事儿难办了!” 忽然,刘夫人赶到,分开众人,着急地问:“三位小师傅呢?让严霸王抓走了?” 一老者说:“夫人,不是严霸王抓走的,是县太爷温县官抓走的。现在该到县衙门了吧?” 刘夫人:“怎么回事?他们犯什么法了?” 老者:“夫人,咱们先看到三位小师傅与严霸王为新做的一双镂花靴争执。三位小师傅说他不付工钱,穿上就跑。严霸王反咬他们要抢他穿的新鞋…” 刘夫人急急问道:“什么镂花靴?是不是上边镶珠嵌宝的?” 老者:“对哟,那双鞋十分jīng致,据说是照严霸王家祖传的一双古靴仿制的…” 刘夫人:“对,我还见过那双古靴…” 老者:“只是谁也没见过那双古靴。县太爷说,古靴是证据,没有证据,就是小师傅们诬陷严霸王!” 刘夫人倒吸口气,问:“那古靴怎么没了?” 老者:“听五香姑娘说,古靴和新靴一齐交给严霸王的,怎么会没了,就谁也说不清了。” 另一人:“这还不明白?严霸王试穿时,叫家人连脱下的鞋子一起拿走了呗” 刘夫人点点头,沉吟道:“对,一定是这样!走,咱们到县衙门去!” 一士兵有些犹豫,说:“夫人,耳听为虚,眼看为实,没那双古靴作证据,连丞相也没用呀!” 刘夫人顿时急得跳脚,喊道:“哎哟,那可怎么办呢?都怪咱们来迟了,三个小师傅要受苦了!” 老者:“温县官抓走三位小师傅时,说要‘大刑伺候’呢!” 刘夫人急得拔出剑来:“大刑伺候?贪官与劣绅勾结坑害百姓,本夫人可饶不了你们!” 士兵:“夫人,鲁莽不得,咱们还是快去禀报丞相,或许能救出三位小师傅。” 刘夫人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江城县衙门内,温县官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三个臭皮匠,光天化rì之下抢劫严员外,你们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有人指使?快从实招来!” 五香大声说:“青天老爷在上,严员外号称严霸王,百姓见了他躲还来不及,我们怎敢抢他?完完全全是他设下圈套,陷害我们!望老爷为我们作主!” 温县官又拍惊堂木:“大胆刁女!给我重重的打!” 众衙役拥上去推倒五香,举板就打。 五香惨叫:“冤枉啊!小民冤枉啊!” 见五香被打,马腊挣扎着冲上前:“温县官,你不问青红皂白,滥抓滥打,皇天在上,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众衙役又按倒马腊,举板重打。马腊挣扎着叫道:“瘟官!瘟官!串通土豪劣绅欺压百姓,报应就在眼前!” 温县官连连拍着惊堂木:“打打打!” 陈促趋身上前:“县太爷,你打得好,打得妙,不打这小子,他还不肯招!” 温县官惊讶地吩咐差人:“先住手。”他揉揉眼,“你叫陈醋?也是臭皮匠?好,好,你先招,怎么想抢劫严员外的?” 陈促想了下,一字一句回答道:“小民姓陈名促,陈是陈醋的陈,促却不是陈醋的醋,而是催促的促。小民与五香、马腊从小就是孤儿,由号称江城一绝的老皮匠收养。小民学得老皮匠一手剪刀功,剪什么都像模像样,现在五香和马腊正跟我学样――五香,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朝愣在那儿的五香拼命眨眼。 五香心领神会,立刻应道:“对对对,小民五香正跟陈促学样。” 温县官喜出望外,捋须:“什么,你也招了?你叫五香,对不对?” 五香马上也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回青天大老爷,民女确叫五香,但这五不是行伍的伍,而是―二三四五的五,这五还不是姓…” 温县官捋须笑道:“不是姓?那你姓什么?” 五香:“民女从小就是孤儿,由老皮匠拾回养大。大概是老皮匠拾的第五个孤儿,就将我排行老五。这五香的香嘛,就是香臭不分的香。民女学得老皮匠一手针线绝活,现正教着马腊他们。哎,马腊,你得好好跟我学呀!”说完又朝马腊猛眨眼睛。 马腊也已领会到她和陈促在拖延时间,马上应道:“老爷,五香所说不错。” 温县官得意地朝左右笑着,自夸道:“嘿嘿,本县刚动了几下板子,连最强硬的麻辣也变得温柔敦厚了!好,麻辣,你就先招吧。” 第十三章 无计可施,只得拖延再拖延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马腊点了点头,又说:“小民马腊,不是五香麻辣豆腐的麻辣,这马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马,枣红马的马,十年寒窗,―朝金榜题名…” 温县官听胡涂了,问道:“你说什么?谁金榜题名?” 马腊继续侃:“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跨马游街的马…” 陈促和五香噗哧笑了起来,立刻又强忍住。 马腊接着说:“我这马腊的腊,不是疤瘌的瘌,也不是辣椒的辣,更不是味同嚼蜡的蜡…” 温县官跟着马腊,边咬文嚼字,边晃起脑袋:“那就是腊月的腊,腊梅的腊。嗯,本县清楚了,老皮匠拾到五香呢,是他拾到的第五个孤儿,拾到你呢,-定是在寒冬腊月。你的襁袍里写着个马字,或者那年的生肖属马,所以老皮匠就叫你马腊,对吧?” 马腊笑道:“青天大老爷明察!你推断得差不多对啦。不过,那襁袍里没有证明我姓马的字条,只是那年生肖属马。” 温县官不恼反乐,对众衙役说:“瞧瞧瞧,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这马腊虽是犯人,但以前一定也读过圣贤书,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马腊,你说对不对?” 马腊叹了口气说:“青天大老爷,你推断得差不多又对啦。不过,马腊这些话都是老皮匠教的,我并没有读过圣贤书。” 温县官有点失望:“可惜,可惜呀!” 陈促抢过话头说:“青天大老爷别为马腊可惜。小民陈促倒是读过圣贤书的。” 温县官又乐颠颠地:“怎么,老皮匠送你去上私塾?” 陈促转着眼珠,过一会儿才说:“皮匠老爹有些旧书,教陈促和五香识了些字,那些书不是四书就是五经。” 温县官乐呵呵地:“这就对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傻乎乎的马腊说起话来,也像读了圣贤书一样。” 衙役跟着笑了起来,五香、陈促和马腊也互相挤眼暗笑。 这时,一位衙役急匆匆进来:“老爷,诸葛亮带着一帮人来了。” 温县官惊讶地:“哎,这么快就来了?有…请,有请一一”说着站起身来。 诸葛亮和刘都统、刘夫人及书童等已到大堂。诸葛亮:“温大人,本相不告而至,冒昧,冒昧!” 温县官:“丞相大驾光临,卑职公务在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诸葛亮扫了一眼堂下的三个臭皮匠:“哦,温大人正在审三个臭皮匠,审得怎么样啦?” 温县官:“水落石出,他们都招啦:见严员外穿了双镂花宝靴,他们利令智昏,当街抢劫!” 诸葛亮一楞:“哦,真有这么回事?” 五香:“启禀丞相,这是-派胡言,完全是严霸王设圈套陷害我们!” 温县官:“大胆刁女,谁一派胡言?你们刚才不是都招了吗?师爷,念他们的供词!” 师爷尴尬地回答道:“老爷,卑职录下的供词里,三个臭皮匠只报了他们姓甚名谁,还没有承认当街抢劫呢。” 诸葛亮笑吟吟地:“是嘛。刚才我在外边,还听得温大人和三个臭皮匠嘻嘻哈哈,不是他们套着索子,我还真以为大人和他们在找乐子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温县官擦了下汗,低声下气说:“丞相,卑职正在开导…开导他们。您想,严员外穿着镂花靴经过皮匠铺,被他们三人拦下,这不是抢劫是什么?卑职巡街路过,、就把他们抓来来了。” 诸葛亮:“本相听到的却不是这样。” 温县官瞪起眼:“丞相,如果是三个臭皮匠为严员外仿制镂花古靴,那古靴必在臭皮匠手里,这个重要证据,三个臭皮匠拿不出来。严员外要白穿他们做的新鞋,他脚上原来穿的鞋要脱下来,这也是重要凭据,二者却都没有。这三位出了名的臭皮匠,能做出那么jīng致的镂花宝靴吗?因此,卑职斗胆把他们抓来了。只要三个臭皮匠能提供两件证据中的一件,特别是那双古靴,卑职立刻当堂释放,并向他们赔礼道歉。丞相,您看如何?” 三个臭皮匠原以为温县官傻乎乎的,听了这番话,一时都愣住了。 诸葛亮沉吟道:“温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但本相属下刘都统的夫人却说亲眼在皮匠铺见过那双古靴。刘夫人,你说是这样吗?” 刘夫人上前答道:“丞相,温大人,三天前,我去皮匠铺定做军鞋,亲眼见过那双古靴和做新靴用的珍珠宝石。” 诸葛亮:“温大人,严员外在江城的名声可是霸气十足,会不会是他巧取豪夺,反过来诬陷三位小师傅呢?” 温县官:“严员外财大气粗,免不了有点霸道,但卑职只重证据,亲眼见了才相信。丞相rì理万机,属卑职管辖的这些芝麻绿豆事,就不敢惊扰您了。” 诸葛亮有些不悦,只得说:“温大人,本相托三位小师傅定做军鞋还未完工,能否先由本相担保,放三人回皮匠铺,待军鞋完工之后,再行审理此案?” 温县官马上笑容可掬,说:“好,好,有丞相担保,卑职怎敢不放人?让他们先回去制作军鞋,戴罪立功,三天后,卑职再审理此案。来,解索放人!” 诸葛亮拂袖而起:“本相告辞了!” 当晚,三个臭皮匠聚在―起,边做鞋边议论。 五香叹息说:“唉,这个温县官,我还以为他是个瘟猪头,怎么三句两句就将丞相难倒了呢?” 陈促皱眉道:“我想,他定和严霸王串通好陷害咱们!严霸王刚穿上镂花新靴,他就乘轿子赶到。大堂之上,咱们装痴卖乖,他也卖乖装痴!明知咱们故意拖延,他也跟着远兜远转,他明明也是在等丞相来啊!” 马腊摇了摇头,说:“唉,陈促,你也别自我责备了,你不想出拖延时间的好办法,我怕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五香就更不用说了。” 五香噗哧一笑,说:“对,陈促大叫打得好,打得妙,我还以为他的醋脾气大发足,听到他绕口令一样自报家门,我才明白他要先把你从板子下救出来!” 马腊一拱手:“谢陈醋的陈,不是陈醋的醋,而是催促的促,将骑马游街的马,不疤瘌不酸辣不味同嚼蜡,腊月的腊从板子下救出来!” 五香笑着:“对了,以后呀,咱们三个人就得像一个人似的,谁有什么妙计高招,第二个第三个人马上就得知道!” 陈促:“对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顶―个,不是顶三个,谁有好主意,另外两人得赶快学!” 马腊笑道:“那谁有馊主意,另外两人得赶快提醒!” 陈促笑起来:“对对!马腊在大堂上恨不得―头把温县官撞死,那真是个馊主意!我急得死去活来,终于急中生智,跟温县官绕口令!” 五香笑着说:“你们两人当时真把我急死了!” “真的?把你五香急死了,我严霸王可也要急死啦!哈哈哈哈!”门外突然响起严霸王的笑声,接着,他和严丁及两名家丁出现在门口。 马腊往桌上锤了一下:“严霸王,你想干什么?” 严霸王:“还想干什么?新鞋穿上啦,要娶新娘子啦!五香,跟我回去共享荣华富贵吧。” 五香头一拧:“你到丞相诸葛亮面前去承认抢走了我们三人做的镂花新靴,再来说话!” 严霸王回头对严丁:“嘿嘿,五香这犟头倔脑的样子,好可爱啊!你说,我能到诸葛亮那里去承认抢鞋吗?” 严丁:“老爷当然不会上她的当。您和舅老爷演了一台好戏,连诸葛亮都找不出破绽,总不会自己又去拆台吧?” 严霸王邪笑道:“对对对,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人自迷,咱们差点上五香的当!五香呀,还有陈醋,麻辣,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别说诸葛亮马上要过江走人,就算他一辈子坐镇江城,也拿我严老爷没办法!” 严丁帮衬着威胁道:“眼下严老爷还是慈眉善眼,菩萨娶观音,要真惹恼了他,你们可都知道老爷那个吓人的外号呀!” 五香突然发起抖来,惊慌地叫道:“别再把我抓去,别打我,小女子实在折腾不起…” 严霸王指着五香,笑道:“哈哈,懂事啦,懂事啦!” 严丁马上换成笑脸,说:“五香姑娘,快别害怕,只要依允了严老爷,这世上还有谁敢欺负你?今晚就跟老爷拜堂成亲,诸葛亮和县太爷都会来讨喜酒喝!” 马腊忍住怒气,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那可不成,还有三十双军鞋没做好呢。五香答应了也没用!” 严霸王呵呵一笑,说:“小事一桩。我马上叫高足鞋店送一百双新鞋到大营,咱们跟诸葛亮也交个朋友嘛!五香,马上跟我走人?” 陈促此时却拉长了脸,生气地说:“不行!我们和五香从小―起长大,虽不同姓,但情同手足。你们连媒妁之言都没有,聘礼都不下,怎么能娶走我们的妹子?” 严丁笑道:“那好,我严丁就当大媒人,聘礼嘛,拿过来又要抬到严家去,大家就省点事吧,当了严家的姨nǎinǎi,还愁没钱花吗?”说完和严霸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家丁也嚷道:“快收拾收拾,迎娶的花轿马上就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叫咱们动手抢亲!” 五香微皱眉头,说:“严老爷,五香在皮匠老爹临终时许过心愿:五香嫁人之前,要替老爹烧三天香。这个愿不还,小女决不嫁人!” 严霸王笑道:“难得你有这般孝心!既然应允了我,就宽限你三天,烧三天香,将诸葛亮的军鞋也做完。三天过后,我花轿抬人!” 马腊叹了口气,又说:“严老爷,五香都已答应你,你可要说明,将新娘安置在严府哪处庭院。” 严霸王:“哈哈,当然是花厅东边的迎香院,迎五香嘛。花厅的博古架上,就放着那双牵了我们红绳的镂花古靴,哈哈哈哈!” 马腊和陈促会意地―点头。 陈促又说:“严老爷,五香妹子平素最怕狗,府上的看家狗最好暂放别处,明rì,我和马腊要为妹子来巡视一番。” 严丁马上笑道:“这点上五香跟严老爷不谋而合,哈哈,不谋而合。严府看院的是只大白鹅,根本没养狗!” 马腊的眉头完全松开,说:“那好,我和陈促明天下午还是要来看―下,你们快将迎香院收拾干净。” 严丁:“好好。老爷,恭喜贺喜,咱们打道回府吧!” 严霸王仍sè迷迷地望着五香,叹道:“唉哟,要再忍耐三天!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想白了头!” 严丁紧跟着大呼:“走,走,走!” 严霸王在众家丁簇拥下大摇大摆离开。 第十四章 吃完宵夜,诸葛亮多了把新鹅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陈促见严霸王他们走远,拉着马腊回到屋里。 五香还在笑着,陈促忍不住问道:“五香,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胆小如鼠,答应嫁给严霸王啦?” 五香笑道:“我可没答应,是你们两位大哥要为我作主!住哪间房,养没养狗都问清楚啦!” 马腊笑道:“对,严霸王那个傻蛋,连古靴放在花厅的博古架上都告诉我们,陈促当然要打听有没有狗,好趁月黑风高去偷古靴呀!” 陈促笑道:“马腊,咱们三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哎,那大白鹅叫起来,啄起人来,也不输黄狗呀!” 五香笑得露出酒窝,悠悠地说:“忘了老爹教咱们识的百草啦?有一种鹅回头草,现在长得正旺,大白鹅闻到那草的香味,还不馋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马腊:“你是说,咱们趁着天黑,用鹅回头草把大白鹅钓起来,然后把古靴悄悄偷回来?” 五香顿时一脸正经,咬着牙说:“怎么是偷?是取证!有了这证据,丞相一定打他五十大板!” 陈促马上逗五香,说:“哎哎,他是谁?你不是等着烧三天香,要嫁到他那迎香院去吗?” 五香:“我嫁到迎香院去,你吃什么老陈醋啊?”说着将一只鞋帮朝他掷去。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严霸王宅院的高墙上出现三个人影,正是穿着深sè衣的五香、陈促和马腊。不眠的大白鹅似有察觉,轻轻叫了声“吭”,三人马上伏低身子。严丁出来查看一下,见没动静,咕哝道:“瞎叫什么?大爷收拾新房都快累死了,你还有事没事嚷嚷?”说完又退回屋去。 陈促悄声:“马腊,白鹅在那头,过去把它钓起来。” 马腊从墙上悄行过去,朝鹅棚一甩手,束着鹅回头草的绳圈落到大白鹅面前。大白鹅犹豫了一下,脖子伸了过去。马腊手一扬,被套住脖子的大白鹅扑腾着被吊了起来。马腊将它挂在墙外,马上朝陈促和五香招手。 三人来到刻有“迎香院”的庭院前,陈促忍不住又要笑,五香一把拧住他耳朵,他连连拱手告饶。 三人终于找到黑古隆通的花厅,轻推开门,摸到博古架前。五香眼尖:“看,古靴!” 陈促马上将古靴取下藏在怀里。马腊:“看清楚了吗?” 五香:“一点没错。有颗珠子上的线脱开了,还是我缝上去的。快走!” 马腊:“不弄点夜宵吃吃?” 陈促:“你这馋鬼,不要命啦?” 马腊笑道:“待会儿吃的时候,你别馋啊!” 陈促有点茫然,五香却一脸笑意,悄声:“霸王鹅嘛,怎么傻啦?”。 夜半已过,五香和陈促还在赶制军鞋。 马腊端上―大盘红烧鹅,叫道:“夜宵来晚啦,请品尝霸王鹅!” 陈促扔下活,举起筷子:“嗯,好烫好烫!” 五香拿出一把新鹅毛扇边扇边说:“来,扇一扇,凉得快一点。” 马腊夸张地叫道:“哇,鹅毛扇!哪来的?” 五香笑眯眯地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也得弄把鹅毛扇摇摇呀!陈促,我看咱们三人,还是我最像诸葛亮。你呢,太瘦,马腊太胖,只有我不胖不瘦,可惜少几根胡子!” 陈促笑道:“行啊,就用鹅绒做胡子,白胡子,资格更老!” 马腊立刻抓了一把杂毛,跑过来说:“来啦,胡子来啦!” 五香躲闪着,最后从角落里拿出一只古靴挡脸,马腊却一不留神将那把杂毛塞进了古靴。 马腊:“糟了,鹅毛都塞进去了!怎么送给丞相呀?” 陈促取过一看:“弄脏就弄脏了呗,干脆多塞一点!”说着拿起古靴,又到宰鹅的地方抓了一大把杂毛往里塞。 五香生气地板起脸,说:“你们都疯啦?脏兮兮的怎么当证据送去?” 陈促叹了口气,说:“唉,刚才我边做鞋边想这件事:怎么给丞相送去,什么时候送去,丞相又怎么惩罚严霸王…” 五香:“明天一大早,严霸王家发现大白鹅没有了,古靴又没有了,肯定要追到咱们这儿!” 马腊终于皱起眉来,叹道:“咱们天一亮就得躲起来…躲到哪儿去呢?” 陈促双眼发亮,说:“咱们…最好躲到丞相行营去。” 五香:“对,咱们将这古靴,还有这杷鹅毛扇,都给丞相送去!” 马腊顿时眉开眼笑,说:“好,咱们快吃,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丞相那儿!”说完扯了条鹅腿给五香,“吃腿补腿,给!” 陈促扯下翅膀给马腊:“吃翅膀补胳膊,给!” 马腊笑着扯下鹅头给陈促:“吃翅膀补胳膊,真有你的!好,让你吃头,再聪明点!” 三人边吃边笑。 不一会儿,五香又犯愁了,说:“咱们怎么去见丞相?拍着翅膀甩开腿?丞相可能才睡下呢。” 陈促想了下说:“嗯,咱们只能悄悄的,像到严霸王家去一样,将鹅毛扇放在丞相的门外,这双脏兮兮的古靴嘛,只能另找个地方撂下来。” 马腊用筷将鹅壳子叉起来:“既然这样,咱们只能边吃边走。万―严家半夜发观白鹅失踪,惊乍起来,咱们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 五香迅速拿起鹅毛扇:“对,陈促,你拿那双臭鞋!” 陈促:“你那鹅毛扇也是―股子鹅sāo味,你刚才一扇,我已经闻到啦!” 马腊:“别斗嘴了,快走吧!” 三人出了门,五香套上锁,陈促从古靴里掏出点杂毛扔在地上:“塞得太多了,留点严霸王吧!” 五香:“怎么,让他来找咱们?” 马腊已领会陈促的用意,马上说:“他追到丞相那里才好呢,人赃俱获!” 五香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马腊说:“别美啦,啃你的鹅骨头吧!” 三人很快来到行营宅外,绕过守卫,爬上墙旁的大树翻过墙去。 书房还亮着灯光。五香:“哎,丞相肯定在那里。”陈促和马腊跟着她,穿过庭院,顺着回廊来到书房外。 五香示意他们放轻点,从门缝朝里望去。 诸葛亮正挑灯夜读,书童斜靠在桌旁睡着了。五香朝陈促和马腊招招手,他们也凑近门缝朝里看。 诸葛亮了无睡意,又拿起了毛笔。 五香左右一望,将手中的新鹅毛扇轻轻放在围栏上,示意陈促他们跟她走。三人悄然离开,但诸葛亮还是听到动静,放下书,打开虚掩的门,见风正吹得新鹅毛扇噗噗作响,微笑着拿起羽扇,望着暗黑的花园。 五香他们已悄悄来到假山边。陈促:“瞧,这里必有山洞,咱们就在里边过―宿吧。”说着将古靴放在石桌上。旁边果然有个山洞,他一头钻进去,喊道:“不错不错,还有一堆大草垫,看来是冬天存放花卉的地方,只差三个枕头,快进来吧!” 五香和马腊也钻了进去。 那边,诸葛亮轻摇新羽扇,在走廊里踱步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严丁气急败坏跑进严霸王卧室,大叫:“老爷,不好了,大白鹅被人偷走了!” 正拥着小妾睡觉的严霸王翻了个身,怒道:“嚷什么?偷掉就偷掉,五香不见得会喜欢那只鹅!” 严丁马上大声说:“老爷,只怕正是五香他们偷走的!博古架上那双镂花古靴也不见了!” 严霸王这才陡地坐起:“古靴真偷走了?不好!定是三个臭皮匠所为!这证据,咱们可要夺回来哟!” 严丁急忙说:“老爷,得赶快去皮匠铺!” 严霸王:“对,你快去舅老爷那儿借条黑狗,顺便弄清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带着古靴去县衙门自投罗网。如果不在,马上到皮匠铺见我!” 严丁:“是,老爷!”转身跑了出去。 严霸王喊道:“来人哪,跟我去抓三个臭皮匠!” 很快,严霸王带着众家丁来到皮匠铺外,只见铁将军把门,气得暴跳如雷:“跑?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把你们抓回来!” 这时,严丁牵着一条大黑狗也赶来了:“老爷,他们跑不远躲不住!舅老爷说,让黑狗闻闻这儿的味道,就能找到他们!” 严霸王:“闻什么呢?” 忽然,一家丁说:“老爷,这儿有些杂毛,像是大白鹅的!”说着从门边撮起一些湿湿的杂毛。 严霸王:“哼,把我心爱的白鹅也吃了,真是胆大包天!严丁,就让黑狗闻闻这鹅毛,追上他们,让黑狗把陈促和马腊也扑倒啃了!” 严丁:“是!”牵着黑狗在门角的杂毛处嗅了又嗅。他吆喝一声,黑狗转身边嗅边循踪追赶。 人喧狗吠,街市上一时大乱。 此刻,诸葛亮临时行营那假山洞里已透进缕缕阳光,三个臭皮匠和衣躺在草垫上睡得正香。 山洞外的石桌上,端端正正放着那双塞了杂鹅毛的镂花古靴。 诸葛亮手执羽扇,在庭院里散步。 临时行营的宅外,守卫正注意远处喧闹的严霸王―行。 黑狗在大树下嗅了―阵,对着墙头狂吠。严丁着急地说:“老爷,三个臭皮匠一定爬上树,躲进院子里去了!” 严霸王怒道:“谁家的宅院?给我进去搜!” 一行人吆喝着直往宅门扑来。 守卫见状立即朝门内呼喊:“有人来冲行营,快来人哪!” 刘都统和几名士兵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正在散步的诸葛亮也快步朝宅门走去。 严丁牵着黑狗,率领家丁要闯宅门。 严丁大声喊道:“三个臭皮匠滚出来!” 众家丁也大叫大喊:“快将宝靴交出来!” “谁敢窝藏三个臭皮匠,严老爷立马将他送官法办!” 守卫阻挡不住,高喊道:“反了,反了,快来人哪!” 刘都统出现在门口,手持宝剑:“谁敢冲丞相诸葛亮行营,格杀勿论!” 牵着黑狗的严丁一愣,不料手里一松,黑狗竟狂吠着直往宅门里窜,正好诸葛亮赶到,黑狗闻到新鹅毛扇上的气味,立刻朝他扑上去。 诸葛亮一惊,鹅毛扇被黑狗扯下,但它马上闻到庭院内有更浓重的气味,舍下羽扇直往假山窜去。 严丁惊慌失措地叫道:“老爷,老爷!这儿是诸…诸…丞相行营!咱们回去吧?” 刘都统早已举起剑,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众家丁都跪了下来,严丁低头看见严霸王还穿着那双镂花新靴,慌忙说:“老爷…快把那鞋扔了!” 严霸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新靴,正想一左一右踢出去,只听诸葛亮喝道:“严员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靴,可不大好吧?” 陈促见严霸王他们走远,拉着马腊回到屋里。 五香还在笑着,陈促忍不住问道:“五香,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胆小如鼠,答应嫁给严霸王啦?” 五香笑道:“我可没答应,是你们两位大哥要为我作主!住哪间房,养没养狗都问清楚啦!” 马腊笑道:“对,严霸王那个傻蛋,连古靴放在花厅的博古架上都告诉我们,陈促当然要打听有没有狗,好趁月黑风高去偷古靴呀!” 陈促笑道:“马腊,咱们三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哎,那大白鹅叫起来,啄起人来,也不输黄狗呀!” 五香笑得露出酒窝,悠悠地说:“忘了老爹教咱们识的百草啦?有一种鹅回头草,现在长得正旺,大白鹅闻到那草的香味,还不馋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马腊:“你是说,咱们趁着天黑,用鹅回头草把大白鹅钓起来,然后把古靴悄悄偷回来?” 五香顿时一脸正经,咬着牙说:“怎么是偷?是取证!有了这证据,丞相一定打他五十大板!” 陈促马上逗五香,说:“哎哎,他是谁?你不是等着烧三天香,要嫁到他那迎香院去吗?” 五香:“我嫁到迎香院去,你吃什么老陈醋啊?”说着将一只鞋帮朝他掷去。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严霸王宅院的高墙上出现三个人影,正是穿着深sè衣的五香、陈促和马腊。不眠的大白鹅似有察觉,轻轻叫了声“吭”,三人马上伏低身子。严丁出来查看一下,见没动静,咕哝道:“瞎叫什么?大爷收拾新房都快累死了,你还有事没事嚷嚷?”说完又退回屋去。 陈促悄声:“马腊,白鹅在那头,过去把它钓起来。” 马腊从墙上悄行过去,朝鹅棚一甩手,束着鹅回头草的绳圈落到大白鹅面前。大白鹅犹豫了一下,脖子伸了过去。马腊手一扬,被套住脖子的大白鹅扑腾着被吊了起来。马腊将它挂在墙外,马上朝陈促和五香招手。 三人来到刻有“迎香院”的庭院前,陈促忍不住又要笑,五香一把拧住他耳朵,他连连拱手告饶。 三人终于找到黑古隆通的花厅,轻推开门,摸到博古架前。五香眼尖:“看,古靴!” 陈促马上将古靴取下藏在怀里。马腊:“看清楚了吗?” 五香:“一点没错。有颗珠子上的线脱开了,还是我缝上去的。快走!” 马腊:“不弄点夜宵吃吃?” 陈促:“你这馋鬼,不要命啦?” 马腊笑道:“待会儿吃的时候,你别馋啊!” 陈促有点茫然,五香却一脸笑意,悄声:“霸王鹅嘛,怎么傻啦?”。 夜半已过,五香和陈促还在赶制军鞋。 马腊端上―大盘红烧鹅,叫道:“夜宵来晚啦,请品尝霸王鹅!” 陈促扔下活,举起筷子:“嗯,好烫好烫!” 五香拿出一把新鹅毛扇边扇边说:“来,扇一扇,凉得快一点。” 马腊夸张地叫道:“哇,鹅毛扇!哪来的?” 五香笑眯眯地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也得弄把鹅毛扇摇摇呀!陈促,我看咱们三人,还是我最像诸葛亮。你呢,太瘦,马腊太胖,只有我不胖不瘦,可惜少几根胡子!” 陈促笑道:“行啊,就用鹅绒做胡子,白胡子,资格更老!” 马腊立刻抓了一把杂毛,跑过来说:“来啦,胡子来啦!” 五香躲闪着,最后从角落里拿出一只古靴挡脸,马腊却一不留神将那把杂毛塞进了古靴。 马腊:“糟了,鹅毛都塞进去了!怎么送给丞相呀?” 陈促取过一看:“弄脏就弄脏了呗,干脆多塞一点!”说着拿起古靴,又到宰鹅的地方抓了一大把杂毛往里塞。 五香生气地板起脸,说:“你们都疯啦?脏兮兮的怎么当证据送去?” 陈促叹了口气,说:“唉,刚才我边做鞋边想这件事:怎么给丞相送去,什么时候送去,丞相又怎么惩罚严霸王…” 五香:“明天一大早,严霸王家发现大白鹅没有了,古靴又没有了,肯定要追到咱们这儿!” 马腊终于皱起眉来,叹道:“咱们天一亮就得躲起来…躲到哪儿去呢?” 陈促双眼发亮,说:“咱们…最好躲到丞相行营去。” 五香:“对,咱们将这古靴,还有这杷鹅毛扇,都给丞相送去!” 马腊顿时眉开眼笑,说:“好,咱们快吃,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丞相那儿!”说完扯了条鹅腿给五香,“吃腿补腿,给!” 陈促扯下翅膀给马腊:“吃翅膀补胳膊,给!” 马腊笑着扯下鹅头给陈促:“吃翅膀补胳膊,真有你的!好,让你吃头,再聪明点!” 三人边吃边笑。 不一会儿,五香又犯愁了,说:“咱们怎么去见丞相?拍着翅膀甩开腿?丞相可能才睡下呢。” 陈促想了下说:“嗯,咱们只能悄悄的,像到严霸王家去一样,将鹅毛扇放在丞相的门外,这双脏兮兮的古靴嘛,只能另找个地方撂下来。” 马腊用筷将鹅壳子叉起来:“既然这样,咱们只能边吃边走。万―严家半夜发观白鹅失踪,惊乍起来,咱们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 五香迅速拿起鹅毛扇:“对,陈促,你拿那双臭鞋!” 陈促:“你那鹅毛扇也是―股子鹅sāo味,你刚才一扇,我已经闻到啦!” 马腊:“别斗嘴了,快走吧!” 三人出了门,五香套上锁,陈促从古靴里掏出点杂毛扔在地上:“塞得太多了,留点严霸王吧!” 五香:“怎么,让他来找咱们?” 马腊已领会陈促的用意,马上说:“他追到丞相那里才好呢,人赃俱获!” 五香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马腊说:“别美啦,啃你的鹅骨头吧!” 三人很快来到行营宅外,绕过守卫,爬上墙旁的大树翻过墙去。 书房还亮着灯光。五香:“哎,丞相肯定在那里。”陈促和马腊跟着她,穿过庭院,顺着回廊来到书房外。 五香示意他们放轻点,从门缝朝里望去。 诸葛亮正挑灯夜读,书童斜靠在桌旁睡着了。五香朝陈促和马腊招招手,他们也凑近门缝朝里看。 诸葛亮了无睡意,又拿起了毛笔。 五香左右一望,将手中的新鹅毛扇轻轻放在围栏上,示意陈促他们跟她走。三人悄然离开,但诸葛亮还是听到动静,放下书,打开虚掩的门,见风正吹得新鹅毛扇噗噗作响,微笑着拿起羽扇,望着暗黑的花园。 五香他们已悄悄来到假山边。陈促:“瞧,这里必有山洞,咱们就在里边过―宿吧。”说着将古靴放在石桌上。旁边果然有个山洞,他一头钻进去,喊道:“不错不错,还有一堆大草垫,看来是冬天存放花卉的地方,只差三个枕头,快进来吧!” 五香和马腊也钻了进去。 那边,诸葛亮轻摇新羽扇,在走廊里踱步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严丁气急败坏跑进严霸王卧室,大叫:“老爷,不好了,大白鹅被人偷走了!” 正拥着小妾睡觉的严霸王翻了个身,怒道:“嚷什么?偷掉就偷掉,五香不见得会喜欢那只鹅!” 严丁马上大声说:“老爷,只怕正是五香他们偷走的!博古架上那双镂花古靴也不见了!” 严霸王这才陡地坐起:“古靴真偷走了?不好!定是三个臭皮匠所为!这证据,咱们可要夺回来哟!” 严丁急忙说:“老爷,得赶快去皮匠铺!” 严霸王:“对,你快去舅老爷那儿借条黑狗,顺便弄清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带着古靴去县衙门自投罗网。如果不在,马上到皮匠铺见我!” 严丁:“是,老爷!”转身跑了出去。 严霸王喊道:“来人哪,跟我去抓三个臭皮匠!” 很快,严霸王带着众家丁来到皮匠铺外,只见铁将军把门,气得暴跳如雷:“跑?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把你们抓回来!” 这时,严丁牵着一条大黑狗也赶来了:“老爷,他们跑不远躲不住!舅老爷说,让黑狗闻闻这儿的味道,就能找到他们!” 严霸王:“闻什么呢?” 忽然,一家丁说:“老爷,这儿有些杂毛,像是大白鹅的!”说着从门边撮起一些湿湿的杂毛。 严霸王:“哼,把我心爱的白鹅也吃了,真是胆大包天!严丁,就让黑狗闻闻这鹅毛,追上他们,让黑狗把陈促和马腊也扑倒啃了!” 严丁:“是!”牵着黑狗在门角的杂毛处嗅了又嗅。他吆喝一声,黑狗转身边嗅边循踪追赶。 人喧狗吠,街市上一时大乱。 此刻,诸葛亮临时行营那假山洞里已透进缕缕阳光,三个臭皮匠和衣躺在草垫上睡得正香。 山洞外的石桌上,端端正正放着那双塞了杂鹅毛的镂花古靴。 诸葛亮手执羽扇,在庭院里散步。 临时行营的宅外,守卫正注意远处喧闹的严霸王―行。 黑狗在大树下嗅了―阵,对着墙头狂吠。严丁着急地说:“老爷,三个臭皮匠一定爬上树,躲进院子里去了!” 严霸王怒道:“谁家的宅院?给我进去搜!” 一行人吆喝着直往宅门扑来。 守卫见状立即朝门内呼喊:“有人来冲行营,快来人哪!” 刘都统和几名士兵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正在散步的诸葛亮也快步朝宅门走去。 严丁牵着黑狗,率领家丁要闯宅门。 严丁大声喊道:“三个臭皮匠滚出来!” 众家丁也大叫大喊:“快将宝靴交出来!” “谁敢窝藏三个臭皮匠,严老爷立马将他送官法办!” 守卫阻挡不住,高喊道:“反了,反了,快来人哪!” 刘都统出现在门口,手持宝剑:“谁敢冲丞相诸葛亮行营,格杀勿论!” 牵着黑狗的严丁一愣,不料手里一松,黑狗竟狂吠着直往宅门里窜,正好诸葛亮赶到,黑狗闻到新鹅毛扇上的气味,立刻朝他扑上去。 诸葛亮一惊,鹅毛扇被黑狗扯下,但它马上闻到庭院内有更浓重的气味,舍下羽扇直往假山窜去。 严丁惊慌失措地叫道:“老爷,老爷!这儿是诸…诸…丞相行营!咱们回去吧?” 刘都统早已举起剑,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众家丁都跪了下来,严丁低头看见严霸王还穿着那双镂花新靴,慌忙说:“老爷…快把那鞋扔了!” 严霸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新靴,正想一左一右踢出去,只听诸葛亮喝道:“严员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靴,可不大好吧?” 陈促见严霸王他们走远,拉着马腊回到屋里。 五香还在笑着,陈促忍不住问道:“五香,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胆小如鼠,答应嫁给严霸王啦?” 五香笑道:“我可没答应,是你们两位大哥要为我作主!住哪间房,养没养狗都问清楚啦!” 马腊笑道:“对,严霸王那个傻蛋,连古靴放在花厅的博古架上都告诉我们,陈促当然要打听有没有狗,好趁月黑风高去偷古靴呀!” 陈促笑道:“马腊,咱们三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哎,那大白鹅叫起来,啄起人来,也不输黄狗呀!” 五香笑得露出酒窝,悠悠地说:“忘了老爹教咱们识的百草啦?有一种鹅回头草,现在长得正旺,大白鹅闻到那草的香味,还不馋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马腊:“你是说,咱们趁着天黑,用鹅回头草把大白鹅钓起来,然后把古靴悄悄偷回来?” 五香顿时一脸正经,咬着牙说:“怎么是偷?是取证!有了这证据,丞相一定打他五十大板!” 陈促马上逗五香,说:“哎哎,他是谁?你不是等着烧三天香,要嫁到他那迎香院去吗?” 五香:“我嫁到迎香院去,你吃什么老陈醋啊?”说着将一只鞋帮朝他掷去。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严霸王宅院的高墙上出现三个人影,正是穿着深sè衣的五香、陈促和马腊。不眠的大白鹅似有察觉,轻轻叫了声“吭”,三人马上伏低身子。严丁出来查看一下,见没动静,咕哝道:“瞎叫什么?大爷收拾新房都快累死了,你还有事没事嚷嚷?”说完又退回屋去。 陈促悄声:“马腊,白鹅在那头,过去把它钓起来。” 马腊从墙上悄行过去,朝鹅棚一甩手,束着鹅回头草的绳圈落到大白鹅面前。大白鹅犹豫了一下,脖子伸了过去。马腊手一扬,被套住脖子的大白鹅扑腾着被吊了起来。马腊将它挂在墙外,马上朝陈促和五香招手。 三人来到刻有“迎香院”的庭院前,陈促忍不住又要笑,五香一把拧住他耳朵,他连连拱手告饶。 三人终于找到黑古隆通的花厅,轻推开门,摸到博古架前。五香眼尖:“看,古靴!” 陈促马上将古靴取下藏在怀里。马腊:“看清楚了吗?” 五香:“一点没错。有颗珠子上的线脱开了,还是我缝上去的。快走!” 马腊:“不弄点夜宵吃吃?” 陈促:“你这馋鬼,不要命啦?” 马腊笑道:“待会儿吃的时候,你别馋啊!” 陈促有点茫然,五香却一脸笑意,悄声:“霸王鹅嘛,怎么傻啦?”。 夜半已过,五香和陈促还在赶制军鞋。 马腊端上―大盘红烧鹅,叫道:“夜宵来晚啦,请品尝霸王鹅!” 陈促扔下活,举起筷子:“嗯,好烫好烫!” 五香拿出一把新鹅毛扇边扇边说:“来,扇一扇,凉得快一点。” 马腊夸张地叫道:“哇,鹅毛扇!哪来的?” 五香笑眯眯地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也得弄把鹅毛扇摇摇呀!陈促,我看咱们三人,还是我最像诸葛亮。你呢,太瘦,马腊太胖,只有我不胖不瘦,可惜少几根胡子!” 陈促笑道:“行啊,就用鹅绒做胡子,白胡子,资格更老!” 马腊立刻抓了一把杂毛,跑过来说:“来啦,胡子来啦!” 五香躲闪着,最后从角落里拿出一只古靴挡脸,马腊却一不留神将那把杂毛塞进了古靴。 马腊:“糟了,鹅毛都塞进去了!怎么送给丞相呀?” 陈促取过一看:“弄脏就弄脏了呗,干脆多塞一点!”说着拿起古靴,又到宰鹅的地方抓了一大把杂毛往里塞。 五香生气地板起脸,说:“你们都疯啦?脏兮兮的怎么当证据送去?” 陈促叹了口气,说:“唉,刚才我边做鞋边想这件事:怎么给丞相送去,什么时候送去,丞相又怎么惩罚严霸王…” 五香:“明天一大早,严霸王家发现大白鹅没有了,古靴又没有了,肯定要追到咱们这儿!” 马腊终于皱起眉来,叹道:“咱们天一亮就得躲起来…躲到哪儿去呢?” 陈促双眼发亮,说:“咱们…最好躲到丞相行营去。” 五香:“对,咱们将这古靴,还有这杷鹅毛扇,都给丞相送去!” 马腊顿时眉开眼笑,说:“好,咱们快吃,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丞相那儿!”说完扯了条鹅腿给五香,“吃腿补腿,给!” 陈促扯下翅膀给马腊:“吃翅膀补胳膊,给!” 马腊笑着扯下鹅头给陈促:“吃翅膀补胳膊,真有你的!好,让你吃头,再聪明点!” 三人边吃边笑。 不一会儿,五香又犯愁了,说:“咱们怎么去见丞相?拍着翅膀甩开腿?丞相可能才睡下呢。” 陈促想了下说:“嗯,咱们只能悄悄的,像到严霸王家去一样,将鹅毛扇放在丞相的门外,这双脏兮兮的古靴嘛,只能另找个地方撂下来。” 马腊用筷将鹅壳子叉起来:“既然这样,咱们只能边吃边走。万―严家半夜发观白鹅失踪,惊乍起来,咱们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 五香迅速拿起鹅毛扇:“对,陈促,你拿那双臭鞋!” 陈促:“你那鹅毛扇也是―股子鹅sāo味,你刚才一扇,我已经闻到啦!” 马腊:“别斗嘴了,快走吧!” 三人出了门,五香套上锁,陈促从古靴里掏出点杂毛扔在地上:“塞得太多了,留点严霸王吧!” 五香:“怎么,让他来找咱们?” 马腊已领会陈促的用意,马上说:“他追到丞相那里才好呢,人赃俱获!” 五香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马腊说:“别美啦,啃你的鹅骨头吧!” 三人很快来到行营宅外,绕过守卫,爬上墙旁的大树翻过墙去。 书房还亮着灯光。五香:“哎,丞相肯定在那里。”陈促和马腊跟着她,穿过庭院,顺着回廊来到书房外。 五香示意他们放轻点,从门缝朝里望去。 诸葛亮正挑灯夜读,书童斜靠在桌旁睡着了。五香朝陈促和马腊招招手,他们也凑近门缝朝里看。 诸葛亮了无睡意,又拿起了毛笔。 五香左右一望,将手中的新鹅毛扇轻轻放在围栏上,示意陈促他们跟她走。三人悄然离开,但诸葛亮还是听到动静,放下书,打开虚掩的门,见风正吹得新鹅毛扇噗噗作响,微笑着拿起羽扇,望着暗黑的花园。 五香他们已悄悄来到假山边。陈促:“瞧,这里必有山洞,咱们就在里边过―宿吧。”说着将古靴放在石桌上。旁边果然有个山洞,他一头钻进去,喊道:“不错不错,还有一堆大草垫,看来是冬天存放花卉的地方,只差三个枕头,快进来吧!” 五香和马腊也钻了进去。 那边,诸葛亮轻摇新羽扇,在走廊里踱步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严丁气急败坏跑进严霸王卧室,大叫:“老爷,不好了,大白鹅被人偷走了!” 正拥着小妾睡觉的严霸王翻了个身,怒道:“嚷什么?偷掉就偷掉,五香不见得会喜欢那只鹅!” 严丁马上大声说:“老爷,只怕正是五香他们偷走的!博古架上那双镂花古靴也不见了!” 严霸王这才陡地坐起:“古靴真偷走了?不好!定是三个臭皮匠所为!这证据,咱们可要夺回来哟!” 严丁急忙说:“老爷,得赶快去皮匠铺!” 严霸王:“对,你快去舅老爷那儿借条黑狗,顺便弄清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带着古靴去县衙门自投罗网。如果不在,马上到皮匠铺见我!” 严丁:“是,老爷!”转身跑了出去。 严霸王喊道:“来人哪,跟我去抓三个臭皮匠!” 很快,严霸王带着众家丁来到皮匠铺外,只见铁将军把门,气得暴跳如雷:“跑?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把你们抓回来!” 这时,严丁牵着一条大黑狗也赶来了:“老爷,他们跑不远躲不住!舅老爷说,让黑狗闻闻这儿的味道,就能找到他们!” 严霸王:“闻什么呢?” 忽然,一家丁说:“老爷,这儿有些杂毛,像是大白鹅的!”说着从门边撮起一些湿湿的杂毛。 严霸王:“哼,把我心爱的白鹅也吃了,真是胆大包天!严丁,就让黑狗闻闻这鹅毛,追上他们,让黑狗把陈促和马腊也扑倒啃了!” 严丁:“是!”牵着黑狗在门角的杂毛处嗅了又嗅。他吆喝一声,黑狗转身边嗅边循踪追赶。 人喧狗吠,街市上一时大乱。 此刻,诸葛亮临时行营那假山洞里已透进缕缕阳光,三个臭皮匠和衣躺在草垫上睡得正香。 山洞外的石桌上,端端正正放着那双塞了杂鹅毛的镂花古靴。 诸葛亮手执羽扇,在庭院里散步。 临时行营的宅外,守卫正注意远处喧闹的严霸王―行。 黑狗在大树下嗅了―阵,对着墙头狂吠。严丁着急地说:“老爷,三个臭皮匠一定爬上树,躲进院子里去了!” 严霸王怒道:“谁家的宅院?给我进去搜!” 一行人吆喝着直往宅门扑来。 守卫见状立即朝门内呼喊:“有人来冲行营,快来人哪!” 刘都统和几名士兵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正在散步的诸葛亮也快步朝宅门走去。 严丁牵着黑狗,率领家丁要闯宅门。 严丁大声喊道:“三个臭皮匠滚出来!” 众家丁也大叫大喊:“快将宝靴交出来!” “谁敢窝藏三个臭皮匠,严老爷立马将他送官法办!” 守卫阻挡不住,高喊道:“反了,反了,快来人哪!” 刘都统出现在门口,手持宝剑:“谁敢冲丞相诸葛亮行营,格杀勿论!” 牵着黑狗的严丁一愣,不料手里一松,黑狗竟狂吠着直往宅门里窜,正好诸葛亮赶到,黑狗闻到新鹅毛扇上的气味,立刻朝他扑上去。 诸葛亮一惊,鹅毛扇被黑狗扯下,但它马上闻到庭院内有更浓重的气味,舍下羽扇直往假山窜去。 严丁惊慌失措地叫道:“老爷,老爷!这儿是诸…诸…丞相行营!咱们回去吧?” 刘都统早已举起剑,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众家丁都跪了下来,严丁低头看见严霸王还穿着那双镂花新靴,慌忙说:“老爷…快把那鞋扔了!” 严霸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新靴,正想一左一右踢出去,只听诸葛亮喝道:“严员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靴,可不大好吧?” 第十五章 恶有恶报,但恶心难改!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原来,诸葛亮已走了出来,严霸王只得跪下:“丞相大人明察,严某家中昨rì被人暴窃,家人放狗追踪。没想到惊扰丞相,罪过罪过!容严某回家略作清点,再设宴为丞相压惊。告辞了一一” 诸葛亮大声喝道:“慢!你那恶犬已窜入宅中,想必失窃之物就在里边!刘都统,带上严员外―起进宅查看。” 严霸王情知不妙,吓得簌簌乱抖,只得跟着刘都统和士兵们向宅内走去。严丁跟在后边,不住提醒他说:“老爷,老爷,你脚上…” 刘都统马上喝道:“将这牵恶狗的家丁先押起来!” 两名士兵应声将严丁押在一边。 庭院内,黑狗已嗅到假山边。 山洞里,三个臭皮匠睡得正酣。 黑狗来到石桌边,猛跳上去,叼起古靴呜呜叫着,随即又放下来,对循声而来的众人放声大叫。 诸葛亮等已来到假山边。 诸葛亮朗声问道:“失窃之物已找到,是什么宝贝呀?” 刘都统回答道:“启禀丞相,是一双靴子,里边…塞了一些杂毛。” 刘夫人也出现了,高声说:“丞相,就是那双镂花古靴,我在三个小师傅铺子里亲眼见到过的。喏,跟严霸王脚上穿的一模一样!那就是三个臭皮匠仿制出来的新靴呀!” 严霸王拼命想把脚藏到袍子下边,但怎么也遮不住那双新靴。 诸葛亮见状,大声喝道:“严霸王,你为非作歹已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rì你连人带赃送到本相面前,本相岂能饶你?来人哪一―” 士兵们齐声吼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严霸王哪见过这阵势,顿时满院逃窜。 山洞里,三个臭皮匠已被吵闹声惊醒。五香揉着眼坐了起来:“陈促,马腊,咱们在哪儿呀?” 马腊咂着嘴说:“哎,我刚啃完鹅翅膀,还能在哪里?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呗!” 陈促闭着眼笑道:“吃翅膀补胳膊,马腊抡抡胳膊会飞啦!” 五香惊觉地:“不对,咱们是在丞相行营的假山洞里呀!” 陈促、马腊这才一跃而起。 山洞外,严霸王无处可逃,朝山洞冲了进来,撞在马腊身上,马腊就势按倒他,叫道:“严霸王!是严霸王!严霸王被我抓住了!” 严霸王见是三个臭皮匠,挣扎着胆战心惊又要往外跑。马腊和陈促一左一右紧拽住他,跟出山洞,五香也紧跟出来来。 刘夫人一见,高兴得跳起来叫道:“严霸王中计啦!假山洞不是空城计,三个臭皮匠早就候着你哪!” 众人都笑了起来。五香拜倒说:“丞相,严霸王巧取豪夺新靴不算,又逼迫民女给他做妾,我们三人无奈潜入严府,取回证据镂花古靴,没想到惊扰了丞相,请丞相恕罪。” 诸葛亮笑道:“本相手里的这把鹅毛扇,也是你送来的吧?那红烧肥鹅,一定十分可口吧?” 众笑声中,三个臭皮匠忸怩起来。 这时,温县官在众衙役陪同下慌慌张张来到,弯下腰低声说:“丞相,卑职不知有人冲击行营,请恕我来迟了!” 诸葛亮笑道:“温大人,你来得正好。昨rì公堂之上,你不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这双镂花古靴,就是严霸王要三位小师傅仿制新靴的证据。他得寸进尺,又去逼迫五香姑娘,三位小师傅无奈潜入严府,取来证据…” 温县官马上说:“卑职已听属下禀报,我这就将严某带回衙门审问。” 诸葛亮顿时严厉起来,大声说:“严霸王率众冲击行营,罪该斩首。温大人要带回去审讯,这儿也要平息众怒,本相令先责打他三十军棍,再让你将他带回仔细审问。刘都统一一” 随着刘都统一声“遵命”,两名士兵早已举起军棍,对着按倒在地的严霸王狠狠打去。 严霸王被打得龇牙咧嘴,胡叫乱嚷:“丞相,别打,别打哇!我愿罚银子!” 诸葛亮:“你鱼肉百姓,家里有的是银子,对吗?” 严霸王:“对,银子…银子…我家有的是。” 诸葛亮一挥羽扇:“好,罚银五百两,再重打三十军棍!拖下去!”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严霸王哀号着被拖了下去。 众人都拍起手来。 诸葛亮和蔼地:“三个臭皮匠,谁想出这么个好主意的?” 五香跪下去说:“丞相,这馊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惊扰了丞相,要罚就罚我五香吧。” 陈促和马腊也跪下去,一起说:“丞相,馊主意是我们想出来的,与五香无关。” 诸葛亮笑道:“都起来吧,谁说馊主意了?温大人问我要证据,我却被难住了!今rì证据有了,严霸王还穿着你们做的鞋送上门来,真相不是大白了吗?” 温县官:“卑职愚钝,苦无断案良策,以至丞相深受惊扰,罪不可恕!” 诸葛亮点头道:“小小江城,出了严霸王这么个土豪劣绅,温大人自该反省。本相军务纷繁,待征战归来,再与你共商江城振兴大计。” 温县官苦笑道:“卑职知罪,容先告退。”说完带着衙役悄悄离去。 诸葛亮见三个臭皮匠还跪在那儿,上前扶起马腊,问道:“马腊,本相推断,那只大白鹅是你吊上墙头的,对吧?” 马腊忸怩地说:“大白鹅少说也有二十斤,只有我的粗胳膊能抡上来!丞相猜得―点不错!”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深夜,严府上下都在忙碌地搬着箱笼细软。 温县官在一名差役陪同下穿院过廊,来到严霸王卧室。这里灯火通明,但―片狼籍。 严霸王斜靠在床上,低声呻吟。 温县官颤抖着问道:“妹夫,你真的要过江烧桥?” 严霸王脖子一拧,怨恨道:“原指望你能处处护着我,现在你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只有杀了三个臭皮匠,出掉心头这股恶气!不过江烧桥,难道等诸葛亮来收拾我?” 温县官劝道:“妹夫,小不忍则乱大谋!诸葛亮一走,这三个臭皮匠还不是三团臭泥巴,任你怎么拿捏?” 严霸王却说:“哼,我这还是为舅老爷你打算呢!”他转了下身子,“你每年从藤索轿上捞的银子有多少,诸葛亮难道算不出来?我一把火将它烧了,诸葛亮怎么找你算帐?” 温县官心中暗喜,忙转过话题,问:“那怎么处置三个臭皮匠?” 严霸王恶狠狠地说:“烧死他们!我已派严丁去准备三车木柴,等三个臭皮匠睡熟了,连屋子带人―起烧掉!” 温县官沉吟道:“嗯…行!妹夫,我不宜久留,你好自为之吧!” 严妻由丫环扶着从外边进来,哭诉道:“兄弟,你妹夫要去做山大王,我不就成了压寨夫人了吗?”说着呜呜哭起来,伏到温县官肩头。 温县官苦笑道:“做压寨夫人有什么不好?妹夫说得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诸葛亮这一手,还冲着我呢!我恨不得也逃过江去做山大王!”说着一摔手,甩下惊愕万分的严妻匆匆而去。 此时,皮匠屋内,三个臭皮匠围坐着做鞋。 马腊哈欠连连。五香望了他一眼,不觉也打起哈欠来。 陈促望了望他俩,说:“你们怎么啦?不是说好做完二十双再歇息吗?”但他自己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了。 五香笑道:“哈欠说哈欠,哈欠正连连!陈促,军鞋限期还有两天,昨天折腾了大半夜,咱们都累了,何不趁早歇息呢?” 马腊拧了一把自己的耳朵:“今天怎么搞的?特别困,时候还早着嘛!” 五香笑道:“昨天你太辛苦啦!又是吊大白鹅,又是烧鹅吃鹅,完了又送鹅毛扇,折腾到天快亮才睡进小山洞,梦里还要啃骨头!” 陈促点点头说:“这一天过得像一年那么长。严霸王居然被丞相打了六十军棍,现在,他恐怕屁股疼得更是度rì如年!” 五香想了想,说:“陈促,严霸王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伺机报复,咱们可得留点神!” 马腊瞪起眼说:“怕什么?大不了跟着丞相的大军一起走!严霸王还敢鸡蛋碰石头?” 陈促笑道:“哇,跟着丞相走,咱们臭皮匠的臭名声可改不了啦!倒不如离开江城,另找个地方开皮匠铺。” 五香不乐意了,忿然说:“这不正中了严霸王的意?他正想着把这条街变成他的一统天下呢!” 马腊说:“咱们可以先跟丞相走,等丞相回来跟温县官算帐,严霸王也就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这条街的店铺还不都要改姓?” 五香笑道:“那咱们仍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马腊:“这有什么不好?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 陈促笑道:“马腊,说来话去,你又回到吃字上来了!啊哈,咱们歇息吧,愿那只红烧鹅托梦给你!” 五香又打起哈欠:“快歇息吧,今晚怎么也不会有红烧鹅吃了!” 屋里的灯火渐次灭了。 屋外,严丁和另两名家丁侧耳听了―会儿,悄悄离开。不久,街角出现三辆堆满木柴的大车,吱吱嘎嘎来到三个臭皮匠的木屋外,严丁指挥着将木柴堆放在木屋四周,唯一的木门外整整堆了一车! 屋里,五香、陈促和马腊都睡熟了。 严府外,严霸王忍着疼,坐在马上等候,载送家眷、财物的车马也已准备齐全。 严丁从远处策马奔来:“老爷,照你的吩咐,臭皮匠的铺子外已里三层外三层堆放了三车木柴,又放上硫磺硝石,只等你一声令下,就把他们烧成三块臭豆腐!” 严霸王怒道:“什么臭豆腐,非把他们烧成又黑又苦的焦炭不可!等我们车马出了城,你就回去放火!” 严丁―挥手:“出城!” 一行车马缓缓向前,穿过街道,驶向城门。 第十六章 激流江上藤索桥灰飞烟灭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江城县的城门处,几名士兵正在守卫,见严霸王家的车马来到,挡上前去。一士兵问道:“深更半夜的,怎么要出城?” 严丁滿脸堆笑,回答道:“军爷,你也知道,我家主人今rì被丞相的军棍打惨了,动弹不得。听说江对岸有个专治棍伤的郎中,特地前往诊疗…” 士兵:“怎么不去请郎中,倒要举家前往?” 严丁叹了口气说:“这位军爷,不瞒你说,我家主人被三个臭皮匠吓破了胆,只怕还吃他们的亏,才带上家眷去避一避。主人家大业大,整条街的店铺都是他的,伤愈也就回来了。” 士兵笑道:“三个臭皮匠有那么厉害吗?你家主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严霸王呀!” 严丁苦笑道:“嘿嘿,这叫一物降一物!我家主人现在连他们三人的名字也听不得,听见就发抖。” 另一士兵:“他是作孽太深,什么—物降-物?恶有恶报,今天不报,明天定报!滚吧!” 严丁陪笑道:“明白,谢谢军爷!” 严府车马出了城门,严丁却又返了回来。 士兵:“怎么又回来啦?” 严丁陪笑说:“军爷,主人忘了把房契地契带在身上,那可是紧要的东西,吩咐小人去取一下,只需片刻工夫。”说着策马飞奔而去。 皮匠屋里,三个臭皮匠睡得沉沉的,全然不知外边发生的一切。 严丁飞马而至,见四周无人,下马悄悄打着火绒。木柴刚燃起火苗,他就一跃上马,朝城外急驰。 不一会儿,硫磺硝石遇火爆燃,皮匠木屋顿时被烈火团团围住。 江畔山坡上黑乎乎的,藤索桥上也漆黑一片,只有下面的激流江水泛出粼粼波光。 严霸王由两名家丁搀扶着,等候在桥zhōng yāng。 严丁飞马而至,在桥边下了马,直奔桥上。 严霸王问道:“火烧起来了?怎么看不见?” 严丁回头望了下:“主人别急,那边马上就要发红发亮,咱们趁早过江去吧!” 四人晃荡着过了藤索桥,远方天空中果然红了半边。 严霸王手舞足蹈,叫道:“好哇,三个臭皮匠变成三块臭豆腐啦!” 严丁jiān笑着说:“不是变成焦炭吗?” 严霸王哼了声,骂道:“现在还没呢,现在是臭豆腐,烧熟烧透,才成焦炭呢!” 严丁提醒道:“老爷,该烧了桥吧?” 严霸王咬牙切齿地说:“真恨不得马上回去看一看!…这三个该死的臭皮匠!烧桥!” 桥面上也已铺了许多柴禾,严丁将火把扔下,火立刻向对岸窜去,挟着风势,越烧越旺。 严霸王狂笑:“哈哈哈哈!” 此刻,皮匠屋内,陈促被烟呛醒,一睁眼见满屋是火,立刻大叫道:“五香,马腊,起火啦!” 马腊在浓烟中出现,焦急地:“五香呢?五香呢?” 木屋被烧得叭叭作响。 陈促咳呛着:“怎么不到她房里去…去找?” 马腊急急地说:“门被火封住了!我跳进去没见着,她会到哪里去呢?” 陈促叫道:“快去灶间!咳…她一定去取水了!” 两人冲过浓烟,来到灶间,只见五香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边往一条被子上倒水。 马腊钻过火网:“五香,怎么往被子上倒水?” 五香捂着嘴鼻,嚷道:“门都被堵死了!一定是严霸王干的!咱们只能躲在桌子下面…上边用湿被子盖住…” 陈促急道:“躲在下边去等死?人都要烤干的!” 马腊:“五香说得对,要烤,只会先把被子烤干。快躲进去吧!” 五香:“你们先进去,我来把被子盖紧。” 马腊将她连拉带拖拽了进去,陈促紧跟着钻进去,三人努力将四周的被子掖紧。 火越烧越旺,屋中的杂物都化为灰烬,一根屋梁掉下来砸在桌上,被湿被子熄了大半,只有露出桌子外的在继续燃烧。 桌子下,三人紧紧靠在一起。 此刻,临时行营里,诸葛亮正在抚琴,一根琴弦忽然咚的一声断了,他皱起眉,轻声叫唤道:“不好,书童,书童!” 书童揉着眼过来:“丞相,什么事?” 诸葛亮说:“我想去看看那三个臭皮匠。你叫上几名士兵,咱们一起去。” 书童:“是。”但刚走出书房就回头大叫:“丞相,半边天都红了,城里哪儿起火了!” 诸葛亮立刻惊呼道:“皮匠铺,一定是皮匠铺!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快叫人救火!” 刘都统跑来:“丞相,像是皮匠铺附近起火了!” 诸葛亮:“一边派人救火,一边派人堵住城门!这火,一定是严霸王放的!一定要赶在他前边保护好藤索桥!” 刘都统:“遵命!” 诸葛亮搓着手来回踱步,眉头越皱越紧。 不一会儿,众军士和百姓已在皮匠铺外奋力救火。 刘都统一行骑马奔向城门,几名守卫迎上前去。刘都统:“有没有见严霸王等出城?” 一士兵:“严霸王带着家眷、细软,说要去激流江对岸疗伤,走了己有半个时辰。” 刘都统扼腕叫道:“惨了,惨了!藤索桥保不住了!”说着大叫:“跟我快追!” 一行人快马快鞭奔出城去。 而在激流江对岸,严霸王正指着燃烧中的藤索桥:“这桥还是三百年前枯水时架设的,今天把它烧了,看你诸葛亮有什么办法过江来抓我!” 严丁陪笑谄媚道:“老爷此计比诸葛亮高明百倍,这一下,他既不能查舅老爷的帐,又过不了江,只能灰溜溜的回京城去!” 藤索桥像火龙在激流江上翻滚,终于烧成几截,轰然向江心掉下去。 严霸王哈哈大笑道:“马上给我占几个山头,我真正要当霸王了!” 江对面,刘都统迟到了—步,只能眼巴巴望着藤索桥掉进江心。 皮匠铺的熊熊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诸葛亮和书童等怀着一线希望,踏进被烧毁的皮匠铺。 刘夫人呼喊:“五香,五香妹子!” 书童也大叫:“陈促,马腊,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们。刘夫人哀声浇:“糟糕!糟糕!最好的结果是…三个臭皮匠逃出去门,被严霸王抓走了?” 那张铺着湿被子的桌上横七竖八倒着焦木断梁,但腾腾向外冒着热汽。诸葛亮的眼睛顿时放出光来,指着说:“瞧那张桌子,正在冒汽!三位小师傅—定在桌下!快救他们出来!” 将士们掀掉焦木断梁,掀开桌子,发现三个臭皮匠抱成一团倒在那里,顿时将他们—一救了出来。 诸葛亮上前用羽扇扇着五香,轻唤道:“五香姑娘,五香姑娘!” 五香的脑袋却向旁边一歪,吓得刘夫人大叫起来:“五香,五香,你别吓吓唬我呀!”她用手—拨,五香的脑袋又向另一边倒去。她叫得更惨了:“坏啦坏啦,—点劲都没有!五香!五香!” 书童拍拍陈促的脸,叫道:“陈促,陈促!” 刘夫人又拍拍马腊,叫道:“马腊,你还没烧成蹄胖呀!快醒醒,醒醒!” 马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微睁开眼:“唉,快憋死我了!” 刘夫人喜出望外,连连拍着她的脸颊,笑道:“憋不死,憋不死,蹄胖马上煮烂了!” 马腊睁大了眼,惊道:“蹄胖?不对,我和五香、陈促被熊熊烈火围住!他们人呢?五香一一,陈促一一” 诸葛亮见他要坐起来,便示意按住他说:“别动。你没事,他们也会没事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烧了,三个臭皮匠可是烧不死的。来,找三副杠子,把他们三人抬到行营去将养将养!” 静静躺在—边的五香眼角边淌出一颗泪珠,刘夫人见了,轻轻帮她擦拭,说:“五香,你一定是醒过来了,丞相的话都听见了?没事的,丞相就是这么个好人!” 五香的眼角又淌下一颗泪珠,她的胳膊动了下,又动了下,接着勾住了刘夫人,睁开眼喊道:“刘夫人,没有你和丞相,我们早被严霸王害死了!” 两名士兵拿来一副杠子,刘夫人一边帮着将五香移到板上,—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做伤天害理的事,早晚要遭惩罚!” 陈促也醒来了,问道:“严霸王逃到哪儿去了?这火一定是他叫人放的!我们三人使劲推门都推不开!丞相,抓住那个严丁,一审就明白。” 诸葛亮点点头说:“只怕他们已逃到江对岸去了!” 刘夫人怒道:“咱们赶紧追过去呀!” 刘都统已策马赶来,下马跪拜:“丞相,卑职晚了—步,严霸王等己过了激流江,一把火将藤索桥烧成三截,残余的藤索和桥板都掉进江里去了!” 诸葛亮顿时跌足叫道:“哎呀呀,这是本相不慎!藤索桥早该派兵守护,这下麻烦大了!” 陈促:“丞相别急。桥是人造的,严霸王以为烧了桥就逮不住他,这是做梦!” 诸葛亮眉头紧皱:“藤索桥还是三百年前激流江枯水时建造的,再一次枯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第十七章 夜半时分,花园里“群魔乱舞”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说铁索桥要等再次枯水才能建造,刘都统叹道:“丞相,替代藤索的铁链不rì可以锻造完工,可惜功亏一篑啊!” 诸葛亮叹道:“原来可靠藤索桥将铁链运到对岸,这下怎么办呢?” 陈促挣扎着问:“丞相,不能用船吗?” 诸葛亮摇摇头说:“江水湍急,暗礁无数,载人的木船都无法渡江,载上铁链怎么过去?” 五香马上劝慰道:“丞相别急,咱们大家―起想办法,总能过得江去,抓住严霸王,建好铁索桥。” 诸葛亮笑道:“对,集思广益,你们三人跟着去行营将养一阵,也帮本相谋划谋划。” 五香:“丞相,想出过江的办法后,我们要跟大军一起去抓严霸王!” 诸葛亮笑道:“就凭你们拿着针线、剪刀和锤子?” 马腊立刻大声说:“我们想跟都统大人学武艺。都统大人,你收不收我们?” 刘都统忙说:“哎哟,藤索桥一毁,我就更忙了。这样吧,先由夫人教你们,―有空,我就亲自来来指点。” 五香:“谢谢都统大人!” 陈促、马腊:“谢谢都统大人!” 刘都统:“谢什么,将养几天再说。” 马腊眉头一皱,坐起来:“糟糕,皮匠铺被烧,军鞋都成了灰,没法将养了!” 这时,温县官乘轿匆匆赶到,下轿急趋上前:“丞相,卑职不知区区火烛之灾惊动大驾,罪过,罪过!” 诸葛亮怒道:“什么区区火烛之灾?这把火是严霸王放的!他想烧死三个臭皮匠,激流江上的藤索桥,也是他一把火烧掉的!” 温县官故作惊讶,抖抖索索说:“哎哟,这可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卑职立即命捕快把他缉拿归案!” 诸葛亮望定他说:“严霸王跑过江去了,还带着家眷和金银细软!本相征伐之计,被他的一把火搅得天昏地暗!” 温县官:“卑职命捕快设法过江缉拿…” 诸葛亮―挥羽扇,说:“温大人,现在谁都没法过江,rì后你若想出过江良策,再来告诉本相。” 温县官:“是。卑职告辞。” 诸葛亮却又叫住他,说:“慢。严霸王既然一把火烧了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三位小师傅已无处安身,所做军鞋也都化为灰烬。本相命你将严霸王的高足鞋店判给三位小师傅。严霸王其他田地产业,―律充公!” 温县官眼珠转了几下:“是。卑职告知高足鞋店管事的,从今以后听五香、陈促和马腊的吩咐。” 五香:“温大人,如此说来,先请转告他们,将鞋店内现存的大中号男鞋悉数交到丞相行营,以充军鞋。” 温县官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本县自会告知他们。” 诸葛亮高声:“回府!” 众士兵抬着三个臭皮匠,跟在诸葛亮车轿后,缓缓离开火场。 温县官望着他们走远,才嘿嘿冷笑起来。 几天后的晚上,诸葛亮端坐桌前,边想边写下药方:“黄连,清热解毒,贝母,清补肺腑,枇杷叶,止咳生津…” 终于,他写就药方,叫道:“书童,书童!” 书童过来:“丞相,什么事?” 诸葛亮:“这是我拟就的清火疗毒的药方,你马上去药铺买来,煎好给三位小师傅服下。” 书童面有难sè:“丞相,待天亮了吧?我看他们三人恢复得很快,刚才还嚷嚷着要刘都统教习武艺呢!” 诸葛亮笑道:“真有此事?” 书童说:“龟孙子才骗人!刘都统跟你一样,非要他们服些清火泻毒的汤药不可,但他们不听劝,定要爬起来月下演练!” 诸葛亮笑道:“还想月下演练?身上不是还有多处燎泡吗?” 书童:“可不是吗,脸上手上还敷着药膏,贴着薄荷叶子,却不肯安安稳稳躺着,缠住刘都统和刘夫人,非要在花园里月下演练!丞相你想,哪有深更半夜在月光下练武的?这不成群魔乱舞了吗?” 诸葛亮笑道:“说不定,此时已在群魔乱舞了!刘都统嘴硬心软,缠不过他们的!走,看看去―一” 书童:“不买药了?” 诸葛亮:“药照买,照煎,灌也得给他们灌下去!”说完起身走出书房。 书童跟着走过回廊,来到花园―片开阔处,远远就听见“嗨嗨”的练武声,其中还夹杂“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诸葛亮回头笑着:“果然是群魔乱舞!一边练武,一边熬不住呻吟叫疼,真有他们的!” 书童:“马腊个子大,烧伤处最多,独他熬得住不叫疼!都是五香和陈促在嚎!” 诸葛亮笑了笑说:“怎么叫‘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这话是谁说的?” 书童也笑了,回答道:“孟子嘛!这三个臭皮匠,筋骨是够他们劳的了,心志嘛还不够苦:刘都统要将他们军法处置,你却夸他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严霸王要烧死他们,又被你救回府中,幸运得很哪!” 诸葛亮严肃地说:“幸运?你设身处地想-想,他们够危险够辛苦的!三个孤儿,孤独无援,能熬到今天真不容易!你敢当第四个臭皮匠吗?” 书童只得低下头说:“丞相责备得有理。书童去买药了。” 诸葛亮将羽扇一挥:“早去早回,快快将药煎好。”说完朝练武方向缓缓走去。 花园东西两棵树上,各挂了两盏大灯笼,照得练武的草地上亮晃晃的。五香、陈促和马腊各拿着一把宝剑,跟着刘都统一招―式练习。 五香随着―个下蹲动作,左手捂住臀部叫道:“喔唷唷!”人也踉跄跌出。 陈促也连叫“喔唷唷唷”,两人差点跌在―起。 刘夫人对他们又疼又乐,笑道:“瞧你们!屁股上的燎泡太痛了吧?这个动作就免了,别蹲下去!” 五香却说:“不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说着又重复刚才动作,一下蹲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陈促笑道:“五香,你这叫chūn练三伤!” 五香问:“什么叫chūn练三伤?” 陈促:“脸上烧伤,手上烫伤,还有靠近蹄胖的地方灼伤!” 众人都笑了起来。五香恼得举剑砍向陈促:“好,我就砍你下的蹄胖!” 陈促慌忙招架,但一下蹲也疼不可忍,手去撑地,眼看五香的剑真要砍到身上。此时马腊飞身过来当的一剑,将五香的剑势改掉,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陈促挣扎着站起来,拱手说:“马腊,真谢谢你!” 马腊却一撇嘴,说:“谢什么?你这蹄胖太瘦,没咬头,留着以后砍吧!” 陈促咬着牙举剑朝马腊砍去,马腊慌忙挡住,陈促拼命往下压,逼得马腊也蹲下身子,疼得脸上汗珠直冒。 五香忙说:“陈促快住手,马腊伤得比你我都重!” 马腊却说:“没事,没事。” 陈促讥笑道:“蹄胖快熟了吧?煮烂了吧?热气腾腾的呀!” 马腊咧嘴笑道:“有你吃的!”说着一闪身,陈促没提防,跌了个嘴啃泥。 马腊笑着扶起他:“陈促,咱们才学了点皮毛,怎么就要较劲了呢?马腊给你赔不是了!” 陈促也笑道:“咱们是演练给都统大人和都统夫人看哩,要不,他们肯费神教下去吗?” 刘夫人大声斥道:“谁说我们不肯教?老头子答应先教你们气功,练了气功有内功,同时又能疗伤,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你们却非要真刀真枪演练!这下,不就丢人现眼了?” 刘都统哈哈大笑道:“夫人难得说我的好话!这次说得一点不错。你们三人的伤势,马腊最重,但他最要强。现在不疼,只怕火疮复发最重,轻视不得,还是先练气功为好。” 马腊笑起来说:“什么复发最重?我心里有数,只是伤了点皮毛…” 陈促眨眼道:“伤了皮毛,吃点带毛的蹄胖皮,就补回去了,吃啥补啥嘛!” 马腊瞪了他一眼,骂道:“你皮包骨头的,只怕要变铁拐李呢!” 五香微笑道:“都统大人,别听他们的,他们吵惯了。五香不想躺在床上练气功,那样多窝囊呀!那不叫练气功,叫练窝功!” 马腊叫道:“对,咱们不想窝窝囊囊练窝功!我这剑还嫌轻,最好有锤子什么的,不是有流星双锤吗?” 刘都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回答道:“有啊,还有双斧呢。你拎得动也使不动呀,使得动也跳不动呀!与敌交手,什么动作都要会做,你们伤痕累累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五香惊叫:“怎么,不练啦?” 诸葛亮笑着从暗处走出来:“今天不能再练了。报仇雪恨,来rì方长。照都统大人说的,先回去吃药,练气功。” 五香吃惊道:“哎哟,都惊扰丞相了,咱们真不能再练了!” 马腊却还不服输,说:“丞相,那我们就再练一天气功,后天一定要再跟都统大人和夫人练剑。” 诸葛亮笑道:“想讨价还价?没门!哈哈,本相告诉你们,我到现在还经常练气功。气功是武功之本,不练气功只练武功,就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长久不了的。” 五香马上问:“丞相,那你一定也会武功?” 刘都统:“五香,怎么考起丞相来了?” 诸葛亮―笑:“本相久未习剑了,今夜就演练演练吧!都统大人,拿剑来!” 刘都统应声将剑抛掷过去,诸葛亮接剑在手,将袍子一束,在草地上舞得银光闪闪,水泼不进。 三个臭皮匠一齐拍手叫好。 诸葛亮收势站定,朗声说:“三位小师傅,气功不废,武功常存。你们现在有伤在身,都统大人的办法最好,快快回屋去吧!” 三个臭皮匠互相做着怪相,抱拳说:“遵命,我们回屋练窝功去也!” 第十八章 天堑变通途,得想一千个主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被安置—室。 陈促在居中的木板床上,五香居左,马腊居右。 三人双手合十,盘坐着意守丹田,练习气功。马腊心不在焉,不住去偷看陈促和五香的动静。陈促在眼角余光中发现他探头探脑,随即调整体位,有意一次次遮挡他看五香的视线。马腊被他撩拨得气呼呼的。 五香目不斜视,静如止水。 马腊和陈促的身体对应地前后摆动,频率越来越快,陈促脸上越脸显得得意。书童提着药壶进来,见他俩如此,大惊,轻轻推了下五香,悄声问道:“陈 促和马腊…两人怎么啦?” 五香一看,噗哧—笑,说:“他们比我聪慧,已经学得会发功啦!” 书童怀疑地看过去,见马腊手搭凉棚往这边望,陈促马上用反手搭凉棚,也朝他那边望,马腊立刻也换成反手,陈促也就反过手来,朝着五香和书童一笑,马上又转过身去,马腊这时也转过来了。 书童笑着骂道:“你们这是什么功呀?纯粹是淘气功!” 马腊放下手来,笑了笑说:“我没淘气,陈促才淘气呢!” 陈促:“我淘什么气?许你前后晃动,就不许我前后晃动?” 马腊问道:“那我手搭凉棚,你为什么反手搭个凉棚?” 陈促笑道:“既然有手搭凉棚的气功,那照刘都统教的,yīn阳协调,就可以有反手搭凉棚的气功!谁叫你恰巧与我练反了呢?” 五香笑道:“别争啦!你们俩气来气去,不是一天两天,来,我居中,把你们两个淘气包隔开!” 马腊笑道:“好好好,这样—来,随陈促反手搭凉棚也好,正手搭凉棚也好,我总是yīn阳协调,不跟他淘气!” 书童笑道:“你们三人青梅竹马,五香不居中,真不能yīn阳协调呢!来来来,陈促与五香换一换。” 陈促只能走过来与五香换了庆铺,假装气恼说:“你们三个合起来惹我,我只能好好练功,否则真要被你们气死!” 书童住碗里边倒药边说:“你们三人就如一人,谁气谁呀?诸葛亮气亮诸葛?没有的事!” 陈促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说:“那好,咱们大碗喝药,三个臭皮匠如一人,诸葛亮不气亮诸葛!” 五香也端起碗来,说:“别提名带姓好不好?咱们住在这里,丞相特地腾出屋子,多不容易?咱们只能说丞相不气三个臭皮匠!” 马腊也端起碗来:“对对对,三个臭皮匠不许气丞相,咱们干了!” 三人示意干杯,一仰脖就猛喝药,书童惊叫:“嘿,喝药可不是练气功,悠着点,别呛着了。” 三人放下碗,都已碗底朝天。 马腊斯斯文文地说:“请书童兄告诉丞相,我们都喝过了药,现在练气功,明天练武功!” 说话间,诸葛亮抱着几本书进来:“气功武功都要练,我这儿还有文功,也非练不可!” 三人同声喊道:“丞相!” 书童哈哈大笑道:“丞相,这下你可把他们难倒了!三个臭皮匠合计个歪点子、馊主意还差不多,要论起学问来,别说三个,三十个也顶不上丞相呀!” 诸葛亮马上笑了起来,说:“哎,你以为我要难倒他们吗?” 五香点头说:“丞相是要我们长学问,多一点不是只多一点,三人多三点哪!” 陈促也顺口说:“只有武功,没有文功,好比人缺了—只眼,不成,不成!” 马腊摸着脑袋说:“丞相,我…还不识几个字呀!” 诸葛亮点头道:“你们在此疗伤,正好可以多识些字,多读点书。有不懂的,可以问书童,也可以问我。” 五香低下头来,说:“丞相rì理万机,我们怎好打扰你?” 诸葛亮笑呵呵地说:“你们就把我当作老皮匠,徒儿们不懂的怎么不能讨教?再说,你们三个也可以互相切磋。” 陈促感动得泪花闪闪,拱手说:“丞相,你的心真跟我们的皮匠老爹一样,待我们又仁慈又宽厚” 马腊也闪着泪花说:“丞相,—句话,我马腊不学会识字读书,对不起你,对不起皮匠老爹!” 五香却并没泪水哗哗流,只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问道:“丞相,百姓都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你给我们读的这些书,不会光是四书五经吧?” 诸葛亮一愣,笑道:“这丫头,你倒是能掐会算呀,这次真的被你说对了,本相只带了孔子孟子!好,有志气,有志气!” 马腊:“丞相,我…不会掐不会算,这几本就给我学吧。” 诸葛亮笑道:“行。书童,待会儿另找几本给五香和陈促。马腊虽不识字,但懂事明理,这也是智慧,做人,不可鄙薄自己啊!” 五香爽朗地说:“丞相放心,马腊心气比我和陈促都高,决不会鄙薄自己。他的文功,—定会很快超过我们!” 诸葛亮:“好啊!你们三人这么住下还行吗?本相行营中已腾不出多余的房屋了…” 五香笑道:“丞相要拿‘男女授受不亲’来拘束我们吗?我们三人从小就在—张铺上打滚,亲如兄妹,他们惟恐哪儿伤着我,我才不怕他们呢!你看,他们争着要照顾我,我只好在屋子中间将就将就了!” 诸葛亮笑起来:“三人浑如一人,那还有谁欺负得了你们?” 众人都笑了起来。 数天后,诸葛亮手执羽扇,心事重重地伫立在波涛汹涌的激流江边。 几名士兵将一条木船推入水中,激流很快将船冲向下游方向。士兵们奋身跃上木船,但激流毫不留情,将木船冲向险礁,木船顿时被撞得支离破碎。 士兵们或浮或沉,在激流中挣扎。 诸葛亮皱着眉头,将羽扇盖在嘴上。 刘都统上前说:“丞相,幸亏士兵们都系了绳索,否则真是无法援手!” 诸葛亮点点头说:“看来,要靠木船强渡过江是不可能的,只能再作打算。” 刘都统说:“不知将铁皮包在木船上,是否会牢固些?” 诸葛亮摇头道:“只怕适得其反。江中险礁尖如利刃,激流将铁皮船冲上去,还不是削铁如泥?” 刘都统:“那就用铁船…” 诸葛亮:“那就更容易倾覆了。”说着仰天长叹,“老天,藤索桥—毁,过江真比登天还难啊!” 忽然,三个臭皮匠出现在他身边。 五香大声说:“丞相,你别担心,我们三人也在想渡江的良策呢!” 陈促接着说:“我们己经想出几个办法,但都不是最好的。” 诸葛亮转忧为喜,问道:“哦,三个臭皮匠也在为我这诸葛亮分忧解愁!说说看,你们都想了些什么办法?” 马腊傻里傻气地说:“我想的是用木船先渡人过江,看来没用。” 陈促也摇搖头:“我原想在木船外包铁皮,看起来也没用。” 五香羞涩地一笑,轻声说:“我想用竹竿一根接一根通过江去,他俩说,谁在这边撑住呀?看来也没用。” 诸葛亮笑道:“水流湍急,长竹竿不到江心就会被冲斜的。这主意,刘夫人也想过。” 刘都统笑道:“对对,为了馊这主意,她半夜把我推醒,非让我立刻去见丞相,走到半途,自觉不妥,又追上来阻止我,真是黑更半夜瞎折腾!” 诸葛亮笑道:“大家都为渡江出主意,怎么是瞎折腾呢?愚者千虑,还有一得呢!” 五香马上快乐地叫道:“好,我们三个臭皮匠想它一千个主意,一定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江边,那几个落水的士兵被救了上来,虽然身上系着绳索,但都淹得够呛。 诸葛亮叹道:“幸亏系了绳索,要不白白送了几条xìng命。铁索桥不建成,亏对先皇,亏对百姓!” 三个臭皮匠都皱起眉来。 第十九章 盘据阴阳寺,自封山大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激流江对岸,严霸王、严丁等手执刀枪棍棒,看到沉船的一幕,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群乌鸦受惊飞上云霄。 严丁笑着说:“老爷,哦,大王,别担心啦,诸葛亮肯定过不了江!有—条船沉一条船,有一千条就沉一千条!” 严霸王:“那好,咱们这就去拜访那寺庙里的方丈。” 严丁惊讶道:“老爷,真要去占那寺庙?” 严霸王:“不占寺庙,还等你给我盖房子住吗?” 严丁笑着一挥手:“兄弟们,占了寺庙当山寨,老爷就是山大王,走吧!” 众家丁挥舞刀枪棍棒,哇哇大叫着冲上山去。 一名小和尚从菜畦里取了些菜,正准备返回寺庙,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扑来,停住脚步问道:“施主,你们找谁?” 严丁一把揪住小和尚:“就找你!” 和尚吓得扔了菜,高叫:“师父,师父,有强盗!” 严丁大喝一声:“嗨,什么强盗?!我们老爷有名有姓,江城的严员外,绰号严霸王,被诸葛亮逼过江来,想借寺庙-用,就地当个山大王!去,跟老和尚说去!”说着用力—推,小和尚连滚带爬直奔寺庙。 严霸王一伙大摇大摆走向寺庙。 方丈在几名手执棍棒的僧人簇拥下迎面而来,见严霸王等杀气腾腾,站停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严员外?” 严霸王盛气凌人,高声说:“老子就是严霸王!和尚,今天你这寺庙,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识相的,捡条狗命,不识相就叫你血流哗哗!” 方丈和善地点点头,说:“老衲早已看淡生死,但救徒儿们的xìng命,倒胜造浮屠无数!这样吧,yīn阳寺就让严员外用,我们师徒就在山下几间破屋里栖身。”说着示意众僧放下棍棒。 严丁扭头朝主子说:“老爷,这寺庙叫yīn阳寺,听着有点让人害怕呀!咱们是不是另择宝地?…” 严霸王搖头笑道:“哈哈,生姜老的辣,和尚老的善。yīn阳寺这名字不错!顺我者阳,逆我者yīn,我严霸王也给你们一条生路:山上山下的田地仍由你们种,每天按时送新鲜果蔬,不得有误!”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员外不开杀戒!我等收拾一下,即下山去。” 严霸王哈哈大笑。 严丁立刻又转为笑脸,恭维道:“老爷,竟没想到这老和尚是个窝囊废!咱们只是举举刀枪,就吓得他屁滚尿流!” 严霸王滿脸是笑:“想来,藤索桥未毁之前,他也知道我严霸王的威风!他要不让yīn阳寺,还不马上去yīn间?” 严丁谄媚道:“是是,老爷该叫大王,大王的威名如雷贯耳,今rì见了大王,他还不立刻拱手让出yīn阳寺?” 严霸王得意地双手含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屁股上的伤未好,折腾不得,真该谢谢佛祖让我留在阳间!” 众人都怪笑起来。 严霸王被众恶仆簇拥着,居中坐在原来方丈的圈椅里,接受跪拜。 严丁大声赞道:“大王兵不血刃,就夺了这yīn阳寺风水宝地,一定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众恶仆齐声欢呼:“大王霸业千秋,洪福齐天!” 严霸王仰天大笑道:“哈哈,我严霸王棍伤未愈,就坐上这宝座,虽然只有你等几十个人,但诸葛亮带上几十万兵马,竟被我阻隔在激流江对岸,我这不是洪福齐天是什么?你们好好干,霸业千秋指rì可待!” 严丁走上前,拱手说道:“大王,那我可要带兄弟们下山去练练刀枪棍捧了!” 严霸王:“严丁,我封你为二大王,在这山寨,你先委屈委屈,往后兵强马壮,自有你的好处!” 严丁立刻大声说道:“谢大王!兄弟们,咱们即刻下山!”他挥着大刀,带领众恶仆出了寺庙,择路下山。 几天后,山道上正有十几名商人结伴而行。 他们用骡马驮着货物,身背装有银两的包袱,不紧不慢地沿着江岸山路行进。 一位胖胖的商人问最靠近他的瘦商人:“老兄,听说最近这儿不太平安,有此一说吗?” 瘦商人斥道:“咳,都说心宽体胖,我真不知道你这身肉是怎么长出来的!出外经商,昼行夜宿,哪像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出几个毛贼,总是有的。咱们十几个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胖商人又问:“听说,那座几百年前造的藤索桥也被烧掉了,有此事吗?” 瘦商人连连摇头:“我十天前刚从江那边过来,牵着骡马,谁说藤索桥烧掉了?无稽之谈!” 胖商人又问:“这两天,你没过去吧?” 瘦商人皱眉道:“这两天?我在这边采买药材,忙得不亦乐乎,平白无故为何过江?” 胖商人着急地说:“那这几天出的事,你我都不知道呀!” 瘦商人笑了起来,骂道:“老兄,你真是体壮如牛,胆小如鼠!罢罢罢,你害怕,就带着货物回去吧!” 胖商人犹豫地回头张望,络腮胡商人迎着他求援的目光,说:“我也听说桥被烧了,是江城的严霸王干的。不过,咱们又不过江去,怕他干什么?再说,我带着钢刀,哪个毛贼敢拦路抢劫,我这钢刀可不是豆腐皮做的!” 胖商人满脸堆笑道:“好,好,有仁兄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商队行至被毁的藤索桥边,有人高叫起来:“瞧呀,藤索桥真的被烧掉了!” “啊,真的被烧掉了!往后不能过江去做买卖啦!” 胖商人脸sè发白,擦着冷汗说:“传言是真,咱们可得多加提防!” 络腮胡拍拍腰间的刀:“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今rì,我倒想看看,谁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抖索着:“谁也别来,谁也别来,让咱们太太平平回到家!” 突然,林间一阵呐喊,一伙打着“严”字旗号的强盗冲了出来。 “强盗!姓严的强盗!”胖商人吓得抱头乱窜。 络腮胡拔出刀来,冷笑道:“哼,姓严的土财主,会有什么武功,竟敢前来送死?!” 胖商人语无伦次道:“严霸王…严…不是什么…他养着一批恶奴,手头子辣得很…老天呀…” 眼前,严丁手执鬼头刀,挡住商队去路,大喝道:“这里是严霸王的地盘,留下买路钱,可免你们一死!” 胖商人慌忙解下背上包袱,扔到严丁面前,讨饶说:“大王,放我—条生路,放我—条生路!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女…” 严丁笑着说:“转过身来!” 胖商人发着抖,问:“转…转什么呀?” 严丁沉下脸,吼道:“叫你转身就转身!想挨刀吗?” 胖商人急忙说:“不想不想…”慌忙转过身,但头还是别过去,提心吊胆地望着严丁。 严丁抬起脚来,对他屁股上狠狠一脚,叫道:“滚你的蛋吧!” 胖商人果然像蛋一样骨碌碌滚了几下,站起身朝着—条小道落荒而逃。 严丁大声吼道:“识相的只是屁股上挨一脚,谁不识相,伸脑袋过来!” 络腮胡挺身而出,大吼一声:“什么严霸王?土老财一个,也敢拦路抢劫?” 严丁哼了声:“有种!还有谁敢上前送死?” 几名挑夫扔下担子说:“不干我们事!”说完就往后跑。 严丁一挥鬼头刀:“弟兄们,把这毛胡子收拾掉!” 众强盗一哄而上,络腮胡左冲右突,孤不敌众,终被乱刀砍死。 严丁指着瘦商人:“你,还不快快扔下包袱?” 瘦商人却掉头就跑,但众强盗己拦住去路,待他再转过身来,严丁手起刀落,正砍在系包袱的肩上,惨叫—声倒了下去。 严丁用鬼头刀挑起染血的包袱:“弟兄们,回去请功!” 众强盗狂呼起来。 寺庙内已乱七八糟插上不少大王旗,严霸王双腿架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说:“干得好,干得好,旗开得胜,都有赏!不过,这还是小买卖,过几天,我要联络几位山大王,结成—帮,扯面更大的旗,才能成大气候,干大事业!” 严丁笑着奉承道:“大王深谋远虑,必得大富大贵!严丁率众弟兄在此祝大王成常胜大王!” 众强盗一起跪拜:“大王常胜不败,千秋霸业指rì可待!” 严霸王:“哈哈,趁诸葛亮管不着咱们,赶紧招兵买马,激流江这—边,还不很快就是我严霸王的天下吗?” 严丁:“诸葛亮要架好桥,不是又得等到激流江枯水吗?恐怕那是一百年后的事啦!大王烧掉藤索桥,真是上策上上策!” 严霸王狂笑起来。 第二十章 五香露猪手,眼睛齐发亮!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风和rì丽读书天。 诸葛亮行营内,五香和陈促坐在假山边看书。 马腊用刀在泥地上边划出字,边念道:“人,手,刀,刀,手,人…”写了一遍又一遍,念了一遍再写一遍… 终于,五香不耐烦地问道:“马腊,你在干什么?” 马腊:“练文功呀!” 五香:“练文功?我和陈促都在练,谁像你声嘶力竭的?” 马腊:“我不边写边念,就记不住,练不成。人,手,刀,手,刀,人…” 五香喊道:“马腊!你烦不烦?什么人手刀,小心挨我一刀!” 马腊:“乖乖,你火气这么大,要砍你马腊哥一刀?” 陈促也说:“讨厌,我也烦!你再嚷嚷,小心我也动刀子!” 马腊笑起来:“我知道你们在烦什么,不是真的烦我。” 五香放下书,拿起身边练功的刀:“你知道什么?” 马腊笑道:“丞相想不出过江的妙计,你们也没法逮住严霸王,所以脸上烦,心里烦,碰到什么都烦!我练文功,也惹你们耳朵烦!” 五香呼地站起来,挥了几下刀:“对,本姑娘就是为了这事烦!马腊,你明知故烦,跟严霸王―样烦!看刀一一”说着竟不顾死活朝马腊砍去。 马腊傻了眼,忙举刀招架,两人立刻在草地上狠斗起来。 陈促在一边见了,大声喊:“五香,不能动真格!练武就是练武,怎么住死里整他?” 五香―刀刀进逼,眼前的马腊已幻变成严霸王,她怒喝道:“严霸王,躲了这么些天,你终于露脸啦!本姑娘不会再受你欺负,看刀!看刀!杀,杀!” 马腊被动接招,渐渐有些不济,陈促一下跳过去帮他挡了―刀,嘴里连连提醒:“五香,五香,你看清我们是谁!哎哟,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几招呀?” 五香眼里的两人,已变成严霸王和严丁,她使出浑身解数,边砍杀过去,边喊道:“本姑娘是跟诸葛丞相学的文功武功!严霸王,严丁,你们还敌得过本姑娘吗?” 陈促一边接招,一边跟马腊使眼sè。马腊一刀虚砍下去,五香挡住,却被他死死压住,气得她飞起一脚去踢马腊。陈促看准机会,一脚朝五香踢出的那只脚踢去,只听五香哎哟一声,扑通跌在地上。 马腊和陈促忙丢了刀,上前扶起她。陈促:“五香,你看,我是陈促,他是马腊,不是严丁和严霸王呀!” 马腊:“五香,真对不起!以后我识字,再也不念出声来了!” 五香揉揉眼,看清眼前是陈促和马腊,叹口气:“唉,正如马腊说的,丞相想不出过江妙计,咱们也想不出来,这激流江,难道真没办法过去了吗?” 陈促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办法会有的!只是,咱们还没想到。” 马腊装得细声细气地说:“五香,冲你这么急,我马腊…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要把渡江妙计想出来!” 五香笑道:“三天三夜不睡可以,不吃那是办不到的。马腊,昨天刚吃了刘夫人烧的蹄胖,你能像骆驼那样耐饥,也不会像蜡烛那样耐馋呀!” 陈促笑道:“什么蜡烛那样耐馋?我听都听不懂!” 马腊笑道:“我可听得懂!蜡烛不点不亮,有心无嘴,当然不馋!什么蹄胖不蹄胖,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只会‘照吃’!哈哈哈哈!” 陈促笑道:“以为你说不吃,谁知还是‘照吃’!你呀一一,哎,五香,你怎么露出个‘猪手’来了?” 定睛一看,原来五香已光了一只脚,那只鞋正漂在远处的池塘里。那只鞋,是刚才被陈促一脚踢出去的,到这时才被发现! 五香叫起来:“哎呀呀,我那只鞋…多像一条船呀!” 三人注目而望,那只“皮船”正晃晃悠悠浮在清清池水上。 突然,三个臭皮匠不约而同朝着漂在池塘里的那只鞋高喊“有办法啦!” 但是,他们马上停了下来,互相问:“什么办法?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马腊马上说:“我想到,可以用小石子扔啊扔的,把漂在水上的那只鞋子弄过来。” 五香:“笨蛋!我想的可不是这方法!” 马腊:“你是用竹竿?―时到哪里去弄竹竿呀?” 五香:“我不跟你论竹竿!陈促,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陈促笑道:“我当然想的不是怎么捞鞋子,我想的是你心里最烦的那件事…” 五香笑着捂住他的嘴:“快别说,我明白了!马腊,我问你,凭什么你能用石子把那只鞋弄过来!” 马腊:“这还不简单?你那只鞋是皮子的,不浸水,又没钉鞋钉,练功鞋嘛,扔石子过去,即使扔准了,载上几颗石子也沉不了。” 五香开心地拍了下他的肩,大声说:“算你不是大笨蛋!但我跟陈促想的,却是怎么渡过激流江去!” 马腊愣着:“捞这鞋子,跟渡激流江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想过江想疯了?” 陈促:“不论想没想疯,来,咱们把鞋子先捞上来。” 马腊立刻拾了几块石子,朝那只鞋扔去,五香、陈促也拾起石子扔。鞋子里居然真的扔进了几块小石子,但它仍晃晃荡荡朝他们身边漂来。 五香拾起鞋子,拍手叫道:“太好啦,太好啦,三个臭皮匠想出办法来啦!” 马腊:“我仍不明白。难道咱们做-只大的皮鞋子…” 五香:“呸呸呸!到现在还不急转弯!谁说做大皮鞋?我们要做的是大皮船!” 陈促紧跟着说:“五香的鞋为什么不沉?因为是咱们特制的练功鞋,双层薄羊皮,跟猪尿泡一样,吹足了气怎么会沉?” 五香打了陈促一下:“唉哟,好好的鞋子,被你说成猪尿泡,叫我再敢穿吗?” 陈促赔笑:“对不起,五香!我是针对马腊这猪脑袋,才用那话来剌激他的,否则他怎么开窍呀?你的鞋,嘿嘿,就跟九天仙女踩的祥云一样,又香又软…” 五香笑道:“别乱拍马屁!还是跟马腊说下去吧。” 马腊笑道:“你们谁也别说,我想明白了。咱们先用羊皮做只小船试试,就在这池塘里试。” 五香悄声:“要不要告诉丞相?” 陈促:“瞧你这模样,肯定不想先告诉丞相,定要试出些名堂再告诉他,对不对?” 马腊笑道:“我想也不要先告诉他。咱们再想周全些。当渡江的船,非整张羊皮才行吧?” 五香睁大双眼,说:“什么整张羊皮?咱们在池塘里试就得用整张羊皮!渡江用,要几只整羊的皮才行!” 陈促:“对,咱们去找宰羊的,让他给咱们剥整张的皮,不开膛,扎住几个开口,吹足气,一定浮起来!” 五香眼里闪出光芒,喊道:“啊!咱们很快就能抓住严霸王啦!” 陈促、马腊也喊道:“对,看他再往哪里逃?!” 几天以后。 诸葛亮书房的桌上放着一艘木船的模型。 诸葛亮、刘都统和书童围着它仔细端详。 刘都统说:“张木匠认定咱们上次用的木船太小,经不起激流冲击。这一艘有上次的十倍那么大,将士可多载五倍,估计能抵挡激流冲击。” 诸葛亮摇着头说:“船大,受水冲击也大,撞上险礁的机会更大!” 书童:“这么大的船,造起来麻烦,搬动起来就更麻烦。” 刘都统摇摇头:“张木匠说,可以在江边建造,建成后开条沟渠把船放下江去。” 诸葛亮仍摇着头:“如大船能通行,激流江上不会再舟楫全无呀,不行,不行!大船小船,都会被险礁撞得粉碎!” 正在这时,刘夫人叫嚷着跑进来:“丞相,三个臭皮匠把渡江的妙计想出来了!” 诸葛亮兴奋地:“真的?快说,什么妙计?” 刘都统发起火来,大声道:“你这婆娘,我跟丞相正在商议大事,你瞎咋呼什么?三个臭皮匠能想出渡江的妙计,我们早就班师回朝了!” 刘夫人伸出拳头,骂道:“你这榆木脑袋,只会想些木疙瘩!大船小船,撞不破的船才渡得过江去!” 诸葛亮眼中一亮:“对,撞不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夫人快说,他们想出个什么好办法?” 刘夫人笑了起来,说:“刚才,我见他们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怪东西进来,直往池塘边跑。再三追问,他们秘而不答,只是笑个不停。我躲在假山后偷看,见他们将那东西扔在水里,那玩意儿竟漂在水上,任你扔石子,扔刀子,它总是晃晃荡荡,晃晃荡荡…” 诸葛亮兴奋地―拍羽扇:“三个臭皮匠,他们真想出对付激流险礁的妙计了!快带本相去一睹为快!” 刘夫人得意地朝刘都统一笑,说:“榆木脑袋,听到了吗?丞相己经猜得七不离八,那东西是张吹足气的羊皮!” 诸葛亮喜出望外,笑道:“隔行如隔山,木匠怎么也想不出用皮料做船!三位小师傅,你们帮本相大忙啦!” 果真,一只由整羊剥制又吹足气扎紧的“皮船”在池塘里漂浮着。陈促、马腊和五香像三个调皮的孩子,不住用尖利的石片去投掷。石片嘣嘣嘣在羊皮上弹出来,羊皮上―点也没留下痕迹。 马腊说:“咱们试到现在,羊皮船毫无损伤,该去告诉丞相了吧?” 五香微笑道:“慢。让它再靠近点,我用枪尖来戳它一下!” 马腊惊讶道:“刚才已用刀捅过,怎么又要用枪戳?” 陈促手托下巴,盯着水面说:“制作羊皮船过江,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刀尖枪利,跟激流江的险礁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马腊高声说:“不对!江中的险礁远望着像是尖利无比,近看哪有咱们的刀枪尖利?照你们这样捅啊戳的,别说羊皮船,牛皮船也挡不住呀!” 第二十一章 羊皮换牛皮,直奔阴阳寺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人又要争论,诸葛亮却笑着从假山处走出来,点头赞同说:“对,马腊的话有道理。江中险礁被江水长年冲刷,不会十分尖利,只是木船撞上它会粉身碎骨。羊皮船或牛皮船有弹xìng,险礁奈何它不得!” 三个臭皮匠喜悦地呼喊:“丞相,你怎么都知道啦?” 刘夫人笑道:“三个臭皮匠,你们的鬼主意被我—眼就看破了!是我告诉丞相的!” 诸葛亮笑吟吟地说:“什么鬼主意?这是神来之笔!本相身经百战,却被这激流险礁难住!三位小师傅想出这办法,真是天助我也!刘都统一一” 刘都统:“卑职在!” 诸葛亮:“令将士们火速试制牛皮船,用三条整牛的皮张构成一船,估计每船能载五名将士,十条牛皮船—次能载五十名将士过江…” 五香跳了起来,请求道:“丞相,让我们和将士们—起过江,活捉严霸王!” 诸葛亮笑道:“你们的文功、武功和气功,都练好啦?” 马腊:“禀告丞相,马腊都能念四书五经了!” 刘夫人:“什么四书五经,他们三人悄悄让书童将丞相的文集拿去研读,否则哪会想出这绝妙主意?” 诸葛亮假装生气,回头问道:“书童,可有此事?” 书童只得低下头说:“丞相,我被他们三人磨得没法想,才将你谈论韬略的文集拿去一本,谁知他们还想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书,我哪找得全这些书?弄得我…都不敢与他们照面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促:“丞相,我们文功武功都学了些皮毛,那气功,只是用到了这羊皮船上。大军制作牛皮船,三个臭皮匠理当尽心尽力! 诸葛亮点了点头,说:“牛皮船怎么缝制,怎么防渗水,三位小师傅要多多参谋。渡江捉拿严霸王,那就是大军的事。” 五香:“丞相,我—定要乘着牛皮船过江去!” 马腊:“丞相,我非第一批乘船过江不可!” 陈促:“丞相,我们想这办法,就是为了早曰渡江活捉严霸王,你不让我们过江,不是要活活憋死我们吗?” 诸葛亮笑道:“大家瞧,三个臭皮匠越说越厉害,再说下去,我也成了折磨他们的严霸王了!” 刘夫人笑眯眯地说:“丞相,你就准了他们吧。我和都统,还有这三个臭皮匠乘一条船,互相有个照顾,过江后怎么找到严霸王,也好出个臭主意!” 刘都统马上也说:“丞相,你别担心这三个臭皮匠,他们鬼得很哪!上次火烧皮匠铺,谁想得出钻在桌子下的主意?准了他们吧!” 诸葛亮笑道:“都统哪,本相的话可没有夫人管用呀!” 刘都统慌忙说:“卑职不敢!卑职知道三位小师傅与严霸王有深仇大恨,不让他们首批过江,似乎不妥…” 刘夫人用指头狠戳他的脑袋:“你呀,越说越离谱!谁不妥?你才不妥不妥大不妥!” 诸葛亮和三个臭皮匠都笑得前俯后仰。 诸葛亮:“本相刚才说的有所不妥,三位小师傅为大军渡江殚jīng竭虑,又要过江杀敌,凯旋之后,本相定奏请朝廷奖赏!” 马腊傻乎乎地问:“丞相,你要朝廷奖赏我们?赏我们做什么官?” 五香马上骂道:“傻瓜!什么官不官的,还做你的臭皮匠!我只知道丞相已答应我们一起过江活捉严霸王啦!” 马腊一愣:“什么时候答应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黎明前的激流江涛声依旧。随着若明若暗的曙光,十条牛皮船悄悄驶近江对岸。 三个臭皮匠手执钢刀,与刘都统、刘夫人等上了岸。刘都统轻声问:“三位小师傅可知道严霸王会藏身在哪个山头?” 陈促马上说:“对着藤索桥的山上有座yīn阳寺,皮匠老爹以前带我们去过。寺里僧人不多,方丈也很和善,严霸王逃过江来,yīn阳寺首当其冲。” 刘夫人:“yīn阳寺,好怪的名字!” 五香:“那寺庙以前香火挺旺,百姓认为它连接yīn阳,皮匠老爹带我们去,是为我们的爹娘烧香祈祷的。” 刘都统:“好!张槐,你带五人将牛皮船全部驾回对岸,再运铁链过江,从速在藤索桥原址架设新桥。其余将士随我和三位小师傅上山搜捕严霸王。” 张槐带着几名士兵将牛皮船系在一起,很快返回对岸。 刘都统等跟着三个臭皮匠择道上山。 很快,天sè已是微明,山道旁依稀可见几间小屋。 五香悄声说:“都统大人,你们先缓-步,我和陈促、马腊前去讯问,弄明严霸王去向。” 刘都统:“大家按兵不动,待三位小师傅前去探明情况。” 将士们立刻分散隐蔽起来。 五香、陈促和马腊手执钢刀,悄悄朝小屋走去。突然,屋旁菜地里—个小和尚站起来,丢掉手中菜哇哇大叫:“方丈,方丈,又有强盗来了!” 马腊早已腾跃过去,抓住他捂住嘴:“别乱嚷嚷!我们是来抓严霸王的!” 小和尚手足乱动,唔唔唔地仍想挣扎。 五香和颜悦sè问道:“小师父,你看我像强盗吗?我们三人是江对岸的三个臭皮匠呀!严霸王想烧死我们,又烧毁藤索桥,我们是随丞相诸葛亮的大军来捉拿他的…” 说到这里,—间小屋的门吱呀打开,方丈走出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严霸王霸占yīn阳寺多rì,他也该回他该去的地方去了!” 陈促高兴地:“师父,严霸王确在yīn阳寺?” 方丈点头不语。 马腊有些茫然,提高了些嗓门问道:“师父,你说严霸王该回哪里去?”说着松开了小和尚。 方丈仍双手合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阿弥陀佛。” 五香已全然明白,也双手合十:“谢师父指点!” 不一会儿,天sè大亮,yīn阳寺中,众强盗聚在—起听严丁训话。 严丁挥舞着钢刀:“兄弟们,大王不rì就会同南山头、北山头的两位首领共商大事。咱们抓紧搜罗银钱骡马,以壮阵势。大王霸业成就,咱们都是上品的官,带翎的将啊!” 众强盗齐声欢呼。 树丛中,三个臭皮匠和刘都统等己悄悄逼近。五香悄声问道:“都统大人,趁他们做升官发财的梦,咱们冲进去吧?” 刘都统搖头道:“不可。他们虽只十几个人,但此时气盛,拼杀必有伤亡,先忍一忍再说。” 那边,严丁放下钢刀,喊道:“吃饱喝足,即刻下山!” 众强盗一齐扔下刀枪,就在寺门前一张石桌上拿起包子乱啃乱吃。 马腊见他们吃得有滋有味,不禁咂巴起来。五香戳了他一下:“四更时刚吃过,又饿啦?” 马腊点点头,回答说:“咱们扛牛皮船的嘛,干体力活,饿得快!” 陈促轻声说:“别馋啦,马上就有包子吃!” 正说着,刘都统一挥剑,下令:“动手!” 顿时,几十名官兵如从天降,众强盗乱成一团。严丁将粥碗朝马腊砸来,抢了—把刀,边招架边喊:“大王,大王,三个臭皮匠来了!” 马腊猛扑上来,一刀砍下:“喊,我让你喊!”瞅见石桌上的包子,忍不住抓了一个塞在嘴里,继续与严丁厮杀。 五香、陈促等也与挡在山门外的众强盗厮打。 官兵久经沙场,乌合之众的强盗纷纷被砍倒。 严丁被三个臭皮匠逼到石阶边,边招架边喊:“臭皮匠,臭皮匠来啦!大王,大王,快跑呀!” 马腊见五香和陈促的刀压住严丁,顺手将吃剩下没馅的半个包子塞到他嘴里:“到阎王那儿去喊吧!”说完手起刀落,将严丁砍倒。 官兵立刻冲进yīn阳寺。 方丈室内,严霸王被哭哭啼啼的妻妾推醒,还未发火,已听得寺外厮杀声。他揉着眼:“什么?三个臭皮匠把诸葛亮引来了?做梦吧?喂,你们打我嘴巴,打,快打!” 胖妻瘦妾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对他又打又骂:“你这该死的,好好的安乐窝不要,带我们住到这破庙来!趁早,你就从yīn阳寺直奔yīn间去吧!” 严霸王被扇得脸左右晃荡,终于猛地跳起来,大喊道:“不成!不能被三个臭皮匠抓住!你们快给我挡住一一” 胖妻:“严丁都挡不住官兵,我们怎么挡得住?” 瘦妾:“老爷,咱们…一起往后山逃吧!” 严霸王却慌张起来,颤抖着说:“你知道诸葛亮有多少人马?十万大军!yīn阳寺还不被团团围住?快,你们去挡上—挡!”见她们不动,他一手一个,将两人推了出去。 五香、陈促和马腊杀进寺内,没遇到什么抵抗,忽见严霸王的胖妻瘦妾连滚带爬出了诵经殿,马腊大声追问:“严霸王躲在哪里?” 胖妻:“他…昨晚就去了南山。” 瘦妾—边发抖,—边点头。 马腊气呼呼地骂道:“妈的,让他跑了!” 刘夫人地点头叹道:“严丁训话时,说起他要与南山北山的强盗结盟…” 五香马上大叫起来:“不对!刚才我们跟严丁交手时,他还拼命叫‘大王快跑’啊!” 陈促:“对,严霸王—定躲在寺内!仔细搜查!” 刘都统:“大家分头搜查,严防恶霸逃逸!” 但四处搜寻,不见严霸王踪影。 第二十二章 去处竟是来处,阎王也会投胎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搜寻了好久,将士们又聚到诵经殿前。 “没有!”“没有!”“没有!” 刘都统沉吟:“想来,严霸王确已去了南山,严丁乱叫乱嚷,是想分散大家注意,自己可以脱身。” 马腊忿然说:“都统大人,严丁领着众强盗拼命抵抗,全没逃命的意思!他是要主子赶快逃命或躲起来。” 五香双眼四处望,忽然推推陈促,悄声:“你看那块匾,―面墙上全是灰尘,―面却十分光滑,匾后定藏着大狗熊!” 陈促一笑,对着那匾念道:“yīn逢阳会。大狗熊从yīn间来到阳间,怕是待得不耐烦,又要乘着这条木船回yīn间去了!马腊,弄个火把来,干脆把这块匾烧了!” 众人都看出“yīn逢阳会”的匾后躲着人,笑道:“马腊,这回你有狗熊的蹄胖吃了!” “熊掌,是熊掌!穿着靴子的熊掌!”马腊咣当―声丢下刀,“拿火把来,三个臭皮匠没烧成三块臭豆腐,轮到咱们把他烧成臭狗屎了!” 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匾上滴滴答答流下水来,陈促闪开身子:“怎么,火把没到,水先浇下来了?” 马腊笑道:“什么水?霸王尿都吓出来来了!严霸王,快爬下来!” 随着众人的哄笑,脏兮兮的严霸王抖抖索索从匾旁爬了下来,―见五香、陈促和马腊,愣愣的连打自己几个耳光:“真是三个臭皮匠!你们怎么过得了激流江?我这…不是乱梦颠倒吧?” 刘夫人厉声说:“严霸王你听着,三个臭皮匠想出用牛皮船过江的妙计,铁索桥很快就要架起来了!你杀人放火,罪该万死!” 严霸王瞪着眼:“烧了藤索桥也没什么用?三个臭皮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着,死猪眼越瞪越大,最后哇的大叫―声,仰面倒下。 马腊上前试了下鼻息,一惊,缩回手说:“哎哟,真的没气了!真气死了呀!” 刘都统也上前试了下:“真的没气了!原该抓回江城审判的,真便宜他了!” 刘夫人:“他呀,跟三个臭皮匠是活冤家,死对头,这回可好,在这yīn逢阳会的横匾下,直接回yīn间去了!” 正说着,忽见方丈双手合十走来:“阿弥陀佛!从来处来,到去处去,yīn逢阳会,阳去yīn来,阿弥陀佛。” 众人被他的禅语惊得愣在那里。 其实,方丈的话另有玄机。 此刻,那迢迢黄泉路上,yīn雾弥漫,昏天黑地。 严霸王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嘴里仍怨言不止:“三个臭皮匠…三个臭皮匠…我严霸王…怎么会屡屡败在你们手中?气死我也,气死我也!臭皮匠,臭皮匠,我严霸王变成鬼,也要找你们算帐!” 忽然,yīn森森的路旁出现跪着的一群牛头马脸,吓得他倒退几步:“鬼!鬼!我严霸王真的已经气死了!”说着,他又扇起自己耳光来。 忽然,牛头马脸中有个戴判官帽的抬起头来来,悠悠的喊道:“老爷,大王,我是严丁,也就是你的判官,比你早走一步,现在来接你回yīn曹地府啦!” 众牛头马脸:“恭迎大王从阳间归来!” 严霸王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你们都叫我大王?我是严丁的大王、老爷,不是你们这群牛头马脸的大王!” 判官陪笑道:“大王,你确是yīn曹地府的大王―一阎罗王!我是大王手下的判官,咱们到阳间投胎,我就是严丁,仍辅佐你,可惜咱们被三个臭皮匠又送回yīn间!你看,我回来不久,还有点衣冠不整呢!”说着又整了整帽子。 众牛头马脸:“大王不必怀疑,您真是从人间投胎而回!阎王nǎinǎi正在森罗殿等着你呢!” 听到“阎王nǎinǎi”四字,严霸王浑身一抖:“啊,啊,我记起来了,是有个厉害的阎王nǎinǎi!就是她把我打发到人间投胎的!” 判官笑了起来:“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您终于记起自己是yīn间的至尊一一阎罗王了!” 众牛头马脸:“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严霸王仰脸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阎王,我是掌管生死的阎王!来人哪一一” 判官趋上:“大王,这儿没人。” 严霸王一愣,又吼道:“来鬼哪――” 判官:“大王,咱们也不叫鬼,那是贪生怕死的人对咱们的恶称。” 严霸王:“那我怎么…称呼你们?” 判官:“咱们各有官职,我就是判官。” 严霸王:“好,判官,你马上带―班兄弟去把三个臭皮匠抓来来,将他们都往死里整!” 判官面有难sè:“大王,这事儿恐怕不能像在阳间,任你由着xìng子来。” 严霸王一愣:“什么?不能由阎王说了算?哦,你提醒我了,那个五香,不能将她住死里整!”他傻笑起来,“我得把她娶回来当姨nǎinǎi!嘿嘿嘿嘿!” 判官尴尬地答道:“大王,这些事儿,等咱们回去后,再细细商量吧。” 严霸王不满地:“哼,回去商量?严丁,你怎么一下子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判官:“大王,你赶快忘记严丁这个名字,我是判官,判官!” 严霸王:“判官?你不是管着生死簿吗?马上把什么陈醋麻辣给我一笔勾掉!想起来就嘴酸酸牙痒痒!” 判官:“大王,这事儿咱们回去商量。司冕,快替大王穿戴起来!” 司冕和两名小鬼立到恭恭敬敬捧来阎王的冠冕袍服,跪下高喊:“大王,请加冕一一” 严霸王转怒为喜,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严霸王真的是阎罗王!我是阎罗王,地狱之王!哈哈哈哈!” yīn雾顿时化作虹霓,黄泉路上金光闪闪! 阎王在判官和众牛鬼蛇神簇拥下,大摇大摆来到森罗殿外。他望了下大殿:“嗯,这就是我的森罗殿,够气派!我是这儿的阎王,哈哈哈哈!” 判官恭维:“天上是玉皇,地下是阎王,他是天尊,大王你就是地尊!天神地仙,咱们又变回神仙啦!” 阎王哈哈一笑,突然又皱起眉问:“哎,我那阎王nǎinǎi,是不是最最最最俊俏?肯定比五香…要美得多吧?” 判官转过脸不敢望他:“大王,你的记xìng也太…太那个了吧?” 阎王停不来:“什么太那个了?难道我的阎王nǎinǎi还比不过臭皮匠五香?” 判官假咳一声:“大王,咱们马上就能见到阎王nǎinǎi了…” 阎王四下打量:“在哪里?怎么不来接我?” 司冕:“大王,nǎinǎi派我们来接你和判官大人,她亲自在御厨房里为你忙乎呢!” 阎王大惊:“什么?阎王nǎinǎi下厨房?那阎王我还得亲自动手杀猪吧?真是岂有此理!” 司冕一笑:“大王别急,今rì这猪,是阎王nǎinǎi亲手杀的,她在厨房里亲自为你烧那只八十八斤重的大猪头!” 阎王气得发抖:“什么?我投胎归来,她请我吃猪头肉?” 司冕:“大王,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阎王转身问判官:“判官,堂堂阎罗王,最爱吃猪头肉?你听说过吗?” 判官装得十分茫然,好久才点头说:“哟,有这么回事?该死,到人间去投了次胎,我也把什么都忘记了!” 阎王急得搓手:“哎哟,我怎么会爱吃猪头肉呢?在江城那会儿,走过卖猪头肉的铺子,我都难受得要吐!” 判官:“大王不妨现在就去御厨房,―则可以与阎王nǎinǎi团圆,二则可仔细闻闻,她烧的猪头肉会令你馋涎yù滴呢,还是令你恶心yù吐?” 阎王:“好!我那婆娘一定比五香漂亮,她一定是在为我准备山珍海味!走,去御厨房!” 司冕:“大王,这边请―一” 阎王一行不进森罗殿了,绕道直接去御厨房。 正行着,阎王鼻翼大动,惊呼:“山珍海味,山珍海味!好婆娘替我烧了山珍海味!” 随行者都掩嘴暗笑。 此时,女勾魂官靓勾迎面而来,朝阎王福了福yù绕道走开。阎王竟看傻了眼,急急问道:“判官,你什么时候把五香给搞来了?还把她驯得这么温情脉脉的?嗯?” 判官搔搔脑袋,答道:“大王,她不是五香。” 阎王:“怎么不是五香?眼睛像,鼻子像,嘴巴像,身材像,只是穿得鲜鲜亮亮,像我严霸王…阎罗王家的人!” 司冕:“大王,她是yīn曹地府赫赫有名的女勾魂官靓勾。” 阎王傻着眼:“女勾魂官?怪不得我的魂像被她勾去了!靓勾,你真的不是五香?” 靓勾:“卑职确是女勾魂官靓勾,卑职不认识五香。” 阎王笑道:“莫客气,莫客气,别卑职长卑职短的。大王觉得你比五香还漂亮…哎,你不是阎王nǎinǎi吧?趁我投胎归来昏头转向,你们一齐来捉弄本大王?” 靓勾生气地一甩手:“大王又犯病了!卑职告辞!”说完竟夺路而去。 阎王:“哎,靓勾,靓勾,你不是阎王nǎinǎi,我可以封你当阎王nǎinǎi呀!快别走,快别走,我是阎王,地狱之王,这里我说了算!” 正在这对,一只胖手伸过来,抓住阎王的一只耳朵,有个女声大声斥责:“哇,没记xìng的贼!又想调戏靓勾?你说,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阎王忍痛扭头看去,见是-个胖乎乎女厨子模样的正拧着他耳朵,又气又怒地吼道:“哪来的母夜叉?拧阎王的耳朵,看我不将你剁了煮了!” 那女的双眼瞪得更大,叫道:“见了靓勾,又把我当母夜叉了?哼,这次要让你投胎去做癞蛤蟆!” 阎王这才情知不妙,忍着疼问:“你让我去投胎的?你是哪方菩萨?” 阎王nǎinǎi笑起来:“哪方菩萨?哈哈,你也知道说软话啦?告诉你吧,我是为你天造地设、原装原配、用坏不赔的婆娘!” 第二十三章 大猪头吃完,仍忘不了仇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胖乎乎的“女厨子”,仍怀疑地问道:“你确实是阎王nǎinǎi?” 阎王nǎinǎi笑道:“对,我就是阎王nǎinǎi!知道你投胎归来,好心给你杀猪烧猪头肉,你却骂我母夜叉!”说罢一松手,阎王一踉跄差点跌倒。 阎王捂着耳朵环顾左右,仍不相信地问道:“她真是阎王nǎinǎi?” 众随从齐声:“阎王nǎinǎi千岁,千岁,千千岁!” 阎王苦着脸哀叹道:“既然是我婆娘,怎么罚我到人间去投胎?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又是拧耳朵,又是罚我吃猪头肉?” 司冕上前一步,拱手说:“大王,你刚才闻到的奇香,就是阎王nǎinǎi烧猪头肉的香味呀!” 阎王大吃一惊,嚷起来:“哇,那令人馋涎yù滴的香味,竟是那只八十八斤大猪头烧出来的奇香?” 阎王nǎinǎi笑道:“对,就是那只大猪头!吃了这只猪头,你才能改变你现在的猪脑筋,把以前的事都记起来!” 判官见阎王脸有愠sè,悄悄推了他一下,轻声说:“大王,―切待吃过nǎinǎi烧的佳馔再说些吧!” 宴会厅的圆桌上赫然放着那只烧好的大猪头。 阎王矛盾万分地望着它,自言自语道:“它…它,它怎么会是―只猪头呢?这么香,香得我的口水要像喷泉喷、喷出来!” 其实,他的口水己经喷shè出来。 阎王nǎinǎi笑道:“别管它是什么,既然引得你十指乱动,你就捧着吃吧!” 阎王:“好,好,好!”说罢竟双手捧起大猪头,张口就啃。 风卷残云似的,硕大的猪头啃得只剩些骨头。 阎王nǎinǎi等都注目着他。 阎王一边叫“好吃好吃”,一边眼睛发起直来。 阎王nǎinǎi:“想起什么来了吗?” 阎王点头道:“嗯,你确是我的婆娘阎王nǎinǎi…” 阎王nǎinǎi:“记起为什么去阳间投胎了吗?” 阎王望着她皱起眉头,忽然有了点记忆,断断续续说:“嗯…嗯嗯,我…我调戏女勾魂官靓勾,想用yīn煞剑逼她就范,但yīn煞剑反被nǎinǎi夺去,结果将我和判官罚到阳间去投胎!” 阎王nǎinǎi笑道:“吃了大猪头,总算补好了你的猪脑筋!不错,都记起来了。还想不想干坏事?” 阎王直着眼,只觉得眼前有两个身影在晃动:一个是五香,一个是靓勾,她俩似是一人,时分时合,慌得他直揉眼。 阎王nǎinǎi:“瞪着眼干什么?问你话哪!” 阎王笑嘻嘻地问道:“哦,哦,我问你,那把yīn煞剑放在什么地方?” 阎王nǎinǎi立刻沉下脸,厉声说:“看来,你还在犯糊涂!你要yīn煞剑干什么?想把我也罚到阳间去投胎吗?” 阎王慌忙摇手,连声说:“不敢不敢!只是,yīn煞剑是本王的如意剑,本王不佩戴,如被篡权者窃去,yīn曹地府岂不是要大乱?” 阎王nǎinǎi嗤之以鼻:“哼,哼哼!你就是仗着有yīn煞剑,才敢胡作非为,不是我夺过来,你逼靓勾做姨nǎinǎi,被菩萨知道,那就不会有罚你去投胎这么便宜的事了!” 阎王擦着额上的汗:“哦,yīn煞剑还在你那儿!我放心了,放心了。你不在跟前,我还有那道毒咒,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阎王nǎinǎi笑道:“对,你还有那道毒咒,谁敢不从你,念将起来,还不马上跪下求饶?” 阎王咕噜道:“对,跪下求饶,向我求饶…当然,我不会对你念毒咒…” 阎王nǎinǎi又沉下脸:“你敢?” 阎王吓得掩住脸:“不敢不敢,千万别再使yīn煞剑…” 此刻,判官陪笑道:“大王放心,nǎinǎi哪能再向你使yīn煞剑呢?这次投胎做人,大王受尽磨难,nǎinǎi的怨气也出够了。” 阎王恍若隔世,茫然说:“投胎做人?…对,我被三个臭皮匠气死了!那个五香…五香…”他的眼睛又发直了。 阎王nǎinǎi追问道:“谁是五香?判官,老实说,大王是不是在阳间又看中了哪个女子?” 判官忙掩饰:“没,没有。大王在阳间还是好―个‘吃’字,五香,五香,大概就是大王最喜欢的一种佳肴,就像nǎinǎi烧的猪头肉一样,喷香喷香!” 阎王nǎinǎi这才心满意足地笑道:“还是喜欢吃香的!宫女们,欢喜榻收拾好了吗?大王和我要温馨温馨啦!”说着,―把挽住了阎王。 阎王“哦”了一声,阎王nǎinǎi顿时板起了脸,马上又笑着问道:“怎么,我让你作呕了?” 阎王赶紧摇头:“不,不,本王是猪头肉吃多了,八十八斤哪!” 阎王nǎinǎi笑道:“八十八斤好啊,发了又发呀!” 众牛头马脸齐声呼喊:“大王和nǎinǎi今rì欢喜榻大团圆,发了又发,发了又发,可喜可贺!” 阎王nǎinǎi把阎王挽得更紧了。 且说,人世间的激流江畔,刘都统导引在前,书童相伴在旁,诸葛亮坐在车轿里,南征的军马在他们身旁缓缓从铁索桥上通过。 三个臭皮匠依依不舍地前来送行。 五香含着泪说:“丞相,一路上多保重,夜里一定要早早安寝。” 陈促:“丞相,忧思伤神,你该多多抚琴长歌。” 马腊拍拍肚子说:“丞相,吃东西最要紧,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喝足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诸葛亮对刘都统夫妇笑道:“瞧,这三个臭皮匠,一下子变成三个臭郎中,给我开了三个臭药方:吃了睡,优哉游哉,仿佛江对岸是世外桃源,蓬莱仙境,哈哈哈哈!” 刘夫人微笑道:“丞相,他们三个关心你,把你当皮匠老爹看待,你可不能取笑他们啊!” 刘都统却说:“哎,夫人此言差矣!丞相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心乱如麻,说说笑话,是为了快刀斩乱麻呀!” 顿时,三个臭皮匠眼里盈出泪花,五香忍不住靠在刘夫人身上呜鸣哭出声来。刘夫人怒道:“老头子,你糊涂一世,这时来搬弄什么小聪明?看,把五香都惹哭了!” 诸葛亮叹了口气,点头说:“都统大人和夫人说得都不错。本相跟三位小师傅实是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有缘难舍再分开!但兵贵神速,铁索轿已架好,本相要完成先帝遗愿,开拓疆域,安抚四方,只得挥师渡江。待本相凯旋,重渡激流江,定到江城看望三位小师傅!书童,咱们启程!” 书童正与陈促、马腊拉着手,闻言立刻示意轿夫推轿上路。 三个臭皮匠含泪向远去的诸葛亮―行挥手告别。 第二天一早,阎王就匆匆从欢喜榻上爬下来,快快来到森罗殿,一屁股坐到宝座上。不一会儿,阎王nǎinǎi也赶来了,笑着陪坐在他右侧。 此时,地府众官员早已排列两旁。 男勾魂官帅勾出列,拱手奏道:“启禀大王、nǎinǎi,勾魂官帅勾昨rì已将巨贪梅梁志拘来,现关在丰都狱听候处置。” 阎王细看了下帅勾,说:“好,好。你是帅勾?一表仙材!本王要你和靓勾再去勾三个人来!” 帅勾皱着眉头:“三人姓甚名谁,所犯何罪?” 阎王茫然说道:“嗯,陈醋,麻辣和五香…” 众鬼仙都笑了起来。 阎王nǎinǎi笑骂道:“瞧你,猪头肉吃得太多,记起了yīn间的事,却把阳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陈醋是什么?酸不拉叽的!麻辣是什么?辣还可以,―麻起来,舌头跟木头一样!五香嘛,是指八角茴香,还是用五种香料配起来的调味品?你可得说清楚呀!” 阎王气呼呼地说:“是三个人呀!三个臭皮匠!世界上顶臭顶臭的臭皮匠!本王在阳间被他们气死了!陈腊和麻辣是两个男的,由靓勾去勾魂,保证一勾就勾到。五香是女的,美若天仙,我还拿不准帅勾能不能把她勾来呢!” 阎王nǎinǎi立刻啐道:“呸!你这花花肠子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一个皮匠就美若天仙?你一定是在阳间又动了歹念,结果输得―败涂地!判官,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判官支支吾吾:“大王,大王…大王在阳间跟三个臭皮匠结了怨,他被三个臭皮匠一气再气,―直气得回到yīn间。” 阎王nǎinǎi:“哈哈哈哈,这三个臭皮匠不是坏人呀!难道我不知道你们投胎投了什么?一个是土老财,一个是土老财家的走狗。土老财人称严霸王,霸里霸气,做尽坏事!没有这三个臭皮匠,还除不了恶霸,你们还不是留在阳间活受罪?得感激他们才好呢!” 阎王恼羞成怒道:“什么?这儿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是阎王,我要抓谁就抓谁!” 阎王nǎinǎi也提高嗓门:“犯糊涂!犯糊涂!你是阎王,不错,但我是阎王nǎinǎi!你行不正,就要由我管你!” 阎王吼道:“什么?他们欺到我头上,欺到你夫君头上,我还不该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十八层地狱?” 阎王nǎinǎi:“不该,大大不该!” 阎王:“怎么不该?我堂堂阎王,抓几个臭皮匠犯什么法?” 阎王nǎinǎi:“哼,亏你吃了八十八斤的大猪头!连自己坐在这yīn曹地府的职责都弄不明白!判官,你说说,咱们yīn曹地府能随便抓人吗?” 判官低着头,低声说:“大王,nǎinǎi所说不谬。在阳间当政要光明正大,在yīn间当政同样要正大光明。yīn间要抓要惩罚的是有罪恶之人,行善积德的人是不能随便抓到地府来的。” 阎王着急地说:“你,你判官,职责不是管着生死薄吗?把他们的名字划掉,快快划掉!” 判官冷冷地说:“大王,生死薄只是一本薄子。有些人生不如死,有些人虽死犹生。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生xìng顽恶的人,才由帅勾和靓勾去把他们捉拿归案…” 阎王失望地叹道:“照这么说,咱们yīn曹地府该是善恶分明、秉公办事的地方啦?” 判官望了下阎王nǎinǎi,见她微笑着点头,只得挤出笑来说:“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的神智全恢复了!yīn曹地府确是专门惩处罪恶之人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大仙无奈要讨双鬼鞋穿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判官也说yīn曹地府是专门惩处罪恶之人的地方,阎王连连叹气,茫然地问道:“那么,三个臭皮匠没有罪,也没有恶?他们都可以爬到本王头上来?” 阎王nǎinǎi点点头,大声说:“三个臭皮匠无罪无恶,从菩萨的眼里来看,他们有功有德。怎么能把他们抓来关入地狱?” 阎王叹了口气:“唉,我这个阎王,当得实在窝囊!退下,你们都退下,留判官和我说说话。” 众官员山呼万岁,一齐退下。 阎王nǎinǎi站了起来,临走前,字斟句酌地说:“判官,你头脑清楚,好生开导开导大王。阳间的那些事,忘记得越快越好!” 判官趋身上前:“nǎinǎi尽管放心,我陪大王去投胎,也是一直照顾他的…” 阎王nǎinǎi打断他:“什么照顾?你那叫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恕你在阳间身不由己,现在可不能由着他的xìng子胡来呀!” 判官马上点头应道:“nǎinǎi放心,放心。” 阎王nǎinǎi由宫娥陪着刚离开,阎王就一把抓住判官,大声问:“判官,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判官苦着脸:“大王,刚才nǎinǎi说了,不管咱们做什么,菩萨都看着哪!上次惩罚你去阳间投胎,虽然是nǎinǎi夺了yīn煞剑,但她还不是照着菩萨的意思做的吗?” 阎王茫然:“她夺我的yīn煞剑,是菩萨的意思?” 判官:“哎,大王把前事忘光啦?你调戏女勾魂官靓勾,这可是犯了菩萨的大忌。nǎinǎi夺了你的yīn煞剑,把你发配去投胎,还是向着你的哪!” 阎王苦着脸哀叹道:“罚我还是向着我?” 判官连连点头说:“对呀,要是菩萨亲自惩罚,怕让你投胎做猪做狗做牛做马做放屁虫还嫌轻呢!” 乒乓声响,阎王怒拍案桌,吼道:“你才是放屁虫!大放连环屁的放屁虫!” 判官吓得掩住脸,真恨不能钻到阎王的宝座下去。。 忽然,殿外传来呼喊:“赤脚大仙光临!” 喊声刚落,赤脚大仙已大摇大摆进了森罗殿。 阎王马上露出笑脸,高喊道:“大仙光临,森罗殿一片光明!” 赤脚大仙叹道:“唉,老阎啊,你这里一片光明,我心里却是一团漆黑!” 阎王惊讶道:“哎哟哟,你这么个笑口常开、乐观豁达的活神仙,怎么会说丧气话?莫不是见我倒霉透顶,来逗我玩吧?” 赤脚大仙在一旁坐下,摇摇头说:“我要不是乐观豁达,就不会寻到你这儿来了,唉!” 阎王笑起来说:“连连叹气,还说乐观豁达!你到我这儿来寻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寻什么,说给老阎听,我替你寻。” 赤脚大仙马上脸露喜sè:“真的?我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阎王大大咧咧说:“除了阎王nǎinǎi,还有犯菩萨大忌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赤脚大仙把右脚搁在左脚上:“那好。你说‘踏破铁鞋无觅处’,我真的好想有双铁鞋穿穿。” 阎王惊诧道:“什么什么,你想寻双铁鞋穿穿?天宫里什么鞋没有,要寻到yīn曹地府来?” 赤脚大仙一笑,悠然说:“大王别急,说来可笑可气,本大仙的麻烦,就是从天宫开始,由王母娘娘惹出来的!” 阎王更惊讶了:“王母娘娘?她不是又要开蟠桃大会了吗?她忙得不可开交,会来惹麻烦?” 赤脚大仙哈哈一笑:“是啊是啊,本大仙也在邀清之列。我游手好闲,先去看上一看,不料就看出麻烦来了。” 阎王:“快仔细讲一一” 赤脚大仙:“唉,倒霉透了,谁还有心思从头到尾讲一遍?长话短说:王母要我穿着鞋赴蟠桃会,还亲自让天丁给我拿来一堆又一堆仙鞋,什么金银铜铁的,宝石的,连南极仙翁喂养梅花鹿的那种仙草打成的草鞋,统统拿到我面前!” 阎王:“嘿嘿,面子不小,我老阎就差远了!” 赤脚大仙低声:“你把玉帝原来的相好抢走了,当了自己的阎王nǎinǎi,早就撕破脸,还谈什么面子?” 阎王嘿嘿笑着:“那是驴年马月的事,他主天上,我管地下,应该大家给大家面子嘛!说下去一一” 赤脚大仙:“包括后来又推来了一车鞋,你猜结果如何?” 阎王:“你都不喜欢?” 赤脚大仙苦笑道:“有一双鞋穿,我都来不及喜欢呢!就是一双也不行呀!” 阎王:“觉得硌脚?不习惯?穿小鞋似的?嘿嘿嘿嘿,忍一忍嘛,开过蟠桃大会,两脚一甩,再等下回吃蟠桃,又是驴年马月了,对不对?” 赤脚大仙:“没那好事!” 阎王:“她逼着你穿小鞋?还念紧鞋咒?” 赤脚大仙笑道:“你说到哪里去啦?可惜啊,好端端那一大堆,一大车鞋,穿到我脚上,都不翼而飞啦!” 阎王惊道:“又都飞回天库里去了?嘿嘿,玉帝是出了名的小鸡肚肠,他当然不愿意给,大概还知道咱们有点儿交情…” 赤脚大仙摇摇头:“玉帝压根儿还不知道,那些鞋不翼而飞,是我眼巴巴看着它们在我脚上化为乌有的!” 阎王又惊又笑:“化为乌有?化掉啦?你这脚有化鞋神功?嘿嘿,好玩,好玩,闻所未闻!” 赤脚大仙:“老阎,我可笑不出来!王母那生气的样子,唉,一闭上眼就出现在面前,揪心啊!” 阎王眼珠乱动:“真是这么回事?你还试过穿别的鞋吗?” 赤脚大仙又长叹一声道:“本大仙到东海龙王那儿也去过,龙宫里的鞋,少说让我试穿了二十双,又是化为乌有!吓得那些蟹公虾婆爬跳不及,滚成一团…唉,作孽呀!” 阎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还有这等怪事!别说王母那胸襟狭窄的娘们,就是我阎王,也只会怀疑是你赤脚大仙在捣鬼呀!喂,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玩花样了?” 赤脚大仙叹口气:“王母娘娘因我穿不上鞋,赌气说不开蟠桃大会了,谁敢开这样大的玩笑?老阎啊,我上你这儿来,不是跟你开玩笑、讲故事,是想来讨双鞋穿穿呀!” 阎王:“讨双鞋?鬼鞋也敢穿?” 赤脚大仙:“什么鬼鞋?他们是天神,你是地仙,别乱贬自己!” 阎王忽然乱转起眼珠:“鞋…鞋…鞋!该死的,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赤脚大仙:“老阎,你想起这儿有合适我穿的鞋了?” 阎王摇摇头:“没有没有,天宫里没有合适你穿的鞋,龙宫里也没有,地府里怎么会有呢?” 赤脚大仙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叫他们拿些来试试?” 阎王笑道:“你以为我老阎会上你的当?天宫那么殷实,都对付不了你,我让你来弄穷啊?不行,不行!” 赤脚大仙怀疑地:“那你笑什么?幸灾乐祸?笑我穿不上鞋?笑王母开不成蟠桃大会?嗯,好像都不是!” 阎王拍拍身边的判官:“我笑,他也笑,他敢对你和王母幸灾乐祸?” 赤脚大仙望望他俩:“老阎,别打哑谜了,实话告诉我怎么办,否则,连菩萨都要骂我是捣蛋鬼!快指点迷津,指点迷津!” 阎王笑道:“大仙,我问你,知道不知道诸葛亮?” 赤脚大仙问道:“诸葛亮是谁?” 阎王笑而不答,指指判官,判官马上点头:“喏,诸葛亮是人间绝顶聪明的―个人…” 赤脚大仙皱着眉头:“找这位诸葛亮要鞋?” 阎王摇摇头:“他可不会做鞋。但他说过-句活: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赤脚大仙眼中放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三个臭皮匠也在人间?” 第二十五章 赤脚再去走一遭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赤脚大仙似要夸赞三个臭皮匠,阎王不悦道:“嗯,最好把他们弄来yīn间,但我那婆娘不许!” 赤脚大仙笑道:“老阎你想把他们弄来做鞋?不成不成,他们无罪无恶,如是做鞋圣手,该上天堂呢!” 阎王马上怒道:“糟老头子―派胡言!” 赤脚大仙一愣:“哎,老阎,你怎么转口就骂人?” 阎王立刻装出笑脸:“不是骂你,是因为你贬了地府,生一点小小的气。好吧,我告诉你,去人间找一条激流江,江边有座江城,城里有家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那三个臭皮匠就在那里,找他们做鞋去吧。” 赤脚大仙忽然诡秘地笑起来:“嘿嘿,嘿嘿嘿,老阎呀,我明白了,你在人间时,与他们结了仇,要拿他们报仇雪恨!” 阎王大惊道:“什么?糟老头子又在胡言乱语!” 赤脚大仙转问判官:“判官,你该说实活,别怕他!你跟大王去人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判官反问道:“大仙是掐算出来的?” 赤脚大仙笑道:“没掐没算,只是胡思乱想。我把王母娘娘天宫里的金鞋银鞋折腾得够呛,yīn曹地府不让我折腾,却让我去找三个臭皮匠,不是明摆着要跟他们捣蛋?没冤没仇,谁肯这么大力推荐?” 阎王硬挤出笑,故作轻松说:“我跟三个臭皮匠有仇?你搞错啦!我还想娶其中―位臭皮匠哪!谁敢娶仇人?你敢?” 赤脚大仙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只是谁敢嫁给我这个打赤脚的?一看就知道是穷光蛋!噢,三个臭皮匠是一女二男?” 判官笑道:“大仙又猜对了,正是一女二男,差不多年纪,很好认的。” 赤脚大仙点点头:“跟你们说实话,人间,我去过了。而且很像你说的什么激流江,藤索桥…对,我还在那桥上来回晃晃悠悠的玩来着…” 阎王:“嘿嘿,真有点儿像…你在人间也做过鞋了?” 赤脚大仙:“那还是刚离开天宫,下了峨嵋山,就找到摆地摊的一女二男,匆匆忙忙买了六双鞋,嘿嘿,也是化为乌有!” 阎王忙岔开说:“你说的这一女二男不是那三个臭皮匠,他们开着一家皮匠铺,名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诸葛亮题的招牌,你见到了吗?” 赤脚大仙:“没见到。那鞋是在地摊上买的。” 阎王马上笑道:“我说嘛!你找到江城去,找那家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如穿了一百双鞋不成,那一百零一双,肯定穿上了,决不会化为乌有!” 赤脚大仙半信半疑说:“第一百零一双鞋…就真能穿上?嗯,除非你们谁陪着我,我可不愿让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捣蛋鬼!判官,你跟我去一趟,行吧?” 判官忙推辞说:“我去有什么用?如果他们做不出适合你穿的鞋,还不是连我一起折腾?” 赤脚大仙:“折腾就折腾,但你能回来做个见证,免得大王又说我信口雌黄!” 判官:“这个…这个…” 阎王眼珠一转:“判官,你去把帅勾和靓勾找来,我让他们陪赤脚大仙去。” 判官一愣:“叫他们去?跟他们怎么说?” 阎王沉下脸:“这还不好说?让他们跟着赤脚大仙去,做成了鞋,大仙自会奖赏他们,做不成鞋,就是不给我和王母面子,把他们勾回来问罪!” 赤脚大仙低下头,自语道:“乖乖,没好果子吃,没好果子吃!必是结了深仇大恨,深仇大恨啊!” 森罗殿外,勾魂官帅勾和靓勾正在比剑。判官寻觅而来,远远地就喊道:“帅勾,靓勾,别练剑了!” 两人收剑伫立。帅勾:“判官,有什么事吗?” 判官:“大王要派你们陪赤脚大仙到阳间去一趟。” 帅勾:“赤脚大仙怎么要我们陪?他不会自己去阳间吗?” 判官眨巴着眼,终于说:“哦,是这样的:王母娘娘要开蟠桃大会,赤脚大仙不能再光着脚赴会了,因此,他想…想…弄双鞋穿穿。” 靓勾皱着眉:“到阳间去弄双鞋?大概又要去找三个臭皮匠的麻烦吧?” 判官笑道:“靓勾太聪明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却顶不过咱们的靓勾哪!” 靓勾:“别来这一套!赤脚大仙干嘛不在天宫弄双鞋穿穿?咱们地府也有的是鞋,怎么偏要去找三个臭皮匠?” 判官:“天宫嘛,赤脚大仙不好意思开口。咱们这儿的鞋嘛,你们说说,敢不敢拿给赤脚大仙穿?” 帅勾皱着眉,终于拉了下靓勾:“赤脚大仙散漫惯的,穿上大王的鞋,万一…” 靓勾点点头:“嗯,那也只好去一趟阳间。不过,万一三个臭皮匠做不成赤脚大仙的鞋呢?” 判官恶狠狠地说:“那就把他们三人都勾来!” 帅勾大惊:“做不成鞋,也没有罪呀!怎么要惩罚他们?” 靓勾:“判官大人,你和大王去了趟阳间,回来就念念不忘要抓三个臭皮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判官稍收敛,yīn阳怪气说:“当然发生了些事,就是活活把大王气死的事。但这些事发生在阳间,大王气死,不过是投胎回来再做他的大王,正好赤脚大仙求助,大王只是做个人情,你们不必多疑,快跟赤脚大仙去吧。” 帅勾皱眉道:“我们会去的。但我仍要问清楚:既是前世的事,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勾来地府?” 判官恼羞成怒,大声道:“我没说马上把他们勾回来!我说的是,万一他们做不成鞋,就把他们勾回来一一勾回来一心―意替赤脚大仙做鞋,否则,大王没面子,连王母也开不成蟠桃大会,你承担得起这罪名吗?” 帅勾怒而不语,靓勾却说:“也好,咱们就陪赤脚大仙去会会大名鼎鼎的三个臭皮匠!你去回禀大王吧!”说着收起剑,与帅勾一起跟着赤脚大仙走出地府御花园。 不多会儿,赤脚大仙带着帅勾、靓勾已朝江城行来。 进了江城,帅勾问一老汉:“老伯,请问有家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在哪里?” 老汉古怪地望了他们一眼:“哎哟,五香酸辣臭皮匠铺这么大名气,把你们外地客人都引来了?” 帅勾恭恭敬敬作揖道:“是啊,我们到江城,就是找这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老汉冷冷地:“没啦,没这皮匠铺啦!” 帅勾大惊:“老伯,快告诉我,怎么会没了?” 老汉鼻子哼了声,瞪了一眼赤脚大仙道:“被一位像你们这位老爷的财主烧掉啦!”说完掉头就走。 赤脚大仙等大惊,帅勾上前拉住老汉:“老伯,我们家老爷可是心地善良的人,你瞧瞧,他特意打着赤脚,来找三位小师傅做鞋呢!” 老汉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赤脚大仙,特别注意他那双赤脚:“嗯,你倒不像那个严霸王!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就是被严霸王烧掉的。他跑到江对岸去当山大王,还烧掉了三百年前建造的藤索桥!但三个臭皮匠还是想出法子渡过江,带着诸葛亮的兵马把他抓住了。结果怎么样?嘿,严霸王被活活气死了!” 赤脚大仙等十分惊讶。 帅勾立刻问:“老伯,那烧掉的铺子在哪里?” 老汉遥遥一指:“在街那头。” 赤脚大仙唱个肥喏:“谢谢老人家。” 他们边走边寻,终于来到被烧毁的木屋前。 靓勾微皱着眉,说:“大仙,我估计,烧毁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一定是阎王投胎的那个严霸王!” 帅勾:“一定是他!” 赤脚大仙笑道:“老阎呀老阎,到了人间,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臭脾气?被打发回来,又耿耿于怀,怀恨记仇,借我这打赤脚的来报复人家,哎,是可恨孰不可恨?” 靓勾:“大仙,皮匠铺虽烧掉了,但三个臭皮匠还活着,我和帅勾去打听一下,―定能找到他们。你就先在这里歇息,我们一会儿来接你。” 赤脚大仙:“行。我就在这焦木墩子上闭目养神。你们快去快回。”说着,他在黑黑的焦木墩子上坐下闭上眼。 围绕这焦木墩子发生过的事―幕幕重现在他眼前: 三个臭皮匠不分rì夜赶做军鞋… 严霸王和严丁在附近窥伺… 严霸王等在市集追撵三个臭皮匠… 诸葛亮在市集解救三个臭皮匠,木屋挂出“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招牌… 严霸王计赚镂花古靴,温县官把三个臭皮匠押解衙门逼供… 三个臭皮匠夜探霸王府,吊出大白鹅,取回镂花古靴… 诸葛亮喝令棍打严霸王… 严丁等火烧皮匠屋… 严霸王火烧藤索桥… 三个臭皮匠制成牛皮筏,与将士夜渡激流江… 严霸王被擒,活活气死… 赤脚大仙脸上浮出笑容,自言自语:“善有善缘,恶有恶报,老阎啊,你将我赤脚大仙骗到这里,是好是歹,因果其实都在你身上,大仙我只能暂时事不关己,闭目养神了。” 第二十六章 五香亲手抓住一双赤脚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市集中,帅勾和靓勾沿街寻找。 找了好久,见并没有所谓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帅勾:“靓勾,咱们打听一下。” 靓勾:“急什么,看看还有没有皮匠铺,若有,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帅勾:“好,听你的。” 他们边寻找边留意各商铺的买卖。 不远处,有家商铺正在换招牌。 原来,陈促和马腊站在架子上,正将“高足鞋铺”的招牌摘下来,将“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新招牌挂上去。 五香站在下面,开心地指挥着:“向左,向左,不对,太过了,偏右一点,对了,对了!” 陈促和马腊一挂好,立即跳下来,几位街坊燃点炮竹,噼里叭啦放起来。 帅勾和靓勾听见炮竹声,快步赶过来。 五香开心地拍着手,马腊用脚踢了下取下的招牌:“烧了它吧?” 五香:“干什么?好好的木板,烧了怪可惜的。” 马腊:“严霸王家的招牌,你也替它可惜?” 五香:“严霸王不好,这块木板可是好好的!你看着生气,送人也可以呀!” 马腊:“送人谁要?”他转问围观的人,“严霸王家的这块招牌,谁要?” 围观者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不要!不要!” 马腊得意地:“我说对了吧,没人要!” 突然,帅勾在人群中大声说:“我要,我要!” 五香马上拍手道:“有人要了,有人要了!” 马腊放眼望去,见帅勾和靓勾仪表出众,忙上前作了―揖:“敢问大哥姓名,为何要高足鞋店这块招牌?” 帅勾不慌不忙汽:“你就是麻辣师傅吧?我姓帅,叫我帅…帅哥就行。” 马腊不悦地:“帅哥?那这位―定是靓妹啦?” 帅勾点点头:“这样叫她也行,她确实靓丽,跟你们这位五香也差不多。” 围观者竟都拍手叫起好来。 马腊见他目不转睛望着五香,生气地:“喂,这位帅哥,你是来要木板还是来勾魂的?放规矩点!” 帅勾忙收敛目光:“哦,我觉得她俩太像了,多看了几眼。麻辣兄请包涵。” 靓勾笑道:“帅勾,你认错人啦!他怎么是麻辣,他该是陈醋!都不许人家多看五香一眼,够酸的!” 围观者都笑了起来。 马腊叹了口气:“好啦,我确是马腊,牛头马脸的马,腊月的腊。他才是陈促,陈年老酒的陈,催促的促。” 陈促也欣然说:“两位朋友,今rì是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挂牌开张的好rì子,大家高高兴兴,你们想要这块旧招牌,拿走就是,不必回答马腊了。” 马腊一挥手:“行,你们拿走吧。” 帅勾却说:“你们不问我,我倒想问你们。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不是已经烧掉了吗?怎么一下子到这儿来开张?这家高足鞋店又是谁家的呢?” 陈促:“问得好!江城百姓都知道,原来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铺是被严霸王烧掉的。作恶多端必自毙,他气死后,丞相诸葛亮责成温县令把他的高足鞋店赔给我们。这新招牌上八个大字,就是丞相为我们重新写的。” 靓勾:“好!好!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一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陈促:“谢谢这位靓妹的祝愿!敢问两位,你们要这旧招牌有何用?” 靓勾笑道:“有何用?我们要用它去抬―个人来,他打着赤脚,正等着你们三个臭皮匠做鞋呢!” 众人“哇”地欢呼起来。 马腊开心地跳到那旧招牌前,大声呼喊:“朋友!帅哥靓妹,没想到你们如此抬举三个臭皮匠!新店开张的第―位顾客,我和陈促去把他抬过来!” 帅勾感动地说:“马腊兄,不必客气,我和靓…靓妹自会去把他抬来。” 陈促已抓住旧招牌的一头:“帅哥,你说,那位朋友在什么地方?” 帅勾沉吟道:“在…在…在你们最熟悉的地方。” 五香:“是丞相临时行营吗?” 帅勾摇摇头,靓勾也含笑不语。 马腊:“那就在…熟肉店门口!那地方我最熟悉了!” 帅勾摇头:“江城的熟肉店,我还不知道门朝南还是朝北。” 陈促:“那就在布料店门口。” 靓勾:“也不对。唉,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往往是最不去想的地方。” 三个臭皮匠互相望了下,突然高声:“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帅勾、靓勾:“什么地方?” 马腊抓住招牌的另一头:“走,把那位朋友抬过来!” 帅勾招呼靓勾:“靓…靓…靓妹,咱们跟着去。” 五香怀疑地望着帅勾:“喂,帅哥,你叫起她的名字来,怎么结结巴巴的?她不叫靓妹吧?” 帅勾一笑:“还真的不叫靓妹呢,但我又不好叫她靓哥(勾),没法子,将就着叫吧。” 靓勾对五香一笑:“他叫我靓哥真不合适,你叫我呢,还差不多。” 五香别过头,咕噜道:“真是少根筋!” 看热闹的人簇拥着马腊和陈促,浩浩荡荡朝街那头的废墟走去。 离得很远,大家看见,赤脚大仙盘坐在―段焦木墩子上,真的打着肉嘟嘟的赤脚,还在闭目养神。 待走近了,五香不觉“哎哟”惊叫一声,陈促:“怎么啦?” 五香:“这位大叔…太面熟了,好像在咱们店里做过鞋…怎么又来做了?” 陈促仔细望了下,说:“面熟…嗯,记不太清,但这双肉嘟嘟的赤脚,却似曾相识…” 马腊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咱们第一次做军鞋,他先来买了六双鞋,付了银子就走,头也不回。我正琢磨那几双鞋太次,他一定会回来骂人,他竟一去不返…” 赤脚大仙搂着六双鞋离开的样子,又活龙活现在他们眼前浮过。 五香马上说:“对对对,就是他!要不是后来赶做那一百五十双军鞋,我还正担心他会回来臭骂咱们一顿呢!” 帅勾摇摇手,笑道:“没有的事。我们真是第一回来江城,第一回找到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五香眉头又皱了,问道:“那是谁让你们找到这儿来的?你们住得远吗?” 帅勾笑道:“这就无可奉告了。咱们来做鞋,难道不欢迎?” 靓勾也笑靥如花,说:“哎哎哎,三位皮匠官,盘查还有完没完?咱们听来的口碑,可不是要请你们刨根究底的呀!” 陈促做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他和马腊悄悄抬着旧招牌上前,刚把旧招牌搁在他面前,只见赤脚大仙打个瞌顿,一骨碌朝前滚,不偏不倚滚到旧招牌上,竟还是那姿势坐着。 马腊吐了下舌头,朝陈促一点头,两人就将赤脚大仙扛了起来。 众人轻轻发出―声感叹,又簇拥着他们往回走。五香、帅勾和靓勾都喜孜孜跟在后面,直往新店走去。 来到店铺前,赤脚大仙还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陈促做个小心的手势,与马腊轻轻将木板放下。帅勾却忍不住悄声对靓勾说:“太不像话了!人家接你来做鞋,还要摆出―付神仙模样!”说着还做出要捶他一拳的手势。 靓勾慌忙拉住,轻声说:“不看佛面看僧面,人家这么客气,你想闹翻天?” 帅勾换成笑脸道:“那咱们叫醒他吧,也该醒醒啦!” 五香却过来轻声说:“两位朋友,是不是把这位老朋友抱到里面床上去?他睡得这么香,―定是累极了。” 帅勾:“他这双脚臭气冲天,我可不高兴抱他!” 靓勾也面有难sè道:“帅勾,总不能让我来抱这么个大男人吧?” 围观者都笑了起来。马腊笑道:“我不怕臭,只当是臭猪头肉,臭咸蛋,臭豆腐干,好好吃哪!来,我抱!”说着伸出手,使足了劲,却怎么也抱不起赤脚大仙。 陈促笑道:“你姿势不对,怎么抱得起这大块头?来,我也凑-把!”说着上前帮忙,却仍不能将赤脚大仙移动。 帅勾笑道:“哈哈,咱们这位朋友变成泰山石敢当,恐怕只有女娃子才搬得动他了!” 靓勾拧了他―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五香原有点畏缩,忽然看见那双光光的赤脚,顿起怜悯,点头说:“好吧,他要请三个臭皮匠做鞋,恐怕缺―不可,干脆,我来扶住他的脚。”说着,双手扶定了赤脚大仙双脚。 众人笑着喊道:“泰山石敢当,起!起!” 三个臭皮匠一使劲,赤脚大仙轻轻松松离开了旧招牌,在众人赞声中进了店铺,被安置到里边一张床上。 帅勾撞撞靓勾,两人不约而同伸出大拇指。 三个臭皮匠安置下赤脚大仙,匆匆往外走,帅勾拉住马腊说:“马腊兄,快量尺寸呀!” 马腊笑道:“把他从外边抱到里边,还不知道他穿多大鞋?咱们五香双手握定他双脚,难道还不知道?” 陈促也说:“尺寸我们全已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要做浅帮的,还是深帮的,用布料还是用皮料?” 靓勾:“照他的尺寸多做些吧,银子我们不会少给。” 五香:“他是新开张第一位客人,咱们分文不收。” 陈促:“当然啦,有哪家皮匠铺会把客人抱进来,还是女掌柜的亲自掌控着臭脚哪!” 五香拧他耳朵:“什么臭脚?他的脚比你这耳朵香!” 马腊笑道:“对,对,比他的臭嘴更香!” 第二十七章 人比鬼更能勾魂啊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两位勾魂官进到店堂,帅勾看见有成摞的鞋子,马上说:“咦,这儿鞋挺多的,怎么不拿现成的给他穿?” 陈促:“不能用现成的。那叫买鞋,不叫做鞋。咱们给他定制定做,不好吗?” 帅勾望了下靓勾,笑道:“好,好,只是太麻烦你们了!”见三人已在剪料缝制,他俩又走回赤脚大仙盘坐的房间。 帅勾在赤脚大仙耳边,轻唤道:“哎哎,大仙,赤脚大仙,该醒醒啦!”见他毫无反应,提高声音喊:“喂,打雷啦,下冰雹啦,你这猪蹄子该动动啦!” 靓勾撞他一下:“嘘,让前边听见多不好!我来唤他一一”说着也凑在他耳边:“大仙,帅勾的话不听,我靓勾的话可要听啦!你想想,人家女娃子手捧你双脚,这是多大的面子?你是真睡着了,还是无动于衷?喂,回个话呀!” 赤脚大仙仍毫无动静。 靓勾急了,说:“帅勾,我来胳肢他,你挠他脚底!” 帅勾:“行!现在无外人,我这十指,一定比毛毛虫还厉害,非痒得他逃上南天门不可!” 靓勾:“好,开始!” 他俩又笑又骂,胳肢不停,挠个不停,赤脚大仙却仍像―尊佛,纹丝不动。 靓勾停下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帅勾:“挠不醒糟老头,挠得我两手臭气!算啦,咱们到前边去拿鞋,套上就算万事大吉!” 靓勾:“对,做成几双拿几双,现成的鞋也抱几双来。” 帅勾来到前边,见已做成三双,笑道:“真是快手!靓妹叫我拿过去,再抱几双现成的。” 五香:“不成。还没楦呢。” 帅勾皱起眉:“还要楦?那得几天?” 五香笑咪咪地:“起码一个晚上。老爹睡得那么香,干脆让他明天试吧。” 帅勾:“哇,还要留他过夜?不成,就让他用自己的脚楦鞋!” 五香赶紧拦住他:“这怎么行?老爹是咱们的贵客,叫他用自己的脚楦鞋,打死我们也不干!” 帅勾怒从心起:“那好,我就打你这不知好歹的臭皮匠!”说着扔掉鞋,一掌打过去。 五香身子一闪,还未还手,马腊巳飞窜过来接掌,叫道:“小白脸,怎敢欺负姑娘家?走,外边去打!” 帅勾:“外边去!谁怕你?” 两人窜出店外动起手来,众人围成圈,议论纷纷。 “刚才好好的,怎么打起架来啦?” “顾客再不对,马腊也不可与他打架呀!” “是小白脸不对。五香劝他别拿老头的脚楦鞋,他不干,还动手打五香!” “拿老头的脚楦鞋?他是谁?是老头的爹也不行!该打!” 双方打得不分高下,忽然靓勾出现在圈外,惊叫:“哎,怎么打起架来啦?你这店家,也太不讲道理啦!”说着大喝一声“靓勾来啦”也跃进圈子,跟马腊交起手来。 五香原被众人挡着,此时有人怂恿:“你想劝架?他们二打-呀!” 五香一激灵,也大喝―声“五香来啦”,跃进圈子,帮着马腊招架。 众人跟着起哄叫闹。 远处,温县令坐在轿中,众衙役鸣锣开道,徐徐而来。围观者一见,纷纷喊道:“瘟官来了,瘟官来了,别打啦!” 五香闻讯立刻跳到一边,抱拳对帅勾、靓勾:“两位赶快住手!我们这儿的温县官,可不是省油的灯!被他撞着,各打二十大板不算,银子还随意罚!住手,快住手咱们…只当是练练手!” 帅勾:“我偏不住手!你拿我怎么样?”说着又招招向马腊进逼。 马腊挡了一下,听五香喝道:“马腊,进去做鞋!”马腊一愣,缩了手,头上已挨了两下,忙朝帅勾抱拳:“帅哥,你赢了,马腊认输!”说完,跟着五香往店里跑。 这时,温县官的轿子已在人圈外停下来,他掀开轿帘喝问:“何处刁民,在此喧闹?” 一衙役禀报:“老爷,好像是三个臭皮匠的新店到了。” 温县官走下轿子,大声吼道:“三个臭皮匠,人呢?怎么都躲起来啦?” 众人赶快分开,露出圈zhōng yāng的帅勾和靓勾,温县官见他们捋袖挽袍的样子,喝道:“明明是在聚众斗殴!来人哪,替我把三个臭皮匠…叫出来!” 众衙役齐声:“三个臭皮匠!三个臭皮匠!快快出来!” 陈促、马腊和五香手里各拿着一只新鞋,匆匆出来。 陈促作揖道:“小民陈促拜见青天大老爷!” 马腊也拱拱手,问道:“青天大老爷传唤小民,不知何事要问?” 温县官拧着眉头问:“本官好端端的将高足鞋店判给你等,今rì为何在此聚众斗殴,阻拦本官巡街?” 五香笑咪咪地说:“大老爷明鉴:今天是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开张挂牌的吉rì,街坊们帮着挂上招牌,燃放炮竹,拍手庆贺,怎敢聚众斗殴?” 温县官指着帅勾和靓勾:“他俩捋袖挽袍,气喘吁吁,不是刚和你们打了一架?听见本官的鸣锣开道声,你们才匆匆逃进店里,难道错怪你们了吗?” 三个臭皮匠一时愣在那里。 温县官:“来人哪,把三个臭皮匠和这一男一女,都带回衙门去!” 几名衙役立刻套住了三个臭皮匠。 帅勾悄声对靓勾:“糟糕,我本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被这瘟官借题发挥!真害苦了三个臭皮匠!” 靓勾白了他一眼:“知错就好!这瘟官活得不耐烦了,该勾他―勾!”说着,轻佻地扭着身子往前走。 两名衙役忽然双眼发直,拿索子的手抬不起来,任由她走到轿前。温县官正想发怒,目光与靓勾的一碰,跟着她的秋波一转,怒容变成笑颜,竟低声下气地:“小姐光临敝县,本官不胜荣幸!不知有什么事要本官效劳?” 靓勾望定他,笑道:“三个臭皮匠今rì挂牌开张,我和帅勾在店前献艺庆贺,不知惊扰老爷,请多多包涵啦!” 温县官马上满面堆笑,说道:“自然自然,本官也是来庆贺五香酸辣臭皮匠铺重新开张的。不过,本官是正戏反做,先苦后甜。来人哪,快将三个臭皮匠放开,送上我的贺礼!” 众衙役困惑地解开索子,却怎么也拿不出“贺礼”。 温县官喝道:“贺礼呢?” 众衙役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莫名其妙地望定温县官。有个胆大的:“老爷…什么贺礼呀?” 温县官沉下脸:“呸!出来时叫你们带上的嘛!怎么都忘啦?快掏口袋吧,有多少送多少!” 众衙役乱掏口袋,凑出些碎银两,让一位年长的衙役送到五香面前,苦笑道:“五香姑娘,这点薄礼,万望笑纳。” 五香推辞说:“大哥,咱们重新开张,也没办酒宴,这点银子算我们收下了,你们回去买酒喝,来rì再谢你们。” 那衙役悄悄将银子塞进怀里,大声朝温县官:“老爷,贺礼送上了!” 温县官搓着手对靓勾:“小姐什么都看到了,本官挺温柔的吧?” 靓勾浅笑一下,轻声说:“的确温柔。下趟我还来,到时要请老爷到温柔乡去走一走,不见不散啊!” 温县官恋恋不舍地回到轿里,手还招着:“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帅勾一脸轻蔑地望着温县官一行远去。 靓勾在旁轻声说:“别生气啦,大王交给咱们的差事一定要完成,再不能让赤脚大仙用脚来楦鞋,好吗?” 帅勾:“这糟老头子,不知搞什么名堂!天宫里的鞋都不适合他,三个臭皮匠又有何能?我本想闹个不欢而散,就回去交差,谁知他们太热心,一不小心,这鞋店会变得空荡荡的呀!” 靓勾笑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但赤脚大仙咬定青山不放松,你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缘分!他跟三个臭皮匠有缘分,咱们跟三个臭皮匠何尝没有缘分?” 帅勾古怪地望了她―眼。 靓勾笑出声来:“被我看破心事了?哈哈,五香姑娘真是不错,真是不错,对不对?” 帅勾面红耳赤,举起拳头,威吓道:“看我不捶扁你!” 靓勾笑得更厉害:“哈哈,没想到,人比鬼更勾魂!” 帅勾缩回拳头:“厉害,你这句话太厉害了!人比鬼更勾魂!但愿你的魂别被马腊或陈促勾去!” 正笑着的靓勾一下子像被噎住了。 第二天拂晓前,皮匠铺里屋一灯如豆,赤脚大仙仍盘坐在床,闭目如尊佛像。 外间,帅勾和靓勾相帮着三个臭皮匠拿这拿那。几双浅帮的新鞋已楦在那里。三个臭皮匠手里还忙个不停。 帅勾凑近马腊,问道:“马腊兄,天快亮了,那几双鞋楦得差不多了吧?” 马腊叹了口气说:“照理,还该楦个―天半夜,你们等不及,试试也行,总算没坏了咱们皮匠老爹的规矩。” 靓勾拿着一双塞着木楦头的鞋过来,问:“马腊,如果这几双鞋不合适我们那老头穿,怎么办?” 马腊:“怎么会不合适?肯定能穿上!只是不知他满意不满意。” 靓勾:“他呀,只要穿得上,还有不满意的道理?只怕穿不上哪!” 马腊笑道:“靓妹,你也太小看我们啦!原来,咱们陈促是剪鞋样的高手,我是敲锤子的高手,五香是针线高手,丞相诸葛亮叫我们互相取长补短,现在,我马腊敲得了锤子,cāo得了剪刀,捏得了针线,哪一样不能?他们二位也―样。你们放心,天一亮,让老头穿一双,带八双,乐呵呵地回家去!” 靓勾:“真的?” 第二十八章 神医吓得夺门而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靓勾有点不放心,马腊仍笑容可掬地说:“不信你去问陈促,他可不像我大大咧咧。快问他吧一—” 靓勾忸怩地:“你说了行就行,我不问他了…” 帅勾打趣道:“阿靓,怎么不敢问陈促?我看他不见得比马腊凶呀!” 靓勾:“凶…的确不凶…挺斯文的。五香都跑出来跟咱们打架,他却没有…只是,我怎么有点…怕他?” 帅勾笑道:“哈哈,鼻涕说鼻涕,鼻涕答答滴!我算是明白了,咱们这趟差事,算是都陷进去啦!” 马腊抬起头:“你们来做鞋,究竟是谁派的差事?” 帅勾和靓勾面面相觑,愣愣地:“没有,没有,没有谁派我们来…” 马腊的眉头紧皱起来。 不远处,陈促正注意地望着他们。 五香忽然走过来:“陈促,你来一下。”说着丢个眼sè,要他一起到里间去。陈促放下活计,跟她朝里走。 五香边走边说:“这三个人确实可疑!你想,那老头怎么沉得非要咱们三人一起抱才抱得动?他们还在说‘这趟差事陷进去了’!马腊问得对,咱们只顾了做鞋!现在,该去问问那老头!” 陈促:“怕没醒吧?” 五香一愣,继续往前走:“那就看看再说。” 说话间已到里间,只见赤脚大仙伸胳膊伸腿,大大打了个哈欠:“啊哈哈哈哈,舒服,舒服!天都快亮了!” 五香凑在他耳边:“老爹,你睡醒啦?” 赤脚大仙点点头,笑呵呵地问道:“五香,鞋做好啦?” 五香—愣:“你知道我叫五香?” 赤脚大仙又点点头,说:“知道,知道。你叫五香,他叫陈促,还有一个叫马腊。什么事我都知道,只是醒不过来!啊哈哈哈,怕是被你五香捏了脚的缘故吧?” 五香有些生气:“老爹,别开玩笑了,你是我们皮匠铺新开张后的第一个客人,我们该盛情款待。外边帅哥和靓妹跟我们—起吃过两顿饭,你却一直睡到现在,怕是早就饿了吧?” 赤脚大仙:“不饿,不饿,穿了鞋上街吃早点去!” 五香忙拦住:“老爹,别踩地上。有几双鞋都楦好了,我叫马腊拿来试试。马腊,拿鞋来,老爹醒啦!” 话音刚落,马腊、帅勾和靓勾早已拿着几双鞋进来。帅勾一边拔新鞋里的木楦,—边说:“大…大…大叔,三个臭皮匠太客气,不许我用你的脚楦鞋。现在这些鞋都楦了近一天了,快试试吧。” 三个臭皮匠热情地:“老爹,试试吧。”’ 赤脚大仙犹犹豫豫伸出脚来,快接触到鞋时,又猛地缩回去:“不成,我从没穿过鞋,这鞋怕是不合适。我不穿鞋了,咱们回去吧。” 帅勾苦起脸,劝道:“大叔,这怎么行呢?咱们辛辛苦苦找到了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三位臭师傅又连夜赶做新鞋,你怎么能说不穿就不穿呢?” 靓勾:“好大叔,求求你啦!说句叫你难为情的话:你还是他们三个从店门口抱进来的,五香扶住你双脚,多诚心啊,你可不能辜负三位师傅呀!” 赤脚大仙摇摇头:“我怎么不知心存感激?我只是…只是怕到头来鞋没穿上,反坏了他们名声。” 五香笑起来:“老爹,什么坏了名声?不过扶了你的脚嘛,我们不怕,你怕啥?” 赤脚大仙:“实话实说,我怕你们做不出一双我能穿着走出去的鞋!” 三个臭皮匠震惊地:“还有这种事?” 赤脚大仙点点头又要下床,马腊拿过帅勾手里那双鞋:“老爹,这双鞋是我马腊做的,咱们试—试。”说着不由分说替他套上脚去。 一左一右挺合适!靓勾拍起手来:“合适,合适,挺合适!” 但话音刚落,赤脚大仙脚上的鞋就化为乌有!三个臭皮匠目瞪口呆,五香不相信自己眼睛,打量着床下:“鞋呢?做得太大了吗?掉哪儿了?” 陈促皱着眉,又拿出一双鞋,说:“老爹,这双鞋是我陈促做的,望你赏脸收下。”说着小心翼翼地替他一左-右穿上。 但只是眨眼工夫,那双鞋又不翼而飞。 靓勾将手里的羊皮鞋塞给五香:“五香,这双羊皮鞋是你做的…” 五香接过来,却不敢去替赤脚大仙穿,只是犹犹豫豫说道:“老爹,这双羊皮鞋,不知你…” 帅匀心急如焚,一把夺过来:“五香,你别怕,我来替他穿上!最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靓勾双手合十:“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剩只篮子!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别让五香姑娘伤心呀!” 帅勾也双手合十。但羊皮鞋还是不如那只“竹篮”,刹那间竟空空如也! 五香急出了眼泪,问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羊皮鞋怎么又没了?” 陈促忽然笑道:“老爹,你定是变戏法的,高明,高明!三个臭皮匠服了你啦!只要你承认一声,昨晚做的鞋,还有店里所有的鞋,你都变回家去吧!” 赤脚大仙苦笑道:“我真希望自己是变戏法弄幻术的!只是,我挖空心思,也没法让自己脚上变出鞋来呀!” 帅勾只得望着五香,可怜巴巴地说:“正是,正是。大…大叔—点也没骗你们,我和靓妹也为他着急:什么鞋到他脚上,都即刻化为乌有!” 五香含着泪:“真的吗?昨天我扶着他双脚,也没觉得特别热或特别冷…”说着,又伸手去摸了摸赤脚大仙的双脚。 马腊沉思道:“这么说,老爹的脚一定得了怪病:化鞋病!以前还试过什么鞋?牛皮鞋,木鞋,试过吗?” 赤脚大仙:“都试过,连铁鞋也试过了…” 马腊搔搔脑袋:“连铁鞋都试过?也化为乌有?哎,病得不轻!陈促,小时候给咱们看病的老郎中,叫什么一帖来着?” 陈促:“张一帖,仈jiǔ十岁啦。对,我去把他请来,—帖药吃下去,保管老爹穿上新鞋跑回家!”说着就往外跑。 靓勾拍手笑道:“这办法对劲!大叔肯定有脚病,得让这位神医治一治!” 帅勾望望她又望望马腊:“你能保证陈促说的那个张一帖管用?” 靓勾反唇相讥道:“不是陈促说的,是马腊说的!你耳朵眼睛脑子都有病,有大病,也得治一治!” 帅勾笑道:“陈促说马腊道,有什么两样?大…大叔穿不上鞋,要治脚病才是真的!你着什么急呀?就因为我说了陈促?” 靓勾光起火来,将一只鞋扔过去。帅勾接住说:“哎,这屋里可不是比武的地方!等陈促回来,天也亮了,咱们到大街上比去!” 靓勾又扔出一只鞋:“怎么要等陈促回来?你这不是没话找话?欠揍!” 马腊:“二位别闹,你们说老爹的脚把铁鞋也化没了,我不相信。五香,皮匠老爹不是留下一双铁鞋,一双铜鞋和一双石鞋吗?要不要拿来一试?” 五香犹豫道:“那,那可不能随便让它们化没了!上次大火,铁鞋和铜鞋都受了点损,到现在还心疼!不行,不能拿这些鞋试!” 马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五香,你说,老爹是咱们新开张的第—个客人,能不替他把毛病找出来,穿上新鞋高高兴兴回去吗?” 五香点点头,又搖搖头,为难地说:“说得也对,但我怕那些鞋都化为乌有,那可是皮匠老爹的传家宝啊!” 帅勾:“马腊兄,盛情我们领了,五香舍不得,就别试了。一会儿,郎中先生不就来了吗?” 马腊站起来:“铜鞋和石鞋舍不得,铁鞋再做一双也不难。我去拿来,若有个闪失,我马腊负责重做一双。”说着跑了出去。 五香正要阻止,陈促已带着张—帖进来了,笑道:“帅哥靓妹,神医请来了!你们放心,张先生是江城有名的张—帖,不用望问闻切,药到病除,定让老爹穿了新鞋回去。” 众人:“谢谢神医!” 张一帖:“不敢不敢!陈促夸得太过,不用望问闻切就能看病,那不是医道,是巫道。哈哈,哪位是病家?” 赤脚大仙:“本老汉。” 张—帖凝神望着他:“老先生气sè极佳,不像有病呀!哪儿不舒服?” 赤脚大仙犹豫地伸出脚:“穿不上鞋…” 张一帖:“哦,脚不舒服。是疼是胀?” 赤脚大仙:“不疼不胀不麻不痒。” 张一帖惊抬眼又望他:“既然不疼不胀不麻不痒,尽管将鞋穿上去呀!” 赤脚大仙摇摇头:“就是穿不上,穿不上,试过不知多少次了。” 张—帖释然一笑:“那就是鞋做小了,谁穿得上小鞋?去,找大鞋来,我老张替这位老弟穿!” 众人愕然。马腊正好拿了铁鞋进来:“哈哈,铁鞋拿来了!” 张—帖接过,没料到是铁鞋,沉得差点砸了自己脚,怪道:“怎么拿这死沉冰冷的铁鞋给病家穿?胡来,胡来!换轻一点的去!” 马腊接过,陪笑道:“张先生,你就先替老爹号号脉,看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张—帖点点头说:“嗯,本该平旦号脉,现在差不多也天亮了,号吧。老弟,伸过手来。” 赤脚大仙伸出左手,张一帖号了下:“老弟这脉非常人所有,飘飘然似滑非滑,奇怪,奇怪,我号了一辈子脉,从未遇见过这种脉象!” 马腊:“那老爹到底生了什么病?” 张—帖皱起眉:“怪事,怪事,莫非不穿鞋,脉象就不正常?来,把那双鞋给我。” 马腊将铁鞋递上:“张先生,这是铁鞋。” 张—帖:“铁鞋就铁鞋吧。他这脉象飘飘然,穿上铁鞋,说不定就沉实了。”说着双手托着鞋:“老弟,伸脚!” 赤脚大仙乖乖伸脚进鞋,但刚穿上,铁鞋就在张一帖掌中不翼而飞! 张—帖顿时惊得倒退几步,喊道:“有鬼!有鬼!”不顾马腊劝阻,夺门往外奔逃。 第二十九章 泡脚治病再试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老郎中跑了出去,三个臭皮匠一齐叫了起来:“张先生,张先生,别害怕,别害怕!” 张—帖早已跑到外间,开了店门,奔上街去,嘴里还嘟囔着:“见鬼了,铁鞋都被鬼脚化掉!阿弥陀佛,要不天亮,我这双手,我这老命…” 眨眼间,他就跑得没影了。 马腊摇摇头,在他身后轰隆—声把门关上。 且说赤脚大仙他们走后不久,森罗殿上只剩阎王与判官两个。阎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忽然,他眼前晃动的判官竟变成靓勾,笑盈盈地朝他走来。他正想站起迎接,那靓勾竟又变成五香,他刚一愣,那五香分身成靓勾和五香两人,都笑着向他走来。 阎王又惊又喜:“靓勾,五香,你们都是本王的心肝宝贝!来来来,跟本王共享荣华富贵!”他张开双臂抱去,把她俩抱得结结实实,美得他闭上眼睛。 但耳边分明是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大王,大王,你又犯糊涂了!幸亏抱的是我,如是阎王nǎinǎi,那又得去投胎!” 阎王惊得睁开眼:“哎哟,死判官,怎么会是你呀!明明是靓勾和五香,笑盈盈的要跟本王共享荣华富贵呀!” 判官忿然道:“荣华富贵?猪狗投胎!阎王nǎinǎi早就jǐng告过了,这次再犯错,罚你去投胎做猪狗!” 阎王急得直搓手,连声说:“哎哟,是有这话!臭婆娘太凶啦,我得…得念咒语,让她痛死!” 判官忙叫道:“千万别念!大王,你一念,这yīn曹地府谁不痛死?再说,没等你念上,nǎinǎi祭起yīn煞剑,这回就没那么客气啦!” 阎王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最后板起了脸,低沉地吼道:“yīn煞剑,yīn煞剑,咱们非夺回来不可!否则,我阎王不像阎王,你判官不像判官,却让这老娘们作了主!” 判官轻声说:“大王,可别轻举妄动呀!我已经嘱咐夫人,要她弄清阎王nǎinǎi将yīn煞剑藏在哪里。等她弄清了,咱们再下手啊!” 阎王笑道:“哎呀判官,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判官狞笑道:“大王,我不是你严霸王家的严丁吗?你记着五香的好,我也忘不了对三个臭皮匠的恨!” 阎王笑起来:“哈哈,我以为你不吃猪头肉,早就把三个臭皮匠和诸葛亮那本帐忘光了!” 判官:“哪能忘记呢?三个臭皮匠,不就是三个小人物吗?咱们是谁?阎王和判官,能受得了那窝囊气吗?” 阎王:“对对,老弟呀,咱们先得把yīn煞剑夺回来!” 那边,皮匠铺内,马腊拿着铜鞋,五香拿着石鞋,陈促笑咪咪地:“老爹,张一帖治不了你的病,我们还是不想放弃。你再试试铜鞋和石鞋。” 赤脚大仙连忙把脚一缩:“不试不试,肯定化为乌有!皮匠老爹留下的传家宝,可别再无故糟蹋掉了。” 陈促一把抓住他的脚:“老爹,只要你能穿上鞋,我们什么都无所谓!”见他还是挣扎,忙叫:“帅哥靓妹,快帮我抓住他的脚!” 靓勾忙劝道:“陈促,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大叔已游遍天下,找不到一双能穿上脚的鞋。听他的话,把皮匠老爹的遗物留作纪念吧。” 帅勾眼珠一转,换了个劝法,悠悠地问道:“陈促,我们听别人称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难道你们除了往他脚上套鞋套鞋再套鞋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陈促一愣,回头对五香笑了笑,说:“哇,他们也知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五香却说:“帅哥的话有道理,咱们不能光往老爹的脚上套鞋!毛病肯定出在他脚上,咱们何不想法子为他治脚呢?” 马腊哈哈大笑一声,说:“对,为老爹治脚!张—帖治不了,不等于咱们治不了!咱们想法子来治!”说着,紧紧盯住赤脚大仙的脚:“哎,我觉得老爹这双脚好像…” 五香皱起眉头问:“好像什么?哇,马腊,你总不会说它们像两只猪手吧?” 马腊真点头说:“嗯,我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把话挑明了!五香,陈促,你们想想,对付猪手,发臭发腻的猪手,该用什么办法?” 陈促笑道:“马腊你最jīng通,当然是用热水泡呀!” 赤脚大仙顿时眉开眼笑,连声说:“热水泡脚,我喜欢!快泡,快泡!” 五香马上去端了一大盆热水来,放下说:“老爹,五香替你端热水来了。” 赤脚大仙将双脚往里一浸:嘖嘖赞道“哇,好舒服好舒服!什么鞋不鞋的,穿不上鞋,顶多不去蟠桃会…”他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住口,紧张地望望帅勾和靓勾。 五香却天真地抬起头来,问道:“老爹,蟠桃会一定很好玩吧?蟠桃是甜多酸少吧?我喜欢甜的,陈促喜欢酸的,马腊喜欢辣的,蟠桃不会是辣的吧?” 赤脚大仙有点感动,搖头说:“咳,什么蟠桃会,不去也罢!遇到你们三个臭皮匠,什么甜的酸的辣的,都不想去吃了!” 五香笑道:“不想去蟠桃会,也得给你治好脚,做上鞋!” 马腊:“再陪你吃猪手,香喷喷辣蓬蓬比什么桃都好吃!” 赤脚大仙忽然吸着鼻子:“哎,你说香喷喷,我真闻到喷喷香!怎么回事?” 帅勾和靓勾也惊呼:“香,确实香!大叔,是你脚窝里发出来的香!哇,脚一定治好了!哇,能穿鞋了!” 马腊立刻递过一双鞋:“老爹,试着先穿一只。” 赤脚大仙将右脚甩干,穿上鞋,但大家马上失望地叹道:“哎呀,又没了!” 帅勾:“那这脚怎么会冒香气呢?”说着,竟捏住赤脚大仙的脚闻。 赤脚大仙忙笑道:“哎,不是猪手,别啃啊!” 帅勾:“香味确是从大叔脚上发出来的,怎么回事?” 五香忸怩地说:“我倒水时往里边放了不少香料,大茴香小茴香,肉桂豆蔻,白丁香黑胡椒,还有一大把叫不出名的香料,不香才怪呢!” 帅勾笑着点头说:“好,好,只怕再添那么三二种香料,大…大叔的脚病就治好了。” 靓勾不滿地说:“凭你这巧嘴?不管用就是不管用!再加三二百味也不行!陈促,你不会想别的办法?” 陈促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只大醋瓶,说:“我就不管它陈醋香醋白醋红醋,往里倒醋,我行我素!”说看咕咚咚往脚盆里倒。 赤脚大仙开心地将脚凑着倒下的醋:“哈哈,什么都行。给我治病,开心开心大大的开心!” 陈促倒完一瓶,又从身后取出—瓶,边倒边说:“老爹喜欢,咱们把家底倒光了也乐意!” 靓勾拼命笑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说:“哇,这会儿酸味太浓啦,满屋子都是,陈促,停手别倒啦!” 帅勾逗乐道:“怎么,不舍得倒,给陈促留点儿?” 靓勾马上骂道:“呸!咱们不试了吗?用什么药都得恰如其分,用过了头,不成虎狼之药了吗?” 帅勾:“呀,真瞧不出来,你还懂虎狼之药?这点醋只能酸掉牙,啃不了大叔腿的!” 陈促搁下醋瓶:“是该试试了。马腊,刚才剩的那只鞋一一” 马腊捂住鼻子将那只鞋递过去,陈促接住:“老爹,请看我这圣手—一”说完很快给赤脚大仙穿上脚,但又换来大家一声叹息:“哎哟,醋也没用!” 那只鞋,当然也早已化为乌有! 马腊这时拿出两只罐子:“这回该轮到名医马腊来露一手了!” 五香阻止他说:“马腊,别乱来,先问问老爹,受得了受不了。” 赤脚大仙笑道:“见了你们这班小姑娘小伙子,全都古道热肠,老汉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受不了的?倒,麻的辣的统统往下倒!” 马腊笑道:“好,先辣后麻,先麻后辣,老爹无所谓,我也无所谓!”说着竟手托两个罐子,拔地跃起,在空中就朝脚盆里倒辣椒粉和花椒粉! 一时间满屋子人—个个呛得打喷嚏流眼泪!马腊落到地上,将罐里剩余的全扣在盆里:“老爹,感觉如何?” 赤脚大仙濞着鼻子:“哎哟,哎哟,够呛,真够呛!这次脚病再治不好,真没治了!” 马腊用手又搅了下盆水:“行,颜sè都红了!我马腊把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老爹,你再泡一会儿,包你穿上新鞋去吃蟠桃!”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五香酸辣汤,比什么蟠桃都强啊!泡,泡,泡!泡它个舒舒服服!” 马腊兴奋地说:“老爹,你感觉舒服了?行,药到病除!怪不得人家说用辣椒可治冻疮,老爹,你的脚冻伤过?” 赤脚大仙摇摇手:“没有,没有,你给我穿鞋吧。” 五香早将一双鞋递上,马腊手快,一下就给他全穿上,指着:“不变,不变,不变!” 第三十章 脚丫子里躲着宝贝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那双鞋倒似有点听话,—时并没消失。 乐得靓勾直拍手,帅勾的嘴角也笑弯了,但它们却立刻又不见了。 三个臭皮匠—下全泄了气,都坐了下来。 五香:“唉,五香酸辣全使上了,没法子!” 马腊:“我的麻辣加进去后,那鞋似乎没立刻化为乌有!是不是说明已经有点儿希望了?” 陈促点头道:“马腊说得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靓勾叹了口气说:“我刚拍起手,可惜,太可惜了!” 帅勾却催促道:“三个臭皮匠,快想别的办法呀!” 马腊叹道:“五香酸辣都用上了,还想得出什么臭办法呀?” 陈促和五香几乎同时“哇”地惊叫起来。 靓勾:“好,陈促和五香想出好办法来了!” 五香笑道:“没什么好办法?只有臭办法!” 陈促也笑道:“哈哈,五香竟也在想臭办法!三个臭皮匠,想到一起去啦!” 帅勾莫名其妙:“想到什么办法啦?马腊,你说明白点!” 马腊望望含笑不语的五香和陈促,一拍脑袋:“对,就是臭办法嘛!大叔到咱们五香酸辣臭皮匠铺来,用过了五香酸辣,不是还有—个臭字没用到吗?哈哈哈哈,我明白了!” 帅勾紧皱眉头,喝问道:“你们要用什么臭东西,搅到大…大叔这脚盆里去?” 三个臭皮匠一齐点头,同时说:“嗯,对呀!” 靓勾吓了一跳,问:“不会用臭狗屎吧?” 赤脚大仙却笑了起来,说:“哎呀呀呀,靓妹妹,你这漂漂亮亮的人,怎么想出这么个臭配料?” 靓勾却摇头说:“其实,狗屎绝对没人屎臭…” 赤脚大仙:“哇,越想越离谱了!受不了,受不了,快让我走吧!” 马腊轻轻按住他:“老爹,咱们决不会用靓勾说的那两种配料来臭你的脚!” 赤脚大仙:“那用什么臭配料?” 陈促坚定地说:“用做臭豆腐的配料。” 五香笑眯眯地说:“其实,就是用老苋菜根浸出来的汁液帮你治脚。” 帅勾皱眉道:“不是说用做臭豆腐的臭水吗?” 五香点点头:“那臭水就是用老苋菜根浸出来的。苋莱见过没有?—种是青的,一种是红的,后一种烧出来的菜比胭脂还红。” 靓勾:“这是什么菜呀?陈促,你陪我—起去找,行吗?” 陈促:“好。不过,现在没有新鲜苋菜,那汁液,卖臭豆腐的店家常年准备着。走,马上去要—点。” 靓勾笑了起来:“哇,五香酸辣大臭汤,定能治好大仙的脚!” 五香:“大仙的脚?” 靓勾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改正道:“喏,大叔的名字叫李大仙,我们有时也叫他大仙。嘿嘿,真是仙人,哪有穿不上鞋的?陈促,愣什么,走吧!” 森罗殿那边,判官的妻子大脖子夫人陪着阎王nǎinǎi在地府御花园内散步。 阎王nǎinǎi:“判官夫人,不知这帅勾和靓勾陪赤脚大仙去找三个臭皮匠,能不能让他穿上鞋?” 大脖子夫人摇摇头:“我看,仈jiǔ不离十,穿不上鞋一一赤脚大仙穿鞋,本身就是笑话!” 阎王nǎinǎi点点头:“我也觉得挺别扭。蟠桃会上,有穿鞋的,有赤脚的,都是快活神仙,谁管谁呀?” 大脖子夫人:“这王母,也想得出这绝点子!我还觉得,是赤脚大仙存心不想穿鞋,偏要气气这老东西!” 阎王nǎinǎi摇头:“赤脚大仙可不会这么顽恶,不像我们那老阎!” 大脖子夫人满脸堆笑:“阎王哪点不好?人间帝王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他才动了一下靓勾的心思,nǎinǎi就把他打到阳间去投胎,想想都觉得他可怜!” 阎王nǎinǎi:“可怜?你是不舍得你们家判官跟着—起去投胎吧?我好奇怪,判官大人怎么没提出要娶谁为妾!” 大脖子夫人:“nǎinǎi说笑话了。我跟他恩恩爱爱如鱼得水,他怎么会有哪种念头?” 阎王nǎinǎi:“那就对了。你常叫他提醒大王,别生花花肠子!我觉得大王从阳间回来,非但念念不忘靓勾,心里边还多了个叫五香的臭皮匠,你说可气不可气?” 大脖子夫人:“那nǎinǎi怎么不让帅勾和靓勾把三个臭皮匠抓来?下油锅煎,剥皮抽筋,省得大王念念不忘!” 阎王nǎinǎi:“糊涂糊涂!怎么你也和大王一般见识?菩萨叫咱们管yīn曹地府,为的是惩处坏人恶人,没给权力随便抓好人善人!” 大脖子夫人:“那…那三个臭皮匠是大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阎王nǎinǎi:“呸呸!这话是判官跟你说的?叫他们去投胎,是jǐng告教训他们,他们却把阳间的恩恩怨怨带回yīn曹地府,整个儿乱套!还得搞个大猪头给他们吃,让他们记着办地府的事,忘掉阳间的一切!” 大脖子夫人:“nǎinǎi,真有你的,能把大王管得服服帖帖!” 阎王nǎinǎi叹口气:“不管他不行,他不像判官,得严厉点!” 大脖子夫人吞吞吐吐:“nǎinǎi,你就是靠yīn煞剑管大王?” 阎王nǎinǎi:“靠什么?靠正气,天地正气!yīn煞剑不过是根打狗棒,不老实就打—下!”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大脖子夫人陪着笑道:“nǎinǎi说得也太那个了!哎,我怎们没见你佩着那yīn煞剑呢?” 阎王nǎinǎi下意识摸了下头上一只簪子:“这yīn煞剑佩在腰里,煞气太重了吧?我呀,想让大王慢慢自省,成天吓唬他干什么呢?” 大脖子夫人瞟了那簪子一眼:“对,对,不能成天吓唬他们,该常哄着他们。改rì我再去寻只大猪头,让nǎinǎi大展身手。” 阎王nǎinǎi哈哈大笑起来。 人间皮匠铺内,陈促抱着只有木塞的大葫芦回来,靓勾在前边喊道:“老苋菜根汤来了,老苋菜根汤来了,快捂住鼻子!” 赤脚大仙:“不臭呀!” 靓勾捂住鼻子:“陈促,快打开塞子!” 陈促拔掉葫芦塞,咕咚咚将汁液倒进脚盆,赤脚大仙马上叫了起来:“臭,臭,臭死了!” 马腊笑道:“臭猪手才有得啃呢!老爹,脚浸在里边,别乱动!” 赤脚大仙笑道:“好好,三个臭皮匠想出来的臭办法,不知灵不灵?” 帅勾:“不管灵不灵,大叔你小心点,让马腊把臭猪手啃了,还穿什么鞋?” 大家都笑了起来。 突然,有种像水烧开的声音从脚盆里传出来!赤脚大仙叫道:“洗脚水怎么在翻滚?” 众人注目望去,那红红的“五香酸辣大臭汤”越滚越厉害!大家屏声静气,那翻滚声顿时充斥屋子。突然,啪啦啦三声,有三个东西从洗脚水里冲出来,落地竟成三个穿红兜兜的小娃娃,—个劲地嚷:“难受死了,难受死了!” 马腊一点不含胡,上前抓住两个娃娃的小辫:“哪来的妖jīng,害得老爹没鞋穿?” 赤脚大仙也顺手抓住—个,喝问:“你们三个,是不是—直躲在我脚丫子里啃鞋的妖jīng?” 三个“妖jīng”乱扭乱动,嚷道:“咱们不是妖jīng!从不害人,只是啃啃鞋子而己!” 赤脚大仙:“那你们就是啃鞋jīng!” 其中之一:“不是啃鞋jīng,是啃鞋虫!” 马腊将两啃鞋虫的头按向脚盆:“啃鞋虫,我叫你们专喝这五香酸辣大臭汤!” 啃鞋虫:“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陈促笑道:“嘿,你们也遇上师父了?怎么偏偏躲在老爹的脚丫里,害得他一辈子都没鞋穿?快说!” 一啃鞋虫:“其实,我们xìng本善:爱穿鞋的人,我们从不去捣蛋。大…大叔他不爱穿鞋,从不穿鞋,咱们躲在他脚丫子里云游四方,两不妨碍呀!” 赤脚大仙默然一笑:“可我现在要穿鞋了呀!” 啃鞋虫:“咱们不是出来了吗?” 马腊骂道:“你们出来了,还不是用五香酸辣大臭汤逼出来的?” 啃鞋虫:“是,是,否则,脚丫子里那么舒服,谁愿意出来?” 马腊:“不许你们再呆在老爹的脚丫子里!” 啃鞋虫:“但咱们是大…大叔的随身宝物呀!” 赤脚大仙惊愕:“你们是我的随身宝物?我怎么从不知道?” 一啃鞋虫:“你不喜欢穿鞋,不是—朝一夕之事,咱们跟着你,天长地久啦!” 赤脚大仙:“奇怪,奇怪!三只怪虫,你们说说,到底有多大的啃鞋本领?” 啃鞋虫:“只要主人吩咐,眼前有多少鞋,眨眼间就能啃掉多少鞋!”说着,马上指着马腊和靓勾穿的鞋。 靓勾倒退几步:“别乱来呀!我可不喜欢打赤脚!你敢过来,我浇你一身臭汤!” 啃鞋虫:“别浇,别浇!难受死了,快别浇!” 五香:“我们不浇,你们一定要听话!” 啃鞋虫:“行,行,只要不浇,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陈促皱着眉:“让你们干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大仙有鞋,笑返阎王府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众人正愁怎么处置啃鞋虫,马腊忽然笑道:“嘿嘿,这可是宝贝!老爹,你就把它们给了三个臭皮匠吧!” 赤脚大仙没吱声,他正在闭目掐指。 五香和陈促也说:“老爹,把它们给我们吧!” 赤脚大仙睁开眼:“哈哈,我已算出来,它们与你们三个有缘。马腊,准备把它们也养在脚丫子里?” 马腊笑道:“那我得打赤脚,不行。” 五香:“我也不想打赤脚。但啃鞋虫替我们收拾零布碎皮,大有用处。” 陈促:“啃鞋虫小弟,你们还能变小吗?” 啃鞋虫:“能哟!住在脚丫子里,不变小不行。你让我住在哪里?” 陈促:“住在我耳朵里,不会挠我痒痒吧?” 啃鞋虫:“决不跟师父捣蛋!有什么吩咐,嘀咕一声就行。” 五香笑道:“那我耳朵里也能养一只,三个臭皮匠―人一只,省得你们到世上去害人!” 赤脚大仙笑道:“就这么办!三只小虫儿,从今以后,三个臭皮匠就是你们的主人,不许违抗师命啊!” 三只啃鞋虫―拱手:“是!”眨眼间消失无踪。 五香叫道:“哇,我觉得像有蚊虫飞进耳朵了!” 帅勾:“痒不痒?” 五香笑道:“刚才痒,现在又不痒了,哎,别都溜走了呀!” 马腊:“嗯,是得试试。啃鞋虫,出来一下。” 他一摸耳朵,眼前就站着―个穿红兜兜的小娃娃,笑嘻嘻地:“师父,要把店里的鞋都啃光吗?小事一桩!” 马腊:“呸!回耳朵里去!” 啃鞋虫立刻不见了。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赤脚大仙:“三位小师傅,咱先不言谢,你们拿双鞋来,我穿着试试,虫儿说得对不对。” 五香甜甜地笑着:“是,老爹,让五香替你穿上一一”说着已拿出―双新鞋,赤脚大仙慌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替我治好脚病,已办成天地间―件大好事,怎能再亲手替我穿鞋,别折煞我了!” 马腊笑道:“什么天地间一件大好事?天地间-件大怪事吧!五香,就让老爹尝尝亲自穿鞋的好滋味!” 五香一愣,赤脚大仙早已抢过鞋,三下两下穿上,跳下床踏在地上:“嗯,不错,不错,五香酸辣臭皮匠铺正宗出品,天地间第-双好鞋!” 众人都鼓起掌来。赤脚大仙却又皱起眉:“这鞋好是好,但穿着有点拘束,有没有更松快―点的?” 陈促:“有啊,寺庙里菩萨穿的罗汉鞋,老爹穿了一定满意。” 赤脚大仙喜出望外:“啊哈,太好了,我不穿罗汉鞋,谁穿罗汉鞋?那就拜托小师傅做一双!” 三个臭皮匠齐声:“咱们每人送老爹一双!” 帅勾和靓勾紧靠着,各自望着五香和陈促。马腊用手扰了―下他们的视线:“哎,你俩发什么愣,是不是也想做鞋?” 帅勾掩饰道:“我在想…大,大叔脚丫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啃鞋虫。” 赤脚大仙大喝一声道:“哎,就此打住!谁也别提啃鞋虫的事!否则大叔被人说成妖魔鬼怪,都有可能!” 靓勾:“对,对。帅勾,咱们回去谁也别提,把这事忘了吧。” 马腊笑道“我保证,陈促和五香也不会乱说。用五香酸辣大臭汤替客人治脚,不笑掉人家大牙?打住,打住!咱们做罗汉鞋啦!” 五香:“陈促,我可记不起罗汉鞋那样子了。” 陈促:“放心,我马上剪三双鞋样,咱们分头赶做。” 赤脚大仙双手合十,默默念道:“阿弥陀佛,俺能参加蟠桃大会了!” 很快,赤脚大仙在帅勾和靓勾陪同下,脚登罗汉鞋,大摇大摆来到森罗殿。 众牛头马脸喊道:“赤脚大仙大驾光临!” 但他们又看到赤脚大仙大模大样穿着鞋,不禁议论纷纷:“哇,赤脚佬也穿起鞋来了!” “听说,是三个臭皮匠做的!天神没办法,他们却有本领,厉害,厉害!” “大王跟三个臭皮匠有仇,这次仍没扳倒他们!” “大王的手段还在后边,等着瞧吧!” 阎王早在宝座上看得一清二楚,但仍伸长脖子,怀疑地瞪着赤脚大仙那双罗汉鞋。 判官悄声:“大王,三个臭皮匠太厉害啦!” 阎王:“嗯,恐怕我不把他们修理好,总有―天,他们会打到森罗殿上来!” 判官一惊:“不可能吧?” 阎王:“快替本王找回yīn煞剑!否则你我没―天能安宁!” 赤脚大仙已上前唱个肥喏:“见大王,谢大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神仙,胜似神讪!哈哈,我能去赴蟠桃会啦!”说着,翘起脚让阎王看他的罗汉鞋。 阎王:“这鞋,是怎么做成的?快,替大仙搬张椅子来!” 赤脚大仙坐下:“哈哈,开始,也害苦了三个臭皮匠,做的鞋都不翼而飞,连皮匠老爹留下的铁鞋也在我脚上化为乌有!” 阎王吃惊地指着那鞋:“嗯,跟在天宫―样麻烦。怎么会有此鞋呢?” 赤脚大仙望了望帅勾和靓勾:“那三个臭皮匠确实了得,吃了亏后,马上试用各种原料制鞋。大王你瞧,我这双罗汉鞋,里边除金银铜铁锡外,还有丝棉布麻,想得十全,才有十美!这鞋,就这么穿上了!” 阎王脸sè发青,声音发抖:“想得十全,就有十美?妈的,还是扳不倒他们!” 赤脚大仙故作惊讶:“大王,你跟三个臭皮匠有仇?” 阎王转口:“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还是难不倒他们!” 赤脚大仙笑道:“对啦,人间的谚语多得很: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现在又多了一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哈哈哈哈!” 阎王跟着嘿嘿冷笑,又指着帅勾:“你们二人侍候大仙,确实看见三个臭皮匠用那些原料做鞋?” 帅勾:“大王,大仙这么厚道的前辈,怎么会骗你呢?我和靓勾确实看清了,他们用那些原料混合在一起做成的鞋。” 阎王假惺惺地吩咐:“判官,记下,记下,看来也是个秘方!” 判官忙挥笔记下:“用金银铜铁锡加丝棉布麻,能制无法制成的鞋!” 赤脚大仙起身:“大王,本大仙再次拜谢!穿上这罗汉鞋,我可以大摇大摆上天宫,大大方方见王母,大模大样吃蟠桃了!哈哈哈哈!告辞!告辞!”说罢飘飘而去。 待赤脚大仙一走,阎王立刻吼道:“判官留下,别的都给我退下!” 待众地仙都退下后,判官趋身上前,低声:“大王,你别急。yīn煞剑的事,有眉目了。” 阎王:本王正要问此事!yīn煞剑在哪里?” 判官:“据我那婆娘推断,阎王nǎinǎi将yīn煞剑变成宝簪,插在发间。” 阎王瞪起眼:“那宝簪是yīn煞剑?那天回归团圆,她还拔下放在床边,一点也不提防我…” 判官:“这也只是推断,大王得试试才行。今晚是不是再跟nǎinǎi团圆?” 阎王“呸”了一声:“那老太婆,胡搅蛮缠,老滋老味,本王可没兴趣了!得另想办法!” 判官忍住笑:“大王,要将宝簪从nǎi**上骗下来,可得小心留神!否则,咱俩被她发配到阳间去投胎做猪狗,那滋味就更差啦!” 阎王沉吟:“我知道。待会儿,她又要请咱们吃大猪头醒脑,见机行事吧!” 不一会儿,地府御膳房内,阎王nǎinǎi、大脖子夫人及帅勾靓勾等陪着阎王和判官欢宴,桌zhōng yāng赫然放着―只硕大的猪头。 阎王nǎinǎi指着笑道:“老阎啊,这只猪头九十九斤九两九钱,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鬼无完鬼,仙无完仙,这猪头就缺那么―钱!我也不荷求于你,但愿你和判官大人吃完这只猪头,把阳间的那些烦恼事,统统忘光!” 阎王:“对,对,一起吃,一起吃。靓勾,你也尝尝。” 阎王nǎinǎi笑道:“老阎你糊涂了,她和帅勾陪赤脚大仙到阳间去,不是投胎,是去做鞋。” 阎王假痴假呆道:“哦,做鞋?找谁做鞋?为谁做鞋?” 阎王nǎinǎi抚掌笑道:“这九十九斤九两九钱的大猪头果真灵光!大王还没吃,光闻到香气,就把以前的烦恼忘掉啦!” 阎王:“以前本王有什么烦恼?嗯,你们说给我听听。” 判官也假装糊涂:“大王,咱们两个快活神仙,什么时候有烦恼?” 阎王nǎinǎi试探:“你们跟三个臭皮匠,不是有深仇大恨吗?” 阎王晃着脑袋:“三个臭皮匠?他们是谁呀?跟本王什么关系?” 阎王nǎinǎi拍拍手:“灵,灵!不提了,老阎,你和判官,开怀吃这九十九斤九两九钱的大猪头吧!” 阎王揪了只猪耳朵:“好,好,我早就馋涎yù滴,你们不吃猪头,各挑喜欢的下筷!” 判官也揪了只猪耳朵:“诸位请,我就不客气了!” 一时筷如雨点。阎王和判官左右开弓,双手抓扒起猪头肉,大嚼特嚼起来。 阎王nǎinǎi欣慰地说:“好啦,这桌猪头宴后,大王拨乱反正,yīn曹地府的事,不用我cāo心啦!” 大脖子夫人也陪笑道:“nǎinǎi放心,这只大猪头还不能把他俩的脑子催醒,你就发配我去阳间投胎!” 第三十二章 带上生死簿,一起去迷人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判官夫人也在赌咒发誓,帮着斥责阎王和判官,阎王nǎinǎi赶块捂住她嘴:“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赏罚分明,否则,菩萨会叫咱们管yīn曹地府吗?” 阎王边吃边点头:“对,对,以后,本王该多管点事。呃,呃…”他突然扼住自己喉咙,叫道:“梗…梗住了!好…好大的骨头!” 阎王nǎinǎi等都慌乱起来。 阎王nǎinǎi扶住他:“真梗住了?骨头在哪里?” 阎王指指自己咽喉,眼光却望着她头上正闪闪发光的宝簪。 阎王nǎinǎi:“怎么办?找什么东西挑出来?唉,猪头肉里怎么会有骨头?” 判官:“nǎinǎi,莫说猪头肉里没骨头,上次我还被猪耳朵根的一块软骨梗着了,折腾好几天呢!” 阎王摇头晃脑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目光却-直留意着那根发光的簪子。 判官夫人:“能不能用筷子把它挑出来?” 阎王拼命摇手。判官:“那就用手指头,nǎinǎi快用手指头帮大王抠!” 阎王nǎinǎi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头:“老阎,要我帮你抠出来吗?” 阎王摇着头,指指她头上的发簪,嘴里“啊、呃”唤个不停。 阎王nǎinǎi有点不明白,问判官夫人:“他要什么?” 判官夫人:“怕是要用你那发簪挑骨头吧。” 阎王nǎinǎi犹豫了下,拔下发簪:“老阎,张大嘴,我来帮你挑!” 阎王顺从地张大嘴,阎王nǎinǎi左看右看:“没什么东西呀!怎么看不见呢?” 阎王仍痛苦地摇头。判官:“nǎinǎi,干脆让他自己挑,自己最有数,不会伤着别处。” 阎王己伸手过来,阎王nǎinǎi犹豫了一下,将发簪交给了他。阎王用另一只手一抹,随即退后一步,喝道:“yīn煞剑,这是本王的yīn煞剑!” 只见那发簪顿时变成一柄带鞘的宝剑,阎王抽剑在手:“老太婆!想当初,你夺了我的yīn煞剑,差点罚我到阳间去做猪狗!现在,轮到你去做猪狗了!” 阎王nǎinǎi瞪圆双眼:“你敢!你以为菩萨不睁着眼睛在看吗?你罚我做猪狗,自己恐怕连臭狗屎也做不成!” 阎王一愣:“哼,菩萨难断家务事!” 阎王nǎinǎi:“你我之间是为了家务事?上次你明明是调戏女官,还口出狂言,要娶她为妾,不该罚你吗?” 判官假惺惺地劝道:“大王,nǎinǎi所说不错,你得三思而行,不能以牙还牙,以怨报怨。” 阎王收回剑:“那好,暂时不罚你!但你得让本王将三个臭皮匠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勾掉!” 阎王nǎinǎi:“他们无罪无恶,不会上你的生死簿!” 阎王吃惊:“他们的名字不在上面?我不信!判官,你说呢一一” 判官拿出生死薄:“大王,生死薄上只记有罪有恶者的名字,罪恶积多了,将那人勾去,打进十八层地狱。不是人人都上生死薄的。” 阎王:“三个臭皮匠的名字真的不在生死薄上?” 判官:“恐怕nǎinǎi说得有理。三个臭皮匠无罪无恶,不在上边。” 阎王拍了下yīn煞剑:“岂有此理!将本王活活气死,还无罪无恶!” 阎王nǎinǎi:“rì月昭昭,你投胎做恶霸,气死你是积善积德!你呀,猪头吃得还是太少,yīn曹地府的事不管,阳间的恩怨却耿耿于怀!” 阎王:“不行,这口气非出不可!吃九百九十九只大猪头也忘不了!判官,你即刻将他们的名字写上生死薄,本王亲手来勾掉!” 判官拿出笔来:“大…大王,三个臭皮匠叫什么名字来着?” 阎王:“不就是五香酸辣臭皮匠吗?” 判官yù写又止:“五香酸辣臭皮匠?姓什么名什么?本不该写,若写错了,再勾错了,那麻烦可大了!” 阎王转着眼珠:“五香我记得,那两个什么酸什么辣?乖乖隆的冬,什么怪名字呀!” 阎王nǎinǎi哈哈大笑道:“都说人生如梦,你不过去做了一场梦,就气得这样!连人名也记不住,还想公报私仇?” 阎王:“名字我一向稀里糊涂,但只要找到激流江边的江城,就能找到三个臭皮匠,问清名字,―笔勾销!” 大脖子夫人马上说:“大王,这事恐怕不宜我家夫君去做。” 判官紧跟上:“大王,我可不想再投胎做猪狗了!” 阎王气得拔出剑来:“废物!脓包!你不去,难道要本王御驾亲征?” 大脖子夫人战战兢兢:“大王,这事儿确实不该判官去做。勾魂自有勾魂官,帅勾和靓勾不是刚从那儿回来吗?” 阎王一拍脑袋:“瞧,我都气糊涂了!老太婆,本王命你和两位勾魂官前去探明三个臭皮匠的名字,把它们写在生死薄上,勾与不勾,回来再说。” 阎王nǎinǎi:“我要是不去呢?” 阎王忽然邪笑起来:“嘿嘿,你不去,我就罚你到阳间投胎做个青楼女子!菩萨责问起来,我就说是夫妻吵架,一报还一报!你罚我做恶霸,我罚你做jì女!” 阎王nǎinǎi倒吸口气:“好你个老阎!我最不喜欢肮肮脏脏的事,你却要让我去做肮肮脏脏的人!好吧,我就去阳间一趟,名字写错了,可怪不得我啊!” 阎王转怒为喜:“哈哈,不亏是我的老妻,懂得鉴貌辨sè,不过分违逆我。”他插回剑,望着帅勾、靓勾:“两位勾魂官,你们和阎王nǎinǎi再去一趟人间,务必把三个臭皮匠名字写上生死薄,一切责任由本王来负!” 帅勾和靓勾沉默不言。 阎王nǎinǎi笑道:“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怕大王的yīn煞剑,我还怕他那要命的咒语呢!走吧,不过再到人间去走一遭。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三个臭皮匠,他们怎么会把大王弄得像只气鼓鼓的癞蛤蟆呀?!” 阎王气得又要将剑抽出,阎王nǎinǎi一手搂着靓勾,一手拉住帅勾:“大王息怒,他们都跟我走了!帅勾,去拿着生死薄!” 帅勾伸手将判官递过的生死薄拿着。判官见他们飘飘yù逝,慌忙奔过去,取下夹在耳旁的笔:“哎呀呀,没这判官笔,写了也白写。” 阎王nǎinǎi哼了声,冲他:“你倒知道这判官笔的份量!只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判官一时愣在那里。 帅勾一把拿过笔:“哼,真该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阎王nǎinǎi:“走吧,别吓他啦,人间好玩着哪!” 靓勾被阎王nǎinǎi逗乐了,终于笑了起来。 很快,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结伴来到人间江城。 帅勾和靓勾显得有些兴奋。阎王nǎinǎi看了他们几眼,突然拉住靓勾:“靓勾,按理说,老阎把yīn煞剑夺回去,你该心惊胆战,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到了江城,反倒高兴起来?” 靓勾忙掩饰道:“nǎinǎi你看帅勾,他不是也挺高兴的?怎么偏问我?” 帅勾:“nǎinǎi问得有理呀!”见nǎinǎi不回答,继续说:“大王上次被贬到阳间投胎,就是因为对你肆无忌惮。这次他夺回yīn煞剑,我看他又跃跃yù试了!” 靓勾:“他敢!我告到菩萨那里去!” 帅勾:“我说的是跃跃yù试!他跳啊跳的,还没真跳出来!但夺回yīn煞剑,又有那可怕的咒语,连nǎinǎi也只得缩手缩脚,听他指派!你告到菩萨那里,凭什么呀?” 靓勾:“那我就告他草菅人命,乱抓三个臭皮匠!” 帅勾摇摇头:“那是鸡毛蒜皮,菩萨不会管。咱们yīn曹地府以前也抓错过人,谁管过?发现抓错了,放回去,让人家还魂呗!” 阎王nǎinǎi:“哎,你们说来说去,又说到三个臭皮匠头上,怎么回事?好开心?哈哈,我看哪,八成是你们都看上了―个臭皮匠!” 靓勾惊慌地:“nǎinǎi,你别瞎猜!我可没看上谁!如果帅勾看上那个五香,那是他鬼迷心窍,可不关我事啊!” 阎王nǎinǎi:“哦,他鬼迷心窍,你没鬼迷心窍,你是人迷心窍,对不对?” 帅勾笑起来:“哈哈哈哈,人迷心窍,说得一点不错,三个臭皮匠是凡人嘛,迷住了你这个鬼仙,自然该叫人迷心窍啦!” 阎王nǎinǎi:“你别笑她,你也是人迷心窍,我都看出来了!不是有三个臭皮匠吗?我也去迷一个,让他真正鬼迷心窍!哈哈哈哈!” 帅勾和靓勾都笑起来。阎王nǎinǎi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哈,你们也笑了?证明我说得一点不错!来,别忙着去找臭皮匠,好久不喝峨嵋山茶了,这家茶馆好干净,去品一品,如何?” 帅勾笑道:“nǎinǎi定是想多问些三个臭皮匠的事,所谓‘喝杯茶,查一查’,是吧?” 阎王nǎinǎi笑道:“可以说是吧。阎王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乱抓好人,我可得明辨是非秉公执法!” 靓勾:“nǎinǎi,照你这么说,咱们马上回去,想法再把yīn煞剑夺回来,给大王和判官点教训才是!” 帅勾:“嗨,靓勾啊,怪不得你有时不招人喜欢!nǎinǎi和大王是夫妻,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 靓勾:“他不是夺了yīn煞剑,就想把nǎinǎi贬去做青楼女子?” 阎王nǎinǎi笑道:“他那是吓唬我的。真那么干,大家都笑阎王自己给自己戴顶大绿帽子,他连地缝也没处钻呀!” 帅勾笑道:“真是,真是,nǎinǎi一语道破天机!当时你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原来是糊弄大王的!” 阎王nǎinǎi:“好啦,峨嵋茶馆还进不进?” 小二已在门口笑容可掬:“三位贵客到!” 第三十三章 听说过人迷心窍吗?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nǎinǎi一挥手:“进!” 小二带着他们走进峨眉茶馆坐定,问道:“三位喝什么茶?” 帅勾:“峨嵋茶馆当然喝峨嵋山茶。” 小二:“雨后茶还是云雾茶?” 阎王nǎinǎi笑道:“云里雾里,朦朦胧胧,好玩得很,就云雾茶吧!” 小二向内叫道:“三位贵客峨嵋云雾茶――” 阎王nǎinǎi:“帅勾靓勾,你们说实话,三个臭皮匠真的竭尽全力,为赤脚大仙做鞋?” 帅勾:“那当然。要不是他们想出好办法,店里上百双鞋都得让赤脚大仙的…臭脚啃光!” 靓勾撞了他一下:“对对,大仙的臭脚太厉害了,怪不得王母不让他再赤着脚去赴蟠桃会!” 阎王nǎinǎi又笑了笑,问:“真用金银铜铁锡加丝棉布麻制成了鞋?” 靓勾不满地白了她一眼:“nǎinǎi,你喝杯茶就向我们查这件事?” 阎王nǎinǎi解嘲地一笑:“你们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看他们也不见得聪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小二送上茶:“三位贵客,峨嵋云雾茶来了,请品用。” 帅勾示意他放下:“nǎinǎi,这金银铜铁锡加丝棉布麻,可能也是合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大概就是这么治好了大仙的脚。” 阎王nǎinǎi点头:“有理,有理。那他们收银子了吗?” 靓勾马上夸张地叫道:“哇,三个臭皮匠说,大仙是他们新店开张的第一个客人,分文不取。” 阎王nǎinǎi:“哇,毁了那么多鞋,还分文不取?” 帅勾:“所以大仙认定三个臭皮匠是大大的好人,一听大王要扳倒他们,就不大乐意,拔脚就走…” 靓勾接上来说:“nǎinǎi,你可不会难为他们吧?” 阎王nǎinǎi笑道:“兜了个圈子,你们还是人迷心窍!不过,我嘛,也已开诚布公,准备来个鬼迷心窍!你们说,迷谁好?” 靓勾笑道:“nǎinǎi,那个马腊的xìng格跟你相近,就迷他吧!” 阎王nǎinǎi:“哈哈,一语泄露天机!咱们靓勾喜欢那个斯文的臭皮匠!劝我去迷那个又麻又辣的!呸,我偏要去迷那个酸溜溜的!” 靓勾:“好,好,nǎinǎi就去迷那个酸溜溜的陈促吧!” 阎王nǎinǎi一怔:“真叫陈醋?山西老陈醋?哇,酸掉大牙,还是麻辣好!” 靓勾和阎王nǎinǎi推搡着笑闹,帅勾干咳一声:“喂,说麻辣,道麻辣,拨开云雾见马腊!快饮云雾茶!”随即起身倒茶,示意有人来了。 原来,马腊涨红着脸来到茶馆,大声:“小二,小二,来壶浓茶!” 小二忙过来:“臭皮匠,今儿个啃猪手啃伤了吧?” 马腊:“昨晚忙了一夜,饿得不行,猪手当饭吃,现在油腻得不行,快上浓茶!” 小二笑着大声叫唤:“峨嵋老浓茶一壶――” 阎王nǎinǎi悄声问:“这个臭皮匠就是又麻又辣的那位?” 帅勾:“正是。他也爱吃肉,但不爱吃猪头肉。” 阎王nǎinǎi白了一眼:“谁问你猪头肉啦?他这xìng格,倒有点大大咧咧。今rì,我要试他一试。” 靓勾笑道:“nǎinǎi要施展美鬼计,叫马腊鬼迷心窍!” 阎王nǎinǎi“呸”了一声,抓起帅勾身旁的生死薄就朝马腊坐的那桌子走去,在他身边让生死薄不偏不倚落到他鞋上。 马腊并不知晓,只是抬头笑着朝阎王nǎinǎi点点头。阎王nǎinǎi回到自己桌边,悄声笑道:“乖乖,鬼迷心窍不成,差点让他人迷心窍了!” 帅勾笑道:“nǎinǎi也有今rì呀!只怕是开玩笑吧?” 靓勾:“当然是开玩笑。nǎinǎi将生死薄丢在他脚边,这里大有文章呢!” 店小二将茶送来,马腊迫不及待倒上一盅,一饮而尽,赞道:“痛快,痛快!”接着又倒一盅,仰脖倒下,却叫道:“烫!怎么烫啦?” 小二回过头笑道:“第一盅杯子是冷的,第二盅还能这么饮吗?” 马腊:“小小茶盅,就这么捉弄人?我不信!”他又倒一盅,仰脖倒下,立刻跺脚叫道:“烫,烫,烫死我了!” 那边,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己笑得前俯后仰,马腊却拾起生死薄,端详了下:“生死薄?谁掉在这里的?”说着眼光己望过来。 阎王nǎinǎi悄声:“上钩啦,别去看他!” 帅勾和靓勾立刻低头饮茶。 马腊端着茶盅,捧着生死薄来到阎王nǎinǎi身边:“大姐,这本薄子是你掉下的吧?刚才,你好像走过来了?” 阎王nǎi**也不抬:“什么薄子?” 马腊又看了下封皮:“生死薄。哎,好像阎王爷才有生死薄呀,怎么大姐也有一本?” 阎王nǎinǎi抬起头来:“哎嗨,你看我像阎王爷吗?顶多是阎王nǎinǎi吧?” 帅勾和靓勾吓了一跳,把头埋得更低了。 马腊一笑:“阎王nǎinǎi不会这么和善吧?大姐这生死薄一定另有道理。” 阎王nǎinǎi:“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还有什么道理?” 马腊笑道:“阎王管人生死,他叫你三更死,你活不到四更,他让你活百岁,你在九十九岁上吊绳断,跳河水浅,吃砒霜吃着白面,被毒蛇咬却治好了瘌痢头!” 阎王nǎinǎi笑着摇头:“鬼话,鬼话!阎王就能这么肆无忌惮?他不过跟人间的衙门一样,敢把好人关进监狱,最后倒霉的是他自己!” 马腊笑道:“不成阎王也会下地狱?” 阎王nǎinǎi:“他倒行逆施,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惩罚!” 马腊笑道:“乖乖,我信你是阎王nǎinǎi了!” 阎王nǎinǎi指着生死薄:“还有什么道理,边喝边说。” 马腊又一口饮干:“痛快,痛快!有些人贪生,是因为贪图能专横跋扈,贪图能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这些人不被清官投进牢狱,也会被阎王一笔勾销;有些人不怕死,是因为心怀仁义,愿为知己赴汤蹈火勇滚钉板,他们粗茶淡饭,布衣草鞋,照样活得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阎王nǎinǎi饮了口茶,赞道:“嗯,有道理,往下说一一,我这生死薄,是管什么用的?” 马腊已察觉帅勾和靓勾很有些面熟,无奈他们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大姐的生死薄,可能是另一码事。” 阎王nǎinǎi:“什么另一码事?” 马腊:“那当然是记录下了彼此可以生死相许,荣辱与共的生死之交!” 阎王nǎinǎi:“你是说,我这薄子上记的都是朋友的名字?” 马腊:“哪会是阎王的那种生死薄?我看,就只有这种意思。上得大姐的生死薄,是一种荣耀呢!” 阎王nǎinǎi眼中放出光来:“爽快,爽快!朋友,我问你,敢不敢将名字写上我这生死薄?” 马腊:“有啥不敢的?只是与大姐初次相逢,虽觉说话投机,但不敢妄称是大姐的朋友。” 阎王nǎinǎi笑道:“瞧你这油嘴滑舌,真要你把名字写上来,却往后退缩,好学问!好学问!” 马腊:“惭愧惭愧,我马腊确是嘴巴比本领大,但说我会退缩,却是说错了!大姐,你把这生死薄丢在我脚边,是不是有什么办不了的大事,要我帮忙?” 阎王nǎinǎi一惊,马上笑道:“谁说我把生死薄丢在你脚边啦?它是自己掉下去的嘛!” 马腊笑道:“哈哈,我马腊可能又麻又辣,但决不是又呆又傻!大姐把生死薄丢下时,我觉得脚边一阵yīn风!此时想想,怎会有一阵yīn风?你可能真是阎王nǎinǎi呢!” 阎王nǎinǎi大惊失sè,马上掩饰道:“什么?我是阎王nǎinǎi?哪有阎王nǎinǎi亲自到人间来办事的?” 马腊仍笑着:“人间好着哪!仙女都会下凡,阎王nǎinǎi怎么不会从地底下钻出来看看?” 阎王nǎinǎi被逗笑了,摸了摸发际:“你瞧着我灰头土脸,真像刚从地底下钻出来?” 马腊:“不,不是这意思。我想说的是,写个名字是小事,为大姐解决点麻烦才是正经事。这两位,是与大姐一起来的吧?上次他们和一位打赤脚的大叔来过皮匠铺,三位臭皮匠还真帮上点忙了呢!喂,你们说对不对?一-” 靓勾用肘撞了下帅勾,示意他别作声。马腊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阎王nǎinǎi:“你叫他们俩?他们和我一样,第一次到江城,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皮匠店了?” 马腊笑道:“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呢,一个叫帅哥,一个叫靓哥。” 阎王nǎinǎi哈哈大大笑:“女的怎么会叫靓哥?我看这哥不是那哥,是勾魂的勾吧?阎王nǎinǎi带上两个勾魂官,马腊哥该小心哪!” 马腊也哈哈大笑:“大姐真会说笑话!如果我记错了,你也不必用勾魂的勾字来吓唬我呀!我马腊,还不是太胆小的人!” 阎王nǎinǎi:“勾魂的勾字,就把你吓住啦?不可能。常言道:鬼迷心窍。我看你哪,什么鬼都迷不了你!” 那边,靓勾和帅勾忍不住噗哧一笑。 马腊笑道:“瞧,把他们说成勾魂官,你这阎王nǎinǎi,吹得也太过分啦!” 阎王nǎinǎi一脸正经:“他们笑的不是这意思。他们笑的是:鬼迷心窍不成,反被人迷心窍!” 马腊疑惑道:“人迷心窍?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阎王nǎinǎi轻声说:“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人自迷,人迷心窍,大概跟这意思差不多。” 马腊歪着脑袋:“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人自迷…不对,这跟鬼迷心窍,人迷心窍不同呀!” 第三十四章 三个签名不翼而飞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瞧着马腊那副大模大样,阎王nǎinǎi撞了下靓勾,悄声:“这人傻里傻气,迷死我这老鬼婆了!” 靓勾笑着转过身来:“nǎinǎi,什么迷死鬼了?怎么老说鬼话?你以为这么说,人家马腊师傅就真当你是阎王nǎinǎi啦?” 马腊惊喜地:“啊,你真是靓哥?” 靓勾:“不管是靓哥还是靓勾,你记得住我,我当然记得住你!” 帅勾也起身:“马腊师傅,nǎinǎi不许我们吱声,我们才闷声不响,请多包涵!” 马腊:“什么师傅不师傅,叫我马腊!” 阎王nǎinǎi:“行。马腊,是我叫他们别跟你打招呼的。那本生死薄,也确是我故意丢在你脚边的…” 马腊惊得正要发问,五香和陈促跑上楼来。五香:“马腊,浓茶喝够了吧?快回去,温县官要咱们替丞相做几百双鞋呢!” 马腊惊喜地:“丞相要回来啦?” 陈促:“丞相即将凯旋经过江城,据说还要见见咱们,高兴吧?” 马腊:“高兴,高兴!来,没忘记帅哥和靓哥吧?上次那双鞋,可让咱们动足了脑筋!” 五香和陈促己认出他们,笑道:“两位好!” 帅勾:“谢谢三位替大叔做了那双鞋!他现在天天穿着,乐颠颠地跑东跑西。” 马腊:“这位大姐,开玩笑说她是阎王nǎinǎi,还问我敢不敢在她的生死薄上签上大名,扯东扯西,就耽搁了一会儿。” 陈促皱起眉:“真的是生死薄?让我看看。”说着从马腊手上接过,只见有一股yīn气缠绕,一惊:“yīn阳怪气的,真像阎王的生死薄呢!” 五香笑着:“不会吧,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来咱们店里做鞋的大叔,就是阎王爷本人了!”但她一接过手,也皱起眉头,不由得打量起阎王nǎinǎi来。 阎王nǎinǎi笑道:“嘿嘿,害怕了吧?马腊胆子大一点,嘴巴也硬一点,说敢在这上边签下大名,你们,五香和陈醋,香的酸的,不如麻的和辣的吧?” 五香:“你用激将法激我们?” 阎王nǎinǎi:“激又怎么样?咱们帅勾在这儿,还有一支判官笔,敢不敢用这支笔签?” 五香:“有什么不敢的?拿来!” 帅勾连忙摇手:“五香,nǎinǎi跟马腊一般脾气,跟你开玩笑的,快别当真!” 五香笑道:“你真以为我怕了?用五香酸辣大臭汤为大叔治脚时,三个臭皮匠眨过眼吗?我怕大叔恩将仇报吗?” 帅勾:“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五香:“那冲你这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也就签了!”说着就要抢笔。 帅勾忙将笔扔给靓勾:“靓勾,你劝劝他们!” 阎王nǎinǎi笑道:“真好玩,签个名像抛绣球似的!” 靓勾接着笔:“陈促,你怎么不劝劝马腊和五香?他们一个没脑子,一个瞎冲动,你可该冷静一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不商量?” 陈促见靓勾一脸焦急,忙将马腊和五香拉过:“咱们是得商量商量。” 五香:“商量什么?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就把咱们勾去啦,还等咱们自己签?” 马腊:“这是生死之交的生死薄,签上名,咱们就是他们的朋友!这位大姐肯定有事要咱们帮忙。替朋友帮忙,你不乐意?” 五香:“对,马腊说得有道理!凭什么说这就是阎王的生死薄呢?” 阎王nǎinǎi:“小五香,这可真是阎王的生死薄!这笔也真是名符其实的判官笔!” 五香:“都是真的,我也签!” 帅勾着急地:“为什么?不要命啦!” 五香:“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我就敢在这生死薄上签名,看他阎王讲不讲理!” 马腊:“我是冲着为朋友帮忙,两肋插刀都可以,签个名算什么?” 陈促:“慢,上次做鞋就蹊跷得很,咱们不可不防!” 五香:“你怕签,我先签!”说着就夺靓勾手中笔。 靓勾躲闪着,急得叫道:“nǎinǎi,nǎinǎi,别开玩笑了!” 阎王nǎinǎi却一脸正经:“我没开玩笑!”—面箍住帅勾双臂,不让他接笔,“帅勾,我开玩笑了吗?” 帅勾一时无言以对。靓勾真急了,把笔扔给陈促:“陈促,快拿着笔,别签!” 陈促接住笔,阻挡着五香和马腊:“好,你们要签,不如我先签!如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就真是阎王派来的勾魂鬼!不要放过他们!”说着,一把又抢过五香手里的生死薄,急得五香扑了过来,大叫:“我先签.我先签!” 靓勾脸sè发白:“陈促,别签别签!” 陈促早巳一个筋斗翻出去,在另一张桌子边摊开生死薄,唰唰唰签上自己名字。 靓勾奔去,只见空白的一页上己有“陈促”两个大字,急得抓住阎王nǎinǎi:“nǎinǎi,你怎么真激得他签上名字?” 阎王nǎinǎi笑呵呵地:“怕什么?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却怕伤了小情人?”顿时羞得靓勾向后退缩。 陈促举着本子:“看,签了!能拿我怎么样?” 五香拍拍手:“真的,别说阎王,就是天王老子,拿咱们三个臭皮匠也不能怎样呀!来,让我也签上!”说着跃过去夺了生死薄,也唰唰唰写上名字。 帅勾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得叹气:“三个臭皮匠,一点没商量,太鲁莽了!” 阎王nǎinǎi笑道:“都说马腊最鲁莽,他却没签!我看他是大智若愚,一点也不麻辣!” 马腊笑道:“多蒙夸奖!我签上了,万一你们真让他们勾去,我上哪儿去找冤家对头?我得照陈促说的,静候变化!” 五香举着本子:“我现在浑身上下不痛不痒,舒服得很哪!哎,要不要看我把自己的名字勾掉?” 帅勾大叫:“你别乱来!千万别勾!” 五香笑嘻嘻地望了下生死薄,却惊讶地叫道:“咦,我和陈促的名字都不见了!” 生死薄上原来写着他们名字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陈促笑嘻嘻地:“哎,是不是阎王老子把咱们的名字抹掉了?”他拧了下自己的耳朵,“哈哈,我没死呀!五香,你也让我拧一下!”说着伸手过去。 五香啪地打了他一下:“痛不痛?明白了吧,这是生死薄,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不是什么名字都留得住的!喏,我再来写――”说着唰唰唰写了好几个“五香”,眨眼间,那些名字都消失了。 五香笑道:“哈哈,我现在希望它真是阎王的生死薄,拒绝五香的名字,拒绝陈促的名字,咱们长生不老!”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都很惊讶:“真有这么回事?” 马腊笑道:“大姐,你这薄子大约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既不管生死,也不要朋友,幸亏我没写!” 阎王nǎinǎi有点生气:“那由我来写,你们怕不怕?” 马腊:“这次先写我的名字:牛马的马,腊月的腊。” 阎王nǎinǎi提心吊胆地在生死薄上写了“马腊”两个大字,一边写,一边看着马腊。 马腊笑道:“大姐别做出怕怕的样子,你不是阎王nǎinǎi,我也还不是你的生死之交,尽管大胆写。” 阎王nǎinǎi望着笔墨淋漓的两个大字,又胆战心惊地望着马腊。马腊笑道:“别这么胆战心惊的样子,我还没缩成猴样!”说着瞄了眼陈促。 陈促:“我也没肿得像肥猪!” 五香忽然拍起手来:“化掉了,化掉了!这么粗的字也不见了!” 阎王nǎinǎi望了下生死薄,黑黑的两个字已消失无踪。 帅勾笑道:“nǎinǎi,大叔上次请三位臭皮匠做成一双能穿上脚的罗汉鞋,这次,你是不是请他们做一本能写上名字的生死薄呀?” 靓勾也笑道:“nǎinǎi,你说话呀!就用现成的牛皮做一本吧?” 陈促:“这本生死薄就够牛皮的了,还要我们做牛皮的?”众人都被逗笑了。 阎王nǎinǎi:“好啦,生死薄的事不说啦!言归正传,帅勾,靓勾,咱们这趟来,不是为了请三个小师傅做鞋的吗?” 帅勾一愣,但靓勾马上笑道:“对对对,刚才nǎinǎi跟你们开个玩笑。她其实是慕名前来请你们做鞋的。” 帅勾:“顺便,请你们也替我和靓勾做一双。” 马腊爽朗地:“好说好说,咱们这就去店里,先替三位做鞋。” 陈促:“小二,三位客人的茶钱,记在皮匠店帐上。” 小二:“好啊,客官慢走――” 阎王nǎinǎi等随三个臭皮匠走进皮匠店铺。 陈促:“大姐,请问你们想做什么式样,用什么料子?” 阎王nǎinǎi望了下帅勾和靓勾:“咱们做什么料子的?羊皮的吧?” 靓勾:“行,羊皮的又结实,又软和。” 阎王nǎinǎi想了下说:“式样么,就照咱们脚上的,不过,尺寸么,每人都得大四号。” 五香笑道:“怎么要大四号,莫不是连脚上的鞋也穿进去?” 阎王nǎinǎi:“正是。咱们这鞋可脱不下来。” 第三十五章 森罗殿上电闪雷鸣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阎王nǎinǎi等做鞋不肯脱鞋,都要做鞋套鞋,马腊:“大姐,你挺会开玩笑的,我服你了。不过,三个臭皮匠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陈促:“真脱不下来?” 阎王nǎinǎi:“真脱不下来,这是咱们那儿的规矩。” 陈促:“不管大姐从哪里来,到了我们这儿,就依我们的规矩。我有办法把你们的鞋统统取下来。”说着就去搔耳朵。 靓勾连忙在nǎinǎi身后朝他摇手。 五香见了,忙说:“咳,从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不能做?咱们还是要按客人的规矩办事!陈促、马腊,咱们就给三位客人各做一双大四号的羊皮鞋。” 阎王nǎinǎi:“谢谢这位妹子。其实,不做也罢,但我们得回去交待交待。” 陈促已拿起做鞋的工具:“交待什么?说三个臭皮匠上不了你们的生死薄?” 阎王nǎinǎi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被她逗笑了。 阎王nǎinǎi带着靓勾帅勾出了江城,回归yīn曹地府。 森罗殿上,阎王胡乱翻着生死薄,终于狠狠摔到桌上:“三个臭皮匠自己写上名字,都会化为乌有?老婆子,你骗得了谁呀?” 阎王nǎinǎi:“你不信?那好,我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你亲自写,看那薄子上留得下痕迹吗?” 阎王:“判官,nǎinǎi说,你写!” 判官战战兢兢:“大王,菩萨知道了,可要怪罪下官的呀!” 阎王:“不就是怕被罚去人间做猪狗吗?不听本王的话,我马上罚你去做四条腿的畜生!” 判官擦着汗,举起笔:“nǎinǎi,你说吧——” 阎王nǎinǎi哼了声:“为什么畜生非四条腿?两条腿的也不少呀!听着,三个臭皮匠,一个叫五香,五六七八的五,香臭的香…” 判官点着头,边写道:“五――香。” “陈促,陈旧的陈,催促的促。” 判官点着头:“陈――促。” “马腊,骏马的马――” 帅勾和靓勾忍不住噗哧一笑。 阎王喝问:“笑什么?nǎinǎi信口乱说?” 帅勾:“禀告大王,nǎinǎi说得不错,那马腊的马字,确是牛马的马,骏马的马…” 阎王nǎinǎi笑着白了他俩一眼:“牛马的马,骏马的马,不是同一个马字?我偏要说骏马的马!” 判官:“骏马的马,什么辣?” 阎王nǎinǎi:“腊月初八吃腊八粥的腊。” 判官:“腊八粥好像不辣呀!” 阎王nǎinǎi“呸!不辣就不能加点辣?” 帅勾和靓勾又笑起来了。 阎王:“判官慢写!到底是腊八粥的腊,还是辣椒的辣?” 阎王nǎinǎi:“我说得明明白白,腊八粥的腊,谁叫他写辣椒的辣?” 判官点着头:“好,马—一腊。大王,三个臭皮匠的名字都写上生死薄,并未隐去,请过目。” 阎王得意地:“把笔呈上,老子要亲手把他们勾掉!”但他刚接过判官呈上的笔,却发现三人的名字已一—隐去,震惊地:“哎哟,真隐去了呀!” 判官:“大王,恐怕这生死薄上是不能随便将名字写上去的…” 阎王:“胡说!恐怕是搞错了!嗯,庇护这三个臭皮匠的诸葛亮,谁都错不了!诸葛亮,不管你是不是星宿下凡,我今天不客气了!”说着,狠狠地在生死薄上写下大大的“诸葛亮”三字。 阎王nǎinǎi:“老头子,你发疯!诸葛亮也上不了你的生死薄!菩萨却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阎王指着那三个字:“隐,隐,隐,老子叫你隐!呸!趁早勾掉!”说着举笔去勾,那三字却立刻消失无踪。阎王一愣,自言自语:“嗯,诸葛亮是天上星宿,不能乱写乱勾。那三个臭皮匠算什么东西?只怕是记错了!” 阎王nǎinǎi见阎王愣在那里,笑道:“咱们记错了,你可是吃九百九十九只猪头也忘不了!依你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阎王沉思:“那皮匠店叫什么…五香酸辣臭皮匠铺…他们的名字么,一个应该叫茴香,一个应该叫陈醋,一个应该叫麻辣,香、酸、辣嘛!试一试!”说着,他在生死薄上写下“茴香”、“陈醋”和“麻辣”三个名字,定定地望着它们。 判官凑上前:“大王,这次没隐掉吧?” 阎王笑着:“没有,哈哈,他们逃不了啦!”说着,举笔在“茴香”“陈醋”和“麻辣”上都打了勾。 阎王nǎinǎi焦急地上前看,帅勾和靓勾只得伸长了脖子。 阎王得意地:“急什么急?喏,让你们看:茴香、陈醋、麻辣,都被我一笔勾销!”说着朝他们举起生死薄。 三个“名字”确被打了勾,毫不消隐。阎王和判官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忍住笑,各自望着脚上的鞋。 阎王:“鞋上穿鞋,难为nǎinǎi想出这么个证明清白的法子。好吧,本王允许你们保留这三双鞋!老子可得把跟三个臭皮匠的恩恩怨怨忘个jīng光!nǎinǎi,快去烧两只特大猪头,今rì一醉方休!” 当夜,地府御膳房里张灯结彩,一派庆贺景象。 瘦瘦的待者端上红烧猪头:“大王,这只猪头足有两百斤,已烧了一天一夜――” 阎王正待动筷,却嗅起鼻子来:“哪来的怪味?臭得很,不会是只臭猪头吧?” 瘦侍者:“大王,两百斤的猪头,哪有不臭之理?但小的足足加了二十斤茴香,却还是戒不掉它的怪味…” 阎王:“加二十斤茴香还戒不掉?平时加多少?” 侍者:“本时加个半斤就了不得。nǎinǎi最清楚了…” 阎王转身问道:“老婆子,你今天不亲自动手,金口总得开一开吧――” 阎王nǎinǎi笑呵呵地:“侍者说得好,两百斤的猪头,哪有不臭之理?今天的茴香,怕是加上两百斤,也烧不香了!” 阎王目瞪口呆:“为什么烧不香?” 阎王nǎinǎi用筷子扫了下:“判官、帅勾和靓勾今天都可以作证,这‘茴香’,今天上了生死薄,已被大王一笔勾销,它们还香得了吗?” 阎王目瞪口呆:“这…这…勾掉了茴香两字,天下的茴香都不香了?” 判官:“大王,怕真是这样呢!怪不得写上茴香两字不会隐去,原来这是香料名字,无所谓生死,只有香与不香之分。” 帅勾和靓勾暗暗发笑。靓勾低声说:“帅勾,茴香不香,五香安然无恙!” 帅勾也笑着低声说:“靓勾,只怕陈醋不酸,那个陈促却让人酸掉大牙!” 阎王发现他们窃窃私语,吼道:“你们笑什么?” 阎王nǎinǎi:“他们没笑呀!大王,要吃臭猪头,没有茴香,可以用点麻辣、陈醋,一样大快朵颐!” 阎王:“对对对,还是老婆子想得到!快拿麻辣罐来,再倒点陈醋,没有茴香,老子一样痛痛快快吃掉这臭猪头,把三个臭皮匠统统忘光!” 侍者立刻送上装麻辣粉的陶罐和陈醋瓶。 阎王夹了一大块猪头肉,蘸蘸麻辣粉,又倒上点陈醋,塞进嘴里,一时却愣在那里。 阎王nǎinǎi笑道:“大王,又被什么骨头梗住了?我这儿可再也没有yīn煞剑啦!” 阎王把那块猪头肉用筷子取出来,苦着脸:“不麻不辣又不酸,一股子臭味!”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早已笑出声来。 见阎王一直苦着脸,判官:“大王,以愚臣之见,这不麻不辣不酸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把麻辣和陈醋都勾掉了。” 阎王:“呸!你这猪脑筋!什么愚臣之见,愚猪之见!早该劝本王别勾掉茴香、陈醋和麻辣的!往后,这rì子还怎么过?”说着哭丧起脸来。 阎王nǎinǎi忍住笑,板着脸:“我看,吃得没滋没味还是小事,这漏子捅得大着哪!” 阎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阎王nǎinǎi:“你吃得没滋没味,难道菩萨就吃得有滋有味?即使菩萨不食人间烟火,他那五百罗汉也不食人间烟火?吃狗肉的,吃驴肉的,哪怕吃个豆腐,也要麻辣呀!” 阎王急得乱搓手:“糟糕糟糕!这漏子一下就会捅到菩萨那里!” 阎王nǎinǎi:“你这般专横跋扈,被菩萨查出来,投胎做猪狗都没份!” 阎王急得抓住判官:“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千万不能让菩萨知道!” 判官转着眼珠:“那只能…只能…” 阎王:“快说,快说!” 判官:“那只能把生死薄扯掉一页,勾掉茴香陈醋和麻辣的那一页…” 阎王:“快扯呀!” 判官犹豫着:“大王,还是你扯吧…我…我怕菩萨…” 阎王:“怕什么?扯!出了事本王承担!” 判官拿出生死薄,翻到那一页,又望了阎王一眼,终于狠命一扯。谁知,森罗殿内顿时电闪雷鸣,吓得阎王和判官趴到桌子底下哇哇大叫。 阎王哇哇大叫:“菩萨饶命!菩萨饶命!这都是判官的馊主意!” 判官:“菩萨明鉴,小的再也不敢乱动生死薄了!” 电闪雷鸣过后,御膳房内灯火全无。阎王摸着自己嘴脸,又惊又恐,呼喊道:“阿弥陀佛,没长出猪鼻子,也没长出猪耳朵!阿弥陀佛!” 第三十六章 判官笔勾掉温县官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稍待平静,判官悄悄从桌子下爬出来,见桌上一片狼籍:“大王,杯盘都被打烂了…” 阎王:“你还想吃?吃个屁!快尝尝…” 判官愣在那儿:“还要尝什么?” 阎王舀起一大勺麻辣粉:“尝这麻辣粉呀,别还像白面似的没有味!”说着就往张大嘴的判官撒去,顿时呛得他喷嚏连连,最后连阎王自己也打着喷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够麻够辣,啊嚏!” 判官抹着眼泪鼻涕:“大王,那陈醋不知还酸不酸?” 阎王往小杯里倒上陈醋,呷了一口,马上哇哇大叫:“酸,酸掉大牙!” 判官抚掌:“这下好了,没事了,菩萨放咱们一马了!” 阎王一拍桌子:“好个屁!没事的是那三个臭皮匠!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判官:“生死薄拿他们没办法呀!” 阎王:“本王亲自去一趟,借温县官之手,把他们宰了!” 判官狞笑道:“哦,那是大王在阳间的小舅子,愚臣差点忘了!” 阎王冷笑:“你,一定是臭猪头吃多了!” 这一天,江城县大堂上明镜高悬,众衙役按部就班齐立两旁,显得颇为肃穆。 忽然,传出阵阵鼾声。两衙役忍不住往上望去,只见温县官手扶案桌,瞌睡连连。—衙役:“他能坐着睡,咱们不妨站着睡!”另一衙役点点头,把眼闭上。 一时间,众衙役或打哈欠,或打瞌睡,都闭上了眼睛。 一阵yīn风吹过,阎王在大堂上现身。他环顾四下睡着的衙役,径直走到温县官椅旁,用指头点了下他的脑门。 温县官打个寒颤睁开眼来,朦胧中见有个帝王打扮的人站在面前,纳头拜下:“皇上,卑职不知圣驾光临,罪该万死!” 阎王:“你再仔细看看,本王到底是谁?” 温县官努力辨认,不禁大吃一惊:“妹夫!你不是…你什么时候当皇上了?” 阎王:“哼哼,你怎么不说下去?我被三个臭皮匠活活气死,却发现自己是阎王投胎,只不幸在阳间时当了你的妹夫!” 温县官吓得连连倒退:“你…你是yīn间的阎罗王?” 阎王将生死薄放到他眼前:“不错,你的名字在我这生死薄上,罪孽深重,只差一笔勾销了!” 温县官连滚带爬,扑到他脚边:“大王,卑职不知罪孽深重,念你我在阳间如同一家,千万别一笔勾销,快给卑职指条生路!” 阎王别转身:“那好,本王最恨的三个人,就在江城,你得尽快设法将他们宰了!” 温县官吃惊地:“哪三个人?” 阎王:“你真不知道?” 温县官眼珠乱转:“是不是…是不是…大王,快给卑职指明,我可再也不能滥杀无辜了呀!” 阎王:“呸!连我最恨的三个臭皮匠都不知道!”说完拂袖而去。 温县官“哎哟”叫了一声,痛苦地闭上眼,自己一左一右打起耳光:“我该死,我该死!” 等他睁开眼睛,只见众衙役围着他齐声叫道:“老爷醒醒,老爷醒醒!” 温县官惊问:“刚才,你们可曾见到什么怪异?” —衙役:“老爷,怪异倒是没见到,只是刚才有股yīn风在堂上窜来窜去,小的刚想提醒老爷别着凉,不料老爷却说起梦话来了!” 温县官一摆手:“什么梦话不梦话,下去站列!可有什么要事禀报?” 另一衙役:“启禀老爷,接诸葛丞相飞马传报,三rì后大军凯旋路过江城,丞相要设宴招待…老爷和…” 温县官喜形于sè:“招待本官和…夫人?” 那衙役吞吞吐吐:“和…和…和三个臭皮匠!” “什么?”温县官浑身一震,随即挤出笑脸:“三个臭皮匠…嗯,三位小师傅为大军rì夜赶做军鞋,又想出渡过激流江的巧计,确实该犒赏一下。”说完,他的眼前又浮现阎王的怒容,不禁自言道:“本官自有安排,自有安排。这宴会,得好好安排!” 傍晚时分,判官耳旁夹着笔,在森罗殿上独自徘徊。 阎王忽然在他面前现身,踌躇满志:“哈哈,三个臭皮匠死定了!” 判官:“大王将他们名字登录上生死薄了?” 阎王:“怎么要本王动手?那个温县官叫温什么?” 判官:“温什么?就叫他瘟官吧!” 阎王拿出生死薄:“不行,得把他的名字找出来。我托梦叫他寻机宰了三个臭皮匠,干了这坏事,他的罪孽也差不多了。” 判官接过生死薄,边翻边说:“大王不想留他这个活口了,对吧?江城知县,哦,叫温有才!”他摇头晃脑地指给阎王看,不料耳旁的判官笔掉下来,在“温有才”上划了个勾。 阎王怒道:“呸呸呸!把他名字勾了,怎么为本王办事呀?” 判官忙用手去擦,但哪里擦得掉!他颤抖着:“大王,卑职一时不小心,不是有意而为。不过,这温有才一时三刻死不了,大王干脆派帅勾和靓勾去一趟,待他把三个臭皮匠宰掉了,再拘他回来。” 阎王沉吟:“好吧,派靓勾去。温有才要在宴会上毒死三个臭皮匠,待事成后,让靓勾把他拘来。” 判官朝殿外喊道:“有请女勾魂官靓勾――” 殿外侍卫们一声声传了下去。 阎王:“判官,靓勾已到江城去了两次,我总觉得他们办事不力。你说,这靓勾会不会喜欢上一个臭皮匠?” 判官笑嘻嘻地:“大王,嘿嘿,你也会吃醋了!吃臭皮匠的醋!犯得着吗?天神地仙,玉帝阎王,你是至尊的地仙鬼王,陈促和马腊两个凡夫俗子,怎么跟大王你比呢?” 阎王脸露喜sè:“对对,要是靓勾看上臭皮匠,早就看上阎王老子我啦!” 殿外,靓勾飞快赶来。进殿后,她跪到紫墀前:“女勾魂官靓勾拜见大王――” 阎王笑咪咪地:“爱卿平身。本王派你三下江城,待江城县令温有才宴请诸葛亮后,把他拘来地府。” 判官高举生死薄:“温有才罪孽深重,已从生死薄上除名!” 靓勾:“不知温有才何时宴请诸葛亮?女官好早作准备。” 阎王:“这宴会…大概要三rì之后才开,不过,你可以早早启程。” 靓勾:“遵命。” 离开森罗殿,靓勾急急赶上正在御花园散步的阎王nǎinǎi和帅勾。阎王nǎinǎi:“大王叫你何事?” 靓勾喘着气:“大王要我三赴江城,把县官温有才抓来。” 帅勾:“又要去江城?抓温有才…跟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关系?” 阎王nǎinǎi指指他俩:“瞧你们!一个急的喘不过气,一个马上想到三个臭皮匠,我看你们哪,人迷心窍,被五香、陈促勾了魂,一点没错!” 靓勾:“大王没说跟五香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说温有才罪孽深重,待宴请诸葛亮后,就把他抓来。” 帅勾:“为什么非要在宴请诸葛亮以后?再说,大王怎么知道温有才要宴请诸葛亮?” 靓勾:“是呀,我也纳闷,大王平时又不会神机妙算,这次怎么能未卜先知?” 阎王nǎinǎi:“哼,这还不简单?老东西一定已去过江城,与温有才商量过宴请诸葛亮的事!在阳间,他是温有才的妹夫嘛!” 靓勾:“对,他们一定商量好了。但为什么要在宴请后才动手抓他?” 帅勾:“那就是文章还没做完,宴请以后,尘埃落定,万事大吉,温有才方能捉拿归案。” 阎王nǎinǎi惊叫起来:“哎哟,什么万事大吉,大事不妙!三个臭皮匠有麻烦!马腊要倒霉了!” 帅勾皱起眉头:“对,大王一定要温有才趁宴清诸葛亮时干点什么!靓勾,大王有没有说三个臭皮匠也去赴宴?” 靓勾:“没说。但我想,他们一定会去的。” 阎王nǎinǎi点点头:“这就对了。大王一定逼温有才趁着宴会对三个臭皮匠下毒手,这就叫借刀杀人!靓勾,你这次去,可得小心谨慎。” 靓勾点点头:“嗯,第一要保护好马腊――” 阎王nǎinǎi笑道:“怎么只是马腊?” 靓勾笑道:“nǎinǎi!我还没说完,第一要保护好马腊他们三人,其次才是将计就计,把温有才抓回来,去掉nǎinǎi的一块心病!” 阎王nǎinǎi笑道:“鬼丫头,我有心病,你们的心病就无药可救了!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对三个臭皮匠来说,除了天相,还有咱们这地相!” 帅勾和靓勾笑了起来。 阎王nǎinǎi:“笑什么?靓勾,这次你去,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什么天相地相,咱们都得破相!大王现在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懂吗?” 靓勾:“nǎinǎi,你放心,我既不会让你心疼,也不会让你头疼脚疼!要勾那温有才的魂,还不是小菜一碟?” 阎王nǎinǎi:“什么小菜一碟?小心吹牛吹破天!勾魂太过火,我不心疼,那个叫陈促的臭皮匠,说不定要心酸哪!” 靓勾夸张地叹口气:“唉,只怕没人为我心酸!酸透了心,那才好呀!” 帅勾和阎王nǎinǎi都笑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明知勾魂,自愿上钩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接风宴的隔天晚上,温有才在书房来回踱步。 烛光照得室内通明,他一次又一次来到蜡烛旁,用铜钎将烛火挑得更大。一贴身衙役匆匆进来,凑近他:“老爷,宴席都已安排好,明rì中午,两家酒楼的大厨协力将江城名菜一一烹调得sè香味俱全,趁热送到花厅…” 温有才:“知道了。那一件事办得如何呢?” 衙役故意拖延着:“五香酸辣臭皮匠铺的三位小师傅,卑职也去请了。他们真是欣喜若狂呀!” 温有才瞄了他一眼:“嗯。”见他仍无动作,悻悻伸出手来:“那东西呢?” 衙役装出茫然样:“还有什么东西?” 温有才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狗东西!得先把你毒死才好!” 衙役把银子放进怀中,顺手掏出一个纸包,压低声音:“老爷,老郎中已将药合成,道地毒药!他担保,莫说三条狗,就是三头牛,吃下去也必死无疑!” 此时,靓勾的身影已在窗外出现。 温有才接过藏好:“我要的是慢药,跟他说清楚了?” 衙役:“说清楚了。老郎中还提保,药xìng要两天后才发作,一发作,那可什么解药也没有!” 温有才喜形于sè:“好,此事办得好!你歇息去吧。” 衙役:“老爷,你真要毒死那几条黑狗?” 温有才:“少打听!” 衙役:“夫人不是挺喜欢那几条狗吗?” 温有才一拍桌子:“闭嘴!”又压低声音:“走露了半点风声,拿你是问!” 衙役低下头:“老爷,卑职告退了。” 温有才的目光移到书桌上的一只酒壶上,一挥手:“滚吧!” 衙役退出书房,和靓勾打了个照面,靓勾嫣然一笑,衙役顿时也笑得十分灿烂,扭头望着这漂亮的“丫头”,一不小心撞在柱子上。 书房中,温有才打开酒壶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才好,发现有人进来,忙将纸包塞回袖中,眼角余光里见那“丫头”十分漂亮,便sè迷迷地望住她:“嗳,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靓勾笑嘻嘻地:“老爷贵人多忘,婢女进府已有三rì,夫人叫我专门来侍候老爷。” 温有才:“哎哟,瞧我忙的,把你这秀sè可餐的宝贝都丢一边了!告诉老爷,芳名叫什么?芳龄几何?” 靓勾:“婢女名叫靓勾,二八年纪。” 温有才:“好个靓勾,勾魂的勾吧?这名字取得好,老爷一见你,魂灵儿差点也被勾走了!”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靓勾闪开,但仍笑着:“老爷,刚才还见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一见靓勾,就把难办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温有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忧心忡忡:“你这丫头,还真会鉴貌辨sè!唉,老爷的确遇到件棘手的事呀!” 靓勾笑道:“婢女是老爷的贴身丫环,一定要为老爷排忧解难,老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直言相告。” 温有才定定地望着她:“也好。此事你帮着办妥了,我可叫夫人放你回家,还重重有赏。如你想与夫人平分秋sè,嘿嘿,老爷我就君子好逑!”说着又要动手动脚。 靓勾笑着又闪开:“老爷,靓勾别的本事没有,却在峨嵋山上学得一种隐身术,你要动手动脚,别怪找不到我!” 温有才笑道:“真有隐身术?让我试试!”说着直扑过去,谁知抱了个空,眼前哪有靓勾的影子?正疑惑间,她却又笑咪咪地站在面前,待他扑过去,又抱个空。 靓勾站在他身后:“老爷,婢女这雕虫小技,帮得了你吗?” 温有才转过身:“你试试,能隐身将酒壶里的酒倒进杯中吗?” 靓勾笑道:“这不是小菜一碟么?老爷,你看清了一—” 温有才瞪大眼,只见靓勾瞬间消失,而那壶酒却悬空起来,一滴不漏地倒满旁边的一只酒杯,又稳稳地落回书桌。 温有才轻轻拍着手:“妙哉妙哉!此乃天助我也!靓勾,快现身吧。” 靓勾现身,笑着问道:“老爷,此时你可放心吩咐婢女干什么事了吧?” 温有才转动着眼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明rì中午,本官要设宴招待丞相诸葛亮,但丞相又邀上嗜酒如命的三个臭皮匠…” 靓勾笑道:“老爷不舍得让三个臭皮匠喝你的美酒?” 温有才:“不是这么回事。唉,那三个臭皮匠,嗜酒如命,但一喝就醉,一醉就闹!我这好端端的宴席,干干净净的花厅,让他们一闹一吐,还成什么体统?” 靓勾:“那老爷想怎么办?不让他们喝酒?” 温有才:“那可不行!酒得让他们喝,但又不能让他们醉!” 靓勾笑道:“那可没指望了。同一壶酒,哪有你醉他不醉的?” 温有才从袖中取出纸包:“我已配成一包解药,百饮不醉,只愁没法让那三个臭皮匠服下,如你确能―一” 靓勾:“这好办。老爷只须将解药给我,我隐身到三人身边,将药分别撒在他们杯中,不是可保他们百饮不醉了吗?” 温有才:“好是好,但我怎么知道你确将解药撒在他们杯中了呢?” 靓勾笑道:“婢女这隐身术,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只要我对老爷不使障眼法,老爷就能时时处处看见婢女,而别人却时时处处见不到婢女。” 温有才大喜过望:“此事当真?” 靓勾:“当真!婢女听见夫人已在门外,老爷可当即一试。只是,老爷暂不可告诉夫人…” 果然,门外已响起温夫人的声音:“老爷,你怎么还不歇息呀?”说着已与一个丫环进了门。 温有才:“夫人,本官正在斟酌明rì宴会的事,丞相与臭皮匠同桌,细微之处,不可不考虑周样呀!”说着瞄了一眼靓勾。 靓勾会意,夸张地扭动身肢朝夫人走去,夫人了无察觉,仍款款走来:“老爷,那诸葛丞相原来也是个种地的,本该与三个臭皮匠臭味相投,你就不必多虑,顺其自然吧!” 靓勾在夫人身后将双手围到她眼前乱舞,夫人仍无察觉,温有才不禁笑道:“对,对,他们臭味相投,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喝我的便是了!哈哈哈哈,我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 靓勾站在夫人身边继续做怪相,夫人却只是惊异地望着笑个不停的温有才:“老爷,你今天怎么啦?刚才还忧心忡忡,这时怎么又笑得莫名其妙?一定是累坏了吧?” 温有才忍住笑:“不累,不累,夫人先歇息吧。” 温夫人:“想周详了,就都撂到脑后!我可要回房去了。”说着在丫环搀扶下向外走去,靓勾又夸张地在她们面前做出阻拦的姿势,慌得温有才一边摆手一边叫道:“小心!夫人一路小心!” 温夫人刚离开书房,靓勾就盈盈来到温有才身边:“老爷,婢女的障眼法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温有才:“行,行。喏,这包解酒药你拿着,明rì开宴后,你就往三个臭皮匠酒杯里撒。记住,一定要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靓勾接过纸包:“老爷放心,纸包交给我,包纸还给你,决不耽误老爷的大事!” 温有才sè迷迷地望着她:“今晚,老爷跟你还有件好事――”说着猛地双手一抱,却仍抱个空。 靓勾已在门口,扬扬纸包,抛个媚眼:“老爷,待靓勾干完大事,再来勾你!” 此时,五香、陈促和马腊正忙着赶做军鞋。 陈促正剪着鞋样,忽然发现靓勾笑咪咪地站在眼前,他揉揉眼:“靓哥,你怎么会来?” 五香和马腊闻声抬头看,却只见陈促不见靓勾。五香:“陈促,你跟谁说话?” 陈促:“咦,我刚才还看见那个靓哥站在我面前,怎么一晃就不见了?” 马腊笑道:“rì有所思,夜有所想!酒不醉人人自醉,鬼不勾人人自勾!”忽然,他发现靓勾笑咪咪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觉失声:“哎哟,真是靓哥呀!”但定神一看,又了无踪影。 五香望着两人愣愣的样子,笑道:“哈哈,两人都被勾住!这下,又酸又辣,我可吃不消你们!” 马腊指着陈促:“你看见了?” 陈促点点头:“你也看见了?” 马腊点头:“她穿什么衣服?” 陈促:“还是上次那一身…穿的什么鞋?” 马腊叹口气:“可惜,我没注意鞋…” 陈促:“我看清了,是咱们做的,大了四号的羊皮鞋!” 五香笑道:“陈促,不可能吧?鞋上套鞋,穿着多累赘!”她正低头缝鞋,忽然就发现面前有双脚,上面正穿着那大了四号的鞋,不禁抬头望去,却只见靓勾的影子一闪即逝。她失声叫道:“我看见靓勾鞋上套着鞋!” 三个臭皮匠面面相觑。 还是陈促打破沉默:“咱们都见到了,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五香点点头:“上次在茶店里,靓哥、帅哥还有被她们称为阎王nǎinǎi的那位大姐,所作所为,太奇怪了!” 马腊:“那位赤脚的大叔,也让人不可思议!对了,你们耳朵里的啃鞋虫还在吧?” 五香抠了下耳朵:“我觉得还在。” 陈促:“现在可不能让它们出来…” 马腊:“对,等咱们赶完这批军鞋,明天跟丞相见过面,要细细琢磨,这靓哥、帅哥和那位大姐,好像在jǐng告咱们要防备什么哩!” 陈促点点头:“嗯,咱们可得留神!” 五香睁大眼望着他们。 第三十八章 靓勾完成大忽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第二天,激江江边,凯旋而归的大军缓缓通过铁索桥。 诸葛亮的车轿停在草坡上,他用羽扇指划着四周:“书童,江城就在前边。想当初,三个臭皮匠为咱们想出用牛皮筏渡江的妙计,没有他们鼎力相助,不会有今rì的凯旋回朝啊!” 书童:“丞相,我想念他们已有好几天了!真不敢相信,过一会儿,又能在一起举杯喝酒了!” 诸葛亮问道:“除了想念他们,还有什么事在你心中吗?” 书童:“丞相不是已经知道温有才是严霸王的小舅子,怎么还要他摆下宴席招待五香、陈促和马腊?” 诸葛亮点点头:“问得好!严霸王是温有才的妹夫,他靠这县太爷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但温有才贪赃枉法的真凭实据咱们还没拿到…” 书童:“朝廷年年拨下造桥的银两,一定都是被他贪污了的!” 诸葛亮:“我想也是如此。但没拿到证据前,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书童:“让他摆下宴席招待三位小师傅,也是为了稳住他?万一他怀恨在心,把毒药下到酒肉里呢?” 诸葛亮笑道:“咱们十万大军在此,他有这个胆吗?” 书童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他们很快来到县衙门内的花厅。 诸葛亮、温有才和刘都统夫妇等已在宴席上就座。不一会儿,诸葛亮习惯地去拿桌边的羽扇,羽扇却如被无形的手托起,送到温有才手里。原来,是靓勾隐形拿着送过来的。 温有才给靓勾递个眼sè,靓勾马上消失不见。温有才笑着送给略为吃惊的诸葛亮:“丞相,卑职花厅里时有旋风。请不见怪。” 诸葛亮望了下羽扇:“本相记得,这羽扇还是三个臭皮匠用严霸王家的大白鹅羽毛所做,此时,它有些不情愿为本相所用吧?” 温有才擦了下额上的汗,刚说“哪里哪里”,却见靓勾又翘着兰花指轻轻一摄,将羽扇又高高拿在手里,慌忙改口:“一则是旋风…不断,二则,那严霸王罪该万死,死得轻于鸿毛!”说完,朝调皮的靓勾挥挥手:“下来,下来!” 诸葛亮望着悬在那儿的羽扇,笑道:“温大人说得虽好,它却有点仗势欺人,不听本相使唤呢!” 温有才急得站起来,挥手道:“下来,灵扇儿,妙扇儿,快下来吧!”靓勾却直朝他笑。 众人都笑了起来,书童想伸手去抓那悬着的羽扇,羽扇却已轻轻落到诸葛亮手中。 诸葛亮笑道:“灵扇儿,妙扇儿,到底还是听从温大人的好扇儿!” 温有才:“哪里哪里!卑职挥动衣袖,那股旋风散开,羽扇自然原璧归赵。”此时,靓勾又轻佻地靠在他肩上,慌得他站又不是,坐又不是。 三个臭皮匠正从花厅门口进来,一眼就看见靓勾靠在温有才身上,不禁“呀”地惊呼起来。刹那间,靓勾又消失无踪。 五香:“马腊,我又看是靓哥了!” 马腊:“她还是穿着那身衣裳!” 陈促:“她靠在温有才身上,怎么回事?” 五香、马腊:“是呀,怎么回事?” 此时,诸葛亮摇着羽扇站起来:“三位小师傅来了!五香酸辣臭,今rì一定百味俱全!” 三个臭皮匠拜倒在地:“拜见丞相!” 诸葛亮:“起来起来,你们是帮助大军渡过激流江的功臣,本相借江城县一杯淡酒,向三位聊表谢意,快请入席――” 刘都统:“三位小师傅请――” 马腊爽快地站起来:“五香,陈促,恭敬不如从命,来,我坐在夫人身边,你们依次坐下喝酒!” 都统夫人笑道:“还是马腊爽快,若是一个跟斗翻过来,那就更麻辣了!” 马腊坐下:“马腊怎敢忘记夫人和都统大人教的武功?只是丞相在此,不敢顽皮!” 众人都笑了起来。温有才刚说了句“请随意”,却瞥见靓勾已拿着酒壶给三个臭皮匠的杯子倒酒,不禁失口:“哎——” 众人望过去,只见酒壶悬空着给五香、陈促和马腊的空杯――斟满酒,不禁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只有三个臭皮匠十分镇静。 温有才浑身发抖,不敢看靓勾倒酒的情景,脸sè忽红忽白。 诸葛亮:“温大人,刚才是羽扇,现在又是酒壶,你请的是哪方江湖术士,会有如此好手段?” 温有才尴尬地:“丞相,卑职怎敢请江湖术士前来卖弄?丞相刚称三位小师傅是功臣,这酒壶就自动替他们斟酒,此乃天意,天意!丞相定是文曲星下凡,才有此祥瑞!” 众人都笑了起来。诸葛亮端起杯子:“三位小师傅,本相奉召星夜班师回朝,不能久留,三位多多保重!” 五香、陈促和马腊举杯站起来,却发现靓勾将一个纸包里的粉末倒进温有才杯中,一时竟愣在那里。 当天夜晚,三个臭皮匠边做鞋边议论。 五香:“那个靓哥好怪呀,当着丞相和众人,往温县官的酒杯里倒药粉!” 陈促:“那药粉定是解酒用的。” 马腊:“对,温县官一杯接一杯,喝得比谁都多!” 五香:“即使是解酒药,也不必当着那么多人倒呀!他怎么不事先或事后服呢?” 陈促:“嗯,后来他似乎醉了,对咱们有点儿吹胡子瞪眼!” 马腊搔搔脑袋:“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五香:“你呀,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就差没跟那瘟官碰杯!” 马腊沉思:“嗯,嗯,有点不对头!那个靓哥,怎么会在温有才那儿?她根本不是江城人嘛!” 陈促笑道:“她是哪儿的?是阎王老子那儿的勾魂鬼?怎么没把温有才勾了去?” 马腊:“是啊,他虽喝得东倒西歪,但还是跟丞相一起把咱们送出花厅!那药粉一定是醒酒药,要不他早醉倒了!” 五香:“不管是什么药,反正,我觉得靓哥怪怪的!你们说,那酒壶悬空给咱们斟酒,是不是她干的?” 陈促皱着眉:“是呀,她给温有才倒药粉,温有才和别人似乎都没发现,只有咱们看见了,好怪呀!” 马腊:“不会吧?你我见了,不是也没吱声?” 陈促:“回想起来,丞相责怪他请江湖术士卖弄,他尴尬得很,什么天意,文曲星下凡,都是掩饰!他一定明白酒壶悬空斟酒的底细!” 五香:“照你这么说,靓哥是他请来的?” 马腊:“进花厅时,我还见到靓哥靠在他怀里,样子轻佻得很!” 陈促、五香:“哎哟,我也见到了!” 马腊:“在丞相面前,温有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陈促愣愣地:“乖乖,越说越玄,这个靓哥,说她不怪,还真怪哩!” 森罗殿上yīn气缭绕,靓勾跨上一步:“启禀大王,女官己将温有才捉拿归案,请验明正身!” 殿下,温有才七窍流血,战战兢兢往上望去,见阎王正是自己在阳间的妹夫,不禁呼喊起来:“妹夫,我是你舅老爷温有才呀…” 阎王一拍案桌:“温有才!谁是你妹夫?你罪孽深重,阳寿早折,早该罚下地狱了!” 温有才:“妹夫,你好记xìng!我当江城县官,你依仗我作威作福,人称严霸王,你怎么翻脸无情哪!” 阎王:“哈哈哈哈,我是严霸王?温有才,你瞧瞧,本王身边的判官是谁?” 温有才尽力辨认,终于:“哎哟,原来是严丁呀!你仗着主人财大气粗,欺压盘剥百姓的坏事,也干了不少呀!” 判官:“呸!谁欺压盘剥百姓?温有才,本官原想将你从轻发落,你狗血乱喷,今判你先往剥皮狱剥去三层皮!拖下去——” 侍卫上前拖起乱喊乱叫的温有才。阎王:“慢,温有才,我叫你设宴所办之事,都办了吗?” 温有才愣了下:“办了,办了。这位女官亲手将药酒倒在三个臭皮匠杯中…我这儿有原来包毒药的那张纸…”说着从怀里取出纸。 阎王:“你看真切了?” 温有才:“看真切了。女官隐形起来,那酒壶悬空倒酒,连诸葛亮都看得目瞪口呆。” 阎王摇摇头:“怪事!三个臭皮匠喝了毒酒,怎么不下地狱,难道上了天宫不成?” 阎王nǎinǎi喝道:“大王,你怎么又去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让菩萨知道了,会怎样惩罚你,知道吗?” 阎王狂怒地双臂乱舞:“下去!都给我下去!都给我滚!” 森罗殿中顿时昏暗下来。 阎王继续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小三个臭皮匠,不信阎王老子弄不死你们!” 第三十九章 紫水晶盒骗摄魂魄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双目乱转,发现森罗殿内空无一人,案桌上只有一只八角形的紫水晶盒在闪闪发光,不禁被吸引过去,双手捧着自言:“灵盒!菩萨赐我的镇殿之宝!上可摄天神之魂,下可吸地仙之魄,我怎么没想到你呢?”他顿时面露喜sè,抱着灵盒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臭皮匠,看阎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忽然,判官从案桌下钻出来:“大王,这灵盒是专门对付天神地仙的,对凡夫俗子不管用!” 阎王脸sè骤变:“什么?对付不了三个臭皮匠?” 判官点点头,拿起灵盒:“当初菩萨赐大王此盒,为的是jǐng示天神地仙切莫营私舞弊,大王可用此盒暂拘他们的魂魄,再由菩萨处置。凡夫俗子的罪孽,就由生死薄登录。” 阎王吹胡子瞪眼:“哎哟,这么说,灵盒对三个臭皮匠毫无用处?” 判官:“他们不是天神地仙,真拿他们没办法!” 阎王气得将灵盒推到桌边,判官忙挡住,谄笑道:“说它毫无用处也不对,转个弯子,说不定就大有用处。” 阎王:“怎么讲?” 判官:“三个臭皮匠是凡夫俗子,三个小人物,但自有与他们休戚相关的神仙在…” 阎王:“谁?本王去把他抓来!” 判官忽然畏惧起来:“大王,大王,你还是把与三个臭皮匠的恩恩怨怨—笔勾销吧!菩萨追究起来,你受得了,下官可吃不消啊!” 阎王一把揪住判官:“谁?你不说,我马上罚你投胎去做猪狗!” 判官摇着脑袋:“不能说!不能说!那个名字不能说!” 阎王将他提得双脚离地:“说,不敢提名字,就转个弯子告诉本王!” 判官苦着脸:“大王忘记那句话了?是他亲口说的:三个臭皮匠,顶个…” 阎王回忆着:“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什么?哎哟哟,顶个诸葛亮!这话是诸葛亮亲口说的!诸葛亮是天神下凡?好,阎王老子我将你的魂魄摄来,引得三个臭皮匠前来营救,什么五香酸辣臭,好好尝尝十八层地狱的滋味吧!” 判官发着抖:“大王,这些念头都是你想出来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阎王将他扔下,笑道:“哈哈哈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只是难敌阎罗王!今rì,我要叫诸葛亮来顶三个臭皮匠!”说着,拿起灵盒就走。 判官追上前:“大王,大王,千万别鲁莽行事啊!” 诸葛亮的大军已在峨嵋山下扎下营盘。 远处峨嵋云遮雾绕,近处绿树翠谷连绵,军旗猎猎,鼓角声声。 阎王在诸葛亮行营前现身,又摇身变作太白金星模样,白发白须,手持拂帚,朝行营大模大样走去。 刘都统正好从里面出来,迎上前:“老先生留步。此处乃诸葛丞相行营,闲人不得入内。” 假太白一摆拂帚:“将军怎知我是闲人?我这儿有一八卦宝盒,奇妙无穷,丞相深谙此道,老夫正想与他切磋切磋。” 刘都统端详他:“敢问这位仙长尊姓大名?” 假太白哈哈一笑:“天上星宿亿兆,有名有姓有何用?将军还是快快领老夫去见丞相吧。” 刘都统一下被他的大话镇住,恭敬地:“仙长请――” 行营中,诸葛亮正披阅卷宗,书童在旁磨墨。刘都统带着假太白进来:“丞相,这位仙长想来切磋八卦之道――” 诸葛亮手执羽扇迎上前:“这位仙长,面熟得很,不知在何处请教过?” 假太白笑道:“熟人,熟人,你我早有缘分!天神地仙,真假难分!” 诸葛亮顿时皱起眉:“都统大人说仙长深谙八卦之道,不知有何赐教?” 假太白从袖中掏出紫水晶灵盒:“老夫这儿有只八卦宝盒,文彩异常,想与丞相切磋其中奥妙。” 诸葛亮望了下灵盒,笑道:“本相不识古物,望仙长另请高明。” 假太白:“丞相不识此盒,此盒却识丞相。” 诸葛亮:“仙长此话怎讲?” 假太白:“丞相只须自报姓名,此盒自会答应,并在文彩中表明丞相属何星宿。” 诸葛亮笑道:“本相不信此事。” 假太白:“丞相不可不信,老夫也不求丞相全信。丞相只须自报姓名,此盒立刻显灵。” 诸葛亮摇摇羽扇:“本相杂务缠身,谢谢仙长美意!都统大人,送客――” 刘都统尴尬地:“丞相,你的八卦阵屡显神威,这位仙长将八卦宝盒送上门来,盛情难却,还是试上一试吧…” 诸葛亮:“八卦阵用机算之妙,与星宿无关。” 刘都统:“这八卦宝盒说不定也可作机算用,丞相何不试一试?” 书童:“丞相,查查你属什么星宿,不是挺好吗?” 诸葛亮摇摇头笑道:“本相原来躬耕陇亩,一介凡夫,要算什么星宿不星宿?” 假太白叹口气:“唉,怪老夫一时xìng急,用星宿之说激将丞相!其实,与八卦宝盒有缘分的人,只须自报姓名,这水晶文彩中自会演释八卦奇阵――”说着,将灵盒托在手里,送到诸葛亮面前。 灵盒闪闪发光,刘都统和书童看得目瞪口呆。诸葛亮见此,恭敬地作了一揖:“愿见识仙长八封奇阵。本相诸葛亮…” 刚说到这里,一道灵光从他口中逸出,被摄入灵盒。只见诸葛亮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书童和刘都统急忙扶住,叫道:“丞相,丞相,你怎么啦?” 诸葛亮闭目不语。假太白却嘿嘿冷笑一声,收起灵盒,一挥拂帚,消逝无影。 刘都统急得大声呼喊:“快来人哪!丞相…丞相仙逝了!” 书童急忙问道:“都统大人,那老头是谁?” 刘都统:“看他那模样,像是天上的太白金星,神仙,神仙哪!他把咱们的丞相接上天去啦!” 都统夫人和众军士闻讯赶来,哭喊着高呼:“丞相,丞相!…” 诸葛亮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刘夫人试了下他的鼻息:“丞相气息尚存,快将他放在卧榻上。老头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都统跌足道:“唉,咱们留不住丞租,留不住丞相!他是天上星宿,已被太白金星迎上天去了!” 刘夫人:“什么时候来的太白金星?” 刘都统正要细述,五香、陈促和马腊跑进来:“丞相怎么啦?” 五香一下子扑到卧榻边:“丞相,我们来晚了一步!”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刘夫人:“五香,你们怎么会赶到这儿来?” 陈促:“都统大人,夫人,温县官出事了!宴请的那天夜里,他七窍流血,一命呜呼。验尸的说是被人下了毒。我们很不放心丞相,星夜兼程赶来,没想到丞相还是遭了暗算!” 刘都统:“你说得不对!丞相是被上天派来的太白金星接走的,我和书童亲眼目睹,千真万确!” 马腊:“天上有那么多神仙,用得着再请丞相吗?” 刘都统:“哎,你这就不对了。丞相是神仙下凡,时辰一到,上天把他召回去,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家不必过于悲伤。” 刘夫人皱眉问道:“书童,老头子没有说糊涂话吧?” 书童:“都统大人说的我都亲眼看见了。刚才,来了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右手执着拂帚,左手拿只紫水晶盒,要与丞相切磋八卦奇阵。丞相刚报出名字,口中一道灵光被吸进水晶盒,顿时不省人事,那老头也不见了!” 刘夫人点头:“这么说来,确像是太白金星把丞相召回天上去了!” 马腊连连感叹:“老天爷这么做,也太不讲道理呀!丞相家上有老,下有小。征伐凯旋,也还没向皇上禀报。天下还有多少不平事等着丞相去处理?至少,我们三个赶来,让我们也瞧上一瞧啊!” 刘都统:“哎,丞相如是天神下凡,管着他的就是玉皇大帝,他那边的事,也不比咱们人间少啊!” 陈促皱着眉:“我总觉得很蹊跷。宴席上见到的那个靓哥,不会是玉皇大帝派来的吧?” 刘夫人:“陈促,你在说什么?” 马腊朝陈促眨眨眼:“夫人,温县官去的地方,不会是…丞相去的那个地方吧?” 五香:“马腊你胡说什么?温县官是去见阎王,丞相去见玉皇,有天壤之别!” 马腊朝她拼命眨眼:“我知道,我知道!你别乱说好不好?” 五香发现自己失言,改口:“那咱们…不能去跟玉皇大帝把丞相要回来?” 刘夫人叹了口气:“傻丫头,天有多高,你怎么跟玉皇大帝去要丞相?” 五香:“丞相上得去,为什么我们不能上去?” 刘夫人:“丞相是天神下凡,你们是什么?” 五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丞相亲口说的。三个凡人,顶个天神,我们去顶替丞相,让他回来!” 马腊:“五香说得对,丞相若真是被上天召去,我们总会想出办法,再去见一见丞相!” 刘都统:“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陈促眼睛一亮,拍手道:“不是都说:高高峨嵋山,离天三尺三?这三尺三,我们一人扛一个,也就摸到了!” 刘夫人搖头:“三个傻皮匠!哪有这么上天的?” 五香:“夫人,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说着,拉起陈促、马腊,一齐跪下来:“都统大人,夫人,书童哥,我们去把丞相的灵魂找回来!丞相这儿,就拜托你们了!” 第四十章 上天无路也要上!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很快,三个臭皮匠爬上了峨嵋山。 云遮雾绕,峨嵋山顶时隐时现。 马腊背着折叠起来的牛皮筏,气喘吁吁地落在陈促和五香后面。陈促不住伸手拉一把五香,三人终于攀援到山顶平台上。 陈促吁了口气:“你们两个,一个要背全套皮匠家什,一个要背渡江用的牛皮筏,累成这样,后悔了吧?” 五香:“不后悔!为救丞相,生死置之度外,是你从书上看到的这句话,后悔什么?” 陈促笑道:“谁说不想救丞相?我是说,背着这些做鞋的东西,难道想去讨好玉皇大帝?” 马腊扔下牛皮筏:“那可说不定。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凭咱们这点三脚猫的武功,即使上了天,也斗不过玉皇大帝的四大金刚呀!” 陈促:“谁让你跟四大金刚打架呀!” 五香:“那可说不准!不过,咱们给四大金刚补补鞋,修修伞,还是得心应手,毫不费吹灰之力吧?人家一高兴,就跟咱们拜把子,那时候,再跟玉皇大帝要丞相,腰杆子不就硬了?” 陈促笑道:“五香嘴甜,这点指望,就靠你了!这牛皮筏,无论如何是不用背上来的!” 五香:“你呀,这个不好,那个不对!昨晚睡在这牛皮筏上,还说多亏有了这大垫子,要不非冻死不可!现在又嫌弃它了?” 陈促笑嘻嘻地:“到了山顶,可用不到它了吧?” 马腊:“难说!离天三尺三,我就怕你扛不起我和五香!” 陈促:“乖乖,马腊你太厉害了吧?要我这个瘦子扛你这个胖子,还要加个五香?” 五香拍手笑道:“话可是你对刘夫人说的!说到做到,先把马腊扛起来!” 陈促一蹲身子:“扛就扛!马腊,你先把五香扛上,我再扛你们两个!” 马腊说声“好”,来到五香面前,五香躲闪道:“马腊,你真要让他扛咱们两个?” 马腊笑着喝声“起”,叉住五香,将她朝陈促扔去,五香一个跟斗骑到陈促肩上,马腊就势过去将两人扛了起来。 五香笑道:“三尺三,有三尺三了!” 陈促:“伸手摸到天了吗?” 五香东摸西摸:“天在哪儿呢?看得见,还是摸不到!” 马腊:“别急,等飘朵云来,兴许抓住一把,就上天了。” 陈促:“对,那边有云飘过来了!” 真有云飘过来,但五香一时被云雾遮蔽,胡乱抓摸,什么也没抓到,急得叫道:“不行,不行,只有水汽,抓不住东西!” 远处,又有一朵祥云飘飘而下。 赤脚大仙从云里踏上山地,远望着三个臭皮匠,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五香又抓摸了一会儿:“陈促,你这三尺三没指望了!按马腊的办法试一试吧!”说着纵身跳下陈促肩头。陈促也一跃而下:“马腊,辛苦你了!” 马腊拍拍肩:“辛苦什么?其实,我早就料到不成功。什么三尺三,我马腊一跃,也有六尺六呀!” 五香:“真是的,咱们真笨!瞧我的一一”说着纵身跃得很高,但仍落回平台。 陈促叹口气:“我的办法不行,马腊,吹你的牛吧!” 马腊迅疾打开卷起的牛皮筏,用竹管往吹气孔猛吹,牛皮筏渐渐胀大。五香拍手:“再吹大一点,就能飘上云海啦!”见他已憋足劲,也拿起一根竹管,插进那气孔,合吹起来。 陈促见状,也拿起一根竹管,说道:“三个臭皮匠,要吹一起吹!” 但三根竹管齐插进吹气孔,牛皮筏也不见得胀大多少。急得五香嗯嗯啊啊地:“嗯,用力吹,使劲吹!吹,吹,吹!” 赤脚大仙飘然而至,在他们身边笑道:“三位小师傅,又在忙乎什么呢?” 五香瞥了他一眼,按住管孔:“大叔,咱们要吹、吹胀牛皮筏,飘、飘过云海,上、上天去!” 陈促和马腊不敢懈怠,只是朝他点点头,继续猛吹。 赤脚大仙掐指算了算:“好吧,你们三个毕竟力气有限,功亏一篑可不行,让我也加入吹牛行列吧!” 三个臭皮匠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唔唔唔唔说不出话。赤脚大仙笑道:“你们要说竹管没了,我想吹也吹不成?”见他们点点头,“瞧我的一一”往空中一抓,竟抓来根金光闪闪的竹管,往吹气孔一插,用力一吹,那牛皮筏竟云雾飞腾,托着四人向上升。 五香按住竹管孔叫道:“上天啦,上天啦!” 陈促和马腊还在紧吹不误,赤脚大仙松开手:“别吹了,吹破天谁负责?等着看南天门吧!” 陈促疑惑地松开竹管,见众人还在往上飞升,惊喜地:“大叔,你到底是什么神仙?” 赤脚大仙将鞋脱下来,扭着大脚趾头:“你们一直没猜出我是谁?” 五香:“大叔,开张以后,生意好得忙不过来,实在没有细想。现在,让我们每人猜一次行不行?” 赤脚大仙:“行啊!你先猜――” 五香:“我猜你是邋遢大仙!从小不穿鞋,脚趾里都长出虫来,够邋遢的!” 赤脚大仙:“不对,不对。” 陈促:“我猜你是懒惰大仙,懒得穿鞋!” 赤脚大仙哈哈一笑:“也不对。我确实懒得穿鞋,但别的事并不懒惰!比如下棋,勤快得很!” 马腊:“那我猜你是勤俭大仙,不穿鞋是为了节省。” 赤脚大仙摇手:“更不对了!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三千年一熟的仙桃,我要吃三个,三千年酿一坛的仙酒,我要吃三壶,种树没我份,酿酒没我份,勤俭在哪里?” 五香做个怪相:“都不对?那让我们商量商量一一,三个臭皮匠,一定要商量!来――”她和陈促、马腊凑到一起,一阵低语,都笑了起来。 赤脚大仙被他们感染:“笑什么?三个臭皮匠,真成诸葛亮了?” 五香笑道:“我猜出来了!” 赤脚大仙:“我是谁?” 五香:“请把脚伸过来――” 赤脚大仙想把鞋穿上,五香摇摇手:“不能穿鞋!”一把抓住他的脚,挠着他的脚底心,与陈促、马腊齐声叫道:“赤脚大仙!赤脚大仙!” 五香边挠边说:“一定是王母娘娘不许你再光着脚赴蟠桃会,你没法白吃白喝,才找我们做鞋的!” 赤脚大仙边笑边挣扎:“对了,对了!别再挠我的赤脚!前边就是南天门啦!” 云中,巍峨的南天门隐约可见。 五香惊呼:“真的,到南天门了!咱们怎么进去呀?” 赤脚大仙瞅着他们:“瞧我,还没问你们:店里忙得不亦乐乎,跑上天来干什么?” 五香:“大叔,你能不能别问?” 赤脚大仙:“为什么不能问?” 五香:“我们三人要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暂时不想告诉别人!” 赤脚大仙故作惊讶:“惊天动地?先惊天,后动地?乖乖,不敢多问了!只是,你们怎么进这南天门呢?” 五香皱起看来:“大叔,神仙也要盘查?” 赤脚大仙望了一眼云雾中的南天门,点点头:“嗯,进南天门,就进了天宫。去玉皇大帝的地方,能不盘查吗?” 五香拉着陈促、马腊:“大叔,我们有个请求:能不能把我们变成三只虫子,藏在你的脚丫子里,穿上鞋带进南天门去?” 陈促、马腊有点吃惊。 赤脚大仙笑着问道:“你们不怕脚臭?” 五香:“不怕!” 赤脚大仙:“五香酸辣臭,都不怕?” 五香:“我们三个就是五香酸辣臭!怕什么?” 赤脚大仙:“还少点苦味呀!” 五香笑道:“哪怕你脚丫子里发苦,也不怕!” 赤脚大仙:“好,不怕五香酸辣臭,还不怕吃苦,来吧!”他挥动衣袖,顿时将三个臭皮匠变成他掌心里的细物,手朝脚丫子一抹,穿上鞋,一气将牛皮筏吹掉,大摇大摆走向南天门。 南天门口,伞金刚魔礼红、蛇金刚魔礼寿、剑金刚魔礼青和琵琶金刚魔礼海正在闲聊,见有人来,立即摆出“四大高手”的架势。 赤脚大仙笑着走上前:“快别端着架子,累不累呀?我赤脚大仙是这里的常客,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伞金刚故意地:“不对,赤脚大仙比你肥!你不是赤脚大仙!” 赤脚大仙摸了下脸颊:“哎哟,真瘦得让你们不认识了?都怨这双鞋!上天入地,下海钻山,找得我好苦好累!”说着,翘起脚让他们看穿的鞋。 剑金刚故意拔剑在手:“不对,赤脚大仙从不穿鞋,你是冒牌货!” 赤脚大仙:“行啊!我本不想穿鞋,王母非让我穿着鞋赴蟠桃会!脱了也罢,我穿着正受罪哩!”说着佯装要脱鞋。 第四十一章 大仙笑一笑,王母变光脚!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赤脚大仙要脱鞋,琵琶金刚忙说:“别脱别脱,让我弹一下琵琶,蹦踏一阵,包你舒舒爽爽!”说着一阵乱弹,赤脚大仙竟跟着乱蹦乱跳,引得众金刚哈哈大笑。 赤脚大仙边跳边叫:“快停快停!跳得我脚丫子发热发痒,受不了啦!” 琵琶金刚一挥指,琵琶嘎然而止。 蛇金刚笑道:“大仙,穿鞋不舒服,脚丫子里发热发痒,敢情里边有虫子!来,让我的小蛇替你把虫子捉掉!”说着假装要放蛇。 赤脚大仙夸张地一跳跳进南天门:“哎哟,四大金刚,求你们高抬贵手,对,我叫你们四大高手,饶了我老头子行不行?” 四大金刚一齐笑了起来。伞金刚:“大仙,站岗无聊得很,开个玩笑嘛!来,替你打伞,送你到蟠桃园去!”说着又要开伞。 赤脚大仙连连摇手:“快别开伞!电闪雷鸣的,吓唬我老头子不要紧,九天仙女被你们吓得从蟠桃树上跌下来,找谁算帐?” 众金刚哈哈大笑。赤脚大仙抬腿往前走,步子却走得歪歪扭扭。 蛇金刚喊道:“大仙,你脚丫子里确有虫子,让我替你治一治吧!” 赤脚大仙却扭得更快,在远处喊道:“不怕小虫,就怕你那长虫哪!谢谢诸位,谢谢!” 瑶池碧波荡漾。 赤脚大仙来到池边脱下鞋:“小虫子们,老头子不被你们吓死,也被你们痒死了!快出来吧!” 三个臭皮匠顿时在池边现身,舒展开身子一一 五香:“大叔,五香酸辣臭和苦,我们都不怕!” 赤脚大仙笑道:“在脚丫子里闷得慌,热得慌,对吧?”见他们点点头,指着瑶池:“在瑶池里痛痛快快洗个澡,脱胎换骨!大叔我走了!”说完竟消失无踪。 陈促:“什么脱胎换骨?” 马腊:“叫你洗澡就洗澡,别瞎cāo心!我可真受不了啦!”说完纵身跳入瑶池。 陈促:“三个臭皮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来啦!”说着也侧身跳了下去。 五香:“我也一身臭汗,真想脱胎换骨了!”说完也纵身跳入瑶池。 三个臭皮匠在瑶池里尽情嬉闹。 忽然,马腊指着五香:“五香,咱们的皮匠家什呢?” 五香“哎哟”叫了声,乱找起来:“包呢?那个包呢?” 陈促:“快到水底去找!”说着潜入水里。 五香、马腊也急得潜下去,但哪里还找得到? 五香抹了把脸:“它们怕是也脱胎换骨,找不到了!” 陈促:“那可怎么办?皮匠没了锤子剪刀针,难道用嘴乱啃?” 五香:“去你的嘴乱啃!我再潜下去找找!”说着又潜下去,但瑶池深不见底,只得浮上来,忽然睁大眼:“陈促,马腊,你们脚上的鞋呢!” 陈促:“没有啦!五香,你也光着脚,变成赤脚仙女啦!” 五香赶快爬上岸,乱扭着脚丫子:“倒霉倒霉!还想替四大金刚做鞋,自己都变成了赤脚婆!” 陈促游过来:“好可怜的赤脚婆!让我做双鞋你穿穿吧!” 五香:“牛皮筏飘走了,皮匠家什沉掉了,拿什么做鞋?” 马腊坐过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何不打双草鞋?”说着从身后拿出绿萋萋的一大把草,高兴得五香哇哇大叫:“草鞋!草鞋!我来打草鞋!” 放眼望去,瑶池边芳草萋萋,乐得五香打起滚来。 陈促扯了一大堆草:“天无绝人之路!五香,快别驴打滚,做草鞋吧!” 三人坐在一起先搓起了草绳。 五香忽然又忧虑道:“咱们有草鞋穿,难道让四大金刚也穿草鞋?” 陈促停下来:“嗯,打草鞋也不是咱们的长处,只能勉强对付穿上,绝对送不出手的!大家想想,还有什么妙计?”说着穿上打好的草鞋。 马腊也穿上草鞋,搔头摸耳:“除非去借点皮匠家什!” 陈促:“向谁借?一开口就露出破绽,把咱们踢下九重天!” 五香望着马腊:“马腊,快想法子呀,别搔头摸耳的!” 马腊望了下自己的手:“我摸耳朵了?” 五香忽然叫起来:“耳朵!咱们耳朵里还有宝贝!哎,啃鞋虫淹死没有?”她想用手指去掏,忽然又吓得发抖:“哇,一定都淹死了!” 陈促笑起来:“嗨,淹不死它们的!忘了咱们为赤脚大仙治脚,最后用上五香酸辣大臭汤才把它们熏出来吗?” 马腊:“对,对!”立刻边掏耳朵边喊:“啃鞋虫,快出来!” 眨眼间,三人耳朵闪光,三只小娃娃似的啃鞋虫已在眼前活蹦乱跳:“三个臭皮匠,叫唤我们干什么?” 陈促笑道:“先将马腊脚上的草鞋啃了!” 啃鞋虫们才一点头,马腊就光着脚叫起来:“陈促你这坏小子,也该打赤脚!” 啃鞋虫们又一点头,陈促脚上的草鞋也没了! 陈促扭着脚丫子乱跳乱叫:“痛快,痛快!你们快回耳朵里去吧,千万别让姑娘家也打赤脚!” 五香连忙捂住自己脚上的草鞋:“陈促,别打坏王意!”但马上发现啃鞋虫都不见了,摸摸耳朵:“乖乖,真听话!真是咱们的好宝贝!” 陈促指着她:“对!咱们现在只能指望这三个宝贝了!” 五香:“指望它们干什么?指望它们啃鞋啊――”说到这里,忽然掩住自己嘴,望着同样惊喜的陈促和马腊:“你们说,让它们啃谁的鞋?” 马腊笑道:“咱们得想想,这天宫里,谁的鞋最多,谁又最怕没鞋穿?” 陈促:“当然是那个逼赤脚大仙做鞋穿的一一” 五香拍起手来:“对,对,让三个啃鞋虫去把王母娘娘的鞋都啃光!” 话音刚落,三个啃鞋虫已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痛快,痛快!王母娘娘,折腾俺们主人赤脚大仙,啃光她的鞋,活该,活该!” 陈促:“慢!快听着,啃光她的鞋以后,暂时就藏在她的脚丫子里,不叫你们回来,谁也不许回来!” 一啃鞋虫:“那我们天天有鞋啃啦!” 另一啃鞋虫:“没有鞋啃,啃王母娘娘的老脚皮行不行?” 马腊:“不行!” 另一啃鞋虫:“要不要我们去啃玉皇大帝的鞋?” 五香:“胡说!我们要求玉皇大帝把丞相放回去,怎么能惹恼他?” 三个啃鞋虫一齐高声说:“知道了!臭皮匠师父,咱们去也!”只见它们翻着跟斗,眨眼间消失无踪。 马腊忽然叹口气:“它们有鞋啃,我马腊肚子饿得咕咕叫,干粮全泡在瑶池里了!” 五香笑道:“怕饿着你吗?喏,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蟠桃园里的仙桃结满枝头,个个又熟又大。 马腊苦着脸:“吃桃子?酸不拉叽的,只有你跟陈促喜欢!” 五香:“谁说桃子没有麻辣的?趁着肚子饿,找一找吧。” 陈促笑道:“对,有香喷喷的仙桃,有酸叽叽的仙桃,肯定也有既麻又辣的仙桃!” 马腊笑道:“大概不会有既苦又臭的仙桃吧?” 三个臭皮匠都笑了起来。 黄昏时分,三个臭皮匠美美地躺在桃树下睡着了。 五香手里还拿着只没啃完的仙桃。陈促头旁是几只既青又小的生毛桃。马腊身旁有一大堆啃了几口的仙桃,看来,又麻又辣的仙桃没找到… 天sè渐渐昏暗下来。 且说那三个啃鞋虫离开三个臭皮匠,一路乱蹦乱跳,吵吵闹闹,忽隐忽现,到处穿行。一见天丁仙娥,马上消声匿迹,渐渐来到内宫。 远处,王母娘娘在几位女官的陪同下走来。 王母:“你们猜猜,今天让我最好笑的事是什么?” 一仙女:“娘娘在蟠桃园见到了并蒂的仙桃?” 王母:“这是高兴,不是好笑。” 另一仙女:“娘娘见到太上老君炼的那几颗绿颜sè的仙丹?” 王母:“那是奇怪,也不好笑。” 另一仙女:“叫娘娘开心的事太多,叫我们怎么猜呀!娘娘,求你快告诉我们吧!” 王母噗哧一笑:“嘿嘿,不说,你们真猜不出来!今儿个,我见赤脚大仙别别扭扭穿了一双鞋,忸忸怩怩参拜陛下!那样子,就像踩在两块烧红的铁板上,但又不敢一脚把它们踢出去,别提有多好笑了!” 众仙女也笑起来:“赤脚大仙穿鞋,想起来都古怪别扭!” 王母:“哎,想起来就更好笑!当时是我非要他穿着鞋来赴蟠桃会,现今见他规规矩矩穿上了一一说不定还是上天入地觅来的宝贝,却怎么也看不惯!――哎哟!” 众仙女先还笑着,却听王母“哎哟”一声,又见她脸露恐惧,都惊呼:“娘娘,你怎么啦?” 王母紧皱眉头:“我的鞋,怎么会突然变没啦?” 一仙女俯下身子:“娘娘,你别是忘记穿鞋了吧?” 第四十二章 玉皇急急招贤做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众仙女何时见过王母打赤脚?此刻全都慌了。王母越发光火,连连顿足,但马上疼得龇牙咧嘴:“谁说我没穿鞋?刚才还在脚上哪!谁带了备用的鞋,替我穿上!” 一仙女:“娘娘,暂且先穿卑职的吧。”说着取下自己的鞋,另两位仙女立刻俯下替王母穿上。 谁知,鞋刚穿上,又消失无踪。两位仙女惊愕地:“娘娘,不得了啦!那鞋,眼看着它就…没啦!” 另几位仙女:“不会吧?哪有这种事!” 王母指着一位仙女:“你的脚跟我一般大,把鞋脱给我,我亲自来穿!”说着一屁股坐到栏干旁。那仙女将鞋递给她,她一左一右穿上,才踩到地上,那鞋又不见了。 一仙女:“娘娘…莫不是…莫不是…” 王母恼火地:“莫不是什么?说!” 那仙女:“娘娘,莫不是赤脚大仙的怪病传染给你了?”说完畏缩地朝后退。 王母瞪着眼:“这话还有点一针见血呢!我成了赤脚王母不成?快,你们把我抬…抬起来!” 众仙女七手八脚将王母抬得双脚离地,一路朝寝宫跑去。一位仙女光着脚跑在前边,对迎上来的仙娥:“快,替娘娘找几双鞋来!” 那仙娥神sè慌张:“鞋!哪有鞋呀!娘娘那三千三百三十三双鞋,都不翼而飞了,我们都急得团团转哪!” 被众仙女抬近的王母闻讯,脸歪扭得没法看了。 此刻,那边蟠桃园内,千年蟠桃香味扑鼻。 三个臭皮匠睡得正酣。 夜气逼人,森罗殿内,阎王对着显现在灵盒里的诸葛亮:“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你可猜得到,三个臭皮匠在干什么?” 诸葛亮羽扇纶巾,不理睬他。 判官迎合着:“大王,那三个臭皮匠乃凡夫俗子,诸葛亮瞎抬举他们,弄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诸葛亮摇着羽扇自言:“谁说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阎王听出话外音,提着嗓门:“好,他们知道天高地厚!那他们上天呀,入地呀,怎么把你撇在这小盒子里呢?你快叫他们来,本王等着他们来收拾呀!” 诸葛亮一哂:“自作孽,自收拾!” 阎王一拍桌子:“那三个臭皮匠才叫自作孽自收拾呢!” 判官悄声:“大王,万一他们只顾做鞋挣钱,不上咱们圈套,咱们关押诸葛亮的事,时间一长,保不住会让菩萨知道!” 阎王沉吟:“嗯,看来,咱们得往江城去一趟!” 判官哆嗦着:“大王亲手去抓他们?” 阎王:“呸!你这怕死鬼!咱们只是去看看动静!” 判官:“看看动静,可别装神弄鬼呀!” 阎王一拂衣袖:“窝囊废!起身吧,装神弄鬼是诸葛亮的事!咱们明摆着是鬼大王嘛!哈哈哈哈!” 判官将灵盒扶正,朝诸葛亮低声讨好说:“瞧他,哪像什么大王?光知道跟三个臭皮匠呕气!” 人间江城夜己深,灯火阑珊未尽时。 阎王和判官飞临上空。阎王叹口气:“唉,想当初,咱们也是江城一霸,没想到被三个臭皮匠活活气死!” 判官:“大王,再提那事有什么意思?我一直想忘记它!投胎一场梦,谁跟谁较真啊!” 阎王:“你不较真我较真!下去吧―一” 判官阻拦:“大王,咱们这身打扮,可下去不得!” 阎王:“那好,我变回严霸王那样!”说着已变化了飞身下去。 判官叹口气,只得也变成管家严丁模样,跟着飞下去。 他们落到皮匠铺前。“严霸王”指着招牌:“五香酸辣臭皮匠铺,这块招牌挂到我的店铺来了!真该烧了它!”说着吐出幽幽绿火。 “严丁”连忙阻拦:“大王别急,这门上贴着张告示,待我细细看来!” “严霸王”:“小小皮匠铺,还写什么告示!狗屁不通!” “严丁”读出声来:“因江城县令酒宴后暴病身亡,三个臭皮匠担心丞相安危,特星夜飞驰探望…大王,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严霸王”嘿嘿笑了起来:“本王神机妙算,诸葛亮怎可与我相比?那三个臭皮匠已到他的大营去探望,按他们的脾气,说不定已鼓捣着去闹天宫了!” “严丁”谄笑着:“大王,靓勾的毒酒毒不死他们,玉帝的斩仙剑可不会吃素吧?” “严霸王”哈哈大笑,“严丁”忽然拉了他一下:“那边有人来了,咱们这边先躲―躲。”他俩立刻躲到yīn暗处,窥视着来者。 来者却是江城有名的老郎中张一帖。他鬼鬼祟祟来到皮匠铺外,将告示来回看了几遍,又悄悄看了下左右,忽然伸手将它揭下。但一转身,却与“严霸王”撞个满怀,吓得哇哇大叫。 “严霸王”:“别怕别怕,我问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揭这告示?” 张一帖将纸藏在身后:“没揭什么告示呀!” “严丁”却将他连手带告示拉到前边:“张一帖,神医张一帖,这可不是什么药方吧?” 张一帖战战兢兢:“是药方,是药方…” “严霸王”:“哼,是治你自己心病的药方吧?说,温有才配的药,你在里边玩了什么花样?” 张一帖:“玩…玩什么花样?我从不玩…花样。” “严霸王”:“没玩花样?温有才让你配药毒死三个臭皮匠,为什么他们喝了没事,温有才却毒死了呢?” 张一帖浑身颤抖:“你是谁?谁说温有才叫我配毒药了?” “严丁”:“哼,我们家老爷你都敢说不认识?就是他托梦给舅老爷温有才,让他在酒宴上下毒的!” 张一帖惊恐地:“舅老爷?你是温有才的妹夫?哎哟哟,那就是严霸王!哎哟哟,严…严老爷,你不是气…气死了吗?鬼!鬼!…有鬼呀!” 他想夺路而逃,但左左右右都被“严丁”挡住。他惊恐地:“严丁,严丁,你不是也死了吗?鬼,鬼打墙…鬼打墙!啊…” 张一帖惨叫一声,仰面倒下。 阳光明媚的蟠桃园内,一只熟透的仙桃掉下来砸在马腊脸上,惊得他“啊哟”一声坐了起来,揉揉眼,推推五香和陈促:“别睡了,玉皇大帝来了!” 五香一惊坐起:“玉皇大帝在哪里?” 马腊笑道:“在我耳朵里!我听他叫唤咱们呢!” 陈促揉着眼坐起来:“不是玉皇大帝,是啃鞋虫吧?” 五香掏了掏耳朵:“啃鞋虫没回来!这会儿,一定把王母娘娘的鞋都啃光了!” 马腊笑道:“把王母娘娘的鞋都啃光了,请谁做,还不是得请咱们三个臭皮匠?” 陈促:“那也说不定,神仙万万千,他们的鞋从哪儿来的?” 五香站起来拍拍身上:“马腊说得对,现在这鞋,非请到咱们,才做得成!” 陈促也站起来,笑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拿诸葛亮跟咱们换吧!走,看热闹去!” 五香:“不会怕把咱们抓起来吧?” 马腊:“进了南天门,现在怕什么?赤脚大仙光着脚丫子还到处转悠呢!” 陈促笑道:“天上就不能有鞋仙吗?咱们就是三个鞋仙!走,替玉皇大帝解决燃眉之急去!” 五香灿然笑着:“好,三个臭鞋仙,去帮天王老子、王母娘娘的大忙!” 三人大摇大摆往外走。 凌霄殿外,众神仙对着告示牌议论纷纷。 一神仙:“怪哉怪哉!娘娘的宝屐仙鞋全都不翼而飞!” 另一神仙悄声:“听说,娘娘昨晚走着走着,脚上的鞋就没了!” 另一神仙噗哧一笑:“那不成赤脚娘娘了?” “可不是吗?娘娘现在跟赤脚大仙以前的毛病一样,无论什么鞋都穿不上,一穿上,鞋就化为乌有!” “怪不得玉帝贴出招贤榜:谁能替娘娘做成一双鞋,仙籍再提一等。” 三个臭皮匠也挤到众神仙中间。 马腊:“做成一双鞋,仙籍提一等,做成三双呢?” 那神仙回头瞄了他一眼:“别乱插嘴!娘娘的仙鞋是容易做的吗?天库里备着的都完了蛋,谁敢往自己头上放虱子?” 忽然传来狗叫声。原来是二郎神杨戬带着哮天犬也在看告示。杨戬吓唬哮天犬:“叫什么叫?再叫,老子用你的狗皮替娘娘做鞋!”’ 哮天犬呜呜着不做声了。 五香悄悄拉了下陈促和马腊,示意他们:哮天犬是冲着她叫的,这是非之地,得赶快离开。 三人刚走几步,一位瘦神仙忽然拉了下陈促,对另一位胖神仙:“仙兄,这三位小仙穿的草鞋编得不错,咱们何不试着编几双献给娘娘?这萋萋绿草,铺满瑶池两岸,不说长了一千年,也有八百载…” 胖神仙打断他:“仙弟,别自讨没趣啦!不说编成的草鞋保得住保不住,叫堂堂天尊王母娘娘穿草鞋,也不成体统呀!弄不好先降你三等仙籍!” 瘦神仙:“那可不能这么说!太上老君都在为娘娘做鞋,还是泥巴鞋,咱们这仙草鞋有何不妥?” 第四十三章 王母纠结愿穿草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胖神仙望了下周围,信心满满地说:“仙弟此言差矣!太上老君用的是八sè泥土,捏成泥鞋,放在他的八卦炉里,注入八方真气,炼丹-样的炼这鞋,草鞋怎能跟他做的鞋比?” 瘦神仙:“现在娘娘急着要开蟠桃会,只要不光着脚丫子,什么鞋都穿!听说,金鞋、银鞋、水晶鞋、布鞋、木头鞋,都拿过去试了…” “结果怎么样?” 瘦神仙:“还不知道。这样吧,咱们顺道去看看太上老君,瞧瞧他丹炉里炼的鞋怎么样,再到瑶池边弄点仙草…” 胖神仙:“好,依仙弟之言,先去太上老君处,请――” 五香朝陈促和马腊眨眨眼。马腊马上上前一揖:“两位仙长,咱们一起同去如何?” 瘦神仙笑道:“真想邀请你们呢!怎么编草鞋,还得教教我们呀!” 五香笑道:“不必客气,仙长请先行一一” 远处,哮天犬拧着脖子,又朝这边叫了几声。 五香推着马腊,示意快走。 很快,三个臭皮匠跟着胖瘦两神仙进了兜率宫,抬头即见赤脚大仙乐不可支地在踩一大堆烂泥。 胖神仙:“哟,赤脚大仙忙乎着呢!踩了多少泥啦?” 赤脚大仙瞥见三个臭皮匠,朝他们眨眨眼,翘起一只脚,勒下脚板上的泥:“老君细心得很,非要用经过我脚丫子的泥巴不可,这就踩不出多少呀!”说完,将那些泥扔到一旁的石桌上,那儿果然没多少泥巴。 瘦神仙高声喊道:“老君,老君,鞋儿炼成了吗?” 太上老君手里捏着只泥鞋走出来:“哦,又来了五位仙友!这儿仙鞋没炼出一只,你们却给我四处传开,玉帝知道了,真要把我这兜率宫当皮匠铺了!” 赤脚大仙笑道:“老君真是谦谦君子,对陛下和娘娘更是谦之又谦!谁都知道,不少神仙试做的鞋都遭遇失败,他们巴不得你这儿成皮匠铺哩!” 众仙哈哈大笑。太上老君边捏着那只泥鞋,边说:“不是我吹,经过八卦炉煅炼的东西,不是仙丹也是极品!那些破金子碎银子打造出来的鞋,能跟它们有一比吗?” 瘦神仙:“看来,老君炼的极品鞋马上要出炉了。赤脚大仙,想当初,你怎么没跟老君要一双呢?” 赤脚大仙笑道:“玉帝和娘娘是什么面子?我赤脚大仙天生只配踩踩烂泥,做做小工!不过,刚才我也捏了一双鞋,马上要与老君的极品鞋一起出炉,诸位多多包涵,可别见笑啊!” 瘦伸仙搡了下胖神仙:“嘿嘿,赤脚大仙也做起鞋来,世上又多了个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先是一愣,但马上笑了起来。五香:“说得好,说得妙,臭皮匠不嫌少,只怕世上的臭皮匠都要推赤脚大仙做师父呢!” 赤脚大仙笑得挤眉弄眼,又从脚丫上抠出些泥巴,朝三个臭皮匠脸上扔去:“好,如果都推我当师父,我就收你们三个徒弟!” 五香、陈促和马腊扒拉着脸上的泥巴:“谢师父指点!” 烧火小童跑来,喊道:“师父,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宫炉火都现纯青,怕是鞋已炼好了!” 太上老君欢喜得直搓手:“诸位,随我来!我做的鞋和大仙捏的鞋都已炼成,可以同去献给娘娘了!” 赤脚大仙摇手:“老君可别误会,我捏的那两只弯喇叭,可不是给娘娘穿的!嘿嘿,比我脚上的尺码还大,是我自备的。” 太上老君笑道:“大仙不必客气,娘娘现在什么鞋不要?你就先拎着跟我们一起去。饥不择食,病急乱投医,光脚乱找鞋,娘娘如果也穿得上,说不定也提你个半级…” 赤脚大仙笑道:“如蒙娘娘看得上,就给她。提我半级也好啊,也盖半个兜率宫,省得老是赤着脚云游四海!” 胖、瘦神仙:“大仙说得极是!我们巴不得也炼出两只弯喇叭呢!” 三个臭皮匠跟在后边,早已笑得前俯后仰。 一行来到炼丹房,太上老君闭目念念有词,忽将手一扬:“开炉――” 八封炉盖忽悠悠升上去,一道人忙用火钳夹出一只水晶盘:“这是老君做的宝鞋――” 那鞋光灿灿如陶似玉,众人齐声称好,只有瘦神仙:“老君,这鞋看着闪闪发光,如陶似玉,但不知穿起来硌不硌脚?” 太上老君:“那你先捏一捏,看它硌不硌你的手?” 瘦神仙的手yù伸又缩:“烫不烫?” 太上老君:“怕烫成咸猪手,你就别伸!” 瘦神仙一下子害怕起来。马腊笑道:“我正想啃咸猪手呢!来,瞧我的!”他一下取过那鞋,顺手一捏,众人都惊叫:“哇,软如缎鞋,真乃宝物!” 太上老君呵呵笑道:“软如缎还是小事,穿着它,冬暖夏凉,四季如chūn!” 胖神仙:“赤脚大仙,托老君的福气,你那弯喇叭不是极品也是jīng品,恭喜恭喜,这下不是提个半级能收得住的!” 赤脚大仙笑道:“我哪有老君的手段?只盼着能成个鞋形,就心花怒放了!” 太上老君又一挥手:“把大仙那双也取出来!” 那道人又用火钳夹出一只水晶盘,里边那双“鞋”一大一小,歪歪扭扭,布满裂缝,直像顽童扔在火里烧出来的粗陶坯! 众仙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见赤脚大仙做的“鞋”还不如两只弯喇叭,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连赤脚大仙自己也有点沮丧:“咳,真没想到这么丑,连我都不想穿着它们走出去!” 太上老君取过塞给他:“娘不嫌儿丑,皮匠也别嫌自己手臭!拎上拎上,说不定娘娘喜欢它们别具一格,也笑纳了呢?” 瘦神仙:“大仙快拿上!我去弄些仙草,让你三个臭徒弟教打草鞋呢!”说完转身就走。 赤脚大仙将那双鞋敲得“托托”响,叹口气:“既丑又硬,还说臭,不成粪坑里的石头了吗?”逗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此时,天宫侧殿内,玉帝陪着王母正在试鞋。 一神仙手捧一双玉鞋夸口:“娘娘,此鞋乃用蓝田之玉jīng雕细刻而成,华贵端庄,适合受众神参拜瞻仰时穿着…” 玉帝皱起眉:“这岂不是说,穿上后只能端坐着不动?” 那神仙:“陛下,常言道,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玉系晶莹剔透硬脆之宝,全亦美,碎亦美…” 玉帝一摆手:“别说了,娘娘,你以为如何?” 王母:“哎哟哟,哪怕一双只能穿着端坐不动的鞋,我都没有啊!来,试试,试试!” 仙娥取过替王母穿上。但王母脚还没踏到地上,那玉鞋已不翼而飞了!王母哭丧着脸:“哎哟哟,这鞋连玉碎也做不到呀!” 那神仙只得讪讪退下。 太上老君手捧宝鞋,由赤脚大仙等簇拥着进了侧殿。玉帝忙起身:“哎呀!娘娘的事,把老君都惊动了!” 太上老君双手呈上宝鞋:“闻讯娘娘失鞋,老君急急取来八sè土,将它们制成鞋坯,放在八卦炉里煅炼,幸得炉火纯青,现已有成鞋一双,望娘娘笑纳。” 玉帝疑惑:“八sè土煅烧,不是烧成陶瓷了吗?这鞋也只能穿上后,坐在那儿,让众神参拜瞻仰吧?” 太上老君笑道:“陛下,我这八sè土取自八方沃野之jīng华,加上天山八音泉水搅和,鞋坯做成后,又于八卦炉中以八昧神火煅烧,现在它锦缎其外,鹅绒其内,遇水不沉,遇火不焦,轻柔无比,百折不挠,天地间哪有这种陶器呢?” 赤脚大仙将他做的“弯喇叭”拎高:“陛下,你说的‘陶器’在这儿呢!我趁老君忙着做鞋,也和了点稀泥试试,放在八卦炉里煅烧,结果烧成这对弯喇叭!” 众神哈哈大笑。 王母笑着:“什么弯喇叭?如果我穿得进去,丑虽丑,蟠桃会上却不至失礼!” 众神齐摇手:“使不得,使不得!只能穿老君那八卦宝鞋!” 玉帝起身一揖:“老君用心良苦,这鞋该叫‘八面玲珑鞋’才对!来人哪,快替娘娘穿上!” 仙娥接过,先递给王母:“娘娘,此鞋果真轻柔无比!” 王母捏了下:“好,好!因祸得福,我还从没这么好的鞋呢!八面玲珑,果然八面玲珑!快替我穿上!” 仙娥替王母穿上后,王母抬起脚来让众神欣赏,果然宝光四shè,八sè闪耀,引得夸赞不绝。太上老君得意洋洋:“哈哈,从我八卦炉里出来的东西会有孬货吗?当然,赤脚大仙那双除外!” 王母笑道:“不过,赤脚大仙的心意我领了!这老头子闲云野鹤,谁管得住他?有这份踩泥做鞋的心思就不易了…哎哟,脚上怎么凉嗖嗖的?”她一下脸sè大变,低头看,那双“八面玲珑鞋”已经八面穿孔,眨眼间又化为乌有,却让她的十个脚趾头夸张地张开着! 王母惊愕地:“怎么连袜子都没了?” 太上老君尴尬地摇头:“怎么回事?难道火候太过,遇脚即化?” 众神忍俊不住。掖着一捆仙草的瘦神仙反唇相讥:“什么火候太过,这又不是烧猪蹄子!” 玉帝恼羞成怒,指着他:“这位仙翁掖着一捆萋萋仙草,莫非想打草鞋给娘娘穿?” 瘦神仙毫不示弱:“正是。不过,怎么打草鞋,小仙还未向赤脚大仙的三位徒弟请教呢!” 玉帝一摆手:“不必费心了!此番蟠桃会,娘娘怎能穿草鞋?” 王母:“陛下,仙翁掖着的芳草乃瑶池边上的萋萋芳草,我每临池濯足,常常赤脚踏在草上,心中欣喜万分,用此草做成草鞋,回归自然,不伤大雅,颇合我意。” 第四十四章 赤脚大仙又被封为甜面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玉帝早被搅得六神无主,皱起眉头说:“行行行,等他向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学了手艺再…嗯,赤脚大仙的徒弟是干什么的?” 瘦神仙一愣:“干什么的?赤脚大仙被他们尊为天下臭皮匠的师父,那他们就是三个臭皮匠!” 赤脚大仙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五香酸辣臭皮匠!哈哈哈哈!” 玉帝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胡言乱语?赤脚大仙做的鞋穿不上脚,一蟹不如一蟹,他们的徒弟能有什么出息?” 瘦神仙:“陛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三个臭皮匠做的草鞋极为jīng致,他们都穿着呢!”说着指了过去。 众神仙马上纷纷夸赞:“好鞋,好鞋!” “有好草,才有好鞋!” “只有好草,没有好手艺也不行!” 玉帝点点头:“这草鞋望着挺舒服,只是不知穿到娘娘脚上,会不会又长出翅膀飞掉?” 王母也摇头叹息:“我这不知作了什么孽,蟠桃会开不成,连鞋也穿不上了!” 五香悄悄撞了下陈促、马腊:“火候已到,该收回啃鞋虫了!”他俩点点头,三人暗中念念有词:“啃鞋虫,悄悄回来,悄悄回来…” 赤脚大仙早在观察他们,此时作个揖:“陛下,娘娘如喜爱草鞋,可叫五香先做上一双,看穿上合适不合适。” 王母迫不及待:“我看五香穿的那双就挺合适!唉,不知到了我脚上,会不会又没了踪影?” 五香:“娘娘喜欢,若不嫌弃,五香即刻呈上!”说着已一左一右将草鞋脱下,交给仙娥。 王母拿在手里,看得很是喜欢:“阿弥陀佛,眼下穿双草鞋也得有福气呀!菩萨保佑,保佑!”说着亲自穿上,踏在地上:“嗯,真像走在瑶池边上,蟠桃园里,舒服,舒服!” 玉帝和众神都瞪大眼盯住草鞋,但等王母舒展双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那双草鞋还是完好无损! 众神和玉dì dū拍手叫好,连太上老君也搔着脑袋:“哎,我八卦炉的法力,怎么竟比不过小丫头的十指?” 王母欢快地:“哎哟哟,这草鞋太适合我啦!太适合我啦!那两位小仙,能把你们那两双也脱下来给我吗?” 陈促和马腊相视一笑:“承蒙娘娘喜欢,我们立刻呈上!”两人迅即脱下,递给仙娥。 王母将这两双草鞋抓得紧紧的:“哦,有这三双草鞋,定能开完蟠桃会啦!” 众神忽然都笑起来,且越笑越历害。 王母:“怎么啦?我不能穿草鞋开蟠桃会?” 瘦神仙:“娘娘切莫误会,我等笑的是,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变成了赤脚小仙!”说完众神又笑了起来。 王母望过去,见五香他们光着脚站在赤脚大仙身边,不禁也笑道:“厨师饿肚子,皮匠打赤脚,真应了这句老话!赤脚大仙,快教你的三个徒弟做鞋呀!” 赤脚大仙笑道:“娘娘,你真以为他们不会做鞋?他们是大名鼎鼎的三个臭皮匠啊!” 王母:“大名鼎鼎的三个臭皮匠?我怎么没听说?” 玉帝也皱着眉:“这…这…这三位是哪路神仙?朕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瘦神仙:“陛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又行行生神仙,他们三位不就是做鞋的小神仙吗?” 马腊马上拱手道:“岂敢,岂敢!我们是道道地地的三个臭皮匠,不是什么做鞋的小神仙。” 王母:“小胖子,你也别谦虚啦!百密必有一疏,这么多神仙,陛下怎么记得住?快将你们三个名字报上,由仙官记下,即刻各提仙籍一等。” 五香:“娘娘,我们真的只是三个臭皮匠,我们不需仙籍,只求…” 陈促赶紧打断她:“娘娘,她叫五香,我叫陈促,小胖子叫马腊,我们的皮匠铺就叫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王母笑了起来:“五香、陈醋和麻辣,是不是还有个甜面酱?哇,你们的师父,赤脚大仙,就叫甜面酱吧!仙官,快记下,赤脚大仙再封个仙名:甜面酱,仙籍再提一等!” 仙官答应着又记下了。 众神大笑,连玉帝也笑道:“不管你们开臭店还是香店,这名字想来想去,怎么都不像皮匠店啊!” 马腊:“陛下,这五香二字没错,陈促的促是催促的促,我马腊的腊是腊月的腊。” 玉帝:“哦,原来如此。朕问你们,这殿上只有你们是正宗皮匠出身,怎么不见送鞋上来,也不见你们的皮匠家什呀!” 五香:“陛下,娘娘,五香、陈促和马腊初到天宫,改不了顽皮,在瑶池戏耍时,把皮匠家什都丢掉了,连原来穿的鞋也没保住,只得打了三双草鞋…” 王母点点头:“哦,原来如此。你们若真是做鞋的,用我天宫里的神针、神剪和神锤,一定也能做出新鞋来吧?” 玉帝:“对!娘娘不能光穿草鞋!你们的师父赤脚大仙做的那双,也太蹩脚!天宫的神针、神剪和神锤,是三件宝物,娘娘平时还不肯示人呢!” 马腊:“不知三件宝物如何使用?” 玉帝:“娘娘,你真要将三件宝物借给他们?” 王母:“那当然!工yù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我这神针不用线,却能随心所yù缝合一切,小到缝鞋,大到缝山缝水,且天衣无缝!” 众神听得目瞪口呆。 马腊:“娘娘,缝山缝水是什么意思?” 瘦神仙:“那当然是将这座山和那座山缝在一起呀!” 王母:“非也,山川不可随意更改,但山崩地裂,神针却可以修复!” 众神一片惊叹。 马腊:“娘娘,神剪也一定功力非凡吧?” 王母:“那当然!至少,剪鞋料不费吹灰之力!神锤变小,可敲瓜子胡桃,变大可将泰山打入地下!” 马腊喜得搔头摸耳:“哎哟,好锤子,好锤子!” 王母含笑:“嗯,我看出来了,你是使惯锤子的,五香呢,是使惯针线的,陈促当然是使惯剪刀的!” 五香:“娘娘说得对极了。原来,我们三人各摆鞋摊,我的针线活好,陈促的剪刀功夫好,马腊锤子功夫强,后来…” 陈促怕太早露出马脚,抢上前:“后来,我们三人就合开皮匠店,取长补短,生意越做越好。” 王母点点头:“这主意不错!仙娥,将我的三件宝物取来。若你们能做出使我称心如意的鞋,这鞋又能像草鞋一样不会无故消失,我定好好赏赐你们。” 三个臭皮匠:“谢娘娘!” 不一会儿,仙娥已取来装着三件宝物的盒子,打开一看,只见神针、神剪和神锤那闪闪发着的光,竟使整个侧殿又亮了几分。王母:“别看神针现在这么粗长,它和那两件一样,也伸缩自如,你们各拿一件吧!” 三个臭皮匠喜孜孜各取一件。五香对神针:“神针,变细短些,咱们给娘娘做鞋呢!”话音刚落,如筷子般粗的神针就缩如掌中的缝衣针。 马腊却大咧咧地喊:“神锤,大大大大!” 神锤顿时变高,锤面如鼓面,喜得他当场举起挥舞,立刻引得众神齐声叫好。瘦神仙却摇手:“马腊,此地不是你耍麻辣脾气的地方,快收起来!” 马腊笑着站定:“小小小小!” 神锤小得能放在掌中,他搔着脑袋笑道:“这也太小了!只能敲瓜子胡桃!大―点吧,替娘娘做鞋呢!”神锤立刻又变大一点了。 陈促将神剪拿在手中:“不知娘娘先想做什么鞋?” 王母:“想做的鞋多着呢!这样吧,先将你们师父的现世宝改一改一一” 赤脚大仙吃惊地将“弯喇叭”拎高:“娘娘,我这现世宝,可是从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出来的粗陶坯啊!” 王母眉毛一扬:“大仙,你没听清我那三件宝物的神妙之处吗?” 赤脚大仙一愣:“听清了…但神剪一搁上去,这陶坯不就粉碎了吗?” 王母一甩袖:“粉碎了?那要你三位高徒何用?” 众神仙面面相觑,瘦神仙幸灾乐祸地笑着:“三个臭皮匠,这下可有什么臭手段使出来?” 马腊低吼一声:“你这什么话?替娘娘做鞋,能用臭手段吗?”这话惊得瘦神仙往后一退。 五香笑着:“娘娘这么要求,既看重我们师父,又抬举我们,三个臭皮匠,顶个…” 陈促马上又打断她:“顶个香皮匠!我们商量商量,什么办法都会有的!” 五香:“师父,请将你做的鞋递给我――” 赤脚大仙犹豫地将鞋递给她:“五香,行吗?” 五香笑着:“你这弯喇叭可是老君八卦炉里煅烧出来的,不是仙丹也是仙鞋,娘娘又将神剪给了我们,我看没问题。” 马腊:“陛下,娘娘,诸位神仙,我们商量一下。”说着拉过五香、陈促,三人头靠着低语。马腊:“陈促,五香说得有理,你有把握吗?” 陈促:“老君做的鞋,不是也在八卦炉里煅烧过?怎么就软如丝棉?” 五香:“说不定就差一点火候!咱们请老君对弯喇叭吹口仙气吧?” 马腊:“不行,他心里别扭着呢!吹仙气?不给让他你倒馊气,那就大吉大利了!” 陈促:“对,求太上老君,还不如求神剪、神针和神锤呢!” 马腊:“搞砸了怎么办?” 五香一笑:“搞砸了,就另找料子做呀!王母也不是非穿这弯喇叭的,她只是顺便吓唬吓唬赤脚大仙呀!” 陈促和马腊笑起来:“嘿嘿,有道理!” 第四十五章 凌霄殿上大施展臭手段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商量完毕,迅速分开。陈促拿起一只陶鞋:“神剪,你对付这陶制的仙鞋,一定是游刃有余的!剪――”他从鞋帮后剪下去,那陶鞋竟如羊皮鞋一样,齐齐整整剪开来,很快变成几块,另一只鞋眨眼间也变成几块鞋料。 王母喝彩:“好,臭皮匠的臭手段不错!” 众神也齐声喝彩,太上老君搡了下赤脚大仙:“嘿,你那臭徒弟的臭手,比我炼丹炉还强!” 赤脚大仙:“哪里哪里,那陶鞋已得了老君的仙气,只是我交的霉运,他们运如rì升,哪有化解不了的麻烦?说到底,替娘娘做成这鞋,还不是托你老君八卦炉的福?” 太上老君终于笑起来:“看他们怎么缝――” 陈促将剪修齐整的鞋料交给五香:“这下看你的天鞋无缝了!” 五香笑着:“万事开头难,一剪定江山!” 马腊伸过手来:“嘿嘿,我手痒痒,最好让我来缝!” 五香身子一扭:“没门!等着你的锤子活吧!” 马腊叹口气:“这一双陶土鞋,怕是轮不到我了!” 说话间,五香已缝成一只:“娘娘,要不要楦鞋、敲鞋钉?” 王母笑道:“粗陶鞋,怎么楦?怎么敲?拿过来让我穿着吧—一” 仙娥立刻取过:“娘娘,这鞋怎么已经像老君刚才那双,又软又滑了?” 王母接在手里捏了又捏:“哦,真的又软又滑,还带着五种香!快替我穿上一一” 众神伸长脖子,只见王母穿着一只草鞋,一只“陶鞋”,起身走了几步,又转了几圈,不禁连声叫好。 五香己将另一只缝好,递上前:“娘娘,五香做得慢了,你不会责怪我吧?” 王母将那鞋交给仙娥:“责怪你?我左脚穿草鞋,右脚穿仙鞋,感觉好极好极!五香,快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五香望了下陈促、马腊:“娘娘,我们到天宫来,为的是诸葛亮――” 陈促慌忙抢上前:“猪革――喏,就是猪皮,做鞋的猪皮大硬太暗,我们想请陛下开个金口,让猪皮亮一点,猪皮软一点…”说着朝五香连连瞪眼。 玉帝:“什么乱七八糟的猪皮软猪革亮!这种事,都要我管吗?” 王母笑道:“陛下莫生气,皮匠想的就是皮匠的事嘛!猪革亮一点,猪皮软一点,对天下人都有好处嘛!五香,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三个臭皮匠听他们左一个“猪革亮”,右一个“猪皮软”,众神也无甚异常反应,不禁面面相觑。 五香朝王母福了一福:“娘娘,五香没什么要求,做鞋要紧。” 王母笑道:“没什么要求?送你神针也不要?” 五香惊愕:“娘娘这宝物从不示人,五香怎敢痴心妄想?” 王母笑起来:“痴心妄想?哈哈,这说明五香还是十喜欢我这神针的嘛!三件宝物送给你们,真是得其所哉!陛下,你说是不是?” 玉帝:“嗯,这个么,这个么,娘娘既然想送给他们,就送给他们吧。” 三个臭皮匠拜谢:“谢谢娘娘、陛下恩赐!” 这时,杨戬带着哮天犬进来,见三人跪在那里:“娘娘,他们是谁?” 王母:“三个臭皮匠呀!嗳,你们起来吧。” 杨戬:“皮匠?他们怎么都光着脚?” 王母笑道:“他们的草鞋都被我拿来了!他们还替我做了一双仙鞋,喏,我穿了一只!”说着翘起那只脚来。 杨戬:“哎哟,怎么穿两种鞋?娘娘,获知你缺鞋穿,我都准备亲手做一双哪!” 王母:“你会做什么鞋?总不会宰了你的哮天犬,替我做双狗皮鞋吧?” 杨戬故意惊讶地:“娘娘,真被你猜到了!如你再穿不上鞋,我真准备剥了这条狗呢!” 哮天犬在一旁愤怒地叫了起来。 王母笑道:“现在没事啦!赤脚大仙的三个徒弟本领高强,我马上又会有一大堆仙鞋啦!” 杨戬只得偷眼看着三个臭皮匠,轻声说:“恭喜娘娘!” 玉帝站起来:“杨戬,娘娘和三位小师傅在此做鞋,你陪朕到凌霄殿去走一走。” 杨戬:“是!” 杨戬紧跟着玉帝出了侧殿,见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忙屏退左右的仙娥天丁:“你等且退下,陛下与我有事商量。” 玉帝见众仙娥都已退下,捋着胡须:“杨戬,你倒真能鉴貌辨sè!赤脚大仙不知从哪儿弄来三个徒弟,把娘娘的三件宝物骗去了!” 杨戬:“陛下,三件宝物是小事,娘娘的仙鞋无故失踪,那可是大事!这三个臭皮匠是何方神仙?” 玉帝:“哪里来得及查清?娘娘光着脚,一切都乱了套!朕估计,仙录中若没有,那就是下界来的地仙。” 杨戬:“什么地仙?我看是妖孽!到天宫来玩妖法,真是无法无天!陛下,可否由我将他们扣住查一查?” 玉帝慌忙摇手:“不可不可!现在他们是娘娘的大红人,又正rì夜替娘娘赶做仙鞋,不可随便扣押!” 杨戬:“那就由他们玩弄妖法,还把娘娘的宝物骗了?” 玉帝沉吟:“嗯,只可暗查,查清他们的来龙去脉,若果是妖孽,才可惩办!” 杨戬:“刚才哮天犬叫得有些蹊跷,莫不是已嗅出了他们身上的妖气?” 玉帝笑道:“不会吧?好像是一听你说要剥了它做狗皮鞋,它才狂叫起来的!哈哈哈哈…” 杨戬摇摇头:“只要三个臭皮匠果然是下界的妖孽,这畜生一定能嗅出他们的异常来!” 玉帝点点头:“这事就由你去办吧。” 消息传得真快,森罗殿上此时已忙开了。 阎王望着排到两旁的地仙鬼卿:“本王获悉三个臭皮匠已去扰乱天廷,实该天诛地灭!有哪位爱卿肯去将他们…引来?” 帅勾和靓勾互望一眼,默不作声。 阎王nǎinǎi坐在一边:“大王,三个臭皮匠去了天宫,怎见得就是扰乱天廷呢?说不定因为积善聚德,被玉帝收入仙录,做了神仙呢?” 阎王:“呸!三个臭皮匠可以做神仙,人人都是菩萨了!我可不会忘记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阎王nǎinǎi一笑:“还在计较气死不气死!你归位当了阎王,他们不是有功吗?” 阎王:“呸!呸!我宁可不当这个阎王,也要出这口恶气!帅勾,靓勾,你们还不吭声,本王可要点名了!” 帅勾:“大王,帅勾不是不愿从命,三个臭皮匠去天廷,听谁所说?他们是不是去扰乱,更没有定论…” 阎王:“嗯,你们都知道诸葛亮被本王关在这灵盒里,三个臭皮匠言明要去寻恩人,不上咱们这儿来,那一定是去了天廷。” 帅勾:“大王,即使他们有能耐上了天,那也是去寻寻觅觅,不见得就是扰乱呀!” 阎王一挥手:“五香酸辣臭,弄得天宫乌烟瘴气,还不算扰乱?” 阎王nǎinǎi笑道:“五香酸辣臭,那是他们的雅号,又不是三个黄鼠狼,哪来的乌烟瘴气?” 众地仙鬼卿都哈哈大笑。 阎王恼羞成怒,将yīn煞剑抽出挥舞:“谁跟老子斗嘴,老子宰了他!” 阎王nǎinǎi:“哎哟哟,老阎,你这口恶气,还非让你出了不可哪!帅勾,靓勾,你们就到天宫去一趟,见机行事,照大王说的,务必把三个臭皮匠引到地府来!” 帅勾、靓勾犹豫着:“nǎinǎi,这事行得通吗!” 阎王nǎinǎi:“跟你们说‘见机行事’嘛!又不是要你们胡来啊!” 阎王:“怕什么?天塌下来老子顶着,地陷下去老子垫上!” 阎王nǎinǎi:“听到了吗?天塌地陷有大王这大英雄呢!还犹豫什么?你们走吧――” 判官:“两位勾魂官一定要如nǎinǎi所说,循循善诱,将他们引来,至于大王如何处置他们,自要另行商量。” 帅勾、靓勾:“遵命!” 阎王:“慢!”他得意地笑起来,“三个臭皮匠,说他们聪明,有时笨得可以,如果他们愣是启发不了,干脆就告诉他们,诸葛亮被囚在我这灵盒里呢!哈哈哈哈!”说着擎起了灵盒。 帅勾:“大王,这话被玉帝和王母知道了,可不大好吧?” 阎王:“不好个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扫他凌霄殿前的雪,管得了我森罗殿上的霜吗?” 阎王nǎinǎi:“万一三个臭皮匠上了他们的仙录,这就不是森罗殿上的霜了!这经念到菩萨那里,岂不麻烦?” 判官:“大王,nǎinǎi说得有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咱们还真得悠着点呢!” 阎王一屁股坐下来,略一沉思,挥手:“那就见机行事吧,先别说诸葛亮关在这里…嗯,你们先去江城皮匠铺看一看,如他们还没回来,就直接上九重天!” 帅勾、靓勾:“是!” 第四十六章 四大金刚很顽皮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帅勾和靓勾来到江城,见皮匠铺大门紧闭,周围有许多人在议论纷纷,忙趋身上前。 帅勾问一老者:“老爹,三个臭皮匠怎么还不回来?” 老者望了他和靓勾一眼:“哦,你们来了。大家都在想,这里发生的事,都跟你们有关哩!” 帅勾:“跟我们有关?” 老者:“五香酸辣臭皮匠铺刚开张,不是你们陪一位赤脚怪人来做过鞋吗?千辛万苦把鞋做成了,怪事就不断发生!” 一老妪:“温县官死了不说,连丞相诸葛亮也昏倒在大营里,三个臭皮匠闻讯赶去,那个张一帖又倒在店门外,手里还攥着那张纸!” 帅勾:“老大娘,纸上写的是什么?” 老妪:“三个臭皮匠关了皮匠店,去追诸葛亮啦!喂,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靓勾:“老大娘,你别担心,我们是三个臭皮匠的朋友,我们会把他们找回来的!”说着紧攥住帅勾的手,刹那间消失无踪。 众人失声惊叫起来。 靓勾紧攥住帅勾的手,已飞升云中,她说:“帅勾,三个臭皮匠肯定去了天廷!那儿戒备森严,禁律繁多,他们毛毛糙糙的,肯定会出乱子,中了大王借刀杀人之计!” 帅勾一笑:“马腊出乱子,陈促可不会出乱子,放心吧!” 靓勾:“马腊一出乱子,陈促跑不了,五香也休想!三个臭皮匠跟一个人似的,你没想过?” 帅勾的神情立刻晴转yīn:“不过…不过,他们虽然毛毛糙糙,大大咧咧,但粗中有细,还肯商量,我估计是没事的。至少,陈促会平安无事的!” 靓勾莞尔一笑,将他用力一推:“去你的,想说的是五香吧!” 帅勾被她推得倒栽下去,但又一筋斗翻上来,紧抓住她:“三个臭皮匠,一个都不能出事,哪个都迷死鬼!” 靓勾叹了口气:“唉,迷死鬼!陈促和五香似乎对咱们都没意思,连那个马腊,都反把nǎinǎi要迷死啦!” 帅勾笑道:“哈哈,说真话了!靓勾,迷恋自可迷恋,人家没那意思,你先迷死了,可不成,明白吗?” 靓勾:“明白。我们迷死了,怎么去救自己迷上的人呢?” 帅勾一笑,神sè又严肃起来。 天宫侧殿中,三个臭皮匠手中的神针、神剪和神锤不停挥舞,一双双金鞋、银鞋、犀牛皮鞋、宝石鞋、水晶鞋…在他们身边垒了起来。 王母在众仙娥陪同下缓缓走来。 王母赞许地望着那些仙鞋:“哦,做成不少仙鞋啦!不错,不错,比我原来那些都好!” 三个臭皮匠从鞋堆后走出来,跪拜:“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王母:“谁把你们教得这么酸溜溜的?好啦,起来吧!忙着做鞋,就是对我最大的恭维!” 三皮匠:“谢娘娘!” 王母又美滋滋浏览一番:“看把你们忙的!这些鞋够我穿好一阵子的,你们到处去松快松快!谁请你们做鞋都别答应,就说是我说的!” 马腊:“娘娘,我们不累。有你这三件宝物,干起话来,特别松快!” 王母:“嘿,瞧你说的!爱帮谁帮谁去吧,我可要坐下试鞋啦!” 三个臭皮匠互望一下:“娘娘,五香、陈促、马腊告退。” 三人刚走出侧殿,只见四大金刚往这边大摇大摆走来。陈促:“小心,撑伞的和抱琵琶的来啦!” 五香噗哧一笑:“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和尚抱琵琶,打什么好?” 马腊哈哈一笑:“当然是:偷吃猪手啦!” 陈促明知故问:“和尚抱琵琶,怎么会是偷吃猪手呢?” 五香笑道:“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马腊偷吃猪手时,不是常遮遮掩掩吗?和尚抱着琵琶,就是遮掩偷吃猪手呀!” 三个臭皮匠都笑了起来。 伞金刚魔礼红走近:“三位大师傅在笑什么?” 五香壮起胆:“看见你,想起那句名言: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伞金刚:“嘿嘿,我这伞破啦,头发也长出来了,这句话不管用。” 陈促:“头发长出来了,我替你剪,权当一回剃头的。” 五香:“伞破了,我替你缝,总要叫你无法无天!” 伞金刚:“你用什么线?” 五香:“娘娘赐的神针,要什么线有什么线,包你天衣无缝。” 伞金刚:“那好,那好,我这伞叫天罗伞,上次哮天犬偷礼海的琵琶,躲到蟠桃园里乱啃,我祭起这伞将它逮住,谁知被它利牙咬破,从洞里溜走!” 五香:“那好,我用神线替你将这洞补好,谁也无法将你的天罗伞弄破了!” 陈促:“伞将军,哮天犬为什么要偷琵琶?” 琵琶金刚魔礼海:“哈哈,我这琵琶非同寻常,开心时弹它叫人乐得手舞足蹈,发怒时弹它则雷声轰鸣。杨戬仗着是玉帝外甥,到处欺负人,遇到我时,我就给他个震耳yù聋!他不敢惹恼我们四兄弟,只得唆使哮天犬来偷琵琶。” 马腊气得哇哇大叫:“哦,还有此事!这杨戬确是无情之辈,我亲耳听见他要剥了哮天犬为娘娘做狗皮鞋!” 剑金刚魔礼青呵呵一笑:“好啊,我替他剥,不要工钱!” 琵琶金刚:“先弹琵琶,将它震昏――” 伞金刚:“再祭天罗,将它逮住――” 蛇金刚魔礼寿:“礼青用剑剥了它的狗皮,狗肉就喂我的长蛇!” 众金刚哈哈大笑,却见五香拼命朝他们眨眼,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戬牵着哮天犬已到身边。 杨戬:“怎么啦?也想让三位小师傅做鞋?” 琵琶金刚:“他们专为娘娘做鞋,哪轮得到我们?” 杨戬:“娘娘的鞋总有做完的时候,那时,剩下的鞋料多的是,诸位…” 剑金刚:“杨将军,四大金刚会偷用娘娘的东西吗?你是不放心我们,还是不放心做鞋的师傅?” 杨戬嘿嘿一笑,暗中踢了下哮天犬:“你们是陛下的四大侍卫,三位小师傅是娘娘眼下的红人,我怎么敢瞎猜疑?” 此时,哮天犬已围着五香、陈促和马腊嗅个不停,伞金刚看在眼里:“杨将军似乎在寻找什么,丢了什么东西?让我祭起天罗伞,将它搜罗回来,如何?” 杨戬:“嘿,真还忘了你的天罗神伞有此能耐!喏,娘娘原来的鞋不翼而飞,不知能不能找回来?” 伞金刚一下沉默起来。杨戬:“若不方便,也就算了。” 伞金刚:“有什么不方便的!五香姑娘,请即帮我将天罗伞补好,让我祭起试试便知。” 五香拿出神针,手却有点发抖。杨戬:“五香姑娘,手怎么发抖?” 五香勉强一笑:“只怕是鞋做多了,手发软…” 陈促很镇静,笑着说:“是怕伞将军祭起天罗,电闪雷鸣,胆怯了吧?别怕,咱们把耳朵都堵起来。” 马腊会意,用手示范:“对,咱们把耳朵都堵住,不怕它雷声轰轰!” 杨戬紧皱眉:“祭伞哪会雷轰,顶多电光闪闪!” 魔礼海一拨琵琶:“那可说不定!我们四兄弟心灵相通,他祭起伞来,我的手指就会乱弹!” 五香拿出神针:“琵琶将军,求求你别乱弹行不行?”说着飞针闪闪,补起伞来。 魔礼红看了下说:“哈哈,果真天衣无缝!我这神伞用神线补好,哪只野狗都休想再咬出破洞!”说着撑开五香递过的伞:“来,咱们也替娘娘立上一功!”说罢,将天罗伞向上扔去。 五香、陈促和马腊早已将耳朵堵住,再看杨戬,却也已堵住耳朵,乐得四金刚哈哈大笑。 那伞在空中一张一合,似在搜索什么。 待那伞又落回魔礼红手中,他掂了掂:“哪有什么鞋啊,恐怕只有三只小虫!” 五香、陈促和马腊不觉一惊。 魔礼红小心撑开伞,瞅一眼,嘻嘻一笑:“哎,可惜可惜,连只虫子也没有!” 三个臭皮匠不觉都吁了口气。 魔礼海哈哈一笑:“看来,那些鞋都化为东风,吹到人间去了!” 杨戬松开耳朵,凑上前来,刚点头说“可惜”,魔礼海已轰隆隆弹起琵琶,震得他捂耳不及,哮天犬也又叫又跳。 杨戬大叫:“别弹了,别弹了!” 魔礼海这才住手:“还是三位小师傅老老实实捂住耳朵!我早就打过招呼,谁叫你松开手呢?” 杨戬气呼呼地:“领教,领教!”摇摇头,牵着哮天犬讪讪走开。 五香松开手一笑:“琵琶将军,你就不能弹好听一点的吗?” 魔礼海:“他配?再说,这琵琶断了根弦,那飘飘仙乐,一时还弹不出来。” 五香:“那怎么不让我把这根断弦续好?” 魔礼海一时愣在那里。 另三位金刚笑道:“礼海,人家要你续弦,赶快答应呀!” 马腊也催道:“续呀,五香让你续弦,怎么不续?” 四大金刚一愣,都笑了起来。 陈促忽然也笑起来:“马腊,咱们书念得太少,让人家笑话了!续弦是什么意思?” 马腊:“续弦?不就是可以让琵琶再卜咚卜咚弹响吗?” 第四十七章 哮天犬扑向赤脚大仙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马腊对“续弦”两字的曲解,四金刚笑得更厉害了。五香似有察觉,红着脸说:“四位将军,请别开五香玩笑,五香诚心诚意想听一段飘飘仙乐,这神针又无所不能,那条狗又不在眼前…” 魔礼海爽快地将琵琶递过来:“好,拜托五香姑娘!这飘飘仙乐,咱们哥四个也久未欣赏了。” 五香接过琵琶,手起针飞,琵琶上已有一根新弦闪闪,引得四金刚齐声叫好。 魔礼海抱起琵琶笑着问道:“还要捂住耳朵吗?” 五香对陈促、马腊挤挤眼,笑道:“没必要!现在纵是雷声隆隆,我们也不捂耳朵了!” 魔礼海笑着手一扬,琵琶顿时传出飘飘仙乐,听得三个臭皮匠闭上了眼睛。 五香轻声:“要是丞相也听见这仙乐,该多好啊!” 远处,帅勾和靓勾也闭着眼在听这飘飘仙乐。帅勾:“唉,刚才哮天犬嗅他们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他们身上怎么一点凡夫俗子的味道也嗅不出来呢?” 靓勾闭着眼调侃他:“想必你那五香已在瑶池里泡过,脱胎换骨,变成九天仙女了!” 帅勾猛睁开眼,惊讶得张开嘴:“那也未尝不可能!他们累死累活升上天,扑通跳进瑶池洗个澡,神不知鬼不觉就脱胎换骨,神清气爽,连陈促身上也嗅不出酸味来了!” 靓勾笑道:“没有酸味,还是什么陈促?没有香味,还叫什么五香?” 帅勾:“不叫五香就叫零香!” 靓勾:“什么灵香?勾你灵魂的灵香?哈哈哈哈!” 帅勾望了她一眼,也笑了起来。 飘飘仙乐仍在继续。 侧殿内,王母已经离去,玉帝坐着审视那些做成的仙鞋。杨戬匆匆进来:“陛下,我已让哮天犬仔细嗅过那三个臭皮匠了。” 玉帝:“结果如何?” 杨戬叹了口气:“该死的懒狗,竟没嗅出什么异常!这下倒难查清他们的来龙去脉了!” 玉帝:“刚才外边雷声隆隆的,朕原想派人去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戬:“哦,是五香替魔礼红补好了天罗伞,他祭起来搜查娘娘那些失踪的仙鞋,可惜无功而返。” 玉帝皱起眉:“伞一祭,魔礼海就乱弹琵琶?” 杨戬:“正是。他们兄弟四个,存心跟卑职过不去!听,现在又是仙乐飘飘的了!” 玉帝侧耳静听,果然听见隐隐乐声。 玉帝摇摇头:“那三个臭皮匠实是可疑,还说是赤脚大仙的徒弟,那赤脚大仙的鞋,恐怕也是他们做的。咋咋呼呼闹到天宫来,朕确实很担心啊!” 杨戬:“陛下放心!三个臭皮匠眼下是娘娘的红人,卑职不敢随便盘问他们。赤脚大仙是老相识了,厚着脸多问几句也无妨,我去找他!” 玉帝沉着脸:“嗯,这老熟人不可轻易放过!娘娘逼他四处去寻鞋穿,否则就不许他参加蟠桃大会,莫非他怀恨在心,弄来三个妖孽报复娘娘?” 杨戬点点头:“陛下说得有理!卑职即刻去会会赤脚大仙,好生试探一番!” 玉帝:“将军小心行事,一旦查明,则法不留情!尽可用捆仙索捆来见朕!” 杨戬:“卑职遵命!” 此刻,森罗殿内,阎王正独自徘徊着,忽然,他俯下身子,冲着案桌上的灵盒喊道:“诸葛亮,老子肯定能将三个臭皮匠引入地府,让他们受十八层地狱的煎熬!” 灵盒中,诸葛亮轻摇羽扇,侃侃而言:“算了吧,依本相看来,你现在就煎熬得十分受不了!” 阎王拍着案桌:“老子说的是,要让他们来受煎熬!诸葛亮,你算得出他们在干什么吗?” 诸葛亮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但不会告诉你。他们正忙乎着呢——” 他深情远望―― 云雾缭绕,但终于能看清三个臭皮匠在为众天兵修鞋补靴,那个乐呵呵的琵琶金刚魔礼海,居然在一边琵琶伴奏,耳边隐隐传来阵阵仙乐。 诸葛亮笑着闭目养神起来。 忽然,那乐声突变,惊得他睁开眼暗叫:“不好!” 一旁的阎王上前急急问道:“什么不好?三个臭皮匠出事啦?” 诸葛亮定神凝想,并不回答他。 原来,杨戬牵着哮天犬已来到兜率宫外。 他对哮天犬恶狠很地训道:“懒狗,朝三个臭皮匠嗅了半天,怎么会嗅不出怪味?今天这赤脚大仙身上,你可得好好嗅一嗅!否则,小心你的狗皮!” 哮天犬呜咽一声,随他进了兜率宫。 太上老君和赤脚大仙正在下棋。赤脚大仙执黑,一子下去,太上老君大惊,盯着棋局:“哎哟,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臭招的?这局不算,再下!” 道童进来:“师父,二郎神来了。” 太上老君:“让他等一会儿,哎,有没有带狗?” 道童:“带着哮天犬,到处在嗅…” 太上老君:“嗅什么?闲情逸致都让它嗅没了!怪不得要输给常败将军…” 道童:“要不要请他改rì再来?” 太上老君刚说了个“不”字,杨戬已牵着哮天犬进了园子,他只得叹口气:“黑狗到,黑子赢,不输谁输?” 杨戬并不打招呼,解开哮天犬:“嗅!” 太上老君一脸不满:“杨戬,丢了什么东西,到我这儿来找?” 杨戬凶狠狠地:“娘娘仙鞋失踪,十分可疑,陛下令我缉拿妖孽!” 太上老君:“咦,这儿就我和赤脚大仙两人,你来缉拿谁?” 杨戬:“哮天犬自会嗅出异常!” 说话间,哮天犬已开始嗅太上老君,气得他乱甩道袍:“去,去!” 赤脚大仙却笑道:“运来推不开,倒霉撞进怀!老君,索xìng让这畜生亲热亲热!” 太上老君还在一个的劲地“去!去!”,哮天犬却似嗅到了什么,掉过头来,盯着赤脚大仙脚上的鞋狂吠起来。 杨戬:“叫什么叫?不对头就咬住!” 一经怂恿,哮天犬猛扑上去,一口咬住了赤脚大仙的鞋,慌得他用另一只脚去踢,杨戬却嘿嘿冷笑一声,扔出捆仙索,将赤脚大仙捆了个结实。 太上老君:“杨戬,你有没有搞错?赤脚大仙是我的朋友,也是娘娘请来的客人,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捆人?” 杨戬:“朋友?客人?我这狗可管不了这些!哪儿有妖气,它就咬那儿!” 赤脚大仙挣扎着:“它可以狗眼无珠,你怎么可以乱捆好人?” 太上老君:“对,它发狗疯,你也跟着它瞎折腾,值得吗?快松绑!” 杨戬:“不行!这是陛下的旨意!娘娘的仙鞋怪案,与赤脚大仙的荒唐事如出一辙,哮天犬又死死咬住他的鞋子,不正说明祸根就在这儿吗?” 太上老君:“杨戬,你不放了他,休怪我无礼!” 杨戬冷笑:“老君,你还当他是朋友?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你被他捉弄得还不够吗!” 赤脚大仙瞪起眼:“杨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捉弄老君?” 杨戬嘿嘿冷笑:“哼,我虽没看见,但看见的神仙太多啦!老君八封炉里煅炼出的仙鞋,竟不敌用你那弯喇叭做成的臭鞋!” 太上老君:“嗯,这个…这个…嗯,改那鞋的是三个臭皮匠呀,怎么可以怪赤脚大仙?” 杨戬仍冲着赤脚大仙:“哼,三个臭皮匠称你为师父,不是吗?” 赤脚大仙气呼呼地:“无可奉告!” 太上老君:“杨戬,三个臭皮匠是功臣,娘娘把宝物都赏给了他们…” 杨戬:“功臣?嘿嘿,功臣有时恰恰是罪人!谁知仙鞋失踪的把戏,是不是他们耍的呢?” 太上老君:“哎,你怀疑他们,该去抓他们,怎么把我的老朋友抓起来?” 赤脚大仙一笑:“肯定是抓不到他们把柄,才来欺负我这糟老头子的!老君,你放宽心,我就跟他到陛下那儿去一趟,这局棋,狗来富,你赢了!” 太上老君气得一把掀开胡子,叫道:“狗来富?我赢了?!” 杨戬听出话音,气冲冲揪着赤脚大仙:“走!” 南天门旁,三个臭皮匠正在为众天兵修补鞋靴,四大金刚站在一边看热闹。 一位天兵靴子己张大口,五香笑着用神针飞快一挥,靴子已修复如新,那天兵笑着:“五香,不用线牢靠吗?” 正好另一位天兵伸脚过来,五香飞针将他俩的靴子缝在一起:“牢靠不牢靠,你试试吧!” 两天兵顿时左右靴连在一起,别别扭扭地左摇右摆,后者用力撕扯,只是将前者弄得踉跄yù跌。 前者只得边笑边作揖说:“五香,服了你啦!帮我们分开吧!” 众天兵和四大金刚哈哈大笑。琵琶金刚魔礼海一拨琵琶:“翻几个跟斗,五香才替你分开!”说着急弹琵琶,那两天兵连在一起,跟着琵琶节奏在空中连翻跟斗。 五香一边替别的天兵补鞋,—边抬头望:“牢不牢?翻了几个跟斗啦?” 前者在空中:“五香,饶了我吧!” 后者:“五香,我可没惹你,放了我吧!” 五香朝陈促一挥手,又朝上方喊:“再翻两跟斗,陈促来帮忙啦!” 第四十八章 帅勾靓勾也被逮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陈促飞身而上,遥遥挥动神剪,只一下,两天兵分开落下,各自望着自己的靴子:“咦,剪得不错,神啦!” 陈促笑道:“走两步试试。” 两天兵大摇大摆走了几步,抬起脚看靴:“嗯,完好如新!” 马腊举起神锤:“要不要将你们再钉在一起?” 两天兵夸张地叫道:“哇,太可怕了!逃命啊!”各执兵器哈哈大笑,嗖地全都飞走。 这时,五香悄声问一天兵:“大哥,见没见过诸葛亮?” 那天兵:“猪革亮?那还不容易?涂点蜡,擦一擦,自然就亮啦!” 五香:“哎,这诸不是那猪!” 那天兵:“什么猪革都一样,涂点蜡,擦几擦,天猪地猪,家猪野猪,公猪母猪,那皮革啊,准亮!”他的靴己缝好,准备走,又被五香拉住。 五香哭笑不得:“大哥,我说的诸葛是姓,言者诸,葛藤的葛,诸葛亮!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天兵笑着:“五香,我真不骗你,我还从没听说过这名字。谢谢!” 一天将递过一柄剑:“五香,剑鞘脱皮,能缝上吗?” 五香接过:“没问题,大叔,你德高望重,一定认识刚回到天上的诸葛亮。” 那天将:“他是干什么的?” 五香:“丞相,知天文识地理统率十万大军的丞相诸葛亮!” 那天将:“天兵天将中没此人,天宫也不设丞相。” 五香急得声音也抖了:“不可能!你想一想,他刚被玉皇大帝召回天宫呀!” 魔礼海凑过来:“谁刚被召回天宫?” 那天将:“她说叫诸葛亮,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魔礼海:“我也没听说过。”他转身问三个兄弟:“礼红,礼青,礼寿,你们认识诸葛亮吗?” 三兄弟:“不认识。” 魔礼海笑道:“要不要让礼红祭起天罗伞,索xìng把这东躲xī zàng的诸葛亮搜出来?” 众天兵天将都笑了起来。伞金刚魔礼红:“不可胡来!五香问得那么虔诚,咱们怎可将他像逮兔子一样找出来?不可,不可!” 这时,帅勾和靓勾的身影闪现在众天兵将中。 魔礼寿玩着手中的蛇:“干吗不到蟠桃盛会的嘉宾名单里去找一找?你说的那个诸葛亮,到底来自什么仙岛神洞,在名册上一查,就查出来了。” 五香惊喜地:“陈促,马腊,咱们怎么没想到丞相是被邀请来参加蟠桃会的呢?” 陈促:“说得对,但也有可能丞相根本没来天上!” 马腊:“那也得查过名册再说。” 五香犹犹豫豫说:“如果丞相没来天上,难道他入了地?”她掩上自己嘴,惊讶地望望陈促和马腊。 陈促已望见靓勾那脉脉含情的眼神,低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丞相的事,咱们想得太简单了!” 圈外,靓勾拉了下帅勾:“走,陈促看见我了!”两人立刻隐去踪迹。 马腊望着两眼直勾勾的陈促:“老兄,走什么神?” 陈促:“我看见靓哥了,她和帅哥在一起!” 马腊:“他们和赤脚大仙同来同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怎么不招呼一声呢?” 陈促:“怪就怪在,我想招呼,他们立刻蒸发!” 五香抬起眼来:“嗯,你是说,他们跟丞相的事有关?” 陈促:“丞相宴请咱们那天,她不是也在场吗?” 马腊:“对!太凑巧了!那次宴会后,温县官就中毒身亡!” 五香:“但丞相没事呀!” 陈促:“有事没事总牵扯在一起,咱们查过名册,再找大仙问问他们的来历!” 五香点点头:“好。哎,还有谁要修鞋做鞋?” 一天兵脱下头盔:“五香姑娘,头盔能修补吗?” 魔礼海一拔琵琶:“怎么不能?你若是兔儿嘴,也给你缝成樱桃小嘴!” 众天兵大笑起来。 靓勾拉着帅勾已来到蟠桃园。 帅勾:“你能肯定他们会到蟠桃园来?” 靓勾:“三个臭皮匠的脾气你还没摸透?他们认真、执着,不到黄河心不死!” 帅勾:“怎么不说:不见棺材不落泪? 靓勾:“呸!你才成天见棺材!他们现在不是成仙就是得道,你咒他们也是白费口水!” 帅勾笑道:“哎哟,瞧你急的!我咒谁?咒了你的心上人陈促啦?” 靓勾转怒为喜:“谅你也不敢咒他们!尤其是那又温柔又能干又专注的五香,谁舍得咒她呀!” 帅勾:“咱们言归正传。待会儿他们来了,怎么把实情告诉他们?” 靓勾吃惊地:“呀,到现在你还没想妥?我还以为你早就胸有成竹了!” 帅勾:“唉,什么胸有成竹,心如乱麻!能把他们引到地狱去吗?如被大王擒住,他要让三个臭皮匠尝遍十八层地狱的滋味!你舍得吗?” 靓勾冷冷地:“当然不舍得。但不把他们引去地府,大王死盯住咱们,也便宜不了他们呀!” 帅勾急得直搓手:“哎哟哟,怎么办呢?” 靓勾终于苦笑:“瞧你,忘记nǎinǎi怎么交待咱们的?” 帅勾惊讶地:“阎王nǎinǎi?她叫咱们怎么说?” 靓勾叹了口气:“你呀!nǎinǎi不是叮嘱咱们见机行事吗?” 帅勾点点头,发现杨戬带着赤脚大仙朝这边来,悄声:“大事不妙!赤脚大仙被杨戬捆起来了!” 靓勾正回头去望,一阵狗叫,哮天犬已咬住她的鞋,吓得她大叫:“哎哎哎,快松口,我可没惹你呀!” 那边杨戬已扔下赤脚大仙,挺起两刃三尖枪跃过来。帅勾拔出双刀架住:“杨戬,我们乃地府勾魂官,为什么放狗相逼?” 杨戬边打边骂:“我正想问你们两个勾魂鬼,为什么鬼鬼祟祟到天宫来呢!” 帅勾边招架边回答:“天神地仙有什么区别?菩萨允许我们zì yóu来去!快叫那畜生松口!” 杨戬:“我也不清楚哮天犬为何咬住她的鞋!陛下令我勘查仙鞋失踪案,你俩的鞋,大概都来路不明!” 这时,帅勾恍然大悟:“赤脚大仙也让这畜生咬住了鞋?” 杨戬又下狠招:“明白了还多问?” 帅勾跳开,放下双刀:“那好,我也让你的狗嗅一嗅。” 杨戬上前抓住靓勾,朝哮天犬:“去嗅他!” 哮天犬一松口,扑上前只一嗅,又死死咬住帅勾的鞋呜呜咆哮。帅勾收起双刀:“靓勾,看起来,咱们得跟杨将军去一趟了。” 杨戬:“哼,你俩所穿之鞋,与赤脚大仙的一样,妖气冲天!说,是不是那三个臭皮匠所做?” 帅勾笑道:“赤脚大仙是天神,我和靓勾是地仙,若所穿之鞋都出自他们之手,三个臭皮匠不成了三个活菩萨了?” 赤脚大仙在那边也笑道:“三个活菩萨,好,说得好!杨戬,你从三个活菩萨身上闻出妖气来了吗?” 杨戬气恼地:“不知他们玩的什么花招,哮天犬竟闻不出他们的妖气!反正,到了陛下那里,一切都会明白!” 靓勾:“就凭狗咬住我一只鞋,你要将我抓到玉皇大帝那儿去?” 杨戬恶狠狠地:“抓你们又怎么样?不就是两个小鬼吗?赤脚大仙这样的贵客,不也用捆仙索捆了?” 赤脚大仙哈哈大笑:“对,对,连王母邀请的嘉宾都捆起来了,你们两个不速之客,有什么抓不得?靓勾啊,咱们就去一趟吧,说不定就逢凶化吉,峰回路转呢?” 靓勾似受启发,点点头说:“杨戬,你松手,别像哮天犬那样!我们跟你去就是了!” 杨戬忿然松手。帅勾指着杨戬,对哮天犬:“喂,他都松手了,你怎么还死咬住不松口?” 哮天犬仍咬住鞋呜呜吠着。 赤脚大仙和靓勾、帅勾都笑了起来。 玉帝和王母正坐在侧殿闲聊,一侍卫急急来报:“陛下,二郎神捆着赤脚大仙和地府的两位勾魂官已到殿外!” 王母惊呼:“什么?把我的客人都捆起来了?谁叫他干的?” 玉帝:“娘娘,稍安毋躁。仙鞋失踪可疑可忧,是朕令杨戬暗中查访,怕是他们与此案有染。娘娘可先回避,让朕来问个水落石出。” 王母起身,咕噜道:“哎呀呀,眼看要开蟠桃大会,得罪了嘉宾,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玉帝:“娘娘请――,肃清妖孽,蟠桃大会才能开得皆大欢喜!有请二郎神――” 侍卫一声声传出去,王母拂袖离开。 杨戬手执捆仙索,将赤脚大仙带上,帅勾和靓勾也在哮天犬押解下进了侧殿。 赤脚大仙笑呵呵地:“陛下,大仙这厢行个半礼吧!捆得跟粽子似的,腰也弯不下来。” 第四十九章 马腊被仙女红纱罩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帅勾、靓勾却并不向玉帝跪拜。帅勾只是拱手作揖:“陛下,地府勾魂官帅勾、靓勾前来看望您了!” 杨戬吼道:“什么看望、作揖?你们好生交待,怎么敢打娘娘仙鞋的主意?” 玉帝一摆手:“二郎神一边站列。赤脚大仙,朕问你,娘娘和朕待你如何?” 赤脚大仙:“陛下,能容我坐下说话吗?捆得太难受,只怕说不出好听的话呢!” 玉帝只得挥挥手:“左右赐座――” 赤脚大仙忙一骨碌坐到地上:“不必了,席地而坐就很好。陛下,杨戬那狗咬住我鞋子不放,接着又咬住阎王爷两位官人的鞋子,这么一来,我们就都成妖孽了?” 玉帝:“哎,也不能这么说,但总是嗅出点异常吧。朕问你,你这鞋和两位勾魂官的鞋,是否出自同一家皮匠店?” 赤脚大仙笑呵呵地:“他们的鞋在哪儿买的,我可不知道。我这双鞋,真是赤脚跑遍天上rén jiān,连十八层地狱也没漏过,好不容易才觅到的。” 玉帝点头:“嗯嗯,朕知道,当时在天宫也试过不少鞋,结果就像娘娘这次的怪事一样!快说说,替你做鞋的,是不是三个臭皮匠?” 赤脚大仙:“当然是啦,否则,他们怎么会拜我为师呢?” 玉帝皱起眉:“哎,他们帮你做成了鞋,应该你拜他们为师才对呀!” 赤脚大仙笑道:“陛下,你这就叫钻牛角尖。他们是做鞋圣手,但我是赤脚大仙。我不想学做鞋,他们却想学做神仙呀!” 玉帝尴尬地:“哦,哦,三个臭皮匠原本不是神仙,但本领也胜似神仙!嘿嘿,嘿…” 赤脚大仙:“哪里哪里,哮天犬咬住他们为我做的鞋,不是说妖气很重吗?幸亏娘娘不在,要是它也啊呜一口,咬住娘娘穿的鞋,外甥祭起捆仙索,岂不捆住了舅妈?” 杨戬马上怒道:“赤脚老妖,休得无礼大放厥词!” 赤脚大仙笑道:“谁赤脚了?我穿着鞋,刚替赤脚娘娘找来三位做鞋圣手,外甥就恩将仇报!” 杨戬怒得举起拳头,玉帝斥责:“二郎休得无礼!快替大仙将索子取了!” 杨戬无奈,只好竖掌念了声“收”,那捆仙索顿时消失无踪。 赤脚大仙伸个懒腰:“舒服!舒服!若脱了鞋,还我自然,就更舒服!”说着真的脱下一只鞋来,用手搔搔脚底,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气得玉帝别过头去。哮天犬一时又狂吠起来。 赤脚大仙连连挥手:“穿鞋要叫,脱鞋也要叫,狗眼无珠!” 杨戬咬牙切齿又竖起手掌:“捆!”眨眼间,赤脚大仙又被捆上。杨戬:“陛下,赤脚大仙目无尊上,怕是久有异心,让杨戬审后再议,如何?” 玉帝微睨着眼:“两位勾魂官,你们的鞋,也是三个臭皮匠所做?” 帅勾:“陛下,我们内外穿着两双鞋,一双是地府**,另一双在人间所购。” 玉帝:“哦,穿两双鞋?里一只外一只?” 帅勾:“正是。不知哮天犬想咬的是哪一只?” 玉帝:“里边穿的是地府的鞋?” 帅勾:“正是。” 玉帝:“那好,你脱了外面的鞋,让哮天犬嗅嗅里边那只。” 帅勾点点头,就地坐下,刚脱了一只鞋,哮天犬就叫着扑上去咬住里边那只。 帅勾:“嗨,嗨,你想清楚没有,到底想咬哪一只?” 哮天犬咬住他穿鞋的脚狠命拖。 靓勾:“陛下,地府的鞋怕是yīn气太重,哮天犬天马行空惯了,闻不得这气味。” 帅勾:“不对,咱们时常来天宫,它以前从不翻脸无情呀!现在,它有点天狗行空,狗眼更是无珠了!” 赤脚大仙笑道:“这叫做得志便猖狂!这狗儿,不知上了仙录没有?” 帅勾和靓勾都笑了起来。 玉帝终于被惹恼,一拂袖:“岂有此理!杨戬,朕令你暂将他们押在天牢,务必将仙鞋失踪案查个水落石出!” 天牢里,赤脚大仙、帅勾和靓勾围坐在一起。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玉帝老子竟然被你们蒙混过去,没追问套着的那鞋是谁做的!” 帅勾:“要问,也只说是陪着阎王nǎinǎi一起去买的,提到阎王nǎinǎi,他还敢追问吗?” 赤脚大仙感兴趣了:“怎么?我散淡惯了,一直不知道玉帝老子的细事,说说如何?” 帅勾笑道:“这事还是阎王nǎinǎi告诉靓勾的,本不该散布,但他欺人太甚,就由靓勾告诉你吧。” 靓勾:“嗯,你倒做好人!不过,我也想用这句话挡挡玉帝呢!nǎinǎi说,玉帝未成仙得道时,与她相好过,nǎinǎi嫌他小鸡肚肠,一腿子把他蹬了!” 赤脚大仙笑道:“俗,俗,俗!这次要找三个臭皮匠的麻烦,怕也是心疼王母给了三件宝物!” 帅勾笑道:“现在不怕王母一腿子蹬了他?” 靓勾:“他也只能借题发挥。哎,大仙,这次王母的仙鞋失踪,到底跟三个臭皮匠有没有关系?” 赤脚大仙:“嘿嘿,你问我,我问谁去?哮天犬那狗jīng灵,也嗅不出三个臭皮匠身上的怪味呢!我看哪,准是王母的脚也生了怪病!” 帅勾朝靓勾眨眨眼:“哎,这倒是怪事了!大仙得了脚病,用五香酸辣大臭汤熏出了啃鞋虫,这王母的脚病,却没听说这么折腾呀!” 靓勾笑道:“毛病各人不同,再说,凌霄殿上,怎么能用五香酸辣大臭汤给王母泡脚呀!大仙,你说是不是?” 赤脚大仙:“嗯,是,是。王母的脚呀,恐怕是被他们捏啊捏的捏好了。哎,两位勾魂官,这啃鞋虫的事,可不能乱说呀!玉帝正找不着把柄,被他知道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靓勾笑道:“大仙放心,啃鞋虫的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我能保证,天不知,地不知。” 赤脚大仙:“好,好,阎王nǎinǎi,也不让知,好么?” 靓勾:“行。帅勾,咱们帮大仙解开捆仙索!”帅勾立刻上前试解。 赤脚大仙扭着身子笑道:“两个傻鬼,若捆仙索解得开,玉帝能坐得稳他的天宫吗?” 此时,蟠桃园内,九天仙女挎着竹篮往桃园深处走去。忽然,三个臭皮匠从一株桃树后闪出。马腊搭讪着:“诸位仙女,你们要补鞋吗?” 众仙女顿时笑了起来。蓝衣仙女:“马腊,我们的鞋都好好的,不破不脏…” 马腊:“嗯,不破还不脏?那可以包猪手吗?” 红衣仙女:“马腊,原来你的草鞋,就是为包猪手打的!” 陈促笑道:“马腊,不会说话,我们跟着你倒霉!” 马腊搔搔脑袋:“哦,你们都穿着新鞋,好,我来替你们摘桃子!” 众仙女又笑起来,蓝衣仙女:“摘桃子倒用得着,不过,你怎么替我们摘?” 马腊笑起来:“不就是挑熟透的摘吗?方便,方便。”说着拿出神锤,迎风一晃,将它变得大大的:“我小时候就干过,在树干上敲几下,又大又熟的桃子就往下掉!” 九天仙女惊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娘娘把每棵桃树都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连摇晃都不许,怎能让你乱敲乱砸?” 马腊笑道:“让你们见笑了!其实,马腊我只是想逗你们一下。喏,真正的摘桃高手是陈促,他的神剪长着眼晴,只须吩咐一声,马上替你们把熟透的桃子都摘下来!” 蓝衣仙女笑道:“这还有点相信。但还是我们动手摘好一点…” 马腊尴尬地:“哪,哪…我们就什么都帮不上忙啦?” 红衣仙女抿嘴一笑:“马腊,要我们帮什么忙,就爽爽快快说,别转弯抹角的…” 马腊却仍吞吞吐吐地“嗯嗯啊啊”地窘在那里。 五香扯了他一下:“好啦,别像偷吃了桃子张不开嘴!我来说,九位仙女,其实,我们上天来,为的是寻找恩人诸葛亮…” 红衣仙女咯咯笑道:“不是说要求陛下开金口,让猪革亮猪皮软吗?怎么又变成寻找恩人了?” 五香:“这都是陈促改的口!我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的!” 陈促赔着笑:“对,对,我怕陛下有所怪罪,临时把五香的话岔开了。我们确是为寻找恩人诸葛亮闯进天宫的。” 马腊:“我们发现,大家都不知道丞相诸葛亮在哪里,只能到蟠桃园来查一查,他会不会在娘娘邀请的名单上。” 蓝衣仙女:“不在,肯定不在。” 马腊:“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名册又不在你那里!” 红衣仙女:“喏,在我这儿呢!” 马腊连忙作揖:“红衣姐姐,快让我看看吧!” 红衣仙女扬起衣袖:“来看吧—一” 马腊果真伸过头去,谁知红衣仙女从衣袖里抽出一块手帕,只一抖,就把马腊整个罩在里边。她笑道:“你说咱们的鞋包猪手,现在,我的手帕可是包住蠢猪了!” 马腊全身被红纱裹住,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急得大叫:“陈促,你的神剪干什么用的?快替我剪开呀!” 陈促笑道:“别急别急,现在,你该知道,出口伤人会有什么后果了吧?” 众仙女都笑了起来。 第五十章 二郎神被擒天罗伞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南天门那边,四大金刚和众天兵聚在一起还说笑着。 一天兵:“靴子跟靴子缝在一起不要紧,大不了多翻几个跟斗,要是耳朵跟耳朵缝在一起,麻烦可就大了!” 伞金刚魔礼海笑道:“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你俩搂着一起翻跟斗呀!” 那天兵:“哈哈,得让五香把你跟蛇金刚缝在一起,看你们怎么搂着翻跟斗!” 另一天兵:“到那时,琵琶还该弹得似暴风骤雨!” 大家哈哈大笑。那天兵忽然神sè骤变,轻声喊道:“当心,牵狗的来了!” 原来,杨戬眉头紧皱,牵着哮天犬急急朝这边赶来,一见众天兵就问:“三个臭皮匠呢?” 伞金刚魔礼红:“你找他们干什么?” 杨戬:“哮天犬嗅出了赤脚大仙鞋上的妖气,现在,陛下已令我将他关押在天牢…” 伞金刚:“那鞋是三个臭皮匠做的?” 杨戬:“那当然,他都承认了。” 伞金刚:“你怀疑三个臭皮匠是妖怪?” 杨戬:“如不是妖孽,娘娘那么多仙鞋不会失踪!” 伞金刚摇摇头:“我看他们不是妖孽。喏,他们替兄弟们修鞋补靴,连我这天罗伞也用神针补好了。” 杨戬:“你说他们不是妖孽,他们就真不是妖孽了?!” 众天兵:“杨将军,让你的哮天犬嗅一嗅,我们谁的脚上有妖气?” 伞金刚用伞指着哮天犬:“来来来,这伞已用神线补好,不怕你的尖牙利齿,嗅一嗅,妖气重不重?” 哮天犬退后几步,汪汪狂吠起来。 伞金刚笑道:“哎,你是闻出了妖气,还是怕我这天罗伞,光叫可说不明白呀!” 杨戬针锋相对地瞪着他,咆哮道:“对,真说不明白!你们一直和三个臭皮匠勾勾搭搭,没妖气才怪哩!今天,不说出他们去了哪儿,哮天犬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说着竖起手掌,一副又要祭捆仙索的样子。 琵琶金刚:“杨戬,我看你是见不得他们得了舅母的三件宝物,非弄个鸡飞蛋打不可!”说着用琵琶对他一阵乱弹,杨戬顿时手脚乱动,引得众天兵哈哈大笑。蛇金刚趁机扔出蛇去,杨戬接在手里,还当是捆仙索,仔细一看,那蛇在手里乱扭,吓得他把蛇摔出老远。 杨戬稍停,挺起双刃三尖枪:“反了反了!哮天犬,咬住他!” 伞金刚哈哈一笑:“你不祭捆仙索,我可要祭天罗伞了!罩!罩住那狗和狗主!”天罗伞顿时飞上去,朝杨戬和哮天犬罩下来。 杨戬想用双刃三尖枪去戳,但哪里管用?天罗伞一收紧,将他和哮天犬紧裹在里边。 伞金刚叫声“回”,天罗伞变小了回到他手中,他拍打着伞里乱拱乱动的东西:“你这条恶狗,再咬个狗洞逃出来嘛!” 杨戬在伞里嚷道:“魔礼红,老子跟你没完!” 伞金刚笑道:“对,没完。你不是要找三个臭皮匠吗?咱们这就带你去。他们在蟠桃园呀!”说完,对伞里乱动处拍了又拍。 琵琶金刚魔礼海:“嘿嘿,五香这神针太管用了,狗牙咬不穿,双刃三尖枪也刺不破,灵,灵,灵!” 蛇金刚魔礼寿:“人家就是心疼这三件宝物,别提啦,别提啦!” 众天兵又都笑了起来。 而在蟠桃园内,马腊被红纱帕裹得严严实实,东扭西扯也摆脱不了,只得双手合十:“红衣姐姐,马腊再也不敢辣xìng发作了!” 五香:“红衣仙女,我们为寻找恩人心急如焚,马腊的脾气更是火上加油,请你多多包涵。手帕如有损伤,我用神针定能修补好。” 红衣仙女:“那可不必,只要他改改又麻又辣的脾气,送块手帕他也可以。” 马腊在红纱罩里连连作揖:“谢谢红衣姐姐!谢谢!” 红衣仙女叹了口气:“唉,你改掉这臭脾气,早着呢!”说完一挥手,红纱罩又化为手帕飞回她手里。 三个臭皮匠:“谢谢红衣仙女!” 蓝衣仙女:“陈促,其实你真能用神剪把她的红手帕剪开的。跟她客气什么?她跟马腊的脾气不是正好半斤八两,纹丝不差吗?” 陈促笑道:“马腊是臭脾气,红衣姐姐可是xìng格豪爽,我们有事相求,怎么能乱来呢?” 红衣仙女:“你们要寻找的恩人,我们真不知道,恐怕天宫里也没人知道。只怕闹得天翻地覆,也没人…哎哟哟,这真是天翻地覆了!”她神sè惶恐,伸手指着前方。 众仙女也惊呼起来:“四大金刚,你们把谁逮来了?” 三个臭皮匠回头望去,只见四大金刚匆匆进了蟠桃园,伞金刚魔礼红横捏着天罗伞,伞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个不停。 五香:“伞金刚,你们怒气冲冲的,到蟠桃园来干什么?” 忽然,伞里传出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九天仙女:“啊!你们把杨戬的哮天犬逮住了?” 伞金刚哈哈一笑:“非但是哮天犬,连杨戬也逮住了!” 杨戬在伞里大叫:“魔礼红,你这反贼,我跟你没完!” 众仙女大惊:“真是二郎神呀!” 伞金刚一笑:“二郎神又怎么样?不就是玉帝的外甥吗?他把赤脚大仙和地府的二位勾魂官都投进天牢,麻烦大着哪!” 五香:“真是天翻地覆了!帅哥和靓哥,地府的勾魂官,一点没错!” 陈促和马腊都惊得目瞪口呆。 红衣仙女:“伞金刚,二郎神把赤脚大仙和勾魂官抓起来,那定是陛下的旨意,犯得着你用伞把他和哮天犬一起逮住吗?” 琵琶金刚魔礼海:“咱们受他窝囊气也太多啦!礼红不罩住他,早让他用捆仙索捆住了!只要哮天犬朝谁叫,他就祭捆仙索捆谁,哪有这种道理?!” 蓝衣仙女:“杨将军,我问你:是不是哮天犬在赤脚大仙和和两位勾魂官身上嗅出了疑点?” 杨戬在伞里:“嗯,嗯,哮天犬咬住了他们的鞋,不肯松口!” 红衣仙女:“哼,恶狗咬人,那是常事,咬住鞋就用捆仙索把人捆起来?赤脚大仙可是娘娘的嘉宾呀!” 杨戬:“我不管!陛下就是这么吩咐的!” 四大金刚互相望着笑道:“娘娘仙鞋失踪,又将三件宝物送给三个臭皮匠,陛下心里,也不好受呀!” 蓝衣仙女:“不管怎么说,仙鞋失踪,总不是好事吧?” 陈促点点头:“是。三件宝物,我们也受之有愧。” 五香悄悄拉了下马腊:“哎,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怎么办?” 马腊朝四大金刚:“四位大哥,你们将二郎神抓来,真为了出口气吗?” 四大金刚都愣住了,伞金刚轻声问琵琶金刚:“喂,我倒被马腊问住了,咱们只是为出口窝囊气吗?” 琵琶金刚轻拨着琵琶:“嗯,也不光是对杨戬和那恶狗有意见…” 蛇金刚魔礼寿:“随心所yù,乱处置人,这不光是杨戬的事!” 剑金刚魔礼青拔剑在手,怒道:“大不了玉帝派兵围攻蟠桃园,咱们早该cāo练cāo练了!” 五香拉着陈促和马腊:“你们倒是想办法呀,真让天兵天将围着咱们打吗?” 马腊笑道:“嘿嘿,我倒想试试这榔头有多神!” 陈促马上啐道:“呸,不想救丞相啦?” 马腊一愣,三个臭皮匠都皱起眉来。 这时,凌霄殿外,蟠桃园的土地神跌跌撞撞赶了过来。一侍卫询问:“土地老爷,急什么?仙桃都丢光了?” 土地神:“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玉帝的外甥被四大金刚逮起来了!他们还扬言要跟陛下cāo练cāo练!” 待卫:“什么?cāo练cāo练是什么意思?” 土地摇着手:“我也说不清!反正,是冲着陛下来的。快替我通报进去!” 侍卫提高声音:“蟠桃园土地神求见!――” 玉帝听罢土地爷的禀报,狠狠一拍龙案:“反了反了!三个臭皮匠果真是妖孽!现在,他们又骗了娘娘的三件宝物,如虎添翼,这局面如何收拾才好?” 王母:“三个臭皮匠并没有说要反天宫呀!土地你说是不是?” 土地:“回娘娘,那些狠话都是四大金刚说的,三个臭皮匠似乎…似乎…”他不住望着玉帝的神sè,吞吞吐吐不说下去。 玉帝:“什么似乎似乎!四大金刚抓了二郎神,就去找臭皮匠,这里边有什么道理,还不清楚吗?” 王母:“二郎神也有不是之处,凭什么就把赤脚大仙和地府的两位勾魂官抓起来呢?” 玉帝咆哮起来:“凭什么?就凭哮天犬嗅出了疑点!疑点现在又集中到三个臭皮匠身上!难道你还不后悔将三件宝物赐给他们吗?” 王母笑道:“我觉得他们比杨戬来得坦诚,不后悔将宝物赐给他们。陛下,是你心疼了吧?” 玉帝的脸sè顿时有些发青:“我心疼!我心疼天廷的规矩被破坏殆尽!来人哪,马上发兵攻打蟠桃园!” 王母也拍起桌子:“攻打蟠桃园!你敢?” 玉帝:“有什么不敢的?所有这些事,都与你的蟠桃园有关!…” 王母:“哦,新鲜,新鲜!我的蟠桃园又成你的眼中钉了!看来,因为有了蟠桃园,才有蟠桃大会,赤脚大仙等四方妖孽才会聚集天宫!铲了这蟠桃园,就是斩草除根,正本清源,不错,不错!” 第五十一章 随土地神钻来钻去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虽然王母发了狠话,玉帝却仍不买帐,怔了下:“这个,这个…嗯,最要紧的是捉拿妖孽,救出二郎神!蟠桃园不蟠桃园,不管它啦!来人哪!――” 行列中走出托塔李天王:“陛下,卑职愿领兵攻打蟠桃园!” 玉帝:“好!朕令你带天兵三千,即刻围住蟠桃园。如三个臭皮匠胆敢违抗,格杀勿论!” 李天王:“卑职敢问娘娘,不知三件宝物有无收回良策?” 王母:“你是说,能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神针、神剪和神锤收回来?” 李天王讪笑着:“是这意思。否则,三个妖孽祭起三件宝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母:“哼,大不了将我的蟠桃园夷为平地!陛下要斩草除根,我有什么法子?告诉你,那三件宝物到了谁的手上,就听谁的话!别说你三千人马,就是三万天兵天将,也不够他一锤子!” 李天王:“这…这可怎么办?” 玉帝气得直发抖:“娘娘,你现在知道闯下什么祸了吧!” 王母:“什么祸?我不相信三个臭皮匠会来夺你天宫的宝座!大不了,把你瞧着不顺眼的蟠桃园…赔出去吧!” 土地一听此话,一骨碌往外跑。 蟠桃园那里,三个臭皮匠都愣着。 五香对剑金刚:“你是说,跟你们一起闹天宫?” 剑金刚:“什么叫闹天宫?他不仁,咱不义,让他也尝尝不仁不义的滋味!” 五香:“恐怕不行。咱们不是来打架的,娘娘对咱们这么好,怎么可以在她的天宫里闹翻天?” 伞金刚:“那他们把赤脚大仙关起来了,你们也不去救?” 剑金刚:“还有那两位勾魂官,都说他们的鞋也是你们做的!” 马腊咬咬牙:“救,一定去救!” 这时,土地从三人中的地皮上冒出来:“哎,千万别听他们的,天兵天将都要来围攻蟠桃园了,你们给我口饭吃好不好?” 马腊笑道:“嘿嘿,你倒像我的爷爷,开口闭口就离不开吃!有你吃的!等救出了恩人诸葛亮,我请你吃红烧猪手一一啃得动吗?” 土地哭丧着脸:“吃一顿两顿管什么用?蟠桃园毁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促:“谁说我们想让蟠桃园毁了?我们只是要去救赤脚大仙他们…” 土地指着四大金刚:“你们不想毁,还有他们哪!那琵琶弹起来,那巨蛇窜起来,雷轰电击,斧砍刀斩,兵荒马乱,这蟠桃园还不掀掉三层皮?” 五香:“伞金刚大叔,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吗?” 伞金刚:“他还只说了自己眼皮底下的事,真打起来,天翻地覆,爽快!爽快!”说着挥舞起天罗伞,“杨戬,太可惜,你只能在伞里边听听鬼哭神嚎啦!” 剑金刚、蛇金刚和琵琶金刚同仇敌忾,举着各自的法宝:“对,玉帝和阎王,把天规地律当儿戏,该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土地围着他们挨个作揖:“求求你们,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伞金刚朝蟠桃园土地神晃着天罗伞:“求我们有什么用?杨戬奉玉帝之命抓了天神地仙,不天翻地覆才怪呢!” 五香眼中盈盈有泪,问道:“那我们现在去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会不会好一点呢?” 土地:“一定会好一点,一定会好一点,至少,阎王爷不会上天来找麻烦了吧!” 五香和陈促、马腊一番交头接耳,转身对土地:“那好,你带路,先去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 土地:“哎哎哎,这怎么行呢?路我熟,但这是犯天条的呀!” 五香:“你不去?” 土地犹豫着:“我…我…哎,我陪你们去了,他们跟托塔李天王干起来怎么办?” 五香笑道:“这好办。我让他们等—等…”说着拿出神针划了个圈:“让四大金刚先休息休息!” 那边,四大金刚都叫唤起来:“哎哟哟…怎么,怎么把我们捆起来了?” 土地看到,四大金刚已被牢牢地捆在一起,吃惊地:“姑娘,你有此本事,何不把二郎神杨戬放了,那就什么麻烦也没有啦!” 五香一下瞪起眼:“不是说带我们去天牢救人吗?” 土地吓得低下头:“哎哟,你…刚才还要掉眼泪,怎么跟他们还是一伙的呀!好吧,我是被你们胁迫的,总能说得清…走吧!” 伞金刚:“五香,你们去救赤脚大仙,干吗把我们捆起来?还一捆就是四个!” 陈促赔着笑:“四位大将军,我们实出无奈:你们呼风唤雨,雷霆万钧,震天动地,一不小心就搞得鬼哭神嚎!这么美丽的蟠桃园,我们实在不忍心…” 伞金刚:“呸呸呸!你们都上这老土地的当了!他怎么会没饭吃?像他这么油嘴滑舌的,哪儿不去混个一官半职?” 马腊:“大哥说得对!我们去去就来,救上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跟玉帝干仗,那可更轰轰烈烈啦!暂且委屈一下吧,等我们回来了,嘿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千人马算什么?十万百万不在话下!旗开得胜,再借娘娘的蟠桃会庆功!” 四大金刚都听傻了,琵琶金刚:“哎,马腊,你说清楚一点,是不是让我们捆在这儿,等你们回来,一起对付托塔李天王?” 五香拉起马腊和陈促,大声说:“差不多啦,回头见,回头见!” 土地一阵小跑,跟了出去。 四大金刚扭手扭脚气得哇哇大叫。杨戬在伞里幸灾乐祸地咯咯笑着,伞金刚用膝盖将伞顶了一下:“你笑什么?无论如何,没你好果子吃!” 哮天犬在伞里拱了几下,汪汪叫了起来。 天牢那边,赤脚大仙和帅勾、靓勾围坐在一起。 靓勾:“大仙,杨戬一定还会去找陈促他们的麻烦,怎么办呢?” 赤脚大仙笑道:“世上的事,只怕没人来找麻烦,有人找,就好办。杨戬去找他们,麻烦就解决了!” 帅勾担心地说:“大仙,杨戬刁钻古怪,穷凶极恶,五香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么受得了他!” 赤脚大仙呵呵笑道:“五香受不了他,陈促和马腊可不会怕他,你担什么心呀!” 靓勾笑道:“帅勾喜欢五香,怎么会不担心?他呀,就像阎王nǎinǎi说的,人迷心窍啦!” 赤脚大仙笑道:“嘿嘿,只听说鬼迷心窍,人迷心窍,有趣,确切。不过,靓勾啊,你比他还提心吊胆,不成也人迷心窍了吧?迷哪个?马腊还是陈促?” 帅勾:“当然是陈促啦!阎王nǎinǎi发誓要让马腊鬼迷心窍,结果还是唉声叹气,被人迷心窍!” 赤脚大仙笑得更厉害:“哈哈哈哈,老婆子也有股麻辣劲!你们三个的事让阎王老子知道,还不气得他自己勾掉名字去投胎?” 靓勾忽然又神sè黯然:“大王要是真能气得自己去投胎,岂不皆大欢喜?只是他死死盯住陈促他们,非要他们下地狱不可!” 赤脚大仙喟然叹道:“事已如此,三个臭皮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靓勾紧抓住赤脚大仙:“大仙,你已掐算出来,他们逃不过阎王的掌心?” 赤脚大仙:“让我掐算掐算…喔唷,他们来了!” 靓勾:“什么!他们已被杨戬抓起来了?” 赤脚大仙指着三人中间的空地:“喏喏喏――” 眨眼间,五香、陈促和马腊从地皮下冒出来。五香紧抱住赤脚大仙:“师父,你受苦了!” 赤脚大仙:“苦什么苦?有两位勾魂官陪着聊天,快活得不得了,只差不能手舞足蹈!” 五香:“对对对,陈促,快替师父把捆仙索剪了!” 靓勾深情地望着陈促:“陈促,你们没被杨戬抓起来啊?” 陈促拿出神剪,边剪边说:“嘿嘿,没被杨戬抓住,他自己却被扣在天罗伞里了!” 五香紧盯着捆仙索:“哎呀!陈促,你使没使劲?捆仙索纹丝不动呀!” 陈促察看了下神剪和捆仙索,又试了下:“不行,神剪剪不动捆仙索,大水不冲龙王庙!”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我还是不能手舞足蹈!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还得请教二郎神去!” 马腊:“没问题,杨戬被罩在天罗伞里,让伞金刚教训教训他,咱们就能放开手脚,跟玉帝的天兵天将大干一场了!” 帅勾:“嗨,四大金刚跟你们站在一起?” 五香:“我们正在蟠桃园查寻名单,四大金刚逮着杨戬和哮天犬闯进来,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赤脚大仙:“你们并不想大闹天宫?” 马腊笑道:“我想…但他们不想!”他看见五香和陈促朝他举起拳头。 五香:“马腊,你再胡说,我请阎王nǎinǎi来教训你!” 帅勾和靓勾都笑了。 靓勾:“阎王nǎinǎi真没骗你们吧?我们确是勾魂官,或者叫勾魂鬼,那本生死薄货真价实,没想到你们敢把大名签上去!” 马腊:“阎王nǎinǎi那xìng格,爽,爽,爽!我们怎么能拖泥带水呀?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大闹天宫吧?” 第五十二章 用神针将臭皮匠缝在一起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马腊鼓动一起大闹天宫,靓勾摇摇头,说:“我没问题,帅勾也没问题,估计阎王nǎinǎi都没问题。但为什么要去闹呢?就因为受了点委屈,被他们关进天牢?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都商量好了?” 马腊一愣,笑道:“对对对,咱们一起去蟠桃园商量商量…” 靓勾:“对什么对?我还没问你,怎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又怎么一起去蟠桃园?” 马腊:“我们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哦,土地老爷,蟠桃园的土地老爷,疏通了这儿的土地老爷,现在他正在那儿东拉西扯,等着咱们一块回去呢!” 赤脚大仙:“那就快动身吧,这天牢也太闷人啦!” 且说蟠桃园那里,四大金刚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挣脱无形的束缚。他们一会儿遍地打滚,一会儿又一起飞腾,最后却仍落在蟠桃园里。伞金刚恼得又用膝盖顶杨戬:“杨戬,都是你惹的这窝囊事!待我们松开手脚,先把你那狗头拧掉!” 哮天犬马上在天罗伞里又拱又叫起来。 忽然,一股烟尘从面前升起,三个臭皮匠和赤脚大仙、帅勾、靓勾出现在眼前。蟠桃园土地神跟随其后,陪笑着:“四位将军,让你们久等了!老头我把大仙、勾魂官和三个臭皮匠都请来了,你们好生商量商量,跟玉帝可是动手不得的啊!” 伞金刚:“五香,快替我们松绑!大伙儿到齐了,还怕玉帝的鸟兵将吗?” 五香:“四位将军,我们已如愿以偿,将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救出来,待会儿一定给你们松绑。” 伞金刚:“怎么回事?什么叫待会儿?” 琵琶金刚:“我们等得个个心里在乱弹琵琶,再等下去,心都要弹破了!” 剑金刚:“快刀斩乱麻,如果你们想抓我们去玉帝那儿邀功,也快揪着跑!” 陈促:“四位将军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三人做事,也不想连累第四个人!两位勾魂官请回地府,大仙去太上老君那里设法松绑,我们三个…” 伞金刚:“喂,有没有搞错?你们三个就想跟玉帝的千军万马对抗?他们的鬼花样有多少,你们弄得清吗?” 马腊:“实不相瞒,我们不想跟玉帝对抗,只想…” 土地神喜笑颜开:“好好好,投奔玉帝,凭你们的本事,仙录上挂名,只是区区小事,包在老头我身上!” 五香:“还有事要麻烦你哩!” 土地笑嘻嘻地:“尽管说――” 五香拿出神针:“我将三人缝在一起,由你带着去负荆请罪!”说完,手势飞快,三个臭皮匠已牢牢缝在一起。 四大金刚和赤脚大仙等惊叫起来。 土地笑道:“如此这般,我连四大金刚也一起带了去吧。” 五香怒瞪双眼:“你敢!陈促手里拿着神剪呢,他随时可剪光你的胡须头毛!” 马腊笑道:“土地老儿倒会得寸进尺!告诉你,我们都设想好了:到了玉帝的凌霄殿上,陈促自会用神剪为四大金刚遥遥松绑的!” 伞金刚皱着眉:“非要等到那时才替我们松绑?” 五香:“对,到那时,你们放了杨戬和哮天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恩恩怨怨,都由三个臭皮匠承担。杨戬,你同意吗?” 杨戬在伞里,低声说:“同意。四大金刚和我,本是牙齿磕了舌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还不是娘娘仙鞋失踪引起的?” 马腊:“你放心,仙鞋失踪的事,我们会跟玉帝和娘娘说清的!” 杨戬:“那好!本将军自有肚量,不会再跟四大金刚吹毛求疵了!” 伞金刚笑道:“乱抓乱捕,只差没滥杀无辜,还说只是吹毛求疵?” 五香赶紧摇手,示意别再刺激伞里的杨戬:“是是非非,一笔勾销,土地老爷,带我们上路吧!” 土地笑咪咪地拉住五香衣袖:“万事大吉,运来推不开呀!走吧——” 缝在一起的四大金刚急得又腾跃起来:“三个臭皮匠,你们中了这老头的jiān计了!快回来呀!――” 但是,他们眨眼间已到凌霄殿。 土地笑盈盈地拉着五香的衣袖,一步三摇走上殿来。玉帝、王母和众天官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土地:“陛下,娘娘,不用兴师动众,本土地把三个臭皮匠带来了!” 王母:“哎哟,我的土地爷,你怎么把他们捆起来了?快解开,解开!” 土地尴尬地:“解…解…捆着不是挺好吗?” 玉帝:“天牢的主管刚来禀报,说赤脚大仙他们被这三个妖孽救走了,你怎么会把他们抓住的?大仙和勾魂官呢?” 五香:“启禀陛下、娘娘,大仙和勾魂官确是我们救走的,他们此时和四大金刚都在蟠桃园。” 玉帝:“土地!怎么不把他们也一起带来?” 土地:“陛下,你还是让五香姑娘自己说吧。” 王母:“五香,陛下和杨戬怀疑仙鞋失踪与你们有关,我怎会相信?刚才还和陛下吵了一场!我想亲耳听到你说,你们确实与失踪案无关一—” 五香点点头,沉着地说:“娘娘,陛下,五香先想说的是,仙鞋失踪与赤脚大仙,确实无关,与两位勾魂官和四大金刚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玉帝:“那哮天犬为什么不咬别人,偏偏要咬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 五香又点点头:“因为他们穿的,都是三个臭皮匠在凡间所做的鞋子,必定染有人间烟火味,被哮天犬闻出,难逃一劫。” 玉帝点着头:“嗯,嗯,那哮天犬怎么闻不出你们身上的烟火气?” 五香:“三个臭皮匠为救恩人诸葛亮,上得天来,不慎跌入瑶池,怕是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凡人了!” 众天官都笑了起来。 王母:“哈哈,我那瑶池真能让人脱胎换骨!如果吃了蟠桃,仙品更高!” 五香羞涩一笑,说:“娘娘,真对不起,我们一时饿极,确实吃了几个仙桃!” 王母哈哈大笑:“好,好,怪不得一见你们,就觉得极有缘分!吃得好,吃得好!皮匠工具和鞋子都掉进瑶池,所以就用仙草编草鞋穿,对不对?” 五香点点头:“对,对…娘娘,能不能让陈促先给四大金刚松了绑?” 王母:“怎么,四大金刚被绑着?” 五香:“四大金刚认为赤脚大仙他们被冤枉了,五香怕他们毛手毛脚,就用神针先把他们束缚住了!” 土地笑嘻嘻地说:“嘿嘿,他们四个,像四只大螃蟹,被捆在一起!” 王母一挥手:“那就快让陈促替他们松绑!” 陈促:“遵命!”说完挥动手中神剪,“神剪神剪,快让四大金刚松快松快!” 土地在一旁:“乖乖,这么远,都能剪到呀?” 陈促:“还没呢!去吧——”说完,将神剪扔了出去。 刹那间,蟠桃园内捆在一起的四大金刚忽然全都松开,个个惊愕地你望我,我望你。 伞金刚:“嗨,怎么松绑啦?你们看见什么吗?” 靓勾:“有道白光围着你们转,只是眨眼工夫,就替你们松绑啦!” 赤脚大仙:“三个臭皮匠已在凌霄殿上,定是陈促用神剪替你们松绑的。” 杨戬在天罗伞里喊道:“喂,三个臭皮匠放开你们,也该让我透口气啦!” 伞金刚摇摇伞:“谁说我的天罗伞不透气?你把赤脚大仙身上的捆仙索收了,我就放你,怎么样?” 杨戬却不吱声了,倒是哮天犬,一时狂吠起来。 赤脚大仙笑道:“杨将军气还未消呢!也罢,你们牵着我,一起去见陛下吧!” 伞金刚:“这怎么成呢?” 帅勾:“有什么不成的?让玉帝看看,他外甥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靓勾:“诸位,三个臭皮匠信守承诺,为的是不使这蟠桃园遭殃,他们一定会将勇闯天宫的原因告诉陛下和娘娘,我和帅勾由衷钦佩!请转告他们:后会有期――” 靓勾和帅勾朝众人拱拱手,并肩飞逝而去。 赤脚大仙哈哈大笑道:“四位将军,现在老汉只能由你们带到玉帝那儿去啦,动身吧—一” 伞金刚伸手拉住捆仙索:“大仙,恭敬不如从命,咱们倒很想看看,三个臭皮匠是怎么对付天王老子的!” 另三位金刚:“对,他不来,咱们就去凌霄殿!” 赤脚大仙笑呵呵地:“去,大摇大摆去!三个臭皮匠不会对付,咱们就帮点儿忙…” 四大金刚:“那当然,起身――” 凌霄殿上,四大金刚和赤脚大仙飘然落下。 赤脚大仙:“陛下,娘娘,恕大仙有索在身,只能打个招呼了!” 王母:“哎哎哎,怎么没替你松绑?” 赤脚大仙笑道:“这捆仙索是随便松得了的?大仙我什么功夫都试过了:胀气功,缩身功,刺毛功,一点奈何它不得!” 玉帝也笑道:“杨戬这宝物是我凌霄殿特产,谁敢小觑?哎,杨戬呢?” 伞金刚:“启禀陛下,杨戬和哮天犬,正在试验娘娘的神针到底灵不灵。” 玉帝:“什么意思?” 伞金刚:“上次哮天犬调皮,将天罗伞咬了个洞,五香姑娘用神针刚补上,他们就兴趣盎然,非想再鼓捣个大洞出来不可!这不,他们还在里边努力呢!”说着将天罗伞举起摇撼着。 众天神都笑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坦诚相见寻获魂踪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众天神都赞叹三件法宝,王母忍住笑:“我那神针缝的东西,非要用神剪才剪得开,也是一件宝物呀!伞金刚,你就打开伞,别让他们在里边瞎鼓捣了!” 伞金刚:“遵命!”说着就打开伞,让杨戬和哮天犬一齐滚了出来。 赤脚大仙:“杨将军,可否让老汉松快松快?” 杨戬皱着眉,见玉帝悄悄点头,竖起手掌:“收――” 赤脚大仙松了绑,舒展身手:“快活,快活!没了束缚,才是真正活神仙!三个臭皮匠,师父没事了,咱们走吧――”说着朝他们直挤眼。 五香、陈促和马腊正犹豫着,忽听玉帝咳了一声:“且慢。三个臭皮匠,你们口口声声仙鞋失踪与赤脚大仙和两位勾魂官无关,你们一定知道是谁干的了,对吗?” 五香点点头:“对…” 玉帝:“是谁?!” 五香:“现在还不能说。” 玉帝:“为什么?!” 五香:“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恩人诸葛亮在哪里。” 玉帝怒拍云案:“放肆!三个凡夫俗子,竟敢在凌霄殿与天王老子分庭抗礼!来人哪,先缴了那三件神器!” 王母:“这…这…” 一名天官已上前收了他们的三件宝物。赤脚大仙:“唉,说你们臭,还自以为香!这下自己捆着自己,只有神剪才救得了你们,怎么办?” 四大金刚怒容满面,但也无可奈何。 王母朝那天官:“物归原主,仙娥,替我收下了。” 天官瞥见玉帝挤眉弄眼,但还是顺从地将三件宝物交给仙娥。 王母抚摸着神剪:“五香,我觉得你们做的鞋比我原先的还好,所以早把失踪的事丢到九霄云外。不过,既然陛下耿耿于怀,你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我想他也会宽宏大量的…” 玉帝:“对,对,说得有理,朕可以既往不咎。” 五香点点头:“谢谢娘娘和陛下。三个臭皮匠为救恩人诸葛亮,闯入天宫,不料在瑶池丢失皮匠工具,原指望为天神做点好事、问点消息,但希望化为泡影,只得使出雕虫小技…雕虫…” 玉帝:“什么雕虫小技?你们还会雕刻?” 陈促和马腊急得扭头转脑,但因与五香背对着,什么表情也无法让她看到。 五香也急得左顾右盼,忽然见到赤脚大仙坐在那里一个劲抠脚趾,眼中一亮:“陛下,不是雕刻,虫子怎么能雕刻呢?是饲养,对,我们养了一只小虫子,专会啃鞋子…” 众神都惊呼起来:“哇,还有会啃鞋子的怪虫?!” 玉帝:“朕从没听说过。做皮匠的,养啃鞋子的虫,岂非咄咄怪事?” 陈促:“陛下,你听我说:我们原来手艺不好,被人称为臭皮匠,只能养个虫子对付做坏的一大堆鞋子。亏得丞相诸葛亮开导,我们取长补短,做鞋的名气才越来越大…” 玉帝皱着眉摆手:“又说诸葛亮了!让五香接下去说――,是不是你们黔驴技穷,把那虫子放出来了?” 五香:“是…是…” 马腊:“启禀陛下,是那虫子在瑶池中得了仙气,逃逸出去,它是最喜欢鞋子的,天宫里数娘娘的鞋子最好,它还不来个大啃特啃啊?” 众天神感叹:“哇,虫子掉在瑶池里,自然会成仙得道!” “仙虫啃鞋,自然要找仙鞋!”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啊!” 王母笑道:“怪不得哩,我才不会生赤脚大仙那样的怪病呢!” 玉帝:“三个臭皮匠还真会说臭道理呢!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的虫子呢?” 五香早已转忧为喜:“陛下,只怕放它出来,吓着了娘娘…” 玉帝:“你们不是有雕虫小技吗,难道管不住它?” 马腊粗着嗓子:“陛下,放它出来,它一定会啃一双鞋,这是不依不饶的!” 杨戬没好气地:“真有此虫,让它啃我的鞋好了!” 马腊:“当真?” 杨戬:“陛下和娘娘在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马腊:“那好,虫子就在我耳朵里,杨将军不怕鞋被啃掉,我就撵它出来一一”说着一抠耳朵,小娃娃似的啃鞋虫早已蹦到地上,朝杨戬嘻嘻一笑。 杨戬赶忙用手护住靴子,谁知,眨眼工夫,他双脚也是光光的了! 这一次,连玉帝和王母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戬恼羞成怒,吼道:“哮天犬,还不去咬他?!” 哮天犬狂叫两声,正要朝马腊扑去,伞金刚早已打开天罗伞:“乖乖,凌霄殿也敢咆哮,进来,进来!” 哮天犬怪叫一声,被吸进天罗伞。伞金刚:“陛下,娘娘,要不要将哮天犬交给杨将军看管?” 玉帝一挥手:“你先看管着!哎,那小虫儿怎么不见了?” 伞金刚:“莫不是也被吸进天罗伞了吧?嘿嘿,弄不好钻进狗耳朵,杨戬,你的麻烦大啦!” 玉帝慌乱地:“这如何是好?快把它弄出来!” 马腊捂住耳朵:“陛下,这小虫怕受惩罚,早躲进来了!要不要我把它掏出来?” 王母笑道:“这马腊憨厚老实,我喜欢!陛下,啃鞋虫为三个臭皮匠清除垃圾,我看就恕它无罪吧――” 玉帝尴尬地:“这…这…好吧,念小虫儿无头无脑,恕它无罪!” 三个臭皮匠:“谢陛下、娘娘开恩!” 玉帝干咳一声:“不过,你们三个凡夫俗子,乱闯天宫,可知已冒大不韪?” 王母:“陛下,三个臭皮匠说过,他们是为救恩人诸葛亮,才闯入天宫的…” 玉帝:“嗯,就是那个猪革亮猪皮软什么的,要朕开金口成全天下众皮匠…呸,简直是胡扯!怎么又变成救恩人啦?” 陈促:“陛下息怒!陈促怕五香一时说不清,才随口胡扯猪革亮猪皮软的!实际上,有位像太白金星的来到丞相大营,让诸葛亮自报姓名,把他魂魄吸去带走了!” 五香:“丞相昏迷不醒,天下百姓无不悲伤,我们才冒天下大不韪,闯入天宫的。” 玉帝生气地朝凌霄殿内站着的神仙吼道:“嗨嗨嗨,他们还理由十足!太白金星,你下凡去召过那个谁了?” 王母:“诸葛亮――,召过没有?” 太白金星出列:“陛下,娘娘,臣已查过,诸葛亮系文曲星下凡,天廷未颁召回令,臣怎敢轻举妄动?定是妖孽假冒卑职,摄走诸葛亮魂魄!” 三个臭皮匠吃惊地叫起来:“哎哟,那可怎么办啊?” 王母:“金星,可知是谁摄走诸葛亮魂魄?” 太白金星:“卑职不知。” 玉帝挥挥手:“三个臭皮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事与天廷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别处去寻恩人吧!” 五香:“谢陛下、娘娘恕三个臭皮匠无罪!” 陈促:“三个臭皮匠不查出妖孽,救回恩人,誓不甘休!再次谢谢陛下、娘娘――” 马腊:“不过,妖孽冒大不韪,假扮太白金星,摄走文曲星魂魄,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帝:“这…这…” 四大金刚:“陛下,我们愿为查明妖孽、铲除祸殃,竭尽全力!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相信众天神都会响应!” 众天神:“愿为陛下征伐妖孽!” 玉帝:“好好好,同仇敌忾,但妖孽是谁?他又在哪里呀?” 赤脚大仙掐着指头笑道:“陛下,大仙已掐算得七不离八:他可是你的老相识、老对头、老冤家加老不正经,也动不动就自称老子的那个…” 玉帝惶恐地:“谁?…他?…” 王母笑道:“陛下常自称天王老子,除了自称阎王老子的阎罗,还有谁呢?” 众天神发出一片惊叹声。 赤脚大仙:“娘娘跟我猜得一样。陛下你想,平白无故,两位勾魂官怎么会来天宫,分明是阎王派他们来打探消息的嘛!没将三个臭皮匠勾去,还不是摄于陛下和娘娘的八面威风?” 众天神:“大仙说得有理!” 伞金刚:“陛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四兄弟愿率天兵天将直捣黄泉!不怕阎罗躲得开我这天罗!”说罢,举起天罗伞用力摇撼。 众天神齐声呐喊助威。 玉帝:“如此大事,不可轻举妄动!大仙,你再算算,阎罗为何摄走诸葛亮魂魄?” 赤脚大仙:“陛下,只怕说出来,你要笑话呢!” 玉帝一下子笑容可掬:“说说无妨。阎罗那小子,又在闹什么名堂?” 赤脚大仙:“阎罗原与诸葛亮人鬼不相往来,无缘结仇,但这老东西在地府调戏女勾魂官,被阎王nǎinǎi一腿子蹬去人间去投胎…” 玉帝一下尴尬起来:“好了好了,拣主要的说一一” 王母在一边掩着嘴笑,三个臭皮匠见了,互相眨眨眼,点点头。 赤脚大仙:“阎罗投胎在江城,成为鱼肉百姓的严霸王…” 三个臭皮匠不约而同惊呼起来:“严霸王是阎罗王投胎的?!” 第五十四章 派判官上天廷当探子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赤脚大仙笑道:“现在明白了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呀!严霸王屡屡败在你们手里,活活气死,却又回到了yīn曹地府,哈哈,发现自己竟是阎罗王!他想在生死薄上勾掉你们三个的名字,但遭电击雷轰,无可奈何,只能摄走诸葛亮魂魄…” 马腊:“明白了,我明白了!严霸王――,不,阎罗王要找我们报仇,一时无可奈何,就把丞相抓去!不就是十八层地狱吗?三个臭皮匠不怕!” 玉帝轻轻拍手:“好,好,年轻人,奇勇可嘉!可嘉!” 四大金刚一齐喊道:“陛下,请允许我等随他们一起去地府,见机行事…” 玉帝摇手:“不可不可,天神地仙斗起来还成什么体统?菩萨知道了,又会怎么说?现在看来,三个臭皮匠神勇无比,机智异常,逢凶化吉,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马腊笑道:“嘿嘿,以前我在江城时,也这么敷衍过人家!马到成功,功成名就,就事论事,事不关己,己所不yù,yù速则不达,达不到目的救不出丞相决不罢休!一一这才是三个臭皮匠的豪言壮语!” 众天神都为他喝彩叫好。 玉帝尴尬地:“说得好,朕为你们祈祷祝福…” 王母:“三个臭皮匠,陛下已为你们祈祷祝福,我就不说什么空话了,赠给你们的三件宝物随身带着。记住,不能锤山缝水,暴殄天物,地狱是为坏人所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破坏…” 三件宝物还是送给了三个臭皮匠! 一下子,玉帝和杨戬又气呼呼地互相大眼瞪三眼! 五香:“谢谢陛下和娘娘。三个臭皮匠决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陈促、马腊:“娘娘叮嘱之言,三个臭皮匠牢记在心,决不鲁莽行事。” 五香:“陛下,三个臭皮匠不知yīn曹地府在哪里,不知能否指点迷津?” 玉帝恼怒地挥挥手:“去去去,自己找去!” 赤脚大仙笑道:“天堂就在眼前,地狱始于脚下,走吧——” 三个臭皮匠一时十分迷茫。 帅勾和靓勾自天而降,并肩落到森罗殿上。 阎王:“啊哈,两位勾魂官回来了!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本王啦?” 帅勾:“启禀大王,三个臭皮匠果真去了天宫…” 判官:“大王未卜先知,神机妙算,三个臭皮匠逃不出你的手掌!” 阎王:“哪里哪里,他们还是狡猾狡猾的!怎么样,三个臭皮匠栽在玉皇大帝手里了吧?” 帅勾:“没有!倒是赤脚大仙和我们两个,被杨戬的哮天犬死死咬住,一起被投到天牢里!” 阎王大惊失sè:“哎哟,那玉帝拷问你们了?” 判官:“你们没申辩?天神地仙,上上下下,是正常往来,怎么能乱扣使者?” 靓勾:“我们跟杨戬说了,但他认定我们与三个臭皮匠是一伙的,非把我们关进天牢!” 阎王:“怎么会呢?本王不是叫你们见机行事,别莽莽撞撞,一定是你们与三个臭皮匠勾勾搭搭了吧?” 靓勾:“呸!碰上那个杨戬,恐怕nǎinǎi也会被关进天牢!” 阎王nǎinǎi笑道:“哎哟喂,杨戬跟你们丫头、小伙子发狠劲,确有可能,跟我这半老婆子,较什么劲呀?” 帅勾:“nǎinǎi有所不知,这次杨戬抓住赤脚大仙和我们,就因为三人都穿了臭皮匠做的鞋!如果你在场,哮天犬还不是一样咬住你的鞋不放?” 阎王哈哈大笑:“那三个臭皮匠一定早就被抓起来了!” 帅勾:“怪就怪在这里,他们非但没被抓起来,反倒钻进天牢,把我们救了出去!” 阎王:“他们钻进天牢解救你们,这不是犯了玉帝的大忌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逃不了的!” 帅勾:“错!那天网非但没把他们逮起来,王母反给了他们三件宝物…” 阎王:“王母赠宝物?她看中谁啦?” 阎王nǎinǎi:“呸!赠宝物,就一定要看中谁?不成她看中陈促或马腊,要跟你一样胡作非为?” 阎王:“呸呸呸!玉帝是那种人吗?他心眼比芥菜籽还小,容得了王母看中陈促或马腊吗?你看中他们,本王还可商量商量…” 阎王nǎinǎi:“好啊,我看中马腊,人迷心窍,无时不刻想他念他,一一现在,感觉怎么样?心里酸不酸?” 阎王摇摇头,望着帅勾:“为什么赠他们宝物,你说说——” 帅勾:“王母也得了跟赤脚大仙一样的怪病,穿什么鞋丢什么鞋,三个臭皮匠赶巧上了天宫,为她做了不少仙鞋,王母一高兴,就把做鞋的神针、神剪和神锤给了他们!” 阎王吁了一口气:“哦,我还以为什么宝物,做鞋的破玩意儿!扯淡,扯淡!” 靓勾高声:“大王,神针和神剪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那神锤,能把泰山都砸到地下来!” 判官吓得耳旁的判官笔也掉落下来,战战兢兢:“泰…泰山都能一锤砸到地底下?咱们十八层地狱,能经他砸几下?” 阎王:“什么鸟锤子这么厉害?把泰山砸下来,那锤子得多大?” 靓勾:“那锤子能大能小,变化如意,变小时像磕瓜子胡桃的小玩意儿,能变多大,就不敢想了!” 阎王摇摇头:“有这种东西?不相信,不相信。嗨,你们不是像nǎinǎi那样,也人迷心窍,编故事来吓唬本王吧?” 阎王nǎinǎi:“呸呸呸呸!大祸临头,还嘻皮笑脸开玩笑!我看,玉帝这次跟你动真格了!你想借刀杀人,他何尝不想借三个臭皮匠之手,向你开刀?” 判官:“大王,nǎinǎi所言不无道理,那玉帝yīn险着哪!再说,咱们拘的诸葛亮,说不定就是什么星宿下凡,不可不防啊!” 帅勾:“玉帝身边的太上老君、赤脚大仙,个个能掐会算,诸葛亮藏在这灵盒里,瞒得了三个臭皮匠,瞒不了玉帝王母啊!” 靓勾:“依我看,杨戬找我们和赤脚大仙的麻烦是假,矛头对着大王你哪!” 帅勾:“杨戬是玉帝外甥,他的一举一动,不都是舅舅的旨意?” 阎王拍了下案桌:“越说越让我糊涂!” 阎王nǎinǎi:“你本来就糊涂透顶!把诸葛亮魂魄摄在灵盒里,十足十足的馊主意!我看,把诸葛亮放回去,一了百了,老老实实当你yīn曹地府的阎罗王吧!” 判官:“大王,nǎinǎi所言,不无道理啊!” 阎王又拍案桌:“混帐!要本王气得拔yīn煞剑吗?我看,你们都该大嚼一顿猪头肉!本王与三个臭皮匠,不共戴天,不共踩地,有我无他们,有他们无我!谁再罗嗦,我让他投胎去做一一” 判官马上变墙头草:“大王的深仇大恨,就是卑职的大恨深仇!不过,咱们还得瞒着点菩萨…对不对?” 阎王:“菩萨?他在迢迢西天,管得了天地间多少恩恩怨怨?三个臭皮匠还不是三只臭苍蝇,老子想碾死他们,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会惊动菩萨?!” 判官趋身上前:“大王,能否屏退左右,容卑职进一步说话?” 阎王一挥手:“你们都退下,本王和判官要好好商量商量!” 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在天宫获悉的情况,非同小可,望大王好自为之,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阎王:“去去去,让我们静下心来,仔细思量。” 阎王nǎinǎi等退下后,判官更上前一步,悄声:“大王,帅勾和靓勾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事关重大,大王又咽不下那口气,我看,咱们是否上天廷走一趟?” 阎王拧起眉头:“什么?让我去拜玉帝的脚后跟?你有没有搞错?” 判官赔着笑:“嘿嘿,卑职也不是非要拉着大王上天廷。你跟玉帝那点龃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卑职也不是害怕单独去查访,但我从天廷回来,还是跟帅勾、靓勾一样的回复,大王信得过我吗?” 阎王:“怎么信不过?你当自己是严丁,本王一直没忘记自己严霸王的身份,咱们主仆两人,该互相信任才是!” 判官笑道:“好,好!有大王这句话,我严丁――判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阎王:“我的严判官,什么辞不辞的?快去快回,严霸王等着把五香娶回来做姨太太呢!” 判官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不多时,判官已鬼鬼祟祟,左顾右盼,朝南天门行来。 四大金刚正在闲聊,蛇金刚魔礼寿一眼望见判官,悄声:“瞧,贼头贼脑的判官来了!咱们可要给点颜sè他看看啊!” 琵琶金刚:“你给他看颜sè,我让他听噪音,礼青替他刮胡须,礼红把他包饺子!” 四大金刚哈哈大笑起来。 判官听见笑声,讨好地趋身上前:“四位将军,什么事让你们这般开心啊?” 蛇金刚魔礼寿拨弄着青蛇:“我的小蛇,肚子饿得咕咕叫,叫咕咕!” 判官:“宝贝饿了,该替它找东西吃,不好笑,不好笑!你呢――” 琵琶金刚:“手指发痒,心里乱弹琵琶,琵琶心里乱弹!” 判官嘿嘿笑道:“想弹就弹,十指连心,手不弹心乱弹!不好笑,不好笑!” 剑金刚魔礼青:“宝刀未老,剑锋却钝,无处嚯嚯,叫我好恨好恨!” 判官捋着胡须:“这就更怪了!明明怨恨,怎么还笑?” 伞金刚舞着伞:“我想包饺子,我想包饺子,没有馅也没有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 判官哈哈大笑:“越想越生气,怎么哈哈大笑?” 四大金刚一齐指着他:“因为你来了,应该哈哈笑!” 判官害怕起来,倒退着:“我怎么啦?” 第五十五章 变幻十八层心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蛇金刚让手中长蛇朝判官张开血盆大口,说:“你就是它的美餐呀!”说着朝判官步步进逼。 判官吓得连连倒退:“我是判官,阎王的亲信,别乱来呀!” 蛇金刚继续吓唬他:“阎王的亲信,来得正好!我们正想率十万天兵,去征伐阎罗呢!” 判官急忙搖手:“天神打地仙,不通,不通!” 琵琶金刚:“卜咚,卜咚?哈哈,灵感来了!判官,你听着――”说着,他朝判官耳边弹起琵琶来。判官刚想笑,忽然不由自主乱蹦乱跳起来,惊得他哇哇大叫:“难听死啦!快停,快停!” 琵琶金刚边弹边说:“十指连心,我这十指,连着你的黑心!判官,阎王派你来打探什么消息?” 判官:“哎呀,我心里翻江倒海…快让我停下来,喘口气…” 琵琶金刚一挥指,琵琶戛然而止:“停下来了,该剑金刚啦!――” 判官战战兢兢:“别杀我,别杀我!阎王确派我来打探消息――,玉帝真想征伐我家大王吗?” 剑金刚:“谁说要杀你?众天神要讨伐阎罗王,还没真打起来,就会斩来使?” 判官连连点头:“是是,不斩来使,不斩来使!你别嚯嚯嚯嚯…” 剑金刚一把抓住他:“你小子果然是密探!一字一句都牢记在心!我说过嚯嚯嚯嚯,但那是磨刀声,你这半边胡子,就让我试试剑锋吧!”说完,三下两下刮掉了他半边胡子。 判官哭丧着脸,摸了摸没胡子的那半边:“完了,只有肉疙瘩啦!” 伞金刚笑道:“肉疙瘩好啊,正好让我包饺子!” 判官退缩着:“把我包饺子!包在哪里?” 伞金刚晃了晃伞:“小麦还没磨成面,就用它吧!” 判官大叫一声:“天罗伞!”拔腿就跑,但马上被吸进天罗伞,急得在里边大叫大嚷:“我身子单薄,下不得水,上不了蒸笼…” 四大金刚哈哈大笑,伞金刚叫声“变”,天罗伞变得饺子那般大,他托在掌心:“不能碰水,不能上蒸笼,下油锅油炸,怎么样?” 判官在里边扭着:“不行,不行…” 琵琶金刚:“怎么不行?得照地狱那边,剥了皮,抽掉筋,拣洗干净,才能包饺子?” 那“饺子”扭动着:“不行,不行,更不行!” 杨戬带着哮天犬远远望着这边。 伞金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戬那狗子来了,喂饱了它吧!”说着,将天罗伞朝上抛去。杨戬在远处望见,急急腾云逃去。 忽然,蛇金刚魔礼寿喊道:“三个臭皮匠来了,将饺子送给他们吧!” 果然,三个臭皮匠笑着朝南天门走来。 这时,判官却不吭声了。伞金刚:“怎么?冤家路窄,碰上死对头啦?” 判官:“真是呀!宁可喂了狗,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伞金刚:“谁知你是不是胡说八道?耳听为虚,咱们验证一下吧—-”等三个臭皮匠走近,他打开伞,让判官一骨碌掉在他们面前。 五香一愣:“伞金刚,逮住一只小老鼠啊?” 马腊:“什么小老鼠,是红烧猪手吧?” 陈促:“不对,像个小贪官嘛!” 琵琶金刚:“陈促说得对,他是阎王爷那边的小贪官――判官大人呀!见见,见见!” 半边胡须的判官刹那时变大了。三个臭皮匠盯住他,不约而同:“嗳,真面熟啊!” 判官掩住脸,偷看他们一眼,瓮声瓮气:“我不认识你们…我该回yīn曹地府去啦!” 五香、陈促和马腊围着他,想看清到底是谁。判官左躲右闪,遮遮掩掩,但他们三个毫不放松,急得他最后放下衣袖,吼道:“看,让你们看个够!我不就是严丁吗?现在是阎王爷的判官,千真万确,毫无疑问,看吧,认吧!” 五香吃了一惊:“哎哟,真是严丁!你怎么会是阎王爷的判官呢?” 判官又来了威风:“阎王就是严霸王,严丁当然就是判官啦!怎么样,三个臭皮匠,欠了阎王债,可是永生永世还不清啦! 五香害怕地:“阎王债?” 判官更来劲:“对,你们以为跟严霸王作对,有诸葛亮当后盾,就没事啦?错!他最多是文曲星,咱们大王可是地狱之王,十八层地狱等着你们哪!五香,乖乖跟我回去,大王早就看中你了!” 五香:“十八层地狱?说说是哪十八层,我害怕…” 马腊呼地将神锤变得极大,高举起:“十八层地狱?三十六层地狱,我也锤扁了它!” 陈促也将神剪变得极大,亮晃晃地举着:“锤扁了,我再剪它个粉碎!” 判官连连倒退:“哎哎哎,锤扁了地狱,阎王拿你们没办法,菩萨可是不依不饶,他吹口气,都可以把你们三个臭皮匠,变成三只臭蟑螂!” 三个臭皮匠一震,一时无言以对。 伞金刚:“谁叫你们把诸葛亮魂魄关起来呢?菩萨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等到水落石出,盖棺论定,阎罗该当何罪,你判官该判何罪,谁不明白?” 判官:“我不跟你们四个一般见识!三个臭皮匠,地狱见!”说完,他如鹞子翻身,往后一翻就消失无踪。 马腊:“五香,千万别害怕,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呀!” 五香:“呸!我正想把十八层地狱的情况,一层层套出来,你们就又是抡大锤,又是亮剪刀,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四大金刚笑道:“五香妹子,想不到你哭丧着脸,似乎胆小如鼠,却是胆大包天,阎王的十八层地狱也差点让你探清了!可惜,可惜!” 马腊:“我一见到严丁这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管他什么判官不判官,地狱不地狱!” 陈促:“五香是对的,咱们鲁莽了点。以后可要三思而行,明白吗?” 马腊大大咧咧:“明白了,大哥!” 赤脚大仙飘然而至:“嘿,陈促居然是大哥?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呀!” 陈促:“哪里哪里,马腊在涮我!” 马腊笑道:“我敢涮你?五香酸辣,你排在我前边嘛!” 陈促笑嘻嘻地:“那五香排在最前边,该叫大姐啦?” 五香捏着神针:“看我不刺穿你的嘴!” 陈促边逃边笑:“叫错啦,五香妹子,别做辣妹子,饶了我吧!” 赤脚大仙笑呵呵地:“不愧是我的徒弟,大难临头,还嘻皮笑脸,笑不拢嘴,是该缝了,缝了!” 五香收起神针:“大仙师父,我们该去救丞相了,你真不能指点指点我们吗?” 赤脚大仙:“天堂在眼前,地狱在脚下,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步步往前找吧一一” 三个臭皮匠们显得十分困惑。 四大金刚:“趁玉帝还没反悔,先回去吧。三个臭皮匠,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们的!” 三个臭皮匠郑重地点了点头。 森罗殿上只有阎王和判官两人。判官头低得像虾米,阎王反背双手,不安地来回踱步。 终于,阎王煞住脚,用手指着地:“不能让他们来这里!地狱有个闪失,菩萨面前交代不过去!” 判官:“除了这十八层地狱,咱们还有什么法子对付三个臭皮匠?那神针、神剪和神锤,厉害着哪!” 阎王:“人,拿自己最没办法,一一为什么?因为他们往往跌入自己设置的陷阱!我要将这十八层地狱重新布局,给三个臭皮匠设置十八层心狱!对,颠倒布局,搬去人间,让他们自投心狱!” 判官:“大王,你说明白点,卑职稀里糊涂呀!” 阎王:“聪明难,糊涂难上加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伸开双臂舞动着:“十八层心狱,十八层心狱,三个臭皮匠,你们来吧!――” 森罗殿开始旋转,一时间,天昏地暗,山呼海啸,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房坍屋塌,樯倾楫摧,阎王狂笑着继续作法,判官抱着脑袋,浑身颤抖。 傍晚的峨嵋山,笼罩在五sè霞光中。 三个臭皮匠朝诸葛亮行营走来。 行营里,刘夫人用毛巾轻拭诸葛亮面部,书童悄悄问:“都统夫人,你觉得丞相好点了吗?” 刘夫人摇摇头:“请了那么多郎中,灌了那么多药,竟毫无起sè,不知是什么怪病!” 书童:“不知是不是真被天上召去了?” 刘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三个臭皮匠,不知现在哪里?” 五香掀开帘子:“夫人,我们回来了!” 陈促、马腊:“夫人,书童,丞相好点了吗?” 刘夫人摇摇头:“你们…到哪里去了?” 五香:“夫人,我们真找上天去了。摄走丞相魂魄的,不是太白金星,而是阎王!” 刘夫人和书童惊得目瞪口呆。 马腊:“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丞相救回来的!” 第五十六章 陈促和女勾魂官被缝在一起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走近卧榻,深情地望着静静躺着、气息尚存的诸葛亮。 五香轻声说:“丞相,你安静地睡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会去算清那笔阎王债的!” 刘夫人疑惑地:“五香,你说什么?阎王债?丞相欠谁的阎王债?” 五香:“夫人,丞相没欠谁的债。我说的阎王债,是我们和严霸王之间的深仇大恨!你相信吗?严霸王竟是阎罗王投胎,他与我们结下仇,竟把丞相的魂魄摄去了!” 刘夫人和书童都惊呆了。 书童:“五香,这么说来,你和陈促、马腊真的已上天入地,发现阎王寻衅报复的蛛丝马迹了?” 马腊:“哎,书童,才几rì没见,你怎么变得咬文嚼字起来?什么蛛丝马迹,我们还误救了他的两个勾魂官,连那个判官――以前严霸王的管家严丁,也在南天门遇上了!” 刘夫人惊叫:“哎哟,这一家子怎么都搬到yīn曹地府去啦?丞相的魂魄被他们摄去,还能救回来吗?” 五香:“夫人,以前你可是雷厉风行,宁折不弯的呀!现在怎么会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哎哟哎哟怕救不回?” 书童:“唉,丞相出了这么大的事,都统大人回朝廷禀报皇上,夫人在此照顾丞相,rì夜cāo劳,恐怕也积劳成疾了。” 刘夫人立即敲了书童一个“爆栗”:“谁积劳成疾了?阎王派十万鬼兵鬼将来,本夫人一定打先锋,决不退缩半步!” 马腊:“对,还非打它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才鸣金收兵,凯旋回朝!” 刘夫人兴奋起来:“去去去,这么快就鸣金收兵了?不捣烂森罗殿,活捉阎罗王和那个判官,决不罢休!” 三个臭皮匠和书童都笑了起来。 刘夫人:“哦,怎么去找阎王算帐呢?” 陈促:“是啊,我们也在犯难呢!” 五香:“有句话挺有道理:天堂就在眼前,地狱就在脚下。但朝哪儿走呢?” 刘夫人:“那你们怎么上的天堂?记得马腊背了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筏,你们三个一步步往峨嵋山上爬…” 马腊:“对,咱们那时胡思乱想,不是也歪打正着吗?只要有勇气、信心和智慧,天王老子拿咱们无可奈何,阎王老儿也会败下阵去!” 五香:“马腊,你这是大话!你说说,怎么去呀!一一” 马腊搔搔脑袋:“地狱就在脚下,当然是一步步朝前走呀!好啦,时候不早,先歇息下来,明rì出发一一”说完,他哈欠连连,伸了个懒腰。 五香和陈促受马腊影响,忍不住也打起哈欠来。 刘夫人笑道:“书童,他们都累了,带他们歇息去吧。” 陈促捂住嘴,仍哈欠连连:“不累,不累,啊――” 当晚,陈促和马腊在帐篷里睡得很沉。 帐篷外,影影绰绰出现靓勾的身姿。她左顾右盼,终于找到陈促所在的帐篷,撩开望了一下,轻轻走了进去。 她来到陈促身前,深情地望着他,忽然又平伸双手,作法将沉睡中的陈促飘浮起来,跟着她往帐篷外走。 马腊的眼皮动了下,接着睁开一只眼,伸手摸摸陈促原来躺的地方,忽地坐了起来,只见两个影子正飘了出去。 马腊匆匆来到五香住处,摇晃着她悄声说:“五香,五香,陈促被靓勾勾出帐篷去了!” 五香揉着眼,坐起来:“勾魂官来了?怎么不抓住她?” 马腊:“抓什么抓?!见机行事!快,咱们盯着她!” 靓勾引导着飘浮的陈促,来到野外一片空地。不远处,马腊和五香也跟踪着来到树丛隐蔽处。 靓勾转动双手,让陈促跟着她的手势,上下、左右、前后,浮动旋转,嘴里喃喃念道:“陈促,你让我心疼,心酸,你让我人迷心窍!我难以自拔,又不敢正面对你倾诉!唉,马上要跌进阎王和判官设下的无底深渊,却还睡得这么安宁!你这个冤家啊!” 马腊和五香面面相觑,马腊:“靓勾的魂,被陈促勾着呢!” 五香:“嘘!听她继续讲――” 靓勾的脸紧挨着陈促毫无表情的脸:“不管你们有神针、神剪、神锤,还有你们的智慧和勇气,你们必败无疑!阎王已将十八层地狱颠倒布局,而且那是谁也没经历过的心狱,心狱!一一而我在你设下的心狱里,已尝够了痛苦,已无法挣脱!” 马腊:“什么心狱?” 五香:“再听她讲下去呀!” 但靓勾只是紧紧依偎着陈促,再也不说什么了。 马腊:“我等不及了!抓住她,逼她说出什么是心狱!” 五香点点头:“好,她舍不得陈促,我把她俩缝在一起!”说着,悄悄拿出神针,划了几圈,轻声喊道:“将他们缝得亲密无间!” 月光下,只见陈促垂下双臂,不紧不慢牢牢箍住靓勾,惊得她上下打量:“陈促,陈促,你醒了吗?你心里也放不下我?快说呀!――” 陈促却依然不言不语,急得她念道:“天灵灵,地灵灵,陈促听话最最灵,放!――”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陈促却牢牢箍住她,一起上下飘浮。 马腊和五香从隐蔽处冲了出来,把靓勾吓了一大跳,但又与陈促分不开来。马腊轻声问道:“靓勾,你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心狱是什么玩意儿?不说明 白,陈促肯陪着你,我的锤子可没那好脾气!” 靓勾使出浑身解数,也脱不开陈促的双臂,急喊道:“马腊,我是来jǐng告你们的!阎王和判官另设心狱,谁也不清楚机关玄妙。陷入心狱后,除了你们相互之间还能认出来,对阎王和任何魑魅魍魉,谁也分不清楚,这还不可怕吗?” 马腊:“你说我们有眼无珠?严霸王和严丁烧成灰,我们也认得出来!好啦,不要你说心狱了,带我们去找阎王算帐吧!” 靓勾挣扎着:“马腊,你真是又麻又辣!怎么把我跟陈促缠在一起的?快放开,要坏事的!” 马腊笑嘻嘻的:“你心疼、心酸,被他人迷心窍,五香用神针成全你们,还不谢谢她千里姻缘一线牵?” 五香骂道:“马腊,你胡说什么?靓勾,直到与你们在蟠桃园分手,你们都没告诉我们,丞相被阎王关起来了!你和帅勾,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靓勾叹道:“现在不是推心置腹的时候。我是悄悄离开地府的,阎王诡计多端,说不定派个小鬼跟着我,快放开我吧!” 五香:“我想问,陷进心狱,怎么会分不清魑魅魍魉?” 靓勾:“要破心狱,须用心眼,干瞪着眼,有什么用呢?”说完狠狠瞪着马腊:“马腊,还不快放开我?” 马腊笑嘻嘻地:“说我有眼无珠,其实你无眼无珠!神剪才剪得开神针缝的东西,那神剪是陈促的法宝啊!” 靓勾带着陈促飞腾起来,双腿连连踢向马腊。马腊用神锤边挡边说:“好男不跟女斗,更不跟女鬼斗。神锤脾气不好,我马腊的脾气可不输陈促,只是不像他那么粘乎!哈哈哈哈…” 忽然,阎王nǎinǎi和帅勾飞跃过来,一脚踢开马腊的神锤,阎王nǎinǎi:“马腊,你粘乎的人来了!” 马腊一见,仍笑嘻嘻地:“人迷心窍,原来是你啊!生死薄带来没有?我们急着去见你老公呢!” 阎王nǎinǎi:“好,你不鬼迷心窍,我叫你鬼迷七窍!”说着双手一推,两股黑气从她掌心喷出,直扑马腊颜面。 马腊“哎哟”大叫一声,朝后倒去,五香忙扶住他,喊道:“马腊,马腊,你怎么啦?” 马腊胡乱抹着脸:“把他们都缝、缝、缝起来!” 帅勾却已一下摸到陈促身上的神剪,喊道:“神剪,快将靓勾和陈促分开!” 刹那间,飘浮着的两人骤然分开。 靓勾却又有点依依不舍地向陈促张着双臂,被阎王nǎinǎi一把揪住,吼道:“快走!大王和判官来了!” 靓勾一惊,跟着阎王nǎinǎi、帅勾,眨眼消失无踪。 半空中,果然有两个黑影飞来。 陈促晃晃荡荡往下坠,马腊飞跃起来,一把将他抱住,轻轻落回地上。五香望着空中飞掠而过的黑影,点点头说:“阎王nǎinǎi的话一点儿没错,咱们的冤家对头,来了!” 马腊放下陈促,举起神锤喊道:“阎王你听着,不管地狱心狱,我们都会把丞相救出来!”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冷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刘夫人和书童匆匆赶来,扶起陈促,刘夫人急急问道:“陈促,陈促,你怎么啦?” 陈促睁开眼:“哎,我睡得好香好香,怎么会在野外?” 马腊:“靓勾来过啦,鬼迷心窍把你迷到这儿…” 陈促揉了下眼,茫然望着夜空:“靓勾?她在哪里?” 马腊:“被帅勾和阎王nǎinǎi救走了,你搂住她的那个劲啊,靓勾拼命掰都掰不开!” 陈促惶惑地:“还有这等事?” 五香:“呸,别信马腊的!他想抓住靓勾,让我用神针将你们缝得亲密无间,帅勾摸到神剪,才把你俩分开,把救走她的。” 陈促:“真是这样吗?” 刘夫人:“我和书童都听到了厮打声,半空中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马腊:“阎王nǎinǎi说,阎王和判官追踪而来,冷笑的一定是他们!” 五香:“好险啊!如果神剪被他们抢先夺走,麻烦就大啦!” 马腊:“有什么麻烦?大不了看见陈促和靓勾搂搂抱抱,阎王酸水直冒,你赶快将他们三个缝在一起,抓住阎王,判官还不屁颠颠跑回去放了丞相?” 五香:“呸,想得美!咱们这三件宝物没被抢走,已是上上大吉,还想那美事?” 第五十七章 突兀出现百味楼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陈促如梦初醒,顺手一摸:“哎,神剪还在我这儿呀!”说着,他从身上拿出来,“不是说被帅勾摸到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香:“看来,不光是靓勾人迷心窍,帅勾也…” 马腊笑道:“他当然人迷心窍啦,只是斯文一点,没把你从帐篷里勾出去罢了!” 五香:“呸呸!我觉得他是手下留情,一摸到神剪,又让它留在陈促身上。” 刘夫人:“你们别吵啦,看上去,什么宝物不宝物的,该妥善保管,不能让人轻易拿到。” 陈促点点头:“对,该把这神剪放在耳朵里!” 刘夫人惊愕地:“这剪刀…放耳朵里?” 三个臭皮匠终于笑了起来。 峨嵋山下,刘夫人和书童把三个臭皮匠送到山谷边。 刘夫人:“三件宝物都放妥了?” 五香:“神针最小,最容易藏。”说着,她摸了摸发际。 陈促:“我将神剪放在耳朵里啦,夫人请放心。” 马腊笑道:“放在耳朵里,剪起耳朵来比较容易!” 陈促:“剪谁的耳朵呀?” 马腊:“当然剪自己的耳朵啦!咔嚓咔咔嚓,剪下来喂猪…” 陈促笑道:“喂你这只笨猪!” 马腊:“不管怎么说,你藏的地方不如我好。我藏在鼻孔里,谁敢来抠我的鼻子?” 五香:“恶心,真让人恶心!” 刘夫人笑道:“藏在鼻子里,就不怕打喷嚏?” 马腊:“我不怕麻不怕辣,谁有办法让我打喷嚏?” 五香:“我有,我有!” 陈促:“我也有,灵不灵当场试验!” 五香将陈促一撞:“先说先试,让开!” 陈促:“不知想到什么馊主意!好,让你先试――哎,是不是这个?”他用手指了指天。 五香笑着点点头,上前托起马腊的脑袋:“喂,望着太阳,包你连打喷嚏!” 马腊挣扎着,躲避着耀眼的阳光:“哇,好刁钻啊!啊、啊啊嚏!哎…我的神锤!”神锤从他一鼻孔里喷出,随即变大,翻滚着砸向前面的山谷,顿时乱石飞崩,震耳yù聋,把他们都惊呆了。 刘夫人:“啊,真是神锤!怎么不一锤子砸个地洞,打穿十八层地狱?” 马腊:“对不起,一时疏忽,毁坏了峨嵋古道,罪过,罪过!” 陈促笑道:“别责备自己,也别自吹自擂,地狱就在脚下,咱们就从这条道,往前寻找吧!” 五香:“刘夫人,书童,就此告别!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丞相!” 书童:“你们放心,我和夫人会好好照顾他的。等你们的好消息啊!” 刘夫人:“我们大家心心相印,遇上什么困难,在任何地方呼唤我们,相信我们也会听见!” 马腊:“好,我的嗓门大,有什么事,我就喊破天!” 刘夫人笑道:“谁要你喊破天?用心祈祷,我们就会知道!” 三个臭皮匠笑了起来。 就离峨嵋不远,突兀出现一片楼宇,其中有座百味楼,正可谓: 山sè空蒙,泉水淙淙,风光旖旎,楼宇典雅。 笙歌幽幽,舞影翩跹,回廊曲池,引人入胜。 身穿华衣鲜服的判官跟在阎王后边:“大王,我真弄不明白,你这心狱与地狱有天壤之别!唉,莺歌燕舞,酒菜飘香,什么牢狱之灾,完全是请三个臭皮匠来享福嘛!” 阎王一身财主打扮,摇头晃脑:“本王弄明白了,三个臭皮匠不怕硬的,他们刀山火海敢闯,抽筋剥皮不怕,真地狱恐怕受不了他们三锤子!软绳捆硬柴,只能来软的,软的…” 判官:“这也太软啦!好吃好穿又好看,卑职恨不得天天关在这心狱里!” 阎王:“哈哈哈哈,人有七情六yù,喜怒哀乐悲思恐,看来,你这地仙在我布置的幻景中也不能免俗,本王的计谋就成功一半了!” 判官:“成功一半?至多保住了十八层地狱,对三个臭皮匠丝毫不起作用!” 阎王笑道:“你前半句话说对了,菩萨让我主宰地狱,若被三个臭皮匠捣毁,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后半句嘛,我却不能苟同。判官--严丁,你可记得,三个臭皮匠宰了我严霸王家的大白鹅,连夜吃个jīng光,他们是够馋的呀!” 判官:“对呀!马腊喜欢吃又麻又辣的,陈促喜欢酸溜溜的,五香呢,当然是香喷喷、甜咪咪的!哈哈,大王将丰都狱改成百味楼,是想胀死他们吧?” 阎王:“这还差不多。不过,若能设法把三件宝物早早偷到手,十八层心狱的惨淡经营,咱们也可提早打烊。” 判官点头:“嗯,这十八层心狱,百味楼是丰都狱,玲珑阁是秤杆狱,忘忧台是抽肠狱,清凉亭是寒冰狱…” 阎王:“嘘,别往下说啦!只有咱俩知道,隔墙有耳,不可不防!” 判官嘻皮笑脸:“这么信得过我?连欢喜榻上的枕边人也瞒着?” 阎王皱着眉头:“欢喜榻…欢喜榻!哼,老婆子跟帅勾、靓勾悄悄跑出去,我真怀疑他们给三个臭皮匠通风报信!” 判官:“对,咱们追踪到峨嵋山,他们跟三个臭皮匠似打非打,似吵非吵,帅勾夺到了神剪,但又说被陈促抢回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阎王干咳几声:“呃嘿,他们来啦!面带…微笑!”说着,他一左一右拉了下自己的嘴角,假笑起来。 判官连忙也拉拉自己嘴角:“嗨,nǎinǎi,两位勾魂官…”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身穿酒楼侍仆服饰迎面而来。 阎王nǎinǎi:“你叫我什么?我是烧火的老妈子,怎么变成你帐房先生的nǎinǎi啦?他们是侍女男仆,能勾谁的魂?” 阎王陪笑道:“老妈子,就你jīng明!好啦,别跟他计较,量大福大,老爷替他赔礼!” 阎王nǎinǎi扭着身子,招呼帅勾、靓勾:“哼,狗眼看人,咱们走!” 帅勾和靓勾也学阎王nǎinǎi扭着身子,大摇大摆往前走。 阎王指着他们背影笑道:“哈哈,嘿嘿嘿,真像那么回事啊!百味楼的三个活宝!” 判官也笑了起来。 山谷中本无路,乱石遍地,坎坷不平,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三个臭皮匠互相援手,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向前艰难跋涉。 马腊汗流浃背,但仍笑着对五香:“五香,咱们没走错道吧?对,没走错,地狱就在脚下,咱们这是在过蒸笼狱!哈哈,五香快蒸成香饽饽啦!” 五香抹了一把汗:“你是蒸笼狱里的馋鬼!饿扁了吧?叫你多带干粮,你怕麻烦说抬腿就到,瞧,才走了两天,吃光了,看什么都馋涎yù滴!” 陈促:“五香啊,叫你香饽饽好,我都替你庆幸虎口余生!如果他把你说成一大碗粉蒸肉,那就等着狼吞虎咽吧!” 五香笑道:“怕什么?他真饿昏了,狮子大开口,这儿遍地石馒头,我还不塞崩他满嘴牙?” 马腊笑着摇摇头:“石馒头?晃来晃去,像是真馒头!二位,大仙说,地狱就在脚下,怎么咱们走了两天,都没见影子呢?” 五香:“没耐心了吧?打个喷嚏,把神锤拿出来砸地呀!瞧你这熊样!” 马腊:“我可没说要砸地呀,咱们不经饿嘛!陈促,你给咱们三人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大雁、黄羊,用神剪搞一个下来。嘿嘿,我带着火绒火石呢!” 陈促:“没见着。见着了也不会‘搞一个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只大雁、黄羊,胜造两级浮屠吧?” 五香:“那峭壁上的树叶、松果,兴许味道不错,让陈促搞一点尝尝?” 马腊苦着脸:“五香酸辣臭,倒还好试试,那纯粹是苦味,呸,呸!” 陈促笑道:“呸什么呸?像坐在酒楼里的阔佬似的!就算上了一道苦菜,也是替你清火开胃呀!” 马腊:“有这种菜吗?” 五香:“有啊。听好了:炒苦瓜、拌苦瓜、煸苦瓜、蒸苦瓜、煎苦瓜、炸苦瓜,五香苦瓜、醋溜苦瓜、甚至还有麻辣苦瓜…” 马腊向往地:“有没有苦瓜炖肉啊?” 五香气得嘴也扁了! 陈促:“有!拿镜子自己照,纯粹一罐加足麻辣的苦瓜炖肉,要多烂有多烂!” 马腊夸张地:“哇,这饥肠辘辘的苦rì子,何时才是尽头呀?” 五香忽然手搭凉棚,笑逐颜开:“哇,尽头到了!前面有个好去处:亭台楼阁,琉璃明窗,嘿嘿,不是酒楼,也是饭庄!” 马腊:“真的吗?又诓人吧?” 陈促也手搭凉棚,望了又望:“真像一家大酒楼,不会是阎王设下的圈套吧?” 马腊踮起脚望了下:“管他呢,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五香:“如果是阎王开的酒楼,咱们认不出他,也认得出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对吧?” 陈促笑道:“对对对,只怕马腊被阎王nǎinǎi鬼迷心窍,又饿得心慌意乱,什么都顾不上了!” 马腊:“你呀,熬住没嚷嚷饿,其实早饿得肚皮贴住脊梁,跟个晒干虾米似的!” 第五十八章 酸甜苦辣的养颜汤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笑着一挥手:“不管是苦瓜炖肉,还是晒干虾米,别吵啦,走吧!” 马腊和陈促都笑了起来。 远处,百味楼云遮雾掩,乐音缭绕。 三个臭皮匠来到百味楼前,马腊念着匾额上的字:“百味楼,哈哈,哪要有百味,有个两三味就够啦!” 门里忽喇喇走出一群侍者,簇拥着庄主模样的阎王,判官、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也在其中。阎王笑容可掬,作揖:“客官所言差矣,人生百味,才美不可言。若只有两三味,翻来复去,最后总是味同嚼蜡!百味楼庄主王罗阎率众欢迎客官大驾光临!” 三个臭皮匠视若无睹,马腊还礼:“王庄主太客气了!你就当我们是三个化斋的和尚,打发个半饱就行,怎么要带着大家开门迎接呢?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判官上前:“哎,客官不识我家老爷,他待人如待己。常言道,饱汉哪知饿汉饥?我家老爷终rì鱼翅海参,叫我们下人也是海参鱼翅终rì,不吃得尽兴决不让下桌…这样的老爷,天上没有,人间难找…” 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互相望着,等待判官说漏嘴,谁知阎王已插上来:“嘿嘿,这儿的美味,天上没有,人间难觅,包君满意!” 判官:“对对对,这儿还吃一送一,吃二送三,吃得多,白吃不算,还兜着走!” 陈促皱着眉:“吃不了兜着走?” 靓勾趋身上前:“当然啦,吃不了还不兜着走吗?谁吃你剩下的?!” 阎王连连咳嗽,判官急得搔头摸耳,终于挤出一句:“不兜着走也可以,庄主就送客官三两银子作盘缠,以备不时之需。” 阎王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意思。你们在百味楼,要吃饱,喝足,长胖,发福,如果真要离开,就带上这儿的美味一路享用。本王…本王、王罗阎估计,你们是舍不得这美味佳肴的!” 马腊笑道:“哦,是这意思。不愿把美味佳肴带走,王庄主怕三个臭皮匠路上饿着,还送银子,哎呀,您真是天大的好人哪!” 阎王nǎinǎi:“咱们庄主不敢说是天大的好人,也敢说是地大的好王…王、王罗阎呀!哈哈哈哈!”说着朝三个臭皮匠挤眉弄眼,急得判官将她左挡右挡,生怕马腊有所发觉。 但三个臭皮匠几乎同时喊道:“哇,味道好极了!” 五香:“你们闻到什么香味?” 陈促边说边指着鼓鼓的腮帮:“酸溜溜的好味道!闻得我腮帮子里滋滋直冒口水,喏,不能拍,一拍准像喷泉喷出来!” 马腊笑着用劲一拍,陈促嘴里真喷出口水,乐得他叫道:“闻错味道喷错水!哈哈,明明是又麻又辣的麻辣味嘛!够浓够烈,换了别人,准啊嚏啊嚏打喷嚏!啊—一,不好,啊、啊嚏!一一”他用手指按住藏神锤的那个鼻孔,喷嚏打得怪腔怪调。 五香笑得合不拢嘴:“你们怎么啦?喷口水发怪腔!我闻到的,明明是香喷喷、甜丝丝的好味道嘛!” 阎王笑道:“这就对啦,我这百味楼百味俱全,各对各眼,各对各嘴,客官喜欢啥滋味,我就有那好滋味!” 判官:“三位客官请――” 阎王nǎinǎi气得直甩手,靓勾在旁悄悄拉了她一把:“他们走累了,饿扁了,先对付了一餐再说。” 三个臭皮匠喜气洋洋直往前走。 热气腾腾的厨间,阎王nǎinǎi皱着眉头:“帅勾,靓勾,这三个臭皮匠怎么啦?睁眼瞎,竖耳聋,只知道用鼻子东嗅嗅西闻闻,三只饿狗似的!” 帅勾:“他们还不是陷进大王和判官设的心狱?” 靓勾:“这心狱怎么迷得人鬼不分,只知道一个吃字?!” 阎王nǎinǎi:“哼,我让他们吃!吃苍蝇,吃癞蛤蟆,吃臭狗屎!”说着端起菜肴往外走。 靓勾追上去:“nǎinǎi,你别乱来呀!” 酒厅里,三个臭皮匠果正在大吃大喝。 马腊:“五香,你尝尝我这麻辣豆腐,不是也喷香喷喷香?”说着往五香碗里舀过一勺。 五香尝了下:“哎,果然是喷香喷喷香!只是舌尖上有点儿辣,舌根上有点儿麻,感觉怪怪的…陈促,你那酸溜溜的东西还有吗?” 陈促笑道:“不尝不知道,尝过忘不了!我这酸豆角能酸到你骨头里!还有酸鱼酸肉酸鸡蛋,我这面前,酸溜溜的一大堆!” 五香用勺舀了一点闻闻:“呀,这味道好开胃!刚才还觉得有点饱了,一下子又饿了!好东西,好东西!” 马腊也舀了一大勺塞进嘴:“嗯,好吃,好吃!咱们以前吃得太偏,到了这百味楼,才知道酸也好,香也好,麻辣也很好,人生百味少不了!来来来,陈促也各样尝尝――” 陈促笑道:“你以为我是醋jīng投胎呀!不用你开导,鱼和熊掌不是不可兼得,五香酸辣臭苦涩,咱们来什么吃什么!” 五香笑道:“陈促,你好厉害,多出一味涩,马腊的铁嘴铜牙,就被你比下去了!” 陈促:“见笑,见笑,咱们三个臭皮匠,谁跟谁呀?吃,吃,庄主这么客气,咱们吃里扒外都行!” 马腊皱起眉:“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呀?三个臭皮匠,变成吃里扒外的三个大饭桶?” 五香嘻嘻笑着:“你俩是大饭桶,我这饭桶小一点点,嘿嘿嘿嘿…” 阎王nǎinǎi端着一盆菜肴进来:“三个大饭桶,还没胀死啊?撑得下,就再吃吧!——” 马腊盯住她:“大嫂,我们进百味楼时,踩疼你脚趾头了吗?我没有,他没有,小姑娘家更不可能…” 阎王nǎinǎi放下菜肴:“脚趾头不疼,心疼!” 马腊笑道:“你们庄主不心疼,你心疼啥呀?怎么,你是小气鬼投胎?” 阎王nǎinǎiyīn着脸,一字一顿:“可惜,我是大气鬼投胎!”但瞥见判官踅进来,马上换成笑脸:“吃吧,敞开肚子吃,你们每人长出五十斤膘来,我才高兴呢!” 五香:“大嫂,我这身架子长得出五十斤肉吗?” 阎王nǎinǎi见靓勾拿着竹制蝇拍进来,忙取在手朝判官扬扬:“哎,帐房先生,你怎么带苍蝇进来了?一定是吃臭豆腐了!”说着,挥起蝇拍在他身上一阵乱打。 判官左躲右闪:“哪儿有苍蝇?我怎么没看见?哎哟!客官大快朵颐,你怎么来大煞风景?” 阎王nǎinǎi给他脸上一拍:“你这只屎头苍蝇,才大煞风景呢!”判官只得捂住脸逃了出去。 三个臭皮匠边笑边吃。阎王nǎinǎi又朝马腊筷子拍过去:“喔唷,飞到筷头上!” 马腊手中的筷子顿时被打飞,乐得五香笑道:“马腊,筷子插进你鼻子才好玩呢:猪鼻孔插大葱一一装象!”但她端着两只酸鸡蛋的碟子马上被竹拍打飞! 马腊笑道:“我也想到一句,叫做‘覆巢之下无完卵’!” 五香可惜地望着碎掉的碟子:“什么完卵?我叫你完蛋!”说着用脚尖挑起一只鸡蛋,踢到马腊脸上。 马腊一躲闪,把陈促的一大碗酸辣汤打飞,倒扣在五香头上,气得她哇哇大叫。陈促笑道:“怎么啦?刚生完蛋,就变成落汤鸡了?” 阎王拍着手进来:“不是落汤鸡,是宫廷养颜秘诀!百味楼的美味佳肴,该吃里扒外才好!” 三个臭皮匠愣在那里。陈促:“我刚才说了句吃里扒外,马腊老兄跟我急!庄主,这话怎讲?” 阎王:“吃进嘴,就是吃里,涂得满脸满身,就是扒外。喏,就这样一一”说着,他做出往身上涂抹的样子。 靓勾插嘴:“就像刚才那样,全武行更捧!你们不会猪打滚吧?” 阎王瞪了她一眼:“什么全武行猪打滚?叫你们来陪酒助兴,就闹出个拍苍蝇来!”说着,他朝三个臭皮匠作揖:“三位客官请多包涵,下人们有所打搅,容王罗阎明rì重摆宴席,为客官压惊!” 五香:“庄主告诉五香宫廷养颜秘诀,我高兴还来不及,没受什么惊呀!” 马腊笑道:“这位小姐说全武行更棒,想来一定有点身手,肯不肯赏脸跟马腊过几招?” 靓勾咬着牙劈掌过去:“勾魂掌!” 马腊接招,笑道:“乖乖,魂不附体呀!” 阎王笑着隔开两人:“好啦,什么勾魂掌,客官魂飞魄散了,谁来照顾我的百味楼呀?大家都歇息吧!说定了:明rì重摆宴席,本庄主另有丝竹歌舞奉陪!” 三个臭皮匠拍起手来。 靓勾和阎王nǎinǎi气呼呼地望着三个臭皮匠。 当夜,yīn森森的内厅里,阎王压低嗓门恶狠狠地:“本王好不容易诱三个臭皮匠进了丰都狱,你们又是拍苍蝇,又是使勾魂掌,存心跟我过不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对吗?” 阎王nǎinǎi也没好气地:“你能猪打滚,我却有洁癖,见不得苍蝇!堂堂百味楼,难道打不得苍蝇?” 靓勾:“五香弄得满头满脑酸辣汤,大王称赞是宫廷养颜秘诀,我才说出全武行的话。没想到马腊要跟我过招,不用勾魂掌,难道掀桌子砸盘子?” 阎王:“好吧,三个臭皮匠一觉醒来,都能长得肥头大耳。你们再陪着饮酒作乐,待他们脑满肠肥,臃肿不堪,再也走不动时,先替本王把三件宝物弄到手…” 第五十九章 丰都心狱只一个肥字!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nǎinǎi望了望帅勾和靓勾,惊愕地问:“三个臭皮匠…他们一夜就会变得臃肿不堪?” 阎王望了一眼判官,哈哈笑道:“百味楼是丰都狱嘛!孔夫子说,食sèxìng也,五香酸辣臭皮匠,他们的本xìng,就是一个吃字呀!哈哈哈哈…” 判官:“大王得好好关照诸位:三个臭皮匠撑足了,还得让他们睡挺了,这样才事半功倍,不光让马腊胖得像头猪,让陈促和五香都变成**!” 阎王:“哈哈哈哈,进我这丰都狱,都得长出**!听着,今晚谁也不许到他们房里去!判官,就由你带牛头马面在客房外值班,谁敢越雷池一步,马上打发去投胎做猪狗!” 判官:“大王,要不要趁他们睡着了,搜搜他们身子,把三件宝物搜出来?” 阎王:“不可鲁莽。万一他们假装迷糊,你那贼手伸过去…呸!你别是在打五香的主意吧?!” 判官吓得连连摇手:“判官哪敢夺大王所爱?做梦也不敢呀!”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面面相觑。帅勾终于打破沉默:“大王,明rì我等陪三个臭皮匠饮酒作乐,不知有何禁忌?” 阎王:“嘿嘿,我倒没什么禁忌,饮酒作乐,吹箫弹琴,行个酒令什么的,你们看着办吧。一句话,让他们多吃多喝,能逗得他们把宝物拿出来显摆,那就替本王顺手牵羊…哈哈哈哈!” 靓勾终于愁眉舒展,瞄了一眼阎王nǎinǎi:“nǎinǎi,行个酒令,说个笑话,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明天,就看你的啦!” 阎王nǎinǎi笑道:“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想当初,玉帝、王母请大王和我赴宴,杨戬执壶,大王被灌得舌头也大了,我撵走杨戬,跟玉帝赌酒令,反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哈哈哈哈,行酒令,成啊!” 夜sè昏暗,客房外,判官带着侍者打扮的牛头马面,在各处巡视。 窗子开着,房中,马腊和陈促躺在两张床上呼呼大睡。马腊露在被子外的脸已变得异常肥胖,陈促蒙头而卧,但伸在被子外的两只手已十分臃肿。 判官隔着窗细看了一会儿,回头对牛头马面:“肥啦,那瘦子的两条胳臂,马上要变成大腿啦!哇,真不敢想象,五香一定变成母夜叉啦!” 三人一齐朝五香的卧房望去。判官犹豫着:“你,你,谁去看一看?” 牛头摇摇手:“我怕…她会变成什么样啊!马面去吧――” 马面:“我去就我去,大不了见到一个母夜叉!”说着移步过去,判官忍不住也跟过去。 马面舔破窗纸,判官马上凑过去,脑袋和他碰了下,咕哝一声,紧贴上去细看:哇,五香己变得又胖又丑,睡梦中,厚厚的嘴唇咂巴着,好像还在品尝美味!他偷偷笑了起来,招手把牛头马面叫到另一边悄声:“没看到**,但那厚嘴唇,嘿嘿,看大王怎么迷恋她!” 第二天早晨,肥胖的马腊醒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啊哈哈哈,陈促,在梦里努力加餐啊?”见他没有回答,“我可饿坏了,咱们叫上五香,美美地再吃上它一顿!” 陈促也醒了,在那儿啧啧咂着嘴。忽然,他望见自己的胳膊,叫道:“马腊,你怎么把腿搁到这儿来啦?” 马腊闻声笑道:“老陈促,我怎么敢?你又不会替我剪趾甲!让你挠痒痒?有那兴趣,也没那胆量!一定是你胳膊长成大腿粗了吧?” 陈促闻言跳下床,惊呼:“啊哟喂,我真发福了呀!” 马腊也跳下床,两人四目相对:“你,你是陈促?” “你是马腊?你够胖了,怎么还要跟我争?” 马腊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争什么?三个臭皮匠,彼此一个样…哎,五香—定也变成肥婆了!” 陈促笑道:“对对对,原来那小样儿不耐看,变成高头大马样,背着咱们上学堂!” 马腊:“呸,还顺口溜了你!” 陈促笑道:“这是我自小的愿望,走,咱们瞧瞧她去一一” 这时,门被一脚踢开,五香大摇大摆进来,哈哈笑道:“说五香,五香到,谁再敢把五香抱?憋岔他的气,累断他的腰,饶他不敢摇三摇!” 马腊笑道:“啊,五香!大姑娘,真正的大姑娘!――谁还敢抱你?还敢抱着摇三摇?抱着都摇摇yù坠,迈不开腿上花轿!” 陈促笑道:“咱们行,咱们身大力不亏,让我来试试――” 五香:“算了吧,饿得等不及看你们出丑露乖,我带你俩品尝美味去吧!”说着,一边夹一个,两臂夹着陈促和马腊就走。 陈促和马腊边叫边笑:“放开,姑nǎinǎi,快放开我们!” 人高马大的五香夹着陈促和马腊来到酒厅,吓得帅勾、靓勾退到一边,阎王nǎinǎi:“哟,臭皮匠变成女金刚了!百味楼的佳肴,果真名不虚传!今天再接再厉,明rì力大无穷,把咱们百味楼扛走算啦!” 五香把他俩往椅子上一扔:“有大嫂这句话,什么菜肴都给我端上来!” 帅勾忍不住了:“五香!你看你…” 五香笑道:“看什么看?吃胖的马驹赛骆驼,――对不起,咱们倒着说了,应该是:饿瘦的骆驼比马大。但谁愿意饿呢?饱比饿好,天经地义,放之四海而皆准,哈哈哈哈!” 陈促望着自己粗粗的胳膊,跟着笑道:“五香说得对,三个臭皮匠以前饿坏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幸遇百味楼王庄主这样的好人,今rì不发,何时再发?哈哈哈哈!” 靓勾:“发发发,发你个大头鬼!” 阎王一脚踏进:“谁不说人话啦?”见三个臭皮匠那模样,忍不住笑道:“好!福如东海嘛,东海有多宽多大?发福发福,这点儿发福,离东海远着哪!” 马腊:“大王,你这玩笑开大啦!” 阎王紧张地:“你叫我什么?” 靓勾:“他叫你大王,大王!清清楚楚,我们都听见啦!” 帅勾:“我也听见了,他说,大王你玩笑开大啦!” 阎王不知所措:“怎、怎么会叫我大王?” 马腊笑道:“庄主叫王罗阎,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亲热一点,不叫你王老爷,就叫你大王!” 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都倒吸口气。 帅勾:“那怎么叫玩笑开大啦?” 五香:“你怎么想不通?咱们这点发福差不多啦,真要福如东海,岂不无边无际,没遮没拦,把这百味楼都要淹掉啦?” 马腊笑道:“哈哈,是这意思!” 阎王板着的脸也笑了起来:“昨rì草草不恭,今rì大王我备下丝竹歌舞,和诸位一起品尝佳肴佳酿,人生几何,今rì不醉何rì醉?开宴一一” 顿时,帷幕拉开,厅那边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三个臭皮匠眉开眼笑,阎王和判官趁机坐在他们中间。阎王nǎinǎi朝帅勾、靓勾使个眼sè,独自先走出酒厅。 帅勾和靓勾随阎王nǎinǎi来到外面。 靓勾:“nǎinǎi,这次真没办法了!马腊连大王都叫出口,陈促和五香仍麻木不仁!想当初,他们对付玉帝和杨戬,是那么jīng明!…” 帅勾:“什么对付玉帝、杨戬,五香把你跟陈促缝在一起,谁想得出那主意?要不是我和nǎinǎi来救你…” 阎王nǎinǎi:“别说了,现在怎么救他们?” 帅勾:“不是说借行酒令提醒他们吗?” 靓勾:“只怕他们还是浑浑噩噩,针刺不疼,雷打不醒,只顾吃喝!” 阎王nǎinǎi:“别这怕那怕,就这一招了,进去吧!” 帅勾:“我编了歌词让歌姬提醒他们,不知这三个大老粗明白不明白?唉!” 靓勾:“都叫他们大老粗了,你的那些细枝末节,柔情蜜意,扔进大东海,水花也不会起一朵!” 帅勾:“唉,多情反被多情误,你不也是如此?” 阎王nǎinǎi:“哼,瞧我的麻辣酒令吧!” 酒厅内,丝竹声声,三个臭皮匠停箸倾听歌姬舒展歌喉。 “碧云天,落花雨,黄绿青蓝紫,泉如泪涌君可知?细倾诉,心如痴,追忆相逢时,问多少冬来chūn去?” 靓勾靠在门上,为歌中的柔情所动,不禁对帅勾:“歌词编得可以,但三个臭皮匠又不是文人sāo客,你对牛弹琴罢了!” 帅勾轻声:“喂,我这是藏头诗,你懂不懂?每句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对他们的jǐng告!” 靓勾皱眉道:“什么藏头不藏头?听起来蛮伤感的嘛…” 阎王nǎinǎi悄声:“我听出来啦,八句歌词,每句头上藏一个字,共八个字:碧落黄泉,细心追问!这就是告诉他们,从天宫来到地狱了,得细细追问!” 靓勾:“乖乖,好大胆!他们听得出来吗?” 丝竹声歇,三个臭皮匠却拍起手来! 阎王nǎinǎi嘴一扁:“藏头藏尾,没门!还看我的颠三倒四!”说着大大咧咧走上去,“大王…” 阎王听叫“大王”又一惊:“你、你叫我?干什么?” 阎王nǎinǎi:“行酒令助兴,我和靓勾来了。” 阎王急得一个劲地挤眉弄眼。陈促自言自语:“靓哥,这名字好熟!” 五香笑道:“靓哥帅哥嘛,现在你是靓哥,马腊是帅哥,我呢,就叫傻大姐吧!哈哈哈哈…” 帅勾坐到她旁边:“傻大姐,我不是帅哥,能坐这儿吗?” 五香:“你不是帅哥,但你这两眼好勾人,坐吧,坐吧。” 靓勾白了她一眼,坐到陈促旁边。阎王nǎinǎi坐到马腊身边:“帅哥,你倒有点人迷心窍的嘛!” 马腊嘿嘿一笑:“什么人迷心窍?只听说鬼迷心窍呀!” 第六十章 颠倒酒令明真相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nǎinǎi一下子变得火气很大,嗓门提高道:“怎么没听说?鬼迷了人么,就叫鬼迷心窍,人迷了鬼么,就叫人迷心窍。你迷过鬼吗?” 马腊茫然:“没…没有。” 阎王急得直拍手:“行酒令,行酒令!” 判官站起来,借斟酒挡住陈促视线,点头说:“对,少说费活,行酒令。哎,今儿个这酒令怎么行?” 阎王nǎinǎi:“我有个主意,叫颠三倒四。” 阎王马上拍手道:“好,颠三倒四好!饮酒饮得颠三倒四,不是四平八稳,七歪八斜,才是最有趣的境界!” 判官转着眼珠,问道:“那该怎么颠?怎么倒?” 阎王nǎinǎi:“判官,你这话就问得不对。” 陈促皱起眉,问道:“判官?咱们这是在哪儿呀?” 判官吓得战战兢兢:“哎,我怎么是判官?我是管家、帐房先生呀!” 阎王也急吼吼地喝道:“大嫂,你怎么未饮先醉,胡言乱语?” 靓勾冷冷地说:“让大嫂说完嘛,叫管家、帐房先生判官,必有她的道理。” 阎王nǎinǎi笑着点头说:“各位不必心惊肉跳,叫他判官有道理。我说颠三倒四行酒令,他偏要问怎么颠怎么倒,这不是分明要判谁对谁错,又判又管,才叫他判官嘛!” 三个臭皮匠笑着拍起手来,阎王和判官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靓勾白了陈促一眼,笑道:“好笑,真好笑!刚才马腊叫庄主大王,现在又冒出个判官,颠颠倒倒,百味楼都成什么啦?” 陈促笑道:“大王加判官,百味楼变森罗殿,哈哈哈哈!那咱们盘中吃的,就是牛鬼蛇神,对吗?” 马腊也笑道:“鬼怎么吃呀?神只能敬。这是龟,这是笋,牛肉、龟蛋、蛇羹、笋片,牛龟蛇笋,只是少了王八蛋!” 阎王nǎinǎi笑道:“好!这就是颠三倒四、颠倒是非,敬马腊一杯!” 马腊一口饮干,笑道:“美酒,美酒!,但仍美中不足:刚才我说的王八蛋,这百味楼里没有呀!” 阎王nǎinǎi又笑了起来,说:“有啊,咱们庄主姓王,排行第八,他下的蛋,不就是王八蛋吗?” 阎王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你下的蛋才是王八蛋呢!” 阎王nǎinǎi忍住笑,叹了口说:“哦,你是公王八,不会下蛋!” 在座的都哈哈大笑,连判官也忍不住掩着嘴笑。 五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笑了笑说:“这颠三倒四、不三不四的酒令,开胃,开胃!五香自饮一杯!” 阎王马上眉开眼笑,也举起杯来:“反正咱们姓了王,排行第八,又是公的,咱们为公王八干杯!哈哈哈哈!” 马腊跟他碰杯:“为王庄主宽宏大量,干杯!” 谁知,马腊一杯饮下,肚子猛然一挺,竟把桌子挺了出去,坐在对面的陈促等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阎王nǎinǎi笑道:“颠三倒四,倒下四个人去!” 陈促赶紧抓起杯子:“这酒这么厉害?我也干了!”仰脖饮下,肚子一挺,把桌子挺得将坐在对面的马腊、阎王nǎinǎi等稀哩哗啦摔下去。 靓勾笑着说:“哈哈,昨天全武行没开打,今rì颠三倒四,三个臭皮匠自家人打自家人啦!” 五香嫣然一笑,说:“哪里哪里,这酒劲儿大,自然把桌子挺出去啦!瞧我的一一”她咕嘟饮了一口,肚子一挺,桌子又冲向对面。 三个臭皮匠这三大口酒,实足叫他们身子又胖出一圈!阎王nǎinǎi扶住桌子,给帅勾、靓勾使个眼sè,说:“全武行就此打住。咱们划拳!――” 马腊想了下说:“好!三个臭皮匠――” 阎王nǎinǎi望了下阎王,迅疾回答道:“顶个猪—头—三!” 陈促和五香一愣,眉头都皱了起来,马腊却笑道:“划拳你懂不懂?我出口说三,你接口也得为数字,二四五六七都可以,三个臭皮匠,怎么顶个顶个…” 丞相诸葛亮和蔼可亲的笑容立刻浮在马腊眼前,他喃喃自语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该顶个…” 阎王赶快说道:“顶个猪头三!太对啦,有数字嘛!颠三倒四,把你开头的那个三,颠倒在猪头三的三上,神来之笔,神来之笔!” 判官赶紧笑着斟酒道:“我也说一个:五香酸辣臭――” 三个臭皮匠却都愣在那里,诸葛亮仿佛站在他们面前,摇着羽扇,说着什么,他们却听不见,更不知如何才好。 阎王nǎinǎi朝帅勾、靓勾又使了个眼sè,接着判官的上句:“溜溜三人溜!” 阎王立刻瞪大眼,惊问:“你说什么?” 阎王nǎinǎi笑道:“判官说‘五香酸辣臭’,我接他的那个五字,说的是‘六六十六呀!’马腊刚才说的是‘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嘛!” 马腊茫然地:“我说的是三个臭皮匠――” 五香也茫然地:“不应该是顶个猪头三,该是顶个…顶个…” 阎王和判官面面相觑。 这时,只见陈促站了起来:“顶个猪…猪…呀!顶个诸一葛一亮!”他的眼睛骤然放光。 五香和马腊的眼神也变得清亮起来。 马腊大声叫道:“诸葛亮,诸葛亮,对,三个臭皮匠…我们是下地狱来救丞相诸葛亮的!” 那酒厅zhōng yāng挂着的“百味楼”横匾,顿时显出“丰都心狱”四个字来! 马腊哼了一声,神锤早已在手,叫道:“丰都心狱!咱们中计啦!――”说着一锤砸了下去,顿时地动山摇,烟尘飞扬。 待尘埃落定,只见眼前一片荒芜,哪有什么酒楼?!哪有什么丰都狱?!这只是阎罗王设下的心狱! 三个臭皮匠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呆若木鸡。 马腊终于第一个开口:“五香,对面站着的,真的是你吗?” 肥硕的五香艰难地点点头:“真是我!马腊,陈促,这都是丰都狱害的!” 陈促甩了两下胳膊:“哈哈,我陈促从没这么结实过,走,咱们还得去当面谢谢阎王!” 马腊点点头说:“对,砸了丰都心狱,还有十七层心狱,想着都觉得过瘾!走,继续走!” 五香:“这次可得小心啦!这丰都狱不是原来的地狱,就是靓勾说的心狱!怪不得咱们当面见了阎王,都认不出来!” 马腊:“对,靓勾来jǐng告陈促时,说的就是心狱!嘿,咱们陷进去,心智迷糊,阎王自称王罗阎,倒过来不就是阎罗王吗?” 陈促点点头:“那位大嫂,现在很清楚,她就是阎王nǎinǎi。如果她的酒令继续行下去,颠三倒四,那王罗阎就被咱们识破啦!” 马腊:“看来,阎王nǎinǎi还是向着咱们的呀!” 五香笑道:“她被人迷心窍了嘛!又判又管的判官不是她说出口的吗?” 马腊笑道:“对对对,我还叫阎王大王哪!陈促都说出森罗殿了,有什么用?” 陈促笑了笑,自嘲道:“说,肯定比不说有用…” 三个臭皮匠继续前行,但身躯肥硕,跋涉得越发艰难了。 第六十一章 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森罗殿上,阎王一个劲拍案桌:“你们都他妈的给我坏事!坏事!判官,第一个就是你!” 判官茫然地:“大王,怎么会是我?明明是nǎinǎi划拳划出来的麻烦!她、她还当众叫我…判官呢!” 阎王:“你有没有说,我这个王庄主:天上没有,人间难寻?一一明明要告诉他们,我是管yīn曹地府的阎王嘛!” 判官一左一右扇自己耳光:“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卑职想多多美言大王,说过头了!嘿嘿,好像是大王补救了一句…” 阎王:“是我补救的你都记得?哼!还有你――”他指着阎王nǎinǎi,“骂我王八蛋不说,马腊提到三个臭皮匠,你怎么能接口顶个、顶个猪、猪、猪…” 阎王nǎinǎi笑道:“猪头三!我说的是顶个猪头三!你不是还夸神来之笔吗?我这划拳也是颠三倒四的呀!” 判官:“nǎinǎi,我划拳划五香酸辣臭,你怎么叫他们三人溜?”, 阎王nǎinǎi:“呸呸呸!你这卑鄙小人!我划出的是六六三十六,对你的五香酸辣臭,怎么会劝他们三人溜?” 判官皱着眉:“不对,我听的明明是溜溜三人溜!三十六计,走为上,即使是六六三十六,你也是劝他们走为上!” 阎王nǎinǎi:“呸!他们溜了吗?锤子还没砸下来,你第一个溜!大王设下心狱,你早就胆战心惊,想的不是六六大顺,而是溜、溜、溜!” 帅勾:“nǎinǎi骂他们猪头三,靓勾要跟他们全武行,不全向着大王吗?” 阎王nǎinǎi笑道:“帅勾还让歌姬唱那悲悲戚戚的曲子,我们都想早早耗掉三个臭皮匠的阳气呀!” 判官:“嗯,那曲子怪怪的,依卑职看…” 阎王连连挥手:“别胡乱猜疑啦!那曲子缠缠绵绵,含情脉脉,哎,真像…真像那小五香,在向本王倾诉衷肠!” 阎王nǎinǎi:“呸!大祸临头,你还贼心不死!” 阎王笑嘻嘻地:“真的,听曲子时,我闭上了眼,五香原来那样子飘飘而来…嗨,把她撑得那么肥,真于心不忍啊!” 阎王nǎinǎi望了下帅勾、靓勾:“那就早点把他们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嘛!” 阎王:“该,该,我不动这心思,他们也在动个不停,到处在找玲珑阁呢!” 帅勾:“大王,下一层心狱是玲珑阁?” 阎王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臭皮匠现在最盼望的,是卸掉浑身的赘肉,一进我的玲珑阁,就又会把诸葛亮丢到九霄云外!哈哈哈哈!” 判官:“好,好,大王就是玲珑阁的老郎中,我当您的小门徒。依卑职看,nǎinǎi和帅勾、靓勾,他们就不必去了吧?” 阎王:“要去,要去,还是原班人马。本王想让nǎinǎi,还有女勾魂官,哈哈哈哈,瞧瞧我的手段!” 阎王nǎinǎi:“哼,你的手段?机关算尽,心思挖空,到头来还不是水底捞月,镜子里逮太阳,一场空空,两眼茫茫?!” 阎王拍手笑道:“好好好,说得好!想不到老婆子吃醋生急智,洋洋洒洒一大篇!” 阎王nǎinǎi:“呸!你以为一提到五香、靓勾,我就醋劲大发?呸呸!我是怕你到头来,在菩萨面前暴露无遗,什么心狱地狱,关你自己吧!” 阎王双手愣在那儿:“嗯,这话说得有点儿夫妻情分。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事情干得密不透风,菩萨他知道个…月亮太阳啊?” 阎王nǎinǎi:“罢罢罢,连个屁字都不敢说出来,还大丈夫呢,不过是个小阎罗啊!帅勾、靓勾,咱们就乘着他的驷马,屁颠颠朝前追吧!” 阎王嘿嘿讪笑,举起双手作法:“玲珑阁,玲珑阁,让三个臭皮匠进我的玲珑阁!” 山野里,三个臭皮匠臃肿不堪,艰难地攀登着。 五香气喘吁吁:“等等我,等等我,唉,喘坏了,像、像破风箱,你们听,听,哎哟哟哟…” 马腊伸出手想拉她一把,但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什么撑死比饿死好?看起来,还是肚子空空,骨瘦如柴,晒干虾米,久病西施,比咱们这丈二和尚、丈二女金刚强、强啊!” 陈促在一旁摇头:“你们把桌子顶来顶去的力气哪儿去了?那时,我真以为你们快成天下无敌手了!” 马腊:“别说了!要不是划拳说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非被阎王胀死不可!” 陈促:“胀到后来,一定像现在,有气无力!” 五香:“唉,我现在无气无力,瘫了一样…” 陈促:“千万别倒下!瞧,前边又有亭台楼阁,咱们找郎中治—治,要不了几天,三个臭皮匠,又是三条好汉!” 五香:“不会又是阎王变的什么招吧?” 陈促点点头:“咱们是得小心行事!” 马腊:“我说,咱们一路走去,一路念叨…” 五香:“念叨什么?” 陈促:“当然是使咱们心明眼亮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呀!” 马腊:“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似乎有了力气,一下爬起来,拉住五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臭皮匠,顶个…” 五香摇晃着站起来,嘴里也念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啊?” 陈促摇摇头:“念错啦,怎么会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呢?该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呀!走吧——” 山还是那山,亭台楼阁还是那亭台楼阁,不过,这次他们已是朝玲珑阁蹒跚走去。 马腊扶着五香:“记住,一路念过去!” 五香气喘吁吁地点着头:“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 陈促从后边赶上来,嘴里也念着:“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对,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不能念错啦…” 马腊:“怎么会念错呢?一路念过去,阎王又有什么花招,咱们心明眼亮,锤子剪刀针,都不是吃素的!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念,念!” 五香和陈促都跟着稀里糊涂地念着:“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 第六十二章 亮葛诸个顶,匠皮臭个三?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玲珑阁内,头戴郎中方巾的阎王和判官,伸长脖子倾听着。 阎王听了好一会儿,忽然皱起眉头说:“糟糕,他们好像在念那句要命的话!臭皮匠,诸葛亮,乖乖隆的冬,还三个顶一个!唉,这玲珑阁的鬼把戏,一眼就要被他们识破了!” 判官点头道:“嗯,是这么颠来倒去的念着…” 忽然,判官嘿嘿冷笑了起来,指手划脚地说:“三个顶一个,是呀!不过,据我判官的判断,他们似乎念倒了!” 阎王皱着眉摇头说:“怎么念倒了?亮葛诸个顶,匠皮臭个三?好像不是这么念的嘛!” 判官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叫道:“哈哈哈哈,大王,你真是倒背如流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什么亮葛诸个顶,咱们差点成两个猪头三!仔细听,他们念叨的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完全错了嘛!” 阎王侧耳细听,三个臭皮匠念错的话语清晰地传了过来:“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乐得他哈哈笑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他们在丰都狱受益匪浅,身体膨胀不说,连心气也变得狂妄无比,我这济世名医,该好好给他们治一治了!” 判官朝门外大声喊道:“病家到—一” 玲珑阁外忙开了。 阎王nǎinǎi、帅勾、靓勾和牛头马面们一阵手忙脚乱,纷纷把“十八代济世名医”、“妙手回chūn”、“化臃肿为玲珑”等匾额挂上墙。 阎王nǎinǎi笑着悄声对靓勾:“小丫头,我听见陈促的声音啦!他在念叨诸葛亮哪!这招牌挂上去,眨眼就会被他剪得稀烂!” 靓勾忸怩地:“什么陈促的声音?马腊的嗓门最大最粗!” 帅勾调侃道:“是啊,我听来听去,陈促那酸溜溜的声音,怎么听不出来呀?” 阎王nǎinǎi:“你听着酸溜溜,人家听着甜津津!哎,你有没有听到那个香喷喷的声音?” 帅勾皱起眉头:“没有。那酸溜溜甜津津麻辣辣的声音近在耳边,你们没听出他们念错了吗?” 阎王nǎinǎi焦急地:“怎么念错的?” 靓勾也皱起眉:“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 阎王nǎinǎi刚“哎哟哟”叫苦,判官就走了出来:“先替牛大嫂称量――” 三个臭皮匠已互相扶持着来到玲珑阁外,吃惊地望着一杆“大秤”。 原来,玲珑阁前有一杆蟒蛇形的大秤,秤杆头上吊着只大箩筐,没有秤砣,只有一圈可移动的粗铁丝,兔头鬼勾着那铁丝当秤砣。那位肥硕的“牛大嫂”从台阶上跨坐进箩筐,秤杆猛地上翘,兔头鬼哇哇叫着飞上天。 判官和众人叫道:“牛大嫂太重啦,把咱们的秤砣都压飞了!” 兔头鬼哇哇叫着,从空中跌落到马腊肩上,压得他也叫唤起来:“你这只兔子不轻嘛!顶天立地的马腊也让你压垮了!” 兔头鬼顺势下到地上:“哎,你们三位也想来玲珑一下吗?” 马腊:“嗯,我们在百味楼吃胖了,瘦不下来,你们这玲珑阁有办法治吗?” 兔头鬼:“当然有办法。玲珑阁的郎中罗王阎,是十八代济世名医,包你治得玲珑剔透!” 马腊:“把人治得玲珑剔透?没听说过。” 兔头鬼:“喏,还是让名医的大弟子给你开开茅塞!” 马腊苦笑道:“开开茅塞?我倒了十八辈子大霉了!” 戴着方巾的判官上前一揖:“病家不必开口,只需称量一下便知。” 马腊:“怎么称量?” 判官:“我看你已病入膏肓,请先坐入箩筐,牛大嫂权当秤砣,咱们称心如意——” 三个臭皮匠还有点疑惑,牛大嫂已爬出箩筐,勾住那圈粗铁丝:“嗨,往里跳!大嫂总能压住你!” 马腊苦笑:“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摇摇晃晃上了台阶,朝箩筐跳了下去。 “哎哟,我的牛妈妈!”牛大嫂顿时被翘得飞上天,四肢乱划。免头鬼飞身上去:“别怕,别怕,有我大秤砣呢!”说着抓住牛大嫂一起落下。牛大嫂又猛抓住铁丝圈,但仅将马腊那箩筐压了压,双双又被那头翘得飞上天去。 判官故作惊讶,把头上的方巾也扯下来:“这位大哥,玲珑阁再也拿不出能称量你的秤砣了!” 陈促摇摇晃晃走上前:“我们彼此彼此,我来当他的称砣吧。”但他来到秤杆尾,怎么也够不到那铁丝圈。 马腊边从筐中出来,边苦笑道:“陈促称马腊,还不如马腊称陈促!全酸不如全辣!你来坐在箩筐里吧!”说着已到铁丝圈旁,双手紧抓住,“快去快去,往里跳!” 陈促气喘吁吁上了台阶,稀里糊涂往筐里滚下去,只听得马腊“哎哟哟”叫着,抬头一望,原来他竟也被翘得飞上天去! 陈促皱着眉:“怎么回事?居然我比他重?!” 马腊在空中双手乱划,终于又坠下来抓住那铁丝圈,但只是将陈促坐的箩筐掀了掀,又被那边翘得飞上去。 判官笑起来:“秤砣有了,秤砣有了,就是你吧!”说着上前将陈促扶了出来。 五香却上前拦住他们:“谁说秤砣就是他了?我敢肯定,他称不起我!” 判官笑道:“嘿嘿,女胖子,凭什么说你比他重?” 五香:“听没听见过一句名言: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那个臭皮匠就是我!” 判官嘿嘿笑着:“行,那就请你去抓住那铁圈,看能不能压得住他。” 陈促站在箩筐边皱着眉:“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明明说的是我,怎么变成你五香了?” 五香过去抓住铁圈,喊道:“跳吧,往里跳吧!” 这时,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出了玲珑阁,站在一边悄悄注视着他们。 陈促咬咬牙:“好吧,看谁顶得过谁!”说着猛地跳下筐去,谁知五香那边只是晃了晃,根本没将她压得翘出来。 五香笑道:“明白了吧?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说的就是我,五香!” 陈促:“怎么是你?你站住,让我重跳一次!”说着摇摇晃晃想从箩筐里站起来。 “没机会啦!”五香笑着用力向下一扯,秤杆那头,陈促顿时从箩筐里飞了出去! 判官和牛头马面们拍手大笑。 陈促在空中手足乱划,哇哇大叫,忽然觉得被人托住,睁眼一看,原来是靓勾飞上来托起了他,飘飘荡荡往下降。 陈促茫然地:“你是谁?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靓勾悲哀地:“你不认识我?一点都记不起被人托着的这种感觉?”见陈促摇摇头,叹口气:“好吧,就让该接受你的人,接住你吧!”她立即松开手,由他往下坠。 陈促又哇哇大叫起来,但马上有人接住他,哈哈大笑:“你这病家好不任xìng!玲珑阁的侍女飞身上来相救,你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哈哈,只好我老郎中亲自接你来啦!” 原来接住他的竟是头戴方巾的阎王! 陈促挣扎着下了地,靓勾也飘然落下,朝阎王福了福:“先生,奴婢怕这位病家有所闪失,故出手相救,没出什么意外吧?” 阎王笑道:“什么意外?哈哈,都在意料之中。你这身手,不比抓住秤杆的那位病家差啊!不过,她的病最重,你们都已看到,她双手一扯秤杆,就把这位病家抛上半空!这秤砣不重似泰山了吗?” 判官和众牛头马面高呼:“先生德高望重,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枯木逢chūn!” 阎王抱拳四顾:“谢谢美言!这三位病家来自何方?怎么找到玲珑阁的?” 马腊作揖:“我们仍三个臭皮匠,只因百味楼美味佳肴难以舍弃,贪一时之口福,胖得无法收拾…” 阎王哈哈笑道:“三位病入膏肓,非三言两语能追溯根源,找到玲珑阁,是你们命不该绝!来来来,随我进来吧!” 陈促、五香先后跟着进了玲珑阁。马腊落在最后,正要进去,阎王nǎinǎi却慢吞吞地挡在他前面,左闪左挡,右避右挡,恼得他叫嚷道:“大姐,你怎么鬼打墙似的不让我过去?” 阎王nǎinǎi回过头来:“马腊,你瞧我是谁?我不鬼打墙,谁鬼打墙?” 马腊:“你?好像…好像…在百味楼见过,对吗?” 第六十三章 吃奶挤草是良方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nǎinǎi见马腊一副茫无头绪的样子,朝他点点头,用手比划着:“咱们非但见过,还曾经…这个,想起来了吗?” 马腊见她伸着三个指头:“喝过三杯酒?嗯,跟我喝酒的人太多了,记不起来,抱歉,抱歉!”说着又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阎王nǎinǎi骂道:“笨蛋!咱们划拳啦,三个臭皮匠…” 马腊笑起来:“哦,你颠三倒四啦,该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我们一路念叨过来,错不了。大姐,让我进去吧!” 阎王nǎinǎi声sè俱厉地喝道:“又骂我鬼打墙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们一直遭遇鬼打墙!从百味楼到玲珑阁,你们陷入心狱不能自拔,我今天就做泰山石敢当,挡看你,让你撞个一清二楚!” 马腊也抹下脸,怒道:“大姐,你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 阎王nǎinǎi:“怎么,想比试比试?” 马腊气愤地:“哼,从未遇到这么鬼打墙的!到外边去,别在这里砸坏了医家的东西!” 阎王nǎinǎi跃过去,拔出双刀:“我这鬼打墙的,还专使鬼头刀,你这砍头的,过来挨砍吧!” 马腊摇摇晃晃过去,左顾右盼,忽地把那蟒蛇形的大秤杆扯下来,喊道:“贼婆娘,看我不扫掉你这鬼打墙!” 双方正交上手,判官气急败坏跑出来,叫道:“别打啦,别打啦,病根快找到啦!” 阎王nǎinǎi收起刀:“这病家死缠蛮干,我想试试,他这副**腔,是否身藏利器!” 马腊忿然将大秤杆一扔:“我**腔?你才像打家劫舍的强盗婆!” 判官向左右一招手:“把秤杆挂好。”又转身陪笑道:“这位病家,请进玲珑阁――” 阎王nǎinǎi在他们身后一跺脚,长长叹了口气。 玲珑阁内,阎王正像模像样给牛大嫂号脉。五香和陈促坐在一旁候诊。判官匆匆进来:“先生,大姐跟病家打起来了!” 阎王抬起头来:“玲珑阁仍宁静淡泊之地,怎么可以打打闹闹?” 阎王nǎinǎi:“这人一副**腔,我想试试,弄清他带着什么家伙!” 阎王脸上肌肉牵了一下,马上笑道:“出外求医之人,会带什么宝、宝…家伙?真乃妇人之见!病家也请坐下吧。舌头让老夫瞧瞧――” 牛大嫂伸出舌头,阎王:“哇,舌头发绿,病得不轻!” 牛大嫂忸怩地笑道:“俺舌头常年是绿的。俺吃的是草,挤的是nǎi,舌头怎么会不绿呢!嘿嘿嘿嘿…” 阎王点点头:“好,自己把病根说出来了!” 牛大嫂吃惊地瞪大眼:“咋?俺自己找到病根了?” 阎王:“吃草挤nǎi,就是你的病根。” 牛大嫂眉开眼笑:“嘿嘿嘿嘿,俺从来就是吃草挤nǎi,从不生病。” 阎王一拍桌子:“执迷不悟,病得更重!” 牛大嫂:“咋?你说俺这一眨眼,病情就加重了?” 阎王站起来,执着她的手:“信不信一试便知!你们都跟我来――” 所有人都犹犹豫豫站了起来。 玲珑阁外,那杆大秤又已架好,阎王指着五香:“刚才大家都已清楚,这位女泰山是病家中最重的,现在,我请她仍抓住铁圈――” 五香傻笑着走上前,双手抓住铁圈。 牛大嫂:“先生,你不是要俺跳到那箩筐里去,看能不能把她翘出去吧?” 阎王点点头:“你若病情恶化,就会把她压得翘出去!跳吧——” 牛大嫂犹豫了一下,跳水般扑向那箩筐,刹那间,五香被震得“哇呀呀”叫着飞上半空! 判官和众牛头马面惊呼:“先生料事如神啊!” 五香在空中翻滚着,正手足无措时,帅勾飞身上来托住她:“嗨,你不是最重的了,还有希望啊!” 五香:“你是谁?怎么觉得你很面熟?” 帅勾托着她飘下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自己坚持得下去吗?” 五香:“我是来玲珑一下的,那郎中看上去挺有手段!” 帅勾叹口气:“是啊,他挺有手段,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他俩落到地上,阎王已赶上来:“幸亏我两位侍者都有些身手,病家只是受点惊吓吧?无妨,无妨。” 牛大嫂从箩筐里爬出来:“郎中先生真是金口!你说吧,该怎么治我?” 阎王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刚才你逞强,偏说要吃草挤nǎi,从今以后改过来:吃nǎi挤草!” 牛大嫂:“哎哟,我的妈!吃nǎi挤草,这不倒过来了吗?再说,俺这**挤得出草吗?”说着,她用力拍打自己胸脯。 阎王笑道:“挤得出草挤不出草,那是你的事。在这张纸上画押按手印,你就玲珑得比咱们兔小弟还轻!” 牛大嫂半信半疑,一把将兔头鬼拎过来:“俺画押按手印后,你马上跳到箩筐里,看能不能翘起俺来!” 兔头鬼:“好,你画押吧,俺蹦高点,准把你翘上天!” 三个臭皮匠跟着看那“药方”,只见密密麻麻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五香咕哝道:“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站在一边的帅勾:“你真说对了…”但见阎王正瞪着自己,忙嘿嘿笑着转口说:“郎中先生写的药方不像鬼画符,谁写的像鬼画符?都让病家学去吗?连我都看不懂呢!” 阎王这才催道:“快画押按印!” 牛大嫂画押按印后,笑嘻嘻来到秤杆尾,抓住铁圈喊道:“小兔崽子,蹦吧!” 兔头鬼一蹦多高,又呼地扑到箩筐里,真把牛大嫂压得哇哇大叫着飞翘上天,在空中连连翻着跟斗! 五香拍手叫道:“好,好!回去吃nǎi挤草吧!” 陈促和马腊也拍起手来。 牛大嫂尖叫着掉下来,最后竟被兔头鬼双手稳稳托住,判官和众牛头马面又欢呼起来。 阎王走近三个臭皮匠:“牛大嫂已变得如此玲珑,三位病家都看到了。老夫的诊治很简单,随我进玲珑阁吧——” 马腊:“不会叫我们也吃nǎi挤草吧?nǎi,我吃得进,草,可无论如何挤不出啊!” 阎王笑道:“这位病家真逗!老夫不会叫你吃草挤nǎi,也不会叫你吃nǎi挤草,——你没地方挤呀!” 马腊指指陈促:“他行,不过,挤出来的是酸nǎi!” 玲珑阁外一片笑声。 阎王笑道:“玩笑到此为止。若要玲珑,跟老夫进玲珑阁吧。” 不一会儿,戴着郎中方巾的阎王正襟危坐,替马腊号脉。 马腊:“郎中先生,刚才给牛大嫂开的药方,吃的nǎi,一定是狗nǎi吧?” 阎王手指竖起:“嘘,别胡思乱想,更别调皮捣蛋,平息静气,平息静气。” 马腊:“平息静气干什么?你不是已断定我们三人病入膏肓了吗?叫我别调皮捣蛋,我是皮匠,怎么能不调皮?捣蛋么,我捣的哪门子蛋?公鸡蛋还是公王八蛋?” 第六十四章 阎王的顺口溜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马腊提起“公王八蛋”,“老郎中”阎王吃了一惊,手抖抖索索碰着马腊腕部:“什么公王八蛋?这话好耳熟!” 马腊:“老先生有没有去过百味楼?那儿好像有公王八蛋。” 阎王抖得更厉害:“没、没、没有啊,老夫茹素念佛,怎么会到那儿去享受?没去过,压根儿没去过。” 马腊一下翻过手腕,替他号脉:“老先生,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啊!这脉怎么跳得像打鼓似的?” 阎王用另一只手抹汗:“不对劲,不对劲!哎哟哟,三位的病不会传染吧?判官,判――” 马腊一把抓住给他号脉的那手:“判官?你们玲珑阁有判官?!” 阎王手被抓,急得尴尬地笑着:“我那大弟子姓潘,貌若潘安的潘,嘿嘿,大家都叫他潘大官人,我一急,嘿嘿,就叫他潘官…玲珑阁不是森罗殿,不会有阎王、判官和小鬼的,对吧?” 判官急急赶来:“大大大…大先生,叫我什么事?” 阎王挣脱马腊的手:“大、大先生我,好像得了急惊风,你看这手——”他举起那抖个不停的手,“我得先自己去治一下,这里你先应付着。对对,三位病家,这位就是老夫的大弟子,姓潘的潘大官人,先由他给你们看病…”说完转身溜出门,但马上又折回来,躲在屏风后面侧耳倾听。 判官战战兢兢:“三位病家,哪位先看?” 马腊:“刚才是我先看的。大先生号着我的脉,忽然发起抖来,一会儿问我的病会不会传染,一会儿又对你说得了急惊风!哈哈,急惊风碰上慢郎中,我恐怕是那个慢郎中吧?” 判官转着眼珠:“嘻嘻,你怎么会是那个慢郎中呢?我,我潘大官人才是呀!哎,大姐,还有那两位侍候大先生的,你们说是不是?” 阎王nǎinǎi:“是,你潘大官人是远近闻名的慢郎中,叫你看个病得三天三夜!病家不许溜去吃饭喝水,连尿尿都得憋着!你看不看?不看赶紧走人!” 判官:“对,对,本判…潘大官人就是这么看病的,你看不看?” 马腊:“连尿尿都不许,得憋三天三夜?你这不是慢郎中,是贼霸王!” 判官:“嘿嘿,我就是这么严、严的,严的…严霸王的…潘大官人!” 靓勾厉声:“潘大官人,你说错话了!你怎么会是严霸王的什么人?严霸王是哪儿人,我们怎么不知道?” 帅勾:“三位病家恐怕知道…” 五香和陈促面面相觑,显得有点茫然。 马腊笑道:“这位大官人是个结巴,原谅,咱们原谅。他说的明明是严厉,严、严、严、严…严到最作就变成了严霸王!哈哈哈哈…” 判官一拍镇纸:“我就是严霸王贼霸王!我还是阎罗王呢!――你看不看?不看?下一个!” 躲在屏风后的阎王吓得捂住自己的嘴。 马腊笑得更厉害:“哎哟,现在不结巴了,急中生智变成急惊风啦?” 帅勾冷冷地:“他变成急惊风,你这慢郎中,就请他看病吧!” 屏风后的阎王举起双手,念念有词,作起法来:“yīn气向上,阳气向下,yīn气朝左,阳气朝右,上朝下,下朝上,上上下下,左朝左,右朝右,左左右右…” 马腊:“好,好,慢郎中请急惊风看病,颠三倒四,颠颠倒倒,就像三个臭皮匠请诸葛亮做鞋,咱们每人呢,手里拿把鹅毛扇,摇啊摇,摇啊摇,摇头又晃脑…”他一一指着五香和陈促,两眼变得模糊起来,“你们也摇、摇、摇…怎么不摇啊?”。 五香上前扶住他:“马腊,你怎么啦?” 马腊不言不语,摇晃着要倒下去,五香有点挺不住了,急得陈促也上前扶住他。 阎王从屏风后走出来:“这位病家姓马名腊?他的言行真是又麻又辣!老夫略施小计,避其锋芒,已在屏风后听他和潘大官人唇枪舌剑、剑拔弩张一番对峙,知其病根,知其病根矣!” 判官忙起身笑道:“大先生请坐。古人只会望问闻切,大先生青出于蓝胜于蓝,多一个戏字,望问闻切戏。” 阎王:“哈哈,什么戏不戏的?有女病家在此,你可得出言谨慎啊!” 判官:“哦,这戏不是那戏,允其量是段双簧,弟子演得不好,但病家的病根,还是被大先生戏出来了!佩服,弟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阎王:“快别五体投地了,都投到地上,就什么也辨不清啦!――你说说,这位马腊,立马变得病病歪歪的,是不是也在做戏?” 判官惊得抖抖索索:“哎,大先生,你别吓唬我呀!” 阎王嘿嘿笑道:“吓唬你干什么?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女娃子最厉害,你都看见的嘛!” 判官:“对对对,她用手一扯,就把他、他、他从箩筐里扯到半空中,咱们、咱们不是她的对手啊!” 五香:“潘大官人,我们是诚心来求医的,什么对手不对手,我五香压根儿没想过。” 马腊软绵绵的,想抬起手又不能,叹息:“唉,大先生说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是指三个臭皮匠的病啊!五香最重,就先给她治吧…” 阎王捋须笑道:“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这马腊比我的大弟子还聪明!我说的厉害,就是这意思嘛!五香,快坐到前面来――” 阎王nǎinǎi朝帅勾、靓勾使个眼sè,上前扶住马腊,把他送到椅子上。阎王nǎinǎi在他耳边低声:“正宗老牌鬼打墙!吃不了兜着走!”马腊却仍迷迷糊糊,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边,阎王眉飞sè舞,翘着兰花指,往五香胖胖的手腕按下去:“五香五香,老夫手到病治,一定早早将你香车美人送回去,嘿嘿嘿嘿…” 五香抬起臃肿的脸:“还香车美人哪?臭皮匠早变成丑皮匠了,大先生该说臭车丑人!嘿嘿,送回去,送到哪里呀?” 阎王sè迷迷的,他的眼前浮现出五香原来的俊俏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嘴里还念起顺口溜:“俏媳妇总说自己丑,细蛮腰儿扭啊扭,一边一个小酒涡,哎哟哟…” 陈促猛喝道:“你想干什么?” 第六十五章 三个臭皮匠被药方裹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得陈促一声猛喝,阎王立刻猛省,快摸到五香脸的那只手,马上缩回来,笑道:“嘿嘿,病家陈促,就爱吃醋,醋海生波,波涛起伏,伏龙降虎,也叫你手足无措!” 判官拍手:“大先生说得好,再吃醋,你这毛病就没治啦!” 陈促皱眉道:“哎哎哎,这顺口溜,就算是看病了?那我也编一个,替你俩诊断诊断!听好了:潘大官人胡乱判,判来判去让人烦,烦完结巴把双簧演,演得马腊腿发软!…大先生更胜于蓝,蓝胡子吹罢又瞪眼,眼馋香车和美女,女不女男不男,男的是阎王和判官!” 阎王nǎinǎi和靓勾、帅勾都听呆了。 靓勾故意问道:“病家,你真把我家大先生看成阎王了?你不是在胡言乱语吧?” 阎王和判官一时愣在那里。 陈促忽然笑嘻嘻地:“嗨,你们也有被我老陈促吓住的时候啊!看上去,人人都怕死,只有三个臭皮匠不怕死,阎王、判官可以唱山歌一样放在嘴里唱!对不对?一说阎王、判官,你们都吓得面如土sè,哈哈哈哈!” 阎王松了口气,笑道:“三个臭皮匠,确实有胆!不过,我要真是阎王,见你们三个这么胖,不管酸的辣的麻的香的臭的,统统抽筋剥皮清蒸油炸,最后――,做成药丸子,哈哈,治病救人!” 判官紧张地听着阎王发泄,终于吁了口气:“大、大、大先生,你咒来骂去,最后想到的,还是济世救人啊!要是弟、弟、弟子,我就转不过弯来啦!” 阎王:“你怎么转不过弯来?把他们都吃了?你吃得了吗?胀得比他们更厉害吧!哈哈,玩笑开完,咱们治病吧!” 五香:“大先生,我弄不明白,刚才牛大嫂一会儿重如泰山,一会儿轻如鹅毛,就凭在你的药方上画押按手印就办到了,哪有这么看病的呢?” 陈促:“对,怪不得马腊要问,药方上开的是羊nǎi还是狗nǎi,他可不是故意调皮捣蛋啊!” 阎王搓搓手:“好,这就问到点子上了!牛大嫂这病跟你们一样,是心病。心病总得心药医,我开的就是心药,她画押按手印,就等于服药,当然药到病除,泰山玲珑得像鹅毛,简单,简单!” 五香:“她什么心病呢?” 阎王:“哎,你们不是都听见、看见了?她一直吃草挤nǎi,我让她改成吃nǎi挤草,她不干,眼睁睁的就重得把你从秤杆边翘上天!” 五香迷糊地:“是,是这么回事…好像还是你们那侍者把我托下来的…” 阎王瞪了帅勾一眼,笑道:“这位侍者出手相救,那位侍女也出手相救,咱们济世救人嘛!” 陈促:“谢谢,谢谢。只不知大先生怎么反其道而行之,让她吃nǎi挤草?” 阎王哈哈笑道:“她重在哪里?良心,良心!心比天高,可以。心比地重,沉甸甸的,那就糟啦!牛大嫂原来那心病,就是只想多吃草多挤nǎi,多吃草多挤nǎi!反其道行之还不依,那就重她十八辈子吧!” 判官拍手赞道:“好好好,大先生说得好!若换了我判、判…潘大官人,早就答应吃nǎi挤草了!” 阎王朝他挥挥手:“去去去,找地方去挤你的鸟草!老夫说到紧要关头,你打什么岔?” 判官灰溜溜地缩到后面,阎王nǎinǎi咬牙对他用手势威吓道:“自己挤不死,小心老娘挤死你!” 那边昏沉沉的马腊哼哼道:“说,你那紧要的话,是不是要人昧了良心?” 阎王:“嘿,这不叫昧了良心,这叫减轻心里的压力!牛大嫂那压力多大,你们都看见了,不是一斤两斤,也不是十斤百斤,起码有个千斤吧?我那药方一下,顿时去掉千斤重担,人还不变得玲珑了?” 马腊:“大先生,吹大牛吧?一下去掉千斤,我马腊不信!” 阎王笑道:“要你们相信很简单,哈哈…对了,你们身上,带没带够份量的东西?”说着,朝判官连连眨眼。 五香昏沉沉地:“带带带…一根针…” 马腊:“锤锤锤子…” 陈促急忙大声:“我们没带什么,连一根针、一把剪刀、一把锤子都没带!” 阎王恶狠狠地:“那好,我这儿有张药方,”他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甩一甩,纸渐渐变大,“它会把你们裹起来,到时你们就会知道药力无穷啦!”说着他将“药方”朝马腊扔去,那纸顿时裹住马腊,又将他拖到陈促、五香身边,三个臭皮匠竟全被紧紧裹住! “啊!一一”五香、陈促和马腊都被挤压得口沫横飞。 帅勾、靓勾一时急得手足无措,阎王nǎinǎi却轻描淡写地说:“嘿嘿,大先生, 你是要挤出他们的什么东西,还是要挤死他们?” 阎王一时愣在那里,判官却嘻皮笑脸:“大、大先生帮他们挤nǎi嘛!他们跟牛大嫂一样死心眼,非给他们好好挤一挤不可!” 阎王nǎinǎi:“给他们挤nǎi?马腊和陈促也挤得出nǎi?那是什么臭nǎi啊?!” 判官笑道:“不管臭nǎi香nǎi…挤出来的就是宝贝…宝贝nǎi!” 阎王摇摇手:“非也,非也,我只是演示给他们看,若用了我的药,会如何玲珑!”说着,他用手法使三人飘浮起来,喝道:“走,当场称量!一一” 那“药方”裹着三个臭皮匠,顿时缩小,嗖地飞出门去。 三个臭皮匠掉在秤杆的铁圈下,陈促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喊道:“哎,把我们放下来,一个一个称,不行吗?” 判官幸灾乐祸地:“一个一个称,还是一个一个挤?你呀,别叫啦,挤不出nǎi,只能挤出草来!” 阎王:“判…潘大官人,你跳到箩筐里去!” 判官惊恐地:“我?” 阎王:“跳不跳?小心我把你的草挤出来!” 判官吓得忙往那边跑:“跳,跳,我跳!”跑到箩筐边,他又害怕起来,“他、他们一扯,就把我甩到天上去了!唉,唉,我不跳,不跳…” 阎王一跺脚:“真不跳?” 第六十六章 用床单剪出鬼画符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一跺脚,判官吓得站立不稳,哇哇大叫着跌进箩筐。刹那间,紧紧裹在一起的三个臭皮匠,竟被抛到半空! 判官躺在箩筐里哭笑不得:“嘿嘿,嘿嘿,我重,我比三个臭皮匠还重!” 只见三个臭皮匠裹在一起,在空中飘飘荡荡,一时竟掉不下来。 阎王笑着喊道:“三位病家,信老夫的话了吗?如果我现在抽走药方,你们会摔成肉饼!哈哈哈哈!” 靓勾靠在阎王nǎinǎi身上:“nǎinǎi,大王真想让他们摔成肉饼呢!” 阎王nǎinǎi:“暂时还不会,我瞅着呢!” 药方里,陈促对五香和马腊说:“你们刚才犯糊涂了!怎么可以把神针和神锤告诉别人?” 五香:“什么告诉别人?大先生替我们治病呀!能不如实告诉他吗?” 马腊:“告诉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哼,他会来掏我的鼻孔?” 陈促:“那可说不定。咱们不是约定过,三个臭皮匠,有事要商量?答应我,决不把宝物交出来!还有,不能随便在药方上画押按手印!” 马腊大大咧咧:“好,答应你,小事两桩!” 五香有气无力地:“我…也答应你…” 阎王又在下面喊近:“三个臭皮匠,老夫想抽走药方试试,身上带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吗?” 陈促应道:“你抽吧!” 阎王脸sè铁青,忽然大口大口朝三人吹起气来。三个臭皮匠顿时像棉花包,又向上抛去。 靓勾:“nǎinǎi,大王想怎么样?” 阎王nǎinǎi:“yù取之,先予之。升得高,跌得重!大王真想下毒手了!看我的――”她猛地飞跃上去,托住那“棉花包”,把三个臭皮匠带回地面。 她见阎王怒视着自己,马上笑道:“大先生,你这药方裹得太紧,要吹是吹不掉的,吹掉再找回来也不容易啊…” 阎王讪讪地:“好,我来处置吧――”他一挥手,裹在三人身上的“药方”又回到他手中,变成小小一张纸,“三位病家,要不要再称量一下?你们现在一定更重了!” 陈促像是步履不稳,一个踉跄跌过去,把那张药方拿在手里:“哦,大先生这药方真像天书,看不懂,看不懂!” 阎王又一把夺过来,瞪眼:“连我的大弟子判、判、潘大官人都读不懂,你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弄得清楚?” 马腊忽然也踉跄着跌过来,一把抓住药方:“陈促看不懂,不等于马腊看不懂,陈促是凡夫俗子,不等于马腊是凡夫俗子,我看看――” 阎王鄙夷不屑地:“哦,他是凡夫俗子,你是天神地仙?我看,你还不如他呢!”说着一甩手,那张“药方”竟又变大变厚,压得马腊踉跄跌倒。 五香扑过去,一面喊着马腊的名字,—面撕,但那张“药方”竟纹丝不动!“怎么撕不动?陈促,快拿剪子来了!” 陈促摇摇头:“我没剪子。有剪子,也不能剪大先生这张救命的药方呀!五香,你糊涂了,咱们扶起马腊,进玲珑阁看病去。” 阎王笑道:“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凡夫俗子,还是个俊杰嘛!跟老夫进玲珑阁去吧!”那张“药方”又飘飘荡荡回到他手里。 陈促和五香扶起马腊,跟着走进玲珑阁。 当夜,玲珑阁医馆内,阎王反背看手,忿忿然走来走去。 判官小声地:“大王,他们白天不肯画押按手印,现在睡着了,咱们悄悄进去,抓起那三只手…” 阎王:“呸,你才是三只手!这么偷偷摸摸的,画押按手印也没用!给谁去看哪?” 阎王nǎinǎi:“不如叫帅勾、靓勾去劝劝三个臭皮匠,他们曾出手相救过五香和陈促…” 阎王皱起眉头:“让帅勾和靓勾去?嗯,还不如你去呢,你不是一飞冲天,救了他们三个吗?” 阎王nǎinǎi:“可以。你那药方呢?我带去让他们画押按手印…” 阎王jiān笑道:“我这药方,别人能看,你不能看。等他们回心转意,嘿嘿,来得及,来得及!” 阎王nǎinǎi假装生气:“不让看就不看!你那鬼画符,无非是要他们从此昧着良心做事,让诸葛亮替他们做鞋!” 阎王笑道:“嘿嘿嘿嘿,知我者,莫如阎王nǎinǎi也!” 阎王nǎinǎi:“呸!你不让帅勾去,无非是怕他跟五香缠绵悱恻,来个香车美人,一走了之!” 阎王夸张地:“哟哟哟,还留有一手!除此之外,本王都向nǎinǎi敞开心扉了,对吧?” 阎王nǎinǎi:“哼,香车美人不能走,香车艳鬼也不能走!” 阎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对,美人艳鬼,一个都不能少!” 阎王nǎinǎi:“我可跟你挑明了,要我去劝说,可不能鬼鬼祟祟再派谁盯着!我跟三个臭皮匠,可是要推心置腹一番的!” 阎王一挥手:“去吧,大不了跟那个马腊打情骂俏,我这公王八,睁一眼,闭一眼,哈哈哈哈…” 阎王nǎinǎi—摔门,走了出去。 陈促和马腊的卧房内,陈促凝神思索,那张鬼画符似的药方飘浮在他眼前,他下意识坐起来,掏了掏耳朵将神剪拿了出来。 屋外,五香摇摇晃晃,来到门外敲了几下:“陈促,马腊,是我五香一一” 陈促手里拿着神剪打开门:“快进来!” 五香扶着门,仍摇摇晃晃,忽然瞪大眼:“哎,你怎么把神剪拿在手上?不是说,谁也不让知道吗?” 陈促关上门:“放心,神剪在手,谁奈我何?快来看,我剪了什么!” 五香跟到桌子旁,只见上边铺了一桌子弯弯曲曲的东西,像字非字,拿起一个细看,软不拉叽,竟是布的。五香惊道:“你把床单剪啦?这鬼画符似的,有什么用?” 陈促笑道:“似曾相识吗?它们真像那鬼画符?” 五香:“什么这个那个的!我想来跟你们说,裹住咱们的‘药方’,肯定有鬼!我怎么撕都撕不破它!一会儿使人变轻,一会儿又压得马腊喘不过气来,那大先生的作派,我觉得像、像…” 陈促竖起手指:“嘘,隔墙有耳!” 第六十七章 奶奶夜探说怪话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原来,阎王nǎinǎi已在门外大声叫道:“马腊,马腊,大嫂我来了!” 陈促急得想用双手遮掩桌子,但又怕剪成的“符”弄乱,一时不知所措,马腊翻身下床,摇摇晃晃去开门:“哪个大嫂?是不是鬼打墙那个?” 阎王nǎinǎi:“对,这鬼打墙,就是把你们三个托下来的那个!病入膏肓,连门也开不动了吗?快开,快开!” 马腊把门打开:“哦,是你!嘿嘿,陈促有点不方便,明天再来吧—一”说着,左右晃动,想遮住她的视线,谁知,五香和陈促都挡在桌子那里,看得一清二楚。 阎王nǎinǎi:“他和五香戳在那里,有什么不方便?讳疾忌医,让我好好教训你们!”说着拨开马腊,走了进去。 五香陪着笑:“嘿嘿,大嫂找马腊什么事?让他出去跟你说行不行?” 阎王nǎinǎi:“不行,我叫的是马腊,但找的是你们三个。大先生要我劝劝你们:在药方上画押按手印,这么简单的事,唉,别拖拖拉拉了!”说着又要拨开五香。 陈促上前挡住她:“就站着说吧。在玲珑阁,三个臭皮匠什么都领教过了:一个比一个重、包裹着被大秤杆翘上天,还有大嫂和两位侍者的援手,口舌之多,就更不用提了!” 阎王nǎinǎi望了下身后:“越是不让我说,我越要苦口婆心劝你们!若不玲珑,越发臃肿!” 远处有个身影一闪不见了。陈促一眼瞥见是“潘大官人”,伸手将她拉进门,但仍挡着她:“苦口婆心半夜来,那就说吧,只是别口若悬河啊!” 阎王nǎinǎi伸长了脖子:“你们遮遮掩掩的,满桌子剪的什么?不能让我看一看吗?” 马腊:“鬼打墙要看鬼画符,陈促,让她看吧!” 陈促犹豫了一下,让开身子:“是天书还是鬼画符,大嫂应该知道的吧?” 阎王nǎinǎi望了下满桌子铺着的符号,惊喜地:“什么?你们把大、大、大先生的药方记得一清二楚?” 马腊:“大嫂,陈促他记得对不对,你最清楚,真像你说的,他没弄错吗?” 阎王nǎinǎi在桌前仔细地看了又看:“不会错的,他只会这么写!” 马腊:“写的到底什么?让我们吃nǎi挤草?我想着,草挤不出来,nǎi也不能多吃,那东西,不能加醋,麻辣的,能咽得下吗?” 阎王nǎinǎiyù言又止:“嘿嘿,嘿嘿,是不能加醋,也不能加辣椒花椒,嘿嘿,难吃死了!” 陈促皱起眉:“只要确定是药,苦口利于病,酸口辣口都利于病!你苦口婆心,就想跟我们说:难吃死了?” 门外,判官急急跑来,敲门喊道:“大嫂,大、大、大先生让你马上回去一趟!你在干什么啊?” 阎王nǎinǎi笑道:“我在夸他们哪,三个臭皮匠――”她伸手点点桌子,“壮哉大硕!” 判官:“你疯啦?大、大先生给他们治病,你还夸他们壮哉壮哉…” 阎王nǎinǎi笑道:“这是反话,不刺刺他们,能听大嫂我的劝告吗?”说完,朝三个臭皮匠又是挤眉,又是弄眼。 判官又敲起门来:“大先生说,不听劝告,随他们去吧!快开门――” 阎王nǎinǎi哗啦打开门,回头笑道:“壮哉大硕,三个肥人!” 三个臭皮匠愣愣地望着他俩走远。 阎王nǎinǎi跟着判官进了医馆,见阎王仍反背着手走来走去,不禁骂道:“一会儿一个鬼花样,你嫌我肥,要叫我玲珑啊!” 阎王讪笑道:“三个臭皮匠才诡计多端,花样百出呢!我是怕你吃他们的亏,嘿嘿,才叫判官来催一下的。判官,nǎinǎi没受什么委屈吧?” 判官:“启禀大王,nǎinǎi风光得很,笑着扁他们,真是喜怒哀乐都用上了,骂得三个臭皮匠一愣一愣的!” 阎王:“不是打情骂俏吧?” 判官:“跟三人怎么打情骂俏?若只有马腊一人,那还差不多!嘿嘿,五香也在里边哪!” 阎王nǎinǎi:“马腊怎么啦?他那脾气,我就是喜欢!” 阎王:“好好好,喜欢就好。干脆,把三个臭皮匠收伏了,让马腊做你的…你的…”他故意笑着不说下去。 阎王nǎinǎi:“做我的什么?” 判官用两手大拇指连连碰着:“当然是…是…这个,这个…” 阎王nǎinǎi:“呸!满肚子坏水!” 阎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让他做你的贴身侍卫呀!” 判官赶快把手放下来:“对对对,贴身侍卫,不是天天要跟你碰头吗?”说着,他又把大拇指对碰起来。 阎王nǎinǎi奋力将他一推:“碰你的冤大头!” 判官夸张地跌跌撞撞,引得阎王哈哈大笑。 这时,陈促房内,三个臭皮匠对着满桌子符号沉思。陈促:“那位大嫂,似乎要跟咱们说什么。” 马腊摇摇头:“说什么?一会儿劝一会儿骂,疯疯癫癫的!白天,她就鬼打墙,把我左挡右挡,只差动手了!” 五香指指符号:“她仔细看这满桌子鬼画符,忽然又说那药难吃死了,好像不是来劝咱们画押按手印呀!” 陈促点点头:“对,临走时,她挤眉弄眼,定有想说又开不了口的话,要告诉咱们!” 马腊:“嗯,临走时她说的什么?壮哉大硕!好怪好怪,又像之乎者也,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五香:“那潘大官人还怪她呢,壮哉壮哉,她是在骂咱们三个肥人!对吗?” 马腊皱眉道:“她来夜探,又说药难吃死了,真是颠颠倒倒…莫非,她说的也是反话吗?” 第六十八章 剪碎鬼符聚成字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五香和马腊对阎王nǎinǎi的夜访猜测纷纷,陈促点点头:“好像有点文章…她最后说的是:壮哉大硕,壮哉大硕…她好像还说是反话?反过来什么意思,会让人缩小了吗?” 马腊叹了口气,摇摇头:“反过来,也就是‘硕大哉壮’!还是那个壮壮壮!离不开的壮!” 五香忽然眼睛一亮,轻唤道:“不对,我听着怎么像‘十大罪状’呀?壮哉大硕,硕大哉壮,哇,真是十大罪状呀!这大嫂,她、她…” 陈促哇地叫了起来,一拍桌子:“对,她在jǐng告咱们,那‘药方’上,写的是咱们的十大罪状!若咱们画押按手印,不像在衙门认罪吗?这玲珑阁,是什么衙门呀?!” 马腊惊得站了起来:“衙门?那大嫂不让咱们进这衙门,不让咱们在这罪状上画押按手印,她是谁?”。 五香:“她、她、她面熟得很…” 陈促:“好啦,不是冤家不相逢,咱们马上跟她去医馆!” 马腊:“对,照她说的办:画押按手印!” 玲珑阁医馆内,阎王nǎinǎi追着判官,骂道:“判官,你给我说说清楚,怎么偏偏要拿我和马腊开玩笑?” 判官在阎王身后躲来躲去:“大王,不是你说要收服三个臭皮匠吗?快给我作主,nǎinǎi那拳头我可吃不消!” 阎王笑道:“哈哈哈哈,本王可不想做冤大头!收服三个臭皮匠,谁都可以做nǎinǎi的贴身保镖,怎么偏偏要叫马腊,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判官边躲边笑:“大王大王,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就只能去叫五香啦!” 门忽然被推开,五香:“不用叫,天灵灵地灵灵,五香我活灵活现――什么事啊?” 阎王尴尬地:“嘿嘿,忙了一天,咱们正在活络血脉,做做游戏…三位病家想通啦?” 陈促点点头:“一通百通,咱们壮哉大硕呀!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大王,那药方呢?咱们马上要画押按手印!” 阎王颤抖了一下:“你、你叫我什么?我不姓王,姓罗,阎罗的罗…哎哎哎,我是郎中,叫我大先生也可…” 马腊笑道:“嘿嘿,没叫你阎罗,罗郎中,大先生,大王,给药方呀,咱们等着玲珑玲珑呢!” 判官战战兢兢:“哎哎哎,怎么还叫大王呀?大先生,叫大先生!” 马腊:“嘿嘿,判官潘大官人,叫大王和叫大先生有什么关系?叫你判官,也不会把我们三个臭皮匠一笔勾销吧?” 阎王板起脸:“三位病家,你们话外有话,语藏机锋,是不是刚才大嫂得罪了你们?” 五香朝陈促、马腊眨眨眼,笑嘻嘻地:“没有啊,大嫂苦苦相劝,我们苦尽甘来终于觉悟,不吃大先生的苦口良药,一定苦不堪言,又怎么对得起大嫂的苦口婆心呢?” 马腊听得噗哧笑了出来。陈促白了他一眼:“笑什么?五香是出自内心感激,才这么说的!咱们画押按手印后,一定苦尽甘来!” 阎王从袖中拿出那“药方”:“对对对,良药不必苦口,画押按手印,嘿嘿,只要动手,不要动嘴呀!” 陈促迅速接过,扫了一眼:“不错不错,一点不错,不必咱们动嘴,我就先动手吧!”说着用力一阵乱撕,却怎么也撕不碎。 这时,判官已躲到阎王身后嗦嗦发抖。 阎王故作镇静:“你这病家好奇心真重,要想知道这药方是什么材料做的,对吧?告诉你,不是纸不是布,不怕撕不怕火…” 陈促望定他:“那它怕不怕剪呢?” 阎王颤抖起来:“不、不、不怕…判、判、潘大官人,拿把剪刀给他试试…” 判官战战兢兢从他身后走出来,递过一把剪刀:“你试试吧,剪不动,剪不动的!” 马腊夺过剪刀,一把抓住判官:“哈哈哈哈,这把剪刀,只能剪你的胡子!” 判官哭笑不得:“病家,别胡来,千万别胡来!” 陈促掏着耳朵:“马腊,真的别胡来啊!” 马腊:“怎么是胡来?哪有医家让病家剪药方的?我看这玲珑阁不是玲珑阁,潘大官人不是潘大官人,罗大先生不是罗大先生…”他的手一一指着阎王和判官,弄得他们紧张万分。 陈促早已将神剪悄悄取出,故意喊道:“马腊,你的剪刀功夫怎能跟我比?要剪,还是让我来剪吧!” 马腊:“好啊!拿去吧——”说着将那剪刀抛出手去。 陈促接住:“这剪刀,我看着挺有神威,怎么剪不了这药方?剪,剪它个稀哩哗啦,剪它个原形毕露!” 谁知,陈促使劲剪,也剪不碎那张药方! 判官笑道:“这下明白了吧?这药方,可不是随便能撕能剪的!” 陈促笑道:“我不信!刚才看上去使劲,其实只是装装样子,这会儿动真格了!”说着,将神剪变戏法似的换上去,一阵快剪。 顿时,众目睽睽之下,那“药方”被神剪剪碎,那些碎片在地上又慢慢聚成四个浓黑的大字:十大罪状! 阎王胆战心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腊笑道:“用你的剪刀,剪你的药方,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上去,矛不假盾假,哼哼,这玲珑阁也玲珑不了!”随着哼哼两声,他手中已举起神锤,“让我马腊砸了它吧!” 判官哇哇大叫:“大王快跑,快跑啊!” 阎王nǎinǎi瞥了马腊一眼,见神锤已变得巨大无比,迅即跟着阎王和判官腾空飞去。 刹那间电闪雷鸣,“玲珑阁”的横匾被砸烂,竟变成秤杆狱的石碑,四周一片荒芜,只见一条蟒蛇,慌慌张张向乱石堆里逃窜而去。 第六十九章 天罗伞里蹲着三个臭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玲珑阁又是阎王设计的一层心狱,马腊收起神锤,连连惊呼:“好险好险,咱们差点被阎王的秤杆狱玲珑剔透得无影无踪了!” 五香:“阎王这心狱真厉害,要不是大嫂说反话提醒咱们,在他那十大罪状上画押按手印,咱们不就死定了?” 马腊擦擦额上汗:“也亏了陈促那好记xìng!要不,那大嫂也认不出这是一篇罪状呀!” 陈促皱着眉:“什么大嫂小姐的!她就是阎王nǎinǎi,那两个侍者是帅勾和靓勾,唉,咱们出了心狱才心明眼亮,当面竟认不出来!” 五香点点头:“对对。不过,我还在想,阎王要咱们画押按手印,他是要亲自审判咱们,还是要上哪儿去告咱们呢?” 顿时,三个臭皮匠陷入沉思中。 此时,森罗殿上,阎王正在大发雷霆:“三个臭皮匠怎么会知道药方是他们的十大罪状?!” 阎王nǎinǎi不温不火:“对呀,大王那些鬼符,除了我知道,就只有判官清楚,我没看到,判官又忠心耿耿,难道三个臭皮匠长了慧眼不成?” 阎王:“不可能不可能!本王想,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出了鬼jiān?” 阎王nǎinǎi笑道:“哈哈哈哈,鬼jiān?第一次这么听说!我像吗?我觉得,潘大官人成天鬼鬼祟祟,倒有点jiān味!” 判官慌忙摇头:“不不不,咱们谁也不是鬼jiān!我觉得马腊说的一句话有点道理――” 阎王:“什么屁话?” 判官抹了把汗:“他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咱们的剪刀剪药方,那药方就露出马脚来了!” 阎王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咱们的剪刀一接触那药方,怎么就会露出马脚来?那以后,咱们还能干什么?大秤杆上,牛鬼蛇神上窜下跳,为什么就没出一点麻烦呢?” 判官嘿嘿嘿嘿笑起来:“马腊拿了那剪刀,马脚就露出来了嘛!” 阎王苦笑着摇摇头:“马腊跟马脚,什么关系?不懂,不懂!我还是怀疑…不不不,不是怀疑你们,是怀疑玉帝给的那三件宝物阳气太盛,咱们受不了啊!” 阎王nǎinǎi:“你不是一直夸yīn盛阳衰,天龙斗不过你这地老虎吗?” 阎王:“嘿嘿,是在争你这只母老虎上,他斗不过我呀!哈哈哈哈…” 判官也陪着笑起来:“大王,想当年,你是威风凛凛的地老虎呀!依卑职看来,那三件宝物始终是麻烦,是大王的心病,大王何不趁此偕nǎinǎi同上天宫,跟玉帝老儿议论一番,逼他收回三件宝物?” 阎王:“这主意好!nǎinǎi,咱们一起到凌霄殿去露露脸,怎么样?” 阎王nǎinǎi:“谁得意谁去!你这只地老虎,可没让人高兴多久,那心就像虎皮,花个没完!” 阎王讪笑道:“好好,你不去,可别又怪本王带着判官,去瞅嫦娥啊!” 阎王nǎinǎi:“爱瞅谁瞅谁去!” 阎王拍拍愣在那儿的判官,哈哈大笑。 山野中烈rì当空,三个臭皮匠肥硕的身躯出现在荆棘遍地的山野里。马腊将气喘吁吁的五香拉上一陡坡,向四周大吼:“阎王,你这怕死鬼,快出来跟我马腊较量较量!” 空谷回音,过后又一片寂静。马腊拿出神锤喊道:“躲着不出来,我可要砸穿你这十八层地狱啦!”说着,将神锤挥舞得呼呼生风。 五香忙拉住他:“别乱来!你这一锤子下去,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瞧,那猴子,峨嵋山的猴子,多像陈促啊!” 陈促苦笑道:“现在不像了,十只猴子也不抵我一个呀!唉,咱们就这样一直摇摇晃晃找下去吗?” 马腊:“就是嘛!干脆砸他个痛快,不信阎王不露面!” 陈促摇摇头:“不行,除了五香说的生灵涂炭,丞相的魂魄还扣在yīn曹地府,千万不能乱砸呀!” 马腊倒吸口气,马上收起神锤:“嗯,确实不能图一时痛快!嘿嘿,五香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丞相现在看见咱们仨,会怎么说?” 五香苦笑道:“说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大蹄胖吧!” 陈促和马腊都笑了起来。五香:“听我的,千万不能失去信心。摇摇晃晃就摇摇晃晃,阎王的秤杆狱,不是也让咱们给晃掉了吗?” 马腊一手拉着五香,一手拉着陈促:“晃晃晃,晃掉阎王的大蹄胖,晃得阎王喝稀汤,三个臭皮匠,拉起手来晃晃晃!” 他们又上路了。 阎王和判官脚踏一片乌云,缓缓朝南天门飞来。 伞金刚魔礼红早已看见他们,朝三金刚兄弟悄声:“嗨,阎王和判官来了,咋对付他们?” 剑金刚:“把他们的胡子都剃了?” 蛇金刚:“让我的小蛇钻到他们衣袖里去,行吗?” 琵琶金刚:“好好好,小蛇一钻进去,我就乱弹琵琶,让他们在南天门手舞足蹈,一直跳到凌霄殿上,好吗?” 伞金刚笑道:“好好好,都好!但他们远道而来,还是先送点见面礼为好!” 三金刚疑惑地:“送给他们见面礼?送什么好呢?” 伞金刚:“你们说,他们最想要什么?” 琵琶金刚:“嘿嘿,那个花花阎罗,最多的当然是花花肠子啦!” 蛇金刚:“总不能把九天仙女送给他吧?” 剑金刚:“胡说什么?将王母送给他还差不多!” 四大金刚都笑了起来。伞金刚终于忍住笑:“你们东扯西拉,全都不在点子上!告诉你们,他们正跟三个臭皮匠较着劲,咱们就把三个臭皮匠当见面礼送给他们!” 三金刚哇地惊呼起来。伞金刚指着他们:“变变变,变成三个臭皮匠!”三金刚就地打滚,竟变得跟三个臭皮匠原来的模样一般。 “五香”嘎声嘎气地:“我是五香,俊俏模样,阎王一见,口水乱淌!” “马腊”:“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变来变去还是蛇金刚魔礼寿!只有一点有些相像,小蛇咬他一口,又麻又辣!” “陈促”:“我剑金刚魔礼青是也,阎王收下我这宝贝,只怕酸溜溜的滋味还尝不到呢!” 伞金刚笑道:“好好好,都别孤芳自赏啦!暂时委屈你们到天罗伞里歇息一下,自有你们淋漓尽致手舞足蹈的时候!进一一”他扬扬天罗伞,“三个臭皮匠”迅即被吸了进去。 阎王和判官脚踩乌云,已来到南天门。判官见伞金刚靠在柱子上,谄笑着上前作揖:“伞将军别来无恙,你那三位兄弟呢!” 伞金刚微笑道:“咱们抓住三个小贼,他们先到陛下那儿邀功去了!” 判官故作惊讶:“三个…小贼?不会是三个、三个、三个…” 伞金刚笑着惊天罗伞送到他眼前:“在天罗伞里呢,看见了吗?” 阎王也趋身上前,揉着眼:“快让本王看看,抓到的是哪三个小贼!” 天罗伞闪闪发光,突然变得透明了,那里边蹲着的分明是三个臭皮匠! “啊!”阎王和判官惊呼起来。 第七十章 阎罗顺势耍奸计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阎王和判官只看了天罗伞一眼,就惊呼起来,伞金刚笑着问道:“怎么,大王认识他们?” 阎王咬牙切齿:“哼,三个臭皮匠,前世的冤家!他们烧成灰,本王也认得出来!” 判官突然惊觉起来:“哎哎,他们不是王母的座上客吗?怎么把他们当小贼逮起来了?” 伞金刚:“座上客就不会成阶下囚吗?堂堂地狱之王,不是也弄得去人间投胎了吗?” 阎王讪讪地:“对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古谚说得不错,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嘛!三个臭皮匠又上天宫来偷什么东西?” 伞金刚:“这事要待审后再说,反正,杨戬一直都怀疑他们,谁跟他们沾上边,谁就霉运不断。” 判官:“杨将军是陛下外甥,那三件宝物落到三个臭皮匠手里,他和舅老爷一定也心疼得不行吧?” 伞金刚笑道:“咱们怎么敢对陛下说三道四?嘿嘿,既然是宝物,平白送给别人,谁不心疼?” 阎王笑逐颜开,一把抓过天罗伞:“伞将军,让本王来拿着天罗伞,我要跟玉帝一起,口诛笔伐三个臭皮匠,哼哼,哈哈哈哈!” 伞金刚:“老阎,拿着不重吗?” 阎王趾高气扬:“哈哈哈哈,本王现在神情气爽,步履轻松,别说这三个小贼,把南天门装进去,本王也拿得动呀!” 伞金刚和判官都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凌霄殿外,星官们一声声传呼:“地府阎王驾到-一” 阎王手执天罗伞,大摇大摆走来,引得文官武将侧目相看。杨戬牵着哮天犬,悄悄跟了上来。 判官贼头贼脑左顾右盼,忽然小步追上阎王,悄声:“大王,怎么没见那三个金刚呀?那杨戬的三只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咱们!” 阎王嘿嘿笑道:“别前怕狼后怕虎的!玉帝那小鸡肚肠,早就把三个臭皮匠恨之入骨,现在他们手脚不干净,趁机一箭双雕!杨戬那乌鸡眼,还不是怨咱们先拿到了天罗伞?” 判官望了望天罗伞,一把拉住他:“大王,小心有诈!” 阎王不满地:“别拉拉扯扯的,谁诈你啦?” 判官擦了把汗:“大王,三个臭皮匠不是已肥胖不堪,怎么还是原在模样?” 阎王一愣,但随即笑道:“肥胖不堪?哈哈,那是丰都心狱搞出来的,被收进天罗伞,yīn阳平衡了,还不恢复本来面目?” 判官这才又擦下汗,点头称是。 玉帝和王母在众仙娥簇拥下迎出殿来。玉帝:“不知阎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着,也目不转睛注视着他手中的天罗伞。 阎王回头不见伞金刚,却与杨戬五目对视,先是一愣,随即晃了晃天罗伞,笑对玉帝:“哈哈,天上掉,地下捡,捡到便宜笑开颜,老阎直奔凌霄殿!――玉帝,嘿嘿,不欢迎吗?” 玉帝脸sè一沉,王母却笑道:“哟,老阎总爱占玉帝的便宜!这把破伞,拿回yīn曹地府算了,怎么还兴师动众的带着判官,莫不是它从天上掉下去,砸坏了森罗殿的琉璃瓦,要来寻个交待?” 阎王嘿嘿笑道:“这把‘破伞’里有三个宝贝,三个宝贝还带着三件宝物!砸坏森罗殿的琉璃瓦是小事,只怕十八层地狱坍塌了,菩萨面前不好交待啊!,玉帝兄,你说是不是?” 王母惊得目瞪口呆,玉帝yīn沉着脸,终于一挥手:“请,凌霄殿上议论!” 判官提心吊胆地望望杨戬,见他也怒容满面,陪笑道:“杨将军,请――” 凌霄殿内,阎王侧坐在一张龙椅里,拄着那把天罗伞,一脸踌躇满志。判官侍立一边,却显得忐忑不安。 玉帝和王母坐在殿上,却也有点心神不宁。 玉帝对王母悄声:“你瞧,麻烦又来了!三个臭皮匠让他逮在天罗伞里,人赃俱全,朕在满朝文武面前多丢面子!” 王母:“这老阎真鬼!三个臭皮匠聪明机灵,怎么会让他逮到呢?不对,咱们的天罗伞,又怎么会到他手里?” 玉帝叹口气:“唉,说不定,那四大金刚与臭皮匠沆瀣一气,瞒着咱们去瞎帮忙,瞎折腾,能有好结果吗?真不知道十八层地狱,塌了几层?” 王母眼珠一转,朝杨戬招招手,低语:“速去召集四方土地,弄清地狱塌了几层!” 杨戬:“回娘娘,阎罗一派胡言!所谓惊天动地,地狱坍塌了,哪有天宫不知之理?他是在讹诈!让杨戬来揭穿他的弥天大谎,可好?” 王母笑道:“如此说来,我有招了。”她示意杨戬退下,转向阎王,“阎君一向诡秘机变,玉帝哪是你的对手?” 阎王笑道:“哪里哪里,玉帝高高在上,老阎低低在下,只能捡点上边掉下来的东西,嘿嘿,大多是垃圾,碰巧了才像今天这般,如获至宝啊…” 王母:“好啊,今天,不管是你捡到了便宜,还是抓到了把柄,咱们的‘至宝’砸塌你几层地狱,要在满朝文武面前说个明白透彻!” 阎王瞄了眼嗦嗦发抖的判官:“幸亏本王和判官早有预见,另辟十八层心狱,却已被那三个宝贝砸了两层!今rì把他们捉拿在这天罗伞里,望娘娘速速收回宝物,否则,让菩萨抓住了把柄,可别怪老阎没及时提醒啊!” 第七十一章 四金刚的戏耍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罢阎王气焰嚣张的一席话,王母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地狱心狱,宝贝宝物,阎君真真假假,让人头皮发麻!陛下,你明白什么了吗?” 玉帝:“阎君说得对,咱们别让菩萨抓住什么把柄呀!” 王母:“咱们有什么把柄好抓的?阎君,玉帝胆小,我呢又太粗疏,你就别含含糊糊,挑明了说吧!什么宝物,什么宝贝一一” 阎王:“那好。娘娘可有三件一向不肯示人的宝物:神针、神剪和神锤?” 王母:“有啊,已经给人啦!” 阎王笑道:“哈哈哈哈,给的那三人,就是三个活宝!喏,他们就在这天罗伞里,扭来扭去不安生!” 玉帝再也忍不住,指着天罗伞:“快打开,打开!把三件宝物收回来!” 阎王望了眼王母:“娘娘,我可要把三个活宝放出来啦?” 王母气得别过身子:“你放吧,三件宝物,我可是给定了,谁也作不了我的主!” 阎王嘿嘿笑道:“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好回家说去!哈哈,活宝出来啦!”他将伞一开,里边骨碌碌掉出三个小人儿来。 众神正在惊愕,三个小人儿刹那间变成三个臭皮匠,坐在那儿揉眼皮打哈欠。 王母:“五香,真是你吗?” 那“五香”却左顾右盼,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王母又喊:“陈促,马腊,你们怎么会被阎王抓住的?” 那“陈促”和“马腊”也置若罔闻,互相望着傻笑。 阎王:“这三个活宝,不是在天罗伞里关傻了,就是装疯卖傻!杨将军快快出手,别让他们胡作非为!” 玉帝:“对!杨戬,快祭捆仙索!” 杨戬竖起手掌,正要念咒,王母阻拦道:“打狗都要看主人,谁敢捆三个臭皮匠?!” 杨戬只好作罢。王母走下丹墀来到“五香”身边:“五香,你别怕,告诉我,发生怎么回事了?” “五香”呆呆地望着她,忽然瓮声瓮气:“娘娘,我—阵迷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王母大吃一惊:“五香,你怎么变得怪腔怪调的?” “五香”:“娘娘,我们没闻到什么香,就迷糊得手软脚软,天昏地暗…你可以问问他们…哎,他们怎么啦?” 王母朝问“陈促”“马腊”:“你们三人怎么啦?你们的宝物呢,还在身上吗?”说着瞄了阎王一眼。 阎王笑道:“嘿嘿,本王还来不及顺手牵羊呢!” “五香”瓮声瓮气地:“娘娘,你说的是什么宝物呀?” 众神忍不住都笑了起来。王母喝道:“竟问什么宝物?!三个活宝,你们的法宝呢?” “五香”往头上一摸,刹那间手里出现一把琵琶,轻轻一拨,仍瓮声瓮气地:“娘娘,法宝在此,要弹奏飘飘仙乐吗?” “陈促”手中剑光闪闪,“马腊”臂上长蛇缠绕,两人齐声:“陛下,娘娘,我兄弟二人和着飘飘仙乐,来段金蛇狂舞,如何?” 说着,“三个臭皮匠”举起琵琶、青剑和长蛇,笑逐颜开摆出架势。 玉帝慌张地站起来:“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五香”瓮声瓮气地:“陛下,我是琵琶金刚魔礼海呀!” “陈促”:“陛下,我是剑金刚魔礼青!” “马腊”:“陛下,我是蛇金刚魔礼寿!” 玉帝吃惊地:“你们不是三个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哟嗨,谁说我们是三个臭皮匠?” 王母会心地笑了:“还有谁?你们的死对头,yīn曹地府的活阎王!” 阎王气急败坏地:“三个臭皮匠,别再耍什么花招!本王、本王用三昧yīn气,将你们…”他边说边吐出三股黑气,直喷“三个臭皮匠”。 王母急忙喊道:“阎罗,不得无礼!” 但黑气已笼罩住“三个臭皮匠”,只听得里边传出阵阵琵琶声、剑鸣声和长蛇嘶嘶声,待黑气消散,里边竟是琵琶金刚、剑金刚和蛇金刚兄弟三人! 这回,连阎王也吓坏了:“哎哎哎,怎么是三位金刚?你们那伞、伞、伞金刚兄弟呢?” 三金刚伸手指着天罗伞:“那不是吗?――” 天罗伞里,又有什么在蠕动,一眨眼,伞金刚魔礼红也从里边爬出来,揉着眼:“哦,好困啊!” 阎王指着他:“哎哎哎,你怎么会在伞里?” 王母:“哼,阎罗,我正要问你呢!他怎么会在伞里?伞,怎么会在你手里?天宫的东西,真这么好捡吗?” 阎王顿时理屈词穷,但马上翻脸道:“那那那…那是判官捡到的!与本、本王无关!” 杨戬上前逼问:“判官你说,天罗伞怎么会到你们手里?那三个臭皮匠,怎么会变成四大金刚?” 判官步步退后:“你你你你问大王吧…” 玉帝:“阎君,刚才你顺口溜溜得明明白白:捡了便宜笑开颜,老阎直奔凌霄殿!什么天上掉垃圾掉至宝,砸塌了你的十八层地狱心狱,三个臭皮匠又变成四大金刚…你究竟要玩多少鬼花样?!” 阎王双眼发光:“哼,这四大金刚,说不定仍是三个臭皮匠呢!”说着,他赶上几步,又朝四大金刚大喷黑气。 四大金刚在黑气中跌跌撞撞倒下,待黑气散尽,倒在地上的仍是这四兄弟! 玉帝气得七窍冒烟,喊道:“来人哪!把阎、阎、阎君…请出去!” 杨戬上前:“阎君,是请君入瓮,还是请君开路,请君选择!” 哮天犬也冲着阎王汪汪大叫起来。 阎王指着玉帝和王母:“你们欺人太甚,居然设下圈套戏弄我们,待本王拿到真凭实据,再与你等去菩萨处议论!” 判官:“大王,咱们走!你有天罗,我有地网,不愁抓不住那三个臭皮匠!” 玉帝朝他们背着身子:“请吧――” 四大金刚挤成一团,笑个不停。 第七十二章 忘忧忘情水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被撵回森罗殿,气得举起双臂狂怒咆哮:“啊—一!” 顿时,森罗殿上,飞沙走石,灰土纷扬,判官用衣袖掩住脸,喊道:“大王,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阎王发泄完,忿忿:“本王明白了,王母偏袒三个臭皮匠,四大金刚也跟他们沆瀣一气,那玉帝记着前仇,杨戬也不是好东西!” 判官:“对对对,都是垃圾!”, 阎王nǎinǎi忍住笑:“那九天仙女呢?不都成一群垃圾丫头了?” 帅勾和靓勾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帅勾:“织补破裙子,捡拾烂桃子,当然是垃圾丫头啦!” 阎王一拍案桌:“你说捡什么?!” 帅勾一愣:“我说捡什么啦?捡捡…” 阎王nǎinǎi笑道:“天上掉,地上捡,捡到便宜笑开颜――这是大王的口头禅!帅勾,你可不能随便说这个‘捡’字呵!” 阎王忽然又笑逐颜开:“嘿嘿,怎么不能说?说,大家都说!抓住三个臭皮匠,不就等于捡到王母的三件宝物?哈哈,便宜在后头呢!” 阎王nǎinǎi拉起靓勾:“那你就好好捡吧!我们走――” 阎王笑道:“三个臭皮匠会朝灵盒一步步走来,将三件宝物双手奉上的!哈哈,他们就快没心没肺啦!…” 诸葛亮透过灵盒,久久注视着他。 山野里,三个臭皮匠又饥又渴,在崎岖的山岭上攀登着。马腊翻看着一处碎石坑:“水,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点水都没有?渴死我了!” 陈促一屁股坐下来:“马腊,怎么不想砸口冷嗖嗖、甜丝丝的喷泉出来?” 马腊望望五香:“五香,你让砸吗?” 五香:“用神锤砸,还不如用神剪剪呢!” 陈促摇摇头:“用神剪剪,还不如用神针戳呢,一戳一个大窟窿,泉水咕噜咕噜往外涌!” 五香笑道:“说得我口水都要涌出来啦!起来,翻过这山头,定有泉水!” 陈促摇晃着站起来:“没有泉水,也该有阎王为我们准备的心狱,里边一应俱全,走!” 马腊苦笑道:“什么一应俱全?只要有一股喷泉,就皆大欢喜!” 他们登上高坡,朝山谷望去,隐隐约约,那儿又有些亭台楼阁。马腊:“瞧,有点儿眼熟,像百味楼,又像玲珑阁,陈促说对了,阎王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那些亭台楼阁忽然sè彩变幻,发出一道道异光。 陈促瞄了五香一眼,忽然傻里傻气笑起来:“等你我干什么?人家是痴汉等婆娘,等的是五香!” 五香忽然也变得茫然起来:“傻小子,谁在等我?” 马腊也傻乎乎的:“你在找谁,谁就在等你。我不找谁,他也在等我。嘿嘿,冥冥之中,谁不在等咱们?!” 五香:“嘿嘿,走,别让他们等久了!” 走近了,只见那处楼阁前有块大匾,标名“忘忧台”。忘忧台前,有根青竹管伸出来,管口滴着忘忧水,阎王一身农夫打扮,坐着给众人递送一碗碗忘忧水,念念有词:“忘忧水忘忧水,喝上一碗,消渴消肿,没心没肺,快来快来一一” 三多臭皮匠来到台前,五香笑道:“哇,忘忧水!喝得消渴消肿,没心没肺,喝不喝?” 阎王望望他们,笑道:“忧心忡忡!你们三人道道地地的忧心忡忡!再不喝,连指甲都要臃肿!” 五香笑着露出牙齿:“先生说得真好笑,若指甲臃肿,那牙齿岂不也要臃肿?” 阎王也露出满口牙齿:“那当然!若满口牙齿都臃肿了,姑娘岂不像只大老虎?啊呜!――”他双手张开,做出老虎扑食的样子。 五香夸张地朝后退:“哇哇,好可怕!先生真风趣!” 判官也是平民打扮,笑着对五香:“这位姑娘,忘忧水未喝,已经无忧无虑,可喜可贺!来,我给你拿一碗。”说着伸手取过一碗,要递给她。 马腊凑过来,盯着判官:“嘿嘿,你这胡子,是怎么梳的?真酷!”没等他回答,就一下拿过碗,一饮而尽。 判官呆呆地望着他,马腊抬起头来,两眼突然闪出电光,吱吱吱shè向判官,判官眼中也shè出电来,吱吱吱反shè过来,击得马腊手舞足蹈! 五香:“他的胡子有什么酷?你瞧那分发忘忧水的,他的胡子,简直酷得有点霸气!” 阎王递给五香一碗水:“姑娘说我吗?” 五香点点头,接过碗,才喝了一口,阎王抛个媚眼,电光通过碗中水,反shè到五香眼里,激得她摇摇晃晃。五香定了定神,见到碗中映出的阎王倒影,眼中忽然也shè出电光,通过水面,反shè得阎王左右摇晃,叫道:“哎哎哎,来电,真受不了!受不了了!” 阎王nǎinǎi一身村妇打扮,过来扶住阎王:“什么受不了受得了?”她放眼过去,与马腊打了个照面,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不觉噗哧一笑。 马腊:“哇,哇,我等的人到了!”说着竟双臂乱舞,朝这边扑过来。阎王nǎinǎi吓得躲开,谁知马腊直扑到判官身上,抱住他肩膀:“他的胡子一股霸气,我不喜欢,你的胡子,嘿嘿,温良恭俭让,风度好极啦!” 判官困惑地:“哪里哪里,我这胡子,既没梳也没理,嘿嘿,还曾给人剃掉半边,说出来真有点惭愧!” 马腊瞪起眼:“谁?谁剃掉你的胡子?我马腊替你去算帐!嘿嘿,你温良恭俭让,我可是又麻又辣,够麻够辣!” 阎王nǎinǎi端起一碗水:“他这是怎么啦?我从没看见男人这么喜欢男人!” 陈促正在她身旁,接过水一饮而尽,喊道:“好水,好水!再来一碗!” 阎王nǎinǎi又不经意递给他一碗:“忘忧水,忘忧水,怎么变成忘情水了?” 陈促取过碗:“什么忘忧忘情,解渴就喝!”说完又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阎王nǎinǎi不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却惊得掩住了嘴。原来,陈促那肥硕的身躯,一点点在缩小,最后竟缩得跟原来一模一样。陈促朝她笑道:“你望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我脸上长麻子了?”说着,柔柔地抚摸起自己的脸来。 第七十三章 没心没肺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陈促翘起兰花指,柔柔地摸着自己的脸,阎王nǎinǎi忙摇手:“陈促,你没长麻子!只是,刚才你臃肿不堪,喝了两碗水,模样变俊了…”说着,朝他勉强笑了笑。 陈促竟口吃起来:“我变变变变…变俊了?嗯,你没看错吧?”说着,眼中电光闪闪,忽然朝她抛个媚眼,吓得阎王nǎinǎi倒退几步。 阎王nǎinǎi自言道:“这忘忧水还胡乱生情!靓勾,靓勾,你快来!” 靓勾走来:“nǎinǎi,什么事?” 阎王nǎinǎi:“这小子情窦初开,竟朝我乱抛媚眼!来,你给我挡着他!”说着,将靓勾挡在自己前边。谁知,陈促竟一会儿踮起左脚,一会儿踮起右脚,从靓勾肩膀左右,朝阎王nǎinǎi抛媚眼! 阎王nǎinǎi吓得转过身子:“不成不成,忘忧水弄得他们真真正正鬼迷心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陈促却在后边喊道:“忘忧生情!是你说的!等等我,别跑呀!”一边竟朝她飞快追去。 靓勾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脸忧伤。 帅勾赶来:“你怎么啦?哎,陈促怎么会去追nǎinǎi?” 靓勾:“没心没肺啊!这忘忧台,原来是抽肠狱幻变的心狱!大王和判官的诡计,果真厉害!” 帅勾:“五香总不会颠颠倒倒吧?” 靓勾嘴一努:“你看吧,她正在喝完那忘忧水呢!” 果然,五香仰脖喝着那水,人也一点点窈窕出来。 帅勾忘情地望着她:“五香又变美了!” 靓勾:“变美有什么用?你人迷心窍,她鬼迷心窍,但不是被你迷住,而是被大王的鬼花样迷住了!” 帅勾自言自语:“不,不,她会清醒的,她会清醒的…” 五香像是听见他的话,朝这边望了一眼,忽然傻傻地对阎王:“汉子,那小白脸好像有点嫉妒你哪!” 阎王:“嫉妒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哦,羡慕嫉妒很!难道他不是想来分发这忘忧水的吗?” 五香:“他一定是觉得,我多看了你几眼,少看了他几眼,哈哈哈哈!” 阎王得意地:“你自己觉得,该多看我几眼,还是该多看他几眼?” 五香将碗遮住自己脸,忽然又迅速移开,抛个媚眼:“傻瓜,你自己不知道?!” 阎王顿时乐颠颠地:“知道,知道!姑娘,咱这忘忧台,可是好地方,快住下来吧。” 五香仍傻里傻气:“汉子,你住在哪儿呀?” 阎王:“你快找地方住下,我…嘿嘿,我会来找你的!” 五香搁下碗:“汉子,咱们不见不散!” 阎王:“嘿嘿,见了也不散!” 五香娇嗔:“呸,见了不散,你真是个坏蛋!” 阎王:“嘿嘿,我是永不散黄的坏蛋!哈哈哈哈…” 五香:“你永不散黄?打进这碗里试试――”说着又举起那碗吓唬他。 阎王装出害怕的样子,用手遮着脸,笑道:“好好好,碰上别人不散黄,一碰上你,嘿嘿,骨头架子都散啦!” 靓勾:“听听,说些什么?打情骂俏!五香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帅勾哭丧着脸:“你问我,我问谁?难道问陈促去?他追nǎinǎi,不知追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确实,在忘忧台一隅,陈促正追着阎王nǎinǎi喊道:“哎,别跑呀!你还没把名字告诉我呢一一” 阎王nǎinǎi见左右没人,停下来,板着脸:“小白脸,告诉你名字,不怕吓一跳?” 陈促嘻皮笑脸:“吓一跳?嘿嘿,吓三跳都无所谓呀!你不是对我笑三笑吗,我就跳三跳吧!一、二、三!”他连着跳了三跳,“你现在该知道,什么叫胆大,什么叫包什么天了吧?” 阎王nǎinǎi:“哼,不怕你没心没肺,sè胆包天!我是阎王nǎinǎi,yīn曹地府的娘娘,你们死对头阎罗王的老婆!擦擦眼看清楚了!” 陈促夸张地擦擦眼:“嗯,看清楚了,你楚楚动人,人见人爱,爱你如饥若渴,渴得我想再喝三碗忘忧生情水!”说着,竟朝她抱过去。 阎王nǎinǎi扇起一巴掌,打得他跌跌撞撞倒下去,竟还自言自语:“你楚楚动人,人见人爱…给我三碗…忘忧生情水!…” 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竟晕了过去。阎王nǎinǎi只得抱起他,喊道:“陈促,陈促,你快醒醒!” 靓勾赶到,怨怨地:“nǎinǎi,难道你也没心没肺了?” 阎王nǎinǎi:“去去去,陈促爱吃醋,你也犯酸?帅勾呢?” 靓勾:“他找马腊去了。” 阎王nǎinǎi:“他该找五香呀,找马腊干什么?” 靓勾:“大王盯着五香呢…马腊跟陈促犯一样的毛病,追判官去了!” 阎王nǎinǎi:“呸!他那毛病更重!来,帮我扶着陈促,找个地方,让他先歇息起来。” 靓勾走上前,深情地望着陈促。 忘忧台另一隅,判官边跑边哇哇大叫,终于无处可逃,只得转过身来,惊恐地瞪大眼。 已经恢复原样的马腊边追边喊:“哎,别跑呀,你瞧瞧我,连饮三大碗,已经变得娇小玲珑了。嘿嘿,腰细得像小腰jīng!”说着,连连扭腰。 判官:“呸!扭什么扭?谁要看你这娘娘腔!滚,省得老子动手,打得你满地找牙!” 马腊的声音变得嗲声嗲气:“哎呀呀,我就喜欢你这种大丈夫气慨!你打吧,打什么地方?打胸?打屁股?行,都行,就是别打脸啊!” 判官恶狠狠地:“就打你脸,打烂你的脸!” 马腊嗲声嗲气地惊叫声“哎”,眼珠翻上去,软绵绵倒了下来。判官左右一望,快步上前,在他身上边翻找边说:“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神锤呢,藏哪儿了?” 阎王nǎinǎi和靓勾扶着陈促走来,靓勾悄声:“nǎinǎi,你看――” 阎王nǎinǎi大声:“嗨,他yīn错阳差,你也雌雄不分?快给我住手!” 判官缩回手,讪笑着:“nǎinǎi,我可没干什么…” 阎王nǎinǎi:“没干什么?怎么在他身上东摸西捏的?” 判官尴尬地:“嘿嘿,他晕过去了,我准备跟你们一样,把他扶起来…” 阎王nǎinǎi:“哼,那就扶吧!” 第七十四章 自有天地妙计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此时,阎王飞驰回森罗殿,对着水晶灵盒,哈哈大笑:“诸葛亮,你那三个心肝宝贝,现在已没心没肝没肠没肺啦!” 诸葛亮愁容满脸:“他们破了你两层心狱,已经很不简单了,偶一失足,没什么了不起…” 阎王:“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要他们成万古恨!你想想,五香朝我乱抛媚眼,陈促紧追阎王nǎinǎi,马腊满嘴娘娘腔,判官被他撵得屁滚尿流!我那忘忧水,十十足足的抽肠汁,早已把他们抽得没心没肺了!哈哈哈哈…” 诸葛亮:“照你这么说,三个臭皮匠已被你征服,关着我还有什么用呢?” 阎王咬牙切齿地:“三件宝物还没拿到手,我不得不防!” 诸葛亮微笑道:“我说嘛,三个臭皮匠怎会轻易输给你呢?你只能得逞一时,就像在人间那样,巧取豪夺他们做的镂花靴,图了一时之快,倒霉还在后面呢!” 阎王:“呸呸呸!我把三件宝物弄到手,就万事大吉了!”说完匆匆离开。 诸葛亮摇着羽扇,叹息道:“唉,三个臭皮匠,跟老jiān巨滑的阎王斗,得睁十二只眼睛啊!” 忽然,有两个影子闪动。诸葛亮定神望去,发现竟是帅勾和靓勾,他微微一笑搁下羽扇,闭目养神。 他们来到灵盒前,帅勾轻唤:“丞相,丞相,诸葛丞相!” 诸葛亮微睁双眼:“不在大王跟前当差,跑来这里干什么?” 帅勾:“丞相,三个臭皮匠喝了抽肠汁,变得没心没肺,颠颠倒倒,令人无法忍受!” 诸葛亮笑道:“令人无法忍受?哈哈,这样岂不正中你们大王的意愿?妙哉妙哉,本相有出头之rì了!” 靓勾厉声地:“诸葛亮!他们三人,为你当初简简单单一句话,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你稳坐灵盒,却在想出头之rì!哼哼,他们的真情,付之东流了!” 诸葛亮:“哈哈哈哈,他们的真情付之东流,你们的真情,却来本相面前表白,真这么见不得人吗?应该向他们坦陈啊――” 靓勾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说:“诸葛丞相,现在紧急万分,我俩束手无策,才来向你求告,望速赐良策,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诸葛亮微微一笑:“我稳坐于此,还需养jīng蓄锐。除我之外,天上rén jiān,他们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靓勾一激灵:“对,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谢谢丞相指点!” 帅勾:“丞相,请多保重,我们去也!” 诸葛亮微笑着点点头,又摇起羽扇来了。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赤脚大仙和四大金刚散坐在南天门下,伞金刚:“我将兄弟仨,变成三个臭皮匠藏在伞中,最后自己又钻了进去,阎王利令智昏,竟掂着我们兄弟四人,去向王母、玉帝兴师问罪,结果还不是自打耳光?” 众神仙哈哈大笑起来。 帅勾和靓勾飞驰而至,帅勾拜倒在地:“大仙,四位将军,快救救五香他们!” 赤脚大仙笑道:“五香他们?这是说的谁呀?” 帅勾一时窘得说不出话来,引得四大金刚一阵大笑。 靓勾:“五香、陈促和马腊陷入抽肠心狱,变得没心没肺,颠颠倒倒,随时会遭遇不测!” 伞金刚笑道:“没心没肺好啊,我们兄弟四个,就是没心没肺没肠没肝,只有胆,胸腹中一只独大的胆!哈哈哈哈…” 剑金刚拔剑在手:“三个臭皮匠有难,我们当全力以赴!谁跟我一起去?” 另三金刚吼道:“走,刻不容缓!” 赤脚大仙:“慢。两位勾魂官,是诸葛亮叫你们来讨救兵的?” 靓勾:“大仙,诸葛亮只是说,天上rén jiān,他们有不少朋友…” 赤脚大仙点点头:“这就对了,诸葛亮不会如此鲁莽,指名要找我们…” 帅勾着急地:“大仙,不找你们,能找谁呢?” 赤脚大仙:“解铃还须系铃人,找诸葛亮呀!” 帅勾、靓勾和四大金刚都惊呼:“什么?找诸葛亮?!” 赤脚大仙笑道:“哈哈,这诸葛亮,不是那诸葛亮,只要他会抚弄瑶琴就行!事不宜迟,但只能去一个,不能兴师动众!” 靓勾皱眉道:“抚弄瑶琴?你们谁会?” 四大金刚你望我,我望你,都摇摇头。 赤脚大仙指指琵琶金刚:“你不会?” 琵琶金刚:“我只会弹琵琶,不会抚瑶琴!” 赤脚大仙笑道:“那你也不是诸葛亮,但怎么不会想办法来个变变变呀!” 琵琶金刚一拍脑袋:“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能变成诸葛亮,就不会把琵琶变成瑶琴弹?哈哈,变变变――”他即刻变成诸葛亮,手中的琵琶又变成瑶琴抱入怀中,斯斯文文一揖:“大仙,众兄弟,本相去去就回!” 众神和帅勾、靓勾都笑了。 夜sè已浓,忘忧台里阎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 判官进来:“大王,三个臭皮匠都已安置歇息,什么时候动手搜查宝物?” 阎王瞄了眼阎王nǎinǎi:“是分开安置的吗?” 判官:“陈促和马腊一间,五香单独一间…” 阎王:“好。老婆子,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去陈促和马腊房间,细细搜查神剪和神锤,一有结果,就来禀报本王!我有点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判官连连点头:“nǎinǎi,咱们走――” 阎王nǎinǎi暗中一笑,跟着判官走了出去。 他俩一出门,阎王就一蹦多高:“哈哈,调虎离山,母老虎搜到天亮,我和五香,温柔到东方yù晓!” 阎王对镜整理衣冠,得意非凡。 且说五香房中,她正和衣睡着,阎王nǎinǎi悄无声息进来,轻轻掩上门,走到床前,默默注视她一会,忽然伸出双手作法,让她从床上飘浮起来,变成自己模样,用力一推,那个“阎王nǎinǎi”顿时飞出房门。 阎王nǎinǎi微微一笑,摇身变成五香,躺到床上去。 第七十五章 假诸葛乱抚琵琶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这边,假五香躺到床上,那边,陈促和马腊房中,那个“阎王nǎinǎi”也闭着眼横飘进来,轻轻落到陈促床上,平躺在他旁边,一时睡得十分香甜。 此时,阎王已在蹑手蹑脚走来。 五香房中,那亇“五香”偷偷睁开一只眼,笑着望定房门,她的脸忽然变成阎王nǎinǎi,但马上又变回“五香”,静静地躺着。 门忽然被轻轻推开,阎王忍着笑,蹑手蹑脚来到床前,不放心地回头张望了下,终于下决心,轻声喊道:“宝贝,我来了!” “五香”睁开眼:“哇,汉子,你怎么拱到姑娘家闺房里来?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 阎王厚着脸:“知道知道,还有一句呢:食sèxìng也!三个臭皮匠只知道吃,越吃越胖,结果胖到不可收拾!如果还知道后面那个字,嘿嘿,那就yīn阳平衡,无病无灾了!”说着手朝“五香”的脸蛋伸去。 “五香”啪地一掌打来,痛得他直摔手:“哎哟哟,姑娘家出手这么重,骨头都要被你打碎了!” “五香”坐起来,一把抓住他那手,右手拿出一根针:“骨头打碎不要紧,你这贱骨头,用神针—缝就好!” 阎王吓得直哆嗦:“哎哎哎,姑娘,你怎么还有神针?” “五香”狠狠地:“我这神针,是专门用来对付阎王的!上次在秤杆狱,他要我在十大罪状上画押按手印,你说可恶不可恶?” 阎王试图挣脱开手,无奈被紧紧抓住,只得点头:“可恶,太可恶了!” “五香”忽然柔柔一笑:“那你呢,你可恶不可恶?” 阎王连忙摇头:“我不可恶,我是大大的好好好…好人。” “五香”瞪起眼:“怎么说到‘好人’要结巴?哼,你好不到哪里去!告诉我,你有没有十大罪状?” 阎王:“乖乖,你这姑娘真厉害,难道要我画押按手印不成?” “五香”笑嘻嘻地:“画押按手印就免了,但不老实说,我就用神针缝了你嘴,你就永世别开口了!” 阎王扭着身子,嘟起嘴:“嗯嗯嗯,缝了嘴,亲嘴只能这样亲了!” “五香”竖起眉:“说!我替你想了第一条:对不起老婆,在外边拈花惹草,对不对?” 阎王:“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老婆?” “五香”:“你成天sè迷迷的想入非非,只要是女人,一眼就看穿了你!” 阎王:“那就算我的一条罪状吧,嘿嘿,食sèxìng也,中间就有一条罪状!” “五香”举起那神针:“为这条罪状,自己拔十根胡子!” 阎王哭丧着脸:“哎哟,我这胡子是不能随便拔的!” “五香”:“怎么,回去老婆要数的?少一根罚再拔十根?” 阎王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最怕老婆了!” “五香”:“呸!这又是一条罪状,多拔十根胡子!” 阎王:“姑娘,你不是说,我这胡子很酷,有一股霸气,拔掉二十根,还酷还霸气吗?” “五香”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拔光更酷更霸气呢?!” 阎王哆嗦着:“我拔,拔二十根,拔光可不行…”说着,真的拔了起来,但只拔了一根,就疼得“哎哟哎哟”叫。 门忽然被推开,原来是帅勾,他见此情状,顿时愣在那里。“五香”朝他挥挥手,他犹豫着退出了门。 门里,还传来阎王自拔胡子的呻吟声。 陈促和马腊房中,门忽然被轻轻推开,靓勾望了下,示意“诸葛亮”进来。 “诸葛亮”将瑶琴放在桌上,忽然发现“阎王nǎinǎi”,忙低声:“她不是五香!她好像是阎王nǎinǎi呀!” 靓勾一看,也吃惊得捂住自己嘴,着急地望着“诸葛亮”。 “诸葛亮”笑道:“哈哈,大不了我将瑶琴再变成琵琶,弹他个天翻地覆!”说着手一挥,桌上的瑶琴已变成琵琶。 靓勾急忙说:“快变回瑶琴,你就抚吧!阎王nǎinǎi…她可能喝醉了,一时不会醒…” “诸葛亮”将手一挥,琵琶又变成瑶琴,他坐下刚要抚,忽然皱起眉:“琵琶曲子倒是不少,瑶琴的曲子…嗯,一时却想不起来!” 靓勾:“你就随便抚,随便唱,只要把陈促、马腊弄醒就行!” “诸葛亮”抚了两下瑶琴:“五香呢?三个臭皮匠,缺一不可啊!” 靓勾:“快抚吧,帅勾去找她了,说不定已在门口,快抚!” “诸葛亮”急急抚起瑶琴,胡乱唱道:“三个臭皮匠,头脑别发胀,没心没肺没肚肠,怎么好去见爹娘?哐哐哐,哐哐哐,瑶琴声像炸雷响,看你天亮不天亮?!看你眼亮不眼亮!” 靓勾凑在陈促耳边:“陈促,陈促,你看,谁来了?你听,是谁在抚琴?” “诸葛亮”仍在那儿急急抚琴。 陈促终于揉着眼醒来,见是靓勾,急坐起:“靓勾!” 靓勾怨怨地:“你还认得我!她――,是你抱进来的?” 陈促看见身边的“阎王nǎinǎi”,吃惊地:“她怎么会在这里?躺在马腊身边还差不多!” 靓勾噗哧一笑:“嗨,你真的清醒了!白天,你追阎王nǎinǎi,追得可凶哪!” 马腊也醒来了,接口:“谁追阎王nǎinǎi?我可没鬼迷心窍啊!” 瑶琴声越来越急,“诸葛亮”唱道:“三个臭皮匠,还少个五香,快去找阎王,别管本丞相…” 陈促和马腊几乎同时喊道:“丞相,丞相!是你来救我们的?” “诸葛亮”抹了把脸,变成琵琶金刚:“你们看,我是谁?”见他们仍愣着,又把瑶琴变成琵琶,哈哈大笑起来。 陈促和马腊仍目瞪口呆站在那里,门外忽然响起判官的声音:“谁在里边弹琴?” 琵琶金刚急忙抹把脸,又变成“诸葛亮”,坐到桌边,将琵琶当瑶琴抚着。 靓勾赶快躲到门后。判官猛推开门,一见“诸葛亮”坐在桌边,吓得边往外跑,边哇哇大叫:“诸葛亮,诸葛亮跑出来了!” 靓勾从门后闪出来:“怎么办?阎王马上就会发现的!还有,阎王nǎinǎi,她…” “诸葛亮”:“怕什么?三个臭皮匠已够他受的,再加我这个会弹琵琶的诸葛亮,只怕吓得他马上去投胎!” 判官边跑边叫:“诸葛亮!诸葛亮在弹琵琶!…” 第七十六章 三地仙变幻三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那边,五香房内,阎王正被“五香”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在拔自己的胡子,听到判官的叫喊,颤抖道:“怎怎怎…怎么,诸葛亮还会弹琵琶?” “五香”瞪眼道:“诸葛亮不是会弹琴吗?弹琴就会弹琵琶!就像我,会使神针就会使神锤,怕不怕我一锤子砸下来?” 阎王胆战心惊:“别别别…别砸!你你怎么越说越不温柔?哎,判官…快来救我呀!” “五香”狠狠地:“哼,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叫判官来救你?” 阎王终于挣脱开手向外跑去,与跑来的判官撞个满怀。判官:“大王,诸葛亮跑出来了!他乱弹琵琶,把陈促和马腊催醒了!咱们赶快跑吧…” “五香”追出来,大叫:“往哪里跑?让我五香把你们缝起来!” 阎王和判官哇哇大叫着,向另一头跑去,迎面又遇上笑吟吟抱着琵琶的“诸葛亮”! 阎王大声狂叫:“地缝!给道地缝本王钻呀!――” 顿时,飞沙走石,烟雾弥漫,忘忧台消失了,山野中出现一道地缝,阎王和判官已无影无踪。 陈促和马腊扶着“阎王nǎinǎi”在烟雾中出现,陈促喊道:“丞相,丞相,你在哪里?” 马腊:“陈促,你是真没看清?丞相怎么可能急嘈嘈的弹琵琶?他是一一” 陈促忙捂住他嘴,低声:“我知道!他,回南天门去了,三位金刚正竖着耳朵,等听笑话呢!嗳,阎王连nǎinǎi都不要了,他才没心没肺!” “阎王nǎinǎi”忽然哎哟一声,陈促和马腊朝她望去,发现扶着的竟是五香! “五香,五香!”两人又惊又喜,高呼起来。 五香睁开眼,微笑道:“我梦见丞相了,他好像在…弹…弹琵琶…” 陈促和马腊哈哈大笑起来。 南天门下,赤脚大仙和四大金刚围坐在一起,笑得前俯后仰。 伞金刚:“抚瑶琴变成弹琵琶,判官瞎了眼,阎王也丢了魂!” 蛇金刚:“其实真是诸葛亮,也没那么可怕,羽扇纶巾,文质彬彬,怎么会吓得没命跑?” 赤脚大仙:“这叫出奇制胜!阎王和判官只知道诸葛亮关在灵盒里,突然出现了,又多出一把琵琶,朝着他们弹啊弹的,岂不是恶梦降临?” 琵琶金刚:“他们会不会想到是我?” 剑金刚:“也有可能。上次,你不是让判官活蹦乱跳,吃足苦头了吗!” 琵琶金刚:“可惜可惜,这次我太斯文了,该弹他个翻江倒海,七颠八倒!” 赤脚大仙:“不成,你那么弹,三个臭皮匠不也跟着七颠八倒,变成一堆臭豆腐了?” 众神仙哈哈大笑起来。 森罗殿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案上的灵盒在幽幽闪光。 忽然,地上的方砖间冒出一股黑烟,阎王和判官在烟雾中出现,蹑手蹑脚朝灵盒走去。靠近案桌,判官摇手示意阎王停下,自己“呃嘿”一声,却吓得阎王连连倒退。 判官回头朝阎王讪笑,提高声音:“有人吗?一一” 那声音在殿中回荡,久久归于寂静。 阎王:“诸葛亮真跑掉了!唉,他是怎么跑出来的呢?那把琵琶,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判官垂头丧气地:“唉,jīng心策划,机关算尽,诸葛亮一跑,抓三个臭皮匠的诱饵没了!” 阎王忿忿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找到峨嵋山下的大营去!说不定,三个臭皮匠也在那儿呢!” 判官苦着脸:“说不定,他们也设下十八个陷阱,就等咱们掉下去呢!再说,神针、神剪和神锤还在他们手里,大王拿什么去对付他们?” 突然,阎王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判官莫名其妙问道:“大王,你想到妙计了?” 阎王手舞足蹈:“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呀!” 判官:“大王快说,让卑职也高兴高兴!” 阎王:“你高兴什么?该高兴的是本王!哈哈,你说到三件宝物,我才想起,nǎinǎi去搜陈促和马腊,一去不回,必是凶多吉少!她一死,我不成大光棍了吗?哈哈哈哈!” 忽然,如晴天霹雳,阎王nǎinǎi在他们身后大喝道:“你这臭光棍,该马上投胎去做猪狗!” 阎王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你…你没死?判官,咱们从这道地缝钻到峨嵋大营去…”说着,化作一道烟,在方砖缝处消失了。 判官叫道:“大王,等等卑职!”他瞥了一眼阎王nǎinǎi,也化作一道烟,消失在砖缝处。 阎王nǎinǎi:“钻到峨嵋大营去?又是什么鬼花样?” 帅勾和靓勾来到她身旁,靓勾:“nǎinǎi,躯体就像灵魂的城廓,他们不会去损坏诸葛亮的城廓吧?” 阎王nǎinǎi惊呼:“不会吧?这样做,那就不光是恶意报复,简直是无耻亵渎!” 帅勾:“nǎinǎi,大王走火入魔,已无理智可言,咱们还是该想想办法,阻止他一意孤行!” 靓勾:“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三个臭皮匠在大王眼前出现,一切又会改观!” 阎王nǎinǎi:“那好,我已变过一次五香,这次我得变马腊了!”说着摇身一变,变成憨笑的“马腊”,忸忸怩怩地说:“我要吃蹄胖,又麻又辣的红烧蹄胖!” 帅勾笑道:“你不变五香,就让我模仿一次吧!”说着也摇身一变,水灵灵的五香出现了。 靓勾拍手道:“变得好,变得好!不知我能不能变出陈促那味道?” “马腊”:“什么味道?只要酸不拉叽就对了!” 靓勾忸忸怩怩,摇摇摆摆,连叫几次“变”,却怎么也变不出陈促来,急得她叫道:“nǎinǎi,哦,马腊,我怎么变不成他呀?” 第七十七章 城府自有护卫在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靓勾忸忸怩怩地变不出陈促来,那个假“马腊”笑道:“我不是提醒你了,要酸不拉叽,心里别甜丝丝的,一直想着他的好!嘿嘿,想着一根酸萝卜,细细小小的酸萝卜,准行!” 靓勾一笑,随即皱起眉,喊道:“来根细细小小的酸萝卜,变!”话音刚落,活脱脱一个陈促出现了! “马腊”笑道:“记住啦,酸叽叽的感觉,要不,只能变五香!” “五香”:“nǎinǎi,哦,马腊兄,时不宜迟,咱们走吧!” “三个臭皮匠”顿时化作一阵风,消失无踪。 案桌上,灵盒在幽幽闪光,诸葛亮叹道:“三个臭皮匠,三个勾魂人!我诸葛亮好端端坐在这里,却谁也不来瞅一眼,怎么回事啊?我这话,也有点酸不拉叽吧?”他会心地微笑起来。 峨嵋山下大营内,刘夫人给双目紧闭的诸葛亮擦拭完脸,端着盆刚走出去,“三个臭皮匠”刹那间出现在卧榻前。“五香”男腔男调:“嗯,他们没来过,这城廓,还是好好的,丝毫无损!” “马腊”却女腔女调:“这就好!否则,将来菩萨理论起来,大王罪加一等!” “陈促”女腔女调地叹道:“nǎinǎi呀,你处处护着大王,他却恨不能变成大光棍,犯得着吗?” “马腊”:“犯得着犯不着,这是规矩。他可以坏了规矩,我却不可以,否则,yīn曹地府真成了邪恶之源了!” 忽然,外间传来刘夫人问话:“谁在里边说话?” “五香”急得拉拉“马腊”:“是我们,三个臭皮匠…” 刘夫人随即挑帘进来,皱着眉:“三个臭皮匠?我怎么没见你们进来?一一哦,真是你们!”说着过来拉住“五香”的手,“不放心丞相啦?还是想我啦?” “五香”尽量尖着嗓子:“想丞相,也想你…” 刘夫人怀疑地望着她:“五香,你的嗓子怎么啦?” “五香”装出忸忸怩怩的样子:“没什么,地狱里太冷,冻的…” 刘夫人:“对啊,你们穿得这么单薄,怎么经受得住?听说,还有寒冰狱呢,快带些棉衣去…” “马腊”cāo着不男不女的腔调:“大嫂,不必去拿棉衣,我们马上就走…” 刘夫人jǐng觉地:“你叫我大嫂?你不认识我?” “马腊”吞吞吐吐:“我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你不是这儿的…大大…大嫂吗?”、 刘夫人把“五香”的手抓得更紧了:“五香,你告诉他,我是哪一个大嫂?!” “五香”着急地连连甩手:“大嫂就是大嫂,还有哪一个大嫂吗?” 刘夫人猛喝一声:“嗨!你们这三个,不是那三个!你们是冒牌臭皮匠!书童,快叫都统大人!”说着一下扼住“五香”,将她挡在诸葛亮卧榻前。 刘都统和书童闻声冲进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刘都统:“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马腊”:“大哥,夫人疯了,连三个臭皮匠都不认识,还算什么夫人?” 刘都统拔出剑来:“你这马腊,女声女气的,太假了,吃大哥一剑!” 书童也拿起烛台:“妖孽!牛头马脸,看招!” “马腊”笑道:“嘿嘿嘿嘿,还不算太笨!我们正是阎王派来的一一,让你们看着老娘的真面目!”说着一甩头,已变回阎王nǎinǎi。 刘都统:“贼婆娘,我叫你有来无回!”说着招招逼进。 阎王nǎinǎi喊道:“帅勾、靓勾,外边去打!”说着飞出帐外。 假五香早已露出真相,拖着刘夫人飞了出去。靓勾使着双刀,与书童边打边退出营帐。 众兵将闻讯纷纷涌来,将阎王nǎinǎi等团团围住。正打得不可开交,地缝中冒出一股黑烟,阎王和判官突然现身,刘夫人喊道:“阎王赤膊上阵了!大家打这戴王冠的!…” 刘都统:“书童快回去!护住丞相真身,别让他们抢走!” 阎王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哈哈,诸葛亮仍挺在那里啊!本王搞错了,搞错了!快撤,都给我撤!”说着,上前一把抓住阎王nǎinǎi,眨眼消失无踪。 靓勾边挡边喊:“帅勾,快走!” 一时间,烟雾弥漫,营帐外只剩下刘都统他们。 刘夫人:“阎王他们来抢丞相的真身,表明层层地狱已被三个臭皮匠攻破,咱们要同仇敌忾,配合他们,与阎王周旋到底!” 众将士举起刀剑,呐喊欢呼。 森罗殿内,阎王死死盯着灵盒里的诸葛亮:“嘿嘿,一声不吭,咱们差点上了你的当!大白天的,跟你那些将士,在太阳底下大打出手,想惊动菩萨吗?!” 阎王nǎinǎi:“大王,你这是指桑骂槐,责备我和两位勾魂官的不是吧?” 判官插言:“nǎinǎi千万别误会,大王和我离开抽肠心狱后,担心诸葛亮已逃出灵盒,正想去拦截三个臭皮匠呢!” 阎王:“没想到你们在峨嵋山下大打出手,本王心中十分欣慰。现在想来,弹琵琶救三个臭皮匠的,定是四大金刚中的那浑小子!我十八层心狱的威力,还是难以抵挡的!哈哈,三个臭皮匠,等着下一层吧!”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面面相觑。 山野中,恢复原形的三个臭皮匠挥汗如雨,在烈rì下继续攀登。 马腊拿着一块馒头样的石头:“五香,陈促,你们看,像不像一只大馒头?” 五香:“像,太像了,你啃一口吧,准掉三颗牙!” 陈促:“怎么偏偏是三颗牙,不是四颗牙?” 五香:“还有一颗,让马腊当馒头吞下去啦!” 马腊连连摇头:“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五香:“要眼前出现馒头铺,你才来劲呢!” 陈促指着山坡下:“你们看,那儿一定能找到馒头铺!” 山脚下,又出现一片古sè古香的亭台楼阁。 三人急速来到馒头铺,只见馒头铺两旁挂着显目的对联:饱饱满满品xìng,蒸蒸腾腾心气。横批是:热从中来。 帅勾一身小二打扮,在店铺里招呼着牛头马脸们。阎王nǎinǎi女掌柜模样,不住到店门口喊道:“馒头,热气腾腾的馒头!吃得让你满心是热,吃得让你腾云驾雾,雾里看花…” 第七十八章 馒头铺热毒攻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一身伙夫打扮,手里拿着吹火棒,脸上还抹了黑,来到馒头铺门口,拉了拉阎王nǎinǎi:“哎,瞎吆喝什么?吃得满心热,就可以了,怎么还要腾云驾雾、雾里看花什么的?” 阎王nǎinǎi:“三个臭皮匠进咱们这蒸笼狱,非骗得他们直往蒸笼里钻不可!热了,迷迷糊糊了,那才好呢!” 阎王:“那雾里看花,是什么意思呀?” 阎王nǎinǎi:“你要陈促看清咱们靓勾,五香看清咱们帅勾吗?” 阎王陪笑道:“噢,别让他们看清,连你这朵刺头儿花,也别看清!一一嘿嘿,特别是马腊!” 阎王nǎinǎi呸地啐了他一下:“吹火的,可别把老娘惹恼了,把你跟馒头一块儿蒸!” 阎王忍不住也朝她吹胡子瞪眼起来:“哼,反啦?!” 判官满头满脸是面粉,过来小声说:“吹火的…大王,咱们是要让谁热血沸腾,你明白吗?” 阎王这才垂下眼:“明白,本吹火的明白。待三个臭皮匠热血沸腾,蒸得稀巴烂,我得好好跟这剌头儿花算帐!” 此时,外面已响起马腊的欢呼声:“馒头铺!果真有馒头铺!饱饱满满品xìng,蒸蒸腾腾心气!哈哈,天气不冷,但我喜欢热热乎乎的!” 阎王nǎinǎi:“吹火的,让蒸笼更热乎点儿!” 判官拉拉阎王:“吹火的,该咱们干正经事啦!” 阎王瞪了nǎinǎi一眼,跟着判官往里走。 阎王nǎinǎi一笑,甩开膀子往外走。 铺子外,三个臭皮匠还在朝对联指指点点。 陈促:“这饱饱满满品xìng嘛,倒像一些馒头堆在一起,有点意思。蒸蒸腾腾心气,就不太好,心气一蒸腾,心火旺,唇焦口燥,谁受得了?” 马腊:“你这酸人,就该把你大蒸特蒸,省得成天yīn阳怪气,挑三拣四,不是鼻子不是嘴,馒头成了大粪堆!” 五香:“马腊,你说什么呀?好好的来吃馒头,怎么越说越不像话?” 阎王nǎinǎi出现在门口:“去去去,我家的馒头就像大粪堆,别处吃去!” 五香:“掌柜的,我这位兄弟口无遮拦,有所得罪,请多包涵!” 马腊:“怎么,这儿的馒头真像大粪堆?那好,备点麻辣,陈醋,三个臭皮匠吃定这儿的臭馒头了!”说着要往里走。 阎王nǎinǎi拦着门:“你不嫌我臭,我还嫌你臭呢!我这八百年的招牌,谁想砸,就让砸啦?” 马腊:“嗨,掌柜的,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主张进来吃馒头的,这位兄弟嫌对联里说的心气蒸腾,会引起心火旺,我还跟他争呢!” 阎王nǎinǎi:“那可冤枉你了!不过,你得说说,这对联好在哪里,那位兄弟呢,干脆来点高招,把咱们的对联改成千古一绝,你也就留芳百世,而不是遗臭万年了!哈哈哈哈!” 五香:“掌柜的,可惜我们不是读书人,而是做鞋的,做得还有点儿臭,所以呢,就谢谢你的美意,让我们进去吃顿馒头,撑得饱饱满满,自然会给你…留下遗臭万年的东西!” 三个臭皮匠都笑了起来。 马腊:“我那遗臭万年的东西,一定还又麻又辣,不相信可以尝一下试试,不收钱呵!” 阎王nǎinǎi:“哼,原来来了三个耍贫嘴的!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一拳朝马腊打去。 马腊接招:“乖乖,白虎掏心!我马腊的心能让你掏吗?你又不是我心上人,哈哈,再耍一次贫嘴!” 帅勾从铺子里跃出,挥拳朝五香打去:“我这排骨馒头够你撑的!一一还不快滚?滚!” 五香接招:“你那排骨馒头,不如我的五香馒头!你快朝里滚,滚!一一” 靓勾也跃出来,与陈促交上手:“吞吞吐吐,不干不脆,说三道四,不如离题万里!――从这儿滚出去一万里,才是你的生路!” 三个臭皮匠怎知他们阻挡自己的苦衷,反倒越打越勇。马腊笑道:“哈哈, 过瘾,过瘾!好久没这么热腾腾的交手了,出招,出招呀!你有白虎掏心,看我马 失前蹄!一一”猛冲拳过去,阎王nǎinǎi一闪,他竟跌到地上。 阎王拿着吹火棒,在门口笑道:“好好,马失前蹄嘴啃泥!掌柜的,炉火吹得旺,不如你这儿热气高啊!三位贵客已经热身,就不会嫌咱们的馒头凉啦…请进,请进――” 阎王nǎinǎi瞪了马腊一眼,扶起他:“掌柜的听吹火的,你碰到过吗?走吧,这回真的要马失前蹄啦!” 满头面粉的判官来到门口:“新蒸的馒头出屉啦!” 馒头铺内,三个臭皮匠围坐一桌,陈促闻了下醋壶:“嗯,有醋就好,十个不饱,百个嫌少,开胃开胃!” 马腊掀开另一只罐子,猛然打个喷嚏:“有品xìng,有品xìng!” 五香:“什么品xìng,瞧你这德xìng!臭烘烘的口水喷出来,叫人怎么留芳百世呀?小二,快来抹一下!” 帅勾边抹桌子边悄悄说:“五香,我是帅勾啊,你不认识我了?” 五香抬头看了他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陈促、马腊,他说他是帅哥,你们看他灰头土脸的,哪儿像帅哥?像黑不溜秋的八哥还差不多!” 马腊:“他像帅哥,我就像帅哥他爹,帅爹!哈哈哈哈…” 陈促:“那我就像帅哥他爷爷,帅爷!哈哈哈…” 五香笑道:“我可不想说我像帅哥他nǎinǎi!” 马腊:“怎么不敢说?饱饱满满品xìng嘛,那就是帅nǎi!哈哈哈哈…” 帅勾:“三位不觉得,进了本店后,你们疯疯癫癫,热毒攻心,心火乱窜,难以自控吗?” 马腊:“少废话!我们早就说过,做鞋的,不是斯文人,快将新出屉的馒头送上来吧!” 陈促:“对,再废话,把你当馒头馅吃了!” 五香笑道:“他是排骨馒头,最多只能蘸点儿醋,当酸萝卜吃!” 第七十九章 吸进蒸笼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陈促还想提醒他们,只听得判官在里边喊道:“小二,小二,快把馒头给客官送去!” 帅勾丢下一句:“不管馒头怎么样,吃完就走!记住一一” 靓勾又来抹桌子,悄声:“吃完就走,别再逗留!” 五香笑道:“小二和小四跟掌柜的过不去,咱们偏要多吃几屉,还要到伙房去给吹火的、和面的打打气!” 帅勾从伙房捧来―屉热腾腾的馒头,走到半途,他吸足口气呼地朝馒头吹去,热腾腾的蒸汽一下子消失了。他将馒头放桌上:“饱饱满满,蒸蒸腾腾,吃吧!” 五香伸出筷子:“好像没热气呀!这就叫蒸蒸腾腾?那我呵出的气能把你烫死!”说着,她朝帅勾呵了一口气。 帅勾笑道:“嘿嘿,真烫!五香馒头,毕竟胜过排骨馒头!” 马腊己吃了两个,皱起眉:“不热呀!冰凉冰凉的,两个冰疙瘩!” 陈促也吃了一个,啐道:“哎呀,冻得我满口牙齿打架,满腔热血变凉,再蒸腾下去,不把我冻僵啦?” 阎王nǎinǎi闻声赶来:“冷什么冷?嫌冷,别家吃去!” 五香:“哎,我还以为伙计拆你的台,你自己也想偷梁换柱呀!” 阎王拿着吹火棒出来:“谁偷梁换柱啊?嘿嘿,热馒头变成凉馒头,这可有损本店的招牌,掌柜的,我自作主张,让三位客官自己上伙房去取馒头,就不会发生偷梁换柱的糟糕事了,对吧?” 阎王nǎinǎi:“客官自己动手,这可不太好吧?” 马腊:“这有什么不好?我喜欢肥的,五香喜欢瘦的,陈促喜欢带骨头的,挑肥拣瘦拾骨头,剪刀锤子针,各人喜欢各人顶!” 阎王用吹火棒戳戳nǎinǎi背脊,又顶顶自己鼻子:“对对,我喜欢吹火棒,就成天抓在手里,嘿嘿,这又不是yīn煞剑…” 陈促:“吹火的,你说什么?yīn煞剑?” 阎王一惊,嘿嘿笑道:“喏,炉火太旺,吹火时怕伤了自己,就把它取名yīn煞钳,嘿嘿,此钳不是那剑,专为火中取物,伤不了人。” 马腊:“什么yīn煞钳?让我马腊观赏观赏!”说着顺手一拔,那根吹火棒已到他手里。 阎王大惊失sè:“哎哟哟,怎么抢我的…” 话音刚落,判官已抓了一大把面粉撒过来,跟着跃过来抓住吹火棒的另一头,叫道:“客官,还我家大王吹火棒!” 马腊跟他抢夺着:“什么?大王?什么大王用吹火棒?” 判官被甩得像陀螺样转个不停,喊道:“吹火的姓王,不能叫他大王吗?” 马腊见他不肯放手,猛吹一口气:“灶膛里去吧!” 只见判官手一松,被吹得连翻几个筋斗,一头撞到天花板上,哇哇大叫起来。阎王趁机拿过吹火棒:“客官,真人不露真相,好内功,好内功!若你来吹火,非把我家蒸笼也吹上天去!” 马腊哈哈大笑:“大王真是吹牛大王,不,是吹马大王!我马腊被你吹上天,晕晕乎乎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判官爬起来:“客官好内功,好内功!馒头熟了,你一定得多吃一屉!” 陈促:“只怕你们的馒头看似热热腾腾,咬上去却咯嘣咯嘣,是饱饱满满的冰疙瘩!” 五香:“干脆,我来吹火,你们去摸摸蒸笼里的馒头,真的热透了,就端几屉出去。”说着,伸手摸了摸吹火棒,对阎王:“我来吹,可以吗?” 阎王注视着五香那可爱的样子,想给又不敢,犹豫:“你会吹吗?弄不好吹得一鼻子灰,火星爆伤了小脸,就更倒霉了!” 五香:“嘻嘻,一鼻子灰很有趣,火星爆出来,还不知它烫伤我,还是我烫伤它呢!” 阎王一愣:“哎,你能烫伤火星?” 五香一伸手:“拿来吧,大王,小心我烫伤你哦!” 阎王一犹豫,“吹火棒”已到五香手里,她夸张地挥舞着,念道:“yīn煞钳,yīn煞剑,刀光剑影看不见,yīn风阵阵吹起来,不见馒头见马脸…” 阎王紧张地一把抓住吹火棒:“小丫头,什么叫‘不见牛头见马脸’?谁是牛头马脸,你指给我看!” 五香嘿嘿笑道:“我说的是:不见馒头!怎么变成牛头了?马脸嘛,马腊的脸呀!松手吧一―” 阎王一松手:“嗯,馒头马脸,听着真别扭!” 阎王nǎinǎi笑嘻嘻地从五香手里拿过“吹火棒”,挥了一圈:“小姑娘家,真的别玩上火,还是本掌柜亲自cāo办,替你们蒸一屉热热腾腾的馒头吧!” 阎王慌了神,喊道:“判判判…拌拌拌面的,本王的yīn煞钳…那根吹火棒,让她拿去了!还不快夺过来?” 判官双手沾满面粉,跃过来紧抓住吹火棒另一头,任阎王nǎinǎi把他甩得满屋转,一刻也不肯放手。阎王nǎinǎi:“都给我投胎做猪狗去吧!” 三个臭皮匠笑成一团。马腊:“吹火棒说成yīn煞钳,和面的说成拌面的,咱们进的馒头店,怎么就变成拉面店了?哈哈哈哈…” 陈促:“小题大做,小鞋子做成大靴子,吹火棒有什么可抢的?更不该诅咒人投胎做猪狗呀!” 阎王在旁双眼发亮,努着嘴念起咒语来。 五香望着他笑道:“喂,你念佛呀?大点声,是保佑你不去投胎做猪狗吧?” 阎王咕噜着,忽然,争夺吹火棒的阎王nǎinǎi和判官都松开手,抱住脚叫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阎王拾起吹火棒:“抢得脚抽筋啦?和面的,干活吧,管他yīn风阳风,我来吹!” 五香笑着问道:“大王,他们嚷嚷脚疼,你这是什么招?教教我,以后兴许用得到…” 阎王:“做鞋的臭皮匠,想让人脚疼?鞋做小点,不就得了!嘿,不该问的瞎问!吃馒头吧,瞧,那热腾腾的蒸汽,还用我吹吗?” 灶间大蒸笼四周果然热气腾腾。 三个臭皮匠喊道:“吃馒头喽,吃馒头喽!” 阎王用吹火捧指着:“热不热,自己去开蒸笼吧!” 帅勾和靓勾走进来,见阎王瞪着他们,只得默默望着三个臭皮匠一言不发。 马腊走近灶台:“你们闪开,我来掀蒸笼――”说着,双手用力一掀,笼盖掀开,蒸汽腾腾散开,他伸过头去,却被嗖地吸进蒸笼。 五香和陈促也想努力看清馒头,却身不由己,哇哇大叫着被蒸笼吸了进去。 第八十章 臭皮匠热毒攻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一一被吸进“蒸笼”,原来,这儿竟是蒸笼心狱。 他们跌坐在热腾腾的地上。 五香摸了下地面:“这儿看似热气腾腾,好像并不烫手呀!” 马腊深吸一口气:“对,也不算太闷,咱们真的被吸进蒸笼了吗?” 陈促:“五香,马腊,咱们上当了!这里不是馒头铺,而是阎王重新构设的蒸笼心狱!不热不闷,一定比又热又闷的蒸笼更厉害!” 腾腾热气渐渐消散,三个臭皮匠的眼晴,在暗中闪烁不停地发出可怕的红光,像是三只猛兽。 马腊连连揪着自己头发:“哎,咱们多糊涂!那个女掌柜,不就是阎王nǎinǎi吗?怎么进门时认不出来,非跌进蒸笼才明白?唉,阎王也一次次露出马脚,连他的yīn煞剑,也被我和五香拿到手过!” 五香:“哼,帅勾竟大大咧咧自报姓名,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多亏你们自称帅爹、帅爷,才没被他占了便宜!” 陈促也怒气冲冲地说:“这位帅哥若再在我面前出现,非剪他个大花脸不可!” 忽然,空中飞过一只只怪异的蒸笼,有的冒着热汽,有的喷着火星,有的黑不溜秋,有的sè彩迷幻,都像怪兽般发出阵阵怪叫。 黑暗中,阎王哈哈大笑道:“三个臭皮匠,你们将本王的yīn煞剑都夺到手,结果又怎么样?当吹火捧乱吹一通!要不是掌柜的跟拌面的大打出手,五香真会让火星爆伤脸,乖乖,那多伤心啊!哈哈哈哈…” 马腊向黑暗中吼道:“什么掌柜的、拌面的?那是阎王nǎinǎi和判官!他们要把我们的注意引向蒸笼心狱,贼阎王,你的yīn谋不会得逞的!” 陈促吼道:“贼阎王,把你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派遣过来,咱们决一死战!” 五香拔出神针,喊道:“来吧,都来吧!本姑娘闲着无事,把你们串起来,绣幅地狱百丑图!” 阎王在黑暗中笑道:“本王还没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牛头马脸都让姑娘绣在一幅图中,谁替咱们敲锣打鼓抬轿子?你还当不当阎王二nǎinǎi?” 五香:“呸!阎王,严霸王,你敢露脸吗?缩头缩脑,只能当缩头乌龟!” 阎王不温不火说:“听上去,五香你有点儿心动了!本王不是严霸王,也不是缩头乌龟,却有点儿不好意思。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马腊吼道:“阎王,你没爹没妈是吧?!那好,我是爷爷!爷爷我,没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就断了这歹念吧!” 阎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五香也是孤儿,父母之命不存在。但媒妁之言,还是可以的呀!马腊,你快人快语,也别做谁的爷爷了,干脆,做我和五香的大媒吧?” 马腊哈哈笑道:“做大媒?倒你八辈子的大霉!” 阎王:“媒人可不会白当,至少,按民间风俗,十八只蹄胖是少不了的!收下吧――” 话音刚落,空中又飞来一只只热气腾腾的蒸笼。 陈促嗅着鼻子:“哇,馒头没吃到,蹄胖却香喷喷的飞到嘴边!吃不吃?” 五香:“嗯,闻着像是真的,不会又是百味楼的货sè吧?” 马腊:“管不了这么多!咱们吃了再说!我先吃一一”说着,他挡住一只小蒸笼,掀开一看:“哈哈,真是孝敬爷爷的蹄胖!吃了,不吃白不吃!” 他连撕带啃,很快吃完一只,抹抹嘴喊道:“阎王,老马才吃了你一只蹄胖,再送些来!” 刹那间,空中又嗖嗖飞来几只小蒸笼,马腊挡住两只:“五香,陈促,民以食为天,没有天哪有地,吃了它,不怕!” 五香和陈促也一番狼吞虎咽,吃掉两只红烧蹄胖。 阎王:“蹄胖味道不错吧?马腊,当不当大媒呀?” 马腊指着空中笑道:“阎王,我说你真是个小气鬼!才吃了你一只小蹄胖,就想催人办大事,告诉你,早着呢!你在百味楼的那点慷慨,到哪儿去了?” 阎王哈哈笑道:“百味楼?那是丰都狱化成的心狱,你这馋鬼,居然还怀念它?这一次,五香要当阎王二nǎinǎi,咱们可不能让她变得臃肿不堪呀!” 马腊:“说的比唱的好听!但中听不中用,将我们三人关在这又热又闷的蒸笼狱里,不变得臃肿不堪,也被蒸得饱饱满满!” 阎王笑道:“哈哈,马腊真会说话,把我对联上的陈词滥调也用上了!好,一不做二不休,马上安排好吃好住,再派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来专门侍候,如何?” 马腊一愣,拉了拉五香、陈促,悄声:“他把阎王nǎinǎi和两个勾魂官派来,怎么办?” 陈促点点头:“咱们正愁找不到对手呢!让他们来吧!” 三个臭皮匠眼中又闪出阵阵红光。 五香指指陈促:“哎,你的眼睛,怎么这样红?” 陈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不对?” 马腊:“对对,我的眼睛一定比你们更红,人迷心窍的那位大nǎinǎi来啦!哈哈哈哈!” 忽然,光线明明暗暗闪个不停,待到再亮时,三人已置身在一间宽敞的客厅里,有桌有椅,清风徐来,只是,三人的眼晴更红了。 森罗殿上,判官:“大王,你真要将nǎinǎi和两位勾魂官,派去侍候三个臭皮匠吗?他们在这蒸笼心狱里,已热血沸腾,马上热得五谷不分,六亲不认,把他们派去,会不会出意外啊?” 阎王恶狠狠地:“什么六亲不认?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责备本王?” 判官:“卑职不敢。但三个臭皮匠眼睛血红,随时会使出神针、神剪和神锤,乱戳乱剪乱砸,心狱本是虚空幻景,但两位勾魂官和阎王nǎinǎi,却是仙册有名,菩萨知晓的呀!” 阎王:“哼哼,好一个仙册有名,菩萨知晓!当时咱们被打发到人间投胎,不也是仙册有名,菩萨知晓什么了吗?” 判官:“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那时是大王调戏女勾魂…” 阎王重重地拍案怒喝:“放肆!本王派他们去,是应三个臭皮匠要求,也可了断人间那段恩怨,别的,本王管不了许多啦!” 判官唯唯喏喏:“是,一切听大王的…” 第八十一章 地仙假扮天神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地府御花园里,靓勾追着阎王nǎinǎi喊道:“nǎinǎi,三个臭皮匠被蒸得热毒攻心,对咱们又误会深重,现在前去,不正中了大王借刀杀人之计吗?” 阎王nǎinǎi:“哼,我正想看看,杀我之刀砍下来,阎老儿是什么表情呢!” 帅勾:“nǎinǎi,你别意气用事!答应了大王,就等于答应针戳刀剪锤子砸,那三件神器,咱们想躲也躲不开呀!” 阎王nǎinǎi:“我想躲开什么?我倒是在替你们想,深深被五香、陈促迷住,怎么躲得开自己的真心追问?!” 帅勾、靓勾一时语塞,低下头来。 终于,靓勾抬起头:“nǎinǎi,我们原想让你拒绝大王,并没多为自己考虑,你既然提到了,咱们更该三思。” 阎王nǎinǎi叹口气:“这还差不多!去,那是肯定要去的,所谓人迷心窍,说的其实是你俩!难道我这老鬼,真的被马腊人迷心窍了吗?唉,我只是随着你们说说而已!我与老阎,永远是死对头、活冤家了!你们何不趁此生死关头,试试他们会不会鬼迷心窍呢?” 靓勾惨然:“nǎinǎi,人迷心窍已使我们苦不堪言,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怎么还忍心让他们鬼迷心窍呢?” 阎王nǎinǎi冷笑:“嘿嘿,我看你们身为勾魂官,魂却被人勾了,还不肯勾他过来,真是咄咄怪事!” 帅勾惨笑道:“nǎinǎi,你这激将法早已失灵,咱们还是考虑怎么去回复大王为好。” 靓勾说:“我倒有个主意,你们听听好不好一一” 阎王nǎinǎi笑道:“急中生智,必有妙计,快快说来!” 靓勾在他们耳旁悄声说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森罗殿回复。 阎王一听靓勾所述,吃惊不小,抚着案桌问道:“什么?你,靓勾,扮成王母娘娘?你,帅勾,扮成琵琶金刚?nǎinǎi女扮男装,冒充赤脚大仙?嘿嘿,这算什么馊主意呀!” 阎王nǎinǎi侃侃而谈:“我觉得这主意不坏。靓勾认识王母,也知道三件宝物的来龙去脉,若能趁机骗来,岂非事半功倍?帅勾与琵琶金刚也很熟,大王若能将yīn煞剑变成琵琶交给他…”她故意停下,望望判官。 判官朝阎王连连眨眼:“yīnyīn…yīn煞剑,怎么可以变琵琶呢?” 阎王嘿嘿笑道:“你这榆木脑袋!nǎinǎi是故意试探我,才这么说的,―一什么东西不能充当琵琶呀?” 判官抹了下额上汗,讪笑道:“卑职深知yīn煞剑乃地府之宝,不能轻易授人…” 阎王nǎinǎi嗤之以鼻:“哼,灵敏,灵敏!帅勾,我不想说了,你说下去吧!” 判官讪讪地:“请勾魂官替nǎinǎi详述妙计一一” 帅勾:“大王,nǎinǎi刚才确是开个玩笑。我将钩刀变成琵琶,又jīng通音律,冒充琵琶金刚,实属小菜一碟,弹得三人头昏脑胀,下手自然方便。” 阎王点头:“可以,可以。nǎinǎi呢,她为什么不男不女的要扮赤脚大仙?” 帅勾:“nǎinǎi与大仙素稔,言行举止,音容笑貌,无不在心,定能扮得微妙微肖。三个臭皮匠又尊赤脚大仙为师,一定看不出破绽,一不小心将宝物交给师父保管,岂不等于送交森罗殿?” 阎王笑道:“有这般美事吗?” 判官:“大王,所谓故妄言之,再说,这样一来,也可免却血光之灾啊!卑职认为,可以一试。” 阎王一挥手:“哼哼,试就试吧。什么血光之灾,无稽之谈!” 阎王nǎinǎi笑道:“什么无鸡之蛋呀?无王八之蛋也不管它了!大王,请看一一” 话音刚落,森罗殿上已出现“王母娘娘”、“琵琶金刚”和“赤脚大仙”,他们齐齐朝阎王拜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阎王和判官见了,一时哭笑不得。 蒸笼心狱的客厅里,三个臭皮匠六眼通红,jǐng觉地环顾四方,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客厅zhōng yāng竟出现了王母、赤脚大仙和琵琶金刚! 五香惊呼:“娘娘,大仙,你们怎么会到蒸笼狱来?” “琵琶金刚”叮咚拨了下琵琶:“五香姑娘,怎么目中无我呀?” 五香赶快福了一福:“五香拜见琵琶将军和娘娘、大仙!” 空中,阎王和判官飞逝而过。 判官悄声说:“大王,还像那么回事…” 阎王点点头说:“咱们隐身着,且看他们怎么演释这出好戏!” 两人如阵阵yīn风,在客厅上空刮来刮去。 马腊:“娘娘,刚才五香问,三位怎会来到蒸笼心狱?” 陈促:“娘娘,三个臭皮匠正在等待阎王派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前来,此乃是非之地,血光之灾瞬息即至,望娘娘和大仙、将军速回天宫!” “赤脚大仙”笑道:“有娘娘和我等在,阎王不会轻举妄动。再说,阎王nǎinǎi前来,阎王也不会使出杀手锏,让自己的婆娘遭遇灭顶之灾呀!” 五香说道:“哼,那个阎王,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我看哪,他巴不得自己婆娘被神剪剪千刀,被神锤砸万下,被神针戳得像马蜂窝呢!” “王母娘娘”掩住自己嘴:“哎哟,别说得那么可怕!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马腊冷笑道:“娘娘,不是五香说得可怕,嘿嘿,那婆娘居然要我们在生死薄上签名,还胡说什么人迷心窍的鬼话!嘿嘿,你说,她那下巴,是不是不砸一下,就够歪歪斜斜的啦!” “赤脚大仙”冷笑道:“好你个马腊,居然想砸阎王nǎinǎi的下巴!我真是白收你这个徒弟了!娘娘,我早就说过,他们仗着有你三件宝物,无法无天,为非作歹,今rì你亲耳听见,不觉得似晴天霹雳吗?” 第八十二章 假王母被牢牢缝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到阎王nǎinǎi假扮的赤脚大仙一番斥责,阎王乐坏了,拉着判官飞到一边,嘿嘿笑道:“这老婆子,口才还不错嘛!那个假王母听他这么说,还不开口收回三件宝物?” 判官皱眉:“大王,这戏演得太过了!赤脚大仙怎会如此责怪他们?只怕要坏事!…” 果然,五香气呼呼地:“大仙,我们没劈一座山,没开一条沟,攻陷阎王的那几层心狱,都是空幻迷境,怎能说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呢?” “王母娘娘”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大发慈悲也好,为非作歹也罢,陛下要我速速收回三件宝物,以免它们遗落在外,后患无穷!” 三个臭皮匠顿时目瞪口呆。 阎王听假王母说得斩钉截铁,早在屋梁暗处笑得合不拢嘴:“嘿嘿,咱们苦思冥想出十八层心狱,还不如他们装模作样这一会儿功夫!” 判官附上他耳朵,悄声说:“大王,别高兴得太早,恐怕nǎinǎi他们还是难逃血光之灾!三个臭皮匠油滑着哪,不会轻易拱手交出三件宝物的!” 阎王捂住嘴不吱声了。 “琵琶金刚”催道:“三位小师傅,陛下原拟派金刚来取三件宝物,娘娘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处境恶险,还是她亲自来稳妥。但天壤有别,她不能在此久留,还请三位速速完璧归赵!” 阎王和判官又在天花板暗处点头称道。 陈促:“谢将军提醒。不过,三位臭皮匠一时心烦意乱,理不出个头绪,恳清将军弹奏一曲仙乐,待心平气和后,自然将宝物双手奉还。” “琵琶金刚”笑道:“酸溜溜的小陈促,你是想考考我,还是不相信我?行,本金刚边弹仙乐,边唱小调,如此定能过你这一关了吧?” 马腊似笑非笑:“嘿嘿,将军学会噜哩噜嗦,yīn阳怪气了!这心狱大概确是不能久留…弹吧,唱吧,看能不能先过我马腊这一关!” “琵琶金刚”朝他挤了下眼,边弹边唱:“陈醋关,麻辣关,咬咬牙齿就过关,只怕到了美人关,四肢无力心肠软,一跤跌倒苦海边…” 马腊摇摇头:“不对不对,味道不对!” 陈促也说:“琵琶将军,你咬咬牙齿能过酸辣关,哀哀怨怨的恐怕过不了五香关啊!” “琵琶金刚”惊得手一松,琵琶也摔到地上。 五香上前帮他捡起来,交给他说:“琵琶将军,马腊说味道不对,我还没听出来,是不是有点儿对牛弹琴了?” “琵琶金刚”定定地望着她,叹道:“什么对牛弹琴?他是听出我心里有苦难言啊!苦海无边,苦海滔滔…” 马腊嘿嘿笑道:“那该快快回头才是!” 五香点点头说:“琵琶将军,你内心必有一段难舍难分的恋情,待救出丞相诸葛亮,我一定来南天门听你细述…” “琵琶金刚”眼中竟淌出泪水:“五香,我等着你!…” 这时,马腊哼了一声,挥挥手:“过关了,过关了!” “赤脚大仙”笑嘻嘻地:“过关就好。三位徒儿,快将宝物奉还娘娘吧。” 陈促却说:“慢,师父,娘娘送人的东西要了回去,你送给徒儿的东西,是不是也想一并要回去呢?” 阎王在暗处一惊:“啊,赤脚大仙还送宝物给他们?” 判官捂住他嘴:“大王,轻点声…” “赤脚大仙”笑道:“我送你们什么东西?不就是一点儿…东西吗?还会要?嘿嘿,不要了,不要了…” 马腊忽然厉声:“别吞吞吐吐,什么东西?!” “赤脚大仙”有些慌张:“不就是为我做鞋时给了点儿…银两吗?钱财,此乃身外之物,不要了,不要了…” 五香笑咪咪地说:“师父,你会不会用赤脚搔搔脑袋?” “赤脚大仙”:“五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脚搔脑袋?为师又不是猴子!” 五香冷笑道:“哼,提醒你用脚搔脑袋还莫名其妙吗?你们分明是冒牌货,是阎王派来的三个骗子!神针一一” “赤脚大仙”夸张地手忙脚乱:“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拿师父怎么样?” 五香挥动神针,喊道:“把他们三个冒牌货缝在一起!” 刹那间,“王母娘娘”、“赤脚大仙”和“琵琶金刚”被紧紧缝在一起,吓得阎王大叫:“上当啦,快跑啊!”紧接着,一阵yīn风,判官跟着也溜之大吉。 被缝在一起的三位“天神”齐声喊道:“大王,大王…” 陈促冷笑道:“嘿嘿,不出所料,果然是两位勾魂官和阎王nǎinǎi!” 三位“天神”,一眨眼变成了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 三个臭皮匠的眼睛喷出红光。 靓勾望着他们,害怕地说:“nǎinǎi,你快看快看,他们的眼睛那么红光闪闪,狼眼也不过如此呀!” 阎王nǎinǎi冷笑道:“嘿嘿,你不是已有舍身饲虎的准备,狼眼有什么可怕的?望着你原来最想见到的眼睛,望穿秋水吧!” 靓勾果然鼓起勇气,含情脉脉地望着陈促那发红的眼睛。帅勾也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五香。 五香微微有点吃惊:“刚才,你变成赤脚大仙,怎么不知道大仙送给我们什么东西,连启发你用脚搔脑袋都想不起来?” 帅勾苦笑说:“我变的是琵琶金刚,只有我略通音律。不过,即使我变成赤脚大仙,用双脚一齐搔脑袋,也不会把他送给你们的东西说出来!” 马腊冷笑道:“好一个硬派小生!号称过得了酸辣关,只是过不了美人关,假眉假眼,惺惺相惜的样子,难道咱们五香过不了你这美男子关?” 阎王nǎinǎi嘲讽地说:“马腊,他是硬派小生,你却是xìng情中人呵!” 马腊嘿嘿一笑,斥道:“人迷心窍的妖jīng!你这话怎么讲?” 阎王nǎinǎi笑盈盈地说:“一会儿美女,一会儿美男子,满嘴鸳鸯蝴蝶,不是xìng情中人,就是油腔滑调!” 马腊:“好啊,我就彻头彻尾、彻里彻外麻辣给你看!”说着,一把揪住阎王nǎinǎi,“快说,究竟把丞相诸葛亮藏在什么地方?” 阎王nǎinǎi笑道:“哈哈,这才有点麻辣味!迷死鬼,不用赔,再厉害点呀!” 第八十三章 热毒澎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阎王nǎinǎi仍是毫无惧怕的样子,马腊攥起拳头喝道:“别油嘴滑舌,大兜圈子!我这拳头不比神锤差几分,快说,阎王把丞相的魂魄藏在什么地方?” 阎王nǎinǎi故意扭歪着下巴:“砸吧,我这下巴,反正早已歪歪斜斜啦!” 马腊冷笑道:“哼,你想逗我们笑?你以为我砸不下来?陈促,五香,先把她这歪下巴,当蹩脚的鞋子修补好,我再砸!”说着,眼中红光似火喷shè。 五香拿出神针,陈促举起神剪,眼中红光闪烁。 阎王nǎinǎi一见,哇地叫起来,拳脚交加,马腊顿时跌了出去。帅勾、靓勾被阎王nǎinǎi拖累着,手脚不免也碰到了五香、陈促。 五香脸上被帅勾的手带了一下,她怒喝道:“好你个多情种子,终于露出厉鬼面目了!双手抓住耳朵,等着三个臭皮匠的审判吧!” 五香舞动神针,一时间,帅勾双手跟着扭曲摆动,最后竟左手抓住自己右耳,右手从脑后抓住自己左耳,显得十分僵硬。 马腊跌在地上,指着他笑道:“硬派小生,就该这个样子!人迷心窍,你喜欢歪下巴,我让你能咬住自己耳朵!” 阎王nǎinǎi狂喊道:“帅勾、靓勾,他们热毒攻心,只能避其锋芒,咱们快跑呀!” “嗨!一一”,缝在一起的三人同时发力,却歪歪斜斜跌了出去。 靓勾一下跌在陈促怀里,惊恐却顿时化为一脸柔情,她定定望着陈促,轻声说道:“陈促,谢谢你…我十分清楚,你心中不是没有我…哦,邪不压正,热毒一定会输给热情…” 陈促却仍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是故意抱住你的?异想天开!什么热毒热情,胡搅蛮缠成一团乱麻,我这儿也有快刀利剪!”说着竟擎起神剪。 靓勾却毫无畏惧,反将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喃喃自语:“死在你的肩头,我心所愿!” 陈促愣了下,但仍张开神剪,闪亮的刀锋耀眼夺目。 阎王nǎinǎi惊呼:“靓勾!你也热毒攻心了吗?” 靓勾一惊,抬起头来望了下陈促:“我要让你看清,是热毒猖狂,还是热情澎湃!”说着,一口朝陈促肩头狠狠咬去。 陈促痛得一声大叫,松开手向后倒去。他的肩头,顿时喷泉般shè出一股黑红的血来,他摸了下自己的头,双眼模糊,努力朝前望去。 啊,靓勾,她笑得那么凄惶,那么动人! 那边,马腊已举起神锤,大吼一声:“女勾魂,竟敢咬我兄弟!让我锤掉你满嘴银牙!” 忽然,陈促喊道:“马腊快住手!咱们真是热毒攻心!” 马腊:“嗨,什么热毒攻心,我现在爽得很,你倒是被咬了一口,鬼毒攻心,敌我不分了!”说着又要抡锤。 陈促急忙挥动神剪,喊道:“神剪神剪,冤家宜解不宜结,把他们三人全部分开!” 刹那间,缝住阎王nǎinǎi三人的无形绳索不翼而飞。 见靓勾还得在那儿,阎王nǎinǎi大喝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双手抓起帅勾、靓勾,飞逝而去。 靓勾身不由己,只得回头留恋张望。 马腊气得抡锤乱砸,一时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待尘埃落定,他们发现,四周竟是荒山僻野,只是多了些碎石断岩罢了。陈促捂住肩头:“砸够了?” 马腊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嗯,恍恍惚惚,只记得一句话:热毒猖狂,不如热情澎湃!” 五香回味着,淡淡一笑:“马腊,这时还开陈促的玩笑?嘿嘿,真该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阎王和判官匆匆跑进森罗殿,判官:“大王大王,要不要发yīn兵去救nǎinǎi他们?” 阎王坐定:“情况不明,怎能发兵?” 判官:“三个臭皮匠头脑发热,阎王nǎinǎi和两位勾魂官凶多吉少啊!” 阎王:“凶多吉少也不能发兵!那三件神器有多厉害,你看到了吧?小小五香一挥神针,他们就被无形索缝得严严实实!幸亏咱们跑得快,那神锤砸在头上,咱们又得去投胎了!” 判官:“那nǎinǎi他们,难道已去投胎了不成?” 阎王一挥手:“牛头马脸,速去查清两位勾魂官和nǎinǎi的下落!” 牛头马脸:“是,大王!” 阎王:“唉,可惜了那靓勾,一想起她,本王心里还常常如小鹿儿乱撞!” 判官:“大王,虽说凶多吉少,但也完全有生还的可能,咱们押着诸葛亮,他们会轻易加害nǎinǎi他们吗?” 阎王摇摇头:“生还不生还,无所谓了!本王一直在想,好端端的,靓勾扮假王母,那架子也摆足了,帅勾那琵琶也弹得十分中听,怎么一问赤脚大仙,就穿帮了呢?” 判官:“是啊是啊,真不知道赤脚大仙给他们什么法宝!nǎinǎi胡编银子什么的,根本对不上号,还不马上穿帮?” 阎王:“哎哟哟,要是帅勾扮赤脚大仙,可能就说得明白…嗳,两位勾魂官陪赤脚大仙去做鞋,回来也不曾说起什么赠予的事啊!” 判官转着眼珠:“嗯,若他们能生还,大王要不要…” 阎王点点头:“对,如果他们生还,本王倒要审个明白,赤脚大仙究竟给了什么法宝,三个臭皮匠又升天又入地,只差翻江倒海了!” 正说着,牛头马脸急急来报:“启禀大王,nǎinǎi和两位勾魂官已逃离险境,平安归来!” 阎王惊得反倒跌坐在椅中,喊道:“快带带…带进来!” 阎王nǎinǎi已大步上前,叫道:“把谁带进来?!你临阵脱逃,弃我们于水深火热,还耍什么臭威风?!” 阎王sè厉内茬,指指点点:“你,你,还有你,你们不是像一串螃蟹被绑着吗?除非神剪,谁能把你们弄出来?” 阎王nǎinǎi:“哼哼,除非你们偷偷摸摸躲在那里,是不会知道发生怎样惨烈的事了!” 阎王:“什么惨烈的事?三个臭皮匠…让你们生吃了?” 第八十四章 阎王奶奶魂魄被吸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阎王那副无情无义的样子,阎王nǎinǎi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啐道:“呸!我们会把三个臭皮匠生吃了?你才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生吞活剥!告诉你,情急之中,靓勾在陈促肩头咬了一口,他痛得手脚乱动,无意中神剪把绑住我们的神线剪断,我们才得以生还!” 阎王搔搔脑袋:“哦,是这么逃出来的…靓勾,本王问你,陈促肩头那肉…是什么滋味?嗯,酸不酸?” 靓勾白了他一眼:“回大王,靓勾一口咬下,觉得像是咬着一块火炭,烫得连连呵气…” 阎王搓着手:“这就对了,热毒攻心,烫不胜烫呀!只是,你这么一咬,热毒喷shè而出,蒸笼心狱的魔力就消失了!可惜呀,你帮倒忙了!” 阎王nǎinǎi:“阎罗,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连自救都不许吗?” 阎王立刻尴尬地笑了下,说道:“可以,可以。nǎinǎi,你劳苦功高,先下去歇息,本王还想问两位勾魂官一些事…” 阎王nǎinǎi走了几步,回头吩咐道:“大王,麻烦都是你惹起来的,你可别难为他们啊!” 阎王却冷笑道:“嘿嘿,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还用你教吗?快歇息去吧。” 判官也陪着笑:“nǎinǎi,扮赤脚大仙险遭劫难,您太辛苦啦,我在此尽些绵薄之力,协助大王,您放心吧” 阎王nǎinǎi哼了一声,柔声说:“两位勾魂官,他们若是刁难你们,待后一定要告诉我!”。 帅勾点点头说:“nǎinǎi放心歇息去吧,大王定要问,赤脚大仙将什么宝物给了三个臭皮匠,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阎王nǎinǎi笑道:“真是的,连小孩子都猜得出他的鬼心思,还装模作样打发我走开呢!好好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笑着朝靓勾丢了个眼s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阎王一拍惊堂木,斥道:“大胆帅勾,你怎么敢当堂串供?” 帅勾立刻跪下去,平静地说:“大王,卑职不知大王想问什么,更不知要和谁‘串供’…” 阎王又拍了下案,大怒道:“大胆!你刚才跟nǎinǎi所说之话,就是本王想问你和靓勾的!你们陪同赤脚大仙,去请三个臭皮匠做鞋,难道不知道大仙酬谢他们的是什么吗?” 帅勾回答说:“大王,天地良心,咱们送赤脚大仙去做鞋,明摆着想刁难三个臭皮匠,结果,他们用五香酸辣大臭汤治好了大仙的脚病,才做成那鞋…” 阎王冷笑道:“哼,赤脚大仙上天入地都觅不到一双鞋,臭皮匠替他做成了,他会穿上脚就抬腿走人?” 帅勾点头说:“我们去时,正赶上皮匠铺重新开张,大仙因是第一个客人,三个臭皮匠声明不取分文。” 判官问道:“三个臭皮匠一直闹到天宫中去,一定也与赤脚大仙有关,你们跟踪而去,难道一点风闻都没有?” 帅勾回答说:“只是风闻王母生了与大仙一样的怪病,三个臭皮匠手到病治,才得到王母的赏赐。” 阎王叹道:“嗯,这个赤脚大仙,帮他指点迷津,做成了鞋,居然对本王还留了一手,唉,人心叵测,人心叵测啊!两位勾魂官,你们也歇息去吧!” 帅勾、靓勾一离开,判官立刻趋身上前:“大王,你怎么不追问下去了?这里边蛛丝马迹多得很,前几层心狱被攻破,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阎王问:“你说的他们,是不是也包括nǎinǎi?” 判官点点头说:“大王记不记得,马腊骂靓勾扮的那个nǎinǎi,说她人迷心窍,这话从何而来,不是该仔细想想吗?被鬼迷,叫鬼迷心窍,被人迷,才叫人迷心窍哪!” 阎王眉头紧皱,一拍案桌,怒道:“哼,这老东西,你以为我没妙计整你?…我,我让诸葛亮来迷你心窍!” 地府内宫,阎王nǎinǎi和衣躺在卧榻上,听见女侍呼喊“大王驾到”,生气地翻身朝向里侧。 阎王手捧用绸布罩着的灵盒,小心翼翼走进卧宫,轻咳一声:“nǎinǎi,nǎinǎi,本王看你来了。” 阎王nǎinǎijǐng觉地睁开眼来,马上又闭上,皱起了眉头。 阎王悄悄掀开绸布一角,对灵盒中的诸葛亮瞪了一眼,又笑嘻喜地:“nǎinǎi在生我的气,这是一定的。我一向口无遮拦,年轻时就这样,不是吗?嘿嘿,”他坐到卧榻边,“想当初玉帝想博得你的欢心,玩了多少小花样,最后,还是被你判定小鸡肚肠,跟了大大咧咧的我!” 阎王nǎinǎi睁开眼,脸上浮现回忆带来的微笑。这一变化,被阎王从卧榻后侧的镜中看到了。阎王笑吟吟地:“咱们和解吧,本王痛改前非,重振雄风,让yīn曹地府秩序井然,罪恶之徒望而生畏!” 阎王nǎinǎi长长地叹了口气。 阎王悄悄掀开绸布:“叹什么气呀,我叫你一声,你一答应,就冰消雪融!nǎinǎi一一” 阎王nǎinǎi一面翻身,一面笑着答应:“哎――”话音未落,魂魄却嗖地被吸进了灵盒。 阎王立刻笑道:“嘿嘿,nǎinǎi,你累了,在外边无法让你歇息,干脆在里边呆一阵吧!”说着将绸布盖得严严实实。 阎王nǎinǎi在里边喊道:“阎罗,快放我出去!” 阎王冷笑道:“诸葛亮学问大得很,若感觉寂寞,就拜他为师吧!或者,我把帅勾和靓勾也请来陪你?” 阎王nǎinǎi破口大骂:“贼阎罗,待我出来后,得好好给颜sè你看!” 众女侍惊慌跑了出去,帅勾、靓勾闻讯赶来。 靓勾问道:“何事这么惊谎?” 一女侍吞吞吐吐说:“大王,大王,他把nǎinǎi…”说了一半,女侍掩面又往外跑。 靓勾惊问:“大王把nǎinǎi怎么啦?帅勾,快救nǎinǎi!” 他们冲进卧宫,不见nǎinǎi,却见阎王手捧灵盒哈哈大笑。 第八十五章 三地仙求教诸葛亮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帅勾见侍女纷纷逃出卧宫,阎王却手捧灵盒哈哈大笑,急忙问道:“大王,nǎinǎi可好?” 阎王笑道:“好好,帅勾、靓勾,你们可好?” 帅勾、靓勾:“卑职已歇息过了…” 阎王一招手,笑道:“这么一会儿,就歇息好了?不够,不够,进来陪nǎinǎi好好歇息吧!” 帅勾、靓勾还未明白过来,魂魄也都被嗖地吸进灵盒。 阎王打量了一番灵盒中的四个人,笑道:“哈哈,天神地仙大聚会,待本王抓到三个臭皮匠,就更热闹了!” 判官匆匆赶来,偷看了灵盒一眼,轻声问道:“大王,都稳妥了?” 阎王用绸布盖住灵盒,搖头说:“还没呢,即使三个臭皮匠冻僵在寒冰里,也不能妄下结论!” 灵盒上已无绸布遮盖,静静地放在阎王的案桌上。 灵盒中的光线诡异神秘,诸葛亮席地而坐,阎王nǎinǎi和和帅勾、靓勾围坐在他身边。阎王nǎinǎi毕恭毕敬说道:“诸葛丞相,我等不幸之中大幸,在峨嵋山下能拜谒丞相真身,现在又同处灵盒,请不吝赐教。” 诸葛亮拱手道:“谢谢夫人和两位勾魂官及时援手,使本相真身不受亵渎。本相灵肉分隔,自顾不暇,不知夫人要请教什么?” 阎王nǎinǎi说:“我等去峨嵋大营,只是虚张声势,多半也是为了阻止阎罗不要陷得太深,以致难以自拔。” 诸葛亮点点头说:“阎王也是在声东击西。他想在那里等到三个臭皮匠,你们却先行一步,结果被将士们识破!你们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至今仍两头不是人!” 阎王nǎinǎi笑道:“我等确实不是人!两位勾魂官,你们说,对吗?” 靓勾笑了笑,答道:“丞相是天神下凡,我们和nǎinǎi是地仙,三个臭皮匠才是凡夫俗子。” 诸葛亮摇摇羽扇,也笑着说道:“哈哈,三个凡夫俗子,智可嘉,勇可嘉,却不通情。有人如飞蛾扑火,他们却无动于衷!确实该让他们遭点磨难,所谓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你们就在此陪本相多聊聊天吧。” 靓勾问道:“丞相,你能掐会算,不知他们三人…” 诸葛亮微笑道:“本相身陷囹圄,一筹莫展,也难未卜先知,不知女勾魂官要掐算何人命运?” 阎王nǎinǎi笑道:“她不是在关心三人的命运吗?丞相怎么单问一人?” 诸葛亮沉吟了下,说:“唉,飞蛾扑火,还伤了人家肩头!现在还是先收敛翅膀,旁观为好。三个臭皮匠潜能无穷,给他们留点余地吧。” 靓勾一愣,点点头不作声了。 阎王nǎinǎi点点头,对两位勾魂官说:“帅勾、靓勾,既然丞相这么说,咱们稍安毋躁,静观其变吧。” 帅勾却又问:“丞相,在下再想讨教:三个臭皮匠能否攻陷十八层心狱,将丞相救回人间?” 诸葛亮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按说,天神地仙合力,能挣脱灵盒束缚,但时机未到,你我就照夫人所说,稍安毋躁,静观其变吧。” 山野里,三个臭皮匠攀上一处山岩,五香坐下来,喘了口气说:“唉,累坏了累坏了,咱们歇息一下吧。” 马腊却摇头说:“歇什么歇?我在蒸笼心狱里蒸得头昏脑胀,咱们快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五香说:“我也烦热得很,但不知怎的,心里更想去看看丞相他们…” 马腊上前摸摸她的额头,惊道:“发烧了吧?丞相关在阎王那儿,不攻破十八层心狱,怎么见得到?” 陈促却说:“我想,五香说的是,咱们该回去看看丞相和刘都统他们。五香,你说对不对?” 五香点点头:“对,对,咱们回去一趟,若丞相平安无事,咱们再去找阎王。” 马腊却有点生气了,大声说:“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一去一回,要化多少时间,咱们不乘胜追击,阎王喘过气来,不知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五香:“让不让他喘气,他都要搞鬼名堂!此刻,我越来越想见到都统夫人他们,马腊,求求你,咱们回去一趟吧!” 马腊笑道:“求我有什么用?咱们不说走过千山万水,这一去一回,得耽搁多少时间?值得吗?” 陈促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也想回去一趟,但有点力不从心啊!” 五香笑道:“咱们三个不是已脱胎换骨成仙了吗?怎么不试试腾云驾雾,一筋斗翻到峨嵋大营去?” 马腊却冷笑道:“哈哈,这么有能耐,何必一步步探寻地狱呢?” 陈促:“那可不一样。记不记得丞相教咱们读过的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一” 马腊接着念道:“必先苦其心志,饿其肌肤,劳其筋骨…喂,我记得对不对呀?” 五香笑道:“对,太对了。救出丞相,是天降大任,咱们就得一步步探寻,回去探望呢,是心事一桩,心想事成,闭上眼睛,马上又能见到峨嵋!” 马腊笑道:“但愿真像你说的这么轻巧!闭眼喽!——”说着拉住五香和陈促,“抓紧点,三人一齐掉下去,摔得也轻一点!” 五香和陈促也闭上了眼,顿时觉得耳边呼呼生风,真的腾云驾雾起来。 五香衣袂飘飘,高兴地喊道:“呵,凉快,真凉快!” 马腊:“别睁开眼,乘这长风,咱们直飞到峨嵋大营,飞到丞相卧榻边!” 一阵风声过后,三个臭皮匠睁开眼,发现已站在诸葛亮卧榻前。诸葛亮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五香忍不住跪下去扶着卧榻,含泪喊道:“丞相,你为我们受苦了!” 都统夫人闻声急进,一见他们,举掌劈来:“三个妖孽,怎么又来惊扰丞相?!” 马腊急忙挡住:“刘夫人,你怎么啦?” 刘夫人连连进招:“哼,我不是你们大嫂吗?不打不相识,知道我的厉害,就快滚回yīn曹地府去!休在这里装神弄鬼!” 马腊被逼连连接招。 五香站起来:“夫人,我们是三个臭皮匠呀!他是马腊,我是五香,瘦瘦的是陈促,我们是回来探望丞相的呀!” 第八十六章 真心真情催人泪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刘夫人却毫不理会五香的申辩,边打边喊:“书童,快叫上都统大人,妖孽们又来兴风作浪了!” 五香也叫道:“书童快来,夫人犯迷糊,连三个臭皮匠也不认识了!” 帐篷外,刘都统和将士们急急赶来。 书童举着烛台,朝陈促狠狠打来。 陈促边招架边喊道:“你们见鬼啦?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我是陈促,他是马腊,还有五香…” 刘夫人:“哼哼,确实见鬼了!连阎王都见着了,还有阎王婆,两个勾魂官,牛鬼蛇神一大堆!” 五香惊呼道:“哎哟哟,夫人说得一点不错,他们真来惊扰丞相啦?” 刘夫人转向她进招,怒道:“可不是吗,一而再,决不能有再而三了!” 五香:“夫人,别在这里惊扰丞相,要打,咱们到外边去!”说着先飞身出帐。 刘夫人指着马腊、陈促:“你,你,上次也是这样,想把我引出去,阎王和判官再偷偷摸摸进来…” 陈促挡了书童一下,说道:“那好,书童留下护着丞相,马腊,咱们和夫人出去说话。”说着和马腊嗖嗖跃了出去。 刘夫人紧跟着跃出去:“光天化rì之下,竟来兴风作浪!将士们,为三个臭皮匠报仇,对他们别手软啊!” 一时间,刘都统和将士们都围着三个臭皮匠打了起来。 陈促边打边喊:“夫人,我喜欢吃醋,我是陈促!” 刘夫人:“这点儿鬼把戏,就想糊弄我?挨我一拳,让你鼻子也酸一酸!” 马腊跳过来,叫道:“夫人,我马腊最爱吃蹄胖,总可以证明自己了吧?” 刘夫人飞起一脚:“蹄胖来了,啃吧!” 马腊只得跃开,哇哇大叫起来:“哎哟哟,这蹄胖拖泥带水的,怎么啃呀?” 五香跳到刘夫人面前,挡了下,低声说:“夫人,我能证明自己确是五香,不是妖孽!” 刘夫人愣了下,忽然一把揪住她脑后发束:“快说,怎么证明?!” 五香痛得龇牙咧嘴:“夫人,夫人…你还记得,第一次叫三个臭皮匠做鞋时,五香…给夫人做的绣花荷包吗?” 刘夫人一愣,猛抱住五香,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哀声道:“五香,真是我的好五香,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五香也泪流满面:“夫人,我也想你啊!” 刘都统等都站定望着她们,刘夫人朝陈促、马腊招手:“你们两个,也让我仔细瞧瞧…” 马腊不好意思地慢慢走过来,微笑着说:“夫人,我要吃红烧蹄胖,你可别请我吃拖泥带水的蹄胖啊!”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刘都统、夫人和书童等都来为三个臭皮匠送行。 刘都统拱手道:“三位小师傅,阎王诡计多端,十八层心狱变幻无穷,一定要谨慎小心啊!” 陈促点头道:“都统大人放心,三个臭皮匠决不辜负将士们的期望,一定会与丞相平安归来。” 刘夫人说:“三个臭皮匠,你们飞回来是心想事成,飞回去一定也心想事成。遇到什么过不了的坎,想着我和都统他们,大家一定也会齐心协力,用心力为你们排忧解难!” 五香笑道:“一定会这样,至少,五香与夫人是心灵相通的!夫人,等着我的呼喊啊!” 忽然,陈促招手说:“都统大人,能不能借过—步说话?” 刘都统跟着他离开众人,问道:“陈促,还有什么意犹未尽,要向我这个过来人讨教的?” 陈促微微一笑:“都统大人,我觉得,那咬我一口的女勾魂官…” 刘都统:“嗯,值得推敲,他为什么不咬五香,不咬马腊,偏偏咬你一口?” 陈促:“他们一齐跌过来,她却正好跌在我怀里…” 刘都统笑道:“嗯,这更值得推敲:她为何不跌在五香怀里,不跌在马腊怀里,偏偏跌在你的怀里?” 陈促苦笑着搖头道:“哎哟,我正好站在那儿呀!” 刘都统:“为何五香不正好站在那儿,马腊不正好站在那儿,偏偏你正好站在那儿?” 陈促急得瞪起眼说:“都统大人,你跟我绕口令啊?难道是我故意站在那儿,等她跌过来,等她来咬我一口吗?” 刘都统笑道:“正是。你可能会否定,但冥冥之中,她心中有你,你心中也已有了她。” 陈促慌乱地分辨说:“不会不会,她可能会想入非非…我陈促…怎么会…心中有她?” 刘都统:“她绝不是想入非非,否则,为何不咬你耳朵,不咬你鼻子,更不咬你的嘴,偏偏低下头来,在你肩上咬一口?唉,用心良苦啊!” 此时,陈促愣愣地点头说:“用心良苦?嗯,我也有那感觉…” 刘都统点点头:“这就对嘛,她中有你,你中有她,扶住她是有意无意,咬你肩头,是有心清泄你体内热毒,咬耳朵鼻子也行,但谁会让心上人破相呢?哈哈哈哈…” 陈促又皱起了眉头:“哦,但愿我再赴心狱时,心明眼亮,看得比以往深,比以往透,不再懵懵懂懂,稀里糊涂,辜负别人一片真心…” 刘都统也皱起眉头:“好好,有点像半个过来人了。但十八层心狱,靠的就是迷乱心智,可谓狠毒之至!阎王的做法,天神地仙都会反对,你们三人不是孤军作战,力破心狱,自有心援,将士们都是你们的后盾!必要时,你们向将士们召唤,想来必有响应!” 那边,刘夫人正拉着五香过来,问道:“喂,说什么悄悄话,神神秘秘的?能不能讲给我和五香听听?” 刘都统笑道:“认定我们在讲悄悄话,必定自己在讲悄悄话。怎么样,你先讲,我再和盘托出?” 刘夫人笑道:“算了算了,女孩子的事怎能随便乱讲?沉默为金,让他们心里就藏着这些金子吧。马腊已不耐烦了,送他们走吧。” 马腊跑过来喊道:“眼睛别瞪得铜铃大,快闭上,心想事成,咱们该回去救丞相啦!” 五香笑着伸出手:“快来快来,这次我拉住你们。”说着她伸出双手,拉住陈促和马腊,紧紧闭上眼。 刘夫人依偎在丈夫身上,含泪喊道:“保重,三个臭皮匠,保重!” 五香闭着眼,拉着陈促和马腊,衣袂飘飘,腾云驾雾飞了起来。最后,只听见他们遥遥喊道:“回去吧,多保重!” 漫山遍野的将士们欢呼起来。 第八十七章 阎王判官两樵夫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闭着眼,腾云驾雾,飘然落到一处山岩上。 五香睁开眼,马上叫嚷道:“到啦到啦!哎,刚才还挺凉快的,怎么一下子热起来了?” 马腊用巴掌扇着风说:“是啊,这儿是蒸笼狱边缘,能不热吗?要找个凉快的地方还不容易呢!” 陈促却苦恼地搔着脑袋:“刚才我在想什么,怎么一下忘得jīng光,拼命记都想不起来,唉,该死的记xìng!” 马腊笑道:“肯定在想咬你一口的勾魂鬼啦,对不对?” 陈促冷冷地:“想她干什么?不成我也咬她一口?好男不跟女斗,放她一马,嘿嘿,放她一马,这话该马腊你说。” 马腊:“怎么该我说?她又没看中我,咬我一口!” 陈促瞪起眼:“是看中了才咬一口?屁话!” 五香指指远方:“别吵啦,半山上有座亭子,那儿一定很凉快!” 陈促和马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绿荫深处果然有座亭子。 马腊笑了起来:“嗨,看见那亭子,心头就有一阵凉风吹来,必是个凉快的好去处,快走!” 陈促却仍苦着脸自言自语:“我到底想了些什么呢?天灵灵,地灵灵,陈促脑袋一向灵,二文钱烧饼,三铜板肉丁,四肢加五官,六七仈jiǔ贼jīng灵!嘿嘿,还是想不起来!” 那亭子里有块旧木匾,上面题名叫清凉亭。 阎王和判官化装成两个老樵夫,正挑着两担柴,在清凉亭里歇息,两担柴蓬蓬松松,塞得小小亭子再也进不去人了。 判官贼溜溜地望了下远处,皱眉问道:“大王,不让他们进亭子,怎么作法把他们冻起来呀?” 阎王笑道:“嘿嘿,小判呀,你也算读点儿书的,有时还不如目不识丁的臭皮匠!咱这叫投其所好,又拒之门外…” 判官笑道:“哦,明白了,你我就像青楼女子倚门,花花公子要进来,偏偏转身关上门!” 阎王笑道:“呸,你活像长着粗黑胡须的老婊子!这座清凉亭,才是最吸引他们的地方,要想挪开这两担柴,咱们就可以开口啦!” 判官摇摇头说:“亭内亭外,不过一步之差,他们为什么非要进来呢?外边也挺凉快呀!” 阎王笑了笑说:“唉,说你是榆木脑袋还不承认!不到黄河心不死,听说过吗?到了黄河,谁傻里傻气干站在岸上?嘿嘿,都想下去洗洗手或洗洗脚,你双手一拦,他就傻眼,让掏钱,说不准也成!” 判官笑道:“大王,你这是婊子勾人,一厢情愿!” 阎王笑骂道:“呸,我才不勾他们呢,愿者上钩,自投罗网!” 他们俩互相指着,诡笑起来。 山道上,三个臭皮匠正拾级而下。 忽然,五香停下说:“陈促,马腊,我想起一件事,咱们得好好重申一下。” 马腊:“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五香:“你想想,上次怎么识破假赤脚大仙的?” 马腊:“他回答不出给咱们的宝贝儿…” 五香忙捂住他嘴:“别说了,小心草中有耳!” 马腊笑道:“草中有耳?嘿嘿,树上长点木耳还差不多!” 五香忽然又厉声喝道:“废话少说!告诉你,赤脚大仙给的是什么宝贝,千万别忘记了!” 马腊大大咧咧地:“赤脚大仙给什么?当然给蹄胖啦,难道给猪尾巴?” 五香笑着揪住他耳朵:“对,给的是蹄胖,不是猪尾巴,更不是猪耳朵,听清了吗?” 马腊痛得变成斗鸡眼,点头说:“好记好记,给咱们一人一个大蹄胖,当场就啃光!” 陈促也恍恍惚惚点着头:“一人一个大蹄胖,一人一个大蹄胖…” 三人离清凉亭渐渐近了。 五香指着树丛中隐约可见的亭子,笑了笑说:“远不过天边,近就在眼前,清凉亭到啦!” 马腊却苦着脸说:“到是到啦,倒霉啦!” 五香:“胡说八道,我都觉得凉风习习,倒什么霉?” 马腊:“喏,有两个樵夫占着亭子…” 五香笑道:“占着就占着呗,又不是占着茅坑,咱们照样潇潇洒洒走进去,爽爽快快凉个够!” 陈促:“不好,马腊说得对,他们把两担柴也搁在里边,再也进不去人了!” 五香皱起眉:“那怎么成?亭子是给人乘凉的,又不是晾柴火的!咱们走过去,他们一定会把柴担挑出来的。” 三人离亭子越来越近,“樵夫”却视若不见,反唱起山歌来:“这山望着那山高,那山不及半山腰,半山腰里清凉亭,凉风习习乐逍遥!” 马腊上前作揖道:“两位老伯,我等翻山越岭,汗流浃背,想进亭中稍歇,不知能否相容?或者,由我马腊将两担柴火挑出,可否?” 阎王却大声说:“此山乃我开,此亭乃我盖,有钱莫进来,无礼早滚开!” 马腊一愣,只得忍气吞声说:“老伯,三个臭皮匠这边有礼了!请受我们一拜!”说着便要一揖到地。 阎王摇手道:“我们又不是泥菩萨,别磕头祝拜!” 五香忍不住上前说:“老伯,你行善积德,开山盖亭,但前人种树后人凉,盖亭子可不是为了晾柴火的,我小女子替你们挑出来吧。” 阎王笑道:“小女子好厉害!乘凉靠树荫,这四周树荫绿意盎然,连我这小小清凉亭的yīn影,也能容得下你们三个臭皮匠,为什么偏要进清凉亭来啊?” 陈促挤出笑来:“老伯,chéng rén之美乃德中美德,听得出来,两位是清高之人,只是不知你所说的‘有礼’,三个臭皮匠怎么才能学会?” 阎王对判官笑道:“瞧,这小子称咱们为清高之人,我喜欢,开心,给他们点机会吧?” 第八十八章 心援似波涛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三个臭皮匠渐渐落入圈套,判官点点头说:“可以,老规矩,有问必答,你们若答对了,咱们自会把柴火挑出去!” 马腊马上问:“不知两位老伯要问什么?” 五香拉他一下,悄声说:“这两老头刁钻古怪,别理他们,咱们就在外边乘凉算了。” 阎王笑道:“什么刁钻古怪,只问简单的事,谁跟你们天马行空、天花乱坠?没那工夫,也没那脑筋,嘿嘿…” 判官马上帮腔问:“对对对,就从你们这皮匠行当问起:做些什么鞋?” 马腊:“什么鞋都做过。” 阎王:“做坏过鞋吗?” 马腊:“当然做坏过,至今还背着臭皮匠的名声。” 阎王:“赤脚大仙知道吗?听说世上有人赤脚,连草鞋都穿不上,尔等有无怜悯之心?” 陈促冷笑道:“嘿嘿,老伯问巧了,赤脚大仙的鞋,就是三个臭皮匠做的!” 阎王拱手:“哦,久仰久仰,大仙的鞋,原来竟是你们做的!那么,王母的鞋,也是你们做的呀!” 五香笑起来:“正是正是,原来,两位老伯是隐居深山的神仙呀!失敬失敬,我们正是那三个臭皮匠,现在,能让马腊来挑柴火了吧?” 阎王摇摇手说:“且慢。还没回答完呢!王母给了你们三件宝物,已成天下美谈,但大仙给了你们什么,却让我俩伤透脑筋,刚才,我俩在亭中还为此争论不休呢!” 判官点点头说:“对对。他说,大仙教你们七十二种变化,我想不出什么,只是反对他的猜测,嘿嘿,你们从山上下来,也没变个喜鹊蜜蜂什么的,要不,早就飞进亭子了,对吧?” 五香笑嘻嘻地说:“其实,赤脚大仙也没给什么,让马腊回答你们吧,说起来真不好意思!” 马腊望了一眼五香,笑道:“嘿嘿,专揭我的短!” 阎王瞪大眼问:“给给…到底给了什么?” 马腊笑道:“赤脚大仙能给什么?两手空空,双脚光光,砍下来当猪手和蹄胖也嫌小啊!” 阎王急得傻了眼:“那到底给了什么呢?” 马腊笑了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最后,他还是给了三只蹄胖,不是猪尾巴,也不是猪耳朵…” 阎王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难怪谁都猜不出来!你们爱吃蹄胖,我爱啃猪头,彼此同好,来,老夫把柴火挑出去,你们进来凉快吧!”说着挑起一担柴火,判官忙挑起另一担,快步走出凉亭。 三个臭皮匠边进清凉亭,边朝他们招手喊道:“两位神仙慢步…” 阎王却撂下担子,抽出扁担,一挥化作yīn煞剑,作法道:“清凉亭乃寒冰心狱,冻住他们吧!” 刹那间,刚伸臂舒腰的三个臭皮匠被急冻在实为寒冰心狱的清凉亭里、 此时,阎王狂笑道:“哈哈哈哈,吃猪蹄胖补脚,吃猪头补脑,三个臭皮匠,你们敌不过吃大猪头的阎罗王!” 判官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臭皮匠已被厚厚的冰层封冻在里边,整个清凉亭成了半透明的冰亭,五香、陈促和马腊分开僵硬地冰冻着,只有眨着的眼睛还显示他们活着。 阎王得意地笑道:“眼睛还能眨巴,对吧?那是本王还留你们一条活路!说,三件宝物藏在哪里,本王取到手,可能会让你们苟延残喘!” 三个臭皮匠毫无反应。 阎王踱到冻着五香那一边,见她嘴唇像贴歪在玻璃上,不禁笑道:“哈哈,冻得这么厉害,再伶牙俐齿也没用!好,本王怜香惜玉,让你能说几句中听的话出来!”说着又挥动yīn煞剑,五香的嘴唇顿时能翕动了。 五香马上说:“阎罗,让陈促和马腊也能说话!” 阎王摇摇头说:“那可不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三个臭皮匠一起说话!你们一商量,本王麻烦立刻增大!哈哈,五香,你先将神针交给我,我把他俩缝起来,或许能答应你们说说话,行吗?” 五香:“不行。三个臭皮匠患难与共,生死同存,你休想得到神针!” 判官上前凶狠狠地:“五香,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王冻僵了你,敲碎冰块,一样能拿到神针!但冰块一碎,你这花容月貌真的就香消玉殒,一香也不香了!” 五香:“什么香消玉殒,本姑娘听不懂!让阎王在我面前的冰上多开些孔…” 判官朝阎王谄笑道:“大王,五香姑娘一听说香消玉殒,有点害怕了,借口听不懂,要求在冰上多开些孔,嘿嘿,好跟大王说说悄悄话!” 顿时,阎王笑花了眼,嘴也笑歪了,忍不住笑着问道:“小五香,真像判官说的,要跟本王说点儿悄悄话吗?” 五香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冰面上开些小孔,我只是希望,可以在告别人世前做些祈祷,否则,五香宁可嚼碎神针而死,且死不瞑目!” 阎王慌忙摇手说:“嚼不得,嚼不得,更是死不得!本王答应你这小小要求就是了,不过,你可得思量清楚,本王够宽宏大量,得早早回心转意才是!”说着,他慢慢舞动yīn煞剑:“给这边冰上来点细孔…” 顿时,有种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出,朝五香那边的冰层上果然出现许多细孔。阎王望了下,说:“成了,祈祷吧…” 五香仰望青天,内心竭力呼喊:“都统大人,夫人,书童哥,三个臭皮匠被冻在寒冰心狱,急盼你们的心援,心援!…” 阎王急得搔头挠耳,一点也听不出什么,只见一股热汽从五香唇边呵出,透过冰层上的细孔,向远处飘去 。 峨嵋大营那边,刘夫人正在插三炷香,忽然浑身一激灵,觉得似乎是五香在呼唤自己,刚有点纳闷,只见书童也匆匆跑来:“夫人夫人,我听到五香召唤,他们被阎王冻在冰里了!” 刘夫人一愣:“哎哟,我仿佛也听到了,那是寒冰心狱!怎么办呢?” 正说着,刘都统带着两名士兵进来:“夫人,我们都感到,三个臭皮匠陷在冰里无法脱身,要咱们心援呢!” 刘夫人:“这就对了,与他们分手时,我嘱咐五香,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内心向咱们呼喊,全体将士会竭力心援!” 刘都统:“好,让大家快上山坡!” 不一会儿,大家都来到山坡上。 刘都统、夫人和书童站在一起,许多将士聚集在他们身后,刘都统:“将士们,五香、陈促和马腊有难,被阎王冻在寒冰心狱,咱们该怎么办?” 将士们齐声呼喊:“全力心援,全力心援,全力心援!…” 呼喊似大海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朝远处冲去。 第八十九章 再设脱壳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清凉亭外,阎王凑近五香那边的冰面,陪着笑脸问:“五香,在许什么愿,说给本王听听,好吗?是不是要本王废了大nǎinǎi,你直接做大?嘿嘿,那黄脸婆,已被我打进灵盒,跟诸葛亮关在一起啦!” 五香怒道:“阎罗,你不仁不义,无情无意,死到临头,还这么厚颜无耻,连投胎做猪狗都不配!” 判官听闻,立刻上前训斥道:“不识相吃辣糊酱!五香,你可辣不起呀!” 五香笑道:“哼,我辣不起,马腊就怕不辣!你那辣糊酱,只怕不够糊他嘴呢!” 阎王怒喝道:“再嘴硬,本王可要封冻得你全身发硬了!” 五香笑道:“只怕寒冰心狱倒先要分崩离析,化成一滩清水了!瞧,一团团热汽冲过来了!――” 阎王浑身一颤,只觉衣袂飘起,已有一股巨大的热浪冲来,冻成坚冰的清凉亭裂痕万千,刹那间分崩离析,冰屑四溅! 马腊抖落身上冰屑,朝阎王吼道:“阎王,猪头肉吃得太多,主意太馊,找打!”说着,举起神锤砸下来。 阎王狂呼:“快跑,回森罗殿去!” 热浪滚滚,空中还传来“全力心援,全力心援”的呼喊,阎王和判官被无形的力量猛吹出去。 阎王和判官被热浪吹到森罗殿,直跌到案桌上,把灵盒撞翻到地上。刹那间,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跌出灵盒,诸葛亮轻摇羽扇,坐到阎王宝座上,笑道:“阎罗,何故行此大礼,本相可有点受宠若惊啊!” 阎王在地上抓住空空的灵盒,坐起来大声叫喊道:“诸葛亮,你不想进来也得进来!” 诸葛亮笑道:“好,本相的磨难不完,你的灾难也在后边!本相随遇而安,只是你别如坐针毡!” 阎王狂叫:“你才如坐针毡,等着三个臭皮匠来替你收尸吧!”说着,他发现眼前不见诸葛亮,急看灵盒,见他笑坐在内,不禁冷笑道:“除非不死,诸葛亮,谁能笑在我阎王后面?嘿嘿嘿嘿…” 判官上前扶起他说:“大王棋高一着,将nǎinǎi和两位勾魂官安排在诸葛亮身边,他才不致逃逸…” 但回头一看,只见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伫立一边,怒目而视。 阎王马上笑道:“哈哈,知我者,判官严丁也!你们…嘿嘿,也没大材小用,管住诸葛亮,等于抓住臭皮匠,有功,都有功!” 阎王nǎinǎi嘿嘿冷笑道:“照这么说,本nǎinǎi我还是回灵盒去好,既能立功,又省得碍手碍脚!” 阎王笑道:“嗨,你这话就不对了!本王一向光明磊落,心直口快,想娶谁做二nǎi,也当面直说,决不隐瞒。靓勾,你说对吗?” 靓勾瞧也不瞧他,点点头,说:“大王确实说过,要娶五香做二nǎi,但一定忘了,上次怎么会去人间投胎的!” 阎王又看了下灵盒,笑道:“女勾魂官这话有点酸嘛,不知是不是受刚才那话影响?嘿嘿,本王似乎没提到五香,却提到靓勾二字嘛!” 阎王nǎinǎi斥道:“太肆无忌惮了!阎罗,你刚从外边跌进来,还没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居然就想入非非,号称要娶两个二nǎi,真是昏得连数都不识,还能掌管yīn曹地府吗?” 阎王将yīn煞剑往桌上一碰,怒吼道:“说得对极了!本王不识数,阳间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却厮守你一个,是大大的不识数!” 阎王nǎinǎi毫不示弱,冷笑道:“哼,那你够清廉的,菩萨该把天宫也交你掌管才是!要老婆子去提议一下吗?” 阎王:“你敢?我不识数,你别不识相!谁要是敢去告本王刁状,yīn煞剑和毒咒双管齐下,到时别怨我,求着去投胎也不给办!” 判官朝他俩眨眨眼,陪笑道:“大王和nǎinǎi都别生气,咱们言归正传:三个臭皮匠挣脱寒冰心狱,不知靠的什么法宝,卑职想,索xìng让他们脱层壳下来,仔细搜查,才无后顾之忧!” 阎王立刻笑道:“好好,本王马上作法,让他们坠入脱壳心狱!一一嗯,nǎinǎi和两位勾魂官,就留在森罗殿,继续看管诸葛亮吧!” 靓勾一愣,yù言又止,阎王nǎinǎi瞅了她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愿与她暂留森罗殿。 阎王见无动静,笑嘻嘻地说:“靓勾若是想通了,待本王回来再报喜讯!判官,咱们走一一” 判官点点头,与阎王呼地飞离森罗殿。 三个臭皮匠仍在山间跋涉。 阎王和判官呼地从他们头顶上方掠过。 马腊伸手将五香拉上山岩:“五香,连翻两个山头,还觉得冷吗?” 五香伸手将陈促也拉上来,说:“早就不冷了,暖流把阎王掀走时,结在心头的冰都解冻了!” 陈促叫道:“哎哟,就是饿得慌!你们说,我陈促几时叫过饿?这次却是真饿, 连石头都想啃几块!” 马腊笑道:“那你啃呀!别又跌进阎王的拔牙心狱,疼痛不说,转眼就变瘪嘴老太婆,才叫丑呢!” 陈促笑道:“瘦子没牙,嘴并不瘪,胖子没了牙,那嘴才瘪呀瘪的没法说!” 五香笑道:“对,马腊你试试没牙的样子一一” 马腊笑了笑说:“不是揭我短,就是出我丑!看吧一一”他将嘴一瘪,真像一副胖老太太样,逗得五香和陈促大笑起来。 五香:“真的,咱们得留点神,遇到山村野店,别再随随便便进去,什么馒头铺,清凉亭,掌柜和樵夫,都可能是阎王和判官在捣鬼!” 马腊点点头说:“那咱们只能吃树上的果子,地里的蘑菇…” 陈促咽了下口水:“有这两样,就不错啦!可惜树上只有叶子,地上只有石子,你我只能眼珠子瞪着眼珠子!” 阎王和判官又从他们头顶上方掠过。 第九十章 吃嫩笋麻辣难忍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落到一座山洞前,双手舞动着作法道:“此乃本王的脱壳心狱!一—” 刹那间,山洞口一时云雾弥漫,阎王和判官也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儿,三个臭皮匠已来到山洞外。五香:“咦,这儿有个山洞呢,会不会有人隐居在里边?” 马腊小心地说:“那就得留神捣蛋鬼!”他提高声音喊道:“哪位高人在这山洞里修练?” 山洞里仅传出他的回声。 陈促点头说:“像是无人居住,这就好办。” 五香却说:“什么好办呀?咱们又不想住下来,无人居住就没有炊烟,就没有东西充饥,你就啃山洞里的石笋石馒头吧!” 陈促摇搖头说:“现在无人居住,不等于过去无人居住,只要有人住过,恐怕就有窖藏!” 五香:“什么教状?有人教咱们告状?告谁?到哪儿去告?莫名其妙!” 马腊笑道:“五香,你原来比我多识几个字,但后来我比你多读几本书,这窖藏不是教你告状,是把东西放在窖里藏起来,有藏金子的,有藏珠宝的…” 五香笑道:“嗯,我明白了,咱们可能有窖藏的金子吃,或窖藏的珠宝吃,七里快啦,叭嗒叭嗒…” 陈促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呀?” 五香笑道:“咬金银珠宝的声音,牙齿掉在地上的声音,不是‘七里快啦,叭嗒叭嗒’吗?” 马腊仔细看了下她的牙,笑了笑说:“没掉下一大堆牙,进去吧,有时也窖藏着粮食…” 五香叹了口气说:“窖藏什么都发霉啦!” 陈促拉了她一下:“那可说不定,花生呢?地瓜呢?说不定还有酒,百年窖藏的好酒,可是无价之宝啊!” 五香点了下他的鼻子,笑道:“什么好酒到了你这儿,都变陈醋!酸酸酸!” 三人还是小心翼翼进了山洞。 山洞内光线不算太暗,到处可见石笋、石钟,陈促笑道:“五香有先见之明,果然有石笋石钟,果然也啃不得!”说着佯装去啃石笋。 五香拉住他:“别胡闹!找找有没有窖…藏。” 马腊忽然指着不远处一堆稻草:“哇,那堆稻草下必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五香:“稻草下若盖个僵尸,你也要啃?” 马腊笑道:“别说倒胃口的话!我已经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哇,好久好久没闻到这种味道了!” 五香:“马腊,你不该姓马…” 马腊:“该姓什么?” 五香:“姓狗,鼻子特别灵的狗!我和陈促什么都闻不出来,陈促,对吗?” 陈促:“好像只有一点点稻草味…” 马腊笑道:“那你们就像两只没鼻子的…饭桶!” 五香笑道:“好啦,不管是什么,填饱肚子最要紧。马腊,你动手,我和陈促保护你!” 马腊笑道:“怕阎王躲在下边做稻草人?他就是稻草鬼,又有多少膂力能对抗我马腊呢?去他的一一”说着他上前一下把稻草挥开。 五香眼尖,马上叫道:“哇,窖藏的是竹笋,好肥好大好嫩的竹笋!” 陈促仔细看了下说:“嗯,挺新鲜的,一定是哪个山农采摘了临时藏在这里的,山洞里不冷不热,不干不湿,贮藏竹笋挺好。” 马腊拿起一只,仔细端详着说:“挺好挺好,只是没油没盐更没锅灶,怎么吃呀?” 陈促:“其实,竹笋还是可以生吃的,但你马腊不敢吃,我们怎敢吃?” 马腊:“这话怎讲?” 陈促:“竹笋生吃,有点麻,有点辣,不是正配你的口味吗?” 马腊马上笑道:“哦,还有专为我准备的美餐?当仁不让,该我先尝尝!”他拿了只带泥的竹笋,张口要咬。 五香赶紧拉住他,笑道:“嗨,你是熊猫啊?怎么连泥巴都不嫌?快洗洗,蹄胖也不能生吃呀!” 马腊在附近一水坑中洗了洗,又张口要咬,五香又笑道:“嘻嘻,你真是没见过生竹笋,笋壳都在上边,怎么不剥掉?” 马腊三下两下剥掉笋壳,见露出白白嫩嫩的笋肉,笑道:“果然是好东西,不会太辣吧?”说着已咔咔咬了两口。 五香取了两只,在水坑边洗边问:“怎么样,辣不辣?” 马腊摇摇头说:“在我看来,一点不辣,甜津津的,还挺爽口,嘿嘿,幸亏脱了壳,要不准费牙!” 五香笑着扔一只给陈促:“接着,虽然不酸,只要爽口,填饱肚子再说。”说着自己边剥壳边咬起来。 陈促二话没说,也边剥边吃。 附近两柱石笋上,隐现出阎王和判官的影子,他们注视着大嚼特嚼剥壳笋的三个臭皮匠。 忽然,马腊全身扭动起来。 五香笑着问道:“马腊,吃得这么带劲啊?不算怎么麻辣嘛!” 马腊扭得更厉害了,最后竟呻吟起来:“哦哦!…全身麻辣!又麻又辣,像要脱壳似的!哎唷,真吃不消!” 五香笑道:“马腊,别逗了,哪有麻辣到骨头里去的?”忽然,她神sè一变,“哎哟哟,我怎么也全身麻辣起来了?”说着,她也先扭脖子后扭腰,接着全身扭动起来。 第九十一章 臭皮匠脱壳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马腊和五香先后全身乱扭,陈促愣愣地说:“竹笋我以前生吃过,最多出点儿小疹子,痒痒一下就完事,你们这模样,真要脱壳啊?” 马腊边扭边嚷:“脱壳就脱壳吧,只要不痒痒就行!” 五香却叫嚷道:“千万别脱壳,千万别脱壳,生点小豆豆无所谓,哎哟哟,痒死我,麻死我啦!” 陈促刚说了声“怎么会呢”,忽然也全身扭动起来,喊道:“嗨,我这么瘦,难道也要脱壳吗?” 忽然,石笋那边传来一句yīn沉的话语:“对,笋可脱壳,人为什么不可脱壳?陷进本王脱壳心狱,连蚊子也得脱壳!三个臭皮匠,此时不脱壳,何时再脱壳?脱!脱!脱!” 马腊惊呼:“瞧那石笋,是阎王!咱们中计啦!” 判官也在石笋上现身,哼哼说道:“早早交出三件宝物,可免你们一死,但壳是非脱不可的!” 陈促四肢扭得更厉害,喊道:“决不能交出宝物!决不…” 阎王抽出yīn煞剑:“好吧,瘦子,你先脱!一一” 刹那间,陈促嘴里吐出白沫,紧接着有条红红的东西硬挤出来,越变越大,最后竟成血糊糊扭动着的肉身,再看那陈促,已成穿戴齐整的一个空壳! 判官将陈促连衣带壳拾起来:“五香,马腊,已有陈促榜样在先,还不快将神针、神锤交出来?!” 五香全身扭动着说:“我…宁可吃下去,也…不会交给你们!死了这心吧!” 马腊怒骂道:“鬼脑袋伸过来,老子砸了你,就…交!” 阎王狠狠咒道:“好,有种!都脱下壳来吧!”他舞动yīn煞剑,山洞里顿时电光闪闪,三个臭皮匠扭动的身影忽隐忽现。 忽听见判官叫道:“大王,都脱壳了,都脱壳了!”说着跑上前,将五香和马腊又连衣带壳拾起来,挽在手上,说:“嘿嘿,光溜溜的三个肉身,留着有什么用?大王,干脆喂了地狱里的饿鬼吧?” 阎王却阻止他说:“别上前!小看这三个肉身不得!那三件宝物,说不定都在他们口中,随时会飞出来伤了你我!” 判官笑嘻嘻地说:“不会吧,壳都脱下来了,一定在他们的壳里,我来仔细找找。” 阎王却说:“没看见他们还扭来扭去吗?若有万一,岂不前功尽弃?走,跟我先回森罗殿去!”说着呼地飞出山洞。 判官回头望了下扭个不停的肉身:“扭吧,扭出一身臭汗,正正宗宗臭皮匠三个!”说完,携着那些“壳”,也呼地飞走。 山洞里,只剩三个扭动的怪物。 刹那间,阎王和判官已降临森罗殿。 阎王大摇大摆坐上宝座,朝四下喊道:“众爱卿,看判官带回什么来了?”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面面相觑,阎王nǎinǎi:“鼓鼓囊囊的,掖着谁的衣物?” 判官将三个臭皮匠连壳带衣往地上一摔:“看呀,连壳带衣,认得出来吗?” 阎王nǎinǎi等仔细一看,大惊失sè。 靓勾更是吓得说话也颤抖起来:“大大大…大王,你真的将三个臭皮匠的壳都脱掉了?” 阎王哈哈大笑说:“这还有假?你们以为,本王的十八层心狱,是好对付的吗?待你们搜出三件神器,就更相信了!判官,跟他们一起搜吧!” 判官拿起陈促的壳扔给靓勾,大大咧咧说:“女勾魂官,看你的了,搜出神剪,嘿嘿,跟谁平起平坐,还用我说吗?” 靓勾接过一看,正是陈促的衣物和“壳”,顿时泪花盈眶。 阎王一见,惊问道:“哎,女勾魂官怎么要掉眼泪?他陈促是你什么人,掉层壳会令你伤心不已?” 靓勾抬头含泪笑道:“我这是为大王高兴,乐极生泪,大王苦尽甘来,可以安稳一阵子了。” 阎王:“好,说得好,安稳下来,本王让你和nǎinǎi平起平坐!” 判官将马腊的壳扔给阎王nǎinǎi,jiān笑着说:“nǎinǎi,搜搜这人迷心窍的家伙,看他把神锤藏哪儿了。” 阎王nǎinǎi哼了一声,回答说:“搜都不用搜,三个臭皮匠不会这么傻,你脱他壳,他连壳带宝物一起送给你?没门!” 帅勾手捧五香的壳和衣裙,长叹一声:“五香五香,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把壳脱下来?”见阎王目不转睛望着自己,马上转口道:“快把神针送上,替你缝得栩栩如生,如花似玉,闭月羞花,坐到这森罗殿上!一―可惜,找不到神针啊!” 阎王点点头说:“本王和判官离开脱壳心狱时,曾告诫他们交出三件宝物,但他们誓死不从,看来,真被他们藏在嘴里了!” 判官:“大王,卑职认为,由那三个臭肉怪物在脱壳心狱去扭吧,时rì―久,他们必衰竭而亡,到时再去收拾残局,岂不事半功倍?” 阎王nǎinǎi:“别想得太美!三个臭皮匠在瑶池中已脱胎换骨,再脱一层壳,于他们并无大碍,否则怎会仍有活力?” 帅勾马上点头说:“大王,nǎinǎi所说极有道理。卑职担心,三个臭皮匠脱掉壳后,只是一时不惯,若他们又调动潜能,拿起三件宝物,闯来yīn曹地府,事情就麻烦了!” 阎王立刻慌张起来,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靓勾上前说道:“卑职认为,大王应率众再赴脱壳心狱,投其所好,给他们套上笼头,让他们玩物丧志,永无翻身出头之rì!” 阎王愣愣问道:“说得振振有词,但本王一头雾水!什么投其所好,套上笼头,玩物丧志,说的都是什么呀?” 阎王nǎinǎi哈哈大笑道:“大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倒听出个所以然了!马腊喜好麻辣,给他肉身套个麻辣粉罐子。陈促喜好陈醋,把他装进酸醋瓶子。五香嘛,给她变个茴香壳子套上,不就都得其所哉?” 阎王笑道:“好玩好玩,咱们试试如何?走,一起去脱壳心狱!” 靓勾望着阎王nǎinǎi和帅勾,会心地微笑起来。 第九十二章 茴香喷出胡椒粉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山洞内,脱了壳的三个臭皮匠,只是三个肉身,却仍在扭来扭去。 阎王等忽然现身。阎王nǎinǎi:“这三个,谁是五香,谁是陈促,谁又是马腊,我怎么分不清呢?” 帅勾:“那魁梧一点的,必是马腊,另两个就不好分了。” 阎王喊道:“三个臭皮匠,你们再扭一万年,也休想扭出什么名堂!本王决定,让你们住进温柔之乡!靓勾,大发慈悲吧!” 靓勾点点头,只得举起双手,作法念道:“逍遥来还逍遥去,给马腊套上货真价实的麻辣罐,将陈促装进酸掉大牙的陈醋瓶,让五香变成硕大无朋的大茴香!呜哩哩呜哩哩嗨!一一” 顿时,扭动着的三个肉身怪物,变成了极夸张的麻辣粉罐、陈醋瓶和八角大茴香!它们像玩偶般蹦来蹦去,逗得阎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三个臭皮匠不可一世,竟也有成为木偶的时候!怎么样,咱们摆桌宴席,让它们侍候侍候?” 靓勾说:“行啊,nǎinǎi已烧成一个大猪头,本勾魂官再把它传运过来就是了。”说着又双手作法,一声“来”,山洞中已出现石桌石凳,石桌居中赫然一只红烧大猪头,菜肴碗筷一一齐全。 阎王招手说:“众爱卿快快就座,靓勾,你筹划有功,来坐在本王旁边。” 阎王nǎinǎi原已坐在阎王左边,马上使了眼sè,让靓勾坐在自己和阎王之间,又招手让帅勾坐到自己左边,把判官隔了开来。 判官将座位看了一遭,讪笑道:“嘿嘿,nǎinǎi该坐卑职这位置,跟大王说话才方便嘛…” 阎王nǎinǎi也嘿嘿冷笑道:“这么坐,你跟大王说话岂不就麻烦了?还是你隔着他吧,我不想听见他说的那些臭肉麻话!帅勾,你不是要弹琴助兴,让他们跳丑八怪舞吗?” 帅勾拿出钩刀说:“无琴可弹,弹刀作乐吧!”说着边弹边唱:“壳脱三层兮心未变,舞酣醉酒兮泪涟涟,淑女悍男兮今何在,魂兮魂兮胡不归?” 三个玩偶怪物随着歌声跌跌撞撞地跳来跳去。 判官捻着胡须问道:“帅勾,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东西?他们的怨魂,在肉团子里扭来扭去,随它扭去呀!什么胡不归?好不容易才抓住的…” 帅勾马上回答说:“判官大人有所不知,此刻大王的心思,根本不在观赏这丑八怪舞上,让三个臭皮匠怨魂西归,不正合大王心意?” 果然,阎王正嘻皮笑脸对靓勾低声说:“女勾魂官,待本王收拾完三个臭皮匠,就封你为娘娘,不叫二nǎinǎi,中听不中听啊?” 靓勾冷笑道:“什么娘娘,让人听了,还以为是王母娘娘呢!哦,对了,那个名正言顺的二nǎinǎi,正在跳茴香舞,二nǎinǎi的位置,好好替她留着吧!” 阎王慌忙说:“决不是这样!赏脸她不要,现在只能干些添油加醋的粗活了!你去把她唤来,本王这猪头肉不够味,加点儿五香粉吧!” 靓勾应声站起,来到“大茴香”身边,悄声说:“五香,这茴香壳里全是胡椒粉,待阎王大打喷嚏,快用神针见机行事!”说着又提高声音,“大王要加点五香粉,快快过去,不得有误!” “大茴香”蹦蹦跳跳,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来到阎王身边,低下一只茴香角,突然喷shè出一大团胡椒粉末,呛得阎王和判官大打喷嚏。 阎王nǎinǎi趁机扔出一只大碗,把“麻辣罐”砸碎,嘴里嚷嚷:“侍候人都学不会,只能去喂饿鬼!”接着又一阵乱扔,将“陈醋瓶”和“大茴香”也砸碎。 帅勾趁机将那三套连衣带壳的东西朝三个臭皮匠的肉团扔过去。 阎王和判官还在啊嚏啊嚏地喷嚏个不停。 三个肉身怪物拼命扭动,还拾起东西乱扔,混乱中,只听得五香声音喊道:“神针神针,快将三个臭皮匠变得天衣无缝!” 刹那间,肉身怪物变成三个臭皮匠原来模样,吓得阎王抹着眼泪鼻涕大叫:“臭皮匠现原形了,快逃命啊!”说着,没头没脑飞跃出来,在山洞顶撞了几下,逃得无影无踪。 判官捂着脸,边打喷嚏边飞窜出去,也在山洞中撞得七荤八素。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只匆匆瞥了三个臭皮匠一眼,也随着飞出山洞。 山洞中只剩下三个臭皮匠。忽然,“五香”憨声憨气:“嗨,我摸来摸去没摸到神锤,要不准砸烂阎王这王八蛋!” 陈促笑道:“马腊,你怎么变成五香啦?憨声憨气的,听着真难受!” “马腊”却细声细气:“哎哟,怎么把我的壳乱套在身上呀!神针,一定是神针忙中出错,再变回来吧。” 他们扭来扭去,互相注意地望着,待“五香”开口,却又是马腊的声音:“哎呀,怎么缝不回来啦?倒霉,我马腊要一辈子做女人了!” 陈促笑道:“你们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都无所谓,只是我太不习惯,嘿嘿,你们忘记我的神剪,我可牢牢记着呢!神剪,先把他俩跟连着的壳分开来!” 那个“马腊”也赶快细声细气地说:“神针,别其忙中出错,怎么连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让咱们各自复原吧!” 顿时电光闪闪,闪闪电光,不会儿,只见五香衣袂飘飘,捏着神针,笑道:“哦,谢天谢地,我把自己缝回来了,没错吧?” 马腊拿着神锤,笑道:“没错,样子没错,声音没错,神针更没错!五香,身上还痒痒吗?” 五香笑了笑说:“一点儿不痒了,只是想起来有些后怕,怎么会把咱们的壳都脱下来呢?” 陈促点点头:“十八层心狱,咱们得好好留神!这次幸亏五香机灵,搞得阎王直打喷嚏…” 五香拉住他俩,低声说:“哎,是靓勾往茴香角里装了胡椒粉,还提醒我见机行事!你们还说她跟阎王一条心?” 陈促一下子沉默了。 马腊笑道:“记不记得那帅勾唱什么?称咱们淑女悍男,叫我悍男还有几分像,叫你陈促,就有点糟塌了!你悍在哪里?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生相思病了对不对?” 陈促啐道:“去去去,你才鬼迷心窍,生相思病了!” 马腊又笑了笑说:“那称五香为淑女,里边可有文章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对不对,是君子好勾!” 沉思中的五香一下子被逗乐了。 马腊这会儿忍住笑,说:“别笑别笑,我还有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浓浓胡椒,喷嚏打够!” 陈促和五香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第九十三章 阿鼻心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森罗殿上,阎王坐在宝座里,仍喷嚏连连。 判官在一旁边打喷嚏边奏道:“大大大大…啊嚏!大大…大王,你不觉得那那…那…啊嚏!五香粉有点儿…啊嚏吗?” 阎王好不容易止住喷嚏,问道:“判官,你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判官瞪了靓勾一眼,又奏道:“大王,卑职觉得,那五香粉啊啊…像胡椒粉!那么多胡椒粉喷过来,不打三天三夜喷嚏才怪!” 阎王一拍案桌,怒喝一声:“放屁!你才要打三天三夜大喷嚏!” 判官连连作揖说:“大大大王,卑职愤愤不平,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恕恕恕罪恕罪!但那五香粉的味道,确实太像…胡胡胡椒粉啦!” 阎王nǎinǎi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叫厨下即刻拿瓶五香粉来,没头没脑给你喷上,瞧你打不打喷嚏!瞧你还分得出什么粉!” 阎王摆摆手说:“别去拿了!本王明白,这次错在治标不治本,脱了他们的壳,却没夺他们的魂!好在平安归来,本王自有追魂夺魄的妙计!判官留下,众爱卿就先歇息去吧。” 阎王nǎinǎi等刚离开,判官又急步上前,奏道:“大王,卑职的鼻子绝时没搞错,那是胡椒粉,靓勾恐怕暗中做了手脚,才使咱们功亏一篑!” 阎王嘿嘿笑道:“你的鼻子绝对没搞错?哈哈哈哈,我要叫三个臭皮匠的鼻子绝对搞错,这样才能抓住他们!” 判官两眼闪亮,笑着问道:“大王,你将阿鼻心狱提前构设,就为了让他们把胡椒粉当成五香粉?” 阎王张开双臂,狂笑道:“哈哈哈哈,阿鼻心狱,本王要让你们变出三只怪鼻子来!…” 判官愣在那里,森罗殿中光线诡异,阎王的笑声显得越来越远。 地府御花园里,帅勾和靓勾大步紧跟着阎王nǎinǎi,靓勾:“nǎinǎi,大王说的治标治本是什么意思,难道惩罚得连他们的壳都脱下来,还不够吗?” 阎王nǎinǎi:“他的本能就是惩罚别人,什么时候有个够?标本兼治,治标不治本,治本不治标,翻来覆去一个字:治,治别人,收拾别人!看来,只能由三个臭皮匠来治他,修理他!否则,永无宁rì!” 帅勾问道:“nǎinǎi,这次是脱壳狱,下次会不会是碓捣狱,把他们骗入巨碓捣烂了,那可怎么办呢?” 阎王nǎinǎi望着他俩,微微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心疼五香和陈促,难道我不心疼他们?” 靓勾叹了口气说:“nǎinǎi,我知道你更心疼大王!” 阎王nǎinǎi苦笑道:“我心疼他什么?我恨他!” 帅勾也叹了口气,说道:“nǎinǎi,你是恨铁不成钢,其实真心疼他,爱恨之间最难选择,我和靓勾十分明白,一定随你动而动,静而静…” 阎王nǎinǎi笑道:“随我干什么?还是多关照关照五香他们吧!这次,大王一定构设攻心为主的陷阱,你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才能弄清迷局,当机立断,帮助三个臭皮匠再破心狱,使大王早rì幡然悔悟!” 帅勾、靓勾齐声说:“是,nǎinǎi!” 三个臭皮匠出了山洞,忽觉眼前一亮。山,已不是原来的山,姹紫嫣红,鸟语猿啼,像是到了世外桃源。 陈促笑道:“嗨,破了阎王的脱壳狱,竟是一片新天地,看来,救出丞相,为时不远了!” 马腊手舞足蹈,叫道:“处处鸟语花香,好不使人陶醉!” 五香却提醒说:“嗳,别诗兴大发,小心阎王的新花招!” 马腊笑了笑说:“嘿嘿,阎王没被打怕,也被吓怕了!什么脱壳狱,就差一点儿,他的壳就让我砸个稀巴烂!现在,我一鼻子就能闻出他藏在哪儿!” 五香指着他说:“少夸你的鼻子,就是它引我们去剥笋壳,吃笋肉,脱掉自己身上壳!” 马腊却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笑道:“好啦,别怨天怨人,这次多用自己的鼻子,看看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五香夸张地嗅嗅鼻子,说:“好啊,不靠自己的鼻子,岂不让它白长了?东嗅西嗅,哎,我嗅到好东西了呀!…”说着急急忙忙往前跑。 陈促和马腊赶紧跟上去。 马腊喊道:“哎,别乱跑,别乱跑,小心摔跤啊!” 五香跑到一处草丛,用手刨起草根旁的泥土来。 陈促、马腊赶上来,陈促惊讶地问:“五香,你干什么?” 五香笑嘻嘻地拿出一枚古钱,笑道:“喏,钱呀!我从小就喜欢这东西,皮匠老爹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挣钱养活咱们?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找出一大堆金银财宝,让小鬼帮着救出丞相,不就成小事一桩了?” 马腊怀疑地望着她,问道:“哎,你什么时候财迷心窍了?” 五香却笑眯眯地说:“什么财迷心窍?陈促,你闻闻,这味道真好闻!” 陈促脸sè忽然变得怪异起来,叹息道:“一股铜臭!又不是女人味,像你身上…”说着他竟眯着眼,朝五香怪怪地嗅起来。 马腊怀疑地望望陈促,摇摇头说:“哎,陈促,你不对劲啊!你现在这样子,有点像专找女人的sè狼呀!” 陈促没理他,反而闭上眼,摇头晃脑地乱嗅起来。 马腊喊道:“五香,你怎么不看看陈促,他的样子好怪呀!” 五香却将钱擦擦,藏到怀里,忽然又嗅着鼻子,叫了起来:“哎哎哎,我又闻到了!快跟我来!―一”说着没命地住前跑。 陈促却仍在自言自语说:“我闻到了女人味,好多好多的女人味,好浓好浓的女人味,哇!”他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跑去。 五香跑到一棵树边,闻了又闻,用脚蹭蹭地上的泥,忽然发力将树一推,那树竟向一边倒去,露出树下埋着的一口红漆皮箱,她跳下去打开箱盖,不禁欢呼起来:“哇,金子!一整箱金子!我五香这辈子吃喝穿都不愁了!马腊,快来帮我抬…”忽然,她压低声音,自言道:“嗯,钱谁不爱?叫谁都不可靠,还是我自己动手放心。” 她爬出土坑,抓住箱子的铜环,拼命往上拖。 另一处,陈促蹑手蹑脚来到山崖边上,伸手从树丛里抓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马上嘻皮笑脸地说:“嘿嘿,谁逃得过大情人陈促?抓住了吧?还有一个呢?”他另一只手一抓,又从里边拉出一个花技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把她们都拥在怀里,哈哈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七个不少,十个不多!…哎,两位美人,自报家门一―” 穿紫衣的:“小哥,我叫姹紫。” 穿红衣的:“我叫嫣红,我俩是江城红紫楼的女老板,小哥一定是青楼常客,才会认出我们的吧?” 第九十四章 马腊升堂判疑案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一听两位“淑女”自报家门,竟是江城jì院红紫楼的女老板,陈促不禁愣了下,但马上又嘻皮笑脸说:“哦,我不是青楼常客,对了,难道马腊是常客?…哎,马腊那家伙,常去你们哪儿了吧?” 姹紫、嫣红齐声问道:“马腊是谁呀?听着怪熟悉的嘛!” 陈促傻笑起来:“嘿嘿,不识温柔的老粗一个!走,咱们回红紫楼快活快活去!”说着连拖带抱,将她们带下山去。 马腊望着五香和陈促远去,茫然地:“哎哎哎,你们的鼻子怎么啦?金子有什么用?女人味又有什么好?做个有权有势的铁血男人,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哎,飘来的这股味道好吸引人哪!” 他嗅着鼻子东寻西找,终于翻开一块大石头,捧出一只装印玺的盒子,激动得双手发抖,呼喊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是印玺盒啊!这盒子里,一定要给我装上一颗大官印!” 他小心翼翼打开盒盖,捧出一颗金印,快速看了一眼印文,狂呼:“江城县令!我到江城县做大官去啦!五香,陈促,咱们快…嗳,他俩是干什么的?”他恍恍惚惚望着手中金印,忽然叫道:“众衙役,老爷升堂喽!” 森罗殿上,阎王和判官围着一面铜绿斑斑的镜子,边看边狂笑起来。 见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快步走上殿来来,阎王连连招手道:“快来快来,三个臭皮匠忙乎着呢!” 阎王nǎinǎi一笑:“又玩什么鬼花样?” 判官:“大王将阿鼻狱重新构设,不割鼻,不刳鼻,嘿嘿,杀人不见血,还让他们自以为活得很有趣,很潇洒…” 阎王nǎinǎi皱着眉问:“三个臭皮匠正潇洒着?没这样的好事吧?!” 阎王笑道:“nǎinǎi可从本王的铜斑幻镜中观看。这次以治本为重,凡夫俗子的顽劣嗜好,被本王摸得一清二楚:女人爱钱,男人喜权贪sè。三个臭皮匠的鼻子据此异变,来来来,看这人迷心窍的马腊,现在正高踞大堂之上呢!” 阎王nǎinǎi疑惑地上前观看了下,问道:“怎么回事,马腊怎么乌纱蟒袍,做起县太爷来了?” 铜斑幻镜变得模糊起来。 江城县衙门内,一片升堂的吆喝声中,乌纱蟒袍的马腊整整衣冠,阔步走上公堂,踞坐在虎皮椅里。老衙役上前低声禀报道:“老爷,前晚红紫楼发生的杀人劫财大案,有些眉目了!” 马腊喝道:“速速道来!” 老衙役低声说:“前晚一名富商在红紫楼被杀,一口装满金子的箱子被劫,女老板姹紫和嫣红不知去向。今儿个捕快巡街,竟发现有一女子从马车上取下沉甸甸一口箱子,拖进关闭已久的皮匠铺去了!” 县官马腊若有所思,问道:“嗯,什么皮匠铺?” 老衙役仍低声说:“就是那出过名,闹得沸沸扬扬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马腊点点头,沉吟道:“嗯,本官记起来了,就是诸葛亮题名的那家店铺。那女子是谁?那箱子里装的,就是被劫的金子吗?” 老衙役:“那女子原来是皮匠铺的,名叫五香,已多时不曾露面,忽然带着这口箱子出现,兄弟们说,她莫不是落草为寇,学得杀人劫货的武艺,才作起如此大案来?…” 马腊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五香杀人劫货?” 老衙役点点头:“老爷,姹紫、嫣红无影无踪,别的蛛丝马迹也都没有,她自投罗网,咱们何不抓起来审上一审?” 马腊又沉吟道:“这个…这个…这个么…” 忽然,另一小衙役急急忙忙奔进跪报:“启禀老爷,小的发现,红紫楼的两位女老板被一公子哥儿搂着,正朝衙门这边过来呢!” 马腊将惊堂木一拍,怒吼道:“那姹紫、嫣红,不是已经失踪两天了吗?大摇大摆在本衙门前出现,谁吃了豹子胆啦?!去,把她们连那花花公子一起抓来!”说着啪地扔下一块令牌。 两衙役拿过令牌,急急跑了出去。 老衙役:“老爷,刚才…卑职不是告诉您,那皮匠铺的五香…带了口沉甸甸的箱子回来…” 马腊装模作样地说:“哦,本官只记得你说起,丞相诸葛亮给那家皮匠铺题过匾额,挂在铺子外边…” 老衙役:“老爷的意思是,官大一级,束手束脚,你不敢动那五香半根毫毛,对不对?” 马腊晃着乌纱双翅:“唉,你们做下人的,就是不懂官场有本难念的经!下去吧,咱们先审那花花公子和两个jì女!” 众衙役都愣愣地望着他。 老衙役却仍忠心耿耿咬住不放,望着马腊说:“老爷,丞相诸葛亮廉洁奉公,前任温老爷,就是亲手被他端掉的…” 马腊笑吟吟地答道:“这就对了嘛,温老爷怎么会被端掉?他不是得罪过五香他们吗?前车之鉴,咱们还是该引以为诫,切不可轻举妄动呀!” 老衙役只得笑道:“老爷高见,卑职佩服,佩服!” 公堂外忽然人声鼎沸,马腊拍案叫道:“谁敢在公堂外喧哗,给本官带进来!” 话音刚落,陈促一左一右搂着姹紫、嫣红,大摇大摆进了公堂,两位衙役畏畏葸葸跟在他们身后。 马腊狠狠拍了下惊堂木:“大胆狂徒,拈花惹草,杀人劫财,被本官手到擒来,还不跪下?” 姹紫、嫣红早已吓得挣脱搂抱,扑通跪下,齐声喊道:“姹紫、嫣红拜见青天大老爷!” 一身锦衣华服的陈促却摇头晃脑着:“嗳,我叫你们呢,跪什么跪?要跪,跪到本公子前面来!这是什么鸟官,也配让你们跪拜?” 马腊简直要吼叫了:“大胆狂徒,居然咆哮公堂,给我大刑伺候!” 众衙役一齐呼喊“大刑伺候”,却无一人上前动手。 第九十五章 阎王:人之初性本贪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众衙役动口不动手,陈促竟骄横地指着他们说:“动手呀!怎么不服从鸟官?当心他的鸟嘴啄破你们脑袋!” 众衙役面面相觑,仍无人动手。 马腊恼羞成怒,连连拍打惊堂木,众衙役却仍只是吆喝阵阵,动嘴不动手。马腊莫名其妙,只得朝老衙役招招手。 老衙役上前低声说:“老爷,这花花公子恐怕来头不小,众兄弟都看出来了,要不要转个弯子?” 马腊眯着眼,晃着乌纱双翅,终于点头:“给公子赐座一一” 两衙役赶快搬来椅子。陈促坐下,笑道:“这还差不多,本公子将就坐一下吧,嘿嘿,谁叫我到这不起眼的江城来呢!姹紫,嫣红,你们都起来,靠在我两旁,给我扭扭肩膀。” 两女子站起来,紧靠在他两旁,伸手帮他扭肩。 马腊拱手问道:“敢问贵公子何方人士,到敝县有何贵干?” 陈促一挥手,说:“何方人士就别问了吧,免得吓你一跳。贵干么,如你所说,寻花问柳,拈花惹草。嘿嘿,小小江城,天仙难觅,销金蚀银却一点儿不怠慢,本公子已囊中羞涩,县太爷该早早援手呵!” 马腊顿时急得火烧火燎,嚷嚷道:“什么什么,你来找本官借银子?本官一向清廉,哪有银子借给你!” 陈促打个哈欠,慢吞吞说道:“好啦,向你借银子,是看得起你这江城县,此时不肯援手,到时想叫我援手,你会破费更多,还得添两位美女啊!姹紫嫣红,咱们走一一” 老衙役急忙拉了下马腊,低声说:“老爷,此人来头不小,将来升官晋爵,恐怕少不了他…” 陈促勾起姹紫嫣红正准备走,马腊叫道:“贵公子且慢,想援手多少?” 陈促懒洋洋伸出三个指头。 马腊点点头说:“三百两?行…” 陈促却摇摇头。 马腊皱眉道:“三千两?太多了吧?” 陈促笑了起来,拍拍姹紫嫣红,说:“怎么是三千两?本公子开口从没少过一万两!我这是三万两!” 马腊吓得跌坐回椅中:“什么?三万两?本县哪有这么多银子借给你?” 陈促笑道:“我说了,小小江城县,没见过什么世面嘛!不借就不借,本公子还得及时行乐,后会有期!” 见马腊愣在那里,老衙役马上凑近他说:“老爷,咱们不是正在破那一箱金子的命案吗?若是将那五香抓来…” 马腊皱起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将那箱金子借给这位公子?” 老衙役连连点头,陪笑道:“依卑职看来,这位公子贵不可言!有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他玩得囊空如洗,你这三万两援手,比三十万两更让他刻骨铭心哪!” 马腊马上颤抖着招手叫道:“贵公子留步!一一” 陈促大模大样停下来:“怎么,又肯啦?” 马腊满头是汗,边擦拭边说:“本官正在设法,贵公子请稍坐片刻…” 陈促眉毛上挑,sè迷迷地笑道:“稍坐可以,但本公子想与两位美人喝杯花茶,有劳江城县了…” 马腊陪着笑:“好办好办。来人哪!…” 森罗殿上,阎王和判官在铜斑幻镜前哈哈大笑。 阎王nǎinǎi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弄出来的?陈促变成信口开河的花花公子,马腊却成了官瘾十足的伪君子?” 阎王笑眯眯地说道:“哈哈,人之初xìng本善,不对。人之初xìng本恶,也不对。但人之初xìng本贪,却是无可非议。为什么呢?且听本王说与大家:人之初,贪吃母rǔ,贪睡贪玩贪让人抱,等等等等。不贪,却是以后修练而成。贪财贪权贪sè,人之三大贪也!” 判官马上连连点头,赞道:“大家听听,人之初xìng本贪,至理名言呀!大王的阿鼻心狱,使三个臭皮匠潜伏内心深处的丑恶急剧发作,才成了你们见到的这本戏!嘿嘿,锣鼓开场,好戏还在后头!” 靓勾急急问道:“陈促怎么会不认得马腊,马腊听说五香在皮匠铺,又有诸葛亮题的招牌,怎么浑浑噩噩,一点都记不起什么?” 阎王笑道:“他们成了官痴sè鬼,记得的只有印玺和女人,待你们见了五香,就知道财迷又是另一回事!” 帅勾愣愣问道:“五香成财迷了?她不是一心…要救诸葛亮吗?” 阎王笑道:“哈哈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她内心深处这么想:发了大财,自然能把诸葛亮救出去。一个诸葛亮,不就顶三个臭皮匠吗?找三个臭皮匠、笨皮匠,不就结了?” 灵盒中的诸葛亮忍俊不住,微笑着注视那铜斑幻镜。 铜斑幻镜中的形象又模糊起来… 江城县衙门内,马腊歪戴乌纱,给花花公子陈促和姹紫、嫣红茶盅里添茶:“贵公子请,两位美人请…” 陈促趾高气扬,悠悠说道:“县太爷年纪轻轻,鹏程万里,把本公子侍候好了,连升三级不算多,皇上身边逍遥游!” 马腊点头哈腰,连连说:“是是,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 忽然,堂外一阵喧嚷,两名衙役将五香五花大绑推了进来,后面几名衙役气喘吁吁抬着那只红漆皮箱。 一衙役大声说:“回禀老爷,杀人劫财的五香已抓到,红箱子内装着满满的金子,请老爷过目!” 马腊一挥手,喝道:“当堂打开!” 箱子一开,黄灿灿满目金光。 五香却边挣扎边发狠地喊道:“狗官,你末rì到了!擅开本小姐的妆奁,死期就在眼前!” 马腊哈哈大笑,问道:“什么?本小姐?你五香不就是臭皮匠一个吗?诸葛亮题了个皮匠铺招牌,就自以为了不起啦?那本官堂上这正大光明四个字,还是先帝题的呢!” 五香嘿嘿冷笑道:“哼,不提先帝也罢,提到先帝,你擅开本小姐的妆奁,更是罪不可赦!” 第九十六章 先帝遗珠和皇上御弟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自己发了几次威,五香却一点都不怵,马腊又嘻皮笑脸朝堂下大声说:“乖乖,又来一个口气大的!你该不是先帝的民间遗珠吧?” 五香反问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马腊:“你若是先帝的民间遗珠,我就得把你当太上皇供起来,不是,嘿嘿,就别怪我不客气:杀人抵命,财物充公!” 五香头一扭,冷笑道:“哼,你怎么判定我不是?” 马腊哈哈大笑道:“哦,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五香,你真是厚颜无耻!你不就是由那个穷光蛋老皮匠抚养大的一个孤女吗?别处可以去招摇撞骗,在咱们这江城,可是寸步难行!” 五香嘿嘿冷笑道:“狗官,你总算还知道,我是老皮匠带大的孤女!告诉你,明白告诉你,先帝祖上就是做鞋的,要说皮匠,他还差一点儿!” 马腊马上惊呼道:“住口住口!先帝乃汉室宗亲,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哪,先给我掌嘴三十!” 众衙役齐声吆喝:“掌嘴三十!…掌嘴三十!” 这次,他们不光是吆喝,有个胖衙役还捋起袖子,真像要上前掌嘴的样子。 一旁静听已久的陈促此时站起来,摇手说:“且慢。本公子证明,这位小姐说得一点不差。先帝祖上,就是那打草鞋的,你敢说不是吗?!” 马腊顿时目瞪口呆,心里想道,对呀,先帝姓刘,先帝的祖上,不是跟楚霸王项羽对着干的那个…哎呀,再追溯上去,他还真是打草鞋出身呢!他急出一身冷汗,问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促捻了下手指,问道:“废话少说,我问你,替我援手的金子,就是这一箱吗?” 马腊正不知如何回答,老衙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老爷,别忘了,还有命案未破呢!” 马腊一愣,顿时脱口道:“对,还有命案呀!…你看,是这口出狂言的小丫头作案,还是这大大咧咧的花花公子杀人?” 老衙役摇头叹息道:“依卑职看来,花花公子力气大一点,但金子在小丫头手里,唉,真不好说!” 马腊气急败坏地问:“那那那…你说,哪一个得罪不起?” 老衙役望着脚下,吞吞吐吐说:“小丫头身份清楚,有诸葛亮的背景,一不小心还是先帝的私生女,流落民间的公主,卑职认为…” 马腊点点头说:“本官明白了!”他马上提高声音,“贵公子请先回避,本官有话要问五五五…五香香…香公主。” 陈促站起笑道:“弯子转得好快,小丫头变成公主了!姹紫、嫣红,本公子累了,想你们了,咱们后边歇息去吧。”说着搂起她们就走。 他们前脚刚走,马腊就大声叫道:“快,快,给五香公主松绑,公主请坐!” 五香甩开绳索,笑盈盈地坐下:“谢老爷,老爷真是识时务者。” 马腊走上前微笑说:“公主夸奖了,本官怎称得上俊杰?只是望公主能及时提携…” 五香马上瞅了他一眼,说:“老爷,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怎么谢我呢?” 马腊惊喜地:“公主真有办法使我升官,我定叫公主发财!你开个价,升到诸葛亮那位置上,要多少银子?” 五香用脚踢踢那箱子:“这么十箱,大概七不离八了。” 马腊:“要这么多?本官上哪儿去找?” 五香嘿嘿冷笑:“江城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后院藏着那么多银子,是为了以后造豪华坟茔的?” 马腊结巴起来:“本本本官…怎怎么会有那那那…那么多银子?五香公公…公主,你怎么知道?” 五香又是一阵冷笑,悠悠说道:“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东西,我一鼻子就闻出来了!” 老衙役凑上来说:“老爷,这丫头真厉害,能嗅出你搜刮了这么多银子!若被诸葛亮知道,可是要丢官掉脑袋的呀!” 马腊满头大汗,急忙说:“她不是答应,交了银子,升官能升得比诸葛亮还高,到时谁怕谁啊?” 老衙役:“老爷,那你准备押宝都押在这位似真似假的公主身上了?诸葛亮还在位,你一有风吹草动,他不马上摘了老爷的乌纱?” 马腊擦了下汗,点头道:“嗯嗯,不可轻举妄动!但过了这村,没有这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啊!” 老衙役指指后面:“老爷,不是还有那村那店,何不问问他再作计议?” 马腊一拍脑袋,立刻笑道:“公主先回内府歇息,待本官审理完一桩小案,再作商量。” 五香站起来,冷笑道:“哼,脚踩两条船!告诉你,再来求我,可没这么便宜啦!”说完拂袖而去。 马腊陪笑道:“哎哎哎,别走得这么快呀!…” 这时,陈促已大摇大摆上了公堂,笑道:“江城县,着什么急呀?死了张屠夫,不吃活毛猪!忘了本公子啦?” 马腊:“没没没,贵公子请坐。” 陈促:“本公子在这儿呆腻了,江城县援不援手,爽快点给话!一一” 马腊走上前,低语道:“贵公子,刚才那号称公主的丫头,答应助我升官晋爵,要的不过也仅是这一箱金子…你说,她是先帝遗落民间的私生女吗?” 陈促冷笑:“是又怎么样?宫中认不认她还玄着哪!yù壑难填,你那点赃银,吊得起她多大胃口?” 马腊颤抖着一个劲擦汗,但还是毫不放松地说:“她答应,保我当比诸葛亮还大的官!” 陈促哈哈大笑道:“江城县啊,说你鼠目寸光,一点不为过!八字还没一撇,就梦想高官厚禄!还不如学我眠花宿柳,快活逍遥实在一点呢!” 马腊皱起眉,低声问道:“贵公子,你说半句留半句!说我鼠目寸光,好像你本事比她还大,马上又要我学你眠花宿柳,跟你急转弯都来不及!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促笑道:“江城县,早该吓你一跳了!好,我告诉你,那丫头是先帝私生女不假,但本公子是皇上御弟,更是千真万确!” 第九十七章 阎王贪欲施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陈促自称是皇上御弟,马腊惊得晕乎乎直往后倒。 老衙役赶紧扶住他,低声说:“老爷,别慌,这正是我说的那村那店!老爷赶快跟他商量商量呀!” 马腊长长吁了口气,上前作揖:“皇叔,小皇叔,受卑职一拜…” 陈促假惺惺地扶住他:“江城县,你太客气了!其实,我现在的地位,比皇宫里的小猫小狗强不了多少。” 马腊一惊,头抬起来,惊问道:“哎哎哎,你的口气怎么又变啦?原以为可以指望你升官晋爵,眼还没眨,难道就跟指望小猫小狗差不多了?” 陈促嘿嘿一笑,冷笑道:“只要你铁了心跟定我,我保你今后在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地位远远超过诸葛亮!” 马腊疑惑地问:“难道让我当皇上?” 陈促笑得前俯后仰,骂道:“哈哈哈哈,说你傻,真不差!一人之下,就是在皇上一人之下呀!” 马腊:“那皇上就是…”他双眼直直地瞪住了。 陈促:“不错,就是我。宫廷之争,古已有之,子弑父,弟杀兄,见怪不怪。别看我现在吊儿郎当,寻花问柳,其实我在暗中访求高士,招兵买马,总有一天,我要篡位夺国,废了那个抱不起的刘阿斗,连那自鸣不凡的诸葛亮,也一并都给废了!” 马腊惊得大叫一声,向后倒去。老衙役扶住他:“老爷老爷,哎哟,一时急痰涌塞,晕过去了!公子,你且再去后院歇息一下吧…” 陈促冷笑道:“你们老爷怎会是如此无福之人?罢罢罢,只当本公子对牛乱弹琴!” 谁知,待他刚走,马腊睁开眼窃笑道:“老家伙,你真会鉴貌辨sè!他说得天花乱坠,惊心动魄,本官怎能随意附和,万一真被诸葛亮的探子打探去,脑袋和乌纱一起掉!快叫私生公主前来。” 老衙役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五香款款而来,笑着问道:“江城县,小案审完了?杀人犯抓到了?” 马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主请坐一―” 五香坐下:“看来,升官确实是大事。那些赃银算什么,一起给了我吧!” 马腊:“应该应该,但本官如升住京都,那儿也得到处打点找关系,公主是否给我留一半?” 五香一甩手:“不给就算了,既然案子已结,本公主带着箱子打道回府!” 马腊擦着汗,微笑道:“公主息怒,本官另有一价值连城的东西呈上,保你去见皇上时,他会龙颜大悦,赏你金山银山!” 五香嗤笑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江城县何不留着自己用?” 马腊两手乱甩,斥退左右,上前低声说:“刚才那个花花公子,是你的所谓御哥哥,对吗?他拉拢本官谋反,妄图弑兄夺位,咱们替皇上将这祸害除掉,岂非立一大功?” 五香冷笑道:“哼,什么御哥哥,八成是杀人劫财的凶徒!实话告诉你,我亲眼目睹他搂着姹紫嫣红从万香山下来,那箱金子,就是他们埋在树下,被我捡回来的大便宜!” 马腊连声说:“好好好,咱们暂不管他是凶徒还是骗子,我跟你拉勾,将他当谋反的御弟交出去,你给我留一半…嘿嘿,我当官辛苦得来的钱。”说着伸出小手指要拉勾。 五香啐道:“真会讨价还价!这样吧,索xìng告诉你个秘密:本公主的鼻子闻得一清二楚,后院地下埋着比库里更多的金子,留给你到京都去打点吧!” 马腊惊讶地:“这这这…怎么可能?” 五香又嘿嘿冷笑说:“必是前任那瘟县官暴死,家眷无法处置,悄悄埋下的吧。怎么样,拉不拉勾?” 马腊立刻又擦起汗来,陪笑道:“公主先去歇息,待本官查实此事,再与你拉勾不迟。” 五香一走,马腊又喊道:“速请贵公子!一―” 老衙役:“老爷,知足吧!怎么又去请他?” 马腊斥责道:“你懂什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本官又得了前任留下的一大笔赃银,可谓财大气粗,真的能挟着这个花花公子起事了!” 老衙役:“老爷不想今后在他一人之下了?” 马腊笑道:“嘿嘿嘿嘿,事成之前在他之下,事成之后还不一脚踢他到红紫院去?让他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我来当个开国大皇帝!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忽然向后倒去。 森罗殿上,铜斑幻镜中,模模糊糊还能见到马腊正在向后倒去,阎王和判官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阎王nǎinǎi惊诧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陈促成了御弟,又想拉拢马腊谋反?马腊狡诈yīn险,竟想自己当皇帝!这戏编得…他们怎么也出不了你的怪圈啦!” 阎王笑道:“嘿嘿,贪财贪sè贪权,凡夫俗子之大yù,今rì三个臭皮匠各占其一,够他们奔波劳碌一阵,再一头栽进我的油锅里来!!” 靓勾:“大王,那劫财命案未破,三个臭皮匠往下怎么演绎呢?” 阎王嘿嘿笑道:“其实,本王还没琢磨好,暂且让他们先窝里斗一下,你们觉得如何?” 判官指指水晶灵盒,说:“诸葛亮神机妙算,女勾魂官可向他请教。只是,那出戏中,他高居朝堂之上,并未被大王关在这灵盒之中…” 靓勾不无焦虑地问道:“诸葛丞相,女官很想知道这出戏的结局…” 诸葛亮轻摇羽扇,悠然说:“戏中乾坤大,天地心中小。你们在铜斑幻镜中看到的荒唐事,其实是阎罗心中yù。己所不yù,莫施他人。三个臭皮匠何等光明磊落,现在暂且被演绎成小丑。接下去的戏文,很可能是马腊帮着谋反,结果―败涂地,被追杀得烧掉藤索桥,到激流江对岸落草为寇,与严霸王、你们大王前世一样的下场!” 第九十八章 玉玺换神针?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了诸葛亮一番分析,靓勾连连点头。 阎王却怒拍案桌:“诸葛亮!你囚至今rì,还乌鸦嘴死硬!你瞧着吧,本王让他们在罪恶和奔波中轮回不休,你也休想再脱樊笼!”说着,朝铜斑幻镜呵了口气,渐渐地,幻镜又模糊起来。 地府御花园里,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边走边商量对策。 靓勾不无忧虑地问:“nǎinǎi,照大王这么演绎下去,三个臭皮匠何时才能走出这幻境?” 阎王nǎinǎi叹息道:“是啊,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他们三个角sè,这时都钻进死胡同,一个要钱,一个贪sè,一个又官迷心窍!大王将咱们又管得紧紧的,连提醒一声也不成啊!” 帅勾说:“不过,诸葛亮说的话引人深思,那三贪,其实是大王心中之贪,是他反过来用此迷幻三个臭皮匠的…” 阎王nǎinǎi脸上露出微笑,点头道:“帅勾启发了我,咱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贪攻贪,大王必定撵着咱们快去!” 靓勾惊喜地说:“nǎinǎi想到什么妙计,快讲快讲!” 阎王nǎinǎi向他俩招招手:“来,悠着点,小点声…”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森罗殿。 阎王听说后,眉头紧皱:“什么,你们也想进这阿鼻心狱?由三个臭皮匠在江城县死搅蛮缠,让我禾判官天天有好戏可看?” 帅勾:“大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不闭幕的戏台。曲终人尽,咱们却没有达到目的,这戏非但白演了,说不定还会招来麻烦!” 阎王冷笑道:“本王觉得很好玩,这就是目的,有什么麻烦可言?” 帅勾平静地回答道:“大王也坏在一个贪字!” 阎王大吃一惊,问道:“我贪什么?” 阎主nǎinǎi笑道:“刚才还说着呢,觉得很好玩,不就是贪玩吗?贪玩误大事,你难道不懂?” 阎王搔头摸耳:“误什么大事?” 靓勾不温不火地说:“那三个臭皮匠,现在确被大王如木偶般牵东牵西,忽悲忽喜地没命演戏,但他们的三件宝物却深藏不露,大王如不设法骗取到手,后顾之忧可曾想过?” 阎王马上点头说:“对对对,本王一时把他们那三件厉害的东西给忘了!但他们身份已随幻境改变,怎么才能把宝物骗取到咱们手中呀?” 帅勾:“大王,马腊已在幻境中快活得昏了过去,nǎinǎi和我、靓勾已各想好角sè,即刻潜入心狱,骗取宝物。” 阎王问:“你们各人演什么角sè?” 阎王nǎinǎi:“我扮阿斗他妈太后,巡幸江城,召见官瘾十足的马腊。” 帅勾点头说:“我扮当今皇上刘阿斗,探望御妹小五香。” 靓勾忸忸怩怩笑道:“我这角sè恐怕不大合适…” 阎王笑道:“他们俩的角sè,似乎很合本王的戏文,你尽管大胆说出来一一” 靓勾:“我就扮那同父异母的御妹假五香,去勾引嗜sè似命的御哥哥!” 阎王拍手笑道:“好好,太好了,此计一出,足以弥补本王的疏忽!哈哈哈哈,铜斑幻镜,让他们进去吧!” 铜斑幻镜闪了几下,阎王nǎinǎi等三人顷刻消失无踪。 江城县衙门内,众衙役扶起马腊,老衙役替他戴好乌纱帽,叫道:“老爷,喜极伤心,还是悠着点好。” 马腊点点头:“嗯,本官计议已定,只须静下心来…” 忽然,公堂外人声鼎沸,马腊刚想发怒,忽听外面大声叫道:“皇上、太后驾到!”慌得他连滚带爬迎了出去。 帅勾、阎王nǎinǎi扮的皇上和太后,已在众侍卫、嫔妃簇拥下进了衙门。 马腊上前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称道:“不知皇上、太后驾到,卑职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假阿斗:“江城县,朕听说你rì理万机,今rì办案又替朕找到失散已久的御妹,朕欢欣不已,待探过御妹后,当连升你八级!” 马腊忍住笑,连连磕头:“谢圣上隆恩!” 假阿斗:“朕和御妹相认,乃苍天安排,请屏退左右,由朕自去后院寻觅。”说完撇下众人,径往后院而去。 马腊:“哎,太后…” 老衙役拉住他悄声说:“太后不是她亲娘…” 马腊转而笑道:“太后一路辛劳,容卑职奉上峨嵋清茶…” 扮“太后”的阎王nǎinǎi笑道:“江城县请一一” 帅勾扮的“阿斗”急急走到后院,终于发现五香倚坐在亭中,微笑着上前一揖,问道:“阿香,还认得我吗?” 五香一惊,站起:“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哎哟,你一身官家打扮,莫不是…” 帅勾点点头:“你叫阿香,我叫阿斗,可知道朕是谁了吗?” 五香大惊失sè,哀叹道:“阿斗?我的亲哥哥到了?哎呀呀一一”她扑通跪倒,“阿斗,皇上,你终于屈尊前来认我这穷妹妹了!”说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 帅勾笑道:“哈哈,什么穷妹妹?哪有一见朕就哭穷的?起来起来,有朕这个皇帝哥哥,还愁没有金山银山?” 五香:“阿斗,我小时候被人骗怕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许我金山银山,拿件信物来!” 帅勾:“哎,为兄这下难住了!朕除随身玉玺之外,一无所有啊!” 五香伸出手来,大大咧咧说道:“那就将这随身玉玺给我!” 帅勾犹豫着:“这可不大妥当。嗯,这么办吧,你有什么最隐秘的东西,也交给朕保管,权当兄妹相认的信物,以后再换回来就是了,好吗?” 五香犹豫不决,说道:“阿香有件死也不肯拿出来的东西…不过,不过…”她下意识地朝头上摸去。 帅勾嘿嘿笑了起来,说:“不过是根针嘛,就算是神针,也抵不过朕的玉玺吧?”说着伸手将针拔了下来,又将玉玺交给她:“拿稳妥了,不小心弄碎,可别怪朕翻脸不认人哪!” 五香顿时急得花容失sè,大声说:“哎哎哎,阿斗哥,你可别骗我啊!” 第九十九章 三真三假如何演?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到假阿斗真帅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神针骗到手,阎王和判官在铜斑幻镜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判官:“大王的戏文,愈续愈妙,神针到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阎王忍住笑,一本正经说:“这就叫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弄虚作假,才能骗得真价实货!哈哈,快看nǎinǎi怎么骗傻瓜马腊!” 江城县后院,rì。 刚才还“花容失sè”的五香忽然变成了靓勾。 帅勾笑道:“这虚中虚,幻中幻,还真让咱们摸到了门道。瞧,这废物一般的东西,可去大王面前交差了!”说着晃了晃那“神针”。 靓勾瞪了他一眼,说:“帅勾,趁他们去盯着马腊,快把五香唤醒,她在池塘那边!”说着她即消失不见。 帅勾急急赶到池塘边,见五香靠着柳树小憩,忙轻声唤道:“五香五香,快醒醒!” 五香揉着眼:“嗯,你是谁?好面熟啊,哪来的官家?” 帅勾:“五香,我不是官家皇上阿斗,我是帅勾啊!这儿不是江城县,是阎王设下的阿鼻心狱,快醒醒吧!” 五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什么阎王玉皇,我只知道金子黄黄!喏,池塘对面的林子里,埋着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嘿嘿,是我的鼻子闻出来的!官家,咱们瞒过那县太爷,一起把它们挖出来,好不好?” 帅勾急得眼珠直打转,最后望定她的鼻子:“你的鼻子真这么灵?” 五香刚笑着点点头,却被帅勾一把捏住鼻子,轻声说:“没办法,五香,我只能出此下招!好五香,忍一下…对不起!” 五香拼命挣扎,四肢乱扭,哇哇大叫,帅勾却紧紧捏住,毫不放松。 五香酸胀得眼前一片模糊,如腾云驾雾般往下坠落下去… …五香一下摔到虚设的万香山上,恍恍惚惚摸着自己的鼻子:“谁捏我的鼻子?那箱金子呢?”她两眼茫然四望,尽力回忆,忽然摸了下发际:“啊,神针还在!” 此刻江城县衙门内,马腊正恭恭敬敬给“太后”阎王nǎinǎi奉上峨嵋清茶:“太后,江城地处偏僻,物产匮乏,卑职无可孝敬,只有淡茶一杯,聊表心意。” 阎王nǎinǎi接过茶,只闻不饮,说道:“不错不错,诸葛亮有句名言: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江城县心领神会,必定前程远大。” 马腊趋身上前,低声说:“太后,下官马腊审理命案时,还发现一位自称…嗯,自称…” 阎王nǎinǎi搁下茶杯,问道:“自称什么?难道又是跟皇上牵牵连连的人吗?太后面前百无禁忌,你尽管大胆说!” 马腊小心地望望左右:“这个…这个…” 阎王nǎinǎi一挥手说:“都给我退下!一一”侍卫嫔妃们应声退了下去。“江城县,说吧,是不是又冒出什么家鬼野种?!” 马腊边擦汗边说:“太后,有个自称皇上御弟的,正在卑职书房等着,要卑职筹钱,还要…” 阎王nǎinǎi喝问道:“还要什么?” 马腊:“卑职实在不敢乱讲,万一他真是皇上御弟,查究起来,卑职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啊!” 阎王nǎinǎi点头说:“哼,皇上确有个御弟,正是他和我的心腹之患,眼中钉、肉中刺,可惜被他跑了!据说他放浪形骸,寻花问柳,玩世不恭到了极点,皇上和我明为巡视疆域,实为暗中查访,想不到他跑来这儿了!” 马腊:“太后大喜,卑职正在查办一桩命案,多多少少与他有着牵连,是不是索xìng将他…”他咬牙切齿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阎王nǎinǎi:“事关皇室脸面,切不可轻举妄动。江城县,峨嵋多珍异,你可有什么法宝,能神不知鬼不觉结果了他?最好让他粉身碎骨,销声匿迹!” 马腊犹豫不决:“太后…这可不大好吧?是不是用砒霜下毒,给他个全尸?不管嫡亲还是庶出,好歹也是个皇亲啊!” 阎王nǎinǎi:“马腊!你还想不想飞黄腾达,做个达官贵人?无毒不丈夫,你这么优柔寡断,能办什么大事?!” 马腊惊得一愣一愣,终于挤出笑容:“太后,卑职确有一件法宝,随心如意的一把神锤,只是从不示人…太后和皇上既有难处,我马腊也就豁出去了!只是,事成之后…” 阎王nǎinǎi伸出手来:“废话少说!起码让你与诸葛亮平起平坐!” 马腊赶快从袖中取出小小神锤:“太后,别看它小,见风就长,能将人一锤打进十八层地狱,上哪儿再找他去?” 阎王nǎinǎi接过,哈哈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马腊:“太后,是卑职去唤他前来,还是太后亲躬书房?” 阎王nǎinǎi:“当然该由江城县陪着同往,其他人等,就留在堂上吧。” 马腊摇晃着乌纱双翅:“本官陪太后前往书房,尔等切不可随意走动!” 众人应道:“遵命!” 森罗殿上,阎王和判官又在哈哈大笑。阎王指着铜斑幻镜:“早知道如囊中取物,轻轻松松拿得三件宝物,前边真是瞎折腾了!来来来,判官,嗯,管家严丁,我阎王,江城县的严霸王,咱们干上一杯!” 判官举起杯,笑道:“大王,不想看nǎinǎi一锤子把那个御弟砸下十八层地狱去吗?” 阎王笑道:“事前不是说好,那个花花公子由御妹五香去骗神剪吗?nǎinǎi去砸,岂不坏了大事?你呀,忘事太大!” 判官边饮酒边自语:“不知nǎinǎi会不会在半途上给马腊一锤子?” 阎王笑道:“乱砸一气可不好,三个臭皮匠没了宝物,还不成三个废物?哈哈,留着他们的小命吧!” 江城县书房外,“太后”阎王nǎinǎi和马腊快步走来,“马腊”忽然开口:“nǎinǎi,大王不会再盯着咱们了吧?” 阎王nǎinǎi扬扬手中神锤:“一贪神针,二贪神锤,他还不死盯住要那第三贪?” “马腊”:“那我赶快得变成五香去找陈促了!”说着已变成靓勾,“nǎinǎi,马腊被我用定身法定住,再不回去,也要露出破绽来了!” 阎王nǎinǎi笑道:“靓勾,这次变来变去,辛苦你啦!” 靓勾苦笑道:“唉,谁叫我人迷心窍呢!” 阎王nǎinǎi笑着努努嘴:“去吧,迷你的人等你去提醒呢!我嘛,送完破剪刀,仍回去喝茶。” 书房里,陈促与姹紫、嫣红和衣躺在卧榻上。窗外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叫声:“御哥哥,你出来一下。” 陈促猛睁开眼,声音却又似很虚幻,正想倒头再睡,又听见在唤他,立刻嘻皮笑脸坐起来,蹑手蹑脚来到窗前,舔破窗纸一看,娉娉婷婷站着的竟是“御妹”五香,忙打开门:“御妹,料你会来找我,快进来!” 五香探头望了下,摇摇手说:“姹紫、嫣红躺在那里,我不进来!” 第一百章 后娘拳头早晚一顿!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陈促见“五香”不愿进来,一步跨出门,笑道:“御妹不肯进屋,那好,御哥哥出来。天下何处不消魂,杨柳岸边更风流。有御妹这么俏丽的佳人陪着,一刻值千金哪!” 五香边走边回过头:“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在磨刀枪!” 陈促jǐng觉起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香冷笑道:“哼,你那谋反的打算,竟随便告诉狗官,他又草率地当儿戏说给我听,你这脑袋还要不要啦?!” 陈促惊愕地低声吼道:“这这这…这狗官!他跟我说你想买通他,又向你泄露我的秘密,是可忍孰不可忍!御妹,这人两面三刀,非除掉他不可!” 五香却望着别处,轻声说:“凭什么我要跟你搅和在一起呢?” 陈促低声说:“阿斗当皇帝,你我头上总是悬着把刀,我当了皇帝,封你为皇后,到那时,普天下的金银财宝,都是你的私房钱!” 这一下,五香惊喜地大睁着眼,说道:“御哥哥真这么想的?但我女流之辈,怎么助你谋反起事呢?” 陈促笑道:“当务之急,只须你将那狗官除掉!” 五香皱起眉问:“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去除掉他?” 陈促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剪刀,悄悄说:“此乃神剪,只须远远望着他,默念一声杀,狗官的喉头立即喷血!” 五香犹豫着接过神剪,问道:“那你…还呆在这儿?” 陈促点点头说:“我回书房假寐,一旦事发,不在现场,谁奈何我?嘿嘿,御妹,御兄静候你的佳音啊!” 五香扬扬小剪刀,吓唬他说:“你可得说话当话,否则,再见面时,喉头难免不喷血!” 陈促伸伸舌头,嘻皮笑脸地说:“乖乖,御妹心计比我还厉害啊!” 五香这才收起神剪,嫣然一笑。 森罗殿上,见那铜斑幻镜中,五香嫣然一笑渐渐淡去,阎王笑着与判官碰了下杯,叫道:“哈哈,三件宝物全到手了!咱们再干三杯,醺醺然去万香山收拾三个臭皮匠!哈哈哈哈…” 判官朝灵盒晃着酒杯:“大王老jiān巨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得跟他一样囚进水晶盒喽!” 碰杯声中,两人狂笑不已。 江城县衙门,rì。 阎王nǎinǎi坐在椅中不慌不忙喝着茶。在她身旁,马腊手捧茶壶,眼皮耷拉着瞌睡连连。阎王nǎinǎi望了他一眼,重重地咳了声:“呃嘿!” 马腊一惊,手捧茶壶摇摇晃晃差点跌倒。 阎王nǎinǎi扶了他一把,笑着问道:“江城县,你瞌睡连连,可还记得,刚才咱们说到哪儿啦?” 马腊好不容易站稳,答道:“回太后,讲到峨嵋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只**号,法号一吹嗷嗷嗷…嗷嗷嗷…” 阎王nǎinǎi笑道:“什么嗷嗷嗷嗷嗷嗷,江城县,我看你rì理万机,累得够呛,居然在太后面前也打瞌唾!” 马腊急忙跪倒,茶壶也差点砸碎,请罪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卑职不是故意冒犯!卑职自罚三杯清茶,提足jīng神,陪太后说话!”说着拿起茶壶,连倒连饮三杯,流得蟒袍jīng湿。 众人忍俊不住,终于大笑起来。 阎王nǎinǎi忍住笑,说道:“江城县,喝茶喝得更辛苦了。来,太后这儿有件提神醒脑的玩意儿,你来闻上一闻,保你神清气爽,如跨鹤飞天!” 马腊馋涎yù滴,说:“太后,我己闻出点儿味道,是一品还是二品?总之,比诸葛亮小不了多少!嘿嘿嘿嘿…” 阎王nǎinǎi悄悄拿出一个鼻烟壶:“是极品呢!不能看,闻一下就明白!” 马腊闭上眼,伸长脖子美滋滋闻着:“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像鼻烟,到底是几品的官印呢?”忽然,他大张起嘴巴,啊啊啊地打出个大喷嚏! 一时间,喷嚏打得眼泪鼻涕直下,前面顿时一片模糊。他手舞足蹈,如坠五里雾中… …马腊轻飘飘坠落到五香身边,抹了把脸:“五香,咱们刚才还在江城县,怎么会跌到这儿来?哎哟不好,我的神锤被骗走了!” 五香:“别急别急,刚才我也以为神针没了,其实还在,咱们只是做了个噩梦!” 马腊摸摸鼻孔:“嗯,这梦真可怕,幸亏一喷嚏打醒了!” 五香左顾右盼:“陈促呢?哎哟,梦中他好像也在江城县…难道?…陈促,陈促一一”她朝四周呼喊起来。 书房内,陈促和衣躺在卧榻上,忽被一阵呼喊惊醒,匆匆前去打开门,只见外边站着太后打扮的阎王nǎinǎi,不禁揉揉眼:“你是――” 阎王nǎinǎi:“我是你后妈,当今太后!” 陈促诚惶诚恐称道:“不知太后驾到,阿促有失远迎!”说着便要拜倒下去。 阎王nǎinǎi一拂袖,怒道:“少来这一套!陈促,我且问你,阿斗当了皇帝,可曾亏待了你?” 陈促陪笑道:“太后这是哪里话?我和阿斗虽然不是同母嫡生,但毕竟也有骨肉之情,他坐他的龙廷,我逛我的青楼,这也多亏他赐给我无数金银…” 假太后阎王nǎinǎi问:“这么说来,阿斗没有亏待你?” 陈促马上点点头,回答说:“太后,皇上厚待阿促,阿促常茹素颂佛,求吾佛保佑吾皇!” 阎王nǎinǎi冷笑道:“哼,花花肠子加花言巧语,花天酒地加花样百出,阿促,我问你,谁说暗中寻求高士,招兵买马,准备起事谋反的?” 陈促吓得连连倒退,狡辩道:“太后,这种叛逆谋反之言,怎可能出于我这眠花宿柳之辈口中?快别听信谗言,人言可畏,流言似刀啊!” 阎王nǎinǎi又嘿嘿一笑,说:“其实,阿斗早已风闻你的野心,只是碍于同父所生,优柔寡断,还不断赐金赏银,指望你在欢场中有所寄托,谁知你这白眼狼还是死死盯住他!” 陈促慌忙说:“太后切莫误会!陈促眼中盯着的,只是女人的姿sè,鼻子乱嗅的,只是女人的芳菲…” 阎王nǎinǎi哼了哼,讽嘲说:“噢,阿斗的御弟,先帝的不肖之子,你真成了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风流鬼了?” 陈促尴尬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太后,一山尚且不能二虎,金銮殿上怎容得下两条金龙?阿促己死心塌地做风流鬼了!” 阎王nǎinǎi笑了笑,问道:“好好好,你还记得自己是条金龙!来来来,你厮混风月多时,识遍石榴裙上芳菲,我倒要考考你,我这凤袍上撒了什么花粉?” 陈促惊慌道:“太后,阿促sè胆包天,也不敢做这没大没小、无耻无伦、不忠不孝的荒唐事啊!” 阎王nǎinǎi怒容满面,喝道:“呸,你敢用反话骂我这后娘?!” 陈促连连摇手:“不不不,太后,阿促实实在在是不敢啊!” 阎王nǎinǎi:“就闻一下,有何不敢?” 陈促慌乱地趋身上前:“太太太…太后,阿促斗胆…” 话没说完,阎王nǎinǎi一记勾拳,打得他捧着脸飞出去,跟着笑道:“后娘的拳头,早晚一顿!记清了吧?” 陈促哇哇大叫着越飞越远。 第一百零一章 假货难敌三宝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森罗殿,阎王和判官从铜斑幻镜中见到,陈促竟被假太后一拳打得飞了出去, 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阎王:“这陈促居然想勾搭异母妹妹五香,乱了套啦!好下场,这一拳,给了他一个好下场!” 判官转着眼珠调侃道:“这后娘的拳头,跟大nǎinǎi的拳头,一样厉害,小心为妙啊!” 阎王笑道:“不一样,不一样,本王有yīn煞剑,马上又有三件宝物,谁怕谁呀!” 忽然,铜斑幻镜闪闪发光,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帅勾拱手道:“大王,nǎinǎi带着卑职等已将三件宝物骗到,请过目。”说着将神针、神剪和神锤双手呈上。 阎王:“哈哈,先由判官收下吧。咱们立刻动身,趁着半醉半醒,去侃侃三个臭皮匠!哈哈哈哈…” 万香山上,陈促四肢乱划,哇哇叫着落到五香马腊身旁。 五香惊叹道:“哎哎哎,陈促,你从哪儿来?” 陈促捂住鼻子,哭笑不得地说:“被后娘的拳头打破鼻子啦!” 马腊茫然问道:“你的后娘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五香也问道:“对呀,你的后娘就是我们的后娘,怎么从没听说过?陈促,你是在做梦吧?来,让我看看鼻子…” 陈促提心吊胆松开手,鼻子却一点也没破相。 顿时,五香和马腊一齐笑道:“做梦做梦,白rì做梦!” 突然,居高临下,有闪光的巨针和剪刀、锤子对着他们,阎王笑着:“这可不是什么做梦,三件宝物已在本王掌握之中!臭皮匠,清醒一下,乖乖跟着本王去森罗殿吧!” 阎王身边,站着判官和阎王nǎinǎi等。 三个臭皮匠目瞪口呆,但马腊马上哼了一声,已是神锤在手,哐的一下,已将那把假神锤砸得粉碎。五香和陈促也跳了出来,举着神针和神剪叫道:“阎王,自寻死,无法活,哪里逃?!” 阎王顿时傻了眼,又用拿在左手的“神剪”去挡陈促,谁知与他的神剪一碰,手里竟只剩剪刀柄,吓得狂叫道:“逃命啊!咱们上当啦!” 眨眼间,万香山上又只剩下三个臭皮匠。 陈促愣愣地:“似梦非梦,似真非真,那梦好长好长,我还梦见马腊当了官…” 五香:“对对对,我也梦见他当官了,江城县令,还把咱们抓起来!陈促,你…你好像是个…哇,是个花花公子呀!” 马腊笑道:“哈哈,真是花花公子,左拥右抱的,还来跟县太爷借钱!我却把五香当杀人凶手抓起来…” 陈促沉思着说:“嗯,后来又是什么兄妹相认,皇太后挥拳…对对对,还有谋反…哇,我被越搞越糊涂了!” 五香笑道:“别想下去了,否则,老拳挨不到,嫩拳却逃不了!嗨!一一”她佯装要给他一拳。 陈促笑着连连倒退,脚下忽然踩着什么东西,哐的一声,五香急喊:“什么镜子?一定是阎王他们掉下的!” 陈促拾起一看:“什么破玩意儿,生满了青霉铜斑!” 五香:“让我仔细看看…”说着伸手取过,才一看,就叫道:“嗨,从这儿能看到yīn曹地府,那儿一定是森罗殿!瞧,阎王和判官紧皱着眉,正在苦思冥想呢!” 陈促和马腊凑过来:“咱们一起看…” 铜斑幻镜闪出诡异的光来。 透过铜斑幻镜,清晰地看到,阎王和判官紧皱着眉,在大殿上踱来踱去。 阎王连连叹道:“本王无法相信,已将三个臭皮匠迷幻得难以自拔,他们怎么还会用假的神针、神剪和神锤蒙骗咱们?” 判官也哀叹道:“是啊,大王构设的阿鼻心狱最有诱惑,马腊成了官迷,五香成了财迷,陈促简直成了sè情狂,卑职差点笑掉大牙…谁知,他们却在其中暗藏杀机!” 阎王皱着眉,思忖了好一会儿,说道:“嗯,只怕他们有心外心,魂外魂,才会这样应付裕如!” 判官马上问道:“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谁助他们作假不成?” 阎王冷笑道:“哼,原来咱们商量的剥皮心狱,看来该先剥另外那三个披着的画皮了!” 判官瞪大了眼,讶问道:“大王,你终于相信卑职的话了?帅勾、靓勾和nǎinǎi,真该试试他们有没有异心呀!” 阎王点点头说:“嗯,本王的直觉是,帅勾爱上了五香,靓勾暗恋陈促,老太婆倒不会给本王戴绿帽子,却跟马腊臭味相投!” 判官连连点头说:“卑职也有同感。只是,人鬼之情,天壤之别,怎么剥下这画皮呢?” 阎王却笑嘻嘻地说:“这有何难?你我分头扮成五香、陈促和马腊,亲自去试探他们,露出真情,再动本王的yīn煞剑不迟!” 判官追问道:“大王真下得了手?” 阎王虎起脸,低吼道:“哼,被本王抓住真凭实据,心肠不要太硬啊!”说着, 他又往案桌上猛击一掌,震得似乎连整个森罗殿都摇晃起来。 判官这才吞吞吐吐问:“大王,咱们…什么时候…试这剥皮心狱?” 阎王沉吟道:“夜深沉,情混沌,别人不揭你的内心,你却会自己取下画皮粉饰!哈哈,那时最合适。” 判官笑道:“大王高见。卑职趁此闲暇,回去试试贱内,嘿嘿,见笑了。” 阎王一挥手,笑道:“早去早回,别留连忘返!依葫芦画瓢,跟你那大脖子夫人,可别没完没了!” 判官笑道:“当然当然。夜半时分,卑职一定回到森罗殿…” 阎王一跺脚,大喝一声说:“怎么要呆到夜半时分?你那大脖子瓢够曲曲弯弯的!最多傍晚时分,就得来见本王!” 判官只得俯首答道:“是,大王!” 万香山上,三个臭皮匠哇地惊叫着从铜斑幻镜前抬起头来。 陈促焦急地说:“怎么办?剥皮心狱不用在咱们身上,却去试探靓勾她们,真毒辣呀!” 马腊假装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是说了吗,人鬼之情,天壤之别?陈促啊,我看你那花花鼻子还在作怪,自作多情!” 五香马上说:“不对,陈促不是自作多情,靓勾、帅勾对咱们就是好嘛!再说,咱们能见死不救?” 马腊这才笑道:“什么见死不救?人家跟我马腊是臭味相投,我去救她,顶多是见义勇为!再说,拿什么去救他们?咱们连丞相都没救出来呢!” 五香和陈促一时目瞪口呆。 马腊笑道:“哈哈,阎王不让你们跌入剥皮心狱,我看你们,却自己要跳下去!瞧瞧瞧,两个伤心大情人!” 五香扯扯他的衣角,哀求道:“马腊,你常有急智,快想个办法出来嘛!” 陈促却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一起想一―” 马腊暗中白了他一眼,闭上眼,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办法快来,急智多多!” 五香和陈促也闭上眼,紧皱双眉,嘴里叽哩咕噜不停。但不一会就睁开眼,互相问道:“你想出好办法了吗?” 马腊见他俩一脸泄气的样子,拿起铜斑幻镜,狠狠骂道:“都是这该死的破玩意儿,惹得五香六神不安,陈促心神不宁!说不定,倒是阎王故意留下的攻心镜!砸了它吧?” 第一百零二章 斑痣胎记的行动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马腊要砸铜斑幻镜,五香忙拦住他,苦苦劝道:“马腊,不能砸!至少,咱们还能看看他们…”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马腊摇摇头,感叹道:“哎哎哎,你干什么?我还想见义勇为,你们倒见死不救,只顾哭鼻子啦?” 陈促愁眉苦脸地说:“马腊,你说要见义勇为,一定已有办法想出来了,怎么不说出来听听?” 马腊笑道:“我的办法恐怕是馊主意:喏,砸了这镜子,说不定就砸掉了那个剥皮心狱,对吗?” 五香连连摇头说:“不对不对,剥皮心狱是阎王计谋构设,这镜子只是互通yīn阳,能从中观看而已。”说着指指上边的字,“这儿有行小字…” 马腊看了一眼:“唉,看有什么用?砸了吧,砸了省心!”说着拿起一块石头要砸。 忽然,铜斑幻镜闪出异光,竟哇哇大叫道:“我是千古铜镜,别砸我,别砸我!”唬得三个臭皮匠倒退几步。 马腊一手抓紧石块,一手抓紧铜镜:“你这鬼东西,是你在求饶?” 铜斑幻镜:“正是正是。我能将你们带到yīn曹地府,但是…” 马腊举起石块:“什么蛋字鸟字?说明白点!” 铜斑幻镜:“yīn间入阳间易,阳间去yīn间难,我法力有限,只能让你们一一变成三个斑点,带到yīn曹地府,除此之外,砸了我也没办法了!” 马腊皱眉道:“将我变成一个斑点?嘿嘿,变成斑马,还能踢阎王一脚,这斑点有何用?” 陈促也叹道:“让我变成无数痘痘,长到靓勾脸上,也许能引起她的jǐng觉…” 铜斑幻镜继续说:“不行,说一不二,一人只能变一个斑,或一粒痘,或一颗痣,或一块胎记…且你们的功力全无,只有说话的份…” 马腊骂道:“哎哎,这么荷刻,还是砸掉你算了!”说着又举起石块。 五香赶快拉住他,劝道:“能说话还不满足?要让你当皇上啊?!” 陈促也劝道:“对,言为心声,咱们这三块斑,长到他们三个身上去,不是正好能…嘿嘿,一吐为快,一吐为快!” 马腊笑道:“阎王nǎinǎi和我臭味相投,我就变成一颗长着几根长毛的黑痣,生到她手心里去!” 五香笑道:“干吗要长到人家手心里去?还带几根长毛?” 陈促笑道:“这是俗话呀:手心里长毛—一老手!马腊这不是在夸自己的嘴上功夫吗?” 五香假装生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马腊一本正经说:“没开玩笑啊,我跟她不过臭味相投,不好随便长到她其他地方,比如脸上,算她亲我,还是我亲她?” 陈促马上笑道:“马腊你这坏小子,这么一说,该让我这个斑,长到靓勾什么地方去!” 马腊立刻嘿嘿笑道:“没事没事,你是花花公子,爱长哪长哪,只要别太恶心就是了!” 陈促笑骂道:“呸呸!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干脆,我就变颗美人痣,长到她嘴边去吧!” 马腊拍手道:“好好好,直接亲上一口,够麻够辣!” 陈促笑道:“跟你学的嘛!不亲白不亲,气得你心里酸溜溜的!” 马腊笑道:“我酸你辣,颠倒白搭!” 五香却忸忸怩怩说:“我就变成一块胎记,长在帅勾手背上,行不行?” 马腊笑了起来:“哪有不行的?咱们什么时候变过去,我都等不及了!” 陈促沉吟道:“阎王他们不是半夜才…” 马腊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宜早不宜迟!五香,你说对吗?” 五香点点头:“咱们该早点儿去,现在就去,否则,他们适应不了,再说,咱们也可趁此熟悉一下yīn曹地府,跟着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对吗?” 陈促点头说:“好吧,我变美人痣!” 五香:“我变红胎记!” 马腊将铜斑幻镜放在地上,笑道:“我让她手心里长毛,只是…别用那只手碰脏地方啊!” 陈促大笑起来说:“但愿她用那手抓臭狗屎,再使劲用刷子刷、刷、刷!刷掉你三层皮!” 三个臭皮匠都笑了起来。 铜斑幻镜闪闪发亮,三个臭皮匠嗖地被吸了进去。 地府御膳房内,靓勾、帅勾陪着阎王nǎinǎi在用膳。 靓勾边吃边说:“nǎinǎi,不知大王下面构设什么心狱,如像这次阿鼻心狱,倒是有惊无险,还玩得风风火火,十分开心!” 帅勾笑道:“你呀,跑得够忙的,变得够快的,只是谁的鼻子都没碰到!我呢,总算捏了把五香的鼻子,瞧这手指头,至今还滑滑的,有股香味…” 靓勾笑道:“臭美吧你!真过瘾的是nǎinǎi,鼻烟呛马腊,老拳揍陈促,对着的都是鼻子!” 阎王nǎinǎi笑了笑,轻声说:“哎哎哎,靓勾你别说得这么轻飘飘的,那是在幻境中虚勾一拳,若是真真准准地挨了我一记老拳,女勾魂官还不心疼死了,能乐得起来?” 靓勾嗔怪道:“陈促这害人jīng…” 阎王nǎinǎi笑道:“错!不是害人jīng,是害鬼jīng!” 靓勾点点头,叹口气说:“陈促这害鬼jīng,害得人家朝思暮想,担心吊胆,战战兢兢,食不香,卧不安,丢三拉四…” 阎王nǎinǎi大笑起来,说:“你是勾魂鬼,他是勾魂人,勾魂鬼被勾魂人勾掉魂,勾魂鬼鬼鬼祟祟怨勾魂人!哈哈,多好玩的绕口令!靓勾,你能说顺了,保证不想他,不怨他!” 靓勾搖头说:“我没想他,只怨他!若他站到我面前,补回欠的打!打!”说着挥出拳去。 第一百零三章 黑痣狂魔有点怵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靓勾一面说一面挥拳,阎王nǎinǎi忙制止她说:“好好,说得干脆。不过,违心说话,小心嘴巴!” 靓勾笑道:“nǎinǎi说得太顺了,什么小心嘴巴?” 阎王nǎinǎi笑道:“小心嘴巴歪掉呀!你这么个美鬼胎子,歪了嘴,一切玩完!” 靓勾故意扭着嘴,笑道:“歪就歪!若站到我面前来,不打死他,吓也吓死他!”正说着,那夸张地歪过去的嘴边,突然生出颗美人痣! 阎王nǎinǎi笑道:“嘿嘿,嘴不歪,倒多出颗痣来,美死你了!不信?自己摸吧!” 靓勾小心翼翼摸过去,果然摸到那突起的“美人痣”,不禁哎哟叫了起来:“nǎinǎi,真被你说对了!违心骂陈促,骂出麻烦来了!” 阎王nǎinǎi得意地说:“我还不是一路走过来的,老手了嘛!”说着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手,不觉哎哟一声惊叫起来。原来,她的手心里正渐渐长出一颗大痣,痣上又赫然长出几根毛来! 帅勾笑道:“老手,老手,手心长毛的老手!” 靓勾也惊讶地问道:“nǎinǎi,怎么回事?你可没违心地说什么做什么呀!” 阎王nǎinǎi望着长毛的黑痣:“哼哼,本nǎinǎi确实从不违心说话做事,但对付眼前这两桩怪事,本nǎinǎi也是老手!” 帅勾笑着问道:“nǎinǎi,我不懂你的话。恐怕因为我既不是嫩手,也不是老手…”他下意识伸出手来,但翻到手背,不觉也失声叫道:“不好不好,什么时候手背上有红胎记的?!” 这时,阎王nǎinǎi朝左右一望,挥手说:“闲杂无事的,都给我下去!” 侍者纷纷退了下去。 靓勾惊恐地摸着那美人痣:“nǎinǎi,这痣不安分,好像在动呢!” 阎王nǎinǎi笑道:“哼,动是小事,它还要说话,一不小心,还咬你一口!” 靓勾吓得忙松开手,担心地说:“这么厉害?干脆,我掐下它,扔得远远的!” 阎王nǎinǎi摇摇头说:“掐下扔得再远也没用,它又会死皮赖脸长回来!你知道它是从多远的地方来的?” 帅勾不觉将手背离自己远一点,皱眉问道:“它它…它们,这三个怪、怪东西,到底是什么?” 阎王nǎinǎi忽然又开怀笑起来:“这就叫心想事成!” 靓勾:“nǎinǎi,你什么意思?一会儿说是因违心而起,一会儿又说是心想事成,快别蒙我和帅勾…哎哟,这美人痣又在瞎鼓捣了!” 阎王nǎinǎi竖起手掌:“瞧,最爱瞎鼓捣的在这儿呢!” 果然,她掌心中那颗长毛的痣一上一下正动个不停! 帅勾望了下手背:“嘿,这块红胎记倒文文静静,像害羞的大姑娘似的!” 阎王nǎinǎi马上笑道:“哼,她就是大姑娘,她是五香!” 帅勾赶快捂住手背:“nǎinǎi,你别大声嚷嚷,要真是五香附上来,被大王知道,还不把这手剁了?” 阎王nǎinǎi仍嘿嘿笑道:“你肯让他剁了?砍了你脑袋也不会让五香被他夺走啊!对不对?” 靓勾又惊又喜、又爱又恨地不知拿嘴边的“美人痣”怎么办,终于缩回手:“nǎinǎi,那我这颗痣就是…” 阎王nǎinǎi:“对,酸溜溜的家伙,倒比马腊厉害,直接上来亲嘴!不是陈促还有谁?!” 靓勾急得像撵苍蝇似的用手连连拂着那痣:“去去去,怎么可以这样?” 帅勾笑道:“嘿嘿,撵什么撵?我巴不得这红胎记长满我一脸呢!”说着深情地望着手背。 靓勾犹豫地问道:“nǎinǎi,那你手心里的长毛大黑痣,一定是马腊变成的了,对吗?” 阎王nǎinǎi:“那还用说,他跟我玩麻辣,我让他辣麻!待会儿,我就去刷马桶,刷它九百九十九只大马桶,看看到底谁是老手!” 帅勾笑道:“哇,这下马腊真要让你辣麻了!” 靓勾忽然低声问道:“nǎinǎi,他们一定有重要的事,才冒死来找我们的,千万别…” 阎王nǎinǎi笑道:“你真以为我会得罪陈促的好兄弟?把马腊熏死了,还有谁人迷心窍呀?!” 靓勾:“nǎinǎi,你说话又颠三倒四了!赶快问问,他们来干什么?” 阎王nǎinǎi:“要问得各找各的地方,万一有个悄悄话,岂不羞死人呀哥哥!哈哈哈哈…”说着将手掌夸张地竖起给他们细看。 掌心中那颗大痣跳着跳着嚷嚷开了:“阎王nǎinǎi,我是黑痣狂魔,不是什么酸醋麻辣,你敢轻举妄动,我长得你浑身都是,让你黑气冲天,黑毛扎人!” 帅勾和靓勾大惊失sè,靓勾把手离得“美人痣”更远:“nǎinǎi,不是他们!是黑痣狂魔!” 阎王nǎinǎi笑道:“黑痣狂魔?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口气麻辣味太重,还得到马桶里去熏一熏,退掉点儿火气!” 这时,掌心中的口气软了下来:“嘿嘿,阎王婆,我黑痣狂魔也怕马桶,咱们讲和吧。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就武断我们是三个臭皮匠呢?” 阎王nǎinǎi缩回手,拿只猪蹄压住那痣,笑道:“可惜呀,爱吃蹄胖的人,却张不了嘴,闻着过把瘾吧。唉,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们好像把铜斑幻镜弄丢了,你们通过它来到yīn曹地府,只能变成斑斑点点…” 靓勾猛地捂住“美人痣”,低声叫道:“nǎinǎi,真是他们?” 阎王nǎinǎi笑道:“问你那颗美男痣吧!” 靓勾松开手:“陈促,真是你吗?” 那痣鼓动着,轻声说:“靓勾,真不好意思,nǎinǎi猜得一点不错。” 靓勾娇嗔地打了下那痣,嗔怪道:“哎哟哟,什么地方不好呆,长到人家脸上来了!” 那痣:“没办法,若要我现在长到你脚底下去,开声口就走。但要说句话,翘着脚可不大方便啊!” 阎王nǎinǎi笑道:“好啦,别翘脚啦,拔脚走吧。各说各的,各听各的。我先走一步…”说着晃着长毛的手,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靓勾羞答答地喊道:“nǎinǎi,咱们一起走…”说着忸忸怩怩追了出去。 帅勾却笑着自言自语道:“跟自己的手背说话,机会千载难逢,我可没那么傻啊!对不对?” 他痴痴地望着红胎记,五香的笑容似乎在那儿浮现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长毛黑痣勇破定身法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帅勾慢慢走了出去,四下张望,阎王nǎinǎi、靓勾早已不知去向,他痴痴望着手背上的红胎记,渐行渐远。 夜sè渐浓,森罗殿上,阎王焦躁地踱来踱去,判官匆匆赶来:“大王,卑职前来拜见大王!” 阎王嘟哝道:“三更已过,你怎么搞的?大脖子夫人不让你走,还是你自己曲曲弯弯细细描着那大葫芦?!” 判官哼哼道:“大王,你错怪卑职了。其实,卑职却是曲曲弯弯跟着一个同僚,跟了她好久好久…” 阎王惊讶起来,问道:“跟着谁?跟着干什么?” 判官低声说:“卑职早就从府中出来,半途遇见女勾魂官,发现她不停地自言自语,还时不时摸摸嘴边一颗美人痣…” 阎王傻笑道:“什么?靓勾嘴边长出一颗美人痣来了?” 判官连连点头:“是是,卑职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说什么话,没法听清。但那模样,像是少女怀chūn呢!” 阎王一跃而起,哇哇叫道:“少女怀chūn?这女勾魂官靓勾,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今天是什么好rì子,她也少女怀chūn了?你没搞错吧?” 判官嘿嘿笑道:“大王,卑职那个大脖子女人,早就教会我区别:什么是少女怀chūn,什么是母夜叉卖笑。那靓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自言自语,语无伦次,疯疯癫癫,却不疯不癫,那正是少女怀chūn!” 阎王搓着双手,喜滋滋地说:“少女怀chūn,少女怀chūn,这是天赐良机还是地献佳音?该本王去好好调教调教她!…哎唷,原本计划,由你变成陈促去剥她画皮,看来,还是本王亲自出马吧!” 判官急了起来,问道:“哎哎哎,那nǎinǎi处,难道由卑职冒昧前去?” 阎王笑道:“对对对,老婆子那儿,就由你变成马腊去对付对付!今夜是本王偷香窃玉的好rì子,你可别搅了这天大的好事!” 判官畏畏缩缩地说:“大王,卑职…见nǎinǎi好怕好怕!” 阎王仍笑嘻嘻地说:“怕什么怕?她能吃了你?再说,你变的是马腊,他俩臭味相投,只会携手长谈,又不会扇你八十个耳光?!” 判官的脸sè变得更是凄苦,叹道:“大王,什么携手长谈,卑职就是害怕她那毛手毛脚!” 阎王皱起眉,说:“又不要你跟她动手动脚,怎么怕她的毛手毛…哎哎哎,她什么时候对你毛手毛脚过?” 判官摇头道:“大王,你没听懂卑职意思。卑职下午发现,nǎinǎi右手的掌心里,不知何时竟长了一颗大黑痣,上边居然还有好几根长毛,这毛手就是老手,卑职可对付不了呀!” 阎王沉吟道:“哦,居然还有此等怪事?也罢,你且变作五香,去揭帅勾的画皮,本王依旧变成马腊,倒要去携携这毛手,骗骗这老手!” 判官吞吞吐吐地:“这个…这个…” 阎王怒道:“这个就是五香!快变――” 判官只得摇身一变,变出一脸尴尬的“五香”,仍嗡声嗡气地:“大王,卑职这模样成吗?” 阎王一挥手:“模样马马虎虎,腔调毫不相像!想一想,五香也少女怀chūn,该怎么开口?” 判官变的那“五香”立刻抛个媚眼,矫揉做作地呼唤道:“大王,五香我好想你啊!” 阎王笑道:“怎么叫大王?是去勾那帅勾呀!” “五香”福了福:“对呀,本姑娘少女怀chūn,去勾男勾魂官帅勾去也!…” 此时,地府内宫里,阎王nǎinǎi靠在卧榻上,笑咪咪地对掌心中长毛的痣说:“马腊,你这丑样,只配丢在马桶里!” 那痣扭来扭去:“你这阎王婆,什么坏事做不出来?要不是想看看阎王怎么出丑卖乖,我才不敢冒险落入你的掌心呢!” 阎王nǎinǎi正要说话,忽然见马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大吃一惊,跳下卧榻:“你你你…”但她马上看了下手掌,那颗长毛的痣还在那里。 假马腊:“哎嗨,我是马腊呀!阎王nǎinǎi,怎么掌心里生颗美人痣呀?” 阎王nǎinǎi怒睁双目:“这美人痣该生到你脸上去,又臭又美,臭美!”说着一掌打来。 假马腊连退几步:“哎哎,咱们俩有臭味相投的人鬼之谊,nǎinǎi你怎么无缘无故出手打我?” 阎王nǎinǎi:“正是臭味相投,我才出手!我这生痣的臭手,刚刷过三只马桶,臭气熏天,不投到你脸上,难道投到我老公脸上?”说着连连朝他打去。 假马腊退到门边,伸出一指喝道:“定!” 阎王nǎinǎi张开双臂,竟被定身站住。 她叫道:“哎,世上只有我老公贼阎罗,能用定身法将我定住,你这臭皮匠,从哪里偷来这怪招?” 假马腊凑上前边端详着那黑痣,边说:“管我从哪儿偷来的!嘿嘿,跟了你老公,也没什么好处,掌心生出痣来,一不小心,脚底还得流脓!哇,这痣里边,该不是有只蛤蟆,怎么会瞎鼓捣的?” 他凑得更近些看,谁知原本站定的阎王nǎinǎi一个大转身,一巴掌扇得他两个大转身!假马腊捧着脸:“哎唷,定得好好的,怎么转起来了?” 阎王nǎinǎi双臂仍张着,笑道:“嘿嘿,马腊,你那功夫太臭,比我老公差远啦!不信再试试?” 假马腊揉了揉脸,说:“我跟你老公有什么两样?当然不信喽!一定是你这痣…邪火乱拱,带着你一转,巴掌就打到人迷心窍的马腊脸上…” 阎王nǎinǎi又似木偶反转一圈,反手给了他一掌,打得他哇哇大叫:“哎哎哎,怎么又反啦?” 阎王nǎinǎi笑道:“偷来的本事管什么用?颠三倒四,不伦不类,花拳绣腿,打肿了你嘴,回阳间啃蹄胖去吧!”说着一阵旋转,双臂像风车抡着,啪啪啪朝假马腊脸上连连打去,直打出房门,打到花园,打得假马腊嗖地飞走。 阎王nǎinǎi哈哈笑道:“哇,累死我了!半通不通的定身法,把我这两条手臂弄得又酸又麻了!”说着望了下掌心,低声说:“你这臭皮匠倒有几分蛮力,把我老公的定身法破得稀哩哗啦!” 那颗长毛的痣鼓动了两下:“真不好意思,我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能有点cāo之过急了!” 阎王nǎinǎi:“他是活该!否则,我倒想听听,从他这假马腊嘴里,能说出什么真心话,哪怕酸溜溜的!哼,没有!” 那痣低声说:“阎王nǎinǎi,你好自为之,黑痣狂魔不敢久留,我去也!”刹那间,长毛的黑痣消失了。 阎王nǎinǎi望着光滑的掌心,不无遗憾地:“唉,人迷心窍的狂魔,咱们刚聊开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第一百零五章 肿脸寻找吾思吾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此时,勾魂官帅勾的书房里,他正佯装夜读,却边朝着手背上的胎记笑,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判官假扮的五香姗姗而来,带着男腔咳了一声,马上又换成女腔咳一声:“请问,这儿是勾魂官帅勾的住处吗?” 帅勾站起:“正是,请进来。” 假五香扭扭捏捏推门而入,不由分说开口道:“勾魂官,咱们不打不相识,打是爱,骂是情,三个臭皮匠跟你们打打骂骂,打十八层地狱,生十八层恋情…五香我我我…” 帅勾正sè道:“好啊,大王在阳间就想娶你,回来后又朝思暮想,今rì你回心转意,真是有缘。你别不好意思,大王正想封你为二nǎinǎi,帅勾不能贪天之功,即刻引你去见大王,如何?” 假五香扭了下腰,又抛了个媚眼:“哎,勾魂官误解我的意思了,那个丑八怪,怎能跟你英俊小生比?五香恋恋不舍的地仙,怎么会是他呢?” 帅勾笑道:“那是谁?不会是文武双全的判官大人吧?他跟着大王去人间投胎,你们早就认识了…” 假五香捏着鼻子噗哧一笑:“他倒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但家里已有个大脖子老婆,恩恩爱爱的,怎么可以去拆散人家?勾魂官,你别嘴上不肯承认,我知道,其实你心中早就有我…” 帅勾紧皱双眉:“何以见得?” 假五香:“百味楼中歌姬唱的曲子,就是你填的词,绕梁三rì,好缠绵悱恻,哪个少女听了不怀chūn?我五香…是冲你私奔而来的呀!”说着上前拉住他手,却发现了手背上的红胎记,大惊失sè道:“哎哟,勾魂官一定是思念五香太过,手背上显现桃花之sè了!” 帅勾顿时虎起脸怒喝一声:“呸!你要交桃花运,另找地方另找人,休在这儿拉拉扯扯!” 假五香仍纠缠道:“我就是要找你,不要找别人嘛!” 帅勾咬牙怒道:“好,你说过,打是爱,骂是情,我替你反过来,爱是打,情是骂,你找上门来讨打,帅勾不客气了!”说着手一摔,将她摔出门去。 假五香哭哭啼啼又跑回来,还没开口,帅勾抬起脚,问道:“马腊爱吃热乎乎的蹄胖,我这yīn间的冻蹄,你要不要尝尝?!” 假五香大惊失sè,一跤跌出门去。 帅勾低头望了下红胎记,笑着叹了口气,低声说:“五香啊,其实他说得不错,我帅勾运交桃花,只可惜花开花落几个时辰,太短暂了!” 手背上的红胎记默默无语,竟渐渐隐去。 帅勾望着恢复原状的手背,一时惆怅无语。 地府御花园里,假马腊捧着肿了半边的脸走来,迎面碰上一瘸一拐的假五香,两人一愣,指着对方:“你是…” 眨眼间,两人恢复阎王和判官原形,只是一个仍肿半边脸,一个仍瘸了一条腿。判官:“大王,你怎么啦?” 阎王垂头丧气说:“问我怎么样,你自己是怎么回事?” 判官叹了口气说:“那帅勾在挑灯夜读,卑职变成五香前去,没少装腔作势,**挑逗,却被他严词拒绝,还扬言要请我吃冻蹄…” 阎王皱起眉头:“请你吃什么?冻蹄…冻蹄是什么东西?” 判官讪笑道:“嘿嘿,冻起来的蹄胖杂碎,那意思是冷不防给我一脚!” 阎王望了下他:“你被他踢了一脚?” 判官搖头苦笑道:“他只是吓唬人…卑职当时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摔了一大跤!大王,你脸上…” 阎王恨恨地骂道:那婆娘倒是忠心耿耿,向着本王,对本王假扮的马腊大打出手…” 判官急忙插嘴道:“大王,你怎不用定身法定住她?” 阎王气急败坏地:“定啦,但这次不灵,她伸着双臂,像僵尸一样打转转,巴掌一个接一个扇上来!…” 判官点了点头,又问:“噢,看清那巴掌上长毛的黑痣了吗?” 阎王:“看清了,就是在细看的时候,那婆娘僵尸似的疯打起来!” 判官摇着脑袋:“不对劲,不对劲,nǎinǎi掌心长毛,靓勾嘴边多颗美人痣,我发现,在帅勾手背上,似乎也有莫名其妙的红胎记呢!大王,卑职认为,你还是先别去靓勾那儿为好!” 阎王捂着脸,叫道:“什么什么?人人都说,少女怀chūn,一刻千金,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判官摇摇头,吞吞吐吐地说:“大王…卑职只只只…只怕…那美人痣…生得不是时候。” 阎王笑道:“嗨嗨,少女怀chūn是你说的,现在又说美人痣生得不是时候!什么不是时候?就是少女怀chūn才长美人痣、青chūn痘嘛!本王认定这个死理,去定了!”说着扭来扭去,好不容易变成陈促模样。 判官指着他:“大王,半边脸还肿着,怎么办?” 阎王笑道:“去!就自称越过千山万水,寻找吾思吾爱,磕磕碰碰,撞肿了脸,这恋情才显得格外悲壮凄美!” 判官只得陪笑道:“愿大王桃花运亨通,一亲美人痣,二抱美人腰,三上美人床,四什么什么,唉,卑职没那么个花花肠子想了!” 阎王笑着骂道:“去抱着你那大脖子夫人什么什么吧!快滚一一” 判官笑着一瘸一拐走远了。假陈促整整衣衫,摇摇摆摆朝前走。 第一百零六章 少女怀春一刀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地府演武厅内,四壁尽是刀枪剑戟、斧钺瓜锤,靓勾手持短剑,左冲右突,练得汗流浃背。忽然,她一个收势停下来,摸摸“美人痣”,柔声笑道:“献丑了,献丑了…” 假陈促却从暗处拍着手走出来:“jīng彩jīng彩!难得一饱眼福!本本…本陈促观看多时,勾魂官真乃才貌双全!” 靓勾先是一惊,但又摸了下美人痣,笑道:“哈哈,原来是臭皮匠躲着偷看!剑及履及,小心伤了贼眼!”说着刷刷两剑逼去。 假陈促慌忙跳开,却仍嘻嘻哈哈说:“嘿嘿,勾魂官剑剑有情,未出剑先寄情,陈促心里的温暖如桃花水,要泛滥了!” 靓勾望定他,嘿嘿冷笑道:“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哎,陈促,你那半边脸怎么胖啦?” 假陈促哭丧着脸说:“人家越过千山万水,迢迢来寻吾爱,磕磕碰碰,哪有不撞肿了脸的?哇,千辛万苦寻到你,却劈头盖脑冷言冷语,不如自刎在错爱的人面前更好!”说着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剑,装着要割颈自刎。 靓勾当的一剑挑掉,上前扳着他肩,凝视着他,说:“陈促,你果然伤得厉害!这肿非同寻常,乃黑痣狂魔的邪毒造成,若不即刻排出,不管你是阎王玉皇,统统化为黑气!” 假陈促颤抖起来,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靓勾指着自己的美人痣,说:“看见了吗?这不是美人痣,而是中了黑痣狂魔的邪毒,我刚才练剑是为聚集功力,一剑除掉这痣!” 假陈促马上求告道:“哎哎哎,勾魂官,你能不能先帮本本本本…本陈促排一下毒?” 靓勾笑道:“哼,你那不是桃花水泛滥,怎么又要排毒了?!” 假陈促连连作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即使阎王知道,也不会责怪你的!” 靓勾狠狠说道:“阎王愿发慈悲,我也要你尝这一刀!”说着刷的在他脸上花了一剑。 假陈促哇的大叫一声,顷刻逃得无影无踪。 靓勾收剑立定,低声说:“真陈促,时辰不早,后会有期!”说着温柔地摸了下“美人痣”,眼中不觉泪光闪闪。 那痣呼地从她嘴边飞出来,围着她发出尖厉的啸声,绕了几圈,突然消失,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靓勾久久站在那里,已是泪水满脸。 万香山中,月光下,铜斑幻镜突然发出阵阵幽光。 嗖嗖嗖三声,三个臭皮匠从铜斑幻镜中跌落出来。 马腊哇哇大叫:“过瘾过瘾,太过瘾了!” 五香和陈促却心事重重,茫然望着昏暗的远方。 马腊笑着问道:“喂,你们两个!我黑痣狂魔的主意好不好?你们在人家嘴角和手背上开心不开心?” 五香和陈促还是沉默不言。 马腊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叹了口气说:“唉,都不说话!那只能由我快人快语啦!我嗖地通过铜斑幻镜飞到阎王nǎinǎi掌心里,变成长着三根黑毛的大痣!这老手真厉害,恐吓要用马桶熏我,本人只好暴露啦!陈促也差点长到人家脚底下去,嘿嘿,这是不可能的…” 陈促叹息说:“唉,月光如水,你就不能静一静?” 马腊忍住笑,平静地说:“如水又怎么样?情浓于水,你们哪是在欣赏如水月光,你们是不能忘情!” 五香拉了下陈促,示意他别再跟马腊争。陈促叹了口气,又默默眺望远方。 马腊捧起铜斑幻镜,自言自语道:“唉,知足吧,提醒了他们,阻止他们陷入阎王的剥皮心狱,已经功德圆满,还奢求什么呢?” 月光幽幽,铜斑幻镜照着默不作声的三个臭皮匠,四周显得更幽静深邃。 森罗殿上,阎王半边脸上贴了块膏药,对判官大发雷霆:“你怀疑那些黑痣红斑的来历,怎么不竭智尽虑,想到那是三个臭皮匠在装神弄鬼呢?” 判官磕头连连,请罪道:“大王,卑职当时跌瘸了腿,心中虽有一闪念,但大王被桃花梦迷惑,听不进卑职劝阻,卑职又不敢搅了大王好事,毕竟少女怀chūn不常有…” 阎王怒骂道:“呸呸呸!什么少女怀chūn,都是你引本王想入非非,结果出了非同寻常的麻烦!把本王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判官战战兢兢地说:“大王,昨rì她们陷在剥皮心狱里,迷迷糊糊,不明真相,咱们就谎称巡视十八层地狱,不慎摔倒…” 阎王摸了下伤口:“怎么对nǎinǎi她们说,不用你多想!如何报仇雪恨,才是至关紧要的大事!” 判官问道:“大王,你不是断定铜斑幻镜在他们手里,他们是通过幻镜,才变成斑斑点点潜入地府的吗?” 阎王点头道:“对,说下去!” 判官又问:“大王还记不记得,怎么会用剥皮心狱去试探她们三个的?” 阎王叹了口气说:“当然记得,因为怀疑她们与三个臭皮匠暗渡陈仓,现在看来,有点冤枉她们了!” 判官急忙说:“对,就是冤枉两字!十八层地狱中,不是有层叫幽枉狱,下一层,该让三个臭皮匠陷入幽枉心狱!” 阎王双眼放光:“幽枉心狱,好!但怎么引他们进来?” 判官得意洋洋,搖头晃脑道:“这还不容易?铜斑幻镜在他们手里,大王只须作起法来,将幻镜击成碎片,让碎片化为银镜迷宫,分隔开三个臭皮匠…” 阎王笑着摇摇手:“好,别说下去了。本王即刻作法,让幽枉毒雾布满银镜迷宫!” 他举起双手舞动,口中念道:“呀呀呀呸呸呸!” 一时间,阵阵绿雾弥漫,充斥整个森罗殿… 第一百零七章 三个诸葛亮,顶罐甜面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山野间,三个臭皮匠互相帮助着,攀上山顶平台。 马腊极目四望:“哇,视野开阔,一览无遗!” 陈促笑道:“马腊诗兴大发,何不打点儿油,让我和五香滋润滋润?” 马腊笑道:“你们俩愁眉不展,是该让你们开怀大笑几声!哎,这打油诗,以什么为题呢?” 五香坐下来,拿出铜斑幻镜照了下:“唉,这镜子照不出人影,又舍不得丢掉,就以此为题,打你的油吧!” 马腊:“嗨,那壶不开提那壶,这真是个难题!不过,上九天揽月,算难了吧?但我马腊已上过九重天,见月光如水,不好意思独吞,只能让它照无眠…” 陈促笑道:“快吟诗吧,怎么说废话?” 马腊:“废话已让你露出笑容,若打出快活油来,岂不让你笑得直喷酸水?” 五香:“马腊,吟不出就算了,别东扯西拉嚼嘴皮子,歇息一下吧。” 马腊跃了过去,一把抓起铜斑幻镜:“歇什么歇?待马腊看它一眼,必定口若悬河…哎哎哎,你们瞧,阎王举着双手,要干什么?” 五香和陈促急忙凑上去看,只见幻镜中阎王舞动双手,显得十分模糊而遥远。突然,哗啦啦一阵声响,三个臭皮匠眼前电光闪闪,无数碎片飞散开来… 一时间,似有阵阵yīn风吹来,三个臭皮匠顿时被浓浓的幽枉毒雾裹住,各自跌跌撞撞起来,他们不知自己已陷入阎王的银镜迷宫。 五香跌跌撞撞在浓雾中摸索着,忽然触摸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她努力擦拭,发现那竟是如墙的银镜。她照见了自己,略整衩裙后,忽然发现银镜后还有映像,她继续擦拭,发现竟能从里边看到峨嵋大营,不觉失声叫道:“哎呀,那不是峨嵋大营吗?” 但她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怎么,陈促和马腊两人都骑着马?…他们刚才还在这儿,什么时候回去的?” 幻像中的峨嵋大营,依稀还有雾气飘散,但马上变得十分清晰。 峨嵋大营附近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陈促和马腊胸戴大红绸花,骑马缓缓而来。在他们身后,诸葛亮手摇羽扇,笑吟吟坐在车轿中,由书童和士兵推着,不住向周围的将士点头致意。 刘都统和刘夫人骑着马紧随其后。 整个峨嵋大营充满欢乐的气氛。 银镜迷宫内,五香将眼前的镜面又擦拭了一遍,仔细看了下,不觉失声叫道:“丞相!丞相被马腊他们救回去了!哎呀,怎么把我抛在这里呀?…” 她着急地用双手擦拭着银镜,喊道:“陈促,马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那边森罗殿上,阎王冲着灵盒哈哈笑道:“诸葛亮,你的名言马上变得一文不值!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个人独自还疑心生暗鬼,三个人会不互相提防?本王试着将你这名言改上一改,叫做‘三个诸葛亮,顶罐甜面酱’!哈哈,三个臭皮匠,就只能顶个臭粪坑了!” 灵盒中的诸葛亮轻摇羽扇,只是微笑点头,不答理他。 阎王:“哼,不信也得信,待三个臭皮匠焦头烂额,绑缚着来到你面前,你才明白本王说的天经地义!” 银镜迷宫里,五香头靠在肘弯里,悲伤地望着银镜中的幻像。 原来,那幻像中的峨嵋大营里,诸葛亮笑坐在中军帐里,正设宴款待陈促、马腊等。 诸葛亮举杯道:“本相此次被阎罗抓去,亏得陈促、马腊舍身相助,才得以逃离樊笼,回归大营。来,本相敬二位英雄一杯!” 陈促:“丞相平安归来,大家欢欣鼓舞,干杯!” 马腊:“丞相救马腊、陈促于水深火热,寸草之心难报三chūn之晖,我等祝丞相长命百岁!” 刘都统夫妇等举杯:“祝丞相平安归来,长命百岁!” 诸葛亮一饮而尽,笑道:“阎罗那厮不愧地狱之王,机关无数,玄妙难算,本相虽jīng八卦,遇到他那十八层心狱,还是力不从心哪!” 刘夫人笑了笑说:“丞相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促、马腊将你救回,不是已说明,人定胜天胜地吗?只是不明白,好好的三个臭皮匠,怎么只回来他们两个,五香上哪儿去了?” 诸葛亮叹息道:“唉,一言难尽!陈促、马腊,你们代本相回答吧。” 陈促也长叹一声,说:“唉,我心里酸楚着哪!马腊,还是由你爽爽快快、原原本本把五香的事告诉大家吧!” 马腊点点头,说:“好吧。大家不知是否注意到,丞相说,他的归来是我和陈促‘舍身相助’的?还感叹阎罗的十八层心狱‘玄妙难算’吗?” 刘夫人:“对对对,我们都听到了,这与五香没回来有什么关系?” 马腊:“唉,太有关系了!丞相的感叹,实际是夸奖,丞相都能夸奖阎罗王,五香就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打不相识,不相识不知道yīn曹地府也有荣华富贵,一知道那里还有荣华富贵,咱们的五香…” 刘夫人双眉紧皱:“你说什么?五香贪图荣华富贵,跟阎罗成亲,留在yīn曹地府了?” 马腊:“我说有什么用?她一决定,阎罗就笑逐颜开,网开一面,高抬贵手,将丞相放出灵盒,跟我和陈促一起回来了!” 刘夫人将酒杯往桌上一磕,怒道:“马腊,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阎罗在自吹自擂?你们不是已攻陷好多层心狱,只差没攻进森罗殿了?” 陈促点点头说:“夫人息怒,这事丞相最清楚。十八层心狱一层比一层难攻。三个臭皮匠虽有天宫三件宝物,但玉帝早就是阎王手下败将,现在还为阎王nǎinǎi耿耿于怀,他的宝物还不等于是废物?五香一有嫁给阎王的意思,阎王就顺水推舟,把丞相放出来了…” 刘夫人叹息道:“唉,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早知有今rì,当初嫁给严霸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哎,那丫头是怎么露出这心思的?” 陈促苦笑了下,摇摇头说:“还是让马腊说吧。” 马腊:“哼,怎么露出要嫁给阎王当二nǎinǎi的心思,这真叫只有鬼知道!我马腊只懂挥着锤子杀杀杀,谁清楚那细枝末节?说不定,暗送秋波,一个眼神就让阎王明白了!” 众人都唏嘘起来。 陈促摇头叹息道:“你们看,马腊几句话就概括一切,我一肚子苦水,不知如何倒出来!毕竟,五香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皮匠老爹嘱咐我们照顾她,没想到,我俩竟把她送去给阎王当二nǎi了!” 第一百零八章 骷髅项链和折扇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望着五香在银镜迷宫里为看到的幻像十分悲哀,那边森罗殿上,阎王朝着灵盒连连笑道:“诸葛亮,你别装糊涂,我知道,你透过灵盒的水晶,能看见我银镜迷宫里的幻境。陈促、马腊在中军帐里说的这些话,觉得如何?”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说:“黔驴技穷,骗术并不高明,自己往脸上贴金,也只是如此而已!” 阎王笑道:“真知灼见,嘿嘿,但本王要骗的不是你,是三个臭皮匠,现在他们三人分开了,先上当的就是他们谈论的五香,你不想看看她的反应吗?” 诸葛亮神情顿时肃然起来。 银镜迷宫中,五香朝着银镜呼喊:“陈促,马腊,你们是骗子!我什么时候嫁给了阎王?谁向他暗送秋波?待我冲出这迷宫,非把你们的臭嘴都封上!” 但是,又有阵阵浓雾吹来,急得她一头朝银镜撞去,但那银镜竟似有弹xìng,一下凹进去,又凸起将她推倒在地。她揉了下眼,喊道:“刘夫人,丞相,你们别信这话,先把他俩逮起来下大牢,等我回来再跟他们算帐!” 但只有回音萦绕,浓雾迷茫! 森罗殿上,阎王笑道:“诸葛亮,听清是了吗?等她回去再跟那两个臭皮匠算帐!那是驴年马月骡rì?哈哈,苦海茫茫,本王这森罗殿才是他们的尽头。” 诸葛亮在灵盒中点头道:“森罗殿是他们的尽头,这话你说对了,不攻到你这儿,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你只是暂时蒙混了五香的眼睛,就得意忘形,未免太早了吧?” 阎王大声喝道:“不不不,此刻陈促和马腊也是一头雾水!咱们来看看陈促吧―一” 银镜迷宫里,浓雾中,陈促将眼揉了又揉,终于看清镜中自己的脸,他试着敲敲那镜子,又擦拭了一下,仔细望去,竟被看到的事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yīn曹地府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阎王nǎinǎi挽着大脖子的判官夫人一路走来。 判官夫人眉开眼笑地问:“nǎinǎi,既然那姑娘都答应了,还要什么媒人?拜堂成亲不就得了?” 阎王nǎinǎi笑道:“这可不行,瞒天瞒地,可瞒不过菩萨。明媒才叫正娶,我让你认识下女方的媒人,保管你满口答应做大王的媒人!” 判官夫人扭着那大脖子,问道:“是谁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阎王nǎinǎi指着前方,说:“喏,来了,与大王站在一起的…” 判官夫人叹息道:“哎呀,你明知我是麻雀眼,看不远…” 阎王nǎinǎi笑道:“你不会眯细起眼睛认一认吗?他大名鼎鼎,对我们这位二nǎinǎi评价很高…” 判官夫人边努力眯着眼辨认,边问道:“是谁呀?大名鼎鼎…莫不是咱们家判官吧?不行不行,夫妻双双做媒人,不成卖嘴世家了吗?” 阎王nǎinǎi笑道:“不是他。看清了吗?摇鹅毛扇的…” 判官夫人模糊的视野清晰起来:站在阎王边上的竟是诸葛亮! 她惊叫道:“哇,诸葛亮吗?好好好,这媒人我做!待会儿,让我跟诸葛亮站在一起,嘿嘿,他挺帅的嘛!” 阎王nǎinǎi笑道:“没想到,你挺sè的嘛!” 判官夫人嘿嘿笑道:“不敢不敢!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跟这么崇拜的偶像站在一起,怎能想入非非,只是想激动一下,嘿嘿!” 阎王nǎinǎi笑了笑说:“待会儿还有件事,你可不能太激动啊!” 判官夫人指指前方:“这就够激动了,我不信,还有什么更激动的?” 阎王nǎinǎi从袖中拿出一串项链,说:“骷髅项链,男女媒人交换信物,这玩意儿,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判官夫人哆嗦着往后跌,阎王nǎinǎi忙扶住她,笑道:“哎哎哎,别激动成这样啊!” 判官夫人死盯着那项链,连声说:“这这这…这真是我梦寐以求的呀!我这大脖子上套一串,谁还看得出那点儿丑样?唉,没那身份,更没那福份!得是阎王nǎinǎi呀!…” 阎王nǎinǎi嘿嘿笑道:“拿着,戴一戴又何妨?” 判官夫人哆嗦着接过来,叹道:“心想事不成,这是最大的痛苦!行,拿着跟诸葛亮去交换信物!” 阎王和诸葛亮携着手己走过来。 阎王笑眯眯地说:“丞相,本王没食言吧?nǎinǎi已将象征地狱王后身份的骷髅项链交出来,与你交换信物,给五香戴上…” 诸葛亮从袖中抽出一柄折扇,平静地说:“此乃本相文房之宝,上边已题字,作为女方的信物…” 阎王惊喜地问道:“不知丞相所题何字,与五香可有关系?” 诸葛亮笑道:“当然有啊!本相那句名言还记得吗?三个臭皮匠…哈哈,化开来成了这么句话!请听一一,三个臭皮匠,五香顶漂亮!”说着哗地甩开折扇,上边果然是这十个字! 阎王边看边拍手笑道:“好好好,丞相题得妙!上句不变,下句里有个‘顶’字,又落到最后那个‘亮’字,诸葛亮全身而退,让五香顶上,哈哈,漂亮,太漂亮啦!” 诸葛亮笑道:“文字游戏而已,大王过奖了!” 阎王微微一笑,说:“当然当然,这在丞相当然是小菜一碟,除非本王要讨伐玉帝,那才用得上丞相的雄才大略!”说到这里,才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判官夫人战战兢兢奉上骷髅项链,来到诸葛亮身边,细声细气地说:“丞丞…丞相,这是咱们大王给五五五…五香的信物…” 诸葛亮也毕恭毕敬说:“这是五香给你家大王的信物…” 交换时,判官夫人接过折扇,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抓住项链的手,一时跟诸葛亮拉拉扯扯起来。 诸葛亮瞪着眼,气呼呼地说道:“哎哎哎,你倒是松手呀!” 判官夫人两眼一会儿朝诸葛亮,一会朝项链,胡乱放电,引得阎王哈哈大笑。 森罗殿上,阎王对着灵盒中的诸葛亮哈哈大笑:“丞相,你这大媒人,怎么跟本王的判官夫人拉拉扯扯?判官可是个摔不破的醋坛子啊!” 诸葛亮微笑道:“阎罗,从你构设的幻境中,可以看出,你自己才陷入畸形的心狱内,用谎言在欺骗自己,三个臭皮匠是不会信你这一套的!本相劝你一声,早早脱离心狱,重修正果。” 阎王冷笑道:“嘿嘿,他们不信?五香已经信得想一头撞死,你且看看陈促,让他生气的事还在后边呢!” 这风,阎王nǎinǎi和靓勾来到森罗殿上,阎王nǎinǎi问道:“大王,你和诸葛亮在谈论什么?” 阎王讪笑道:“嘿嘿,没什么,观赏灵盒上浮现的幻境,三个臭皮匠都已迷失在幽枉心狱,现在正轮到陈促在揪心不已呢!” 靓勾怯生生地问:“大王,能让卑职也看看吗?” 阎王望了眼阎王nǎinǎi,大大咧咧说:“看吧看吧,反正是虚构之事,别当真就是了。” 第一百零九章 马腊再曝新麻辣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阎王大大咧咧地允许她们看灵盒上浮现的幻像,阎王nǎinǎi和靓勾走近灵盒,从水晶的反光上看见陈促的幻像。 果然,陈促趴在银镜上,急切地张望着,自言自语道:“丞相…丞相怎么会做五香的媒人?五香又怎么会答应嫁给阎王呢?马腊,马腊,你在哪里?怎么不提醒一下他们?!” 一阵浓雾飘来,他连连用手拂开,急切地张望着。 地府御花园里,马腊站在假山边,傻傻地笑着。 五香拉拉他,笑着问道:“大丈夫男子汉,啥心事不能自己说?” 马腊仍傻笑着,低下头,红着脸说:“嘿嘿,大王算大丈夫男子汉了吧?他不是也没说?” 五香笑道:“大王心里喜欢我五香,是我看出来的,两情相悦,先说后说还不一样?所以我先跟丞相说了,丞相做大媒,那边是判官夫人,今天就跟阎王拜堂成亲!” 马腊仍傻笑着问道:“那你不能做我的大媒吗?” 五香笑道:“我自己还没嫁出去,怎么能替你做媒,而且对方还是阎王原来喜欢过的…” 马腊脸更红了,说:“你就替我传个话,也不行?” 五香望定他问道:“传什么话,叫我怎么说?” 马腊忸忸捏捏地说:“你就说,她陪着赤脚大仙来做鞋时,我对她就一见钟情,刻骨铭心,还大打出手,追到森罗殿!” 五香噗哧一笑,说道:“大暴露,真是内心大暴露!原来攻打十八层心狱,你还另有心计!” 马腊嘿嘿笑道:“五香啊,你不是也因为看中了阎罗,才锲而不舍,紧追不放吗?” 五香嗔怪道:“呸呸呸!你才锲而不舍,紧追不放呢!现在是你该‘放’的时候了,瞧,那边谁来了?快放快放,此时不放,到时屁也放不出来了!” 马腊顺着她手望过去,只见靓勾姗姗而来,急得又扭扭捏捏掰起自己手指,掰得一阵阵叭叭响。 五香笑道:“别把自己手指头掰得叭叭响,男子汉大丈夫,快讲快放!” 靓勾已走近,笑盈盈地问道:“催马腊他讲什么放什么?讲给我听听,放给我评评…” 马腊不敢看她,嘿嘿笑道:“有一个人呢,他对另一个人呢,一见钟情,刻骨铭心,还为她大打出手,不顾一切要打十八层心狱,直打到森罗殿,却不敢开口向她说…说…” 靓勾笑嘻嘻地问道:“谁会这么傻?怕是马腊你自己吧?” 马腊惊呼:“是是,真是我自己!另一个是谁,你难道不明白吗?” 靓勾笑道:“傻人识傻人,我能明白什么?” 马腊叹道:“唉,殊不知,傻人偏偏会爱上明白人,明白人偏偏会爱上糊涂人,你这明白人…” 靓勾笑道:“你左一个殊不知,右一个偏偏偏,听着瞧着是个十足的明白人,爱上你就是十足的傻瓜!” 马腊急得直跺脚,大声说:“不不不,爱上我怎么会是傻瓜呢?难道我不忠诚,不勤劳,不勇敢,不厚道,疯疯癫癫,拈花惹草,十恶不赦,万劫难逃?” 靓勾搂着五香笑道:“瞧他这碎嘴皮儿,嘟嘟嘟嘟没完没了,谁受得了呀?” 马腊顿时目瞪口呆。 五香却摇摇头,指着她说:“还有谁受得了?你受得了呀!这些话,都是你惹出来的!大王惹得我们来打十八层地狱,你惹得他口沫横飞,嘟嘟嘟嘟不停倾诉,却装模作样,装聋作哑,装疯卖傻,装成天字地字第一号的无情鬼,结果惹得他目瞪又口呆!” 靓勾注视着她,问道:“乖乖,你们真跟我较真?” 五香点点头说:“真的跟你较真。刚才,马腊苦苦哀求我,做你们的大媒人,我因还未与大王完婚,只能婉拒,他就只能曲曲折折又坦坦白白地…当前向你剖露心迹!…” 靓勾马上掩住脸:“羞死啦,羞死啦!…” 马腊傻笑起来,连声说:“嘿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五香就没什么羞不羞的。靓勾,rì月在上,黄泉在下,我马腊娶了你,永不变心!” 靓勾双手掩住脸,低声说:“别说了,别说了,原来我还以为你喜欢nǎinǎi那xìng格,对我是瞧不上眼的,只有陈促那小子朝我乱抛媚眼…” 森罗殿上,水晶灵盒前,阎王nǎinǎi早已笑得喘不过气来,大声说:“老阎啊,你真会乱点鸳鸯谱,但千万别点到我头上来啊!” 靓勾生气地说:“这样编排我也不对呀!nǎinǎi,咱们不看了!” 阎王nǎinǎi笑道:“看,怎么不看?看得我生起气来,就砸…哦,不能砸,诸葛亮被囚在灵盒里呢,他这‘媒人’也是大王胡思乱想出来的!嗯,咱们看看,陈促在干什么…” 靓勾一下不吱声了。 果然,陈促趴在银镜迷宫的墙边,神sè凄切,目光呆滞,自言自语:“天哪,马腊,马腊你怎会这样?” 那边,地府御花园里,靓勾问:“五香,你真要嫁给大王了?” 五香点点头说:“丞相做大媒,到处张灯结彩,你还问这话?我想劝一句,好事成双,你跟马腊,索xìng今天也拜堂成亲吧!” 马腊点头笑嘻嘻的说:“好事多磨,夜长梦多,你欢我爱,挑rì不如撞rì,咱们就凑这份热闹吧?” 靓勾双眉紧皱,问道:“那陈促呢?他还在银镜迷宫内团团乱转,万一被他冲出来,知道马腊你娶了我,五香嫁了大王,嚓啦啦神剪一亮,什么好事成双,该是祸不单行!” 第一百一十章 大智大勇大美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靓勾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马腊笑着摇头说:“陈促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他怎么转得出银镜迷宫?若出来了,早就站在这儿啦!” 五香也劝道:“男婚女嫁,况且由丞相作主,陈促他敢来捣乱吗?” 靓勾叹了口气,说:“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万一他透过迷宫银镜看清这里情况,狗急跳墙可怎么办?” 马腊凶狠狠地说:“大不了三个臭皮匠,互相恶干一场!锤子怕剪刀,你们听说过吗?” 五香却说:“不行,双喜临门,怎能让他搅黄了,让大家看三个臭皮匠的全武行?还是我来用神针把迷宫出口缝死了吧!” 马腊皱着眉说:“缝死也不行,他那神剪,什么剪不开呀?” 五香:“那怎么办?眼看要拜堂成亲行大礼…” 马腊略一思索,说:“看上去咱们只能火速返回迷宫,骗出他的神剪,再把他丢在里边!” 靓勾担心地问:“你不会一锤子把他敲扁了吧?” 马腊笑道:“敲扁他干什么?我们毕竟兄弟一场,再说,不能把他带回来,送给大王做个见面礼吗?” 五香笑道:“靓勾,你放心吧,马腊看似粗犷,但内心细腻,对人体贴温柔,是个能屈能伸、知暖知寒、护妻护崽的大丈夫!” 靓勾笑着说:“那好,马腊,我答应你了!你和五香速去速回,特别要给五香保驾,她的身份已非一般,阎王nǎinǎi拿着骷髅项链,等着给她戴上呢!” 马腊点头道:“娘娘娘…娘子放心,我和五香从小一起长大,岂有不知呵护她之理?马腊马到成功,功成名就,就此与你比翼双飞!哈哈,回头拜堂!” 靓勾羞涩地嗔怪道:“碎嘴子又来了,去吧!” 马腊携着五香的手,嗖地飞逝而去。 森罗殿上,水晶灵盒前一阵哄笑。 阎王nǎinǎi笑道:“大王,你真把马腊的嘴上功夫学像了几分,又硬加到五香头上,怎么不顺便揶揄靓勾一下?” 阎王尴尬地说:“嘿嘿嘿嘿,本王这幻境里的女勾魂官,只是编给她些故事,品格上,嘿嘿,秋毫不犯,靓勾,你说对吗?” 靓勾冷笑道:“哼,这些故事就够荒唐的了!什么秋毫不犯?我靓勾不会多说什么,若陈促见了,不知会怎么样呢?!” 阎王一愣,笑嘻嘻地问道:“他会怎么样?本王就是演绎给他看的!你靓勾,怕他伤心吗?” 靓勾一甩手,说:“你们演绎吧,我可看不下去了!”说着快步离开。 阎王笑道:“来来来,惹恼了靓勾,不知有没有惹恼陈促,大家赶快一起看个明白!” 阎王nǎinǎi望了眼靓勾的背影,又注视起灵盒水晶上的幻影来。 银镜迷宫中,陈促焦躁不安地拳脚并用,乱蹦乱跳,哇哇大叫道:“五香,马腊,你们来吧,我陈促是三岁小儿,好哄好骗,好拐好卖!值几个臭钱,办嫁妆也好,买蹄胖也好,快快来呀!咱们不见不散,不打不散,不死不散!” 浓雾又弥漫开来。 森罗殿上,阎王从灵盒前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哇,这陈促看似斯文单薄,怎么会如此暴躁?不知…那个马腊在银镜中看到幻像后,会如何反应,想想真有点害怕…” 阎王nǎinǎi嘿嘿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知害怕,马上把诸葛亮放了,撤去心狱,不就万事大吉了? 阎王冷笑道:“哼,想得美!本王还没编排到你,口气倒比三个臭皮匠还硬!看吧,马腊的幻像里少不了你!” 阎王nǎinǎi不甘示弱,大声说:“我就怕你编排?!这次我倒要仔细看看,你强派我个什么角sè!” 银镜迷宫的浓雾中,马腊双手摸索,踟蹰不前。忽然,有道光亮照来,他马上朝那儿走去,差点撞在银镜上。“嗯,原来是银镜迷宫,怪不得浓雾弥漫了!” 他在镜上擦拭了一下,往镜中一看:“哎,踏破铁鞋无觅处,五香、陈促竟在里边!” 但看着看着,他的双眼越瞪越大。 原来,森罗殿前,在牛鬼蛇神簇拥中,阎王和五香正在行夫妻交拜大礼。 判官主婚,大脖子夫人恭立一旁。帅勾、靓勾站在下边,陈促紧挨靓勾站着,独不见阎王nǎinǎi。 判官唱道:“先拜天地…再拜大媒…夫妻交拜…” 阎王和五香跟着一一施礼。 判官又唱道:“**信物…” 阎王将那串骷髅项链拿出来,朝左右展示,毕恭毕敬戴在五香脖子上。大脖子夫人忍不住靠到判官身上,嘤嘤哭泣道:“这骷髅项链,我想了有八辈子了!怎么就让五香戴去了呢?你真没出息!” 判官冷笑着轻声说道:“嗨,这是假戏假做,那个五香是假的,做给真马腊看的,这次连所谓大媒人,假诸葛亮都不上场,你怎么当真了呢?快别抽抽泣泣的,笑死人了!” 大脖子夫人抹抹眼泪,仍说:“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戴在脖子上,我可是当真说这话的!” 判官连连摆手,示意她往下看。 五香拿出那把折扇,哗地打开,露出“三个臭皮匠,五香顶漂亮”十个大字,又笑着合上折扇,交给阎王。 牛鬼蛇神们连连山呼:“三个臭皮匠,五香顶漂亮!”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判官:“恭请大王颁旨一一” 阎王容光焕发:“本王今rì新婚大礼,特封五香为地府正宫娘娘,大阎王nǎinǎi!本王与她在人间就有红线相牵,她趁寻找诸葛亮魂魄之机,与本王在地府重逢,喜结良缘,还计赚诸葛亮贺礼,乃大智大勇大美的新大nǎinǎi!” 众牛鬼蛇神山呼:“大nǎinǎi千岁千岁千千岁!” 判官笑道:“恭请新大nǎinǎi颁懿旨一一” 五香笑容可掬,大声说道:“五香承大王恩封,不胜荣幸之至!三个臭皮匠,除马腊还在银镜迷宫中瞎折腾,我和陈促已归依大王,相信大王不rì将作大媒,让陈促与女勾魂官靓勾成婚!” 陈促笑嘻嘻地拉了下靓勾的衣衫,被她啐地打了下手。 第一百十一章 大王最勾魂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笑咪咪地:“我被勾了魂,陈促被勾了魂,你们该知道了吧,世上最勾魂的是谁?就是咱们的地仙之王,阎罗大王!” 众牛鬼蛇神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阎王得意地搂搂判官肩膀,笑着说:“听到了吗?当心你那大脖子夫人也让本王勾了魂!” 判官颤抖了下:“大王说正经的,别开这种玩笑!” 此时,五香的脸沉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其实,马腊也是被勾了魂的,他此行有个不可告人也不可告鬼的卑鄙目的,那就是寻找他在阳间遇上的大情人!这大情人,老情人,她是谁?我不说,你们也一定知道!” 众牛鬼蛇神山呼:“知道知道都知道!” 五香笑道:“知道就好。大家再一起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众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阎王笑着挥手:“本王略施小技,略施小技,嘿嘿嘿嘿…” 银镜迷宫中,马腊目瞪口呆:“什么?我怀有不可告人也不可告鬼的卑鄙目的?大情人,老情人,她是谁?” 突然,他一激灵:“啊?!五香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三个臭皮匠曾对天发誓,对地赌咒,不救回丞相决不罢休的啊!你们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一个贪图绝sè佳人,变节变卦,还泼我马腊一头污水,真真正正无耻透顶!哼,我单枪匹马也要干到底!来啊,你们俩先来受死吧!” 他对着银镜狂喊起来。 森罗殿上,阎王nǎinǎi呼地站起来,阎王尴尬地:“nǎinǎi息怒,这都是为马腊设下的陷阱,千万别当真…” 阎王nǎinǎi:“哼,真真正正无耻透顶!老阎,马腊心里没鬼,你心里一窝鬼!你指派我是他的大情人、老情人,好,我马上去救这个真情人、小情人!” 说完拂袖而去,判官迎面而来,搭讪:“nǎinǎi,chūn风满面的,上哪儿去?” 阎王nǎinǎi:“哼,刚看完大脖子夫人的好戏,怎么不chūn风满面?” 判官碰了一鼻子灰,急急走上几步:“大王,怎么惹nǎinǎi生气了?” 阎王没好气地:“本王怎么惹她生气了?我还惹你大脖子夫人生气呢!” 判官一下了愣住了,只听得水晶灵盒中传来诸葛亮的笑声:“哈哈哈哈,扳起石头压自己的脚,故弄玄虚,必被玄虚作弄。阎罗,疑心生暗鬼,这鬼你还管不住它呢!” 阎王脸上的yīn云忽然一下又全扫光,笑道:“哈哈,人人都会疑心生暗鬼,但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本王心里是鬼多不怕,哈哈哈哈!判官,你心里鬼不多,就怕了,对不对?” 判官点点头:“大王,卑职被你刚才说的话弄得怕怕的…什么事惹大脖子夫人生气啦?” 阎王一挥手:“没事没事,跟诸葛亮和nǎinǎi说说戏文,添油加醋,胡搅蛮缠,有了上文没下文的事,你也当真?” 判官:“但nǎinǎi一脸怒容跑出去,卑职敷衍她说满脸chūn风,她马上说看了大脖子夫人的好戏…” 阎王挥挥手:“你就信她这句话?她这是疑心生暗鬼,谁撞上她谁倒霉!” 判官半信半疑:“哦,那她出去必定会碰到帅勾、靓勾,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阎王笑道:“这句才是聪明话!诸葛亮,我这暗鬼还真灵,一箭双雕算得了什么?本王先将三个臭皮匠用浓雾遮住,请你揣测一下,一箭五雕有没有可能…” 诸葛亮微微笑道:“好个一箭五雕!阎罗,你以为伤人越多,越显出你的高明?否也!伤人者必自伤,一箭五雕,到头来,必是一败涂地!” 阎王冷笑道:“哼,诸葛亮,你嘴比雕嘴还硬!本王虽无法让你亲眼目睹,但暗鬼必生明争,本王自有渔翁之利可收,哈哈哈哈…” 诸葛亮轻摇羽扇:“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江海深。将自己老妻比作鹬蚌,可悲啊…” 阎王一时愣在那儿。 银镜迷宫中浓雾弥漫,五香声嘶力竭地喊着:“陈促,马腊,待我出了迷宫,定将你们两张臭嘴对缝在一起!丞相,都统夫人,千万别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啊!” …… 迷宫的另一处,陈促坐在地上,神情yīn冷,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五香,马腊,快来骗我的神剪呀!哼哼,不等你们开口,我就拱手奉上,但你们休想再见那阎罗王和勾魂官了!” …… 迷宫的又一雾浓处,马腊双拳捶着银镜喊道:“五香,陈促,快和你们的鬼情人一起滚来,看我马腊怎么一锤扁了你们!” 地府御花园里,帅勾在一片空地上练着他的双勾刀,他忽儿拔地而起,忽儿俯冲砍杀,脸上忽怒忽笑,变幻无常。 靓勾寻觅而来,见他正腾空在上,呼地甩出一条白练,将他绑缚得严严实实,一下拉得跌倒在地。 帅勾惊叫道:“靓勾,你吃错药了?我正在练你教我的多情勾魂刀呢!” 靓勾厉声:“练多情勾魂刀的要诀是什么?” 帅勾挣扎道:“你解开束缚,我再回答!” 靓勾冷笑道:“解开束缚,岂不让你逃之夭夭?就这么回答吧!” 帅勾无奈地摇摇头:“靓勾,你必是吃错药了!好吧,你听着,多情勾魂刀:多情反被无情恼,无情却将多情抛,多情无情两渺渺,无情多情一刀了!” 靓勾冷笑道:“对,一点不错!刀拿来一一” 帅勾翻过身去:“你要干什么?” 靓勾上前夺过一把刀,朝他连连砍去:“无情多情一刀了!我让你了、了、了、了!” 帅勾翻滚着躲闪:“靓勾,你疯了吗?真会伤着我的呀!快住手,住手!” 靓勾连连进招:“伤你伤你,伤你这两面三刀、暗中捣鬼的无耻之徒!” 帅勾翻滚、腾跃,连连躲闪,无奈白练一头抓在靓勾手里,险情迭生,大叫道:“靓勾,今rì我必死无疑!但你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别做无冤可伸的鬼中鬼!” 靓勾收起刀,猛抽白练,逼得帅勾踉跄跌倒,才恨恨地:“刚才,我在灵盒的水晶上看到,大王一会儿将我和马腊演绎成一对,一会儿又将我与陈促演绎成一对,你却旁若无人,不关痛痒,等着吃我和马腊或陈促的喜酒,岂非咄咄怪事?” 帅勾苦笑着:“靓勾,你说的,我怎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冷静想一想,你自己也会好笑吧?这眨眼工夫,你拜了两次堂,成了两次亲?” 靓勾一愣,眨巴了下眼:“不,我说的是大王演绎的幻境。但幻从心出,他怎么偏偏把我跟陈促他们演绎在一起,而不是跟你编排在一起?” 帅勾:“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从我心幻出,大王他想怎么演绎,我能作得了他的主?” 靓勾:“但他必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演绎得这样惊心动魄,使人不寒而栗…” 帅勾冷笑道:“原来如此!惊心动魄,必有动魄惊心的原由,不寒而栗,必有寒栗的因果,都怪罪到我头上,怎不扪心自问?你喜欢上谁,你多情于谁,除了在我面前,你没在别人面前流露过?” 靓勾一愣,但马上将白练一紧:“哼,除了你面前,那只有在nǎinǎi面前,我才无遮无拦尽情流露,但她怎么也不会出卖我!” 帅勾:“那你认定我出卖你了?你我搭档以来,我出卖过你几次?我得了什么好处?升官晋爵,还是赏赐美女如云?你今天不说出个一来,我就一头撞在你刀上!” 靓勾下意识地将刀藏到身后:“以前真没发生过此等事…但自从与三个臭皮匠打了交道,一切都乱了套,勾魂的反被人勾去魂,我如此,你不也如此?” 帅勾:“既然同病相怜,怎么反疑心我出卖你?” 靓勾忽又变sè:“谁保证你不借此治自己的心病呢?” 帅勾笑道:“嘿嘿,你的意思是,我想借泄露你和陈促的隐情,换取大王对我和五香的同情?” 靓勾惊愕地:“哎哎哎,我这样说了吗?” 帅勾笑道:“你若这么说了,你就不是靓勾了。你思绪已乱,恐怕是受演绎的影响。如你还信任我帅勾,快放开束缚,我陪你静坐调息,自会心如镜平…” 靓勾犹豫了下,点点头朝掌心吹口气,那白练即刻消失。 第一百十二章 即将互开杀戒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帅勾就地坐着,合掌闭目调息。靓勾叹了口气,丢掉刀,坐在他身边,也合掌闭目调息起来。 远处,阎王nǎinǎi寻寻觅觅而来。她发现帅勾、靓勾盘坐在此,不禁加快脚步朝他们奔来。 帅勾听见脚步声,微睁开眼,见阎王nǎinǎi一脸怒容站在面前,不禁一跃而起:“nǎinǎi,什么事怒气冲冲?” 靓勾也猛睁开眼:“帅勾,nǎinǎi两眼血红,怕也是受了中伤!” 阎王nǎinǎi用脚猛勾起双刀:“正是受了中伤,受你们两个恶意中伤!”说着刷刷刷几刀砍过。 帅勾、靓勾忙跳开,靓勾:“nǎinǎi,我们什么都没说呀!再说,我早就离开殿上,那时你还笑嘻嘻乐呵呵的哪!” 阎王nǎinǎi连连进刀:“对对对,但此时我乐不起来,只有一股恨恨恨!” 帅勾避让着:“nǎinǎi,怎么回事啊?” 阎王nǎinǎi毫不放松:“怎么回事?大王拈花惹草,是他的劣xìng,但我们夫妻一场,我对他一片愚忠到底,只是恨铁不成钢;而马腊,我喜欢他的豪爽,怎么扯得上人鬼相恋,老少畸情呢?!看刀一一” 帅勾、靓勾连连躲闪,无奈阎王nǎinǎi刀法太狠,逼得直退到假山边,竟已无路可退。靓勾:“nǎinǎi,我们一直尊重你的想法,对大王也未真正叛逆,完全按你的主意办事,时时期望大王能悬崖勒马,你怎么要置我们于死地呀?!” 阎王nǎinǎi:“我只看结果,弄得我在诸葛亮面前活丢人,不怪你们怪谁?!” 帅勾猛喝一声:“双脚夺刀!” 随即和靓勾一跃而起,伸出双脚夹住nǎinǎi一左一右两把刀,但阎王nǎinǎi杀得眼红,哇哇叫着挥舞双臂,竟将两人甩得左摇右晃,最后跌在一起。 眼见阎王nǎinǎi快刀又至,帅勾随即一滚,喊道:“靓勾,还记得我教你的夺刀绝招吗?” 靓勾猛点头:“记得,只要她天良未泯,这招管用!” 阎王nǎinǎi:“什么天良未泯,我连地良也泯灭了,出招找死吧!”说着刀风嗖嗖,直奔他俩。 帅勾、靓勾顺着她的刀风,一个鹞子翻身,狂喊一声:“刀口舔血!”竟各自迎面张口咬住闪亮的刀锋,嘴角冒出鲜血,仍咬紧牙关,与刀成一体,随刀舞动。 阎王nǎinǎi望着空中二人,泪如泉涌,一松手:“罢罢罢,这夺刀绝招,本nǎinǎi心服口服手服了…” 帅勾和靓勾各口咬一把钩刀,飘落到地上,只听咣咣两声,两把带血的钩刀已吐到阎王nǎinǎi手边,他俩双双低头跪在她面前。 靓勾抬起头来:“nǎinǎi,兴许我们疏忽,害nǎinǎi与大王生出龃龉,实属可恨可杀,只望nǎinǎi息怒…” 帅勾也抬起头:“nǎinǎi,我和靓勾死而无憾,只望能捎个口信给五香、陈促…” 阎王nǎinǎi顿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手起刀落,你就一命呜呼,还求我带个口信,真是人不诚鬼诚,人不痴鬼痴!我还能说什么?起来吧,累坏你们膝盖,不招五香、陈促偷偷骂,必招马腊咒个喋喋不休!” 帅勾、靓勾站起来,靓勾上前勾住阎王nǎinǎi:“nǎinǎi,刚才你把我们吓坏啦!你哪会这么恨我们呢?对吗?不过,帅勾疯疯癫癫说起五香、陈促,马上招来你说马腊…” 帅勾见她又说漏嘴,忙朝她瞪了一眼,靓勾立刻会意,留住下半句,不再说下去。 阎王nǎinǎi长叹一声:“我哪是恨你们呀?我恨的是谁,不说也明白!其实,你们心里的苦,远胜于我,我好歹有个盼头,你们呢,人鬼岐路,他们又陷于无穷无尽灾难之中…” 帅勾:“nǎinǎi,你有盼头,我们也心存期望,只是眼前无法使他们脱离幻境…” 阎王nǎinǎi:“咱们似已绞尽脑汁,何不悄悄求教于诸葛亮呢?” 帅勾和靓勾眼中闪出光来。 帅勾想了一下:“nǎinǎi,你刚从那儿来,不知大王是否还在殿上?” 阎王nǎinǎi一下皱起眉头:“在,判官也在。还真有点燃眉之急!大王已挑拨得三个臭皮匠离心离德,互相猜疑,如同咱们刚才一样,说不定要大开杀戒…” 靓勾一下子搂住阎王nǎinǎi:“nǎinǎi,那可怎么办?神针、神剪、神锤互相敲打剪戳,一定三败俱伤!快去救救陈促他们呀!” 阎王nǎinǎi:“他们都迷失在幻境中,我还是在水晶灵盒的反光中看出些端倪,大王和判官守在那儿,要设法引开他们,才能向诸葛亮请教解救他们的良策…” 帅勾沉吟:“要引开大王,又要引开判官…在此危急之时,看来只能双管齐下,由你们两个变成靓勾和大脖子夫人,去将他们引出来,我再去向诸葛亮求教。” 靓勾:“帅勾,你急糊涂了,我明明在此,怎么还要谁来变成我?” 帅勾苦笑道:“你愿去勾引大王出殿吗?引他出来后又怎么办?所以,只能由nǎinǎi变成你去勾引他…” 阎王nǎinǎi也苦笑起来:“只能如此。靓勾,把这串骷髅项链拿去,变作大脖子夫人戴上它,判官一定会跟着出来,再见机行事。” 靓勾接过骷髅项链:“nǎinǎi,你变成我后,切莫cāo之过急,以免难以收拾残局。” 阎王nǎinǎi笑道:“对付自己老公,还用你教?你倒要小心,判官表面道貌岸然,其实是个好sè的登徒子,别让他一口咬着你的大脖子!” 靓勾吓得下意识用骷髅项链挡在面前,引得帅勾和阎王nǎinǎi哈哈大笑。 这时,银镜迷宫内,三个臭皮匠各自在浓雾中寻觅、呼喊着。他们的声音渐渐混杂在一起,恶斗一触即发。 森罗殿上,阎王和判官狞笑着望定水晶灵盒。 判官:“大王,三个臭皮匠马上要互相厮杀,不知谁最后活着?” 阎王:“天宫那三件玩意儿互相斗法,不死即伤,活着也是废物!” 判官:“那那那…那个五香,大王不是挺喜欢的吗?怎能听之任之,忍痛割爱呢?” 阎王叹口气:“覆巢之下无完卵,但不让他们互相厮杀,真攻到森罗殿来,地府就成了覆巢,你我,加上大脖子夫人等等等等,都得完蛋!” 判官点点头:“嗯,只能让诸葛亮替三个臭皮匠收尸了,随他们去吧!” 阎王:“诸葛亮怎么替他们收尸?他自己还直挺挺地躺在峨嵋大营的门板上呢!哈哈…”忽然,他从眼角余光中看到,靓勾站在殿前,正频频朝他招手,他一愣,马上笑道:“五香不倒,靓勾不到!瞧,谁向本王招手来着?” 判官望见是靓勾,低声:“大王,何不唤她进来?” 阎王笑道:“要唤她,本王早就开口了。在此非常之时,有此非常之举,必用非常之法,才能与非常之佳人周旋!判官大人,这方面你几乎是白痴!本王开溜了,哈哈哈哈!” 判官急忙:“大王,你不能走!银镜迷宫内一触即发,卑职可不懂怎么处置啊!” 阎王一挥手:“要你处置什么?你去收三个臭皮匠的尸吗?不用不用,爱呆着就呆在这儿,不想呆就滚,不用你cāo心!”说着快步走下殿去。 第一百十三章 十场恩怨九场情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判官望着阎王和靓勾双双消失在殿外,朝灵盒里的诸葛亮叹道:“唉,十场恩怨九场情,还有一场为变心!说得一点不错…哎哟哟,我那大脖子夫人来啦!” 果然,大脖子夫人扭扭捏捏站在殿前,也在朝他招手。判官望望水晶灵盒,冷笑着哼了一声,快步走出森罗殿,与大脖子夫人一同离去。 帅勾四下张望无人,快步来到灵盒前,轻声:“诸葛丞相,五香他们怎么样了?” 诸葛亮用羽扇指道:“浓雾弥漫,不见踪影。” 帅勾着急地:“丞相,阎王将他们陷入幽枉心狱,三人离心离德,互相猜疑,若火拼起来,真是不可设想啊!” 诸葛亮:“这是他们的劫难,在劫难逃,你们有开启迷宫的良策吗?” 帅勾:“没有没有!银镜迷宫是阎王构设的心狱,哪有什么开启的方法?” 诸葛亮:“那你怎会到此?” 帅勾:“我和靓勾、阎王nǎinǎi绞尽脑汁,无计可施,才装作大脖子夫人她们,调虎离山,前来向丞相求教…” 诸葛亮笑道:“什么无计可施?调虎离山不是一大妙计吗?本相正苦于阎王和判官厮守在此,被你们调开,还以为是天助三个臭皮匠呢!” 帅勾喜出望外:“丞相,你已有将他们救出迷宫的办法了?” 诸葛亮:“本相深知,十八层心狱已面目全非,阎王工于心计,以此图谋涉世不深的三个臭皮匠,可谓用心险恶。但心狱自有心法破,你速速离去,本相要以心攻心,用宁静清心之浩浩正气,吹走阎王心之弥漫毒雾!” 帅勾一愣:“诸葛丞相,你困在灵盒已久,调运正气耗伤心血,能行吗?” 诸葛亮笑道:“三个臭皮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本相连投桃报李也做不到吗?勾魂官请赶快离开,多给本相留点时间才是。” 帅勾:“遵命!丞相好自为之!”说完匆匆离开。 诸葛亮放下羽扇,双手调运正气,只见灵盒内渐渐充满光亮,愈来愈强,向四周发散开来… 但是,银镜迷宫内仍浓雾弥漫,三个臭皮匠仍各自朝前摸索、呼喊。 地府御花园里,假靓勾快步朝前走,阎王急急边赶边喊:“靓勾,我的宝贝,你等本王一下呀!” 假靓勾只是回头妩媚一笑,又快步朝前走。 阎王:“宝贝,你频频招手,总要让本王明白,要勾我到哪里去呀!” 假靓勾指指前方,仍不言不语快步向前。阎王只得紧紧跟着,一直跟着来到阎王nǎinǎi的寝宫,才吃惊地喊道:“哎哟,怎么把本王勾到这里来?nǎinǎi回来,不正捉了个双吗?” 假靓勾秋波一转:“大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可靠的地方,nǎinǎi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会上这儿来呀!” 阎王笑道:“对对对,宝贝真聪明!快让本王亲一口!”说着要上前搂抱。 假靓勾推开他:“大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阎王扁着嘴:“你不是说这儿最可靠吗?” 假靓勾:“这儿说说话最可靠,若是拉拉扯扯,那就马上会有麻烦!” 阎王:“哎哟哟,那又何必上这儿来呢?哦,说吧,挨近点,跟本王说说悄悄话。”说着嘻皮笑脸挨过去。 假靓勾:“这样不行,得离三尺远。” 阎王只得退后些:“这样可以了吧?靓勾啊,这点你就不如nǎinǎi,跟她说话,稍不留神就会咬到耳朵!” 假靓勾噗哧一笑:“老夫老妻,也太亲热了吧?大王,你就先跟卑职说说,nǎinǎi对你怎么样?” 阎王尴尬地:“哎哎哎,咱们相好,提她多尴尬,不提了吧?” 假靓勾:“就是要提,这样才显得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阎王笑道:“亲密无间,这话我喜欢!好好好,说nǎinǎi,道nǎinǎi,提起nǎinǎi真无奈…” 假靓勾立即笑着打断他:“大王,卑职不想听顺口溜,你认真想一想,nǎinǎi劝这劝那,到底好不好?” 阎王望了她一眼,皱起眉沉思起来。 帅勾在森罗殿外急得团团转,忍不住回到门外,远远朝殿内望去。黑沉沉的案桌上,水晶灵盒闪出道道亮光,其他再无动静。他急得搓着手念叨:“诸葛丞相,快调集正气,驱散毒雾,调集正气,驱教毒雾!” 灵盒中,诸葛亮正襟危坐,一遍遍吸气呼气,努力调运心中正气。 地府御花园里,大脖子夫人愈走愈快,判官撵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喊道:“夫人,夫人,再不等一等下官,我我我…不脱阳也要脱yīn了!” 大脖子夫人丢下一句:“说什么乱七八糟?我听不懂!”继续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 判官急得直提起喉咙嚷:“你再不停下,下官可要回森罗殿了!大王指派我守着水晶灵盒呢!…” 这话真灵,大脖子夫人一下了停来。 判官气喘吁吁赶上去:“你早不招手,晚不招手,殿中无人却来叫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大脖子夫人转过身来:“你没发现本夫人有什么变化吗?” 判官愣愣地:“什么变化?下官看不出来…只觉得…夫人还是貌若天天天…地地地仙呀!” 大脖子夫人身子一扭:“这么大变化都看不出来,说明你眼中心中都没我!” 判官:“哎哎哎,夫人可别妄下结论!待下官猜上一猜…” 大脖子夫人:“呸!猜什么?看不出就别猜啦!” 判官揉揉眼,朝她周身望去:“看看…叫下官看什么变化呢?是不是…怀上了个小判官?”说着要去摸她肚子。 大脖子夫人啪地打开他手:“往上,往上,再往上…” 判官傻乎乎地要用手往上摸,又被她打开,气得哇哇大叫:“你叫我往上往上再往上,怎么又打我手?!” 大脖子夫人得意地:“叫你往上看,没叫你往上摸!” 判官这才看得清清楚楚:大脖子夫人戴着那串骷髅项链!不禁笑道:“下官老眼昏花,只记得你脖子上,原来就鼓起来一团,戴了这一串,嘿嘿,美是美,但遮掉了更美的,岂不是琉璃灯上涂蜡一一” 大脖子夫人:“怎么讲?” 判官谄媚:“在你这漂漂亮亮的琉璃灯上涂了蜡,瞎费心不说,遮掉光就适得其反啦!”说着又要伸出手去。 大脖子夫人又毫不客气打他一下:“放规矩点!” 判官:“哎哎哎,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下官摸摸捏捏,从不遭遇抵抗,今儿个戴上骷髅项链…哎呀呀,你怎么会戴上骷髅项链呀?这可是阎王nǎinǎi贴身的东西呀!” 大脖子夫人笑道:“你猜!允许你猜十回…” 判官转着眼珠:“猜猜…猜十回?是阎王nǎinǎi给你的,不不可能…是是是…” 第一百十四章 神器互不相伤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森罗殿上,帅勾迫不及待又来到水晶灵盒前:“诸葛丞相,阎王和判官快回来了,三个臭皮匠逃出迷宫了吗?” 灵盒中,诸葛亮双目紧闭,依然在调运正气,像是一点也没听见他说什么。 帅勾抹着额头的汗:“丞相,打扰了!…让我自己从水晶幻光中看看他们吧…”说着侧过身子,睁大眼往里看去。 透过浓雾,可以看到,三个臭皮匠在迷宫中离得越来越近。三人忽然都停止呼喊,侧耳倾听四下动静。 突然,马腊撞上了陈促,他猛地避让开,转身又撞上五香,三人撞来撞去,立刻都惊叫起来。 “陈促、马腊,你们逃不了啦!” “五香,你和马腊干的好事!今天非收拾掉你们两个皮匠败类!” “五香、陈促,把脏嘴伸过来挨敲!” 三人在浓雾中终于看清了对方。 五香迅速掏出神针,喊道:“神针,快将陈促和马腊嘴对嘴缝起来!” 马腊也拿出神锤,喊道:“神锤,把这两个骗子捶扁捶扁再捶扁!” 陈促动作也不慢,神剪咔嚓咔嚓响着,喊道:“心硬不如剪刀硬,把这两个贼子剪得粉碎!” 但是,三件宝物只是陡然变大,互相撞击得火星四溅,并未按他们说的伤害对方。 马腊用拳头连连捶了神锤几下,吼道:“神锤,怎不听话?敲扁他们呀!” 五香摇撼着铁棒似的神针:“神针,本姑娘不需你变成棒槌,快缝起他们的嘴呀!” 但神针、神锤依旧不听吩咐。 陈促边用神剪乒乒乓乓与他们一阵乱打,边叹道:“神剪都懂不自相残杀,三个臭皮匠算是玩完啦!” 马腊:“哼,神锤不听话,我的拳脚可一点不含胡,看踢看打!”说着收掉神锤,一时拳脚交加。 五香也收起铁棒似的神针,与他俩厮打起来。 帅勾从灵盒旁抬起头来,欣慰地:“诸葛丞相,三件宝物极有灵xìng,不肯互伤主人!只是五香他们又拳脚相加,形同仇家相逢,幽枉之毒还未肃清…” 灵盒中,诸葛亮仍闭着双目,只是双手越动越快… 帅勾紧张地望着灵盒,水晶的幻光摇曳闪烁… 寝宫内,假靓勾:“大王,怎么皱着眉不说话?nǎinǎi对你好,就说好,对你不好,也不必为她掩饰。靓勾希望你说真话。” 阎王笑着叹息:“靓勾,你从没用这种口气跟本王说过话,今rì让本王心里好温暖!唉,本王就是有点好sè,去了趟人间,知道帝王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达官贵人也都是三妻四妾,心里更委屈得不行。nǎinǎi对我好与不好,以前我都以这个私心来衡量,细细想来,其实都是本王不对啊!” 假靓勾听他这么说来,表情起伏变化,最后竟扑上去抱住他,抽泣着:“大王,你不是无可救药啊!” 阎王吓得推开她:“哎哎哎,你的口气怎么有点像nǎinǎi啊?你不是靓勾吧?” 假靓勾马上嘿嘿冷笑:“大王花心不小,花胆不大,靓勾与nǎinǎi平rì交好,替她说了句公平话,你就闻风丧胆,还想娶人家当二nǎinǎi,岂非笑话?” 阎王身子一挺:“哼,本王闻风丧胆?今rì你答应了我,咱们即刻拜堂成亲,看谁敢说个不字?” 假靓勾笑道:“背后说大话,谁不会呢?只怕nǎinǎi闯进来看见我们两个在此,大王就结结巴巴不知所云了!” 阎王:“哼,本王就传唤她前来!” 假靓勾:“那可没必要了。大王只要敢跟我做个游戏,靓勾就全信了。” 阎王笑嘻嘻地:“在这儿做个游戏?这儿有什么游戏可做?除了这张欢喜榻,嘿嘿,总不是跟本王来一段床上戏吧?” 靓勾也嘿嘿笑道:“真跟床有关系呢!” 阎王乐不可支,扑上前:“哎哟心肝,兵贵神速,迅雷不及掩耳,本王真是毫无准备呀!仓仓仓…仓促上阵…” 话未说完,只见靓勾手一抖,一条白练飞出,套住阎王一只手腕,顺手一系,竟把他结在欢喜榻一边的铜柱上。 阎王笑道:“这是什么游戏,好像有点与众不同嘛!”说着用空着的那手伸出去撩拔。 假靓勾笑嘻嘻地又一抖手,用另一条白练套住那只手腕,又系在另一根铜柱上。 阎王笑道:“这算什么游戏?嘿嘿,靓勾啊,你真会玩!”说着又用右脚去勾她,谁知又被一条白练套住,系到铜柱下边。 假靓勾笑道:“待大王左脚也系到铜柱上,看你还花心不花心!” 阎王马上伸出左脚:“哈哈,本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管放马过来,本王自会招架!” 假靓勾冷笑着又飞出白练将他左脚套住,紧紧系在铜柱另一方:“大王,这样还可以吧?” 阎王笑道:“可以可以,本王竟不知靓勾如此懂得风情,哎,这大nǎinǎi的位置,非你莫属了!” 假靓勾笑道:“大王刚才似乎还对nǎinǎi有点情分,怎么一转眼就要打发她了?” 阎王:“哼哼,她会将本王这么四肢捆绑在铜柱上做游戏吗?不会,那就只能排在后边!嘿嘿,心肝,接下来该如何了?” 假靓勾笑道:“靓勾去去便回,大王可得耐心等待呀!”说着在门边消失不见。 阎王笑道:“当然当然,未雨绸缪,本王当然懂得,嘿嘿,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本王是不干的!”他得意地扭动身躯,两眼紧盯着门口。 两名女侍探身进来,吃惊得连连倒退,一女侍:“大王,是谁把你绑在这儿的?要不要为大王松绑?” 阎王喝道:“都退下去!闲杂无事,一律不准进来!本王自得其乐,正在游戏!” 两女侍:“是。”她们退到门外,伸伸舌头:“今天大王怎么啦?” 阎王仍得意洋洋地晃着唯一能动的脑袋,念念有词:“良辰美景被捆绑,道是无情太冤枉,好事从来就多磨,最最多磨是阎王!哈哈哈哈…” 第一百十五章 骷髅眼孔喷蓝火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地府御花园里,判官紧跟着大脖子夫人:“夫人,骷髅项链不会是你捡到的吧?” 大脖子夫人:“哪有这种好事?你去替我再捡一条来!快猜快猜一一” 判官:“那那…那就是你以假乱真,弄了条假的来?” 大脖子夫人:“真假如何分,你知道吗?” 判官点点头:“知道。真的骷髅项链,除了大王,别的男子碰到,骷髅的眼孔里会喷出幽幽蓝火…” 大脖子夫人摘下:“那你摸它一下试试…” 判官吓得直缩手:“这怎么能试?烧坏了手,捏不住判官笔呀!” 大脖子夫人笑道:“别怕别怕,有我呢。”见他连连退缩,突然手一甩,将骷髅项链套在他脖子上。 判官低头一看,几个骷髅眼孔里真的喷出幽幽蓝火,吓得哇哇大叫:“不假不假,一点不假,快拿开,火烧到我胡子了!” 大脖子夫人一手拽住项链那头,笑道:“烧掉胡子好,变成小白脸,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说着连拽带扯,将判官弄得连翻几个筋斗。 判官护住胡子,但衣袖还是被yīn火燎着,边扑打边喊道:“夫人,你哪来这么大sāo劲?不怕下官胡子烧光,难道连下官的xìng命也不想要了?” 大脖子夫人笑道:“嘿嘿,一发急,真说到点子上了,本夫人sāo劲忒大,跟这骷髅项链有关呢!你怎不想想,除了阎王nǎinǎi,谁还能拿到它?”说着一甩手,将骷髅项链从他脖子上取了出来。 判官眼珠乱转:“那那那…那就只有大王他自己了。他怎么会给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脖子夫人反身朝森罗殿走:“那咱们一起去问大王,到底是不是他送给我的!” 判官拉住她,苦着脸:“夫人,别给我添乱好不好?再说,大王他不在森罗殿,刚才你没看清吗?” 大脖子夫人一愣:“他在哪儿?” 判官:“刚才,他被那个勾魂的勾出去了,只怕一时三刻回不来…” 大脖子夫人猛抽他一耳光:“刚才他跟我在一起,我怎么就勾他魂了?”趁他跌跌撞撞,又将骷髅项链套住他脖子。 判官哇哇大叫:“哎哟不好,你定是上阎王nǎinǎi当了,她变作大王来试探你,你怎么可以收下这项链呢?” 大脖子夫人似是一阵紧张,替他取下骷髅项链,害怕地:“这可如何是好?本夫人不敢再戴它了,好郎君,烦你交还给她吧!” 判官连连后退:“你这不是要下官xìng命吗?” 大脖子夫人:“只要身体不接触,它奈何郎君不得!” 判官:“真的?那我就用判官笔挑着,去还给大王,只说是从草中捡到,差点让它烧了胡须,这才知道是nǎinǎi的心爱之物…” 大脖子夫人:“对对对,快挑上它找大王去!” 判官战战兢兢用判官笔挑起骷髅项链,又壮胆将它甩了几圈,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夫人真像得了大王亲授…哎,你怎么知道这样处置它的?” 大脖子夫人一挥手:“快找大王去吧,说不定他在nǎinǎi那儿…” 判官挑着骷髅项链:“难道不会在女勾魂官房中?” 大脖子夫人笑道:“你们呀,一丘之貉,成天想入非非,总想吃到好果子,等着瞧吧!” 判官一时愣在那里。 森罗殿里,帅勾望着水晶灵盒:“诸葛丞相,他们拳打脚踢一阵,又使起神针、神剪了…” 诸葛亮双目紧闭,双手不停地挥运着… 帅勾只得又侧目去望水晶透出的幻光… 银镜迷宫中,三个臭皮匠互相拳打脚踢,一时不分高下。五香又将神针变出喝道:“听话听话,缝住他俩的臭嘴!” 马腊马上取出神锤:“锤子敲针,一锤成粉!” 陈促也拿出神剪,喝道:“这次不许客气,格杀无论!” 但他们的宝物忽然变得如橡皮做的,互相碰着竟软答答的弯了下去,三人气得又骂骂咧咧重cāo拳脚。 五香一拳朝马腊打去:“哼哼,我这拳头可比你的榔头强,躺下吧!” 马腊闪过,飞起一脚:“脚尖不比你的针尖利,飞上天再啃地皮!” 陈促一掌劈来:“吃我一神掌,喊爹又叫娘!” 五香甚至张开嘴叫道:“满嘴钢牙,又麻又辣,龟儿子们尝吧!” 三人你来我去,越打越凶。 帅勾又望望仍在运动正气的诸葛亮,终于催促:“丞相,她们拖得很久了,只怕阎王和判官返回,三个臭皮匠就真没救了!” 诸葛亮动作更大,灵盒里的红光渐渐变成金sè… 寝宫内,阎王四肢被白练拴在铜柱上,脖子扭来扭去自言自语:“今rì仍本王最成功的一天,最痛快的一天,最欢乐的一天,最麻利的一天…嗯,手脚有点发麻了,怎么还不来呀?” 门外,两女侍哭笑不得,忽见靓勾走来,忙低下头:“勾魂官暂请止步,大王正在自得其乐做游戏…” 假靓勾摇身变回阎王nǎinǎi,喝道:“你等眼花头昏,我是谁?堂堂地狱之王,难道在做游戏?” 两女侍吓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阎王nǎinǎi大步进门:“哎哟,老阎,你这是干什么?谁把你绑起来的?” 阎王一脸尴尬,吞吞吐吐:“绑绑绑…是我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 阎王nǎinǎi笑道:“真是好本领!拴住一只手不容易,自己把两只手都拴起来,可是功夫!” 阎王嘿嘿笑道:“要不要教你?先拴住两只脚,再拴一只手,然后用牙齿…” 阎王nǎinǎi用手指在他身上戳了几下:“呸!老实说,你这是什么游戏?这算什么自得其乐?要不要再给你几下,或者在脖子上再系条白练?” 阎王瞪起眼:“怎么,想再送本王去投胎?告诉你,没门!若要加害,本王口吐yīn煞剑…” 阎王nǎinǎi:“呸呸呸!若要害你,只怕连猪狗也不让你去投胎,丢到人间做块粪坑里的石头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了实话,本nǎinǎi自会原谅…” 阎王眉头紧皱,忽然哇地一声假哭道:“nǎinǎi,你不知道本王这是在负荆请罪吗?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一言难尽,不用这苦肉计,怕是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阎王nǎinǎi笑道:“原来是苦肉游戏,老婆子懂了!大王就再游戏游戏,待会儿,本nǎinǎi回心转意了,自会将你解开。这次,别再用牙齿啦!回心转意时再见!”说着大大咧咧走了出去。 阎王在后边陪着笑:“对对对,苦肉计还不够苦,白费心思,本王一定耐心等待你…或她,回心转意!” 阎王nǎinǎi走远了。阎王轻声叫道:“靓勾,靓勾,快来呀!nǎinǎi己经走了…” 门外两女侍吐着舌头:“哇,大王一点都不知道,靓勾是nǎinǎi变的呀!” 第一百十六章 金光正气驱毒雾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森罗殿上,诸葛亮双手往外一推,道道金光闪耀,亮得帅勾忙用手挡住眼睛,惊喜地:“诸葛丞相,银镜迷宫中的毒雾应该被吹散了!” 诸葛亮依然手掌向外,将心之正气推送出去,只见金光闪shè,一往无前。 银镜迷宫中,三个臭皮匠还在拳脚交加,厮打不休,突然金光闪耀,平地风起,浓雾顿时消散。三个臭皮匠互相瞪视,如泥塑一般举拳抬腿,愣在那儿。 五香:“咱们刚才比试拳脚啦?” 马腊收起架势,憨笑道:“嘿嘿,好久没切磋了,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嘛!” 陈促喝道:“否!咱们刚才互相冤枉、攻击,我记得还动用了神剪…喂,伤着你们没有?” 五香笑道:“记起来了,你那神剪夹住我胳膊,但软得跟手在挠痒痒差不多!怎么回事?” 马腊笑道:“你的神针粗得干面杖似的,但比面条还软,碰到脸上,鼻涕虫似的滑稀稀…” 陈促:“别光顾着笑,我刚才似乎看见你们在地府,那儿张灯结彩,阎王一身新郎打扮…” 五香连忙阻止:“哎哎哎,别说了!我还看见你们把丞相救了回去,在庆功宴上大放厥词呢!” 马腊也皱起眉:“对,我也听见你俩大放厥词!喏,就是从这银镜里看到的!” 五香:“这银镜迷宫一下子将咱们隔开,浓雾弥漫,接着,咱们各自看到荒唐而又荒唐的事,这一定是阎王搞的鬼把戏!” 马腊呼地抽出神锤:“砸了这迷惑人的银镜,让毒雾回到阎王那儿去!”说着哗啦一下,将面前的银镜砸得粉碎。 顿时,只见一股雾气从银镜破碎处飘了出去。 寝宫内,阎王四肢仍被白练拴在铜柱上,扭着脖子东张西望:“苦肉计咱演绎很久了,怎么还不见效啊?” 忽然,一股雾气从窗外飘来,在他脑袋旁缭绕,他不禁猛地连打几个喷嚏,待睁开眼来,竟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前方―― 原来,他看到,森罗殿上熙熙攘攘,判官忙前忙后接待着三个臭皮匠。马腊:“判官大人,感谢你支持公道,设计擒获阎王,将我们迎出银镜迷宫!” 五香:“判官大人,快带我们救出丞相!” 判官:“请请请,诸葛丞相稳坐水晶灵盒,亏得本官极力阻止,否则早已蒙难…”他带着三个臭皮匠来到案桌前,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诸葛丞相,你乃天神下凡,阎王将你囚禁于此,天地不容。本官卑躬屈膝,久居阎王之下,今rì缚住老鬼,才来笑迎丞相…” 他伸手将灵盒一掀,诸葛亮已笑吟吟坐上阎王宝座:“阎王虽是穷寇,但诡计多端,宜速押来森罗殿,再送菩萨处置。判官,不知将他关在何处?” 判官尴尬地笑道:“不怕丞相和三位小师傅取笑,本官派贱内大脖子夫人变作女勾魂官靓勾,将阎王引入nǎinǎi寝宫,用四条白练绑住他四肢,现正拴在欢喜榻的铜柱上…” 诸葛亮:“何不直接抓来森罗殿呢?” 判官惊慌地:“丞相有所不知,下官只会计赚,那阎王有把厉害的yīn煞剑,还有一道狠毒咒语,下官是万难将他生擒活缚的!” 陈促:“听你说得这么厉害,谁能将他绳之以法呢?” 判官讪笑道:“三位小师傅呀!神针、神剪、神锤,他早就闻风丧胆,你们拿着这三件宝物前去,他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马腊:“那好,我马腊早就想给他一锤子了!判官,你在前边带路!” 判官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只能指路,不能带你们进去!本官冒险用大脖子夫人擒住阎王,已下了最大决心,冒了最大风险,只能知难而退了!” 五香:“那好,你带我们到寝宫附近,再去与你的大脖子夫人会合,由三个臭皮匠与阎王决一死战!” 判官:“对对对,三位小师傅不可手软,留着他总是祸害,干脆来个千刀万剐、千针万戳、千锤万砸…” 诸葛亮笑道:“判官大人倒也忘了,阎罗还是菩萨指派,怎能随意处置呢?” 判官擦擦额头:“对对对,下官带三位小师傅前去,把他捉拿归案即是!”。 阎王看罢,气得将牙咬得咯咯响:“该死的判官,本王原以为唯有你才忠心耿耿,谁知对本王竟存异心!亏得本王慧眼识破你这jiān贼,要不这苦肉计竟成天下笑柄!呸,本王定将你斩于yīn煞剑下,以儆效尤!” 说着,他呼地从口中吐出yīn煞剑,喝道:“替本王除了白练,我要亲手宰了这jiān贼!” yīn煞剑飞旋着割去白练,阎王摔摔手腕,提着剑小心翼翼走出寝宫。两女侍躲闪在一边,悄声:“这一下,nǎinǎi的麻烦大了!” 地府御花园那边,判官用笔挑着骷髅项链,愣愣地望着大脖子夫人,突然,一股烟雾飞来,死死缠绕住他,他揉了揉眼,发现大脖子夫人的裙裾在花丛前一闪就不见了,不禁皱起眉头,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花丛后,大脖子夫人竟像花蝴蝶一样扑进阎王怀里:“大王大王,你的办法真好,我用骷髅项链先将他弄得晕头转向,又让他用判官笔挑着它,此时正像挑担卖糖的下人,找不着北呢!” 阎王笑道:“找不着北还不行,本王要将他那臭嘴脸也变成骷髅,串在项链上送给你!” 大脖子夫人故作惊讶:“那我不成谋杀亲夫了吗?” 阎王笑道:“哎,怎么是你谋杀亲夫?本王要亲手将他斩于yīn煞剑下,不过做得隐蔽一点,做在咱们亲密接触以后,哈哈哈哈!” 大脖子夫人:“亲密接触?就在这光天化rì之下?” 阎王:“花前月下可以,花丛之中就不分白天黑夜啦!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就去亲嘴。 判官怒不可遏,定神一想,伸出判官笔,将骷髅项链转了几圈,大喝―声:“套住jiān夫yín妇!” 骷髅项链急急飞出,将阎王和大脖子夫人两个脑袋紧紧套一起,勒得他俩哇哇大叫。 判官冲出花丛:“阎王,下官对你一片忠心,没料到你会如此勾引下官的爱妻!勾引她不算,还yù置下官于死地,将下官的头颅做成骷髅项链中的一颗,是可忍孰不可忍?!” 阎王拖着大脖子夫人胡乱躲闪,嚷嚷道:“谁说是本王勾引她?是她勾引的本王!” 大脖子夫人哭喊:“天杀的阎王!你威胁利诱,无恶不作,我堂堂正正判官夫人,怎么会来勾引你这卑鄙小人?!” 判官连连用笔刺过去:“对对,下官的爱妻对我忠心不二,决不会与谁勾勾搭搭!阎罗,你在yīn间调戏靓勾,去阳间投胎又想霸占五香,早已罄竹难书,菩萨借我之手,今rì定要除了你这孽障!”说着又用判官笔连连刺去。 阎王脖子被缠住,拼命挣扎不出,只得狂呼:“yīn煞剑,快割断骷髅项链!” 说着大口吐气,yīn煞剑从他嘴里飞出,刹那间割断骷髅项链。阎王提剑在手,急挡住判官笔。 判官笑道:“阎罗,你可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与yīn煞剑相提并论,并是它的克星吗?” 阎王边挡边问:“难道是你的判官笔不成?” 判官笑道:“正是。当时菩萨设下十八层地狱,让你主管,并授你yīn煞剑,同时委我当判官,又授我判官笔,就是为了使你有所顾忌,有所约束…” 阎王摇头:“本王不信,看剑!”说着一剑砍去,谁知咣的一声,yīn煞剑竟被判官笔震成两截! 判官哈哈大笑:“阎罗,看你还往哪里逃?!” 情急之中,阎王一手扼住大脖子夫人脖子,一手执着半截yīn煞剑,朝后退去。 判官焦急万分:“阎罗,快放下她,本官饶你不死!” 阎王狞笑着将大脖子夫人拖向树丛。 判官小心翼翼寻了过去。 第一百十七章 阎王伏击判官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地府御花园里,阎王提着yīn煞剑,边揉着手腕上的勒痕,边骂骂咧咧:“狗娘养的判官,引来三个臭皮匠不算,还想将我千刀万剐、千刺万戳、千锤万砸!哼哼,本王先埋伏下来,待三个臭皮匠一过,先拿你开刀!” 他藏在树丛后,忍不住又望了眼手腕:“哼,让大脖子冒充靓勾,恶心死了!” 判官执着判官笔,蹑手蹑脚来到,嘴里也在骂骂咧咧:“哼,谋杀亲夫倒要想想我的不是,你阎罗想割下我头做项链,我先戳你几个大窟窿再说!” 阎王已窥见他,皱起眉自语:“怎么不见三个臭皮匠过去?嗯,这是狡兵之计!…”但等判官走出一段,仍不见三个臭皮匠踪影,他忍不住悄悄跟上去,想冷不防给他一剑。 突然,判官转过身,举起判官笔就扎,吓得阎王跳开去,用剑挡住。判官:“贼阎罗,你偷我婆娘不算,还想偷袭我吗?!哎,这剑不是断了吗?” 阎王狠砍过去:“砍掉你三百颗脑袋,这剑也断不了!” 判官连连挡着:“让你断,你就断!剑不断,脖子断!” 阎王也骂着:“让你们粗脖子细脖子一起断!” 御花园中烟雾弥漫,他俩忽上忽下打了好个回合,阎王故意露个破绽,让判官一冲跌倒在地,将yīn煞剑架在他脖子上:“判官,本王先不杀你,告诉我,三个臭皮匠走的哪条道?” 判官愣愣的:“什么三个臭皮匠?你明明拐走我的大脖子夫人,怎么问起臭皮匠来了?” 阎王yīn沉着脸:“本王都知道了!三个臭皮匠被你接来森罗殿,连诸葛亮都被你放了出来,还抵赖什么?” 判官哆嗦着:“没有没有,我只知道你勾引大脖子夫人,赠她骷髅项链,还要砍下我脑袋穿上去!” 阎王一把抓起他:“胡说八道!是不是在等三个臭皮匠救你?走,咱们上森罗殿去,先把诸葛亮关起来再说!” 判官叫道:“大王,我离开时,诸葛亮好端端坐在水晶灵盒中,什么时候出来过啊?” 阎王:“跟你说不清了!走,谁想要千刀万剐、千针万戳、千锤万砸,你先挡着!” 阎王拉拉扯扯,把他向森罗殿拖去。众牛头马脸见了,无不面面相觑。 森罗殿上一片寂静。阎王疑疑惑惑来到案桌前,见诸葛亮双目微睁,正在静息养气,不免吃惊道:“哎,三个臭皮匠呢?” 他侧目去望水晶反shè的幻光,不觉目瞪口呆。判官也喊道:“大王,银镜迷宫被砸碎了,三个臭皮匠逃走啦!” 阎王将他脑袋揿在案桌上,喝问:“他们中了幽枉毒雾,没完没了互相厮杀,怎么会砸碎银镜呢?一定是你捣的鬼!快说,三个臭皮匠现在哪里?” 判官指指水晶灵盒:“大王不是能从反光中看出来吗,怎么还要卑职告诉大王?” 阎王仍按住他,侧过身子望过去,愣愣地:“哎呀,三个臭皮匠又在翻山越岭了!” 山野间,三个臭皮匠手携着手,又攀上一个山头。 五香笑道:“亏得那股金风吹散毒雾,要不咱们还在银镜迷宫里拳打脚踢呢!” 马腊敞开衣裳:“嗨,金风阵阵,吹得我心胸开阔,杂念全无,步步向前,找到丞相!” 五香和陈促也被山风吹得衣袂飘扬,神情豪爽。 陈促点点头:“银镜迷宫定是阎王的又一座心狱,他将人心中的相互猜忌、怀疑直至攻击集一大成,用到咱们身上,没想到真差点让他得逞了!” 又一阵金风拂面,吹散他们的发丝,但眼前已无迷茫。 森罗殿上,阎王看得疑疑惑惑:“什么金风阵阵吹散毒雾?是谁救了三个臭皮匠?” 判官挣扎着:“大王,你说会是我吗?依卑职看,那毒雾是你心里的邪气,只有浩浩正气,才能化成凛凛金风,吹散幽枉毒雾…” 阎王:“呸!你心里才是一股子臭气!想将本王千刀万剐、千针万戳、千锤万砸!…” 判官:“大王,卑职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歹毒的话啊?这话,似乎只有大王你你…才会一口气说出来!” 阎王一愣:“你说,这话出自本王内心,又反过来攻击我自己?” 判官:“对,说不定是幽枉毒雾倒灌回来,造成咱们互相猜疑、攻击的呢?” 阎王:“你是说,自己并没有将三个臭皮匠迎上森罗殿,还放出诸葛亮,煽动他们来杀本王?” 判官哭丧着脸:“大王,你也没勾引大脖子夫人,先用骷髅项链套得我晕头转向,还想将我脑袋割下,做成项链中的一颗?” 阎王:“呸呸呸!难道本王将你从阳间带到yīn间,是为了取你脑袋做骷髅项链?!哇,哇哇,咱们真中了幽枉毒雾啦!”说着一拳捶下去,打得判官哇哇大叫。 判官挣扎着:“大王,你明白了,怎么还不放开卑职?” 阎王松开手:“嗯,弄不好,真像你说的,菩萨发现本王另设心狱,又拘禁诸葛亮魂魄,才吹出凛凛金风,哎哟,本王霉运不小呀!…” 判官扭转着脖子:“大王,别想得那么可怕!若真是菩萨出手,咱们还能在这儿站着吗?” 阎王挥拳yù打:“嗨,你的话怎么又变啦?” 判官揉着脖子:“嘿嘿,那是权宜之计,要不卑职的脖子断了,还不知是谁弄断的呢!” 阎王点点头:“嗯,菩萨并未出手,咱们再设下一层心狱!干脆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判官:“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给三个臭皮匠指明是什么心狱?” 阎王笑道:“对对对,给他们个下马威,趁他们战战兢兢、手忙脚乱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将真正的一招杀下去!” 判官也笑道:“大王,这次用什么心狱?” 阎王不言不语,双手举起,挥舞着作起法来。 第一百十八章 阎王的吊丝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三个臭皮匠来到一山洞口,马腊突然拦住五香、陈促:“不好!吊筋狱!” 果然,山洞口赫然有“吊筋狱”三个大字,洞里还呼呼直冒yīn风。五香皱着眉:“都统夫人告诉过我,是有层吊筋狱,把人的手筋脚筋吊起来,让人乱抽筋!哇,挺可怕的!” 马腊夸张地学起抽筋:“是这样吗?” 五香笑道:“恐怕比这还恶心!” 马腊:“那你学给我和陈促看看…” 五香将他一推:“你自己进去不就得了?!” 马腊夸张地四肢乱划,终于在洞口站稳:“哎哎哎,图谋我的神锤,也别将我推进去呀!” 陈促:“都别开玩笑!阎王这次跟咱们动真格,咱们也不能含糊!我陈促神剪开道,吊筋不用吊丝成吗?神剪在手,怕他什么鸟吊丝?!” 五香:“对,陈促走在最前面。” 马腊:“不对,该我首当其冲!万一我嘴歪鼻子牵动,陈促立马刷刷刷剪断那吊丝…” 五香:“那我走在第二个,万一我抖胳膊抖腿,陈促你赶快刷刷刷!” 陈促:“好啊,开步走吧!” 三个臭皮匠小心翼翼走进山洞。四周陡峭处,暗中站着几个面目各异的蜘蛛jīng,他们或口吐或手甩,将近乎透明的吊丝布满空中。 马腊回过头问:“我嘴牵鼻子歪了吗?” 五香笑道:“还没呢!只是提心吊胆了!” 马腊笑道:“那没事,没马失前蹄,你们就马首是瞻!” 陈促:“别大放厥词!五香,老马识途,快马加鞭,给他一下!” 五香扬起手,夸张地:“有请神神神…哎呀呀,我的手发抖啦!” 马腊猛回头,只见五香举着的那只手一阵阵乱抖,竟放不下来,忙喊道:“陈促,怎么傻啦?!” 陈促已拿着神剪:“剪断这吊丝!” 五香的手马上放了下来,笑道:“嘿嘿,没事事事事…”她的嘴角又连连牵动起来。 马腊指着:“我没变歪嘴,你却歪得嫁不出去啦!” 五香急得双手连拍,但又不敢打自己嘴:“快快快快…” 陈促神剪一挥,五香嘴不歪了:“快快快当心!” 马腊笑着朝四周喊道:“阎王,别尽拿五香开心,让老马也玩玩吧!”话音刚落,他竟被嗖地吊得腾空而起,四肢划动,哇哇大叫。 五香刚喊“救救马腊”,竟也被朝天吊起,四肢乱抽乱动,只得叫道:“陈促,救救我们!” 陈促手举神剪:“剪去马腊、五香身上的吊丝!” 马腊立刻哇哇叫着跌落下来。五香也一个鹞子翻身,从高处跃了下来。五香:“陈促,我看见暗处有几个蜘蛛jīng,吐丝甩丝,都是他们捣的鬼!” 陈促瞄了一眼,果然见到那几个布设吊丝的小鬼,大喝一声:“大胆蜘蛛jīng,敢害我兄妹,统统下来吧!” 几个蜘蛛jīng哇哇大叫着从陡峭处跌了下来。 马腊:“五香,这下不会再扮怪相了吧?” 五香:“嗯,神剪可不是吃素的,那几个蜘蛛jīng送了命,谁还敢捣鬼?”话未说完,她的鼻子嘴巴眼睛耳朵全一个劲乱牵,把马腊乐得哈哈大笑。 陈促怒道:“把这一批也清除掉!” 陡峭处又跌下几个蜘蛛jīng。 马腊:“看来,上边有好些蜘蛛洞,吊丝鬼就是从那儿爬出来的,让老马用神锤砸了它们!” 五香阻拦:“不可乱砸,别中了阎王jiān计!” 陈促:“对,只要他们胡作非为,神剪立刻收拾他们!”但只见神剪上缠满白丝,他自己也被吊上半空。 五香立刻取出神针,喊道:“将这几个蜘蛛jīng串着扔下来!” 话音刚落,几个蜘蛛jīng竟串在一起,哇哇大叫着跌落下来,陈促也跟着回到地上。 马腊笑道:“嘿嘿,神针、神剪都用上了,就老马这玩意儿还闲着,给阎王点颜sè看看吧!”说着抡起神锤一阵乱砸,四下里顿时碎石乱飞。 陈促喊道:“停下停下,乌烟瘴气的,弄得什么都看不清,阎王才高兴呢!” 马腊只得住手,但脸上忽然乱抽乱动,急得五香叫道:“陈促,又有蜘蛛jīng!” 陈促高举神剪:“蜘蛛jīng,都给我下来吧!” 这次,高处毫无动静,马腊脸上却仍胡乱抽搐。 五香担心地:“哎哟,怎么剪不断这些吊丝呢?” 陈促望了下四周,突然伸出手在马腊脸上拧了把:“吊丝鬼在他心里!马腊,还想装神弄鬼?” 马腊嘿嘿一笑,揉揉脸:“还有点儿像吧?至少,五香被蒙过去了!” 五香:“马腊,不许开玩笑!真真假假,真假不分,到时谁来救你?还是四处留神好,把这一心狱破了,咱们还有十层心狱得破,马虎不得!” 马腊:“好好好,只怕蜘蛛jīng都被陈促和你收拾掉了,咱们只是四处闲逛,逛就逛吧,可许我顺便打打油?” 五香笑道:“又要打油,口若悬河!好吧,你结巴起来,定是又被吊住!打油吧!” 陈促也笑道:“这次别打麻油,好不好?” 五香:“什么别打麻油?打油诗还分麻油菜油?” 马腊笑道:“你不知道陈促怕麻怕辣?他不叫打麻油,我就给他来点酸溜溜的酸油!听着――” 陈促笑道:“可别酸咱们自己,让阎王酸掉牙吧!” 马腊点点头,边走边念道:“阎王吊皮匠,吊得手发僵,想吃芝麻酱,喝到酸梅汤。牙掉十八颗,漏风话难讲。要抓臭皮匠,说成啃老姜。哎呀我的娘,咚锵咚咚锵!” 五香笑得透不过气来,陈促却给他一个爆栗:“酸着酸着,怎么又啃起老姜,不又麻辣了吗?” 马腊笑道:“真乃江山好改,本xìng难移!说着酸梅汤,嘴里就不自在!” 五香:“陈促,让他说下去嘛!阎王一会儿酸,一会儿辣,一会儿叫爹喊娘,一会儿又锣鼓咚咚锵锵咚咚锵,无暇顾及吊筋不吊筋啦!” 陈促摇摇头:“没法想,真拿他没法想!偏要打麻油,五香也偏要听这滴滴答答的麻油腔,那就念下去吧!” yīn暗的陡峭处,出现了阎王的身影,他举起双臂,默默无声地作起法来。 马腊清了清嗓子,却什么也念不出来。五香:“怎么啦?被麻酱卡住啦?” 第一百十九章 蝴蝶怒吼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马腊长叹一声:“唉,其实这不是酸油,也不是麻油辣油,而是逗油!” 陈促皱着眉:“怎么又变豆油了?过一会该变菜油了吧?” 马腊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什么豆油菜油?是想逗你们笑的逗油!但我自己一点也笑不起来!” 五香也叹了口气:“唉,刚才还觉得挺好笑,你这么一说,我也没劲了!什么逗油,逗阎王笑的逗油吧?” 陈促长叹一声:“五香,你真说到点子上了!唉――”忽然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劲,真是没劲!” 马腊也坐下来:“你没劲,我比你更没劲!别看我胳膊比你粗,里面都是烂棉花!” 陈促懒洋洋地捋起袖子:“你以为比烂棉花硬就可以啦?这里边是烂泥巴!” 五香也坐下来:“什么烂棉花烂泥巴?我心里一团麻!唉,跟我说说话,我烦死啦!” 马腊:“唉,其实是五香一句话引起我深思:自从离开峨嵋大营,打来打去,还有十层地狱未破,所谓耗子拖木屐,大头在后边,难哪!” 陈促摇晃着脑袋:“难,的确难!吊筋狱才除掉几个蜘蛛jīng,还有油锅狱,火坑狱,磨盘狱,碓捣狱,血池狱,刀山狱…数都数不过来!唉,该死的阎王,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狱折磨人?” 五香垂下头:“你再数下去,我要睡着了…” 陈促:“不数了,数来数去,不会少掉一个!马腊,你说,油锅狱里炸些什么?” 马腊摇摇头:“炸什么煎什么,我可一点胃口也没有。炸鸡,想起就浑身鸡皮疙瘩…炸鸭,脚掌就开始发麻…我这脑袋像个炸猪头,唉,黑古隆冬稀里糊涂…”说着说着,他竟靠着陈促躺了下来。 五香两眼茫然四望:“这山洞四季如chūn,夏不热冬不凉,倒是睡觉的好地方。嗯,我明白了,为什么高士都找山洞隐居,睡觉方便,从早睡到晚,天黑又天亮,舒服得要命,哎哟哟,困死我了!” 她伸个懒腰,也躺了下来。 陈促苦笑道:“三个臭皮匠,睡到大天亮!啊哈,老陈促也坐不住了…”他摇头晃脑,终于坚持不住,也躺了下来。 陡峭处,阎王将手一招,牛头马脸纷纷出现。 判官笑道:“大王,折掉几个蜘蛛jīng,却把三个臭皮匠都弄翻了,值得,太值得了!” 阎王笑道:“声东击西,指桑骂槐,三个臭皮匠懂几条兵法,也敢跟本王抗衡?哈哈,要当隐士,就一辈子烂在这里吧!” 判官:“大王,要不要将他们身上的宝物搜出来?” 阎王:“你去搜吗?不行,心筋刚被无形吊丝吊起,此时不能惊动他们!yù速则不达,急于求成,适得其反,还是让他们沉沉睡去为好。” 判官:“大王,他们心筋被吊,信心全失,又沉沉睡去,此时不动手,岂非坐失良机?” 阎王笑道:“判官如此想立功,不妨动手试试。” 判官挽起袖子:“那好,卑职先得个头功,将傻瓜马腊的神锤搜出来!”说着呼地从高处飞了下来。 他还未飞近马腊,又回旋向上飞去,多次试探后,才俯冲下来伸出手,准备迅速抓摸一把。但只听马腊哼了一声,神锤不知从何飞了出来,咚地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疼得他哇哇大叫,急飞上高处。 阎王笑道:“怎么,手背打肿了?想立头功,没敲你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判官望着肿起的手背:“没想到三件宝物变成了他们的护身法宝,睡着了也不容侵犯!” 阎王皱起眉:“恐怕也要看是谁,若与他相好的,抓摸他一把,未必会伤着,说不定甘心让她把神锤拿回来呢!” 判官一愣:“大王,你的意思是,可让nǎinǎi去拿神锤,让靓勾去拿神剪,让帅勾去拿神针?” 阎王笑道:“判官不笨啊!本王要你传令下去,齐声呼喊靓勾、帅勾和nǎinǎi前来!” 判官一愣:“不是说别惊动三个臭皮匠吗?大伙儿扯起嗓门,石头都会震下来哪!” 阎王点点头:“本王正想看看,三个臭皮匠似睡非睡之时,听见呼喊的名字,作何反应!” 判官谄笑着:“大王总比卑职多个心眼,嘿嘿,卑职只能五体投地!” 三个臭皮匠躺在都里,沉沉睡着。阎王冷笑着望定他们。 突然,站在山洞四壁高处的牛鬼蛇神一齐扯开嗓子大叫:“靓勾!帅勾!nǎinǎi!快快前来!” 这喊声轰轰,竟真的震落几块石头,但三个臭皮匠毫无反应,连哈欠都未打一个。判官见阎王有些失望,讪笑道:“大王,好戏在后头。他们一到,还不是你叫干啥就干啥?!” 阎王笑道:“正是正是,这次判官又聪明了!” 森罗殿,阎王nǎinǎi、靓勾和帅勾正围在水晶灵盒前看着反光中的幻景,呼喊声猛冲出来,将她们震得住后一退。靓勾:“nǎinǎi,石头都被震落下来,三个臭皮匠却毫无动静,该怎么办呀?” 阎王nǎinǎi朝灵盒一揖:“诸葛丞相,你有何良策?” 诸葛亮轻摇羽扇:“铃被解,还须系,如何使人恢复自信,本相从未想过,可谓束手无策。你们三个,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不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三位先有自信,细心行事,才能唤醒他们!” 阎王nǎinǎi:“谢丞相指点,我等去也!”说着,拉起靓勾,与帅勾嗖地飞出森罗殿。 诸葛亮仍轻摇羽扇:“三个臭皮匠,遇上他们不冤枉!…” 阎王nǎinǎi和靓勾、帅勾嗖地飞到阎王所站的平台上。阎王nǎinǎi:“大王,急呼我等什么事?” 阎王指指下边:“三个臭皮匠已被本王放倒了,但三件宝物还在他们身上,判官飞下去搜,手背也被打肿。看来,神针、神剪和神锤竟变成三人的护身法宝!本王急找你们,想一起寻找对策,搜出那三件神器!” 帅勾:“大王,三个臭皮匠变傻了?四周滚落着石头,也一点没惊醒?” 阎王笑道:“傻是傻了,但还没傻到拱手交出三件神器的地步,勾魂官可有良策?” 帅勾:“是真傻还是假傻,卑职认为,该先让他们醒了再试。卑职想飞身下去,用勾魂刀戳醒他们,不知可否?” 判官连连摇手:“不可不可,下官刚才也飞身下去,手指才碰了下马腊,那神锤就猛飞出来,打肿下官手背!使着勾魂刀,只怕还未飞下,三件神器一齐发作,飞将上来,伤了大王可就麻烦了!” 阎王点头:“判官说得有理,只能另择良策。” 阎王nǎinǎi:“本nǎinǎi觉得,我们三个,可变作三只蝴蝶一―三只带刺的蝴蝶,飞下去试探。蝴蝶可避开神器识别,利刺能蜇醒他们…” 阎王笑道:“好,带刺的蝴蝶,好!太好了!你们变着飞下去吧!” 帅勾、靓勾:“遵命!” 话音刚落,只见三只蝴蝶翩翩飞起,乐得阎王指着:“嘿嘿,本王也想变只带刺的蝴蝶,飞啊飞…嗯,让他们先飞下去再说。” 三只斑斓各异的蝴蝶翩翩飞去,在三个臭皮匠头旁飞旋,果然不见神锤等飞出来。 判官悄声:“大王,不知是神器与他们亲近,还是不能识别?咱们一时可判断不了呀!” 阎王哼道:“怕什么?怕本王没吊断他们心筋?三个臭皮匠一时三刻醒不了,醒了也是三个白痴!” 三只蝴蝶分别飞到五香、陈促和马腊的耳旁,上下左右一阵翩翩,帅勾变的那只蝴蝶轻唤:“五香五香,鸡叫天亮,该醒醒啦!” 靓勾变的那只蝴蝶轻唤:“陈促陈促,眼前有醋,鼻子一嗅,味道不错!” 阎王nǎinǎi变的那只蝴蝶飞到马腊耳边大声吼道:“马腊马腊,你不怕辣?!跟你打赌,蝴蝶最辣!” 吼完,翩翩飞起,见他仍沉沉睡着,又俯冲下去,在他脸旁猛蜇一下,那里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第一百二十章 神器护主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这边蝴蝶轻唤怒吼,甚至蜇人,那边阎王一直紧盯着,叹道:“这下怎么也得醒了!…哎,没见神锤飞出来呀?” 判官:“大王,这可该琢磨琢磨…” 阎王白了他一眼:“本王幽枉心狱的苦头尝够了,你先别叽叽喳喳,且看下面如何变化!” 判官讪讪笑着,退到后边。 一只蝴蝶又飞到五香耳边。阎王瞪大眼,招来判官:“哼,我觉得,蜇她就是亲她,快叫长手鬼把那蝴蝶抓过来,要是帅勾,本王yīn煞剑侍候!” 判官点点头,猛喝一声:“长手鬼,还不动手?” 刹那间,陡峭处伸出一只长手,猛抓住五香脸旁那只蝴蝶,直送到阎王面前。阎王yīn沉着脸:“勾魂官,原形毕露吧!” 那只手里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却变成靓勾,也瞪着眼:“谁干的好事?本官正准备蜇她一个大包,竟把我倒悬着抓上来!是谁出的馊主意?” 阎王讪笑着指指判官:“判官怕…怕五香的小脸被蜇得一塌糊涂,嘿嘿,才叫长手鬼把你抓上来的,别生气啊!” 靓勾:“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王,你自己变成蝴蝶飞下去,爱蜇谁蜇谁吧!” 阎王抱拳:“勾魂官大人,本王求你了,仍变只蝴蝶飞下去,蜇谁都可以,只是别蝴蝶蜇蝴蝶…” 靓勾:“哼,蝴蝶蜇蝴蝶,狗咬狗,这可不是我和nǎinǎi他们爱干的事!”说着又变成蝴蝶,翩翩飞起。 判官忽然拉了下阎王,指着下边:“大王,又有只蝴蝶飞到五香脸旁!” 阎王急呼:“长手鬼,快抓它上来!” 一只长手又伸下去抓住五香脸旁的蝴蝶,送到阎王面前。阎王冷笑道:“勾魂官,跟本王玩声东击西,你还嫩着点!原形毕露吧!” 那只蝴蝶扑闪了下翅膀,却变成阎王nǎinǎi,吓得阎王连连向后退着:“哎哎哎,你去蜇五香干吗?吃吃吃…吃什么干醋啊?” 阎王nǎinǎi嘿嘿一笑:“是不是马腊脸上蜇起大包,你在吃干醋,才把本nǎinǎi抓上来?告诉你,马腊脸上是帅勾蜇的!谁不知道你的鬼心思?谁蜇谁麻烦!” 阎王:“明明听你吼叫,怎么又说是帅勾蜇的?” 阎王nǎinǎinǎi:“蝴蝶吼叫,你也分得出三只中的哪一只?它张开血盆大口了?” 阎王陪笑:“蝴蝶张开血盆大口?哈哈,本王第一次听说!确无此事,确无此事啊!你且去吧,本王不再叫长手鬼胡乱抓你们就是了!” 阎王nǎinǎi冷笑一声,变作蝴蝶飞了下去。 阎王瞪了判官一眼:“一错再错,本王再也不听你的屁话了!” 判官唯唯喏喏,退到后边。 三个臭皮匠脸旁蝴蝶翩翩,仍沉沉睡着。 忽然,三只蝴蝶飞聚一起,似在交头接耳。判官望了下阎王,见他又瞪自己一眼,再也不吭声了。 原来,阎王悄悄手提yīn煞剑,正紧盯住这三只斑斓蝴蝶。但只见它们一聚便散,翩翩飞了回来,只得倒吸口气,将yīn煞剑吞入口中。 阎王nǎinǎi等已站在他面前。 帅勾:“大王,三个臭皮匠半死不活,卑职等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阎王:“五香和陈促不是还没被蜇过,怎么就半途而废呢?去把他俩蜇了再说!” 帅勾:“大王有所不知,卑职已蜇过陈促多处,只是未蜇脸上而已。他脑后、脚背已显红肿,大王可亲自查验。” 阎王沉吟:“查验大可不必。嗯,本王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下令推下岩石,将三个臭皮匠埋葬于此,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阎王nǎinǎi:“大王何必优柔寡断?你屡下杀手,都没问过我们,今天还是你和判官商量为好。” 判官:“大王,此事只怕鲁莽不得。压死三个臭皮匠事小,埋没三件神器,将来玉帝寻觅起来,该如何对付?” 阎王一拂袖:“胡言乱语!本王还怕玉帝?传令下去,速推滚岩石,活埋三个臭皮匠!”说完,两眼不停地望着阎王nǎinǎi等三个。 阎王nǎinǎi:“你推你的,望我干什么?自作自受,不作不受,我不推,也不阻止你推,可以吧?” 阎王大吼一声:“推!” 顿时,山崩地裂一般,乱石滚滚而下! 靓勾依偎着阎王nǎinǎi,手掩住嘴尽量不作声。帅勾圆睁了眼,默默注视崖下。 乱石眼见要压到三个臭皮匠,突然,尘埃中闪出三道光亮,只见神锤、神剪和神针飞出,变得硕大、粗长,顿时将那些乱石击得四分五裂,反朝高崖陡峭处飞来,吓得众牛鬼蛇神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阎王和判官躲在一块山岩后,才避开飞散的碎石。待尘埃落定,探头一望,三个臭皮匠还沉沉睡着! 阎王搔着脑袋:“没想到,玉帝那小子的宝物还会护主!那可怎么办呢?” 判官谄媚:“大王,卑职发觉,不知怎么一来,你改变初衷,抛砖弄瓦,干了件小鬼做的事哦!” 阎王:“什么什么?本王的初衷是什么?” 判官指着三个臭皮匠笑道:“他们心筋被大王暗中吊断,你急什么呢?” 阎王哈哈大笑:“对啊,三只蝴蝶胡乱飞,本王脑子胡乱转,胜券在握,怎么唉声叹气?好笑好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判官,你说说,下面该怎么办?” 判官笑道:“三个臭皮匠傻傻的在梦中逍遥,咱们何不也趁此在这洞中逍遥一番?” 阎王双袖一挥:“刚才乱石崩飞,权当锣鼓喧天,本王要在此宴乐,速清扫平台,莺歌燕舞起来!” 顿时,一块高台变得平整明亮,众歌姬舞伎在丝竹声中登场,帅勾执了一管箫,站在zhōng yāng,婉婉转转吹了起来。 一歌姬和着箫声唱道:“长箫声声车马慢,梦到清浅疏影乱,不知明月几时圆,醒来始觉泪已干。我行我素我是谁,心心相印心何愿?依依杨柳摇东风,旧梦飞来旧时燕…” 阎王、判官胡乱叫好。靓勾却掩着嘴在阎王nǎinǎi耳边悄悄说:“又是藏头诗!帅勾专爱藏头掐尾,做得也快。只是,三个臭皮匠平时听不懂,此时更是对牛弹琴!” 阎王nǎinǎi指指自己:“牛在笑呢!告诉我,藏头藏什么话?” 靓勾:“八句头上八个字:长梦不醒,我心依旧!nǎinǎi,你说他痴不痴?” 阎王nǎinǎi:“这孩子,可谓痴心透了!这歌倒也配这八个字,但他们不会长梦不醒!哎哎,马腊在动弹了!…” 果然,马腊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地,似乎要坐起来,但马上又放下手,张嘴打个大哈欠。 判官:“大王,马腊醒了,五香、陈促也快醒了,那样子懒洋洋的,比在五香酸辣臭皮匠铺还不如!” 阎王点点头:“嗯,亏得箫声歌声唤醒他们,本王急着要看吊断心筋的结果!” 果然,陈促和五香慢慢坐了起来。五香推推马腊:“马腊,我饿死啦,今天该你做饭呀!” 马腊翻个身:“我做饭吗?一三五你做,三四六陈促,我轮七仈jiǔ,今天九月九,怎么还是我做?” 陈促打个哈欠:“不不…错,三四六我做,但咱们是每人做一个月,九月九,九月才开头,还是你做!” 马腊又翻个身:“倒霉倒霉!你们说,该是先做梦再做饭,还是先做饭再做梦?” 陈促又躺下:“我没睡醒,还是先做梦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乌鸦做饭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随即也躺倒:“趁我做梦,你…你们…先做饭吧。” 马腊念叨:“先做梦后做饭,先做饭后做梦,先做后做,先做后做…呼啊…”他竟打起呼噜来了! 判官:“大王,三人像瞌睡虫,怎么办?” 阎王:“现在让带刺的蝴蝶去蜇他们,恐怕能奏效!帅勾,你与nǎinǎi、靓勾再去蜇他们吧!” 帅勾:“遵命!”说着已变作蝴蝶翩翩飞了下去。 靓勾和阎王nǎinǎi也变作蝴蝶翩翩飞了下去。 三只斑斓多彩的蝴蝶在三个臭皮匠面前飞来飞去,哇哇怪叫:“臭皮匠臭皮匠臭皮匠!” 五香拂了下耳朵:“哪儿来的乌鸦这么吵啊?!” 陈促:“我明明看见蝴蝶,怎么会像乌鸦叫?” 马腊:“乌鸦…乌鸦想替马腊做饭,做就做吧,别叫啦…米,米在哪儿呢?” 三只蝴蝶又哇哇怪叫:“臭皮匠臭皮匠臭皮匠臭皮匠!做鞋做饭做鞋做饭!” 马腊:“好好好,做鞋还做饭,做饭还做鞋,都做去吧。” 五香叫道:“饭在哪儿?我饿坏啦!马腊,你怎么让乌鸦去做饭?做做做什么给我们吃?” 陈促:“乌鸦能做什么饭?尽扒拉臭的烂的,蝴蝶还会采点花粉花蜜,还是蝴蝶去做饭吧…” 三只蝴蝶猛地俯冲下来,在三人手背上蜇了一口,又猛地拔高,在空中翩翩飞着。判官:“大王,他们学乖了,都蜇手背,嘿嘿,手背比手心痛!” 谁知,三个臭皮匠在下边痴笑着叫了起来!五香:“哇,蝴蝶争着要做饭呢!亲我一口,感觉痒痒的,好舒服!来,多亲几口!” 马腊也朝蝴蝶招手:“快来呀,谁亲得多,亲得舒服,就让谁做饭,还做鞋!” 陈促举起红肿的手背:“哈哈,艳若桃花,怪不得蝴蝶蜜蜂一齐来!再来,我做梦,你们采蜜!” 陡崖上的阎王:“怎么回事?手背肿成这样还叫舒服?他们是怎么蜇的?!” 判官愣住了:“大王,三个臭皮匠恐怕成傻子啦!” 阎王:“嗯,既成傻子,不必再蜇了!帅勾,你们回来吧!” 三只蝴蝶立刻飞到崖上,又恢复原形。阎王nǎinǎi:“大王,这次我可是狠狠地蜇了下陈促,你看,他肿得最厉害!” 阎王笑道:“再肿也没用,三个傻子,嚷嚷要你们再去蜇呢!” 帅勾:“大王,是否要蜇,请速下令!” 阎王:“急什么?他们痒得过瘾,你也蜇得过瘾?” 帅勾:“非帅勾等蜇上了瘾,实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他们又沉沉睡去,千年万年不醒,咱们是等是撤,难以决定。” 阎王:“说得倒也有理。本王只怕他们装疯卖傻,等咱们撤走,变本加厉又来捣蛋。嗯,刚才五香嚷嚷饿了,干脆叫长手鬼端三碗饭下去,看他们如何吃饭!” 阎王nǎinǎi笑道:“吃饭有什么好看的?细嚼慢咽好,狼吞虎咽不好?嘿嘿,还不如看他们做鞋呢!” 阎王喝道:“对,一手拿碗,一手拿鞋,做鞋才能吃饭,吃饭必先做鞋,心筋断得无法收拾,必定鞋做不成,饭也吃不上!” 判官立刻叫道:“长手鬼,按大王旨意办!” 话音刚落,崖上刷地伸出一只长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送到五香面前。五香惊喜地:“哎,蝴蝶真能干,饭都熟了!”正伸手要接,长手忽地缩掉,另一只长手伸过来,掌心里放了一只破鞋。 五香一愣,那只长手又缩走,端饭的长手又伸过来,但待她想伸手去接碗,那手又缩掉,破鞋又放到她面前。五香:“做了鞋才能吃饭,对吗?” 山洞里一片呼喊:“做鞋吃饭,做鞋吃饭,不做鞋不许吃饭!” 五香:“陈促,马腊,饭做好了,只要把这双破鞋补好,咱们就有饭吃。” 马腊:“补鞋用你的神针就行了,还要用锤子?饭给我,我先吃。”说着见长手端过碗来,伸手接着,不料一抖,碗竟跌碎了。 五香:“马腊,怎么连碗都端不动?好端端一碗饭,都让你糟塌了!”谁知话音刚落,长手又将一碗饭端到她面前。五香傻笑道:“嘿嘿,不用先做鞋了?”说着快速伸手端住,但抖抖索索,最后竟也啪地掉在地上。 陈促叹了口气:“叫你们先做梦再做饭,你们却先要吃饭!好好好,我有神剪,先修整修整,老天会让你们吃上饭的!”说着拿出神剪,却一掉再掉,怎么也拿不住,望了下手背,叹道:“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罢了,还是做梦!” 五香跟着长叹:“饭碗端不住,剪刀拿不起,神针应该拈得住,但你是心有余力不足,我却是无心拈针,更别说没有力气了!” 马腊忽然喊道:“亏亏亏!咱们破了七八层心狱,元气大亏,当然端不起碗,拈不住针,拿不起剪刀,举不动锤子,变成三个废物了!” 五香摸出神针,马上叮的掉在地上,双手胡乱摸着:“掉哪儿了?怎么看不见摸不到?” 高崖上,判官连连说道:“大王大王,五香连神针都找不到了!依卑职看,火候已到,三人心筋断绝,决无恢复可能,不用再试了!” 阎王:“令长手鬼再送三人喜爱之物,看他们如何反应!” 判官一挥手:“送红烧蹄胖,糖醋排骨,五香牛肉,麻辣酱鸡,各sè鲜果,时令佳肴!” 山崖上多只长手刷刷刷将各种美味佳肴送到三个臭皮匠面前。但三人只是嗅动鼻翼,软软地倒了下去。 五香叹道:“好香啊,但我端不动碗,拿不起筷子,也嚼不动咽不下…” 陈促:“还不如,在梦里闻…梦里尝…梦里嚼…梦里吞…” 马腊:“但愿有人帮我嚼碎了灌进嘴里,吃饭吃饭,麻烦麻烦!…” 三人竟毫不理会四周的美味佳肴,似乎又要沉沉睡去。 判官:“大王,这下该信了吧?三个臭皮匠已成三个废物,三件神器也帮不了他的忙啦!” 阎王:“三件神器也帮不了他们忙?怎么讲?” 判官:“要是我,完全可以让神剪将五香牛肉搞碎,令神针送进嘴巴,有什么没办法吃下去的?” 阎王笑道:“你这算什么笨办法?不过,他们连这笨办法也想不出来,心筋断得真是火到猪头烂了!” 判官:“当然当然,火到猪头烂,除掉三个臭皮匠,大王可以放心大吃猪头肉了!” 阎王摇摇头:“不过,心筋断绝,乃极其微妙之事,该一试再试,方能确定。” 判官:“大王,你说怎么试,卑职这次决定身先士卒,立此汗马功劳了!” 阎王一笑:“真想立汗马功劳?” 判官一本正经:“此刻如两军对垒,军中无戏言!” 阎王笑着点点头:“那好,本王令你立刻下去汗马!” 判官一愣:“汗马?怎么汗马?” 阎王:“要立汗马功劳,不懂怎么汗马?” 判官:“卑职不懂汗马,大王若不指点,卑职只能汗颜…” 第一百二十二章 骑马汗马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判官大叫不懂汗马,阎王哈哈大笑:“汗颜?这么难为情可要不得呀!汗马汗马,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腊背上,撵他满地爬,爬得他汗流浃背,不就是汗马了吗?” 众牛鬼蛇神都哄笑起来。 判官:“这么个汗马?行,本官今天豁出去了,就替大王汗一次马吧!”说着,纵身一跃,轻轻朝下飞去。 马腊正好翻身,背部朝上,众牛鬼蛇神喊道:“马背朝上,正好汗马!” 判官也不急,在半空中边飞边喊道:“汗马只是游戏一场,神器切莫紧张,切莫紧张!”说着,特意取出判官笔,将它夹在耳旁。 阎王笑道:“这鬼东西倒也机灵!若毫发无损,倒真立了汗马功劳,本王也敢下去闯闯了!” 判官上下飞跃,喊了几遍,见无动静,壮着胆子轻轻落到马腊背上,高处顿时一片欢呼:“汗马汗马,马到成功!汗马汗马,爬遍山洞!” 判官跨骑在马腊背上,又小心地前后左右打量一番,见五香、陈促也无反应,左手抓住马腊衣领,右手朝他臀上一拍:“吆呵―嗨!” 马腊迟疑了一下,竟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阎王和众牛鬼蛇神哈哈大笑起来。 帅勾悄悄拉了下靓勾:“你替我应付一下,我去去就回!” 靓勾点点头:“去吧,我来站在阎罗身边…” 帅勾点点头,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寞森罗殿上,唯有水晶灵盒在闪光。 帅勾嗖地飞来,朝灵盒作揖:“诸葛丞相,三个臭皮匠真遇上麻烦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心筋已断,岂不麻烦?心为灵台,坍塌后只能点亮心灯,方有可能重新修复。” 帅勾:“丞相,不知如何点亮他们的心灯?以前有丞相的jǐng语,现在不能用也不够用,望丞相援手再三!眼下,最最刚烈的马腊,已被阎王糊弄得不知自己是谁,判官骑在他背上,吆喝着遍地爬呢!” 诸葛亮:“你们三个,只当自己也是三个臭皮匠,智慧岂不在我之上?勾魂官不必忧心忡忡,苦海茫茫,抬头已见一柱擎天…” 帅勾疑惑地:“已见一柱擎天?他们熬出头了?” 诸葛亮双目微闭,轻摇羽扇,不言不语。 吊筋心狱里,判官骑在马腊背上,吆喝一声高一声:“驾儿―驾!驾儿―驾驾!” 众牛鬼蛇神也跟着齐声喊:“驾儿一驾!驾儿―驾驾驾!” 帅勾嗖地飞回靓勾身旁:“靓勾,苦海茫茫,已见一柱擎天一一他这么说的,什么意思?” 靓勾:“见到了山,见到了岸,苦到头啦,对吗?” 帅勾指指满地爬着当马的马腊:“这就是苦到头了?” 靓勾:“我觉得,这样总比死沉沉睡着有指望。” 阎王nǎinǎi佯笑着过来:“两位勾魂官,见到马腊被汗马,在作何评价啊?” 阎王也跟了过来。靓勾挤出笑来:“只是判官一人在演戏,未免太单调了吧?” 阎王嘿嘿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本王正准备下去,但又觉得不宜欺负五香,陈促弱不禁风,又不适跨骑,左右为难,正愁这戏不知如何演下去呢!” 阎王nǎinǎi冷笑:“判官在骑驴看唱本,大王何不将醋就促,给陈促灌瓶老陈醋?!” 阎王一愣,大笑起来:“好个将醋就促!nǎinǎi也学得本王油嘴滑舌了!好,本王就带瓶老陈醋飞身下去,非灌得他酸掉大牙不可!” 一只长手已托来一瓶老陈醋,阎王伸手一抓,呼地朝崖下边飞边喊:“将醋就促,将醋就促,本王灌老陈醋来也!” 众牛鬼蛇神喧哗道:“将醋就促,将醋就促,大王给陈促灌老陈醋啦!” 靓勾心疼地:“nǎinǎi,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 阎王nǎinǎi笑道:“心疼啦?岂不知,老子说过:五味令人口爽。口爽使人心爽,最让陈促口爽的,岂不就是老陈醋吗?” 靓勾叹道:“我似乎记得,五味之中,入心的不是酸味呢!” 阎王nǎinǎi摇摇手:“管他酸味辣味,先让大王乐起来再说!他担心吊胆着,咱们还能做什么?” 帅勾:“nǎinǎi说得有理,一瓶老陈醋也灌不坏他,咱们拭目以待吧!” 阎王抓着那一大瓶醋,也盘旋飞了几圈,才小心落到陈促身边,扬了扬:“将醋就促,陈促,本王给你送醋来了。”见他无甚反应,又朝五香扬了扬:“五香姑娘,怠慢怠慢,本王将醋就促后,再为你送上香喷喷的好东西!” 说着,扶起陈促,咕咚咕咚,将一大瓶老陈醋往他嘴里倒了下去。 靓勾见阎王故意将醋瓶往陈促鼻子、眼睛处乱倒,忍不住依偎着阎王nǎinǎi:“nǎinǎi,陈促要呛坏了,神剪怎么还不飞出来?他们的骗术太厉害了!” 阎王nǎinǎi叹道:“我想,并非他俩骗术高明,而是菩萨慈悲,也是三个臭皮匠磨难未尽。哼,他俩演,咱们也演!” 帅勾:“nǎinǎi,咱们演什么?骑驴看唱本,总得先有个想法吧?” 阎王nǎinǎi点点头:“嗯,我总记得小时候还不会走路时,趴在地上看蚂蚁搬东西,小小蚂蚁,一只或两三只,搬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东西。我妈在旁并不抱起我,开心地望着我,直到蚂蚁将重物搬进洞里…” 帅勾笑道:“nǎinǎi,咱们演三只蚂蚁?那就只能搬大石头了,对吧?” 靓勾:“那当然。即使你嘴里咬住大蹄胖,从下边看上来,也看不出你这只大蚂蚁叼着什么!” 阎王nǎinǎi笑道:“对,咱们换上黑衣黑裤,顶石头做戏,吃力不讨好吧!” 阎王nǎinǎi手一挥,平台上又变得亮堂堂的,几块或长或方的石头垒在zhōng yāng。 判官骑在马腊背上喊道:“大王,上边好像也要演戏呢!听,丝竹声也传下来了…” 阎王愠怒地将醋瓶一搁,朝上望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蚂蚁唱戏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平台上已出现三只“黑蚂蚁”,围着石头“大饭粒”转来转去,唱道:“小小年纪,喜欢蚂蚁,搬块石头,当颗大米。你用牙咬,磕破嘴皮。我用肩扛,磨穿上衣。扛来扛去,还在原地!” 阎王拍手叫道:“好好好!扛来扛去,还在原地,千年不变,万年不移!” 判官笑道:“大王,你编得顺口,但哪有蚂蚁搬不了大米的事?等着吧,马上就搬动了!” 阎王:“本王叫好,因为他们演给小孩子看,三个臭皮匠傻乎乎的,看着正合适!” 果然,五香、陈促和被骑着的马腊,都仰脸望着那三只黑蚂蚁搬石头! 大石头倒来倒去,压得“黑蚂蚁”胡叫乱嚷,引得众牛鬼蛇神哈哈大笑。 阎王:“判官你看,筋疲力尽,还是徒劳无功!这不是在教训三个臭皮匠吗?” 判官:“但石头总会被搬动的,这不是…”见阎王朝他瞪眼,马上改口:“…一下就演完没戏了?” 阎王:“三个臭皮匠当然没戏了!本王的蚂蚁会搬大米,他们却饭到嘴巴边,连伸手张口都不会!” 高处平台上,三只“黑蚂蚁”又搬起“大米”来。 判官从马腊背上跨下,谄媚:“大王,卑职替大王将这马儿驯服了,骑着挺舒服的,请大王上马!―一” 阎王跨到马腊背上,笑道:“好好好,判官,你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本王是骑马看蚂蚁,嘿嘿,瞧着慢慢跑!驾儿一―驾!” 判官笑道:“马比驴聪明,大王你小心着!” 阎王拍了下马腊的臀部:“千错万错,拍马不错!连神锤都认定老阎是老马朋友,没飞出来瞎折腾!哈哈,马儿啊,咱们走喽!” 马腊驮着阎王又爬了起来。 平台上,阎王nǎinǎi黑衣黑裤,边推着大石头,边唱道:“小小一颗米,搬动费力气,跟斗数不清,磨破两层皮。滚来又滚去,离家三十里!干脆睡大觉,躺下变头驴!” 唱完伸臂打个哈欠:“你俩继续搬吧,我可宁愿被人骂做笨驴了!”谁知,那两只“黑蚂蚁”还使着劲,她这一松,石头就滚过来压在她身上。她四肢乱划,夸张地呻吟道:“哎哟哟,你是驴打滚,我被压得屁打滚!” 众牛鬼蛇神哈哈大笑。 判官大声:“大王,你可当心驴打滚呀!” 阎王也大声:“呸呸呸!你别满嘴屁打滚!” 众牛鬼蛇神又笑了不停。 帅勾也黑衣黑裤,过来拉着压在大石头下的阎王nǎinǎi唱道:“宝塔盖了七八层,还差一个琉璃顶,画虎画凤又画龙,只差都没点眼睛!新郎进了洞房门,你却蹬腿丢小命!” 阎王nǎinǎi跟着双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阎王、判官和众牛鬼蛇神又一齐大笑起来。 靓勾也是黑衣黑裤,过来拉了下,唱道:“丢掉大米丢掉魂,屁不打滚四肢冷。不差你这黑蚂蚁,大米堆到脖子根!哼,哼!” 众牛鬼蛇神跟着跺脚:“哼,哼!” 阎王朝判官挤眉弄眼,悄声:“嗨,靓勾这话有点意思呀!你琢磨出什么味道来吗?” 判官谄媚:“什么味道?大米堆到脖子根,让我想起大脖子夫人!这味道,嘿嘿嘿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阎王:“跟你说正经的,本王觉得,靓勾这末一句,有点想当大nǎinǎi的意思…” 判官:“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这个大nǎinǎi,不可能‘新郎进门,蹬腿丢命’!只怕勾了你的魂呀!” 阎王笑道:“但愿你小鬼金口,本王心想事成!” 判官:“一定,一定!” 平台上又咿咿呀呀演了起来。 忽然,一直呆呆望着“蚂蚁搬大米”的五香开口喊道:“我要吃饭!吃饭!” 判官:“嘿嘿,大王,靓勾有那意思,五香姑娘也不甘落后,开口要吃大米饭了!” 阎王笑道:“好啊,本王来喂她吃!”说着从马腊背上跨下来,端起―碗饭,弯下腰去,却被马腊腿一勾,失手将碗打破。 阎王一惊,但见他仍趴在那儿,笑道:“怎么尥蹶子?你也要吃饭?你那蹄子会端碗吗?” 马腊傻笑道:“嘿嘿,我这蹄子会钉鞋,喏,我还有把锤子…”说着不知怎么手里有了把锤子,但马上咣的一声掉到阎王脚边。 阎王一伸手,却哇地叫道:“好烫,像打铁的锤子!” 判官却已跃了起来,叫道:“大王小心,咱们还是回崖上去吧!” 马腊傻笑着又去捡那锤子,阎王才飞跃起来:“笨驴,别胡来啊!本王一会儿找点豆子喂你…” 判官却喊道:“没那么便宜!做鞋吃饭,做鞋吃豆子,不做鞋就饿死你!” 马腊捡起那只破鞋,一阵乱敲:“做鞋吃饭,做鞋吃豆子,敲豆子,吃鞋子,锤敲鞋,鞋敲锤,吃锤子…” 众牛鬼蛇神又哈哈大笑起来。 五香伸手拿过那鞋和锤子:“补鞋用针,用鞋补针,用针用针…”另一只手已拿出神针,比划几下,却将鞋子和锤子缝在一起,交给马腊:“穿着试试…” 马腊脱下一只鞋,穿上连着神锤的鞋子,踢踏踢踏像瘸子一样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陈促身边:“鞋子一只轻,一只重,怎么回事啊?” 陈促帮他脱下那鞋:“鞋子上缝了把锤子,锤子上带了只鞋子,穿不了锤不了,还得用我剪子!”说着拿出神剪,刷刷刷把鞋和锤子分开,一手交给马腊,一手交给五香。 五香看了看鞋:“嘿,这鞋不是补好了吗?有饭吃喽!”说着丢下鞋去端饭碗。 阎王在崖上喊道:“慢!那鞋真补好了吗?” 长手立刻伸下崖,将那鞋取来交给阎王。判官凑过来一看:“哎呀,鞋补好了!大王,亏得咱们飞上崖来…” 阎王:“怕什么怕?傻瓜也能补成这只鞋!” 判官:“但他们刚才连针都拈不住,剪刀也拿不稳呀!现在将鞋和锤子分开,鞋也补好了…” 阎王笑道:“拈得住针有什么用?将鞋和锤子缝在一起,你能穿啊?心筋已断,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哈哈哈哈…” 判官:“但陈促那几剪刀,一点不含胡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做鞋才有饭吃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判官在旁提醒,阎王点点头:“嗯,丢些皮张下去,吩咐剪出鞋样,正正经经做出鞋来,才有饭吃!” 长手立即将一卷皮张丢到陈促面前,判官叫道:“大王吩咐了,剪好鞋样,缝成鞋,敲上鞋钉,才有饭吃!” 陈促将皮张放在眼前看了半天,抖抖索索剪了起来。 阎王:“判官,看清他剪的什么鞋?” 判官笑道:“圆溜溜的不知什么玩意儿!嘿嘿,三个臭皮匠再也做不出镂花古靴啦!” 阎王笑道:“对对对,你不提镂花古靴,本王把在人间的这件事差不多忘啦!想当初,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们!现在,哈哈,他们什么都办不成了!” 陈促把那圆溜溜的“鞋样”交给五香,五香傻乎乎地又看了一会,拈住针还未缝,嘴和鼻子却一歪一歪地牵动起来。崖上眼尖的望见了,笑道:“瞧那五香,是缝鞋还是贴大饼?像被什么烤着似的!” 阎王皱起眉:“这五香真成傻丫头了!可惜可惜,她的心筋不该全吊断的!让它藕断丝连着,半傻的美人儿也可以呀!唉,没办法了!” 那儿,五香已将缝好的东西丢到马腊身边,马腊举起锤子连连敲着,敲得那东西一跳一跳,活像只大蛤蟆。 阎王揉着眼:“那叫什么鞋呀?!” 此时,崖上众牛鬼蛇神哄笑起来:“王八,好大的王八!” 原来,那鞋做得跟王八差不多,圆圆身子,有脖子有腿! 阎王也笑起来,对判官:“王八!他们第一次到丰都狱,还提过公王八下蛋,嘿嘿,做鞋的做到这个份上,真完蛋啦!” 判官又提着嗓门:“大王有令,这王八鞋狗屁不通,重做成了才能吃饭!” 三个臭皮匠哇哇大叫起来。 平台上,又传出丝竹声,帅勾和靓勾扮的两只“黑蚂蚁”在大石头上爬来爬去,肩扛手推,那石头却纹丝不动。 帅勾长叹一声,念道:“三只蚂蚁能搬大饼,两只蚂蚁只能啃大饼,一只蚂蚁躺在大饼下,变成小小芝麻饼!哎哟,你出来帮帮忙呀!” 阎王nǎinǎi仍躺着不动。 靓勾拉了她一下,念道:“你半死不活的,是弃我们而去,还是要我们弃你而去?蚂蚁虽小,却重情义,我们是万万不会弃你而去的!帅蚂蚁,你且来帮靓蚂蚁,把咱们的蚂蚁nǎinǎi救出来!” 帅勾上前拉住阎王nǎinǎi另一只手:“你往西边拉,我往东边拉,一齐用力,一定能把蚂蚁nǎinǎi拉出来!” 众牛鬼蛇神笑着喊道:“不行不行,把蚂蚁胳膊拉断了也不行!” 帅勾:“那可怎么办呢?靓蚂蚁,你往上边拉,我朝下边拉,定能把蚂蚁nǎinǎi拉出来!” 众牛鬼蛇神又笑着喊道:“还是不行,把蚂蚁大腿拉断了也不行!” 靓勾挤眉弄眼地问道:“帅蚂蚁和靓蚂蚁没办法了,大伙儿给出个馊主意吧!” 众牛鬼蛇神哈哈大笑,喊道:“一齐朝东拉,蚂蚁nǎinǎi笑哈哈!” 帅勾、靓勾放下阎王nǎinǎi手,在台上转了个圈,双脚抵住大石头,一齐朝东拉动,“蚂蚁nǎinǎi”被呼地拉了出来。 蚂蚁nǎinǎi低声:“三个臭皮匠已有些微变化,特别是陈促和五香,咱们继续演!” 帅蚂蚁笑道:“马腊装疯卖傻罢了,把王八敲得像蛤蟆跳,容易吗?” 靓蚂蚁:“刚才nǎinǎi的苦肉计经看耐看,咱们一齐趴倒了,一定更好看!” nǎinǎi蚂蚁点点头,大声地:“刚才,大伙儿的馊主意不错,将我这老蚂蚁救了出来,在此感谢再三!” 四周一片怪叫怪笑。 帅蚂蚁:“馊主意变成臭主意一定更好,对吧?” 靓蚂蚁:“怎么变呢?还是大伙儿出主意吧!” 众牛鬼蛇神一齐喊道:“朝东扒,三只蚂蚁一齐扒!” nǎinǎi蚂蚁:“好好,咱们一齐朝东扒!”说着三人站在一起,用力朝身边扒拉。 阎王笑道:“nǎinǎi他们今rì好兴致,非将大石头扒拉得滚下来砸死三个臭皮匠不可!也罢,只要神针、神锤和神剪不乱飞,就此解了本王心头之恨吧!” 判官望了望崖下:“陈促还在剪什么,王八剪完,一定是剪蛤蟆,哈哈哈哈!” 陈促果然凑着皮张在剪什么,马腊继续一锤一锤朝地上敲,但一只饭碗被他敲得一点一点震到五香手边,五香料抖索索端起来,用神针扒拉了几口饭,傻笑道:“我我我吃到…吃到大米饭了!” 判官凑着阎王:“大王,五香扒拉到米饭了,不太傻了呀!咱们是不是该…” 阎王:“该看戏!五香复元一点,该向本王庆贺才是,别这么神神道道!” 判官:“大王,卑职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大王不是也被咬得伤痕累累吗?” 阎王:“去你的伤痕累累!看戏看戏,三只蚂蚁这次要伤痕累累了!” 平台上,三只“黑蚂蚁”一齐用力,大石头翻过来将它们都压在下面。众牛鬼蛇神笑道:“哇哈哈哈哈,馊主意变成臭主意啦!” 帅蚂蚁双手乱划,喊道:“大米压蚂蚁,无法用力气,一憋肚子疼,再憋乱放屁!” 靓蚂蚁也喊道:“压坏啦压坏啦,本蚂蚁小肚皮刚涂过蜡,这次全泡汤啦!” nǎinǎi蚂蚁喊道:“老蚂蚁这次不吃亏,来了两个帮填背!哈哈,要不真压成芝麻饼了!” 三人哇哇大叫道:“怎么办怎么办?” 众牛鬼蛇神一齐喊道:“一鼓作气,肚脐眼里放屁!哈哈哈哈…” 三只“黑蚂蚁”果然用肚子将大石头顶得朝上一掀一掀,众牛鬼蛇神更是起哄:“快放快放,一齐放,一齐放!” 陈促将剪好的鞋样交给五香,见她正望着平台,眼角有颗泪珠在滚下来,不禁也向上望去,只见靓勾正被大石头压着,顿时也鼻子抽动,眼中湿润。 马腊趁阎王他们都望着平台,将一碗饭又敲着震到陈促手边,轻声:“还不吃点儿?人是铁,饭是钢,没钢铁不强!吃吧吃吧,啃不动蹄胖,还吞不下米饭?” 陈促抖抖索索端起碗,张口艰难地吞下一口又一口。马腊也弄到一碗,双手捧起狼吞虎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蛋就是完整的王八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判官见到马腊陈促都在狼吞虎咽,马上惊呼:“吃饭了,他们都吃到饭了!” 阎王不满地:“咋咋乎乎干什么?让他们全变成饭桶好了!没见本王正乐着吗?” 平台上,三只“黑蚂蚁”顶着顶着,大石头忽然一翻,将他们压得不见踪影,只听石头底下三人哼哼道:“唉呀,吃饭难,干活难,不吃不干也完蛋,大伙儿啊,叫三只蚂蚁怎么办?” 众牛鬼蛇神笑着喊道:“完蛋完蛋,完完整整的王八蛋!” 忽然,判官喊道:“大王,他们做成一双鞋了,马腊正在敲鞋钉呢!” 阎王望下去,见马腊已将做好的鞋一扔:“鞋做成了,马腊啃蹄胖啦!”说着抓起一只红烧蹄胖,张嘴就啃。 判官:“大王,他们恢复得很快,不会出乱子吧?” 阎王笑道:“不就是会做鞋了吗?吩咐下去,再做出十双,本王封五香为做鞋nǎinǎi,陈促和马腊为做鞋双邪!” 判官只得硬着头皮叫道:“长手鬼再送下皮张。大王有令,三个臭皮匠若再做成十双鞋,封五香为做鞋nǎinǎi,陈促和马腊为做鞋双邪!” 长手鬼立即将一大卷皮张送到陈促面前。 陈促只望了一眼,就接过马腊一脚蹬过来的蹄胖碗,抓起蹄胖,倒上些醋,大啃特啃起来。马腊又给五香、陈促一一踢去装着美味佳肴的盆碗罐碟,自己也饥不择食似的乱抓乱扒,一时盆碗乱飞,竟分不清三人面目。 判官惊呼:“大王,三个臭皮匠饿疯啦!盆碗乱飞,分不清谁是谁啦!” 阎王笑道:“不就是听说要封做鞋nǎinǎi和做鞋双邪了吗?那是高兴啊!没事,吃成三个做鞋的饭桶,以后yīn曹地府就不愁没鞋穿啦!看戏,看戏!” 那块大石头盖住三只“黑蚂蚁”,只是左右移动,并无多大改变。帅勾等在石头下念道:“饱汉哪知饿汉饥,蚂蚁只得搬大米。穿过树林爬上山,一跤跌进yīn沟里!” 这次众牛鬼蛇神却不响应,只听得判官叫道:“大王,陈促怎么在耍猴呀?!” 原来,陈促已风卷残云般吃完,将那卷皮张一推,手拿剪刀,竟在上边翻跟斗玩倒立忙个不停!随着他呀的一声跳了开去,五香手持神针也在那皮张上翻跟斗玩倒立,这儿戳戳,那儿戳戳,最后抱着那皮张旋转得水泼不进一般。 阎王也看呆了:“这是做鞋还是舞剑呀?” 突然,众牛鬼蛇神又叫起来:“石头顶起啦,石头顶起啦!”判官跟着望过去一― 平台上,三只“黑蚂蚁”竟将巨石高高托起,一副神勇威武的样子!判官结结巴巴:“扔扔扔…扔下去,压压压…压死三个臭皮匠!” 阎王nǎinǎi:“不怕神锤飞出来砸得它又飞回来吗?!” 帅勾:“大王怎么吩咐你的?砸做鞋nǎinǎi吗?” 靓勾:“瞧,他们做成一双大鞋呀!你是真看不出还是故意违抗大王旨意?!” 判官:“什么?叫做十双,怎么做一双?”他急忙望下崖去。 五香旋转着,突然停下,双手一甩,空地zhōng yāng赫然出现一人高的大靴子! 判官仔细一看,不禁哇哇大叫:“大王,镂花靴!这么大的镂花靴!三个臭皮匠心筋未断呀!” 阎王胆战心惊望过去,那正是在人间令他遭遇惨败的镂花靴,只是大得更显咄咄逼人! 五香手里的神针已变得很长,她向上指着:“心筋虽断,但有神针在此,为什么不可缝合?!” 陈促的神剪咔嚓嚓响着,喊道:“神剪在此,吊筋心狱乌七八糟的东西,焉有剪不断之理?!” 马腊的神锤越变越大,他只是大吼一声:“麻辣神锤,遍地开花!” 阎王还愣在那里,判官和众牛鬼蛇神狂叫:“逃命啊!快逃命啊!马腊发疯啦!三个臭皮匠发疯啦!” 三个臭皮匠腾跃起来,马腊挥舞神锤,陈促亮着神剪,五香神针闪闪,指向崖上。 呼啦啦轰隆隆,似山崩地裂,阎王、判官和众牛鬼蛇神夺命狂奔,一直飞出烟尘弥漫的山洞! 高处平台上,三只“黑蚂蚁”奋力将巨石往洞底一扔,哈哈笑着飞出山洞。 阎王和判官灰头土脸落到森罗殿上。阎王气急败坏地边走边嚷嚷:“心筋吊断,怎么又会做出大镂花靴,真是岂有此理!判官,都怨你扰乱本王心思,以致心狱化为腐朽!唉,该死该死,功亏一篑啊!” 判官拍打着阎王袍上的尘土:“大王,不知阎王nǎinǎi和靓勾、帅勾那三只黑蚂蚁…是否压死在吊筋心狱内?” 阎王一愣:“压死了?你没见他们一起逃出来?” 判官:“咱们腾跃飞出时,他们正举着那块岩石,怕是来不及了!唉,可怜靓勾青chūn年少,标致俊俏,温柔风sāo,魂兮魂兮,玉殒香消…” 阎王:“呸!呸呸!你这是存心吊我心头之火!”说着嚯地抽出yīn煞剑,指着他步步逼进。 判官吓得面如土sè:“大王大王,卑职一时饶舌,没想要吊吊吊…吊大王心火。咱们刚逃离吊筋心狱,一说这吊字,卑职就提心吊胆呀!” 他退着退着,手碰到案桌上的水晶灵盒,忙哀求:“诸葛丞相,你说句公道话,卑职刚才…难道是存心要吊大王的心火吗?” 诸葛亮轻摇羽扇:“将本相关在这仄小的水晶盒中,能说出大度的话吗?本相看着你俩盘踞yīn曹地府,也未曾主持过什么公道!” 阎王嚯地又插回yīn煞剑:“诸葛亮,本王只是小聪明,你是大聪明,可否指点一下,三个臭皮匠心筋吊断,怎么又能恢复如初,还变本加厉,更刁钻顽劣了?” 诸葛亮笑道:“这么说来,你的十八层心狱,非但奈何他们不得,反而给他们添光加彩,三个臭皮匠岂不变成三个香饽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八层塑像地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诸葛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尚看得起你,才向你讨教,鹿死谁手还未有结论,你别在水晶盒里当不自量力的井底之蛙!” 诸葛亮笑道:“你这话说得对极了,但应自我反省!要吊断别人心筋,先得扪心自问,自己良心安在?自己信心可有?天地间唯有正气长存,旁门左道只会昙花一现,得逞一时,这才叫真正的大聪明!” 阎王气得又嚯地拔出yīn煞剑,但眼前烟尘纷纷,惊得他掩面躲闪。尘埃落定,原来是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落到森罗殿上。 帅勾:“大王,三个臭皮匠砸了吊筋心狱,又往地府寻而来!” 阎王:“本王知晓了!你等辛苦疲惫,先下去歇息吧!” 阎王nǎinǎi:“大王,你已用尽心计,三个臭皮匠却仍穷追不舍,直逼森罗殿而来。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些人世间的恩怨,以本nǎinǎi的想法,还是一笔勾销,将诸葛丞相放回去为好。” 阎王吼道:“妇人之见!难道本王连三个凡夫俗子也斗不过?时间未到,时间一到,他们定会磕头求饶!一一你们都下去吧!” 阎王nǎinǎi拂袖而去。 阎王:“判官,心狱先暂不构设,你不是死脑筋,给本王出点主意呢!” 判官:“大王,心狱屡屡攻破,不只是三个臭皮匠聪明过人,他们从王母那儿得来的三件神器也帮了大忙,若无神针,心筋难续,若无神剪,镂花大靴也剪不出来,神锤就更不必提了…” 阎王:“你的意思是,还去求玉帝收回三件宝物?” 判官:“卑职的意思并不是去求,而是晓之以理,jǐng之以弊,堂而皇之表明,菩萨所设十八层地狱若有损伤,yīn曹地府可以不管,菩萨岂不追究责任?!” 阎王:“你的意思是,干脆不搞心狱,三个臭皮匠爱怎么砸就怎么砸,咱们双手一摊,不管了?” 判官:“跟玉帝这么说,真砸来了,再想办法抵挡!” 阎王:“不成不成,谁去跟玉帝说呢?说了就管用吗?上次去天宫,碰一鼻子灰,本王还记忆犹新呢!” 判官的脸也苦了起来。忽然,殿外传来喊声:“赤脚大仙驾到!” 阎王笑逐颜开:“好好好,找玉帝说话的人不请自到!欢迎,大开正门欢迎!” 赤脚大仙却已大摇大摆走进殿来。 阎王忙迎上前:“不知大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赤脚大仙笑道:“老阎折杀老汉了!托你的福,这次蟠桃会上,本老汉穿上了罗汉鞋,很是风光了一下!故特来向你道谢,要不是老阎派夫人和两位勾魂官陪着做成此鞋,本老汉至今还光着脚丫子,在四处找鞋穿呢!” 阎王笑道:“好好,如此相信本王,今rì我还要让你开开眼界!判官,十八层地狱的塑像馆早已盖好,大仙从未游历过,今rì陪本王和大仙一起去游历一番吧。” 赤脚大仙:“怎么不让老汉游历真地狱,去游历那塑像馆,不是有点隔靴搔痒吗?” 阎王笑道:“什么隔靴搔痒?大仙心地光明,乃阿弥陀佛心肠,十八层地狱惩恶劝善,惨不忍睹,游历它的塑像馆,还恐大仙有所不忍呢!” 赤脚大仙点头:“好,就往塑像馆一游吧。不过,既然知道我会有所不忍,为何开门见山要带我去?老阎,你可要明白告诉我啊!” 阎王笑道:“一定一定,本王还有事相求呢!” 判官笑道:“大王请,大仙请一一” 在地狱塑像馆,由判官带着路,逐一向赤脚大仙指道:“这是剥皮狱…这是碓捣狱…这是血池狱…这是刀山狱…” 阎王陪在赤脚大仙身边,不住观察着他。 塑像栩栩如生,活灵逼真,处处似闻鬼哭狼嚎,哀叫痛喊。赤脚大仙站定:“老阎,本老汉游历了一半,似感万箭穿心,若游的是真地狱,一定更受不了!” 阎王笑道:“真地狱是对付罪恶深重之人的,酷刑之下,尚有人铤而走险,地狱岂能不触目惊心?” 赤脚大仙点点头:“应该应该。老阎,今rì就游历至此,你有什么事要吩咐老汉办?” 阎王长叹一声:“唉,大仙说应该应该,有人却要把它们砸烂砸碎!本王正为此发愁呢!” 赤脚大仙:“哦,还有这等糊涂的人?他们是谁?有什么东西能将十八层地狱砸烂砸碎?” 阎王又长叹一声:“唉,玉帝和本王早年为争nǎinǎi,结下怨尤,现在他唆使人带了神锤、神剪、神针,前来砸我十八层地狱。本王和判官构设十八层心狱抵挡,仍惨遭重创!本王想请大仙当个说客,冤家宜解不宜结,好歹让玉帝收回三件宝物,以免地狱遭殃,恶人欢畅!” 赤脚大仙笑着点点头:“这事好办。玉帝是个胆小的明白人,事情要闹大,他比任何人都收敛得快!放心放心,本老汉即去天宫直言相告。” 阎王作揖:“大仙,本王言及阎王nǎinǎi之事,万不可在玉帝面前提及,以免他恼羞成怒,这就弄巧成拙了!” 赤脚大仙笑道:“你们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早就酸腐难提,本老汉避之不及,只冲他那三件宝物,晓之以理,道之以弊,务必劝他迅即收回才是!” 阎王和判官笑道:“对对对,大仙最是明白不过了!哈哈哈哈…” 赤脚大仙踩着祥云来到南天门,四大金刚迎了过来。伞金刚魔礼红佯装要打伞:“大仙,看你奔得满头大汗,俺替你打伞凉快凉快!” 赤脚大仙笑着躲闪:“哇哈,谢谢美意!将军的伞一撑开,电闪雷鸣,本大仙三魂吓掉两魂半,疯疯癫癫,谁去给我找回来?” 伞金刚:“大仙怕丢魂?你那三个臭皮匠徒弟,算算也要攻到森罗殿了,还怕找不回魂?” 赤脚大仙摇摇头:“三个臭皮匠倒好商量,只是阎王给我出难题,要玉帝收回三件宝物,偏偏拉我当说客,这不叫我左右为难吗?” 琵琶金刚魔礼海笑道:“大仙啊,你交际的有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朋友,此时心里当然要乱弹琵琶喽!干脆,俺替你弹上一段,以琵琶攻琵琶,定能茅塞顿开,再无为难之情了!”说着举起琵琶要弹。 赤脚大仙忙上前抱住琵琶:“弹不得,弹不得!三个臭皮匠在劫难逃,本大仙只能顺其自然,让这劫难演绎开去,只要不是助纣为虐,做说客就做说客吧!” 剑金刚魔礼青却拔出剑来,喝道:“大仙,你答应做阎王的说客,我这剑却不答应!看剑一―”说着竟一剑砍来。 赤脚大仙慌乱躲避,一只衣袖已被削破,跌跌撞撞顺手脱下两只鞋,喝道:“大大大!”两只鞋竟变长变大,如两件兵器,被他cāo着挥舞起来。 四大金刚都笑了起来。 剑金刚跳开一步,收起剑:“大仙,人家拼起命来赤膊上阵,你这赤脚上阵,让俺心里怕怕的!本是开个玩笑,现在可不敢了,请穿上罗汉鞋吧!” 蛇金刚魔礼寿马上说:“大仙,其实俺的小蛇可以借给你去吓唬阎王,藏在袖中,就称是玉帝送的礼物,让他伸手进来摸,哈哈哈哈…”说着将蛇提到赤脚大仙面前。 赤脚大仙假意要用鞋底去打,那蛇嘶嘶吐信,吓得他又缩回手去。蛇金刚这才收起蛇:“原来你也怕蛇,怎么就打了一辈子赤脚呢?快穿上三个臭皮匠做的鞋吧!记住,俺们是他三人的朋友,劫难无法对付时,叫上俺们四个,还有好主意无数!哈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四个大金刚,吓死阎罗王!” 众金刚都笑了起来。 赤脚大仙笑道:“你们四个出的都是馊主意,本大仙可不会上当!但对三个徒儿的一片诚意,本大仙自会转告!好好好,本大仙脱鞋拼打,也是装模作样,现在穿上罗汉鞋,直奔凌霄殿去也!”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赤脚劝和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赤脚大仙来到凌霄殿,如此这般一说,玉帝站起来怒冲冲地:“什么?阎罗私囚诸葛亮,却要怪朕毁坏十八层地狱?他要告朕的刁状,朕也不怕!菩萨对此一目了然,根本无须解释!” 赤脚大仙:“阎罗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陛下与他有何过节?若闹到菩萨面前去,陈谷子烂芝麻翻将开来,岂不让人笑话?一―这可是阎罗的本意啊!” 玉帝气得一屁股坐下,挥挥手:“大仙,你莫管朕和阎罗的事了!十八层地狱是菩萨所设,朕不会听任其毁于一旦的!” 赤脚大仙唱个肥喏:“好,大仙就此告辞!” 玉帝:“送大仙出殿,传二郎神速来议事!” 众天丁一声声往外传道:“陛下有旨,速传二郎神杨将军上殿议事!” 杨戬急急赶到凌霄殿,上前:“陛下,急传卑职何事?” 玉帝:“刚才,赤脚大仙传来阎罗之言,称十八层地狱行将被三个臭皮匠攻破,要去菩萨那儿告朕刁状!说是地狱系菩萨所设,专为罚处罪恶之人,若是三件宝物将地狱砸烂砸毁,朕脱不了半点干系!” 杨戬:“陛下,当初娘娘将三件宝物赠给三个臭皮匠,就种下祸根,燎成烈火!现在只能釜底抽薪,设法追回三件宝物,才能堵住阎罗的臭嘴!” 玉帝:“话是这么说,但如何收回这三件宝物呢?” 杨戬皱着眉沉吟:“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又不能惊动娘娘…看来,只能卑职冒大不韪,亲自去骗回这三件宝物了!” 玉帝瞪着眼:“怎么个骗法?” 杨戬:“请陛下速召红衣仙女上殿,卑职自有安排。” 玉帝:“速召红衣仙女上殿!” 众天丁一声声传了出去。 杨戬趋身上前,低声细语,玉帝不住点头。 红衣仙女急急来到凌霄殿,上前福了福:“陛下,不知召红衣有何差遣?” 玉帝:“朕派你随杨将军去一趟人间,你只需穿上一双三个臭皮匠为娘娘所做之鞋,其它不必细问,一切由杨将军安排,可明白了?” 红衣仙女:“红衣只有一点不明白,私穿娘娘宝鞋,不犯天条吗?” 玉帝斥道:“朕的旨意就是天条!你还不速速跟杨将军前去?!” 红衣仙女:“是,红衣遵旨。” 三个臭皮匠大步从山坡上下来,只见前边蔚为大观一片桃林。五香一望见就喊道:“哎,那不是蟠桃园吗?” 马腊笑道:“你口渴了吧?蟠桃园在瑶池边上,这儿不是天宫,没有你想吃的仙桃!” 陈促踮起脚望了下:“哎,真像蟠桃园呀!一定又是阎王构设的心狱!…吃桃子吐桃核,这里边做什么文章?要让咱们呕心沥血,把苦胆汁都吐出来?” 五香皱起眉:“没这么严重吧?嗯,他敢构设,咱们敢攻克!走,我可不怕吃桃子!” 马腊笑道:“说来话去,还是想吃桃子!好,舍命陪君子,前去吃桃子!只是留点儿神,别把桃核也吞下肚子噢!” 陈促拿出神剪:“若真是桃子,由我陈促来剪,若阎王装神弄鬼,神剪马上剪下他的胡子!” 马腊也拿出神锤:“你剪胡子,我敲鼻子,看他还敢想什么歪点子!” 三人离蟠桃园越来越近。 忽然,杨戬牵着哮天犬走出来:“三位小师傅,娘娘和我在此等候你们已久。听说,你们攻陷阎王多层心狱,真是可喜可贺啊!” 马腊笑道:“阎王,你刮掉胡子,牵条狗子,真像小白脸二郎神那小子!” 杨戬变sè道:“马腊!本将军就是二郎神杨戬,你休得胡言乱语!” 哮天犬立即汪汪叫,跃跃yù扑。 陈促将神剪指着它:“叫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趴在地上的判官,难道我认不出来?再叫,剪了你的狗尾巴!” 哮天犬呜的一声,躲到杨戬身后。杨戬:“三位小师傅怎么不认得本将军了?至少,你们还认得这蟠桃园吧?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却让你们偷吃了无数!娘娘没责怪你们,还…” 说到这里,假王母笑盈盈从园中走出来:“三个臭皮匠,攻打地狱打红了眼,连杨将军也不认得了?” 五香晃了晃拈在手里的神针:“怎么会不认得?只是,蟠桃园明明高高在上,怎么会落到人间甚至地狱呢?我看你这王母,是判官的大脖子夫人变的吧?” 杨戬吼道:“五香,你怎么也满嘴麻辣味?!蟠桃园是娘娘亲手栽种,她想移到哪里,就移到哪里,有何不可?!” 五香:“这口气跟阎王的说法如出一辙,他随意作法,构设心狱,不也是把十八层地狱当成他泥捏沙堆的玩意儿吗?!” 假王母拍拍手:“说得好。三个臭皮匠,你们与阎王打交道,一次次陷入心狱,饱受苦难,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何况差不多十次掉下陷阱呢?也罢,怀疑杨将军和我都有道理,但怀疑我穿的这双鞋,恐怕就没道理了吧?” 说着,她一左一右脱下鞋扔了过来。 马腊和陈促各接住一只,看了下又交给五香,五香一愣:“这确是咱们做的鞋!无缝无线,只有神针才做得出来。”说着扑通跪了下去:“娘娘,三个臭皮匠真是有眼无珠,冒犯尊颜,恳请恕罪!” 马腊却说:“五香你别急着跪下去,我看她不是王母娘娘!” 五香忙站起来:“你看出什么来了?” 马腊:“娘娘何等尊贵,怎么说脱鞋就脱鞋,而且甩得极有准头,差点打中马腊的脑袋,这可不像老眼昏花的娘娘啊!” 杨戬:“马腊,你无礼之极!仙鞋既是真的,难道穿仙鞋的娘娘倒是假的了?” 陈促:“杨将军,眼下我倒认准你一点不假,哮天犬也马马虎虎像是你的走狗,但娘娘亲临人间,总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杨戬:“陈促,你问对了。娘娘此次是特地来找你们三人的!事关重大,我就直言相奉了:阎王将娘娘告到菩萨那儿,说她赠你们三件宝物,毁损多处地狱。菩萨震怒,要娘娘亲自收回宝物…” 假王母叹道:“唉,地狱乃菩萨亲设,专为惩处罚恶之人,今遭毁损,谁不扼腕?三位小师傅,要救你们的恩人诸葛亮,可另想他法,这三件宝物,暂由我带去,让菩萨过目一下…” 三个臭皮匠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杨戬:“三位小师傅,解铃系铃,王母不辞艰辛,亲临人间,你们尽快将宝物归还天宫吧。” 陈促望了望手中神剪:“马腊,五香,怎么办?” 马腊轻声:“怎么办?丞相教过咱们:三个臭皮匠,遇事多商量。我总觉得收回宝物这事太蹊跷!你们快想,还有没有法子能验明王母真假?” 五香:“对,我也觉得今天这娘娘假眉假眼的,好像总在提防着什么!” 陈促沉吟道:“有个办法,不知行得通行不通?” 马腊:“快说,什么办法?” 陈促:“咱们的啃鞋虫呀!它们啃了王母那么多鞋…” 马腊:“让它们马上啃掉杨戬和这位娘娘的鞋?行,我马腊双手赞成,放它们出来吧!” 五香笑道:“傻瓜!哪能这么鲁莽?!我明白陈促的意思了,是要啃鞋虫嗅嗅王母脚上的气味呀!” 杨戬和假王母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马腊拍手笑道:“好好好,就放我养的这一只!”说着掏了下耳朵,一弹指:“宝贝,出来干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假蟠桃园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眨眼间,小娃娃般的一只啃鞋虫活蹦乱跳出现在马腊眼前,笑着问:“主人,干什么活?啃谁的鞋?” 马腊笑道:“今rì不用啃鞋,只需前去闻一下,那位姑nǎinǎi的脚,是不是王母娘娘的脚!” 听到这话,假王母缩了缩脚,身子也有点哆嗦。杨戬撞了她一下,干咳一声:“三个臭皮匠,这么干,未免太无礼了吧?” 陈促:“杨将军,正是出于对娘娘的尊重,才想验证一下。因为娘娘极支持我们前往地府解救丞相,现在出尔反尔,不是她的初衷!” 假王母哆嗦得更厉害了。 杨戬:“哼,我不相信这只臭虫能嗅出什么名堂来!” 马腊笑道:“信不信,与你的鼻子无关,若哮天犬肯听我的话,我还舍不得放宝贝出去呢!去一一,嗅吧!” 啃鞋虫顿时跳到假王母脚边,一嗅就跳回来哇哇大叫:“王母的脚香喷喷的,她的脚却臭烘烘一股汗味,准是个懒得洗脚的脏丫头!” 三个臭皮匠一听,都亮出了手中的神器,对准杨戬和假冒的王母娘娘。 马腊马上吼道:“什么臭脚妖jīng,敢假冒王母娘娘?不说实话,马腊手里的神锤可不马虎!” 红衣仙女顿时显出原形,叫道:“我是红衣仙女,奉玉帝旨意前来,你们千万别动手呀!” 陈促晃了晃手中神剪:“你是红衣仙女?我怎么瞧你像红毛狐狸?说实话,这杨戬是真是假,否则,你只能做光头光脚光尾巴的三光狐狸!” 红衣仙女:“别剪别剪,我真是九天仙女中的红衣仙女!阎王被你们逼急了,拉着赤脚大仙当说客,要玉帝收回三件宝物。玉帝知道王母不肯,要杨将军与我一起前来,装扮成王母,向你们索取…” 杨戬:“王母的东西就是玉帝的东西,红衣扮成王母前来,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别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阎王又想得罪玉帝!天廷震怒,天兵天将可不是牛鬼蛇神,定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马腊笑道:“好一个屁滚尿流!杨戬,再说废话,先让五香将你和哮天犬缝得亲密无间,再吃老马一锤子,保证这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一个屁滚,一个尿流!” 哮天犬立刻呜呜咆哮起来。 杨戬挥动双刃三尖枪:“不知好歹的臭皮匠,那就前来领死吧!三件神器是俺传家宝,不信它们会伤俺半根毫发!来吧,一齐祭出来呀!” 三个臭皮匠一时愣在那儿。 森罗殿上,判官急急跑来,笑得合不拢嘴:“大王大王,娘舅差外甥,一张嘴就管用!” 阎王被他惹笑了:“跟本王耍什么贫嘴?哪个娘舅外甥,你妹妹生下小鬼崽子了?” 判官眉开眼笑地:“大王,卑职说的是玉帝呀!” 阎王惊喜地一跃而起:“哦,赤脚大仙这说客还真没请错?玉帝派杨戬带兵下来了?” 判官笑道:“还没呢!不过,卑职一路跟踪三个臭皮匠,眼前突然出现一座蟠桃园,红衣仙女假扮成王母,与杨戬一起来骗三件宝物,都被卑职看得一清二楚!” 阎王:“三个臭皮匠上当了?” 判官:“没有!马腊不知从哪儿请出个小娃娃,上前嗅了下假王母的脚,说那是臭烘烘的丫头脚!” 阎王捶胸顿足:“哎哟,那就骗不成啦!” 判官呲牙咧嘴:“不给也得给!杨戬那小子狠毒着哪,他舞动三尖枪说,传家宝伤不得他,要三个臭皮匠上前领死!嘿嘿,还说天兵天将马上就到…” 阎王上前一把拉住判官:“别说了,咱们一起去看好戏,不看白不看!带路!一一” 判官一点头,两人嗖地飞了出去。 假蟠桃园前,杨戬喝道:“三个臭皮匠,磨磨蹭蹭没好果子吃!速将三件宝物交来,余事再作商量!” 哮天犬跃跃yù扑,汪汪大叫。 五香:“马腊,陈促,咱们还是给他吧,我可有点怕狗…” 陈促:“怕什么怕?江城县那两条狗,咱们怕过吗?” 马腊:“我不怕狗,我还想吃狗肉呢!我看,杨戬所言传家宝一话,也有毛病,让我试他一试!”说着摇摆了下手中神锤,走上前去。 杨戬指着他:“马腊,再上前一步,我叫你…” 马腊笑道:“叫我舅舅?不会吧?!小嘴一会儿凶,一会儿甜,真让人莫名其妙!” 陈促也笑道:“玉帝是大舅,你是二舅,我就是三舅,五香是五姨还是六姨,辈份可得排清楚喽!” 五香笑了起来,连红衣仙女也被感染得忍俊不住。 杨戬:“谁跟你们油嘴滑舌?交回宝物,本将军可助你们一臂之力!若再罗嗦,立马招打!” 假蟠桃园旁,阎王和判官早已悄无声息落下,躲在树荫下,掩嘴忍着不笑出声来。 马腊笑道:“嘿嘿,嘴又凶了!好,打就打,但让我这神锤再变大!”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神锤变得大大的,朝杨戬扬了扬:“哎,你怎么不把这传家宝召回去?我这儿,怎么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在手?” 杨戬伸出手:“回来,三件神器,你们是玉帝家的东西,都给我回来!”但手里始终空空。 马腊笑道:“回不去了吧?给人的东西,泼水难收!再说,它们是你舅妈家的东西,跟舅舅家的不一样。现在它姓马,除非你叫我三声舅舅,我让你玩上一回。” 杨戬舞动双刃三尖枪:“哼,本将军戳你三个洞!” 陈促:“怎么不召回你杨家的宝物啦?召呀!满嘴假话,我看你根本就是挺二的假二郎神!” 杨戬气得浑身发抖:“好,我再召点假天兵天将来,收拾你们三个真正真正臭透臭透的臭皮匠!”说着,竖起手掌念念有词:“吗咪吗咪吧呀呀嘿!” 三个臭皮匠愣愣地望着他作法召唤天兵天将。 五香:“看样子,这家伙真是杨戬!召来天兵天将,咱们怎么办?” 马腊:“管他是真是假,来者不拒,打他个落花流水!” 陈促:“只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气,伤了朋友可不大好啊!” 马腊笑道:“杨戬不过虚张声势,哪有天兵天将来着?真来了,见是三个臭皮匠,还不是大半站在咱们这边?” 杨戬哼道:“想得美!只怕来了,你们吃不了也兜不走!呜咪咪吗啦啦一一” 突然,哇呀呀一声吼,眼前真出现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将!定神―看,竟是四大金刚!杨戬皱眉道:“四位将军及时赶到,其他兵将呢?” 伞金刚魔礼红摇摇手中天罗伞:“没见其他兵将,只有在你身后晃来晃去的那两位…” 杨戬左顾右盼:“谁?我没带其他人呀!伞金刚,军中无戏言,你可别开玩笑!” 众金刚:“没开玩笑,俺们都瞧见了!他俩如影随形,一直在杨将军身后鬼鬼祟祟的不知搞什么名堂!” 杨戬:“现在呢?本将军怎么瞧不见?!” 伞金刚笑咪咪地:“俺猜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们,干脆就把他们藏在伞里了。嘿嘿嘿嘿,这次,杨将军一定要嘉奖俺机灵得可以了!” 杨戬:“除了红衣仙女,本将军没带其他人呀!” 伞金刚:“嘿嘿,这两个遮遮掩掩的,定非善辈!哦,幸亏俺没随便放他们出来!” 杨戬:“谁遮遮掩掩呀?明人不说暗话,伞金刚,你就把他们请出来晒晒太阳!”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寻找真正老牌十八层地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杨戬还东遮西掩,众金刚笑道:“对,请出来晒晒太阳!里边黑古隆咚的,连月亮也照不到,请出来吧,杨将军叫请,咋不请呢?快开伞有请一―” 伞金刚摸着天罗伞笑了笑,喃喃念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开伞,阎王小鬼到!” 天罗伞一打开,滚出来的竟真是阎王和判官! 杨戬着实吓了一跳:“嗨,阎王,你们怎么躲躲闪闪藏在本将军身后?!” 阎王拍拍身上尘土,大大咧咧说:“本王跟你来拿三件宝物呀!怎么,你舅舅没交待于你?” 杨戬:“你这是哪里话?!玉帝与你势不两立,怎么会把三件宝物交给你?” 这时,一直战战兢兢的判官梗起脖子:“谁叫他将三件宝物交给臭皮匠,弄得十八层地狱没了安宁?我家大王不来拿,难道要菩萨亲自动手?” 哮天犬冲着判官大叫起来。判官拔出判官笔,刹那间变长,猛地打了下狗头:“恶狗,不是你开口的时候!” 哮天犬呜咽着缩了回去。 杨戬:“判官,打狗要看主人面,你肆无忌惮,本将军不捆你不行!”说着祭出捆仙索,竟将判官瞬间捆得严严实实。 阎王:“哼,杨戬,你捆他是不给本王面子!休怪本王yīn煞剑无情!”说着张口一喷,yīn煞剑随着黑气飞出,直扑杨戬颜面。 杨戬随手一挡,腕上早已鲜血淋淋,急喊道:“四大金刚,还不动手?!” 剑金刚早已跃跃yù试,此时上前用剑一挑,yīn煞剑直往红衣仙女飞去,被她双袖一拂,直往判官咽喉刺去。 判官连连打滚,狂呼:“大王,息事宁人要紧,快收回yīn煞剑,咱们到菩萨面前去讲理!” 阎王哼了一声,手中已执着yīn煞剑:“杨戬,今rì天神地仙打斗之事,连三个臭皮匠也看到了,本王自会上菩萨那儿告状,玉帝外甥捆我yīn府命官,无天无地但有佛法!” 杨戬叫了声“收”,解了判官身上捆仙索:“阎罗,是他先用判官笔打哮天犬!他是yīn府命官,但我的狗是天廷神犬,也是有封号的!” 马腊忍不住笑道:“对对对,我可作证!玉帝封它为灵鼻长尾大将军,与杨戬平起平坐,同吃同住…判官打它,犯了滔天大罪,不捆他捆谁?” 众金刚和五香、陈促等都笑了起来。 阎王:“杨戬,回去告诉你那狗娘舅,本王与他在菩萨面前见!十八层地狱,你们想怎么砸,就怎么砸吧!判官,咱们回去!” 判官一骨碌爬起来,随着阎王嗖地飞走。 杨戬没好气地:“伞金刚,谁叫你把阎王和判官抓进天罗伞的?这么一来,火上加油,他真要上菩萨那儿去告陛下的刁状了!” 伞金刚:“杨将军,你先捂住伤口,别让血再淌出来吧!阎王和判官鬼鬼祟祟躲在你身后,万一暗箭伤人或伤狗,谁敢负责?俺觉得先将他们逮起来比较好,诸位评一下,俺说的有理没理?” 众金刚:“有理有理!阎王出手伤人,千刀万剐了他都有理!将他包在伞里,太客气了哪!” 马腊:“依着我,早就咚咚给他们两锤子,让他们晕头转向了再说!” 五香:“对!要是本姑娘先发现,定将他们跟哮天犬缝在一起,让杨将军押去回复玉帝,就说:宝物本已到手,被这厮搅了一局!” 琵琶金刚乐得咣咣拨了几下琵琶:“五香说得好!陈促,若你先发现,该怎么下手?” 陈促将神剪玩得咔嚓响,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玉帝要与阎王握手言和,陈促就锦上添花,帮阎王和判官修饰修饰…” 琵琶金刚咣的一声停下手:“还帮他们修饰?怎么修饰?” 陈促笑道:“起码刮掉胡子,修饰得像杨将军那样,白里透红,红里泛青,青里带黑…” 众金刚笑得前俯后仰,连红衣仙女也掩住嘴忍俊不住。 杨戬连连跺脚,大声斥道:“三个臭皮匠!别以为你们赖着不还宝物,就算有本事!若真损毁了十八层地狱,阎王和玉帝拿你们无奈,但菩萨谈笑之间,就会把你们变成三股臭气!本将军再次jǐng示,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牵上哮天犬,一蹴而逝。 红衣仙女:“三位小师傅,杨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你们万万不可鲁莽!红衣出于无奈,扮成王母前来,请你们多多包涵,权当是蟠桃园中一场游戏吧!告辞了一―”说着衣袂飘飘,飞逝而去。 伞金刚:“三位小师傅,地狱为佛祖所设,佛祖之心宽宏大量,慈悲为怀,你们也别前怕狼后怕虎,该怎样就怎样,俺兄弟四个,到时也会说几句公道话的!” 三个臭皮匠:“谢四位金刚鼎力相助!” 陈促:“十八层心狱是阎王随时在我们身边构设的,这十八层真地狱,何处去寻找呢?” 伞金刚笑道:“不想用神剪剪开,用神锤砸开?那可不用吹灰之力呀!” 马腊:“四位将军都听到了,阎王以损毁真地狱威胁玉帝和王母,那儿也确是罚处罪恶之人的场所,随意毁坏,于心不安,望四位将军指点迷津!” 剑金刚:“天神不能随意前往yīn曹地府,也不能泄露地狱入口,这是菩萨定下的铁律,俺四兄弟看上去帮不了这个忙了…” 五香皱起眉头:“那可怎么办呢?神剪和神锤也不能乱剪乱砸一气,哪怕指明一条缝,一道坎也可以…” 琵琶金刚笑道:“不行不行,哪怕暗示往什么地方下手也不行…” 马腊拿出神锤:“真不告诉我们,那我就从你们现在站着的地方砸下去!”但他仅扬了扬神锤,就憨憨地笑了起来。 琵琶金刚笑道:“俺们不怕砸,谁都无法让俺们坏了铁律。不过,你们还有一线希望…” 五香:“琵琶将军,快说,希望在哪里?” 琵琶金刚咣地弹拨一下:“能听出俺弹的什么曲子,差不多也就见到了曙光。听不听?” 陈促皱眉道:“要命,真是要命!唱个山歌,或顺口打油,还能让马腊凑乎凑乎,琵琶叮叮咚咚的又没词,让我们看什么曙光?” 琵琶金刚叹道:“那就没办法了!兄弟们,咱们回去吧?” 马腊:“慢!三个臭皮匠还没商量呢,陈促一人说了不算!五香,让他弹了再说,对不对?” 五香:“那当然!咱们每人猜出一点儿,三人凑在一起,不就全猜对了?” 陈促:“我还有了要求:琵琶将军弹的时候,伞将军、蛇将军和剑将军要跟着翩翩起舞!三个臭皮匠呢,就跟在你们后边,举手投足,亦步亦趋,你们跳完,我们也就猜出来了!” 五香拍手:“好,这个办法最好!琵琶将军,你弹吧!” 第一百三十章 狂舞金蛇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琵琶金刚尴尬地笑了笑,望了下三兄弟:“这三个臭皮匠,真是刁钻古怪!没办法,你们跳吧,心诚则灵,兴许真让他们识破天机呢!”说着咣的一声拨响琵琶。 伞金刚:“哎哎哎,俺只会蛤蟆跳,你弹乱七八糟的曲子,俺可没本事啊!” 琵琶金刚笑道:“你这明明是偏护他们!大家说,对不对?” 伞金刚和剑金刚笑而不答,只有蛇金刚点点头:“对,不能太直了,否则有泄露天机之嫌!琵琶曲应弹得复杂多变,才与真情相符!” 马腊呵呵笑道:“那就该怎么弹怎么弹,该怎么跳怎么跳,三个臭皮匠跟得上,就猜得出!” 琵琶金刚喊声“好”,手中就急急嘈嘈弹了起来。另三位金刚果然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三个臭皮匠跟在他们后边,举手投足,亦步亦趋,金刚舒臂,他们舒臂,金刚扭腰,他们扭腰,金刚伸脖子,他们也拼命将脖子朝前伸…一时间,你撞我跌,嘻嘻哈哈,山野间变得热闹非凡。 突然,三个臭皮匠互相击打了下手,跳到前边叫道:“猜出来了,我们猜出来了!” 琵琶戛然而止,琵琶金刚笑道:“猜出来最好!但只许你们说三次,若都不对,俺们拔腿就走!” 五香:“三次中只要猜对一次就成,是吗?” 众金刚:“那当然,否则俺们累死累活瞎蹦达干什么?” 三个臭皮匠头聚在一起低语后:“好,俺们准备好了,马腊先猜!” 马腊边模仿边说:“你们舒展手臂,伸长脖子…琵琶弹的是仙鹤曲!” 众金刚齐摇头:“不对不对!” 五香也边模仿边说:“你们耸肩膀扭腰肢…琵琶弹的是猿猴曲!” 众金刚哈哈大笑:“也不对也不对!” 五香拉住陈促:“陈促,只剩最后一次啦!再猜不对,他们就飞天啦!怎么办?” 陈促笑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商量的三个谜底,去掉你们两个,我说的一定不会错!” 马腊点头:“不会错,五香你就放心吧!” 众金刚:“时辰不早,快揭谜底吧!” 陈促将他们四个――担过,追问说:“猜对了,真让三个臭皮匠见到曙光?” 琵琶金刚:“决不戏言!” 陈促点点头,边模仿边说:“刚才,你们伸脖子,展长臂,扭细腰,不是仙鹤,不是猿猴,那只能是蛇金刚手中的小蛇了!” 五香和马腊也齐声喊道:“小蛇小蛇,它识地狱之门!” 伞金刚剑金刚和琵琶金刚都跳起来叫道:“对啦!猜对啦!三个臭皮匠猜对啦!” 蛇金刚魔礼寿皱了皱眉,将小蛇交给马腊:“小蛇非神非仙,游走地狱天堂,它能将你们引到秘洞口,但须待夜间,以后就靠你们自己摸索,切记切记!” 马腊:“找到秘洞,我们就放小蛇回来,四位将军请放心!” 五香和陈促也说:“十八层地狱罚处罪恶,我们也不会轻易毁损它们,众将军放心回去吧!” 四大金刚一齐拱手作揖,语重心长地说:“天还亮,你们歇息一下,养jīng蓄锐,天黑再动身。保重,多多保重!” 杨戬和红衣仙女俯首贴耳,站在丹墀之前。 玉帝气得咆跳如雷:“什么?阎罗要到菩萨面前去告朕?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还嫌人指甲长!娘娘,快替朕请娘娘前来商量!” 王母在众仙女簇拥下已来到殿前,笑着说:“陛下,我早已听说了,红衣冒我之名下凡,弄得阎罗也出来搅局,场面有点不好收拾,对不对?” 红衣仙女慌忙跪下:“娘娘,红衣罪该万死!” 王母搖搖头,叹息说:“你迫不得己,何罪之有?该死的是我这老不贤,同情三个臭皮匠,将无价之宝赠给他们,去救下凡为相的神仙,引起阎罗怨愤,旧恨新帐要与陛下一次算清!罢罢罢,让我亲自去菩萨面前负荆请罪吧!” 玉帝愠sè稍缓,低声说:“娘娘请坐。朕也赞成三个臭皮匠的热忱、智慧和勇敢。阎王将地狱重新构设成心狱,一次次被他们攻陷,已是黔驴技穷,真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前次邀赤脚大仙来当说客,威胁要用真地狱抵御三个臭皮匠,朕无可奈何,只得差二郎神与红衣去索取三件宝物…” 王母点点头:“这些我已清楚。阎罗那小子无法无天,人人皆知,岂能瞒过菩萨?三件神器震他一震,碎掉点砖头瓦片,又有何妨?” 杨戬:“娘娘有所不知,阎罗死不认输,决定孤注一掷,三个臭皮匠也不会善罢干休,非直捣森罗殿,救出诸葛亮不可,两败俱伤就在眼前,如把陛下和娘娘再卷进去,两败变三败,岂不悲哀?” 王母微微一笑,说:“谁断定最后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呢?我想,三个臭皮匠无败可言,或者说,常败常胜,直到最后取胜。阎罗耍耍小聪明,投机取巧,窃以为得意不断,但最终落败,已无法挽回!” 玉帝频频点头:“娘娘早已明察,所以朕也未曾阻拦你将宝物赠予三个臭皮匠。但地狱坍塌,阎罗穷凶极恶,必去告朕刁状,到时朕该如何面对菩萨呢?” 王母笑道:“我不是说了,事无巨细,难逃菩萨法眼,阎罗作恶多端,岂能一叶遮天?区区地狱,在菩萨心里,是sè中sè,空中空,空中sè,sè中空而已!” 玉帝:“娘娘禅语,发人深省。但阎罗锱铢必较,一口咬定朕乘机报复,菩萨可不一定打哈哈呀!” 王母叹息一声:“菩萨不打哈哈,那就我打哈哈,陛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玉帝:“娘娘此言极是!泰山压顶,自有朕和二郎神挡着,舌战阎罗,就如瓮中捉鳖,轻易之极,哈哈哈哈!” 杨戬也跟着讪讪笑了起来。 森罗殿上,阎王正襟危坐,声泪俱下:“本王为保十八层地狱免遭灭顶之灾,绞尽脑汁,与判官在人间构设十八层心狱,以阻挡三个臭皮匠,但他们凭借玉帝三件神器,将心狱一一攻陷!本王心力交瘁,但仍会与尔等全力以赴,拼死守卫yīn曹地府…” 众牛鬼蛇神面面相觑,只有判官高声喊道:“大王,卑职等誓与yīn曹地府同存亡,紧跟大王,和三个臭皮匠血战到底!哪怕十八层地狱荡然无存,也不轻易言败!” 阎王假惺惺擦了下泪:“那好,本王封你为十八层地狱大灵元帅,即刻前往每层地狱查察督导。封帅勾为左先锋,靓勾为右先锋,你们配合大灵元帅,率领地仙三军,务必击退臭皮匠的每一次进攻!” 靓勾正待发作,却被站在身边的帅勾拉了下,只得与他一起应道:“遵命!”随即问他道:“怎么不见nǎinǎi呀,真把我急死了!” 帅勾:“恐怕当了回蚂蚁nǎinǎi,顶石头顶累了,在欢喜榻上睡大觉吧?” 靓勾:“咱们马上找她去!” 帅勾:“嗯,我也着急得很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探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山野间,三个臭皮匠来到半山坡上的一间草亭,不约而同打起哈欠来。五香边伸懒腰边说:“嗯嗯嗯,咱们都哈欠连连的,不会进了阎王的懒骨头心狱吧?” 陈促马上亮出神剪,跳到亭子zhōng yāng,朝四周晃着:“老鬼小鬼,都给我出来!” 马腊笑道:“没老鬼,也没小鬼,可别把我马腊当马脸鬼啊!咱们这是累的,天黑还早,就照四大金刚说的,躺下养jīng蓄锐吧。” 陈促:“在吊筋心狱都躺三辈子了,你还没躺够?我看这儿真是懒骨头心狱!” 马腊:“我不管,我就当懒骨头鬼,咱们小蛇也累了,让它也在我怀里懒一会儿!”说着竟躺了下来,搂着小蛇,打起呼噜来了。 五香拈着神针:“陈促,咱们也不能疑神疑鬼,到处查看一下,也歇息吧。” 陈促点点头:“好,你往右,我往左,转它两圈。” 两人在草亭外转了两圈,回到马腊身边,连望一下对方的力气也没了,边打哈欠边躺了下来。 小蛇身子藏在马腊怀里,忽然抬起头嘶嘶吐信。 原来,阎王nǎinǎi出现在草亭外,见到小蛇,不免一惊,轻声:“嗨,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蛇瞪着眼,连连吐信,似要朝她攻击。阎王nǎinǎi手一甩,一条白练飞出,竟将它裹在里边。 但她收回白练时,马腊揉揉眼:“小蛇,你上哪儿去?”抬眼见是阎王nǎinǎi,顿时取出神锤。阎王nǎinǎi示意他别惊醒五香、陈促,随她到亭外去。 马腊顿时睡意全无,握着神锤随她来到亭外。 阎王nǎinǎi将小蛇交还他:“马腊,谢谢你信任我。你们真准备打十八层地狱了?” 马腊:“那当然。小蛇游走地狱天堂,它会带三个臭皮匠找到进入十八层地狱的秘洞的!哎,你不是来阻止我们的吧?” 阎王nǎinǎi叹道:“唉,你们三个该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虽然不会与阎王沆瀣一气,陷害你们和诸葛亮,但与他毕竟夫妻一场,休戚相关,更何况十八层地狱不容砸毁…” 马腊jǐng觉地:“这些我们都知道。今rì你前来,是不是做阎王的说客,要我们放弃攻打地狱?” 阎王nǎinǎi:“你们攻打地狱的目的,不就是要将诸葛丞相从水晶灵盒里救出来吗?请你们稍安毋躁,容我和靓勾他们再想一下办法…” 马腊抚弄着小蛇:“不能再拖延了。天黑之前,我马腊一定要得到明确回答!若放出丞相魂魄,三个臭皮匠即刻返回峨嵋山下…” 阎王nǎinǎi点点头:“我明白。若我无诚意,也不会将小蛇交还给你!天黑之前,必给你们答复!” 马腊:“那好!我是干干脆脆的人,你是干干脆脆的鬼,咱们一言为定,天黑之后,不放出丞相魂魄,我们一定会打上门的!” 阎王nǎinǎi咬紧牙关:“好,就这么说定!谢谢给干干脆脆的鬼一个机会!” 地府御花园里,靓勾、帅勾急急寻觅着,阎王nǎinǎi在后边追了上来:“靓勾、帅勾,你们是不是在找我?” 靓勾:“哦,是nǎinǎi,我俩什么地方都找过了,你上哪儿去的?” 阎王nǎinǎi叹息道:“我找马腊去了。他怀里揣着灵蛇,三个臭皮匠今晚就会攻打地狱!” 靓勾惊呼:“这可如何是好?!大王刚才封帅点将,要帅勾和我当左右先锋,与他们殊死决斗!他他他…他们真的要攻入地狱了?” 阎王nǎinǎi点点头:“我认识那灵蛇。它知道进入地狱的秘洞…我与马腊一言为定,只要放出诸葛丞相的魂魄,他们立即罢手,与诸葛亮一起回峨嵋山去!” 帅勾恨恨地说:“我算是看透大王了,诸葛亮决不可能被放出灵盒的!就让三个臭皮匠砸了十八层地狱吧!大王不痛改前非,迟早会有这一天!” 靓勾瞟了他一眼,嗔怪道:“帅勾,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也不替nǎinǎi想想,大王还是凡夫俗子时,肯定不是这样的!他就没法改变了吗?再说,地狱也不是你的破罐子,想怎么摔就怎么摔!我看你呀,恨不能立马见到五香!” 帅勾毫不退缩,反唇相讥:“那你说怎么办?你去嫁给大王,了结以前那段孽缘?你肯吗?若是这样,何必当初不答应做了二nǎinǎi,咱们也遇不上三个臭皮匠,也没什么陈促和五香!” 靓勾恨恨地:“那我今天就去答应大王,只要他打开灵盒,放走诸葛丞相的魂魄!…” 阎王nǎinǎi一下乐了起来:“好啦好啦,都别耍小孩子脾气!靓勾的话提醒了我,咱们可以来个缓兵之计:假装答应大王的非分之念,骗出他打开灵盒的秘诀,放走诸葛丞相魂魄…” 帅勾:“这只是如意算盘!谁去答应大王,谁去告诉三个臭皮匠,又是谁去骗大王那秘诀,nǎinǎi你想过没有?” 靓勾:“我我…我亲口对陈促说去!看他拦不拦我…唉,若他拦住我,那又怎么办呢?” 阎王nǎinǎi:“事态如何变化,咱们都无法预料。靓勾,你是该去和陈促说说话,大王这边,就由我去说。干脆张罗今晚成亲,灌得他酩酊大醉,再作计议!” 靓勾迟迟疑疑、犹犹豫豫地:“nǎinǎi,帅勾,那我我…先走一步了…” 阎王nǎinǎi笑着一挥手:“你早就呆不住了,走吧!” 草亭中,三个臭皮匠沉沉睡着。靓勾飘然而至,在亭外徘徊了下,伸臂念念有词,作起法来。顿时,陈促飘浮起来,跟她来到亭外树丛边。 靓勾怜爱地望着横卧眼前的心上人,忽然一咬牙垂下手,陈促顿时跌到地上,哎哟一声睁开眼来。 靓勾怨恨地:“陈促,你认识我是谁吗?” 陈促急揉了下眼:“靓勾,是你?!我正梦到了你,你就出现在我眼前…” 靓勾冷冷地:“是不是梦见我嫁给阎王了?” 陈促:“哪里哪里,我梦见你和我,肩并着肩,在峨嵋山的云雾飘缈处,不停地说着话,不停地走下去…直到刚才,一下跌入无底深渊,才吓醒了!” 靓勾不忍地:“不不不,你不是跌下去的…是被我…丢丢丢…丢下去的!陈促,我想告诉你,阎王nǎinǎi已去说服阎王,将诸葛丞相的魂魄放出来,条件是…” 陈促着急地:“条件是什么?若是用我替代丞相关在水晶盒里,我同意!” 靓勾惨然笑道:“不是。若如此,你我尚能天天见面!” 陈促:“那一定是要五香嫁给阎王!他在人间时,就对她不怀好意!这不行!…” 靓勾摇摇头:“也不是这样。你难道不知道,阎王怎么会到人间去投胎的吗?” 陈促顿时垂头丧气:“知道…他他他对你有非分之想,被阎王nǎinǎi夺了yīn煞剑,与判官一起贬到人间投胎的!” 靓勾长叹一声:“知道就好!其实,人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有许多可以为之献身的事和…人!若叫我马上去投胎做人,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陈促苦笑道:“你不会皱眉,我却要大皱眉头!” 靓勾叹了口气:“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我去人间?” 陈促:“想啊,但你马上去投胎,以后该叫我叔叔,还是舅舅呢?两者我都不愿意啊!” 靓勾苦笑:“此时我其实不想听甜言蜜语,说酸溜溜、麻辣辣的话,我更高兴!一―唉,nǎinǎi已去跟阎王说,同意娶我做二nǎinǎi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探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听说靓勾答应做阎王的工nǎinǎi,陈促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不可能!nǎinǎi上次将他贬到人间投胎,就为了这个原因!她的脾气,三个臭皮匠一清二楚,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靓勾摇摇头:“这次完全失去控制!阎王非但夺回yīn煞剑,还威胁要以十八层地狱为代价,阻止你们救回诸葛丞相!这可是善恶不分、天地不容、罪不可赦的荒唐之举啊!” 陈促:“那就让雷轰他,电劈他,他怎么也逃不脱菩萨的惩罚呀!” 靓勾:“你说得对,我和帅勾都这么想过。但nǎinǎi的想法不一样,她顾全大局,对阎王还有一丝幻想,几分温存,这是你我现在无法体会的。唉,这么一来,我就左右为难了!” 陈促:“靓勾,你别为难!待我们攻破地狱,救回丞相,你跟我一起去峨嵋,管他什么天神地仙!凡夫俗妻,白头偕老,不知比你现在的生活,要好千倍万倍!” 靓勾眼中放光:“陈促,你真这么想的?” 陈促一笑:“你喜欢这甜言蜜语了?” 靓勾又叹息:“不管甜言蜜语,还是苦言酸语,真心就好!就像nǎinǎi,恨中有爱,爱中有恨,最怕假情假意,隔靴搔痒,一辈子听不到知心话!” 陈促哈哈笑道:“那我娶你之后,不但要学五香,还要学马腊,…”见她愣愣地望着自己,连珠炮说下去:“给你说一辈子五香酸辣臭知心话!”说完,笑着跑了起来。 靓勾惊喜地笑了起来,朝他跑的方向追去。 草亭中,马腊悠悠醒来,摸了下小蛇,抬头不见陈促,顿时坐起来轻唤:“陈促,陈促,你去哪儿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五香轻微的呼吸声。马腊急忙推推她:“五香五香,陈促失踪了!” 五香猛坐起来:“什么?陈促让阎王抓走了?!” 马腊拿出神锤:“真有可能!刚才,阎王nǎinǎi来过,开始还把小蛇用白练裹去…” 五香更急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睡得着觉,真鬼迷心窍了!” 马腊:“她只是来跟咱们商量,能不能不攻打地狱…” 五香:“你头发昏了!这有什可商量的?不打地狱,怎么救得出丞相?” 马腊:“她说会与靓勾、帅勾想出办法,将丞相的魂魄放出水晶灵盒。天黑以后,必有答复。” 五香:“现在天还亮着,陈促却不见了,怎么回事啊?在你身上做不成文章,别把陈促给勾了去啊!” 马腊哎哟叫道:“真是呀!恐怕靓勾来过了,陈促心一软,头一昏,就被她勾走了!说不定帅勾也躲在附近呢!” 五香::“呸!说靓勾,怎么又牵扯上帅勾了?快找找,陈促不会轻易跟她走的!” 马腊上前拉她起来:“一起去找!别找到了他,你又被勾走了!” 五香:“谁来勾我呀?阎王那儿一定乱糟糟的忙成一团,有谁来勾你,就是有福之人!” 马腊笑道:“帅勾没来,生气啦?咱们马上去勾他,不是一样的吗?来,让马腊先勾住你!” 五香笑着打他的手:“没让nǎinǎi勾走,算你脑子清楚!现在更不许混帐!走,找陈促去吧!” 他俩走出草亭,终于远远地望见陈促和靓勾依偎着站在树丛边。马腊吁了口气:“哦,差一点儿被勾走!…不过,再这么站下去,说出些海枯石烂的话来,咱们天黑就什么都干不成啦!五香,我想做捣蛋鬼了!” 五香羡慕地望着靓勾和陈促的背影:“你忍心惊扰他们吗?这是一幅多美的画,夕阳斜照,佳侣依偎,让他们站到月白风清时,这背影岂不更迷人?” 马腊轻声地:“现在不是做诗吟词的时候!靓勾前来,是不是带来了丞相的消息,赶快得弄明白!”见五香点了点头,他突然哇地大叫起来。 靓勾和陈促一惊,马上分开,朝这边望来。 五香吃惊地问:“马腊,怎么啦?” 马腊拎出小蛇:“该死的,它咬我一口!但…没血,是闭着嘴咬的吧?” 陈促在远处惨淡地笑着:“马腊,福星高照,人迷心窍,连蛇咬你都闭着嘴巴,阎王要杀你,恐怕也会拿错老头乐,来替你挠痒痒!” 马腊立刻走上前,大声说:“靓勾你好,事关重大,马腊无礼,望多包涵!刚才nǎinǎi来过,说天黑之前会答复我们,你…” 靓勾眼圈红红的,低声:“陈促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我走了,你们多保重!…”她转而望着陈促,似被山风托起,越飞越高,终于消失无踪。 五香走过来:“陈促,她决定嫁给阎王,以换取放出丞相魂魄,对不对?” 陈促点点头:“你猜得对。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起码,她也不忍看见咱们再受到伤害…” 五香忿忿然:“那你就忍心见她受到莫大的伤害?!” 陈促的声音更高:“不!绝不!但我要听听你们怎么想,决不会鲁莽行事!” 马腊:“按靓勾的xìng格,她是宁可玉碎,不会瓦全的!再说,阎王何等卑鄙,拜堂成亲后,他又是一副嘴脸!咱们干脆趁着天黑,让小蛇带到秘洞,潜进yīn曹地府,打阎王个措手不及!” 五香:“别想得简单!阎王定是一边拜堂成亲,一边严阵以待,咱们丝毫不可心存侥幸!神针、神剪、神锤片刻不能离手,随时准备开打!” 陈促:“咱们还得尽量不损毁十八层地狱,以免阎王nǎinǎi他们遭受的压力太大…” 五香:“这可怎么攻打呀?” 马腊:“马腊这么粗枝大叶,尚且想出了些办法,五香你会绣花的,怎么就想不出对付的细节来呢?” 陈促:“马腊别再耍嘴皮子了,趁天还没黑,我把靓勾细述的地狱分布再说一下,三个臭皮匠,即刻要上战场了!” 马腊一下子来劲,将神锤咚地敲了一下,坐到陈促身边:“先打哪儿再打哪儿,你说吧!” 五香笑着也坐下来:“你只知道打打打,陈促正在想的是,哪儿不打哪儿不打!” 陈促又惨淡地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藏真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夜sè渐浓,地府宴乐厅中,阎王披红戴花,与新娘打扮的靓勾并肩坐着。他的左手一刻不离按着黄缎蒙裹的灵盒。 判官上前敬酒:“大王今rì如愿以偿,干上一杯乐开怀,干上三杯怀乐开!” 阎王笑道:“判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乐开怀听说过,怀乐开?没听说过,来来来,罚酒一杯!” 判官凑上前悄声:“这话照理该大脖子夫人替我解说,但这场面她要发晕,大王只能你自己琢磨了!卑职愿罚这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靓勾笑着站起来:“判官大人,女勾魂官敬你和大王一杯!” 判官笑嘻嘻地说:“哎,怎么还称勾魂官?你跟大王说勾魂还行,对众牛鬼蛇神就不可再这么说了,该称二nǎinǎi!谢谢二nǎinǎi,大王,咱们一起干了!” 阎王也一饮而尽,亮着杯底:“痛快痛快!大脖子夫人,你也饮上一杯,怀乐开啊怀乐开!” 大脖子夫人站起来,举着杯子,扭扭捏捏说:“祝大王和二nǎinǎi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阎王拉着靓勾:“嘿嘿,人家恭喜咱们早生贵子!你说,生个小霸王,还是生个小勾魂?” 靓勾故意打了他一下:“喝酒还捧着玉玺,你做梦生个玉石蛋蛋吧?” 阎王笑道:“没进洞房,咱们还得统帅三军,明rì一早放走诸葛亮,本王方可高枕无忧哪!” 判官踱到帅勾身边:“勾魂官,怎么不见nǎinǎi喝酒呀?” 帅勾跟他碰了下杯,轻叹一声说:“虽是良辰美景,但大王一意孤行,比之上一次,更加变本加厉,这种荣华富贵,雪屋沙塔,她有心情喝酒吗?” 判官退后望了他一眼,惊道:“帅勾,你这腔调,可不合此情此景,有点像三个臭皮匠的口气哦!” 帅勾笑道:“像又何妨?靓勾嫁给大王,诸葛亮的魂魄不是马上要放出水晶灵盒了吗?” 判官狞笑着:“嘿嘿,话是这么说,还不知大王能不能忘记那个五香呢!” 帅勾也在冷冷地望着他。 森罗殿内灯火昏暗,案头那只“灵盒”也显得灰蒙蒙的。 巡视的牛头马脸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经过这儿,马脸提高嗓门:“诸葛亮,大王今夜与女勾魂官靓勾拜堂成亲,明天一大早,只要三个臭皮匠不来攻打,你就可以回峨嵋山去了。我们也省得跑折了腿…” 牛头:“但愿如此,别再生风波,别让兄弟你的马脸越拉越长,马嘴越翘越高,葫芦不像葫芦瓢不像瓢!” 马脸举起刀背去打,牛头笑着快步跑开。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阎王nǎinǎi已落到案边,轻声:“诸葛丞相,三位小师傅正朝地府进发,靓勾也在套取打开灵盒的秘诀,今晚明晨,你们一定可以回峨嵋大营了。” “灵盒”黯然无光,四周一片寂静。阎王nǎinǎi凑近一看,失声叫道:“这怎么是玉玺?灵盒哪儿去了?” 不说阎王nǎinǎi在森罗殿案桌旁略呼上当,且说地府宴乐厅上,帅勾正冷冷地望着判官:“判官大人,你认为,大王与靓勾拜堂成亲,结为夫妇后,会不会将诸葛亮魂魄放出?” 判官借着几分酒意,嘿嘿笑道:“诸葛亮是大王的一个筹码,现在已赚到了靓勾,再赚一个五香,也不是没可能的,对吧?” 帅勾一愣,忽然看见阎王nǎinǎi急急来到,转而笑道:“毕竟判官大人有见地,你看,阎王nǎinǎi也过来喝喜酒了!让我去敬她一杯!”说着拿了两杯酒,迎了上去。 阎王nǎinǎi接过酒杯,低声说:“帅勾,大王片刻不离手的黄缎包里,不是玉玺,而是水晶灵盒!他又在耍弄我们!一定要告诉靓勾,让她得到灵盒和打开它的秘诀!” 帅勾点点头:“nǎinǎi放心,我会设法办到的!” 判官跟了过来:“大王大喜,nǎinǎi同喜!卑职和帅勾敬nǎinǎi一杯!” 帅勾挡上去与他碰杯:“判官大人,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nǎinǎi心里,悲哀大于喜悦,嫌这儿太过吵吵嚷嚷,现在,本官想上前吹箫一曲,让歌姬唱支能缓解嘈杂的曲子…” 判官笑道:“好啊好啊,帅勾如此善解人意,本官真替大王和两位nǎinǎi高兴!请一―”他提高嗓门:“诸位静一静,大王今rì大喜,帅勾却为失去搭档有点悲哀,就由他箫吹一曲,排遣排遣吧!” 四下又是一阵哄闹。 帅勾手持箫管上前,望着靓勾点点头,吹了起来。 那名歌姬,是他随手一指,落地变出来的,只听她凄婉地唱道:“黄泉路上无老少,包罗帝王共屑小,藏污纳垢十八层,真悲真哀真地牢!夜长梦多总戚戚,半是涕泪半空号!动筋伤骨寻常事,手舞足蹈痛难熬!…” 阎王眉头越皱越紧,至此拍桌叫道:“别唱了!喜气洋洋之时,怎么唱这悲悲切切之调?!少了个搭档,多了个nǎinǎi,不是一样快活高兴吗?” 众牛鬼蛇神喊道:“多个nǎinǎi,快活高兴!” 靓勾:“大王,帅勾与我共事已久,忽然离开,难免伤感。不过,他只是借地狱里那些遭罪的人发些感叹,让我前去敬他一杯,以释悲氛。” 阎王:“好好,少跟这没趣的家伙罗嗦!本王看他,有点酸溜溜的,真不是个滋味!” 靓勾一笑,走过去举杯,点点头:“帅勾,又是首藏头诗!我听懂了:黄包藏真,夜半动手――不是吗?” 帅勾点点头,大声:“以后你形单影只,要好自为之啊!” 靓勾与他碰了下杯,回头对阎王一笑:“什么形单影只,不是还有大王吗?” 阎王远远地举起杯来,嘿嘿笑道:“本王呵护她不及,你瞎cāo什么心呀?喝酒喝酒,一醉方休!” 众牛鬼蛇神喊道:“喝酒喝酒,一醉方休!” 靓勾笑着回来:“大王,听没听见,牛头马脸们都在嚷嚷,要你一醉方休呢!靓勾先敬你三杯,再喝众牛鬼蛇神的,如何?” 阎王笑道:“好啊!一杯乐开怀,二杯怀乐开,三杯开怀乐!哈哈哈哈,二nǎinǎi,你说对不对?” 靓勾娇嗔:“大王,对着这么多将官士卒,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喝,喝了三杯,再喝大家的!” 阎王搂住她腰,嘻皮笑脸:“本王要这么喝,才喝得下你的和众牛头马脸的!” 靓勾强颜欢笑着说:“那你就小心…别把酒灌进鼻子里去!”说着胡乱将酒给他灌了下去。 众牛头马脸一哄而上,喊道:“二nǎinǎi敬完,轮到咱们啦!今rì非把大王灌得找不到床不可!”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灌醉阎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那边,帅勾和阎王nǎinǎi正远远地望着。 阎王nǎinǎi:“这么一闹,大王非酩酊大醉不可!” 帅勾:“夜半时分,靓勾一定会把灵盒和秘诀都弄到手的!” 离他们不远处,判官正暗暗盯着他们。 阎王nǎinǎi岂是傻的?她早已看出判官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觉朝帅勾叹了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差池,就让他们把蜡像馆先砸了吧!…”说完,举起双手,念念有词。 帅勾惊问:“什么什么?连我和nǎinǎi、靓勾费尽心血造的十八层地狱塑像馆,也不要啦?”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阎王nǎinǎi闭上眼,继续作法。 “好家伙,连宝贝塑像馆也不要了!”判官从帅勾和阎王nǎinǎi对话的口型上读出了内容,笑了笑,心想大王这次确实会得个二nǎinǎi,再得个三nǎinǎi! 地狱入口秘洞外,小蛇浑身闪光,渐渐游曳而来。三个臭皮匠紧跟着地上的光束,寻寻觅觅。小蛇游到秘洞外,回过头来,立直身子,嗖地飞天而去。 马腊赶到洞边,望着空中:“五香,陈促,小蛇飞走了!这儿一定就是通往yīn曹地府的秘洞!” 陈促赶到:“嗯,腥风阵阵,一定是地狱的入口!” 五香:“陈促,咱们和马腊要有个约法三章:不能任意损毁惩治坏人的地狱,即使遇到阎王部下的抵抗,能不杀尽量不杀,好吗?” 马腊笑道:“我正想跟你们这么说呢!三个臭皮匠中,难道我真是个粗人?” 陈促:“谁说你是粗人啦,你们把我想说的都说了,我才是粗人呢!事不宜迟,咱们进去吧!”说着手执神剪,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马腊和五香也jǐng惕地跟了进去。 地府酒宴上,阎王被众牛鬼蛇神灌得摇摇晃晃:“不行了,本王被你们泡在酒池里了,全身都飘起来了嘛!” 牛头:“大王,当新郎,这飘飘然的感觉最好,卑职想泡都泡不成呢!” 判官排开众牛头马脸,上前在阎王耳边:“大王,十八层地狱的守将都撤下了,罪徒也都另押,您放心吧!” 阎王故意瞪了他一眼:“你还想让我喝十八杯?本王都被酒泡没了!” 马脸:“大王,咱们都瞧着您哪,怎么就泡没了?什么东西泡没了呀?咱们能帮你找出来吗?” 众牛鬼蛇神哄笑:“泡没了就泡没了呗!酒一醒,不就又长出来了?!难道借你马脸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阎王nǎinǎi:“都没正经!女侍,送大王和二nǎinǎi到新房去吧!” 女侍们忙过来搀扶着阎王,靓勾朝阎王nǎinǎi点点头,跟着往新房去。帅勾上前:“nǎinǎi,刚才判官跟大王低语,虽听不见,但决不是劝他喝十八杯!其中恐怕有诈!” 阎王nǎinǎi:“管他有诈无诈,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是了!到时等着靓勾的信号吧!” 新房内摆着酒席,靓勾举杯继续劝阎王:“大王,再饮三杯,如何?” 阎王醉眼朦胧:“再饮三杯,有什么说法?” 靓勾笑道:“那就是三生有幸!” 阎王一拍桌子:“好!本王今rì与你同结良缘,实属三生有幸!怎能不饮?拼死再去投胎,本王也饮!”说着接过酒杯,接连饮了三杯。 靓勾笑道:“三生有幸不错,还望四平八稳呢!”说着又斟满一杯递上去。 阎王一愣,马上笑道:“四平八稳好!别再吵吵闹闹,弄得六神不安!本王也干了!”说着接过杯子,连连喝了四杯,一拂手:“这儿不用你们侍候了,都退下吧!” 女侍们都退了出去。 阎王伸手要去抱靓勾,她躲开:“大王,靓勾要跟你提个要求呢!” 阎王笑道:“嘿嘿,提得正是时候!想要什么,说吧!” 靓勾:“大王,我想要启合那只灵盒的秘诀。” 阎王微微皱起眉:“你要这秘诀有何用?本王管着它不就行了?” 靓勾:“靓勾自有靓勾的用处。” 阎王笑道:“你若说得有理,本王就告诉你。嘿嘿,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告诉大nǎinǎi啊!” 靓勾:“谢谢大王!其实,靓勾想知道秘诀,也是为着提防大nǎinǎi,她若以大欺小,我就念动秘诀,将她关进去,等大王回来再作处置!” 阎王笑道:“好个厉害的二nǎinǎi!行,本王喜新厌旧,咱们就以小欺大,你听清了!吗咪吗咪笃,哈哈,就这么简单!” 靓勾皱着眉:“吗咪吗咪笃?这么简单?不能把灵盒拿来试试吗?” 阎王摇摇头:“本王若骗你,天诛地灭,雷轰电劈,受三十六层地狱之灾!只是再说个开,或关就可以了。”说着又将黄包搂紧点。 靓勾笑道:“大王不必赌咒发誓,靓勾全信了。喝酒,良辰美景,一醉方休!” 阎王:“三生有幸,喝了三杯。大王我仍四平八稳,又是四杯,本王都依你了,**一刻值千金,本王酩酊大醉,这洞房花烛夜,还有什么兴致呢?” 靓勾笑了笑说:“大王,四平八稳,这话可是你自己刚才说的,这酒,还真没喝完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九个臭皮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阎王听靓勾说自己酒还没喝够数,不禁问道:“哎,刚才不是又喝四杯了吗?四平八稳…八八八…难道还要本王喝八杯?” 靓勾笑道:“说四平八稳,就是四平八稳,不让你喝四瓶再加八盆就是了!” 说着斟满酒将杯递了过去。 阎王结巴道:“四四四…四平八稳…稳稳当当…应该喝完了吧?不会再十全十美,十十十十…十杯喝完…再再来十杯吧?” 靓勾笑道:“大王你瞧,连我下一步会怎么说都想好了,你脑子一点也不糊涂,放心喝吧!” 阎王搂住她腰:“他他…他们把本王泡在酒里,你你你…你也要把本王泡泡…泡在什么里?” 靓勾假装生气:“泡在酒里!把你泡成个醉王八,什么坏事也干不成!”说着拎起酒壶给他强灌下去。 阎王咕噜噜一口口喝下去:“好,好,醉王八就醉王八,只要要…只要能生下醉王八蛋就好!” 靓勾边灌边说:“醉王八当然生醉王八蛋,大王离醉还早着呢,喝吧!” 阎王胡乱摇着头,酒洒得他满脸都是,终于脑袋一歪,一声不吭了。靓勾在他脸上拍打了几下,见无反应,跑到窗边,举起灯晃了三晃。 阎王却在她身后微睁开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假装沉醉不醒,只是把手边的黄包搂紧点。靓勾走回来,轻轻叫了几声“大王”,见他仍无反应,抓住包连连扯动,直扯得他从椅子上倒下地,才拿到手。 靓勾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见他口角流涎,双目紧闭,才嫣然一笑,走出门去。 御花园内张灯结彩,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靓勾抱着黄包匆匆赶来,阎王nǎinǎi和帅勾迎上前,帅勾:“靓勾!大王已将秘诀告诉你了?” 靓勾点点头,阎王nǎinǎi搂住她:“靓勾,让你受委屈了!唉,都是nǎinǎi对不起你啊!” 靓勾:“nǎinǎi,你这是什么话?快打开包,咱们放诸葛丞相回去吧!” 阎王nǎinǎi:“对,这是正经事,说不定,三个臭皮匠已通过秘洞,过了奈河,要打进十八层地狱啦!” 靓勾:“不会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帅勾:“酒宴上判官与大王低语,我从他的口型上断定,大王已撤走守将,只让地狱自己运行,三个臭皮匠一旦砸毁地狱,他更可向菩萨告状!” 黄包打开,水晶灵盒赫然在内。阎王nǎinǎi将它放在石桌上,福了福:“诸葛丞相,阎罗无德无行,将你囚于陋盒,本nǎinǎi与两位勾魂官竭智尽虑,取得开启秘诀,恭请丞相出来,望丞相不计阎罗之过…” 诸葛亮轻摇羽扇,喟然叹道:“唉,阎罗有此贤内助,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惜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可知否?” 帅勾jǐng觉地:“丞相,你是说,这事让判官他们有所察觉了?” 诸葛亮笑道:“本相可能多虑了,秘诀是什么?念给本相先听为快!” 靓勾:“我来念:吗咪吗咪笃,开启!” 众目睽睽下,谁知等了好一会儿,灵盒毫无动静! 阎王nǎinǎi着急地问:“靓勾,你没记错吧?” 靓勾:“我记得一清二楚,大王是这么念的,还赌咒发誓,说若骗我,遭雷轰电劈,千刀万剐,受三十六层地狱之苦…这咒赌得够重的呀!” 阎王nǎinǎi点点头:“他一般不肯赌这么毒的咒,你再念两遍试试…” 靓勾“吗咪吗咪笃”地念了两遍,灵盒还是毫无反应。急得她连连叫道:“怎么回事呀?我一点也没记错啊!”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哈哈一阵笑声,三人猛回头,只见阎王和判官已来到跟前。阎王手执yīn煞剑:“吗咪吗咪笃,不错,但还缺哈哈两字!本王是这么告诉你的:吗咪吗咪笃,哈哈,就这么简单!哈哈哈哈,你以为哈哈两字不是秘诀的一部分,这就让本王笑到了最后!” 靓勾怒道:“你!” 阎王nǎinǎi平静地说:“老阎,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靓勾舍身取义,你该感谢她才是!” 阎王鼻子里直喷酒气:“哼,你们全背叛本王,还说为我好!本王今rì不送你们去投胎,吗咪吗咪笃,哈哈,进灵盒去吧!” 嗖嗖嗖,阎王nǎinǎi等三位地仙,立刻被吸进灵盒! 诸葛亮轻摇羽扇:“阎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自己是那黄雀,十分得意,是吧?但黄雀之后,还有弹弓呢,三个臭皮匠正朝森罗殿赶来,你这只可怜的黄雀,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阎王冷笑道:“cāo弹弓有何用?本王cāo着生死呢!哈哈,他们敢用玉帝的鸟弹弓损毁地狱,本王早已撒手不管,让菩萨去收抬他们和玉帝那小子,这叫一箭双雕,嘿嘿,加上尔等,还不止双雕呢!” 阎王nǎinǎi也冷笑道:“阎罗,你以为菩萨是这么容易被你愚弄的吗?别忘了,生死大权,是菩萨托你统管的,你胡作非为,终有报应!” 阎王:“哼,报应?菩萨远在西方极乐世界,管不着这儿,你们却是现时报,眼前报,随时一剑即报!” 诸葛亮笑道:“阎罗,你刚才还说菩萨会收拾三个臭皮匠和玉帝,怎么又说管不着这儿,太健忘了吧?” 阎王:“本王健忘?本王连前世的怨仇都记得,怎么说我健忘?!哈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连这句名言我都记得一字不错!等他们前来,一定让他们顶替你,本王决不食言,哈哈哈哈!” 诸葛亮:“他们来了,不是有六个臭皮匠了吗?三个都叫你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六个臭皮匠,你受得了吗?” 阎王愕然:“怎怎…怎么会有六个臭皮匠?” 阎王nǎinǎi:“哼,加上我和靓勾、帅勾,有九个臭皮匠呢!” 阎王:“怎怎怎…怎么又变成九个臭皮匠了?” 判官苦笑道:“大王,卑职明白了:诸葛亮顶三个,nǎinǎi帅勾靓勾她们三个,加起来就是九个…” 阎王不免战战兢兢:“九个臭皮匠?真是九个?…” 灵盒中的诸葛亮轻摇羽扇,吟吟笑着。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盘坐在一起,朝阎王怒目而视,不再作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砸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黑漆漆一团,只闻鬼哭狼嚎,但依稀能见到三个臭皮匠摸索而来。五香:“刚才渡过奈河,据说会有无数只鬼手来乱抓,怎么没遇到呀?!” 陈促:“怕是都被阎王下令撤了!他一定是怕菩萨将来责罚,才这么做的!这儿该是黑暗狱,那些原来在黑暗中互相撕扯的怨鬼,怕也被关在别处了。” 马腊:“既是如此,何不用神剪剪破黑暗,待我们过后,让五香再用神针缝上?” 五香:“对对,陈促,黑古隆咚的,快剪开!” 陈促举起神剪:“剪开眼前这重重黑暗!” 刹那间,神剪闪亮,随着这道光亮,四周刷地亮了起来,照见洞窟相连,地面坎坷不平,到处血迹斑斑。 五香:“唉呀,关在这里边,不互相撕扯死,也得跌死撞死呀!” 马腊:“幸亏这是惩罚罪恶之人的,否则,就是一锤子买卖,砸得它重见天rì!” 忽然,陈促猛地一怔:“哎,我心口突然狂跳,还疼得厉害,别是阎王又耍什么鬼花样吧?” 五香笑道:“那是靓勾记挂你,这叫心灵感应!”刚说到这里,她也猛地抽筋似的胸脯起伏,顿时喊道:“不对,我怎么也心疼了?” 马腊笑道:“没听说有心疼狱,还正如你说的,心灵感应,帅勾也在想个不停呢!瞧我,没爱上谁,也没谁爱上我,就没心灵感应!”谁知说到这里,他胸脯起起伏伏,竟如有小鹿在里边乱撞!急得他用手捂住。 陈促和五香都看出来了,五香笑道:“没鬼迷心窍,但有人迷心窍呀!准是阎王nǎinǎi在挂念你!” 马腊皱眉道:“一人如此,还可开个玩笑,三个臭皮匠都这样,定是他们遭罪了!不行,咱们刚过黑暗狱,得快些去救他们和丞相!” 五香:“陈促,我觉得马腊说得真对,咱们一路没遇上什么阻挡,突然三人都心疼,真是一个预兆:帅勾、靓勾和阎王nǎinǎi设法营救丞相不成,反被阎王关押起来了!” 陈促点点头:“我也想到了,咱们更要谨慎行事!” 三人通过这片洞穴,陈促回头望了眼:“五香,缝上它吧!给人以黑暗,会得到黑暗的报应!” 五香拿出神针,挥舞着喊道:“天衣无缝,暗无天rì!” 针尖闪闪,那边顿时黑暗一片。 三人刚朝前走了几步,空中忽然雷声隆隆,仔细一看,前面原来有块凹陷的空地,上方一只巨碓连连砸下,空地中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五香望了下巨碓:“乖乖,在那儿你挤我推,撕扯得你死我活,跌到这儿,巨碓砸下来,岂不成肉酱?” 马腊:“呸!快别说肉酱了,真倒胃口!以后谁还敢吃?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生前压迫别人,到头来压成…嗯嗯,压得扁扁!” 陈促笑道:“什么扁扁,还有胖胖呢!对不起,胖胖不是蹄胖,千万别误为,害得从今以后不敢吃蹄胖!” 马腊用神锤吓唬他:“再胡说,吃老马一锤!” 五香指着他:“马腊,别乱来啊!用你这锤子砸那巨碓还差不多!” 马腊:“好啊!砸个痛快一一,嘿嘿,不能砸,留着让它砸那些在人间压榨百姓的人哪!神锤,变大变大,顶住巨碓,让三个臭皮匠过去!”说着将神锤甩了出去。 神锤飞到巨碓下边,眨眼间变大,牢牢撑住它不让落下。马腊:“小心脚下,别让绊倒、滑着!” 五香:“巨碓之下,还不都扁扁的,怎么会绊倒?滑倒却极有可能,碓得到处都是肉酱了嘛!” 马腊假装生气:“又提肉酱!以后轮到我马腊煮饭,天天给你们准备肉酱肉酱肉酱!” 陈促笑道:“别生气好不好?咱们快过去,前边活儿多着哪!走吧!” 三人小心翼翼从巨碓下通过,马腊回头喊道:“神锤回来!”神锤嗖地飞回他手中,那巨碓又轰隆隆落下,一刻不停地鼓捣起来。 五香:“黑暗狱和碓捣狱已过,前边不知是什么狱?” 刚说到这里,空中忽然传来呼呼呼的声响,抬头一看,竟见数不清的大磨小磨旋转着朝他们飞来。五香急喊:“磨盘狱!快闪开!” 三人忙低下身子,已有几只大小磨盘从头上飞过!马腊狠狠地:“想砸老子?!老子不砸龟儿子们,你们不得过啊?”说着又扬起神锤。 五香忙拦住他:“这回看我五香的!神针,该你把这些磨盘都缝在一起靠边站!” 话音刚落,只见神针闪闪,那些飞旋的磨盘竟连成一体,乖乖地竖在一旁,像大大小小的九连环似的垒着。 三人通过后,五香笑道:“没磨着砸着,陈促,这回该让你一显身手,把它们全都重新分开,留待那些折磨百姓的人受用!” 陈促:“你天衣无缝,我天剪无痕!神剪,让大小磨盘恢复如初吧!” 神剪闪亮,呼呼声又起,那些九连环似的垒着的大小磨盘又飞旋起来。五香喊道:“快跑快跑,别让它们磨成三个秃头!” 三人笑着一阵快跑,把飞旋的磨盘甩在后边。 马腊:“阎王怎么不派牛头马脸来跟咱们打一仗?多没劲啊!” 陈促:“他们都躲在暗处,只是阎王不让动手罢了!” 五香:“我看,他们也被三个臭皮匠的赫赫威名吓坏了!才提心吊胆、缩头缩尾,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眼前火光熊熊,不由得使人望而生畏:原来,前边竟是一个个火坑,里边窜出或蓝或黄的火焰,灼得人连连后退。陈促:“过得了黑暗狱、碓捣狱和磨盘狱,跌入这一个个火坑,不烧焦也得烤糊啊!” 马腊恨声说:“那些在人世间拐卖蒙骗,让人跌入火坑的罪恶之徒,非得下去尝尝别人受过的煎熬!烧焦烤糊,活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冰火刀山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见马腊只顾恨恨地骂着火坑狱,摇头说:“咱们可不该被烧焦烤糊吧?怎么样,吃酸的喝辣的,救救不想烤得香喷喷的吧!” 马腊:“阎王会颠倒地狱布局,咱们为何不来个寒冰狱大运转,将那儿的巨冰调来,熄灭这熊熊烈火呢?” 五香立刻拍手说:“对对,好主意!由五香来办!神针,快去串些巨冰来,扑灭这熊熊烈火!”她挥舞神针,让它发出道道闪光。 刹那间,空中竟呼呼生风,一块块巨冰自天而降,直落一个个火坑,顿时嘶嘶声响,水汽腾腾,片刻之间火坑全部熄灭!五香收起神针,连连腾跃,从火坑间翻跳过去。 陈促正想跃起,忽然看见一个小鬼躲在高处,马上举起神剪喝道:“鬼鬼祟祟躲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禀报阎王,说三个臭皮匠已攻破十层地狱,攻到森罗殿不费吹灰之力,快跪下求降吧!” 小鬼哀告:“别剪别剪,我自会鬼话连篇,让阎王服了你们,放出诸葛亮的!” 马腊扬起神锤:“罗嗦什么?快去!” 小鬼惊叫一声,立即消失无踪。 五香:“看来,他一直跟踪着咱们,碓捣狱、磨盘狱和火坑狱的事,他全看到了!” 陈促:“但愿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全看到,连阎王也看得吓翻了,丞相才有指望离开水晶灵盒!” 忽然,空中车轮轧轧,几辆怪车晃晃荡荡。五香眼尖,指着其中一辆:“瞧那怪车,上下左右血迹斑斑,是装什么牲口的?” 马腊笑道:“大约是斩牛头剁马脸的,闻闻有没有牛肉味和马尿味!” 陈促摇摇头:“不是处罚牛鬼蛇神的。这可能就是车崩狱里的刑具,将罪人捆绑在车上,车轮轧轧转动,人就被支解得崩裂开来,惨不忍睹!” 五香:“怪不得车上都是血迹!这鬼名堂,砸了也罢!” 陈促连忙搖手阻止说:“它们不伤及咱们,暂时别砸。那些使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或叛逆朝纲,使江山分崩离析的罪徒,架上这车受刑,不是罪有应得吗?” 马腊哈哈大笑道:“陈促好学问!不砸也罢,阎罗若再害人,抓住绑上这车,吓也吓他个屁滚尿流!” 忽然,空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怪车,有的还冲着他们呼啸而来。马腊:“这下该砸了吧?咱们不砸它,它倒来撞咱们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五香躲闪着:“住手!让我把它们都缝在一起,看它们还晃来晃去不?!”说着竖起神针,“神针,把它们都缝起来,靠一边去!” 话音刚落,那些怪车吱吱嘎嘎并到一起,靠在山壁旁一动也不动了。马腊笑道:“好大一堆木柴!烤个全猪全羊,太爽啦!” 陈促笑道:“把阎王和判官绑在这车上,车轮轧轧,不是更爽?” 五香笑了笑,点头说:“马腊,以后可别一开口就是个砸字啊!” 马腊:“嗯。但我记得四大金刚说过,砸破些坛坛罐罐,菩萨也不见得会怪罪咱们,再遇上什么狱,干脆由我马腊来潇洒一下!” 五香笑道:“你想得美!有这种事,为何不由我和陈促来潇洒潇洒?” 马腊:“你俩一个拈针,一个捏剪刀,戳戳剪剪,怎么能跟锤子稀里哗啦砸下去比啊?!还是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陈促笑道:“这末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才是你真想说的!好,我和五香成全你!” 马腊立刻将神锤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洞穴中发出轰隆隆的共鸣声, 森罗殿上,阎王sè厉内茬踞坐着。小鬼们接二连三前来跪报:“大王大王,三个臭皮匠好像已经打破了火坑狱,寒冰狱的巨冰自天而降,全乱套了!” 阎王拍案:“再去探来!” 又一小鬼进来跪报:“大王,三个臭皮匠已至刀山狱附近,马腊挥舞神锤,眼看要把刀山狱砸为平地了!” 阎王连拍两下:“再探再探!” 判官上前:“大王,卑职认为,事不宜迟,咱们该去菩萨那儿告状了!” 阎王摇摇手:“稍等一下。巨冰坠落火坑,乃区区小事,若他砸了刀山狱,那才是铁板钉钉,硬碰硬无法抵赖的!” 判官唯唯喏喏退了下去。 三个臭皮匠走入另一个洞口,猛然望见对面坡上插满尖刀,寒光闪闪,yīn风吹过,呼啸声不绝于耳。马腊:“这回该我马腊砸了吧?” 陈促:“慢,且让我剪掉几把试试。”说着将神剪举起,“神剪,先剪掉三把!” 话音刚落,斜坡上有三把尖刀啪啪啪断下,但马上又噌噌噌长出三把,气得马腊将神锤扔出去,喊道:“不长庄稼尽长刀,这玩意儿要它干吗?砸了,全砸个稀巴烂!” 斜坡上顿时如遭雷轰电炸,顷刻间化为平地! 马腊恨恨地:“长,我叫你再长刀子!” 那块斜坡,待尘埃落定,再也不见有尖利的刀子长出来了! 五香和陈促笑道:“砸了砸了,要种刀子,让阎王自己再背插刀子来种吧!” 森罗殿上,又一小鬼跪报:“大王大王,马腊将刀山狱的一面斜坡砸烂,再也长不出刀子来了!” 阎王重重地拍了下案桌:“好!砸得好!判官,与本王即刻去拜见菩萨!” 判官转身朝殿下:“本大元帅有令,立刻封堵地狱入口,等待大王和本大元帅从西天回来。凡有轻举妄动者,格杀勿论!” 众牛鬼蛇神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洞穴中,三个臭皮匠小心翼翼前行,忽听身后发出隆隆巨声,回头望去,见退路已被堵死,再往前看,面前也已是山壁直立,不见去路。五香惊呼道:“哎,咱们怎么被封起来了?” 陈促沉思了下说:“我看其中必有原因,说不定是菩萨而为。干脆,咱们歇息一下,商量如何对付!” 马腊叹了口气说:“才砸出点味道来,又没法干了!唉,咂巴舌头又没吃的,痴心妄想吧!” 五香笑着坐到他身边,拉了陈促一把,指着马腊说:“咂巴舌头干什么,想想碓捣狱那肉酱吧!” 马腊夸张地哇的假装呕吐一声,又嘿嘿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雷音寺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此时,凌霄殿上,太白金星出列参奏:“陛下,臣观东西南北数星黯淡,地支略有倾斜,恐怕地府出了大事!” 玉帝:“嗯,差顺风耳和千里眼仔细查来!” 杨戬出列:“陛下,哮天犬昨夜低头狂吠不已,只怕三个臭皮匠打进十八层真地狱了!” 玉帝:“阎王不是另在人间构设十八层心狱,用幻境迷乱他们吗?” 杨戬:“确是如此。但三个臭皮匠机敏过人,地府恐怕也有内应,他们又有三件神器…” 玉帝皱紧眉头:“依二郎神的想法,他们已将十八层心狱都攻破,又去攻打真地狱了?” 杨戬:“正是如此。否则,四星不会黯淡,地支不会倾斜。他们若用娘娘赐予的神器攻打真地狱,阎王一定会上菩萨那儿去告状!” 玉帝正沉吟着,顺风耳前来跪报:“陛下,卑职已听清,有数层地狱遭受毁损,地府调兵遣将,现已将地狱通道全部封死!” 千里眼也上前跪报:“陛下,卑职已看见千里之外,阎王和判官驾着乌云,往雷音寺奔去了!” 玉帝跌足叫道:“糟糕糟糕,又让阎罗这小子先去告朕刁状!杨戬,速请娘娘前来商量!” 王母在众仙女搀扶下已来到:“陛下,阎罗去告刁状,咱们不是已有约法三章,若菩萨不打哈哈,我王母就打哈哈,对吧?” 玉帝:“话是这么说,但娘娘不到雷音寺,难道朕去跟菩萨打哈哈?” 王母点点头:“那我跟陛下去就是了。但我想把赤脚大仙和四大金刚也叫着同去,应该没什么为难吧?” 玉帝:“大仙去就可以了,叫上莽莽撞撞的四大金刚干什么?只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母笑道:“若陛下不许他们同行,我可只能对陛下打哈哈了!” 杨戬这时拱手上前奏道:“陛下,娘娘一定深思熟虑,才有此请求的。依卑职看来,四大金刚为人爽快,菩萨对他们一向很是赞赏,一起去也显得陛下宽宏大量…” 玉帝:“好好好,那就赶早不赶晚,动身吧!” 杨戬朝殿外喊道:“云辇风车,速送陛下和娘娘上雷音宝寺拜见菩萨!” 雷音寺里,如来双目微睁,坐在莲花座上。 阎王和判官俯首站在下面,不时偷偷瞧着四周罗汉们的表情。如来终于悠悠说道:“阎罗,真如你所说,玉帝送给三个臭皮匠三件宝物,砸毁了你那十八层地狱?” 阎王:“阎罗不敢妄言,三个臭皮匠带着神针、神剪和神锤乱砸乱打,十八层地狱虽未全被毁坏,但刀山狱和火坑狱已受重创!那三件宝物来自天宫,此事确为玉帝借机报复,望菩萨为阎罗作主!” 如来微笑:“阎罗,受人欺负,心里真不是滋味,你欺负过别人吗?” 阎王jǐng觉地左顾右盼:“阎罗深受菩萨点拨,怎敢随便欺负别人?我与玉帝的过节,还是以前凡夫俗子时结下的。当初,他与我争现在的nǎinǎi,争不过我,故一直怀恨在心。” 如来笑道:“你在这上边很有能耐嘛,娶了这位nǎinǎi后,没再跟谁争风吃醋了吧?” 阎王慌忙跪下去:“菩萨言重了,阎罗哪敢胡作非为呀?!” 如来笑道:“那就怪了,你成仙得道岂止千年,所谓陈芝麻烂谷子之事,早该忘得没影了,怎么非但重提,还要以兵刃相见?” 见阎王连连擦汗,判官忙跪下:“菩萨有所不知,玉帝是出了名的小鸡肚肠,别说记仇千年,再过一万年,他还吃我们大王的醋呢!” 如来朝四周罗汉笑道:“这醋劲够大,陈醋陈醋,千万年的老陈醋!” 众罗汉哈哈大笑。 阎王战战兢兢,低声朝边上说道:“判官,菩萨怎么连连叫‘陈促’呀?莫不是咱们的事败露了?” 判官忙低声回答:“此醋不是那促,咱们就将促就醋!”他随即提高声音:“菩萨,玉帝千万年心怀醋意不说,但这件事做得够麻辣的!十八层地狱,是菩萨您专为惩罚罪恶之徒而构设的,他怎么如此狠毒呀!” 如来颔首:“麻辣麻辣,确实麻辣!” 阎王又战战兢兢问判官:“怎么又提到马腊了?” 判官低声:“此麻不是那马,那腊也不是此辣!哎,绕口死了!” 如来笑道:“怎么在玩绕口令?快起来,绕给咱们听听,乐上一乐!所谓‘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绕出来普度众生嘛!哈哈哈哈!” 众罗汉也笑了起来,弥勒佛说:“还是让老阎绕,老阎伶牙利齿,脆生生的像吃白萝卜!” 判官推推阎王,苦笑道:“怕是被菩萨听出来了!大王,你干脆也麻辣点,念!” 阎王只得站起来,念道:“此麻不是那马,那腊不是此辣,麻辣麻辣,辣麻辣麻,麻了马辣了马,又麻又辣还骑马!骑马腊月去吃辣,麻麻辣辣辣辣麻麻马腊跌下马!” 众罗汉都哈哈大笑,如来微笑道:“阎罗,你这乱七八糟的绕口令,不是在跟咱们绕弯子吧?” 阎王一把拉起判官:“判官可以作证,yīn曹地府如今乱成一团,阎罗迫不得己,才来找菩萨主持公道的。” 判官挤出笑来说:“菩萨只须动个小指头,三个臭皮匠就变成三堆臭狗屎,地狱也就永保太平了!” 如来笑道:“明明三个人,怎能把他们变成三堆臭狗屎?再说,狗也没来惊扰地府,犯得着骂它们吗?” 判官马上连连点头:“判官知错了,菩萨恕罪!” 寺外忽然叫道:“玉帝、王母、赤脚大仙、二郎神和四大金刚拜谒菩萨!” 阎王慌张起来:“玉帝那小子怎么来了?居然还带上一大帮人马!” 判官:“大王千万镇定,咱们地狱被三件神器损毁是实,玉帝纵有千军万马,长了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阎王点点头,强作镇定站得笔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质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玉帝和王母在杨戬等簇拥下进入大雄宝殿。玉帝见阎王和判官的立一边,假惺惺问道:“阎君,别来无恙?” 阎王却大声:“哼,快被你这小子气死了!怎么会无恙?恙大着哪,现在就是来请菩萨看病的!” 玉帝尴尬地一拂袖,上前揖道:“玉帝率众拜见吾佛!” 如来笑道:“你们怎么啦?刚才阎罗绕口令,绕得众罗汉哈哈大笑,一见你,怎么要求我看病啦?” 玉帝讪笑道:“他只是在此绕口令,没告我的刁状?” 如来依然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告你刁状?你也生出顺风耳朵了?” 玉帝:“菩萨,阎罗一言一行,都被我手下的顺风耳和千里眼听到看到,所以我如亲自耳闻目睹,特赶来与他辩个明明白白!” 阎王:“好啊!我且问你,地狱已被三件神器损毁了些,你知不知道?” 玉帝:“我已知道,那是三个臭皮匠干的。” 阎王:“我再问你,那三件神器是不是天宫宝物?” 玉帝:“正是天宫宝物,但已丢失多时,不知怎么会到三个臭皮匠手里…” 见四大金刚yù言又止,如来笑道:“阎罗,不必气势汹汹,你要玉帝怎么样,直说嘛!” 杨戬:“菩萨,那三个臭皮匠乃凡夫俗子,因帮着赤脚大仙做成了鞋,想方设法进了天宫,裁缝爱布,铁匠爱钉,皮匠就爱那三件神器…” 菩萨笑道:“说了半天,什么神器招臭皮匠喜爱呀?” 玉帝:“那还是娘娘的传家宝物:神针、神剪和神锤!” 如来:“他们自己的皮匠家什呢?” 杨戬:“据说在瑶池洗澡时掉下去找不到了…” 如来:“嗯,针头线脑的,怎么会把地狱都损毁了呢?” 阎王:“菩萨有所不知,那神锤―锤能把泰山砸到地底下去,那神剪能咔嚓剪开大地,神针却能把长江和黄河缝到一起,厉害着哪!” 如来:“哦,这么厉害的东西攻打地狱,还不顷刻灰飞烟灭?” 阎王尴尬地点点头说:“嘿嘿,是啊是啊,也不知他们怎么会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 判官:“菩萨,这种做法,只有玉帝明白!他不让你好死,也不让你赖活,割一刀,撒把盐,揉一下,再刺一针,敲三下,折磨得你半死不活,方解他心头之恨!” 玉帝:“判官,你休狗血喷人!” 如来轻轻拍手:“怎么又提狗了?二郎神,你是养狗的,你公道一点说话,是不是玉帝将三件宝物交给臭皮匠,唆使他们攻打十八层地狱?” 杨戬:“那三件宝物乃天宫神器,三个臭皮匠用它们为娘娘做了些仙鞋,一定是爱不释手,偷偷摸摸装进腰包,带出天宫的。陛下虽与阎王有些龃龉,但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如来笑了起来,说:“看来,是三个臭皮匠活得不耐烦了,非要到yīn曹地府去开店做鞋,才会如此耍泼放刁,大闹十八层地狱的!” 阎王慌乱地:“不不不,确是玉帝伺机报复,望菩萨明察!” 如来:“哦,伺机报复?机不可失啊,但机从何来?” 阎王竟目瞪口呆起来。 判官见阎王被如来问得噎住了,眨巴了几下眼晴,急中生智:“菩萨,事关我们大王的家事,能不能不说呢?” 如来笑道:“阎罗的家事,定与阎王nǎinǎi有关,不说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阎王却上前大声:“菩萨,判官既已提及,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那nǎinǎi,年轻时与玉帝相好过…”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玉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奈。 如来笑道:“sè即是空,阎罗便当回空空道人,说出来也无妨。” 阎王:“后来,因那人太小鸡肚肠,nǎinǎi便认定了阎罗,成了今rì的阎王nǎinǎi。但那人即便得道成仙,至今却仍耿耿于怀。” 如来:“这事儿比芥末儿大了一点儿,似乎,不至于今rì还唆使三个臭皮匠损毁十八层地狱吧?” 判官:“菩萨,常言道:藕断丝相连,这山望着那山高,到嘴的果子不甜,猫儿改不了偷腥…不知为甚,nǎinǎi前次竟夺了大王的yīn煞剑,把大王和我贬到人间投胎,成了主仆两人。” 如来点头:“哦,判官,你倒是忠心耿耿,yīn间阳间都跟定了阎罗!” 判官更来劲:“故此,前因后果,判官我无一不知。大王在人间受尽三个臭皮匠的欺负…” 如来:“且慢。三个臭皮匠,顾名思义,不就是三个连鞋也做不好的小人物吗?他们怎么会欺负到阎罗头上?阎罗有你这走狗,至少也是富庶人家的主子呀!” 判官笑道:“菩萨大智大慧,问得一针见血!那三个臭皮匠仗着蜀国丞相诸葛亮撑腰,弄得大王家破人亡,连开在江城的高足鞋店也被他们夺去…” 如来:“判官,你说此话,何以为证?” 判官瞪起双眼说:“菩萨面前,谁敢胆大包天,乱打诓语?天眼看下方激流江边小城,现有一家挂着‘五香酸辣臭皮匠铺’招牌的,就是原来的高足鞋店!那招牌上的字,就是诸葛亮写的!” 如来笑了笑,点点头:“嗯,虽仍如云遮雾罩,但有点儿眉目了。只不知此事与玉帝又有什么关系?” 判官双眼瞪得尽量圆,反问道:“菩萨,这诸葛亮乃天上神仙下凡,不与玉帝有关,难道与龙王有关?” 玉帝气得直跺脚,嘴里嚷嚷却不知所云。王母一把拉住他,才未当场发作。 如来一哂:“好个利嘴判官!真是明察秋毫,若能如此断人生死,世人谁敢作jiān犯科?” 第一百四十章 如来笑哈哈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见如来夸自己,判官这才笑道:“菩萨过奖了。” 如来却又问:“三个臭皮匠又不是神仙下凡,凡夫俗子怎么到得天宫,又得到那三件神器?” 判官仅皱了下眉,马上回答:“菩萨,这就是咱们大王的宽宏大量了:赤脚大仙无鞋赴王母蟠桃会,不管金鞋银鞋,到他脚上都化为乌有,急得到地府求鞋,大王让他找三个臭皮匠,居然让他们做成罗汉鞋,大仙穿针引线,他们才到了天宫,替王母做鞋。” 如来笑道:“原来还有许多故事!大仙,你那双臭脚,真的曾使无数仙鞋化为乌有?” 赤脚大仙:“吾佛别笑话老汉,我天生与鞋无缘,以前光着脚板赴蟠桃会,却不知有伤大雅,经王母提及,茅塞顿开,谁知竟折了天宫无数仙鞋!…” 如来指如兰花,边掐算边笑道:“臭脚遇上臭皮匠,以臭攻臭,才替你做成了罗汉鞋,对吧?” 赤脚大仙:“嘿嘿,他们用上了五香酸辣大臭汤,才…治掉了我脚里的臭虫,让我穿上了罗汉鞋。” 判官:“菩萨,判官所言不讹吧?” 如来笑道:“所言不讹,但还有紧要的话未说,那诸葛亮,今在何方?既是下凡的神仙,何不一起前来?” 阎王和判官都愣住了。 玉帝大声:“菩萨,据我所知,诸葛亮的魂魄被阎罗关在水晶灵盒中,此时正在森罗殿内!” 杨戬:“菩萨,三个臭皮匠恐怕就是为救诸葛亮,才偷走天宫三件宝物的!” 阎王:“呸!明明是给的!王母,你敢在菩萨面前说个不字吗?” 王母哈哈笑而不答。 众罗汉有点愕然,弥勒佛问道:“王母,你怎么只打哈哈?” 王母却又回以一声哈哈。 如来笑了笑:“瞧,王母打哈哈,这才有禅意呢!怨怨相报何时了,他们夺了你的高足鞋店,你抓他们恩人诸葛亮,他们又带上三件宝物打下十八层地狱,结果你们又一起闹到雷音寺来…” 阎王赶紧:“正是正是,佛法无边,望菩萨抓住那三个臭皮匠,收回三件宝物,以保十八层地狱不再受损!” 伞金刚魔礼红:“阎罗,你才无法无天,该抓起来拷问拷问呢!”说着,擎起天罗伞,喝道:“逮住阎罗和判官!” 话音刚落,阎王和判官就被嗖嗖吸进天罗伞,在里边如两只兔子乱动,引得众罗汉哈哈大笑。 如来:“魔礼红,怎么在我大雄宝殿动起粗来了?解铃系铃,吃豆种豆,快放了阎罗判官,都回去吧。” 伞金刚:“菩萨,别信阎罗他们一面之词!三个臭皮匠在人间时,才真正受尽他们的欺负呢!” 如来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rì月昭昭,自然分明。玉帝,你让礼红放了他们吧!” 玉帝斥道:“伞金刚,你怎么目无尊长?阎罗无法无天,也轮不到你来收拾他呀!快放他们出来!” 众金刚:“陛下,放不得!他们一回地府,怎会与三个臭皮匠善罢干休,还不是又要闹到这儿来?” 玉帝:“放,放!放出来,菩萨自有说法!” 如来点点头:“当然会有说法,放吧。” 伞金刚:“菩萨,俺看你今rì东打哈哈,西打哈哈,什么都没抓住!” 如来哈哈笑道:“都是尔等的事,我要抓什么?放了他们,再打个哈哈,不就哈哈了结?” 伞金刚连连跺脚:“哎哎,菩萨,你动的什么心思啊?!放,俺就放了他们,看你那十八层地狱,即刻变成十八处沙砾!”说着哗啦打开了伞。 阎王爬起:“菩萨,伞将军虽无礼,但说得有理。你不出手阻止三个臭皮匠,惩处罪恶之徒的地狱,顷刻之间,会变成一片沙砾!” 如来:“阎罗,你也太为十八层地狱cāo心了!速速回去打开地狱通道,那三件宝物,我会随后叫布袋罗汉去收回的。” 阎王大喜过望:“真的?菩萨,你真要收回三件宝物?阎罗确实为十八层地狱cāo透了心哪!” 如来闭上眼:“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才是假的。三个臭皮匠,该拿回他们自己的破剪刀、旧锤子和弯头铁针了!” 阎王一把拉起判官:“谢菩萨明断!阎罗即刻回去重修十八层地狱!” 众金刚怒目而视,只有伞金刚嘻皮笑脸地抚弄着天罗伞:“这阎罗倒挺会说话,俺用天罗罩了他,非但不斥责,反夸俺,他不是明君,谁是明君?” 阎王笑着朝他挥挥手:“伞将军,咱们不打不相识,后会有期,欢迎来森罗殿作客!” 伞金刚:“不见不散呀!” 判官也挥起手:“不见不散!” 阎王回到森罗殿,一手按着水晶灵盒,一手挥舞着吼道:“即刻撤去封堵,打开所有地狱通道!” 众牛鬼蛇神面面相觑。 判官:“本大元帅有令,菩萨已派布袋罗汉来收三个臭皮匠的天宫神器,他们再冲进来,尔等只须大叫八个字‘布袋布袋,神器收回’,定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若他们冲进御花园,一律格杀勿论!” 众牛鬼蛇神:“布袋布袋,神器收回!冲进地府,格杀勿论!” 洞穴中,三个臭皮匠正坐着,忽听轰轰声响,尘土飞扬,光线顿时明亮起来。五香:“地狱通道又打开了!” 陈促站起来:“不知阎王又玩什么花招,大家小心!” 马腊扬扬手中神锤:“他跟我玩,神锤可不眼他玩!走吧,还要通过好几层地狱呢!” 五香:“如果去掉阎王构设的心狱和咱们经过的那几层地狱,大概还有四处没经过。” 陈促:“对,上次靓勾都告诉过我了,应该还有拔舌狱、血池狱、油锅狱和抽肠狱没经过。但与心狱相对的那些真地狱,也可能要经过。” 马腊:“不管它什么狱,咱们都闯过去!” 忽然,洞穴石壁上出现几个小鬼,怪叫道:“布袋布袋,神器收回!冲进地府,格杀勿论!”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宝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五香马上朝石壁举起神针,骂道:“闭上臭嘴!再胡说八道,连你们上下牙齿都缝住!” 众小鬼吓得乱窜,狂叫:“宝物还在他们手里,快跑啊!” 陈促:“谁说咱们没有神剪、神锤和神针了?” 马腊:“他们叫嚷‘布袋布袋’,不会是菩萨派谁用大布袋拿走咱们的宝物吧?” 五香:“真有可能!地狱封堵好久,说不定阎王就去告状,骗得菩萨信任,派人用神布袋带走宝物!” 陈促:“那咱们得赶紧往里冲,趁小鬼们胡叫乱嚷,直冲到森罗殿上!” 马腊:“慢!万一神锤、神针和神剪被收走,咱们怎么办?总不能赤手空拳打进去吧?” 陈促:“赤手空拳也得往里冲!咱们别无选择,只能与阎王面对面…” 马腊:“面对面拳打脚踢?地府有多少牛头马脸,魑魅魍魉,三个臭皮匠六条胳膊六条腿,连牙都用上,不过加上三张嘴,怎么硬拼?” 五香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响,马腊惊得连连摇着她的肩膀:“五香五香,你急疯啦?笑什么笑?” 五香挠挠耳朵:“你才急疯了呢!咱们不是还有三个宝贝,至今一直没用上吗?” 马腊一拍脑袋:“对对对!久不做鞋,把咱们藏着的啃鞋虫都忘了!” 陈促皱着眉:“啃鞋虫?把阎王、判官、小鬼的鞋统统啃光,又能拿他们怎么样?阎王穷凶极恶,别说光着脚,就是打赤膊,他也不会认输!” 五香:“除了学到的花拳绣腿,咱们恐怕只有这法宝了,何不试试呢?” 陈促:“试当然要试!咱们见机行事,若根本没有什么神布袋来收走宝物,咱们还是让啃鞋虫藏着!” 马腊点点头:“这么一商量,心里有数了!”他仔细端详着神锤:“老伙计,你不会是假的吧?”说着要用牙去磕。 五香:“傻瓜!磕掉牙,真上阎王当了!” 马腊笑道:“哪能呀,这牙还得留着啃蹄胖哪!” 森罗殿上,几个小鬼飞奔而至:“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三个臭皮匠还拿着神针、神剪和神锤,咱们差点连牙齿都被五香缝住,没有什么布袋罗汉啊!” 阎王猛拍一下桌子:“扰乱军心,本王宰了你!…”他下意识地去抽yīn煞剑,那手却缩了回来,一阵阵发抖。 判官:“大王,手怎么啦?” 阎王嘴唇也抖了:“判判判…判官,你见着本王的yīn煞剑了吗?” 判官一惊:“见到呀,咱们上雷音寺时,大王还挂在腰间哪!怎么…不见啦?” 阎王哭丧着脸:“没啦!想必是菩萨打哈哈时,暗中收回去了!咱们说错什么话没有?” 判官:“没有啊,咱们说得可谓天衣无缝,连菩萨都夸卑职利嘴,不是吗?” 阎王:“但yīn煞剑确实不见了…哎哟,不会被伞金刚那滑头偷去了吧?!” 判官也叫起来:“哇,一定是他!四大金刚与臭皮匠沆瀣一气,听说菩萨要布袋罗汉收回三件神器,先下手为强,用天罗伞做障眼法,偷了大王的yīn煞剑!” 阎王气急败坏:“yīn煞剑被偷走,叫本王怎么办呀?” 判官压低声音:“大王,咱们不声张出去,谁知道yīn煞剑被偷了?只要不是被菩萨收去的,三个臭皮匠马上要被收走宝物,咱们还怕什么?” 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老阎啊,你怎么连把yīn煞剑也看不住呀?” 阎王瞪大眼朝殿下望去,喝问:“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那声音:“哼哼,连老妻的声音都听不出,昏庸如此,还指望菩萨助你,异想天开吧!” 阎王顿时望定灵盒:“nǎinǎi,你别大声嚷嚷,待这一劫难过后,咱们重归于好,行了吧?” 阎王nǎinǎi在灵盒内:“劫难极易过去,只看你愿不愿意!” 阎王:“极易过去?要本王怎么做?” 阎王nǎinǎi笑道:“念动秘诀,打开灵盒,放诸葛丞相和我们出去,既往不咎,还不容易吗?” 阎王一拍桌子:“本王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三个臭皮匠冲到森罗殿前,不过是束手就擒,本王会输在最后一刻吗?做梦去吧!” 阎王nǎinǎi:“我没做梦,你却沉迷其中!侧耳听一听,森罗殿下都在窃窃私语什么?” 阎王惊惶地朝下望去,果然见众牛鬼蛇神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不禁怒从心来,顺手一拔:“谁说本王丢了yīn煞剑?我立斩他于殿下!” 众牛鬼蛇神面面相觑,忽然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阎王一愣,判官指指他的手:“大王,那是卑职的判官笔啊!…” 阎王一看,迅即丢给判官::“本王的剑忘在寝宫内,判官即刻替本王去取来。谁敢胡说八道,扰乱军心,本王斩了他罚去阳间投胎当猪狗!” 众牛鬼蛇神这才低下头去。 阎王nǎinǎi叹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老阎呀,恐怕到了最后,老妻我也帮不上你了!” 三个臭皮匠转入一个洞口,迎面一口血池,波光粼粼,腥味逼人。五香掩住鼻:“这儿一定比阿鼻狱还难闻!” 陈促:“我算弄明白了,真正的阿鼻狱不是让你闻什么,而是让你什么都无法闻!割鼻、刳鼻、压鼻过后,大香大臭都闻不清了,何在乎血腥味?” 马腊笑道:“陈促,你在阿鼻心狱,是个标准的sè鬼,万香山百花盛开,你却会在树丛里找出一个姹紫,一个嫣红,两个半老徐娘!” 陈促:“攻打森罗殿前,大家想笑一笑,对不对?那好,能从地底下嗅出金子的味道,鼻子不是要比嗅出脂粉味厉害得多吗?哈哈哈哈!” 五香笑道:“那该首推能从地底下嗅出官印气味的鼻子了,狗鼻子也没这么灵敏呀!” 三个臭皮匠互相指着大笑起来。 他们边笑边从血池边上绕过去,突然,山崖上又有小鬼大叫起来:“布袋布袋,宝物收回!攻进地府,格杀勿论!” 也有小鬼叫道:“yīn煞剑没了,只找到判官笔!” 马腊扬扬神锤:“什么意思?神锤在此,是不是阎王的yīn煞剑被菩萨收走了?” 小鬼们不作回答,哗啦一下又飞着叫道:“三件宝物都在,没被布袋收回!” 陈促皱着眉:“看来,三件宝物靠不住了,玉帝早就不想给咱们,杨戬又来骗过一次,若真告状到菩萨那儿,咱们只能赤手空拳…” 五香笑道:“你皱什么眉呀?不是都商量好了,咱们还另有法宝呢!喂,喂,咱们另有法宝!”她哇哇叫得洞里回声轰鸣。 马腊也提着嗓门:“好好,若布袋收回宝物,咱们用更厉害的法宝对付阎王小鬼!”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油炸抽肠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远处,小鬼们跟着连连叫了起来:“三个臭皮匠,另有厉害法宝!” 他们绕过血池狱,刚到另一个洞口,就听见里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马腊嗅着鼻子:“好香,炸肉的味道嘛!” 五香:“呸!一定是油锅狱,炸什么肉?炸那些罪恶之徒的人肉!你想把手伸下去炸一炸?” 一进洞,果然有好些大油锅冒着烟,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五香捂着眼睛:“锅里在炸什么?” 马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炸人肉,炸胳膊炸腿,还炸拈针的手指头!” 五香叫道:“炸你的麻辣蹄胖!” 突然,靠着她的一口油锅里呼的伸出一条“大腿”,滚油四溅,吓得她哇哇大叫:“谁的蹄胖?!” 陈促举着神剪四望,忽然对准一处喊道:“搞什么鬼?这是谁的腿?” 高处一小鬼:“别剪别剪!这只是一条猪腿,用吊丝牵着,不是人腿呀!” 马腊笑道:“果然是蹄胖,只是在炸人肉的锅里炸过,吃不得!喂,上边那小鬼,有没有不炸人肉的油锅?油炸鬼的也行啊!” 那小鬼扔下吊丝,嗖地飞走了。马腊:“哎哎哎,又不炸你,跑什么呀?” 五香笑道:“你一提油炸鬼,哪个鬼敢再留在这里?”正说着,油锅里哗地又伸出一条炸过的人胳膊来,惊得她连连倒退。 高处有个女鬼笑道:“谁说没鬼敢留在这里?俺炸的是个贪官,伸手捞钱的就是这条胳膊!” 陈促作揖:“女英雄,佩服佩服!不知阎王的yīn煞剑是否真的没了?” 女鬼:“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俺不清楚,不能回答你。若要问此贪官是谁,俺倒可以明白相告:你们江城那个温县官呀!” 五香惊道:“他不是阎王的小舅子吗,怎么也放在油锅里炸?” 女鬼:“那是阳间的事,到yīn间,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贪得无厌,活着对百姓敲骨榨髓,到了这里,岂不要将他的油脂也炸出来?” 五香:“该,该!”说着用神针将那胳膊挑下油锅:“炸吧,有多少贪官污吏,炸多少污吏贪官!” 马腊也朝上方作揖:“女英雄,原来你们都各司其职,咱们与阎王前世怨仇未了,决不打扰你们,即此告别!” 三个臭皮匠往另一个洞口走去。陈促:“如此看来,咱们更不应将地狱乱砸一气,罚处温县官这种败类,炸一儆百,人世间的贪官污吏伸手时,该不会那么猖狂了!” 马腊:“但愿如此吧!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阎王的yīn煞剑到底还在不在,若不在,阎王nǎinǎi、帅勾和靓勾就安然无恙了!” 五香叹道:“唉,连那女鬼也说不清楚,只能念阿弥陀佛了!” 陈促也叹道:“菩萨若真天眼通透,是不会让阎王胡作非为的,咱们只能抱此信念,冲上森罗殿!” 五香走在前边,拐进另一山洞,迎头就被一大串东西撞上,摸了一把,叫道:“什么东西粘答答的?” 马腊闪避到一边,望了一眼:“哎哟,这儿挂满了猪下水!不粘才怪,不臭该念阿弥陀佛呢!” 五香闻了下手:“哇,又腥又臭!” 陈促笑道:“五香,你今rì真是撞了大运!这哪是猪下水,完完全全是人下水呀!” 五香跳开:“陈促,你别吓唬人!” 马腊笑道:“这次倒是实话。你看,洞壁上有碑名:抽肠狱!这一串串挂着的,是从那些罪孽深重的凶徒嘴中抽出来的肠子啊!” 五香恶心yù吐,陈促:“忍着点儿,要防阎王趁机偷袭!” 五香点点头,举起神针:“管肠子的鬼哥们儿,把这些脏东西绑一起,挂到一边去!” 神针闪闪,那一串串挂着的肠子果真被无形的绳索绑在一起,挂到洞的另一壁上,让出了通道。陈促举着神剪,马腊扬扬神锤,三人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森罗殿上,判官围着阎王的宝座一阵乱找,最后哭丧着脸:“大王,都找遍了,没有!咱们从雷音寺回来,什么地方也没去,这儿找不到,一定是被伞金刚藏在天罗伞里了!” 阎王恨恨地:“别找了,本王还有道毒咒,谁敢违抗,别怪本王念念有词!” 判官:“大王,不到万不得已,别念毒咒,你一念,yīn曹地府无一幸免,连我也受不了啊!” 阎王:“那你传令下去,谁敢违抗本王命令,牵连大家都吃苦头!” 判官战战兢兢:“本大元帅有令,谁敢胡言乱语,违抗大王旨意,大王随时念念有词,大家跟着一起头痛脚痛全身痛!” 众牛鬼蛇神哀号:“大王别念毒咒,大王别念毒咒!我等遵命就是!” 三个臭皮匠转进又一洞口,马腊刚喊了句“谁在里边”,突然一把铁钳伸来,准确无误夹住他的舌头往外拔,疼得他顿时哇哇大叫。他用神锤抡去,谁知一敲更疼得无法忍受,忙扔下神锤,双手抓住铁钳,唔唔唔被拖到半空。 五香刚说了句“怎么回事”,舌头竟也被夹住,只得紧抓住那把铁钳,唔唔唔被拖得双脚离地! 陈促赶紧一手捂紧嘴巴,一手举起神剪,纵身朝五香跃去,咔嚓剪了那铁钳,又跃到马腊上方,咔嚓剪了另一把铁钳,两人顿时跌倒在地。 马腊伸手去拾神锤,谁知一把铁钳将它夹住,急得他又叫了声“陈促”,断钳刚从嘴里掉出,另一把铁钳又迅速夹住他舌头,痛得他又只得双手抓住,跟它跃了上去! 陈促咬紧嘴巴,仍忍俊不住,又飞身上去剪了那铁钳,抓住马腊一起落回地上,又举起神剪,唔唔唔叫了起来。 顿时,四周噼哩啪啦掉下好些铁钳,神锤也跟着掉了下来。马腊一把抓住,吐掉嘴中铁钳头,捂紧嘴巴,也唔唔唔一阵乱叫。 高处山石纷纷炸裂,几个小鬼跌落下来,哇哇大叫道:“臭皮匠饶命,臭皮匠饶命!” 马腊抓住一个,仍不敢开口说话,扬扬神锤,朝他又是一阵唔唔唔!五香也用神针指着他,唔唔唔地叫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布袋 - 天地寻魂 - 白马玉子 () 那被抓的小鬼磕头如捣蒜:“神锤爷爷,神针nǎinǎi,俺们迫不得已,才斗胆动手的,饶命啊!” 陈促用神剪指着他,也是一阵唔唔唔唔。 那小鬼:“神剪公公,俺明白你的意思,此为拔舌狱,原为那些搬弄是非,出口伤人者所设。众小鬼练就铁钳功,但现在铁钳全被神剪公公剪断,不会再有危险!” 马腊试着快言道“真的吗”,又迅即抿紧嘴,果真没有铁钳伸来,这才给那小鬼一个爆栗:“什么迫不得已?又是拔舌,又是抢锤子,明明是争着要向阎王邀功!” 那小鬼:“不不不,拔舌狱众小鬼特别怕阎王的毒咒,刚才传令下来,谁敢违抗,阎王念念有词,会牵连得大伙儿头痛脚痛全身痛!” 五香仍不敢松开捂住嘴的那手,迅速问:“那毒咒对我们三人管不管用?” 那小鬼:“不管用,毒咒不管神仙凡人,只管yīn曹地府,除却阎王自己,连阎王nǎinǎi都逃不过!还有,我悄悄告诉你,你们刚才打坏的几层,其实是阎王nǎinǎi做的塑像地狱,只派了几个动变小鬼看守…” 陈促:“那好,你也传言开去,三个臭皮匠只找阎王麻烦,其他谁也不杀!抓住阎王后,定替你们废了那毒咒!” 那小鬼惊喜地:“你们真能废了那毒咒?那俺告诉你,出了此狱,那个透出紫光的山洞,直通地府的御花园!” 马腊点点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三个臭皮匠,三个有心人,难道废不了阎王的毒咒?!” 那小鬼:“好好,俺信你们!” 马腊松开手:“去吧,俺也信你!” 那小鬼连窜带飞,顷刻消失无踪。 五香仍不放心地将手放在嘴边:“快找那个透出紫光的山洞!” 马腊笑着也捂住嘴:“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神针nǎinǎi,爷爷和公公遵命!” 那小鬼飞窜而出,望了下那透出紫光的洞口,回头叫道:“爷爷,公公,nǎinǎi,俺在这儿呢!” 三个臭皮匠迅即赶到,马腊:“孙子,外孙,快去传言众孙子、外孙,俺们马上去废了阎王的毒咒!” 那小鬼点点头,呼地从洞口飞了出去。 陈促:“找到这个通道,不会遭遇剥皮狱、吊筋狱和那十多层地狱,马上能见到靓勾他们了!” 马腊:“只是不知阎王那毒咒到底有多厉害,还有什么布袋,会不会收走三件宝物!” 五香:“至此为止,让我最害怕的是拔舌狱,夹住舌头往外拉,又疼又恶心还有苦难言!咱们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呢?” 陈促:“对,冲进去!” 马腊扬扬神锤:“谁说不冲?我打先锋!”说着大步冲向透出紫光的洞口,叫道:“三个臭皮匠来了!神锤公公马腊来了!” 陈促和五香笑着,也举起神剪、神针冲了过去。 地府御花园内,众牛鬼蛇神惊慌失措,乱叫乱窜:“三个臭皮匠打进来了!”“神针、神剪和神锤没被收走!”“快逃命啊!” 他们纷纷逃往森罗殿,但只在殿前犹豫片刻,又都涌了进去。三个臭皮匠果然在他们身后出现,举着三件宝物,直奔森罗殿而来。 判官手执判官笔,yù阻挡涌向森罗殿的众牛鬼蛇神,一见三个臭皮匠,高叫一声“大王,他们来了!”也急急跑进森罗殿。 三个臭皮匠跑到殿前,正想冲进去,空中却飘然落下一罗汉,挡住三人去路。 马腊扬扬神锤:“何方妖孽,还不快快闪开,让神锤公公马腊进去?!” 布袋罗汉笑道:“我乃布袋罗汉,也叫布袋和尚,受菩萨之托,来收这位公公的神锤,和那两位爷爷、nǎinǎi的神剪神针。” 马腊惊道:“菩萨真要收回三件宝物?” 布袋罗汉笑道:“正是。菩萨厚爱众生,也厚爱你们,特嘱我前来收回宝物,望三位行个方便。” 陈促:“阎王倒行逆施,罪孽深重,我们已攻到森罗殿,菩萨厚爱我等,怎么在此时收去宝物,致使功败垂成?!” 布袋罗汉:“菩萨说,三件宝物固然是神器,但你们能拿到它们,不正证明你们胜过神器吗?森罗殿已在眼前,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五香着急地:“罗汉大叔,待我们救出丞相和帅勾、靓勾他们,即刻归还三件宝物,不行吗?” 布袋罗汉摇摇头:“不行。你们刚说过: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乃无坚不摧的神器,你们有这三颗大智大勇的心,足够矣!” 马腊急呼呼地:“要是我们不想给你呢?!” 布袋罗汉笑道:“那只能让布袋笑纳了!”说着一抖手中布袋,三个臭皮匠手中的三件宝物顷刻之间消失无踪! 五香:“罗汉大叔,你也说过‘物归原主’,那该还我们原来的皮匠家什!” 陈促:“对,天宫宝物还给玉帝王母,他们也该物归原主,还我们原来的剪刀、锤子和针!” 布袋罗汉笑道:“厉害,三个臭皮匠果真厉害!但菩萨无微不至,已托我把它们带来了,喏,请收下吧!”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剪刀、一把旧锤子和那根弯头铁针。 三个臭皮匠接过,顿时愣在那儿。 布袋罗汉唱个肥喏:“记住,心乃无坚不摧的神器!布袋就此告辞!”说完飘然而逝。 五香哭丧着脸:“这针原来还很锋利,如今变成弯头铁针,鞋都无法做,怎么对付阎王?!” 陈促:“别急,心乃无坚不摧的神器,想一想,谁都没见到布袋罗汉,难道咱们不能以假为真,举着它们继续往里冲?” 马腊:“掉在瑶池里这么久,都生锈了,还有谁看不出来?那些老鬼小鬼,眼尖手快,还不马上把咱们抓起来?” 五香:“我不怕抓,但怕救不出丞相他们!” 陈促笑道:“马腊,五香不怕抓,你倒怕抓?!” 马腊扬起那旧锤子:“我赤手空拳都不怕抓!走,心乃无坚不摧的神器,三颗心定能摧枯拉朽,斗倒阎王!” 五香:“好!咱们进去,非把丞相他们救出来不可!” 三个臭皮匠镇定自若,各自手执“宝物”,雄赳赳跨进森罗殿,冲着阎王喊道:“阎王,严霸王,三个臭皮匠来找你算帐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