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仙湖底古建筑三大谜团初解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云南澄江抚仙湖底古建筑存在的三大谜团,经过中国水下考古队的调查探索,已有初步的答案。 云南省博物馆研究员张增祺说,抚仙湖水下考古,需要破解三大历史之谜:水下是什么建筑?是什么时代的建筑?是怎么沉下去的?从考古队掌握的一些基本考古调查资料,可以作出一些初步的推断。 第一,水下古建筑究竟是什么功能的建筑?有人说是水坝,有人说是码头,有人说是祭祀场所,还有村落说、城市说、道路说,不一而足,莫衷一是。但从水下考古队调查的情况看,水坝说、码头说、祭祀场所说、道路说等已不能成立,因为水下古建筑的范围很大,不可能是水坝、码头、祭祀场所等小型建筑。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需要寻找很多的证据,但采用排除法,我们可以说不排除它是一座城市的可能xìng,要么是一个大的村落,要么是一个古代的城市。 第二,水下古建筑是什么时代的建筑?现在可以说,该建筑至少不晚于东汉中晚期。考古队员从水下取了一个贝壳为样,这个贝壳是砌在墙里的东西,只能比建筑早或者与建筑同时代,后来的东西不可能混进墙里。根据碳14测定,这枚贝壳至少是1750年以前的东西。据此推定,抚仙湖水下古建筑应该不晚于东汉中晚期。因此,时代问题也已基本得到了解决。 第三,水下古建筑是怎么沉入湖中的?从现在的情况看,因为地震造成山体大滑坡的可能xìng比较大。另一种可能xìng是陷落,因为最近四、五十年来,有测绘报告抚仙湖还在下沉,早期的水深测定结果是155米,最近的测量,发现湖深已达157米,又下沉了2米左右。 张增祺说,如果上述三个问题能够得到公认,那么揭开抚仙湖水底古建筑之谜指rì可待。 但是,张增祺也谨慎地说,现在只能是一些非常粗浅的认识,要最终撩开蒙在抚仙湖水下遗址上的神秘面纱,还有待更艰苦细致、更长期的考古调查、发掘和研究。; 什么是水下考古学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水下考古学是考古学的新领域。它不囿于欧美一部分学者所惯用的“沉船考古学”、“沉船打捞考古学”,而是具有更为广泛的意义。除了古代的沉船、沉没的货物、贸易、航线之外,沉没的城市、建筑及港湾设施,甚至被人们作为圣地的水域中的祭品都是水下考古学调查研究的对象。 水下考古学既没有扩大考古学的概念,也没有改变考古学的研究方法。它不过是以水底的资料为研究对象,运用考古学所特有的观点和研究方法作为认识问题的手段并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水下考古以水下资料为对象,由于使用了新的研究手段,可以说考古学更加扩大、完善和深化了其方法论基础。也就是说。从整体上扩充了考古学知识领域。 水下考古学的特殊xìng在于其固有的任务。它要在迄今对考古学来说仍是未知世界的水下寻找研究对象,并在水下扩展新的研究领域。众所周知,考古学是以遗迹遗物等物质资料作为认识对象,进而研究决定它们的人类生活和文化的科学。由于水下考古学是从被水淹没的遗物和遗迹这一角度进行研究,因而可能不能满足考古学所要求的某些条件。但这不能成为拒绝开展水下考古学的借口。 ; 《天坑虫变》1 师门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和师父最近关系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 但是就在昨天,我接到了师父的电话,他在电话期期艾艾的,总是叫我快回去。哦,忘了说明一下,我现在还在威尼斯的小船刚朵拉上拍照呢。 “徒弟,快回来,快来,有事请你帮忙啦!”师父的话就是这样的。 我急忙大声问:“师父,是不是你病啦?” 可是,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小子,就知道咒我生病,国际长话很贵的,不说了……” 啪的一声,师父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却陷入了思考。 师父一向不是这样的。师父是出家人,在昆明地区有名的筇竹寺挂单,已经有五年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自己从来不说。就连我这个唯一的徒弟,也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真是一个守口如瓶的高手呀。我和朋友们私下里都说,我师父这样的人如果是去干特工,保证是高手中的高手,比那个007强多了,起码也是008吧。呵呵,这是开玩笑了。 在曼谷转机的时候,我顺便又给死党哈猜哈猜发了个短信,因为我的行程很紧,就不打算和他见面了,没想到这小子拼了命跑到机场来,说是要给我来一个“劫机场”事件。呵呵,我就知道这个泰国大男孩不简单,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混进了候机厅,等我得到通知找到他时,我差点没认出他来。我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孩坐在袖珍咖啡吧里的圆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正在看,那是英文的报纸,我看不太懂,唉,该死的内地学校教育,使我的英文学得很烂。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外国的同门交流。我只收到一个短信,叫我到机场咖啡吧见面,落款正是哈猜哈猜。所以我猜这个人就是我的目标,我坐在他的对面,念出一串拗口的密码:“哈哈哈哈……”念的时候要注意音调的抑扬顿挫,这样就不会和别人的哈欠混淆了。果然,对面的人听出了奥妙,回应道:“猜猜猜猜……”也是像唱歌一样的音调,不过我听起来怎么像是云南方言的玉溪海菜腔调在这样说:“柴菜踩菜……” 暗号对上了,我们同时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哈猜,你现在变了,”我捶了他一拳,亲密地说,“你现在变得像一个猴子!” 哈猜也不示弱,不过他没有回应我拳头,而是看着我微笑着说:“听说你在威尼斯很是惬意呀。” “哪里,”我不置可否,“也就是暑假去玩玩。” “我听说,意大利jǐng方最近破获一起绑架案,这其中有你的作用。”哈猜哈猜得意地说着,不过在我看来,这是卖弄他的消息是如何灵通罢了。 “不过,”我喝了一口侍者刚送上来的卡布其诺,太烫了,我又放下了,“你就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匆匆忙忙往回赶了,对吧?” “不错,我只知道你师父,我的师叔给你来了一个电话,而且是国际长途,很急迫的样子,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哈猜哈猜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起来。 他的举动叫我迷惑起来,我知道,他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中学生,谁没有品尝过香烟的滋味呀?可是,又有谁会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悠然自得地吸烟呢?也许他长得比较高大,虽然我们都是学生,年龄相差无几,但是站在一起,明显他高出我一个头。所以,我拼命压抑住了随着他也吸一支的念头。 “金,”哈猜长长突出一个烟圈,我看着它在空中盘旋,扭转,形成了一个大圈套着小圈的连环,然后消失在空气里,哈猜说,“金,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忘记通知我,好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哈猜是真心的,因为,我们是同门的师兄弟。我的师父自称是乐山人,从小就随父亲四处流浪,后来父亲死后就出了家,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会了一身本事,成了小有名气的武僧,但是师父从来没有在哪一家寺院住满过一年,都是年头入住,年尾不到就告辞,从来不在哪一家寺院过年。他自己说是年纪大了想念家中亲人,要回去拜祭。我的师父法号叫做“吹灯”,你千万不要想歪了,这是他的师父,一个更加老的老和尚给他起的,听说,他的师兄,起的名字叫做“点灯”,哈哈,很有趣么?一个点灯,另一个再来吹灯,他们恰好是一对。 那个点灯大师就是哈猜哈猜的师父,我如果见到他,得管他叫师伯。 我的时间快到了,哈猜哈猜留下了一个小东西,转身离去了。我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酒吧,挤进人群不见了踪影。我听到了广播里提醒登机的声音,立即跑了起来。 曼谷航空公司的服务真是不错,我看着那些穿着纯白sè真丝衬衫,外面套着桔黄sè背心的美女忙前忙后,心里就觉得舒服。更何况她们的声音是如此甜美,身段是如此妙曼,对了,她们总是在笑着,好像从不知疲倦。我看着飞机上的乘客,有一大半在笑着看着她们,她们的身影走到哪里,那些眼睛就跟到哪里,八成,他们在做梦的时候,主角也是这些美女吧! 我坐下来,拿出哈猜哈猜塞给我的东西来看。一个圆形的像核桃一样的硬壳上刻满了花纹,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我仔细看了看,看不出那些花纹是甚么,可是我猜,与其说那些事花纹,不如说是文字更替人切些。我正看得起劲,一个声音在我身边说:“密切玛空,密呀苏!”呀,正是一个叫人赏心悦目的漂亮空姐站在我面前。我一时窘的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我根本听不懂。我只好“呵呵”讪笑着,望着她那纯净的脸,哦,她的嘴唇可真是小巧呀,上面的唇膏是不是水晶的?怎么那么红呀,还闪着一丝一丝的亮光。大概是看我没有反应,她又说了一句:“空库里苏,笛切。” 这下我慌了,我不知道她说什么,这时候机舱里人已经快满了,还没找到座位的乘客乱哄哄的,我想空姐大概是叫我快坐好,快扣上安全带之类的。这时候一个老人看着我微笑着说:“小哥,你大概没听懂她的话吧?” 我点了点头。 “你刚才拿着一个圆形的东西,是你的朋友送给你的吧?她说呀,那是一个幸运护身符,要好好保管,会给你带来好运的。”老人解释说,看我一时没明白,他又解释自己就是泰国人,而这个像核桃一样的护身符正是泰国人最常见的最好的幸运物,看那上面刻满了高僧开光的经文就可以看出来。 哦,我这才知道,哈猜哈猜送给我的是这么一个珍贵的东西呀。 清晨,天还没有亮。我一到昆明就赶往筇竹寺。师父一定等急了,从接到他的电话到现在,都已经整整24小时。要是发生么事情的话,早就已经发生了。 可是师父居然不在禅房。一个平时照料师父生活的小沙弥告诉我,这几天吹灯大师睡眠很不安稳,昨晚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现在八成是早锻炼去了。 我正要去后山寻找,师父回来了。见到我很是高兴,拉着我就走进禅房,顺手关进了房门。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样?”我一连声问着,师父也不回答,直到门窗关紧,他才放心地坐到布团上,看着我说:“小金呀,你知道吗?我是心神不宁呀!唉,没想到我这样的出家人到老了还是放不下尘世的事情,这不,又找上我了。”说完,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接过来,这是一张用烟壳纸匆匆写成的信,可能经过了很多人的传递,已经脏兮兮皱巴巴的了,上面依稀还可以看得出来,是一行用铅笔写成的字迹: 二叔,救救我,我在……底,好冷……怪鱼……救命……文良 见我看完了信,师父说:“这个文良是我的侄子,唉,二十年不见,不知怎么还是知道了我住在这里,居然找我求救。” 我呆呆看着师父,听他说话,心里的震惊却是无法压抑,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师父居然还有亲人!他不是说早就死光了么? 师父继续说:“这个文良,自小就游手好闲,长大了之后,听说更是变本加厉,居然,居然,”师父说到这里,很厉害地咳嗽起来,我连忙递上茶水。 师父喝了茶水,平息了一会儿继续说:“听说,这个文良最近不知被什么人蛊惑,迷上了盗墓,这回,八成是犯事了吧。”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师父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出家人,虽然这个文良是自己的侄子,但是毕竟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亲身去管的话有辱佛门清誉,就想…… 想到这里,我说:“师父,您的意思是,我去解决这个问题,是吗?” 一听我这样说,师父笑开了花,“你能去关注一下最好,最好,谢谢你,小金,谢谢你。”师父一连声地道谢,倒叫我脸上挂不住了。 “师父,您见外了,您是我师父,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还说感谢的话呢?” 临走,师父好像有点不放心,觉得把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吧,我看他yù言又止的神情,连忙安慰他:“师父,您放心,我不会叫您失望的。” “哦,不是。”师父说,“我是说,这个侄子很不是东西,如果有甚么,你要小心,坚决不要姑息!”他说着,作了一个击打的姿势,“替我好好教训他!” 我捂住嘴巴接过那张烟壳写的信,忍住笑告辞了。 临走时,师父告诉我,他的侄子文良现在被关在华宁县公安局。 ; 《天坑虫变》2 同学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从寺庙出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匆匆忙忙朝家赶。筇竹寺在城市的西郊,赶回城里还需要两个小时,要不是刚巧遇上一辆放空回城的出租车,我差点就要步行了。平常在寺庙门前的停车场有很多微型巴士的,今天怎么一辆也不见?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健谈的人,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在自顾自地说了。 “哎呀,你真是有福气呀,刚巧遇到我了。” 我笑了笑,“是的。我一向走运。”我说。 “平常这里那些黑的士很多的,所以我们这些出租车都不来这里的。”他又说。 “哦,这样呀。” “可是,今天怎么一辆黑的士都没有了呢?”他接着说,“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 我没有吭声。 “那是因为,昨天刚出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jǐng察封锁了这里的路。”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扭头望着他,等待下文。 “都没有人想得到呀,”司机一见我有了兴趣,兴致也来了,“其实,那是一场车祸。” “车祸?”我问了一句。 “是呀,”司机说,“但是,车里死掉的人呢,他们的尸体都不见了,呵呵,你说奇怪不怪?” 我吃了一惊,这倒是很奇怪哟。“会不会是他们的家属来领走了?”我随口问。 “不会的,”司机断然否定,“出了这样的事,谁家不是先谈条件,要求最好的补偿呀?破坏了现场,那就什么也得不到喽!” 说话间,我看见迎面开来了一辆接着一辆的微型巴士,速度很快地擦身而过。扬起一阵阵灰尘,在空中弥漫。 “咦!”出租车司机奇怪地说,“怎么这么多车,难道是道路通了?” 一直到黑林铺镇,我都没有见到一个jǐng察,更不用说什么车祸现场。就这样,我回到了家。老爸老妈吃了一惊,他们都不知道我忽然回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着嘘寒问暖的。我简单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又拿出移动硬盘,给他们看一路拍摄的照片,画面上,佳能数码相机的还原能力很好地把我所经过的欧洲个大景点呈现在电脑的屏幕上,是的老爸老妈惊叹不已。 “还是阿素能干呀,瞧这照片多漂亮呀!”老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自豪的表情。 “哪里,是人家的风景好,”老爸总是习惯于老妈争论,“不过,阿素的摄影水平倒是提高了。” “哟,这里是哪里?”老妈忽然指着一张照片问,“这么好的景sè,简直像在童话里才有的。” 我一看,连忙解释:“那是列支敦士登的大公王宫。大公就是他们的国王。” “哦,你还见到了国王?”老妈惊呼起来,“是老头还是老太太呀,唉,要是没有这个人风景就完美啦!” 我一看,不禁脸上满是愧sè,在照片上很小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背对着站在草地上,那就是我。此刻的我就像垃圾一样,污染了照片的美! “好了,孩子他妈,阿素刚回来,需要休息,你快准备好吃又有营养的吧。”老爸准备外出,临走叮嘱老妈。 “好的,好的,我都忘了,该死哟……”老妈呼啸着奔进了厨房。 我想打一个电话给我的好朋友,我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周繁,我刚抓起电话,看见墙上的rì历才清醒过来,现在是暑假,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外出旅游的,谁会保证周繁一定在家呢?我放下电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慌乱中没有拿稳听筒,差一点摔落地上。 “喂……喂……找谁?”我的声音一定很慌乱,因为我都听到了听筒里的回音。 “是……金素吗?”听筒里居然传来了周繁的声音,真是想到曹cāo,曹cāo就到啦。 “哦,是你。”我会心笑了,“我正要找你,菲菲。” 周繁是我的同学,我在天南中学最好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可靠的人。不过她这个人一向不爱笑,朋友很少,虽然是女生,其实很不起眼的,不过人是很漂亮的啦,嘻嘻,我也是需要满足一下虚荣心的啦。和一个漂亮女生,其实是一件很叫人羡慕的事情的。 我还没来得及打听学校的事情,电话里周繁忽然哭了起来,把我搞得心慌意乱地。 “喂喂,怎么了,菲菲?”我紧张地问。 “呜呜,她们,出事了。” “什么?”我更加糊涂了,她们是谁?出什么事了? “她们,她们……”电话里,周繁期期艾艾断断续续说了老半天,我才明白过来,是我们班里的几个同学,相约租车去卧云山野炊,不想在筇竹寺附近的九曲十八盘翻了车,五个人无一幸免。 啊?我大吃一惊,“这是哪天的事情?” “就在昨天,电视上刚报导了……可怜小艾、大蒋和胡胡,还有冬瓜和卡拉……” 我想起了上午出租车司机的话,心里有点明白了,没想到,原来出事的还是我的同学,而且居然有五位之多。 “你说……说什么,”我追问道,“你说她们都不见了?” 周繁说:“你晚上看一看‘都市条形码’的专题,真的,jǐng察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们的尸体,包括司机,是六个人了。” 车祸+尸体失踪事件=? 我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了这个公式,灵异事件? “喂,在吗?”我可能是发呆了一会儿,电话里周繁喊了起来,“你发什么呆呀!” “怎么?”我连忙回答。 “我是说,你是我们学校里最有侦探天分的同学,死的又是同学,你应该弄清楚,帮助jǐng察解开这个神秘事件,让死者家属安心,也让死者安心……” 我的眉头都要打结了,这个周繁怎么这么唠叨,简直……比我的姥姥都要烦了。不过,她说得也对呀,这件事情我必须关注。 我马上打开电脑上网,先清理一下思绪,然后在“google”里输入了“五人失踪”和“文良盗墓”的关键词。 随着机器一阵尖叫,“哗啦”跳出来将近五万条的结果。什么“五人墓碑”、“五人团”都出现了,就是没有失踪的五个同学,哦也难怪,互联网不是万能的,我现在有点清醒了,是呀,它怎么可能把刚发生的事情都收录进去呢?至于“文良盗墓”也是一大堆关于盗墓的文章,也是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我失望地关机,心里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在特工夏令营培训时,侦缉课老师的话在耳边响起:记住,任何时候,你都要在第一现场出现,不想相信别人的话,你需要绝对的第一手资料。 对呀,我恍然大悟。我为什么不去筇竹寺的九曲十八盘看看呢? 所谓“九曲十八盘”,就是形容这里的路弯弯曲曲十分难走,像鸡肠子一样绕来绕去,不过,对开车的人来说,那既陡又急的弯是任何一个驾驶者都不愿面对的。这里又有人形容是佛门前的“鬼门关”。 第二天一早,我带上数码相机、帆布手套、强光电棒、丁字镐和折叠铲等物品,坐车来到了这里。 车祸仿佛没有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影响,这一路上,车里有说有笑,人们似乎根本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如此可怕的车祸!看起来,在我的身边好像是一家人结伴来玩,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周末,筇竹寺应该有很多游客的。 车快到弯路的时候,健谈的人们停歇了,人们看着这紧贴着山坡的杂草行驶着的汽车,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有心情说笑了。面对危险,人的本能是最有效的麻醉剂,有些人干脆闭起眼睛,假装打起盹来。 “司机,下车,我下车。”我忽然高叫道,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怎么?在这种地方下车?我看见了他们目光里的疑问。 汽车已经快要驶进九曲十八弯,在不停车的话,驶进去就没有机会了,山路上停车是很危险的,弄不好的话,就成了别的车撞击的目标了。 我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下了车,汽车立即加速,喷出一阵黑烟,逃也似地开走了。 山上的清风一阵阵吹来,我的心里的烦躁减少了不少,这里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发生车祸的地方,尤其是拐弯的地方,地上简直滑不溜秋,像是掉落了不少机油,如果不是有经验的司机,肯定要在这里失手。我仔细查看了地上,一条不太清晰的车辙印顺着柏油路直直地通向了路边,没入杂草丛里。看起来,那辆出事的巴士就是从这里掉落山脚的。我站在路边看了看,山下的杂草太浓密了,看不清有什么肇事的痕迹,看起来,jǐng察已经处理过,而且处理的很干净。不过,我还是要下去看看的,我拿出带来的东西,开始朝下攀越。 不多一会儿,就下到了底。我纵目观看,山坡上的杂草犹如被什么重物滚过一般,现在满是破碎的枯枝败叶,看来原来更多,只不过被山风一吹,大多都飞跑了。其外,我就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了。我正看着,头顶忽然“叮当”一声响,传来一阵钟声。我抬头一看,头顶隐约露出一个寺庙的尖角,这里离筇竹寺还远着呢,肯定不是寺庙,可是什么呢?我决定爬上去看个究竟。 从这里爬上去可就费事了,幸好我带着飞铙。这种东西,俗称“神仙爪”,用来攀墙最好不过,此刻用在攀援也很不错。我三下两下就爬到了坡顶,从树丛里探头一看,里面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别院,门头上写着“玉案仙居”。等我看清里面摆放的东西,不禁哑然失笑了,这里原来是一个摆放骨灰的公墓。 ; 《天坑虫变》3 盗尸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为了尽快见到文良,我选择了乘坐长途车到华宁。 一路无话,车上的人少得可怜,司机极不情愿地开着车,车速因此很慢,偏偏司机还不甘心,只要一遇到路边有人,他就要停车询问是否乘车,弄的车上的几个人恼怒不已。最后,也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车到达澄江前的一个小镇时,司机再一次停下车,询问一个背着竹背篓的妇女是否要到县城去。那个妇女点点头,司机于是很高兴地邀请她上车,但是那妇女踏上了车门后表示自己没有钱,是不是可以免费搭车?司机勃然变sè,断然拒绝了。全车的人都气恼地“哎哟”一声,表示对司机的不满。有一个中年男人更大声说:“老板,你快点开好不好,我还赶着去谈生意,你这样的话要耽误我的生意的!” 客车司机不乐意了,嘴里嘟囔着什么,开始歪八七扭地行车,好好一辆客车在他的驾驶下,在路上扭起来了。全车人这一下都吓坏了,怕司机闯祸。 我本来已经睡着了,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威尼斯的小船上摇晃,猛然听见一阵大呼小叫,才知道是被车上的惊呼声惊醒的。客车此时已经失控,刚好经过一个集镇,街上的人很多,看来是一个街子天,客车在人群里穿行,很快把路边的一个小吃摊撞倒了。 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响,塑料大棚垮了下来,盖住了底下的食客。立刻响起一片喊叫声―― “哎哟,救命!” “我的腿……” “头疼……” 等我们跑下车,派出所民jǐng已经赶来了。司机这下傻了眼,乖乖跟着民jǐng走了。 真是倒霉!我还得自己想办法赶路。可是,等我找到了客运站,才知道,今天到华宁的汽车已经开了,下一班车要等到明天早晨7点。看来,我不得不在这里住一晚了。一想到这里,我干脆定下心来,先定好一个住处,然后在街上顺便逛了起来。 澄江虽不是大的县城,但是街道很干净,民风淳朴。看得出来,由于靠湖吃湖,农民们过得还不错,呈现一片富裕景象。但是我也看见了,家家户户门板上贴着地门神和对联,虽已经陈旧,但透露出古老的习俗对乡民的影响依然管用。 傍晚,我在湖边散步。水面上雾蒙蒙的,随着夜幕的临近,湖面已经腾起了一片雾气,显得湖水十分神秘。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故事,像这样的大片湖水往往容易孕育怪兽的故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大鱼或者怪鱼的传说。正想着,猛听见湖面想起了“扑嗵”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再凝神细听,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什么响呢?我坚信自己没有听错,看来这个看似平静的湖面底下其实还存有某种不可预知的秘密。 “喂――”我听见有什么人在喊。可是黑夜里看不见人影。 “喂――”我又听见了,声音来自身后,远远地好像是村口的方向。我看见了一点灯光,那是一个手电筒的亮光,渐渐地,亮光近了,原来是有人来了。 “喂,我喊你呢,你也没听见。”那人说着,走近了我,“你是外来的吧,来这里玩?”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看清楚了,来的是一个老伯,年级已经很大了,可是身子骨很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做农活的人。 “老爹,你家有那样事情呀?”我问。 “小哥,你一个人跑这湖边来干哪样?”老爹似乎有点生气,话音里带有责备的意思。 我不禁愕然,难道,我在湖边散步也有什么不对么? “老爹,我不知道这个湖边是不能散步的,我这就走。”我只好道歉,然后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不是这样的,小哥。”那老爹似乎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想提醒你,最近湖边很不安全,你还是不要乱跑,免得出事。” 哦?出事?我微微一震,依我的个xìng,我可是不怕出事的,但是为了打消老爹的担心,是我还是跟随老爹回去了。路上,我问老爹这里最近出过什么怪异的事情吗? 没想到老爹脸sè一沉,jǐng惕地问“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禁心里一动,看来我问对了。不过为了叫这个老伯放心,我还是胡诌了一通,说自己是省里派来的调查员的儿子,我爸爸已经到县里找公安局长去了,所以我随便逛逛。 我的话明显起了作用,那老伯犹豫着,显然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这样吧,老伯。”我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就说,“你也不要告诉我你的心事,你先带我离开这里,我迷路了,等你想通了,给我电话。”说着,我抄了一个手机号码留下。 老伯显然放松了不少,拿着纸条让我走了。 回到旅馆,我饿坏了,干快到外面买东西吃。刚吃了一半,手机就急促地鸣叫起来。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电话里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金先生吗?我找金先生!” “我就是。”我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不久前在湖边遇到的那个老伯,为了叫他认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故意装出老成的声音回答。 “快来,金先生,看看我们村的怪事,死人为什么又复活了呢?”电话里的老伯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我一听,立即放下筷子,决定马上赶到花泽村去。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昨晚我去的地方就叫华泽村,那里最近出了件怪事,一个已经埋进土里的死人居然又醒了,而且消失不见了。村里人都说,这是“诈尸”了,阎王爷不要死者,他只好回来了,可是阳间也没有他的生存之地,只怕是要为鬼作乱哟!卖小吃的小贩说的有鼻子有眼,眉飞sè舞的。 晚上根本找不到什么车子,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拖拉机,一听我是华泽村,驾驶员啧啧称奇,说我胆子大,这么晚了还赶走夜路去那里。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难道那个yīn魂不散,会对行人不利么?” “嘘――”司机脸sè一变,示意我不要大声,在昏黄的灯光下,四周显得诡秘而神秘,不少飞舞的小虫在围着路灯跳舞,而灯光只能照shè到不远的稻田里。 “你真的是去看那个死而复活的老头?”司机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见我点了点头,他摇头晃脑地说,“我真不明白,难道你不害怕么?你一个学生娃,管这些闲事干什呢,你爸爸妈妈叫你去的?” 我不再搭理他,要不然的话,一晚上我都不得安生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他亲戚,死去的老头没有任何亲戚。”开拖拉机的司机忽然又说,“因为他的亲戚都死光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在这里逗留?我应该马上赶到华宁去的呀! 还没容我多想,拖拉机的突突声忽然停止了。“咦?”司机一脸疑惑的下车检查,我却觉得不对劲,四顾一望,发现身边yīn风嗖嗖,不对劲呀,刚才还是夏夜的暖风叫人发汗的,怎么忽然之间变天了?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轰隆隆的雷声已经在天空滚动,不一会儿,一道闪电咔啦啦炸响在头顶。拖拉机驾驶员惊叫起来:“哎哟,这不是……这不是……”说了半天,他也没说出这是什么。 “快想办法呀,你的拖拉机还能不能开走?”我急了,催促道。 “算了。”驾驶员鼓捣了半天,干脆放弃了努力,带领我跑进稻田里的田埂,朝着一幢茅草屋跑去。“我们先在这里避避雨,等一小下雨小了再走。”他解释说。 我左右看看,发现我们身后不远处就是荒坟。我不安地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回头看看。“啊!”的一声轻响,他也发现了。“该死,我们怎么跑到了这里来了?”他自责道,“这个地方不能在久了,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他的话还没说完,大雨哗啦啦已经下来了。风此时也达到了最大,我们躲在小茅草屋里简直等于站在雨中,雨点不停地撒在身上,我的衣服很快就淋湿了。风再吹过来,哇,冷死了!这个样子,我也不再指望离开这里到别处躲雨了。 “喂喂――”我忽然听见驾驶员大叔喊着,原来是他打电话。可是,他喊了半天,也没有回音,他回过头来解释说:“我想找人来接我们,这样大的雨,要是下长一点的话,今晚我们就要在这里呆一夜了!”他刚说完,忽然眼睛瞪大了,吃惊地望着我的身后,把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好像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怪物似地。我喉咙干涩,慢慢转过身来,这时候,我听到了怪声音。那是什么人翻动泥土的声音,然后是草丛在风雨里哗啦啦的摇动声,有什么走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好像深深陷进了泥里,走得十分艰难。 “天哪,快逃……”拖拉机司机大叔狂喊一声,拉着我冲出了草棚子。 恐惧有时候能化为力量,我跑得飞快,甚至,连大叔都被我拉下了。直到我们跑到拖拉机前,大叔一下就打着了火,拖拉机突突突地狂吼着,带着我们回到了城里。 第二天,居然是晴空万里。一夜的暴风雨丝毫没有给这个高原水城带来什么yīn影。我因为惦记着昨夜的遭遇,老早就起来了,匆匆吃过早餐就朝华泽村赶。还没进村口就见不少人站在村头,截断了道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老伯居然就在人群里,和一些穿制服的人说着话。等我走近了才看清,那些人是jǐng察。原来那个老伯就是村长,他正介绍昨夜发生的事情。 “是诈尸!货真价实的诈尸。”村长的脸孔瘀黑,眼眶深陷,一看就是一夜没合眼。 “这种迷信说法村长你就不要再讲了,破案么是需要讲科学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jǐng察说。 “嗨――”村长见jǐng察不相信自己的话,无奈地叹口气,“既然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悄悄拉着村长站到一边,说:“老伯,昨天你打电话来,我爸爸说……” “哦?”村长一下子喜形于sè,“你就是金先生的儿子?你爸爸呢?”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爸爸是一个教师,根本没有来澄江,我只是冒充我爸爸出面。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爸爸去县公安局找老战友了解情况,吩咐我先来这里看看,老伯,昨晚,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情?” “是的嘛!”村长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听众一样,开始讲述,“村南边的坟地昨晚上诈尸,有一个尸体不见了。你知道的,像昨晚上那种天气,最容易发生诈尸事情的了。谁知道jǐng察就是不信,他们认为是有人偷走了尸体。” “偷尸体干什么?”我惊讶低温。 “就是嘛,死人都死了,有甚么用?除非是哪家和他们有仇,但这里的人,乡里乡亲的,根本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这个时候,勘查现场的jǐng察跑了回来,伏在一名老jǐng察耳边说勒几句。那老jǐng察来到村长身边说:“村长,麻烦你通知全村的人,注意村口到湖边这段路,一有情况马上向我们报告。” “没得问题。”村长爽快答应。 我也听清楚了,我猜测,那些盗墓贼肯定是从湖面乘船逃走了。问题是,他们所要寻找的肯定是财宝,盗走一个尸体干什么? 我等村长身边没人时,问:“村长伯伯,被偷走的尸体是不是古代的?” “不是,”村长断然否认,“那个老倌么,是三个月前才过世的老李。” 啊?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这么说,盗墓贼偷走的是一具新鲜尸体? ; 《天坑虫变》4 活鬼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澄江这边暂时没事了,jǐng察也一再说肯定会破案的,并表示不准我再继续调查。我只好怀着重重疑惑离开了。 到达华宁是下午三点,我马上找到了负责文良一案的单jǐng官。可能这个案子拖了很久了,jǐng察们几乎快要忘记了,所以单jǐng官根本就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是犯罪嫌疑人的亲属?”单jǐng官一面慢腾腾地打开卷宗,一面随口问。 “算是……吧。”我不知这么说是否可以,反正师父叫我全权处理,我这也不算说谎。单jǐng官也不追问,给我介绍了案件的发生经过。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马街街头流浪,不过,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单jǐng官说。 “神志不清?”我简直不相信这种说法,像文良这种意志坚强的人,除非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不然他是不会倒下的。不过单jǐng官并不和我争辩,只是把文良案子的卷宗交给我,叫我自己看,他就忙自己的去了。 我翻开卷宗,慢慢看起来。 1.3月21rì,接马街群众报jǐng,有一个流浪汉在街头疯狂袭击行人,疑似狂犬病人。 2.3月23rì,马街派出所抓捕该流浪汉,送来县公安局关押。 3.3月30rì,医疗鉴定结果显示,该流浪汉没有携带狂犬病毒,但是jīng神亢奋、很像喝过兴奋剂的症状。待查中。 4.3月31,诊断出来了,病人中枢神经紊乱,大脑被狂犬病毒感染。 5.4月1rì,通知病人家属未果。 6.4月1rì下午,病人家属来了。 卷宗很简单,我五分钟就看完了。正要询问单jǐng官,又发现,在卷宗下面还有一份资料,原来还有一份卷宗。 1.经调查,该流浪汉随身携带的古玉器与附近不远刚被盗的古墓失窃案有关,并井附近群众指认,该流浪汉正是一个月前华宁西汉古墓被盗案犯罪成员之一。 2.省厅批准逮捕公文下达,执行逮捕。 我默默合上卷宗,心里满不是滋味。看起来,文良真的是犯了大罪,师父的担心不是凭空产生的。 “单jǐng官,我可以探视文良吗?” “可以,我给你安排。”单jǐng官满口答应,立即去拿电话。还没等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把我和单jǐng官都吓了一跳。 “喂喂,”单jǐng官一把抄起了听筒喊着,“我是单冬昌,对。” 忽然他大声喊了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放下电话,对我做了个无奈的的手势,说:“我刚接到通知,你问的那个文良,死了!” “啊?”我大吃一惊,急忙问,“怎么回事?”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单jǐng官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文良被关押在西郊的看守所,离县城有大约35公里。我们到达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离抚仙湖只有不到三公里了。 “哦,我们已经离湖边不远了呀。”我说。 “是的,这里其实就属于湖边了。再朝湖边走十分钟,就是澄江的地界了。” 我们还没走近看守所的大门,就有一个看守员小跑着来迎接,可是我看有点不对劲。那看守员满头大汗,好像是跑了起码有马拉松那么远的路,不会吧?我的心里飘过不祥的预感。还真被我猜中了,那看守员跑到我们面前,喊了声:“报告,请问是县公安局的单jǐng官吗?” “是的。”单jǐng官很诧异地回答。 “我们刚刚发现,你们要探视的036号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什么?”单jǐng官一下子惊叫起来,“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失踪了。” 单jǐng官一把拉着我就朝看守所里跑,边跑边告诉我,036号就是我要找的文良。 我的心里轰地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我本来以为师父交代的事情很容易解决,没想到现在他的侄子文良不仅死了,尸体还不见了。 等我们跑进原来文良住的牢房,里面已经站着两个看守所的人了。看他们一脸惶恐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了。 “我们……我们……”他们俩解释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想说些什么。满嘴的酒气倒是说明了一切。 单jǐng官十分生气地把他俩推朝一边,察看着现场。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看的。我扭头望望窗户的方向,一眼望出去就是水天一sè的抚仙湖,湖水碧蓝碧蓝,映照着远处的青山黑呼呼的,叫人看了十分不舒服。房间里只有一个铁床,没有凳子和其他rì用品,也难怪,对于一个犯人来说,他只需要一个休息睡觉的床就足够了。不过地上怎么这么脏?我看见,单jǐng官也正蹲着在看地板上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污渍,似乎还发现了什么。我连忙跟过去,要是我再稀里糊涂,可就后悔莫及了。我早已经看出,单靠这些jǐng察是不行的。 地板上的那些污渍很像是某种呕吐物,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基本上现在快要干了,我看单jǐng官仔细地看了又看,一直不吭声,就问:“单叔叔,你觉得这是什么?” “那还用说,他肯定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单jǐng官毫不怀疑地说,“问题是,他是吃了什么?” 说着,他转头对着那两个偷空在一边闲聊的看守说:“快把这些东西拿去化验。” “是。”两个人跑了。 “你看,”我指着污渍里的粘稠物说,“这根本不是一般的蔬菜碎片,看守所里还可以吃肉的么?” “这个……”单jǐng官一时语塞,“有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补充一些肉类的,不过不太多罢了。” 我注意到,墙壁上原本暗黄发黑的地方有一些发亮的道道,很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忽然,墙角里的什么东西叫我大吃一惊。“单叔叔,快来看,这是什么?” “哦?”单jǐng官一听也凑了过来,我们在靠床的墙角里看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好像是指甲抠出来的,写着:水……水…… “一般醉酒的人醒来都会口渴的。”单jǐng官松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说,“文良刚进来的时候,正是满嘴酒气。” “但是你不是说他是狂犬病人么?”我问。 “哦,就是,这并不矛盾。也可能他已经感染了狂犬病毒,然后又喝了酒,更加剧了病毒的传播。” 我们要离开看守所了。在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单jǐng官和我聊起了在破案过程中的一些趣事。 “你知道吗?有些罪犯真是蠢的可爱,他们居然还会傻乎乎地等着jǐng察的到来,基本上属于弱智级别。” “哦。” “不过这样的罪犯,他们的手段可是会相当残忍的。”单jǐng官说,“有些智力较高的罪犯,其犯罪手段就耸人听闻了,你知道前不久的碎尸案吧?” 我摇摇头,我不是职业侦探,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的。 “那个罪犯把邻居的小孩杀死,肢解后放在大锅里煮,jǐng察抓住他的时候,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猜他怎么回答?” 我毛骨悚然,我怎么知道这些神经病的心里想些什么呀。 “他回答,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单jǐng官说,“那个研究生说,是为了研究。你要知道,他是生物学的研究生,专业知识用来杀人可真是用错了地方了,不过也够专业的。” 这个时候化验结果送来了,单jǐng官不再说话,专心看了起来。 “你一定想知道屋里的那些呕吐物是甚么吧?”单jǐng官抬起头问,“是鱼块,还未嚼烂的鱼块。” 我们离开了看守所。 天已经快黑了,凉风从湖的那边吹过来,凉丝丝的。我不禁拉紧了上衣,天空yīn沉沉的,看起来又要下雨了。我听见湖边的方向传来波涛拍打岸边发出的啪啪声。 “怎么这么冷呀?”我下意识说,“现在还是夏天嘛。” “可能要变天了,”单jǐng官看看天空说,“哦,明天一定是个冷天,你看北边的卷积云,翻滚得好快唷。” 晚上,我给师父打电话,想要汇报这两天的事情。电话响了好半天,一直没有人接。终于,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师父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小金吗?”师父一直是这样叫我的,“叫你久等了,我刚才锻炼去了。” 师父这么客气?我心里一阵难过。 “师父……”我难过地说不下去了,“我……我没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也不要太自责,没关系的。”师父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是不是困难太大?我早知道,文良这孩子从小就叫人cāo心的。” “不,师父,”我感到羞愧,简直难以启齿,“师父,文良他,他死了……” “死了?”我听见话筒里师父的声音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逐渐远去了。 “师父!师父!”我喊道,话筒里一片沉寂,我等了很久,正要挂机,师父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小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弄清楚,我等你回来。” 师父挂机了,我还呆呆握着话筒发愣。 半夜,大风呜呜地刮了起来,吹得窗玻璃滋滋啦拉地响,树摇曳着不肯低头,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我朦朦胧胧正要入睡,猛听得窗外远远传来一声喊叫:“……月黑风高,单于遁逃……” 声音凄厉而恐怖,像是临死前的惨叫一般。我猛地坐起来,心头突突乱跳。太骇人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尖厉悠长的叫声,像是来自鬼域的声音那样难以入耳。旅馆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响动,像是住客都被这一阵鬼哭似的喊叫惊醒了,我跑出门去,靠在走廊的尽头朝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黑沉沉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远处的湖水倒是闪着亮光,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月光,今夜是没有月光的,那是磷火。可是,湖面怎么会有磷火呢?我思索着转过身,被站在身前的一个人吓了一跳。是旅馆管理员。 “不好意思,”他解释道,“惊扰你了,那是镇上的一个疯子,今晚又开始梦游了。” 我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我不是没有见过,吓不倒我的。 我谢过旅馆管理员,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我拿出笔记本来,准备整理一下这几天的记录。无意中抬起头来,却发现窗玻璃上有一张夸张地诡秘地笑着的人脸,正望着我流着口水。 ; 《天坑虫变》5 鱼虫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只好就这样打道回府了,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郁闷吧?想到这里,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抬头,竟然发现窗外的玻璃上贴着一张人脸,在黑夜里诡秘地笑着,更加令人鸡皮疙瘩的是,他的嘴巴里还流着口水! 我惊得跳了起来,不小心手打翻了放在桌子上的口杯,在安静的夜里,这一阵“哐啷啷”的响声分外刺耳,等我手忙脚乱地捡起滚到墙角里口杯,那个窗玻璃上的怪脸已经不见了。 哦……我呻吟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会儿担心那个怪脸会重新出现,一会儿又担心他隐藏在黑夜里准备袭击我……一会儿我又想,也许这只是我疑神疑鬼,连忙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我的幻觉吧! 正在我自我安慰的时候,房门“恰恰恰”地响了,哦,有人敲门……我恐惧地想到,不会是那个怪脸又来了吧? “谁……?”我的声音颤抖着,从门缝里传了出去。 “是我。”门外回答。我听出来了,是旅馆的管理员,可是,他来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管理员说,“请问,方便打开门吗?” 其实我的心里十分乐意请他进来,这个时候恐惧最容易击败独自居住的人。所以我连忙打开了门。 管理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伙子,还没睡呀!”他说着,眼睛朝屋里东张西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叔叔,你……有事么?”我问。 “哦,是的……”管理员猛地收回视线,举起手里的信,“我忘了告诉你了,天快黑的时候,有人给你送来了这封信。” 我接过来一看,信是用当地的草纸封装的,还没有封口,只是用订书机在封口处订了一下算是封死了。封面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交给省城来的大学生。 咦?我疑惑地问:“叔叔,你真的肯定是给我的信吗?” “没错。”管理员笑了,“你还以为我弄错了?那个人就是这么说的,205号房的学生伢子。”他学着那个人的腔调说着,我都忍不住笑了。 管理员说完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他问:“叔叔,刚才,你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管理员摇摇头,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那么,刚才有什么陌生人来过吗?”我接着问。 “刚才?”管理员又摇摇头,“就只有天快黑时那个给你送信的来过。” “什么人给我送信呢?”我自言自语着,又问,“叔叔,那人长什么样?” “哦,那个人呀,穿得破破烂烂的,像个花子。脸黑得要命,我敢肯定好几天,不,几个月没有洗脸了,身上有一个臭味,真是倒霉,要不是他说要送信给你,我都不叫他靠近。” 我知道有些人为了不叫别人看出自己的来历,总会化装一番的,所以一个花子来送信也不奇怪。管理员接着说:“不过,最恶心的是他那张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那口水,都淌到了脖子里了……” 口水?我一下子想起了窗户外面的那张流口水的脸。 “是不是……是不是……”我一下子结结巴巴说不清楚,管理员好奇地问:“原来你们认识的呀?怪不得他不告诉我名字。”说着,他准备出去了。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你啦,晚上关好门窗,不要再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了。”他告诫道。 “嗯。”我木然答应着,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立着。我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烟壳纸,我心里一动,这东西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上面的字迹一下子使我想起来了,是师父,他曾交给我一张文良写来的求救信,那封信似乎就是用这种烟壳纸写的,我看着眼前的字,又想起了师父那关切而又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二叔,救救我,我在……底,好冷……怪鱼……救命……文良 烟壳纸上同样是一行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没错,这是文良写的,我记得他的笔迹。 这是干什么呢?给我信的人是谁呢?我的头都大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最后干脆不想了,睡觉,这一回,我一觉睡到了中午。 我回到昆明,准备忘掉这件事,可是先要想好怎么安慰师父,毕竟在世上他可是只有文良这一个亲人了。 下午,我本来想睡一个午觉起来,再玩玩游戏的,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魔兽”看看,不知那帮伙计还记得我吗? 还没等我打开电脑,老妈忽然一阵风卷进屋来,拉着我就朝外跑。 “哎呀,我妈唷,你这是干什么,绑架呀!”我叫了起来,猛一下挣脱了老妈的手。 “你这个臭小子,敢对你妈这样?”老妈吼了起来,“快点帮我去花鸟市场买鱼食,家里的金鱼都快要饿死了!” 原来是这样,我的老妈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连买鱼食都要叫我去,唉,谁叫她是我老妈呢!可是我还是不想去,想赖掉。 “我妈,不行呀,人家还想做作业呢……”我辩解道。 “少给我来这套,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暑假,哪里来的作业?再说了,你那点猫食一般的作业,老早就做完了,还骗我?”她说着眼睛看着电脑,“是不是想上网找女生聊天?想得美!不许早恋,走!” 没办法,我被老妈拉扯着来到了景星街花鸟市场。我很少来这种地方,毕竟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方,真是人挤人货挤货呀,柜台两边的东西排得满满的,行人几乎过不去了。不一会儿,我就被一些卖包和小工艺品的货摊吸引住了,老妈一再催促我,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恼怒的只想骂人,可是我哪敢骂我老妈呀!我只是嘴里哼哼几句罢了。老妈带着我左拐右绕,一直走到了一处yīn暗cháo湿的地方才停下,和一个低着头抽烟,头上戴一顶脏兮兮的破毡帽的男子打招呼。 “老戴,你说我的金鱼最近很懒,动也不动是怎么回事呀?” “哦,是不是把鱼缸放在太阳光底下也不游动?”姓戴的老板抬起头问。 “是呀!”老妈回答道,一面东看看西望望,不是还摸摸货架上的东西,“老戴呀,你又进新货了?这是什么?” 戴老板掐灭烟头说:“那是刚来的进口水草,不过你养的金鱼不合适,那是给金龙鱼用的。” “金龙鱼?是哪种?”老妈一下子来了兴趣,非要看看这种听起来很有味道的鱼,老板于是指给他看。原来是墙角一个很大的缸里的鱼,我一下子想起了家里的厨房里的东西,我问老妈:“我妈,金龙鱼不是你做菜用的油吗?怎么真有这种鱼呀,我还以为只是一个牌子呢!” “我也是呀,走,看看去。”老妈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 大鱼缸里空荡荡的,一条金黄sè的细长条的鱼在水里缓缓游动,猛一看,真的很像一条龙哟! “哇!太美啦!”老妈感叹道,“不愧金龙鱼这个名字,老戴,这鱼难养吗?”说着,她抓起旁边一盒暗红sè的鱼食就要喂鱼。戴老板惊叫起来:“住手,不能放进去!” “啊?”老妈吓得一哆嗦,有几粒鱼食从手里掉落下来,落进了鱼缸里。戴老板慌了,连忙抄起爪篱捞鱼换水。 “哎呀,你刚才抓起来的鱼食是不能给金龙鱼吃的,因为那些根本不是鱼食,是一些小虫的虫卵,是不能喂鱼的,只能喂鸟。” “哦?为什么?”老妈诧异地问。 “你不知道?这些虫卵,鱼吃了以后,就会在鱼的体内繁殖,在鱼身体里乱跑,最后进到脑袋里,控制神经系统,使得鱼像发疯了一样乱跑乱游,慢慢的,鱼就被虫子控制了,这样的鱼活不长的。” “哦――”老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我问:“叔叔,你说的是不是寄生虫现象?” “对。”戴老板看着老妈,“你的儿子?长这么大了,看不出来,蛮帅的嘛!我还以为你刚结婚没得多久呢!” 老妈的脸一红,低下了头。我却没有注意这些,我的脑海里翻腾起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寄生虫现象不仅人类有,动物其实也有。而且像牛啦,马啦,鸡啦还很常见呢。老妈就说过,买来的牛肉里如果鼓鼓囊囊的不干净,那千万别吃,肉里面很可能就有牛蜩虫,人吃了虫子就会跑到脑子里面,那时可就麻烦了。据说蚂蚁也有虫子寄生,我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过,有一种寄生虫很小的时候是寄生在蚂蚁身体里的,每天早晨它们驱使蚂蚁爬到草上,叫牛吃掉,然后虫子跟着进到了牛的身体里,再跑到牛的大脑里,牛于是疯了,不久就死了。好像肆虐欧洲的疯牛病就是这种虫子在作怪。 我正想得出神,老妈一声吼把我惊醒了:“憨儿子,发哪样呆!赶紧帮我拿着东西。”原来老妈已经买下了金龙鱼要拿回去养。 “我妈,你不养金鱼了?”我吃惊地问。 “咋个不养?两样一起养。”老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买到了满意的东西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叹口气,接过了沉甸甸的塑料袋,里面,一条金黄sè的鱼正停在水zhōng yāng,呆呆望着我。 买完了鱼,老妈意犹未尽,又上楼在珠宝柜台前流连着不肯走。我虽然手里提着东西,也是大开眼界。这里以前我从没来过,没想到真是琳琅面目,叫人看都看不过来了,老妈又看中一对中国结和一个青花瓷瓶,给我提在了手里。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妈执意把我揪来了,没了我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家呀。 我的手在疼了,我的心在哭了,我的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了。呜――老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哟,你怎么忍心叫我做苦工呀! 等回到家,我累得腰酸背痛,再也没有心情上网打游戏了。偏偏又有电话找我,又是我的同学周繁。 “喂,大侦探,你可回来了!”周繁用一种嘲弄的腔调说着,我一下子很恼火,就不客气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呛药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 “好啦好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周繁的声音在听筒里像穿过了金属一样滋啦滋啦响,“马老师找你,明天早上八点你到学校里来,不许迟到呀。” “马老师找我?”我吃惊地问。 “你怎么学会了应声虫的本事,我说什么你应什么。真是的,越来越没出息了。”周繁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挂机了。 马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她找我干什么?我想来想去,她找我莫非是为了五个同学车祸的事? ; 《天坑虫变》6 鬼车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省立职业高中是一所很一般的学校,不仅算不上重点,甚至连一般的高中都不是,不过我们这些学生毕业了一样可以考大学,也可以直接走上社会工作,因为我们的课程里就有职业培训的内容。所以还是很受一些家长欢迎的。但是像我这样的学生,既不用担心考试不及格,又不用担心考不上上大学,为什么老爸老妈不把我农进重点中学,偏偏叫我在这种很一般的职高里窝着呢?我可真是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了。不过现在,我们学校门口又挂上了一块牌子,写着:天南中学。听说,这是学校解放前的叫法,现在恢复这个名字,是为了吸引外资,那些天南中学的老校友就是冲着这个牌子回来的。哦,我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学校两块牌子呀。 我准时到了学校,马老师已经焦急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了。 “阿素,我听你妈说你去欧洲旅游了,好玩吗?”一见我进来,马老师就安静下来了,像我老妈一样叫着我的小名,一点看不出刚才她那副焦急的神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是的,马老师。改天我拿照片给您看。”对马老师,我还是很尊重的,在全校的老师中间,也只有像马老师这种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师还受同学们欢迎了。他们没有架子,不会虎着脸教训人,特别是通情达理,能理解同学。 “哦,今天我叫你来,有很重要的事,照片改天再看吧。”马老师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报纸,“你看过这篇报道吗?” 我一看就明白了,真是关于我们班五个同学车祸失踪的报道。 “老师,很不幸,他们……”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搜肠刮肚寻找安慰马老师的词语。 “哦,你不必安慰我,老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啊,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叫他们失魂落魄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马老师,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五个人是失魂落魄地失踪的?” 马老师指着报纸上的字说:“这里不是写着的吗,你没有看报道?” 我脸上一红,忙拿起报纸仔细看,原来这不是我看过的晚报,而是晨报的报道,晨报的报道和晚报居然有不少出入。 马老师又看着我说:“小金,你是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又是大侦探金克木的侄子,接受过正规的刑侦职业教育,不瞒你说,我们学校都以你为骄傲呢。” 我心里一阵心酸,马老师这么说,肯定是为了怕我不愿意去继续追查五名同学失踪的事件,唉,什么以我为自豪!平时要是稍微缺了一两堂课,任课老师不是骂就是给我小鞋穿,经常威胁我要叫我留级。我可看不出有谁觉得我为学校争了光。不过想想也是,每一次破了案,报纸上都没有我的名字,更不用说出现天南中学四个字。 唉,马老师一番用心良苦哇! “怎么样?小金。”马老师的眼睛和蔼第看着我,我不得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 “马老师,没问题。” 马老师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老师失望的。汤校长在他的办公室等你,你去吧。” 原来这件事汤校长也参与了,这也难怪,没有汤校长的授意,马老师又怎么会出面呢? 路上,我一个劲地想,为什么汤校长只想着叫我去调查,而不肯依靠jǐng察呢?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正想着,汤校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金素同学,你来了?” 我一愣,站住了,我心想,汤校长是不是等我得不耐烦了,跑到走廊上来观望呢?因为我现在正好走到了校长办公室的走廊前。“校长好。你是不是要我去……”我问。 汤校长像有满腹心事似的,一把把我拉进了门。“哎哟,可不能在外面说,快进来,快进来。”汤校长的神情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兴奋而又诡秘。 “你知道吗?你们班的五个人丢了?”汤校长站在我的跟前问。我想站起来,可是汤校长双手按在我的肩头,不叫我站起来。“别起来别起来,就这样很好。”汤校长一下子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完全不是以往那位一脸严肃的老校长了。 “校长,我……”我刚一开口,汤校长又把我按住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是我们学校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学生,又是大侦探金克木先生的侄子,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他怎么说来说去和马老师说的差不多呀? “校长,您听我说。”我打断汤校长的话,执意要开口。 “好好,你说。”汤校长仿佛忽然发现我似的,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那意思分明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校长,”我顾不得什么顾忌了,“您说的肯定就是筇竹寺外的那场车祸,我们学校有五名同学不仅死了,还不见了尸体,是吗?” 汤校长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需要你去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您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交给jǐng察,而要我这个根本不可能起甚么作用的学生去做呢?”我还是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问得好。”汤校长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样问的,“你来看一看,我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汤校长端起茶杯,很费力地咽下一口,我看着怎么这么费劲,他不是装的吧? “你看,我们学校呢,一直是以私立学校的xìng质在社会上生存的,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许多孩子都以来我们学校上学为荣,家长们也觉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天南中学放心,当然了,我们的收益也不错……”汤校长开始侃侃而谈,“问题是,我们面对的困难其实并没有消失,相反还更加严重了,社会竞争的加剧使我们更加重视学校的名誉和入学率。在这个关键时刻,学校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和负面影响,你说这次的失踪事件要是叫媒体知道了背后的真相,那将对我们学校造成多大的破坏呀!” 说到这里,汤校长居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了起来。 我吃惊地望着他,汤校长可从来是不吸烟的呀,他这是什么了?会不会…… “哦,你看,我也是叫这些问题烦的都昏了头了。”汤校长察觉出什么不妥,解释道,“平常我从不在学生们面前吸烟的,甚至很多老师也不知道我会吸烟,不过这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我们该怎么解决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个难题!” “办法就是……”我黯然道,“我去。” “对。”汤校长一拍大腿,“你真是一个通情达理、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今年的三好学生名额我要马老师留给你了。” 我承认说出这句话,是费了很大劲的,因为说出口了就不能反悔,但其实我心里真不愿意这样做,此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根本没有信心。 虽然我跟随师父五年,学习了内家拳若干套路,又初步学习了气功的基础,但师父说了,这只是作为一个武术家最初步的一小步,可能师傅也预见了我会遇到一些格斗的场合,预先教我了一些擒拿格斗的招式,可是这怎么应付复杂的情况呢?我还从来没有和人面对面打斗过呢?再说了,我叔叔把我弄进少年特工夏令营,也是因为我暑假闲着无聊进去玩玩,可不是我要做什么间谍或者特工的。告诉你吧,我对什么《007》之类的电影可是从来不看的。我想起了我的同门师兄哈猜哈猜,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怎么样?”汤校长还在等着我表态,笑眯眯的眼睛里堆满了期望。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我淡淡说,不知道这样回答汤校长会不会生气,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问,“我该怎么做?”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的。”汤校长拿起外衣,边说便往外走,我也只有跟上,“记住,不要叫jǐng察知道;也不要告诉那些报社或者电视台的记者什么;甚至,对你的爸爸妈妈,也要保密。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和我们学校应该采取的立场。” 汤校长说完,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胡胡的妈妈一见我就苦,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唉,胡胡呀,真是糊涂的孩子呀……”胡胡妈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嚎? “伯母,你节哀,保重身子!”没办法,我也只能说些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你不知道呀,那天他们非要吵着去筇竹寺,我已经给足了钱的,可胡胡他们……非要坐什么黑车,说是为了省钱,那个该死的司机,也真穷酸,车都破成那样了还敢开上路……” 好不容易,我才知道,胡胡他们居然还是打电话约的车,那个司机的电话也是他们从别人手里弄来的。给他们电话的居然就是周繁。 “喂――”我一赶到家就抄起了电话,周繁肯定在家上网,不过我还是悠悠地问,“上网啦?” “没有。”周繁在电话里懒懒地回答,这家伙,怎么是这样的口气? “病了?” “你才有病!这么晚了来电话。”周繁的声音硬了起来。 “哦,Sorry!“我的脸上一红,幸好是在家里,没有人看得见,我抬眼看看钟,呀,晚上11点了。忙活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进展,我真是没用呀。 “说吧,什么事?”周繁大概也怕我生气,补充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事是想不起我来的。” “那个……那个……”我嘿嘿一笑,“那个你给胡胡他们的司机的电话,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问这个干嘛?”周繁一反往常遇事热情的态度,显得极为冷漠,“那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司机,我以前坐过他的车。” “呃――这个,我怎么找到他的单位或者家人?” “他没有单位,家?我听他说过一次,好像是住在黄土坡的一个焊接厂宿舍里,具体我也不知道了。” 尽管周繁也只能提供这些了,我还是说了声感谢,剩下的就靠我自己了。 黄土坡我是知道的,坐一路车就到了,可是没想到还要走很长一段土路才到,弄得我新买的名牌耐克鞋灰扑扑的,难看死了,心疼死了。早知道黄土坡是这样的偏僻,我就换一双鞋来了。出发的时候就有点天yīn了,这会儿开始下起雨来,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苗头,我一看不好,我没有带雨伞,要是下大了我可就遭殃了。我跑了起来,也不管什么烂泥巴耐克鞋了,先找到焊接厂再说。 问来问去,原来黄土坡就只有一家焊接厂,而且还不叫焊接厂,现在归并到氧气厂里去了。宿舍缩在一个又脏又乱的旮旯里,门口堆着一堆堆的垃圾,没有人清理。 “你说老邹?”一个退了休的工人等着血红的眼珠看着我说,“他呀,一个可怜的人,不走运呀!” 我拿出路上买来的香烟给他敬上,我知道,这些工人叔叔或者伯伯,只要敬上香烟他们就会开口了。 果然,老伯吸着烟,开始讲述老邹的事,“03年下岗后,他就开始开出租车了,但是他在干得不好,还落下了病,别的人都发了,他还是那个样子,钱没挣几个,都交给医院了。后来,出租一提价,他就不开了,接手别人的微型车抛弃了近郊路线,对了,报纸上管这个叫什么呢?哦,叫黑车。” “黑车?”我接口,“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对,就是不上牌,不纳税的出租,zhèng fǔ一直叫嚷要打击的。他们也不想想穷人的苦处。”老伯猛吸了一口,吐出老大一个烟圈。 “听说,出事那天是五个学生来找的他?”我问。 “就是,你说像他那样的司机,那车破的像货车,也只有学生为了省钱才会找他了,还别说,那些学生还真是好心呀,还请他一起吃了顿饭才出发的。” 不久,老邹的妻子回来了,我不敢再去打扰她,怕提起死者叫她为难,不过好歹弄清楚了,他们临走去吃饭的那家馆子叫做“三道菜”。 “三道菜”?怎么听起来像是三个菜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本市取这个名字的馆子有很多家,难道,它们都是连锁店? ; 《天坑虫变》7 三道菜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离黄土坡最近的一家“三道菜”铜锅鱼庄就在鱼翅路。我立刻赶去了。 这里生意好热闹呀,虽然不是周末,也是桌桌订满,门外停满了车辆了。我问门口的迎宾小姐:“来你们这里吃饭都要订餐吗?” “也不一定,像今天你要是在五点之前来的话,还是有座位的。”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说,“但要是周末的话就不行了,五点以前座位肯定订满了。”说着,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我,“先生你要订座吗?” 我连忙撒个谎:“哦,我们已经订座了,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看总台桌子上有一些宣传单摆放着,我顺手拿起一张假装看了起来。 “我想问个事,”我又说,“来你们这里吃饭的人,一般最常吃的是甚么?” “当然是鱼了。”总台服务员笑了起来,“我们的招牌菜就是鱼,三道菜么。” “你们还记得来吃鱼的人里有五个学生和一个男人么?”我试探着问,“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 那女孩摇摇头,“不可能,每天来吃饭的客人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记得?” 我失望地溜了出去。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铜锅“三道菜”是澄江的特sè菜品呀,而且,他们还为此成立了餐饮公司,连锁店一直开到了昆明。我拿着宣传单看来看去才看明白,总店在澄江,就在抚仙湖边的明星鱼洞。看来我又得朝澄江跑一次了。 临走,我跟师父通了电话,一面解释了到华宁公安局见文良的经过和结果,一面说了最近的事情和想法。 师父说:“别的我没有可以帮你的,不过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叫我师兄的徒弟来帮你,他也是学生,本事也满不错的。” “师父说的是哈猜哈猜?”我问。 “哦,你们认识?” 我于是说起我们在曼谷一起参加少年特工夏令营的经过,惹得师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们已经认识,那再好不过的了。说起来,我也没有见过这个哈猜哈猜呢,那全是你师伯说的。” 我很想再问问师伯为什么到了泰国,还有关于师伯的其他一些情况,但是师父已经挂断了。 没有来过澄江的人,也老早就应该听说过“三道菜”铜锅鱼庄的大名了,这是当地有名的吃法,其实说白了就是鸡、鱼和羊肉的不同做法荟萃于一桌而已,但是那个味道鲜美呀,叫人直流口水。可是我偏偏是个对吃不感冒的人,一直没有吃过三道菜的饭菜。所以才会这么弱智地一路寻问三道菜铜锅鱼庄究竟在哪里?直到我终于看见一块又高又大的蓝底黄字的大牌子竖在即将到达抚仙湖边的路口时,才放下了心来。 我问开拖拉机的司机:“大叔,这里就是明星鱼洞了?” “哦,那是你们城里人的说法。”大叔脸都不动一下地回答,“我们喊作老鱼窝。” 我心里一动,这怕是有些来历的,就问:“是不是说,这里的鱼很多?” “呵呵,小老弟,不瞒你呀,这里的鱼不仅多,还很特别呢!”大叔来了jīng神,点上一锅烟,要开始讲了。我连忙掏出小本子准备记录——我已经基本养成这样的习惯,随身总带着一个小本子记录必需的资料。 “你听说过抗浪鱼吧?这是抚仙湖的特产鱼种,别的湖是见不到的。”大叔说,“问题是,在江川有一个星云湖,和抚仙湖有一条水道相通,但两个湖里的鱼从来不互相串门子,也就是说,抚仙湖里的抗浪鱼从来不游到星云湖去。同样的,星云湖里的鱼也从来没有在抚仙湖见过。”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奇地问。 “问得好。”大叔来了兴致,干脆把拖拉机停靠在路边的柳树下,讲起了当地的民间传说,“传说呀,抚仙湖原本是王母娘娘的梳妆镜,由七仙女中的三仙姑掌管的。可是,另一个仙姑秋霞嫉妒她,总想陷害她由自己来顶替,秋霞总觉得自己干粗活不体面,而自己的本事比三仙姑高得多,修行又比她早,于是jīng心策划了一个yīn谋,她没事总找三仙姑玩,故意撺唆三仙姑玩得很晚,第二天早上就很疲劳,在王母娘娘梳妆打扮的时候显得很憔悴,遭到王母娘娘的斥责……” 我最怕听这种民间胡乱编造的故事了,不禁哈欠来了,为了不打断大叔的兴致,只好强忍着,可是,后面他讲述的就听不清了。 “……就这样,梳妆镜掉到了地上,可是并没有摔碎,而是落到了人间,成了抚仙湖。王母娘娘很生气,为了惩罚三仙姑,就罚她到了抚仙湖里,化作了抗浪鱼;至于那个秋霞,王母娘娘早洞察了她的yīn谋,所以也没有得到好报,变成了星云湖里的箐鱼,一直不敢越过界线到三仙姑的地盘来,当然了,由于痛恨秋霞的所作所为,三仙姑轻易也不到星云湖里。她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地生活了上万年。” 说到这里,大叔似乎已经说完了,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就问:“大叔,您刚才说的,和明星鱼洞有甚么关系呢?” “呵呵,傻小子,明星鱼洞不就是三仙姑的住所了吗?”大叔用烟锅敲着我的脑袋,“那里的抗浪鱼最多了。不过,那还是早些年的事了,现在,这种鱼基本捕光了。” 啊?我吃了一惊,转而又一想,这也难怪,一种鱼一旦形成了某种明星效应,就意味着其寿命不远了。 “奇怪的是,星云湖里的箐鱼也随着抗浪鱼的减少而减少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叔又补充了一句。 “啊,真的?”我这可觉得奇怪了。 “是的呀,”大叔丝毫没有撒谎的意思,“我家老三住在江川,他说现在这种全身漆黑的箐鱼已经捕不到了。” “这种箐鱼很珍贵吗?”我问。 “也不是,就是好吃,听说现在三百多块钱才一斤呢。” 我不禁咂了咂嘴巴,照这样说来,也不是甚么人就都能吃到箐鱼的了。 “怎么样?小老弟,你想尝尝的话,我带你找我老三去看看?”大叔看着我询问道。 “这个,这个……”我没有准备,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不是要吃,只是想见识一下这种传说中的箐鱼究竟什么样子而已……” “不要客气嘛!这样子好了,也算我俩有缘,你跟我先去我家,下午我办完事我们就去孤山玩玩。” “怎么要去孤山呀?”我惊叫起来,“不是去明星鱼洞的吗?” “其实孤山的旁边就是明星鱼洞了,紧挨着的。” “那——”我指着路边写着三道菜铜锅鱼庄的牌子问,“我们还会不会经过那里的?” “当然了,一回事嘛!” 就这样,我随着大叔来到了渔村。原来大叔就姓鱼,据说祖上也是中原人士,是为了躲避战乱从那边迁徙过来的。我急急忙忙在本子上写着今天的记录,大叔忽然惊叫起来:“不是这个鱼,是这样写的。”他拿过我的笔,划来划去才写完整,原来是“俞”,不是“鱼”。 在渔村里,我随意问了几个一直在我身边围观着不肯离去的小孩,他们看起来很小,却原来已经小学快毕业了。我问他们老鱼窝的情况。谁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那里的鱼已经不能吃了,出了怪事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又出事了? 我再重复了一次,问,“我说的是明星鱼洞,就是原来出产抗浪鱼的地方呀!” “没有错的。”一个个子最高,但是还拖着鼻涕的男孩说,“真的不骗你,上个街子天我爹回来说的,那里现在鱼虫闹得很凶,箐鱼已经变种了,不能吃了。” “不光是箐鱼,还有草鱼也坏了……” “还有鲶鱼,哦还有青鱼……” 一时间,我听见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好像所有的鱼都生了病,不能吃了。我惊讶地问:“那你们怎么办?不卖鱼卖什么呢?” 这时候俞大叔过来了,解释道:“其实我们都不是靠捕鱼为生的,这些年来鱼的数量早就不多了,我们都是种地的。你没看见湖边大片大片的水稻?那就是我们的生活来源了。捕鱼只是副业。” 哦。我总算明白了。 俞大叔家的午饭还真好吃,尤其是农村自己做的酸菜,我吃了很多,就着下了三碗饭。 路上我就闹肚子了,走没多久就要上厕所。俞大叔同情地看着我说:“早知道就不给你吃那么多的酸腌菜了。” “没事,我是自己想吃嘛!”我尽量安慰着俞大叔。 孤山原来就是因为孤零零坐落在湖边而得名的,其实就是一座很小的岛而已,而且,在孤山的四周根本没有别的小岛了,可是孤山真的是很美呀!岛上长满了树木,一座寺庙掩映在树林中,清幽而不显寂寞。因为离岸边很近,游客可以方便就上岛游玩,所以岸边停靠的农家的渔船很多,都是准备迎接游客的花花绿绿的带顶蓬的木船。 我们还没走到岸边,就有人老远喊道:“老二,来找你家老三了?嘢是嘴馋了盖?” “歪瓜,莫乱说,我是有正经事情。”俞大叔吼着,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说着,俞大叔带着我走进了一个院子,到了一家餐馆。 “这里就是明星鱼洞?”我大张着嘴巴问。 “那边,”俞大叔指着孤山的方向说,“再朝孤山那边走不远,有一个水很深的地方,示意处水洼,那里就是俗称的老鱼窝。不过一般渔船都不敢去的,怕出意外,因为那里的水太深了,风浪一大就翻船。” 我左看右看,寻找着三道菜铜锅鱼庄,就是没有见到。 “其实你不必找三道菜那家鱼庄的,在我们这里,只要是卖鱼的餐馆,以前都卖过箐鱼的。你还是问问我家老三吧。”俞大叔说着,冲着餐馆门里大喊着,“老三,老三,快死出来。” 随着喊声,门里头跑出一个皮肤瘀黑,脸膛发亮的男子,一见俞大叔就高叫道:“老二,咋个你是像抚仙湖的螃蟹——四仰八叉地站在那里干哪样?来我这里么也不进来,站这里大呼小叫像个什么样子嘛!” “怕你不在噻,你的小工又凶,要是给我一拐子,我是吃不了兜着走喽!”俞大叔开心地开着玩笑。 “哪样?哪个小工敢这份对我家二哥?” “哈哈哈,就算小工不敢么,你家养的老黑狗倒是很凶的,我怕吓着这位小老弟。”俞大叔说着指了指我。 “哦,你带来朋友一块来耍呀。”俞大叔的弟弟这才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打招呼:“大叔你好,打扰你了。” “哪里哪里,叫我老三就行了。”俞大叔的弟弟豪爽地笑了,然后把我们让进了馆子里。 “晚饭就在这里吃了,嘢好?”老三叔叔笑眯乐呵地说,“我整点少见的东西来下酒。” “咋个老三你几rì不见,是长进不少嘛?”俞大叔又开始开玩笑了,“一见面张嘴闭嘴就是吃呀喝呀的,敢情是一个酒囊饭袋呀!” “嘿嘿不敢,”老三叔叔笑笑回击道,“你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你是饭桶一个而已哈哈。” 我不失时机问道:“什么是少见的东西……” “无非就是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呗!”俞大叔继续开玩笑,“老三这里还会有些哪样……” “我整蜂蛹给你下酒,嘢得了?”老三叔叔叹口气,“唉,箐鱼吃不成了,只有整点山上的山货了。” 见说到箐鱼,我连忙问:“老三叔叔,到底这个箐鱼有什么问题,现在为什么不能吃了呢?” “还不是因为鱼虫!”老三叔叔叹口气,“你们知道么?鱼吃了某些虫子会出现什么变化?” ; 《天坑虫变》8 死者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已经知道了寄生虫会在各种动物体内寄生,有的还会借机作祟。但是老三叔叔说的还更加耸人听闻。 “我告诉你,鱼也会生病的,而且,有些鱼生起病来,比狗的了狂犬病还要严重,那个时候呀,谁要是吃了这种病鱼,怕是救都没得救了。” 说话间,一盘黄澄澄的蜂蛹端上来了,老三叔叔抓起筷子递给我和俞大叔。 “尝尝这个,这可是我从尖山上淘来的宝贝,是岩蜂的蛹呢。” “哪样?”俞大叔停下筷子,瞪圆了眼珠,“尖山?乱说,那里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你怕是买的。” “没有没有,就是我从尖山上亲手采来的,嘿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老三叔叔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记得自从95尖山上开采石头以后,就没有蜂窝了嘛,咋个又有了?”俞大叔一面说着,一面拈起了一粒放进口中嚼着,立即又呸呸地吐了出来。 “哎哟,老三,你真是会整人,这么苦的东西都拿来招待客人!”俞大叔难受得脸都变了。 “哪样?”老三叔叔大惊失sè,自己也拿起筷子尝了尝,立刻也是呸呸吐了出来。 “怎么搞的?”老三叔叔大喊着,“小闷瓜,出来!” 随着喊声,一个矮胖的男子,身前围着白布围腰从厨房跑了出来。诚惶诚恐地问:“老板,咋个了?” “咋个了?”老三叔叔瞪大了眼珠,像是要把对方吃了,“我问你,你是咋个做这个蜂蛹的?” “还不是学以往那样,用油炸了炸……”厨师小心翼翼回答。 “就这样?” “嗯。” “么咋个味道这么怪?”老三叔叔吼了起来,“怕是你乱放了盐,要么是把大碱当作盐巴放进去了?” “怎么可能……”厨师吓坏了,“我做厨师这么多年了,大碱和盐巴还是分的清的……”他说的很勉强,不是十分自信,我想,他怕是很怕自己的老板,平常都被教训,都已经形成习惯了,一见老板发火就会犯错。 “唉,你个憨腚,坏了我的事情……”老三叔叔无奈地叹口气,“给我走远些,莫教我见了心里烦。” 厨师如获大赦,急忙钻进厨房里去了。 俞大叔说:“老三,你怕是错怪厨师了,这种蜂蛹怕就是不能吃。” “哦?”老三叔叔疑惑地望望盘子里的蜂蛹,又望望俞大叔,再望望我,不吱声了。转而又说:“我们还是吃牛干巴吧。”他麻利地从墙上挂着的腌肉堆里拿起一块,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盘香喷喷的牛干巴端上来了,他们到上老白干,喝了起来。 “哦,老三,你这个干巴不错呀,味道正。”俞大叔赞不绝口。 “当然,我这是正宗的寻甸牛干巴。”老三叔叔这下子终于有了摆谱的资本,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们正喝得起劲,一个老nǎinǎi突然小跑着闯了进来。 “哎呀,老三,借你电话用一用啊。”老人说着,用衣袖擦去额角的汗水。 “三姑,哪样事跑得这么小汗麻麻的?”老三叔叔连忙站起来,招呼老人家坐,“来来来,你家也喝一盅压压惊。” “和啦!我倒真是被吓着了。”老人一口干了,放下杯子说,“老三,么是你替我老人家做件事,帮我报jǐng。” “怎么啦?”老三叔叔惊叫起来,“哪个混蛋敢对你家xingsāo扰呀?” 老人脸一下子红了。“坏小子,嘴巴真不干净!不是我,是那边花坛边有一个人,我瞧着不对不对的。怕是赶快报个120来瞧瞧才行呢。” “哦?”这一下,我们都站了起来,“走,瞧瞧去。”俞大叔一挥手,我们都跟了过去。 十几米外的一个靠湖边的花坛里,此刻正躺着一个衣裳破烂的男人,倒在花丛里左右翻滚,身上穿着的黑sè皮夹克也已经被地上的尖石头和旁边的铁栏杆的尖刺割烂了,沾了一身的泥土,他圆睁着眼睛,吃力地喊叫着,却只发出“嗷嗷”的干吼声,嘶哑而又微弱。手脚竭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一阵一阵的抽搐使他显得很怪异。 俞大叔一见就懵了,还是老三叔叔镇静,“哎呀,”他惊叫起来,“是羊角疯!”说着抢过去想要扶起那个男人。 “莫动他,莫动他。”那个后面跟来的老nǎinǎi尖叫起来,“让他躺着,一会就好了。120电话打了没有?” 俞大叔被老三叔叔一捅胳膊清醒过来,连忙掏出手机拨号。 这个时候,附近许多人家都赶来了,一时间人声嘈杂,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来报讯的老nǎinǎi可闲不住了,忙着讲述自己是最先发现这个病人的,又怎么样找到了我们,还打了报jǐng电话云云。这个时候躺在花坛里的男人已经不动了,脸埋在花丛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救护车闪着灯来了,几名医护人员跳下车,来到了花坛里。他们简单检查了一下病人的身体状况,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问:“刚才是谁现发现这个病人的?” 老nǎinǎi抢着过来回答:“是我是我,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喝醉了,原来是羊角疯发了。” “老人家,谢谢你,不过,这个病人不是癫痫,而且,他已经死了。你们知道这个人是哪家的麻?” “啊?死掉了?”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老nǎinǎi更是惊愕地合不拢嘴,她问:“咋个你们没有救活他?” “其实,我们来之前他就已经死掉了。看起来,他病得不轻呢。”那个医生皱眉说道,“他究竟是哪家的?有没有家属在场?” 我看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们都不认识这个死者。 “老三叔叔,你也不认识这个人?”我问。 “哦,没见过。”老三叔叔摇摇头,“你知道,我们这里是旅游景区,每天都会有游客来玩的,他八成是来玩的吧。” 很快地,村长跑来了,派出所的人不知怎么得到消息的,也来了人。他们一致认为这个人肯定是外来江川游玩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病死在这里,医生又给开了死亡证明,把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了当地派出所。 看见事情解决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那个死者也被当地医院的医生拉走了,我问老三叔叔,“他们会把那个死人怎么处理?难道不等弄清楚身份再和家属联系了?” “你别急嘛。”老三叔叔一付见多识广的神情,“一般来说,医院会把尸体保存两三天,等待家属来认领,另外当地派出所也会趁这个时间调查一下是哪里的人失踪了,以后如果再没有结果才会作无主尸体处理的。” “那会怎么样?老三。”俞大叔问。 “火化了呗!” 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是不是很深,别的人看了热闹就散去了,估计心理上不会留下yīn影,但是,那个死者临死前痛苦翻滚的样子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敢断定,那个男人一定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所以看着围观群众的眼睛才会那么怨恨,他是不是被人下了毒,冤死的呢?我忽然为自己的这个大胆猜测吓了一大跳。 不行,我再也坐不住了,我决定到派出所去看看。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俞大叔,他也觉得事情蹊跷,决定跟我去。 我们趁着天没完全黑透,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其实也就在尖山的山脚,一个很不起眼的院子里。 里面灯火通明,还没等我走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仿佛有人在吵架。我们站在门口看了看,是一个jǐng官在和两个外地人吵架,站在旁边的两三个jǐng察无奈地看着,不敢插嘴。 “小易,怎么回事?”俞大叔悄悄问一个站在门口的jǐng察。 “嘿,你家来了,快去劝劝我们所长,不要和游客吵架了,影响多不好……”那个叫做小易的jǐng察一脸痛苦地说。 “那些游客怎么了,为什么来派出所吵架?”俞大叔又问。 “还不是为了白天那个死者的事情。”旁边一个jǐng察插嘴说,“他们硬要说那个人是被人谋害了,要报案。其实满不是那么一回事的,今天你们都看见了,对不对……”还没等他说完,吵架的两个游客一见来了外人,立即掉转矛头开始朝着我们说话,似乎想要我们帮忙说理。 我听着话音不像是云南人,稍一迟顿就反应过来,因为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也会讲他们这种腔调的话,那是粤语。哦,原来他们是广东来的游客。 “帅仔,你说对不对?哪有某明其妙里奇死亡的,分明是有原因的啦,怎么能开张死亡证明就打发我们地呢,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能向人家家属交代呢!”他们竟然对着我说开了,好像他们也发现了我不是当地人,是不是这样觉得就好说话了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穿扮,的确是有点很帅,嘻嘻,像我这样穿着的当地人的确少见。我已经准备参加劝说了,于是走过去想拉住其中一个女游客离jǐng官远些,因为他现在的手指已经快戳在到了派出所所长的脸上了,没想到,还没等我动手,女游客和所长的对话忽然激烈起来,言语不和之下,她朝着所长扑了过去,双手挥舞着,在所长脸颊上抓了起来…… “啊――”众人惊呼起来,我一纵身,这个时候跟随师父学习的种种情景不由产生了作用,我双手一翻,抓住了女游客的双腕,再一扭,以小擒拿的手法将她双手反背到了身后。同时一用力,将女游客拖离了所长的身边。 那个女游客哎哟一声叫唤,立即弓起了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无非“流氓、混蛋”之类,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惊叫起来,但是还没等他们清醒过来,我已经完成了动作。那个女游客的同伴赶上来扶住了女游客,嘴里连声说着“不要动手啦,有话好好说啦”之类的,又问那个女游客:“你觉得怎么样啦?” 女游客一声不吭,不知道是气馁了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我知道我的力度并没有让她受伤,她肯定是羞于言语了。 派出所所长捂住自己的脸,好一会才松开了手,众人惊呼起来:“所长,您的脸……” 的确,那上面有几道明显的血痕。 所长连连摆手表示不妨事,又看着我问:“你是哪样人,来这里干哪样的?” 俞大叔连忙解释,说我是来作社会调查的大学生,刚才只是想帮忙才动的手,没有别的目的。 “哦,大学生?”所长一脸愕然,又问,“那么你又是哪个?” 那个俞大叔唤作小易的jǐng察连忙解释,说俞大叔是本地老三的哥哥,是这里的常客。 “哦,”所长捂住脸说,“谢谢你们协助jǐng察的工作。刚才真的谢谢你了,好身手呀。小易,你们处理一下吧。”说完,自己走出了屋外。 现场冷静下来了,经过jǐng官们耐心细致的解释,那两个广东游客也表示平心静气地对待这件事,决不意气用事了。 我想对俞大叔说自己其实是中学生,还不是大学生呢,但是最终我也没有机会说上话,想想也就算了,这有甚么关系呢。 原来,今天上午这三个广东游客商量好分开活动,但是那个死去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死了?所以他们才会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不好意思啦,给你们添麻烦啦。”那个男的满嘴啦啦啦的话音,“不过的啦,我还是希望可以验尸的啦,不然不能回去的啦……” 小易答应了验尸,告诉他们第二天上午到县医院拿验尸报告。 回去的路上,俞大叔一脸忧sè,我不禁宽慰道:“大叔,事情已经解决了,您又何必忧心忡忡的呢?明天验尸结果一出来,就可以大白天下了呀。” 俞大叔望着我:“小金,我就是担心明天的验尸结果可能不妙呀,你知不知道,我们村里人是怎么议论这件事的?” “啊?”我大吃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奥秘吗?” 俞大叔皱皱眉,“我们来的路上,我已经听一些村民说了,说这叫做打鬼,又叫做海神勾魂,不过他们是说的本地方言,所以你没用听见。” 这种迷信的说话我根本不相信,但是俞大叔接下来说的话倒是教我大为震惊。他说:“听说,那个广东游客是吃了李老倌家的餐馆做的箐鱼才出的事。” 哦,箐鱼!我一下子想起了老三叔叔说的事情,箐鱼不是已经不能吃了吗?那个李老倌怎麽还敢偷偷卖给游客吃? ; 《天坑虫变》9 虫蛹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想了一夜,把自己从师父那里出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遍,但是弄不清楚头绪,尤其是五个同学的尸体神秘失踪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还有文良、还有眼前的抚仙湖。我感觉到,这一切真是很神秘呀。我听着湖水在静夜里缓缓发出的波涛声,似乎还真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早,俞大叔就要赶回渔村去了,所以我决定一个人赶到江川县医院了解验尸结果。我希望,事情在医生手里会得到一个完整的结论。可是,还没等我出发,派出所得小易忽然打电话来找俞大叔。老三叔叔不烦恼地告诉小易,俞大叔走了。 我在门口听见老三叔叔的话,连忙抢过去想接电话,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 “怎么了,老三叔叔?你怎么和jǐng察生气呀!”我问,心里觉得他怪不通情理的,怎么这么不耐烦,还敢和jǐng察斗气。 “哼,这个易辉,别说他,就是他老爹老易,也是当初我的小弟呢。”老三叔叔气哼哼地说,“居然敢教训我!不过好像派出所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我顾不得啰唆,跑出了门。 派出所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人脸上都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我毫不容易挤进去,找到了脸上还挂着血痕的所长,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安慰周围的群众,一会儿又和那两个广东游客解释着什么。我问小易:“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见我是昨天和俞大叔一起来过的那个少年,小易jǐng官解释说,今早准备送去验尸的那个尸体不见了。“这不,大家正为这事着急呢。” 我惊呆了?又是尸体失踪?我联想起一连串的尸体失踪事件,看起来,这里面还真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cāo纵一般可怕。 这会儿,派出所的jǐng官们一头乱麻,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我见也没有什么可以知道的,就准备回去。在门口,那些围观的村民还在议论,我听见有几个老人在说话,一个说:“今早我起来得早,看见有人朝湖边去了。” “真的?”旁边的人脸sè都变了,“难道,真的是朝湖里去了?” “会不会就是那个死人?” “难道说,真的是被海神娘娘召去了?” 我听了一会儿,见他们只顾朝着迷信说法上面扯,这没什么意思嘛。我问那个最先说话的老人:“老爹,你家看见的人影,可以辨认出来吗?” “唉,”那老人声音低了下来,“我都跟所长解释半天了,他们硬是不相信呀。” “怎么说?”我问。 “他们说,死人怎么会走路?肯定是我眼睛花看错了。”老人挺委屈地说,“其实,我老倌活了这一把年纪,怎么会看错呢?那种走路的姿势,软绵绵的腿脚和扭来扭去的身子,肯定是死尸了。只是怪了,它早应该僵硬了呀!” 老人的这几句话说得很低,只有我听得见,我知道,他是怕别人听见害怕。 我陡然想起昨天俞大叔说的话,就问:“老爹,你家可知道那个李老倌家的餐馆在哪里?” “哦,湖边,靠着一棵最大的大青树下的就是啦。”老人说。 我的目的是这样的,先找一条有问题的箐鱼带回去化验,看看能找到什么再说。 我按照老人的说明四处寻找,很快在一处岩石陡峭、树木茂密的水边找到了李家餐馆。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我试着敲了敲,可是里面真的没有人应答。怎么办?放弃的话,我就一无所获,进去的话也不是难事,但是这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会以为我是小偷的。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进去找找看,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吗?我们做的事,只要目的是好的,手段稍微不同寻常一些其实也是可以的。我想起了特工夏令营里老师们的话。这给我了安慰,也给我勇气。我找到了窗户,看看周围没有人,一纵身跳了进去。 屋里光线暗淡,可能是没有开窗的缘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鱼腥味,很显然,这是长期经营鱼产品留下的气味。我循着鱼腥味找到了养鱼池,里面黑乎乎的,这里鱼腥味更浓了,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了,哇,这些渔民真是邪乎的可以,这么浓的味道他们居然都不怕?鱼池边上还残留着杀鱼留下的鱼鳞壳和丝丝血痕。忽然,鱼池里咕隆一声,泛起了几个气泡,哦,鱼池里有鱼呀。我一阵惊喜,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装鱼的东西,最好找到了一个结实得塑料袋,算是可以用了,我用搁在鱼池边得捞网,抓住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箐鱼,这鱼黑乎乎的没有一点杂sè,很容易辨认。把鱼放进塑料袋,再放进一些水养着就可以走了。我顺利爬出了窗户,正准备关好窗户,忽然心里一动,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抬起头,恍惚间似乎开觉得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心里一慌,脚下开始不利索了。我蹲下身,仔细搜寻了一下,那眼睛不见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正要开路走人,树林里一阵悉悉苏苏的声音传来,呀,真的有人。我看见,一张歪斜的脸露出了树叶之间,这张脸面目狰狞、诡秘的可怕,嘴角还留着口水……呀,我一下子想起了在华宁住的那一晚,半夜窗户上不是也看见过这张挺吓人的脸吗! 我惊呆了,脚怎么也迈不动了!它……会不会……是……鬼……呀? 我心里刚一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说话声打断了。 “嘿嘿,你好!”那张脸动了动,我听见了这样的问候。 “哦……”我的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声音。 “别害怕,许多人,都怕我,其实,不用怕。”那“人”——现在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人的脸了,因为它虽然异于常人,但其实也不过就是长得难看些,脸sè黑一些,还有,主要是嘴角歪斜,流口水的缘故,叫人觉得恐怖。那人努力想笑笑,这使得他的面容更恐怖了,“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还记得吗?华宁的小旅馆利。” 我当然记得,问题是,他是谁呢?怎么一直跟着我呢?从两次碰见他来看,我觉得不是偶然的,这中间一定有甚么原因。 “走,我们找一个地方聊聊。”那人建议道。奇怪的是,我竟然相信了他,心里觉得他不会对我不利,所以竟然跟着他走了。 我们一直走到了长在水上的一处树林,他才停下,他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我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里可真是奇妙呀!所有的树干都长在了水上,树根扎进水里的泥里,但是居然还长得十分茂密。这里仿佛水上的森林,蔚为壮观。我们是踩着树干之间的粗枝走过来的,不然根本没有路。 那人看见了我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袋子里的箐鱼不时地动一下,震得我手臂一颤。 “哦,你也捉到了这鱼?”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澄江县文化局的陆大有,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他递过来一个硬皮证件,我接过来看了看,果真是一个工作证,写着“陆大有”的名字,但是那上面的照片根本不是他本人。大概看出我不相信,他又解释:“一年前,我们单位发生火灾,我的脸……”说到这里,似乎触动了他心里的某处伤疤,他停了停,接着说,“我的脸被烧毁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就是陆大有,只有我们单位的的人才知道。” 啊!我吃惊地发出一声轻呼,这太可怕了。火灾?毁容? 陆大有继续说:“我早就知道这抚仙湖里有古怪了,接着你就来了,小伙子,上次,你在华宁发现什么没有呢?”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想你要找的无非是线索,”陆大有说,“而线索,我认为就藏在你手里的这条鱼里。” 我现在渐减地对眼前的这个陆大有不再抱有jǐng惕之心了,所以,开始认真听他的叙述。 “大叔,你认为,这鱼真的有问题?”我问。 “毫无疑问。”陆大叔点头回答,“你没发觉,在你所追踪的这一系列尸体失踪案件里面,他们都是因为吃了鱼才出的事么?” “啊?”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我不禁对陆大叔十分佩服,于是,陆大叔又给我讲述了关于抚仙湖的一些怪异之事。 传说,抚仙湖有四绝,那就是界鱼石的传说、车水捕鱼的掌顾、青鱼结阵和铜锅煮鱼美味。在江川县玉带河中段有一块“界鱼石”,星云湖里的大头鱼和抚仙湖里的抗浪鱼都以此石为界,抵石而返,永不相往来。至于车水捕鱼,那是一种古老而奇特的捕捞抗浪鱼的方式。抗浪鱼只有在产卵时才会游上岸来,一般在每年的5月到8月间。在禄充,沿湖的岩洞里会涌出许多地下水来,这些地下水温比湖水略高,抗浪鱼比较喜欢,在产卵期就会成群结队地逆着泉水而上,到泉水里产卵。沿湖的渔民抓住了抗浪鱼的这一特xìng,把岩洞里流出的泉水分成若干股,开渠挖沟,引入湖内。在抗浪鱼产卵期,渔民们把竹笼放在挖好的水沟里,小笼放在大笼里面,然后在竹笼旁安置一辆水车,把湖水车进水沟,这样抗浪鱼就逆水而上,到水沟里产卵,然后再顺水而下时就钻进了渔民安置好的竹笼里。渔民用的这种竹笼叫倒须笼,一头大一头小,鱼进去后就不能出来。当地的渔民形象地把这种捕鱼方法叫做“请君入瓮”法。还有青鱼阵,老一辈的人说青鱼阵一般只出现在山与湖交界的地方,鱼阵离岸不会太远,每次见到都出现在离岸20多米的地方。有一次在大湾,看见从山底下的洞口游出许多白的、红的、黑的鱼,一会儿功夫就排成鱼阵,最前面的估计有80公斤左右,大的全部游在前面,小的按顺序游在后面。据说,见到青鱼阵后的第二天,天气肯定要发生变化。铜锅煮鱼就不用说了,美味滋养了好几代人,讲究湖水煮活鱼,味道才鲜美。 陆大叔说的十分兴奋,“还有呐,湖底还有很多的奥秘,其实一直没有人来关注,可惜了。” 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陆大叔看我很感兴趣,就又告诉我了一个“海马之谜”。 据说,道光《澄江府志》“杂异”载:“在抚仙湖中,有物如马状,浑身洁白,背负红斑,丈尺许,时出游水面,迅速如飞,见者屡获吉应。”民国《江川县志》“轶事”也有记载:“乾隆四十三年,抚仙湖中于十月内有海马出现,自江川立昌前起,向东南奔腾,水如翻花,至宁州塘子岸边没。葛炜学生王蕙见,及同学人皆见。旧传清初海马现,兆赵少宰、李中丞之瑞”。 民国《江川县志》还有一段非常详实也非常生动的记载:清咸丰九年六月,“一rì早起,忽有飓风吹荡,继而波涛山立,声鸣雷响,殆有天翻地覆之势,远近惊讶,莫名所以。约一时许,则又风平浪息,海面如镜。少间,则见尖山对面抚仙湖深处有马二匹,灰sè而黑鬃尾,由海中窜出,蹄波不濡,双双驰骋至孤山将抵麓,忽而又踅头窜回,如是者三次,仍由原处而没。至翌rì、三rì,亦覆如是。远近与滨湖村落之人均见之。尖山驻军并将此事分头通报。” 陆大叔又说:“可惜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文中提到的海马,不然,应该可以抓到一两个标本的。” “关于抚仙湖的传说还很多,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帽天山看看那里的古生物化石博物馆,也许对你有用的。”陆大叔说。 “什么,博物馆?”我诧异地问,我可是还不知道,澄江还有一个古生物化石的博物馆。 “是呀,那里可是聚集了丰富的关于澄江地区的古代生物化石的资料的。” 没想到陆大叔人虽然已经被毁了容,却是这样知识渊博,又热心指点我和帮助我,我不禁十分感激。我们分手后,我赶回了昆明,立即找到了生物老师,得他的帮助解剖化验了那条箐鱼。真是收获不小呀,生物老师吃惊地告诉我,那条鱼浑身的血管里布满了一种很小的虫子。 “我给你拍了照,不过,金素,你知道吗?这是一种未知的虫!太令人兴奋了,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哟,明天我准备拿着这虫子的照片去找生物学会的专家再研究研究去。” 我自然也是很兴奋,因为我的这一番折腾没有白费。临走,生物老师又和我商量:“小金,你的这条鱼暂时留在我这里可以吗?我需要再研究研究。” 我留着鱼自然也没有用,于是就答应了,生物老师又说:“对了,我在显微镜里观察到,鱼的身子里好像已经开始有一些蛹在形成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看来,我找到了一条‘大鱼’!” 我却吓了一跳,“蛹”?鱼身里怎么出现了虫蛹了?生物老师真是高兴的昏了头,虫蛹怎么可能会跑到了鱼身里呢? ; 《天坑虫变》10 鱼化石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生物老师忙着要申报自己的最新发现,一溜烟不见了踪影。把我留在了他的宿舍里,嗨,这个沉迷于生物研究的老学究,我拿他真没办法,我摇摇头,带上门自己回家了。 由于汤校长马老师交代给我的任务还没有个头绪,为了避免他们追问,我谁也没有联系,一个人躲在家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老妈下班回来见了我高兴坏了,平时她总是要给我麻烦,我不在家的时候她肯定急坏了,老妈毕竟是老妈,我见她的眼角里有泪花在闪动。 “阿素,你跑到哪里去玩耍了?害得我找不到人!”老妈急归急,嘴巴还是一点也不饶人。 我故意逗她:“我呀,我有十分重要的任务呢?不能告诉你!” “什么?”老妈根本猜不出我的yīn谋,“又是你那个讨厌的叔叔找你了?” 哈哈,我乐了,我哪有叔叔的音讯呀,不过我这样说老妈果然不追问了,她话题一转,告诫我说:“阿素,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要在外边胡乱吃东西,报纸上都报导过多起吃东西引起疾病的事情了。” 我说:“我妈,我哪次不是吃你做的饭菜呀,要说生病,也是你造成的。” “哦,对对,是这样的。”老妈一听连声附和,也不想想我的话里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见我手里还拿着几张照片,老妈又要看。“怎么,这是你的?我瞧瞧,有没有女生在上面呀?” 我一把夺过来,说:“什么呀,整天就知道把自己扮作侦探刺探人家秘密,你以为女生都那么愿意和你儿子在一起玩?” “什么?我的儿子那是百里挑一,哪家姑娘有福气可以靠近沾点福气就不得了了,还有那样挑剔的……” 我看老妈开始唠叨,就不想继续下去,转身打开电视看新闻。老妈一见我看电视,忽然醒悟过来该做饭了,就进厨房去了。其实电视上也没有可以看的,我只不过是为了敷衍老妈罢了,所以她一走我就陷入了沉思。我的脑海里跳动着一系列的词语:中毒、车祸、鬼魅、尸变、怪鱼、寄生……我该怎么来把这些现象归纳在一起,用一根绳子串联起来便于理解呢?我的头都想地疼了,还是没有头绪,我想给师父打个电话,讨教一点启示。 还没等我拿起电话,师父就已经来了电话。 “师父,我……”我一阵哽咽,把自己最近的成绩简单汇报了一下,“我没有使您满意,我……” “不必这样自责。”师父的语气永远是那么平和,“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据我所知,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有谁能像你一样敢于挑战这样枯燥而又具有危险xìng的任务。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你现在陷入死路只是暂时的,很可能转机就在眼前。既然,那个澄江当地的陆大有先生建议你去看看帽天山博物馆,我看,你不妨就去看看,也许那会对你有帮助的。” “是,师父。”听了师父的话,我心里感到一阵宽慰。 “还有,听说那个博物馆是专门研究古生物的,那么你要特别留意虫子一类的化石,看有没有需要的线索。”师父说。 第二天,我立即出发,又来到了澄江县城。打听了好几个人,弄清楚帽天山其实就在县城边上,而且就在县城和抚仙湖之间的一个小山包上。一路上黄土满天,路烂的要命,原来这个帽天山现在是一个磷矿所在地,开矿的车辆把山头几乎削平了,满山的黄土在烈rì曝晒下扬起一阵一阵的黄灰。树自然是踪影全无了,就连小草也被黄土掩埋了。哦,我的心里一阵哀鸣,发展经济带来的莫非是大自然的没顶之灾? 在一个破旧衰败的石头门楼里,我找到了古生物博物馆,没想到里面倒是挺新的,现代化的展览大厅装饰得焕然一新,还有多媒体的播放设备,正在放映动画版的古生物电影纪录片。一个解说员模样的女孩见我到来,高兴坏了,因为,我发现这里没有一个参观者,大概,这一整天,就只有我一个人来吧,所以她才会这么高兴。 “你好,朋友,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参观者。”果然,女孩的一番话教我十分惊讶。我问:“难道,你们这里经常这样冷清?” “可不是吗?”女孩挺委屈地回答,“现在谁还对这些感兴趣呀,更何况,上山的路这么难走……对了,你是大学生吧?是不是研究生,我看你肯定是研究生,说不定还是博士呢……” 她的话可真多,她一定在肚子里别了很多的话,可一直找不到参观的人说,这回,全倒给我了。不过我真的那么高大么,以至于叫人总是误会我是大学生成年人,谁知道我其实只不过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而已呀!我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喂,你果然是研究生,看你真像个书呆子。”女孩咯咯笑了起来,“好吧,我们开始参观了,先从哪里说起呢?” 她的业务知识果然丰富,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帽天山的来历和博物馆的收藏说清楚了,又说起古生物的种类,也是头头是道。原来这里的古生物分为好几个年代的,其中寒武纪的化石最多,这里标志xìng的化石是什么呢?女孩像提问一般问我。 “我哪知道呀?”我自然回答不上来,“还是你告诉我吧。” “呜!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原来你真的没有在听呀,人家辛辛苦苦说了半天,你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女孩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脸上挂上了yīn云。 “我……我……”我不知怎么回答,我很腼腆的,这个秘密我最怕暴露了,何况,在学校、在少年特工夏令营,也没有谁教过我怎么样和女孩打交道,我,在这个问题上,还真的很无知的呢! “对不起……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呢?”我近乎白痴地问。 “嘻嘻!”那女孩竟然又笑了起来,真搞不懂刚才是不是在生气,“你只要在你的论文里提一下我的名字就行了,哈哈……开个玩笑。” 我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里,我感到了被捉弄的窘迫,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毫无办法,我只感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可小看,真是比我老练多了。 “你看,这里标志xìng的化石是三种,分别是云南虫、奇虾和海口鱼。”她说着,指着灯光片上的三张图片,我看见了一块石头上印着模糊不清的虫子痕迹,奇侠是一个模拟的复原实体标本,一个很像现代淡水虾的模样的生物,挺着两只大螯在虎视眈眈瞪着前方,海口鱼真的很像一条鱼,可是具体模样根本看不清楚。 “这个呢?这个……”我指着一张图片不知道怎么开口,女孩接上来说:“谜虫,对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谜虫化石标本,真是可惜了,所以,你看它真是很像谜一样叫人好奇。不过,专家已经初步断定,谜虫是腔肠动物,身上有很多吸盘的……对了,你不是研究生么,你应该选这个谜虫来研究一下,说不定会一炮打响的,哎,你是哪个大学的研究生,是云南大学的吧?你真幸运,我一直想报考云大的生物系研究生,可就是考不上,只好放弃了……你究竟是哪个大学的?可不可以告诉我嘛……” 我的耳朵都快要起老茧了,我拼命捂住耳朵,想赶快逃出大厅去。 “你怎么了?病了?还是……”女孩急了,扔下手里的讲鞭想来扶我,我哪能叫她挨近,恨不得逃得远远的。跑到大门口,我转头问跟在我身后的女孩:“有没有……那种……资料什么的?” “有的。”她一指门口,我这才见到一个玻璃柜里面齐整整地摆放着一大排的书。我选了一本厚厚的jīng装的图谱,打算带回去研究,这里的展览么,就留给那女孩自己慢慢看吧。我可受不了了。 “哎,你要走了呀?还没看完呢……哎,你叫什么名字?可以给我们的签名薄留个名字么……这个书呆子,做学问做憨掉了……”我都跑远了,那女孩还在我身后远远喊着,我不敢回头了。再见吧,美女,我领教了。 下山的路上,遇到几个农民在路边放牛,那牛也怪,满地的草它们不吃,专门挑选含有飞机草的山坡转悠。一个农民骂道:“憨牛,这个时候还挑嘴,吃着毒草叫你拉稀!”看见我急匆匆走路,就说:“小老弟,来看化石呀,捡到什么化石没有?” 我开始以为他不是和我说话,加上我又在想事情,就没有回答,直到一只牛哞哞叫着走到我眼前,我才清醒过来,哎哟,我吓了一跳站住了。 “小老弟,忙哪样?”一个年轻些的农民笑着说,“要不要看看化石?” “啊?”我吃了一惊,“化石?我已经看了呀。” 那农民像变戏法一样在手心里摊开来一块石头,“是这个,可以卖的。” 我心里升起一团疑云,他要干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又看看他手心里的石头,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叫我看他手心里的石头。 “你说,你的这个是化石?”我傻傻地问。 “呵呵,不然么叫你看哪样?”那农民很狡猾地一笑,“我的这个可是很珍贵的化石,别人要卖好几百块的。”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么,只卖100块了。” 我没吱声,接过他手里的化石看了起来,我的眼睛才一扫过那石头,心里就一跳,没错,那是化石,而且是很好的鱼类化石,和刚才在展览大厅里看见过的化石一模一样。 “你这个是什么化石?”我一开口就意识到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他一个农民怎么会知道这个化石的种类呢。 “我不知道是甚么化石,不过这种东西真的很值钱,连老外都抢着买的。”那农民说,“你想要的话,便宜些给你了。” 我当然想买,最后谈来谈去60元买下了。我心里乐得像开了花,没想到这一趟没白来,除了买到一本古生物图谱,还买到一块货真价实的化石。那个农民倒是有些后悔了,嘴里念叨着亏了亏了的,又对我说,如果还想买更多的化石的话,到澄江县城的青铜街53号找虎耳。我沉浸在买到化石的喜悦中,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他又说:“你如果有朋友要买古董的话,也可以找这个人,你还可以介绍人来买,可以给你优惠价的。” 看我一直在研究手里的化石,那农民不说了,塞给我一张名片就走了。 我坐在路边的树下一边休息一边看手里的图谱和化石,对照来对照也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化石,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是不是受骗了?我忽然想起生物老师课堂上说过的话,有些骗子看准外行好骗,专门卖一些用刀子刻出的化石给游客,我这个是不是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呢?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我摸出口袋里的那张名片,他不是叫我去找这个叫做虎耳的人么?八成就是他们一伙的,对,找他们去! ; 《天坑虫变》11 虎耳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在街边吃凉米线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青铜街的走法。卖米线的老人告诉我那里很不好走,可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怀疑我是不是找得到那里,又说找那里的人一般都是做那个的,就是……不合法生意的人,于是看我的时候不免眼神里怪怪的含着鄙夷。我顾不得这些,心里突地一动,对呀。看这个虎耳偷偷摸摸地做生意的样子,莫非,他真的是倒卖文物的? 我又紧张又兴奋,我猜得没错的话,找到这个虎耳也许真的对我大有帮助呢。 我买了张报纸把刚买到的化石图谱和那块化石包了起来放进背包里,又买了一顶毡帽戴在头上,现在我不太像是游客了,和本地人的差别不大了。我在路边小店的镜子里照了照,这才循着路边的指示牌朝青铜街走去。 青铜街真是窄呀,可以用“一线天”来形容了。在两堵白粉墙之间,只不过是不到一米的距离,一直延伸进去,两边居然都没有门窗,更不用说店铺了,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我正怀疑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前面出现一个拐弯,一枝颤动着的红叶出现在眼前。我站在拐弯处,一眼就看到了一扇铁制的大栅栏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摆放着凌乱的花盆,都种着些万年松呀、蕨菜呀、水杉呀的绿sè植物,就是没有开花的植物。不过墙角的两大个盆景倒是很jīng致的样子。我刚要开口,一阵狗的狂吠教我心头突突地跳,天哪,一只漆黑的大狗正卧在高大的盆景后面,被浓密的枝叶遮住了,所以我刚才没有看见,这会儿它正面目狰狞地瞪着我叫呢。我看清楚了,幸好这条狗被铁莲子拴着,不然早蹦出来了。盆景里种着的大概是榕树,宽大茂密的树叶后面是一扇小门,随着狗的狂吠,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戴毡帽的瘦小男人钻了出来,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一见我也戴着毡帽,他呵呵乐了,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我也乐了,我已经隐隐猜出,我恰好买来戴在头顶的毡帽,成了我们共同的标识,表示我们是同一类人。 “哈哈,你来了。”瘦小男人说着,把狗喝退,过来开门。 我倒是真的怕那大狗的威胁,见他已经拉走了狗,就放心了。我问:“请问,虎耳大叔在么?” “哦?”那瘦小男子一愣,“你找我?” 我连忙掏出衣袋里的那张名片,那人接过看了看,又观察着我,“我还以为你是来买古董的呢,不过没关系,欢迎来随便看看。” 我一进屋就大为惊叹,表面上这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小屋,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四周满是玲琅满目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有长的短的,黑的黄的,尖的圆的,瘪的鼓的……就是没有化石。 “别人都叫我老二哥,”虎耳端来一杯茶,坐下来看着我说,“虎耳只是我的外号而已,你也可以叫我老二哥的。” “哦。”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使他误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他说:“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在这一带的生意是最大的,你要找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别人么,就难说了。” “可是我是来看化石的。”我说,“抱歉,其实我不是来买古董的。” “哦,是这样呀。”他显得有点失望,“不过化石也不错呀,澄江的古生物化石虽然比不上古董,可也是值钱的。哦,你是买卖化石的?”他看见了我从书包里掏出的化石图谱,就问。 “不是,”我实话实说,我不想被他再误会下去,“我是学生,在研究这个。”说着,我掏出了买来的那块化石,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刚买来的化石,听说,你这里像这样的更多。” 虎耳淡淡一笑,嘴里暗暗骂了句:“这个宋军,净坏事!”随即换了一副表情说,“你放心,要买化石也可以,我这里也有。” 他带着我又进了里屋,里面可全是摆满了化石了,各种各样形状的石头都有,也有各种颜sè的,各种质地的,我是说不出来了,只有呆呆看着发愣。 “看看吧,你想买哪种?”虎耳拿出一盒烟来,递给我一支,我连忙表示不要,他就不再管我,自顾自吸起烟来。 我仔细看了一遍,这些化石怎么都好像用刀刻出来的一样,我根本分不清。 “老二哥,你的这些化石都是真的吗?”我问。 “哦,你有疑问?”老二哥站了起来,随便拿起一块石头摆弄着,“我看你也不像是做这一行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说实话,请求老二哥帮忙,何况,他做了这么久的古董生意,一定知道很多澄江地区的情况,说不定,抚仙湖的周边都有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的呢。于是说:“老二哥,我来,是请求你的帮助的,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那我真是万分感激了。”然后,我就把到帽天山古生物博物馆和抚仙湖明星鱼洞以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简单说了说。 老二哥表情严肃地听着,不是插嘴询问几句,我们越谈越近,虽然刚认识不久,似乎却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你猜得没错,其实我们很多人都觉得最近怪事特别多,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我们这里死了人,一个来玩的游客到湖里游泳淹死了,到现在尸体都没有找到。” “啊?为什么呢?”我心想,淹死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尸体呢,难道,尸体被沉入湖底了? “你们找没找湖里?”我问。 “当然找了,问题是,我们这里湖水很深,掉进去的死人都浮不起来,而且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可以一直潜到湖底去找,所以,就没有办法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 “除非,他们找我去。”老二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sè,一闪又消失了。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老二哥的脸sè一沉,低声说:“嘘!有贼。”与此同时,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三四个人,按住了我和老二哥。 老二哥惊愕地望着面前的人,吃惊地说:“是你?” “没错,老二,没忘记我吧!听说,你弄了个铜鼓,拿来我玩玩如何呀?”说话的是一个壮实的男子,脸上长着络腮胡子,一脸的凶相。他旁边的帮手也是恶狠狠的。我心想,完了,肯定是来打劫的,怎么澄江城里这么乱呀! “什么,没有的事。”老二哥头一低,似乎不愿意和这个人太多啰唆。 没想到他们原来是认识的,一个络腮胡的手下说:“老大,别和他罗嗦了吧,咱们先绑了他和他的小勇,再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何?” “嗯!”络腮胡一点头,几个手下就动手来捆我和老二哥,我看见老二哥朝我挤挤眼睛,似乎将有甚么举动,我心下怀疑,巴不得他最好不要就这样束手待毙,我也好顺势动手。果然,还没等捆人的两个人拿来绳子,老二哥忽然暴起,一个拐肘击在靠自己最近的一人肋下,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我一看他动了手,连忙一个扫堂腿把正走向我的另一个人扫倒,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把那个人的腿骨踢断了,他躺在地上哼了一声:“老大,他们……”就晕了过去。 我自信在师父的教导下还是有两下子的,更加上在少年特工夏令营的训练,徒手搏斗的技巧还没有生疏,可是老二哥的搏击技术居然也是这么出sè,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老二哥对我的身手何尝不是吃惊不小,正急速扫了我这边一眼。不过很快地,那边正朝里屋走的三个人被刚才那一阵响动惊过来了,他们暴喝着扑了过来,尤其那个络腮胡子更是怒不可遏:“呵喝,没想到你这个病夫还敢反抗,找死呀!”随着喊声,他掏出了一支手枪。 啊!我一见慌了,我们手无寸铁,铁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见老二哥丝毫没有犹豫,一扬手,shè出一点寒光,络腮胡子手里的手枪当啷一声掉落地上,原来是被一枝扁窄的飞刀shè中。这一下,那另外两个人呆住了,不知道是朝前冲还是退后,络腮胡子骂道:“你们快上去给我把他抓住,不,最好就直接要了他的命,这个混蛋!哎哟……”他的左手捂着中刀的右腕,鲜血正滴落下来。 “你们最好乖乖别动,”老二哥说,又对着络腮胡子,“牛三,你也最好放聪明些,不要和我们撕破脸,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那个牛三失败了还不嘴软,“行行行,算我认栽,不过你也讨不了好去,那个铜鼓你不给我,自有人再来找你麻烦。” “你说的是吴先生?”老二哥问,“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我们已经约好,铜鼓暂时由我保管。你就不要cāo心啦!” “哼!”牛三愤愤不平,但有没有办法,似乎对那个吴先生很是忌惮,只好灰溜溜带领手下溜出门去,那个被我踢断腿晕倒的家伙也被凉水泼醒,其他人扶着他一瘸一拐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可是老二哥却忙碌起来,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我问:“老二哥,你要走?” “是呀,不能再坐以待毙,凭我的经验,他们还会来的,只要牛三请到更厉害的角sè,再说,他们这种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会使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你也快走吧。” “我?”我没想过这些,现在忽然觉得就这么分手太可惜了,“你,老二哥,你是不是要躲避起来几天,我上哪里找你呢,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大概我脸上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打动了老二哥内心里的什么脆弱的部分,他犹豫着,在思考着什么,忽然眼睛一亮,说:“有了,两天后,也就是后天,你到江川县江城镇找到一家翠香酒家,在那里等着我,记住时间是下午三点。” 我们于是分了手,我想去上回来澄江时去过的渔堆村再找找那个村长,了解一些关于诈尸的事情。 没想到几个星期没来,这里正在大搞建设,据说是县zhèng fǔ要搞一个人工湿地,种植水草以吸引红嘴鸥来栖息。我站在旁边看了看,这块湿地面积很大的,建好以后一定很美。可能是见我对这些感兴趣,旁边一个戴草帽的老人就和我搭话,“小哥,来澄江玩的?” 我点点头问:“老爹,这里搞这个公园,原来是农田,还是荒地?” “哎呀,哪样农田荒地的,这里么是湖边了,你看沙子很多的,除了长一些芦苇,根本不能长庄稼的。” 老人看了看我又问:“小哥,你来澄江玩,可去看过这里面的大鱼?”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度假村。 “哦,没有。”我摇摇头,忽然心里一阵疑惑,“老爹,你家说什么大鱼,里面养着大鱼?” “呵当然不是,”老人解释道,“前年有人捉到一条大鱼,这里的老板买来做成了标本,就放在度假村里面。去看看吧,难得一见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倒是肯定要去看看的,我谢过了老人,快步跑进了度假村。 一进大厅,里面静悄悄的,靠墙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大玻璃柜。里面就摆放着一个青幽幽发着亮光的大鱼,咋一看还真是鱼,我觉得很像是用木头做的,就是那种寺庙里老和尚用的木鱼,谁知坐在柜台后面的负责接待的女孩见我站在那里不动,就说:“你看是不是不像真鱼,其实很多人来看时都以为是假的呢。” 是呀,我也看见了,大鱼标本的边上有一块牌子,详细记载了捉到大鱼的时间和数据,重量呀长度呀种类呀的。哦,这就是箐鱼,我现在最关心的怪鱼,它的长度居然有1.2米!真是不折不扣的“大鱼”。我掏出随身带的数码相机,拍了几张。 看完了标本,我对那女孩说:“你们这里很安静呀,平时都没有人住宿的吗?” “不是,”那女孩回答,“我们这里一直都住着游客的,不过,你现在看不到他们,他们都到湖里游泳去了。” “哦,这样呀。”我随口说。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游泳?”那女孩继续问我,“我们这里的沙滩是抚仙湖最好的了,还有呀,我告诉你,晚上的湖边也很美,就是不要起风暴。” “起风暴会怎么样?”我问。 “怎么样?当然很吓人呀,还会出事的,不过你不要出去就是了,顶多站在湖边看看湖水,哦还有许多的鱼,很壮观的。怎么样,要不要住宿?” 我摇摇头,我还要去渔堆村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村长,他正在家里喝酒,他早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不过我还是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反正,我想他只是要找一个人说说心里的话罢了。 “你问那个老倌?还没找到呢?不是有人说掉进湖里去了呀,嘿,只要是被海神收走的人,就别想再找回来啦。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来,你也喝点?” 我端起他儿子给我的茶水,喝了一小口。他又说:“也真怪了,你说,死掉的人怎么还会自己个走到湖边,跳进湖里的呢,而且,那里的湖水并不深,他会游泳?” “可能,他根本没有死吧。”这个时候,村长的儿子在一边淡淡说了一句。 “没有死?”村长摇着通红的脑袋,“怎么可能?不会。” “有什么不可能?”他儿子似乎来了jīng神,像要和老爹抬杠,“万一是假死呢?” “呵呵,那太奇怪了,”村长瞪着喝得红红的眼睛问,“就算是假死,醒过来以后他应该回家呀,干吗先跑去湖边游泳呢,你见过会游泳的尸体么?” ; 《天坑虫变》12 铜鼓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由于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让渔堆村的村民相信,李老倌的诈尸事件只是谣传,我已经打听不到什么,村里的人避而不谈这件事,我只要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当我来到江城镇的街头时,天已经yīn了。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街上立刻不见了一个行人,我打听不到翠香酒家的所在,又怕雨水淋湿了我背包里的数码相机和化石图谱,只好冲进了附近的一家小店避雨。店里的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在打量我,那孩子已经睡着,嘴角流着口水。 “你要买什么?”那妇女问。 我尴尬地笑笑,“我,”我指了指外面,“下雨了,我来避避雨。”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她要赶我走? 其实我猜错了,她只是随口问问,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看时间越来越靠近三点,可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哎对了,我何不问问这个妇女呢? “你问翠香酒家?”那妇女似乎吃了一惊,“早不在了,外地人都不知道翠香酒家的,你是哪里来的呀……”她似乎回忆着什么,又翻了翻柜台上的一个破破烂烂的练习本,说,“好像现在换了一个老板,叫做什么萃云楼的,我也是听我兄弟说的,好像是在积善巷。” 我买了一把雨伞,按照妇女的指点找到了积善巷。小巷子很干净,但是店铺不多,最大的一家居然就是餐馆,我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正是“翠香酒家”,很新的牌子悬挂在门顶上,店堂布置得很有规模,看来真的是才装修过的。我奇怪了,刚才杂货铺里那个妇女不是说不开了吗,换作萃云楼了呀,现在,这不是翠香酒家?我一走进门口,一个穿戴整齐、身披大红sè绶带的迎宾女孩就问我:“先生是要吃饭吗?” 哈哈,我笑了笑,“吃饭还早了点,我要等人。” “但是我们要五点才开始营业。”那女孩劝告道,似乎是劝我不要在这时候在店堂里坐着,可是她那里知道我的心事,我就是要在这里干坐呢。我问:“你们镇上有几家翠香酒家?” “当然就只有我们一家。”那女孩诧异地问。 “那就好,我听说,你们翠香酒家不仅味道好,菜做的干净,还很有人情味,是镇上餐饮业的标兵!” 我这么胡乱说了一通,女孩不好意思拒绝我了,就把我引进了屋,我选择靠窗的座位坐下,心里想,这个鬼天气,老二哥不知道会不会来。 店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坐着无聊,正要翻出化石图谱来看看。身后脚步声轻响,刚才那个迎宾女孩又来了,对我说:“先生,我们老板要见你。” 啊?我十分诧异,老板接见食客?这可是没听说过。我随着她走没多远,就看见在后面yīn暗的走道里一个熟悉的面孔,哦,我惊喜地叫了起来:“老二哥!” “小弟,我看见你坐在那里,还真的很像学生呢,你在看课本吗?”老二哥笑盈盈看着我说。 “不是,”我把手里的化石图谱亮给他看,“是这个。” “你跟我来。”老二哥不说什么,带我走上了楼。 这个酒楼还是老式的木楼结构,陈旧的楼板在我们的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着,仿佛不堪重负。在二楼临街的一个屋子里,一个身穿职业女装的中年妇女坐在桌子边,看着我们走进去。 “这是我二姑,这家店就是她开的。”老二哥介绍说,又把我介绍给那妇女,“这个小金,是省城来的大学生,做社会调查的,他专门研究考古的。” 怪了,怎么每一个人见了我时都认定我是大学生,老二哥更是绝了,居然说我是考古系的。我上下看了看自己,心里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哦,你们谈。”二姑笑着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两杯饮料和一些瓜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问,“老二哥,你把那个东西放置妥当了?” “喑?哪个?”老二哥一愣,“哦,你说的是……铜鼓?” “对。”我点点头。没想到老二哥嗨了一声,“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铜鼓,不过,我倒是已经知道了铜鼓在什么地方,正要去取呢。” “什么?”我吃惊地问,“那上次,那天那个牛三来,你不是说……” “我那是迷惑他们的,你想呀,我要是不承认,他们肯定不相信,到时候,一翻起来,把我别的宝贝顺手牵羊……嘿嘿,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哦——”我恍然大悟,老二哥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经历过的风雨比我多多了。 “那天我见你身手不错,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老二哥问。 “我?”我想起了师父的话,在社会上最好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秘密,尤其是三教九流的人,不然甚么时候惹祸上身都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二哥……算不算是别有用心呢?我不敢肯定,算了,还是隐瞒了吧。我说:“我是跟武术学校的老师学过几年。” “哪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老二哥咄咄逼人,眼睛里闪着光芒。 “这个,这个……”我脑海里翻腾着,我该胡乱诌个什么名字呢? “其实,我看你的动作,很像是峨嵋派的武术,是不是?” “我,这……”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峨嵋派武术,我师父并没有告诉我自己所学的是什么派别。 “我知道筇竹寺里有一个吹灯大师,是峨嵋山来的高僧,现在还好吧?” 我下意识回答道:“还好还好。” 这一来,我们是心照不宣了,老二哥默认我是我师父的弟子,我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真是厉害呀!还是这种有社会经验的人厉害!我暗自佩服,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要是他肯帮助我,岂不是事半功倍,想到这里,我觉得应该仔细了解了解他。 “我们做的这一行,有一个不太雅观的称呼,叫‘倒斗’。”老二哥忽然开始介绍起自己以往的事情,“你知道吗?倒斗是甚么意思?”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我摇了摇头。 “倒斗就是盗墓,这是一门上千年的手艺了,东汉曹cāo就专门任命过摸金校尉来为他的军队筹集军费。所以,现在一些干这一行的人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开始自称摸金校尉了。”说到这里,老二哥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呵呵,其实完全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见老二哥说得很是勉强,似乎深为自己是盗墓的而自卑。就说:“其实,我很是佩服干这一行的,想想看,在幽深闭塞的古墓里,既要寻找宝贝,又要防止误中暗算,没有高深的武功还真是干不了的,由此看来,盗墓的个个都是了不起的。”我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老二哥嘿嘿干笑着,脸sè好多了。 “可是干这行是犯法的事,再说听起来也不雅,盗墓贼,别人说起来怎么总是和贼粘在一起呢?我们这些人,怎么能和小偷小摸的混为一谈?” 我知道老二哥jīng神上深为自己是盗墓贼感到羞愧,需要我在jīng神上安慰他,但是我笨嘴笨舌,说不出什么有用的道理来,所以只好转移话题了。我想问问他的盗墓经历,那一定是很jīng彩和扣人心弦的。 “老二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一行的,你一定碰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吧?”我兴致勃勃挪近了椅子,想听一听。 “我吗?”老二哥明显开朗起来,“我是走投无路,自甘堕落雅。那一年,我转业回来,居然找不到一个愿意接受我的单位,他们都说我这个人不安分,难管理。不愿意要我,就连最初准备给我安置做保卫干事的一个工厂,最后也变卦了,就因为我在部队期间一时冲动,教训过指导员,背了个处分回来。” 老二哥说着,不时为自己的幼稚而唏嘘,又不时为自己做了件漂亮事而自豪。我说:“老二哥,像你这样才真是豪气干云,人生没有白活呀,来,我为你干一杯。”说着我举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老二哥脸上满是笑意,也举起了茶杯,正在这个时候,楼梯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女孩跑了上来,正是我在门口遇到的那个迎宾小姐。 “快,快,公安的人来了。”那女孩喘着气喊着,“老板娘叫你们躲一躲。” “他妈的,又叫我老子走,真是不给我活路了。”老二哥抱怨着,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又对我说:“老弟,你不是想见识一下铜鼓吗?真要想去就跟我走吧。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下子站起来,一股火辣辣的气血涌上头顶,在女孩诧异地目光注视下,我跟着老二哥走下了楼。 这时候天已经晴了,刚下过雨的天空白云白得可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味。 老二哥要带我去的地方叫李家山。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寨。我们走在山路上时,四周满地都是种植的烟苗,空气里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我问:“老二哥,这些就是烟苗了?好香唷。” “是呀,农民全靠这些东东发家致富了。”老二哥说着掏出一盒烟来,抽一支点燃望望我,意思是问我要不要来一支。我摇着头谢绝了。老二哥深吸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说:“唉,人老了,每次感到疲倦了,就万分怀念以前在部队的rì子,现在,唯有这红塔山还是那么醇香。” 山路走了没有很久,一个小山村就呈现在我们眼前。山村三面环山,一条小路延伸出来,是唯一一条通向外界的路。周围的山都是低缓的半圆形山包,上面长满了灌木丛。老二哥轻车熟路,并不带我进村,而是绕过村庄径直来到了山背后。我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灌木丛的中间。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我认识,都是些长不高的云南松。我问老二哥:“你找到的地点就是这里吗?” “对。你看,那些裸露的红土坑是以前考古队发掘之后留下的,现在已经废弃了,你们学过历史吗?知道李家山的考古挖掘有多大的世界价值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论起历史,我是万万不能和其他同学比的,“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学到了古代历史,云南的地方历史好像课本里没有。”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在学校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啦,许多同学我的记不住长什么样子。也许,我在他们眼里是同样的神秘莫测抑或根本就不存在吧? “不过我要带你看的却不是这里。”老二哥话头一转,指着这些红土坑后面说,“就在那边,是更有价值的地方。许多人,包括那些考古的专家,都认为这里的考古工作已经结束,没有什么价值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挖掘才刚刚开始。” 真的,待我们攀过这一堆零乱的墓葬坑,山后面郁郁葱葱,清翠sè的矮松林中隐隐露出一座茅屋。“走,我们进去歇歇。” 茅屋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可以在这样灼人的烈rì下可以躲避一下yīn凉也是满舒服的。我的背包里带着的可乐还有两瓶,我掏出一瓶递给老二哥,他犹豫着,看了又看,似乎从没有喝过这种黑漆漆,闻起来又很像中药的东西。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说:“这种东西我喝不惯。还是矿泉水解渴。” 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别并不大,我猜测老二哥也就是三十多岁,但是我发觉他和一个快要退休的老人无异。既不理解现代化的东西,也不理解社会为什么要这么变。按照他的解释,是自己跟不上现实了,所以才只配呆在小县城里。不过,只要是说起本地的风土人情和古墓情况,他就滔滔不绝,显得十分自信。 几分钟之后,我们休息过来了,老二哥忽然一掀身子下的一块旧席子,说:“我们开始吧。”我赫然一惊,席子下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一股yīn风扑面袭来。 “从这里进去?”我问。 “是,进去就到了古墓里面了,”老二哥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你怕吗?” 说实话,我心里是犹豫的,一方面,我虽然很好奇,想弄清盗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一旦进去之后,就背上了个“贼”的名字了,再说,那里面的死人,也叫我胆战心惊,还有,死人的坟里到底有没有僵尸呀鬼呀的,要是遇上了,我该怎么办呀? 这一瞬间我想来想去,老二哥早不耐烦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下去。” “不行不行。”我连忙反对。要是叫我下到古墓里我是害怕,但要是叫我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同样叫我心里发毛,更何况现在天已是黄昏,再过一二十分钟,这里将是漆黑一片,荒野里更是yīn风飕飕,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为了怕老二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咬咬牙钻进了黑洞。 地道是用铁铲掘出来的,经过雨水的浸泡,里面湿漉漉的,我的裤子膝盖部分很快沾满了红泥巴,鞋子上也是一砣一砣的红泥,很影响走路,说是走路,其实基本是在爬行了,不然不会这么狼狈。我听见身后传来爬行之声,随即身后一亮,是老二哥拧亮了佩带的头顶,明白老二哥也跟进来了。于是心里一阵踏实,很快爬到了一处感觉略为宽阔的地方。“到了。”老二哥的声音在封闭的地下瓮声瓮气地响起。外面一路湿泥,到这里已经干了,我选了一个靠墙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休息,老二哥忙着寻找自己留下的记号。 “上次我记得做了个记号的,怎么没了呢?”他自言自语地在墙上刨着,头灯闪烁,好像许多鬼影乱晃。我心神恍惚地望着他忙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除了这里是古墓之外,还因为这里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狭小空间,一般人都惧怕在狭小的空间里长时间地呆着,更不用说是黑暗的环境里,很容易叫人jīng神上产生狂躁的变化的。 老二哥找了一会了,可能是累了,也依靠着土墙坐下来休息,大口喘着粗气。 “小金,”他的眼睛鼓鼓的,在黑暗里发出奇怪的光芒,“我觉得很奇怪,似乎这里有人来过的似的。” “嗯,也许,有人发现了你挖掘的这个洞口,进来找过东西。”我猜测着说。 “肯定是小潘,我以前的一个合伙人,他是最有可能的,因为他很贪……”老二哥说到这里,眼睛定定盯着我的身后停下了,“小金你慢慢站起来,走过来,别慌乱……” 我吓了一跳,他是看见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吗?我顿时毛骨悚然,觉得脖子里麻簌簌的,全身神经一阵痉挛,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老二哥伸出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调整头灯照着我身后的土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哎呀!”我也看出了异常,土墙里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一层薄薄的黄土,露出里面一个金黄sè的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是金器!”我惊呼一声,老二哥却不慌乱,熟练地cāo作着手里的铁铲,一点一点把包裹着那东西的黄土铲下来,很快露出了全貌。 一个不大的黄金般的圆形鼓状的墩子从土里露出来了,它的下面是一个大理石做成的长方形底座,上面雕刻着许多的花纹,还有人的形状花纹和动物花卉的花纹,显得很jīng致。等老二哥把这个东西从土里刨出来,整个土洞里顿时亮了许多,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很jīng致的圆墩形状的东西,像很多人娱乐的象棋棋子一样,老二哥脸sè欣喜地说:“这是铜鼓!” 我一听这就是铜鼓,连忙凑近了观看。可是老二哥又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铜鼓,它怎么像是用黄金做的呢?还有,这也太小了。” 的确,这个东西在老二哥手里还不够他一只手握的,可是上面镶嵌了很多的宝石,所以光芒四shè,绚丽多彩。我也兴奋起来,从老二哥手里接过这个黄金铜鼓观赏起来,一面问:“老二哥,铜鼓是用来敲击的吗?”一面用手指叩击着鼓面,老二哥惊慌失措,叫道:“别敲……” 可是晚了,我听到了一声沉闷空濛的响声传出来,在这很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啊!我们环目四顾,等待着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墙上的土层扑簌簌掉落,随即,从土里钻出许多蠕动着的虫子来,它们浑身漆黑,只有头部闪着一丝亮光,似乎是大螯的尖刺在示威。 “快走,这是尸虫!”老二哥推了我一把,把我一下子推进了进来时的地洞中。 ; 《天坑虫变》13 鱼汛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等我们手忙脚乱爬出地洞,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时间,正是深夜十一二点时分。那些奇怪的虫子并没有跟出洞来,老二哥匆匆弄些土掩埋了洞口,我们就撤退了。 老二哥一直抱着那个黄金做成的铜鼓,此刻塞进背包,我们一头撞进了夜幕中。路上,我们又累又饿,只有一点矿泉水可以充饥,等回到旅馆,早就累得疲惫不堪,脚也没有洗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过来,老二哥就坐在窗下,拿着那个铜鼓痴呆呆发愣。 “你说,为什么敲击就会引来那些可怕的虫子呢?”我怀着好奇的心情问老二哥。 “这个……”老二哥一时语塞,“我猜,可能是这铜鼓里面有甚么机关,敲击可以引发特殊的声波,那些虫子收到了信号就认为是召唤它们,才出来的,还有可能,这铜鼓根本就是祭祀时的法器,那些虫子既是祭师的护法神,也是清理祭品的工具。” “祭品?工具?”我的头都大了,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叫我思考这些事,是不是太难了点? “就是那些被杀死的俘虏啊,他们的肉都是被这些虫子吃干的。” 我不禁心里一阵恶心,今天我吃不下肉了。 老二哥又给我解释了关于铜鼓的知识,我才知道,铜鼓在古代是有多种用途的,一般都是酋长权威和力量的象征,但今天找到的这个铜鼓这么小,又十分jīng美和华丽,还嵌满了宝石,其用途很可能十分简单,那就只能是用于祭祀。 “你看,那些鼓面上的花纹是太阳纹,那是古人崇拜的太阳神的标志,斜面上的四只动物图案可能是古代祭祀时的守护神。”我看那些动物很像是青蛙,但是面目狰狞嘴巴又张得很大,充满了邪气。就说:“那些祭师总是和鬼神打交道,他们浑身都充满了邪气,看起来才真正像魔鬼呢!” “所以你擅自敲起了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使用的法器,他才会生气了呢。”老二哥和我开玩笑,“派一点小虫子来吓唬我们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要是我们还不走,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出现的呀。” 话虽这么说,但我看老二哥话语里已经没有了惶恐。 “好啦,叫你担惊受怕了一会,我准备补偿你,下午我们就去孤山转转。”老二哥说。 “呀!”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孤山离江城仅一步之遥,我们很快就到了。站在这郁郁葱葱的小岛上,你会怀疑这会是岛吗?一座被青绿sè覆盖着的圆锥形的小山包突出于水面之上,在静谧的午后更像是一个异类混杂在烟波浩淼之上,阳光十分放肆地照shè在水面上,激起的是一片反shè,似乎要掩盖水下的什么秘密,偶尔有风吹过,那带来的将是一阵涟漪。湖光山sè、亭台楼阁,这一切,当真是古人形容的“移步幻影、如临仙境”。 “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了,都有些麻木了。”老二哥却丝毫没有我这样的新鲜感,一边走一边毫无顾忌地抨击一路上的对大自然的破坏和大煞风景。“你看那幢小别墅,尽管也建盖的十分幽雅,还被丛林遮住了许多,但还是显得不伦不类,大煞风景。” 见我手捧数码相机一个劲地拍照,老二哥撇撇嘴又说:“因为那是本地的富翁夏老板的别墅。” 等我们来到山的尽头,远眺抚仙湖的北岸时,老二哥的兴致好了很多,给我讲述起关于抚仙湖的许多传说来。原来,以前,湖里是有两座小岛的,分别唤作“大孤、小孤”。但是在清朝时,有一次地震,小孤岛忽然一下子陷落到了湖底,只有大孤岛都存于湖面,还有,据说抚仙湖的湖底通着大海,经常有来历不明的大鱼出没于湖海之间,当地人管这片水域叫做“澄江海”。我记得有老师上课时说过,云南人都有一个习惯,管大片的水域叫做“海”的。所以才有了洱海、草海和程海等等名字,看来这澄江海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而命名的。 我们看得正出神,忽听附近水面发出“哗啦”的声音,我正怀疑这是什么声音,老二哥解释说是大鱼翻身的响声。 “大鱼?”我想起了在渔堆村旁的度假村里见到过的大鱼标本,“听说,箐鱼能长得有十几米长……” “哎,不仅如此。”老二哥一下子来了jīng神,夸张地伸出了手臂,“有些大鱼比这更大,能长到……”他比了个手臂排开的姿势,“哎,反正是一只小船那么大,不过,据说这湖里的鱼王更离谱了,有二十多米长,可谁也没有见过,据说,这湖里死不得人,一死人的话,就都叫这个大鱼王吃了。连尸首都见不到。” 我们说话间,湖面的水情变了,云彩一朵一朵堆积在天空,蓝天越来越少。起风了,湖水泛起了波浪,一阵一阵拍打着岸边。“你看,抚仙湖的天,说变就变。”老二哥指着远处的云朵说,“那就是积雨云,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哪里哪里?”我明明见天空还是阳光照耀,他怎么说要下雨了呢?“老二哥,我记得地理课上说过,积雨云的形状不是这样的呀?应该是厚厚的,边缘带点白sè,但内里是黑沉沉的还满含水汽,还有就是运动缓慢……” 老二哥怔住了,似乎我说的乱七八糟的,好半天才诺诺地说:“反正,我从小就知道,这样的天气就是要下雨了,要不,我们俩打赌看看谁说的对,晚饭谁输谁请客。” 我呵呵笑着应战,我早想好了,反正这里离最近的避雨亭才只有十多米,一会儿下雨了再躲雨也不迟。于是我们俩紧紧靠在栏杆前,观察着远处的云彩。还真是的,尽管蓝天和白云交替变换,但这片积雨云就是没有再挪动半步,一直在抚仙湖的上空盘桓着,把整个湖面笼罩在自己的yīn影里,湖面此刻显得yīn沉沉的,没有了反光,就像是一片吸收着所有光线的墨玉的海滩,越来越神秘。 “哗啦――”一阵异常的响声传来,老二哥皱一皱眉头,“这今天是怎么了,大鱼怎么频繁跳动出水面?”正说着,又一声哗啦的响声传来,我看见水面一片白光,“哎呀,”我喊了起来,“好大的一条鱼!怕不有一个人那么大……” “哦,我明白了!”老二哥忽然恍然大悟,“我们都错了,哈哈,小金,你没说对,我也猜错了。” “什么错了?”我问。 “看今天的天sè,不光是有雨,其实,还可能是有大雨,不,暴雨呢。你瞧,那团云彩,现在变黑了,也更低了。” 我看见,那团一直控制着抚仙湖上空的云彩,迟迟不肯离去,现在已经变成一团团翻滚搅动的黑云,正在向四处扩散,而风也开始变凉了,吹得树林哗啦啦直响。 我的身子被风吹得有些站不稳了,我发觉衣服穿少了,现在冷得要命,这风也太狂躁了,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般席卷着水面而来。 “是不是耐不住了?”老二哥看我瑟缩的样子,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正要回答,忽然发现东南方向的湖面出现了许多涌动的黑点,很像是什么东西掉到湖里,正在拼命想要浮上水面。 “快看,那是什么?”我手一指那片湖面。老二哥大惊失sè,不相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说:“那是……那是大鱼吧?但是怎么可能呀?” 他这一说我也发觉,那片正涌动着的黑cháo很像是一大群不断拥挤着紧挨在一起游动的鱼群在水面形成的漩涡。 “呀,真是鱼群。” “你听说过鱼汛吗?”老二哥忽然问。 作为渔民,谁都知道鱼汛的含义的,但是我不是渔民,我来抚仙湖旅游完全是看热闹的xìng质,所以不明白老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汛,就是提示渔民,这里有大鱼出没。”老二哥的话很像是勉强在解释,“但是,江川的鱼汛却别有含意,它不仅表明有鱼的消息,还试图表明,这里原本就是鱼的王国,人类只不过是渺小的,是外来的入侵者,而且,似乎这些鱼此刻是我行我素的,它们根本不在乎人类的存在,这就是自尊。鱼,早就被大自然尊为抚仙湖的统治者,而人类,只能在岸上活动,在水里,什么也不是。” 我哑然无言,别看老二哥一付乡里民间奇异人士的落魄失意打扮,说出的这一番话确是叫人刮目相看,甚至惊世骇俗的。 说话间,雨滴开始落了下来,这是暴雨来临的前奏,可是我们还没有离去的意思,都想看一看这些湖里的jīng灵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到底想干些什么。 鱼群涌动着,活动的黑漩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似有扩散之势。 天快黑了,乌云再一次挟裹着雨滴席卷着湖面。我们站在孤山之巅,凭栏远望,当真是此生绝无仅有的感受。我逐渐被这些难得一见的景sè所迷惑,忘记了身外的一切。 老二哥却是一脸的惶恐,不停地观察湖面的水势,似乎很担心会发生甚么事。 那些不断增加的鱼群在经过了一阵拥挤纠结之后,慢慢停止了争斗,湖面平静下来。老二哥的神情却丝毫不减放松。我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难道有什么变故会发生吗?可是老二哥根本没有时间和我解释,只是摆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干扰他,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湖面的鱼群。我后悔没有带望远镜来,不然就可以看个究竟了,现在我虽然也看见了那鱼群的不对劲,却无法进一步看清楚。只是,那一大片水域现在已经黑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来了来了!”老二哥忽然叫道,“小金注意看呀,怪事来了。” 我心里一凛,使劲睁大眼睛朝湖面看。黑压压一大片鱼群把水面铺满了,像是在水面做成的广场聚会一样,静止不动,然后,在鱼阵的中间出现一个圆圈,空出了水面。一个光溜溜乌黑的凸面浮出水面,好像一个小岛浮上来了。 我和老二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问:“是大鱼吧?”还没等老二哥回答,那黑乌凸面猛地一阵涌动,一个硕大的眼珠出现了,啊!是大鱼! 我们目瞪口呆,这么大的鱼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我敢肯定,这是鱼王,这一定是鱼王! 那鱼王眼珠一开一合,真像是探照灯一样,放shè出奇异的光芒,像是在扫shè四周的光景,也像是在观察,看有没有危险。 这时正是暴风雨即将停歇之前,湖边根本没有什么人,我么也是忍着寒冷,躲在避雨亭窥视。鱼王见没有什么危险,身躯一扭,带领着鱼群开始绕着圆圈开始行动,不,我看出来了,那是游行。不折不扣的游行。大鱼在前,其他鱼随后,它们前呼后拥,像是帝王出巡一般,簇拥着鱼王巡视着抚仙湖,不久,大概是对巡视很满意,鱼王一摆首,沉入了湖水。那些鱼群却还在巡游,直到鱼王潜下水的水面平息了,它们才逐渐散去。 此刻,已经是风止雨歇,云开rì出了。一个艳丽的晚霞霓虹出现在了天边。 ; 《天坑虫变》14 警报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看完了大箐鱼的结阵表演,心满意足地走下孤山的石阶。正走到度假村边,忽看到许多当地人挽裤腿撸胳膊手拿水桶朝湖边跑,神情甚是兴奋。老二哥十分惊讶,拦住一个人细问原由。那人道:“老兄,我们是去捉鱼的,你想要的话快动手,晚了就没有啦!”那人说完忙着捞鱼去了。 我和老二哥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刚才湖里的鱼群不是已经沉到湖底去了吗?这些人怎么还这么急着去捞鱼,他们捞哪里的鱼呢?看来还另有奥奥妙,我们不禁好奇心起,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湖边还真是热闹。许多的人都挤挤挨挨忙着挥舞手里的工具朝湖水里搅动,期望捞起一条大鱼。原来,刚才的那一阵鱼群的游行,也惊动了这湖边的居民和游客。虽然鱼群已经消失,但有经验的渔民自有办法,他们知道在较深一些的水域,大鱼还在巡游,并没有远去,此刻下网极有可能捞到大鱼。果然,一网一网捞起来的都是乌黑硕大的箐鱼。我吃了一惊,想起几天来在抚仙湖边调查的奇怪事件,连忙告诉老二哥,这些箐鱼都有问题,已经被寄生虫污染,暂时恐怕不能那个吃了。 “真的?”老二哥也是很吃惊,连忙找到度假村的老板,询问详情。没想到他们根本还不知道这一系列死人的事,更不用说相信什么寄生虫污染箐鱼、吃鱼会死人的话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这里的鱼都有人吃的,一直没出事。”那老板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说,不过,我看他眼神左右闪烁,明显隐藏着什么没有说出来,可是老二哥却没有追问。没办法,我们只好不说了。但是我很奇怪,难道是这里的箐鱼还没有被寄生虫侵入?或者是这里的箐鱼和渔堆村那边的箐鱼不是一个品种? 我把自己的疑问说给老二哥听。他断然否认了我的猜测。“我告诉你,这箐鱼一直都是抚仙湖的特有鱼种,一直都有人吃的,而且还是各家餐馆的招牌菜。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我实在是搞不清了。正巧看见有一艘快艇停靠在湖边不远处,艇上有两个人穿着奇怪的游泳衣正要下到湖里去,我就问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要去游泳?他们旁边的同伴哈哈大笑地回答:“这是潜水衣,兄弟,他们这是要潜到水底下去拿大鱼!”那两个人没等同伴说完,就抓起地上的鱼叉兴冲冲下水去了。 “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们,“潜到水里拿大鱼?拿什么大鱼,难道是鱼王?” “呵呵,拿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们不置可否地说,也不否认我的话,那就是默认了。 “有可能他们就是要捉鱼王。”老二哥点点头说,“这些家伙为了一点钱就什么都忘记了,真是不知死活的玩命之徒!鱼王那么大,岂是一般人随随便便穿着潜水衣就可以捉来的?” 原来他们是潜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潜水是怎么个潜法,干脆也不走了,就站在湖边等着他们浮上来。 只见湖水表面气泡涌动,深蓝sè的湖底什么也看不见。那两个人潜入水底不久,忽然水面泛起一层层的波纹,随即冒起了一个又一个气泡,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水底搅动。 站在湖边的好几个人脸sè都变了,惊喜之中暗含着担忧。更有些人嘁嘁喳喳议论起来。我听见有老人一脸忧sè地小声议论:“使不得,怕是要出事的。”可是没有谁主动站出来制止潜水。 我凑近老二哥身边悄声问:“老二哥,你看他们会不会出事?” 还没等老二哥回答,水面就有了回应。先是一阵汹涌的水流冒上来,就像是一股强大的水底暗流朝上冒,翻上来许多水底的水草和黑泥、砂石之类的东西,搅的水面污秽不堪。湖边等待的人群惊异不已,好几个人急得直叫唤:“怎么了?哎呀,怎么办呀?” 大家都瞪着圆鼓鼓的眼珠直盯着湖面,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悄悄拉了拉老二哥的衣袖,问:“老二哥,怎么办?水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老二哥点一点头:“恐怕是潜水员在湖底遇见什么麻烦了。”他正要建议其余同伴派一个人下到水底看一看究竟,湖面翻花,一个黑sè的物体冒出水面,大家定睛一看,是一个潜水员。只见他大口喘着气,身后背着的氧气瓶已经消失不见。那个很像是负责的男子连忙探出身子想要去拉潜水员,一面连声问:“小耿,小耿,怎么回事?小章呢?” 那个叫做小耿的小伙子大口喘着气,直到均匀了,才回答他,声音里像是带着哭声:“三叔……呜……糟了……章歌……被大鱼叼走了……” “什么?”那个三叔大吃一惊,脸sè都变了,声音嘶哑着嘀咕,“大鱼?什么大鱼?当然是大鱼,你们本来不就是下去拿大鱼的么?” 那小耿都要哭了:“那不是大鱼,不,那不是鱼,那是魔鬼……是吃人的魔鬼,就是它吃了章歌……” “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叔气急败坏,仿佛他也意识到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对自己极为不利,很显然,对于这次潜水活动,他本来是志在必得,踌躇满志的,可是眼下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使得他困惑了。 “来,小耿,上来慢慢说。”三叔脸sè苍白,拉着小耿爬上快艇,小耿神sè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像是一开始那样神不守舍了。 “三叔,快报jǐng吧,章歌还在水下面,救救他!” 可是那个三叔皱皱眉,不知对小耿说了句什么,就吩咐驾驶员开船。驾驶员一拉引擎,快艇咆哮着远去了。 “这个三叔真不是东西,自己找来的伙计出了意外,怎么也该再找找,就这么不管不顾就走了?”我愤愤不平。 老二哥呵呵一笑:“他们这些潜水员在下水之前,一般都买了保险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买了保险就变成了潜水机器了?”我还是不能理解。湖边围观的人群慢慢散了,大家边走边议论着潜水事件的恶劣影响,只有一个男子还没走,默默在收拾着一个摊子。我瞥见他的身边有一块牌子,写着:专业潜水,职业指导。 我好奇心大起,“师傅,你这是潜水的?”我问。 “啊!”那人好像心不在焉,被我一问吓了一跳,“我……我……哦,不是,是,可是,现在……你还要潜水么?” 我手一指远去的快艇的方向:“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呀?” “当然不是。”那男子断然回答,“南海三叔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我这可是抚仙湖边的合法潜水经营户,哪像他们,打着潜水的名义,专干盗墓的yīn损勾当!” 我闻听不禁悄悄看了看老二哥,不知他听见这话没有,因为我想起他也是干这个的,会不会很忌讳别人这样议论他们。老二哥站在远一些的树下,正和几个议论纷纷的当地人说着什么。好像是没有听见。我又问:“师傅,那你的这个潜水设备可以潜到水底多深呀?” “当然不能和专业的比了,不过嘛,二十多米还是可以的。小伙子你要不要试试?潜水挺好玩的。”那人回答。 “二十多米?”我心里默念着,这不是说有十层楼高的意思呀。 “也不知道那个三叔他们的潜水员潜下去到底有多深……”我自言自语着,那个人一直在等着我回答,连忙说:“听说,那个南海三叔租用的是外国进口的潜水设备,可以潜到水下一百多米,不过,那要是专业潜水员才做得到。” 我想起刚才那个小耿和章歌潜下水的时候,他们穿戴的好像正是一些印着外文符号的潜水服,他么身上也是佩带着一些外国牌子的设备,圆圆扁扁的金属筒,长长短短的管子和线,看起来都是很jīng致的。看来这人说的没错。 “怎么样?你要不要潜水玩玩?”他满怀期待地问。 “哦,这个呀,我还要问问我叔叔。”我找了个借口,推托着离去了。我忽然心里一动,是呀,要是能潜到水底去看一看,那不是很新鲜吗?何况,水底真的有大鱼在作怪吗?还有,那些在暴风雨来临时的大鱼游行,还有箐鱼列阵……我忽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yu望,想要潜到水底弄个究竟。 老二哥看我过来了,离开议论纷纷的人群走过来,对我耳语了几句。 “什么?”我目瞪口呆,“你刚才说什么?” “这里的人都对刚才潜水的意外很担忧,说是不祥的jǐng告。”老二哥眼睛里满含着特殊意义的符号对我说,那是什么意思呢?我看着老二哥,他继续说:“这里是抚仙湖最神秘最富有迷信sè彩的地区之一,渔民们对不可理喻的事件的看法都会带有某种迷信的解释。像刚才的事情,他们解释为湖仙对人类的jǐng告,说是湖的深处是湖仙的领地,人类不可涉足,不听劝告者就会被湖仙派来的鱼使者捉了去。他们现在人心惶惶,都说不知还会有什么惩罚降临到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渔民头上呢。” “那个三叔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就这么逃之夭夭了。”我愤愤不平。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老二哥无奈地一摊手,“我们又不是jǐng察,我们根本管不了这些只认钱不认良心的亡命之徒。” 对了,亡命之徒!我忽然心里想,一个爱追根究底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不怕死的jīng神,严格说起来,亡命之徒不也是不怕死吗? “老二哥,你潜过水吗?”我忽然想起来问老二哥。 “什么?你是说……”老二哥这会儿也看见那个在自行车上驮着收起来的潜水设备正朝村子走的男子,他的那块写着“专业潜水”的牌子插在箱子上,十分显眼醒目。 他的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打算再解释什么,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并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不过,要说服老二哥,我觉得还需要时rì。 吃晚饭的时候,来了几个jǐng察,调查询问村子里的人,今天下午湖边是不是有人潜水的事。看来还是有人报了jǐng,只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人早已经跑了,现场又在很深的湖底,除非潜到水底,否则是找不到什么痕迹的。我见jǐng察在jǐng告餐馆的老板,说不要再卖箐鱼给顾客吃,违反规定的人会被处罚。老板们连连说是是,头点的像鸡啄米。怎么?现在连江川这边也知道箐鱼寄生虫的事情了?我暗暗心惊,幸好我们今天没有吃箐鱼,看来问题真的十分严重了。其实我观察了一下,馆子里的食客虽不少,可谁也没有点箐鱼来吃,看来餐馆和食客都很自觉地遵守了这个规定。 吃完了饭,我们还没有立即离去,老二哥抽着烟,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回想着这一几天来的经历,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吃饭的人陆续离开了,餐馆里开始冷清起来。几个服务员也坐了下来,听老二哥讲他的古董倒卖生意经,不时传出哈哈的笑声。我的心头却升起一阵莫名的愁绪,也许,我真的该回去了。 等我跑了一趟厕所回来,老二哥已经讲述完自己的传奇故事,正面sèyīn沉地等着我。我把自己想返回昆明的想法告诉了他,老二哥默默抽了一阵烟,似乎很是舍不得,火光在他的面上闪烁着,眼睛里却是另一番神sè。好半天,他才说:“其实,我并不是想阻拦你回家,我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而已。”他说着,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旧报纸递给我,那上面是一张照片,是一个人的侧面的部分在报纸上,旁边的文字是这样的:穷凶极恶盗墓贼,疯狂挖塌李家山。 “你认出来没有,这个人就是今天我们遇见的那个指挥潜水的家伙?”老二哥问。 “什么?南海三叔?”我定睛一看,果然,那个南海三叔的眉眼之间有一道浅浅的伤疤,显得整个人暗含着一股杀气。 “我刚才听老板说了,孤山底下的湖底是潜水禁区,今天那些探宝的人去很可能惹怒了海神,不久渔村都会遭到报复的。也许,你说的那些吃鱼死掉的人就是给我们一个jǐng告,告诉我们,人类因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应该得到报复的jǐng报已经响起来了。” “jǐng报?”我思考着他这几个字的含义,“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二哥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他透露了刚才和老板聊天得到的消息,最近湖里出了一个水怪,专门吞吃人的尸体,哦,还有,死人它也吃,李家村的一些外出打鱼的渔民的就亲眼见过,他们都被吓坏了,没命地逃了回来,才没有被吃掉。还听说,那些被吃掉的人其实是被吃掉了血肉,留下了骨架沉到了水底,可是谁也没见过,更不用说找到他们的骷髅。水怪?骷髅?我想起了电视上看到过的节目,“这不是在拍恐怖片吧?”我开玩笑地问。 “我不知道,”老二哥摇一摇头,“不过,李家村许多人听说都不敢再出海打鱼了,他们都等着jǐng察来破案呢。” “偏偏jǐng察根本管不了,对吧?”我说。 “可不是,没有真凭实据,谁会管?” “所以我需要调查,找到真凭实据。” 我说完,老二哥点点头:“很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 《天坑虫变》15 潜水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老二哥慢慢摸出了一张纸片递给我,原来是一张名片。 “这个人是我从小的好朋友,他现在的兴趣全在潜水上,可以说,没有他不熟悉的抚仙湖水域,没有他还没有去过的地方了。当然,他这也只是爱好,没有谁承认过他的所谓惊人发现。”老二哥说,“所以,他特别希望认识一些对他的工作感兴趣的朋友。” 我看这名片上的字,抚仙湖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水上作业员阿章。 “什么是水上作业员呀?他有没有说过在抚仙湖都有些什么发现?”我问。单是这个水上作业员的头衔,我就已经有些向往了,肯定他的肚子里有好多的故事。 老二哥“啪”地打了一个响指,“这个嘛,那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阿章穿着一条短裤,上身关关的,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打盹,阳光很舒服地照shè在他的身上,可能,他已经睡着了。高原的太阳光就是这样,只有在上午,尤其是10点之前,才能够叫你毫无顾忌地享受着温暖。 什么叫闲适,什么叫情调,什么叫海滩度假,看见阿章现在的姿势你就明白了。 老二哥嫉妒的眼睛都要发红了,他毫不客气地咚地捶了阿章一拳,喊道:“喂,懒虫,太阳都晒到了屁股呀,你就这样消磨时光?” 那阿章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喃喃说着:“朋友,打搅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你出手这样重,那就是和无赖没什么两样了……” 老二哥装出无奈地样子对我一摊双手。“我都不知道他什么已经退休了,现在倒好,我们再也找不到可以教我们潜水的人了。” 阿章一听老二哥的这番话,忽地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们要潜水?”他的眼睛熠熠闪光,似乎在等待着我们告诉他什么喜讯。 老二哥这个时候的表情十分地卡通,他嘻嘻笑着,凑近了阿章的脸夸张地问:“你好,你知道我们到什么地方能找到最棒的潜水员吗?” 那个阿章急得脸都变了,一把拉住老二哥的胳膊就要发火:“我把你个老泼皮还来这里打懵炸老实说我都等你很久了也不来找我……” 不知道他们这样语无伦次地说话是不是一直都习惯这样?我心里纳闷地想着,看了看阿章工作的地方。沙滩边一个塑料棚搭起的架子,下面摆放着三四把折叠椅子,一个大箱子里堆放着三套破旧的潜水器材,还有就是那把躺椅,用高原最常见的藤条编制成的躺椅已经有一些年头了,结扎处还露出了断头的部分,里面藏污纳垢,黑漆漆的。 “行了,章鱼,我带了个朋友来看你。”老二哥制止住阿章的打闹,指了指我。阿章停住手脚,眼睛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sè。 我断定这个阿章有很丰富的潜水经验,因为我已经看出,他的裸露的皮肤灰白光滑,那是长期和水打交道留下的水痕,还有他的脚趾甲,也是十分光滑和漂亮,这真是细微处见jīng神,老二哥说得没错,阿章肯定就是抚仙湖边上最棒的潜水员了。因此我笑了笑,开口喊道:“叔叔,你好,我叫金……” 可是没等我说出自己的名字,阿章叔叔就打断了我。 “兄弟,你说吧,想到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阿章自信地拍一拍我的肩膀,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掏出一包烟来散发。我当然不抽烟,老二哥接了过去,他们俩开始吞云吐雾,我们身边立时烟雾缭绕,空气里充满了烟草燃烧的香味。 “我听说,”我眯着眼睛望着阿章的脸,哦,他的脸上有一种迷人的味道,好像是一种叫人很放心的成熟,但那里面又藏着一些沧桑,“我听说,明星鱼洞的水下有一个箐鱼湾,不知道潜水到不到的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章的态度忽然变了,他扔下烟头,一个劲地推搡着我和老二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赶紧走,赶紧走,莫耽误我做生意,瞧,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 几个从我什么身边走过的游客奇怪地看着我们,还真有点被惊吓的样子。 老二哥大喝一声:“整哪样章鱼?有话好说嘛,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和我们做朋友侮辱你了?” 阿章重新躺回到躺椅上,嘴里继续说:“你们想要我的老命呀!到箐鱼湾?想都不要想!” 老二哥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瞧见了吧?我说昔rì的章鱼已经消失不见,果然没有错。”然后假装叹一口气说,“唉,自从章鱼退休之后,谁也不敢踏入抚仙湖的水下一步了……” 老二哥说着,眼睛朝着我眨巴眨巴地闪着,我知道他这是激将法,是想叫阿章回心转意答应我们。可是阿章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睛闭着不再搭理我们。 我还站在那个塑料大棚地下犹豫,在想着要不要继续劝说阿章叔叔时,老二哥拉着我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看阿章的反应,嘴里说道:“算了,我们找别人去,反正呀,找到了宝贝我们自己分钱……” 我正想问问老二哥什么宝贝什么分钱的事,阿章已经叫了起来:“不要拿这些来诱惑我,阿章我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老二哥也喊道:“嘿嘿,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呀……” 我们一直走到了远离沙滩的一幢房屋后面,老二哥才愤愤不已地松开抓住我的手。 “走,我们喝点东西去。”老二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径直来到了冷饮店。快到中午了,冷饮店开始有一些客人了,座位不是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了靠窗户的座位,我发现这里可以望到沙滩那边,那个阿章叔叔可能觉得我们已经走远了,开始不安起来。一会儿抓耳挠腮地抽着烟,一会儿呆呆望着湖水不知想些什么,总之再也睡不着了。嘿嘿,我心里暗自发笑,还是老二哥了解自己的哥们,看阿章现在不是坐立不安了吗? “你确信阿章叔叔真的会回心转意来找我们?”我问老二哥。 “没问题,”老二哥像是了解自己的孩子一样自信,“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屁股一翘会拉什么屎我是一清二楚的。走着瞧吧!” 还没等我一杯果汁下肚,老二哥的手机忽然响了。老二哥嘿嘿一笑,闭着眼睛笑眯眯地打开了手机,“喂――找哪位呀……”他的声音故意拉得很长,我知道他要开始捉弄阿章叔叔了。 电话里不知阿章叔叔说了什么,老二哥一直没有给个回答,所以他们一直在聊着,我透过玻璃窗看见阿章叔叔一面说话一面东张西望,好像在找我们到了哪里的样子。 “好吧。”老二哥关掉电话,望着我的眼睛里全是笑盈盈的神sè。 “怎么样?他答应了?”我问。 “当然,今晚八点,约我们去老地方见面。” 当然,这个“老地方”只有老二哥和阿章叔叔才知道,我就没必要再问了,反正到时候跟着他就是了。 晚饭的时候,老二哥一个劲劝我多吃点,还特意点了一份千张肉,说是多吃肉才能增加蛋白质。弄的我很纳闷,好像我们吃完饭就要去干一件大事似的。 吃完饭,天快要黑了,湖边开始冷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拉紧了衣服,打了一个冷战。等我跟着老二哥走到水边,熟悉的景物叫我明白过来,“咦?”我诧异地问道,“老二哥,我们这不是又到了孤山水边?” “嘘――”老二哥示意我别出声,“在这里潜水要很小心的,当地渔民绝不会容忍外来人破坏他们的规矩潜水的。” 啊?我暗吃一惊,难道,阿章叔叔就是约我们来这里碰头? 老二哥走到了一块大石头边,蹲下来,嘴里“咕咕”地叫着。这块大石头有一半浸没在水里,露出的大部分石块黑漆漆的,活像一头水牛躺在水边睡觉。随着老二哥发出的“水鸟叫声”,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也传出“咕咕”的水鸟叫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走过来,正是阿章叔叔。 我惊喜地说道:“阿章叔叔,你来了?” 阿章叔叔一摆手,示意我们跟着他走,我们来到他藏身的那块黑石头后面,哇,我差一点惊叫起来,石头后面藏着一艘橡皮艇,里面还放着两套潜水专用的橡皮衣。 “你老实说,潜水真的是为了寻宝?阿章叔叔似乎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说好了嘛……”老二哥不耐烦地回答。 “不是说你,我问的是这位兄弟,你叫什么来着?金……” 我连忙回答:“阿章叔叔,我叫金素,我们想潜到水底下看看,到底那些箐鱼是不是全部都生虫了。” “箐鱼生虫?”阿章叔叔不相信地说,“亏你想得出来,好端端的鱼怎么会生虫嘛!” 看阿章叔叔不相信,我刚想给他解释,老二哥说:“好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是先下水去看看再说吧。” 阿章叔叔动作很快地穿好了潜水衣,又对着我说:“你在艇上等着,我带这个家伙下去看看,也好教他死心,我也才可以睡个安稳觉。” 老二哥摇摇头:“你错了,章鱼,不是我要下去,是这位兄弟要下去。” 阿章叫了起来:“哎哟我说整些哪样呀?你叫这个兄弟下去?”转过头来又对着我说,“我知道兄弟有足够的勇气不怕深湖水寒,也相信你身手足够应付水下的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老二哥,你有没有弄错,好意思叫一个学生下去探险?” 老二哥被他说得脸红耳赤,嗫喏半天说:“也怪你,要是你弄三套潜水服来,我们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这话算是白说,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阿章叔叔似乎脸都气白了,可惜暗夜里看不清楚,湖面上月光照着惨白惨白的,显得人很yīn沉。 最后好说歹说,阿章叔叔勉强同意带着我潜水,不过一再强调只到10米深处,再多一点也不行。 老二哥二话不说,帮助我穿上了潜水服,低声在我耳边嘱咐:“你要小心,水深莫测,不行的话早早上来,我在上面接应。” 阿章叔叔又教我如何使用呼吸器和水下对讲机,以及踩水的脚掌等要领,我们试着喊了一下,然后就做了几下热身动作,准备下水了。 别看白天太阳是多么的灿烂,抚仙湖的风光是多么的美好。可一到了夜里,湖水就变得诡秘而陌生了,放眼望去,四周是那样地透着杀气,仿佛jǐng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阿章叔叔一再提醒我抚仙湖深不可测,我伸出手探了探,立刻感到了一阵寒意,触手是那么地刺骨,而我们还要潜入这处处透着邪气的深湖。 “入水后调整呼吸,要均匀,不要剧烈地运动,学会保持平衡。”阿章叔叔简单交代了一下潜水要领,自个低伏身子,纵身一跃,摆了一个很专业的姿势,扑嗵一声跳下了水。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扑通一声下了水。只不过我下水的声音很不雅,还弄得肚皮红彤彤的发疼。 ; 《天坑虫变》16 水母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刚下水时,我的身子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浑身知觉都慢慢麻痹了。我咬着牙忍着,然后猛吸几口氧气,接着就感到了嗓子发痒。我想起阿章叔叔说的要呼吸均匀,连忙调整呼吸的频率,情绪这才稳定下来。水下并不是一片漆黑,在接近水面的部分,月光渗透进来了一些,光亮照着我和阿章叔叔。 “喂喂,”我的耳边传来阿章叔叔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听到了吗?” 我看见阿章叔叔就在我的身边,但声音却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可能在水下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变了样。他伸出右手手指作了一个朝下的手势,我费劲地点一点头,跟着他朝下游去。 老二哥的声音也同样是瓮声瓮气的:“章鱼,你这个对讲机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还能在水下联络呀……” “呵呵,你以为只有你有对讲机呀,告诉你,我这可是进口的美国设备,不会玩就别动,别弄坏了哟。”阿章叔叔反唇相讥道,我听他们斗嘴觉得很好玩,就不插嘴了。 我发现这潜水其实并不复杂,下水之前我曾考虑过,以为会很难学的,但是我简单挥动了几下手脚之后就发现,只要掌握了身体在水下的平衡,顺应了水流流动的方向,就很轻松了,再加上脚掌的灵活使用,我的身子竟然朝着湖底的方向游动着潜下去了。 不过,越往下游感觉身子就不舒服,就好像钻进了一个橡皮管子,身子被箍着难受,湖水的压力真不可小视。幸好呼吸还不感到困难,我听到了老二哥的声音:“小金,怎么样,潜水是不是很容易吧?哈哈……” 阿章叔叔立即骂道:“胡说,乌鸦嘴,这才刚下水,怎么就潜水了?起码……哎哟,这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哎哟喊了一声,似乎遇到了什么。 因为他是在我的前面,我跟着他游动的,所以我担心他遇到了什么鱼的袭击,连忙从身后抓过潜水叉来,握在手里。 阿章叔叔的声音接着说:“切,是两条小抗浪鱼,差点钻到我的脖子里。” 老二哥的声音立即从对讲机里传来:“章鱼,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小心吓着了小金。” “老二哥,你放心,我没事的。”我安慰着老二哥,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干过少年特工的…… 阿章叔叔的声音从更深处的湖底传来:“水面上的,别浪费电池了,我们要下潜了。” “明白,保持联络。”老二哥的声音像一颗火星,一闪就熄灭了。 我猜想,掘进就是深潜吧?只见阿章叔叔猛一翻身子,吐出两个气泡在水里悠悠荡荡冒向水面,自己潜入了黑暗中。 我连忙学着他的姿势,也一翻身子钻进了黑暗的深渊。 再往下潜更困难了。我几乎都想放弃了,呼吸更加困难,头脑里还嗡嗡嗡地响,像是站在火车头身边听它出发前呜呜地叫,耳膜震得难受。 “小金……金……”我听见了阿章叔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是不是有些……困……难了,别担心……心,这是水下暗流涌动……带来的压力,很快就会适应的……” “哦。”我应道,心里却恶心的难受,我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周围黑暗的水,反正也看不见,我只是用身体感觉到身边水流渐渐变慢了。不知过了多久,阿章叔叔说了声:“我们已经到了水下十米处了。” 老二哥的声音不再响起,可能他和我们的联络已经中断,毕竟水下对讲机的通联距离也有一定的限制,美国进口货也不是万能的。 我们静静地停留在漆黑的水下,阿章叔叔打开了头灯,昏黄的灯光立即照亮了我们周围的水域。我此刻已经有些适应水下的压力了,我发觉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虽然寒冷,但是很美妙,水流一起一伏,带动着我们一动一动,灯光也微微晃动,水里的一些浮游生物就慢慢显现出来。 “小金,你也可以打开头灯,我们就可以开始搜索了。”阿章叔叔的声音又传过来了。我看见他打着手势指着我头顶的位置。 我打开了头灯,周围更亮了,我知道,阿章叔叔给我俩使用的都是大功率的头灯,所以才有这么好的照明效果。八成又是进口的美国货吧。 “阿章叔叔,你买的头灯也是美国进口的吗?”我问。 “哦,不是。”阿章叔叔回答,“是德**用户外灯……哎快看,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忽然变了,急促而尖厉,似乎见到了令人恐怖的东西。 我吓了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东西应该是在我身后,呀,我背后发毛了,此刻寒冷早已经消退,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异样的感觉,是不是……是不是有甚么东西已经爬上了我的后背? “快过来,转身过来。”阿章叔叔的声音都变了,伸出手缓缓拉住我转身,在水下,一切动作都变了样,就像慢速播放的录像,显得很滑稽,但是我们来不及去想这好不好笑,因为我已经看到,在昏黄的头灯灯光照耀下,一些透明的东西正漂浮过来,慢慢聚拢在我们周围。 这些透明的东西软软的,几乎没有形体,在水里就像丝带一样飘动,又像一朵不断变化形状的鲜花在变换姿势开放,它们都很小,要是不注意观察,我们几乎就没有发觉它们的出现。我慢慢看着,想着,这时候真恨生物课学得不好,不能判断出这种生物的名字,我几乎可以断定,它们是朝着我们来的了。 “这是什么?”阿章叔叔奇怪地问,我当然也不知道,我的生物学知识并不丰富,因为我经常逃课的缘故,生物每学期都要补考,幸好后来再也不学了,因为我选择了文科。 “会不会是什么鱼?”我猜测着问。 “鱼?”阿章叔叔的声音就知道我错了,“这种鱼?说出去谁会相信,没有形体没有颜sè的鱼?这里也不是深不见底的水下,阳光还是会shè到的呀?只有在深深的不见阳光的地方,才会有透明的鱼,甚至会有没有眼睛的生物,但这里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这些小东西对我们有没有危险?我看阿章叔叔的样子也是很jǐng惕,看来他也是没有把握。 “要不要我捉一只捏捏看……”我问着,伸出了手…… “不要!”几乎是在我伸手的同时,阿章叔叔喊出了口,“小心,还是再看看吧。” 这些小东西似乎并没有进攻我们的意思,它们四散开来,围在我们左右漂浮着,上下左右到处都是。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 “我们慢慢移动吧,总会甩开这些小家伙的。”阿章叔叔说出了他的想法。我缓缓点了点头,在水里行动真是困难,每动一下都和陆地上不一样,我都有些累了。 我们像慢镜头里的人一样,缓缓移动自己的手脚,慢慢离开这些小东西包围圈。忽然,走在我身前的阿章叔叔停住了,我正回过头来看那些小东西,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差一点把他背着的氧气瓶撞掉。啊?怎么了?我惊愕地回过头来看,阿章叔叔直愣愣地停在我身前,好像年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直视着前面的一个东西。 我再仔细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在我们眼前有一个白糊糊的,像一面白布床单一样大的东西,正扭动着像绸缎一样的边角,逼视着我们。 “别急……别动……”阿章叔叔的声音颤抖着,从听筒里传来,“我们再观察一下……” 那个白布单一样的生物似乎没有注意我们,慢慢从我们眼前飘过去了,一缕尖细的白触脚飘过来,差一点触到我的额头。我啊一声惊叫起来,吓得阿章叔叔脸sè都变了,他一把拉住我,连声问:“是不是被碰到了?” 我说不出话来,摇摇头,指着正远去的怪物,啊了半天,才醒过神来,惊喜地说。 “阿章叔叔,我想起来了,那是水母,水母呀!” “水母?”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大个头的怪家伙就是水母。我在电视上的科教节目里看过,但是这么怪异的水母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碰上,而且还是在淡水湖里,不是说,水母都是在海洋里生活的吗? “不可能。”阿章叔叔也是这样想的,“水母只能在海里生存,这里是抚仙湖呀,是淡水湖呀,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无法回答。其实,刚才我们见到那些小型浮游生物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是水母了,但是那些小家伙太小了,我们有没有思想准备,现在这个大家伙忽地一下子冒了出来,虽然个体差异这么大,但是外形几乎没有变,头上那个像伞一样的顶盖几乎就是水母的特有特征。再加上下面拖着的透明触脚,我想,我真该回去以后好好找些介绍水生生物的书来看看。 水母远去了,那些透明的小家伙也忽地没了踪影,仿佛刚才它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迎接这巨大的像国王一样的怪家伙似的,现在,国王走了,它们也簇拥着,尾随自己的“国王”而去。 我们惊魂未定,不知道阿章叔叔是不是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幸好阿章叔叔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又催促我下潜了。 继续下潜也只是深度的增加,我的头不晕了,身体也不再感到背什么紧箍着了。看来,刚才的异常感受也只是由于是第一次潜水,不适应而导致的反常现象。 又过了很久,在我来说就好像是几个小时那么久,阿章叔叔停下来,看了看手腕上的压力表,示意我已经是水下二十米了。哦,刚才,我们才只不过下潜了十米。我觉得这对我真是挑战!以往我从没有潜过水,虽然游泳的时候闷过水,但那是在游泳池里,那里的水多浅呀!但是现在,我正在迎接前所未有的挑战!我感到了一股热气从脚底板涌上来,哦,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自豪感吧!回头在哈猜面前,我可有的吹的了,哈哈! 下潜!下潜!我咬着牙,拼命压抑着不断涌起的杂念,跟随阿章叔叔下潜。 差不多了,我们身边不断出现一些东西,黑乎乎的,像是到了水底。我猜想着,我们可能已经潜到了水下五十多米了。 阿章叔叔的声音十分微弱地传来:“你还可以吗?我们停下吧。” 我觉得胸口憋闷,说不出话来,只好摆摆手。休息了一会儿,在静止的状态下,身体出现的不适感慢慢消失了,心里涌起来的烦恶感也不见了,我缓过劲来了。 “阿章叔叔,我们已经到水底啦?”我兴奋地问。 “还不能肯定。”阿章叔叔答道,眼睛却四处看着,在观察着左右的水下环境。 “一般来说,水底都会有一些淤泥,水草或者乱石块的,但是要是太深的话,水草就消失了,淤泥也会变成硬块或者其他发酵的物质,这里么……天黑看不清,等我用强光电筒照照看。” 是呀,我一直很想问的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天黑来潜水,要是白天太阳底下潜水,那多惬意呀! “为什么我们不白天潜水呢?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抱怨着,跟在阿章叔叔后面。 “你是说白天潜水?”阿章叔叔答道,“白天不属于我们呀,我们是偷偷来潜水的,白天,需要找水政部门办手续,还需要避开游客的快艇和游泳的人群,很麻烦的,何况,我们是半夜来潜水的,再等一会儿,就天亮了,阳光投shè到水下来,视线会好很多,老二哥不是说你们要找什么东西吗?我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免得引人注目。再说水下也不分白天黑夜了,都差不多,反正视线是绝对不好的,都需要头灯来照明。” 阿章叔叔一面解释着,一面把四处都看了个遍,然后关掉强光电筒,站在了一块落满淤泥的石块上。他身子一歪,差点滑倒,不过在水里这些动作都是缓缓的,所以很快就有站稳了。 “小金,你可以……”他还没说完,忽然身子一歪,这回不是没站稳,在头灯的灯光下我看得很清楚,是有什么东西朝他撞来。 “阿章叔叔……”我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阿章叔叔就一阵摇晃,从滑不留球的石板上歪倒下来,倒在了地上。 “小金,快关头灯……”阿章叔叔嘶哑着嗓门喊着,声音都变尖厉了。 阿章叔叔这一喊叫,我是惊慌失措,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手忙脚乱中我的手指碰到了头灯,头顶一下黑了,我们的身边全黑了。但是我却再也站不稳了,我感觉身边有一股汹涌的水流在冲刷,使得我摇摇晃晃,头脑也有些发昏了。哦,这是怎么了?我稀里糊涂地乱摸着,希望能抓住阿章叔叔的身子或者手臂。不小心我的手碰到了一个光溜溜的东西,那是什么?我的心里一凉,这不是人的身子,更像是水下生物的身躯,滑溜溜带着粘液的……不会是水蛇吧? 一想到可能是水蛇,我都快要哭了,我最怕蛇了…… ; 《天坑虫变》17 鱼阵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猛吸一口氧气,安定一下心神,心里才不慌了。尽管关掉了头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水流在急速旋转,那一团黑影旋转着,不停地在我的身边绕来绕去。使得我不敢擅自乱动,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站着呀?阿章叔叔怎么样了?他受伤了没有?我心里急得要命,我慢慢地,慢慢地挪动脚步蹲下去,然后摸到了阿章叔叔背上的氧气筒捆扎带。 “别动,小金,你一动,那个东西可能就会进攻,在水里,所有的生物都是靠水流的运动和光线来感知周围的物体的。所以你只要别动,再把头灯关掉,它就发现不了我们了。现在我们还不能弄清楚那是什么,需要再看看。” 是的,我蹲在阿章叔叔身边一动不动之后,周围的水流慢慢停止了,那个黑影失去了目标,在周围游弋起来,等确信进攻的目标已经消失之后,它竟然摇头摆尾要游走了。阿章叔叔失声叫道:“看见了吧,是条大鱼呀!” 尽管水下漆黑一片,我也看出来了,那个黑影在扭转身躯的时候,身上有一点点的鳞光浮动,没错,那是鱼鳞的闪光。如果这真是大鱼的话,那该是条多大的大鱼呀! “这大鱼起码有十五米长。”阿章叔叔说,他的语气里含着兴奋,我猜他一定也是十分惊讶的,只可惜在水底,又是戴着潜水镜看不清脸,不过肯定也是和我一样咋舌不已。 “没想到这水底真有大鱼……鱼……呀!”阿章叔叔说,他的声音怎么断断续续的呀?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大鱼,像一艘潜水艇一般,我也很兴奋的,想说话,对讲机怎么也没有反应了,糟糕!阿章叔叔比划着说可能是对讲机没电了,没办法,我们就相互比划着手势商量,是不是沿着大鱼离去的方向搜索一下。我也看出来了,大鱼出现后,阿章叔叔似乎很高兴,也很意外吧,本来他就总想找到点什么,来印证自己的某种想法或者猜测,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的吧。反正我也是胡乱查看,就当是瞎猫乱碰死耗子,看到什么算什麽!所以阿章叔叔一动,我也跟着走。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一个洞口。 我们一直是凭着感觉顺着水流的方向前进的,我敢肯定,阿章叔叔就是有这种非凡的本事,能够在水底下寻找到暗流涌动的方向,从而指引着我俩怎么走。 我心里想着,准备跟随他好好查看一番。可是阿章叔叔站在洞口左看右看,似乎在检查什么,一直没有动。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就跟阿张叔叔打手势要求我们一起进去,可是他摇了摇头,看他的手势,好像要求我们上浮。 什么?我大吃一惊,都已经找到了这奇怪的洞口,怎么却要返回去呢? 阿章叔叔反复比划着,态度已经很坚决了。我渐渐看出来了,他是说我们背上的氧气瓶快要用完了吧?这可是件大事,要是没了氧气瓶,那我们就死定了。 想到了这里,我几乎立即决定,催促阿章叔叔赶快上浮,只有多带些氧气瓶,才能再次下潜。 顺着来路,我们顺利浮到了水面,下潜时那么紧张,是因为心里没底,现在上浮可是轻松多了。 天还没有亮,水面上漆黑一片,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那可能是渔村里的人家的灯光。快艇漂浮在水面上,一盏昏黄的灯挂在船头,照着他东张西望的眼睛。老二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焦急得不得了。一见我们冒出水面大喊着:“你这条臭章鱼,怎么这么久没消息?” 阿章叔叔累得不想说话,一个劲打手势叫老二哥不要打扰。等我们爬上快艇,都躺在甲板上喘着气,阿章叔叔才缓过劲来。 “说罢,为什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你们真的找到了秘密?” “我们的对讲机电池用完了。”阿章叔叔说,“而且,氧气瓶也不够了。” “什么?”老二哥夸张地喊着,“你不是带了进口的对讲机吗?氧气瓶不够,你不是带了大容量的瓶子了?” “不够!”阿章叔叔似乎懒得和老二哥再罗嗦,一面抓过饮水瓶和面包干粮递给我,一面自己吃了起来。我知道,经过这么大的运动,体力消耗都很大,身体十分需要补充能量,所以我赶快吃,我们就这样又吃又喝,老二哥在旁边干瞪眼没办法,其实他也知道补充能量的重要xìng,只不过,斗嘴已经成了他的嗜好,闲不住了呀。吃了几块小面包,又喝光了一瓶可乐之后,我想起背包里还有几块巧克力糖,就找出来分给阿章叔叔和老二哥。阿章叔叔一见就说:“哦,这个东西好,及补充能量,又补充糖分,难得的是能量补充值还很高,外国潜水员最讲究下水之前携带巧克力了,唉,我们资金紧张,从来不买呀。” 看着他们俩三口两口吃完了巧克力,就像西游记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我心里感到好笑,嘴里可不敢说出来。 “老二哥,阿章叔叔,回头,等做完了这一次调查,我请你们来昆明玩,请你们吃巧克力和逛公园吧。” “哎哟,难得小金这么客气,我们到时候真是要来的哟。”老二哥一听我的话眼里放光,似乎已经看见了世博园的大门了,“我最想去世博园看看了,听说那里太大啦,还有许多外国的稀奇宝贝!” 阿章叔叔笑笑,并没有表态,我知道他是内向的xìng格,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包裹着一团火一般,到时候,他一定是高高兴兴到昆明的。 老二哥还在那里憧憬着游玩的情景:“我呀,最想去的其实还是旧货市场,听说那里可以淘到不少宝贝,哦还有,知道哪里的珠宝市场最兴隆吗,到时候可一定要去看看……” 阿章叔叔已经休息过来,此时淡淡一句话,打断了老二哥的谈兴:“耗子jīng,得了,我们要下去了。” “还下去?”老二哥猝不及防,反问道,“怎么?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答案了吗?” “哦,”我连忙回答,“是这样的,刚才我们找到了一个神秘的洞口,本来我们就要进去了,可是对讲机电池用完了,还有,氧气也不够了,最主要的是,阿章叔叔说应该上来问问你,水下会不会有墓穴?如果有的话,会不会有危险,需要带甚么没有……” 一听我说水下发现了古墓,老二哥的眼睛都瞪大了,又急又气,慌乱地说:“不管这么说,我也是研究古墓的专家了,看来我应该下去看看……”竟似完全没有听见我在说些什么。 “快点,耗子jīng,时间不多了,再磨磨蹭蹭的,天快要亮了。”阿章叔叔退了老二哥一把,把他从白rì梦里推醒过来。 “哦,快点,快点,最好明天就去昆明,小金,你们能行吗,还是我和你们一起下去看看吧,进古墓我最在行了……”没等老二哥说完,阿章叔叔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不必了,这一次我进去看看,如果有甚么危险马上出来,毕竟,如果是古墓的话,还需要你这个专门打洞的耗子jīng出马的。” 说实话,如果水下的那个洞口就是墓葬入口的话,我还是希望有老二哥在场的,但是这样一来,快艇上就没有人守候了,有甚么意外,那可是害死人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冲着老二哥点一点头,算是回答他的关心。 我看看自己的防水表,是凌晨四点钟,天快要亮了。这个时候是最冷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阿章叔叔翻出一瓶酒,给我喝了一口,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还是这个管用,鬼天气,真是冷呀。” 阿章叔叔又翻了翻自己的背囊,找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盒子来,“你这是什么?还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呀?”老二哥立即问道。 “这是佳能的水下照相机,我想可能有用。”阿章叔叔说完,又检查了设备,和老二哥对了时间,然后我们一一下水。 这一会,因为有了上次的潜水经验,所以我们很顺利到达了已经作了记号的洞口处。那个阿章叔叔用水下捡来的石块颏下的箭头符号,在昏暗的灯光下反shè着幽暗的青光,仿佛一个yīn险的暗示,jǐng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了看阿章叔叔,他也正看向我。 在这么深的水下,对讲机居然还管用,真是进口货呀,我听阿章叔叔的声音低低地说:“小金,不怕吧?我们进去了?” 我点点头,其实我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但是有阿章叔叔在,我有了怕什么呢? 洞口居然有一米多高,我们蹲下来就可以进去,不过为了保险,阿章叔叔还是拣了一个石块扔进去试试,里面传出来一阵轻微沉闷的“骨碌碌”的石块滚动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他又用头灯照了照,里面有拐弯的地方,看不远。阿章叔叔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我跟着他钻进了黑漆漆的水下石洞。 我们刚过那个拐弯的地方,阿章叔叔忽然停住了,一面倒退着,一面叫我快退,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急促而又恐惧:“快,小金,快退回去!” 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转身,没想这个洞口太小了,根本转不过身来,我只好倒退着往后游,慢慢退出了洞口。阿章叔叔也退了出来,也是和我一样倒退出来的,他一出洞口就歪倒了,身子朝着洞口下方更深处的深渊落下去。 啊!发生了什么事?我大惊失sè。急忙喊着:“阿章叔叔,阿章叔叔。”然后追了下去。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有一个梭子形状的黑影从黑洞里钻出来,游远了。 我赶上阿章叔叔,拉住了他的脚,慢慢稳定住了下滑的速度。原来阿章叔叔只是掌握不住平衡,暂时还没事。我们依靠在糊满淤泥的石壁上喘着气,这里总算有一个踩脚的地方供我们休息。 “刚才怎么了,阿章叔叔?”我问。 “有一条大鱼,冲着我来了。”阿章叔叔说,“我只要退出来了,不然,头都被咬掉了。” 大鱼?我想起了刚才的黑影,就是那个吧。 “我觉得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我们这一次可能不顺利。” 还没等阿章叔叔说完,远处涌起一阵黑水,一团巨大的yīn影朝着我们落脚的石壁游了过来。 “那是什么?”我惊慌起来,指着那团黑影问。 “不好,那是鱼群,那条大鱼又回来了。”阿章叔叔也慌了,拉着我朝上游。 在水里游泳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有谁不相信的话,可以试着自己潜在游泳池水底试试看,那真是比蜗牛爬还要急人。我们奋力蹬水,感觉过了很久,也只不过上升了很短的距离,而那鱼群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它们一条一条均匀排列,怕不下有几万只,全都列成奇怪的阵形堵在我们面前,一只只圆鼓鼓的鱼眼睛望着我们,好像在打量,又好像在责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一时间吓得呆住了,鱼是我们常见的水下动物,可是一条一条的并不可怕,现在是成千上万的鱼排在一起,那种阵势,可真是叫做惊世骇俗、毛骨悚然的。 “没错,这就是鱼阵,我明白了,明白了……”阿章叔叔似乎也是被吓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知道了,它们,一定是在守护什么,我们一定是撞破了什么秘密,惊动了它们。” 鱼阵?我脑海里觉得这个词很熟悉,想来想去,想起来我和老二哥在孤山的经历。那不就是暴风雨中看到的鱼阵吗?我再仔细一看,就发觉眼前的这些鱼真地和在孤山看到的差不多,可能就是箐鱼了。我想抓背后的鱼叉,阿章叔叔按住我,示意我别动。然后,我们和鱼阵僵持着,静观其变。 那鱼阵静置了一会儿,可能是有些不耐烦了。中间一条个头最大的鱼,可能就是领头的鱼王了,此时慢慢游出了队伍,径直来到了我和阿章叔叔跟前,我吓坏了,那大鱼圆溜溜的眼睛,起码有茶杯那么大,正盯着我的脸。 我们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其实我们都带着面罩,口鼻里盖着氧气罩,大鱼可能就觉得我们很奇怪,大概它也从没见过我们这样的“鱼”,所以一个劲地打量着我们。 我偷偷观察,见那个黑洞就在不远处,就像慢慢挪过去,先进洞再说。我想,要是这些鱼来者不善,说不定什么大口一开,就把我们撕个粉碎,进了黑洞,起码可以避开这些怪鱼的逼视。 那大鱼看得久了,没发现什么,游开了一点,但并不走远。真是一个狡猾的鱼,不过阿章叔叔悄悄捏了捏氧气管子,尾端冒出几个圆溜溜的气泡,骨碌碌穿行在水中,朝着湖面窜去。 大鱼果然被吸引住了,顺着气泡离去的方向追去。那些鱼阵中的鱼群一见自己的首领行动了,连忙跟上。转眼间,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青黑sè的鱼群在我们眼前掠过,卷起了一大团的黑泥。我们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天坑虫变》18 海马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黑泥不知在水底沉积了多少年了,早就被水浸泡得又粘又黑,再加上水生动植物的尸体残渣长年的堆积,此刻扬起来弥漫在水里,乱飞乱舞,不停地落在我们身边,有些更直接就朝着我的脸上身上落下来,我胸口一阵恶心,差一点吐出来,干脆眼睛一闭,算是眼不见心不烦。阿章叔叔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像是被泼了一瓶墨汁似的,上下黑了个透。 “喂,小金,千万别怕……”阿章叔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像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似的。本来我想打开头灯了,不由得犹豫起来。 “我……可以开灯了吗?”我问着,下意识地伸手去按头灯的开关。 “别――”阿章叔叔急促说道,“千万别开灯,一开灯,大鱼又会回来了……那样更糟……” 我只好等待。这一等起码等了一个小时,我都急得不得了,阿章叔叔居然还一动不动。在这种特殊的水下环境,越是等我越是烦躁,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快一天了,好容易等到墨汁一般的淤泥逐渐散去,从蓝幽幽的海面上散落下来的月光照到水底,使得水底更神秘莫测了。我焦躁的心情刚开始蔓延,刚感到心烦胸闷,就听到阿章叔叔说,“我们走吧。” 谢天谢地,总算是熬过去了,我顿时一阵轻松,我最怕的就是干等着一事无成,这比行动起来再说还要叫我难受,我老爸早就说过,像我这种个xìng的人居然还跻身于少年特工之列,真是什什么来着,那句话我翻找了一大厚本的《成语词典》才找到,叫“恬不知耻”,天哪,老爸居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我这是跟他学的?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钻进了黑洞,谁都没有想到,钻出那个洞口其实只是到了另一个水域,换句话说,我们还是在抚仙湖底,幸好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幸好我们动作也不慢,当我们钻出洞口,都以为来到了什么神秘地狱。 “嘘――”阿章叔叔手一摆,停止了前进,我正东张西望呢,顿时撞在了他的身上。“别……动……哎哟……”阿章叔叔轻轻叫唤一声,不知是不是被我撞晕了,我连忙辅助他查看,还好没有什么异常。 “阿章叔叔,阿章叔叔,有事吗?”我问。 “别出声,别动,看。”阿章叔叔异乎寻常地简洁回答,指给我看。 我立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我们又遇到了怪异现象。前面蓝幽幽的湖水变得微微有些紫红,就像是在淡紫sè的烟雾里一样,出现了一队排队前进的东西,大约有三两只,或者是四五只,因为后面的还隐没在紫雾里没有显现。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龙宫,这里是不是邛海?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西游记》里描绘的虾兵虾将巡逻的情景呢? 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阿章叔叔轻轻摆摆手,小声说:“看仔细了,它们没有拿着兵器。” 哦,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珠,是呀,这里虽然是水底,眼前这些虽然是莫名其妙的生物,但是它们还都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并不是鬼神之说的荒诞故事。 “阿章叔叔,是海马!”我惊叫道。当然,此时那些排队“巡逻”的海马已经消失在紫雾里了,所以它们并没有被我惊动,因为我们每次说话都会冒出几个气泡的,气泡在水里骨碌碌上升,会搅的周围的水晃动,据说水生动物的身体具有很敏感的感知周围动静的神经单元,所以我们必须很小心。 “没错,是海马。”阿章叔叔也肯定地说,“老早以前,老人们就说过湖里看见过海马,没想到是真的。” 但是我看这些海马似乎并不是有条不紊地在“巡逻”,而是像是被什么追赶一样,也许这是我的错觉吧! 我正想到这里,阿章叔叔轻叫一声:“哎,这里我们来过吗?好像很面熟呀!” 我不知道他又想起什么了,也许是想起了上一次的潜水经历,也许是想起了在什么书里见到过的画面。反正我是第一次潜水,什么都感觉新鲜。 “让我看看,我看看……”阿章叔叔自言自语着,蹲下身似乎在寻找什么,我看明白了,是查看地上的淤泥和石块。 “是的,我觉得就是面熟呢。”阿章叔叔又回身看了看洞壁表面,“石质特征都对,没错,就是这里了,我记得,一年前我来过这里,当时,小淘就是在这里遇见那条凶恶的大鱼的……” 说到这里,阿章叔叔似乎哽咽了,可惜我看不见他是不是流了眼泪。但我想小淘一定是他的潜水伙伴,更有可能是他的女朋友,不然不会这么难过。 “我……我……”我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哑口无言。 “别担心,我们现在没有甚么可担心的,听说你身手了得,学过武术?”阿章叔叔忽然提起了这事,我猝不及防,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老二哥带着我来才不过几个钟头,他们没有时间单独在一起聊天呀?老二哥又怎么告诉他呢?难道他以前见过我? “喂,小金,你想什么呢?”阿章叔叔忽然问,我一下清醒过来,不禁面红耳赤,幸好他是看不见,其实我也知道,在水下容不得半分疏忽,尤其来不得猜忌和任何的小动作。 “我,我,”我在想怎么说才能不违背我答应师父的承诺,师父呀,你可真是的,就叫我怎么说,背负着这个一个包袱,有的我受的。 “没关系,不好说就算了。”阿章叔叔通情达理地说,但是我可受不了他那种怀疑的眼神,“是的,”我连忙解释,“我师父是出家人,从峨嵋山来。不过我也是听说而已,他从来不谈自己以前的往事。” “可以理解,武林人士大都这样,”阿章叔叔似乎不打算再谈下去了,收拾一下散落在身畔的水草,把它们扯落地上,说,“快走吧,争取天亮之前上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巨大的撞击猛地把我俩撞倒了,我眼前一黑,几乎怀疑是地震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我才知道,我是短暂昏迷了,那阵巨大的撞击正好撞到了我的胸口上,氧气管被撞掉了一根,幸好阿章叔叔及时为我插上,不然我早完蛋了。周围的水被搅得乱滚,卷起一阵一阵的淤泥,这里淤泥还不多,不然早就漆黑一片了,阿章叔叔神sè紧张,拉着我想朝黑洞里退,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大鱼正迎面等着我们,它的硕大的身躯堵住了我们进洞的路。 “滚开!”我气急败坏,脱口而出,但其实我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我的胸口此刻正疼得难受,胸闷气短呢。大鱼血红的眼珠仿佛要喷出血来,它骨碌碌转动眼睛,似乎也在打量我们,但是那个身躯,起码有一艘小船那么大。它的牙齿一张一合,别不是在打我们的主意,想要拿我们塞牙缝吧,我们可不是那么满足它的食物……我们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只有它的鳍的一般大,在这种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能和它斗。 但是,在水里,我们人类已经失去了天时地利,根本不是鱼类的对手,也许在陆地上,鱼类可以任由人类宰割,但在水里,就全是它们的天下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避,避免和它们正面交锋。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僵直不动,慢慢地,我的腿麻了,我的手臂僵硬了,由于不活动,血液流的慢了,更显得水底寒冷无比。 我看看阿章叔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我们都失去了主动,只有静观其变,最好大鱼不好那么敌对,或者有甚么叫它转变心意走掉最好啦……我正这样想着,大鱼游动了,围着我们绕了一个圈,开始近距离打量我们,哇――这更加叫人恐怖了,大鱼的眼珠像汽车灯那么大,定定停在了我眼前,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我哪里敢这样做。惹恼了大鱼,那牙齿可不是好对付的。我已经看见尖尖的牙齿上挂着别的动物的碎肉了,哦,要不是戴着面罩,我敢保证,我都吓得哭了。 比赛奔跑我想许多人都不怕,但比赛静止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还是在水下,憋着气像个僵尸一样的浮在水中。 大鱼奇怪地没有进攻,但是它怎么这么奇怪呀,圆鼓鼓的眼珠上挂着丝丝缕缕的肉线,还在一动一动的,身上也是长满了肉芽,一伸一缩。大鱼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所以我看得最清楚,那些肉线和肉芽根本不是长出来的,而是……像是从外面扎进大鱼的肉里,想钻进去的虫子。它们的头部已经钻进去了,身子还在外面扭动,所以看起来才像是一伸一缩的线。 寄生虫?我毛骨耸立,我隐隐约约已经想到,这和箐鱼的集体虫变大有关连。但是此刻容不得我多想。阿章叔叔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我猜,这就是所谓的鱼王了,你看它身后。” 我循声望去,黑沉沉的水底居然闪烁着点点鳞光,不,那不是星星的倒影,那就是鱼身上的鳞片在闪光。慢慢地,磷光聚拢,形成了一大片,像是一个城市。我不禁骇然,这不就是刚才我们遭遇到的鱼阵吗?它们怎么转悠到这里来了? “这些鱼身上怎么会发光的?”我问。 “估计是这些鱼常年生活在水底,加上吃了一些其他动物的尸体,磷堆积在体内或者鳞片表层发出的光。就跟坟地最常见的磷火一个道理。” 我听得毛骨悚然,按说我最怕鬼火了,其实这也暴露出我的弱点,我的胆子是多么地小!唉,真是丢人,这千万不要叫阿章叔叔知道啊! 对峙不久,大鱼可能觉得并没有危险,也可能觉得我们只是两块石头吧,它竟然挪动身体,在我们身子上蹭起痒痒来,我立即感到了剧烈的振动传来,大鱼的鳞片刮擦着我的潜水服,克勒克勒直响,我真担心会不会把潜水服磨破,那样的话,我可是死定了。 正急躁之间,忽见不远处的石壁上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原来是一条粗大的水蛇,这下可救了我了。那水蛇可能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鱼王,正想缩回去呢,我可不会放过眼前的这个机会,我慢慢抬手,准确shè出了一块小石子,那石子一直在我手心里攥着呢。 小石子击中水蛇身子,惊得它暴跳起来,箭一般窜出了洞穴,朝着鱼阵慌不择路地扑去。它也许忘记了前面正横亘着巨大的鱼群,也许仗着自己身躯粗壮,根本不把这些鱼放在眼里。可是,它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条鱼王,这鱼王的个头可是巨大无比,早已经超过了那些鱼子鱼孙,就在它冲向鱼阵的当口,鱼阵乱了,水里原本闪烁的鳞光一瞬间流光四溢,一片凌乱,鱼王恼了,丢下我和阿章叔叔,朝着水蛇追击。 我们趁此机会慌不择路,来到了一块巨型岩石的后面躲了起来。这里更深了,四周没有一点水草,真是水底的不毛之地。不一会儿,我就冷的受不了了。再看阿章叔叔,也是浑身发抖直打哆嗦。 “糟糕!”阿章叔叔直哆嗦,嘴巴也结巴起来,“我……们……来到了……冰……冰……窟……” ; 《天坑虫变》19 鱼王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误入了一个十分寒冷的洞穴,虽然只是在洞口,但是彻骨的寒冷已经消磨了我们的意识,我渐渐开始昏迷了。我模模糊糊中,仿佛看见了老二哥在对着我笑。 “小金,好冷哟,寒流来了,烤烤火吧。”他说着,塞过来一个暖炉,但是我没有接住,啪嗒掉落地上,碎了,化作了满地的寒冰,又消失在暖暖的空气里。 “怎么……”老二哥说着,但是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清,最后竟然不见了,仿佛隐进了墙壁里。 “你……”这是阿章叔叔的声音,“你……” 我听见这样的声音,看见面前不远处的阿章叔叔正伸出手,想拉住我,但是我们距离还差一点,我歪倒了,倒在了淤泥里。我梦见阿章叔叔忙着救我,急着掏出一件软管朝我嘴里挤东西,呀,是辣椒水。我立即出了一身汗,清醒过来。 哦,我刚才怎么了?我看看四周,我们还在水底的洞穴口,可是我怎么感觉手脚火辣辣发烫?刚才不是还很冷么? 阿章叔叔一脸的紧张,拉着我缓缓游出了洞口。停在了岩石后面。 “好险哟,”我听见阿章叔叔叹息,“刚才你出现了幻觉?” “幻觉?”我茫然了,难道,刚才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是幻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见你不停地朝嘴里塞东西,其实你戴着面罩,不然,你差点把石块吞进去了……” 哦――我惊出一身冷汗。“谢谢,阿章叔叔,是你救了我……” “不,我并没有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阿章叔叔解释,“我见你忽然清醒了,那一定是你想到了什么带有刺激xìng的东西,比如辣椒、胡麻……” 我点点头,刚才我正是梦到了喝辣椒水,才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清醒过来。原来意识深处的隐藏念头有时也可以救命呀! 正说着,周围的水流一阵湍急,我们在水里可以感到明显的sāo动,周围一团一团的水草和渣滓被搅动起来,在身畔起伏不定。 是不是大鱼又来了?我惊疑不定,远处看不清楚,但可以明显感到鳞光闪动,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疾冲过来。 是那条鱼王! 它怎么又回来了?这么说,那条水蛇已经成了它的美餐?哇――一想起鱼王嘴里尖利的牙齿,上面还挂着丝丝碎肉,我不寒而栗,这也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被它撕碎。我拿出鱼叉准备战斗。阿章叔叔也摸出了插在腰间的镔铁匕首横在胸前。 大鱼转瞬间冲到我们眼前,圆鼓鼓的眼球上挂着血珠,看来刚才它还是受了伤,这也更加增添了它的暴躁。它行动迅速,扭动腰肢,想给我们来一个横扫千军。 我一看来者不善,不能硬拼,只好一低头,鱼尾带着卷起来的水浪朝我们涌来,在面前一扫而过,轰地掀起了暗流,扫得我们站立不稳。 我们趁势蹲着,这才稳住了身子。 大鱼一击不中,疯狂地扭动身躯,划了一个大圈掉转头来,准备下一轮的冲锋。鱼眼睛已经变样,瞪得血红,像要喷出火来,它狂怒地开合嘴巴,喷出一条条肉虫,朝着我们游过来,肉虫蠕动身躯,竟像一个个飞shè的鱼雷,一时间我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快走,小金!”阿章叔叔一把拉住我,想要躲开这些肉虫。但是哪里来得及,一来在水里我移动缓慢,二来那些肉虫竟像是飞速而来,哦想躲都来不及,所幸我们带着面罩,那些肉虫尽数都击打在了面罩上,一时间我的脸前一片模糊,那些肉虫都粘在塑料面罩上,它们像是有胶水涂在头部,又好像是头上长着吸盘的,这下巴在面罩上,把面罩全都糊满了。 “哎呀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我惊叫起来,顾不得水下危险,竟伸手想拼命抓掉那些令人恶心的肉虫。 慌乱中,阿章叔叔的声音还是那么镇静:“小金,莫慌,沉住气!” 可是我哪里还能沉住气?此刻我心里怕极了,手脚乱抓之间,不小心拉脱了氧气管,骨碌碌的气泡一个劲朝上冒,在我眼前窜起一阵白光。 哦那不是白光,我惊恐地看到,那是我生命的jīng华正在流失,我要死了……我额头突突冒冷汗(我敢肯定,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会不停地抹冷汗的),我觉得眼睛都被汗水模糊了。 正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眼前乱冒的气泡不见了,身畔搅起一阵水浪,是阿张叔叔救了我!他把我的氧气管子按住,自己却暴露在鱼王的面前。我顾不得别的什么了,三两下除去面罩上的肉虫,却发现,阿张叔叔的面罩上也是蠕动着恶心的肉虫。他顾不得自己清理,却担心我因为害怕而失去自制力,所以冒着危险替我挡在了鱼王身前。 我结结巴巴说:“这……这……阿……叔……” 连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阿章叔叔就更不明白了。但是,也就是阿章叔叔具有多年的潜水经验了,他根本没有多耽搁,立即转过身来,用镔铁匕首冲着冲过来的鱼王刺去。 轰隆一下水底震动,匕首刺在了鱼王的嘴边,我惊的闭上了眼睛,那鱼王的牙齿……太恐怖了,竟然像是钢铁做成的,匕首根本不能伤它分毫。而它身上的鳞甲,更像是战士的铠甲一样坚硬,阿章叔叔刺不进去,我看不妙,也抄起鱼叉,专挑鱼王的下腹部下手,希望可以刺伤它,是它知难而退。 果然,鱼腹真是它最软弱的部分,三两下就见血了,湖水立即飘起了一片血红。鱼王疼痛难忍,竟然翻滚起来,我们离它是最近的,它这硕大的身躯一开始折腾,周围的水立即犹如锅里烧开了的水,上下翻腾。我们站立不稳,直朝后摔去。 “我们,还是走吧?”我有些害怕了,建议阿章叔叔不如撤退。 “可是,朝哪里走?”阿章叔叔无奈回答,我看看后面,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隐隐约约有一些鱼群还在四周游弋,不错,那些是结成鱼阵的箐鱼,它们的鱼王正在和我们搏斗,它们怎么会离开呢?说不定正等着吃我们的肉呢!一想到这里,我心里慌极了,没想到在岸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在水里却成了任人宰割的肉了。此刻鱼阵虽有些稀稀拉拉的,但我们还是不敢冒险,要是鱼阵重新集结,而鱼王又从后面夹击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躲躲吧!”阿章叔叔又说,在这时候我只有依赖他了,我不由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他急了,一面挣脱一面告诉我,千万不能互相牵制,只有互相援手,在水底,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十分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行动方便。 我哦了一声,松开了手。我们悄悄移动,趁着鱼王绕远的空档,躲在了巨岩后面,我握着鱼叉,阿章叔叔握着镔铁匕首,等待鱼王兜转回来。 那大鱼可能觉得我们之间力量悬殊较大,它自己已经是稳cāo胜券了,再加上刚才它的一阵冲击,我们肯定已经丧魂失魄,溃不成军了。它可根本没有想到,我们这种特殊的“鱼”不是一般的对手,不是它那个鱼脑袋所能理解的,所以它基本放松了jǐng惕,径直悠悠荡荡过来了,根本没有想到我们已经做好了埋伏,正等着它上钩。 大鱼一定以为我们躲在洞口里,正想探头进洞搜索。我和阿章叔叔同时出击,鱼叉和匕首全部刺进了鱼腹。 顿时,鱼王剧烈翻腾,我们都被鱼尾扫中,跌倒在淤泥里。鱼王上下翻滚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了,张开嘴巴噗噗噗吐出一连串的气泡,逃之夭夭。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手脚瘫软,要不是穿着潜水衣,又是在这湖底,早就已经四仰八叉了。我和阿章叔叔兴奋地望望,再看看远处的鱼阵,那些鱼可不是傻子,一见鱼王失败逃走,早就抢先逃走了。湖水此刻平静异常,只有我们头顶上方的那些被鱼王搅起的淤泥此刻正往下落。 忽然,扑通扑通几个黑sè的圆溜溜的东西落了下来,朝着我和阿章叔叔砸来。 我大惊失sè,怕又是什么怪鱼来袭击我们,忙去找鱼叉。可是我手忙脚乱的,还没等抓住鱼叉,那些圆溜溜的黑物已经到了,顿时,我感到了强烈的振动,那些东西份量极重,还带着些丝丝缕缕的毛发状的东西,像飘带一样拖在后面。 这是什么怪物?我好奇地看着,它们落到淤泥里,砸起了一阵黑sè的泥沙,然后不动了,在水底,yīn惨惨的微光下显得诡秘异常。 “哎呀,是人头!”我惊叫起来,真的,我看清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它的脸正好对着我,两只黑窟窿正好是眼睛的模样,可是牙齿和鼻梁骨还在,头发更是浓密。 没错,这正是死人的头颅,准确地说,是骷髅才对,因为出了我眼前的这个头颅还有没有腐烂的东西挂在上面,其它几粒头颅早已经皮肉烂尽,只剩骷髅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胆小的人,现在在yīn恻恻的湖底忽然看到了这些吓人的东西,顿时手脚发凉,难以动弹。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个“鬼”字。难道,四周出现这种东西,真的是有鬼在作祟么? “这是刚才从那鱼王的肚子里吐出来的。”阿章叔叔解释说。真怪,他怎么知道的? “你想啊,这些东西是从上面落下来,我们刚才击中了鱼王的肚子,它正是从上面逃走了的。一般来说,这么大的鱼类,吞吃个把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我猜也只有它才能吞吃活人,人的头颅是很难消化的,刚才我们袭击它的腹部,使它十分难受,所以就吐出来了,毕竟这些东西本类就难以消化,迟早是要吐出来的。” 我承认阿章叔叔解释的在理,但是我最怕看见这些个骷髅头呀鬼怪的了,所以有些后悔不该潜水,可是光想这些没用呀,现在又不能后退,只能听阿章叔叔说怎么办了。 正胡思乱想之时,阿章叔叔又惊慌起来,连连拉我快离开这里。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是大鱼又返回来了?四周并没有大鱼游动的征兆呀? 阿章叔叔指着头顶一些细小的像游丝一般的东西,惊慌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什么?我好奇了,想凑近看个究竟,阿章叔叔扯过我就朝巨岩那边逃。 “你不要命了?那是七腮鳗。水下最毒辣的家伙!它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七鳃鳗?我没听说这种东西,但我想阿章叔叔肯定知道,看他惶急的样子就可以想到,那一定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随着那像蛇一样的东西游进,我竟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咯嚓咯嚓”声。“听见了吧,那是七鳃鳗的牙齿在响。” 什么,牙齿? 我忽然想起来了,水底的鱼只要是长有牙齿的,都是凶狠的食肉鱼,牙齿尖利的更是残忍。 “七鳃鳗的牙齿还带有吸盘,要上就不会松脱,一直到钻进体内,很歹毒的。”阿章叔叔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慌乱已极,只想着快些躲起来,可是,摸了很久,巨岩这边一直没有找到躲藏之地,难道,非的要逃进刚才那个寒冷异常的洞穴? “这里,快来这里!”阿章叔叔忽然叫道,听声音好像是找到了躲藏的地方。 我顾不得多想,紧跟着钻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穴。 ; 《天坑虫变》20 寒冰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这里是哪里呀?”我下意识地问,立即发觉我这问题其实多余,阿章叔叔却没有反应,只顾着去看他的手扶着的一段石壁。 “怎么了,阿章叔叔,你发现了什么?”我一连声问道。 “小金,你不觉得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很奇怪吗?”阿章叔叔这样说。 “怎么?”我茫然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里不就是水底的岩石墙吗?只不过这里的岩石很平,像是用刀削过一样整齐。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阿章叔叔像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着我说,“刀砍斧削,人工雕琢,这不就是古代的石头城墙了吗?”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发现他其实说得很有道理,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有了重大发现了? “等等,我再看看。”阿章叔叔蹲下来,摘下腰带上的小锤,想要撬下一点东西带回去。 “快走,那些七鳃鳗追过来了。”我拍打着阿章叔叔的后背,真的,我一扭头间已经看到那些像飘带一样的七鳃鳗正摇摆着大大的头部,扭动着细长的尾巴游来,它们一开一合的颌部咔咔咔咔地磨着牙,真实面目狰狞凶相毕露,正想一口把我们吞没呢。 你说这种鱼真是讨厌呀,不光模样难看,xìng情还十分凶悍,全身出了一个硕大的圆鼓鼓的脑袋,就没有什么了,那脑袋上一个口腔里满是尖利的牙齿,此外没有什么了,它的这幅长相,仿佛生来就是为屠杀而具备的,这真是一个天生的水底杀手! 为了不被这恐怖的水底杀手追上,我们拼尽全力朝前游。我的小腿甚至都抽筋了,疼得我龇牙咧嘴难以动弹。 “小金,快跑,别停留,被追上就麻烦了。”阿章叔叔又急又气地喊着。我听见了,我当然听见了,但是我的行动怎么也赶不上这水底杀手呀! 我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了阿章叔叔身后。我不知道阿章叔叔找到什么好地方躲避没有,但是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一头躲进了阿章叔叔的yīn影里!谁知阿章叔叔并没有站稳,他正朝什么方向走呢。这下我惨了,我一歪身子,随着跌进了黑黑的洞穴中。 “阿叔,你怎么了……”我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一阵彻骨的寒冷打断了,“……555,好冷呀……” 阿章叔叔也是一样,虽说水下情况千变万化,但这样的寒冷还是从没有遇见的,这和先前的刺骨寒相比厉害多了,我已经看见,洞穴里白花花的地上堆砌着光滑圆溜的寒冰! “不行……不行了……”阿章叔叔也开始和我一样结巴了,我们俩颤抖着,牙齿咬得格格响。 我们身上穿的潜水服根本抵挡不了这种寒冷,起码有零下十多度了。才不过几分钟,我就有些眩晕了,意识开始模糊。 我觉得我开始出现幻觉了。先是眼前出现细小的银sè的影子,在头顶盘绕。这些像蚊子一样的细纹影子嗡嗡叫着,钻进了我的脑子…… 阿章叔叔的身影淡化了……快要消失了……他是怎么爬上高高的的洞穴顶部的……他还朝我伸出了手…… “小金,我拉着你,我们进到洞里去……”阿章叔叔的声音真是温柔呀,怎么像是和我老妈的声音一模一样?我顾不得什么了,伸出了手。 “哗啦”一声响,我浮出了水面,踩上了结实的石头地面。哦,我们怎么上岸了?这里怎么没有水呢!空气里含着淡淡的香味,像是有几千盆的夜来香在盛开。可是左右什么也找不到,这里全是白花花的冰!我们是进到了冰洞里了。 “谢天谢地……”阿章叔叔舒了一口气,开始整理随身物品,“我们有救了……这里居然有空气!” 我呆呆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此刻也不觉得冷了,大概麻木了吧! “阿章叔叔,我们是在洞里?”我问。 阿章叔叔点了点头,“这里怎么这么香呀?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他把面罩摘下来,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放心下来。 “哦,没有危险,是无毒的。” 这里出乎意料地亮,不需要灯光就可以看得到四周的景物,阿章叔叔收起氧气瓶和面罩,说:“你也收起这些东西吧,不然太累了,保持体力还是很重要的,我们也可以节约一点氧气,还可以休息一下,你带来的巧克力还有吗?”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逃命,把装有巧克力和其他一些物品的腰包弄丢了。 “没关系,休息吧,这也很重要的,先喝口水吧。” 我们喝着水壶里已经冻得冰冷的水,幸好它们没有结冰,不然,我们只有破冰了。我可没有工具,可以砸开**的冰块。 这个时候,我们都是坐着的,我偶然抬头,看见了洞顶的那一大片白亮亮的可怕的针。 “啊――”我惊叫一声,阿章叔叔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我,随之也朝头顶看,立即惊呼起来:“是冰笋!” “什么?”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仔细一想还挺形象的。 在半圆形的呈穹形的洞顶上,一圈一圈环绕着美丽的石头花纹,正中的那一大片尖刺般的笔直朝下垂着的正是像竹笋一般的冰柱,它们像万千并辔竖立着的戟尖一般倒立着指着我们,好像随时要掉落下来,使得我们头皮发麻,jīng神战栗。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我小心问,生怕大声说话惊动了洞里的什么神灵,抑或是触动了头顶的那些冰笋,那样的话都将大祸临头。 可是阿章叔叔缓缓摇了摇头,我的心立刻绷紧了,身处险地是最令人焦躁不安的,何况这里很可能还是在深不可测的湖底。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丝毫没有**的气味,所以我判断,这里没有死亡的生物尸体。”阿章叔叔说,“问题是,这里的冰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上万年了,坚硬无比,一时半会不会掉落下来的,除非温度上升,冰块融化。”说到这里,他看一看我,“你想这可能吗?” 我摇摇头,当然不可能,这里这么冷,我们都随时会有冻僵的危险,又怎么可能出现奇迹,除非烧火。 对,烧火?我忽然想起了火炉,在我的背包里,有一个小暖炉,是不用点明火的,打开开关就可以暖手。我连忙取出来,我们俩轮流捂着,在洞穴里面转悠开来。 但是我的心头总有一个yīn影挥之不去,搅得我惶恐不安。我总以为,我是昏迷之后出现的幻觉,才找到了这个洞穴,换句话说,现在我和阿章叔叔是不是已经死了?魂魄找不到回去的路,在这个水底洞穴里徘徊呢?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这里呢? 我看看自己,潜水服还在身上穿着,显得紧绷绷的。身后的氧气瓶沉甸甸的,虽然关掉了开关,但是我们不敢就这么扔掉,有备无患呀!这是刚才阿章叔叔说的。 我摇摇头,不对,如果死了的话,又怎么会背着这么累赘的氧气瓶呢?不可能! 这个洞穴还真是深呐,我们走了好久,才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不知道我们的判断对不对?在这里,我都怀疑自己的思维是否正常!),这都是因为在冰上走路十分艰难的缘故,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好在地上没有什么尖角之处,不然的话,我们早已经被碰得头破血流了。 我忽然发现不再那么冷了,是我的感觉已经麻木,还是这里的气温真的回暖了?我无法得知,看阿章叔叔,只顾着朝前走,似乎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些白花花的冰壁渐渐变成了青灰sè的岩石,上面涂着一层发亮的东西,地下的石板也光滑异常,刻着一些凿出来的凹槽。 咦?好像是有人走过这里,看,还修好了摆放油灯的小洞,每隔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可是,这些痕迹无一例外地都涂满了废弃的灰尘和泥土,显得荒凉而又诡秘。 “阿章叔叔,阿章叔叔,你看!”我慌忙提醒走在前面的阿章叔叔,他怎么一直对这些视而不见呢? “哦,我看见了。”阿章叔叔的声音异乎寻常地yīn沉,声音也压低了,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秘,我们不得不倍加小心呀。对了,这里应该是水下的洞穴吧,按照老二哥的理论,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要么是古墓,要么是幻觉,我宁可相信是古墓,我们还有一线希望。来,含着这颗药丸吧,这是可以解毒的。” 说着,他掏出了一颗圆溜溜的黑sè药丸,放在我手心。我看着这药丸,鼻子里立即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是什么药丸?这么臭?”我下意识问道,马上又感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阿章叔叔当然不会骗我,给我吃的一定是珍贵的药丸,说不定是经过jīng心炼制的救命神丹呢! “呵呵,其实,它和药店里卖的牛黄解毒丸差不多,不过,在这个基础上,我又加了一些自己配制的草药。”阿章叔叔笑了笑,“还有,一会儿肚子可能会有一些疼,千万不要以为是吃错了药,那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啊。” 我心里释然,不再犹豫,把药丸放进了嘴里。 我们顺着洞穴朝前走,现在危险已经过去,寒冷也逐渐消失,强烈的好奇心在促使我们鼓起探险的勇气,我尤其想知道我们在的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阿章叔叔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拿出了一把小锤子,不时敲打着洞壁上的岩石,发出一阵阵清脆或者沉闷的声响,然后,他用一根粉笔在洞壁上写着什么,还把这些记在了捏在手里的笔记本上了。 我压抑不住好奇地问:“阿章叔叔,你究竟在写什么呀?” “我吗?”阿章叔叔回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小锤子,“这是地质考察用的丁字锤,我呢,想敲块石头回去化验,你不知道吗,通过分析岩石里的同位素碳的成分,可以知道岩石的形成年代。” 哦,是这样,我当然知道的,我说:“问题是,这些岩石这么坚硬,根本敲不下来呀!” “没关系。”阿章叔叔扬起手里的笔记本,“我挂了一些岩石上的小颗粒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忽然脚下一滑,手里的小锤和笔记本飞了起来,人一下子摔倒了。 “哎呀!”我吃了一惊,这里可不像前面满是冰块的地方了,那里滑一跤还没有什么,这里可是尖石林立,被碰到了可不得了。 等我赶到阿章叔叔身边,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在叔叔,阿章叔叔……”我慌了,都快哭了,这要是他昏迷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谁知阿章叔叔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并不是被摔昏迷了,而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别动,别急。”阿章叔叔一摆手,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岩石。 “怎么了?”我以为阿章叔叔摔到了大脑,把脑子摔晕了。不然怎么说胡话呢? “别急别急,阿章叔叔,我找一找医药包……”我一面说着,一面手忙脚乱地取下背包,翻着里面的东西。 还没等我找着医药包,阿章叔叔又说话了:“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小金,我总觉得我们来到了十分邪乎的地方了,是吗……这是什么……” 我一愣,阿章叔叔这是怎么了?一般地说,不到令人迷惑的境况,我知道他和老二哥都不会用“邪乎”的字眼的,这会引起恐慌,但是现在…… 我顺着阿章叔叔的脸望去,他几乎趴在了石头上,正小心地一点一点用手扒开糊在石头上的泥土和一些碎石,岩石上露出了一些七拐八扭的刻痕。 我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岩石上赫然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 《天坑虫变》21 图案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望望阿章叔叔,他也正望着我。我们相顾骇然,这是怎么了?我不禁毛骨悚然,左右看看,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东西爬过来,可是我怎么感觉到背后嗖嗖直冒冷气? 那张脸静静地看着我,既不显得生气也没有高兴的意思,但越是这样越叫人感到压抑。在不知道的恐惧面前,人的神经往往难以经受住考验,我觉得脊背发痒,冷汗直冒,刚才因为寒冷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皮肤现在更加难受了,哦,我这胆小的家伙!我暗骂自己。 “别紧张,我观察了好半天了,这好象是用什么堑子雕刻出来的。”阿章叔叔宽慰我说,然后,他慢慢蹲下来,开始用手抹去石块上的泥土,原来是一块雕刻在石头上面的人脸图案呀。 我再看看,也有些放心了,这刻在石头上的人脸图案,其实也就是有些像人脸而已,两个黑洞算是眼眶,一张嘴巴十分漂亮,还很像樱桃嘴呢,鼻子的位置是若有若无,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只是刻出来的,我又怕什么呢?我一下来了jīng神,在四周又找了找,希望还有什么别的发现。这一找,还真找到了什么。 “你看,阿章叔叔,这里也有。”我指着不远处的石头说,“这是,0和1!” 阿章叔叔连忙来看。 “哦,是很像,不过,说是数字也勉强了点,事实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有弄清楚了这一些,才有可能解释图案上的含义!” 我们开始弯着腰,眼睛直盯着脚下的岩石,一步一步往前走,想再找到些别的什么图案。但是奇怪的是,图案消失了,岩石上光秃秃的,再也没有找到刻着图案的石块。 我们不甘心,还是一只弯着腰走。直到脑袋咚地一声,撞到了一堵厚重的石墙上。 “哎哟!”我捂着脑袋坐在地上。阿章叔叔也是捂着头喊痛。 “我们两个傻瓜,光顾着看地下了,没注意前面的路,还有,万一头顶有什么古怪,或者有尖利的东西掉下来,那不是要命了……” 原来路到了这里已经拐弯了。朝左看,那边的洞壁更长,尽头处漆黑一片,叫人看了心里发毛。可是,回头看看走的路,虽然有一些亮,那却是寒冰发出的,寒冷,更是叫人惧怕的自然界杀手。 咬咬牙,还是继续前进吧。阿章叔叔把拿在手上的石块装进了背包,我背上了,又把提在手里的氧气瓶重新背上,后面的路不长了吧?该是回到岸上的时间了!我忽然想着,我们在水底多久了?老二哥是不是会以为我们失踪了呢?要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报jǐng呢?最好是给我老爸老妈,哦不,是给我叔叔打个电话就好了,哎呀我忘记了,老二哥又怎么会知道我叔叔金克木的电话呢?叔叔他虽然神通广大,可是他现在肯定还在巴黎的呀…… 我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脚步挪动,跟上了阿章叔叔。 在寂静的环境里呆得久了,人的感官就会变得分外敏锐,能够感知到更远的细微声响。哪怕是一定点的响动,都会引起我们的紧张。就在我们摸着岩洞石壁慢慢走时,耳朵里忽然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 “阿章叔叔,前面有水!”我兴奋地喊道。 “即使有水也不见得对我们有用呀。”阿章叔叔显得并不乐观,“我们可能还没有脱离抚仙湖的水域,即使有水也是湖水在这里受到气压的控制而不能进来,但我们却不能出去……等等……” 他说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停下了,忙着找到头灯拧亮,但是头灯使用频繁,电池估计已经over了,只是闪了一下就熄灭了。 “快,你的呢?你的灯还能亮吗?”阿章叔叔忙找我。其实这里一直有些微光的,我们也就是利用这微光才摸索着走到了这里,但是现在为了让视线良好,急需明亮的光线。 我的头灯稍好些,一拧就亮了,明亮的光线把前面的洞壁照的一清二楚,我看见了,我估计引起阿章叔叔注意的就是那个东西——一块斜斜的平铺在洞口的石板上,画着一个硕大的图案,那是一种具有震慑力的风格粗旷的图腾图案,我想我是在教科书里见到的,不过或者可能是什么美术课本上见到过也难说。一个半圆弧的穹顶在上面算是金冠,下面两弯眉毛一样的弧形飘向左右,底下,那裂开的是嘴巴吧?但已经被什么东西击打得斑斑点点,失去了原有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在我们的位置看来,那绝对是一个巨型的图腾头像,它瞪着圆圆的眼睛,张着阔口,在远远地发着淡淡的寒光! 我呆立着,心里隐隐觉得,这图案使人发篸,叫我的心头更加感到寒冷了,是不是我们会遇到什么神秘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尘封已久的可怕秘密呢?听说,古代这里曾经是少数民族最野蛮最神秘的祭祀仪式的发祥地,下毒和咒语是他们拿手的致命武器呀。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忽然又掩盖住了恐惧,我看了看阿章叔叔,他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还掏出了背包里的石头,对比着在看。 “你瞧,笔法相似,也是粗犷有力,这绝对是古代先民的风格。”他说。 我却从另一个角度看出了些端倪,“哎,这是什么?”我说着走过去,指着他手里的石块,“这个零和一,横着看的话,其实不就是初升的太阳吗?” “咦?真的!”阿章叔叔似乎被我的这个发现惊呆了,他张着口,看着手里的石块,歪一歪,把它掉了个九十度,惊呼起来:“这绝对是太阳崇拜的符号!没错,我知道了,为什么这里的这些东西都怪里怪气的,但又有些眼熟,原来是这样!” 听他的话音里是意味深长的,我就问:“阿章叔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瞧,彝族的先民崇拜是什么?还有,壮族自己称呼自己做什么?”阿章叔叔的声音激动起来,他说话快速有力,像是有无数句子一起涌到了嘴边,抢着要冲出口来。 我听着他说话,想着刚才听到的滴水声,再看看前面面目狰狞的图案,会不会……一阵眩晕猛地袭来,我使劲睁一睁眼睛,朦胧中看到,阿章叔叔越来越激动,他面红耳赤,像是发了高烧一般面目通红……糟了,我的意识中一下子想到,我们是不是中毒了?对了,那阵香味,那阵淡淡的,像夜来香一般的香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最后看一看阿章叔叔,他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异常,还在滔滔不绝说着什么,可我已经听不到了,我的眼睛一闭,歪倒在人面图案的“嘴角”边。 时间过去了很久了,我感到了阳光照shè在身上的灼热。我四下看看,啊,我怎么来到了学校的cāo场上了?对于这个学校,我到现在还是感到陌生呀,尽管已经是高中二年级了,同学们可能还是觉得我像个刚刚转学来的人一样陌生,而我自己,也总是像个闯进初次教室的小男孩一样,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这个地方。那边的羊草果树好高呀,上面怎么还冒着烟雾呢?哦,炊事班的曲师傅说了,那叫“树冒烟”,他爬上去看过了,是有很多的小虫子在飞来飞去,看起来就很像烟雾一样了。喂,有人来了,我费劲地扭头去看,为什么我的身子不听使唤呢?转一个身真困难!咦?我怎么躺在病床上?老爸老妈还围着我一个劲问疼不疼!哦那是从夏令营回来的那天,其实不是病床,而是,我没有病,是老妈非要我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被医生弄到了病床上“五花大绑”,不得回家!不过因此我认识了廖大夫,他说我的身体还奇怪,不像一个孩子!废话,我当然不是孩子了,我已经十七岁了老兄!唉拜托不要用探照灯照我……什么?这叫无影灯?莫哄我,我又没有病,干什么要做手术?你以为我不知道,无影灯就是医院做手术的专用灯……拜托,怎么没有打麻醉针…… 我的屁股一阵疼痛,我正责怪做手术的医生不给我打麻醉针,忽然我的眼睛有了感觉,看到了身边的事物,不对呀!这里不是医院,对了,是一个山洞,青灰sè的石头壁在暗淡的光线下闪着青幽幽的yīn冷的亮光,像是一个yīn险的旁观者在冷笑。我猛地醒了,哦,我是在石洞里摔倒了,身边的这个人是阿章叔叔,他是带着我一起进洞的,我们刚才正在讨论石壁上的刻痕,然后……一阵眩晕袭来,我可能是昏迷了。我还做了一个梦,乱七八糟的梦。 我看看身边也昏迷了的阿章叔叔,连忙伸手探一探他的鼻端,其实我这纯属多余的举动,不过我的心里下意识以为他会不会死了,死了?我为自己的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千万别……他要是死了,我也没救了! 还好,阿章叔叔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的面孔也不那么绯红了,我想起来,刚才他像极了酒醉的人。 中毒?我们的这种现象或者症状很像是中了一种叫做“尸菌”的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断定我们刚才是昏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阿章叔叔已经移到了洞口,正好躺在那个硕大的人面图案的额头部分,身后的洞壁仍旧是一片青幽幽的虚无,不知通到了什么地方。 阿章叔叔也是,怎么也跟着我晕倒了,八成他也中毒了。他那么大的个子,我是挪不动的,但是我自己又不能单独行动,该怎么办呢?我正想着,无意中踩到了石板上人面图案的额头上一块突出的石头,只听得“喀喇”一声轻响,我就觉得脚下一轻,心里顿时感到不好。地要陷了!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脚下的石块当真纷纷裂了,掉落下去,露出一个黑黑的大洞,阿章叔叔正好躺在额头的部分,这下子连我都来不及抓住,他就落了下去。 哎呀,我顾不得多想,抓起放在一边地上的包袱,飞身跟了进去。现在就算是下面是深渊,我也只有跟着去了,不然,阿章叔叔可怎么办呀? 我刚一跌入黑暗之中,就听到了阿章叔叔的声音,“怎么了?我们……”随即没有了。 “啊!阿章叔叔,你醒了?”我惊喜地问。 “怎么?刚才我昏迷了?”阿章叔叔来不及问昏迷的事,紧接着就被眼前的危机吓坏了,“我们……怎么在飞呀?这是……” 我来不及解释,身子已经碰到了东西,砰的两声巨响,我们都跌入了水里。哎呀不好,我暗自想,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戴好潜水面罩,这下子,又要喝水了…… 我闭住气,等沉下去的身子浮上来时,连忙大口地喘气。一扭头,阿章叔叔也在大口喘气,可是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身后。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古怪了,弄得我背脊直发毛。 “阿章叔叔,你不要这么看我呀,叫人直起鸡皮疙瘩呀!” 阿章叔叔的眼睛还是没有动,嘴巴却动了,“我看的不是你,你的身后,那些是甚么?那是什么……” 我转身,赫然被吓了一大跳,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极深的水潭,在封闭的山洞里,说话都会有回音,因此显得瓮声瓮气的,余音拖得老长。水面不知道甚么时候泛出了青幽幽的淡蓝sè,而水里,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那是什么?我不由得问自己,是鱼?还是什么水鬼? 我都被自己的猜想吓坏了,泡在水里的双腿不由自主开始抽筋了,疼得我直咧嘴。 我沉思着抬起头来,立刻被眼前白花花一片奇异的景象吓坏了! ; 《天坑虫变》22 尸阵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这真他妈的邪门了!”阿章叔叔忽然骂了句脏话,这在我看来,他可是第一次说脏话呀,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没有过呢。 我怀疑地问:“阿章叔叔,你没事吧?刚才,你是昏迷了的……” “我没事,没事。”阿章叔叔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亢奋,“这到底是什么怪鱼?”阿章叔叔又说,“小金,准备好潜水工具和武器,我们可能要会一会这水底的怪物了。” 我看他现在是不像有事的样子,而且也来不及说这些了,幸好刚才我们跌落下来时,我的手里紧紧抓住了那个包袱,里面装满了我们俩的潜水用具和随身用品。至于氧气瓶,早在进洞的路上我们昏迷时就丢失了,但此刻根本没有退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在水里穿好潜水服,把其他东西都装进背包用防水布包好背在背上,在水里穿潜水服很不容易,弄得身子难受异常,但我顾不得这么多了,时间紧迫,最好是赶在那怪物来到面前之前准备好。 等我们胡乱做完这一切,水里的蓝光已经很明显了,像一个一个发着蓝光的小灯泡,从幽深的水底冒出来,慢慢浮出了浓雾一般的水底,在黑夜深处透shè出yīn险诡秘的信息来。 “这……好像是我们见过的蓝光水母呀……”阿章叔叔吞吞吐吐地说,随即又觉得不对,补充说,“不对,它们好像没有触须,不是水母,是……是人?” 真的,直到现在,当那些发着蓝光的长形物体有一些浮出水面,漂浮在水潭中间时,我们才可以清清楚楚看出,那些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人,是一些穿着衣服、但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人的尸体,可是他们怎么会发光呢?而且,尸体的身上是那种像泡在透明液体里的标本一样的奇怪的颜sè。 “小心,这里面有古怪。”阿章叔叔说,“我感觉,我们遇到怪事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但是没有笑出声来,这个时候,幽默也要分一分时候,其实我们一路上遇到的,有哪一桩不是奇事怪事呀! 水面上不久飘满了这种怪异的尸体,有几具更是直接飘到了我们面前,我们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只有咬牙硬挺着,只是我头皮发麻,眼睁睁看着这充满诡异气氛的尸体在眼前慢慢漂浮,然后就静止不动了。 刚才还只有隐隐约约微光的水面,此刻更加亮了,那是因为水潭里的尸体所发出的光吗?还是因为别的?我尽力睁大迷惑的眼睛,想要看个究竟。此时水面上还只有为数不多的尸体,大量的好像还潜伏在水中,所以,那种尸体发出的蓝光充满了水中,把整个水潭都染蓝了。 阿章叔叔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包裹着透明塑料的照相机,开始小心翼翼对焦、拍照。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机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好像是专门为水下拍照制造的,还刻有“佳能”的字样,看来又是他可以炫耀的进口设备。 “阿章叔叔,你这是……”我刚一开口,阿章叔叔就急忙摆手,示意我不可出声,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吓了一大跳。那些漂浮的尸体似乎对照相机的闪光灯敏感,已经开始朝着我们的位置移动过来了。 “别呆脸了,还不快潜进水里去!”阿章叔叔说着,督促我拉好潜水面罩,我们轻手轻脚爬进了水里。我仰起脸望望上面,那些闪着蓝光的尸体大概失去了追踪的目标,漂在水面不动了。可是等我回过头来,却又惊呆了,身边正浮着一具尸体,面目清晰,闭着双眼,全身皮肤都放shè着一种诡异的蓝光!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目瞪口呆,手脚冰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观察,待机行动!”阿章叔叔瓮里瓮气的声音悄悄响起,他的身边也有这种尸体吧? 等待了一会儿,另一具尸体又出现了,这次我不再紧张,反而逐渐适应了,我仔细观察,这些尸体其实和一般的尸体没什么两样,除了全身发shè着微微的蓝光,没有别的蹊跷的地方,可是,这后出现的一具尸体,却是睁着眼的,他的无神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前方,最后漂打了我的眼前,于是,我的眼睛和它的眼睛对上了,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太寒冷了,实体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却是寒冷、漠视和空洞、虚无。 我听见阿章叔叔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哪里来这么多尸体呀!” 可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我本来就怕鬼,现在这些尸体比起鬼来更加可怕,简直就是厉鬼现身!我感到更加冷了,于是意识也更加难以自持,不要再昏迷了呀!我暗暗告诫自己。但其实,我又能做什么呢? 那具睁着眼睛的尸体已经漂到了刚才那具尸体身边,那具尸体立即像是被什么力量推开一样,慢慢移走了。 两具尸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是有什么默契。我稍一观察,有些明白了,这些尸体,这些漂浮在水潭里的尸体似乎都是按照一定的距离排列的,彼此之间都保持着大致相等的距离,谁也不会改变这种距离乱动,这是不是说,它们是受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着的? 一想到这里,我猛然间被吓坏了。那种控制尸体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哦肯定会的,我们冒冒失失闯进来,一定已经引起了神秘力量的注意,不报复我们才怪呢! 我有些出汗了,哦不,身上出的那是冷汗,裹在身上更加难受。我扭动脖颈,脊椎骨发出“克勒”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我本想回头看看阿章叔叔的,这一声响却也把他吓了一跳,本来他还在拍照,这是收起相机,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处。 “刚才,刚才……小金,是哪里在响?”他问。 我慢慢活动,脖颈又发出了一声轻响,“我……我……”我嗓子干涩,似乎也发不出声音了。 “哦,是你哦。”阿章叔叔神情大为放松,“你看到没有,这些尸体很古怪哟。他们的皮肤外面,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这一说,我恍然大悟,对呀,为什么这些尸体会发出蓝光,为什么尸体的表情都那么惟妙惟肖,这一定都是那些包裹着的神秘物质的原因。想到这里,我转过头来,再次仔细观察尸体,对了,它的眼睛是呆滞的,那是已经死去的标志,没有任何的神经电波在活动,也没有哪怕是一定点的转动。 那层把尸体包裹起来的东西其实是类似松香一类的物质,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尸体的表层,立刻手指感到电击一般的酥麻。哦,里面是有电的呀!阿章叔叔也发觉了我的举动,一直看着我,这时见我快速缩回了手,就问:“怎么,受伤了没有?” 我摇摇头,看了看麻酥酥的手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有电流一般的感觉?” 我这一说,阿章叔叔也是大为惊奇,伸出手去触摸尸体,然后,他也遭到了电击,似乎不相信一样,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敢保证,这些电流还挺强的,似乎是受着某个开关的统一控制,可是这就怪了,是甚么在控制这些尸体,要干什么呢?” 他越说我越害怕,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邪恶的怪兽在yīn暗的角落里伺机发难。我越想越觉得恐怖,阿章叔叔却是饶有兴致,开始用镔铁匕首碰触尸体,想要研究一番。他小心翼翼用衣襟包裹住匕首,免得被电击,然后刺在了尸体的腰上,那尸体在水里是灵活的,受到外力作用,立刻歪朝一边,朝着另一具尸体移去。然后,怪事发生了,那具尸体似乎是受到了感应,生怕这尸体接触到它,也身子一歪,避开了,于是,水面发生连锁反应,一连串的尸体都开始颤动,水面上划出一串波纹,蓝幽幽的微光投shè到了洞壁顶上,映照得整个洞窟更加yīn森可怖。 我吓坏了,指着这些尸体颤声叫道:“这……这……”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怪异现象背后肯定是另有原因的,说不定就是一个yīn险的yīn谋呢! 可是阿章叔叔却不是这样想,他好像不会害怕,稍一思索竟然恍然大悟,“哦,这好像是静电!”他说,“你看,所有的尸体都带着静电,你知道静电是分极xìng的,所以它们才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互不干扰,一旦某具尸体受到外力作用改变了静止的状态,那些尸体就相应跟着发生变化,那是因为它们都受到了排斥的原因,同xìng相斥异xìng相吸嘛。” 原来是这样,尸体身上怎么会有静电呢?而且,为什么会这样整齐?我猜想,这和包裹它们的那层物质一定有很大关系。 “小金,你在想什么?” 我呆了一呆,“哦,这里好冷哟……”我忽然觉得冷得不得了。 “是呀,又冷了些了。”阿章叔叔说,“我刚才看了,那些东西好像是一层冰壳,包裹在尸体外面,你看,尸体还不是都一样的,你看它们身上的衣服。” 他这一说我大吃一惊,透过尸体外面的那层半透明的忤旨,的确是可以看清楚尸体身上的服饰的,有些固然是现代人的穿扮,但有些却是古人的打扮,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有人给它们穿上了不同时代的衣服服饰? 想着这些,我的头都要大了,太麻烦了,我们还是不要想了吧? 我说:“阿章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返回呀?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哦,是呀,我也饿了。”阿章叔叔似乎另有想法,“但是我们从哪里返回呢?原路肯定不行了,其实路都没有了……” 什么?我虽心不在焉,也听得清清楚楚。“你是说,我们回不去了?” “当然不是。”阿章叔叔连忙安慰我,“我是说,我们需要另外寻找出路,而且,我敢肯定,这里一定另有出路的。” 他的话虽这样说,但我担心仅仅是为安慰我才这么说的,不过,我必须紧跟阿章叔叔才行,不然的话,我自己是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的。何况,不相信阿章叔叔,我又相信谁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呀? 怎么回事?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是不是我的心里隐隐觉得,盼望再出现另一个人,可以帮助我们脱困?我真是蠢透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帮我们呢?不会的。 可是阿章叔叔还在那里不肯走,不停用匕首戳戳尸体的表面,想知道什么,我也猜不出。 “阿章叔叔,你又想到了什么?”我问。 “这个,小金,你的氧气瓶还在吗?” 我摇摇头,“在掉落下来的时候,甩脱了。” “那么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等,我潜水下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再说。”阿章叔叔说着,帮我爬上了岸,自己戴好面罩,潜下水去。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但找不出什么头绪。我自己感觉到,我几乎是糊里糊涂就下了水,一直跟着阿章叔叔在瞎走。我不是来抚仙湖调查尸体失踪的事情的吗?怎么卷入了水下探险,还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去呢?我的心里惶恐不安,总觉得压抑和虚弱。坏了,我平常自诩xìng格坚强、心理素质好,现在暴露出来了吧,还是不够那么坚强,素质也还需要再锻炼……忽然,我一下子发觉四周静得可怕,阿章叔叔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我睁大眼睛看着水面,蓝光幽幽,平静如凝固了一般。根本看不到水下的情形,他潜到了哪里呢?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正担心,远处的水面起了波纹,慢慢划出了一个圈,接着冒出了一个人来,正是阿章叔叔。 他已经跑到了水潭的另一边去了,朝我招着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小金……有……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嗡嗡作响,回声很严重。我连忙打手势示意我听不到,叫他等我靠近了再说。我然后拧亮头灯,照着石壁上那些可以落脚的地方,一步一步挪了过去。石壁上很光滑,许多滑腻的东西糊满了石壁,鞋子踩在上面很危险,好几次我差一点滑倒。“小心!”阿章叔叔说,“别紧张,我等着你。” 等我到了阿章叔叔站立的地方,已经累得不得了,紧张和劳累折磨着我,我的身子又是汗津津的了,不过这回不是冷汗,我发热了。 “你猜我找到了什么?”阿章叔叔显得很兴奋。 “啊!”我一听就知道他有什么发现了,这还一定是好消息呢,“不会是找到了出口吧?” “难说就是呢。”阿章叔叔指指身后,“这里有一个洞口,还有装饰了花纹的石门呢,一定不同寻常哟。” 什么?又是洞口?我已经有点灰心了。还有什么我也记不住了,我只想返回……我的头脑里此刻只剩下这个念头了,这种念头一旦占据了我的头脑,其他的都不重要的,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 “阿章叔叔,我们回去吧,你答应过我的,一定带我回去的……”我哀求道。 “好的,你担心什么呢,肯定回去的。”阿章叔叔还在兴奋之中,还没有发觉我的异常,他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这么胆小害怕?其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探险不正是我一直盼望的吗!我感到自己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我是不是病了?还是……我努力想再看看阿章叔叔说的洞口,却忽然摔倒了,头碰到了石壁上,昏了过去。 ; 《天坑虫变》23 骷髅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一定是做了梦,而且还是很复杂的梦。我急切地寻找着阿章叔叔,但是总找不到,大街上这么多的店铺,没有一家有他的影子,吃饭的时间已经到了,找不到他,我根本没有办法吃一点儿东西,因为我的背包还在他的手里,我身上没有哪怕是一元钱。 身边的行人倒是不少,但他们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对了,我感到他们对我都是不怀好意的。有些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嘴角流着口水。这是干嘛?想要拿我当午餐?我心里一凛,更加感到害怕了。那不是阿章叔叔吗?我忽然看到了拐角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赶了上去。 “喂,你往哪里跑?”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角,真怪,他回过头来,却原来是周繁,我的同学。 “你干什么,怀放手!”她脸sèyīn沉,喝斥道。 啊?我呆住了。我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她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你,你要到哪里去?”我问,再一看她,忽然愣住了,她怎么穿着阿章叔叔的衣服? “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我惊叫起来,“你怎么会穿阿章叔叔的衣服的?” “什么阿章叔叔?我不认识,对了,你是谁?”周繁竟然质问起我来,“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怪怪的,好讨厌!” 我四周看看,这里不是步行街么,我们都来过的? “好了,莫装佯了。”我说,“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吧。” 周繁诡秘一笑,举起手里的东西说:“嘿嘿,不了,我吃这个。” 我一看大吃一惊,她的手里举着的,不是什么面包饮料,而是一只人的手,被火烧的黑漆漆的,正散发着怪异的臭味。 “啊?你吃这个?”我大叫起来,声音足够把街上所有人都吓跑了,但是身边走来走去的行人谁也不看我们,仿佛我们就不存在似的。 “当然了,最美味的烧猪蹄,你尝尝?”周繁说着,咧嘴笑笑,对着她身边的一个行人说:“你说是吧?” 那人也似乎咧嘴一笑,我心里大惊,因为我看见,他的模样好怪哟,身上还裹着一层蓝幽幽的半透明外壳,这怎么,这怎么像水潭里的那些尸体呀!可是它还会笑,还会说话,它说:“当然,美味嘛!你也尝尝?” 尸体一抬手,手里赫然握着一只人的手掌,要朝我嘴里送,我大惊,一面后退,一面左右扭头,这下才是大惊失sè呢,身边围满了这种半透明外壳的尸体,此刻我明白了,刚才,那些街上走来走去的行人,原来都是这种行为怪异的僵尸,怪不得……我刚想喊,嘴里背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啊呸呸……”我连连吐着,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但是那个东西已经被咽下了肚,咕噜噜滚进了肠胃。哦,我一阵恶心,一定是僵尸把谁的手掌塞进了我的嘴巴了……我的头顶被谁敲了一下,还说了一句:“好吃吧?你休息一下……” 我的头一痛,竟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阿章叔叔已经站在我身边了,那些行为怪异的僵尸则还漂在水潭里,静静不动。 “啊?阿章叔叔,你回来了?”我大张着嘴问。 “什么我回来了,我一直就站在这里呀?”阿章叔叔诧异地问,“倒是你,小金,刚才昏迷了,我喂你吃了颗药丸,你还直拒绝呢!” 哦,昏迷?吃药?我回想了一下,那么说,刚才我是做梦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觉得嘴里还苦苦的,看来是刚咽了阿章叔叔塞给我的药丸。 “你好像发烧了?刚才还作噩梦了?现在有甚么感觉?好点了吗?”阿章叔叔问我。 我略微感觉了一下,除了四肢无力外,心头烦恶的症状已经消失了,但是身上开始发冷。看来,我是感冒了。 “来,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我们快走吧。”阿章叔叔说着,抓过我背着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背上。我除了心中感激,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阿章叔叔真是铁打的金刚身子骨,经历了这么多的历险还没有一点问题,我要向他学习呀。恍惚之间,我又想起了在曼谷的时候,少年特工夏令营的训练老师说的话,是呀,训练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是在实战中,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身经百战已经过关的合格的高手。 心头滚动着这些个念头,我跟随阿章叔叔进了洞。这个洞不像原先我们去过的那个洞那么光滑,洞壁上全是毛籁籁的尖石头,稍不小心就可能被扎伤,所以我们很小心地走,尽量走中间,可是我还是不小心受伤了,因为我是跟随在阿章叔叔身后,而我又因为感冒之后大脑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不免东倒西歪的,在经过一个尖石笋的时候碰到了胳膊。 我觉得胳膊疼得要命,忍不住唤出声来,“阿章……叔叔……我……” 我只喊了一声,他就霍地转过身来了,“怎么了?你怎么了?”阿章叔叔惊叫道,“是不是受伤了?” “嗯。”我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忍住了不再吱声。 “我看看。”阿章叔叔扶住我,帮我包扎了胳膊受伤的地方,“我给你搞了两块创可贴,先忍一忍,等回去了再处理一下。” 我点点头,忍住了眼泪没有流下来。真丢人,我现在越来越脆弱了。 “是呀,”阿章叔叔忽然长叹一口气,“时间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这路,怎么还没有走完?” 他说完,又转向我,问:“你的潜水表还看得清楚吗?” 我摇摇头,这手表虽说是进口的,但此时也不走了,不知道是已经损坏还是没电了? 失去了方向感和时间感,我们就像摸黑的瞎子一样,只能等着别人来告诉我们,现在究竟是几点了?我们在哪里? 前面还是一片漆黑,阿章叔叔的身影仍旧是时隐时现,我的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地,把它的身影照的老长,有时又不见了。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一不小心,撞在了阿章叔叔身上。 “对不起……”我慌乱地道歉,一面尽量稳住身子。 阿章叔叔转身扶住我,并没有责怪我动作莽撞,而是侧身站在那里,好像是在听什么。 “怎么了?阿章叔叔……”我刚开口,阿章叔叔就捂住了我的嘴。 “别出声,你听是什么声音?”他的声音里紧张而惶急,使得我也紧张起来。 “那是……”他这一提醒,我也听到了,耳朵里充满了隐隐约约的杂音,刚才还是寂静无声的山洞,现在怎么有这么多嘁嘁嚓嚓轰隆隆的声音呢?这声音在我们身边回荡,好像整个山洞都被这种声音填充,我们被包裹其中。 “会不会是蝙蝠?”我想起了书中看到的,荒废无人烟的山洞往往都是被蝙蝠所占据,可是它们也会吃人的哟,特别是吸人的血。 “不知道……”阿章叔叔又挪动脚步,忽然站住了,“等等,好像是水流的声音,可这声音怎么这么大,像是在管子里滚动,还有回声吧……不好,快戴上氧气面罩,有暗流来了……” 还没等阿章叔叔说完,我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轰隆隆的洪流奔涌的声音,山洞在摇晃,大地在颤抖,我们的身子也在跟随着岩石在抖动…… 等我和阿章叔叔手忙脚乱收拾好东西,水流已经冲到了我们身后,一股受到压缩的冷空气从身后压过来,我转过身来,立时感到喘不过气来,气压逼过来,使得我的鼻子嘴巴像被人捂住了一样动弹不了。 “快……”阿章叔叔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我们就被汹涌奔流的水柱冲走了,水柱挟带着碎石、泥沙和我们的身躯,一直向前冲去,我的心里一慌,这一下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就这么一下,嘴里灌进了几口水,呼吸也受到了影响,我闭住气,凭着一股意识,闭上了眼睛。山洞里本来就不光滑,快速的水柱又把我们冲撞的左突右奔,身子在洞壁上撞来撞去,好几处被尖利的石笋割伤了,幸好没有致命。 短短几分钟时间,我们就被水柱冲到了一个深水潭里,这是我凭着感觉意识判断出来的,头顶好像黑漆漆的没有来能够光,前面却是蓝幽幽闪烁着微光,难道又是回到了刚才那个封闭的水潭? 我大为泄气,胸腔里压迫的要命,我的氧气瓶早就在前面丢失了,此刻没有了氧气瓶,我怕是憋不住几分钟,一想到这里,我慌了,我怕是要死在这里了……我手脚乱蹬,完全没有了章法,这更加增添了我的慌乱,我呛了一口水。 忽然,一个东西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是阿章叔叔,把他自己的氧气面罩捂在了我的脸上。 “你……你……”我想说,你怎么办?但已经不可能了,我吐出一口气,深呼吸了几下,才感到意识清醒了。 阿章叔叔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快离开这里,这我明白,现在形势太危急了,必须马上浮上水面了。 就这样,我们轮换使用氧气面罩,划着水朝上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浮上水面再说。身边的蓝sè微光更多了,怎么,这些东西包围我们了? 我的手一下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疼得我直咧嘴,看看阿章叔叔,也怔住了。我们身边,漂浮着几个古里古怪的东西,它们没有皮肉,完全是骨骼,哎呀不好,这是人的骷髅! 等我明白过来,几个骷髅已经漂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不是为使我看得更加清楚呢?我真怀疑我的直觉太逼真了。 这骷髅没有了脸皮,但是头发和一些衣服还在,衣服上的布片破烂不堪,已经被撕得丝丝缕缕了的了,我正盯着骷髅观察,忽然发觉它的眼珠似乎在动,朝了转了转眼神,然后,咧开了嘴,从里面爬出一条肉乎乎的长满了棕红sè茸毛的虫子来。 哇――我吓了一跳,这不是小艾吗?我们班里最讲究美丽的女生!她怎么在这里?瞧她的蝴蝶结,还是马老师给编制的呢!我马上又推翻了这个结论,不可能!是呀,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筇竹寺山路上的因为车祸死亡的小艾,怎么可能跑到这个偏僻的抚仙湖的深水区域里,又被什么虫子吃得干干净净的呢?我不敢多想,又去看其他的骷髅,这一下子,全明白了,那五个因为车祸失踪的同学全在这里,分别是大蒋、胡胡、冬瓜和卡拉,它们全被虫子啃咬得面目全非,白骨森森。另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尸体,也都是同样被虫子啃咬得几乎没有了皮肉,只剩下一些衣物和饰物披挂在身上,显得更加yīn森可怖。 还有,我还看出来,这些尸体、骷髅,也不是全都一样,有些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身上、脚上包裹了一层蜡状的物质,发着淡蓝sè的微光,像是也带有静电的那些尸体身上的某些特征。 这太可怕了!一定是有甚么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尸体,使它们受到了如此的戕害! 那是死神!我一下子想到,民间传说里不是说只有死神才有控制人间一切生命的能力吗?隔空搬运、不留痕迹,这定是非人力所为的事情。 我光顾着贪看这些骷髅的异状,阿章叔叔一个劲拉扯我快走。他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磨磨蹭蹭。可是我也快要憋不住了,胸口疼得难受。我看见阿章叔叔用水下相机拍下了这些骷髅,连忙朝着亮处游去。 那边有亮光!我刚做完了这个手势,前面的亮光忽然变得更加亮了,还伴随着一闪一闪的光波。 不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吧?我异常惊喜,那一定是老二哥,他在水面等不得了,下水来救我们了,哈哈! ; 《天坑虫变》24 白光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的眼前闪动着卡嚓卡嚓的亮光,我的耳边回荡着劈啪劈啪的响声,我明白了,那是水下潜水艇发出的信号,表明救兵来了,哦,我的心里美死了!我们有救了! 我奋力朝着发出亮光的地方游去,我凭着身后水流的速度感觉到,阿章叔叔已经拍照完毕,也在奋力划水跟上我。他一定也是看到了亮光,知道老二哥来了吧? 不行,我又需要换口气了,我靠近阿章叔叔,示意他换给我氧气瓶。 呜哇!又有氧气舒缓胸腔了,疼痛减弱了。 不过我的大脑更加难受了。 不会昏迷了吧? 阿章叔叔又追了上来,靠在了我的身边。但是他的动作很古怪,仿佛是不相信眼前这一片亮的晃人眼睛的白光,他在研究?在揣摩?还是在干别的什么? “小金,醒醒。”阿章叔叔说,“你又昏迷了?哦,做恶梦了!”他拉着我,拼命游着。 可是,我快要憋不住了,我感觉我的身子忽然被阿章叔叔抱住了,然后,我朦胧中感觉他拖着我朝着亮光游过去。哦,这么说,真的是老二哥来救我们了。我心里一宽,就没有注意憋气,被水呛了几口,差点晕了过去。 阿章叔叔拖着我,穿过了一个颤动着的巨大的圆形水泡,进到了水泡里面。如果你玩过公园里的水上气球,你就知道这种东西的特点了,被水包围着的感觉,只有亲身体验才知道,那是一种颤巍巍的捧着果冻nǎi酪的感觉。“啵”的一声,我们就穿过了那层像薄膜一样的亮壳,躺在了一个明亮的没有水的地方。可是这里很小,阿章叔叔紧挨着我站着,在观察什么。然后,我忽然清醒过来了。 “咦?这是哪里?我们还没有上岸么?”我奇怪地问,声音里略微有点失望。 “哦。我也不知道!”阿章叔叔望望我,也是失望的表情。我们面面相觑,我更加糊涂了。“刚才,不是你拖我来这里的吗?”我问,“怎么你没有弄清楚呀?” 阿章叔叔脸上一红,我忽然意识到,此刻我们都没上戴氧气面罩,这就怪了,我们不是一直在水底潜水吗?这里怎么没有湖水呀? “哎,这里没有水……”我刚说了一半就愣住了,我看到了狰狞恐怖的一幕:那些刚才还在湖水里漂浮着的死尸,那些失去了皮肉,但还裹着些丝丝缕缕破烂衣裳碎片的骷髅,全都围到了气泡四周,空洞一般的眼珠盯着我们,像是在观察我们。这种被别人观察的感觉很不舒服,何况,这些观众还都是面目狰狞的骷髅!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阵寒意,我们,难道我们真就回不去了吗?在这里等死,被湖水腐蚀掉,最后变成这些骷髅? “小金,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阿章叔叔的声音很低沉,好像我们在互相说着临别赠言似的。 “步,不怪你,是我坚持要来的。”我连忙安慰他,但其实,我自己也是绝望到了顶点。 “你不怪我?”阿章叔叔想坐下来,但是这地方太小了,他一蹲身子碰到了气泡的什么地方,“咕噜”一声响,一个气泡窜起老高,穿过薄膜扑进了水里,咕噜噜朝着水面跑去。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喘过气来就走吧,我瞧着这里怎么襂得慌……” 还没等阿章叔叔把话说完,我们身后响起一阵“滋啦滋啦”的放电声,吓得我和阿章叔叔一缩身子,但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只好直挺挺转过身来看。 啊!不知甚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一扇门!这扇门掩映在气泡中,没有四边的轮廓,一些不知什么东西的烟雾还在裹着门边闪烁…… “喂,阿章叔叔,这是什么?”我小声问。 “我不知道呀!”阿章叔叔的声音也是小得像蚊子叫,“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是活靶子,就等着挨别人的shè击呢……” “滋啦滋啦——”一道闪电忽然划过眼帘,原来是门的上下各有一道金属棍,像是专门用来放电的设备,放shè出耀眼的光芒。 “这——”我吃了一惊,后退几步,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像薄膜的气泡上。 “小心!”阿章叔叔扶住我,“这是生门,是专门给我们开的。” 我狐疑地望望他,“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嗨,我从小就听nǎinǎi讲湖水的故事,湖底有一个水晶宫,龙王专门为那些失足落水的人准备了‘生门’,给他们重新投胎用,但是有些进不去的。”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乱说。”我指指水泡外面飘浮着的骷髅,“真有这个‘生门’的话,那些家伙为什么没有走,全都在这里万古长青呢?” “我不是说了嘛,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使用‘生门’的,必须是失足落水的,要是自己跳下来的,那就是自杀,属于厌倦了生命,是放弃了生的机会的,那又何必再投胎呢?所以龙王决不放行的。” “哦——”我意味深长地回答,“你是说,我们已经死了,正要去见水龙王?” 阿章叔叔咧嘴一笑。“怎么可能!”他说,“这又不是猜谜语,何况,你瞧。”说着,他拿起腿边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立刻,鲜血流了下来。 “啊——疼吗?”我惊叫起来,想替他包扎,这时,鲜血滴落到了脚边,噗一声击打在气泡的薄膜上。还没等我继续往下说,那滴血忽然唰地散开,仿佛分解为千万个红细胞,消失在空气里,以此同时,只听得“叮”一声轻响,在我们头顶响了一声。我抬起头来,恰好看见画着神秘符号的门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就像是从洁白的米堆里钻出来的小黑虫一般,吧嗒吧嗒纷纷落在我们脚边,蠕动着开始朝我们身子爬。 “哎呀,这是什么!”我慌了,一面躲闪着,一面嚷叫起来。 “什么,小金,你怎么了?”阿章叔叔居然一点也不惊慌,那些虫子马上就爬到了他的小腿了,他还在冷冷站着,奇怪地望着我。“哦,小金,你又有幻觉了?” “啊,幻觉?”我大吃一惊,我刚才看见的是幻觉吗? “是呀,我忘记了,刚才你一直缺氧,可能大脑受损了,来,吃了这个。”说着,阿章叔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粒黑sè药丸要我服下。我伸着脖子干咽着,没有水,我可是咽不下的,但是我也明白,不赶快咽下的话,会后悔的。 “走吧。”阿章叔叔一拉我的手,我才看清,那扇门已经开了半截,可是上下两截半掩着的金属棍还在冒着火花,像是jǐng告我们不要靠近。可是阿章叔叔已经侧着身子进去了,我也就学着走进洞去。 哇!里面真是亮极了,我以为是漆黑的山东呢……等等,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可能高兴得昏头了,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阿章叔叔都没有一点犹豫,就领着我进去呢?阿章叔叔、阿章叔叔……我一回身,居然没有了阿章叔叔的身影,身边空荡荡的。 “阿章叔叔……”我呼喊着,看见了一张怪脸,这不是我们在洞里看见过的那张刻在石头上的怪脸吗?我惊呆了,静静看着这张脸靠近,哦,它没有鼻孔,没有眼珠,就连牙齿也是隐没在黑暗里的……这是一张面具呀! 我似乎还听见面具背后发出这样的声音:“你……” “阿章叔叔……”我最后吐出一口气,就睡了过去。我太困了,实在是没有力气撑起眼皮,只有这么闭着眼,等着怪脸继续说话。 “小金,你醒醒!”阿章叔叔又在叫我了,他刚才不是消失了么?现在从哪里出现了?是躲藏到石头柱子背后去了么?我很想睡觉,但是感觉胳膊被人扯得生疼。我勉强睁开眼皮,正好看到了一个亮的叫我无法睁开眼睛的光线,悬挂在我们头顶。阿章叔叔也坐在我身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是潜水艇来了吗?”我问,“你好,老二哥……” 亮光更近了,我几乎看见了那个圆圆鼓鼓的发着探照灯一般亮光的潜水器的头部了,它怎么还有一个触角般的头部呀?哦,这是最新型的科技发明吧!我不由得想到,听说澄江抚仙湖底有一座海军的秘密基地,这种东西,八成就是他们秘密研制的吧!一想到是解放军来救我们了,我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听到了的解放军救群众的故事,就是嘛,我们现在也需要援救呀! 潜水艇的白光忽地就到了眼前,哇!这新式武器还真是先进,竟然速度这么快……咦!不对呀,它怎么光是绕着我和阿章叔叔转圈不动手呢?难道没有看见我们已经失控?没有看出来我们其实已经支持不住了?我拼命挣扎,挥着手希望驾驶员能看见,明白我们已经憋不住气了,快救我们进去。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用,白光还是不紧不慢地亮着,在我们的身边划着圈…… 阿章叔叔手脚比划,也不知道是想要说些什么,他不会是不想进到潜水艇里去吧,他怎么还戴着氧气面罩?这里的空气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的……不对,现在阿章叔叔的脸上已经空空如也,氧气面罩早已经扔掉了,是用完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碰掉了…… 猛然间,兹兹拉拉一阵巨响,然后,那个亮光消失了,我浑身一震,像是被电击打着一样,从气泡的环抱中掉落下来,糟了,踩空了。我想起了上次我们班的同学去郊游的情景,在过一座独木桥时,大家都看好我,认为我是班里的独行侠,想看我的“好戏”。当然,他们没有失望,因为我感冒的缘故,控制能力下降了,结果在朝下看时心慌了,差一点掉落深涧,还是班主任救了我,一把把我拉上了独木桥。那些原本想瞧好戏的同学,都以为我是一个骗子,奇怪地望着我。以后,我的处境很尴尬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起劲呢,猛觉得大腿被什么碰了一下,那股力量很强大,是我朝下被拽了一大截,紧接着,阿章叔叔游近了,来拉我的脚,可是,此时我已经慌了,胸口一口气憋不住,忽地感觉到头一晕,身子猛地一震,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天坑虫变》25 哈猜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墙壁,白得没有一丝灰尘的墙壁,把我的眼前堵得死死的。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头晕了?不然为什么眼前有这么多的蚊子呢? “飞蚊症。”一个声音轻轻在我耳边说。“飞蚊症?”我轻轻念道,但是我不相信。于是我又闭上了眼睛。 好几天都这样,我的脖颈不能动一动,眼前尽是白墙壁上落满了蚊子的镜头,此外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说这许多匪夷所思的语言。我实在是听厌了,真想有一天逃离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鬼地方。 终于有一天,白墙壁不见了,蚊子群也消失了。我听见有人在远处说:“都13天了,应该可以了吧?” 我听出来了,这是我的师父――吹灯大师的声音。 师父!我不禁心里一热,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真想马上大喊出来,马上见到他那熟悉的瘦削的光头的脸。 “金,小金……”师父用一种奇怪的腔调喊着我,却又不像是在对我说话。真是怪了!我左右转动脖颈,却发现其实我根本没有机会移动哪怕一丁点。原来我是被固定在铺着白床单的病床上的。我的双手、我的身体都裹满了石膏、白纱布。原来我瘫痪了! 我不禁心里大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又是在哪里呢? “喂喂,有人吗?”我大声喊,但其实我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蚊子叫,反而震得我的脸颊生疼,对,一定是我的脸受伤了。可是,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呢?我不是和阿章叔叔在一起的吗?我们不是在抚仙湖的水底潜水的吗? 潜水?一想到潜水,我完全清醒过来了。对了,我们是在潜水的,我们还遇到了许多的麻烦,甚至可以说是危险,阿章叔叔为了救我,还把自己的氧气瓶让给我了。啊!阿章叔叔怎么不在?他是有了危险了吗? 就在我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吱呀”一声响,是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一张清秀的近乎jīng巧无瑕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哎呀,你醒了呀?”这张脸望着我,惊喜地说着。 我却惊呆了,定定望着她。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头上的秀发塞在一顶洁白的护士帽里,但还是露出了些许的青丝,在脑后摇曳。 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护士笑了。 “怎么?你怀疑我是人妖呀?”她的笑容真是好看,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真的离开了那yīn森可怕的水底,来到了人间? “你、你、你……”我竟然口吃起来,真不知道平rì里的普通话训练课是怎么上的,也难怪,此刻我的声音小得可怜,难怪她听不见了。 “哦,我想起来了,廖医生说你们需要恢复,看来还真是受伤不轻呢。”说完,护士嫣然一笑,脚步轻盈地走出去了,那轻软的脚步声,就好像小猫走在地毯上一样叫人耳朵舒服。 真不错,我住进了医院!我茫然地想着,但不知住进了哪家医院呢?要是在省城昆明就好啦! 我一时间兴奋地想,完全忘记了病房的门还开着,从走廊上传来了什么人走过发出的脚步声、说话声和笑声。 “哈哈,真奇怪,这里的病房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人呀。”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说话了:“我才不相信,诺大个医院会没有病人?” “不信你看,连门都开着的,可是里面呢?”女孩轻蔑的声音似乎是写在了脚上,她的脚步声忽然重了,还在地上顿了一下。 可能是她这一下踩着了男孩的脚,男孩“哎哟”叫唤了一声,忽然就停住了,没有了任何声音。然后是嘁嘁喳喳的细微声音。我不禁恼怒地捶了一下床沿,在这里躺了一整天,巴不得有人来和我聊聊,就是不进门,在外面也可以呀。这下子,外面究竟在搞什么嘛! 我这么一使劲,头脑嗡嗡直响,一下子又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耳边已经有什么人在叫我。 “喂喂,老兄!” 谁呀?我使劲睁开眼睛,朦胧中却看到一团黑影在我床边闪烁,哦,我的眼睛怎么睁不开呀,像是有胶水粘住了一样。 “呵呵,你终于醒了。”这是谁?声音好熟悉,好像是……是师父! 师父? 我一个激灵,看清楚了,站在我床前的人真的是我师父。 “师父,我……”我一阵惊喜,想坐起来,但被一双手按住了,我看见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眼前闪动。 “你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师父声音平和,但是我猜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 “就是,金,你这一次真是盖了帽了,I服了you!”这是谁呀,声音熟悉,但是我猜不出来。 “你是?”我费尽力气想看看在我左边的人,但是脖颈一阵酸楚,我失败了。 “我是哈猜,你的老朋友。”那人回答。 哦,是哈猜! 哈猜?我猛然一惊,他不是在曼谷的吗?怎么会到了这里?难道说,这里是曼谷? “金,我给你的CardMobile,你一直没有用?”哈猜眨巴着小眼珠,在黑黑的脸膛上显得十分醒目,像是两粒白葡萄那么好看。 “我,我――”我的脸一红,真糟糕,我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我还特意把我在昆明时用过保留下来的动感地带号码15925148008留给了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谁知我一连几天拨打这个号码,都是提示不在服务区,金,你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丢失了信号,”哈猜眨巴着略显滑稽的小眼珠说,“是不是掉进了山涧?” 我无力地摇摇头,“不,是潜水……” “潜水?”哈猜不相信地问。师父进一步说:“哈猜打电话给我,起初我还不相信,因为你一直都说很顺利,况且抚仙湖地区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我以为,所以我们……” “就是呀,所以我们来到了澄江县,金,你们为什么跑到湖边呢,玩划船吗?”哈猜说起话来显得是那么幼稚可笑,仿佛他天生就是低能儿,但是我丝毫没有这样想过,我知道,哈猜聪明的不得了,一不小心,我会着了他的道的。 “我在澄江认识了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在研究青铜古墓和考古……”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哈猜抢过去了。 “什么?考古?还有古墓?”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外面走道上的行人都在嘁嘁喳喳地议论,声音传到了病房里。来换药的护士马上噘起小嘴告诫他道,小声些,不然,阿姨不给糖吃的。 我捂住嘴巴暗笑,哈猜的个子实在是会让人误会他是小学生,就像……就像名侦探柯南……我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对呀,哈猜真的是有些柯南的味道,他的推理能力绝对是少年特工夏令营第一名。 师父也笑了,他对着哈猜眨眨眼睛,可是哈猜却忽然红了脸,我知道,他是一个标准的二百五,一遇见漂亮女生就傻脸,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王姐姐,这是我的师兄,他是泰国人,不知道我们国家的礼仪,你不要见怪。”我连忙给哈猜打圆场,要不然的话,回头他一定会嗔怪我不帮他的。 “哦,你不是昆明人呀,怪不得……”护士王姐姐恍然大悟道,也不知道她嘴里的怪不得到底是指的什么。 “是这样的,”师父看我们似乎不对劲,也不知是不是装作糊涂,这时候插嘴说,“是哈猜来找我,我们才主动来找你们的,要不然的话,谁知你们还会在那该死的水底折腾多久,对了,那天,哈猜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好像是在箐鱼湾是吧?”说着,师父的眼神望向我,但其实这句话是问哈猜的。 “我不知道了。”哈猜摇了摇头,“这里我根本没有来过。”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是外国人,对这里不是很熟的。”师父说,“不过,我看那个在橡皮艇上接应的人应该是干盗墓的吧?” 啊?我大吃一惊,他说的是老二哥!我想起来了,师父的侄子文良就是被一个盗墓的人蛊惑,从而参加到了盗墓活动中去了,才发生了意外,然后失踪的。 到这个时候,我再愚钝,也该想起来那另外两个人了,老二哥怎么样了?阿章叔叔又在哪里呢? 我像急疯了一样,就想马上下地去找。哈猜拦住我问:“金,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 还是师父拦住了我。“放心,他们都在医院里。”师父说。 “是吗?”我一愣,师父接着说:“可是,那个和你一起潜水的朋友恐怕有些麻烦。” “啊?阿章叔叔?他怎么了?”我愕然地问。 “是的,医生说,一时半会他还不会醒过来,而且,他的腿断了。”哈猜伤感地说,“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使得整个湖边jǐng局的人都sāo动不安呢?” 当然,哈猜的话我是听不懂的,不知道师父听懂了没有?不过,我看见师父在不停地点头,似乎也有同样的问题问我。 “整个jǐng局的人?”我茫然地问,“你是说,惊动了很多的jǐng察?” “当然了,金,你要知道,能够使得jǐng监这样的官吏都来关注你们,你们一定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哈猜得脸sè总是这么瘀黑,我丝毫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来有什么表情,此刻他的声音,唯有他的声音,是这么关切,“你们,是盗了一个大墓么?” “绝对不是。”我断然摇头,哈猜太不了解中国了,他以为这是在曼谷的乡间? “实际上,我是在调查一桩人口失踪案,确切地说,”我咽了一口唾沫,“确切地说,是尸体失踪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许多的人小跑着从外面走过,还传来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快点,快点通知敏医生……急救……” 看来,又是有哪家的病人去了。我心里一震,我也是病人呀,我不禁想到,阿章叔叔他到底怎么样了? 哈猜脸sè也是一变,嘴里不由自主念起了什么,倒是师父,可能是出家人对这些看得比较淡一些,只是口宣佛号,低头念起了经文。 “阿素,阿素――”我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老妈,在外面走廊上狂叫,完全不顾这里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的的,可能外面此刻也是乱作一团,所以谁也没有来得及制止她。 “阿素,你在哪里?”老妈还在高声叫道,老爸的声音接着说,“别急了,看这不是302室吗?” 接着,老爸老妈紧跟着撞进门来。 “哎哟,阿素呀,你吓死我了,你究竟搞什么鬼呀?差点把小命丢掉……”老妈的嗓门真是大,哈猜惊愕第望着她,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我老妈。 “你太没有教养了,你可知道,医院,是不需要喧闹的,这里需要安静和文明……”哈猜认真地说道。 “你是谁?”老妈瞪起了眼珠,“哦,你就是阿素的什么狐朋狗友吧,就知道撺唆我家阿素去闯祸,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着她和哈猜夹缠不清,哭笑不得,只好扭头问老爸,“你们怎么来了,外面闹什么?” “哦,真奇怪呀,”老爸一听我问这个,眉飞sè舞地叙述,“外面一个病人死了,竟然惊动了医院院长,还请来了派出所的人,说是,说什么来着?”后面这句话老爸是朝着老妈问的。 “尸变!”老妈头也不抬地说,她还在和哈猜斗嘴。大概是看这个黑小伙子有趣,特意多玩玩。 “尸变?”师父的反应却是十分敏锐,“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尸变?”他的嘴唇不停念叨着:“尸变,尸变……” 老妈不知忙着掏什么东西,哈猜趁这个空当问老爸,“叔叔,什么是尸变?” “哦,尸变,就是死了的人又复活了!”老爸十分娴熟地答道,可是老妈却忽然大叫起来:“什么,尸变?” “是呀,刚才不是你说的吗?”老爸回答。 “我说的?”老妈一付矢口否认的腔调,“哎哟阿素呀,这里不能呆了,你马上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真是邪门了,医院也会尸变……” 这时候,正好一个护士进来给我换药,我乘机问问她。“这位姐姐,请问外面的病人出了甚么事?有家属来闹事么?” “当然不是,”护士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左右望望,其实这里就几个人,全都是来看我的,但她的样子好像很机灵似的,“听说,那个病人一进来就不行了,当晚就死了,但是……” 我和哈猜都竖起了耳朵,“可是什么?”我问。 “可是呀,医生还没有验尸呢,从死者的耳朵里冒出了许多的虫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虫子?”这下我可是惊奇了,心里间隐隐约约发现了什么。 “是的嘛。那些褐sè的虫子从不断裂开的皮肤里面跑出来,就好像,就好像是天生寄生在里面似的。”护士慢慢说着,就好像是她亲眼所见一般,“主刀的医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寄生虫寄生在一个人的体内,八成是什么怪病!” 我的脑海里涌出了一系列的情节,我想起了在澄江抚仙湖边的许多事情,还有许多的吃过箐鱼的人,他们的体内不是都出现了大量的寄生虫吗? 我挣扎着,想要下床。老妈连忙拉住我说:“干什么呀阿素,是不是要小便?就在这里好啦,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师父也以为我是要小便,就命令哈猜扶我去。可是我伏在哈猜耳边悄声说:“扶我走,我们去外面看看那个生寄生虫的死人去。” “哦?哦!”哈猜一呆,随即明白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把我扶出了门去。 ; 《天坑虫变》26 尸床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哈猜脚步轻盈,我却是拖拖沓沓,脚步蹒跚,也难怪,病了好久了,我都快变成个老头了,这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行动。我暗想,我这实在是病得不轻呀,看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拐过一个走廊,就是朝卫生间去的方向的了,可是我忽然一拉哈猜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来,然后,我们拐到了另一个方向,没几步,就进了一间房里。那房里孤零零只摆放着一个手术台,四周空荡荡的,哈猜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却知道,这就是医院的灵堂!也就是临时摆放尸体的地方,这里平时是没有人来的,只有死了病人的家属会在这里悼念亲人时嚎哭一番,但是,今天这里出了怪事了,明明手术台上有一个死者,可家属们却不知所踪,也没有一丝一毫悼念的痕迹,因为我没有看见花圈和纸钱,只有一个被开了膛的尸体摆在那里,白花花失血过多的肌肉翻了出来,叫人看了恶心。 哈猜的脸sè都变了,犹豫着不肯迈步过去,我一再催促,他还是死犟着不动脚,我心里其实也是犯疑,但是为了解开谜团,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走吧,老兄,不要被死人吓破了胆!我说。 一进门,我就看见了死者的头颅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头骨居然裂开了一个大洞,许多深肉sè的虫子的尸体正从里面拥出来,有的已经流到了地上,肚子里也是一塌糊涂,不少的虫子堆积在那里,像是生了许多的蛆虫。两个收拾尸体的工人忙得手脚忙乱,直皱眉头。 “哎呀,怎么这么多虫子呀!”我惊叫起来,那两个工人一惊,忙回头来看,我看见,他们脸上的口罩上还掉下了几条小虫子呢。 “是呀,”他们说,“真奇怪,这个人的脑袋里身体里长满了寄生虫,他好像是得病死的。” 另一个人问,“你是病人什么人呀,你们家就来你一个人?” 我当然不能老老实实回答,我也不想这样回答,于是,我开始东拉西扯,以分散他们注意力。 “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为什么会长这么多?”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又似乎是在问他们,然而我慢慢蹭到了手术床跟前,想看个究竟。 “别,别...”哈猜却是吓得不轻,不肯扶我过去。 “喂,”一个工人摘掉口罩说,“医生没有告诉你吗,这个人的病不明不白,有可能会传染的,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我心里一凛,不禁停住了脚步。 “还是回去吧。违反了医院的规定也不好,”哈猜这个时候说话了,“何况,你的师父可能会生气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还提醒了我,师父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生气,相反,我要是叫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从我的眼前擦肩而过的话,他绝对会生气的。因为我记得师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机会来临时不要放塌掉。我绝对不能放塌掉眼前这个神秘的死者。 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人回头忙活去了,不再搭理我们。这正是好机会,我可以从容不迫地观察研究了。我顺手掏出了微型数码相机,默默拍摄了几张照片,然后用一张餐巾纸包住那些令人恶心的已经死掉的虫子尸体,放进了小塑料袋里…… “喂喂,你怎么还没走?”一个工人忽然发现了我,连忙来阻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里你不能来的,哎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我被他说得心里一慌,手抖了一下,那虫子掉落地上,竟然爬了起来,一扭一扭的,朝着手术床爬上来。 “哎呀,这是什么?”正低头干活的工人发现了这扭动着爬上来的虫子,大惊失sè,急切地想要把它拍下去,他可能忘记了医院里的规定,遇见什么怪事首先要汇报的,只见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虫子,忽然那虫子身子一弓,像弹弓一般弹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他的手背上。这一下,那工人慌了,猛甩胳膊,想要把虫子摔落地上,旁边的另一个工人也跟着连连呼喝“快快”,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快什么,他手忙脚乱,可又不敢直接用手去拍伙伴手上的虫子,就在那里干着急。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的虫子,似乎已经傻了,忽然间,他大声叫嚷起来,呐喊声,把屋顶都要掀破了:“哎呀,疼死了……快救我……” 我吓了一跳,哈猜更是脸sè大变,我看见,他手上的虫子正把头部钻进皮肤,身子一拱一拱朝里进! “这……这……这怎么办?”我也慌了,一推哈猜得胳膊,说:“快去叫人。” 然后,自己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掐住,另一只手用力在他的手掌上一拍,拍的时候暗暗用上了内劲,只听“啪”一声爆响,像是一个水疱破了一样,那虫子不见了,他的手背上水淋淋尽是暗红sè的水渍。 那工人已经不会说话,脸sè苍白,像呆了一样望着自己的手背。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哈猜领着我师父、还有医院的医生跑过来了。 “哎呀,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医生气喘着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当看到满地零乱的碎肉和虫子尸体时,他惊呆了。“你们做了什么?”那医生惊叫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虫子?啊?” 当然,这些虫子不是我们弄来的,但是我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也不知道。 医生还在怒吼着:“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里来的这许多的虫子呀?” 我师父双手一合,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医生请不要生气,这些虫子八成是死掉的那人身体内自己生出来的,你看看,看看呀。” 后跟进来的几个护士这时候凑过来了,一看这么多的虫子堆积在手术床上,都惊呆了,有人已经干呕着想要呕吐。转眼间,她们尖叫着,扭身跑了出去。 是呀,任何一个神经脆弱的人看见这许多的虫子,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阿素,你说说看,这些虫子是哪里来的?”师父望朝我,又小声问,“不会是你弄来的吧?” “师父!”我当然不会承认,何况,我也正纳闷呢,哪里来的这许多虫子呀,有些似乎还在蠕动,别还活着吧。 “师父,你看见了,这死人脑袋里尽是虫子,当然是他自己寄生出来的。” “哦?”师父满感兴趣地哦道,医生却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说,“我早检查过了,这人名叫王昆,是附近郊区的农民,得了肝硬化死了,八成是喝酒喝的,怎么X光检查时没有这么多虫子在他身体内部呀!”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下我也糊涂了。 医生指挥着那两个工人说:“快,把这个尸体收拾一下,抬到标本室去,不要烧了。” “好。”那两个人回到着,其中一个无jīng打采的,似乎提不起jīng神,我看见了,那正是刚才被虫子咬过手背的那人。 “好了好啦,”医生又指着我说,“以后没事不要乱跑,更不要乱管闲事,你是住13号病床的金素吧,看你恢复得不错嘛,那就请家长早点办手续出院吧!” “我……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医生已经出去了。 我灰头土脸,哈猜也是连连吐舌头,小声对我说:“金,你不该触犯死者的霉头,要是在我们那里,这是要遭责备的。” 哦,怪不得他不肯陪我来这里,总是犹犹豫豫的,原来是有原因的。我想起了哈猜是在泰国接受传统傩文化教育的人,对于鬼神之事还是很敬重的,所以他才会尽量避免冒犯死者的身体。我是不是有些大意了?我越想越害怕,手心竟然出汗了,粘叽叽抓不住门把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哈猜把着我的胳膊,把我送回了病房。 我提不起jīng神来,碰到这种事,谁都会疑神疑鬼的,哈猜的脸sè更是难看,他一言不发了。师父和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我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几声陌生的听起来像是医生之间的议论。 ——怎么了? ——不知道,听说是腹腔寄生了大量的蛔虫。 ——哟,那不恶心死了? ——可不,那两个打扫卫生的工人都吐了…… ——嘘——听内科的主任医生王医生说,那是一种还没有记录的昆虫,怎么跑到了病人身体里了? ——快别说了,还没有弄清楚的……乱说是要被处分的…… 议论声走远了,我却没有停止思考,对了,那些虫子,是不是和抚仙湖边那些因为吃鱼而死去的人体内的虫子很相像?老二哥不在,阿章叔叔又昏迷不醒,我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只好自己琢磨了。 这时刻病房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哈猜在想些什么,也不和我说话了。我无聊地躺在病床上出神,没想到突地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哎呀,阿素呀,可找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听声音我就知道,这是我的老妈! 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要不然的话,我敢保证,她会扑过来给我重重的一个吻的,我可受不了,何况,这里还有哈猜在旁边。 “哎哟,阿素,你可知道,你老妈我担心死了,都怨你老爸,竟然会纵容你去做这些吓人的事……”老妈的大脸已经伸到了我的眼前,呼吸声重的直喷我的鼻孔,我无奈地睁开眼睛,“老妈,你好!”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哈哈,我就知道你没睡,你老爸非要说我打扰你了……”说着,她得意地转过头来对跟在身后的老爸说,“怎么样?你输了吧?” 哦,老爸也来了,我判断的没错,他们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像一个人和他的影子,永远不分离的,又怎么可能只见老妈而不见老爸呢?于是我又对着老妈身后的老爸喊了声:“老爸,你好!” 老爸戴着眼镜,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担心,反正他是一脸憔悴,就好像好几天没有合眼似的。“你不知道,起初熬夜好几天,就是担心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来呀,见着了你又担心醒不过来,所以没睡好……” 我不禁眼眶一热,老爸为我cāo心了,其实,我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在担心我呢?师父尽管寡言少语,只知道诵经念佛,但其实,我是他最喜爱的弟子,看他都瘦了;哈猜,我的好兄弟,尽管对中国的习俗和国情并不了解,但是还是全心全力地跑来帮助我,就怕我有什么意外;至于我老爸老妈,那还用说吗…… 在我出神的时间里,老爸老妈为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催促我马上回家。 回家?我是一百个不愿意,我还想弄清楚停尸房里的那个虫子病人是怎么回事呢,我当然不愿意回家,可是哈猜不明白我的想法,还帮着我老妈劝我:“金,还是回家去吧,毕竟,家里更适合于养病。” 师父已经走了,不然是不是也会劝我回家呢?我不得而知,倒是老妈像是得到帮助,显得更开心了。“对呀对呀,阿素,你的同学说得对,赶快回家吧。” 我总算想出了一个借口,我说:“好吧,我回家,但是,我答应这里的一个护士姐姐,要帮助她的补习数学的,我就再住一晚,明天一早离开,顺便和她告别。” 老爸一听就同意了,老妈却jǐng觉地问:“护士?姐姐?怎么,你管她叫姐姐?她是谁?” 我没有理睬她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然又将是另一场没有尽头的辩论,我只是说:“答应人家的话,就要尽力去做到,这是一个人立身处世的原则。” “对对,阿素说得没错。”老爸立刻站出来给我打圆场,“这是你师父说的吧?” 老妈只好退步了,“好吧,不过,希望你不要在医院里再出什么意外哟。” 老爸老妈收拾我的东西准备带走,我又把老妈拉过来,小声和她商量。 “老妈,还有一件事,嗯,怎么和你说呢?是这样的,哈猜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妈抬起眼来望着我问:“你不会是认他做自己的兄弟了吧?” 我心里一惊,老妈说得真准,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只不过眼下还没有去做而已。 “嘿嘿,老妈你是诸葛亮呀,一猜就准,不过眼下他需要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没问题,你的同学么,我们还是欢迎的。”老妈笑眯了眼问,“不过,他家为什么不住了呢?是不是他们家……” “哎呀你别瞎猜。”我打断老妈的话,“他家在泰国,暂时不回去的。” “什么?是个外国人呀?”老妈这下子明白过来了,高声叫了起来,“阿素你怎么认识一个外国学生的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不再解释,我知道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老妈么,我还不了解么! 当晚,等周围都安静下来后,我开始准备外出的装束。由于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护士们不再来关注我这边,她们只是从我的病房门前走过,不时传出一声声低语,间或夹杂着咯咯的笑声。 真是一群快活的白衣天使呀! 四周没有声音了,我蹩出门去。经过连rì来的休息,我其实早已经痊愈了,白天的蹒跚只不过是做样子而已。我尽量做到脚步轻盈,一面发出什么声音惊动别人。值夜班的都是些护士,医生们躲在办公室,不知在做些什么。我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病人一样,身穿条纹病号服,脚穿拖鞋,头上还戴着一个灰sè滑雪帽,把眼睛遮住了大半。 停尸房已经没有那具尸体,地上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知挪到了哪里。但是我自有办法,一般这种特殊的病人死后都要化验的,他们一定是把尸体搬到了解剖室。 果然,在转过了一个拐角,上了一层楼之后,我看到了解剖室。解剖室的门关着,但是好像没有上锁。真是天助我也,我不再犹豫,一偏身进了解剖室。 昏暗的灯光下有两个人在割着什么,我看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解剖尸体,我慢慢挪动脚步,从侧面观察无影灯下的那具尸体,哦,看清楚了,真的是那具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他的胸腔已经空了,那些虫子也已经不见了,此刻那两个医生就在用钳子扒拉着内部。片刻,有一个医生说话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是寄居穴。” “你说什么?”另一个医生提问道,“那这怎么解释呢?”说着,他举起了钳子,钳子上夹着一小片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鳞片,我看清了。 “呵呵,很简单,他吃了鱼。”先头的医生得意地回答,“这又说明,寄生虫是从鱼体内转移到人体内的。当然,也可能是虫卵。” “好吧,我们暂且这么说,那么我们来看一看这虫子是什么名称,这究竟是什么种类的虫子……” “不用说,是蜩虫,它们最擅长钻进人体内作乱了。” “不对,它们没有那么长的身体,蜩虫很长的,但是你看,这种虫只有两厘米长。” “天哪,这是什么?”忽然一声惊叫传来,“它会动!真是令人惊奇哟,它还会动!难道,它没有死?” “哈哈,那不是动,那是你的手在动而已,我说的没错吧?你在战抖……”话还没说完,夹在一个医生高举着的钳子里的一条虫子吧嗒掉在地上,忽然身子一拱一拱开始移动了,我听到两个医生都是“咦”了一声,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又似乎是什么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这使得他们呆呆地,静静地在观察着在地上拱动着的虫子。直到那虫子爬近了一个医生的脚边,他才醒悟过来。 “啊——”只听一声惨叫,那医生跳了起来,不停蹬踏着左脚,仿佛被什么咬了似的,但我和另一个医生都明白,他不过是被一条人体内的寄生虫咬了一下。 “老廖,快来救我——”这凄厉的声音却猛地传出,把整幢大楼都惊醒了。 不好,解剖室外面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已经有许多的人跑来了,我只有离开了,不然,被人发现可不好。 还没等我走出走廊,脚步声就已经到了楼梯口,我只好一转身,钻进了楼梯口的厕所里。 那些赶来的值夜班的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把受伤的医生抬出来了,另一个姓廖的医生跟在后面,一个劲说着“那虫子钻进他脚里面去了,钻进去了……” 旁边的人说:“莫喊了,老廖,虫子不见嘛,你是说的死虫子?” “哎哟,不对,是我们正在解剖的那个尸体里面的,一钻出来就活了,爬到老张的鞋子上,咬开皮鞋就钻进去了。” “赶快给老张打针消毒照镜子!”一声斩钉截铁的说话声传来,是院长来了。他们簇拥着院长快速离去,我趁此机会钻进了解剖室,我还有机会看看,也许可以发现什么。 ; 《天坑虫变》27 回信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解剖室里昏暗的灯还在亮着,但是已经没有人了。我慢慢走着,呼吸逐渐重了起来,是呀,在这种地方,人不发疯才怪。 我盯着那具还躺在解剖椅上的尸体,它此刻已经四分五裂,不chéng rén形。叫人看了不忍再看,实在是心里难受。对了,有没有化验单之类的东西呢?我找了找,还没看见什么地方有这类东西,正想拉开抽屉,却听见解剖室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点,把里面打扫干净,把那个尸体装进密封袋马上烧掉,记住不要对人说呀。”这声音尖锐急促,我听出来了,这就是刚才那个后赶来的医院院长的声音。 “是!”回答声瓮声瓮气的。 随着院长的说话声,门砰一声被推开了,两个头戴蓝布清洁帽、脸上带着蓝布口罩的清洁工闯了进来,他们浑身都穿戴着蓝布制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屋子里一扫,眼光就落在了屋子正中间的解剖床上,二话不说,动手就干。 我躲在一个大柜子后面,借着昏暗的灯光观察着,那两人也许是害怕,胡乱抓了几把,就把解剖床弄干净了,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门外隐隐传来一声询问:“都弄好了?” 是院长的声音,呀,他一直等在门外呀,看来是不放心,要监督着做完这一切才算完。 “是的。”那两个清洁工同声回答,然后院长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到外面乱说,你们也知道,有许多病人家属就等着寻找机会闹事呢。” “我们知道了。” “还有,”院长又想起了什么,“派出所的人来问,就说病人只是普通的蛔虫寄生,死亡原因还是肝硬化。” “一定一定。” 说话声没有了,楼梯那边传来“咚咚”的下楼脚步声,最后逐渐消失。 门一关,我的心里就是一凉,我判断是锁上了。但是现在我不能多想,我必须尽快找到些什么,如果找不到,也要快些离去了。 抽屉里没有,我刚才已经找过了;那么桌子上那一大堆资料里有没有?我试试看,有一个文件夹里面似乎有不少纸张,我抽出来翻了翻,一张写着英文字母的纸片上似乎有点意思,因为,上面还有几个汉字,那是“骤发xìng寄生虫疫群疑似病例”几个字,旁边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问号。我把这个揣进口袋里,打算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们已经上锁了,而且好像是从外面锁上的,糟了,刚才我还以为是把暗锁,那样的话我可以从里面打开,现在看来,暗锁只是个装饰,外面还安装了一把明锁,刚才一定是那两个工人锁上的。我看了看,窗户还很高,离地起码两米,我是爬不上去的,可是这屋子是在四楼,靠街的那边墙上又是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天,我真要在这里被困一夜,等着明天早晨有人开门来救我,我才能出去么? 那样的话,我的活动就都曝光了。也许,我还会被送到派出所接受调查,我想起了校长那表情复杂的脸,还有他含义深刻而复杂的声音―― “小金,我可以不管你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但是请你不要把自己学生的身份暴露出来,不要给学校惹麻烦,这可以做到吗?” 我还想起派出所文jǐng官的话:“小金,我们知道你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问题是,如果我们需要的话,我们还是必须管一管,因为我们也需要向上头交差呀,所以拜托你专业一点,不要惹事,仅仅是别‘惹事’,懂吗?”他特意把“惹事”两个字重点强调了一下。他的意思我立即明白了。那就是,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要说是谁叫我做的,为什么做,一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吧,想到这里,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能等到明天早晨,我现在必须想出办法离开这里。好在,我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头脑发热才来这里的普通人,我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少年特工,而且是在国际刑jǐng组织的教官培训下毕业的。 我已经想好了,这间屋子里有不少东西可以借用,我把两张桌子抬到高高的窗户底下,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什么声音,再把不少的书本堆积在桌子上,作出它们本来就在那里的样子,直到堆的够高了,够我可以爬到那窗户了,我又把屋里的一切伪装的好像它们本来就是那样的,叫人明天来了也一时不能发现,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的解剖室本来就是这样布置的。 我爬出窗户,轻轻落到走廊里,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行动,想到明天解剖室的人的滑稽神情,我偷偷笑了。 回到病室,躺到床上,我慢慢睡着了。 天亮时,我才醒来。昨晚我睡得还不错,此刻jīng神很好,对了,想起在解剖室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很得意的,虽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寄生虫危害人体的结论,但是,那个医院院长拼命要掩饰什么的做法已经表明:这里面有文章。 老爸老妈很早就带着哈猜来了,由于昨天已经办完了手续,因此今天只需要直接退床位离开就行了。临走,我去看望了阿章叔叔,他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甚么时候醒来,老爸悄悄对我说,他已经交纳了一笔足够的医药费,阿章叔叔的治疗不必我cāo心。我奇怪地望着他,问:“老爸,你哪来的钱?” “嘿嘿,自然有人给的。”老爸狡黠地一笑,并不回答我。我暗想,难道是叔叔?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们最近的事情呀!又或者,是师父?但我又一想,我真是昏了头,师父是个出家人,怎么可能有钱来为阿章叔叔支付医药费嘛? 好吧,我不cāo心了,乖乖跟着老妈回家。 哈猜一路上都不说话,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他只管东张西望,还是不吭声。我忍不住悄悄扯扯他的衣襟,可是哈猜脸扭朝一边,不答理我,倒是老爸转过头来看着我,那意思是问我有什么事? 咦?老爸怎么这么机灵了?我想和哈猜联系他倒先知道了。我无言地笑笑,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哈猜在我们家里住的习惯不习惯。老爸倒不笑,他望着我的眼睛说:“阿素,你回家之后给你的叔叔去一封信,告诉他你的事情,不然,他还会再来电话询问的。” 一提起金克木叔叔,老妈像是又找到了可以说话的话题了,马上眉飞sè舞又讲起来: “是呀,阿素,你这个叔叔可真是仙人,那么远的越洋电话他可是拨打起来眉毛也不眨巴一下,想说多久就说多久,丝毫也不知道人民币是钱呀!” “哎呀,你乱说什么呀,我的这个老弟现在根本不使用人民币,他怕是连人民币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再说,他也不缺钱……” “我知道!”老妈撇撇嘴,“你的兄弟现在发达了,使的是美金!” 我注意到,在我老爸老妈炼嘴的空档里,哈猜神sè变了变,眼睛里跳动着什么东西。看来,对我叔叔金克木的名字,他是熟悉的,对了,我们在少年特工夏令营学习时,我叔叔来过,还讲了课,哈猜当然是知道的,他还特意找我叔叔咨询过做一个国际刑jǐng要准备什么条件呢!我怎么忘记了? 回到家,我忙着喝水,老妈忙着做饭,老爸却说要去单位看看,中午才回来。哈猜打开电视,还是不说话。直到午间新闻开始了,他才闷葫芦一般爆出一个问题:“金,你把你的事都告诉你叔叔金先生了?” 他说话的语气是严肃的,这我可以从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看出来。我摇摇头,说:“怎么可能?” “可是,你爹地……”哈猜一指我老爸离去的方向,“他说……” “哦,我们家一直都这样,讲究长幼有序,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何况,我叔叔对我有培养之恩,他最关心我的事了,所以,我有责任和义务与他联络。” “我不是说不要和他联络,我是说……唉,我该怎么说呢?他毕竟是法国特工,在为法国zhèng fǔ工作呀……”哈猜忍住说话的声音,可还是惊动了厨房里忙活的老妈。 “没有关系的,”我刚说了一句,老妈吼了起来:“阿素,你们吵什么,看电视就看电视,不看就做作业,对了,你的同学你叫他上网吧。” 我和哈猜都一缩脖,不约而同吐了吐舌头,看来还是不要高声说话的好。我打开电脑,又把电视的声量调大,这下子,老妈的女高音消失了,炒锅的声音滋啦滋啦传来。 哈猜找到了一个动画片节目,津津有味看了起来,我于是可以上网,先看看邮件。果然,我预料到叔叔会有邮件来的,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多,整整十三封催问和等待回答的邮件在闪动着头像,那是我和叔叔的约定,他的表情是一个大胡子在一翘一翘胡子的生气动作。嘿嘿,我不慌不忙打开看了看,其实大部分内容都是一般的询问rì常生活的安排,只有最后一封,谈到了我最近的事,叔叔问我,我是不是搞到了“大家伙”? “大家伙”是我和叔叔相互约定的词语,意思是有价值的、可以引起轰动媒体的消息或者发现。但对我来说,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无法搞定,需要叔叔支援的项目。 眼下不就是这样的么?我连忙写回信。 “亲爱的叔叔,你好,你简直无法相信,我遇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我希望给你看些东西,可以帮助你了解我的事情……” 我想到了我背包里的那些东西,数码相机、电筒,还有那本在帽天山古生物博物馆买的标本画册,对了,我的背包在哪里呢?老爸不是已经把我的背包带回来了吗? 我在老爸书房的地板上找到了我的双肩背包,它正可怜地软不邋遢地睡在那里,脏兮兮的。 我找到数码相机,打开电源,它居然还没有坏,只是电力弱了,影响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要断掉。我翻到了浏览相册的菜单,却被吓出一身冷汗,文件栏里空空如也,那些我辛辛苦苦拍来的相片,怎么都不见了? “老妈,老妈……”我气急败坏,疯了一样跑进厨房,劈头就质问老妈,“你动过我的相机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动你的相机,我就怕那些个什么数码呀、菜单呀什么的,那些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我看不懂。”老妈挥舞着铁铲,好像一个大厨那样意气风发、得意非凡。 “可是,”我都快要哭了,“我的相机里的相片都没有了,是谁给删除了呀……” “啊?”老妈一听我的声音不对,连忙来安慰我,“会不会是你老爸干的?背包好像一直是他拿着的呀!” “是吗?”我一听连忙拨打老爸的电话。 “阿素呀,我马上就回来了,别催……什么?你的相机?没有,我不会动你的东西的,你还是自己想想看,放哪里了……”老爸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自顾自在那里说着。 “肯定是你!”我断定老爸在撒谎,为了逃避我的责备,就在那里装傻,其实他也是一个数码发烧迷,一直梦想着买一个数码随身听和卡片式数码相机的。我一口咬定是老爸玩我的数码相机,不小心误删除了那些照片,怕我追究才矢口否认,老爸只好说等他回来一定赔偿。 “赔偿?你以为这是普通旅游照?随便说说就过关啦?”我没好气地说,“里面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贵的、用生命换来的资料!资料,你懂不懂?” 大概我的声音有些生硬了,老爸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回答:“Sorry,我不懂!” 这个时候,我的肩头轻轻一下,我回过头来,是哈猜,他明亮清澈的眼睛紧盯着我,“金,”他说,“要学会原谅别人,即使那个人做错了什么。何况,那个人是你的爸爸,更何况,他也不一定就做错了什么,也许,那只是你的感觉。” “你是说?”我摸不透哈猜葫芦里卖什么药。 “给我看看吧,也许我能发现点什么。”哈猜说着,伸出了手。 我没好气地把数码相机塞进他手里。哈猜仔细端详着,似乎在看一个不一般的东西,似乎是……是在看一个jīng美的古董一般。 “你看,这是什么?”哈才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画面说。 我一看,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暗自冒虚汗,刚才是我大意了,根本没注意到,数码相机里其实是有照片的,只是因为拍照时光线不足,所拍出的照片影像十分暗淡,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呢。 “你看,这张也有,这张也是,都是曝光不足。”哈猜又翻阅了一会儿,忽然坐到了电脑桌前,继续说,“也许,我可以用软件调整一下试试看。” 我呆呆望着他,把满腔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只见哈猜熟练地运用鼠标,不一会弄出了几张照片,把原本黑得看不出影像的文件硬是弄出了一些白道道。 “唉,我已经尽力了,不过这样还是不行。”哈猜摇摇头,沮丧地站了起来,我却是兴奋不已,我想起来了,这几张正是在抚仙湖水底所拍摄的水下景物。管它呢,看不清不是正好需要叔叔来帮助我继续探索吗?我兴奋地把这几张黑不溜秋的照片放进了邮件,发给了金克木叔叔。 老爸回来了,手里端着好伦哥披萨。 “阿素,看这是什么?”老爸说着,作了一个弯腰的动作,“我向儿子道歉,不该玩你的相机……” 我却一个箭步蹦过去,抱住了老爸。 “老爸,我不怪你了,其实,相机你喜欢就应该摸摸的,不然,甚么时候你才学会摄影呀?” “儿子,你怎么忽然这么大度呀?”老爸装作糊涂地望望我,又望望哈猜。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已经原谅了他,更知道我其实已经知道,相机里的秘密了。 我朝哈猜眨巴着眼睛,端起披萨进了只属于我的小屋,哈猜心领神会,马上跟了进来,然后我关上了门。 ; 《天坑虫变》28 会馆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翠湖像一潭死水静静躺在玉案山脚,如果不是看公园门口的石碑上的介绍,我真不敢相信,昔rì大名鼎鼎的吴三桂会把平西王府安在这里。翠湖它太小了,也太脏了,上百年的风沙几乎快把它的风韵埋葬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破败的石阶和沿街乞讨的乞丐。 我们要去的蔼若chūn就坐落在翠湖边上,按道理讲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但是现在许多的人都习惯了边吃饭边谈生意,一些人直接就将餐馆当作了活动的场所,所以这里全是来吃饭的人,其实这里用作散步欣赏风景更好些。 这不,拉着我来这里的虎哥就是一个热衷饕餮的食汉。还没到里面,他就在台阶上掏出了电话,催问约来的朋友出发了没有。 “咹?堵车?”虎哥的嗓门大的像是在吵架,真不愧名叫老虎,“那你快点,我们不等了,这就点菜了,啊?” 说着他关闭电话,嘴里嘀咕着:“这家伙,总是要当最后一个姗姗来迟者。” 我问:“虎哥,你还约了谁呀?” “当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喽。”虎哥眨巴眨巴眼睛,“暂时保密,可以吧?” 一群人从我们身边挤过,吵吵嚷嚷着往里面去了,虎哥一见也顾不得和我说话,忙着进去订位子去了。 “欢迎光临蔼若chūn,吃云南人自己爱吃的菜!” 我听到了一声清脆悦耳的话语,随即看见了两位身穿红sè旗袍的迎宾小姐就站在门口,刚才怎么没看见?八成是被虎哥挡住了。当然,她们是冲着每一个来这里吃饭的贵宾说的,但眼睛此刻却都望着我,因为门口只有我一个人。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迎宾美女太逼视人了,叫我心跳,我都看见她们的眼睛里跳动着的笑意,“好的好的,谢谢……” 我慌不择路地朝里闯,差点踩塌了台阶,摔下去。 我的脸红着,低头朝里走,耳朵里听见了后面姑娘们咕咕笑着的声音。 呜——真衰呀,我还是那个放不开的草包中学生!我沮丧地想。 咚!我就这么边走边出神,一头撞在了什么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了,刚才的尴尬还没有消除,此刻又出了洋相,我真是,为什么不看看黄历?今天肯定不宜出行! “怎么办?”我听到一个古里古怪的声音,好像是金属敲击发出的一样,又好像是电影上那些机器人发出的声音一样,我猜,他肯定是人造嗓子,“我的衣服,还有我的咖啡!” 啊?我抬眼一看,惊呆了。 在我眼前,站立着一个矮小的戴眼镜的老头,他的秃顶已经染上了几缕黄红sè的sè彩,不知是什么东西,老头带着的眼镜度数很深,像个酒瓶那样有几道圈圈,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某个人,可是笔挺的西服上还真是被咖啡染上了棕红sè,哎呀,怎么办?我懵了,要是人家要我赔,我可是没带多少钱呀,今天是跟随虎哥来玩的,哪里知道会遇到这许多的麻烦呀? “哼哼,乡下小赤佬,没见过世面……”我听见了一阵压低了音量的唠叨,话语很难听,可我只有忍着了。那人走远了,我不再乱走,万一再发生什么事情,我今天别想吃任何东西了,就在这里刨一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嗨,你怎么在这里?”忽然我的肩膀杯谁拍了一下,我回过头来,是虎哥。 “哦,是你。”我长舒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座位在哪里,正想去找你……”我扯了一个谎,算是回答。 “走吧。”虎哥拍着我的肩头,“座位已经好了,而且,我们要等的人已经到了。我正找你呢。” 我跟着虎哥七拐八绕,走了好一阵穿堂绕弯路,又登上一个难走的陡坡一般的木楼梯,来到了一个dú lì的包间里。门一开,我吓了一跳,里面齐刷刷坐着八个人。这是……我心里暗想,虎哥真是的,明知道我是一个腼腆的人,还找这么多人来,分明是叫我怯场嘛! “来了?”随着我们进来,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站起一个人来,敦实的个子,足有一米七那么高,我只有仰视他的脸了。“欢迎你,金素,是吗?” 说着,那人头转向了虎哥,问道。 “是的,他可不是一般的中学生,这一点,你们以后就知道了。只是,我今天带他来,也是希望以后我们越野探险俱乐部会增加一些新鲜血液。”虎哥说着,开始给我介绍在座的人,我才方始明白他今天带我来的用意。 “这是尼雅,我们论坛的版主,兼俱乐部的老板;这是小雪,论坛的实际负责人,开越野车的美女……”虎哥一一说着,我也机械地答应着、点着头,脑海里却浮现出几天前虎哥联系我时的情景—— 因为我需要上网查资料的缘故,在一些论坛分别注册了ID,但是一般我都是标准的“潜水员”——不发言的,但是那天,我却被揪出来了,因为看帖不回帖,我受到了谴责,激愤之下,我回了帖,帖子的内容早记不清了,可是这个叫虎哥的网友不知怎么记住了我的ID漂泊的灵魂,非要叫我来一起FB,说是都是玩越野车的朋友,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呢。是呀,我心里一动,都说越野车是不走平凡路,哪里艰险就跑哪里,我这样经常乱跑,要是有了他们的帮助,倒是挺不错的,何况,说不定他们经常跑出去玩,还到过一些我不知道的地方,听到过我不知道的事情,那样的话,岂不是很有用的吗? 我于是回了虎哥的帖子,告诉他我的手机——就是那个哈猜留给我的动感号码。而哈猜,不仅拒绝参加不明来历的聚会,而且反对我也去。我们俩说不拢,只好各走东西了,他去翠湖边的图书馆,我去蔼若chūn,反正我们说好了回家时在洪化桥头的海逸酒店门口碰头。 …… “哈哈哈哈——”我忽然听到了一阵毫无遮拦地笑声,我一凛,醒过神来,原来自己还在包间里,周围的笑声正是冲着我来的,此刻我正握着对面的那个面目娇小的姑娘叫做小敏的手不放,而她似乎想抽回手去,却办不到,正急得面红耳赤呢! “这位新来的兄弟对咱们的小敏妹妹是情有独钟呀,哈哈——” “就是,一抓住机会就不松手,敢情小金同学才是真正的高手,我等自愧不如呀……” 我耳朵里全是这类嘻笑调笑的话,我羞死了,忙丢下手,扑嗵坐在了座位上,低着头不动。我人是坐下了,可心却是狂跳不已,哎呀,今天丢人丢到家了。等会儿可怎么和他们一桌吃饭呀? 幸好他们都是老走江湖的前辈,不会计较我的失态的,转眼间就议论其他事情去了。相反倒是我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yīn影。我看见为,坐在我对面的小敏眼睛一直瞪着我,似乎心底里恨死我了。 为了避免和她的目光相遇,我一直低着脑袋,可这也不能消除我的尴尬感觉。菜来了,我才算有了可做的事,拿起筷子,做一个贪吃的人吧。 蔼若chūn的拿手名菜是马帮猪蹄,猛一听名字,我还以为也像一般的餐馆那样,把猪蹄用火燎一燎,沾上酱油就可以了。但是这样的话,那猪蹄就油腻的不得了了,谁吃的下呀?幸好,这里的不是。等上菜的女服务员一走,我定睛一看,大碗里一个灰扑扑的树叶,因为被蒸煮过了,已经变了sè变了样,软塌塌的样子很不起眼,更不用说那一股味道,简直就是酒糟里拉出来的,一股发酵的味道。我不禁捂住了鼻子,一桌的人其实也都看着这从未吃过的菜,这个时候都学着我在捂鼻子呢。对面的小敏更不用说,眉头都翘到了头发边了。 “哎呀,这是哪样?这么臭!”我听见尼雅粗豪的声音叫嚷着,“是不是搞错了?哎哎,过来过来……” 他冲着还没走远的女服务员就喊。 “哦哦,怎么了,先生,有什么事吗?”那女服务员忙不迭跑了回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尼雅指着桌上的马帮猪蹄问,“这是什么,怎么这个味道?” “啊,这个呀。”那女服务员乐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个嘛,就是我们这里的拿手名菜马帮猪蹄,里面就是煮得稀烂的猪蹄,哦,已经剔出了骨头了,难得的是还不油腻,那味道吗,你们尝尝就知道,只不过,这个刚打开的时候,是有点怪味,但只要扔掉外面这张树叶,就没事了。” 哦,是这样。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杂志上介绍,那些整rì在森林里穿越的马帮,最需要的就是能驱除瘴气和湿毒的食物,此外就是酒了。据说马帮酒还能解毒。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马帮猪蹄和真正的马帮食品是不是一样的神奇! 我正想着,尼雅站了起来:“好吧,我来打开这张树叶,看一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说着,尼雅一伸筷子,就把树叶揭开了,一股复杂的气味散开了,围绕着头顶的白炽灯在打转,然后消散了。 “哦——好味道呀!”尼雅喊了起来,“我已经闻到了树林里菌子的味道了,没错,好味道呀……” 是的,此刻我也发觉了,那股树叶的臭味已经不见了,里面透出来的却是香菌的清香,外加猪蹄那油腻滑溜的棕红模样,没错,那是酱油糟鲚出来的颜sè,最勾人的食yù了。 “哇——好吃!” “真不错,原来jīng华在里面呀!” 这下子,餐桌边笑声赞美声不绝于耳,我也悄悄跟着伸伸筷子,夹了几块送进嘴里,还没等我品出滋味,门外竟然有一个声音在喊:“哪位是金素先生?” “什么?”我下意识抬起头,满桌的人也都是看着我,等着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位推门进来的女服务员望着我:“你好,总台那里有您的电话!” “啊?”我张大了嘴巴合不拢,“电话?” “是的,说是从巴黎来的长途,请您不要耽搁。” “哦,哦!”我含糊着吞下嘴里的猪蹄肉块,心里真是奇怪呀,这肯定是叔叔,可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总台这里最热闹,结账的客人纷纷从这里离开,又有更多的人涌过来。我拿过电话,还果真是叔叔的声音—— “阿素,怎么,马帮猪蹄好吃吧?可不要多吃哟,要不然迷了心窍,变傻了!呵呵!” 我知道叔叔最爱开玩笑了,没想到连我吃的什么他也猜到了,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很想知道这个?”叔叔的声音又传来,真怪,他是怎么猜到我心里的想法呢,我呆站着,手握听筒,正盘算叔叔到底要说什么,叔叔继续说,“我找你,是因为有事,你来二楼西南偏南的房间,就知道了。” ; 《天坑虫变》29 驴友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蔼若chūn真是暗藏玄机,我问了好几个服务员,也没有弄清楚西南方向在哪里,更不用说西南偏南的方向又在哪里? 最后有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发现了我,奇怪地看着我站在院子天井中东张西望,就问:“喂,你有什么事,这里道路很复杂,别乱跑哟,对了,你要到哪里去?” 我把自己要找的“西南偏南”的房间告诉他,“哦,西南偏南,这好象是八卦方位的说法,我们这里正好就是按照八卦方位建盖的,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我哑了口,是呀,这是我叔叔告诉我的,可是叔叔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这样,”那穿西服的叔叔一拍我的肩头,“来,我告诉你,以前,我们这里还不是餐馆,那时是一家私宅,主人是从滇南的石屏来的,你知道石屏在清代出过一个什么人物吗?” 我当然不知道,只有摇摇头。 “哈哈,告诉你,是状元!”那叔叔乐了,“他的名字叫袁嘉谷,是云南唯一一个中过状元的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瞪着眼珠,望着他的眼睛,嘴里只有“啊,啊”的应着。 “后来呀,我们主任觉得这宅子荒废着也怪可惜的,就想开发出来做餐饮,找人来一看,说不得了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可拆不得,原来呀,这古宅是当年袁嘉谷中状元之后在běi jīng做官后,托人回到昆明修建了这座宅子,他是想一作为石屏人在昆明的会馆,二呢,是想保佑他在běi jīng做事顺利。因为有风水先生说了,这里正是昆明城的龙眼,就在翠湖的‘腰’上,完全把福气占全了,而且这宅子是按照伏羲八卦的方位建盖,暗合五行yīn阳规律,真正是藏龙卧虎、净得灵气,所以后世子孙可以受用不尽呀。” 他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他要说些什么,“可是,这西南偏南……”我说。 “对对,这个西南偏南,应该就是‘生’门,”他扭头看看身后,那里有一个小门,“可能就是在那后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迈开腿跑了过去,嘴里一面喊着:“谢谢叔叔,谢谢……” 我冲到小门那里,一伸手就去推门,咦!门关着,后面**好像顶着什么东西。我又弄错了?我正要再使劲,“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后,矮小瘦削的脸上笑盈盈的,他看也不看我,径直走过我身边,走进另一个小门去了。 咦?这不是……我不禁汗都下来了,这不是一进门时,我在门口遇到的那个有着机器人一般的声音的先生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只不过是个狭小的空间,四周全是高耸的木栏杆和骑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怪人又不见了,我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他进去看看? “喂,小伙子。”我正呆呵呵站着发愣,头顶忽然一声招呼把我吓了一跳。我抬头一看,二楼的木栏杆上靠着一个男人,在望着我呢,一面抽烟,一面向我招手。他头顶也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身穿红绿两sè的户外衣服,一个蓬松的帽子挂在脑后,像个马粪兜一般高翘着,叫人忍不住想发笑。他的裤子筋筋掉掉,像是挂着许多的小零碎,显得臃肿不堪,至于鞋子,那是一种专门用于户外活动的高帮牛皮鞋,我不知道该具体怎么称呼,但这足够了,这一切都说明,他不是一般人,是属于野外的,大自然的,他站在这里因此显得是多么地不协调,好像随时要离去一样。 “哦,我,叔叔,你……”我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在找人?”那叔叔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一针见血地问。 “是,可是……”我心里鬼火绿,晚饭还没有吃上几口,就被叔叔的一个电话揪出来了,说是找什么“西南偏南”的房间,现在还没有找到,倒似乎陷入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环境,还尽是遇到些古里古怪的人。眼前的这位八成就是。 “我叫郭富城,你上来吧。”二楼栏杆上的叔叔在叫我了。真怪,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上楼了,那是他告诉我的,从右边的一个小巷口进去左拐,马上就看到了楼梯,那是一种很少见的木楼梯,陡峭狭窄,不易攀爬,不知道古人是不是身手都很矫健,可以毫不费力地就从这里上楼!我倒是手脚并用,费了好些力气才上了楼。一上去之后,眼界豁然开朗了,是呀,在天井里真有些闭目塞听、井底之蛙了,现在极目远望,居然可以望到远处的翠湖、以及湖岸边的杨柳和行人,这可只是二楼呀! “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那个郭富城叔叔自得其乐地评价道,“‘西南偏南’其实就是正西,西方乃极乐之地,正好应验了这chūn风和畅的翠湖景sè,我们就算是认识了,我是一名户外运动发烧友,网名‘三炷香’,名字么刚刚告诉你了,同行们都叫我‘香哥’,你就是金素,那个具有非凡能力、创造过许多奇迹的中学生?” 我的脸一红,要是在平时,我可能还会在听到这些奉承话时感觉很坦然,毕竟我也是一个有着虚荣心的学生,但是今天在这里的遭遇已经或多或少折消了这些美妙的感受,我可不敢再妄自尊大了。 “我是金素,至于其他么,那都是妄言虚传的了。香哥你可不要相信。”到这时,我已经在心底里认可了他,觉得我叔叔叫我来找的肯定是他了。 “嗯,不错,君子健而不骄,孺子可教。”香哥正sè道,“那么我们可以说说你的那个事情了。” 说完,香哥把我拉进屋子,原来里面另有一桌饭菜,而香哥可能刚才正和另一个人在喝酒聊天呢。那人坐在窗前,似乎正在观察窗外远处施工的吊车的摆动,等他回过头来,我才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就是那个三反击次遇到的怪人。 “阿素呀,最近你的能力下降不少呀。”那人开口了,可完全不是我曾听到的像金属一般的声音,而是,而是和我叔叔金克木完全一样的声音。 “叔叔!”我惊叫起来,“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叔叔反问道,“难道,只有在巴黎和你说话才是真实的,现在的就都是幻像了?” 我哑口无言,是呀,叔叔说的没错,尽管我一直以为叔叔还在巴黎,那一通电话也是促使我以为是从巴黎打来的。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如果这一切全是假象,也不是不可能的。叔叔是老牌特工,惯于使用这些手段来迷惑人,我是不是也被他迷惑了呢?肯定的。 “好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具体说呢,我接到了你的邮件,可是,作为附件的那些照片实在是太不清楚了,简直叫人看不清,可是,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你看见了一些令人惊奇的事情,遗憾的是无法告诉我,所以,我想,不如我亲自来一趟,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回家过年了。” “过年?”我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现在还正是盛夏,怎么就要过年了? “哦,倒霉的时差,我还以为是在巴黎,我还准备着要参加巫毒人的新年仪式呢。看来我是被弄糊涂了,还是你来讲吧。”说着,叔叔一指香哥。 香哥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已经端过来一杯香茶,放在我面前。 “你好,我是这家餐馆的老板,想必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你叔叔来找我,我本来也不打算向你公开的,希望你也替我保密。实际上,我在社会上的身份一直是户外用品店的老板,兼登山探险协会的秘书长,换句话说,我是老资格的户外攀岩高手,在许多的比赛中都是做评委的。”香哥拉拉杂杂说了这一些后,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加上我和你叔叔本来就是好朋友了,所以他才会想到找我来商量,研究你的事情。” 我静静听着,可心里还是打鼓,究竟是我的什么事情,叫他们这么郑重其事,而又躲躲闪闪的呢?难道就因为抚仙湖底的潜水探险? “你叔叔说,他已经看过了你的rì记,虽然还不是很详细,但每一个细节基本你都叙述到了,这很好,问题是,你们,你和那个老二哥,哦还有章鱼,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你们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是吧?” “不就是探险么?水下的一些古迹呗。”我插嘴道。 “完全不是。”香哥摇摇头,“你叔叔和你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也正是他想告诉你的。” “对头,阿素,你真没有意识到,你们无意中闯进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打开了一扇通往远古世界的大门?甚至可能是,通往往昔上千年、甚至上万年前的人类文明的大门?” 我摇摇头,“这,这,完全不可能。”我苦笑了,叔叔这是怎么了?想出名想得发疯了?还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单凭这点点滴滴的记录就断言,我们会有这么巨大的惊人的发现呢? “好了,我听说你遇到了磨难?”叔叔转移话题问。 “是的,我刚出院。” “那么,你发给我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还在吗?” “在吧,我需要回去在整理,其实,许多都是没有影像的。” “这不重要,问题是,千万不要删除了它们。” “我不会,我辛辛苦苦拍来的,怎么会轻易删除呢?” “现在的问题是,”叔叔眼珠一转,“如果我组织一次以考古为名的考察活动,并且请你参加,你会去么?换句话说,你还有能力和胆量参与么?请原谅我的问话可能有点唐突,我是尊重你的选择的。” 考古?我的脑海里翻动着电影里看到的镜头,是呀,我还从没有真正见到过考古是什么样的,更不用说参加进去了。这对于我,的确很有诱惑力的。可是,我紧接着又想起了在抚仙湖底的那些yīn暗cháo湿的环境下的心理压力,那种迫人几乎发疯的压力,真的叫人不想叫人再来一次。 “我听说,古代云南地区是属于滇国的地盘,这里的人民信奉的是原始宗教,西方历史学家称作为青铜教。但云南省的专家却更愿意称呼为密教,它们的象征信物就是铜鼓。”叔叔看我犹豫,就继续解释,“我的意思就是想研究铜鼓,而入手之处,却是天坑。” “怎么?”我一听大为诧异,“是天坑,不是抚仙湖?” “本来,抚仙湖是不会放弃的,但是我参考了香哥的意见,因为他对天坑十分熟悉,而且他对天坑正有一个详细具体的考察计划,正缺少资金,而天坑也是古代铜鼓文化的覆盖地区。” 我听到这里,基本已经清楚了,叔叔是想利用他可以解决资金的便利条件,资助香哥来进行铜鼓的考古研究。而我,却只是作为他的侄子,来参与的。也许,他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需要我监督资金的使用。哼,叔叔总是另有目的。 这时候,叔叔又问我:“你知道驴友是甚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我甚至很少有时间上网,更不用说这些陌生的字眼了。 “驴友,就是‘旅游’的谐音,这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对自己自嘲的称呼。”香哥插嘴解释道,“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像驴子一样背负着登山包,任劳任怨地爬呀爬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jīng神真是很足的。” “香哥想组织一次以驴友为xìng质的考古活动,参加者可以是驴友,但真正知道最终目的的却必须是核心人员,香哥和你。” 到这个时候,我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机械地点着头,叔叔和香哥说什么,我就赞同什么。想着就要到天坑这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去,而且还是去考察,真是富有意义呀,那一定很有刺激xìng,充满了冒险乐趣……我的脑海里开始开小差了…… “阿素,阿素!”叔叔忽然一推我,我才猛醒过来,知道刚才自己的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没有听到他们说些甚么。 “你可以联络你的朋友么?”叔叔问,“那两个和你一起潜水的朋友。” 哦,是阿章叔叔,老二哥。我点点头。“他们,也可以参加么?”我问。 “这个,请你和香哥商量决定,但是他们丰富的野外活动经验和对当地民俗的了解倒是可以借鉴的。”叔叔说,“你回家后先不要和你老爸老妈说什么,等我过几天正式以探亲的身份回家看看他们,顺便再帮助你们落实资金的事情,还有,需要买点什么设备,你协助香哥仔细筹划筹划。” 叔叔站了起来,飘然走出门去,也不许我们送。就这样消失在楼下的人群里。 “金素,金素,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见有人叫我,一看,是虎哥,还有小敏,他们已经走出餐厅,看来已经吃完了晚餐。 “哎呀,还以为你去卫生间了,怎么一会不回来了?我们都……”虎哥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约你来的那个朋友一直没时间过来,只好改天了,你再吃点什么吧?” “是呀,”小敏也一改敌视我的态度,“我看你吃得不多就出去接电话了,还以为你走了呢。” 这个时候,虎哥看见了香哥,嘴巴张得老大,合不拢了,正要打招呼,忽然又哑了,然后,打了一个咯噔,才说:“哦,原来你已经找到了他,很好,很好。” 旁观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虎哥在说些什么,只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和我打哈哈。我却忽然明白了,原来虎哥约我来,是香哥安排的,而香哥见我,却是我叔叔一手策划的。这样的话,就不会暴露我叔叔的行踪了。真是“老jiān巨猾”呀!我暗自佩服。我看见香哥朝着虎哥眨巴眼睛,然后他们俩会心一笑,算是心照不宣了。 ; 《天坑虫变》30 快递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天sè已经暗淡了,一轮斜月升上了树梢,我忽然间看见了树梢后面的尖形方塔。那不是教堂么?我想起来,在这个餐馆背后,就是一家教堂,当然,现在这教堂也已经失去了往rì的宗教活动,而被什么机关占据了。虽然后来zhèng fǔ执行政策,把它归还了原来的部门,但现在,大门口还是挂着省基督教协会的牌子。我还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暗门就在紫薇树下,一把锁把门紧紧锁死,仿佛也封闭了它背后的所有秘密。 这门一定是可以通到教堂去的,我想,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走出餐馆之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绕道来到了教堂门口,我注意到,教堂大门旁边真的有一个小巷子,斜斜地伸进了紫薇树下。在黑夜里,它显得幽深而又神秘。 “滴滴,滴滴!”我的手机响了,这是哈猜来的短信―― “金,你到了哪里?他们说晚宴已经散去,但人生还得走下去,你来吧。” 我想起了我和哈猜的约定,我们是要在老地方见面的。我当即骑上自行车,换上变速档,猛一下踩了下去,赛车吱一声尖叫,快速离去。 讲武堂早人去楼空,但是四四方方的碉堡式建筑还在黑sè里威风凛凛,投下了铅灰sè的yīn影。我来到这里时,一眼在惨白sè的yīn影里看见了哈猜,他瘦小的身影半没入了黑影中,只有一半的身子被淡淡的月光照着,脑门上奇怪地泛出一点点白光。他背着一个黑sè双肩背包,居然还戴了一付墨镜。 “金,你迟到了。”当我快速疾驰过去,又吱一声在他面前刹住车时,哈猜扬一扬手腕这样说。 “是吗?”我没有看表,而是专注地看着他的脸,“你怎么回事,干嘛戴着这个?” 我一指他的脸上的墨镜说,然后就想伸手摘下来。 哈猜往后一退,嘴里说着:“别,别……” 试想一想,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居然还戴着墨镜!尽管月亮已经出来,并挂上了树梢,把讲武堂四周的大地都照耀着清清楚楚,但这也太夸张了吧?除非他是一个疯子,要么就是一个高手,身负绝顶功夫的人,是可以不用眼睛,凭借着听力察知四周的动静的。难道哈猜的功夫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可以凭着双耳行走黑sè? 我真是不相信。所以,我忽然恶作剧般想试试他到底怎么了!于是我缓缓伸出了手…… “金,你是不信任我?”哈猜忽然说道,似乎对我的试探完全没有在意。我一呆,手停住了,这时哈猜的手臂到了,拨开了我的手掌。 “不用玩这种把戏了,其实,我只是眼角发炎而已。”哈猜解释说,“犯不着你这种疑神疑鬼的。” 哦,是这样,哈猜,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心里嘀咕着,隐隐有一些泛酸。 “对了,晚餐吃得好吗?”哈猜忽然想到了问这个,“我听说,那里是翠湖边上最豪华的高档餐馆了!” 什么?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你是说蔼若chūn?它竟然是一个高级场所?”我诧异地问。 “啊,不是呀!”哈猜并不追问,这时候,一阵冷风吹来,掀起了他身上的风衣一角,露出里面的灰sè西裤。 “走吧,变天了。”我缩缩脖子说,“昆明的天气就这样,说变就变。” 我看看天空,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天空变成了铅灰sè,沉重的云层压了下来,好像要下雨了。哈猜也跟着抬起头来望望天空,他却是瞧见了远处的亮光,在低沉的云层映衬下显得分外清楚。“那是什么?闪电?”他问。 是的,我也看见了,在西方,一幢高高的大厦顶部,一阵圆圈状亮光已经扩散开来,消失在夜空里。 “哦,那是激光,点缀夜空用的。”我解释说,“现在的城市建设真是无所不用哇,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这不是很好吗,一个城市的夜景就需要这种霓虹灯之类的灯光来装扮,曼谷的夜生活可是东方一绝呢!”哈猜歪着脑袋说,“不过,昆明的夜都是这么冷的么?我都要生病了。” 说话间,头顶落下了凉丝丝的雨滴,夏天的雨来了。 为了避免下雨时淋雨,我要求哈猜坐在了我的赛车后座上,然后我们快速疾驰回了家。 幸好我带着家门钥匙,不然准要惊动老爸老妈,老妈可是爆仗脾气,非骂我一顿不可,这么晚了才回来,也不瞧瞧几点了。我想着,看了看表,没错,是凌晨一点钟了。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把地面润的yīn湿可怖,风尖叫着挤进窗框,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们,直接睡吧?”我问哈猜,他狡黠地点点头,我们一扔背包和外衣,扑向了床铺。 老妈早已经为哈猜准备一个床铺,就在我的房间里,因为我的房间够大嘛,所以,就这样喽。 外衣湿得贴着皮肤,这夏天的雨并不显得有什么温柔,我们俩都冷得直打哆嗦。 “哦,今夜,一定会下一场透雨,”我的牙齿打颤,格格直响,“也许,还会变成一场大雨,不过你要小心感冒。” “感冒?”哈猜似乎没有心理准备,愣住了,“你是说,这种天气我会感冒?”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会?”我没有想到他会对这一番话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还从没有见过感冒是什么样子呢,哦,其实见过的,那是在电影里。” 我只好告诉他,昆明的夏天最怕的就是下雨,俗语云:四季皆夏,一雨成冬。说的就是最怕遇到下雨,下雨的话会很冷的。出来乍到的人往往都因为忽略了这一点,而感冒。街头常见的大热天穿冬衣的就是这个原因,那是感冒病人怕冷。 “哈哈,这真有趣。”哈猜大概想到了我说的这种滑稽情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也怕感冒,把被子掖得紧紧的。 我们就这么睡着了,直到醒来。 我是被电铃惊醒的。这种电铃声是我最熟悉的了,不只我,我想对哈猜也是同样不陌生的,因为这种电铃就是学校里提醒学生上课的电铃,同时也是少年特工夏令营每rì必响的上课铃声,它一响起,就意味着艰苦的训练又开始了。 “啊?”我猛地一翻身坐起,才清醒过来,哦,是老妈站在床头,手里举着一个铁闹钟,那还是我在旧货市场买的机械闹钟,闹铃声清晰响亮,足可以把贪睡者的听觉神经搅乱。 哦,我真是自作自受!我爬起来,揉揉眼角。“老妈,你还是出去吧,我们要穿衣服了。”我嘟囔着。 “臭小子,还知道睡懒觉?”老妈鼓起了眼睛,似乎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说,昨晚上干什么去了?那么晚不见影子……快交待!” 老爸正要出门,手里提着皮包,他探出来脑袋,喊了一声:“喂,你们玩着,我走了。” 我一慌,连忙喊:“老爸,别走,等等!” “什么?怎么了?”老爸一惊,站在房间门口疑惑地问。 “你不是,昨天你不是要我……”我一面脑海里组织着词语,一面想着,怎么编造一通谎言应付老妈,“对了,昨天我是遵照老爸的吩咐,办事去了。”我忽然想到了叔叔,我为什么不把他拿来做一下挡箭牌呢? “办事?”老妈的眼珠立刻鼓得像一双铜铃,“你们俩还会办什么好事?阿素,你不要骗我呀,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千万不要闯祸……” 我就怕老妈来这一手,不把我的耐心折磨完她是不会罢休的。 “是不是,阿素?”老妈还要说,哈猜已经穿好衣服,无奈地望着我,他可不敢在我老妈说话的时候插嘴,再说了,他也听说了,在中国,长辈说话晚辈是不可以插嘴的,据说,是要掌嘴的。好像,这还是我说给他听的,当然,我那是从书上搬来的。 此刻,哈猜迷惑地望着我,他大概不明白,我和老妈这样说话,老妈怎么不给我“掌嘴”呢? “我当然是办事去了,”我争辩道,“而且,我办的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就等着瞧吧,过几天,你们一定会感谢我办的这件事的。”我说完,朝哈猜眨巴着眼睛,那意思很明白,没问题,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别担心。 老妈果然愣住了,不相信似地看着我,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哟,我的儿子出息了,忽然之间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傻儿子会办什么叫我出其不意甚至还要感谢他的事情来!” 说完,老妈气呼呼走出门去,其实,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把我们从床上赶起来,而此刻,我们已经穿好了衣服,呆呵呵站在屋子里了。忽然,哈猜惊奇地指着窗户,惊叫起来:“金,你瞧!” 我一激灵,哈猜,你不要吓唬我呀,我心里怪嗔道,然后回过头来,望向他指着的窗户,哦,原来外面下起了大雨了,瓢泼大雨把外面的世界洗刷得干干净净,窗户玻璃上已经水流成注,更高的窗玻璃上也留下一缕一缕的水痕。 “你说的没错,真的是大雨呀!”哈猜的声音怎么那么惊喜,像个小孩子盼望了许久的礼物终于来到那样兴奋不已,“我们去玩水吧!” “走。”我们说走就走,穿好水靴雨衣,拿起两把雨伞,然后像两个刚苏醒的小老虎,冲出门去。 哇――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在闹着了,大街上更是热闹得不得了。一辆车碾压着一地的雨水冲了过来,掀起的水花四溅,恐惧的人们纷纷散开,我没有提放,被洗了个大花脸,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差点摔倒。 “啊,金,你怎么样?”哈猜连忙来扶我。我咆哮一声,伸手指着远去的车辆,想骂又忍住了,唉,都走远了,就是骂人家也听不见了。 “哎呀,这么大的雨,真是和曼谷的雨季差不多了。”哈猜的马普差不多和我一样标准了,“这样的大雨怎么玩耍,还不如会去看电视!” 我正要反驳,一辆汽车吱地一声停在了我们身边,把我俩都吓了一大跳,刚才的教训还没有忘记呢。我们不约而同后退,都怕水花四溅,弄湿了衣服。 “喂,小弟,帮帮忙,这里是书林街46号吗?”一声清脆的问话传来,原来是车厢里一个戴着长沿帽的姑娘在问我们。 “啊!”我吃了一惊,原来不是开飞车的飞仔,而是面目清秀的送货女郎。于是我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雨太大了,我们准备退回屋内,我都想到了,今天上午我们可以看电视剧《大长今》,听说里面的女主角长得真是天仙一般,呵呵,那正是我的韩国偶像明星。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批快递需要送给书林街46号的金素先生,你能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吗?”那送货女郎并不下车,而是想叫我告诉他地址。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脑海里还在想着大长今的主题歌怎么唱,怎么也没有把眼前这个送货女郎的话和自己联系起来。哈猜却是一拉我,把我扯回了现实。 “哎,我说,她说的是你哎,你怎么还说不知道。”哈猜连连推我,眼睛却看着那个驾车女郎,好小子,不是看见人家驾车潇洒,想偷香窃玉吧? “哎,你怎么回事?别没事找事啊?”我训斥着哈猜,其实心里却觉得他做得没错,我不也很欣赏美女开车么? “哦?”就在我们拉拉扯扯的时候,那女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尽管哈猜想尽量低声,可还是足够响亮的了。 “你就是金素?”那女郎拉开车门,走下车,立即撑起了一把折叠伞,“我还以为是一个大老爷们呢!” 她说着,递过来一张揉得皱皱巴巴,已经被雨水打湿过的单子,哦,我看见了几个大字“宅急送”,这是本地一家较大规模的快递公司。 “快接着,你的货单。”姑娘说,“你怎么呆呆傻傻的……哈哈……” 她竟然嘲笑我!不过,如果我耳朵没有听错的话,她说是要送货给我? 哈猜也凑过头来看,一眼看见了收货人一栏里的“金素”两个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真的是你的!”哈猜高叫起来。 “没错,是给你的,不过,先不着急!”那送货女郎一下子跳到了屋檐下,跺跺脚,扬一扬手里的单子,嘴角一翘说:“拿身份证来,验明正身才能签字。” 呵,我还没见过这么拽的人,正想针锋相对,哈猜却已经泄了底: “我们……我们还是学生,那个,那个身份证还没……” “什么?学生?”那女郎跳了过来,“你们看起来满称砣的嘛,怎么还是学生娃儿呀!”那神情,仿佛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什么学生,我们是……快毕业的学生了!”我没好气地说。 “哦,是大学生呀!”那女郎不看我们,自言自语,“不管啦,快签字吧,不要耽搁时间了。” 就这样,我抓过笔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看送来的是什么啦?”那个女郎问,“整整一车的箱子,真是的,谁会这么缺德,想累死人。” 什么?整整一车?我惊呆了,这辆车虽然不大,但足可以装下八个大人,要是用来装货,那不是几百公斤了。 说话间,那女郎自己动手,打开车厢门开始卸货。这个时候,天空的大雨已经停了,还有一些零星小雨在飘落。我和哈猜可不会看着却袖手旁观,于是伸出了援助的手。我们把整整二十四个木箱都卸下来,搬到了客厅里。 送货女郎把底单扔给我,马上离开了。当然,我们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些堆满了客厅一角的木箱吸引住了,没有和她再说话。 “哈哈,金,你买这么多的户外用品干什么?”哈猜拿着底单边看边说。 “户外用品?我买的?”我当然吃惊了,因为这根本不是我买的。 我抢过底单瞧着,慢慢看出点门道了。哦,这是叔叔从巴黎寄过来的,天,这需要花费多少运费呀。 “金,我问一个问题,”哈猜又看出了什么,问道。我点点头,我自己也在猜测,哈猜更不用说也是狐疑重重。 “金,”哈猜问,“朱峰是谁?” 《天坑虫变》31 任务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哈猜望着我,那神情,就好像是望着一个不诚实的人。 “怎么?”我呵呵笑了,“你是怀疑我,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你有吗?”没想到哈猜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我该怎么说呢?我一时愣住了,要想使哈猜不再猜疑,还真不容易呢,他多jīng明呀,在学校,经常是他捉弄别人,别人休想占他一点便宜的,当然,他向来是不会捉弄人的。 “这样吧,”我说,“我来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返回屋里,老妈不在家,尽管今天是她的休息rì,不用上班,但想要叫这么一个属猴的女人在家哪怕是停留片刻,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她已经上街了,不知道去买什么宝贝去了。 我快速打开电脑,上网,连接上了一个秘密的号码,那是我和叔叔联络的号码,都说现在网络连接了世界,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丰富了学生们的课余世界,但对于我来说,其实也就是方便了和叔叔联络而已。 “你在使用网络电话?”哈猜也不笨,一眼看出了我的把戏,我呵呵一笑,算作是回答。 我们这里正是上午,虽然不是很好的天气,太阳还是从云层里透出半个脸来,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阵瓢泼大雨留下的痕迹,可是巴黎就不行了,估计现在正是深夜,我心里忐忑不安地想,不知道叔叔睡了没有。一般人肯定是睡了,可是叔叔不同,他是一个夜猫子,也是一个奇怪的科学家,所以我才有胆量拨了那个号码。 “谁?”随着麦克风里低沉的问候,一个滑稽的戴眼镜的头像浮现在屏幕上。 “是我呀,叔叔!”我连忙回答。 “我知道是你,我有记录呢,”叔叔说,“问题是,这么晚你找我干啥?哦,不对,你那里正是上午,你没去上课?” 我把刚收到快递的事情告诉了叔叔。 “没错,那是我寄去的,怎么?有甚么问题吗?”叔叔还没等我说完就回答,“那可是整整一个车厢的货物,快递公司有没有遗漏什么?” 我怎么回答呢,我还没开箱检验呢。 “问题是,叔叔,这些东西真是你寄来的吗?”我问,“里面究竟是些什么呀?是不是什么特别的玩具?” “玩你个头呀!”叔叔竟然勃然大怒,“真是个小孩子竟然还是只知道玩耍,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我缩一缩脖颈,不敢再吱声,嘿嘿,有哈猜在身边,他竟然还这么不给面子。 “叔叔,”总归,我还是要开口的,“那个,朱峰是什么人?怎么收货单上会有两个名字?” “笨蛋!”叔叔竟然又骂了,“你忘了那个驴友香哥了?” 哦――我恍然大悟,那天那个香哥不就是奉叔叔的命令找我的吗?难道他就是这个朱峰?肯定是了,这就是他的真名!我心暗暗怪着叔叔,真是的,搞得这样神神秘秘,完全不事前通告我,叫我也蒙在鼓里,这还算什么一家人! “好啦,不要打扰我休息了,累死了……”叔叔打了一个哈欠,关掉了对话框。 “看见了吧?”我瞅着哈猜,作了一个轻蔑的眼神,那意思是说,你还有什么可猜疑的? 哈猜默不作声,显然是相信了。我找到朱峰(也就是香哥)的电话,通知他快递到了,希望他来一趟。 “好呀!”电话里的香哥快乐无比,好像是在什么娱乐场所,那音乐声,就好像在敲击摇滚一般猛烈,“我明天来!” 香哥的声音沉闷而模糊,在背景声的干扰下,我有些惆怅,似乎我不是在给香哥打电话,而是在和一个陌生人打交道,他的到来,将要取走本应该由我支配的一些东西似的。 好了,现在不管这些烦人的装备了,我和哈猜还是好好出去玩一玩吧。 时间过得真怪,都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我们来到大街上,阳光异乎寻常的猛烈,这都是高原的缘故,紫外线就显得特别猛烈,所以,撑伞的人特别多,但那都是些姑娘,没有那个小伙子会在头顶撑一把伞,别人会说他有病,呵呵,所以尽管我看哈猜被晒得眼睛发黑,却坚决我递过去的晴雨伞! “哈猜,难怪你黑,却原来是加印度洋上空的阳光晒的,不过省却了涂抹防晒油了,”我调笑他道,“你瞧那边橱窗里的广告,黑人牙膏说的就是你……” 我还没说完,哈猜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的了吧,金,”哈猜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就是白面萝卜了,瞧你的身子骨,还不是一根豆芽!” 他把“豆芽”二字说的特别别扭,十足一个老外说汉语磕磕巴巴的腔调,这果然吸引了身边一些人的注意,他们都斜视着哈猜,猜测着他的身份。 “喂,小伙子,”一个上年纪的老头果然问我了,“他是哪国人?”他一指哈猜,“是不是非洲来的?” 我噗哧笑了,哈哈,这真是太滑稽了,哈猜居然被误认成了非洲认,在我心目中,非洲人都跟大猩猩似的,怎么可能把哈猜这么英俊的小伙和非洲大猩猩挂上钩呢?真是笑话,不过,老头说的也没错,最近哈猜来到昆明之后还真黑了不少,几乎不用再化妆就可以扮演非洲兄弟了。 “爷爷,你问的是我?”哈猜却没等我回答,直接就问那位老头,弄得那老头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哈才不会说普通话呢。 “我,泰国,曼谷。”哈猜比划着,想尽量说明自己来自一个崇信佛教的国度,和中国的佛教是一脉相承的,但他太过于激动了,那老头慌忙走了,哈猜沮丧地望着老头离去的背影,转而对着围观的人群解释道:“真的,我是泰国来的,不远,都是亚洲的……” 我哭笑不得,他这样说肯定不行,正想拉他走,猛看见老妈挤进人群,惊异地望着我,好半天才开口: “阿素,你,你们,你们竟然被人围观?” 当然不是,问题是,我闷闷不乐地想,老妈后来,不知道我们前面发生的时期,解释又没有耐心,干脆就不要解释,想到这里,我拉着老妈兴高采烈地询问她买了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老妈疑惑地望着哈猜,还是不放心,“你那个外国同学怎么了,是不是有甚么病呀?” “老妈,你这是怎么了?”我生气了,“一大早你就没了人影,这刚一出现就怀疑别人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 老妈不高兴地嘟着嘴,“好啦好啦,不愿意就算啦。我走了!” 她刚走两步,又回头说:“还有,你叔叔刚刚打电话给我了,说是最近参加国际科学大会环境小组地区会议,就要来昆明了,晚上你回家,我们一起见个面,啊?” “啊?”我惊叫一声,“叔叔?他要回来了?”其实我是在想,我们不是前晚在蔼若chūn见过面的吗?这说明,他早就回来了,这个老狐狸,还会玩这种把戏!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和你叔叔合得来的吗?”老妈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思,还在一个劲地说,“居然还会去参加什么特工夏令营……真是的,吃错药了……” 我不理他,哈猜已经和围观的人群“交流”完毕,笑吟吟回到我身边。 “啊,阿姨呀,我……”他显然很感到意外,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我老妈。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忙,我回去做饭了,早点回来,啊?”老妈忙不迭走了,她最怕和哈猜说话,说是夹缠不清。 由于心里有事,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不久就返回了,哈猜也是,我们两个男生可不像某些女生,有那么多的逛街瘾。不过哈猜还是买了一个小玩意儿,一个用红线编织成的、底端悬挂着一个龙的图案的吊牌,他说这种东西曼谷也有,不过在昆明街头买的意义就不同了。 昆明的天气就是怪,还不到正午,就热得不得了了,我们一路走的气喘,更难受的是热。仿佛夏天就是这么叫人汗水淋漓。 我看他这样,就带他到梧桐树下乘凉,一到树下,立刻觉得凉快无比,哈猜惊异地叫了起来,“哎呀,刚才那么热,这一瞬间忽然凉快了,怎么回事呀,竟然转变这么快?” 我呵呵笑了,“昆明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无常,尤其早晚温差大,需要你来适应它,最好早晚穿暖喝一点,中午记得要脱多余的衣裳哟!” “啊,金,这还真是叫人受不了了,”哈猜抹着额头的汗水感叹,“我在曼谷,也不曾这么狼狈……昆明的天气这么奇怪呀……” 他可不曾想到,要是到了冬季,等待他的,还更有一番考验呢。 就这么走走停停,我们回到了家。 老妈照例还在厨房“挥汗如雨”,可是我们一进客厅,赫然看见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坐在沙发上。他背对着我们,所以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之间夹着一根烟,在那里吞云吐雾呢! 啊,我一愣,第一个意识就是老爸回来了,可是,他一般中午不回家的呀,今天怎么例外了?但又不像,老爸的个子高大魁梧,坐在沙发里再怎么萎靡不振也不会只看见一个头,而看不见肩膀呀?不对老爸,那么是……谁呢? 我不用再猜测了,听到我们进屋的脚步声,那人抬起了头站起来,转过了身来,呀,我和哈猜都愣住了,我们认识他的,他就是曾经在曼谷和我们朝夕相处、一起训练的国际刑jǐng组织特别干部,也就是我的叔叔金克木。 “叔叔?” “老师!” 我和哈猜不约而同招呼道。 这个人真的就是我们昨晚还在联络的我的叔叔金克木! 他脸上略显疲惫,这一定是过度熬夜留下的痕迹,但这掩饰不住他脸上的迫切――一种心中隐藏着什么东西的迫切,一般做特工的人是不会叫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事情的,正所谓“喜怒不形于sè”,叔叔在这方面做得挺好的,但今天这是怎么了?仿佛即将远行的人一脸的焦虑。 “阿素,哈猜,你们回来了?”叔叔放下手中的烟,叫我们坐下。 “叔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高兴的心情全部写在了脸上,眉飞sè舞地靠近叔叔,就想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他,对了,他不是不想现身昆明的么? “你想通了,打算公开在社会上走动走动?”我问。 “什么?”叔叔一愣,随即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还是不要在哈猜跟前提起,我马上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上司准了你的假,允许你回家探亲了?” “算是吧。”叔叔对这个话题显然没兴趣,“我想了一下,觉得你们暑假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正好我回来有一项任务,想找你们俩合作,怎么样,有兴趣参加吗?” 哈猜话不多,但此刻两样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叔叔,他大概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叔叔一起商量过什么事吧? “好的,老师,我……”哈猜yù言又止,“我……保证,一定和金一起完成任务,我们,从夏令营回来,早就盼望着这种任务了,是不是有什么情报需要我们传送?” “当然不是。”叔叔显然很满意我们的态度,但又明确否认了哈猜的猜测,“事实上,我是想叫你们去探险!” 呵呵,我不相信地望着叔叔,叔叔真是开玩笑的高手,如果我不是早已经知晓叔叔的打算,还真地以为叔叔在开玩笑,实际上他不是。他是认真的。哈猜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一听是去探险眼睛都发亮了,他早就羡慕我有到抚仙湖探险的经历,正反复纠缠要我也找一个机会带他一起探险呢!这不,机会来了。 叔叔回头找什么材料去了,他一离开,哈猜就一捅我的腰眼,激动得笑逐颜开,“正棒!”他居然迸出这样一句,一定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他说,“我也有机会显示身手了,金,你说这一回老师们会不会目瞪口呆呀?” 我哪里知道他的那些曼谷老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一定不会再用老眼光瞧他了,呵呵,我倒在想,哈猜怕是希望班上的女生对他刮目相看吧,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了。 “你们不要指望会有甚么像007那样的好运和高科技装备,”叔叔回来了,他的两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甚么给我们看,“阿素,你不是收到了一些东西吗,那就是我给你们的装备了。” 我想起那些还堆在我房间屋角的木箱子,我还没打开看看是什么呢! “叔叔,都是些什么装备?”我问。 “你把它们运到老朱那里,他会教你们使用的,希望你们学会并熟练掌握使用它们。” 午饭后,叔叔要出去了,并且告诉我们他最近都不会在昆明,有事找老朱就是了。 相聚总是短暂的,我闷闷不乐地想,叔叔这样来去匆匆,从来不给我和他有更多的时间说话聊天,不知道他在巴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我给香哥去了电话,然后找了汽车把那些木箱子运到了三合营他的户外用品店。 《天坑虫变》32 天坑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八月二十一rì,这在往常,不过是我懒觉的继续,但今天,天还没有亮,我就被吵醒了,哈猜像个闹钟一样,不停地在屋子中间转悠,嘴里发出嘟嘟的声音。 我还沉浸在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梦里,根本不想这么早起来。 “喂,哈猜,你犯病了?不睡觉,在屋里折腾什么?”我喝问道。 哈猜停下转圈,望着我,那眼睛,红得可怕。我惊呆了,他这分明是熬夜之后的熊猫眼呀。 “金,我很羡慕你,睡得这样香甜。”哈猜还真像熊猫一样,哈着腰,慢腾腾挪到了椅子上坐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嘎着嗓子说,“我睡不着。” 啊?怎么了?我忽地一下坐起来,瞌睡马上没有了。哈猜这是怎么了?别不是生病了吧?我一抬头,看见了贴在我床头边的小贴士: 8月21rì,早8:30在黑风户外店集合,目的地:天坑。 啊!这一下我彻底清醒了,开始起床穿衣服。哈猜望着我,也不说话。等我穿好衣服,正要收拾背包行囊,哈猜一下子攥住我的手臂,瞪大眼珠问:“金,你说,我们这一次会遇到什么?” 我扭过头,“哈猜,”我说,“你这是太紧张了,要知道,在出发之前,紧张是正常的,但是因为紧张导致的怯懦就是要不得的了,我看你,还是先吃点镇静药吧!” 我故意把“镇静药”三个字说的很重,哈猜果然冷静下来,毕竟,他是一个心理素质很不错的少年,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对,我应该冷静,深呼吸,放松……”他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自语着,越念越轻,屋子里没有了声音,只有缓慢的呼吸声在悠长地回荡。 我可没有见过哈猜这副模样,他和中国所有的修炼者的姿势都不一样,大概是从南亚印度学来的密宗练气方式,但再怎么说,也和气功差不多吧。我正自发呆,哈猜嘴里已经发出“嘘嘘”的细声,很像是蛇在游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哇――不可能吧,怎么变了?再看哈猜,身子拱起,头朝下弯,屁股翘到了顶上,完全是一付本末倒置的姿势,他两手撑地,全身重量全靠手臂支撑,这还是考功夫的,我自叹不如,我可学不来呀。 天快要亮了,而哈猜也做完了练习,睁开了眼睛。 哦,我清醒过来,呵呵,哈猜这一手叫我目瞪口呆,不得不服呀。“哈猜,你的功夫不浅嘛!”我嘴里说着,其实心里酸溜溜的,本来我是自信地认为他不如我的。 “这是瑜伽。”哈猜淡淡说道,“金,我们,可以走了?”他的jīng神此刻已经恢复,脸上原本萎靡不振的神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啊,走!”我嘴里应着,赶快收拾好行囊,和他离开了屋子。 等我们赶到三合营,街上还是静悄悄的,但是在有一家商店门前,却是灯光打开,一辆装饰的华丽漂亮的越野车正停在店门前,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街头做清洁的环卫工人在挥动扫帚,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 “瞧,香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我说着,快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店门。 店堂里静悄悄的,香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出神。 “嗨,香哥,我们来了。”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香哥身子一震,抬起了头,我吃了一惊,他的脸上竟然有某种恐惧的东西,一闪而过。 “香哥,怎么了?”我问。 “唉――”香哥叹了一口气,眼睛复又望向他跟前的玻璃茶几,那上面有一张纸片,是名片吗?我伸手捏起了纸片,香哥似乎想阻止,但只是肩头动了动,终于没有动。 我拿起纸片,上面简简单单只写着几个数字。哈猜这时候也凑过来瞧。他惊异地问我:“金,这是什么?坐标?”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纸片上写着的是(E103°15′25″,N25°24′23″),下面是一个绛红sè的梅花戳印记,我不明白这表示什么,但是香哥轻轻从嘴里吐出的话却叫我糊涂了。 他说:“那是GPS定位的方法。” “GPS?”我还没有说话,哈猜已经惊叫起来,“我知道,这是一种世界上通用的地理定位方法,但是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设备,听说,在我国也只有军方在使用,此外就是必须获得过特许执照的机构才能使用,民间人士未经许可是无权使用的。” “是吗?”我这时已经是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什么话了。在这方面,我比起哈猜是逊sè多了。听说,他虽然还是中学生,却已经是曼谷无线电协会的优秀会员,还获得过泰国全国无线电测向比赛的亚军,不可小视呀。 哈猜刚说完,香哥站起来,问我:“他是?” 我知道哈猜和香哥是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合作,所以就介绍了哈猜的情况,末了特别强调这是我叔叔叫我们来的,那意思是很明显的,我们不是开玩笑地随便来玩的。 “嗯,”香哥微一点头,“这样也好,各方面的人都有,更方便我们的行动,只是……” 他指着哈猜手里的纸片,“我是担心呢,这东西来者不善。” “啊,担心什么?”我一点不知道香哥是指的什么,“这个坐标?” “当然不是。”哈猜却好像完全理解香哥的心里想法似的,指着绛红sè印记说,“这个东西,我在曼谷也见过,似乎是,似乎是……”他敲着自己的脑袋,好像想不起来了。 “哈哈,哈猜,你也有脑袋不灵光的时候呀!”我笑了。 “不是……我是……”哈猜急了,可他偏偏这个时候就是想不起来了,香哥说道,“好了,你们不要闹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马上出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我们的决心的。” “就是,”我马上接上说,“何况一张小小的纸片,和上面一朵古里古怪的梅花。没什么可怕的,对吧,哈猜?” 哈猜并不附合我,而是掏出一张地图来,在上面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指着地图对我们说,“那张纸片上的方位就在这里。” 我和香哥凑过去一看,那是张外国地图,上面没有一个汉字。那地方应该是昆明附近的地区,他还想说什么:“这是黑……” 门外哐当一声响,接着,一个粗壮的汉子噔噔噔走了进来,朝着香哥一叉手,道了声:“香哥!”然后径直做自己的事去了,根本连理都没理我们。 啊这是?我和哈猜都望着他,这人真是不一般呐,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壮实得像一头牛,胳膊也粗的像一根棍子,不过最吓人的还是他的脸,以及脸上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狼眼一样,叫人一见了就感到可怕,那是吓的。 “别介意,这是毛毛,我的哥们,他一向话不多的。”香哥看毛毛去墙角拎那个背囊,就说,“我们走吧,人来齐了。” 我“哦”了一声,就去拎自己的背包,哈猜鼓着眼珠,问我:“咦?你不是说还有老二哥的吗?怎么他不来了?”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哎呀,我把这个忘记了,都怪老妈昨晚一直来烦我,本来我是要给老二哥去电话的,这下子,他是赶不及了,只有叫他在路上和我们相会了。我想想也只有这样了,就没有坚持,和哈猜爬上了香哥门外的那辆花里胡哨的越野车。 一路无话,汽车在晨曦中驶出城市,城里人才刚刚醒来,街上自行车逐渐增多,上班的人们匆匆走着,有些人还在啃着手里的鸡蛋粑粑。香哥一面开车一面不停接电话,仿佛他一上车电话就接踵而至,故意要为难他似的。 我羡慕地看着香哥开车,心想有一天我也和他一样就好了……正想着的时候,前面出事了,一辆微型面包车横支棱着躺在高速路边,很明显是出了车祸,乘客们都苦着脸蹲在路边,看样子没有人受伤。 “哇――好夸张,这个样子司机还没有事?”香哥抽空感叹了一句,而那个坐在他身边的毛毛,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冷峻的脸庞上闪动着冷酷的光,他东看看西望望,不知在观察什么,我想,香哥把他带上,肯定是假公济私,想安插进自己的店伙计而已,心里不由对香哥没有了什么好感。 中午,我们在石林县城午餐,顺便等老二哥从抚仙湖来会合。 餐馆老板娘看起来是香哥的熟人,一个劲嘘寒问暖,还问他要不要来点黄辣丁,香哥笑着谢绝了,转身和端盘子送茶水的小女孩调笑起来。那个毛毛还是一脸严肃,不过不在眉头紧锁了,只是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自个吸着,也不答理香哥。 小女孩面目娇小,可是十分老练,在香哥面前也是喜笑颜开,没大没小的。我暗想,难怪叔叔叫香哥做我们的领队,他真是社会经验丰富,十分老到呀。 哈猜感觉很新鲜,就问老板娘:“大妈,去天坑还有多远?” 老板娘正在切菜,抬起头来回答道:“哎呀,你们去天坑呀,这个时候游客正多呢。” “什么?”香哥忽然听见了,插嘴问道,“哪里来的游客?” “哦,香总,你老不知道呀,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又可得,谁知道我们这里的地方呀,穷乡僻壤的,但是县旅游局为了发展旅游业,准备把天坑开发出来供游客参观,所以修建了道路、楼梯……” “啊!”香哥惊叫起来,“都有了楼梯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吃惊!香哥看看我们:“你们不知道吧,上次我们来,那里还有一片蛮荒,路都没有,我们是凭着双脚走进去的,没想到现在有了路了,不过人多了,影响我们的活动呀。” “怎么,香总这次来,是带着团么?”老板娘问,“要不要包个会议餐,我这里可是菜蔬丰富、人手勤快……” “当然,红姑你这里是不错,问题是我哪里来的团队可以带来呀,我是受命于人,责任在身呢。” 我们说话间,有一个干瘦的男人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去,他的眼睛盯在高悬着的电视机上,实际上他并没有在看电视,我早看出来了,他的耳朵支棱着,一直在听我们谈话,听到天坑的时候,他的眉毛动了动,眼珠还转动了两下。嘿嘿,这不是偷听的么? 我捅捅哈猜,他却像个木头疙瘩一样,一点儿没jǐng觉,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黑sè方匣子。“嘿,你这是什么?”我问着,想伸手抢过来看看。“别抢!”哈猜叫着,转动身子躲闪,香哥说:“他那是手持机,可以查看GPS的方位。” 说话间,那个干瘦男子走了,走到香哥的越野车旁,一闪到了车后面,蹲下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拉一拉香哥的衣袖,他小声附在我耳边说:“我也看见了,你从右边过去,我走左边。”说完,我们起身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哈猜看我们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他刚才一直在低头研究那个手持机,没有看见那个可疑的干瘦男子。 “哎,你干什么?”香哥大喊一声,跑了过去,我马上飞跑起来,我看见,那个干瘦男子一下子蹦起来,从汽车旁跑远了。 “狗rì的,想偷汽车!”香哥骂道,哈猜和毛毛已经跟随着我们跑出了餐馆,老板娘红姑说:“这里呀,时常有小偷小摸的事发生,你们要小心,千万锁好车子,别把贵重东西放车上。” 说话间,饭菜摆好了,我们走进了餐馆。 “老二哥他是这么一回事?”香哥问我,“怎么,不是约好在这里会合的,他人呢,也不给一个电话。” 我摇摇头,只好再和老二哥联系。可是,他的电话没有人接,一直是“嘟嘟嘟嘟”的声音,只好放弃。 香哥拿起筷子,疑惑地说:“你说他没有听见?” 我点点头,“大概,他是在中巴车上,人太多没听见,或者是睡着了听不见。” “不对。”香哥摇摇头,“事情不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楚。 《天坑虫变》33 坐标(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吃完饭,香哥在结帐,毛毛就围着越野车转悠,忽然他怪叫一声,指着车底下叫香哥来看。我和哈猜都跑到车跟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毛毛理都不理我们,只是对着香哥叽哩呱啦地说,原来是刚才那个瘦小男人在车底做了手脚,现在车底的地上有一小摊黑sè的液体。香哥连忙俯下身子查看,然后脸sè难看地爬起来,说:“坏了,是刹车油管裂了。” “那是怎么东西,怎么办呢?”说实话,我和哈猜并不了解汽车的构造,所以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香哥也不和我们多解释,连忙打电话找人来修。毛毛恨得直咬牙,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说要是叫他碰见那个瘦小男人,一定饶不了他。 哈猜捂着嘴巴暗笑,对我说:“呵呵,那人肯定早跑得远远的了,还说什么饶人家,不过,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来捣乱的,还有,这个毛毛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你瞧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我表示同意,但在心底里却总在猜测,这个毛毛一定有什么心理疾病,导致他对什么人都抱着戒备心理和不友好的态度,要是这样的话,香哥不该让他跟着来呀,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还不是倒霉的对象?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等修好汽车,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还好,香哥已经问好了路,说是可以抄近路,时间上还来得及。 再上路时,改由毛毛开车了,香哥摆弄着一个什么设备,一付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看不懂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哈猜可是兴奋不已,不停地问香哥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哦,不久,我也大致听出来了,这又是一个什么户外设备,大概和哈猜手上的那个GPS什么的差不多吧。 “香哥、哥哥,”哈猜的嗓音发颤,他是不是发音有问题?怎么变成了哥哥? “香哥哥,你说这个是不是GPS坐标方位?”哈猜说着,掏出了那张在户外店时发现的纸片对照着看,我微一偏头,上面赫然就是括号里的数字。 “我没有忘记,”香哥却脸sèyīn沉,“我猜这是一个什么秘密组织的符号,不过最可疑的是这个方位,好像和我们要去的天坑很靠近。” “哦,是吗?”哈猜连忙去翻看地图。我看不懂哈猜的地图,那上面全是乱码,他说是泰文,我看不像。哈猜左看右看,惊叫起来:“在这里,在这里,就是这里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哈猜的手指指着的,是一个很小的圆点,但是却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那种表示方式,和我们在地理书上看到的,绝然不同。香哥似乎对哈猜的地图也有兴趣,接过来翻看着,还问这问那的,一看就知道,他也看不懂。“你这是什么地图?”最后香哥还是迷惑地问。 “我这个呀,”哈猜有了炫耀的资本了,口气变得神采飞扬,“这是我从在部队里服役的叔叔那里搞到的,最新的军用地图。” 我和香哥还没有答腔,正在开车的毛毛却是哼了一声,他偏一偏头,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哈猜的地图一眼。 香哥没有吱声,默默地把地图还给了哈猜,叮嘱他收好地图,说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说话间,汽车碾上了什么东西,重重地颠了一下,停住了。毛毛嘴里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我们也赶快下车查看。香哥最宝贝他借来的这辆车,生怕有什么闪失。我却看见,车底下的路面隆起一个土包,土里露出一截金属状的铁线,搞得地面凹凸不平,汽车轮子就是碾压上了其中一个隆起物,才被震的熄火的。 毛毛正查看着,忽然香哥惊叫起来:“啊,怎么样?怎么会这样?”说话间,他匐下身去看车底。呀,真是的,那个修理过的部位,此刻又开始渗油了,黑糊糊的油滴下来,把地上的土都弄黑了一大块。 “糟了,我们走不了了。”毛毛说着,想钻到车底下去,但是没有成功。 “妈的,是谁搞的?”毛毛又开始骂人了,“叫我抓住你,你死定了!” “怎么了,小毛?”香哥随口问道。 “你瞧,香哥。”毛毛指着地上的隆起物,“这是一种特制的压发地雷造成的破坏,我很熟悉这种地雷,只有当过兵的人才知道它的用途,瞧里面有些电线,这还是遥控的呢,看起来,有人分明是不想叫我们顺利走车呀。” 香哥对毛毛的话不置可否,却掏出电话想叫人来,可是他只看一眼手机,就失望地收起来了,原来是这里没有信号。 “香哥,怎么办?”毛毛问,我可看出来了,他也没有主意了。 “这样吧,我开车用一档慢慢走,争取走到下一个集镇再说。”香哥说完,我大张着嘴巴合不拢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香哥居然会出了这样一个主意,毛毛也居然没有意见。 “这个,这个……”哈猜连连摆手,“这样不行的呀,这么高的山坡,下山的路很陡的……”我也连连赞同哈猜的话,可是毛毛根本不听,似乎已经完全同意了香哥的主意。只见他手脚麻利地爬上驾驶座,打着火就要启动。而香哥也拉着我和哈猜就上车,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提心吊胆地坐着,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巴巴盯着前方,只希望有甚么过路的车可以搭一搭,我是实在不敢坐这种没有刹车的病车。 《天坑虫变》34 坐标(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汽车开始下坡了,这是最叫人担心的,大太阳晒得人心里发慌,头也更晕了。尽管心里紧张,但我和哈猜还是渐渐睡着了,热风吹进窗户,把我们都吹得晕头转向,叫人不得清醒。等我们醒来时,已经进了一个镇子,香哥催促着毛毛找修车厂,还真找到一个,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铺面而已,但这也足够了,他们想办法抬起了车身,一个劲朝底下望,最后终于愁眉苦脸爬出来了,毛毛手里捏着一个粘糊糊的东西,咬牙切齿地说,“瞧,我们还是被人算计了,这是跟踪器。” 香哥接过来看了看,似乎不太相信,毛毛也不多言,拔掉跟踪器的电源,又把车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再找到别的跟踪器,才放心。我悄悄跟哈猜递了递眼sè,哈猜心领神会,找出地图看了看,马上找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原来已经临近天坑边缘。但是香哥对我们说,这次行动肯定是有人暗中监视,不怀好意,要我们多加小心,为了安全起见,自现在起开始轮流放哨。 我没有意见,哈猜也连连点头,反而觉得好玩,只有毛毛,脸sèyīn沉得可怕,他是不是觉得危险已经来临,有些害怕了? 其实我和哈猜也有些害怕的,但是我们总觉得有香哥在,还有毛毛,我们怕什么?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客栈,终于可以休息了,一路上尽管毛毛驾驶技术很好,但是毕竟是辆有故障的汽车,叫我们坐在车上毛骨悚然,身上汗都湿透了,现在困得要命,只想睡觉。可是偏偏哈猜感冒了,只说头疼。我想肯定是在车上时吹到风了,他坐后排,肯定是要吹风的,何况香哥一直开着窗,趴在窗外看路。等我找些感冒药给哈猜吃下,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胡乱吃些东西做晚饭,四周已经漆黑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路了。 “这是最后一夜了,”香哥说,“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下天坑。” “嘘――”毛毛却是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大家轻声,又指了指屋外,我扭头一看,窗户上闪过一个黑影。不好,我们被人监视了。香哥却淡淡一笑,说:“我早知道了,要不然,那个跟踪器是谁放的呀!” “可是,”哈猜说,“会是什么人,对我们感兴趣呢?” “其实,我们这一趟活动,可以说是意义重大,所以,”香哥点燃一根香烟,继续说,“盗墓的可能盯上我们,探险的也会对我们兴趣,就连那些想发大财的,也不会袖手旁观。” “为什么?”哈猜不解地问。 “你们忘了,小金的那个好朋友了。”香哥说,“他才是关键人物。” “老二哥?”我惊叫起来。 “对,”哈猜恍然大悟,“以前他就是做盗墓这一行的,而且,听说很有些名气,想必,这才是吸引那些盗墓贼的地方吧。” 毛毛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候说话了。他问:“难道,我们这一次要进去的天坑,里面也有一个大墓?” 这个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蒙着头巾的人冲了进来,一把拉下脸上的围巾说:“你们住了黑点了,快,快跟我走!” 我们都惊呆了,我定睛一看,天,原来是老二哥! ; 《天坑虫变》35 攀岩(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一见是老二哥,激动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长问短,但是老二哥没有时间回答我的话,他扫一眼屋内的人,就喊出了其他几个人的名字。“久仰了,香哥,早就听说你是户外专家,今rì得见,要向你家好好学习;毛师,格斗好手兼shè击专家,我是对你家佩服的五体投地,时间不多,我们马上离开。” “离开?”香哥来不及和老二哥寒暄,急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说这是家黑店呢?” 老二哥喘着粗气,解释一路上的事情。 “我早就发现你们的踪迹了,本来在石林的时候我就想和你们会合,可是我发现了一个线索,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立刻想起了餐馆外那个瘦小男人,以及地上流出的一小滩黑sè液体。“哦,”我惊叫起来,“原来那时你就已经看见了,可是,打你的电话都一直关机……” “那时我已经特意把电话关掉了,就是为了叫找我的人以为我不在现场。”老二哥说,“快走吧,我已经找好了一家可靠的客栈,可以歇脚。” 香哥和毛毛已经收拾好行囊,我们顾不得其他,离开了这家客栈。 门口,果真有几个黑影在影影绰绰地躲在远处的黑暗里观察,不知是不是客栈老板派来的人。我们爬上香哥的越野车,老二哥也上来了。等客栈老板追出来,我们已经绝尘而去。 哈猜一个劲拍着胸脯直喊幸运,说:“老二哥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今晚都过不去,不过这几天你都是怎么过的?” 对哈猜老二哥并不陌生,他们俩在澄江的时候就见过面,只不过相处时间不多,彼此了解不多而已,现在同处一车,哈猜是兴奋不已,他早就想找老二哥打听怎么进古墓和僵尸打交道了。老二哥现在可并不想说这些,他简单说了这几天自己的经历,我们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当然,由于在暗处的缘故,他对那几个实施偷袭的人,倒是看得明白,原来他们都是一个叫做南海三叔的盗墓贼派来的。 “南海三叔?”我一听这个名字很熟悉,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呀,你也知道他?”老二哥扭头问我。 “咦?你忘啦!”我说,“那次,我们在孤山之上看大鱼,后来,风雨过后,水面上有人想捉那条大鱼王,那个人不就是他了,南海三叔,当地人都说他是吃鱼不吐骨头的主,狠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老二哥若有所思地说,香哥也是十分惊奇,“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人,我们要小心,被他盯上,就像是蚂蟥爬上了身,怕是甩不脱了。” 老二哥脸sè不善,鼻腔里却是微微哼了一声,嘴里说道:“哼,这个人虽然比较难缠,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我虎耳却也不怕。” 我心想,就是,像老二哥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鬼都不怕,还怕活人么?问题是,这个“南海三叔”究竟在暗处准备了什么yīn谋诡计,想要对付我们呀! 当晚,我们住进了老二哥的好朋友老贺的客栈。 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这一次,不像上次那样能够睡懒觉,哈猜和我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尽管已经洗了脸,还是用手揉着眼,没有清醒。 “唉,小金啊,”香哥看着我们不知道是责备还是想笑,“你们平常在学校就是这样子训练的?” 哈猜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可不想香哥打听我们在少年特工夏令营的事情,就怕哈猜说出来,所以我连忙接嘴回答:“哪里,哦,我们军训就是这样的,所以教官很生气的,你瞧,我和哈猜就是被罚跑过步的,整整十圈,四千米呢!” 哈猜噗哧一声笑了,老二哥也不相信地望着我,香哥没吱声,他当然也看得出来我在胡诌,但不戳破。他和毛毛动手搬动好几箱带来的东西,我和哈猜连忙去帮忙,这些都是我叔叔从巴黎寄来的那些东西,全是按照香哥开列的单子采购的,我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瞧毛毛咂嘴嘬舌的样子,看来全是些叫人眼馋的宝贝了。 哈猜抬的直哼哼,忍不住问我:“金,这都是些什么呀,难道,真的需要这些?累死人了。” 我瞧着这个来自曼谷的小伙子,黑黑的个子,看起来jīng瘦的人儿,这几天吃的都不好,他一定是饿坏了,所以才没有了力气,不然,才搬这么点东西,他怎么就喊累了呢?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甩开监视的耳目,这一次毛毛开车在镇子上绕了好大一个圈,造成一付四处寻找修理铺的假象,搞得我们花费不少时间,离开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好嘛,”哈猜嘟嘟囔囔,“马上就快要吃午饭了,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饭铺呢?” 香哥正sè道:“从今rì起,我们再也不找饭铺吃饭了。” “啊?”哈猜大惊失sè,“那我们怎么办,不吃饭了?” “当然不是。”香哥说,“你忘了我们是户外人士,有自己的野餐方式的。” 老二哥指一指身后大箱大箱的装备说:“瞧,哈猜,那里面有我们所需要的所有家当,包括餐具。” 我不禁乐了,小声对哈猜说:“你这样乱说话,效新人家叫你饭桶呀!” 哈猜犹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问:“饭桶?那是什么意思?” “笨蛋,”我生气了,“那是说你只能吃不能做事的!” “哦――”哈猜长出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理解,看脸sè也不恼,完全是对汉语词语一窍不通的老外嘴脸。 ; 《天坑虫变》36 攀岩(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越野车在一个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的山窝里停下了,毛毛说他是按着地图和GPS标定的方位走的,应该没错。香哥也顾不得再查看地图对不对,先下车爬上高地观察了地形,然后指挥我们把汽车藏进了隐秘的树丛,又把那些大箱子搬进了临时搭好的营地,累得我和哈猜汗水淋漓,老二哥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些学生呐,平时只知道玩,连这点体力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撑大梁,做大事!” “呵呵,”我嬉皮笑脸地说,“我们还是未成年人,按照法律是因该受保护的。” “去,在野外,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恶劣的环境需要你们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要想着等别人来救你,要学会自救,懂吗,自救!”香哥在远处装备背囊,插嘴说道。 “香哥,我们懂啦!”我应道,“香哥,我们现在怎么做?” “以后的几天,我们都要靠这些背囊里的装备生活了,所以现在需要把所有必备的东西装进去,每人一个,开始吧,你和哈猜也一样,自己挑选一个开始装吧。” “哦。”哈猜一听很感兴趣,并不拒绝,于是我们动起手来,很快就收拾停当,只等香哥下令就开拔了。可是左等右等,香哥就是不说话,他和毛毛、老二哥坐在草地上,抽烟。 我看看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是下午四点多了吧。就问:“香哥,我们怎么还不走?还等什么人么?” “不是。”香哥歪头看看天空,“我们在等rì落,不然,这个时候下天坑,天坑里的瘴气会把我们熏倒的。” “啊?有那么厉害?”我大吃一惊,看哈猜也是脸sè全变,没想到呀,难道天坑里有毒气? 香哥介绍自己以往下天坑的经验:“在天坑这种独特的环境里,一切都是独有的,包括生态环境,白天阳光照shè强烈,许多的植物产生了大量有害气体,它们聚集在天坑底部,受热以后慢慢朝上空扩散,这个时候我们走到天坑口,真好被这些瘴气撞到,但是rì落之后呢,植物得不到阳光照shè,产生的瘴气就少了,加上没有加热,在天坑口就相对安全些。所以我们要等rì落。” “哦,是这样呀,那我们可以戴防毒面具呀!”我问,“香哥,我们有没有准备防毒面具?” “当然有,问题是,面具要等到最需要的时候才使用,何况,我们也不是要等到天黑才走,那样的话天坑里面又冷了,给我们造成的困难反而更大。” 说完,香哥望望rì头,说:“走吧,时候正好。” 我看看手表,正是下午五点多。不过太阳已经挂上西山之巅,顶多再有半个小时就落下山区,我快速背起背囊,哈猜也一跃而起,抓起背囊背上,我们出发了。 由于都穿上了xìng能良好的户外运动服装,走起路来一点不感觉吃力,相反,还觉得轻松异常,山路弯弯,还有不少的石子在路上硌脚,但我们都不受影响,一直来到了一处草丛茂密的山脊,四周都是矮灌木,植被很好。香哥放下背囊,说:“到了。” 我很好奇,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哪里有天坑,其实天坑究竟是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估计哈猜也是一无所知,我就不问他了,我问香哥:“香哥,天坑在哪里?怎么看不见嘛。” “就在前面,都被灌木挡住了,你们别乱跑,当心掉进去摔死。一切听从指挥。”香哥一面说,一面招呼我们换穿厚实的防水服。 “怎么现在就穿啦?还不冷嘛!”哈猜诧异地问。 “嘿嘿,下到地下就冷啦!”老二哥似乎很有经验,此时危言耸听地说,“到时候,不穿厚实衣服的话,冷死你!” 哈猜一听缩缩脖,赶紧打开背囊拿衣服,我也不多嘴了,翻出厚厚的衣服穿上。 天坑原来就在灌木后面,只不过被挡住了,刚才我看不见,此刻走近坑边,立刻感到一股气流直冲面门,拨开挡住眼睛视线的树枝树叶,一个黑压压硕大的洞口呈现在眼前。 “这就是天坑?”我诧异地问,“怎么像是黑洞?” 没有人回答我,哈猜和其他人一样,正呆呆望着黑压压的洞口,不知在想什么,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敬畏的感觉,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永远是一个渺小的黑点。 香哥片刻清醒过来,他和毛毛十分熟练地拴好绳索,又告诉我们怎么使用登山扣,怎么在崖壁上使力才不危险;以及遇到强上升空气时应该怎么规避…… “现在是五点五十分,我们出发。” 顺着粗大的绳索,我们陆续滑下崖去。趁着香哥和毛毛先走的空档,我探头看了看,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不知道底下都有些什么奥秘。 老二哥负责断后,他还要负责隐藏绳索,至于怎么隐藏,我还不知道呢。等轮到我时,夕阳已经有一半快要被山峦遮挡住了,浓浓的暖sè调洒落在大地上,显得是那么怪异,老二哥在我后面,我注意到,他用一些藤葛缠绕在绳索上,使绳索看起来像是一条垂下来的长藤,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了。 再往下看,五个人此刻就像是一条长藤上的五个黑点,慢慢移动着朝下溜去。香哥眼看着就快要到底了,而那里已经被浓黑的山体yīn影笼罩,他的身子隐没在了黑暗中,忽然,坑底一阵搅动,一个巨大的黑影直冲上来,倾刻间把香哥和毛毛的身影盖住了,哈猜惊叫起来: “啊――快救命……” ; 《天坑虫变》37 陡坡(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随着哈猜的喊叫声,那团黑影快速涌起,弥漫在山体的yīn影里。我手脚麻木,早就被绳索勒的不敢动了,头顶的老二哥问道:“怎么了,那是什么?” 哈猜又喊了一声:“快救救他们,危险呀!” 香哥和毛毛的身影已经隐没在黑暗里,根本看不见。我急得不的了,也不知道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从天坑底部升起来的黑影是不是什么怪物呀?是不是已经把香哥和毛毛伤害了…… 我不敢想下去了,一瞬间,那黑影散开来,变成了许多的小黑影,原来大黑影是由许多的小黑影组成的,但那是什么?我还是看不出,哈猜在我的下面,他最先看清楚那些东西,急得大叫:“金,这是蝙蝠,好像是吸血蝙蝠,天,这里怎么有这种蝙蝠呀,千万不要被它们咬着脖颈……” 他的话没说完,四散开来的蝙蝠黑影已经把他的身体淹没了。 顿时,我满耳都是“扑啦啦”的蝙蝠翅膀扇动引起空气发出的振动声,很快,这些蝙蝠从我面前飞过,我这下也看清了,这些蝙蝠的个头并不大,只有鸽子那么大,完全不像是吸血蝙蝠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它们并没有袭击我和老二哥,也没有袭击哈猜,就这样从我们跟前飞走了,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又躲了起来。 “这是夜蝙蝠,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还不是它们活动的时间,不用担心。”老二哥仿佛很熟悉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的活动规律,他的话暂时消减了笼罩在我们心头的yīn云。 可是,香哥和毛毛呢?既然他们没有遭到蝙蝠的袭击,怎么忽然没有了踪影,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了呢?老二哥用对讲机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回答。天坑底部也看不到什么活动的身影。 我的心底一凉,这探险考察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忽然一下子折损了人手,下面的活动还怎么开展? 心头挂着这许多忧虑,我手忙脚乱朝下溜,可还得提防不要摔下去。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都下到了坡底。只有真正脚踩到了地下,心里才踏实了。哦,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洞底,而只是被山体遮住的一个陡坡,因为它恰好处在yīn影里,所以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全都以为香哥和毛毛遭到了不测。可是,任凭我们喊了很久,他们怎么一点听不见呢?不然,早该回答了。 “快,哈猜,把你的强光电筒拿出来照照,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 我说着,还没等我说完,哈猜已经掏出了他那个硕大的强光电筒,拧开了电源。顿时,一股明亮的光柱shè出,把眼前的一切都照得雪亮。 来之前,我就知道哈猜弄到了这个强光电筒,号称是“探照灯”一般的军用电筒,据说它的shè程可以达到两公里,现在使用它,可以说是物尽其用了。可是还没等哈猜把电筒对准黑洞,老二哥就一把按住了他。 “别急,哈猜,收起你的探照灯。现在还不是使用它的时候,瞧我的。” 说着,老二哥拿出的是一只小巧jīng致的墨绿sè电棒,哈猜一见高兴地说:“哎呀,你这个好,是美国进口的纪念版VS电棒!” “没错,可是你没有仔细看,其实这是支仿款的,没原装的好。” 老二哥说着,拧亮了电棒。亮光平和,但不远,远没有哈猜的探照灯shè得远,但老二哥说得没错,其实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其实不是正版的也很好用,不是吗?”老二哥举着电棒,边说边走了下去,原来所谓yīn影,只不过是一段陡坡之前的过渡,那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矮灌木,再加上昔阳的作用,是我们误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所在。但那里的确是有一个硕大的洞口,而香哥和毛毛,很可能是跌进去了,因为陡坡上的矮灌木都被什么重物压出了痕迹。 “看吧,他们跌进去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哈猜抢先跑到了洞口。 “等等。”老二哥忙阻止,“你看见刚才那群蝙蝠了?它们八成就是从这洞里飞出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急!” 话是这么说,老二哥自己却是走了进去。我一看连忙跟上,哈猜最后反倒是变成殿后的了,他很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都看见了,呵呵。 《天坑虫变》38 陡坡(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说是陡坡,其实里面还是有不少植物的,可能在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面还是会shè进不少的阳光,所以洞里生长着不少的植物,像什么那种高原上随处可见的飞机草,俗称“紫茎泽兰”的植物,更是长了不少。哈猜都已经熟悉了这种矮秆灌木,捂着鼻子嘟囔:“臭,臭牛蹄草。” 他指的就是这种飞机草,他说在泰国,这种东西连牛都不吃,全是踩在脚下的。我心里暗道废话,你以为云南的牛就吃啦?还不是……我脚下一软,还没等叫唤出来就跌倒了,是老二哥站住了,我没有看清,一头撞在他的身子上。 “你们看,这是什么?”老二哥指着石壁上的痕迹说。我们一看,这不是香哥惯用的荧光笔的痕迹么? “他们走过去了,这是在给我们指路。”哈猜抢着回答老二哥的问题。 “这么说,我们要从这边走?”老二哥指着左边的方向,可我分明看见,那边的山洞黑乎乎的,似乎并没有右边好呀。 我于是又问哈猜:“你能肯定这是香哥留下的记号?” “我猜是吧。”被我这一问,哈猜似乎心里也开始怀疑了,可又不想立即否认。老二哥却惊叫起来:“怎么,难道你们也不能肯定?我还以为……” 他以为什么?老二哥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惟有抱怨和着急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翻腾,这个香哥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还有那个毛毛,他一定是不愿意我们跟着来,于是怂恿香哥快快走掉,想把我们甩脱吧? 我越想越怕,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还是在已经下到了天坑的入口处,才失败的。别人问起来,多丢人哪! “别磨蹭了,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就从左边开始走走看,不行的话再折返来走右边。”老二哥一拍我和哈猜的肩头,催促道。 好吧,有他这句话,算是给我和哈猜打了气。我们抢在前头,纷纷想最先一个与香哥和毛毛会合。 洞里一开始还有一些微光,老二哥手里举着的电棒所发出的光只能算是萤火虫所发出的照亮,根本不起作用,但是渐渐的,外界的光线弱了,洞里只剩昏暗的电棒发出的光,照着一小块洞壁。哈猜走在我前面,我瞧见他举步小心,似乎开始疑惑了,当然,我也是心里开始打鼓了,这路的确开始难走了,脚下磕磕绊绊,洞也越来越狭窄,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走过的路呀? 我正想问问老二哥,忽听哈猜脚底下发出“哐啷”一声脆响,仿佛他踢到了什么,鞋子把那个东西踢出去好远,所发出的声音。 “哈猜,这是什么……”老二哥只惊叫一声,手里的电棒立即照了过去。但哪里还找得到那东西,早被哈猜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我侧耳细听,仿佛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的余音。“这个……”我沉吟道,“这好像是什么铁皮制品的声音,哈猜,你刚才踢到的是不是拉罐筒?” “我也不知道。”哈猜摸着大脑袋回答,“我只是一抬腿,就撞上了呀……” 老二哥也不管我们争辩,蹲下来照着地上,不一会儿,站起来说:“别闹了,那是一个饮料罐,可能就是走在前面的香哥他们扔的。” 那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吧。我加快脚步,哈猜也跟了上来,老二哥只好落在了后边。 前面陡然间挤了起来,一个人直直地根本走不过去,更何况我们还背着背包,我只好把背包取下来,倒拖着朝前走。哈猜学着我,也走过来了。还没等老二哥也过来,我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前方很轻微地响:“咯嚓,咯嚓……” “停。”我轻声道,哈猜立即站住了,他朝后晃晃电光,示意老二哥有情况。 果然,我悄悄挪步过去,就看见了前面有两个,哦不,是三个人在那里嘁嘁嚓嚓小声说话,也看不清脸,不知道是什么人,瞧他们身边的装备,应该也是大包小包的,是来寻宝的吧! “三炷香,老朋友,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这一句声音直惊得我差点跳了起来,啊?这不是香哥吗?虽然,说话的人我并不认识,但他说到的人“三炷香”正是香哥的绰号。 我几乎立即断定,这是一个yīn谋,我们,我和哈猜、老二哥掉进了一个jīng心设计的陷阱了。 《天坑虫变》39 藤蔓(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和哈猜、老二哥惊讶无比,就这么躲在石壁后面偷偷看着,真希望马上弄清眼前发生的事什么,但是,我们的目的马上被发现了。 一个强烈的光柱忽然把我们三人笼罩在里面,使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等我们慢慢适应一些时,我已经可以看到,有许多人影在石柱那边晃动,还夹杂着嘁嘁嚓嚓的议论声,其实不过说是压抑着的兴奋更贴切些。强光是从一个手擎探照灯的人手里发出的,其他的人大多手举火把,不少的人更携带着武器。 我听见,这其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尤为兴奋:“好啦好啦,都出来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犹豫着,哈猜紧紧攥住了我的胳膊,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老二哥低低地声音说:“糟了,这人我认识。” “是谁?”我吃了一惊,连忙问。 “其实你也认识的,我们在澄江海边和他打过照面。” “抚仙湖?”我仔细思索,脑海里翻腾着孤山边上的滔天巨浪。 “那个妄想从湖底捞起古人财宝的家伙……” “你是说‘南海三叔’?”我忽然想起来了,对了,就是这个声音,在浓重的方言音里夹杂着干涩的嘶哑和咳咳声,那是常年抽旱烟带来的后果。 “对,是南海三叔这个人。” 哈猜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我们,这时候问:“怎么,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头吗?” “呃……算是吧……”老二哥回答得很勉强,“但我更愿意把他当作是个盗墓贼……” 老二哥说的并不大,但那个干涩嘶哑的声音还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大了:“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老朋友,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南海三叔已经等不及了,走到了离我们藏身的石壁不远的地方,那里是一些像植物根茎一样耸立着的石笋林,枝枝蔓蔓的石柱做了他很好的掩护,怎么说,他是怕我们吧? 南海三叔得意洋洋地说完,他的那些手下立即高声呼喝:“我们老大给你们面子,你们别给脸不上脸,快点,出来!”老二哥默不作声,直接走出了洞穴,站在他的面前。我和哈猜没有马上出去,哈猜悄悄附在我耳边说:“金,我们退回去,寻找时机再救他们,好吗?” “嗯。”我点点头,我们正想再后退几步,忽然身后传来了哗啦哗啦拉枪栓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命令道:“别退了,你们想把我们挤到哪里去呢?呵呵!”声音里满是得意。 糟了,后路也被截断了,我和哈猜只好乖乖走了出去。 南海三叔好像还在等着我们,这个时候望着我们说:“不愿意,是吗?我也是。其实,只要你们告诉我,滇王墓在哪里,我马上放了你们。” “什么?”老二哥惊叫起来,“你也想要找滇王墓?” 我也是很惊讶,这个南海三叔怎么断定我们是来寻找滇王墓的呢?我和哈猜、老二哥并没有在路上谈论过呀?至于香哥和毛毛,更不会说了。 “好了,虎兄,别瞒我了,你我打了多年的交道,彼此还不知道谁是谁呀!”南海三叔这个老狐狸此刻好像看穿了老二哥的五脏六腑似的,十分得意地掏出香烟,他身边的一个属下立即乖巧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没有滇王墓里那诱人的宝藏吸引你,你老兄这个墓穴大盗会跑到这个荒山野岭来?真是笑话!” 在他和老二哥互相以言语相逼的空档里,我抽空看了看地形,形势可以说是对我们十分不利了,这里是一处开阔的所载,但是平地上充满了石块,很利于人隐蔽,难怪这帮家伙会选择在这里伏击我们了,此外,右边是一大片石笋,也是隐藏的好地方,左边呢,一个断崖直直地伸向黑漆漆的远处,那是去路,也是我们准备继续深入的地方。香哥和毛毛就被看守在石笋的背后,三个端步枪和砍刀的汉子正监视着他们,我看见毛毛的亮晶晶的目光shè过来,眼神里全是惊讶和愤懑的意思,那是什么?是怪罪我们没用,还是怪罪我们隐瞒了他老二哥的情况?可我们没有呀!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仓啷”一声,南海三叔从他身边的一个属下身上抽出了砍刀,递给了站在哈猜身边的一个人。 “好吧,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还是不说的话,他的手指就要断掉一个了。” 那个人接过砍刀应声道:“是。” 两个汉子涌过来,一人一边笼住了哈猜的胳膊,哈猜恐惧得叫了起来:“啊!别……” 《天坑虫变》40 藤蔓(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南海三叔低下头,紧盯着哈猜黑黝黝的面庞说:“小朋友,别怪我,要怪,你就怪自己找错了朋友,跟错了对象,啊?” 我急了,哈猜虽然是跟着我来的,但是其实他也是考察队的一员,这是经过我叔叔同意的,怎么也算是自己人了,更何况,他还是我们家的客人,我的好朋友。怎么能叫他被敌人侵害呢? “你们别伤害他,我来代替他吧!”我拼命挤出去,那两个抓着我的人没防备,竟然给我挣脱了,冲到了南海三叔面前。 “哦,对了,还有你,我可怜的小朋友,”南海三叔猛一吸烟,烟头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然后,他吐出一口烟,白烟飘散着,在洞穴里显得更加诡秘,“我听说,你叔叔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叫你们来这里,啧啧,真是可以的呀,花着帝国主义的罪恶的资金,来寻找我们第三世界国家的宝藏,然后偷运出境,换取外汇,你们就是这样学会怎么爱国的?” “你胡说!”我怒不可遏,“你算甚麽东西,来这里教训我们!”我又换一种口气说,“听说,你自称南海三叔,专门盗窃祖宗的坟墓,恐怕,你连自己的祖坟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吧?还说我们,你知道什么呀,瞧瞧你的鼻子,都被自己的贪婪弄黑了,恐怕你的心也已经黑透了……” 还没等我说完,南海三叔就暴跳如雷,大吼道:“小子,你还嘴硬,一会儿看我不把你……哎哟,谁在吐口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一摸鼻子,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鼻子吸引住了,南海三叔猛一抬头,朝上望去。是呀,他的鼻子怎么黑乎乎的,都被一些像墨汁一样的液体糊满了,就在他抬头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石壁顶上不知什么伸出了许多的枝蔓,那是什么?黑漆漆的,还朝下滴着黑乎乎的液体,有一些已经滴在了人们的脸上、身上,有一滴已经落下来,正朝我的脸上落来。 “哎呀,怎么回事,有点疼哟……疼死了……”一个南海三叔的属下忽然扔下枪,捂着脸跳了起来。大家一看,他的脸上已经滴上了几滴黑乎乎的粘液,那粘液像是具有腐蚀xìng,已经在他的脸上辣出了几个洞,血肉翻开来,显得更加面目狰狞了。 哇拷!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忙不迭地躲闪着从洞顶不断滴下来的黑sè粘液,地上已经堆积起一滩黑油,那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更加是恐惧,这恐怕,这恐怕是有甚么怪物出现,而显示的预兆吧? “是火把烤出来的焦油,快灭火把!”惶急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立刻,南海三叔带来的那帮人中许多人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火把,洞里马上暗了下来,仅有的几支电棒也在慌乱中熄灭了。 洞里马上漆黑一片,由于很快地从明亮处立即进入了黑暗,众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还不能马上视物,南海三叔气急败坏,大喊着:“是哪个憨锭关掉了电筒,打开,快打开!” 马上,就有人又打开了电筒,但是晚了,就在刚才一阵慌乱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个人冲到了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当然,我知道那是自己人,因为敌人是不会这么斯文的。我只听到一个字:“走!” 我就知道,这是香哥,他们行动了,毛毛一定也过来了,他们身边的看守根本禁不住他们的攻击,会很快倒下的。 我们五个人这时候已经躲到了石笋后面的黑暗中,四处也没有可以逃生的洞口,看起来还是需要从来的地方才能出去。所以我们静观其变,等着事态的发展。 南海三叔一伙忙乱了一阵,也感觉到自己十分可笑,再加上从洞顶滴下来的粘液虽然令人恐怖,但也不十分快,还有充足的时间稳定情绪,而且他们也发现自己的俘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更加急躁了。 “三炷香,别以为你脱离了我的手掌心,虽然你击倒了我的看守,但是瞧瞧,你也有一个小朋友在我手里,我们还是合作吧!” 我们一清点人数,真是的,哈猜不见了,刚才,一定是他不小心被南海三叔的人抓住了。 接着乱晃的光柱,我看到,洞顶伸下来一些粗壮的圆柱,在缓慢变粗、变长,朝着地面伸来。 老二哥似乎也看到了,疑惑地问我:“小金,你瞧这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在黑暗中我摇头他也看不见,于是我回答不知道。老二哥说也许是生活在土里的什么动物,或者是土蛇之类的…… 这时候,我们面临的危险已经不光是南海三叔一伙了,还增加了这可怕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柱,还没等我们想出办法,对面南海三叔已经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和干涩,现在又加上了一些紧张。 “三炷香,我们现在议和吧,其他等出去了再说。” “成交,你叫你们的人马上朝洞口跑,我们再过来……” 还没等他说完,那些下伸的圆柱已经越来越多了,转眼间把洞里塞得满满的,然后,似乎不动了,当然,我们再也找不到来时的洞口,洞里完全封闭了。 “哇――”这时候,竟然有一个南海三叔带来的人,因为恐惧,竟然哭了起来。 “我们死定了……” “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回家呀……” 南海三叔急了,大吼一声:“别吵!”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洪亮,镇压住了那些因为恐惧和慌张而蔓延着的情绪。 “现在怎么办?三炷香,你说说。”南海三叔问。 香哥还没有吭声,毛毛沉声说道:“什么怎么办?事情是你们引起的,当然要你负责!” 我戴上手套,摸着这粗大的圆柱,滑滑的,凉丝丝的,仿佛一段蟒蛇的身子。老二哥忽然低声对我说:“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等会我们和他们摊牌,你们先不要插嘴。” 我回答是,哈猜虽然还不明白老二哥话里的意思,但见我答应,也就默然了。 这时候,洞里空气竟然已经像不够用了似的,我感到呼吸困难,那边南海三叔带来的人也感觉到了,有人嘎声叫道:“我快憋死了,救命!” “别急,我们走。”南海三叔的声音虽然惶急,但并没有失去威严。在当下身处绝境的时候,其实更需要团结和互相关心,他们是不懂这些的,所以才会乱作一团。 隔着圆柱,香哥和南海三叔简单商量了一下,立即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可使朝哪里走呢?洞口已经被封闭,看起来只有朝那个斜向下的漆黑一片的深洞走了。立时又有一些人叫了起来,他们十分不愿意,可是仔细想想,又没有别的出口,最后只有跟着我们。 南海三叔命令道:“三炷香,你们的人少,走在前面,我们跟着。” “这怎么行?”我叫了起来,“你们人多,更应该去前面探探路……” 老二哥一拉我的衣袖,小声说:“我们走前面也有好处,可以先发现出口。” 于是我不出声了,哈猜当然不会像我一样,自从进了洞,他基本就跟定我们了,我们干什么他干什么,看起来他是没有什么洞穴探险的经验的。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以前,我只去燕子洞玩过,那里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洞口变窄了,我们一个人跟着一个人的身后朝前走,很快走出了一大截路,来到了水边。 《天坑虫变》41 陡坡(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随着哈猜的喊叫声,那团黑影快速涌起,弥漫在山体的yīn影里。我手脚麻木,早就被绳索勒的不敢动了,头顶的老二哥问道:“怎么了,那是什么?” 哈猜又喊了一声:“快救救他们,危险呀!” 香哥和毛毛的身影已经隐没在黑暗里,根本看不见。我急得不的了,也不知道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从天坑底部升起来的黑影是不是什么怪物呀?是不是已经把香哥和毛毛伤害了…… 我不敢想下去了,一瞬间,那黑影散开来,变成了许多的小黑影,原来大黑影是由许多的小黑影组成的,但那是什么?我还是看不出,哈猜在我的下面,他最先看清楚那些东西,急得大叫:“金,这是蝙蝠,好像是吸血蝙蝠,天,这里怎么有这种蝙蝠呀,千万不要被它们咬着脖颈……” 他的话没说完,四散开来的蝙蝠黑影已经把他的身体淹没了。 顿时,我满耳都是“扑啦啦”的蝙蝠翅膀扇动引起空气发出的振动声,很快,这些蝙蝠从我面前飞过,我这下也看清了,这些蝙蝠的个头并不大,只有鸽子那么大,完全不像是吸血蝙蝠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它们并没有袭击我和老二哥,也没有袭击哈猜,就这样从我们跟前飞走了,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又躲了起来。 “这是夜蝙蝠,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还不是它们活动的时间,不用担心。”老二哥仿佛很熟悉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的活动规律,他的话暂时消减了笼罩在我们心头的yīn云。 可是,香哥和毛毛呢?既然他们没有遭到蝙蝠的袭击,怎么忽然没有了踪影,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了呢?老二哥用对讲机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回答。天坑底部也看不到什么活动的身影。 我的心底一凉,这探险考察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忽然一下子折损了人手,下面的活动还怎么开展? 心头挂着这许多忧虑,我手忙脚乱朝下溜,可还得提防不要摔下去。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都下到了坡底。只有真正脚踩到了地下,心里才踏实了。哦,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洞底,而只是被山体遮住的一个陡坡,因为它恰好处在yīn影里,所以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全都以为香哥和毛毛遭到了不测。可是,任凭我们喊了很久,他们怎么一点听不见呢?不然,早该回答了。 “快,哈猜,把你的强光电筒拿出来照照,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 我说着,还没等我说完,哈猜已经掏出了他那个硕大的强光电筒,拧开了电源。顿时,一股明亮的光柱shè出,把眼前的一切都照得雪亮。 来之前,我就知道哈猜弄到了这个强光电筒,号称是“探照灯”一般的军用电筒,据说它的shè程可以达到两公里,现在使用它,可以说是物尽其用了。可是还没等哈猜把电筒对准黑洞,老二哥就一把按住了他。 “别急,哈猜,收起你的探照灯。现在还不是使用它的时候,瞧我的。” 说着,老二哥拿出的是一只小巧jīng致的墨绿sè电棒,哈猜一见高兴地说:“哎呀,你这个好,是美国进口的纪念版VS电棒!” “没错,可是你没有仔细看,其实这是支仿款的,没原装的好。” 老二哥说着,拧亮了电棒。亮光平和,但不远,远没有哈猜的探照灯shè得远,但老二哥说得没错,其实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其实不是正版的也很好用,不是吗?”老二哥举着电棒,边说边走了下去,原来所谓yīn影,只不过是一段陡坡之前的过渡,那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矮灌木,再加上昔阳的作用,是我们误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所在。但那里的确是有一个硕大的洞口,而香哥和毛毛,很可能是跌进去了,因为陡坡上的矮灌木都被什么重物压出了痕迹。 “看吧,他们跌进去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哈猜抢先跑到了洞口。 “等等。”老二哥忙阻止,“你看见刚才那群蝙蝠了?它们八成就是从这洞里飞出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急!” 话是这么说,老二哥自己却是走了进去。我一看连忙跟上,哈猜最后反倒是变成殿后的了,他很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都看见了,呵呵。 说是陡坡,其实里面还是有不少植物的,可能在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面还是会shè进不少的阳光,所以洞里生长着不少的植物,像什么那种高原上随处可见的飞机草,俗称“紫茎泽兰”的植物,更是长了不少。哈猜都已经熟悉了这种矮秆灌木,捂着鼻子嘟囔:“臭,臭牛蹄草。” 他指的就是这种飞机草,他说在泰国,这种东西连牛都不吃,全是踩在脚下的。我心里暗道废话,你以为云南的牛就吃啦?还不是……我脚下一软,还没等叫唤出来就跌倒了,是老二哥站住了,我没有看清,一头撞在他的身子上。 《天坑虫变》42 陡坡(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你们看,这是什么?”老二哥指着石壁上的痕迹说。我们一看,这不是香哥惯用的荧光笔的痕迹么? “他们走过去了,这是在给我们指路。”哈猜抢着回答老二哥的问题。 “这么说,我们要从这边走?”老二哥指着左边的方向,可我分明看见,那边的山洞黑乎乎的,似乎并没有右边好呀。 我于是又问哈猜:“你能肯定这是香哥留下的记号?” “我猜是吧。”被我这一问,哈猜似乎心里也开始怀疑了,可又不想立即否认。老二哥却惊叫起来:“怎么,难道你们也不能肯定?我还以为……” 他以为什么?老二哥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惟有抱怨和着急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翻腾,这个香哥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还有那个毛毛,他一定是不愿意我们跟着来,于是怂恿香哥快快走掉,想把我们甩脱吧? 我越想越怕,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还是在已经下到了天坑的入口处,才失败的。别人问起来,多丢人哪! “别磨蹭了,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就从左边开始走走看,不行的话再折返来走右边。”老二哥一拍我和哈猜的肩头,催促道。 好吧,有他这句话,算是给我和哈猜打了气。我们抢在前头,纷纷想最先一个与香哥和毛毛会合。 洞里一开始还有一些微光,老二哥手里举着的电棒所发出的光只能算是萤火虫所发出的照亮,根本不起作用,但是渐渐的,外界的光线弱了,洞里只剩昏暗的电棒发出的光,照着一小块洞壁。哈猜走在我前面,我瞧见他举步小心,似乎开始疑惑了,当然,我也是心里开始打鼓了,这路的确开始难走了,脚下磕磕绊绊,洞也越来越狭窄,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走过的路呀? 我正想问问老二哥,忽听哈猜脚底下发出“哐啷”一声脆响,仿佛他踢到了什么,鞋子把那个东西踢出去好远,所发出的声音。 “哈猜,这是什么……”老二哥只惊叫一声,手里的电棒立即照了过去。但哪里还找得到那东西,早被哈猜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我侧耳细听,仿佛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的余音。“这个……”我沉吟道,“这好像是什么铁皮制品的声音,哈猜,你刚才踢到的是不是拉罐筒?” “我也不知道。”哈猜摸着大脑袋回答,“我只是一抬腿,就撞上了呀……” 老二哥也不管我们争辩,蹲下来照着地上,不一会儿,站起来说:“别闹了,那是一个饮料罐,可能就是走在前面的香哥他们扔的。” 那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吧。我加快脚步,哈猜也跟了上来,老二哥只好落在了后边。 前面陡然间挤了起来,一个人直直地根本走不过去,更何况我们还背着背包,我只好把背包取下来,倒拖着朝前走。哈猜学着我,也走过来了。还没等老二哥也过来,我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前方很轻微地响:“咯嚓,咯嚓……” “停。”我轻声道,哈猜立即站住了,他朝后晃晃电光,示意老二哥有情况。 果然,我悄悄挪步过去,就看见了前面有两个,哦不,是三个人在那里嘁嘁嚓嚓小声说话,也看不清脸,不知道是什么人,瞧他们身边的装备,应该也是大包小包的,是来寻宝的吧! “三炷香,老朋友,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这一句声音直惊得我差点跳了起来,啊?这不是香哥吗?虽然,说话的人我并不认识,但他说到的人“三炷香”正是香哥的绰号。 我几乎立即断定,这是一个yīn谋,我们,我和哈猜、老二哥掉进了一个jīng心设计的陷阱了。 《天坑虫变》43 藤蔓(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和哈猜、老二哥惊讶无比,就这么躲在石壁后面偷偷看着,真希望马上弄清眼前发生的事什么,但是,我们的目的马上被发现了。 一个强烈的光柱忽然把我们三人笼罩在里面,使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等我们慢慢适应一些时,我已经可以看到,有许多人影在石柱那边晃动,还夹杂着嘁嘁嚓嚓的议论声,其实不过说是压抑着的兴奋更贴切些。强光是从一个手擎探照灯的人手里发出的,其他的人大多手举火把,不少的人更携带着武器。 我听见,这其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尤为兴奋:“好啦好啦,都出来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犹豫着,哈猜紧紧攥住了我的胳膊,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老二哥低低地声音说:“糟了,这人我认识。” “是谁?”我吃了一惊,连忙问。 “其实你也认识的,我们在澄江海边和他打过照面。” “抚仙湖?”我仔细思索,脑海里翻腾着孤山边上的滔天巨浪。 “那个妄想从湖底捞起古人财宝的家伙……” “你是说‘南海三叔’?”我忽然想起来了,对了,就是这个声音,在浓重的方言音里夹杂着干涩的嘶哑和咳咳声,那是常年抽旱烟带来的后果。 “对,是南海三叔这个人。” 哈猜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我们,这时候问:“怎么,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头吗?” “呃……算是吧……”老二哥回答得很勉强,“我更愿意把他当作是个盗墓贼……” 那个干涩嘶哑的声音忽然大了:“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老朋友,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南海三叔已经等不及了,走到了离我们藏身的石壁不远的地方,那里是一些像植物根茎一样耸立着的石笋林,枝枝蔓蔓的石柱做了他很好的掩护,怎么说,他是怕我们吧? 南海三叔得意洋洋地说完,他的那些手下立即高声呼喝:“我们老大给你们面子,你们别给脸不上脸,快点,出来!”老二哥默不作声,直接走出了洞穴,站在他的面前。我和哈猜没有马上出去,哈猜悄悄附在我耳边说:“金,我们退回去,寻找时机再救他们,好吗?” “嗯。”我点点头,我们正想再后退几步,忽然身后传来了哗啦哗啦拉枪栓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命令道:“别退了,你们想把我们挤到哪里去呢?呵呵!”声音里满是得意。 糟了,后路也被截断了,我和哈猜只好乖乖走了出去。 南海三叔好像还在等着我们,这个时候望着我们说:“不愿意,是吗?我也是。其实,只要你们告诉我,滇王墓在哪里,我马上放了你们。” “什么?”老二哥惊叫起来,“你也想要找滇王墓?” 我也是很惊讶,这个南海三叔怎么断定我们是来寻找滇王墓的呢?我和哈猜、老二哥并没有在路上谈论过呀?至于香哥和毛毛,更不会说了。 “好了,虎兄,别瞒我了,你我打了多年的交道,彼此还不知道谁是谁呀!”南海三叔这个老狐狸此刻好像看穿了老二哥的五脏六腑似的,十分得意地掏出香烟,他身边的一个属下立即乖巧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没有滇王墓里那诱人的宝藏吸引你,你老兄这个墓穴大盗会跑到这个荒山野岭来?真是笑话!” 在他和老二哥互相以言语相逼的空档里,我抽空看了看地形,形势可以说是对我们十分不利了,这里是一处开阔的所载,但是平地上充满了石块,很利于人隐蔽,难怪这帮家伙会选择在这里伏击我们了,此外,右边是一大片石笋,也是隐藏的好地方,左边呢,一个断崖直直地伸向黑漆漆的远处,那是去路,也是我们准备继续深入的地方。香哥和毛毛就被看守在石笋的背后,三个端步枪和砍刀的汉子正监视着他们,我看见毛毛的亮晶晶的目光shè过来,眼神里全是惊讶和愤懑的意思,那是什么?是怪罪我们没用,还是怪罪我们隐瞒了他老二哥的情况?可我们没有呀!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仓啷”一声,南海三叔从他身边的一个属下身上抽出了砍刀,递给了站在哈猜身边的一个人。 “好吧,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还是不说的话,他的手指就要断掉一个了。” 那个人接过砍刀应声道:“是。” 《天坑虫变》44 藤蔓(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两个汉子涌过来,一人一边笼住了哈猜的胳膊,哈猜恐惧得叫了起来:“啊!别……” 南海三叔低下头,紧盯着哈猜黑黝黝的面庞说:“小朋友,别怪我,要怪,你就怪自己找错了朋友,跟错了对象,啊?” 我急了,哈猜虽然是跟着我来的,但是其实他也是考察队的一员,这是经过我叔叔同意的,怎么也算是自己人了,更何况,他还是我们家的客人,我的好朋友。怎么能叫他被敌人侵害呢? “你们别伤害他,我来代替他吧!”我拼命挤出去,那两个抓着我的人没防备,竟然给我挣脱了,冲到了南海三叔面前。 “哦,对了,还有你,我可怜的小朋友,”南海三叔猛一吸烟,烟头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然后,他吐出一口烟,白烟飘散着,在洞穴里显得更加诡秘,“我听说,你叔叔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叫你们来这里,啧啧,真是可以的呀,花着帝国主义的罪恶的资金,来寻找我们第三世界国家的宝藏,然后偷运出境,换取外汇,你们就是这样学会怎么爱国的?” “你胡说!”我怒不可遏,“你算甚麽东西,来这里教训我们!”我又换一种口气说,“听说,你自称南海三叔,专门盗窃祖宗的坟墓,恐怕,你连自己的祖坟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吧?还说我们,你知道什么呀,瞧瞧你的鼻子,都被自己的贪婪弄黑了,恐怕你的心也已经黑透了……” 还没等我说完,南海三叔就暴跳如雷,大吼道:“小子,你还嘴硬,一会儿看我不把你……哎哟,谁在吐口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一摸鼻子,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鼻子吸引住了,南海三叔猛一抬头,朝上望去。是呀,他的鼻子怎么黑乎乎的,都被一些像墨汁一样的液体糊满了,就在他抬头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石壁顶上不知什么伸出了许多的枝蔓,那是什么?黑漆漆的,还朝下滴着黑乎乎的液体,有一些已经滴在了人们的脸上、身上,有一滴已经落下来,正朝我的脸上落来。 “哎呀,怎么回事,有点疼……疼死了……”一个南海三叔的属下忽然扔下枪,捂着脸跳了起来。大家一看,他的脸上已经滴上了几滴黑乎乎的粘液,那粘液像是具有腐蚀xìng,已经在他的脸上辣出了几个洞,血肉翻开来,显得更加面目狰狞了。 哇拷!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忙不迭地躲闪着从洞顶不断滴下来的黑sè粘液,地上已经堆积起一滩黑油,那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更加是恐惧,这恐怕,这恐怕是有甚么怪物出现,而显示的预兆吧? “快灭火把!”惶急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立刻南海三叔带来的那帮人中许多人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火把,洞里马上暗了下来,仅有的几支电棒也在慌乱中熄灭了。 洞里马上漆黑一片,由于很快地从明亮处立即进入了黑暗,众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还不能马上视物,南海三叔气急败坏,大喊着:“是哪个憨锭关掉了电筒,打开,快打开!” 马上,就有人又打开了电筒,但是晚了,就在刚才一阵慌乱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个人冲到了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当然,我知道那是自己人,因为敌人是不会这么斯文的。我只听到一个字:“走!”就知道了,这是香哥,他们行动了,毛毛一定也过来了,他们身边的看守根本禁不住他们的攻击,会很快倒下的。 我们五个人这时候已经躲到了石笋后面的黑暗中,四处也没有可以逃生的洞口,看起来还是需要从来的地方才能出去。所以我们静观其变,等着事态的发展。 南海三叔一伙忙乱了一阵,也感觉到自己十分可笑,再加上从洞顶滴下来的粘液虽然令人恐怖,但也不十分快,还有充足的时间稳定情绪,而且他们也发现自己的俘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更加急躁了。 接着乱晃的光柱,我看到,洞顶伸下来一些粗壮的圆柱,在缓慢变粗、变长,朝着地面伸来。 哈猜似乎也看到了,疑惑地问我:“金,你瞧这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在黑暗中我摇头他也看不见,于是我回答不知道。老二哥说也许是什么生活在土里的动物,或者是土蛇什么的…… 这时候,我们面临的危险不是南海三叔了,而是这可怕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柱,还没等我们想出办法,对面南海三叔已经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和干涩,现在又加上了一些紧张。 “三炷香,我们现在议和吧,其他等出去了再说。” “成交,你叫你们的人马上朝洞口跑,我们再过来……” 还没等他说完,那些下伸的圆柱已经越来越多了,转眼间把洞里塞得满满的,然后,似乎不动了,当然,我们再也找不到来时的洞口,洞里完全封闭了。 “哇――”这时候,竟然有一个南海三叔带来的人,因为恐惧,竟然哭了起来。 “我们死定了……” “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回家呀……” 《天坑虫变》45 妥协(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到了水边,马上就有人走不动了,提出要休息一下。我瞧这里并不适合休息,可是南海三叔并不反对,看起来南海三叔也清楚自己带来的这些人的底细,马上就同意了。并且他还不准我们单独行动,要求我们一起休息等着,当然,此刻我们几个人也不想这么做,毕竟,人多还是有好处的,要是有甚么危险,还可以一起想想办法,而且,现在哈猜还在他们手里,所以香哥就同意了,我们坐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南海三叔的人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平地上,那里全是石壁,从头到脚都是石头,洞顶一滴一滴地朝下滴水。我瞧老二哥不停地朝头顶瞧,就问他有甚么问题没有。 他摇摇头,说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究竟哪里古怪又说不清。 哈猜痛苦地望着我们这边,他一定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是成为中国人一再捉弄的目标!我们需要吃点东西了,我遵照香哥的吩咐送饼干给哈猜,顺便把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又朝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希望他明白。那其实就是一个盘曲着的软鞭,是我们一起聊天时他说过的,相当于一种奇门兵器,哈猜大概是得到我师父指点过,居然还能耍两招,现在就看他会不会用了。 老二哥这个时候低声和香哥在议论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话语,但这足够了。我瞧见香哥脸sè并不好看,大概这是他不愿意涉及的话题。 我听见老二哥问:“你以前认识他?” “哦,这个……”香哥语焉不详,“算是吧……” 老二哥好像是在问香哥,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他是怎么跟上我们,找到这里的呢?” “定位,跟踪!”毛毛一直在漫不经心地想什么心事,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忽然插了一句。 “啊?”老二哥似乎很吃惊,下意识问了一句。 “还记得那些一路上出现的怪事吗?”毛毛似乎来了jīng神,又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那个破坏刹车油管的人,那个埋在地上等着我们的车去碾压的遥控小炸弹,还有,深夜出现的监视者……这一切都说明,有人在暗处一直监视我们的行动。” “嗯,”香哥静静听着,不时鼻子里嗯一声,“你说的对。” “据我了解,这个所谓南海三叔肯定是这个地区最嚣张的盗墓贼,平rì里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一次盯上了我们,肯定是认为我们在寻找一个大墓,哦对了,他刚才不是说了,是滇王墓。哎对了,什么滇王墓呀……”毛毛问。 香哥并没有回答毛毛的提问,倒是老二哥忍不住了,“来之前,你们听说过没有,青铜文化在滇中地区是十分了得的,而滇中地区又以李家山和抚仙湖周边为中心,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对脚下的每一寸红土都了如指掌了,可唯独对地底下的古墓葬总认为知之不多,为什么呢?中国人有一句老话,越了解得多,越觉得自己知道得少。这古墓葬就是这样的,它们深埋于地下,即使是当时的墓葬设计师,也不会搞清楚整个墓葬具体结构,更何况我们后人呢!” 毛毛诧异地问:“怎么会呢?难道他们建造陵墓时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似乎是这样的。”老二哥并不生气,“你想想,王者谁都不愿意自己的陵墓被自己的工匠像看掌纹一样看得清清楚楚,那样的话,等这个王者一死,来偷盗珍宝的人就将是络绎不绝,他怎么受得了,所以只有搞得神神秘秘的,叫人摸不着头脑,并且还需要设置很多机关,来阻止偷盗者进入。”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毛毛点头赞同,“听说许多机关都是致命的,而且还不止一件两件。” “是的,多的机关有时是上千件,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叫闯进来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说得高兴,不免有些话声音高了一些,叫不远处的南海三叔听到了,他那帮人都在静悄悄休息,谁也不敢说话,看起来平时都惧怕老板的威严,养成了不敢随便插嘴的习惯了。 “嗨,老朋友,你们在说些什么,不想和我们商讨商讨么?”他高声叫道,立即,围在他身边的那些手下都抬起头,望着我们这边。 香哥装作没听见,反正洞里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弄得人耳朵里怪舒服的,此外,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冷风一阵一阵吹得我们后勃根子发凉,也没有甚么心思听他说话。 “喂,三炷香,我问的是你呀,不是别人,不要装作耳朵背,听不见我说话,要知道,若恼了我的话,你这个小兄弟就要吃苦头了。” 他说着,哈猜忽然吼叫了一声,我连忙喊叫:“混蛋,不许欺负我兄弟!” “这要看你的香哥愿不愿意回答我了,你瞧他现在不声不响地,就想做龟孙子了……” 香哥实在忍不住了,明知道南海三叔是没事找事,也只好站起来,走到他们那一边不远处,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天坑虫变》46 妥协(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冯玉堂!”南海三叔突然说出一个名字,顿时,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望着他。 我和老二哥更是纳闷,他在叫谁? “冯玉堂,别给我打哈哈了,老实说,我还真是信不过你呢,可是没有办法呐,我瞧你窝窝囊囊的,你的手下就更加没用了,可要是不和你打交道的话,我可是找不到人了,唉,这个世界,真是yīn阳相错,造物弄人呐。”南海三叔yīn阳怪气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不舒服,“我也知道,要论这找墓地,你甚至还不如那个缩着脑袋的属猫的家伙,可谁叫他属猫呢,一见到鱼腥就不顾xìng命了,那更加可怜!” 我立时竖起了耳朵,冯玉堂?这是香哥的名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像程咬金一样忽然冒出来的南海三叔反而会知道呢?我叔叔不是说过,连他也不知道香哥的本来名字和真实身份么?看起来他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不告诉我罢了。这是他们作间谍的规矩吧? 哦,叔叔他骗了我……我的心底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等等,我忽然被自己吓了一跳,间谍?这么说,香哥也是和叔叔一样,是一名间谍了?嗯,是很像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认识的呢?而且,而且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领队,探墓考古?瞧着很像是寻宝呢!却原来不是。 “呵呵,你可真会瞎编,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按照你的意愿去进行,估计现代化都已经实现了,更不用说什么遗憾的话。只可惜,你找错了人,我都听不懂你说些甚么,我看哪,你是听信了谁的瞎话,这回怕是要蚀本了。” “不可能。”南海三叔急了,“要是我弄错的话,这一趟生意的利润全归你;可要是你错了的话,恐怕,就要丢掉xìng命!” 他把最后两个字“xìng命”说得很重,似乎这是威胁,又是愤怒。哦,他生气了,我想起来师傅说过的话,要打败你的对手,就要想办法先激怒他,一个处在愤怒中的人,是不可能处事顺当,取得胜利的。香哥这个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目的呢? “哎呀,水里有东西……”这个时候,蹲在南海三叔身后人堆里的谁叫了起来,立刻,他那一堆人乱了,许多人纷纷站起来,想挪到别处去,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移动,水里真的像是要告诉大家他的话没错似的,冒起了水花。 本来,我们匆忙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这里的环境,但是,在火把和手电的照明条件下,只消一眼就可以看清,这里其实空荡荡的,并没有刚才在洞里的那种缓慢生长的圆柱,只有一滩水,延伸开去,隐没在黑暗里。因此,谁也不知道这篇水通到了哪里,更不用说探一探水里有没有危险,大家都被一个惯xìng思维欺骗了,那就是水里一般都是安全的。水是生命之源嘛。 哈哈,其实这就犯了一个错误,水是生命之源,因此也有可能就是怪物藏身之所在,万一水里藏着水怪呢!所以来自水里的危害往往更大,更加危险。此刻有人这么一叫喊,好家伙,人人都离开了水边,生怕真的有什么怪物冒出来袭击自己。 只见那水面冒出的是水花轰隆隆地想着,似乎并没有甚么。 南海三叔也不和香哥斗嘴了,忙着问那个喊叫的人:“老三,你说,见到了什么?” 那个人此刻已经哆嗦成一团,仿佛被吓得不轻,嘴里迸出几个字,也是不成句子:“黑sè的……大……大……” “什么?在水里?”南海三叔乐了,“你是说水里有大鱼?正好大家也饿了,捉来大家打牙祭。” 说着就命令手下准备捉鱼,他可忘了,水里突然冒出的水柱不是什么好兆头,香哥和老二哥都大喊起来,阻止他们炸鱼,说实在这里实施爆炸,实在是太危险,有可能引起山洞坍塌。南海三叔根本不听,还说什么隐藏这么深这么厚的山洞,洞壁的石头一定很厚实,塌不了。正当他们找出了一颗手榴弹,准备扔进水里炸鱼时,冒水花的地方真的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影子,在水底下移动,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条大鱼在水底活动呢。 “哇,老三,看不出你真有福气哇,这么大的鱼你都能看见,不愧是水边人家……”南海三叔早兴奋不已,命令立刻扔手榴弹。 手榴弹一入水,立刻爆炸了,激起的水柱有两三米高,爆炸带起的水和泥沙、石块四处飞舞,大家都忙着躲避,有许多人更忙着用胳膊遮脸,以抵挡砂石飞舞,避免伤到眼睛。就这么一眨眼工夫,水柱已经变成水浪,一股脑涌上来,把山洞淹没了一大半。 呀,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些人顾不得南海三叔发号施令,已经朝着来时的较为高些的洞口处跑去,其他的人来不及躲避的,都被卷进了激流中。几个看管哈猜的人早已不见,不知道是被卷进水里了还是逃跑了,南海三叔的命令此刻不起作用了,恐怕,连他也跑了吧? 我们几个本来就坐在一块巨石上,水一来,我们就爬上石头上面,暂时没有事,但看这水势,也是来势汹汹,恐怕不是长久之计。香哥连带恐惧地说:“坏了,恐怕是炸坏了地下暗河的河道,地下水涌上来了,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哈猜费力爬上了石头,抹着额头的水珠问:“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老二哥和毛毛都望望他,我正蹲着帮哈猜抖落进水的背包,微一瞥眼见他们面露异sè,再看哈猜身后我吓了一大跳。哈猜后背上怎么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是什么? “你……你……”老二哥惊恐地指着他的后背,“你从哪里惹来这一身麻烦……” 说着,他们俩一齐动手为哈猜清理,香哥问:“怎么了,出了甚么事?” “他身上全是水蚂蚁,小心别叫它们怕进肉里!” 一听自己身上有蚂蚁,天生就怕虫子的哈猜吓坏了,嘴里叫嚷着,手忙脚乱去拍后背,他的手臂哪里够得着呀,老二哥拍了一会儿,好像那些蚂蚁都咬着哈猜的衣服,怎么也拍不掉,没办法只好叫他脱掉外衣扔了,方才摆脱那些蚂蚁的纠缠。 “嗳哟哟,哎哟,想吃我的肉呀,哎哟疼死我了……”哈猜一改平时沉默寡言的脾xìng,嘴里大呼小叫着,把身子露给我们看,真的,他的后背都被一些蚂蚁咬红了,有些都露出了血迹,还有一两个蚂蚁的牙龈留在皮肉里,毛毛小心翼翼帮他拿掉,老二哥又叫他快吃些抗毒药,避免过敏,可哈猜说还是有些头晕了。 香哥说:“你休息一会,这是蚂蚁的毒,不碍事的,不过,看这水势,恐怕很快就要淹没整个山洞了,我们准备泅水偷生吧,继续朝上游走,那边!”他指了指一个方向,我们都知道,在山洞里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全靠环境特征标识方向。 南海三叔的人已经远远躲到了洞口处,离我们起码有二三十米远,只能隐隐听到他们在议论。南海三叔气急败坏,哈猜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已经不能继续威胁我们乖乖听话,眼看着我们就要走了,他又无可奈何,正在命令几个带了潜水用具的手下准备泅水过来抓我们。那几个人一下水,马上叫喊起来,哭爹喊娘地说水里有怪鱼咬住了他们的脚,很快地爬上了岸。 水越来越多了,水面都已经淹没了大石块的石面,我们站立的地方不多了。我担心怎么办,哈猜和毛毛抓住了头顶突出的石块,居然攀到了更高处,他们伸着手来拉我们,把我们都拉到山洞顶部的一个凹处,这里正好可以躲人。 脚下的水漫上来了,很快我们听不到南海三叔他们的说话声了,水已经把整个山顶灌满,开始漫进我们躲藏的凹处,这怎么行?我们还不是一样会被憋死? “快,快!”我推搡着哈猜,他正躲在我身后,被我挤的哎哟直叫。“小心,别掉下去。”老二哥喊着,却听见哈猜惊叫一声,我反手一摸,他已经不见了。 《天坑虫变》47 毒气(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啊!”我惊叫起来,“哈猜,哈猜,你在哪里?” 我身边的老二哥和香哥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不知是谁在昏暗中拧亮了手电,我这才看出来,我们身处的是个狭小的石窝子,就好像甚么人从石壁上硬生生挖出来的,又好像是原先这里有一个巨型的蛋,现在蛋不见了,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凹陷处。 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互相看了看,唯独缺少了哈猜。怪了,这里都是石壁,怎么他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难道,他嵌入了石缝里了? “等等,瞧这里,这是什么?”就在我们都茫然无头绪的时候,老二哥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石壁上一个yīn影说。 我们一看,石壁上留下一块明暗sè泽不均匀的地方,但是这也不说明什么呀,老二哥看出了什么呢? “老二哥,你说什么?”我问,“这和哈猜好像没有关系吧?” “不,你们瞧。”说着,老二哥用手一推,立刻,石壁凹下去了一大块,他再用力,石壁裂开了,就好像被刀割过的一样,正中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裂缝。 “啊?这是什么?”我十分吃惊,真是没有想到呀,石头居然还会开裂! “不,这不是石壁,”毛毛忽然说,并用手摸着“石壁”,“这是某种很像石头的苔藓,由于长时期处在没有光线,但是又cháo湿的环境里,积年累月地生长,形成了这大块硬壳状的外形,并和石壁联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像是天生的一样,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现象,我以前在中越边界的森林深处的溶洞里见过。” 哦,我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原来毛毛以前在边界混过,他怎么会去哪里呀,听说,在那边做生意的人十之仈jiǔ都是做的赌博或者白粉生意,难道他…… 香哥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失时机地插嘴说:“毛毛是我的老朋友,但这只是不久前,其实,你们别以为他是普通人,以前,他可是境外令人提起来就胆战心惊的快刀手!” “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香哥介绍毛毛,“你是说,他是来自黑道上的人物?” “当然不是!”毛毛似乎很生气,怪罪我把他和黑道上的人混为一谈了。 “我那时是解放军,我们是驻守在老山的3159部队,和越南军队打战的。”他说,“单是我们又不是正规的陆军,只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侦察兵……而且在自卫反击战以后我就退役了。” 毛毛说的语焉不详,他的话里似乎还含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惜,大家现在都没有心思和他深究,说话间,我们已经把那个裂口撑大了,其实,这个地方原本可能就没有裂口,这个裂口就是哈猜弄出来的吧,他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哈——猜——”我对着这深渊般的裂缝大喊着,可是里面没有回答,哈猜大概已经陷入到里面的什么地方去了,听不到我喊他。我的冷汗下来了,这比我自己掉进去还要难受,毕竟我们是四个人,而哈猜只有一个人,此刻他一定很害怕很孤独的…… “小金,别喊了,我们马上下去吧。”老二哥拍拍我的肩膀说。 “下去?”我问,这里面是甚么,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贸然下去,会不会…… “是的,我们必须下去,这里已经叫大水淹没了,不下去的话,我们也没有别的出路,你说呢?何况,我们还要找哈猜。” 香哥和毛毛已经找到一处稳妥的突出石块,并拴好了绳子,于是我们顺次滑落了下去。 这个裂口是个斜坡,但是里面cháo湿憋闷,还真不像是石头形成的,说是苔藓,我觉得并不像。但是到底是什么,现在还难以断定,我一面滑落,一面在脑海里思考着,真的,绝不是石壁组成的,是什么呢?触手处滑滑的,软软的,还很有弹xìng,很像是皮革或者帆布一类的,我想象就觉得好像,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一类东西,我们是在山洞里,是在逃命呀! 在我的前面,是毛毛,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听得见他嘴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是不是很紧张呀? 为了缓解他这种紧张的情绪,我觉得有必要再说说话,我就问:“毛大叔,你们以前打战和越南人面对面地交过手吗?” 我问的实在是不合时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香哥在后面瓮声瓮气地说:“小金你实在是厉害,在这么幽闭的环境里还能对答自如,你没听见毛毛嘴里的喘气声?他是特种兵,专门和越南人肉搏的,怎么会没有呢?” 啊!特种兵?我一时转不过弯来,解放军里有这种兵种吗?怎么从来不见教科书里说,我们军训时还有教材,专门是国防军事教育学院主编的教材,也不见说是我们军队里有这么一种种类,不会是香哥瞎编来骗我的吧? “那不叫特种兵,特种兵只是社会上的教法,实际上我们在部队里的说法是侦察兵……”毛毛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惊叫一声,显然是碰到了什么。 “咦,这是什么?”他诧异地叫了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 《天坑虫变》48 毒气(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怎么了?”香哥立即问道,“小毛,小毛,你碰到什么了?” 没有回答。 香哥又问我:“小金,毛毛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看不见,并且,我的身子还在滑动,并且速度很快,如果毛毛碰到了什么,我应该感应得到的,可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我没有电筒,看不清!”我只好这样回答,然后又跟着香哥喊了两声,“毛大叔,毛大叔?” 真的是没有回答,毛毛就仿佛忽然蒸发了一样,在通道里失踪了。 “哎哟,这是……”我身后忽然响起老二哥的声音,然后是香哥的:“哎哟,还真是的,真是怪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也觉得身子碰到了东西,那是一种软软的绵力,对身子没有伤害的东西,但是力道很大,把我撞击的一歪,身子挤压在管道上,通道立即被挤出一个裂口,我掉了下去。 啊!我的头一晕,我觉得失重了,身子没有了支撑物,像是掉下了悬崖。耳朵里听见许多声音,有风声,有石块掉落的悉悉苏苏声,也有人声,哦,那是老二哥的声音,“嚯,哈”地感叹着,也有香哥的,正在“哎哟,妈哟”地应着。最后,是扑嗵、扑嗵的落地声,然后,是我也落到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头也差点碰到石壁上,一时嗡嗡地响着。 “哎呀,对不起……” “喂――谁――” “这是哪里――” “小金,你也……” 一时间响起了很多种声音,但我都知道,这全是我们四个人的,没有哈猜的。 我们全被困在了不知什么地方,这里四处没有门,也没有亮光。老二哥拧亮了小手电,微弱的光线把我们照亮。我看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没等等我再开口,老二哥又说话了,“别怕别怕,小金,我们都在,没事。” “呜,可是……”我想表示自己没有,可是嘴巴里发出的确实是不对劲,“那个,香哥,你们当时一下到谷底怎么就没有了影子呢?” 我只好拿出这个一直氲绕在心头的疑问,希望可以缓解眼下的紧张情绪。果然,我一问老二哥也想起来了。 “是呀,你们当时好像遇到了许多的蝙蝠?” 香哥沉吟了片刻,“是的,不过,那些蝙蝠并没有袭击我们,只是……” “怎么,那些是蝙蝠吗?”毛毛忽然诧异地叫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些鸟呢,不过香哥你好像还是被那只最大的袭击了……” “没有!”香哥矢口否认,“那些蝙蝠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鸟来的,直到那只‘大个子’……”香哥说起了当时的情景。 我面前仿佛出现了那群黑影,巨大的黑影漫天飞舞,一开始真叫人以为是巨鹰,直到它们散开来,变成黄昏的迷雾从我眼前飞过,我才明白…… “啊――”我呆呆回忆着,就觉得肩头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好像是一只人的手。 “老二哥,是你吗?”我下意识问道,忽然又醒悟过来,他刚才说话是在我对面,在这里就一直没有移动过,不过是他呀,而且,我们滑下来以后我一直背靠着石洞的壁坐着,换句话说,我的身后根本没有人。那么,是谁的手笔在压着我的肩头呢? 是谁?我忽然间吓了一大跳,没有人!我忽然意识到,不会有人的,那么,就是…… 我惊叫起来:“啊!”猛一下站起来,头撞到了石壁,疼得我直咧嘴。 “怎么?”他们一起惊叫起来,“怎么了?” “有鬼!有鬼……”我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背脊发凉,那只“手”还在抚mo着我的衣服,好像一点没有受惊的样子。 “哦,它在……摸……我的……后背……”我断断续续说完,软倒下去…… 我只听见老二哥、香哥和毛毛纷纷起身,朝着我身后的“鬼手”拍出掌去…… “是我……”那“鬼手”闷哼一声,声音竟像是哈猜,可是,接着老二哥手里的小手电光,我们看不见人,只见在“石壁”上,一只手臂从“石壁”兀然突立,就像是从里面长出来的。 “你是哈猜?”我怀疑地问,真的,谁会相信从石壁里长出的手臂会是哈猜的呢?他的身子呢?人呢? 石壁里忽然蠕动起来,像是一条巨型的虫子在扭动,而包裹着他的,是什么粘稠的胶状物质。 “快!快救他!”毛毛居然说,然后抓起地上的背包,翻出了一把匕首就去割那些胶状物,那些胶状物一碰到刀刃就裂开了,露出里面的一些rǔ白sè液体,缓缓流下来,凝结成一颗一颗的白sè胶状圆珠。 空气里开始散发出rǔ胶般甜香略微带有腻人香气的味道,我最怕闻这种味道,以前做化学实验,曾经因此呕吐过一回,这时忍不住犯恶心,连连发出干呕的声音。 “怎么,这气体有毒?”老二哥疑惑地捂住我的面部,催促毛毛动手快点,解除掉这个rǔ白sè的家伙。香哥掏出一个东西凑到我鼻子前叫我闻,老二哥一松开手,我马上闻到了辛辣的味道,打了一个喷嚏。 “啊,这是……麝香?”老二哥惊异地问道,“可以解毒?” “对,我特地带来的。”香哥说,这时候,毛毛已经割开了那rǔ白sè的东西,露出里面的人形物体,果然是哈猜,我认得他的背包,是红蓝相间的Nikko背包。 “是哈猜!”我惊叫道。他们一齐动手,很快割开了那些胶状物质,清除掉裹在哈猜身上的东西后,又给他闻了闻麝香,哈猜清醒过来,我也长出了一口气。 石壁一破,就可以看出我们其实是在一个山洞的一角,只不过这个角落被一些胶状物封闭住了,而我们正好又被封闭在胶状物里面。 “这是什么?”离开时,我恶心地望着这些残留的胶状物,老二哥看看头顶,这里好像是有一线天,头顶露出点点rì光,他说:“可能是某种植物的分泌物,因为这里光线暗淡,植物生长缓慢,相反真菌类却生长茂密,于是,rì积月累形成了这怪异的所在。” “那哈猜身上……”我又指一指哈猜,他身上的胶状物还有一些,我伸手揪下一点放到鼻子前闻一闻,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是了,像yīn沟水的味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居然设置了这么大的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或者说,把我们作为猎物捕获了。哈猜,可能早就被捕获于其中,快被变成一个巨大的“茧”了。 “金,是你们!”哈猜睁开眼睛,看到了我们,“我是不是做梦了?” 《天坑虫变》49 蝶影(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哈猜累了,虽然清醒过来,但是在rǔ白sè胶状物的腐蚀下,脸部皮肤有烧伤的痕迹,但最糟糕的是,他的jīng神十分疲惫,仿佛经过了十分惨烈的搏斗,真像是死里逃生一般。 “哈猜,你白了……”我苦涩地叫道,虽然明知道这不好,但是,至少可以安慰一下他吧。 “金,甚么时候了,这个时候,我们,还在洞里的么?”哈猜问,他闭着眼睛,可想而知,在rǔ白sè的胶状物包裹中,曾经历了何等痛苦的挣扎。 “对不起,哈猜,把你拖进了这游戏中……”我抓着哈猜的胳膊,心里一阵愧疚,是呀,要不是我叫他跟来,他又何必趟这浑水! “别这么…这么说,我们是……是好兄弟的……”哈猜说,忽然嗓子里冒出一团rǔ白sè东西,吐到了嘴边。原来,他嘴里也侵入了这种莫名物质。 “他现在很危险,还是先给他清理肠胃,免得中毒!”香哥说,然后他和毛毛给哈猜灌下了一些混合着麝香和矿泉水,以及其他一些不知什么粉末的液体,哈猜又是猛一阵咳嗽,吐出好多胶状物块,然后昏昏睡去。 等我们找到出洞口的路,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原来,整个夜晚,我们都在这个山洞里历险了。我们简单吃了点袋装食物,香哥生起火炉,煮了点开水冲泡袋装咖啡给大家喝。 吃过东西,人总算有了点jīng神,我趁此机会也把周遭的环境观察了一遍。四周的石壁陡峭无比,人根本无法爬上去,当然也不可能攀援下来,因为我看出石壁上有很多的植物,那些地方都是密布葛藤的峭壁,也许还会有毒蛇和其他有毒xìng的生物。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斜斜地shè进这个天井般的洞底,我们就好像坐井观天的青蛙,只能抬头才可以看得到蓝天。身边都是些不喜光的植物,感觉到身子yīn冷yīn冷的难受,也难怪,这里一天之中只怕只有半个小时能见到阳光。空气里总是夹杂着yīn冷的腥气,叫人恶心。 我悄悄问老二哥:“二哥,这里的气味不对吧?会不会有甚么不对劲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从yīn冷的植物丛生的暗处忽然冒出来一团黑影,就像一股飞舞着的黑烟,上下升腾,忽东忽西,像是在游弋一般,又像是在观察什么,然后,猛地一停顿,压低身子朝我们飞来,一下子就飞到了我们面前。 “啊,这是……”毛毛最先看到,他惊叫一声,用围巾裹住了头,一面挥舞着手臂喊:“裹住头,快裹住头,这是毒……” 他的嘴被捂住了,声音发不出来,所以我们听不清,但看他这样慌张的样子,也都被吓坏了,几个人也都手忙脚乱地找东西包裹头,我见哈猜斜靠在石壁上昏睡着,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道眼前冒过来的黑影是什么,先不管了,我一把扯下脖子上围着的绣花丝织围巾(莫误会,这是在户外店买的,老板说是最好的了),胡乱裹在他的头上,把头严严实实过气来了,可是,我这么一耽搁,那黑影已经侵到了我眼前,这巨大的黑影像一股黑雾,拖着长长的尾巴飘过来,转眼间改变形状,把我们包裹在其中。 毛毛、香哥和老二哥都已经裹着脑袋低着头在避让,他们没有看到我还在寻找裹头的东西,我的手只抓到了一顶没帽沿的布软帽,急忙捂在了自己脸上…… “哎呀,小金……”老二哥只喊了一声,我就觉得后脑帮一阵酥痒,口鼻里也是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不好,是毒气! 我脸sè变了,心跳得嘣嘣直响,我知道,在这种特殊的自然环境里,一旦遇到这种天然形成的毒气,那对于我们,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初来云南的朋友一般都叫这种毒气为“瘴气”,可是因为现在人群的活动范围扩大,关于瘴气的记载都是在古书里才能见到了,没想到今天我们竟意外地在这里碰到了。我心里慌乱至极,只顾到了面部,却疏忽了后脑勺,被瘴气侵到了,顿时,我只觉得后脑勺忽然痒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抓挠,帽子掉到了地上,然后我的眼前一黑,一股黑烟围了上来…… 我的脑子里一晕,就觉得心口翻腾得厉害。 “啊,我中毒了!”我嘴里刚喊出一句,就晕了过去。 《天坑虫变》50 蝶影(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等我醒来,天已下午。 老二哥坐在我的身边,呆呆在想心事。哈猜也已醒来,只是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老二哥……”我呻吟一声,坐了起来,惊动了老二哥。 “你醒了,太好啦!” 老二哥兴奋地招呼哈猜,又忙着拿对讲机,似乎是通知香哥,我注意到毛毛也不在。 “他们,嗯,香哥他们呢?”我问,但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他们一定是探路去了。 “收到,收到,我们马上回来。”老二哥手里的对讲机响起了香哥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滋滋啦啦的杂音。 “哦,他们马上回来,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老二哥高兴地放下了对讲机,拿起了饮水瓶。我接过饮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饮用水,立刻来了jīng神。怪了,头脑一点也不眩晕了,心里面也不那么心烦恶心了。那刚才……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呢? “哈猜,你在写什么?”我问,“拿来给我看看。” “哦,不,我……”哈猜扭捏着,收起了笔记本,老二哥呵呵一笑,说:“他呀,在写rì记呢,他说,回去要给妈妈看自己的冒险经历!” 呵,这个可爱的大男孩!我想着,按着地下站起来,差点一个趔趄,看来我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香哥吩咐说,你醒来后吃了这个,”看我的样子,老二哥又找出一个药丸递给我,“好像,你这次中毒还是严重的呀。” “就是,你瞧你昏迷整整两个小时,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也是两个小时,才醒来,”哈猜说,“本来,老二哥背着你走了好几个百米,但是在这里,在这种密密的树林里,走路太难了。” 呵呵,哈猜的汉语好多了,跟着老二哥和香哥他们,他一定练了不少吧。 “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这是什么,瘴气么?”我问,因为我听说,这种瘴气应该在下午才出现的。、 “当然,其实这不是瘴气。”老二哥倒是见多识广的样子,“那个跟着香哥来的毛毛说,他知道这种东西,这是一种小虫,身体很小的小虫,叫什么……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密集的像黑烟一样的群体,他们具有很强的破坏xìng,但只对暴露在空气里的动物肌肉起作用。” 哈猜插话说,“那是蠓。” “对,叫做蠓。”老二哥点点头,“咬起人来是不是很猛烈呀?” 我点点头,只得承认,的确是猛呀,我摸着后脑勺上留下的痛处,“这里,是不是有许多的红点?”我问。 “我看过了,是黑点,不过已经抹过了消毒药水。”老二哥说。 “是毛毛大叔带来的。”哈猜补充道。 说话间,香哥他们回来了,手里举着大把的杂草,身上也还背着些砍下的枝枝杈杈的灌木枝。 “哦嗬,少年英雄醒来了!”香哥笑着打趣我,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我腼腆地低下了头,马上又抬起了头,“对了,香哥,你们被这么多树枝干什么呀?”我问。 “生火,搭草棚。”香哥却很少见地简短回答。转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他看起来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我心里不爽,最近香哥和我们的关系怪怪的,我有种预感,我们之间有甚么误会,或者是没有说清楚的什么东西,老二哥早就问过我,说香哥是不是有甚么没有告诉我们的,当时我大吃一惊,难道他还有瞒着我们?现在看来,是有的。 香哥和毛毛去搭草棚子去了,看起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露营,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前进呢?我想不通,想问老二哥,他也不在了,倒是哈猜一直躺着玩手机游戏,没有一点厌倦的意思。 我没好气地一拍哈猜的大腿,“喂,你个呆子,病好啦?”转头望见他的手机好生生的,暗自庆幸我们来时准备的防水袋,这下极有用,哈猜的手机居然一点事没有。 “啊?我……”哈猜身子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地上,“哦,没有,怎么?” 我忽然对哈猜这种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态度大为反感,只觉得一股闷气就要冲出来,朝着他发泄了。 “我……你……”我忍住了,只发出这样的语无伦次的几个字,“这里又没有信号,你在干什么?发短信?” “当然……我没有……不信你看嘛!”哈猜伸过来,我见手机的电力显示已经过半,就说:“快关机吧,别等到需要的时候没有电了。” “嘿嘿,这倒不怕。”哈猜掏出一个黑sè带手柄的东西,“我预备了这个,太阳能充电器。” “哦,你是说,我们只要找得到太阳光,你就可以给手机充电?” “没错,呵呵,不过,”他眨一眨眼睛,似乎另有事要说。 哈猜瞥一眼四周,发觉现在只有我们俩在看守行李的地方,忽然压低声音,头扭朝一边说:“金,你别看着我,我有事告诉你。” “啊,怎么……”我吃了一惊,但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香哥和毛毛在旁边的一个土岗子上铲土,似乎就是想在那里扎营了,他们看了很多灌木丛,还把较大点的石头都拣朝一边,已经整理出一块平地。 老二哥似乎是去周围的什么地方去了,一直没有踪影。 “哎,金,你发现没有?”哈猜还是望着别处,却在和我交谈,用这种方式说话,远在别处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们在说话,只知道我们在站着,嘿嘿,哈猜这小子要讲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我也小声问。 “那个香哥很有一些秘密不愿意告诉我们呢!”哈猜故意咳嗽一声,继续说,“为什么那些凶狠蛮横的盗墓贼会盯上我们?为什么偏偏在我们下到了大坑里以后他们才出现?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那个什么三叔还叫出了‘冯玉堂’这个名字,而香哥和毛毛居然都不惊讶呢?” 哈猜一连问出来三个问题,我却一点不吃惊,其实这些问题我也想问,只是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 “金,你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也像你叔叔那样的人?” 我心里一惊,“你说什么?间谍?” “嘘!”哈猜忽然短促地嘘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继续玩手机游戏,我却听见远处草棵子乱响,有甚么动物了快速跑了过来。紧接着,听到了老二哥的喊声:“快……快来……”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是欢呼还是jǐng告,我早吓得慌了,生怕出了什么事,连忙抄起了摆放在脚边的手杖,哈猜也抓起折叠铲,我们紧张地注视着老二哥来的方向。 《天坑虫变》51 足印(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近了,老二哥挥舞的手臂都可以看得清楚了,他的脸上是兴奋?他的身后那是甚么,一大群的五颜六sè的树叶在石缝透下来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似乎是在跳舞,诡秘的舞蹈! “快点!”我听见香哥也喊了一声,他和毛毛抄起折叠铲,又抓去了砍刀,朝着老二哥奔去。 哦,我们别闲着了,也跟过去吧。 老二哥高叫着:“哎呀,太神奇了,你们快来瞧呀,这里有这么多的蝴蝶!” 哦,我的心刚才还扑通扑嗵跳个不停,这会儿忽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原来是这样! “老二哥,你吓死我们了!”我嘴里抱怨着,眼睛却瞧见了他所说的“奇迹”!在他的身后,阳光正好斜斜地shè进来,形成了一大片开阔的光带,把峡谷里原本yīn暗的隐藏在yīn影里的那些东西全暴露出来了。一霎时,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微型森林里,形成了壮丽的奇观:在那些水边生长的灌木植物中间,忽然冒起了一大群五颜六sè的彩蝶,它们有大有小,颜sè丰富艳丽,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画家用写意的笔法寥寥几笔画出来的,却又那么自然,活泼有生气,宛如天成。 我们呆呆地望着这一切,被这大自然最壮观的美景惊呆了,我和哈猜站在一个土包上,香哥和毛毛站在矮树丛后,老二哥正好站在我和哈猜前面不远处的阔叶植物下,很久都没有挪窝。 “哇――真美呀……”好久,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咕噜一下,仿佛是咽下了一口唾沫,听到老二哥赞叹道。 接着,是哈猜咂巴咂巴的声音,好像是咽下了什么口水,当然,我也不例外,接着是卡嚓卡嚓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是香哥在拍照,他手里的数码相机好专业哟,黑沉沉的很像是尼康的大家伙。 只有毛毛,这时候忽然大煞风景地冒出来一句话,给我们眼前的彩蝶飞舞的美景抹上了黑sè,他说:“有这么多的蝴蝶,怪不得这里毒虫这么多,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虫子呢,对了,正是产卵的时候……” 那些蝴蝶仿佛听到了毛毛的话,真的在树叶上一点一点的,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液体,它们的尾部一翘一翘的,是和蜻蜓点水差不多的姿势。 时间慢慢过去了,阳光在悄悄移动着,从“一线天”上落下来的狭长光线也在移动,朝着有溪流的方向走去,蝴蝶飞舞的群落渐渐散开了,像年节时分在高空爆炸的礼花,砰地一声炸开来,乱作一团,然后又收拢来,聚集成一股粗壮的彩带,朝着溪水飞去。此时,阳光已经落到了水边,把水面招摇的一片明亮,几缕反shè光飞起来,照亮了高空中岩石上生长茂密的苔藓植物。 那些蝴蝶,已经全扑在水面上汲水,原本亮闪闪的水面霎时像落满了彩sè的宝石,煞是好看,我们都呆望着,我忘记了一切,直到香哥的相机快门声音惊醒了我,我才发现,他已经蹲到了水边,正在近距离地拍摄蝴蝶的汲水镜头。 “啊,不!”毛毛忽然惊叫一声,就见香哥手捏着一只硕大的美丽的蝴蝶站了起来,脸上是十分欣慰的表情,可是,毛毛却是一脸惊慌,眼睛不停望着高处,还不时东张西望。刚才他那一声惊叫,把在水面上汲水的蝴蝶全惊动了,它们忽地一下全飞了起来,就像一条彩sè的缎带,漫过高低生长的灌木,消失在山体的yīn影里。 “哎,毛毛,你叫什么呀?”香哥捏着蝴蝶说,“瞧,那些蝴蝶都被你吓跑了,不然,我还可以多抓几只。” 那只蝴蝶在香哥手上挣扎着,一些闪着光的磷粉纷纷落了下来,像是一些金粉飘散在空气中。 “香哥,你捉这蝴蝶干什么?”老二哥奇怪地问,在他看来,这个半大老头一定是童心发作,无事生非,又或者是把我和哈猜当作了孩子,想捉给我们俩玩吧。但老二哥猜错了。香哥笑了笑,掏出一个小药瓶,把蝴蝶扔了进去,又滴进去几滴酒jīng,然后把小瓶子举起来,举在高处朝天空看,最后把它塞进了背包里,这才回答老二哥的问话。 “你们不知道,这是全世界所有昆虫学家梦寐以求都想找到的金裳凤蝶,属于珍稀品种,哈哈,没想我在这里看到,又成功地抓住了它,真是不虚此行呀,回去我可要发财喽。” “是吗?”他们都不相信地凑近了些,还想再看看这只蝴蝶,但是香哥再也不拿出来了,毛毛却仍是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在高高的岩石壁上寻找着什么。 我刚才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只蝴蝶的翅膀黑漆漆的,没有甚么可看的呀,倒是翅膀周边镶着一圈金边,还有,好像翅膀中间也有几个椭圆形的金斑,难道,这就是它的珍稀之处? 我真是想破脑子也不明白。香哥却不再说关于这蝴蝶的事,他扭头问毛毛: “小毛,刚才你怎么了?乱喊乱叫的,不怕吓着别人呀。” “不是,我是……”毛毛不知怎么越急越说不清,这时候舌头都好像打结了,手指一个劲朝上指,食指直指向悬崖上。 “别急,别急,慢慢说。”香哥双手朝下压,安慰着毛毛,好半天毛毛平静下来了,两臂却还在挥舞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是想要告诉我们,他所发现的崖壁上的秘密么? “哦,呵,那里,刚才,太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人在那里一探头!”毛毛终于缓过劲来了,使劲咽下一口唾液说。 “什么?”香哥提高声音问,“你看清了?” “嗯,是的,我看得很清楚。” 我们也是吃了一惊,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天坑地底下,居然还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是不是南海三叔的人来了? 我的脑海里飞快转动着,如果我的假设没错,那么我们眼下面临着新的危险,应该怎么办? 《天坑虫变》52 足印(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的眼睛齐刷刷朝着悬崖峭壁上看去,五个人十只眼睛就像十盏探照灯一样,把悬崖扫shè了个遍,但是别说人的脑袋,就连猴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一个。 “在哪里嘛!”香哥显然不相信毛毛的话,但又不便直接打击他的积极xìng,只好转移话题,算作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能是什么猿猴的脑袋,现在八成已经跑了吧!”香哥看一看天空,其实我们头顶也只是能看见一线天,说,“天sè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搭草棚,一会儿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老二哥也附和道:“对对对,不过毛毛兄小心点也不错,在这种地方,还是谨慎为妙……” 他们的话音还没落,一阵山风吹过,yīn飕飕地带着凉意,我习惯地一缩脖,就见山崖上的杂草扑簌簌地抖动着,朝一边歪倒。 随着这些杂草的东倒西歪,在浓密粗壮的杂草倒伏时,忽然露出一个面目狰狞的圆形物体,此是峡谷里的光线已经昏暗下来,我们又离得很远,我怀疑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却在另一个地方又露出一个,哦不,是几个圆形的东西来,看起来还很像是头颅呢! “啊!”我大叫着,倒退了好几步,把正在嚼口香糖的哈猜和老二哥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金?”哈猜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抓住我的胳膊问。老二哥正在整理帐篷睡袋之类的户外用品,香哥和毛毛早跑到背回来的树枝和灌木那边继续挖坑准备埋柱子去了。听到我的喊声,他们都抬起了头朝这边望。香哥远远地问:“小金,你也看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此时我的脸sè一定很不好,因为我看到了哈猜的眼睛里闪过了恐惧的神sè,“我……刚才……我也看到了……很像是人头呢……就在那边……” “哦?”老二哥疑惑地望望我,拿起了望远镜,朝着山崖上观望,好半天,他忽然俯下身子,似乎想要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这里只有一些半米高的杂草,还被风吹得倒伏下去,根本藏不了人,他拉着我和哈猜朝香哥那边跑,还十分紧张地告诫我们不要大声喊叫。 “怎么了?瞧你们神经兮兮的样子,是遇见了什么动物?”香哥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异状,站在那里望着我们,一面打手势叫毛毛小心,毛毛立即把手里的折叠铲旋成了斧子的样子,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昏暗中仍然闪着寒光。 “你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香哥问。 毛毛小声嘀咕:“我早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可你偏说好地方。” “真的,真的,崖壁上有东西,”老二哥把望远镜递给香哥,“你看看,左偏上大约五米,就在那个向里凹进去的石壁上。” 香哥看了一会儿,脸sè变了,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悄悄潜伏着,走到了离那个悬崖更近些的地方,抬头观察着,最后招手要我们过去。 我看看老二哥的脸sè,他们都没有反对,于是我们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其实这纯属多余,因为此刻山风吹得更猛烈了,我们身边的灌木被吹得猛烈摇摆,发出扑啦啦的响声,完全可以掩盖我们走动时发出的声音。 “我也看到了,”香哥指了指崖壁上,“我觉得,最好弄清楚那里是什么,你们看要不要打探照灯照一照?” “要要!”我和哈猜异口同声回答,“要不然晚上怎么睡觉,心里不踏实呀!” 老二哥却摆了摆手,“万一真的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东西呢?惊动了它们,可是更加麻烦了。” “这种鬼地方,连人都见不到一个,还怕探照灯被人认出来?我们可以慢慢挪动探照灯,造成就像是阳光移动到那里的假象,我敢保证,就算那些是这里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我们在观察它们!”毛毛说着就拿出探照灯,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去。 “我同意。”哈猜这个时候罕见地主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立即附和,老二哥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看我们都没有反对,毛毛啪一声打开开关,顿时,一股雪亮的光柱直冲天空,从那仅存的一线天缝隙中shè进正在昏暗的蓝天,然后,慢慢移下来,照到了那个我们所有人都盯着的可疑的地方。 在光柱的照耀下,几个在风中摇摆着的东西暴露在我们的面前,那不是什么植物,但也不像是动物,倒更像是几个人攀援着葛藤,悬挂在石壁上。 “隐蔽!”香哥低喝一声,伏下了身子,我们都慌了,以为这下子完蛋了,那些一定是些沿壁而下的土著人,是来偷袭我们的。 哈猜小声问我:“金,你看那会不会是野人?我听说,在一些深山老林里,至今还有野人活动呢!” 我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呀!“等一会儿看看吧,要是人的话,肯定攀不住这么长的时间,一定要下下来的。” 可是,好半天,崖壁上都没有动静,那些悬挂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新的动作,香哥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对我们说: “我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野人呀,这里是很原始的天坑地区,不过在古代,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唉,沧海桑田呐,一定是地壳运动造成了大地凹陷,我敢肯定,这里以前一定是人烟稠密的城镇。” “那那个,那到底是什么?”哈猜问。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那是古代人留下来的一种很原始的墓葬的一种――崖葬!”香哥说。 “崖葬?”我也很奇怪。 “是呀,我们中原地区在古代是怎么埋葬人的?”香哥问我,我回答道:“埋进地里呀,也就是俗称的土葬。” “对,可是,你们忘记了,埋葬形式是根据人们居住的环境而决定的,就像渔民们更偏爱海葬一样,这里的古人们一定对自己居住的大山更加喜爱些,因此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崖葬。” 哈猜总算明白了香哥说的是甚么,这时候有点害怕地问:“您是说……是说,”他咽下了一口唾液,“那边崖壁上的是死人?” 我心里暗笑哈猜,怎么忽然又胆小了?但嘴上没有畜声,有时候,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当晚,我们就住在崖壁下的平地上的由香哥和毛毛搭成的草棚子里。我们都带来了帐篷的,但是没有直接把帐篷搭在地上,而是在草棚里。香哥说这是为了防止顶上落下来的石块击破帐篷。的确,在山风的吹拂下,不时地有些落石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啪”的响声,使得我们心惊肉跳的。有了帐篷作掩护,落石砸下来时对帐蓬的伤害的确小多了,顶多只是一声轻响,就落到了地上,看来还是在帐篷安全些,可是,方便的时候就只有硬着头皮出去了。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哈猜推醒了。 “金,我刚才去外面小解我看到,外面,外面,有一些奇怪的脚印。”哈猜的眼珠在黑夜里闪着白光,牙齿也分外地白了。 “啊,脚印?”我稀里糊涂,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乡里,根本没有明白哈猜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的,”哈猜脸sè惊慌,“我敢肯定,那不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脚印,因为那些脚印很小,才只有,只有这么大。” 说着,哈猜比划着,双手圆拢来,形成了一个手掌大的形状。我吃了一惊,这不是小孩子一般大的脚印了?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来呢? “你真的看清楚了?”我问,要是弄错了,把他们惊醒,别人不说,但是毛毛,我敢肯定他发起脾气来就会把草棚掀倒的。 “走,我跟你去看看。”我爬起来,哈猜目露喜sè,连连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在离草棚很远的地方,我们找到了脚印,我暗暗骂着哈猜,跑着远的地方方便,是怕我们偷看呀。 “脚印在哪里?”我问。 哈猜却是一脸的迷惑,“咦?”他望着地上,却是呆呆说不出话来,“这里……” 地上是松软的腐殖土,在成百上千年的细菌作用下,早已经腐烂连成一体,根本看不出哪些是落叶,哪些是土壤。 “刚才我明明看到……”哈猜圆瞪眼珠,忽然停下不说了,只是望着我的身后,脸上一副惊骇的表情。 我一拍他的胸膛,“哎,你怎么了?梦游了?”又一想觉得不对,这才觉得背后yīn飕飕有一股凉意,顿时脊背发麻,勃颈僵直,别是那个吧?我心里咚咚敲起鼓来,我的脑海里早已经一片混沌,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了。 《天坑虫变》54 雷声(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回身来,借着从一线天投shè下来的淡淡的月光,我看见,有一个淡淡的黑影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身子只有我的胸口那么高,瘦小枯干,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我霍地跳开去,和哈猜并肩站在一起,我吓坏了,这深更半夜的,哪家的小孩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是在远离城镇的天坑底部,还是在这令人恐怖的峡谷里。 “小朋友,你是谁?你家在哪里?”我壮起胆子问。 可是,那个小小的黑影并不回答,甚至,他就没有搭理我,就当我们不存在似的,他忽然一缩身子,钻进草丛就不见了,只听见草丛里传出来一阵清脆响亮的小孩子一般的笑声:“咯咯……”笑声快乐活泼,逐渐远去。 “呀,是它!”哈猜忽然吐出一句,翻身栽倒。 “什么?是什么?”我惊呆了,还没等我俯身去拉哈猜,屁股上被什么人猛踢一脚,我一头扑倒在地,趴在了草丛里。 “哎哟――”我的鼻子磕在地上,只觉得鼻子湿漉漉的,有甚么液体流了出来,黑暗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快点爬起来。 我们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黑夜里早惊动了老二哥他们,三个人跑了过来,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毛毛更是抓着砍刀和电筒,四处乱找着,询问是不是有野人来偷袭。 “哎哟,哎哟。”我捂着鼻子爬起来,也顾不得膝盖还在疼痛,连忙去查看哈猜,他仍是双目紧闭,浑不知身边发生的事情。老二哥掏出清凉油抹在他的额头,又捏住哈猜的鼻腔下端的穴位揉捏了一会儿,哈猜才悠悠醒转。 “哦,金,你怎么样了……”哈猜喃喃自语,我没好气地捶了哈猜一拳,说:“快起来吧,你吓死我们了。” “我们,刚才,是不是见了鬼了?”哈猜问,我不知怎么回答,香哥却是大为感兴趣,连声问:“什么?你们遇见什么了?” 老二哥却是另一种表情,拉着我退了几步,问:“这么晚的你们跑到这里,不会是自己来玩耍吧?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正要说我们本来是出来撒尿的,毛毛忽然在不远处叫道:“快来看,这里有个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互相询问了,一起跑到毛毛发现的地方查看,老二哥嗔怪道:“我说毛兄,这是个土包嘛,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土包都没见过吧!” “你看仔细了?真的是个土包而已?”毛毛不服气地反驳道。 “大家别吵,等我看看。”香哥并没有轻率下结论,他蹲下来,仔细察看着土包。 我却看见,这个土包很像一个坟墓,但是,这么小的土包,也太小了点,除非……联想到刚才看到的矮小黑影,我心里一动…… “香哥,我知道了,这是一个……” “别说出来,别说出来!”香哥竟然阻止我开口说话,他用手拨拉着土包上三块石头,那三块石头的形状很是奇怪,像是上面刻满了东西,呈品字形排列着,尖角指向了天空。 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三块石头,哈猜蹲下来问:“这是什么?哦,这个我见过的,是古暹罗文字,我在曼谷博物馆的一本书上见过。” “哦?”香哥转头看着哈猜,“你肯定?这的确是古代暹罗的文字?” “没错,只不过,我不知道这表达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这就是了,”香哥站起来,“我起先就怀疑这不是本地少数民族的文字,彝族文字我见过,拐弯的弧度不像这么僵硬,其他有些民族却根本没有文字,只有语言留下来,所以,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很奇怪的。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他又问我。 我没好气地一指哈猜,“问他,他刚才就是看见我背后的东西才吓得晕倒的。” 哈猜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也只是,也只是看见一个黑影,它……它,没有脸,对了,是一块白白的板子……” “什么?”所有的人,包括我,都惊呆了,难道,哈猜真的看见鬼了? “对了,它的脸上虽然没有五官,却写满了这种文字,好像,好像像水面上的水纹一样,流动着,时隐时现,在那上面,我还看见了闪电!”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见老二哥小声问。但是没有谁能够回答,这个时候,头顶忽然一个炸雷噼哩哩响了起来,随后,一连几个响雷像擂鼓一样在我们头顶响起。“糟了,这是要下暴雨的样子。”老二哥脸sè一变。 “怎么了,我们快躲雨……”毛毛还想返回草棚,香哥却是大惊失sè,连连催促我们跑回去拿行李背包,一面喊叫着:“快跑,大雨就要来了,这里是峡谷地带,山洪马上就要来了!” 他的喊声淹没在雷声里,但我还是听清了,哎呀,山洪,我怎么没想到,我们正在天坑谷底,要是山洪一来,所有的人都要再次体验水底冲浪的滋味了。 我们飞快地朝着草棚跑去,三两下就跑到了,哈猜的背包一直就没有怎么打开,这时候他三下五除二就背在了背上,转身来帮我收拾,其实我也就是一个背包一个睡袋,但是这个时候睡袋来不及拿了,香哥说大家的睡袋全部塞进大防水袋里,等雨过后再来收。其他的工具和不重要的东西就顾不得了,只不过,要把防身武器带上。 等我们找到一处较高的岩石爬上去,大雨已经倾泄而下,不一会儿,原先我们站立的地方,就开始出现了水流,慢慢地,小溪变成了河流,紧跟着,洪水翻滚着,夹带着树叶和杂草、木棍以及挣扎着的小动物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们今晚逃不过这场浩劫了。”老二哥面露苦涩,“说不定那些工具和睡袋还难逃劫数。” “不要那么悲观嘛。”毛毛反唇相讥似地说,“我绑得很牢实的,而且,我还在地下打了地钉的,就算是有再大的水也冲不走。” 《天坑虫变》55 巨蟒(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随着哈猜的话音,另几个人也朝我背后望去,我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朝后面掩去,什么也没有呀! 时间忽然间静止了几分钟,我呆呆等着他们说话,我希望,老二哥起码可以告诉我,他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听见的只有山洞里传来的风声,呼呼地贴着地吹过。 “老二哥,有甚么呢?”我耐不住了,就问,“是不是有什么大蜘蛛,或者是一条蛇?” 我最怕蛇了,不过比较起来,我最怕的其实是昆虫,不要出现什么怪虫子,爬在我的衣领上不肯离去呀! “金,你这是,在哪里招惹的这个?”我听见哈猜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怎么?”我心里顿时慌了,不是虫子?那么是什么呢?难道真是一条蛇? 香哥忽然抬起手来,抓住了我的衣领,“小金,你把外衣脱下来,脱下来。” 我忽然清醒过来似的,忙不迭脱着身上穿着的冲锋衣,这种专门用于户外运动的衣服坚韧度很高,一副厚实的样子,我动作很快,近乎撕扯了,在香哥的帮助下,我算是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下来。衣服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我把后背转过来,一看,就见衣服的下摆部分印着一个黑沉沉清晰的脚印,像是用黑漆涂上去的一样,把衣服弄得变了sè,可是那布并没有烂。 “你这是在哪里弄的?好像不是画的呀!”老二哥脸sè骇然,手指比划着,“这不是我们几个的脚印,我们的比这个大。” 说着,大家的眼睛不由自主朝各自的脚望去,其实,我和哈猜的鞋子也差不多和他们的一般大了,因为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嘛。但是这个明显是小孩子的脚印,而且还带着鞋子的痕迹,只是,那脚也太小了,顶多才我的一个巴掌那么大。 我朝山洞里望望,黑漆漆的透着诡秘,莫不是……我回忆着自己的每一个环节,难道是山洞里有甚么我们还没有了解的东西? “这是,这是,”哈猜道,“我们爬上岩石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的,这印痕,应该是进洞以后才有的。” 这一下子,其他人马上贴着石壁观望着,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洞里面,香哥和毛毛更是悄悄取出了家伙――我看见,那是一个闪着寒光的马刺和一把乌黑锃亮的短把手枪。咦?以前可没有见过他们有这个!我心里一寒,他们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的哟。 等了一会儿,洞里没有动静,除了偶尔滴落的水滴之外,就是呜呜的风声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毛毛轻声说,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着,慢慢进到洞去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身影。 我站在老二哥身后,手心里却早已经出了汗,滑滑腻腻的,我没有甚么武器,只有把折叠铲弯成一个砍刀的样子握在手里,哈猜也是这样,我们一人有一把折叠铲的。老二哥可是古怪,不知道都带了些什么,这会儿脖子上挂满了零碎挂件,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小金,你注意点洞外,别叫什么东西抄了我们的后路……”老二哥的话还没有讲完,就听见洞里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唏哩哗啦的碎石滚动声,中间夹杂着毛毛的喊声:“啊,快来……快来救……” 啊!我们顾不得犹豫,一股脑地冲了进去,香哥不知何时手里还提着一盏shè灯,照着前面疾跑。 很快地,我们就进到了洞里,没入了黑暗中。 声音越来越响了,臭气也越来越浓了。不用说了,这里一定有什么,也正是它袭击了毛毛。香哥手里的shè灯光线不够亮,我招呼哈猜使用他带来的探照灯。登时,一股明亮的光线哗地shè出,我们顿时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这山洞并不大,但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毛毛刚才进洞拿着的短把手枪扔在地上,人却不见了踪影,只听见拐弯处还不断传来哗啦哗啦急速拖动的声音。 “快追。”香哥喝道,他一纵身冲了过去,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哈猜也一摆头,把探照灯照到了前方,他的探照灯实在是强悍呀,把不大的山洞照得雪亮,前面,影影绰绰只见,香哥的影子遮住了一个硕大的圆滚的柱子,毛毛的两只脚已经被陷进了柱子里。我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柱子呀!分明是一条大蟒蛇,它的两只圆茶杯一般的眼睛正在雪亮的探照灯照shè下直瞪着我们呢。哈猜的探照灯一定是把它的视网膜弄得生疼,叫它暂时看不清了,就在它呆呆的时候,香哥出手了。 “快,趁着它暂时失明的时候动手,救出毛毛!”香哥说着,一挥手里的马刺,扎进了巨蟒的脖颈处,再一拔,血顿时涌了出来。腥臭味更浓了,原来,刚才我们在山洞口闻到的腥臭味就是它的。 巨蟒受到攻击,顿时发怒了,摆动着硕大的脑袋,想要逃命,但是这时候毛毛还在他的嘴里,他的脸上鲜血淋漓,都是刚才拖动时挂在石壁上弄伤的。我和哈猜老二哥容不得它溜走,各自用手里的武器朝它招呼过去。我和哈猜手里的两把折叠铲忽地砍在了巨蟒的身体上,顿时止住了它的扭动,老二哥却抓过香哥手里的手枪,顿时,“哒哒哒”的枪声在洞里响起,有几颗子弹击打在石壁上,爆出噼噼啪啪的火花,原来这是一把可以连发的自动步枪,是特制的。 巨蟒受到重创,耐不住了,它吐出口里咬着的毛毛,一缩身子,箭一般退了回去,霎时不见了踪影,毛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坑虫变》56 巨蟒(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小毛,小毛!”香哥一步跨过去,连连喊着,但是毛毛的样子一看就叫人怀疑他不行了,他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露出的皮肤也是惨白的吓人,我知道,那是被蟒蛇的胃酸腐蚀的,当然,他的脸上也是难看的要命,简直就是不chéng rén样了。 “哎哟,小毛,这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成这样了……”香哥声音哽咽起来,眼泪眼看要掉下来了。老二哥连忙安慰香哥,并取出来自己的医药包,拿出了一个散发出奇异香味的东西凑到了毛毛鼻子前。 “那是什么?”我问,“可以起死回生?” “当然不是。”老二哥回答我的声音有点不客气,“你以为这是神药?告诉你,毛毛其实只是昏迷了,我这是灵猫的腺体的排泄物,可以提神醒脑……” 他的话还没说完,香哥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插嘴道:“你这是灵猫麝香?没想到你有这个!幸好有这个!” 灵猫麝香!我记住了这个怪怪的名字。 不一会儿,毛毛真地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神情疲惫,显然不能再移动,而且说不话来。 说话间,巨蟒退走的方向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哈猜最是胆小,马上颤声道:“坏啦,是那个大蛇折返回来了吧!”他早就把毛毛的背包和工具抓过去了,这时候更是把那支怪模怪样的手枪抓在了手里,我记得刚才不是在香哥的手里的么? 那边的哗啦声越来越响了,我们都紧张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实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惧,那条巨蟒实在是太恐怖的,它那粗壮的身躯居然像一条粗大的藤蔓,移动起来真是山鸣谷应,震得山洞轰隆隆乱颤,更可怕的是它身子里所蕴含着的力量,竟然能够把石头击碎。我们都怕巨蟒去而复返回来,准备待它一探头就发动袭击,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只想着拼一拼。 但是那哗啦哗啦的声音一直响,却不见巨蟒过来。 老二哥忽然说:“不对,这不像是巨蟒爬动的声音,倒更像……更像是在那边吞咽什么,你们听,哗啦哗啦的是什么东西拖动石块发出来的。” 是呀,我们都听出来了,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很有规律,的确不像是巨蟒在爬动。这时候毛毛已经站了起来,在香哥的帮助下清理干净脸上的污秽之物,他说:“快去,那边肯定是大蟒在吞吃食物,我刚才隐隐约约见到几个人,好像是南海三叔的手下。” 啊?南海三叔? 我们都吃了一惊,他们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但是,诧异归诧异,此刻容不得多想,我们迅速摸了过去。哈猜本来还想拧亮探照灯的,但香哥说是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我们都摸着石壁,因此走得很慢。 其实这一段石壁并不很长,我们才走过一个拐弯就闻到了腥臭的气味,简直要把我熏倒,我一把捂住鼻腔,压抑住涌上来的恶臭。这巨蟒,不知在这里进食了多少年,地上满是白骨森森的场面,一些磷光更呼悠呼悠飘散在空中,一碰到石壁就消失了,这景象真是叫人触目惊心,我感到哈猜忽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真怪他此时怎么这么灵巧了。 黑暗中不知是谁“嘘”了一声,我们都明白,巨蟒就在前面了,我甚至可以听到嗤溜嗤溜的声音,那是巨蟒吞咽空气发出的响声吧。 紧张的空气霎时笼罩着我们,我借助飘忽不定的磷光看,在巨蟒发出声音的地方,好像是有一个一个人坐着的,不,靠在石壁上,但是巨蟒怎么没有吃了他?那是谁?真的是南海三叔吗? 忽然,从我们来的方向发出一阵猛烈的巨响:“哐啷啷――” 是一个罐头筒滚了出去,是谁扔的?会不会是香哥?我还在猜测着,耳边已经响起爆豆般的枪声,是香哥和毛毛开火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定位的,黑暗中我们都看不清巨蟒藏身的位置,但我一扭头就恍然大悟了,原来他们都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哈猜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是夜视仪。他们可以看见大蛇在哪里。” 枪声只响了很短的时间就停止了,然后毛毛喊了一声:“冲过去,宰了狗rì的!” 立刻,雪亮的灯光照亮了山洞,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但片刻之间,一幅血肉模糊的场面呈现在眼前,那条巨蟒,此刻已经四分五裂,断为几截。而在它的身边,竟然横七竖八有好几具尸体,都是缺胳膊断腿的,看来真是南海三叔的手下,因为南海三叔此刻就在石壁前,也就是那个刚才我隐隐约约看到的坐着的人。奇怪,他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呢? 《天坑虫变》57 暗河(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那个人影坐在石壁前,我们根本看不清,但是这四散开的尸体都是南海三叔的手下,就凭这一点,我断定,那个人一定是南海三叔,而且,他不是一贯喜欢发号施令,总有手下前呼后拥吗,所以辨认他们一伙最容易了,但是不知道他们跑到了什么地方,又遇到了什么东西,也许他们正好遇到了这条巨蟒,于是很多人成了巨蟒的口中食,南海三叔倒是狡猾,肯定是一直躲在后面,这些人正好做了他的替死鬼。 我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跟随着走了过去,在探照灯的照shè下,我才看清,这个人戴着面罩,但是面罩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有很多稀泥一样的东西,很像是在什么泥塘里摔倒了,而抹了一脸的泥浆一样,我心里暗笑,这个老倌这回是栽到底了,不会那么趾高气扬了吧?但是他真的是南海三叔么? 哈猜也睁着亮亮的小眼珠望着,是呀,他怎么没有反应呢?难道一点儿不知道或者听不见我们走近的声音?或者是他已经死了? “金,会不会……”哈猜走到了我身边,才只说了一句,香哥就回身阻止了我们交谈,他和老二哥扶着那人的双臂,把他扶了起来,又摘下脸上的面罩,我们这才看清,他果然是那个曾经抓住我们,并想把我们当作他的一颗棋子的那个老jiān巨猾的盗墓贼――南海三叔。 可是,天呀,他怎么弄成了这样!他的脸上满是在石子上摩擦过以后刻画出来的痕迹,有些划痕的血迹竟然已经快要干了,这说明,那不是新鲜的,而是好几天前留下的了。此刻老头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可是他怎么会坐在这里的呢?我位观察就明白了,他刚才坐着的地方,身子靠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明显已经死了,口鼻流血,血迹还在,只是干涸了。我认识,那是他的保镖之一,曾经一直围在他的身边,算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怎么他也死了? “别犹豫了,快救人!”香哥说了一句,我们立即动了起来,老头还有一口气,只是为什么这样只有等他醒来问他了。我们简单清理了场地,找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把他平放在了地上,又是清理他口鼻和脸上异物,又是喂水喂药,忙活了好半天,才算是有了转机,南海三叔的脸sè好多了,就连胡须上的粘液也擦干净了。当然,遵照香哥的告诫,我们并没有放松jǐng惕,哈猜就站在一边,负责jǐng戒,防止再来什么难对付的动物。 幸好一切顺利,不大工夫,南海三叔醒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显闪过了惊慌失措的神sè,当看到是我们时,显然放心多了。 “啊,是你!老二,你救了我?” 老二哥点点头,“还有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哦,对,你,冯教授,谢谢你们,谢谢……”老头感恩涕零,嘴里连连说着感激的话,我确实心里一凛,他怎么又说出我们不懂的话,谁是冯教授?难道是指的香哥? 香哥连忙说:“好了好了,有我们在,你老放心吧,不会再有事的,只是……”他指指那些地上散落的支离破碎的尸体,那些都已被我们清理到了山洞的远处角落里,基本看不见了。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难过也没用。”老二哥安慰南海三叔,“只是,三叔,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他们,你的手下都是这巨蟒害了?” 一说起这事,南海三叔竟然又流泪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本来,我们是想找到你们的踪迹,才一路追来的,可是,前天遇到了暴雨,就……当时我就想,我们算完啦……我们许多的人怕水怕得要命,你知道的,我这些人招募的都是本地人,原以为本地人路熟放心些,没想到他们倒是很会带路了,但是一路上遇到的怪异事情把他们吓了个够呛,加上他们又迷信,这不肯那不行的,错过了好多机会,直到那一天,我们找到了那座古墓……” “古墓?”老二哥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呀,那些当地人当时就傻了,再也不肯挪动脚步前进一步,只知道跪在地上磕头,说什么冲撞了邪神,就要大祸临头了,他们磕头磕了几个小时,然后撒腿就跑,我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还是阿张告诉我,我才知道,哦,阿张就是本地番人,还算忠心耿耿,没有退缩……”他说的十分吃力,看得出来jīng神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听到这里,看了看刚才那个靠在南海三叔身后的那个人的尸体,那一定就是他说的阿张了,原来他是南海三叔最可靠的保镖,那么他一定是为了救自己主人的命才死的了。 “就这到这里吧,三叔你先休息,我们再商量商量。”老二哥喂了一些水和药片给南海三叔吃下,不一会儿,他就昏昏睡去。 “有问题!”毛毛忽然迸出一句。 “什么?”香哥没听清,就问。 “我是说,这老头说的不可靠。”毛毛瞪着那圆眼珠说,经过巨蟒的啃咬损害,毛毛的脸更加狰狞了,再加上他说话语音冷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香哥知道吧。 老二哥冷冷道:“何以见得?” “还记得在那个粘叽叽的树皮山洞里吗?我们当时是潜入水底逃生的,他们被大水迫到了洞外,应该已经无路可寻了,除非大水退去,但这需要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算他们找到了路,怎么还比我们先到了这里,遇到了巨蟒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二哥有些不满了,我也看出来了,老二哥大概是顾念南海三叔和他曾经也是一路的伙伴,打算帮衬帮衬,又怕毛毛反对,所以心里生气。 “我是说,你别介意,我是说,这一次,这老头会不会又是设下了一个圈套,等着我们来钻,结果我们没来,却来了大蟒……” 老二哥还没回答,香哥插嘴说:“毛毛说的有这个可能,我们还是……” 老二哥忽然望一眼我,“小金,你不是问过我,我和三叔的关系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们。” “哦?”他这一说,香哥和毛毛都惊异地看着他,就连哈猜在远处也听见了我们的争论,担心地望着我们这边。 “不过,我说清楚了,也请香哥你说说,究竟谁是冯教授?”老二哥口气一点也不含糊。 他这么一说,毛毛立刻望着香哥,想要看他怎么回答,我也是心里一动,是呀,一路上哈猜早就问过我,连他这个小老外都看出来,香哥身上藏者不少的秘密,我又怎么不会怀疑呢? 于是,我附和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有,我听南海三叔说过,香哥,你不会就是他要找的冯玉堂吧?” 《天坑虫变》58 暗河(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香哥看看我,又看看老二哥,最后再看看毛毛。忽然他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这……这……”他摊开双手,“这怎么一下子矛头都针对我了?” “怎么?不行吗?”老二哥毫不退缩。 “没问题,没问题,我当然没问题!”香哥还是那副好商量的口气,但是此刻我已经不像第一次在蔼若chūn见到他时那么信任他了,那一次要不是我叔叔在,我怎么会一下就不怀疑他了呢?哼哼,都是叔叔害的我。我愤愤地想。 “香哥,你还是告诉他们吧,”毛毛意外地不再坚持,而是劝说香哥说明真相,“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也说不定,要是在一支队伍里存在着互相怀疑的气氛,那是失败的根源。” “呵,老冯,我也是这样看的,你就说说,给我们说说。”忽然南海三叔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我们回头一看,刚才南海三叔躺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他此刻又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香烟,正找打火机想点烟呢。 在这样的场合,香哥再想拖延隐瞒都没有用了。他慢慢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也掏出了一个盒子,南海三叔扔过来一根香烟,问又没有火,香哥也不答应,还是毛毛找到了打火机,给他们点燃,我见毛毛无论拿出什么都是很希奇的玩意儿,打火机也是金黄sè的金属外观,上面还印着外国图案,和几个字母“ZIPPO”。 “那是美国正宗ZIPPO牌的打火机!”哈猜伏在我耳边悄声说,“好像你叔叔也有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哈猜也过来了,他也被我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住了。 香哥吸了几口烟,吐出一个个眼圈,我默默望着,心想,看来他们都是些老烟客了,瞧吐烟圈的样子就知道,起码都有不下十年的吸烟历史了。 “好吧,你们瞧,认识这个么?”香哥从那盒子里拿出来的不是什么牌子的香烟,而是一个陈旧的绸缎一样的布包。他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黑sè中夹杂着暗绿sè的物体,那是一个箭簇形状的东西,但是它比箭簇更宽、更扁,更像是一种暗器。 “那是什么?”毛毛显然也没见过,问,“是不是斑铜?” “小毛,我一直没有给你看过这个,”香哥看一眼毛毛,“因为我不肯定你认识这个,现在看起来你真的不认识呢!” “你这个……”老二哥却忽然浑身紧张,似乎都颤抖起来,“你这个是不是‘黑煞令’?” 老二哥的话还没完,我们都被他说出的这个词吸引住了,“黑煞令?”我问,“这是什么?” “没错,不愧是滇中第一盗墓高手!”南海三叔说,“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还在你的手里,不过,想必你这也是赝品吧?” 香哥不再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老二哥却是一愣,“你也知道‘黑煞令’?”他问。 “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对你们穷追不舍?”南海三叔呵呵一笑,“要不然,我拼了老命跟来是干什么的?就单单为了一个滇王墓?” “难道,这个‘黑煞令’比滇王墓里的珍宝还要值钱?”哈猜这时候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却正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不如,在听这个‘黑煞令’的故事之前,我先说说我们这一路上的经历吧?各位有兴趣听吗?”南海三叔说,我心里暗暗纳闷,他怎么竟然节外生枝了? “我从小是一个孤儿,人们都叫我老三,”南海三叔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老三,嘿嘿,这不表示,我在家里排行老三,事实上,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我是由丐帮的长老养大的。” “但你有自己本来的名字,叫崔三儿,对吧?”老二哥说,南海三叔连连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连这你也知道,真不简单。 “有一年,我在丐帮的总部知道了一件事,才知道,世界还有这样一件东西,是拼了命也要夺到的,那就是‘黑煞令’!这并不因为那是什么多么珍贵值钱的财宝,而是因为它的用途,是关乎我们这个世界的安危!” 哦?听到这里,我简直怀疑他在讲故事了,一件毫不起眼的东西,里面却暗藏着世界的秘密,甚至,有可能就是拯救世界的钥匙!这种故事我看的太多了,甚至,以此形式为题材的电影好莱坞就有很多部,不会吧,南海三叔年纪大了,只知道讲故事了? “三叔,你就告诉我们,那个‘黑煞令’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弄得世界上这么多人打它的主意!”老二哥看南海三叔说话拖拉,把好几十年前的事儿都扯出来,就提醒道。 “那当然,这里面不仅藏着秘密,而且是大秘密呢!”三叔开始东拉西扯了,“你们想知道我们这一干人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吗?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们,是暗河,我们顺着暗河就来了,其实,这个地区我早调查好了,山底下并不全是石块和泥土,其中有大量的暗河!” “三叔,快说那个‘黑煞令’!”我赶忙提醒。 “小子,别打断我说话,再说了,你的年纪么,喊我一声三爷爷还差不多。”老头嗔怪道。 我一吐舌头,心里暗怪老头怪癖,嘴上却连忙叫了一声:“是,三爷爷。” 当晚,我们就在这个山洞里露营,毛毛甚至生起了一堆火,弄了一锅蟒蛇肉羹给大家吃,我们无话不说,我甚至怀疑,之前的那些敌对行为,是不是在我们之间发生过!不过,从此以后,我们这支古怪的探险队,就要增加一位特殊的成员了,那就是崔三爷爷。 《天坑虫变》59 露营(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但是当晚,香哥主动讲起了自己的往事。那是在弄完一锅冒着热气的腌肉汤之后,我们一边喝着这盐味过多的肉汤,一边谈论着一些各自的见闻。毛毛忽然就捅了捅香哥的胳膊,似乎是想和他说什么。 因为一路上他们的古怪我早看在眼里,所以我不动声sè,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我知道,在他们之间,又要有一番争论发生了。 果然,有人说话了,但说话的却意外地是崔三爷爷,也就是以前我们一直称呼为“南海三叔”的那老头。 “我建议,这么安静的夜晚,就请老冯讲讲课堂上的有趣事解解闷好不好?” 哈猜立即拍手赞同:“好呀好呀,我一直没有去过中国的大学呢,金总是说带我去,又总是没有时间。” 香哥默不作声,老二哥也只是看着他,并不发言。只有毛毛,似乎有所激动,一会儿望望崔三爷爷,一会儿望望香哥,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撺唆香哥说:“香哥,我还没听你说过这个呢,真的,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以前真的是在大学里做教授?” 香哥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说。” 他说了这一句开场白,竟然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火堆,不知在顾虑什么。过了好长时间,大概大家都快要不耐烦了,他才开口。 “小毛,对不起,其实,我们虽然很熟,但是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底细,老三说得对,我是某大学的教授,而且是历史系考古学专业的教授,这就是我为什么对古墓特别感兴趣的原因,因为那是我的研究范围。” “哦,研究古墓?”老二哥不禁哦了一声。 “是的。”香哥说,“当然,也对古墓里找到的财宝感兴趣,实际上,我的名字还真就是姓冯,那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这几年,朋友们都叫我香哥,弄得我把自己的本来名字都忘记了,对了老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呵呵。”崔三爷爷呵呵一笑,“你忘了我是从丐帮出来的。” 香哥自嘲地一笑,“对对,丐帮打听消息的本事那是第一流的。有一年我的实验室失窃了一件文物,不会也是丐帮的兄弟……” 崔三爷爷哼了一声:“丐帮虽是江湖上的乞儿帮会,却不作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八成是别的什么门道干的。” 说完,他的眼睛朝老二哥这边瞥了过来。 “嚯嚯,你是说我吗?”老二哥毫不示弱,“我听说,南海三叔这个名字专门和‘数祖忘典’连在一起,不是谬传吧?听说,你很是做了几件大案呢!” 崔三爷爷跳了起来,嘴里连连道:“哪里?哪里?我可从不做什么yīn损的事情的。” 哈猜不知怎么指着崔三爷爷笑了起来:“呵呵,三爷爷,你是盗墓的……” “胡说!”崔三爷爷跳了起来,声气粗了,“我那也是考古,只不过是业余的……” 不用说,他这么强辩,早引得我们偷偷暗笑了,老二哥当然心情最是复杂,而我,只知道哈猜触到了崔三爷爷的痛处,他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你们,不要这么胡闹了。”香哥叹一口气,继续说,“老三爷爷也是穷苦出身,但是他自己凭着奋斗,终于作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成为一方诸侯,听说以前,他还是丐帮的长老呢,对吧?” “呵呵,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还说它们做什么。”崔三爷爷扭捏起来,但明显脸上舒服多了。 “不过呀,我在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我记得那还是*时期,大街上那个乱呀,居然还有子弹在飞,我老爹老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要去捡那些拆下来的木料,说是可以作烧柴……就这么着,还没等他们折返身,武斗的人冲过来了,来都来不及跑,就做了炮灰……” 崔三爷爷说着说着,眼眶湿了,他拿衣角擦拭着。 就这样,整个一个晚上,香哥和崔三爷爷似乎老朋友相逢,不断叙说着旧事,最终我慢慢睡着了,不知道他们再说些甚么。但我至少明白了,香哥真的是一个考古学教授,而崔三爷爷,则更加是有着丰富的盗墓经历,现在加上了他们的组合,不知道我们下面的经历会有什么样的惊险呢! 半夜,我醒过来的时候,还见火堆在燃着,几个人东倒西歪睡死了过去,老二哥在拨拉着火堆上的残枝。我迷迷糊糊问:“老二哥,你怎么还没睡么?” “哦,和你一样,我刚醒。”老二哥看看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也只淡淡聊了几句,只不过他瞟了一眼香哥睡的地方,我看见,香哥睡得很沉, 可是,一个疑问慢慢浮上了我的心头:关于他的身世,香哥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们,难道对我们有什么隐瞒吗?或者还是另有用意? 老二哥安慰我:“算啦,别想这么多啦,现在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千万别闹矛盾,明天,我们就要更深一层进入天坑的底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我承认老二哥说得没错,但是我又想起了临走前叔叔那诡秘的神情,还有,明明我就是他的侄儿,可他为什么偏要找一个什么冯教授来指挥我们,之前我们都互相不认识,而且,他还不说自己的真实名字,居然说叫“香哥”。他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我看,还真有些名堂呢。 老二哥打个哈欠,说一声“睡吧”,自己慢慢倒在了背包上…… 这一刻,我的睡意都没了,看着老二哥熬夜形成的黑眼圈,我也想,就让他睡觉吧,我来值班。想着,顺手拿过了他手里提着的砍刀,忽然,借着火光照耀在刀身上的闪光,我看到一个黑影从他们睡觉的地方站了起来,慢慢看了看左右,然后动作僵硬地朝着远处的黑暗中走去,我惊得呆住了,他是谁?看背影很像是毛毛,但也有些像哈猜,都是瘦小的个字,到底是哈猜还是毛毛?我再看看地上,哈猜和毛毛都在,而老二哥刚刚躺下,香哥一直没有动弹,他的身边是崔三爷爷,地上正好五个人,那么这个人,岂不是多出来的,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是谁呢? 我忽然跳了起来,这么说,我们在休息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不知不觉地混进了我们的行列,在悄悄打探我们的消息,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怀着恶意来的,那岂不是……再一看,那人影已经混入黑暗中,不见了身影。对了,我忽然醒悟过来,刚才,那个黑影并不是空着双手的,而是手里提着一样东西的,那会是什么? 《天坑虫变》60 露营(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来不及多想了,要使此刻再不追的话,那就再也无法弄清楚这个疑问了。我匆忙之间踢了一下哈猜的脚,看他醒了,就说:“快点,哈猜,我们去捉鬼……哦不对,是拣金子……” 我中途又改口了,因为我忽然想起来哈猜是个胆小鬼,要是再提一个“鬼”字,他怕是要尿裤子了。 哈猜这会儿闭着眼睛嘟囔着:“金,是你?” 我顾不得多说,只喊了声:“快跟上!”就追了过去。 我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哈猜清醒了没有,他要是没有听清楚,我可就惨了,变成孤身追鬼魂了,哇――我不敢想下去了,脚下使劲,快步跑过了山洞拐角,耳朵里听得身后哈猜嘟嘟囔囔地爬了起来弄出的声音,“哈擦哈擦”的,和他的名字真像! 不用说,我一转过拐角就懵了。这边一片漆黑,我不要想找到刚才那个黑影,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包括我自己的双手。我伸出手掌,举到脸面前,可是我肯本看不见!唉,看来,要想找到那个影子,还是需要点灯呀。我无奈地拿出了手电筒,可马上就惊呆了。因为,我看到了,看到了,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很小的,只有不到一米的个子那么小的影子,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从我的脚下拖过去,映在地上。并且,它还在慢慢变大,头映到了石壁上,变成一个人的形状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扭头回去?还是闭上眼睛?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朵里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是哈猜,是哈猜站在我的身后! 我霍地一转身,看见了一道明亮的光线shè过来,映得我眼睛发花,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哈猜,是你吗?”我急急地叫道,“你把探照灯放低,拜托!” 对方稍稍放低了手电,我这下看清了,他果然是哈猜。他果然醒了,并且立即就带上探照灯来了。可是,我却弄丢了那影子的踪迹。 “金,你在找什么?”哈猜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 找什么?我可不敢说实话,只好胡乱敷衍过去:“哎呀,我看见一只老鼠,哦不,又好像是一只敌鼠,喏,像这么大的。”我说着,双手比划着,想叫哈猜相信我。 “嗯,金,我睡去了,敌鼠什么的又何必大惊小怪的。” 我没jīng打采折返身,哈猜倒教训起我来了,看起来这小子一路上已经磨灭了对我的崇拜感,当然就更不用说口齿不清了,你瞧他现在伶牙俐齿的,简直就可以去说相声了。 但是我们还没走到大家睡觉的地方,那边已经惊叫起来: “小金,哈猜!”这是老二哥的喊声,“你们在哪里?” 我连忙回答:“我们在这里。”一面小跑着,跑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就听得毛毛的吼声:“你是谁?你怎么跑到这里的?” 瞧他的声势,是在骂那个睡在他身边的崔三爷爷。 我不禁大奇,问道:“毛叔叔,你不知道这是崔三爷爷吗?何必这么大声……” 可是,紧接着我也吃惊了,因为我明显地发觉,这个蒙着头睡觉的人根本就不是崔三爷爷,他拉下盖着脸的衣服,竟然是十分陌生的面孔。 “咦!你是谁?”我也跟着喝问道,“崔三爷爷呢?”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怪事,一起点着了电筒,几股光线照shè着那人的脸,呛得他睁不开眼。他用双手遮挡着强光,嘴里喃喃自语:“这……这……我……我……” 他的口音很不对呀,我听出来,这真不是崔三爷爷的声音,这么说,他真不是崔三爷爷,那么,他怎么混在了我们的队伍中,崔三爷爷去哪里去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硕大的问号一样,悬在大家头顶,哈猜这下子又结结巴巴了:“你,你,不是弄晕了崔崔三三……” 毛毛急了,一把揪住那人的袖口逼问道:“快说,不然,叫你好看!” “我……我……”那人急了,但更多的是慌乱,他后面的话语我们都没有听清,或者说,不知道说些什么意思,那是一种我们所听不懂的方言,我估计,就是本地少数民族的语言。 啊?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我瞧见的那个黑影!这么说,那个人才是崔三爷爷,瞧他娴熟的走路的样子,说明他早就对这里了如指掌,才能摸着黑走出洞去。 我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大家立即叫了起来。 “这不可能!”老二哥最先不同意,“要说崔老三以前来过这里,这我相信,但这个人混在我们身边,这又怎么解释?” “再说,那个什么崔三当真不用灯光就可以来去自如?”毛毛也是一脸怀疑。只有香哥,一直没有说话,毕竟是大学里面的教授,考虑问题就是缜密。 “你们别吵了,这个问题待会再处理!”说着,低下身子望着那个半伏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我们的陌生人。 “哦,原来是你!”香哥好久好久才这样说道。 《天坑虫变》61 血钓(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都大吃一惊。我问道:“怎么,香哥,你认识他?” 香哥摇摇头,“我倒不是认识他,只不过见过像他一样的人而已。你们瞧,他的额头高耸而突出,两颊却是深陷下去,还有,他的嘴巴像什么,这么突出,牙齿都爆出来了。” “哦!”我似有所悟,哈猜奇怪地望着我们,他一定没有听清楚我们说些甚么。 “金,你的知道了?”哈猜抓住我问,“知道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哈猜的提问,继续顺着香哥的思路说:“我明白了,你是说,他是某个部落里的人,具有一种或者多种明显的特征。对吧?” “对,按照人类学的分类来说,这是大众下面的小众。”香哥不禁又搬出来课堂上的口吻说,“所以我说我认得出他来,他是这里数量极其稀少的莫尼黑人,所以连口音我们也听不懂。” 莫尼黑人? 这个名词我可从没听说过,其实别说我,就连老二哥――这个号称见多识广的本地人也是一头雾水,毛毛就更不用说,大眼珠只瞪着香哥,像是把他当作了陌生人。看起来冯教授还是蛮有一套的,学问很深呐。 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个莫尼黑人眼珠一眨不眨看着我们,我心里一动,这要是他听得懂我们的对话,那不是更好了?对,应该试一试。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香哥,他马上摇头:“不可能,莫尼黑人终年生活在石壁深处的树缝间,居住在洞穴里,你瞧他们的皮肤这么白,就是因为很少见阳光的缘故,他们不和外界接触,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语言呢?你还没见过他们猎食和进餐,那才叫闻所未闻,令人吃惊……” 香哥继续说着,看起来话匣子这一打开,暂时关不住了,老二哥悄悄拉着我的衣袖,把我拉到了一边,悄声问我:“你看见老三了?他去了哪里?” 我指指刚才那黑影离去的方向,把刚才看到的情景简单叙述了一遍。 老二哥皱起了眉头:“奇怪了,按道理他这个时候不应该独自离开我们远去呀,这里毕竟是深不可测的洞穴里,也许,他有什么发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毛毛不知甚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一把抓住老二哥的胳膊,说:“别问了,他一定是内jiān,刺探了我们的情报,此刻去通报给他的同伙去了。” 我插了一句:“毛大叔,崔三爷爷的手下已经死了,他没有同伙了。” “你怎么知道?”毛毛却叫了起来,“他的手下又没有死绝!” 他的叫声尖厉而又响亮,马上把正在和哈猜解释着什么的香哥吓住了,他回过头来,十分诧异地望着我们三个人,然后问:“你们刚才说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毛毛也是气呼呼不说话,老二哥说:“哦,我们在猜测,那个老三到底去了哪里?” “还用说,出卖我们去了!”毛毛立即厉声插了一句,“这个杂种!” 香哥喝住毛毛说:“小毛,不要讲粗话。”然后拉过那个莫尼黑人,说了几句叽哩咕噜的话,那个莫尼黑人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也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一拉哈猜和老二哥,我们退后了几步,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不是崔三爷爷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而是一直跟着我们的香哥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瞧他说的这几句莫尼黑话,分明他早就来过这里,而且还很熟,不然不会和这些终rì在石缝里生活的野人这么熟,还会说他们的语言。 我简直怀疑,这个平rì里面目和善的教授,其实就是莫尼黑人。 “你们别多心,”见我们挤眉弄眼地互相打着手势,香哥生怕我们和他反目似的,连忙解释。“我是会一些他们的方言,不过这都是为了学科研究的需要,早在三十年前,我就来过这里,这不过,这里那时还是一片森林,而他们,”他抑指地上的莫尼黑人,“那时他们还住在山洞里,离公路边并不远。” 看我们并不相信地望着他,香哥自嘲地笑笑,问:“你们不相信?” 我摊一摊双手,表示无所谓。但是老二哥却说:“冯教授,我暂且这么称呼您吧,您是不是不要这么东躲xī zàng的,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不好?” 当然,香哥还是那副态度,双手一摊:“我没有呀,我都说了呀。” 可是我知道,至少那个昨夜离去的黑影,以及现在在我们身边的莫尼黑人,他是知道的,或者说,是知道一些线索的。不然,他早就和我们一样吃惊了,可是你瞧,香哥――冯教授现在像是成竹在胸,或者是通晓一切的人一样,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正在我们互相对视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吱吱”的细微但清晰的尖叫声。 所有的人脸sè都一变,地上的那个莫尼黑人更是蹦了起来,像打足了气的弹簧一般就要奔出去。 《天坑虫变》62 血钓(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香哥一把拉住了莫尼黑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那人止住了跃跃一试的架式,可是手舞足蹈,情形甚是焦急。 “走吧,我们去看看莫尼黑人的血钓!” 啊?我一时没听清,可老二哥却是动作麻利,马上抓起了地上的背囊,又抓住哈猜,示意他背上自己的所有东西,我当然不能再呆脸了,马上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当然,毛毛的动作更是敏捷,已经跑到了最前面。 我们一行六个人(包括那个莫尼黑人,他被香哥拽着跑)很快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这是一个狭窄的洞口,可是洞的那边却有灯光,这时响声更清晰了,还传来人喘气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没错,我心想,这一定是崔三爷爷,昨晚那个离去的黑影。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其实不仅我这么想,我身边的好几个人都一齐叫出了声: “老三,是你吗?”这是老二哥的声音。 “崔三爷爷。。”这是哈猜生硬的汉语,“是。。你。。妈?” “喂喂——”毛毛可是毫不客气地嘴里喊着,伸手就要冲过去。 香哥一把拉住毛毛伸出的手,“别急,”他喊道。 但是晚了,毛毛的动作真是敏捷,我有时候在想,像他这样经历战争洗礼的男人,是不是人生也变得十分迅速,别人十年二十年的人生,他们一年就经历了,就好像时空穿梭机,只那么唰地一下,就飞过去了。 毛毛的身影从我们眼前闪过,没入黑暗中。只听见咕咚、哎哟的喊叫声,然后是灯光亮了,这是哈猜和老二哥的头灯,我的探照灯放在背包里,来不及拿出来。 灯光下,只见毛毛的双手插在一个人的后背上,他却呲牙咧嘴在那里直吸冷气,一看就知道疼得难受。 “啊,小毛,怎么了?”香哥一见奔了过去,不用说,最关心毛毛的人其实就是香哥,当然,我们是一起来的,所以也不能麻木不仁。因此我和哈猜也凑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哪是人呀,毛毛的双手插在一个穿着衣服的骷髅骨骼里,奇怪的是这鼓楼居然坐着不会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撑着它的骨架。我和哈猜就想去帮毛毛,可是香哥阻止了我们,“你们看看前面,”他说,“那里都有些什么?” 哇!这一说我们才醒悟,在这种环境里,的确是不应该贸然行事。而且,现在再看看这骷髅,就更加明显了,别看它的上身光溜溜没有了血肉,下半shen却是血淋淋的,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血丝,通到了脚下的黑暗中。 “这就是血钓?”我们正在疑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反正不是香哥,不是老二哥,但他的声音有些苍老,莫非是……但是我们身边只有那个莫尼黑人呀,而且老二哥不是监视着他的么? 等哈猜转过身来,头灯照shè到他的身上,我们才猛地一惊,这是崔三爷爷,他的包裹着头巾的花白头发,我们还是认得的。 “啊,你……” 哈猜惊叫起来,然后手脚忙乱地碰掉了头灯,于是崔三爷爷又没入了黑暗中。 “你们以为我死了,还是失踪了?”崔三爷爷倒不生气,只是瞧他的神情,不像是心怀鬼胎的样子。那么我们刚才,岂不是瞎怀疑了? “你是老三?”老二哥声音有些哆嗦,不知是不是吓的,我想不是,不过这实在也令人惊异了。刚才还无影无踪的崔三爷爷,现在忽然好像是从天而降,而那个莫尼黑人,倒真是瞬间蒸发了。会不会,他们两个人实际是一个人,只不过互换了身份而已? 这个问题刚才我的脑海里闪过,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水声打断了。 “快看快看,大鱼来了!”这是崔三爷爷兴奋不已的声音,好像,他一点不对眼前呆坐着一个上半身没有血肉的骷髅感到惊讶,倒好像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我们还在呆立之中,崔三爷爷高叫一声,跑过去拉起了地上的血线,原来那不是鲜血,而是被鲜血染红了的绳索,随着绳索的牵动,从地上的黑漆漆的水底里,崔三爷爷拉起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鱼”来。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鱼,而是,比鱼更为珍贵的生物! “老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自从坦白了自己的大学教授的身份,香哥似乎总是要卖弄自己的学问,此刻他又开口了,不过他问错了人,因为崔三爷爷也不知道。 “怎么,不是鱼么?”崔三爷爷猛然地问,但是他的声音开始不对了,我也觉察出不对劲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太浓了,而那个坐着的骷髅,下半shen已经快要化尽,却原来,它的下半shen一直是在融化,血肉变为血水流进了水里。很明显,这是一种十分诡秘的钓鱼方法——用人的鲜血来吸引某种嗜好饮血的动物,当然,这根本不是鱼,因为没有什么鱼单单只依靠饮血生活的。而且,瞧着这条“鱼”的样子,长长的胡须竖立着,身上的硬甲壳发着黝黑的光芒,倒更像是涂了黑油漆的鳄鱼确切些。 “喂喂,老三,你在搞什么鬼?”老二哥急了,劝阻道,“你这样子搞法,会害死我们全体人的。” “对呀,老崔,我们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是,此刻,你还是小心为妙,为我们,也为你自己。”香哥也来劝阻。 “嘿,你们,我说,我们发财了,这是血獞,知道么?只有上古的皇帝才会享用的,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的灵兽!” 他这一说,全部人都像猛醒过来一样,纷纷过去帮忙。 我悄声问老二哥:“什么是血獞?” 老二哥摇摇头:“我只在师傅的书里见到过,说是上古的一种灵兽,十分稀有,而且xìng情残暴,但是饮用他的血却能治病,至于治什么病,我师傅没有说过,因为,他也是听他的师傅说的。” “我告诉你们吧,”崔三爷爷一面按住了这只奇怪的动物,一面说着,“不过条件是,我得到这灵兽的胆,而你们分其他的部分。” “怎么?”老二哥惊叫起来,“你要杀了它?” 《天坑虫变》63 阴风(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当然不是。”崔三爷爷桀桀一笑,这声音在黑暗的洞穴里仿佛夜枭一般,哦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夜枭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我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说的没错,”香哥并不为崔三爷爷的话所打动,这个时候他的制止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我说得没错,老三,你是没有把这个东西的真实用途告诉我们吧?” “啊?”没想到崔三爷爷惊讶地一声叫了起来,“没有呀,我已经……” 这个时候,抓在他手里的那只奇怪的“灵瞳”忽然一个蹦跳,滑出了他的手心,掉到了黑暗里。 “哎呀!”崔三爷爷惊叫一声,忙着伸手去捞那怪物,但这怎么可能,他的手再快,在急着逃跑的灵瞳面前,也像慢动作一样了,只听得“扑嗵”一声,从黑暗里传来,看来是那怪物逃进水里,游走了,周围变得死一般宁静。 “看看吧,看看吧,到手的财宝游走了!”崔三爷爷急了,嘴里嚷着,在原地乱走,我们都无奈地望着他,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有毛毛――他总是在别人忙碌的时候躲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个时候又再次说着yīn阳怪气的话。 “心比天高,命薄如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崔三爷爷就不依不饶地揪着毛毛理论。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活该吗?”崔三爷爷的声音都变调了,当然,我们并不担心他们俩会大打出手,因为都知道毛毛绝不会和这个老人动手的,但是崔三爷爷闹的也太不像话了,他一不小心,把刚才那个坐在岩石上面目狰狞的骷髅撞倒了,“哗啦”一声,随着一阵骨架散落的声音,那骷髅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不成形状的一堆尸骨。 “啊――”我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哈猜身上,大概踩到了他的脚,疼得他直咧嘴,忽然,哈猜指着空中叫嚷道:“金,金,你瞧!” 我还以为他是说我不该踩他的脚呢,就回答:“哈猜,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不是啦,”哈猜的声音是那么惊奇,“这是什么,这有一根丝丝线,还亮呢!” 我皱皱眉,拜托,我想,你这半瓶子的汉语又开始了。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嘲笑哈猜,香哥却是饶有兴味地观察哈猜所说的丝线,马上就惊叫起来:“哎呀不好,这是丝线萤火虫!” 什么?他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喊懵了。 老二哥也说:“大家不要吵,还是请冯教授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于是,我们的目光都望着香哥,等他解释,那神情,就像一群学生看着老师一样。 “这个嘛,这个……”香哥清了清喉咙,似乎不满地望了一眼老二哥,我看见了,我想,他们大概是面和心不和的典型例子了,这一回,怕是结下了极深的梁子了。 香哥继续说:“瞧这情形,似乎还真是丝线萤火虫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危险呢,你们瞧,那一根一根的丝线,上面是不是吊着一个一动一动的东西?” 哈猜拿灯照照,然后说“是”。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因为我们都看见了,一根丝线上还不止只有一个虫子呢。它们均匀排列,像是一挂珠串,垂了下来。 “咦!那边也有!”崔三爷爷忽然叫道,“那边,还有那边!” 立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香哥暂时停止了说话。 顿时,我们几乎忽然发现,在我们眼前竖起了一片亮闪闪的珠串般的帘子。在那些珠串上,隔一段是一只胖乎乎的虫子,在朝下蠕动。一时间,眼前全是蠕动的虫子,它们似乎急迫地、想要爬到地面上来,寻找吃的。 “我怎么感觉,这些个虫子是奔着我们来的?”毛毛慢慢说出了这几个字,反倒叫我们吓了一跳。 “啊,对呀,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它们来了吃什么呢?”哈猜忽然之间说的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不陌生了,其实这个时候谁还认真计较这些,香哥扭头看了一眼哈猜,说: “这种虫子,就是只吃肉的,虽然叫做萤火虫,其实它们和我们常说的萤火虫没有一点关系。” 说话间,那些虫子忽然都停住了,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干什么。哈猜最先沉不住气,喊了起来:“看哪,这是怎么了,累了吧!” 我白了哈猜一眼,同时心里也存这同样的问题,但这时不是提问的时候,就是因为此时不知道这些虫子要干什么,我们的时间才显得紧迫呀。 就在大家东张西望,谁也没有主意的时候,那些萤火虫的丝线已经悬垂下来,就快要拖到地上了。哈猜好奇地伸手去摸,瞬间他惊叫起来,连连摔着手,仿佛被什么咬了似的。 “哈猜,你怎么了?”我惊问道,“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么?” “啊,啊!”哈猜嘶声叫道,“我的手,手,疼死了……” 老二哥一步上前,把他拉了过来,随即查看哈猜的那只摸过丝线的手指,哇!食指上一片血红,已经是被什么腐蚀了。 “这是?”老二哥也是奇怪,但这时不是惊讶的时候,他连忙掏出了药包包扎。饶是香哥见多识广,也不禁纳闷,“哈猜,”他问,“你刚才摸了什么?” “丝线,就是那些闪闪发亮的丝线。”我代替哈猜回答道。 “恩!”香哥不在询问,拿出一个闪着亮光的镊子,去夹那眼前的一根飘来荡去的丝线,一碰之间,那根丝线忽然动了,然后,像有什么人在拉它一样,一伸一伸朝上跑。 “上面有酸,你瞧见了没有?”我听见香哥对身边的毛毛小声说,“小心别靠得太近。” 毛毛看看地上那具已经散架的骷髅,“看起来,这个朋友也是不幸被这些丝线钓到的,可惜他死了,不然……” 香哥摇摇头:“不,那不是人类,那可能是一只猿猴的尸体。”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禁讶然,随即就明白了,香哥――冯教授是大学教授,一定对动物分类学了如指掌,才分得清猿猴和人类的区别。 “他们的骨骼是不同的。”果然,香哥这样说,“你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忽然被一阵迎面吹来的寒风刮倒了,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再瞧那些丝线,被风吹得一阵乱晃,然后就断了,纷纷落到了地上。 《天坑虫变》64 阴风(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这是怎么了?”黑暗中有人嘀咕了一句,但这时候谁也没在意,因为紧跟着,更加寒冷的风吹来了,把我们吹得毛发竖立,就好像冬天吹来的刺骨的寒风,叫人直起鸡皮疙瘩。在这种原本温暖略带cháo湿的洞穴里,忽然吹来这种冷之又冷的寒风,实在令人费解。我牙齿格格直响。身子缩在石壁凹处,颤声问:“哎…呀…哥…二哥……这是…怎么…了?” “不用问,”老二哥稍好些,虽然冷,说话还正常,“依我的经验,这是撞破了什么洞口,从墓穴里吹来的yīn风。” 我还没明白过来,香哥已经听到了,问道:“老二…哥,你说是从墓穴里吹来的风?你确定?” “嗯。”老二哥肯定地点了点头。 “哦——”香哥意味深长地回应道,“这么说,那就是了,就是了。” 说着,他招呼毛毛掏出酒壶,说是喝酒可以取暖。 “取暖?”哈猜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似的,不解地问了几句,但这时候没有人给他解释了。因为紧跟着又是一阵冷似一阵的寒风从不知什么地方吹来,那是黑洞洞的洞穴深处。 “哦,好冷哟,不知道那边……”毛毛似乎喝了几口,把酒壶递给了香哥,这时候,忽然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咯哒、咯哒”,像是有人在走路,但是脚步声很奇怪。 老二哥鼻腔里嘀咕一声:“不好。”他伸手把我拉在了后面,又说,“叫哈猜跟着你,抄家伙!” “怎么了?”我问了一句,马上意识到危险来了。哈猜还是茫然,不过没再问,而是把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握在了手里。 听到老二哥的说话,再看他的举动,毛毛和香哥也早就醒悟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把武器握在了手里,崔三爷爷似乎还握了两把弯刀。我瞥眼一看,毛毛手里居然有一挺短把冲锋枪,很像是电视上见过的中东恐怖分子使用的那种,叫什么“乌兹”,但此刻也不容多问,那奇怪的声音已经靠近了,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我悄声问:“老二哥,那是什么?” 他没有回头,只是回答了一句:“别怕,是僵尸。” 哈猜这一回却是忽然明白过来了,一下子哼了一句:“啊,僵尸?” 他的声音很大,立刻在山洞里引起了回音,然后,我们都听到了“咯哒、咯哒”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好像增加了人。毛毛一抬手,“哒哒哒哒”一阵扫shè,嘴里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先吃我的枪子再说!” 香哥惊呼道:“别……”但他的声音淹没在了枪声中。 随着发shè的亮光,我们都看清了,我们眼前站立着三具黑黑的人形物体(谁知道是人是鬼?),都瞪着两个黑窟窿在望着我们。子弹shè过去,在它们身上穿透过去,shè出了几个黑洞来。 但三个人形物体并不倒下,它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中弹,都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好像在看着我们。 “妈的,这真邪门,居然不管用!”毛毛急了,嘴里骂骂咧咧就要过去动手。 香哥一把拉着他,就这么一停顿工夫,三个人形怪物扑了过来。 “快跑!”老二哥一回身,一手了一个,把我和哈猜拖着就跑。香哥和毛毛却没有动,他们朝两边一挫身,似乎躲到了凹陷处。 三个人形怪物也不出声,只顾朝我们扑来。 当然,还没等它们扑过来,就被斜刺里伸出的两柄弯刀砍中,为首的两个断为两截,斜歪着倒在地上。最后的那个却丝毫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跑,又是寒光一闪,是香哥,他手里的弯刀一晃,就把怪物的骷髅头削掉了。 崔三爷爷扭歪着脸,气哼哼走出来说:“太野蛮了,也不说话,动手就抢,瞧在你们是救人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但是我心底里鄙视你们!” 呵呵,我想没有人会和他计较的,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没想到这种怪物不怕子弹,却被最原始的弯刀消灭了。 老二哥却不像我和哈猜那样轻松,他跑到香哥身边,小声商量着什么,我听到了“灵獞”什么的字眼。 咦?刚才,那个逃走的怪兽不就是“灵獞”吗?我奇怪地想,他们怎么又在议论它呢?难道还不死心? “你说什么?”香哥的声音忽然大了,“你是说,这里就是入口?” 老二哥却点了点头:“你想,不然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这三个就是从墓穴里跑出来的守灵人?”香哥问。 “应该说,是守灵兽!”老二哥纠正说,“因为,它们只是空具有人的外形,本质上却是兽的心xìng。” 崔三爷爷急了,只要香哥和老二哥一开始议论,他就会站在一边眼巴巴听着,很明显,论起考古知识,他根本赶不上老二哥,论起专业知识,又和香哥差老大一截,只有听的份儿了。 毛毛却忽然惊叫起来:“咦,那个莫尼黑人呢?” 他这一喊,大家都清醒过来,是呀,刚才这一忙,那个奇怪的莫尼黑人居然失踪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许他知道路,自己溜掉了。可是,崔三爷爷却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又出现了呢? 哎呀,我的头都快要绕晕了,知道自己弄不清楚,索xìng不想了。可是老二哥却说:“我看着,你老三和那个莫尼黑人的个头差不多嘛!” 崔三爷爷当即叫了起来:“老二,你是哪样意思?说我是孙悟空吗?会变来变去?” 老二哥没有吱声,我们整理好东西,香哥招呼大家前进。 我悄声问:“老二哥,你怎么不分辩了?” 老二哥不说话,朝我摆摆手,那意思是,以后再说。但是崔三爷爷不依不饶,在后面跟着还在啰唆。 “你老二太不识相了,想当初我在抚仙湖边混的时候,你还不是老大的一个跟班,现在却……” 他的声音听不见了,想必是没有跟过来,因为我们没走多远,忽然走进了一条狭窄的石缝里,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天坑虫变》65 鬼影(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这个声音很吸引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一时还茫然无知的人,我几乎可以断定,前面就是一条暗河了。但是走在前面的老二哥却一下子站住了。 “老二哥,怎么不走了?”我问。 “听,情况不对。”他说。他的声音很轻微,似乎怕被谁听见。可我听见了,我和哈猜都站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香哥很快跟了上来,一面侧耳倾听,一面招呼身后的毛毛上来。我早发现,香哥有什么事情都是先和毛毛商量,然后再和我们,主要是老二哥说。 现在我们就站在一边,等着他们俩判断,然后归纳得出结论,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心里很不舒服,我想老二哥更甚,但是洞穴里看不清楚,只有胡乱猜测了。 崔三爷爷被晾朝一边,自然很恼火,但是此刻他是孤身一人,没有了随从在身边,已是孤掌难鸣,更何况他年老体弱,在山洞里钻来钻去的,早已经气喘嘘嘘,唯有用手臂支着腰,呼哧呼哧生闷气,毫无办法。 我可不想和崔三爷爷说话,我忽然想起来以前他对我们做的事情,尤其是差一点害死了哈猜,虽然哈猜不太明白,但是我却是被吓得不轻,这不是我胆小,而是我觉得万一出个意外,对不起哈猜的家人,虽然,我也没见过他的家人――对了,他到底有没有家人呢? “……是这样的,等我们过去后……”我忽然清醒过来,听到了香哥对着老二哥说的这几句话,然后他们俩――香哥和毛毛,走上前去了,朝着发出“噗拉普拉”的声音的前方走去,可那边是那么的黑,我想,在这种时刻,他们显示出的,真是一种叫做勇敢和临危不惧的品德。 我们蜷缩在狭窄的地方,很快就觉得十分难受,这里空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时间久了人就会显得焦躁不安,我和哈猜是训练过的人,再说了,年轻就是有优势,再难受我们也忍着,可以不说话,但是崔三爷爷就不同了。按理说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经验丰富,在这种时刻更应该以大局为重,耐心等待香哥和毛毛勘察归来。可是,他居然不耐烦了,身子一摇,站了起来(他本来是蹲着的),说:“你们等着,我上去看看。”他嘴里说着,并不是朝香哥和毛毛去的方向走,而是从旁边的什么地方走去,我一看那里是**的石壁呀,崔三爷爷是不是晕了?怎么朝着石壁撞去呢? “喂喂,”我一面小声喊着一面跑上去,想要抓住崔三爷爷的胳膊,因为我断定他一定是刚才睡觉还没醒,或者是头晕眼花看错了,可是真怪,我的手指碰到了崔三爷爷的衣服,却没能抓住他的身子,“啵”的一声轻响,他竟然消失在石壁里。 “啊!”这一下,我可真是吃惊不小,扭头看看身后,老二哥和哈猜不知看见来了没有,哦,大概没有看见,因为我的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还在静静望着我呢。 “哎呀――”我的惊呼声还没有消散,哈猜已经上来了。 “怎么,金,你又发现问题了?”哈猜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脸sè惊惶地问,他是怕我也跟着消失吧?这里光线暗淡,我也不能很肯定。 “这个,这个……”我忽然结巴起来,手指着崔三爷爷消失的方向,嘴里却疟疟讷讷说不清楚,“他,他,真的会穿墙术?” 显然哈猜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穿墙术?”他嘴里喃喃念着,折回身走到老二哥身边,不知和老二哥说了些什么,老二哥却是慌乱异常,连忙来问我。 “怎么,老三不见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指着刚才那青灰sè的石壁。 “从这里消失了?”老二哥怀疑地问,一面走上前去,用手去摸那石壁。很显然,他是不相信我说的,其实我也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穿墙术这种近乎邪术的法术么? 我很怀疑! 老二哥一摸摸了个空,嘴里大叫:“原来是这样!是空的,这里根本不是石壁,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嘴里说着,身子也跟着逐渐没入黑暗中,我连忙跟上去,这一下子我也明白了,因为光线的误导作用,我们都以为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景象,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等我也跟到了石壁前,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站在石壁前,光线明显变得亮了一些,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些物质,灰暗的背景里是一些平滑的像是绸缎一样垂下来的丝条,因为没有风,它们都一动不动,只是此时,随着人走动的气流变化,它们会掀起一阵一阵微微的颤动。 “哦,老二哥,你等等!”我喊着,因为老二哥已经看不见身影,只是我的视觉里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留下的影像。 哈猜也急了,上来想帮我,老二哥忽然又探出个脑袋回来,像是幽默地说:“别怕,千万不要高声喧哗,这里需要安静,嘘!” 说着,他的脑袋又不见了,就像是真的在演戏穿墙术一般,叫人觉得滑稽有趣。我于是不再担忧,伸出手,试着去摸那个石壁,我也想像老二哥一样,玩玩这听说过却没见过的神奇玩意儿。 我的手指摸到了石壁,奇怪,那不像是石壁,倒像是皮革,涩涩的,带有粘稠的粘液一般……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传来香哥的声音: “快点,快点藏起来!” 然后是几个人脚步杂沓的声音,还有哈猜焦急的拉我。 “金,不好了,来了,他们来了!” 我自然知道是香哥他们回来了,但是为什么又是jǐng报一样的喊叫呢?还有躲什么,莫非又来了僵尸? 我这样想着,连忙回头去看,哪里有什么僵尸呀! 原来,香哥和毛毛已经打通了通向另一个洞口的石壁,但是那石壁破裂处居然是一个大厅的出口,而我们,正站在大厅的门外,探头探脑。 天哪,我只是朝大厅里窥视了一眼,就差一点晕倒,怪不得香哥毛毛忙不迭跑了回来,原来大厅里黑压压走动着一大群僵尸,他们排成队,形成奇怪的队形,在围绕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走动,没有一点声音,更没有什么脚步声,没有甚么说话的声音和议论声,只有一股幽灵的气息,在朝着我们逼来。 “他们是僵尸?”哈猜不知为什么还是问了一句。 “你说呢?”我下意识回答,随即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愚蠢至极,香哥和毛毛已经退回来了,这表明这些活动的僵尸很危险,我们――我和哈猜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呢? 老二哥忽然回来了,拉着我们往回跑,我扭头一看,那些僵尸并没有发觉我们,仍然在围着个什么转圈,也不知道这样转圈转了多久。 ; 《天坑虫变》66 鬼影(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找到了香哥和毛毛,他们就在刚才我们休息的地方,离我们发现僵尸的大厅不远的那个骷髅血钓的地点处。他们好像是在等着我们,但是并没有叫我们,就这么一直在等着。 “咦?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哈猜指着他们俩疑惑地问,“是不是刚才看到了什么?” 香哥的眼神里含着恐惧,这是我从他看朝我的那一瞥里看出来的,“我们来商量一下。”香哥说。 老二哥一头的灰尘,他拍了拍,回答:“商量什么?是不是要分手了?” “当然不是。”香哥无奈地摊开手,“事实上,我们遇到的麻烦,需要更加团结。” “可是,事实证明,我们一般都不是很团结的,”老二哥说,“譬如,老三就总是和我们离心离德。” “老三?”说起崔三爷爷,香哥似乎忽然醒悟过来,“他人呢?” 毛毛以为香哥是问自己,无奈地摊开双手,像老外那样耸耸肩头,可是香哥并不看毛毛,他的眼睛是看着老二哥的,是呀,在这里面,毛毛的丛林格斗经验甚至比不上老二哥的盗墓经验实用些,香哥是离不开老二哥了。但是毛毛毕竟是经历过战斗考验的战士,在这种随时会遇到危险的地方,他是最可靠的人呀,所以,我随时可以发现,香哥和毛毛的利益总是一致的。 现在香哥说起崔三爷爷,毛毛马上寻找起来,还在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找到他的话决不轻饶。当然,我们都知道崔三爷爷跑了,钻进了一个奇怪的洞口里。老二哥看他们还不知情,就简单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们没在,所以不知道,那个老三,似乎知道这里的情况,居然知道在那边有一个皮革洞,看起来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老二哥说,“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等你们回来。” “皮革洞?”香哥诧异地问,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我在想,老二哥真是会乱说呀,不知道是他以前就知道这个洞,还是此刻为了糊弄我们临时瞎编的?但那洞口十分怪异,这是我们都亲眼见到的。可是老二哥没有必要糊弄我们呀!除非……想到这里,我为自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大吃一惊。我这是怎么了?连老二哥都要怀疑了?崔三爷爷已经跑了,我们追之不及,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老二哥,你可千万别再叫我们为难了! “对,皮革洞。”老二哥居然肯定地回答。看起来它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难道只有他们这些经常在古墓里钻进钻出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奥秘? “但是,为什么叫做皮革洞呢?”哈猜还是不改这个脾气,总是直愣愣地发问,也好,正好看看老二哥怎么回答。 没想到,老二哥却是摸摸鼻子,也是直愣愣回答:“哦,这个我也不清楚。” “啊?那你……”哈猜惊讶极了,“那你是怎么知道它叫皮革洞的?” “我看过书的。”老二哥低下头,似乎另有隐情,或者是不想多说,“以前,我在师傅家里看到过一本书,叫什么,是《山海经》的。” “山海经?”我却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怎么?你也知道这本书?”哈猜立即转过头来问我。 哦,这个,我怎么回答呢?一般中学生是很少知道这个什么经的,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小学学过课文,鲁迅的养母给他讲过很多故事,都说是出自《山哼经》,鲁迅后来才知道那是《山海经》,不过这不妨碍鲁迅的幻想能力得到飞速发展,才有了后来的大文豪。 我完全不顾哈猜的惊异,一个劲问老二哥:“怎么回事,这个皮革洞怎么和《山海经》有了瓜葛?” 老二哥摇摇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一指洞里的骷髅,“情况危急,我看这些家伙不对劲,似乎有甚么在控制它们,才会这样。” “是赶尸!”我们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天坑虫变》67 尸骨(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赶尸?” 我们都快速转身,望着这个陌生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任何陌生的声音都会把我们吓坏的。 “是谁?”老二哥甚至jǐng觉地抄起了脚边的折叠铲,随时准备应战呢。 却原来,说话的是毛毛。他是在嘴里含着什么的情况下说话的,所以说出来含混不清,使我们误以为是陌生人来了。我还想,但愿是崔三爷爷呢,我多么希望他是去而复返呀。 “这是湘西的赶尸!”毛毛很肯定地说,“我以前在湘西当过兵,知道一些那里的习俗,那是苗族的一种巫术……” 他还正要细说,那些转着圈的骷髅忽然停止了,仿佛听见了毛毛的话,一下子被他的话惊呆了的样子,然后,它们围着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水潭,水潭里慢慢映出了一汪鲜红的水来――哦不,任何一个没有老眼昏花的人都可以看出,那是血水,是叫人触目惊心的血水! 哈猜最先惊呆了,随后,他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要走过去似的,但我知道这是他的老毛病了,那意思是,MyGod!我要晕了…… 我抢先一把扶着哈猜,再回头,那些静立不动的骷髅已经笼罩在一片烟雾中。 “哎呀,哪来的烟雾?”惊讶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后,我们都惊奇地发现,崔三爷爷出现了。 咦!他不是跑了吗?钻进了“皮革洞”了呀! 随即,我忽然明白了,那个“皮革洞”哪是什么洞呀,分明就是预先设计好的“机关”,是崔三爷爷自己逃走用的。 “哦,老三,你可来了,怎么,还带来了你那些死去的弟兄?” 老二哥气极了,冷言讽刺道。 “呵呵,我是来了,我的弟兄么,多亏你们照顾,消灭了那巨蟒,不然,他们早就被消化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却没听懂。烟雾中也看不见崔三爷爷的样子,只知道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里嗡嗡作响,奇怪的是,那些曾经绕着圈行走的骷髅也是没有反应,真叫人怀疑它们是不是曾经出现过。 “老三,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们见面?”老二哥喝问道,难道,他已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我很不愿意朝坏的方向想,而事实偏偏就朝着坏的方向发展。随着老二哥的喝问声,烟雾里慢慢出现一个圆形的东西,我看清了,它是朝着我们移动过来,所以越来越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圆形的黑sè的像圆桌一样的板子,上面赫然有一个人,那个人面目狰狞,嘴角流着血,眼睛突出,像一条等待解剖的死鱼一样面无表情望着我们,张大的嘴巴里血肉模糊,赫然插着一根锋利的尖锥,尖锥从后脑勺穿了出去,将他活活地钉死在木柜上!而他的双手双脚,也是各钉着一根铁锥,叫他不能动弹,就像耍杂技里的活人飞刀节目一样叫人惊心动魄。 “啊,是老三!”老二哥只惊叫一声,大家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个惨死的人赫然就是已经失踪了的崔三爷爷! “没错,就是他。”那个声音又说了,可这声音,这声音,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声音就是崔三爷爷的呀。 这下子,我们都吃惊了,恐慌开始绞裹着我的全身,我们一起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个假崔三爷爷狡滑地一笑,并不上当,“这很重要吗?” 声音在白雾里扩散,显得沉闷和湿重,“我……我……我……”他的回声在飘荡,忽而近忽而远。但我觉得就在耳边盘旋,有几次几乎要钻进我的耳朵。 哎呀,我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哈猜,他也是如法炮制。老二哥不再答话,循声找着,希望找到这声音的来源。毛毛则是紧握短把冲锋枪,一付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只有香哥,像个尖鼻子狗一样,在搜寻那怪异声音传来的地方,随即,“铛”的一声脆响,一个飞旋着的物体撞在了石壁上,然后落在了地上。香哥嗖一下扑过去,按住了那个物体。 “快,按住。”香哥嘴里说着,手脚并用,那个物体像个小孩子玩的陀螺一样,滴溜溜旋转着,想要挣脱香哥的五指山。 香哥甩过来背上的背包,一下盖在了那个陀螺上面,终于把它盖住了。“嗡嗡”声随即消失。却原来,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椭圆形飞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空中飞来飞去,还发出类似崔三爷爷说话的语音,我想大概是模拟器吧。 可问题是,这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要知道,这里可是荒无人烟的山洞里,不应该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的呀! 飞碟不动了,山洞里也安静下来,只有那些白雾,还在弥漫,似乎要飘过来,把我们淹没。 “我看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不然的话,晚了恐怕来不及。”说话的是毛毛,我想起来了,毛毛有着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在这个关键时刻听他的应该没错的。 的确,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气氛很不对劲,而且,那白雾弥漫的情形,很像是毒气一般,虽然目前还没有谁晕倒,但是并不能保证就真正安全,所以,听毛毛的话很有必要。我们都快速折返身,朝着来的洞口退去。 但是晚了,那边已经有什么封住了去路。毛毛最先撞到了一个骨架上。随着哗啦啦一阵乱响,那骨架散落在地上,我们都吓了一跳,咦!这不是骷髅么?怎么又移到了洞口?而且,是很多个…… 此刻白雾淡多了,我们也都发现了,原来洞口已经被骷髅群完全堵住了。 “别动!”香哥悄声吩咐,但我分明看见,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下来了,他也很紧张,“我们慢慢转身……” 他的声音很轻柔,但这寂静的空洞里我听得足够清楚了,我想大家都听得清楚,因此我们都慢慢转过身来,然后就看见了那具浮棺。 《天坑虫变》68 尸骨(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那是一具青绿sè的小棺,浑身散发着青幽幽的绿光,浮在黑亮亮的液体中,显得诡秘而yīn险。它此刻静静地浮在也体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相反,倒是那些承载它的液体――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液体,反正不像是水,对了,我看见这液体清澈见底,可是却很像胶水,有粘稠的样子,表面没有任何波纹,贴近地面的地方还有两条大鱼一般的动物伏在地下。哈猜的头灯此刻十分yīn险地作了暴露我们所在的间谍,那小棺忽然转了个头,大的那头指向了我们。 “小心,这东西很邪门!”我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轻微,分辨不清是谁,我想可能是老二哥,因为他对古墓最熟悉,肯定见过不少这一类东西。 我听见香哥悄声问:“老二,这是甚么?” “不知道,反正小心,不会很好玩。” 等了一会儿,毛毛耐不住了,着急地就想用枪管去够那个小棺――我们站立的地方就在青石板边,一条石坎歪斜着切过脚下,毛毛离那小棺最近。 “等等……”香哥连忙阻止,他可不想毛毛坏了大事,很显然,现在这个小棺是这石洞里最yīn险最危险的东西,稍不留神我们就很可能大祸临头,在这种地方,单凭枪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香哥看看我和哈猜,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担心我和哈猜,提醒我们可能要格斗。嘿嘿,我暗想,这个嘛,既然来了,怕也不是办法,我握紧了手里的折叠铲,哈猜也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毛毛却并不等待香哥抓住他的后衣襟,身子已经伏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够到那小棺的一丝一毫边角,这时候发生的一件意外搅乱了我们的事情。 那小棺原本是静静漂浮在液体表面的,此刻忽然从上面的棺木盖子上裂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枯干瘦小的手来,那手里还握着一颗明晃晃的珠子! “啊!”我们都吃了一惊,毛毛可是毫不防备,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扑嗵”一声掉落下去,直直没入了那粘稠状的液体中,然后被那液体淹没了。 “哎呀,快救救他……”香哥抢着去抓毛毛还露在上面的一只脚,这个时候,我们都听见了身后可怕的声音,卡嚓卡嚓,卡嚓卡嚓,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一回头,妈呀!身后怎么涌来了一大群骷髅,这全是那些刚才围在洞口挡着我们退路的那些僵尸!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我的额头汗都下来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手举着,尖尖的指甲泛着寒光,真是来者不善呀。 哈猜早就慌了,他可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见到这种场面,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有老二哥在身边,我比较觉得放心些吧! “你,小金,哈猜,你们退朝身后,赶紧帮助香哥搞定那小棺材里的家伙。”老二哥果真临危不惧,果断发布了命令。 “是。”我和哈猜忙不迭去帮香哥,可是香哥已经抓住了毛毛的那只脚,正在用力拽,听到老二哥这样安排,他连忙喊:“哎哟,老二,你糊涂啦,应该赶紧解决掉那些僵尸,不然,他们可是要吃人的哟!” 我和哈猜又停步,转身朝老二哥身边挤,老二哥说:“错了,这些僵尸走路不紧不慢,整齐划一,很显然是受某个人的控制,忘记了?这些是湘西苗人所赶之尸,没有人控制,他们不过是一群骷髅而已。所以,重要的是,我们尽快找到那个控制他们的人。” “哪样?你是说……”香哥一时用力过度,说岔了气,“你是说,在小棺里?” 毛毛被拖上来已经狼狈之极,脸上、身上全是那种黏黏的液体,在慢慢朝下滑落,他着急异常,一面用手去弄,一面跳着脚乱蹦,希望那些液体快些离开。好不容易清爽了些,香哥说:“小毛,行了,现在先别弄这个,我们快些把这个小棺搞过来。” 那些僵尸尽管走得慢,也已经快要到老二哥面前了,我连忙找出一个带绳索的飞行挠钩――这是临出行前哈猜建议我们带上的,这是我们峨嵋派的一种软兵器,现在总算可以发挥作用了。我和哈猜一人一根,一齐飞出,只听两声“噗噗”轻响,挠钩稳稳钉在了那小棺盖子之上。小棺微微一震,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震动,但那只手,那只举着珠子的手却猛一缩,退了回去。 “拉!”我大吼一声,手一用力,小棺旋转起来,与此同时,哈猜也发了力,只见小棺旋转的力势一变,左右摇晃着,朝着我们移过来。 我正心里感到宽慰,却见小棺的盖子猛地飞开了,它裂为两半,迸飞开来,从里面飞出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来,一眨眼工夫不见了。 这一下火光电石般的变化,早惊动了老二哥,他惊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然后,他就见到那些僵尸忽然一下子涌了上来,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香哥站在老二哥身后,低声说:“刚才炸尸了,那个小棺里的尸体飞出来了,现在不见了。” “哦?”老二哥目光左右一扫,然后马上得出了结论,“在上面,但是现在千万别太头朝上望……” 可是他的话似乎说得不够快,毛毛已经抬头了,然后我们只听见他的一声惨叫:“啊――” 《天坑虫变》69 轻舟(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小毛!”香哥惊呼一声,随即手一扬,撒出一把圆颗粒般的东西,噼噼啪啪落在骷髅堆里爆炸了,我知道那是摔炮——chūn节我们玩耍时都会玩的一种鞭炮,只不过香哥改造了它,使得它们威力大增,立时炸毁了不少骷髅架子,它们哗啦啦散落地上,其余的纵身一跃,扑了上来,一时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有七八个骷髅在又撕又咬,幸好我们及时把毛毛围在了当中,不然,他可惨了。 原来,刚才他一抬头,立时有一滩东西飞了下来,刚好盖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的眼睛糊住了。现在他成了瞎子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两只手胡乱挥舞着,似乎又不敢去抓那滩东西。 “小毛,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香哥沉声鼓励着毛毛,只一个旋身,就把挂在身上的骷髅甩开去,我和哈猜这个时候也不含糊了,我们不是练就多年的峨嵋派武功吗?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只见哈猜一个低头,身子一缩一抖,就使得那些抓住他的骷髅松开了爪子,再一个旋身,一个扫堂腿,嘿,我也照做。那些骷髅真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的骷髅架子一碰就散,看起来也就是能唬唬人而已,实际并不厉害。 地上散落着散了架的骷髅架子,他们还在挪动,似乎还可以重新组合起来,我气极了,飞起一脚,把离我最近的几根骨头踢得飞进了液体池子里。池子底部本来是静悄悄的,这几根骨头一落下去,忽然像开了锅一样,翻滚起一些水花一样的泡泡花来,不,是滚油一样的东西在搅动! 随着搅动,液体里出现了几个活动的东西,在粘稠状的液体里钻来钻去,竟然灵活自如。然后,慢慢的,那些粘稠状的液体竟然变了,变得顺滑和清丽了,开始像水一样了。 于是,我见到了这样的情景:三只大鲵模样的鱼开始游动,并不时试图跳出水面啃咬什么,它们漂亮修长的胡子倒是很好的修饰,使得它们翘起来很像是绅士的胡须,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它们最里的牙齿——天哪,又尖又细,闪着寒光,这不就是之前我们见过的灵獞么? 我瞧着它们邪恶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刚才我们一直以为毫无危险的池子里,其实是暗伏杀机的,只不过暂时没有启动,就使得人放松了jǐng惕,尤其是那三条怪兽,当它们一动不动的时候,很像是三块石头伏在地上,但现在,它们灵动的身躯、修长的胡须和尖利的牙齿,这哪里是什么灵獞,分明是随时要啃咬我们的杀手呀! 于是我只好提醒一声:“小心,池子里的那些灵獞!”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一经我提醒,大家伙反倒是乱了套。原本香哥在毛毛身边奋力搏斗,就是为了帮毛毛解围,眼看几个骷髅都已经散架倒地,正要松一口气呢,一听我说有“灵獞”,忍不住就要扭头看,这一扭头,脖子露在了一边,刚好一个嵌在墙壁上的骷髅头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只听见香哥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留了下来。 “啊,香哥,你受伤了?”毛毛看不见,听见香哥的叫声慌了,连忙问,可是他看不见又不能动手救急,直急得绕圈跺脚。 哈猜在一边得空了,这时候骷髅基本清理干净,他就跑过去查看香哥的伤势,顺便告诉毛毛香哥没事,但是老二哥这时候却有事了。 由于我们一直在与那些骷髅搏斗,没有时间查看头顶上的那个失踪了的小黑影,老二哥偶然发现,自己头顶不停地在流下来液体,他下意识抬起了头来,于是就遭到了和毛毛一样的厄运。 “啊——”当老二哥惨叫声响起时,我们才醒悟过来,原来头顶的危险还在,我们并没有安全。 “快,老二哥,我看看!”我当先扶住了老二哥,因为我和老二哥的关系最紧密,我也最担心,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是死定了,绝对走不出这个死古墓的。 糊住老二哥眼睛的是两滩热乎乎的东西,也和糊住毛毛的一样,很像是蝙蝠拉下来的屎,湿漉漉冒着热气。但是我知道这决不是蝙蝠的屎,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蝙蝠,小黑影就躲在上面,一定是它作怪! 这个时候,山洞里已经安静下来,我们打斗了一场,累的不行,都在呼哧呼哧喘粗气,因此只听得见我们几个人的喘气声。那个小黑影想趁这个机会偷袭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在没有一丝一毫征兆的情况下,我们头顶忽然出现了许多的黑影,就仿佛几百个黑影飞翔在空中,那情形,我想就像是几百只蝙蝠在飞一样,我一点也不夸张。 香哥已经用矿泉水清洗过毛毛的双眼,我也在清洗老二哥的眼睛,据说这蝙蝠的屎不及时清晰的话,会因为湿毒而腐蚀掉眼睛的。 伴随着嗡嗡的声音,那黑影最后变换成了一个,并朝着香哥头顶扑下去! “小心!”我只听得一声大喝,随即只见亮光一闪,有谁举了一只手来,是老二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的金属牌,昏暗中闪着亮光,呀,是那个飞行器! 这时候香哥正清理完毛毛的眼睛,没提防小黑影的袭击,老二哥也任由哈猜接替我清洗眼睛,自己却是听出了问题。他早早拿出了这块金属牌,嘱咐我帮他调整好三个边角的尺寸,他说这是一块灵牌,可以救我们的命。 果真,这块灵牌使得小黑影十分忌惮,竟然在即将落在香哥头顶时忽地挪开了。它怕什么呢? “老二,你找到了克制它的办法了?”香哥终于明白过来,老二哥刚才救了他,因此十分欣喜地问。 “嗯,这个……”老二哥一付说不清楚的样子,“这个,似乎是的,它怕这个牌子……” “当然了,这个牌子就是它的灵牌,刚才它已经失去了灵牌,才会变得暴躁不安,急着想出来。”香哥忽然清醒过来似的,接过灵牌开始研究。 我提醒老二哥:“那个小黑影还在上面的石壁上潜伏着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先不要在这里纠缠什么灵牌,先消灭掉鬼影再说。但是看情况老二哥有些昏了,也可能眼睛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竟然昏头昏脑伸出手来,把那个灵牌递给了香哥。 香哥离我们还远,根本拿不到那个灵牌,而毛毛就站在香哥和老二哥之间,于是,只见毛毛忽然一抬手,正好击打在老二哥举着的灵牌上,只听得“哐啷啷”一阵脆响,那灵牌掉落地上,滚出去老远。 “糟了!” 还没等香哥一声呼喊出口,头顶只感觉忽地一声,一个有些吓人的黑影扑了下来,正是那个以逸待劳的小黑影。它这一下偷袭,可是正好击打在毛毛后背上,只听得毛毛“哇”一声,吐出好大一口鲜血,与此同时,香哥已经抄起武器,拼命砸去…… 《天坑虫变》70 轻舟(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哐啷”一声闷响,就听得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我和哈猜忙着调整灯光,那个黑影早就跑了,可是很显然并没有跑远,还在某个地方隐藏着,准备再次偷袭。 却听得老二哥十分惋惜地喊了一声,忙着去看什么东西,原来刚才他使劲砸出去的是自己的背包,可能里面有甚么珍贵的东西,此刻老二哥正翻检着什么,检查坏了没有。 “行了,小毛,把灵牌给我。”香哥似乎是走不动了,唤着毛毛。我心里一凛,难道……刚才的撞击香哥受了伤? 却听毛毛为难地说:“香哥……我……” “怎么了?”香哥诧异地问。还没等毛毛回答,我连忙走过去捡起那个灵牌,回来走到香哥身边递给他,一面悄声问:“怎么?香哥你需要帮忙吗?” “呵,小金,不知怎么了,我这腿……”香哥yù言又止,他竟然站不起来了。 我大惊失sè,连忙蹲下去检查香哥的腿,这才惊奇地发现,香哥刚才在清理毛毛的脸上那些污秽物时,竟然给什么东西咬了大腿,现在已经中毒了,腿肚子肿得老高,无法挪动。 我这一惊呼,其他人都过来了,我们一方面要顾忌小黑影再次偷袭,一方面要帮助香哥治疗,情形真是乱得可以,用哈猜新学会的词语来形容,叫做“手忙脚乱”,这毫不为过。 老二个很有经验,掏出了两粒黑药丸,我立即闻见了浓烈的辛辣味道,中间还夹杂着腐臭味,毛毛鼻子尖,立即问道:“咦?这是什么?” “解毒药,小还丹。”老二个轻轻说道。 我和哈猜却是大吃一惊,因为我们知道“小还丹”这个名字,老早就在师父教我们武功时,就反复提起过。原来,在许多练武的人中间,都流行着一种说法,“宁挨十拳,不挨一咬”,说的就是一旦被咬,十有仈jiǔ都是中毒,要是没有解毒药的话,就等着阎王来收尸了,所以,一些有心于此的人jīng心配置了一些治伤灵药,同时又是解毒药,其中,“小还丹”就是最有名的一种,传说是古代少林高僧最先发明的,清末,配方流落到了民间,我们师父得到过一些药丸,但配方,他们并不知情。如果喜爱看武侠书的朋友,一定知道“小还丹”这个名字的。 “怎么这么臭?”毛毛最先提出了质疑,也难怪,我们谁都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味道。 “哦,我放了犀牛角粉,和高山雪莲。”老二哥淡淡解释,却听见香哥呵斥毛毛:“小毛,莫要挑三拣四的了,又不是给你用,快点来帮忙。” 毛毛不吱声了,动手帮着敷药,哈猜和我jǐng械着,防备小黑影再来,可是,它一直没有来。 香哥能动了,他坐在一块石块上,渐渐恢复过来。感慨地说:“哎呀,死里逃生,死里逃生呀!” 我问:“怎么,香哥,刚才是被什么咬了?” 香哥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是毒虫。”他又研究了一会灵牌,“怪不得那小黑影不敢来了,老二你这小还丹加了高三雪莲?” “嗯!怎么,和这有关系?”老二哥不解地问。 “你瞧,在这种深入地下的山洞,yīn气极重,无物可解,也唯有高山雪莲,凭借着一股天生的寒冰之气,才能克制住它的yīn气,我估计,那个小黑影就是忌惮雪莲的腐臭味道,对了,你怎么把雪莲的味道改改变成这个的?” “我加了些虫草。” “哦——” 他们一问一答,时间慢慢过去,趁这个时间,我和哈猜已经把那个漂浮在液体表面——现在已经是水了,水下的灵獞也不知跑到了哪里,估计有甚么洞穴可以藏身,反正看不见了。那个小棺被我们拖到了身边,我们开始研究它。 “……对对对,我猜得没错,这就是那小黑影的‘宫殿’,”香哥不知甚么时候转换了话题,开始注意小棺,“这是滇王墓外面负责勘察风水的雨师,你们大概不知道吧?” 老实说,香哥说的我们的确不知道,因此我是点了点头,但是其他人,老二哥却没有动,他歪着头想了想,问:“老三呢,他怎么回事?” “崔三爷爷死了……”哈猜声音低沉地回答。 “不,我不是问的这个。”老二哥打断了哈猜的话,“我是说,他怎么好端端忽然死了?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么?” “嗯,是有点不对劲。”香哥说着,看着手里的灵牌,“我记得,他被钉在在圆板上之后,应该已经死了,可是声音还在山洞里回荡呢,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说来说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池子里的水忽然流动起来,慢慢旋转成一个漩涡,那三条隐藏在什么地方的灵獞,也冒了出来,掉进漩涡里。 “快看,这个!”哈猜词不达意地指着水池,喊着。 我们都盯着在水面上打转的小棺,它越转越快,叫人担心它就要散架了。 香哥“哦”了一声,“你们想过吗,雨师找到了,我敢肯定,下面就是滇王的古墓!” 这时候,漩涡已经很大了,果真,旋涡下面现出了一个很大的水道,眼看着小棺就要被吸进去了,我们一起跃起来,扑到了小棺上,把小棺压的沉下去好大一截,幸好没有沉没。 水流落下去了,小棺载着我们,像一叶轻舟,落到了更深的下面,下面,估计是一条暗河。 《天坑虫变》71 琼海(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又坠入了黑暗中,所有的疑问便都暂时搁置了。 此时水流并不湍急,但是因为没有光线,所以我们都很紧张,怕又出现什么意外,我的耳朵一直支棱着,在倾听来自前方的任何可疑的声音。 水流哗哗,但是隐约中,前面有沉闷的咕噜声。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我问。 哈猜已经有些被甩晕了,迷迷糊糊地说:“谁知道,或许是空气被压缩造成的。” 香哥却说:“我还在想,刚才那个小黑影或许就是一名雨师,但是他为什么会被葬在那里呢?按道理,副主的墓应该离正主的墓不远才对呀。” 关于香哥思考的这个问题,也只有老二哥才有资格和他讨论了,因此我们都闭着嘴巴,等候老二哥接上话。奇怪的是,老二哥一直没有说话,反倒是香哥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这是个假墓,是迷惑人用的。” “不对不对,”老二哥忽然反驳道,“这不是他们一起的墓,这是另一个墓,是敌人的墓。” 老二哥的话叫我们都不明白,什么?敌人? 老二哥这么解释自然是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倒是那个老三,真是搞鬼搞的可以哟。”老二哥又说了一句叫人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来。哈猜十分不解地问:“老二哥,老三爷爷怎么搞鬼了?他不是死了么?” 呵呵,哈猜的问题倒是我们大家都十分关心,因此许多双耳朵都一起竖着,想听听老二哥怎么解释刚才的那番话。 谁知老二哥到十分吃惊地问:“咹?怎么了,老三当然是死了,我是说,我只是说,以前他就是个爱搞鬼的人嘛。” “哦。”哈猜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察觉出什么问题,那个老三爷爷没有死呢……” 但是没有人再和他说话,我心里想,哈猜以往并不多话,怎么现在开始多嘴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呢?胆小的人往往心细,从而才能够发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联想起来刚才那个崔三爷爷的死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崔三爷爷,谁也不能肯定呢。我悄声问哈猜:“你说,那个死掉的人真的就是崔三爷爷?” 哈猜茫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我,我,也难肯定……” 小棺载着我们五个人,有些吃力了,毕竟不是专门的独木舟,而只是一个装载过千年僵尸的木棺,再怎么结识的木料也已经腐朽了,更何况我们鼻腔里充斥的那股难闻的气息,一直没有消散。我拼命憋着,迫使自己均匀喘气,此刻再也憋不住了,把头伸出去,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小棺外面黑洞洞的,看不清都有些什么,不过空气倒真是比这里面新鲜多了,我只贪着呼吸两口气,不小心到被一根伸出来的石笋刮了一下,疼得我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怎么?”哈猜惊道,“是那个小黑影追来了?” 一说到小黑影,我们都是惊恐万分,香哥更是紧张得连连念“咒语”,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咒语,以为是对付小黑影有效的吧? 我连忙解释,“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鼻子了……” 老二哥却不信,“什么?碰到鼻子?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暗河上漂流,四周哪里来的东西,除非就是那鬼东西。” 老二哥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表示怀疑了,我这下子急了,只好拿哈猜出气:“喂,哈猜,做人不能这样,不要落井下石……” 忽然我想到哈猜可能不懂这个成语的意思,就停住了不说。 这时候小棺停了,我们顿时停止了争论,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仍旧是光线模糊,也难怪,我们一直是在山洞里跑,偶尔见到的光线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发出来,不仅微弱,还不能靠近,香哥说了,这里的虫子别看都很美丽奇异,其实是很危险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毒或者被腐蚀,我问香哥为什么会被腐蚀,他说这里的环境很特别,缺吃少穿的,最多的就是钟rǔ石和酸xìng河水,许多的生物都学会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它们的生存环境这么恶劣,造就了它们特殊的身体结构——那就是带毒。在这里只有带毒的虫子不怕被别的生物吃掉,所以,我们见到的大多属于这一类。 当然,我们一停下来,许多带着荧光的虫子飞来了。 “呀,萤火虫!”哈猜天真地说着,伸出了手。我想起了香哥说过的话,越是美丽的昆虫往往越是危险,就叫住哈猜,别伸出自己的手。 谁知哈猜的动作还真快,他的手上已经落了两三只带荧光的虫子,它们都还带着翅膀呢。 “哎呀,你做什么?”香哥也发现了哈猜的“愚蠢”举动,惊叫起来,“你这样会招来更多的食肉蛆的!” “什么?食肉……什么?”哈猜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却听得明明白白,不知道香哥说的这个虫子怎么变成食肉蛆了,哈猜还在自言自语道:“别骗我了香哥,这是萤火虫么,食什么肉……” “哎呀,真是糊涂!”香哥一把拉过哈猜,顺手挥舞手里的扁铲击打着那些荧光,荧光受到打击,纷纷落到了水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倒真像火苗落到了水里。 “呀,怎么这样……”哈猜惊呆了,然后下意识往往自己的手心,忽然惊叫起来,“喂,喂,是晕……” 他说不下去了,原来是他的手心里已经出现了一圈一圈的紫sè,这些紫sè像一些树的年轮一样,最里面的是小圈,越往外越大,形成了一圈一圈的紫sè波纹。 “糟了,你中毒了。”香哥只说了这一句,哈猜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天坑虫变》72 琼海(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这下子我慌了,连忙来按哈猜的穴位。我记得师父说过,天阳穴应该是百掐百应的,可是哈猜对我的动手动脚根本就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昏睡的人一样。香哥也是皱着眉头左右绕着,焦急的难受。 “老二兄,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老二哥。 老二哥翻着哈猜的眼皮看了半天,说:“很明显,他中毒了。” “问题是,这是什么毒?”香哥哭笑不得,“不然怎么解毒呀!” 老二哥可没有生气,转头拉着我来到了毛毛身边。 “毛兄,借你的酒壶一用。”老二哥对着毛毛说,后者此时正在休息,一面拿着个锡制的小酒壶在喝着什么。不过我闻见了浓烈的酒味。 “哦,可以。”毛毛随手递了过来,老二哥一闻道:“行呀你,这是伏特加吧?” 毛毛点点头,“老二兄你真行,这么少的酒了还能辨出来。” 老二哥说话间快速动手,翻出来一盒紫sè的粉末交给我拿着,自己用酒壶的圆盖子倒了点伏特加酒,把那些紫sè粉末和了进去,再搅了搅,算是成功了,叫我帮忙灌进了哈猜的嘴巴里。 “哇,老二兄,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香哥惊奇万分,“有用吗?” “你说呢?”老二哥咧嘴一笑,这时候,哈猜已经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心里一喜,有门了。却说老二哥停下手来,看着香哥打下手,我忽然想到,什么时候香哥开始给老二哥做助手的了?以前,都是香哥做领队的,现在,很多的事情都是老二哥在拿主意,似乎,洞穴探险他的经验更多些? “金,咳咳,金……”忽然哈猜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啊,哈猜,你没事了?”我惊喜万分,完全忘记了刚才在想些什么。 “我,我,”哈猜点点头,瘀黑的脸庞显示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这里憋得慌,难受……”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这我当然知道,香哥不是说,那些是食肉蛆么?这门难听的名字,那一定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了,在这种鬼地方,就别想有什么好东西找上门。 “对了,你的手呢?我看看。”我说着,抓起哈猜的手掌来看,哎呀,刚才没看仔细,现在看清楚了,昏暗中,哈猜的手掌上仍然可以看出来,和我们的手掌颜sè很不一样,那是深紫sè的皮肤,里面还透着隐隐的紫光。 “这就叫紫晕,剧毒的一种。”香哥在旁边说,“早先在南美的印第安人中间流行过,现在随着印第安人的减少,本来是越来越少的,没想到这种封闭的地方居然还会出现,看起来大自然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呀。” 毛毛一直没有吱声,我很奇怪这不符合他一路上的表现,大概是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我正想着,果然毛毛这时候小声插嘴道:“大自然本来就很奇妙的么,又用得着你说?” 香哥怎么没听清,不禁问道:“小毛,你说什么?” 毛毛哪敢再重复呀,连忙回答道:“哦,我是说,这里的环境恐怕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哦,你倒说得没错。”香哥点头道,“所以我想,既然我们进到了这个封闭的环境里面,一切就不能按照常规来进行,我建议,我们开始组成非常小组,以便处理突发事件。” 毛毛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句:“早该这样了。” 我的心里突地一下跳,想起了早先心里的疑惑。香哥不就是一直瞒着我们他的大学教授的身份的吗?现在这样说,到底私底下他又有什么秘密呢? 哈猜抬起头望着我,在这种时候,他照例是拿不出主意,需要唯我马首是瞻的。 香哥看我们不出声,就问一声:“老二,你说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老二哥似乎突然醒悟过来,“我没有……没什么……” 老二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回答,我很奇怪,香哥说的很重要呀,老二哥为什么漫不经心呢?难道,他已经失去了jǐng惕xìng,决定把一切交给香哥处理了?他不是不满意香哥的么? “老二,你对我的提议想法是什么?”香哥继续问。 “哦,好的,好的。”老二哥继续魂不守舍。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暂时就这么定了。香哥说我们先休息一下,但是千万不能乱碰任何陌生的东西了,包括昆虫。 哈猜想起刚才的惊险,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回答是。我也答应了香哥,他才和手执冲锋枪的毛毛走向前去。 其实我已经猜到,前面肯定是一片水,只是不知道这水面有多大多深。山洞里的积水最是讨厌,你几乎无法判断那是地下湖泊还是暗河,因为这里的水停止了流动。也就是说静止了,静止的水相当于死水,是很危险的,俗话说,流水不腐,现在的水静止了,那么就是已经腐朽的了,里面还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金,你说这水是静止的?”哈猜问。 我下意识点点头,忽然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的? “什么?”我问。 “你刚才在说什么静止,流动的话呀。”哈猜说。 这时候,老二哥忽然掏出了什么东西来看,我瞧瞧一瞥,好像是什么圆形的东西。 “嘿,你们,”老二哥忽然说,“真的要准备这些东西了。”他说着拿出了一些东西来。 我一看,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三四只被火烧过的黑漆漆的干枯羊角,外带两三根七仰八叉的黑毛,哈猜兴奋地问:“老二哥,这是什么?你的法宝吗?” 老二哥点点头,“这是我们摸金一行的避邪灵物黑驴蹄,你们一人一个,掖在腰间以防万一。” 又拿出项链一般的两个丝线坠子给我们戴上。“这是摸金符,当年我师父只给我三个,所以他们就没有了。”说着,他指了指香哥和毛毛离去的方向。 “我们为什么要戴这个?”哈猜永远是这么多的问题,我很奇怪,他怎么和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那时候,他是寡言少语,很老实的呀。 “你不知道呀,我们已经进到了古墓的里面,我怕万一跑出什么怪物,我们人太少应付不过来。” “啊,你是说僵尸?”哈猜忽然说,声音有些大。我也是很奇怪,是呀,我们先前在那片水银状的水池那边不是就遇到了僵尸了吗?怎么老二哥还这么紧张?僵尸也不怎么样嘛! 《天坑虫变》73 蛹人(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老二哥双手一摊,“你们不听我的,要吃亏的,那些根本不算,那算甚么僵尸呀!什么都不是……” 这时候香哥他们回来了,一脸迷茫的样子。 我问:“香哥,前面都有些什么?” 香哥摇摇头,毛毛却是叫了起来:“有什么?还能有甚么?好大的一片水!” 啊?水? 我不禁为刚才的胡乱猜想吓了一跳,原来前面真的全是水呀。毛毛忽然一副牢sāo很多的样子,还在不停地说着:“我看我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不仅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宝贝,相反倒是受了不少的罪,我看是到此为止了,前面根本过不去,回去吧,现在回头为时不晚,咹?” 毛毛最后的问话是对着香哥说的,奇怪的是香哥却不应声。 老二哥这个时候比较理智,没有跟着瞎搅和。他看毛毛情绪激动,香哥又一声不吭,就嘱咐我和哈猜坐在一起,彼此互相照应,自己走过去,和香哥低声交谈起来。 我见毛毛还在生气,就讨好一半蹭过去,说:“毛哥,你们刚才,当真是看到了一片水?就没有别的东西?比如石洞或者石板……” “算了,小伙子,”毛毛本来是不理我的,不知为什么对我忽然来了兴趣,“我告诉你,我觉得,这不光是山洞里的这么简单,我觉得,叫它作地下王宫也不为过,只是……”他朝香哥那边望了一眼,“小金,你当真是来寻宝的么?那你到底要找什么宝贝?” 我后退一步,呆住了,是呀,这个问题我可从没有好好想过,都是盲目的跟着老二哥屁股后面瞎跑着,毛毛这是后又对着哈猜做起了工作,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劝说大家返回,一路上的动物和植物都足够我们采集的了,回去后大家都可以发财。谁也不会空跑。 哈猜诧异地望着他,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毛毛失望地骂了一声:“笨蛋,什么也不知道就敢来冒险!”放弃了对哈猜的劝说。 哈猜却是惊骇的不得了,凑到我身边小声问:“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 我握着哈猜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希望,唯有指望老二哥说服香哥,不要把与毛毛的分歧扩大化,争取尽快找到那个滇王墓。我已经在心底里确定,我叔叔要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寻找滇王墓,但是,我海是有疑问,叔叔又不是考古学家,更不是盗墓者,他要找这个滇王墓做什么呢?如果说,要我们寻找的是什么军事基地,或者还容易理解些,毕竟里面藏着的高科技,更能加叔叔感兴趣。 军事基地? 我的心底里忽然一跳,我怎么忘了?云南就有很多的军事设施的,比如,导弹发shè装置……会不会它们就在这岩洞的上面,而香哥就是遵照叔叔的指示,特地来这里收集情报的? 我越想越怀疑,这太有可能了!想想看,我叔叔本来就是一个谁也摸不透的人,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间谍呀!能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我?我越想越怕,干脆已经把香哥和叔叔联系起来,把他们归类为“别有用心”的人,这一点也不为过。 我这时想清楚了,心里不禁十分难过,我的亲叔叔竟然设置了一个骗局,把自己的侄子骗来干这种万分危险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真是可恨得要死…… 我的牙咬得死死的,恨不得见到叔叔就咬上两口。这时候老二哥回来了,香哥跟在后面。 “我们从头到尾仔细思考了一番,现在基本是这样的,”老二哥说着,看一眼香哥,“要不还是请冯教授给我们分析一下吧!” 香哥也不推辞,我心想,到这个时候,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继续骗我们下去? 香哥说:“一路行来大家都很紧张疲惫,今晚我们就休息在这里了,下面,我们很有可能就要进到主墓的里面,大家要小心,第一,戴好防毒面具;第二,随时拿好武器准备搏斗;第三,互相照应,不要叫一个人掉队。”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就问:“照这么说,我们就是要随时和僵尸搏斗了?” 香哥诧异地望了我一下:“如果有的话,是会有这样可能的。” “可能?”我急了,“我们需要了解,寻找滇王墓真的是我叔叔的想法?” “滇王墓?”香哥似乎很突然,“你是说,我们要寻找滇王墓?不用找了,滇王墓肯定在这附近,我们……” 毛毛忽然冒出来抢先说道:“香哥你确定滇王墓就在这附近?” 香哥不吭声,老二哥却老实回答:“是的,而且,我们已经进入了他的领地……” “什么?”我们都有些不明白,老二哥说:“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惊动了滇王墓里的某些机关,说不清它们已经启动,如果有的话。” “肯定的,有。”我激动地说,“香哥,你刚才还没有说完,到底我叔叔交给你的任务是甚么?” 香哥看看老二哥,他们一起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老二哥解释说,“在西方,有一些人类学者十分固执地认为,在三万年前,地球上存在着一个古文明,他们管这个叫做‘上一次文明’,可是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这种理论,他们说,这种的说法根本没有任何科学的基础。” “可是,这和我们有甚么关系?” “但是前不久,美国匹兹堡大学有一位历史地理学家根据美国卫星的红外线遥感照片,提出了一个震惊世人的理论,那就是在中国的云南,在抚仙湖的水底,一直以来停放着一艘奇怪的飞船形状的水底古堡,他确信,如果找到能证明这种说法的证据,证明抚仙湖水底古城在三万年前就已经存在,那一切怀疑就不攻自破了。” 哦——我渐渐明白了。原来,叔叔是想找到这个证据,但是,我忽然又一想,他为什么对这种科学家的胡乱猜想感兴趣的呢?难道是,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商业利益?要知道,他只是一个间谍,一个不怎么光彩的,在国内甚至并不受欢迎的国际间谍呀! 香哥这时候大概看出了我的脸sèyīn晴不定,就说:“在一次特殊的场合,你叔叔认识了一个德国企业家,叫克虏伯.海因钦,那是一个古董收藏迷……” 我一阵恶心,原来他真把自己的侄子当作了摇钱树! 香哥看我不说话,就喊:“小金,你要理解你叔叔,最近,他很需要钱,而且……” 我的鼻腔里忽然涌出了什么东西,我哭出声来:“而且,我又不是他的亲儿子,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对吧?” “啊?”香哥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手忙脚乱起来,老二哥连忙来安慰我。 “小金,别这样,香哥说,你叔叔在巴黎也不容易,而且最近,他卷入了一场财务yīn谋中,结果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啊?”这回轮到我惊呼了,“我叔叔背上了巨额债务?” “大概是吧。” 我忽然想起了临走前我在翠湖边的餐馆里见到他的情景,他当时藏头露尾,东躲xī zàng的,我还以为他是怕被国安局的人发现,现在想起来,原来是怕被债主发觉,就是嘛,堂堂一个震惊欧洲五国的四星级间谍,怎么会把那些国安局的三流角sè放在眼里?当时我就应该反应过来,肯定是另有原因的。哎哟,我真笨! 《天坑虫变》74 蛹人(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自顾自在那里哀怨不已,哈猜也跟着站在那里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自言自语什么,只知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一面观察着左右的动静,一面还在不断趁着间隙插话。 “金,你说什么?金,好像那边有动静了……金,你的头上是甚么?金……快点来……” 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不要动那些东西,弄清楚再说!”我听到了镇定中带着紧张的话语,这是香哥,关键时刻总是他在发号施令的。 “怎么了?”我问,“哈猜!”哈猜就在我身边,听我说话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好奇怪,是不是被什么给‘中’了?” 什么被“中”了?我听不懂,就嘟囔了一句:“我是问的这些,他们在紧张什么?” “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我暗骂一声自己笨蛋,哈猜这个外国鬼子,关键时刻根本不能靠,只有自己了,我于是凝神观察了一下,看清了周遭的情况,原来香哥和毛毛正在前面靠近亮银sè的水边忙着,老二哥在离我们不远处,抬着头望着什么,他的头上带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我看了看明白了,那是香哥的夜视仪。可是他抬着头在看什么呢?难道石壁顶上有东西? 我只是呆呆地在想,却一点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走神,我们身边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走,哈猜,过去看看。”我说。 可是哈猜胆怯了,嗫懦着,半天才说:“这个,他们叫我们在这里等着的。” 我怀疑地回头望了一眼哈猜,心想他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他不是素以果敢和坚韧为特长并引以自豪的吗?现在居然能够唯唯诺诺地缩在这里毫无怨言,真是怪事。 我没有管他,自己径直走到了老二哥身边,哈猜急忙跟来了。 “金,你不要任xìng,还是过去的好。”他说,可我偏不。这个哈猜,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个,不是太晚了吗? 老二哥不知道我们争论什么,这时候也说:“小金,你们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在这个时候,的确是需要互相理解和团结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个巨大的响声就在我们身边忽然响起,“噗——哗啦!” 这轰然作响的声音一响过之后,耳边立即响起一阵“噗噗噗……”的声音,好像有很多的东西掉进了水里,激起了水花。这些水花在黑夜里看不太清楚,但是星星点点的浪花还是看得出来,那一片的白浪,看起来真是瘮人!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有水鬼!”黑暗中不知谁叫喊了一声,立刻,我听见香哥和毛毛(他们本来离得我们很远的,现在跑回来了)在大喊,“快走,头上掉东西下来了。” “什么?”我听见老二哥问了一声,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轰然掉落,砸在他的头上。 我还没听见老二哥发出“哎哟”的叫喊,他已经倒下了,“老二哥!”我惊叫一声,连忙去救,哈猜也跑了过来,帮我把老二哥扶起来。 老二哥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看样子被那个东西砸晕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哎呀,老二哥,你怎么样?”哈猜更是吃惊地问,倒叫老二哥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一把老骨头,还经得起的……”忽然,他盯着滚朝一边已经裂开的东西说,“咦!那不就是掉下来的东西吗?给我看看,是什么……” 说着,老二哥就去捡。我本来还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个东西,老二哥这一要求,我们都朝这个东西望去。 呀,它裂开了,露出里面的内容,原来是一些白花花的蛆虫。 啊!哈猜最先捂住了嘴,我还没什么,看惯了医院里的脏东西,这些根本就是小儿科。不过,哈猜这个泰国佬,保不定又有什么禁忌呢。 这时间,我们身边乱成一团糟,许多的东西掉落水中的响声乱成一片,这声音还闹得我们心里乱哄哄的,恨不得捂住耳朵。 “金,金,”哈猜尖叫道,“这个,这个,不就是你在医院那次的……尸虫?” 我惊呆了!哈猜的提醒一下子使我想起了上一次住院治疗的情景。那些白花花的蛆虫,不停从躺在病床上的死者的腹腔里、五官里冒出来的情景,不断地在脑海里涌现,恶心的感觉开始在胸口翻腾。 “呃,呃!”我干呕了两声,缓过劲来。老二哥拍着我的肩头说:“别怕,小金,只是一个装满蛆虫的草人而已……” 哦,我的心里虽然憋闷,但我总觉得这和眼前的怪物体没有关系,而是……是什么原因呢?暂时我也说不出来,只好抚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气。哈猜狡黠地一笑,说我是豆腐人,竟然经不住一粒小石子的撞击。 我生气了,撇了他一眼回击道,那是一粒小石子吗?那是整整一个像大人一般的草人呢……说到这里,我心念一动,难道,现在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暗绿sè草人真的是蛆虫的外壳么? 《天坑虫变》75 气泡(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蹲在地上研究那个草人,可能是我自言自语的声音惊动了香哥,他诧异地喝道:“什么草人?那是蛹人!” 蛹人?闻言我们都吃了一惊,老二哥更是诧异,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蛹人是甚么。香哥稍一犹豫,停住不说了。可是我看他的神sè分明是心有不甘呐。 毛毛当然也看出来了香哥的尴尬,凑上前去小声问:“香哥,这真是什么蛹人?它是干什么的?” 我听见香哥叹一口气,说:“小毛,这种蛹人,实在是歹毒不过的了,它是……” 香哥还没有说出这种蛹人到底是什么,那边哈猜已经叫喊起来:“哎呀,哎呀,看看呀……” 我气恼不过,这个哈猜总是在别人的关键时刻出来搅局,可是且慢,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香哥也停住不说了,和毛毛快步跑了过去,三两下来到了水边。 这里的水已经像滚开的沸水,在不停地冒着气泡。哎哟,我都感到了熏脸的热气直往上冒,似乎热气里含着硫磺,我的鼻腔里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刺鼻味,“啊!”我捂住了鼻孔。 “快后退!”香哥马上醒悟过来,“这是地底废气,有毒的。” 一听是这样,我和哈猜,还有老二哥都跑得远远的了,毛毛是不是不太相信,还在那里一个劲够头朝水里望,很快他就跑回来说,“水里开锅了,八成是水底有火山,要爆发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这时候谁都不敢再多说,忙着躲避火山即将涌出来的热浪。可是,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那些气泡一直只是在冒,冒泡,山洞里都已经充满了烟味了,没办法了,我们现在连喘气都成问题了。 “戴上氧气面罩吧。”老二哥劝我们道,他这一说,我们才醒悟过来,是呀,氧气面罩呢?我一摸背包惊呆了,其实我和哈猜的氧气面罩早就弄丢了,都不记得丢在了哪里。 看我们慌乱的样子,老二哥把自己的氧气面罩塞到我手里,说:“你们快撤,跑到拐角的那边等着。”他自己却撕下衣服的一角,用石壁上的水浸湿了捂住口鼻,趴在地上朝水边爬去。 “哎,老二,你做什么?”香哥大吃一惊,连忙去扯老二哥的脚,可是只抓到他的鞋子。 “呜呜――”老二哥不敢松手,嘴里呜呜着,朝我们打着手势,那意思是说,叫我们快跑,他一会就回来。 “好吧,你们过去,我看看。”香哥说着,也学着老二哥的样子做,只有毛毛顺从地走了。 我们三人躲在拐角的地方,看着老二哥和香哥的身影隐没在了黄雾中,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呀!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这可怎么办?我知道,硫磺的气体是有剧毒的,弄不好的话,他们的呼吸道会被腐蚀的。 哈猜早不知道所措了,毛毛也是一脸焦急,“这样吧,”我说,“找一找,看有没有解毒的药的。” 我知道,一会儿要是他们还不回来的话,就只有过去找,然后喂他们吃药了。 希望他们不要有事。 “金,”哈猜忧虑地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我摇摇头,是呀,我们帮不了的,我无奈地叹口气,却见毛毛鼓起了眼珠,嘴里哼道:“当然要帮的!” 对呀,我灵机一动,对毛毛说:“毛毛大叔,嘿嘿,现在,你有什么好主意呀?” “我?” 毛毛鼓起了眼珠,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我还会有什么好主意?” 唉――我低下头,灰溜溜想往回走,毛毛却说:“我还不是只有冲过把他们拖回来……” 啊!我吃了一惊,这……这也太危险了,我刚想这样说,毛毛已经真地行动了,他咬住手里的长刀(不知道他到底带来了多少武器,连阿昌族的长刀也抽出来了),把衣角塞进了裤子里,弯下腰,就像一个蛤蟆一样,挪动着一歪一歪地没入了硫磺烟雾中。 哎呀,我想起来他没有氧气面罩,这要是呛着了怎么办?其实我多虑了,还没等我和哈猜醒过神来,毛毛已经拉着老二哥跑回来了,老二哥脸上一片焦黄,很像是被硫磺烟雾熏的。这种时候谁又会在乎这些呢?我帮助老二哥休息,他已经虚脱了,脸sè难看,像是大病了一场。毛毛则又去救香哥了。 等毛毛返回来,老二哥已经没事了,只是jīng神萎靡不振,香哥则更加糟糕,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毛毛着急地呼唤香哥的名字:“香哥,香哥,冯……” 老二哥拦住毛毛,意思是这样喊叫没有用的,他换作了药膏,用一种黑绿sè的药膏抹在了香哥的人中穴,他做的这一切,在我和毛毛看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是哈猜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眼珠一眨不眨瞪着,一直到老二哥做完了这一切,他才缓过一口气,一连串的问题喷薄而出。 “老二哥,你这个是什么灵丹妙药,有什么用处呀?” 老二哥疲惫地望一眼哈猜,还没有回答,香哥就醒来了,很显然,他的伤势并不重,主要是被硫磺烟雾熏的。他听见了哈猜的问题,也看到了老二哥的爱答不理,就说:“哈猜,你别问了,这是老二哥自己的秘密,其实,我们中国古代很早以前就有人使用这种理论治病了,这就是中医的妙处。” 哈猜点着头说:“中医,我知道的,我们那里也有中医的,他们管那不叫中医,叫……” “叫巫医,对吧?”老二哥插嘴说。 “对对对!”这一次哈猜不结巴了,嘴里顺流起来,不停地介绍着在泰国他遇见的巫医治病是如何的神奇的事情。 我感到忽然之间胸口憋闷,一忽儿又没有了,毛毛坐在一边,对我们的对话并不答理,但是,我的眼前怎么模糊起来,我记起来了,这是中毒的征兆……哎呀,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就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天坑虫变》76 气泡(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又晕倒了,这是哈猜后来告诉我的。其实我们一路上早已经中毒,只不过各人中毒的程度不一样罢了,香哥和老二哥本来中毒不深,但是后来他们在硫磺烟雾里多呆了一会,情况就更糟一些。哈猜么,由于之前他遭到了萤火虫的紫晕,脸sè一直不好。好像,我们之中就只有毛毛一直没事,只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不会中毒呢?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过去了。哈猜好像没什么事,还在我身边挤眉弄眼的,像是很开心。我问:“哈猜,你搞什么鬼?” “嗯?”哈猜眯缝着眼,一副憨厚的样子。怪可爱的,可我还是忍不住要逗他玩,就继续说:“你一定是吃了老二哥什么神药,所以现在甚么事也没有,看起来,还是你有福气呀……” 哈猜马上不干了,“什么呀!我哪有吃什么仙丹妙药了,是我的体质好……”他靠近我的脸,“你有所不知呀,我自小就吃过仁丹丸的。” 什么?我以为哈猜在胡说,不禁大着声音问:“什么仁丹丸?” “这……”哈猜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毛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连声催促我们快走。 “咹!毛大叔,上哪里去?”我问。我很奇怪,刚才不知道毛毛上哪里去了,还有呀,老二哥呢,香哥呢,怎么都不在身边? “哈猜,老二哥他们,”我犹豫了一下,“上哪里去了?” “别问了!”毛毛过来搀扶着我,叫哈猜马上拿起东西走,“他们早就过去了,叫我来接你们俩。” 啊?我更是吃惊,甚么叫早就过去了,刚才……我想起来自己是昏迷了,这么说,在我昏迷之段时间里,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哈猜想说,但是毛毛已经拉着我们快步走了起来,很快进入了曲里拐弯的羊肠小洞里,我们陷入了沉默。 老二哥和香哥在前面监视着什么,一听见我们到来的脚步声,他们头也不回,我只听见香哥说一声什么,我们就跟着他们朝前走。我想问什么,但是毛毛在我身边低声说:“千万别出声,前面有危险。” 哦,我心底里一惊,已经感觉到了四周有一股压力袭来。 等我们来到四周宽敞的地方,身后早传来尖厉的啸叫声。 “啊!”我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我的双手被毛毛和哈猜夹着,动掸不得,只能跟着跑。我的耳朵里翻腾着啸叫声,心里却怕得要命,这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是不是……那个小黑影追来了?我想着,正想回过头看一看,香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你们千万不要回头,这是摄心魂音,后面的东西很邪气!” 老天!香哥这么一说我更加紧张了,来不及回头我就朝前冲。 咯嚓一下撞到了毛毛的身边什么东西上。 “哎呀——”一声惊叫,什么东西掉落地上,擦出了火花。 我也看清了,是电筒。电筒发出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就消失了。毛毛此时竟然顾不得去拣地上的电筒,我们疯一般跟着前面的香哥跑,然后就进到了一个石门里面。这时候,身后的啸叫已经听不见了,我心里暗自高兴,坐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嘴里说着:“谢天谢地,终于得救了……” 哈猜脸sè蜡黄,惊慌不定地盯着墙角一盏燃烧着的油灯说:“可是……可是,怎么会有一盏油灯在这里呢?” 油灯?我还没有想明白,毛毛说:“大概是香哥他们点的吧。” 可是,随后香哥他们进来后也是一连声问哪里来的油灯。毛毛诧异地问:“咦?不是你们先进来点的?” “当然不是!”老二哥的声音很急促,“这是鬼吹灯,还不知道是谁在这里点燃的这怪灯呢!” 香哥看我们脸sè都变了,连忙缓解紧张气氛:“别急别急,老二,瞧你都吓着他们了。” 可是我还是被“鬼”字吓了一跳,什么鬼吹灯呀?我想,不会是老二哥在吓唬我们吧? “老二哥,”我结结巴巴想问个明白,“你说的什么鬼吹灯?怎么鬼会吹灯?还是……” “莫信我,莫信我!”老二哥连连摆手,“我是乱说的,信口开河而已。”但是我看他分明是在掩饰什么,对了,联想起以前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老二哥在遮掩什么,不想叫我和哈猜知道。那么我这时候应该怎么办?追问还是敷衍? 我看看身边的哈猜,他那短发下面已经渗出了汗珠,不知是不是热的,我心里感觉到,我没有办法和哈猜商量,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对中国的人际关系和文化实在是太陌生了。 这会儿我们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坐在地上休息。这里十分狭窄,又有着一盏油灯在燃烧,因此很快我就感到了胸闷。这是缺氧的征兆,我明白,继续呆下去必将因为缺氧而出现幻觉,那样的话,有人会先出现异动的,那这个人会不会是我呢? “小金,你的头上怎么长了一棵树?”香哥忽然指着我的脑袋说,又伸出手来,想要摸我头顶的头发。 哦老天,不会是他吧?我诧异地望着他,哈猜和毛毛却是睁圆了眼珠,那神情,就好像不相信我的头顶上会长出一棵树! 但是我迷糊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很明显,在这里我们都昏昏沉沉的,再说了,谁的头上会有什么树呢?香哥是头晕了……忽然,我看见了那摇曳的烛火,会不会是它搞的鬼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鼻子里闻到了一个淡淡的腐臭味,我一下子慌了,没错,这是奇怪的味道,以前……不,是昨天,我们在小黑影袭击我们时,就闻到过。那时,整个石洞里都是这种难闻的味道,只是后来,我们离开了那石室,味道才消失。现在,是不是这个鬼灯在散发着怪异呢? 我望望哈猜,他大概还没意识到这里有古怪,不过已经低下了头,是不是意识开始模糊了呢?我小心捅一下他的身子。哈猜没有反应,我在用点劲,他一下子歪倒了,咕咚睡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哎呀,哈猜真的被毒倒了!我再看其他人,这时候都晕倒了,怪了!怎么单单只有我没有晕倒呢? 我想了很久,才隐隐约约想起来,之前老二哥为了怕我们被墓穴里的yīn气损伤,特意给我和哈猜吃了不少的“灵药”,据他说都是些祖上留下来的保命丹。我记起来了,好像哈猜先那味道怪异,根本没有吃,藏衣兜里了。怪不得他第一个晕倒,而我却不会呢。 我坐在石板上,一面紧张地左右观望着,很怕什么小黑影再次出来袭击我,一面希望老二哥他们几个人快点醒来,对了,只是这么坐着并不能解决甚么事情,我应该做点什么。想到这里,我伸手在老二哥怀里摸来摸去,不一会儿摸出来一个瓷瓶,这是他常用来装灵药的,里面的一定有用。我把瓷瓶里的药粉掉了一些在老二哥鼻腔里,还没有盖上盖子,老二哥就鼻息耸动,来了一个喷嚏! 《天坑虫变》77 呼吸(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老二哥真是气壮如牛,这一下子,暴雷一般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咕咕直响,香哥、毛毛和哈猜都受到了影响,在地上扭动起来。 啊!我忽然发现,哈猜的脑袋旁边就是一块尖石头,他要是再动的话,会擦到尖石头的。我拖动哈猜的胳膊,想把他拖到老二哥身边,谁知这里面实在是太狭小了,哈猜的脚忽然蹬到了放置鬼灯的台子,哗啦一下,鬼灯掉了下来,却不会熄灭,仍旧在地上燃着,那灯火,十分诡异,就像是不会燃烧的什么气体在发光,灯光却是豆青sè,绿sè中夹杂着蓝光。老二哥的身边忽然有什么一闪,我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在这里面,怎么忽然出现了一道金光? 我慢慢离开鬼灯,走到老二哥身边。我记得,金光是他身边的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可是我现在看清楚了,他身边就只有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这还是以前我们在李家山的时候我见他就背着的,怎么里面有什么东西么? 不管了,现在最需要怀疑一切了,只要是有一线希望,我都要看看。我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的东西,被包裹在布里面。我拿出来,那红布包着的东西圆鼓鼓的,很像是一个西瓜。 当然了,我敢肯定那里面不是西瓜。我把圆鼓鼓的东西放下来,拨开了红布,原来里面是一个青铜器。我也认出来了,这是我们在古滇国古墓里找到的那个黄金铜鼓! 望着这泛着青幽幽蓝光的黄金铜鼓,我几乎忘记了身边的事情,太奇怪了!它是黄金制成的呀,怎么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光呢? 我微一沉思,就发现了秘密,原来是我身边那盏歪倒的青灯发出的光线,它照在铜鼓的圆鼓形外表上,正泛出一种蓝幽幽的微光。 但是这蓝光十分微弱,而且一闪一灭的,掩饰不住铜鼓骨子里沉重浑厚的历史高贵感,我惊呆了,我感觉到了铜鼓里涌动的能量,这种能量十分怪异,怎么会叫我察觉到了呢?就好像是跳动的心脏在挣扎,想要摆脱出铜鼓的束缚,跳出来离我而去。 “咯……”忽然,身后一声响,声音轻微,却吓了我一大跳,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铜鼓上,身边又是寂静一片,这轻响在我听起来太骇人了,我陡地扭过头来,就看见了一双惊骇的眼睛。 “小金,你……” 是香哥,他正瞪着眼珠看着我,是不是奇怪我的行动呀?我脸上一红,连忙解释:“我,我……听见了什么动静,所以看看……” 我想我解释的十分模糊,我看见香哥眨巴眨巴眼珠,似乎很不相信,哦,对了,我一低头看见手里的红布包裹着的铜鼓,连忙塞进了老二哥的背包。 “小金,那是什么?”香哥看见了我的举动,又问,“你慌什么?是不是发现了文物?是老二哥的?” “不是不是,”我不想香哥误会我和老二哥,更不想他知道老二哥身上带着的铜鼓,“我在寻找看看老二哥有没有什么解药……” 我忽然清醒过来:“香哥你怎么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香哥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扯着我,有人对我说,‘来吧,来了就不用走了,你们已经到地方了。’然后我就醒了。” 哦?我正诧异,老二哥和哈猜、毛毛都醒了。他们都仿佛刚刚做了一场大梦,神情朦胧,眼神恍惚。我连忙询问哈猜:“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金,我感觉很累。”哈猜回答我,我却是气恼,这算甚么,不过,哈猜的身体一向强壮如牛,现在累了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你累了?”我问,“哈猜,刚才你做梦了吗?” “嗯,”哈猜点点头,“我梦见了祖莲,祖莲好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听不见……你知道祖莲吗?” 我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而且,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哈猜母语的发音,这恐怕我们几个人都不知道。 老二哥说:“对了,我也梦见了一条蛇,却会说话,告诉我的语言我却听不懂。” 这时候,我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砰砰砰砰”直敲击着我的心房。 啊!我惊呼起来,他们立即看着我,然后,我发现所有的人脸sè都红了起来,气喘嘘嘘,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不一会儿,哈猜也开始激动了,说:“我的心跳很快,这是怎么了?” 是了,我明白了,我们所有人都开始心跳加速,明显是又开始另一种折磨了。 “小金,刚才你是做了什么吗?”老二哥望望四周问,他并没有检查自己的背包,而我刚才只不过动了他的背包而已。我想,但是我没有办法回答,我怕一开口就会呕吐!此刻我感到十分烦闷,心乱如麻。 “我……”我指着老二哥的背包,但是他却以为我指的是他身后,“你……” “怎么?”老二哥回头看看,又再看看我的手指,“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指着他的背后乱晃,这时候我已经看出来,老二哥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像是穿着棉袄的老人在低头望着我们……可是他的头上枝桠八叉,分明又有着像鹿角一样的突出物。 “呀!”我听见毛毛尖叫一声,随即他端起枪来,砰砰连开两枪。子弹撞击在石壁上,激起了几点火星。 “哎哟……”哈猜靠得最近,那几点火星吓得他尖叫起来,顿时在狭小的石壁里充满了声音。那个人影不见了。而我也立即清醒过来,胸口的烦恶感也消失了。 哦,我呻吟一声,算是响应,回头看,他们几个也是刚从折磨中苏醒过来的神情。哈猜更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此刻还在闭着眼。 “小金,刚才,”香哥喘着粗气问,“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我不能肯定,该怎么回答呢,“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想了想,似乎那是一个老人的背影,只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还有就是,他穿得太臃肿了,以至于我认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人。 《天坑虫变》78 呼吸(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哈猜爬起来,想出去。还问我是不是和他一起出去。我惊讶极了,外面很危险的!哈猜怎么这么固执? “哈猜,你搞什么鬼?现在出去?只怕是死得更快!”我劝阻道。 哈猜一摆头,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你看,我们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空气越来越稀薄,何况……”他指了指那盏鬼灯,“这灯不明不白的,你就不奇怪?” 呵呵,我哭笑不得。怎么不奇怪呀!可是我昏昏沉沉的,根本闹不清发生了什么,更何况,这鬼灯……我怀疑,这鬼灯发出的是有毒的气体呢。要不然,我怎么会头晕呢? “还有,”哈猜继续说,“现在外面我想已经没事了,要不然,这石门早就会有声音了。” 他说得有道理,我承认,于是我不在坚持。 我们俩费劲弄开了门,外面果然静悄悄的,但是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从石室里发出的蓝光,在幽暗的照亮我们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会不会那个怪物已经走了?”哈猜悄悄问,可是我怎么回答呢,我看看左右,的确有可能。我问哈猜:“你说我们怎么确认这一点?” 哈猜拍拍我的肩头,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说:“别想了,四处走走吧,也许就发现了什么呢!” 于是我们决定手牵着手,避免互相失去了对方的位置,然后在黑暗中“查看”,我们用的是探物法,就是前一个人手持竹棍点着地,后一个人手里的竹棍横扫,很像是瞎子走在大街上利用竹棍探知前方事物的方式。于是空旷中听到了“喀啦喀啦”的声响传来,显得十分刺耳。 我听到身后香哥他们出来了,在压低声音喊我们: “唉,你们,别闹了……”这是老二哥的声音,“你们是去找黑小鬼的吗?” 啊?我一时愕然,什么黑小鬼? “喂喂,哈猜,停下!”我小声说。哈猜不动了,他在我的前面,我能感觉到他的喘气声,在微微颤抖。他是害怕,还是累了? “金,你觉得我们惊动了什么吗?”哈猜问。 “不是,”我说,“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是听到了后面他们的话,香哥叫我们回去。” “好的好的。”哈猜竟忙不迭就往后走,好像前面多么可怕似的。他说着转过身来,带着我也跟着转身,就在这时我惊异地看到了异样的情景――一只拖着尾巴的虫子趴在哈猜的额头上,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你……你!”我不知说什么好,恍惚中伸出手去想要拍掉那条虫,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相反,却拍到了哈猜的眼睛上,他一声惊叫,醒过神来。 “啊,金,你是怎么了?” “我……我帮你弄掉那条虫……”我说着,又抬起了手。 “等等!”哈猜这一回不等我再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他这一手充分显示出了泰拳高手的风范,那就是冷峻和果断。 啊!我一震,没想到哈猜的力道这么大,我几乎都叫手疼了,幸好及时忍住,不然丢死人了。我和哈猜同是一门的师兄弟,可不要叫人笑话,尤其是那个毛毛,一直在打听我们的师父是什么人。这个我一直没有说,师父早就交代过,不许告诉凡夫俗子的呵呵。 “怎么?”我望着哈猜,“你几时忽然这么有劲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可是,我忽然发觉哈猜的眼神就不对了,他怎么瞪着我的额头,想要干什么?是不是……他一付作势要扑上来的姿势。 “哎呀,哈猜你做什么?”我厉声喝道,与此同时,哈猜的手指已经搭上了我的肩头,刺啦一声,撕下来一块布。 “哎呀,哈猜你干什么?”老二哥也是一声惊呼,赶上来擒住哈猜的胳膊,但是他哪里快得过这个浑小子。 哈猜自小在我师伯的手下受到调教,虽不是什么关门弟子,可也是人中之龙一般的人才,更难得的是他具备一般学武的天赋,上手很快,短短一年,就超过了他们武馆里的那些师兄,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老二哥哪里能擒下他?果然,哈猜猛一用力,就把老二哥甩到一边,顺势又把住了他的肩头,那眼珠,分明快要鼓出来了! 哎呀,不好,我暗想,这哈猜怕是中邪了,怎么忽然之间勇力大增,状如猛虎呢?我又看了看他的额头,呀,那条虫子还在,可是颜sè变青了,浅了,怕是快要钻进他的额头去了。 “他被虫咬了,就要变了……”我嘶声叫喊,希望香哥和毛毛来帮我,“快点按住他,帮他把那条虫吸出来……” 香哥和毛毛不知怎么了,迟迟没有过来。我急了,手忙脚乱地去扯那虫子的尾巴,结果根本抓不住,那虫子的尾部带着鳞甲,估计头部也是尖尖的鳞甲,很顺利就钻进去哈猜的皮肤了。只见哈猜的额头一阵拱起,又平下去了,那虫子就不见了。 哎哟,只见哈猜一阵抽搐,两眼翻白,瞬间失去了知觉,昏迷过去。 《天坑虫变》79 地宫(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哈猜就这样歪倒在我的眼前。 “哈猜!”我眼里立时涌出了泪水,疯了一样扶住了哈猜的身子乱摇。也真怪,哈猜没有知觉,眼睛还睁着,好像僵直了一样。 “不好,他这是被什么咬了?”老二哥急问,一面翻看着哈猜的眼皮。 我哭着说了刚才的事情,心里直后悔,为什么刚才我不手脚快点,把哈猜额头的那虫子扯掉呢? “别哭了,这是蛊虫,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居然还活着。”老二哥断定,那蛊虫是有人豢养的,他的话引起了香哥的质疑。 “老二,你说这是蛊虫?何以见得?” “没什么,我就是见过。”老二哥淡淡一笑,“没忘记之前的湘西那些僵尸吧?没有人豢养,哪里来的僵尸?” “那也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别忘了,这里就是古墓内部。”香哥和老二哥开始争辩起来,我急道:“你们别吵了,现在快些想办法救救哈猜要紧呀。” “哦哦……”毛毛这时候忙活起来,但是净是不得要领的瞎忙活,我嗔怪道:“你是做些什么?像你这样,怎么能够救活哈猜呀!” 也许是我的态度严厉了些,毛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已经明显不乐意了。我听见他转身时小声嘀咕:“算什么回事呀,被一个小孩子教训……” 这时候我听见老二哥和香哥的争论也告一段落了,老二哥说:“……我断定,这是银甲蛊虫,只有用放血疗法来刺激它才行……” 我问:“老二哥,哈猜有救了吗?” “呵呵,”老二哥十分乐观,“他本来就有救的嘛,只是,现在,这里灯光不够亮,而我们又没有了更多的电源……” 毛毛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手电,递给我,“看看这个可以用吧!” 我接过一拧亮,哇――一道明亮的光柱shè向哈猜的身子,“够了。”我喊道,“老二哥,有光线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嗯。”老二哥点点头,开始动手术。他用一把小刀割开了哈猜的食指,血顺着食指滴下来,很快洇红了脚下的石块。 “注意,放血过后,哈猜可能会十分衰弱,暂时还无法走路,所以你要背着他。”老二哥说。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也只有这样了,谁叫我是哈猜的朋友呢,我不背谁来背呀! 血放的差不多了,老二哥把哈猜的食指包扎了起来。果然,哈猜这会儿软塌塌的,像是被抽干了jīng神的臭皮囊,依靠在我的身上。 在老二哥的帮助下,我把哈猜背上了肩头,而毛毛和香哥,找遍了地上,都没有找到第二条这种什么可怕的虫子。老二哥说的什么虫子了?哦,是银甲蛊虫。我觉得很像是蝎子呢。 最后,他们放弃了,聚拢来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什么也没有,居然暗伏杀机。” 老二哥却不急着走,说着自己的看法:“我瞧哈猜的额头上那个印子已经愈合,这说明,那银甲蛊虫有自身止血的本事,这种虫子其实最擅长爬高,我猜,它是从天而落的。” 嗯?毛毛一听猛一抬头,然后就尖叫起来。 不用说,毛毛看到了骇人的景象,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叫喊,我随着毛毛的尖叫猛一抬头,看到了密麻麻像是涌动着千万条银甲蛊虫的石洞顶部正在坍塌一样,天,这么多!我浑身颤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整个石洞的顶部全是这种闪着银光的虫子,银甲蛊虫,真不愧是带鳞甲的死神。 “快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此刻谁也没有再呆下去的想法,谁都知道,不定什么时候掉落下来一条,那就惨了,要是再像哈猜一样,刚好掉落在额头上,那就死定了。哦,不,哈猜还有救。 我们挪到了石洞尽头,直到一扇石门前,才停了下来。不用说,老二哥对着这石门琢磨开了。他这是职业习惯了吧?自从进了这古墓,无形中老二哥就成了决策者,香哥很多事情都在听他的。我问:“老二哥,哈猜太重了,能不能先放下来一会儿?” “别,这里不安全,我马上弄开这扇门,我们进去再说,毛兄,你能帮小金一下么?”老二哥手里忙着,嘴里说着。 毛毛本来在一边东张西望的,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在这种地方,再怎么看也看不多远的,我想。不过他还是过来了,抓住哈猜的身子,让他依靠在了石壁上…… 忽然“轰隆隆”一阵响,室门开了。老二哥惊讶地望着,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石门为什么开了。“咦?怎么开了?”他自言自语道。 “怎么?不是你弄开的?”香哥问道,然后整理手里的东西就要进去。 “没有呀,我还没弄开这石锁呢。”老二哥回答,不过现在不重要了,石门一开,里面透出一股浓重的yīn湿气味,熏得人难受,我闭住气,又捂住哈猜的口鼻,其他人也是纷纷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中毒。 等yīn湿之气散发差不多了,老二哥点燃火把,顿时,火把照亮了周围无米见方的地方。石墙上赫然现出一个机关。“瞧见了吧,这就是开启石门的地方,刚才谁按了这里?”老二哥问。 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毛毛比划着,“我刚才放哈猜靠在了这里,可能是他的身子压住了机关这个地方。”说着,他比了比,还真是,那机关正好是在哈猜的身子周围。 哦,这老古人,制作古墓也这么费尽心机,安装了这重重机关,为的是防备后人闯进来的么? 老二哥走过石门,进到里面说:“这是墓道的后一段,以前有人闯进来过。” 说话间,前方出现一个人形的物体,歪倒在石壁上。毛毛灯光一晃,惊叫道:“是个死人!” 《天坑虫变》80 地宫(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却说毛毛这一声惊叫,差点把我吓得跌倒,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回荡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香哥嗔怪道:“小毛,你太毛躁了,喊哪样?” “我……”毛毛一时语塞,转而分辩道,“我是看见那里有一个死人……” 我听见老二哥嘿嘿一笑,“做我们这一行,看见死人真是太平常不过的了,有甚么奇怪的呢?” “可是,你们瞧……”说着,毛毛举着电筒在那死尸的脸上照了照,顿时,我惊呆了。那死尸脸上的肉还没有化尽,就变成了干尸,水分耗干之后的皮肤紧绷绷裹在骨架上,发出暗黑s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的什么地方,似有心头不甘的样子。那四肢蜷缩着,像要抵御什么面临着的恐惧,但他的两只脚掌,却早已不见,只剩丝丝缕缕的血筋还在牵连着,像是被什么咬去了。 哎呀,我看着这个干尸,简直就要吐了。“情况不妙!”老二哥顿时叫道,“这人死了很久了,但是看起来心有不甘,怨毒只怕要冲破头顶,在这里游荡,永世不得超生呀!” “什么?”香哥嘶声叫道,“这……老二,难道这是一个冤魂?” “你们看,他是饿死的。”老二哥指着死尸的身体,“他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可是两只脚掌却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这只有一个解释,是被他自己咬掉的。” 啊!我惊呆了,一个人要咬自己的脚掌,那该有多么大的勇气!这个人要不是饿极了,恐怕绝不会去咬自己的脚掌的吧。还有,为什么他要咬脚掌而不是咬手臂呢?咬手臂不是更方便肉更多么? 我的疑问老二哥马上解释了,“我估计,他当时手里举着什么,舍不得放下。” “哦,是甚么?”毛毛此刻问。 “你们看。”老二哥转身看着对面,毛毛用手电一照,走道的另一边,滚落着一枚粗壮的椭圆形物体,昏黄的光线下很像是一枚硕大的卵。 “这是什么?”我们都看不明白,老二哥也是满脸的问号。 “我猜,这是什么虫子的茧吧!”毛毛随口说道。 “哎,有可能。”香哥立即附和,但是我们立即知道错了。这东西**的,敲击起来还有一种硿硿的声响,里面像是空的。 毛毛在一边立即喊道:“别研究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装学究,先拿起带出去,以后再研究不好么?” “这?”香哥立即抬头望着老二哥,那意思明显的不得了,就是希望按照毛毛说的做。老二哥叹口气,弯腰抬起了地上那颗硕大的椭圆形物体,正要装进自己那个军绿sè的旧帆布背包,只听得那个椭圆形物体里面咕噜一声,似乎是什么人咽下了口水一样,那声音绝对是很响亮的,尤其是在这空洞的山洞里,我们都听见了。 毛毛在我们身后问了一声:“谁?谁这么没出息,已经开始咕噜了?” 紧接着他忽然哑住了,挤过来望着老二哥手里的那个家伙,结结巴巴地问:“刚才……刚才……是不是……这个……在咕噜?” 老二哥点点头,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我发现他的手在抖,身子似乎也在摇晃。“……哥……”我听见谁在说,但是老二哥和香哥并没有应答,这应该不是叫他们的吧?那么是谁在叫甚么人呢? 我再听,声音变了,“……咯……”是这样的声响,与此同时,老二哥双臂一振,将手里的那个“卵”扔了出去…… “啊——”毛毛惊呼一声,似乎想去接住那“卵”,但听得“咯吱”一声轻响,远处一星火光闪出,一个发亮的物体飞来,落在了不远处的yīn影里…… “那是什么?”毛毛现在说不出的机灵,抢先奔出一步,挡在了我们面前,顺手掏出一颗亮光珠抛去。 “轰——”我们眼前一亮,一团绿莹莹的光闪现在石洞里,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我们也都看清了,空旷的石洞里走道上,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东西——一个长着毛茸茸长毛和七八只骨棱棱触角的怪物正钉在石壁上,三只圆鼓鼓的复眼直盯着我们。 哦,这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在痉挛,我很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可以听见自己的咽喉传来“轰隆”的响声。 太可怕了,这个怪物很大,像一只脸盆倒扣在石壁上,但是却有着螃蟹一般的触角和蜘蛛相似的绒毛。那些绒毛还十分夸张地耸动着,像是随时会弹出来,飞到我们的脸上、身上。 “好了,别动!”我听见有人在身后说,还没回头,一把飞刀嗖地shè出,正正插在那怪物身躯上。只听得“吱吱扭扭”的响动,那怪物居然掉了下来,缩成一团,变成了一个……还原成原先那个巨大的卵! 哦,我恍然大悟,真是意外的发现,原来这怪物盖住的地方就是一个机关,正好突出在石壁上,这时候露出了它十字形的脊背。 “咦?这是什么?”毛毛弯下腰,好似去检查那缩成一团的卵,却发现了那机关,伸手摸着。他一用力,我们身前的石壁忽然离开了一个缝,然后,走道倾斜起来……哎吆,我因为背着哈猜,最是难过,首先摔倒,我喊了一声,我的喊声却淹没在了“匝匝匝匝”的机械搅动声中了,然后,我感觉身边好几个人都在惊叫,然后,我们都朝着一个倾斜的向下的地方滚去…… 《天坑虫变》81 木棺(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我们身子在滚动,耳朵边全是身边几个人的惊呼声,那种境遇,非是亲身经历不能体会。我是背着哈猜的,所以原本就行动艰难,这一摔倒,直接就造成了我和哈猜的滚动。他的滚动和别人的滚动不同,他已经毫无知觉,不知道疼痛和危险,这一切都必须由我来但当了。 我尽量抱紧哈猜的身子,以免黑暗中丢失了他的所在,于是,我感到我的手臂不停地碰擦在石壁上,硌得生疼。 我是这样倒霉,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听见了老二哥唉哟唉哟的声音,香哥不时传来的“嗯嗯”声,不用说,都摔得不轻。等我们终于停止了滚动,已经来到了一个凹形的正zhōng yāng,我挪动酸疼的胳膊站起来,看见四周散发出微弱的磷光,飘忽不定。 我站起来望着四周,老二哥也站了起来,问:“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他问的是谁?谁也没有回答他,同样的,我们都在观察,香哥也在转动着脖颈四处察看,嘴里应道:“是呀,看情况这里是一个人工建筑,不像是山洞了……莫非……” 他们都停住不说了,顿了一刻,毛毛忽然惊喜交集,跳了起来:“我明白了,这里是古墓里面!” 啊!我一呆。忽然明白了,意识到他们说的是对的。这里四周很宽阔,地面有些斜坡,我们就站在斜坡zhōng yāng的,很像是一个漏斗的中间,不过这里没有那个斗空。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猜测的,因为暂时我们看不到远处。 “老二,能把你的手电拧亮些吗?”香哥在黑暗处问。 “哦,不,老哥。”老二哥回应道,“我的手电早就没有电了,还是用你的吧。” 香哥叹一口气:“我也早就甩了它了,你忘了,在那个装满死尸的水池边……” “那怎么办……” 他们的对话在继续,黑暗中听起来是那么诡异、神秘。我四顾观望,周围看不清了,我也没办法分辨自己在的位置。 刷――一道亮光忽地亮起来,是哈猜,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手握着超亮的强光电棒,正站在我们身后。 “金,这里是哪里?我们……”哈猜的声音像是许久没有说话的人那样陌生、艰涩,“是不是我们出不去了?你带我们来这里,这是哪里呀……” 我惊喜异常,过去握住他的手臂道:“哈猜,你醒了?”哈猜并不会回答我,眼睛直直盯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手电也随着照来照去。 真奇怪,他是怎么醒的?而且,怎么这么古怪? “哈猜!”我喝叫一声,这才使得他身子一震,转过头来,这时候,我发现他的脸sè……他的脸sè在自己手中的手电光照shè下,泛出一股青绿sè的光。 这一霎时,我惊呆了,哈猜――我敢断定,这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哈猜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还是那矮矮的个头,身上的衣服因为长久的磨损,也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哈猜的那憨厚的眼神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不见了,代之以呆滞和凶狠的目光,最可怕的还是他的脸sè,在昏黄sè手电光的照耀下,泛着青绿sè的光,我隐隐觉得,那是中毒之后出现的征兆,而这里是神秘莫测的古墓,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只有已死的人而尸体又还没有腐烂,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景象。 哈猜死了?我问自己! 哈猜瞪着眼珠,似乎并没有看见我站在他的眼前,奇怪,他的目光为什么已知盯着我的头顶呢?周围的几个人这时候也看出问题来了,香哥疑惑地问:“喂,哈猜,你在做什么?”老二哥也问:“哈猜,你是不是醒了?怎么,想去哪里呀?”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都没有看到哈猜的脸sè,而我一直挡在身前,使得他们不知道哈猜的古怪,还以为哈猜很正常呢! 这时,我十分担心哈猜有甚么意外发生,所以就想趁着他挪动缓慢的当儿,重新扶住他,其实是想拍醒他――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刚才的摔倒下滑之中被岩石尖刺磕破了脑袋,造成了脑震荡! 可是,老二哥已经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小金,小心,我看不对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哈猜已经一个扑纵,朝着我扑来,“啊――”我惊叫一声,本能地一扭身,随即运气抵住哈猜击来的双拳。 我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嘭”的一声闷响,哈猜的拳头结结实实击打在我的前胸,一股甜丝丝的感觉涌上我的口腔,胸口顿时烦恶异常,我知道,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了。 “你……”我听见有人惊叫一声,但是我已经不知道这是谁了,眼前金星乱冒,心头一阵恶心……我不由自主弯下腰,一阵呕吐……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什么正经东西,这时候呕吐,还能有什么好结果!我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还是没有什么好转。我蹲下身子,斜靠在石壁上,朦胧中,看见哈猜脸皮浮肿,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rì的聪慧和和气,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空洞和……野蛮! 没等我们几个回过身来,哈猜又转过了身子,刚才他是斜靠在一块巨石上喘粗气的,现在眼珠一转,朝着我和香哥站立的地方看来,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他的眼神里可没有什么善意,完全是一付想要把我们杀死的社神情。 我心里一寒,“喂,哈猜!”我叫道,“别胡来,别……” 香哥一把把我拉过去,这时候哈猜一双手臂已经直击过来,“噗”地击打在我身后的棺木上,洞穴里响起一阵“砰砰”的回声,哇,这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别耽搁了,”香哥说,“他已经魔化,不能听见任何人的话,快想办法弄醒他才是正经事呢……” “不会……”我声嘶力竭地叫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变了呢!魔化?不可能……” 是呀,我是不会相信哈猜有什么“魔化”的,不过,眼看着他现在狰狞恐怖的举动,任谁都会心惊不已的。 “嚓――”随着哈猜一挥手臂,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乌黑的短剑,剑没有一丝亮光,却闪着寒气,只听嚓嚓嚓三声轻响,哈猜已经把他跟前的一个木棺的盖子削掉了不少,渐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木棺里竟然有灯光冒出来……不,不是灯光,我看清了,那是磷光,或者说是什么燃烧的物体在发出冷光。香哥本来已经拉着我朝洞口躲,此刻见身后出现了古怪,不禁停下了脚步。那边已经躲起来的毛毛却跳了出来,吃惊地朝着木棺指 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终于他还是说了出来:“尸变……” 老二哥手疾眼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但还是惊动了木棺里的东西。 《天坑虫变》82 木棺(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那个木棺,与之前我们见到的小型木棺不同,完全是特大号的,长足有两米三尺还多,宽却是仅有一米,还不够装一根竹竿呢,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怪人的尸体。 只见木棺边沿一阵摇晃,好像那腐朽的木块就要剥落,但是这种景象并没有发生,倒是我的心里一阵颤栗——哦,那个“鬼”,就要出来了,哦,应该叫“粽子”,毛毛和香哥不是就这样悄悄称呼它的么? “粽子出来了,快走!”我听见这是毛毛的声音,他惊慌失措了?毛毛不是一向善于打斗,不惧鬼神的么?怎么此刻退缩了? 一根锈迹斑斑的手指从木棺里探了出来,手指枯瘦如柴,却富有十足的弹xìng,它仅仅在木板壁上敲击了一下,却发出了“噌”一声轻响,直刺我的耳膜。我环顾四周,毫无疑问,其他的人也都被这一声轻响惊呆了,只有哈猜——此刻这个来自泰国的高中生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勇敢,我看肯定,在他眼前的这个长满锈迹的手指他根本就视而不见,或者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而伸出手想要去捉住它。 “哎呀,哈猜——”我惊叫起来,随即马上意识到这是不应该的,果然,那根锈迹斑斑的手指停顿一下,随即快速舞动,一把拉住了哈猜的手腕,只听得“咕咚”一声,那是哈猜的身子被拉进木棺里面发出的沉重的声音。 看见哈猜被拉进木棺,我惊呆了,伸手想去拉哈猜的脚,可哪里来得及,待我扑到木棺跟前,只见里面根本没有哈猜的身影,只有一个瘦小的骷髅躺在里面,两个圆圆的眼洞直视着上空。这骷髅浑身裹满了锈迹,好像是铁骨架上生满了锈,而且,看样子它的骨架还真是像是铁制的,在烛光下闪着幽幽的青光,夹杂在紫红sè的铁锈里十分襂人,我慌了,我感觉到,这个骷髅的眼洞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望”着我。 “呀——”我回头就跑,倒把跟来的老二哥吓了一大跳,我们撞在了一起。 “哎呀,小金,瞧你吓的,怕什么呢……”老二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也看到了什么,眼珠瞪得老大,直视着我的身后,转瞬,他也一扭身,拉着我就跑,快速离开了这个处处透着神秘和可怕的木棺。 我急了,嘴里喊道:“哎老二哥,哈猜,还有哈猜……” 老二哥当然知道我想说什么,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说:“别管哈猜了,先照顾好你自己,等会儿再说……” 他的话也没有说完,但我猜测其实是来不及说了,此刻我们已经隐身在一块石壁后,再看前面,那木棺里面的骷髅坐了起来,双目如电,竟然shè出了金光,那是什么?我吃了一惊,这明显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了,那样的话,我的神经会受不了的。 毛毛在我身后小声说:“我说香哥,你说这一路上怎么总是僵尸呀骷髅的,宝贝可一点没有露面呀。” 香哥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老二哥却是早看不惯毛毛的yīn阳怪气,此刻悄声抢白道:“你呀,真是财迷!” “怎么,你们不想找宝藏了?”毛毛马上反唇相讥,他的声音大了点,引的那只锈迹斑斑的手一顿,像是受到了惊动,然后,那骷髅扭脸望向我们,顿时,两道金光刷地shè向我的脸,我一惊,一低头,矮了身子蹲下来,心里怦怦直跳。妈呀,那骷髅的眼神太吓人了,居然……居然还有光芒在里面,吓得我们一缩脖,谁也不敢吱声了。 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想,是不是骷髅没有发现我们,自己又回去那棺材里了? 我躲的位置正好是在一块巨石后面,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情况,静静听了好久,也没有声音,所以我慢慢伸出了个头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我的耳朵竖着,眼睛左右观察,十分机jǐng地慢慢站起来,脑袋探出半个去的时候,瞥见老二哥在我的侧面一个劲打手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叫我马上蹲下来还是快跑? “你……”我刚想问出这句话,接下来的就是“你说什么”,猛然间,我的心跳急促起来,我感到了危险。我无意识地一扭头,看见了一个瘦骨嶙峋但是金光四shè的脑袋,这个脑袋上没有皮肉,只有两个硕大的圆圆的窟窿对着我,里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我的妈呀!我一低头,额头碰到了石头上,眼前金星乱冒,这是什么?这不是刚才那个锈迹斑斑两眼冒金光的铁锈骷髅吗!我捂着额头,顾不得疼痛,转身就想跑,但是已经晚了,我的前后左右立刻出现了几只手臂,把我箍在了圈里。接着,那骨骼格格直响,开始收紧了,啊!我慌了,这不是想要把我勒死吗?这怎么行!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害怕了,我憋足了劲,手脚乱挣乱蹬,也不知道蹬到了什么,只觉得咯擦一下,然后我脚底一空,连人带骷髅滚落下去…… ; 《天坑虫变》83 绝路(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下落的速度不快,但是我的心跳得很快,随着脚底踩上了石块,我也摔倒了。在这个过程当中,箍着我的那双铁手也松开了,我听见铁刺刮削着石壁发出的“克勒克勒”的声音,好像还有零星的火花出现。但是我并没有忘记,刚才是甚么东西袭击了我,箍着我的双臂,使我喘不过气来,那是那个浑身是闪着铁锈的骷髅,它像铁人一样,胳膊冰冷却有力,刚才的一阵火花那一定是它的铁胳膊和石壁摩擦产生的。 刚才的一阵跌落,再加上左右冲撞,搅得我头昏脑胀,如果不是极度的恐惧还在笼罩着我,我此刻早就摊了,但是我听到了身后的嗥叫,我不敢回头,只觉得浑身肌肉发抖,一待脚踩到了地面,我就一个翻滚,朝前扑去。 “喀擦”一声响,我听到那个铁骷髅铁手指插进地面的声音,铁手指和石头磨擦,又是一阵火星。我的妈呀,这么吓人的家伙可怎么对付,看起来不置我于死地它是不罢休的了。我靠在石壁上,慢慢摸着身边的石头想办法,我想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可是没有用,由于这里没有光线,眼前漆黑一片,再加上触手处都是石头,使我觉得四周都是密闭的石窟,这时,恐惧感更加剧烈了,甚至有一刹那,我感到了绝望! “嚓嚓嚓――”铁手指的声音又响了,并且越来越密,那铁骷髅一定追踪我的气息在靠近了……靠近了,靠得更近了…… 忽然,我的身后碰到了什么东西,尖刺穿破了我的衣服,触到后背一阵刺痛。 “啊――”我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即,我顿住了,冷汗冒了出来,难道,我这个受过武术锻炼的小伙子,还没有任何的反抗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我不甘心呀……此时,先前的恐惧又渐渐减弱了,一路的疲劳被紧张驱赶得干干净净,我清理一下思路,慢慢转过身,想趁着黑暗找到一条生路。 “滋滋滋滋――”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细微而尖厉,刺得我的耳膜很不好受,很像是有人用一根尖针在刻画着玻璃。这是什么?我静静站立着,呆呆想了一会儿,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慢慢伸出手,摸到了跟前的一样东西,顿时恍然大悟了――我的眼前竖立着一根短粗的尖石头,锋利的尖刺正对着我的前胸。回想起刚才我转身时的动作,幸好没有摇晃,要不然,碰到这根尖刺我怕是要被开膛破肚。可是,怎么这里会有一根尖刺,摸上去还是冷冰冰的,很像是利矛的矛尖,我脑海里刚出现这个念头,左右忽然触到了另一根尖刺,呀,还有一根?我一愣,右手再朝旁边缓缓移动过去,又摸到了第三根尖刺…… 我呆住了,怎么说,这面石墙上一定还有着第四根、第五根尖刺,说不定还有第六根尖刺……那刚才那个声音,难道是? 我猜想是铁皮摩擦尖刺发出来的,那只有铁骷髅才会这么做。 我刚一想到这里,我忽然隐隐觉得,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像是一个地牢,或者说低凹的囚笼。而那些尖刺,不正是惩罚被关押在这里的那些犯人的刑具吗?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至于为什么在这种古墓里会出现一个地牢,压根儿就没有仔细想过。 “噌――”一个声音惊醒了我,是金属相碰发出的响声,与此同时,一点火星闪了出来,我的眼前一亮,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正站在不远处,斜靠着石壁倾听着什么,它的姿势一看就知道,那是yīn险狡诈的古墓幽灵。 不好,是铁骷髅!我差一点忘记了它,刚才它弄出的声音,因为我再出身没有听到,谁知道已经离我这么近了。恍惚间,我无意识地朝后靠,想尽量紧贴着墙壁,这不免触到了身后的尖利的毛刺,“嘶――”我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动了。 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情况,但是我尽量竖着耳朵听着,希望听到铁骷髅发出的声音,这样可以猜测它的下一步行动。这家伙,虽然是个没有生命的祸害,可是好像很有智谋的样子,竟然还懂得声东击西,巧设计谋,竟然朝着远处扔出了几粒小石子,在地道里骨碌碌滚动,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一下,我的耳边尽是杂乱的声音,不免稍有松懈。等我再次凝神注意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铁面孔已经贴在了我的脸上。 “啊!”我惊叫一声,差点后缩,一歪之下,我感到腰上被两个铁箍夹住了,不好,是它干的!我想挣扎,已经晚了,眼前蓦地大亮,一道亮光从铁骷髅身后shè出,照在我的脸上,随即,更多的亮光从铁骷髅身后shè出,我还听到了许多的铁骷髅走动的声音。 晚了,不知是谁冒犯了这些家伙,现在它们全体出动了,我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我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脑海里却是在急剧思考,怎么忽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的铁骷髅,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隐隐地,我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是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呢?我不知道…… 《天坑虫变》84 绝路(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喂,金,你来吧。”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 刚才那些亮光已经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现在我尽量眯缝着眼看,铁骷髅身后有一个人,站立的姿势与其他不同,显然他不是铁骷髅,是真正的人! “你……你是谁……”我颤着声音问了一句,“我……问你……谁……” 那个声音叹了口气:“我?我是哈猜呀。” 哈猜?我根本不信,哈猜在上面的古墓疯狂的情景我还没有忘记,他的脸上道道青筋鼓了起来的可怕情景还历历在目。怎么才不过短短的时间,他竟然完好如初地出现在我眼前了?肯定是别人假冒的。 想到这里,我决定暂时躲在铁骷髅的身体后面,伺机逃走。我只管这么乱猜测,竟然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粗浅的错误。在这种密闭的古墓里,不是随便可以出现陌生人的,除非,此人也是来做同样的事情的,那样的话,他就更加危险了,因为,谁也见不得自己快要到手的宝贝被别人染指,更不用说叫别人看见自己倒霉的样子。 我没有回应,那边的那个人又说话了,“我真是哈猜,你瞧,你的脾气爱好我一点没忘,要不要我说给你……” 几个亮晃晃的光柱还在我眼前晃动,那是几个铁骷髅要挤过来,可是墓道狭小,它们塞住了。 “别挤了,像个小孩子一般……”我听见那人说,随即听见扳动什么的声音,“咔咔咔咔”直响,那些铁骷髅随即停住了,我眼前的这个铁家伙也抬起了面具,趁着这个空档,我一矮身,缩到了地上,然后身子一弓,钻到了铁骷髅身后,一拱把它掀翻在地……那些照亮的光柱都在洞壁上乱shè,但是它们都挤不过来,只能干瞪眼。我却瞥见旁边不远处的石壁后面有个小洞口,于是我顺势钻了进去。 洞口很小,我竟然被夹住了。 头在孔里可以活动,我微一侧,感到身后有东西在拍着我的屁股。随即,两只大铁钳一般的手臂握住了我的两条腿,我被拉了出去。 哇!我用两手拉住石壁的边,可是没有用。尽管手指扣得很疼,我还是倒退了回去。 身前好几个铁面人,不,那些铁骷髅――刚才还是那么恶狠狠的追赶我,此刻怎么都改变了“表情”?(如果有的话,可是我也看出来了,没有,铁骷髅就是铁骷髅,没有变。) 它们都不说话,但是面对着我有礼貌多了,而那个人――那个站在洞口看不清的人,现在已经到了我的跟前,借着在石壁上晃动的光线,我也看清了,这真是哈猜。 “哈猜,是你?” 这个时候看见哈猜,我不再怀疑了,他的脸,他的脸上那双眯缝着的眼睛,尤其他白白的牙齿,和下巴上一粒有两根毛的痣,我都是那么熟悉,只不过,他的脸上此刻多了几道伤痕。 “真的是你么?”我不禁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随即意识到这是不行的,我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住了。 “是我,真的是我。”哈猜说,“害你受了很多苦,对不起……” 我连忙截住他的话头,“哪里呀,是我把你拖进这件事来的……”忽然我想起这些铁骷髅,“等等,它们……”我指着哈猜身边僵立不动的铁骷髅。 “都是些可怜的仆人,不过也不必管它们,因为它们已经不会再把我们当作入侵者了。” 什么?我一时听不明白,什么叫做“入侵者”?但是现在的情形并不容我多想,因为我想起了老二哥他们,在我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还有,你……”我忽然想到,哈猜不是也很奇怪么,他是怎么化险为夷解了毒的?就问,“你一定遇见了什么,你已经没事了吗?” 谁知哈猜手指一竖,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我噤声,然后我们转过身来,他在前,我在後跟着,一前一后钻出了山洞,又回到了大厅里。 我所说的这个“大厅”,实际上就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山洞,只不过,头顶上的悬挂着的那些钟rǔ石,经过了千百年的地质变化,都已经变硬了,此刻虽然挂在头顶,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实际不会掉落下来的。而周围有一条小水流在流过,发出微弱的“哗啦”的声音。我们站在zhōng yāng较为突出的石块旁,哈猜摸着其中一个明亮的地方,我看见,那地方有一个光斑,光影是从上面一个小洞落下来的。我不禁一呆,这是不是说,山洞上面就是蓝天? 可是,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山洞的洞壁很高,几乎望不到顶,而那个光斑虽然只有脸盆那么大,上面的小洞却不知有多么大呢,或者是极高极高,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寒了,我知道,我们谁也爬不上去的。我再看四周,那些铁骷髅也跟出来了,此刻就呆站在一边,完全不像是刻意安排的,却像是无意之间在包围着我们,我的身前身后,仿佛按照着什么方位摆出了阵势,防止我们逃跑似的。 “哈猜,你这是……?”我诧异地问,还没等他回答,就听见身旁的巨石咕噜一阵响,它竟然裂开了。 啊!我倒退几步,下意识抬起了手,准备阻挡跳出来的什么怪东西,可是没有,我看见的事物确实叫我大吃一惊。 《天坑虫变》85 苏醒(1)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 ( ) () 石头裂开,里面竟然是中空的,而且很大,几个人正挤作一团,蹲在里面,看见灯光,都抬起了头,我赫然看到,他们正是老二哥、香哥、毛毛和一个陌生的人。 “你们……”我喘着气,但还是明显地感到头脑眩晕,“你们……怎…怎…么在这里?” 他们似乎并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迷迷糊糊望着我,或者说是我的背后,那些发出灯光的铁骷髅。不错,自从我跟随哈猜来到这大厅里,那些铁骷髅没跟过来,但是,它们头部的两眼――怎么都像是探照灯一样会发出光线来――不时闪烁着各种颜sè的灯光,有时还会熄灭,在地洞尽头时闪时灭。它们不像是特意在照明,而是像随意左右看看,又或者好奇。就像黑夜里在荒野的动物,它们的眼珠都是这样会发出淡淡的光的,我忽然想到,这很像狼的眼珠。 哈猜走过去,分别在各人的肩头点了一下,他们竟然都清醒过来了,老二哥甚至还有些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站了起来。我瞧着哈猜刚才好像是在点穴,这技术我也学过,知道他点击的部位应该是肩头附近的阳泉穴,那是专门管中枢神经大周天的。这么说,刚才是他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使得他们不能乱跑乱动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二哥他们又为什么会任凭他这么做而不加阻止呢?要知道他们几个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绝不会听凭哈猜任意摆布的。 老二哥正摇晃着身子想站起来,我抢过去扶住他,同时托住他的胳膊肘处的曲池穴,想看看他的反应。老二哥歪过头来,斜着眼望望我,“小金,你怎么了?你在这干嘛?” “我……我……”我瞠目结舌,不知怎么回答,看着其他人都望着我们,我只好咧嘴一笑,尴尬地说:“呵呵,我是想扶扶你呀,扶扶而已……” “哎哟……”随着一声呼唤,我才明白,其实需要搀扶的是香哥。原来他受伤了。 “怎么?香哥,你受伤了?”我吃了一惊,同时发觉他的左手有明显的血迹,还在渗出来呢。 香哥活动一下手臂,仿佛刚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一样,“哎――”他说,“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和一群僵尸打了一架……”话音未落,忽然看见了那些铁骷髅,他停住了。 “啊,真的呀。。。”香哥惊慌失措,想抬起手挡住什么,却落了个空,那些铁骷髅离着他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却以为就在眼前,这种判断失误的表现,不就是眩晕症留下来的吗! “香哥,”我扶着他,“别怕,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香哥望着我,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是你?” “对,”我点点头,“我和哈猜都在这里,而且哈猜也没事了。” 大概哈猜的事情他一点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听到我说哈猜他并没有反应。老二哥却惊叫道:“啊,哈猜?你又回来了?” 毛毛却“噌”一声抽出一把匕首,面对着那些铁骷髅十分紧张,“你们小心,怎么还有这么些个家伙……” 我呵呵笑了,望望哈猜,哈猜解释道:“它们并不可怕,你们瞧。” 说着,哈猜摊开手心,我们看到,他的手心里是一个生了锈的电子零件。 “哈猜,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呀?”我问,我想,这肯定是他从哪里捡来的,现在给我们看是甚么意思嘛!哈猜并不理我的责问,继续解释。 “……当时,我慌乱中尽乱抓了……结果,我就抓到了这个……” “等等,等等,”毛毛低着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耐心些,其实他此刻心里很烦,我知道,他是一个急躁乖张的人,根本不相信哈猜说的,能够忍耐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你刚才说的,你是随手抓,在空中抓到的?” “嗯!”哈猜很无辜地点点头,可我看到毛毛抬起了手,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不好,他要对哈猜不利。 “哈哈,哈哈……”毛毛仰天狂笑,“我看见了,你们也看见了,就连小金也看得清清楚楚,你――”说着,毛毛手一指哈猜,“分明掉进了一个腐朽的棺材里了,然后,我们看见的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骷髅要置我们于死地!对不对?” 说着,毛毛还夸张地把我揪了过去,想要我证明他说的话没有错。 我左右为难,我倒不是怀疑哈猜的话,可,毛毛说的是有道理呀! “这……”我求救似地望着老二哥,毛毛却紧逼一步:“小金,你可不要包庇这个黑小鬼,谁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问题!不要忘了,古墓里什么怪事都会发生的。” 他这一说,我也糊涂了,是呀,虽然哈猜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有责任维护他,可是,万一……真要是他遇见了什么怪异,而他又不知道,那我们下面可是要倒大霉的,想到这里,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老二哥摇摇头。 嗯?什么意思?我想问,可是万一他要是不叫我问的意思,那岂不是弄砸了? 老二哥站在香哥身后,我只能看见他的脸,而毛毛就站在我的身边,我的对面是哈猜,哈猜身后是黑黝黝的通道,那边刚才还有轻微的走动声的,此刻也沉寂了。定是那些铁骷髅溜走了……此刻我明白了老二哥摇头的含义,他也是担心哈猜有问题,这么说,我们还需要再观察哈猜…… 我还没有拿定主意,毛毛已经行动了,只见他一矮身,忽然朝着哈猜扑了过去…… 《天坑虫变》86 苏醒(2)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我顺着毛毛扑出的动作,伸出手想要阻拦,这自然是无济于事的,但是我的手指还是抓住了毛毛的衣角,我碰到了硬梆梆的东西,是武器?还是他的身体? 我顾不得多想,只听见砰砰乓乓直响,小小的洞穴里飞起许多的东西——一个手电撞到了石壁上,变得四分五裂……一片衣服的碎片飞舞起来,不知落到了何处……从哪里掉落下来的金属碎片飞了起来,击在石头上发出“噌”一声脆响……几块石头飞起来,差一点击中我的鼻梁…… 疯了?这简直是疯子在乱闹!我大喝一声:“快住手!”声音在空洞的洞穴里发出闷闷的回音,香哥一把拉住我,似乎还有许多的疑问,说:“小金,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老二哥急道:“哎呀,香哥,刚才你没看见?我们还正疑惑呢,谁知这毛毛忽然疯了似地和哈猜打了起来,这究竟怎么了呀……” “我…我…”香哥有些扭捏,“我刚才只顾着包裹自己的伤口了,一时没有注意,这……” 哦,我想香哥也有些道理,我们当时都在观察哈猜,而且,香哥的确受了伤,老二哥呢,也许只有他最了解情况!于是我问:“老二哥,你一定已经看到了什么,对吧?” “对呀,老二,你快想想办法……”香哥还在希望老二哥能解决问题,老二哥急急道:“别想了,先把他们拉开再说,再等一会儿,中间有一个倒下就不好办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拿出布口袋朝搏斗中的两人欺身过去。 对呀!我和香哥对望一眼,老二哥的想法没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先把他们全开再说,要想弄清楚情况,那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了,只要问问哈猜,就一切明白了,为什么毛毛这么急如星火地非要致哈猜于死地呢?我不明白。 这时候哈猜已经被欺到了角落里,看起来他是有意退让,不出重手,相反,毛毛却是招招狠毒,似乎想要了哈猜的命! 老二哥已经用一根绳索绊住了毛毛的双手,顺势绕着他滴溜溜一个旋转,绳索把毛毛的身体打了一个结实,老二哥的声音在旋转中不断传出来:“小金,快看住哈猜,别让他有什么闪失……哎哟,这小毛子今天怎么这么大劲,还要挣扎呀……” 我先挤近了哈猜的身边,一面扣住了他的双手一面劝道:“哈猜,你住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需要了解真相……”“我……”哈猜还没有回答,此时老二哥的呼喝声忽然大了起来,“哎哟快来帮忙,毛毛疯了……” 我扭头一看,毛毛已经挣脱了老二哥的控制,正在把拴在手臂上的绳索胡乱扯着扔在地上,老二哥反倒被摔倒在地,似乎是受了伤害,急急呼喝道:“快点,我看他不对劲,有问题……” 香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马上抽出了一个大号的电极棍来,不知道他何时准备了这个,还有点没有,他对准毛毛开动了开关,顿时强烈的闪电射出,击中了毛毛的身体。 谁知毛毛一声也没有出,只是顿一顿,并没有倒下,但是似乎害怕了香哥手里的武器,不再朝着他的方向跑,转而又奔向了我和哈猜站立的地方。 哈哈,他这可真是疯了,谁挡住他的路他就攻击谁,已经不顾念大家一起出来探险的同伴精神了。就在他又一次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忽然道:“你们…你还想逃命?我劝你投降吧,大王就要来了,到时候你的小命还不是掌握在我的手掌心……” 毛毛嘴里冒出来的话语真的是语无伦次,我直皱眉,我想他一定是中毒了,此刻只怕是发高烧说胡话呢!可是老二哥却“咦”了一声:“刚才,那个哈猜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问我,我却吃了一惊,“什么?”我问,一面想,难道哈猜也是这样说过胡话吗?对了,我慢慢想起来了,当时,他的确不正常,不过,哪里不正常我说不上来,现在想起来,不就是面色潮红,语无伦次吗?容不得我多想,毛毛已经到了面前,哈猜挥舞起背包作为武器,想要吓住毛毛,不叫他近前。我却忽然一转念,转身从我的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这是我一直带在身边却没有使用的东西,那就是热水袋,不过,里面装的却不是热水,而是加了百分之十五碘酒的溶液。这原本是用来颇邪气的,现在正好用在毛毛头上。 我打开盖子,对准毛毛的脑袋用力泼去,顿时,一阵五颜六色的水雾升腾起,果然在毛毛的头顶有一层雾气,这雾气占据了毛毛的脑门位置,也夺去了他的意识控制权,碘酒烧毁了这雾气的功力,破了它的妖法。毛毛一阵摇晃,然后栽倒,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面孔红润,不省人事。 “哈猜,你是怎么没事的?”我问。 “我吗?”哈猜摊开手心,露出那个生锈的电子零件,“你们没有耐心听我解释,请看这个,其实这才是关键。” 我却是张大了嘴巴合不拢:“这是什么古董呀?” 更新说明(NEW) - 天坑虫变 - 怪物老师 谢谢观赏!有甚么想对作者说的请QQ留言:151412651,或者致电159****8008。《天坑虫变》更新说明(NEW)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