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第二章 雪玉金雕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巍峨峻雄峰,鬼斧神又工。 雄鹰飞不过,猿猴难攀行。 绵延几万里,如剑刺苍穹。 疑是九霄破,流云遮面容。 云雾山,不知道开天辟地什么时候就矗立在这里。这名字不是我起的,而是山下老百姓都这么叫。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好像是祖宗的祖宗就传下来了。云雾山脉,绵延无尽,山势虎踞龙盘,山峰刀削斧砍,直刺苍穹,山顶终年被雾气笼罩,远看犹如和天连在一起,让人望而生畏。在雾气淡薄时登上山顶远眺,一轮红rì仿佛是镶嵌在白纱上的宝石,在远处雾淡处显出座座山的轮廓,参差不齐的山挨山,峰连峰,在无边无际的云海里若隐若现,数不清有多少山峰,不知道延伸了多远,这里雨水充沛四季分明,山里参天树木林立,各种奇花异草,珍禽走兽应有尽有。山下的村子里从前有几个勇敢的年青人,想深入云雾山深处一探究竟,可都没能回来,老人们都说,云雾山是老天爷在天上呆腻味了,而在人间建的小花园,用无数的大山做为屏障,又用浓雾掩藏起来,里头有如谜阵,只有神仙能zì yóu出入,凡人进去就会迷失在里头,也有人说那里住着吃人的妖魔,这些人是被吃了。云雾山好似把利剑刺破了天,被天上流下的云遮上了脸。让无尽的群山半掩半露,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山下的小村子叫云雾村,距离这里五里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云雾村的人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人敢再去探知云雾山的秘密,只在外围的几里砍柴打猎,没人敢深入它,人们怀着敬畏之心,将云雾山做为图腾,顶礼膜拜。 我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山脚下以前住着几户人家,但是嫌弃距离云雾村子远,赶集看病的不方便,就都签到云雾村去了,如今只剩了一户,因为世代打猎,图进山方便就没走。这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一块平坦的地方,房子的四周都是用大石头磊成,中间缝隙处用黄粘土腻住。房顶用山里的木头做成梁和椽子。然后钉在一起。在钉上木板。最后用黄黏土均匀涂抹,在铺上茅草。房子被一圈院墙包围,院墙也是用石头磊成两人高,墙头上插着许多带刺的树枝,据说这种墙可防野兽夜晚窜入院子。大门用碗口粗的木头钉成。上面也夹着许多刺树枝,又大又笨重。院子里有一扇磨,上面摊着几张没干的兽皮,这家住着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丈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身体壮硕高大。名叫云大。妻子林艳花三十来岁,皮肤略白,有几分姿sè和一双巧手,什么活计一看就会。他们有一双儿女,儿子叫云天冲今年十岁,女儿叫云蕾今年八岁。 天冲并不是云大亲生的,云大婚后,两三年老婆艳花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急得他也是四处求神拜佛,秘方偏方用了三百六就是没效果。那年秋天云大去云雾山的一处叫夹石沟的地方打猎,临近中午,吃了点干粮后就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突然传来噗噗的声音,云大祖上世代打猎,遗传祖先的勇悍机谨,视力听力较常人强出许多,眼睛闭着,耳朵却醒着,十丈外爬过的地鼠都知道公母。他即便是休息,手里也握着猎刀,搭着弓。一旦危险逼近,远则放箭,近则挥刀。这时闻听此声,一咕噜跳起,搭弓上箭,寻声忘去,原来是半空中一只白sè大雕在盘旋飞行,这大雕周身雪白,嘴如弯月,爪似钢勾,嘴爪和翅尖上如镀了一曾金,金黄耀眼。云大倒吸一口凉气,雪玉金雕。 云大并未见过雪玉金雕,只是听自己的父亲云三条说过,雪玉金雕通体雪白,由如羊脂白玉,身体如小粮仓般大小,眼睛犀利幽蓝,好似两颗玉石,它的嘴如大号的弯刀,两只利爪,就似钢叉,双翅展开足有五六丈,最奇特的地方是它的嘴和爪,还有翅锋上像镀了一层金,被太阳一照金黄耀眼。没人知道它的巢穴,只传说它住在,云雾山深处的某座险峻的雄峰上。其实他父亲也没见过,雪玉金雕行踪诡秘,常人很难见到,但云三条的爷爷却有幸见了一次 ,那次他也是去云雾山打猎,shè了一只鹿,但是没中要害,鹿没命的跑,他在后头追,不知不觉,就追了很远,这时他发现,已经距离每天打猎的范围很远,鹿正带着他往云雾山深处跑,这时他突然想到老人们的叮嘱,云雾山,没有边。晨与暮,全是雾,活着进,死难出。意思说云雾山无边无际,山与山,峰与峰之间无数的峡谷,沟壑纵横交错,在加上云雾遮了天,有的地方都被云雾包裹,人进去,很容易迷失在里头出不来,所以村里这末多代,除了很久以前有几个勇敢的人进去探索过,但都没有回来。所以后世子孙就没有在敢越雷池一步的。只是在云雾山外围方圆几里的山脉还有和云雾山接壤的一些山上,砍柴或打猎。这些地方雾淡或没有雾,山山沟沟的都被取了名字,而云雾山深处都是无数的山海,加之浓雾半掩,没人活着进去,活着出来。所以村民把它们归为一体,都叫云雾山。所以说叫云雾山,并非是指一座山,而是对,没探索过的无尽山海的统称。云三条的爷爷,这时念及于此,就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鹿跑远,这时他回过身往回走,因为还有一个多时辰,rì头就要落山,而早上和晚上是雾最浓的时候,于是他加紧脚力,想在rì落前赶回平时熟悉的狩猎区。约莫走了一顿饭的功夫,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凌厉的叫声,他心一紧,jǐng觉了起来,顺手搭上了一只箭,往叫声处慢慢走去,原来声音是从前面一个二十多丈高的山丘后传来,于是他收起弓箭,抽出砍刀,一边砍着灌木,一边抓着树干,边开路边往上爬,他身手矫捷,片刻就爬上了山丘顶。原来山丘后是个峡谷,此处距离谷底四五十丈,峡谷长一二里,宽也有半里多,峡谷呈碗状,周围都被许多各种参天树木包围,只有山丘这里高树不多,基本能尽览山谷一切景sè。等云三条的爷爷爬上来,往下一望,不由的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眼。赶紧趴伏在灌木丛里,这里灌木杂草半人多高,他拨开眼前的杂草,小心翼翼往山下望去。 原来山下三十多丈外有一块巨石,上面站了一只巨大的白雕,这雕身如巨松,通体雪白如玉,嘴如弯刀,爪似钢钩,翅锋与嘴爪,如镀黄金,此时双翅,展开好几丈,眼shè凶光,金嘴半张,一下下拍打着双翅,一声声凄厉鸣叫,在阳光下,嘴爪翅与烈rì辉映着光彩,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犹如身披白甲,脚蹬金靴,手持金剑的天雷神下凡,三条的爷爷不由的脱口而出:是雪玉金雕!以前尽听人传说,但谁都没见过,今天看这白雕和传说中一般无二,必是雪玉金雕没错.以前听人说起都以为是瞎编出来的,今天亲眼看见,才知所传非虚。雪玉金雕,冲着前方一声强过一声的狂啸,原来刚才就是它在叫,三条的爷爷往金雕的对面望去,原来离金雕十四五丈的地方盘着一条大蛇,这条蛇有缸口粗细,十丈长短,黄底白花,杂着绿条,头如铜鼎,眼似铜铃,突出头部两侧,头部正中长了四五寸高的肉冠,鲜艳如血,一张血盆大口微闭,一条一尺多长的黑sè信子,不住的吐出收回,在嘴边甩来甩去。说不出的恶心诡异。它挺起三分之一的身体,毫不示弱的和金雕对峙着。金雕还是轻挥双翅,厉声长啸,而黄白花蛇也是昂然面对,丝丝的吐着信子不甘示弱。三条的爷爷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凭经验他断定,双方都互知虚实,都不想先出手,所以摆出气势,想先压倒对方,竭力的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但这种对峙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三条爷爷的藏身处极好,本就离争斗处较远,又伏在深草里,所以绝难察觉。而前方高树不多,又居高临下,所以又是个做山观虎斗的绝佳地点,由是这,他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静观谷底的态势 第三章 争斗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白花蛇,有点慌乱,盘着的身躯全伸了出来,一条尾巴立起有一尺,不住的在摆动,这时金雕也跳下巨石,一步一步的逼上来,黄白花蛇往后退了退,尾巴打在身后的树干上,原来身后是一片树林,如果转身穿过这片树林,爬上坡度不大的谷壁,就能翻过峡谷,逃进谷旁的深山里,可转过身,肯定会把后背暴露给金雕,如果它趁机发难,不死也得重伤,所以黄白花蛇打算背水一战。黄白花蛇信子吐得越来越快,头变得又扁又大,眼睛似要突了出来,肉冠更加鲜艳yù滴,金雕在离它不到七丈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双翅依旧轻摆,但停止了叫声。 只见黄白花蛇噗的一声,吐出一只黑sè水箭,金雕体大身巧,嗖的一下闪到一旁,只见这口水箭打在一棵腰般粗的红松树上,只见树身被打了一个贯穿的洞,足见威力之大。这还不算完,只见这个洞,嘶嘶的冒着白烟,泛着白沫,一会功夫树洞周围就被腐蚀烂掉,并伴着让人作呕的腥臭气,只听一声断裂声传来,腐烂处承受不住上方七八丈高的树身重量,轰然倒下,砸掉了旁边好多树木的枝衩。原来金雕一直不敢欺身上前,就是忌惮的这个。 黄白花蛇,一口没中,就又蓄力准备,向着金雕的落脚处就又是一口,如果换做其他猛兽,必中此招无疑,因为落下的瞬间无法变向,可金雕是禽类它会飞,双翅一震拔地而起。黑水箭紧贴金爪而过,又打在后面的巨石上。啪的一声!被击中的地方被腐蚀了脸盆大小一尺见深的坑,并伴着腥臭流着黑汁泛着白沫。巨石其他被溅到的地方也被腐蚀了或枣或黄豆般大小的黑坑。只见雪玉金雕,或飞起或落地,上下躲闪左右滕挪,始终距离黄白花蛇六七丈远且一味防守,并不进攻。乍看,似被黄白花蛇逼得狼狈不堪。可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黄白花蛇吐出的黑水箭一口少似一口,一口又近似一口。原来黄白花蛇的黑毒汁就和人的唾沫差不多,都是有量的。你老一个劲吐,一会就得干。所以说吐到现在,基本也就干净了。而雪玉金雕一直不进攻,而一味的防守就是在消耗黄花蛇的毒液。因为如果离得太近,争斗起来,它抽猛子给你来上一口,躲难躲是避难避,甭多要是捱上半口,就是那棵树和那块石头的下场。再看那黄白花蛇吐了半天,一下也没打着。眼睛也塌下来了,冠子也耷拉下来了。下鄂与七寸处不住的哆嗦,可见消耗气力之大。其实想想也是,换谁让你不闲着的吐半天唾沫,还得有多远吐多远搁谁也得极度缺氧,头昏眼花啊。黄白花蛇现在就是这样,估摸着,现在准想,躺下歇会。可它别忘了,现在面对的是雪玉金雕。雪玉金雕现在正在离它七八丈远的半空中,注视着它。这时发现黄白花蛇停止了喷吐毒汁,神情萎靡。金雕眼睛一亮,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变防守为进攻。只见它长啸一声狂挥双翅,就见狂风骤起,地上的石块树枝和草叶,夹杂着它们中间一条小溪被刮起的水花,尽数往黄白花蛇身上卷去。金雕的翅锋上如镀了一层金,在阳光的映照下褶褶生辉。黄白花蛇这时正神情萎靡的喘气,就见一阵狂风连水带土夹石带草的袭来。半空中,一道耀眼金光当头照来。它一迟疑,就是这电光火石间。雪玉金雕,如离弦之箭又好似划天之星,瞬间欺到身前。要换做别的猛禽走兽,此击必定成擒,非伤及死。因为被金雕翅锋晃眼,让人难以辨物,再加上金雕又来如闪电。可黄白花蛇也不是凡物,虽然眼睛被金光笼罩可别忘了,它是蛇。蛇信是它的第二双眼睛,而且比肉眼还灵敏非常。所以它吐出蛇信一探,发觉金雕已然逼到眼前,于是脖子一低就地打了个滚,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在说雪玉金雕,眼看黄白花蛇露出破绽,如离弦之箭冲到近前,左翅如一把巨大的白玉金锋扇刀,唰的一下向黄白花蛇挺立的脖颈削去。钢叉般的双爪,向黄花蛇的身上抓去,这一击不可说不快,可黄白花蛇反应更快,低头就地滚开了。于是金雕翅锋没扫着蛇头,但把黄白花蛇身后仈jiǔ棵海碗粗细的树,拦腰齐茬砍断。钢叉金爪,抓到了蛇身下的岩石上,并掏了两个大坑,把扯下的岩石,碾成了碎末。要说黄白花蛇也不是善类,避开这一击,趁雪玉金雕立足未稳之际,把个四五丈长的大粗铁尾贴着地皮,夹风带势的就扫了回去。雪玉金雕一击不成,眼看黄白花蛇的大铁尾,抽了上来,就势双翅一展,又拔地而起。黄白花蛇一击也扑空,但把刚才金雕砍断的树,还有地面突起的岩石,全都尽数扫断扫平。这两个灵兽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攻我防,我防你攻的斗了半个多时辰。体力都消耗了不少。这时雪玉金雕见黄白花蛇动作一顿,瞅准机会照着蛇尾上一两丈处就是一爪,黄白花蛇本来能避开。可斗了这末久,在加上对手又是雪玉金雕。所以难免体力不支,虽然极力躲避可还是被雪玉金雕抓了个边。就是这,也被抓出几条血沟。黄白花蛇大怒,猛然挺起两丈多高,向着雪玉金雕的头就喷出一团黑雾,金雕躲避不及赶忙用双翅护住头部,黄白花蛇用尽全力,把嘴里仅剩的黑毒汁喷向它的双翅。虽然力道不小,可毒汁实在是没有多少了。就只喷出了一些毒沫星子。但就这点也把金雕的扇翅白羽上,吐了许多黑星点子。如果换做其他普通禽兽,这点早把它化作脓血了。可雪玉金雕是异兽,所以扇翅上就如同白布上溅了些墨点星子。不过它这墨点星子可不像白布能洗下去,要得等个把月,新毛长出,才能替换掉。就在这当口,黄白花蛇趁机从金雕身旁冲过。等金雕回过神来去追,已然来不及了。 第四章 神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原来谷壁间有一条上窄下宽的崖缝,黄白花蛇早就注意了。可碍于金雕挡住去路,一直不得机会接近。正好趁这个时候,迅捷如电的钻了进去。金雕随后扑来,但为时已晚。只好狂怒的把崖缝外的树木尽数用金翅砍倒,岩石抓碎。眼看着黄白花蛇没了踪影。它发泄够了伸开双翅,飞到这处崖缝的上空。看到这崖缝又深又长,延伸很远。所以愤怒的长啸两声,震得山谷的树叶瑟瑟发抖。然后沿山谷盘旋两周,最后向云雾山深处飞去,一直飞没到云雾里,只有身上还有一丝金光反shè回来,直到被云雾完全吞没。 翻回头在说云三条的爷爷,从这两个异兽大战开始,他的嘴就张的大大的,就没在合上过。等到金雕飞走有一会了,他才如梦初醒。并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乖乖!我的个娘耶。乖乖!我的个娘耶……沉吟了一会,他想我不是做梦吧,想到此处,冲着自己的大腿根就使劲的拧了一把。哎哟!真…真是自己的腿,真疼!看来都是真的。他毕竟是猎户出身,这时候回过味来了。突然想到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等会这俩祖宗任意一个杀个回马枪,我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吃不了,我就得兜着走。想到这,他抓起自己的东西,滚下山坡。比狗撵兔子还快的速度奔回了家。 再说三条他爷爷回到家,可能受了点惊吓,就害了场病。那时周围还有几家邻居,期间就去他家看望他,他就把这一切如实的说了一遍,不过没有人相信信,因为三条他爷好吹牛,所以别人都认为是他又瞎遍的。因为这里好几辈人,都没看过这等稀奇事。反而他给看到了,谁信哪。所以三条他爷也是有嘴说不清。最后他把这个事,说给了云三条听。而三条也是当个没影的故事,说给了云大听。等到过了几年,三条他爷去,五里外的云雾村赶集卖野货。遇到了,一个走南闯北的药材商人,来云雾村收药材,他相中了三条他爷卖的鹿角。两人谈论起来,那个商人大江南北哪都去过,所以阅历相当丰富。闲聊之中三条他爷就把这事说给了他听,他听后大为惊奇,并没有怀疑。而是继续说,那个雪玉金雕没错,我也听说过,可是无缘一见。而那条黄白花蛇,名叫“神宫”。据说神宫生下来通体雪白只有不到一丈,只有到五十年后,修炼有果,才能退下白皮,如果修炼成功并退下白皮,这时通体鲜红。头上生一寸多肉冠,长约三四丈,大碗口粗细然后必须继续修炼。一直要等到再一个六十年后。如果又继续修炼有成,那么就退去红皮换上黄皮。这时头上肉冠长成两寸多,身长得五六丈小缸口粗细,这时内丹已初具雏形。像老弟说的那样的我还真没在听说,不过以你说的那个长度和粗度,还有肉冠的高度,我估计少说也得三四百年了。这时候它的双眼已变成黑夜視物的夜明珠,它的内丹已经修炼了八成。就藏在它的肉冠下,如果凡人食之的话,可半人半仙之体。这神宫蛇退下的皮,也是极其珍贵的,年岁越长价值也就越高。以白蜕皮为例,是一寸皮一两金,更别提别的了。三条他爷一听一寸皮一两金,眼睛一亮,那商人狡诘的一笑说,老弟如果愿意去云雾山里寻找,我还可以加价的。三条的爷爷一听然后说:算了吧,我怕有命拿,没命花。咱且不说这东西不易找,就是深入云雾山里,都不可能。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山峰,还有无数的峡谷沟壑,再加上终年被云雾遮掩,我怕蛇蜕没找到我先废在里头。商人笑着说:神宫又叫地煞,而雪玉金雕又叫天凤,这二者水火不容,一见面准打个你死我活的。三条爷爷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这时那个商人按谈好的价格,给了鹿角钱。又说如果老弟有意去寻蛇蜕,我愿意给你提供一切帮助,三条他爷咽了口唾沫说:行!哪天我活腻歪了,就去找你。商人说:老弟又说笑了。然后恭了下手,说了声后会有期,就消失在来往的人群里。三条的爷爷站在那里看着商人远去的背影,默默的自言自语说:一寸一两金,娘的!要是我的皮有这末值钱该有多好。 第五章 男婴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现在回到云大这里,云大张弓拉箭,静静的观察天上的态势,发现雪玉金雕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虽然离他有十几丈远,但自己却感觉像是一座映着金光的白sè雪山,在头顶盘旋。 想到自己的妻子,云大不禁悲从中来,想想自己还没为云家留下一点血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老云家就要绝户在自己身上了。 但转念又一想没有也好,如果像今天这样自己死了,至少艳花还能没有牵挂的改嫁,虽然成亲两年但夫妻俩感情甚笃。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云大又恢复了冷静,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云大虽然内心波涛汹涌,可手脚上却一点没乱,他不愧为出sè的猎手,在生死面前,眼神坚定,意念执着,犹如明知必死,但准备欣然赴死的勇士。 云大冷眼紧盯着天上不住盘旋的雪玉金雕,手上弯弓拉似满月,箭矢蓄势待发。 以他的箭法,必能shè中金雕,可他知道,对于这个大怪物,这一箭,无异于不伤皮毛的瘙痒。 那样反而会激怒它。 所以他只能镇静不躁,以不变应万变。 雪玉金雕盘旋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光景,突然朝云大面前三四丈的地方落了下来。 云大虽做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自己现在仿佛站在一座小山面前,雪玉金雕的爪子和勾嘴,犹如磨盘大小,如镀黄金,被rì头映的金光夺目。 浑身雪白如玉没有一根杂毛。 远比父亲所说的大的多。 原来云三条的爷爷当年观看争斗的地方,离得较远。 所以目测的个头,就打了折扣,而今天云大这末近看雪玉金雕,能不惊讶震惊吗! 就见雪玉金雕抖了抖翅膀,只见翅锋上也似镀了黄金,回shè的金光,把云大的眼睛晃得生疼。 他强睁双目想看清,雪玉金雕想干什麽。 只见金雕低下了头,从嘴里吐出一只两尺多长,一尺多宽的竹篮,然后用左翅指了一下云大。 接着覆盖住竹篮,眼睛里显出护佑幼雏的温柔目光,喉咙里发出柔小的哼哼声。 云大,被搞的一愣,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接着金雕又用右翅指了一下云大,然后目露凶光,扫了一下右胸前并尖喝一声,扬翅一挥,只听咔嚓一声,把右边一块一两丈高的石头削掉了一少半。 吓得云大退了两步,只见金雕用双翅指着云大。 这要换别人不吓死也吓残了。 可云大打猎出身,胆识气魄胜于常人。 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金雕左翅下覆着的竹篮,金雕就柔声哼哼,而目光转向右翅下空白地方,它就目露凶光,尖声鸣叫,并挥动右翅指向云大。 如此这般试了两次,云大明白了,感情今天这雪玉金雕是给我强制送礼来了,我要收了它的竹篮还责罢了! 要是不收,那劈开的石头就是我的下场。 人都说猴jīng,现在看来和眼前这个扁毛鸟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云大想到此处,又苦笑着说道:我还有有选择的余地吗? 于是目光死叮着金雕左翅的竹篮,不动了。 雪玉金雕显得特别高兴,把竹篮往左边推了一丈。 然后往前迈了一步,看样子知道云大接受了很高兴,想上前近距离的和云大寒暄一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云大却往后退了几步,其实就个头比例来说双方太过悬殊,雪玉金雕不觉的,可云大却生怕眼前这个如山大的扁毛鸟,一失足,把自己踩死。 所以雪玉金雕进一步,他就退几步。 雪玉金雕一看这样,只好作罢。 转身走到二十多丈外,长啸一声,飞入半空,在云大头上十多丈的地方盘旋不去,云大似有所悟,走上前去抱起竹篮,雪玉金雕满意的啸了一声,然后朝云雾山深处飞去,一直到越变越小,没了踪影,云大确定雪玉金雕已经离开,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发现竹篮上蒙着一张红sè的小被子,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是个虎头虎脑的婴儿,此时正睡得香甜,云大仔细看过,原来还是个男婴,激动的双眼擎满泪水,跪向雪玉金雕,消失的方向,说道,天不绝我,云家有后了。 说完往云雾山深处的方向拜了三拜。 第六章 误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且说云大,真是信服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本以为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可这转眼间,不但自己没事,还得了个梦寐以求的儿子,想想自己老婆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好多人劝自己休妻再取,延续云家的香火。就连妻子艳花也言语上暗示过几次,可云大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却是个极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一来艳花过门后一直勤俭持家,对自己呵护备至,二则来夫妻俩感情深厚。三则一旦艳花被休回到娘家,谁会在想娶一个不能生育,被休弃过的女人呢,她肯定会孤独一生。所以对别人的劝告,他皆一笑置之。他想如果艳花能生下一男半女最好,如果真的不能生育了,自己就和她搀扶着过一辈子。对于子嗣,他抱着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心态。但今天老天竟然送了他一个儿子,虽然送货的使者和方式太惊世骇俗,可都不重要。孩子虽不是己出,可自己一定会像亲生的一样,加倍疼爱他。想到这里他抱着竹篮,像托着整个人生的希望似的,脸上泛着满是褶子的夸张笑脸,也不顾地上的打猎工具,一跑一颠的往自己家里奔去。 在说林艳花,此时正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个用鸡蛋壳做成的画着个胖娃娃的不倒翁。在桌子上摆弄。想着自己成亲两年了,肚子都没有动静,都不如那老母鸡,就是鸡两年也能生个蛋出来。虽然丈夫云大嘴上不说依旧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可看到别人家儿女绕膝的情景,心里也是说不出的什么滋味。林艳花一边拨弄胖娃娃不倒翁,一边说:小东西,你要是真的,该有多好。我做你娘,你愿意不愿意?你要是愿意,就站着别动,要是不愿意,就躺着别起来,我给你三次机会,于是她拨倒了三次,不倒翁又立了三次,然后自己笑着说,小东西,你可别反悔。就在她自娱自乐的正起劲的时候,就听着云大在院外如杀猪般扯着嗓子喊:艳花有了,艳花有了!…林艳花起身从窗户往大门口望去,就见云大手里捧着个篮子,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咧着个大嘴,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眼睛瞪的像铜铃,亢奋的犹如喝了半斤的鹿鞭酒。林艳花赶忙下了地,出屋迎了上去。只见云大大步流星的跨进院子,迎着艳花大喊大叫;艳花有了,艳花有了…林艳花满脸通红,上前摆着手对云大说:别喊了,别喊了,什么我有了,让外人听到,羞死人了。那时候云大家旁边还有两户邻居没搬走。云大闻听此话,也感觉欠妥,可能是太高兴了又扯着嗓子喊:不是你有了,是我有了!林艳花闻听此言笑的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调侃着说:你个大老爷们,你咋有的?云大这时顿觉失言,满脸涨得更红了。忙不迭的又说:不是我有了,是这篮子有了。林艳花笑的肚子都疼了,强忍着说:当家的,你今天是去捕野驴去来不?云大说:没有啊,咋了?林艳花说:野驴没抓着,白捱野驴踢。看着没受伤,其实变儍哩!云大这个人平时五大三粗的不善言语。这时在加上高兴的又过了头,一时不知道该咋说了。于是也不做解释,伸手就把蒙着孩子的小被子扯开,然后往林艳花面前一送,说:快看!林艳花低头一看,笑容立马僵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只见一个可爱的男婴,虎头虎脑的,粉嘟嘟的小脸,这时候睡的正香,林艳花惊讶的问云大:这是谁家的孩子。云大兴奋的哈哈大笑,然后得意的说到:艳花这是我的。此话不说罢了,闻听此言,林艳花的一张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瞬时两眼裹满泪水,心说:云大啊云大我是两年没生出个蛋来,我也知道愧对云家祖宗,我也和你说过,休了我在娶一房,你不听。说什么今生今世除了我不会在爱别的女人。可现在呢?你找了别人总该和我说一声吧!你个外表老实,内心虚伪的混蛋,好啊!现在连小孩你都造出来了,今天抱来是和我示威来了吗?准备把我清场了呗。然后冷冷的说:他娘什么时候来呀!云大正在兴奋头上,闻听此话不对味,敛起笑容诧异的问道:谁娘?林艳花寒着脸道:他的娘,难道是我娘吗?云大这时品出滋味来了,赶紧说:艳花这孩子不是我的,是咱俩的。这时林艳花的眼神愤怒的都能吃人了。云大这话刚说出口,才感觉又不对。然后又赶紧说:艳花你别生气,你听我说,这孩子不是我的,也不是咱俩的,他是鹰的!林艳花这时已经泪流满面,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到:云大你要骗我到什么时侯!云大这时候脸涨的如猪肝sè,结结巴巴的说:艳~艳花,他真~真的就是鹰的。林艳花气的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到:是吗,你是想说龙生龙,凤生凤,人生人,鹰其实也能生人是不?随后又yīn阳怪气的说:哎呀,这鹰还真是能耐呢!有毛的能生,没毛的还能生,平时除了下蛋,偶尔还能生个孩子!行!行啊!云大你牛啊!哪找的这只鹰啊。云大本就老实巴交,平时又不爱说话这时更是百口莫辩,一着急又憋出一句话:艳花,不是鹰和我生的,是它送给我的。林艳花气的又大喊道:它送你个孩子,咋不在送你个媳妇啊?云大现在真如同猴吃芥末翻白眼。又难受,又憋屈,又无可奈何。一味的重复说着:他是鹰的,啊不!是鹰送我的,真是鹰送我的…这时候林艳花也不和他废话了,转过身捂着脸,哭着跑进屋,收拾起了东西。云大手捧篮子,站在院子里。心想:哎!本以为,这是个天大喜事,可没成想搞成这样。唉!没被扁毛鸟吃,差点被老婆吃了,扁毛鸟啊扁毛鸟,你害死我了!这孩子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不一会林艳花收拾好了个大包袱,挎着出来了,眼睛红肿,冲云大冷冷的说:我回娘家了,祝你和你的鹰,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云大一看这架势,赶紧把篮子放到磨盘上,走到艳花跟前扑通就跪下了。 第七章 事态恶化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大一边跪着一边拽着林艳花的手说到:艳花你听我解释、艳花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林艳花头也不回冷冷的说到: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了,云大你放开我的手,休书你是现在写,还是我回娘家后送到我家,说到这里又抽抽涕涕哭了起来。 云大现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说啥好。 想接着说是鹰送的,可又怕在刺激到林艳花。 可这真就是鹰送的。 不这末说难道说自己在外边和别的娘儿们生的吗!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林艳花又问到:我在最后问你一次,这孩子是谁的? 云大无可奈何咬着牙怯生生的说到:真是鹰送的。 林艳花闻听此话擦了一把泪水转过身平静的对云大说道:云大我敬佩你是条汉子,当初我爹不同意我嫁给你,我当时就看中你老实,淳朴,勤劳勇敢,有上进心。 虽然有点一根筋可是是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托付一辈子的人,我不顾家人反对,把自己交给了你,可没想到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现在看来谁都不怨,只怨我当初瞎了眼。 这时她从云大手里抽出了手,从包袱里摸出了一把剪刀,一手持刀,一手拿着自己的头发,喀嚓一声就剪下一缕青丝,扔到云大身前。 含泪说到:自今rì起,我林艳花与云大恩断义绝! 老死不相往来,黄泉路上不相逢。 人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孔子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女子还放在小人前边。 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刚还是娇滴滴千依百顺的小娘子,一变了脸就成了扑向小鸡仔儿的老鹞鹰。 这时云大一看这场面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便又说:艳花你听我详细的跟你说,这真是鹰送我的,我今天去打猎,在一块大石头上正休息…林艳花哪有心情在听他啰里吧唆,转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云大一看解释无望,便对林艳花说到:艳花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孩子真是鹰送我的。 我当初承诺过一生一世对你好,就誓死不忘,今天事以至此,我也不想在多说什么,为了一表清白,我今天就用我的血来洗刷我的冤屈。 说到这里,云大站起身就朝两丈外的一棵合抱粗的枣树撞了过去。 这时候林艳花刚迈了两步。 闻听此话,心里一惊。 成亲两年云大的xìng格她是在熟悉不过了,什么事说的出就做的到。 这时她扔掉手里的东西回头一看,云大正站起来身来,低着头如一头发疯的公牛向着院子里的枣树冲去。 林艳花大惊失sè,也疯了似的迎了上去。 就在离树两步远时,赶上了云大。 林艳花用尽全身力气死命一推,当时就感觉是拥到了一堵墙上,自己被弹了开来,在地上滚了四五个跟头才停住。 在看云大,平时身体就壮如牛加之又是怒气填胸还抱着以死辩白之心,所以更是火起风又助,石滚人又推,一冲之势有如排山倒海,不可阻挡。 有句老话说的好:流氓会武术,谁都拦不住。 疯牛发了怒,老虎也胆怵。 云大打猎出身,拳脚不弱,三两个人近不了身,在加上身大体壮又是在盛怒之下,所以就像是高山上飞滚下的磨盘。 也难怪林艳花被撞飞。 可林艳花虽说是弱女子,可在情急之下,死命的全力一推之力也不容小觑。 虽被弹飞了,可云大也被推的向右偏了半步,所以头没撞着树干正中,而是左肩头擦着树干边又摔了出去。 在看林艳花浑身上下都是土,手上也被挫破了皮,。 她站起来后也顾不了这些了,飞也似的冲向云大。 这头再说云大,被林艳花一推之下,跑了偏。 左肩膀擦着树干,重重的摔在了一丈外。 虽说头没撞树上,可额头也被地上的石子磕破了皮,而左肩膀连皮带肉的还有外面的衣服被蹭掉了好大一块。 要说云大是条汉子,就这样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看样子又要发起第二次冲锋。 林艳花冲到近前就看云大左肩膀血肉模糊,整条手臂都被不断冒出的血浸透了,额头上也是好几处没了皮,血在额头上往下淌出了好几道血流。 眼皮被流进眼睛的血刺激的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 云大这时摇晃着又要往前冲去,就见林艳花伸手拦在身前流着泪大声喊道:云大! 你今天要是在撞也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云大一边用手抹着流进眼睛的血,一边喘着粗气说:艳花你相信我了吗? 林艳花现在心都碎了,虽说很生气云大骗自己,可也没说要云大去死啊,人说一rì夫妻百rì恩。 自从和云大成亲两年来,夫妻俩相敬如宾。 偶尔伴两句嘴,可最长都没超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好了。 今天也是太生气,太生气也是源于太在乎太爱眼前这个男人。 当听到云大问了这句话时,她不加思索的说:我信! 这孩子不管是你和鹰生的,还是和别的女人生的,或是鹰送的。 我都不在乎。 接着抽涕着说: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好我什么我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你好…林艳花说到这里抽涕成了一团。 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诚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嫁给一个自己深爱又能携手过一生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失去这个男人更痛苦的事吗? 因为爱! 她选择了他,没有高大的瓦房她可以住茅草屋,没有华丽的衣服,她可以穿粗布衣。 没有美味的佳肴,她可以吃草根树皮,没有…但只要能靠在他的胸膛上,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感觉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她的世界只有他,她的人世停留只为他。 她可以什么都没有,可她不能没有他。 所以当看到云大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林艳花的心就碎了,也许今后的她会变成一具抽了筋亡了魂的行尸走肉。 云大听林艳花这么说,又要往树上奔去,因为艳花还是没相信自己。 不过是不忍心自己再受伤而已。 林艳花见此情景扑上前抱住云大说道:我信,我信,我真信了。 事到如今林艳花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云大了。 因为云大这人不会撒谎,说一不二,当初自己两年,没有身孕,云大都不离不弃,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孩子啥的。 她相信自己没看错云大。 可云大一下子弄个大儿子回来,张口闭口的鹰送的,鹰送的。 但凡有点理智的,能相信吗? 估计就是圣人孟子的母亲,今天遇到这种事也得抓狂! 更何况是一个心里已装满了自己心爱男人的林艳花。 林艳花就像是一只高高在天的风筝,不管自己如何在九霄之上翻转翱翔,可牵绊着自己的那条线,却永远的攥在心爱男人的手里。 他的一举一动,都左右着自己。 即便是今天自己负气远行,可又能逃到哪去呢,天地之大一旦放风筝的人撩拨了自己的心弦,不管有多少委屈和不甘,自己又终会回到他的手心里。 云大这时候可能失血过多,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脚步。 林艳花心如刀绞。 不敢在说质疑云大的话,她真怕眼前的这个傻东西舍了自己的命。 只见它柔声对云大说道:快,我扶你进屋包扎一下。 云大现在是头重脚轻,闻听林艳花说出此话已然没了刚才那么浓重的火药味。 心知已经原谅了自己。 但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信我了吗。 林艳花怕云大在干出傻事来,尽力的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又柔声说道:我信了,当家的快,我扶你进屋赶快包扎一下。 云大一听艳花的口气已经没了一点怨恨,心说:这点血没白出,肉没白掉,看来暴风骤雨已经远去了。 林艳花扶着满身是血的云大进了屋。 这时云大的一颗悬空的心才算是落了地,那颗枣树上一直注视着树下态势发展的母鸟也一颗心落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树杈间鸟巢里的卵,然后盘算着是否要搬家。 第八章 雨过天晴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再说云大祖上世代打猎,难免磕碰受伤。所以家里家里一直备着跌打损伤的药。 林艳花也是手脚麻利的人一小会就把云大的伤包扎好了,云大就利用这个间隙,把自己如何遇到雪玉金雕又如何收了它的礼,原原本本一点不漏的都讲给了林艳花听。 听的林艳花也是啧啧称奇目瞪口呆,因为她打娘胎出来也没听到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时候云大又对林艳花说道:艳花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就找个好人家送了吧。 林艳花刚要说话,就听院子外传来婴儿的哭声。 夫妻俩这才想起来这么半天尽顾着打架了,连这个孩子都忘了。 于是赶紧出去,来到磨盘前就见篮子里的小家伙正在抻胳膊伸腿的不住啼哭。 小脸憋的通红,两个大眼睛不住的眨着,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朵里,一张小嘴蛮不讲理的怒吼着。 真是我见犹怜! 女人终归是女人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母xìng,林艳花刚还对这孩子嗤之以鼻呢,现在一看这小家伙,怒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他,心疼的都要碎了。 她赶紧抱起篮子回到屋里,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可他就是不给面子,还是不住的啼哭。 云大问道:他怎么了,是病了吗,还是哪疼? 林艳花说:应该不会,说着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说道:也不烫啊! 接着用手指抹了抹他嘴角的口水,柔声说道:小东西,你咋了,急死娘了。 云大一听这话,心说;女人真是啊! 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恨不得至你于死地,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到给自己封了娘了。 想到这里自己都替自己委屈。 这时候就见小家伙把林艳花的手指含在嘴里不住的允吸,可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就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艳花似有所悟抬起头问云大:这孩子你喂过吗? 云大这时候也想起来,从雪玉金雕那里抱回孩子,他就一直睡觉。 在加上一路上得意忘形,回来又和林艳花大战三百回合,这孩子还就真没顾得上管呢。 于是说道:没有啊,哪顾得上呢。 就见林艳花生气的说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云大膛目结舌,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林艳花吗! 这时候林艳花又生气的说到:你怎么不喂喂他,看把这孩子饿得。 云大这时候委屈的无法形容,五官都要挤在了一起,然后看着自己媳妇胸前那两座挺立的双峰,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强壮但不挺拔的胸膛委屈的说道:我想喂! 可我也没有那玩艺儿啊! 林艳花听云大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怪自己一时着急。 想想也是,云大他一个大老爷们上哪弄nǎi水喂孩子啊。 一提nǎi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于是对云大说:上个月你不是捕了一只怀孕的母山羊吗,非要杀了给我补身子,我看着它母子俩怪可怜的就没让你杀。 云大听到这里也猛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前几天这母山羊下了羔子,nǎi水特别的足,听人说羊nǎi大补。 尤其是野山羊的。 所以云大每天都挤上一碗给艳花喝。 这母山羊就拴在房后的榆树上。 于是云大拿了个碗,飞奔向后院,可能是心急,也可能是太兴奋。 云大今天下手格外的重,疼的母山羊滋哇乱叫。 如果这羊要是能说话的话,估摸着准会把云大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云大三下五除二的挤了一碗羊nǎi,飞奔回了屋里。 林艳花把孩子放在炕上,接过云大递过来的羊nǎi,找了个小竹木勺就给孩子喂上了nǎi,小家伙开始抗拒,但一尝滋味还不错,一小会就把一大碗羊nǎi吃了个jīng光。 小家伙吃饱喝足之后就笑了起来,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艳花这时候把孩子抱在怀里好似捧着自己的命。 看着小家伙的笑脸,整个人都感觉要飞了。 云大这时候对林艳花说:艳花,把孩子给我抱抱好吗? 林艳花柳眉一竖怒道;你从夹石沟这一路抱回来,还没抱够啊。 云大说:那不是抱着篮子吗,孩子我也没抱上啊! 林艳花想都不想说道:不行! 没门! 云大又说:求你了艳花,就一小会。 你就看在我一身伤的份上,就让我抱一抱这孩子行吗。 林艳花又说道:那是你蠢,打猎你有一套,说话你说不清楚。 你可以再去夹石沟求鹰在送你一个,咱俩一人一个,谁都不争也不抢。 云大心说:算了吧,这一个都差点没把我搞死。 云大一看央求无望,就坐在炕上,这时候发现盛孩子的篮子里有一个布包。 于是上前拿在手中。 就见布包上写着四个字,云大没读过什么书,但自己父亲云三条读过几天,后来就教云大认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些别的字。 云大家世代打猎,所以感觉读书认字的没啥用,所以自己也没用心学,而云三条也感觉打猎好就行了,也就没在督促过云大学习。 云大这时候捧在手里,嘴里读道;什么,什么子。 于是便对沉浸在做母亲幸福里不能自拔的林艳花说道:艳花,你看这写的是啥。 林艳花是云雾村林铁匠的女儿,小时候跟村里的落第秀才吴德才学过几天。 所以说认得的字比云大多一些。 这时候听云大这么一说,往布包上一看念道:善待此子,就是说好好对待这个孩子。 然后心里一震,又说道:莫非这孩子的父母有难言之隐,不得不把这个孩子托付给别人? 云大也惊讶道:原来鹰还会写字? 转念又一想又说道:那雪玉金雕的爪子如磨盘大小,它咋就能用毛笔写出这么好看这么小的毛笔字? 林艳花毕竟读过些书有点见识,想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个孩子不是凡人,他的父母也不简单。 能够让雪玉金雕来把孩子送出来,要么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要末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这时候她低头看了看,又甜甜睡着的孩子。 说道: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他父母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把他送出来啊,人都说儿是娘的心头肉,血浓于水的亲情更是说不清,弄不懂的东西。 足见送走孩子的那一刻当娘的得有多么的不舍和撕心裂肺的痛啊。 说到此处。 林艳花仿佛感同身受,眼圈又红了,于是把小家伙抱的更紧了。 这时林艳花想到了什么又催促云大说到:快把这布包打开,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线索吗? 云大闻听此话,正中自己下怀。 于是将布包打了开来。 第九章 窥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大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打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其实何止是他,这时林艳花也是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布包里现出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怪东西。就见它只有半只手掌大小,形状怪异,全身质地通透,颜sè浅蓝,且薄厚不均。周身shè出七彩霞光,映的二人的脸和屋顶还有四周墙壁五彩斑斓,七sè交替!最奇妙处是这异物上方三寸处笼罩着一层薄云淡雾。云大此时如石塑的人像推之不动,林艳花犹如木刻的人雕喊之不闻。二人就这样被惊得立在当场好一会。云大托着它动也不敢动。林艳花抱着孩子挪也不曾挪。就这样二人在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之中,呆呆的愣了好一会。 这时云大诧异的眼珠子瞪的都要掉出来了,然后抬起头望着林艳花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是啥?林艳花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也瞪着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那…是啥?林大这时候稳了稳心神,仔细的在手中察看着,就见这东西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非木非石。半掌大小,轻如纱,重如纸。触手温热,拂面清凉。说不出的奇异难测。林艳花这时也把刀架脖子都不放手的孩子,轻放在炕上。伸手从云大手里拿过这异物,来回翻看。然后说道:这东西,可真是太稀奇了,我读过山海经,异闻录。可都没看到没听说人世间有这种东西。云大接口到:艳花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天上来的是不?林艳花回到:不知道,反正是天下难觅,世上难寻的东西。就在这时夫妻二人一起转过头,向熟睡的男婴望去。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看来这孩子也不是凡人。就在夫妻俩诧异不绝的时候,就听大门口传来一个人的喊声。 原来云大家住的这个山脚下,以前住着十户八户或农或猎的人家。可后来陆陆续续都搬去了五里外的云雾村。到现在也就剩三四户还没走。云大这人老实仗义。平时打的猎物要是多,除了留够自己家吃的和卖的,总会拿出一部分送给周围的邻居。而林艳花也是xìng格豪爽,不斤斤计较的人。自己常说: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就和周围邻居的关系处的十分融洽。夫妻俩的人缘特别的好。在别人眼里一直是相亲相爱,不离不弃让人艳羡的眷侣。如果说要找真人版的牛郎织女,那肯定全会选他俩。如果说要在人世找寻一对没毛的鸳鸯,那么一定还是他俩! 云大的邻居们,私下里一直羡慕他们这对神仙伴侣,男的体贴能干,女的温柔贤惠,还持家有道。不像别的男人能挣,但媳妇太能花造,这种就叫败家娘儿们。还有就是男的不能挣还能造,老婆持家有道,却总是入不敷出,这就叫爷们败家! 话说这天傍晚云大的邻居,一位姓李的妇人正出来抱院外剁好的柴禾,准备做晚上饭。就听着云大家狼嚎鬼叫的不知道干啥呢,热闹非凡,她琢磨着打架呢?转念又一想,不可能。云大的老婆她最了解了,要说别的她可能信。但要说她和云大打架或是她能生出孩子,那她肯定不信。但仔细听听,感觉还是像打架,但在听听又好像在唱戏。可唱的啥呢?自己想了想,从断断续续传来的话里她还是没听出来,这两口子唱的是哪一出。越听不清楚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好奇心也就越大。这李姓妇人,站在柴剁旁听了好一会也没搞清楚云大家是个什么情况。急得内心好像是有只猫在抓在挠,回头一看,她乐了。要问她为什么乐呢?原来她回头看到了自家的墙。原来她家离云大家不远,而自己家的地势也比云大家略高。所以这妇人灵机一动,琢磨着爬上自家的墙头,一准能看到云大家的院子里。 于是她一跑一颠的回到院里,可一看墙头还挺高,自己肯定爬不上去。正在她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家的梯子!她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搬来了梯子,架到了墙头上,自己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这妇人爬上了墙头,就急不可待的往云大家望去,她确实也看见了,可就看见了一点,如果换做其他,云大家院子里的情况在这里应该能看清个仈jiǔ分。但是这妇人身材矮胖短粗。所以说即便是点起脚尖也没看清几分。人最着急的是什么?半推半就,半掩半露。所以说这妇人越看不太多,就越想看,只见她在墙头上来回游走,不住的点起脚尖往云大家瞭望,可总是看不清多少。最后妇人想出了个好办法,在墙头上不住的跳起落下,别说这招还真灵,在跳起的一瞬间,她还就真看到了。 只见云大和林艳花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干啥呢。这个矮胖妇人也是个好事之徒,看到这里大嘴一咧,心花怒放,犹如苍蝇发现了屎,白蛆逮到了肉。等她在跳起时,就发现林艳花好像要走,可看不清云大在地上干什么呢。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胖妇人卯足了力气,唰的一下跳起老高,这回看清楚云大站起来,好像往哪冲去。这妇人刚看到云大好似往哪冲去,就又落了下来。本打算这次在跳高点,好好看看云大要干啥。可她没机会了!原来这妇人看的太投入了,不知不觉落下的脚步往后就偏了几寸,加上这次跳的又高又猛,就往后又偏了几寸,落脚点下已经不是墙头了。而是已经悬空了,在加上这妇人的注意力不在脚下,而是在云大家,所以对此浑然不觉。等到落下来,脚没挨着墙头,妇人这才慌了。只见她吓的面如土sè,大叫了一声:我地个娘唉!就从老高的墙头犹如一节肉做的大棒槌连嚎带叫的掉了下来。要说这末高的墙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可这胖妇人掉下的地方有一口贮满了水的大水缸。就听扑通一声,胖妇人直扎到底。 第十章 大缸风云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胖妇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偷窥yù望,从老高的墙头上掉到了墙下的大水缸里,热闹没看多少,自己还成了落水狗。真应了那句老话:偷鸡不成失把米!本来没掉到地上就便宜了她。可掉到水缸里对她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原来这水缸挺大,是家里用来洗衣做饭和浇园的。所以个头比较的大。由于这妇人又矮又胖还没这缸高。所以平时都是她丈夫负责挑水。等要是用水时,她都踩着凳子去缸里取水。如果够不到,就喊自己丈夫来帮忙。因为已经傍晚该做饭了,所以这妇人的丈夫早把这大水缸贮的满满的。这下可苦了这胖妇人了!因为平时水要少了自己够不到,老让自己丈夫帮忙。而他又嫌烦,所以天天催促自己丈夫把缸里的水贮的满满的。以前在缸外边天天嫌缸水不满,今天在里边才知道缸太满也不是啥好事。 此时就见胖妇人如一只落了水的猫,在水缸里扑扑腾腾,沉沉浮浮。两只手胡乱的抓着,咕咚咕咚的也不晓得喝了多少水。这妇人是个旱鸭子,可在水缸里,即使她没水缸高,可抓着缸沿,也不至于挨淹啊!可能她还没从高墙掉下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就又不得不面对大水缸的挑战。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在慌乱之中情急之下是慌不择路,心不可思的。就见她蹬着缸底浮了上来,瞪着呛得血红的眼睛,喷着水花大喊到:孩儿她爹!救…一口水呛了进来,就又沉了下去,等她在浮上来又大喊:他爹!救…一口水灌来又沉了下去。然后她又蹬着浮了上来开口又大喊到:爹!救…然后又沉了下去。就这样胖妇人沉沉浮浮的喝了好一会水,大水缸连她扑腾,带她喝下去的,还剩下一多半水。这妇人水也喝饱了,浑身也没力气了,缸里的水也不足以没过她的嘴了,所以靠在缸壁上,一边呕着水一边喘着粗气。 翻回头再说她的丈夫,此时正在屋里躺着休息。等着这妇人做晚饭,,心说:今天我早早的就把水缸给挑满了,看你还磨叽不!每天做饭这妇人准唠叨水缸不满,而今天自己下缸检查,可是"满了溢了"。再说这男人等这胖妇人做晚饭,半天也没见动静。就听院子里好像是有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在哼哼唧唧的哀嚎着。于是自己走出屋,来到院子一看,墙根下的大水缸外边全是水,这男人看到此处非常恼火,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自己辛辛苦苦挑满缸的水,都撒了出来。于是跑到水缸前,往里一望。就见自己老婆倚着缸壁,双手无力的垂着,脸上贴满了湿头发。眼睛血红,面无表情,嘴里不住的往外漾水。他瞪大眼睛惊讶的说到:你不做饭,跑这里干啥来了?此时这妇人肚子虽进了不少水,可脑子却没进水。知道要说自己上墙看人家唱戏,没踩稳掉缸里来了,一准会被她男人揍一顿。于是就编了个瞎话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本想抱柴做饭,可突然刮来一阵风,把咱家晾着的衣服吹到了墙头上,我够又够不着,原想喊你出来取下来,可我又一想当家的你一天在外受了那么大的累,为了这个家你是没rì没夜的在外cāo劳,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会。我在让这些小事烦你,我哪能忍的下这个心呢!于是我自己搬来梯子,爬上来自己取。可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掉到了这个大水缸里。当家的我真没用…说到此处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男人听到此处深深的自责了起来,也含着泪说道:不!娘子是我不好,你没错。这时那胖妇人因为浑身湿透在瑟瑟发抖。这男人见状焦急的说:我快扶你出来吧!于是上前拽着妇人的手就往上拉。可这缸太大,加上这胖妇人浑身又湿又滑还喝了一肚子水,这男人是一拉一滑溜。试了好多次咋也拽不上来。急得他围着这口大缸团团转,却想不出个好办法来!转了一会,就见他眼睛一亮,想出了个办法。于是赶忙跑出了院子抱了块大石头回来。来到缸前,他对胖妇人说道:娘子你往后站着点,我来救你出来。这妇人诧异的问到:你要干什么啊?就见这男人哈哈大笑说道:刚才还真没办法,可仔细一看这大缸,我突然想起我娘在我小时候讲的司马光砸缸的故事!这妇人大惊,问到:你想干嘛!男人说:砸缸!妇人大喊:砸不得。男人说:为啥?胖妇人说道:这缸值好多钱。男人说:可不砸,你咋出来呢?胖妇人生xìng吝啬,好贪小便宜,此时要是砸缸,到不如砸了她痛快!可不砸,自己咋出去呢? 看来人要是被扎了心头肉,脑子也变的灵光!这妇人眼睛一转想了个好主意连忙说到:当家的,你把这缸推倒,我不就出来了,还不用砸碎它。男人闻听此言大喜道:对啊,还是你脑子灵光。说着就挽起袖子上前来推缸。男人用力气推了几次,可大缸虽动了几下,却是推它不倒。这时缸里的胖妇人可是吃了苦头了,原来缸里的她只露出了个头,余下的水紧贴着下巴。被她丈夫一推水位升高,自己又呛了好几口水。急得她扯着嗓子大叫:停,停下,快停下!她丈夫问到:咋了?胖妇人一边咳嗽一边说:不行啊,你去找根粗点的木头,把缸底挖个坑,用木头惦着石头来撬!男人一听是个好办法,于是找来了木头,挖好坑垫上石头,大喊一声一用力,就见大缸应声倒下,胖妇人连人带水的被倒了出来! 只见胖妇人好似只,喝多了水的癞蛤蟆瘫在泥水里。这男人上前,扶着她进了屋,一边走胖妇人一边吐水。胖妇人吐了好一会水,感觉一辈子的水都在今天给喝了。然后换下湿衣服,躺在炕上苟延残喘。 第十一章 心惊肉跳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这胖妇人在炕上躺了有一会,三魂气魄才招了回来。要说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胖妇人刚从水缸里死里逃生,你就老实的待会吧。可她出来以后,就后怕了一小会。自己就又琢磨起,云大家到底是干啥呢。云大那两口子,打死她也不相信他们夫妻俩会打架,可在墙头上她明明看见像是打架呢。琢磨来琢磨去这胖妇人老毛病又犯了,估计今天不弄出个结果,除非自己被淹死,要不没法安静下来了。胖妇人决定再去一探究竟,上墙她是不敢了,这回要是在掉下来,可就不是喝点水那么便宜她了。于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云大家看看。想到这,胖妇人下了地往外走去。她男人有感于胖妇人今天取衣服的壮举。此时正在替她做饭。这时看见胖妇人要出去,就问到:你身体没好呢,要干啥去啊?胖妇人回到:出去办点事,一小会就回来。她男人又说道:饭马上就做好了。胖妇人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头对自己丈夫说道:你先吃吧,我今天不饿!然后走出家门,一路小跑的往云大家赶去。 这头再说云大和林艳花正在诧异布包里的异物,和这男孩的身世呢,就听一个妇人在自家大门口喊到:云家娘子,云家娘子在家吗?云大和林艳花吃了一惊!赶紧把这大放异彩的奇物包了起来,藏到了被子下。又看看小家伙还在甜甜的睡着,于是夫妻二人赶紧迎了出来,恐怕来人进屋发现这婴孩。在说这胖妇人进了云大家的院子就喊了几声云大的妻子,低头就看见院子里的地上扔着一把剪刀和一个包袱,自己正想着是否林艳花要回娘家呢。就看见云大和林艳花迎了出来。林艳花一看是她,就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家嫂子啊!这胖妇人刚要回话,却被林艳花和云大的装束惊得目瞪口呆。其实也不怨她吃惊,只见云大左壁上缠着伤布条。整条胳膊都被血浸透了,头上还缠了几圈伤布。血也透了过来。脸上有好几条干涸了的血流印,一看就知道刚跟谁拼完命。在看林艳花浑身上下都是土,衣服上也破了几道口子,身上到是没啥伤。胖妇人瞪大眼睛吃惊的问到:你俩这是干啥去来呀?打架来呀?林艳花一听这话,然后和云大互相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自己和云大尽顾着看孩子和研究布包里的异物了。全然忘了争执过后该换下脏衣服洗干净脸。才让这个十里八乡有名的长舌妇看了个正着。这时胖妇人又问道:云家娘子,你们这是干啥来呀?人都说急则生乱,乱则出错。林艳花恐怕她出去乱说,可仓促间也不知道说啥好。于是张口就回道:王家嫂子没事,我和云大呆着没事,闹着玩来。云大一看艳花这么说也附和着说道:是啊,闹着玩来。胖妇人心说:你这两口子玩的可够大的啊,都玩出血来了。这要是不闹着玩还不得断胳膊断腿啊。林艳花怕越描越黑就岔开话题说道:王家嫂子,您来有啥事吗?胖妇人说道:没事!我路过。想和你唠唠。没想正碰上你俩闹着玩呢。林艳花又说道:王家嫂子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空。改天我去你家吧,还想和你讨教做鞋的功夫呢。胖妇人此行的目地已然达到,该看的都看了所以也就想回转了。于是接口说道:行!改天来我家吧。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就听林艳花又喊道:王家嫂子,今天的事能别和外人说吗?胖妇人回头应到:行!我你还不放心吗,有名的口风紧,扎不漏。我走了。说着就出了院子回了家。林艳花怔怔的说:看来明天后天云雾村都得知道咱俩的事了!云大说:咱俩不是闹着玩呢吗,怕谁说!林艳花回头就瞪了他一眼… 再说这胖妇人晚上躺在炕上就想:这让人羡慕的好夫妻,也打架啊。想着自己就乐了起来。又寻思着明天自己要去云雾村赶集,这可有的说了。但一想到云大的伤不由得内心一惊,她想到这两口子打架准没错,可为啥云大被打成那样,而林艳花除了衣服脏了,一点伤没有呢。想想自己和自己男人打架,每回都是谁都不比谁伤的轻多少。而林艳花啥事没有,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越想越不对就推醒自己的男人问到:当家的,你说云大这人咋样?她男人睡得好好的被推醒,于是没好气的说:挺好的!胖妇人说:我没指这个,我说的是力气。男人又说道:壮的能打死一头牛,我这样的仨也不是他的对手。胖妇人一听大惊到:要是有人把他打得浑身是血,自己还没啥事该有多厉害?男人刚还困的没好气的回答,但是听胖妇人说到云大被人揍了。立马困意全消惊讶的问到:是谁?是谁这么厉害?胖妇人说道:没谁,快睡吧。这妇人此时想到林艳花深藏不露绝非善类。就冲她能把云大打成那样而自己还没啥事。那么自己这样的她要想收拾还不得像踩死个蚂蚁那么容易!所以她越想越后怕,想着自己把今天看到的烂到肚子里吧,胡说八道的话,哪天那林艳花也和自己也闹着玩,可没啥好果子吃!又想到上个月借了云大家一生米,本打算就赖掉。可看今天这情况,还是趁早还了吧。 第十二章 又受刺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这头再说林艳花,琢磨着这打架的事儿肯定会被这长舌胖妇人传遍十里八乡。可回屋里一看到这可爱的婴儿,又想到自己关起门过rì子别人爱说啥说啥去吧,从今后家里多了个小人,就是出去别人说自己和丈夫是妖魔那也是值得的。林艳花又抱起了孩子看着他乖巧的小模样对云大说道:这孩子身世一定挺高贵的,不说别的就是包裹他的小被子都是上等的云丝做的。我以前见过云雾村大财主的老婆有一方云丝的手帕,自己爱之如命,时常招摇过市的炫耀,逢人就说自己的云丝手帕有钱难买。这云丝听说一丈要几两金子呢!云大惊讶的回道:天哪!我得打多少只鹿才能换来一丈云丝啊!林艳花抿嘴一笑。云大又说道:这孩子,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林艳花笑道:怎么着,平时五大三粗的云大侠还会相面了。云大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到不会,只是从夹石沟我和那血玉金雕纠缠之时发出那么大动静,他愣是没被吓哭,自己睡自己的。等到回来你误会我,咱俩争执时动静也不小,他还是自己睡自己的。等到自己饿了,他醒了。吃饱喝足又自顾自的睡了。就冲这份泰山压顶不变sè的劲头,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成大功业的英雄!林艳花嘲笑到:是啊,可惜就不是云大侠的种。云大怒道:那又怎么样,甭管咋着他现在是我云大的儿子他姓云,是不是我亲生的不重要,我把他好好养大将来他就是我儿子,以后光宗耀祖我云家就靠他了。 林艳花大笑道:行行行!孩他爹看把你牛的。接着又说道:这孩子身世不凡,既然缘分让咱们成为一家人,咱就好好养育他让他将来干一份惊天动地的大功业。林艳花此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戏言,好多年后天下苍生还真的会靠这怀里的婴儿来拯救。这是后话了! 云大此时又拿出那件包裹着的异物对林艳花说到:娘子,你看这个东西怎么办?林艳花想了想说道:我听人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异物和这孩子的身世肯定有莫大的关联。咱们都是没福的普通人这种神物还是少看为妙以免折寿,在者如果一旦咱家有这东西的秘密泄露出去,我恐怕会给咱们家带来灭顶之灾。林艳花虽说是个乡下妇人,可她的见识却一点不比大男人差多少。云大听到此处连连的点头。又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林艳花说道:找个稳妥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到这孩子长大在合适的时机我们在还给他,除此之外你我二人今天就忘掉这个东西的存在。云大回道:行!就这么办。于是自己出了屋选了个鬼神难觅,神佛不闻的地方给藏了起来。 云大藏好东西回到屋里对着林艳花说到:这孩子还没有名,我想了想既然是鹰留下的,咱就叫他云鹰留。林艳花一听皱着眉头说:什么鹰留鹰留的,太难听。我看不如叫云天送,是老天送给我们的。云大说:我看还是鹰留好听,什么天送天送的不好听。林艳花一听怒道:你那破名字好听,还云大,你是不是想把我儿子叫做云老二好听啊!告诉你,天送我叫定了,鹰留你留着自己叫吧。云大不敢违抗圣旨,自己想想其实自己叫鹰留也行,你说扁毛鸟没吃了自己,没踩死自己,自己不也是鹰留下的吗!夫妻二人就这样吵吵闹闹激动的一宿没睡啥觉! 要说这世界上真是东边rì出西边雨,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头林艳花夫妇俩一夜激动的没睡好,那头偷窥掉水缸的胖妇人也是一夜没睡好。不过她可不是激动的,她是被林艳花吓的!只见她面无血sè眼神呆滞眼珠上布满血丝,一看就是瞪了一宿的眼睛。这胖妇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本来打算今天去五里外的云雾村赶集,可昨天被林艳花一吓,自己还哪有心情啊!于是装了一升多的米,急匆匆的往云大家奔去。 云大今天早早的去了云雾村赶集卖野货,只有林艳花在家。所以这妇人来到云大家喊了几声,就被林艳花让到了屋里。本来林艳花不想让她看到孩子,可一想纸包不住火早晚得让人知道,所以也就无所谓了。胖妇人看着林艳花说明来意,把那一升米还给了她。林艳花很惊奇:今天这王家嫂子是咋了,都听说她吝啬小气有借没还,自己就没打算在收回借给她的米,可今天她不但主动还了回来,而且还不只一升。对自己更是点头哈腰,强颜欢笑。这让自己很诧异!这时胖妇人发现了炕上的婴孩,惊讶的问到:这是谁的,啊不,是你的孩子啊?林艳花想说是鹰送的,可天底下现在除了自己谁信哪!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又怕这妇人出去胡说八道。于是回道:是啊!我的孩子!胖妇人惊讶的问道:你生的啊?林艳花一看也这样了。于是就顺杆爬,又回道:是啊,我生的!胖妇人又问道:啥时候生的啊?林艳花说:就这几天!胖妇人惊得张着个大嘴又问到:是男娃还是女娃啊?林艳花又回道:男娃! 此时胖妇人心如打鼓,腿似筛糠。因为她知道这孩子不可能是别人送的,因为十里八乡的谁家苍蝇双眼皮她都知道,更别说谁给云大家送了个儿子自己还蒙在鼓里的。况且还是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婴。所以自己信服肯定是林艳花所生的。心说:自己估摸的可真没错,这云大老婆真不是凡人,就冲她把云大打成那个德行,自己还啥事没有,就看出她不简单。以前成亲两年她一直生不出个蛋来,感情是不想生啊!现在想生了,就这么几天就倒腾出这么大一个儿子。看来这女人多半不是个人!胖妇人想到此处是越琢磨越怕。这时林艳花看这胖妇人在沉思着什么,就问了一句:王家嫂子你想啥呢?胖妇人被吓了一跳用变了调的声音回道:没没事…那啥,我家里还有点活计。云家娘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回头对林艳花说道:那什么,云家娘子昨天的事我啥也没听见,没看见。你放心您别记恨!说完急匆匆的离去。林艳花被她搞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这时炕上的孩子咿咿呀呀的不知和林艳花说啥呢。林艳花高兴的走过去,和孩子逗了起来。只见她扮了个鬼脸冲着孩子呜的喊了一声。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的笑个不停。可能喊声有点大,胖妇人本就害怕,刚要出云大家的大门口。闻听此声传来,吗呀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其实这声没多大,可是她太恐惧了,所以就是林艳花放个屁她也得岔了气。这妇人大喊一声:妖怪呀,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 第十三章 云雾道人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自从这个男婴来到了云大家,云大打猎就更勤快了。而林艳花一天到晚也是乐的闭不拢嘴。而外边传说出林艳花是狐仙变得,因为云大家世代打猎杀伐太重,他祖先曾经杀了这狐狸的全家,唯独这只狐狸逃脱。后来这只狐狸躲进云雾山深处的一个洞穴里,修炼成了jīng,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报仇的。而知道真相的人说道:不可能,云大的老婆林艳花我知道,她是云雾村东头林铁匠的女儿,是人家云大明媚正娶大红花轿抬进门的。造谣者一听,不但没住嘴,反而更有创造xìng的杜撰道:人还是林铁匠的女儿,可心却早被狐仙吃了,并且附在了她身上。造谣者还搜肠刮肚的找了个历史故事来证明自己,说道:当年迷惑纣王的苏妲己知道吗?不就是被狐狸jīng吃了苏妲己的心,然后附身在苏妲己的躯壳里来迷惑纣王。最后搞得大商朝分崩离析国破家亡吗! 又有人质疑道:你胡说,云大的老婆我见过,她特别的温柔贤惠,持家有道对人和蔼亲切且乐于助人。哪像苏妲己那样妖里妖气,专干残害老百姓的勾当啊!造谣者一听又冷笑着说道:你不信?你知道吗成亲两年她生不出孩子,可没过多久她几天之内就生出个大胖儿子。这儿子哪来的?分明是用自己尾巴变的。又有人说:云大又不是傻子他能看不出来?造谣者说:狐狸有媚术,一施法被缠的人就迷糊了,全由狐狸支配。我听说有一次她俩打架,云大被打的浑身是血,满地找牙。而林艳花却没事。你们说这可能吗?这只能说明云大被施了法,被控制了。于是乎这个谣言像瘟疫一样越传越广,开始别人都不信,可听的多了就都从半信半疑到完全相信了。然后就添枝加叶最后到加入传播的大军,成了免费的义务宣传员。有人问:什么东西跑的最快?答:坏事情。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样,平rì里好人好事没人关心无人问津,可一听什么**掳掠的事情,就一个个眼睛放光摩拳擦掌大说特说。其实如果人人都本份守己,不纵容不做那些谣言的帮凶,那么我相信人间就能更美好!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吃肉的狼!这些谣言多多少少传到了云大的耳朵里,有人说他老婆是狐狸,也有人说是红毛怪变的,反正是但凡能发挥想象的怪物,就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林艳花!云大这人虽说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越描越黑,越辩解越乱的道理。所以放任别人去说吧,任你千人说来,我却充耳不闻。慢慢的谣言如浪涌沙滩,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后来云大家周围的邻居都陆陆续续搬去了五里外的云雾村。而让云大记忆深刻的是老王家搬家,因为图省钱就雇了头老驴拉的板车。上面装了不少的东西,还有一口大号的水缸。本来驴就老,在加上装得东西又多所以咋也拉不动。而他的矮胖老婆死命的用鞭子抽打驴,最后驴子发了疯挣来挣去的把车上的东西都给掀了下去,当然也包括那口大号水缸。那水缸向着矮胖女人就砸了过去,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吓得她呆若木鸡,瞪眼等死!正好云大路过,云大体大身壮臂力过人,冲上前大喝一声,一把把水缸推到了一旁救了这胖妇人一命,可胳膊也被大水缸撞得出了血。胖妇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不能言语。临走时对云大说到:你和你娘子都是好人,祝你们幸福美满,子孙满堂白头到老。以后去云雾村记得来我家串门,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 云大答应着,林艳花又让他拿了几只野兔和一张鹿皮送给了胖妇人。这胖妇人据说一路上感动的哭到云雾村都没停。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的光景,现在云天送都已经快两岁了。咿呀的学语,颤巍巍的会走路了。而林艳花也怀了孕诞下了一个女婴。云大欢喜的手舞足蹈,没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在孩子百天的时候,云大早晨出门遇到了一位须眉皆白一身道士装束的老者。只见他气度不凡,飘飘若仙。云大很惊奇,就上前问到:这位老丈往何处去?是否迷路了?这老者轻捋胡须说道:贫道是玄天池,云雾道人是也,今云游至此不觉口渴难耐。正yù找一处积善之家化一杯淡水粗茶。云大闻言说道:茅舍就在不远处,仙人如不嫌弃可去我家。虽无琼浆玉液,可粗茶淡水还是有的。这老道笑言道:如此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云大引着老道来到了家中,忙呼唤林艳花烧水煮茶准备斋饭。云大与这老道对坐在桌旁闲聊起来。这时炕上的女婴正甜甜的睡着,而云天送正咿咿呀呀的伸着小手呼唤云大爹爹。云大大笑着上前抱起了云天送。又坐到了桌前!这时老道向云大言道:云施主,这位可是令郎?云大笑道:正是。老道捋了捋胡须说道:贫道学无所长,可对相人之术还略知一二。如果云施主不介意,贫道愿为令郎相看一下。云大一听高兴的说:如此,还轻仙人为我儿指点一下。只见这老道握着天送的手,从手掌一直摸到头顶,又至全身,最后到脚底。然后坐在凳子上闭着双眼捋着胡须不言也不语。云大恭敬的侍立在一旁,并不敢催问打扰。这时林艳花泡好了茶,端了进来放在老道桌前说道:农家敝漏,无有佳物款待仙翁,粗茶淡水聊表敬意,万望见谅!这时老道睁开双眼笑言道:有劳女施主!贫道云游四海,天地为家。风餐露宿,今能得品热茶,实是修来的恩德!然后站起身又仔细打量起云天送。然后脸上现出惊异之sè,而心中不由得暗喜起来。 第十四章 仙人改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艳花和云大发现老道平和之容陡变惊异之态,以为天送有何灾兆。于是异口同声问道:老仙翁我儿有什么灾难吗?老道闻言又回复平和之态笑言道:两位施主误会了,方才贫道观察令郎骨骼jīng奇匀称,天庭饱满神异。目含灵光而不露,耳藏至福而不显。一呼一吸吞吐之间正和天地交替之一yīn一阳。此子真可谓百年难觅,千年少存。云大夫妇俩一听欢喜的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这么说来我儿将来一定大富大贵了!老道闻言浅笑一声又轻捋胡须回道:出家人视富贵如浮云,钱财如尘土。千百年不世出的英才任重而道远,怎是富贵可比拟的。云大夫妇俩没听明白老道说的啥意思,不过一听自己儿子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夫妻俩高兴的喜形于sè,笑逐颜开。这时老道又说道:令郎虽是难遇之才,不过…。老道话没等说完,云大夫妻俩就迫不及待的打断问道:老仙翁不过如何?是否有什么灾难考验?或是别的劫难等着我儿?老道又笑道:那到不是,不管是王侯将相命,还是富商巨贾命。都得经历数不清的磨难和考验才能成就功名。令郎虽天赋异禀,可如不自爱自惜奋发图强,終其一生也不过是人世间一饭囊,黄泉路上一孤鬼罢了! 云大夫妻俩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谓。就听老道又说道:但凡成大功业者要受常人难以承受之磨难。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智若愚,大器晚成!林艳花此时略有所悟问道:仙翁的意思是否是说我儿虽是个千年难遇之才,可要成就大功业就得经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而且可能像西周的姜子牙一样,八十才名满天下?老道笑言道:女施主慧根独具!不过世事无常。一切本无定数,老道之言也不见得皆应。随后又问到:此子唤做何名?林艳花答道:姓云名天送。老道沉思了一下说道:两位施主如不介意,我愿为令郎起一新名,如何?云大夫妇二人喜道:好啊!还请仙翁赏名。老道笑言道:不敢,令郎姓云,天字留得。只把送字换做冲。取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之意。林艳花喜道:云天冲,好名字。云大也不明白好坏不过一看林艳花说好自己也附和着,省得挨骂。林艳花这时又对老道说道:仙翁,我还有一女,今rì百天还没取名,还请仙翁不吝在赐一名。老道笑言:不敢。走到女婴近前看了一眼说道:此女眉目清秀,似一株含苞待放之花。贫道以为,姓云单名一个蕾字如何?林艳花说道:云蕾,待放的花蕾!好名字,谢谢仙翁! 老道笑言道:岂敢!接着又说道:今rì得两位施主款待,贫道不胜感激,念及还有些俗务未了,就先告辞了!林艳花一听老道要走就强留老道吃了饭在走。可老道执意不留,于是夫妇二人将其送到大门口。老道长笑一声飘然而去。夫妇俩回到屋里发现沏泡的热茶老道一口没动,兴许是忘记喝了。于是林艳花让云大捧着茶去追老道。可云大追了很远也没追上。云大喊了几声也没人应。这时抬头擦汗不经意间看到天上很远的地方有一束金光,耀眼夺目。最后消失在云雾山深处上空的浓密云雾里。云大感觉那金光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他回返的路上不停的思索着,突然他脑子一闪脱口而出:是雪玉金雕!说着惊异的瞪大双眼,又向云雾山深处的方向望去,可看到的只有接天蔽rì的云雾和若隐若现的几座山的轮廓。 光yīn荏苒,rì月如梭。一转眼八年过去了。云天冲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云蕾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云大变化不大只是皮肤比以前更黑了,而林艳花容颜已略有几分苍老之态,可姿sè还是不逊以前。云天冲从小跟随云大学习shè箭打猎,所以练得健步如飞,百步穿杨。虽然只有十岁,可从头上飞过的鸟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没有shè不下来的。和他同年纪的孩子十个八个的都不是他的对手。别人都说是虎父无犬子。云大一听这话就乐得合不拢嘴。云蕾继承了林艳花娇好的容颜,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只有八岁,可谁见谁都夸她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可她古灵jīng怪好动恶静,全然没有个小家碧玉的样子。平时云天冲总取笑她将来找不到婆家。气得云蕾不住的跺脚,追着捶打天冲的后背。云大夫妇俩和这对活泼的儿女,在云雾山脚下过着rì出而做rì落而息的神仙般生活。 这天吃过晚饭,云大坐在地上修理自己的打猎工具。林艳花坐在炕上守着桌上的一盏小油灯,在纳着鞋底。云天冲和云蕾都趴在桌上。天冲看着小油灯的火苗痴痴的发呆,沉思着什么。云蕾盯着天冲被火光映照着的脸,右手托着下巴,也在沉思着什么。这时云天冲从火苗上挪开视线向林艳花望去,并问到:娘,你说云雾山有多大?为什么云雾山总被云雾包着?云雾是从哪里来的?那里有什么?为什末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走出来的?林艳花这时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手指勾了一下云天冲的鼻梁。然后笑着说道:小机灵鬼儿,你小脑袋瓜子一天都在想啥呢?娘也不是博学的老先生。哪会知道。可小天冲可不管,软磨硬泡的就是让林艳花说出个所以然来。林艳花拗不过只好说道:好吧,娘其实也不知道,不过娘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个关于云雾山的传说。我说给你听听吧!云天冲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催促着林艳花赶快讲。 第十五章 莫欺年少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艳花笑着摸了一下小天冲的头开口讲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云雾山是没有这些云雾的。那里峰峦叠嶂,青翠千里。连绵不绝的山脉,延伸到很远很远,那里头有数不清的峡谷和沟塾。山上有打不尽的猎物,摘不完的野果。人们快乐的生活在云雾山里,每隔不远都会有一个山寨。于是人们在云雾山里幸福的生活着。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天上来了一条恶龙,它是负责方圆几千里云雾山脉,一年四季风雨的天神。它开始来的几年云雾山还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为它树碑立庙。逢年过节都虔诚的参拜供奉。可是慢慢的这恶龙吃够了村民奉献的贡品。嫌弃千篇一律,没有新意。于是它规定以后每年除了普通的的贡品不变外,还要在每年的二月二进贡一名不满周岁的婴儿和年满十五的少女,供它享用。 云天冲听到此处气得攥紧拳头怒声说道:这是什么天神,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大家都别听它的。这个坏蛋!林艳花微笑着继续说道:刚开始人们也是很愤怒,没人理会它的无理要求。于是这条恶龙就施法下了一场三天三夜的大暴雨,淹死了不少的人。人们迫于无奈只好听从了它的要求。云天冲此时愤怒的眼睛里都要喷出了火。林艳花接着说道:就这样人们每年都要把自己的儿女送给恶龙。不知道多少娘亲哭瞎了双眼,多少父亲一夜白头,要知道人生最大的可悲之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如果自己的儿女是英年早逝也就罢了,但却是在豆蔻年华之时被自己的亲生爹娘亲手喂了恶龙。这让苟活于世上的父母情何以堪啊!林艳花说到此处不免也是双眼湿润,在看小天冲眼睛里含着泪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因为愤怒血气上冲,而双颊通红。云天冲气愤的向林艳花说道:娘!为什么人们这么儍,为什么人们不去杀了这条恶龙?林艳花继续说道:杀,谈何容易,一头是命如草芥的百姓,一头是法力无边的天神,如何杀得?云天冲又急道:那怎么办,就这样让恶龙欺负吗?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家团结起来和这恶龙拼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即便是不成功为此而死去,那么九泉之下也不会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女。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林艳花闻听此言惊讶的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这番连个七尺汉子都不见得能说的出来的豪言壮语,竞是出自自己十岁的儿子之口。 云天冲看着林艳花露出惊异的神sè呆呆的望着自己便催促道:娘,你怎么不说了,这恶龙怎末了。难道真就没人能治的了它吗?林艳花微微一怔又接着说:人们被迫无奈,聚在一起商讨制服恶龙的办法。最后有一个寨里的神婆说道,方法是有一个。不过需要一个自愿牺牲自己的人,手持告天文书。坐在五丈高由柴禾搭建的高台上,然后台下四下点火。此人在烈焰冲天之时灵魂携带文书借着涌入九霄的浓烟去到天庭,向天帝禀告人间的冤屈并递上告天文书。但是不管成败与否此人的灵魂会在不久之后涣散溃灭。从此不入六道轮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天冲听到此处急得又插嘴道:那有人愿意去吗?林艳花笑着又用手指勾了一下小天冲的鼻梁说道:就你最急!听我慢慢说。然后来开会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不要说灵魂破灭不保,就是自愿牺牲赴死的人都没有。大家就这样沉默了好久,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愿意去!云天冲听到此处又急得插嘴道:是谁,是谁,是谁这么大的勇气?这时林艳花假装生气的说道:你个小机灵鬼老是打断我,我不讲了!云天冲一听急道:好娘亲,求你了你讲吧,我保证在也不打断你了。林艳花抿嘴一笑又接着说道:当时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只见他泪流满面的说道:让我去吧!神婆诧异的问道:你家大人呢?你是谁家的孩子?小男孩哭着说:我有个比我大四岁的姐姐,被献给了恶龙。我母亲为此rì夜哭泣茶饭不思,前几天已经过世了。我父亲忧愁的一病不起,卧在床上需要人照顾。我今天听说要商议除掉恶龙的事,我就偷偷的跑了出来! 小男孩抽泣着又说道:让我去吧我不怕牺牲,我是自愿的。神婆激动的说道:好孩子,你就不怕永世不得超生吗?小男孩说道:我不怕,我希望恶龙能被除掉,所有的孩子都不用东躲xī zàng,所有的爹娘都不用在为儿女的离去悲痛yù绝…神婆听到此处失声痛哭,双腿一屈给小男孩跪了下来。而其它那些比这个小男孩多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所谓大人一个个也都痛哭流涕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他们有的用双手捂着脸,有的用脸贴着地,没有一个敢于仰视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神婆用泣不成声的语调问道:好…好孩…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小男孩又说道:我走后,我希望我爹能有人照顾。千万别和他说起我去了天上。就说我去很远的寨子为他讨要治病的方子。云天冲听到此处在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抓着林艳花的手说道:娘!他然后怎么了? 第十六章 无奈苍生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艳花嗔道:臭小子!老娘的手都好让你抓断了!云天冲情急之下,气冲之时一时激动的手足无措。所以不好意思的陪笑道:娘,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您快讲下去这孩子怎么样了?林艳花微笑着又说道:神婆和众人答应好好的照顾这孩子的父亲。然后神婆用朱砂写了一封告天文书,详细的说明人间百姓在恶龙的yín威下所受的迫害和经受的苦难。然后放在一个黄布袋子里。最后跪着交到小男孩手里说道:好孩子,我们的命运都靠你了!就这样这个小男孩本该是围着爹娘撒娇嬉戏的年龄,却用自己的稚嫩肩膀,肩负起了拯救家园的重担。 傍晚时分木柴搭建的祭天神台准备好了。小男孩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平平静静的像平时为自己父亲上山采药那样似的爬了上去,然后怀抱告天文书坐了下来。神婆手举火把激动的不能自己。流着泪对小男孩说道:好孩子,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小男孩只淡淡的说道:请照顾好我爹!神婆回过身对那些参加祭天的人们喊到:让我们为这个孩子,啊不!为我们的英雄磕个头吧。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有人的额头出了血,有的只沾了些土。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烈火吞没了男孩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们磕头如捣蒜的头。冲天的火焰夹杂着浓烟直扑云霄。人们不敢抬头,耳朵里除了传来木柴被烧的啪啪作响的声音外,在也没听到其他的声音!大火烧到了半夜才熄灭。人们围拢上来看到的只有没烧净还冒着烟的木头再就是白sè的灰和黑sè的炭。有人提议把这些灰每人拿一些放在坛子里,回家供奉起来。神婆不屑的说道:你们分吧,我去看看这孩子的父亲。 云天冲听到此处又坐不住了,想插嘴可又怕被林艳花怪罪,所以难受的不停摆动,犹如身上爬了条虫子。林艳花笑着说道:我快点讲完吧,要不有人该急疯了。云天冲大喜道:好啊,好啊!林艳花又接着说道:第二天中午天空晴朗无云,可霎时一个响雷炸响。把人们为恶龙修的祭祀神庙,劈了个粉碎。就在这天晚上,小男孩的父亲、神婆还有其他好多的人,都梦到小男孩穿着淡闪金光的纱衣,头上现五sè祥云,踏着荷叶来到人们近前,高兴的说道:天帝看到了我呈献的告天文书,雷霆大怒。立即派金甲神将前往捉拿恶龙,恶龙被带到以后供认不讳。天帝将它抽去龙筋刮去龙鳞,抽打一千神鞭并收回神职。压在云雾山一座思过崖下忏悔千年。又着雷部正神劈跨其神庙灵牌。而我呈献完告天文书后本该行神俱灭,可天帝感我仁义忠孝特命南极仙翁将我收入无级金壶,助我在修金身。又封我为孝义星,长挂天空耀醒世人。只有他的父亲又梦到小男孩对自己说:儿如今已修成正果,望父亲不要挂怀,今后不能侍候左右,望父亲珍重,然后施法为自己治病。临走又说道:如果想儿时就抬头望天,闪亮的那颗就是儿在向您问候。这孩子的父亲醒后顿觉蹊跷,浑身病痛全无。在诧异之时那个神婆来到。向他说起也做了差不多同样的梦,于是才相信。这孩子的父亲一直活到一百多岁也算是寿终正寝。 云天冲喜道:真是善有善抱,恶有恶报。娘!最后那恶龙咋样了?林艳花又说道:就在做了梦的第二天,有人看见云雾山脉一座光溜溜寸草不生的山下压了一条没有了鳞片萎蔫不振的龙。于是那些个以前惧怕它送过儿女的父母都跑来打它骂它。这龙一生气张口就吐了一口云雾,然后不停的吐啊吐啊直到把方圆几千里的云雾山脉都包了起来,成了真正的云雾山。于是人们不得不离开自己在云雾山脉里的家园,搬到了云雾淡或是没有云雾的地方。比如说我们这里,还有你外婆家的云雾村!云天冲大怒到:都成了抽筋去鳞的泥鳅了还这么张狂!林艳花意味深长的对云天冲说道:儿呀!在任何时候老百姓都是生似泥巴,命如草芥。虽然老百姓告赢了恶龙。但当面对一条失势的恶龙时依旧是那样无可奈何。看着被云雾吞没的家园,人们只能选择背井离乡。被恶龙压迫时得送出自己的儿女,告赢恶龙后又被迫离开家园。所以说无论处在何时立在何地,最终受苦受难受连累的都是我们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云天冲此时意气风发拍着胸膛对林艳花说道:娘,能不能在搭一个木柴做的神坛,我愿意牺牲自己,再去天帝那里状告恶龙,让人们早rì回到云雾山脉里的家园!林艳花惊奇的望着云天冲,问到:如果上天不会封你做神仙而是任由你灵魂飘散,你还会去吗?云天冲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有什么,如果能让老百姓都过上以前在云雾山里的好rì子,我不怕!林艳花激动的说道:天冲!好样的!将来你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过你是做不到的,老百姓只能是任人摆布,任人踩踏的,不但是现在哪怕以后千年万年也是不变的!小天冲诧异的问道:娘!这是为什么?您的话我咋听不懂?林艳花摸着小天冲的头又说道:你还太小,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云天冲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望着林艳花深邃的眼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坐在地上倒腾打猎工具的云大开口说道:冲儿!别听你娘胡说!这云雾山祖宗几带都搞不清那里头有多大。很久以前听说有人进去过,可都没有活着出来的,还什么恶龙吐雾!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林艳花一听虎着脸瞪了云大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云鹰留,你知道云雾山啥秘密是咋的!云大说道:我可不知道!林艳花嘲讽着说道:不知道就老实的眯着你的,鹰都不要你,你也不自己反省反省!云大碰了一鼻子灰也没生气,又微笑着低着头自顾自的修理起自己狩猎的工具。 第十七章 心事难猜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着母亲和父亲绊起了嘴,心里笑道:从自己记事时开始她们俩就时常吵吵闹闹,可从未红过脸打过架。父亲很爱母亲,口舌之上总让着母亲。偶尔反驳两句也总讨不到便宜,所以一旦接不上嘴就微笑着沉默。而自己的母亲虽然嘴上锋利难驳。可是对于父亲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点点滴滴都想的周到体贴。当然不单是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还有自己和妹妹云蕾。自己和妹妹是排在这个家首位的,而父亲次之,娘亲最后。娘亲每天都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下。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从未报过什么委屈。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娘啥也不盼,只盼你们俩小捣蛋鬼儿健健康康长大,然后成家立业!我就坐着享福了!每到这个时候自己总会说:娘我肯定是没问题,可云蕾这个疯丫头有婆家敢要吗?娘亲笑骂道:就你当哥的嘴最怀!而自己妹妹云蕾就会伸胳膊,瞪眼睛追着捶打自己。而母亲就会在后面笑着喊:你们两个调皮蛋跑慢点! 云天冲一想到妹妹云蕾突然想到:这小丫头今天咋这么安静啊?也不是她的xìng格呀。于是转过头看向云蕾。只见云蕾用胳膊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呆呆的望着自己。这时灯光把云蕾jīng致的小脸映的很亮,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好像一个痴痴的小呆子。云天冲心里纳闷道:刚才娘亲那么jīng彩的故事,愣是没打动这小丫头。每回她好似个假小子一样活泼好动。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她怎末了,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变的安安静静的老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想到此处云天冲向云蕾喊到:喂!小东西。中魔啦!云蕾还是那样痴痴的望着云天冲没有回答。云天冲见她还挺投入,于是就加高嗓音又喊道:我说小东西。你中魔啦!云蕾正在沉思当中,被云天冲吓得一激灵。瞪着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云天冲又说到:我问你,小东西你中魔啦!云蕾生气的说道:你说谁小东西?云天冲说道:我说你小东西!云蕾撅着小嘴说道:你比我大两岁,我要是小东西,你就是老东西! 云天冲笑着说道:大胆,放肆!净敢说你哥是老东西!云蕾反驳到:当哥的没有个当哥的样子,说人家是小东西,那好那你不愿意让我叫你老东西,我叫你小东西好了。云天冲一听这小丫头还挺有理又说到:我是你哥,你得尊敬我。什么小东西老东西的,你哥我可不是个东西。话一出口才觉语失。只见云蕾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巴掌喊到:我哥不是个东西,我哥不是个东西。这一句话把一旁纳鞋底的林艳花,还有地上倒腾猎具的云大也逗的哈哈大笑。云天冲被搞得是哭笑不得。看着笑得流泪的妹妹云蕾,现在才感觉到这才是正常的她,和刚才痴痴呆呆沉思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其实云蕾最近一段时间痴痴沉思是有原因的。原来五六天前,林艳花让这兄妹俩给自己的娘家送点野货。林艳花是五里外云雾村林铁匠的女儿,这兄妹俩从小就常去外公外婆家玩。以前小点的时候都是林艳花或者是云大带着去。现在大了,想去了都是自己去。有时侯在那住几天,有时侯早上去晚上就回来。 林艳花交代兄妹俩路上别贪玩,要是懒得回来,就在外公家住几天。兄妹俩答应着,拿了东西就出发了。可没走多远云蕾说道:糟了?云天冲问道:怎么了?云蕾说道:我最近和娘学绣工。外公爱抽烟我就就绣了个荷包打算送给外公装烟叶。可是落在家里忘拿了。云天冲笑道:啥?就你那手艺,还绣荷包。要是装烟叶还不都得漏没了。云蕾闻听此言气得狠狠的瞪着云天冲。云天冲假装害怕道:哎呀!你的眼神要把我叮出包了。我在这等你你回去拿。快去快回过期不侯。云蕾这才转怒为喜说道:我很快的,就向家跑去!云天冲在后面喊道:你跑慢点,我等着你呀!心里说道:这个疯丫头。云蕾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刚要进院。就听自己爹和娘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谈论着什么,好像说鹰送孩子什么的,所以自己就没进院而是在门口偷听了起来。此时云大和林艳花正在院子里整理被虫蛀了的兽皮。俩人心思都放在活计上,就没注意云蕾这小丫头在门口。云大说道:艳花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晃十年过去了。林艳花回道:是啊!天冲这孩子这么大了,蕾儿也八岁了。云大说道:十年前鹰送给我这孩子,我满心欢喜,可回来没差点让你逼得与树同归于尽。林艳花笑道:谁能相信鹰能送你个孩子呀。不过天冲虽不是咱俩亲生的,可来到咱家给我们带来了好多福气,。我以为一辈子不会在生育了,可谁知两年后又生了蕾儿!咱们是儿女双全。感谢老天爷!我们也沾了天冲这孩子的福气。 云蕾闻听自己大哥并非是爹娘亲生不由内心一震。就听云大又说道:眼看孩子一天天大了,我琢磨着等到他们都大了,就把天冲的身世都告诉他。然后把蕾儿许配给他。毕竟他俩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这样一来亲上家亲,也省得蕾儿嫁远了咱俩惦记,天冲这孩子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能吃苦有大志。蕾儿跟他准错不了。林艳花闻言笑道:天哪!云大侠这十几年来,头一回听你说出这么合乎我心意的话。云大笑道:以前总让着你,有道理的我都咽到肚子里了。林艳花一听又嘲笑道:我说云大侠咋越来越黑呢,感情是有话不说憋得!夫妻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 在说门口的云蕾听了这番话,不由的大吃一惊,感觉一瞬间大哥已经不是大哥,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了,想到这满脸羞红。于是自己在门口愣愣的想了好一会。这时母亲呵斥父亲的声传来,她才惊醒过来。于是悄悄的退了回来。也顾不得拿荷包了,转身就往云天冲那跑去。在说云天冲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是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待了好大一会才发现云蕾跑了回来。云天冲问道:我说云大小姐你是回家现绣的吗?云蕾说道:要你管。看着云天冲的眼睛,脸就红了。于是低着头被着手自顾自的走在前头。云天冲在后面喊到: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等你你不等我。说着赶了上去。这一路上云蕾一句话也没说,就是低头走路。云天冲被搞得莫名其妙。到了外公家吃过了饭,本以为云蕾又得赖着不走,可今天她主动说要回家。让云天冲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让外公和外婆诧异不已,因为每回都是云蕾帮着劝天冲留下呆几天的,今天到反了过来。 回来的路上云蕾还是不说话,想着什么事情。云天冲也沉思着,不过他在想这小丫头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兄妹俩就这样走着想着。突然,云蕾啊的喊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云天冲赶紧跑了过去,原来云蕾只顾想事情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在一个圆石上摔了一跤。云天冲扶着云蕾焦急的问到:小蕾,伤到哪了?云蕾痛苦的指着自己的脚。云天冲把着云蕾的脚一看原来是脱臼了。就说道:是脱臼了我和爹学过正骨之法,你忍忍。说完手上一用力咔的一声就给正了回去,云蕾疼的痛哭流涕。就见云蕾俊俏的小脸上被两个大眼睛流下的泪水冲了两条河。云天冲心疼的说道:小蕾你别动,我背你回去吧。云蕾点了点头。就这样云天冲背起云蕾往回走去。一路上云天冲没说话,他怕要是责备这个妹妹,再惹她哭鼻子。而云蕾也没说话因为开始是脚疼的厉害,可过了一会她就感觉不到疼了。 因为躺在云天冲宽阔的背上,一股阳刚之气侵入鼻间,沁透心脾。背上的暖意裹满了全身,自己仿佛置身于九霄的云朵上。身心都卸下了疲惫,就似在zì yóu的翱翔。云蕾希望不要被打搅,不要被叫醒就这样静静的走下去。她突然想到,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以后还是自己的大哥吗?想到这里小姑娘的脸羞红了起来,就像此时天上的晚霞。就这样云天冲背着云蕾托着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落rì的余辉中。这正是: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窦初开,无人能采。朦胧哪知情意,细细品味到来。他言涩,我说酸。个中滋味无人品全。你骑竹马来迎,我持青梅随去。同享酸涩难耐。只惜眼前最好,休管它以后将来! 第十八章 射鹿招灾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笑的肚子都疼了,看着自己大哥窘迫的样子,突然内心涌起了一股暖流,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脚受伤被大哥背回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对他总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发现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自己心里总想着那天自己身下温暖宽阔的背而不能释怀…云天冲看着云蕾笑着笑着就又沉默了下来。就不解的问道:小丫头,你最近中邪啦?云蕾一怔问道:你说谁中邪了?云天冲笑道: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最近中邪啦?云蕾白了他一眼回道:是啊,是中邪了,小伙儿你猜对了!云天冲不解的问道:你叫谁小伙?你中啥邪了?云蕾眨着大眼睛笑道:礼尚往来你叫我小丫头我当然叫你小伙儿,我嘛!中了你的邪了。说完才觉不对,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其实要是放以前,这不过就是和云天冲打嘴仗的玩笑话。不过云蕾自从上次脚伤被背回来以后,对于云天冲的一切自己都很敏感。人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云蕾这是自己无心的说出,自己又有心的听回。云天冲就纳闷,刚这小妮子在口风上还不吃半点亏,这么大会又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自己被搞得是莫名其妙。这时林艳花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俩啊!上辈子准是仇家,一天到晚总是针锋相对的。这时云蕾说道: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没个大哥样子,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嘴角坏笑了一下,就向林艳花问道:娘,您和爹一天到晚也总拌嘴,是不是上辈子也是仇家啊? 林艳花一听云蕾此话笑骂道:你个鬼丫头,在这等着你老娘呢是不?又说道:我和你爹不是上辈子结的仇,而是这辈子就有的。云蕾听到此处惊奇的问道:娘你快跟我说说是啥仇?林艳花白了云大一眼。眼里又满是柔情的说道:我是被你爹骗进门的!云大此时抬起头呵呵的笑了起来。云天冲闻听母亲这番话。满是好奇的问道:娘,爹是咋骗你进门的?云蕾此时也兴奋的说道:娘,你快讲讲,快讲讲爹是咋骗你的?林艳花拗不过这双儿女。就把自己当年咋被云大骗进门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当然面对自己的这双儿女,林艳花为给云大留面子,只是简略的说了一点,并未把让人恼怒气愤的说给儿女听。 详细的经过是这样的。不过这事情要细说起来,还得从云大的父亲云三条说起。云三条原名云有福。生下来就是家里三代单传的独生子。所以爷爷就疼的如自己的命,万事都随他心意,而父亲想管可碍于有自己爹罩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宠坏。云三条小时候养尊处优,啥也不干。年长点跟着云雾村的先生读过几天圣贤之书。后来爷爷死后,父亲没少管教他。可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虽然有所进步,可终归没改变他好逸恶劳的本xìng。他父亲看自己不行,就在他大一点的时候,给娶了房媳妇,想着让老婆管管他。但云三条成亲不久,自己就撒手人寰了。云三条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就是云天冲的爹叫云来禄,老二叫云来寿。可没过几年二儿子得病就去逝了。自己老婆思念儿子一病不起。就在云大十五六岁时又去世了。邻居都很可怜这一家子,时常给她家送点好吃的或缝洗一下衣服。云大从小就懂事,家里啥活计都能干。因为在家排行老大所以邻居都叫他大娃子,慢慢的他的本名来禄却被忘了。后来有人以为他名字就叫大娃子,就加上姓叫他云大娃子。可娃子不好听,自己索xìng就改名叫云大。 再说云大的爹,以前靠爷爷靠爹。可突然有一天爷爷也没了爹也挂了。自己如今反而成了爹,面对一家子的生计,自己不得不干起老本行打猎。可以前好吃懒做,自己是拉不开弓,耍不了刀。你说一个猎人上山打猎被野猪追的满山跑,也太窝囊了。不过是人就有优点,云大他爹虽然打猎不行可是跑的飞快。好像是多长了一条腿。所以人送外号"云三条"。而自己云有福这名字也是慢慢的被人们渐渐淡忘了。话说这一天云三条又和往常一样去云雾山外围的鹿儿岭打猎。自己背着弓箭,腰里挎着一把崭新的砍刀。这刀是自己在五里外云雾村林铁匠那赊的,许诺打到鹿就给林铁匠九斤鹿肉顶刀钱。就看云三条挎着新刀趾高气扬的在鹿儿岭的树林里寻摸着猎物。突然他发现三十多丈开外,有一只鹿在吃草,云三条一看大喜过望,搭弓上箭就猫着腰在半人深的灌木杂草和些高大树木的掩护下悄悄的靠了上去,因为自己处在下风口,所以云三条接近到这鹿六七丈远都没被发现。就见这鹿时而吃草,时而抬头四下张望。云三条蹲在半人高的灌木杂草里估摸着离鹿的距离,拿捏着时机和风速。卯足了力气把个硬弓拉似满月,观察着场中情况蓄势待发。 本来云三条以前游手好闲箭法拙劣,可是自从成家立业肩上担起那份责任后,为了养家糊口自己也是刻苦锻炼打猎本领。箭法比以前已有很大提高。其实如果今天云大在这里估摸比他老子更十拿九稳。云三条观察了一会,瞅准了时机。就在鹿又低头吃草之时,云三条松开弓弦。只听嘣的一声,箭去似流星。箭头夹着气势直向鹿飞去。shè出的那一刻云三条信心满满,心里想道:这一箭管保它不死也伤,这回是鹿不是野猪,要是没死我今天撵也把你撵死!就在这箭几乎shè出的同时,一条黑影也从另一头的深草里窜出,像这只鹿扑去 。不过这黑影显然比 云三条的箭稍微提前了一点。只见它快似闪电,扑到近前张嘴就咬住了鹿的喉管,并把它扑倒在地。与此同时 云三条shè出的箭也随后驾到。只听嗖,噗的一声这箭真准,不偏不倚正扎在这黑影的屁股上。 云三条刚要冲向猎物,可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自己刚迈出的腿,又硬生生的抽了回来。再说这黑影伏击野鹿,一击成功。就在自己得手时突然就觉屁股锥心疼痛,于是愤怒的松开猎物,疵着满是鲜血的牙齿,瞪着殷红喷火的眼睛转了过来。 云三条仔细一看,当时脑门子虚汗就冒出来了。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心里大惊道:娘呀!咋…摊上这个祖宗了,看来我今天凶多吉少! 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三条此时吓得的是面如土sè。其实也难怪他害怕,他这一箭shè在了怒狼的屁股上。怒狼比一般的野狼大不少,浑身裹满暗绿sè钢针般硬的浓毛。前腿略短于后腿,善奔跑。凶猛异常。双眼除了瞳孔是黑sè其余殷红如血,它天xìng暴躁凶狠故得名怒狼!这畜生真的是吃肉不吐骨头,而且报复心理极强一旦被攻击,哪怕是老虎与狗熊也会拼死还击。而且还狡猾机敏。所以听说有人打过虎猎过熊可绝少,但不能说没有人捕杀到过怒狼! 这怒狼一旦受伤那比平时就更凶猛几倍。要不有句俗话叫"宁可遇到老虎的亲娘,也别看见受伤的怒狼"。这话是极有道理的。云三条打猎也有些年头了,这个能不知道吗。此时就见他没跑就喘上了,没热就汗上了。这一人一狼就间隔几丈远彼此互相对峙着。云三条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说现在要能走到怒狼跟前跪下磕几个头。然后说几声:对不住啊!对不住您老人家了,自己再撅着屁股让怒狼shè一箭,怒狼就原谅他。那他立马会毫不犹的走过去磕头赔罪。可畜生就是畜生,它可没那么多怜悯心,它瞪着仿佛要喷火的眼睛恨不能把shè自己屁股的这个人撕个粉碎! 云三条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不住的往下掉,此时就见怒狼疵着钢牙,瞪着血眼喉咙里低吼着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云三条虽说吓的半死可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瞪眼等死的人。只见它搭弓上箭,不瞄不看冲着怒狼就是一箭,然后转过身是撒丫子就跑。怒狼躲过这一箭后狂吼一声随后就疯了似的追去。云三条,不愧是人称三条神腿的跑王。虽说干别的不行,可这逃跑的速度还真不是吹得,就见他脚如生风,身如长翅。好似离弦之箭又如脱缰之马再加上怒狼在后头帮点忙,这云三条基本都到了脚不沾地的程度。那速度快的令人咂舌!可他别忘了,自己虽被称为三条神腿的跑王,可那是对于自己半褒半贬的夸张称谓。一般的人也确实是跑不过他。可今天后头这位可是四条腿,还是实实在在的四条腿!于是乎,云三条对战怒狼四条的追逐大战就此展开。 这怒狼本就善跑加上又是在盛怒之下,所以开始和云三条拉开的距离,现在是越缩越小。云三条没跑太久这怒狼就赶了上来,看看离云三条不远,怒狼大吼一声全身聚力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嘴虽没咬到,可爪子把云三条后背的衣服抓了个大口子,因为隔着衣服所以肉上只抓了一条浅浅的血印。这一扑一冲之力使得云三条重心偏移,向前就摔了一个大跟头。云三条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想搭箭shè狼,可脚没站稳,怒狼就张着血盆大口就又扑了上来,眼看就要咬到云三条的脖子,云三条情急之下,把手里的弓横着就挡了出去,怒狼一口咬在弓上,就又把云三条扑倒,两个爪子摁着云三条的两个肩膀,嘴里咬着弓,云三条此时被怒狼仰面摁在地上,双手把着被怒狼咬住的弓,极力的往外推着。怒狼咬着弓梁的中间,脑袋极力的往下压着。,云三条把着弓梁的两头双手极力的向上推着。怒狼压下去云三条就给推回来。怒狼又压下去,云三条就又给推回来。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来回,双方消耗都很大。就见怒狼眼睛鲜红yù滴,咬着弓把的嘴又一用力,鼻子就离云大的脸不到一寸,喷出的热气都扑在云大的脸上。云大此时青筋暴露,咬牙坚持。就见怒狼又压了下来,鼻子都要挨着自己脸了,一股腥臭气喷来熏得让人作呕。狼嘴里又红又腥又臭的黏涎顺着咬着弓梁的嘴里滴答滴答流的云三条满脸都是,云三条是叫苦不迭。 心想:看来我今天要命丧于此了。人在生死临界点时,脑子最是机敏。云三条看着狼嘴滴下的黏涎突然眼睛一亮是计上心来。只见他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又把狼嘴推开了五六寸,喉咙里一抽动,嘴一用力,啊!呸!一口黏痰极准的糊在了怒狼的一只眼睛上。眼睛是人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狼也是如此,怒狼本来压下去就要得手,可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糊住了眼睛。一分心嘴上就松了劲,云三条一看得手大喜过望趁机用力又把狼头向上一推,抬腿就把怒狼从身上踹了出去。从地上爬起就又向前跑去,再说怒狼眼睛上这口痰,里面含有辣椒和大蒜还有老烧酒的成分。难受的不停的用爪子蹭着。眼看云三条又跑了也不顾眼睛难受,就睁一只闭一只的追了上来。云三条没跑多远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是自己前几天下的兽夹,看看快到近前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随后而来的怒狼因为一只眼睛受伤在加上紧随其后,只听到啪!的一声被夹住了一只前腿。 云三条也没好受,因为跳得太猛,一个立脚不住摔了出去,腿被身下突出的石头磕了大个口子。怒狼哀嚎着,云三条鬼叫着。怒狼不顾自己被夹住的腿。脚上带着夹子就又扑了上来。可刚扑到一半就被脚上的夹子拉住了,原来夹子上有锁链另一头栓在一颗腰粗的树上。不管怒狼如何用力就是挣不脱夹子。云三条这时也不叫唤了,看着怒狼被夹的腿哈哈大笑道:孽畜!看你今天能把你云爷爷怎么样?话没说完,笑容就僵住了。只见这怒狼不愧为凶狠难缠的东西,此时一见挣脱无望,正低下头用嘴啃着夹住的腿,啃的骨头咯吱有声。血腥残忍的让人难以置信,毛骨悚然。云三条心说:都说怒狼凶狠残忍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我腿伤也不轻,要不趁此时结果了它。一旦它把腿啃断,我是难逃一死。说着站起身来抽出砍刀,一瘸一拐的的向怒狼走去。 第二十章 生死逆转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三条此时知道一旦怒狼啃断了前腿,就会比现在更凶残一倍。而自己腿上的伤也不轻,就是没受伤马上逃命。估摸等会也会被这自残狂怒的畜生追上。于是趁着这个天赐良机,他抽出了刀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想先下手为强。此时怒狼正啃着前腿,喉咙里哼哼的低吼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耳朵一抖就听见云三条走了过来,怒狼停住嘴,凶狠的瞪着云三条。云三条握着刀慢慢的靠了上来。虽然怒狼被夹着,可云三条走到近前依旧是头皮发麻。就见这畜生的腿此时血肉模糊的夹在兽夹里。嘴角沾着自己啃腿时脱落下的毛。并且滴滴答答的向地上滴着混着血拉着长丝的黏涎。怒狼看云三条靠近就狂怒的向前扑去,可被腿上的夹子拉住,所以只能愤怒的狂吼,栓链子的树被拽的枝摇叶落。云三条此时知道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欺身上前也不迟疑,挥手就往狼头上砍去。怒狼见状,头向旁边一闪。可动作有点迟疑,被云三条一刀削下来一只耳朵。 怒狼被削下一耳,此时才忌惮起云大手中的刀。不住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栓着兽夹链子的树下。云三条一刀得逞大笑起来叫嚷着:孽畜!今天云爷爷活剐了你!说着,就瘸着腿逼到树下,怒狼看云三条逼上来,就绕到树后一边啃着腿,一边怒视着云三条。云三条见状大惊,一旦这畜生啃断了腿,自己虽有刀在手,可胜算也不会很大。于是焦急的追上去左一刀右一刀的追砍着。因为兽夹上锁链的缘故,怒狼被迫围着栓链子的树绕圈躲避。此时就见云三条如发了疯的狼围着树追杀着狼,,而怒狼如不吃眼前亏的人不断躲闪着人。一边逃一边不住的啃着腿。眼看就要啃断,云三条见状大喝一声扑上前来,拼尽全力就又是一刀。真可谓是又猛又狠。怒狼狡猾机敏眼看刀来,立马就地一滚。即便如此嘴都没停止啃腿。就听它大嚎一声,夹住的前腿愣是被自己活生生啃断。绝对算得上极端冷酷凶残!云三条眼看怒狼就要啃断前腿,情急之下扑上前拼死挥出一刀,没想到这畜生太狡猾愣是低头在地上滚了开。云三条用力太猛,想收手已不可能。只听砰!叭!的两声传来。为什么是两声呢?原来云三条这极力挥出的一刀没砍着狼,却砍在了栓链子的树上。所以发出砰!的一声。可这家伙恨不能把拉屎的劲都用上,所以当刀砍到树上时承受不住压力,叭!的一声断成两节。这刀本长两尺,此时云三条手里握着的只有刀柄和余下两寸的刀身。就见云三条瞪着惊讶的双眼看着手里的两寸小刀,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见断刀的断口处外围银白中间略黑,云三条气急败坏的大骂道:林大屁股!我rì你八辈祖宗!原来此刀林铁匠锻打时喝了点酒犯了迷糊。所以品质打了点折扣,再加上云三条把刀当斧子砍树用。岂有不断之理。此时怒狼狂吼着注视着云三条,刚才忌惮他的刀。此时刀被震断,形式又逆转了回来。云三条一看形式陡变,转过身掐着自己手里的两寸小刀又撒腿就跑。怒狼一只前腿被啃断鲜血不断外流,此时浑身的凶xìng都被逼了出来。狂怒着追了出去!这怒狼虽啃断一腿,但奔跑时实是后腿着力最大,所以速度上虽有影响但也不大。云三条刚刚腿上被磕了个大口子,故而跑的也是不快。所以没跑所远,就又被赶上。怒狼扑上前,一爪就把云三条裸露的后背抓了三条血沟。云三条摔向前方,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的后背的伤就又跑了起来。 怒狼因为已断一爪所以灵敏上打了折扣,要不这一击非不把云三条后背扯下块肉来。云三条一边跑后背就一阵阵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这时突然想到,自己因为腿伤本就跑不快,现在还直着跑肯定被追上,怒狼虽说跑的快可现在已断一腿,肯定不像刚才那般灵敏。心念于此自己立马调整步伐,不在直线奔跑而是像锯齿般折拐着跑。这一着果然奏效,每当怒狼快要追上扑出时,自己就如锯齿般折拐。怒狼一纵扑出,云三条就折拐,害得自己扑空不说,落下时断足被迫着地,疼的也是叫苦不迭。就这样一人一狼跑出老远,都是累的筋疲力尽。这时不远处出现一棵仈ji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云三条一看大喜,一个折身甩开怒狼就冲到近前,想攀爬上去。怒狼哪会让他得逞,稍一停顿就又扑来。云三条一看爬树不能,没办法就绕着这颗大古树,转起了圈子。就见这一人一狼,人: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狼:啃断一足,浑身是血疯怒已极。 人要命,狼要肉。就这样他俩围着这大树追逐了好一会。渐渐的怒狼,撵的越来越慢,因为毕竟断了一足加上流血不止,还追逐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变的越来越虚弱。云大虽也受伤可毕竟比怒狼轻的多,此时明显也感觉到怒狼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凶狠狂躁了。就这样又跑了几圈,怒狼停了下来,云三条听到后头没动静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就见怒狼蹲坐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眼神呆滞吼声也小了起来。云大此时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要比怒狼好过的多。怒狼虽说凶狠异常可不等于它是傻子。就见追逐半天无果,自己又断了一足,在这样追下去自己必定会力竭枯血而死,所以萌生了退意!此时怒狼狡猾jiān诈的一面显露了出来,就见它又狂吼一声,目露凶光摆出又要扑出的架势,就在云三条惊骇转身要逃时,怒狼迅速转身向后边跑去。云三条刚转身跑了几步,就感觉不对劲。回头看到怒狼果然没有追来,而是像要逃走。 云三条稍一思索,想到从刚才怒狼啃断前足追逐自己到现在,前腿的血就没断流过,加上又这莫长时间的剧烈追逐,它支撑到现在。估计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畜生狡猾异常刚才是虚晃一枪,目的是想逃走。想到这里云三条兴奋的大喝一声。然后举着自己手里的二寸小刀随后就追。一边跑一边喊:王八犊子你也有今天,哪跑!站住!… 第二十一章 捡了条命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三条洞察出怒狼的诡计后,一边叫骂着一边追撵着。就见他兴奋的举着手里余下的二尺小刀,脸上挂着夸张到扭曲变形的笑脸。要问云三条活到现在这么大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估计除了当年和云大他娘入洞房再就是今天。现在的云三条腿也不疼了是后背也不疼了。只有瞪得快要掉出的俩眼珠子和满嘴喷出的吐沫星子。这头再说怒狼,本打算吓退云三条自己就逃掉。可是奈何它前足啃断血流太多,再加上长时间的追逐,身体早已经是透支过度,外强中干了。 刚才虽说云三条被吓跑了几步,又琢磨了会耽误了点时间。可怒狼失血太多此时是眼冒金星强勉维持,所以也没跑出去多远。而云三条此时却是意气风发亢奋异常。就见他手举二尺小刀气势汹汹,没跑几步就要追上怒狼了。怒狼此时一看云三条追到了跟前,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情急之下折过身子又往回,向着那棵盘根错节七八人合抱的大树下跑去。云三条叫嚣着又尾随怒狼追到树下。于是乎这一人一狼又围着这大树追了起来。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话正印证了云三条此时的处境。刚才被狼追,现在是追狼。所以是越跑越快,越追越来劲。就这样跑了没多大会,怒狼越跑越慢,步子是越迈越小。再看云三条,此时又追到近前,并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大喊着;孽畜!现在知道你云爷爷不好惹吧! 话刚出口,就见怒狼不再逃命而是转过身怒吼一声,凶狠的扑了上来。云三条刚还趾高气扬,此时一见怒狼扑来惊得慌了手脚,大叫一声扭过身就往回跑。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怒狼已经扑到身前,而刚好云三条转过身,就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云三条惨叫一声一下跳的老高,疯了似的往前跑去,可跑了没多远云三条就发现怒狼并没有追上来,于是回头一看发现怒狼此时瞪着血红的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云三条纳闷的看着,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发现只是破了皮,并没有被咬掉。原来刚才怒狼被云三条追的已经是油尽灯枯。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怒狼又露出凶xìng拼劲全力扑向云三条,可就在咬住云三条屁股的同时自己也咽了气。如果不是这样以怒狼的凶残本xìng,云三条的屁股以后肯定就剩一半了。此时云三条并不敢过来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一边打向怒狼一边喊着着:孽畜!你云爷爷在次。有本事来追我呀!来呀!云三条叫骂了一会看看没有动静,就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云三条凑到近前发现怒狼虽然瞪着眼睛可已经咽了气。于是抓着狼头说道:王八犊子,你云爷爷是那么好吃的吗。然后哈哈的大笑着。可就在此时只见狼眼眨了一眨,鼻子里好像又有了气。云三条此时吓得也不笑了,惊得连忙用手里的二寸小刀对着狼头连砍带戳,连划带割。把个狼头弄得血肉模糊,皮翻露骨。就这样狂戳了好一会,云三条才累的住了手,此时他的衣服上脸上全溅满了狼血。知道它再也活不了了,才瘫卧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孽畜,今天老子shè了你的屁股,你也咬了老子的屁股,咱俩扯平了!来生再投胎别在做狼了,如果还是投成狼,记得绕着点你云爷爷走。 云三条现在全身卸下了防备才突然感觉头重脚轻,犹如抽了筋亡了魂一般动弹不得。腿上背上还有屁股上钻心的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看看天sè要晚,自己又深受重伤无法行走。想想今天没有丧命狼口等会夜sè暗了自己也会被其他野兽吃了。也算他命不该绝,此时正好有两个打柴的路过,看到这一人一狼浑身是血的躺卧在大树下,俩人被惊得够呛。上前查看,发现狼的头部血肉模糊已经断气了。而那个人的手里攥着把断刀,伤的也很严重但还有气在。于是撇下柴禾俩人一个背人一个背狼往回走去。就这样云三条在狼嘴里捡了一命,又被人救了一命。后来云三条伤好后对这两位救命恩人千恩万谢自不必说。单说他在家养了两个月的病,云大端药递水的床前伺候着,让云三条感慨万千。寻思着云大从小到大就没过上几天好rì子,自打她娘病后家里的活就全落在他的肩上,后来他娘死后云大就学着打猎,这孩子好像天生的猎手,shè箭奇准臂力过人。只要是出去打猎就没有空着手回来的。自己这个当爹的都自愧不如,看着他马上就要到成家的年龄了,可以现在的家境谁会嫁给他呢。就在云三条愁眉不展冥思苦想同时,云大坐在一旁摆弄着云三条死都没有松手的那把二尺断刀。云三条看到云大手里的那把断刀眼睛一亮,心里大喜道:有了! 第二十二章 耍赖骗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三条正为云大以后的婚事发愁,突然看见那把二寸断刀眼睛一亮,心里就有了主意。过了没多久云三条的伤就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就在一个天还没亮又黑蒙蒙的早晨,云三条拿着那把二尺断刀,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往五里外的云雾村走去。云三条来到云雾村时街上静悄悄的,大部分的人家还都没有起床。因为今天是云雾村的市集所以街上只有几个小贩在整理等会要出售的货物。云三条也不做停留径直来到村东头的林铁匠家。林铁匠家前面是两间门房,用来打铁和出售铁器,后面有个连着的小院和三间正房是自己家里人居住的。 此时的林铁匠刚刚打开店铺,正在整理待会要出售的铁器。云三条在距离林铁匠家没多远的地方就装上了瘸,然后一拐一颤悠的走进了铺子。林铁匠闻听有人进门,回头一看是云三条。马上满脸挂笑的说道:哟!三哥好久不见啊,听说前一阵子您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杀死了一头怒狼,这十里八村的都传说你是个大英雄呢。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云三条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林铁匠。林铁匠一看风头不对忙满脸堆笑着又说道:三哥,您今天是咋了,听说你大战怒狼受伤不清,是不是伤没好利索。我一直想去看看你,可铺子里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开身。您可别见怪。 此时云三条还是不说话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林铁匠。林铁匠此时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能把怒狼整死的云三条想要对自己做什么。此时他胆怯的望着云三条不知道说啥好。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云三条开口了,只听他说道:林大屁股,你小子行啊!三爷一条命差点没毁在你的手上。林铁匠原名林留柱。因为生的屁股很大就自认为应了那句老话,腰板粗屁股大准生儿子。自打老婆怀孕后林铁匠逢人就说自己老婆必定生儿子,不冲别的就冲自己的屁股那也是十拿九稳的。可事与愿违自己老婆诞下个女婴,搞得林铁匠是自食其言。那些以前听他吹嘘的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林大屁股”。 此时林铁匠一听云三条话风不对,每回都叫自己林老弟今天开口就说自己的外号,看来他今天是来者不善啊。自己赶忙赔笑着问道:三哥您这话是怎么说的。云三条也不回答甩手就把拿来的二寸断刀扔到地上。喝道:自己看看,你干的的好事。林铁匠满脸疑惑的捡起断刀,仔细一看原来是前一阵子赊给云三条的那把刀。可是咋断了呢?再一看断口心里一惊,想起来自己那天贪杯犯迷糊,锻打此刀时用力不太均匀,造成此处夹杂。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自己寻思着这刀只要别当斧子用准没事。后来云三条来买刀自己也没收钱。人家都说云三条好吃懒做。自己寻思着这刀在他手里也是在鞘里睡觉,肯定出不了事。就许诺他要是打到鹿就用鹿肉顶刀钱。要是打不到,等过一阵子没事了自己在向他要钱。可没成想这就出了事了。 此时云三条一看林铁匠心虚发抖,就又接着说道:那天三爷去山里打猎,眼看一只怒狼叼了只鹿在走,三爷二话没说搭弓上箭想来个一箭双雕。可一箭shè出才发现坏了,原来这畜生毛如铁,皮如铜。这箭shè过去就弯了,不但没伤到它反而激怒了它,就见这畜生奔着三爷就跑了过来。这怒狼好家伙!有两个公牛大小,脑袋赛磨盘,眼睛像铜铃,嘴巴像脸盆,爪子粗如树,立起一丈高…就在云三条说的吐沫横飞的时候,林铁匠就懵了。心说:身子有两个牛那莫大,脑袋像磨盘,这怒狼跑起来就不怕脑袋前沉砸到地。在说那么大的脑袋就铜铃大的眼睛,不知道那是眼睛还是烧饼上的芝麻。可现在自己因为断刀理亏所以不敢言语,只能老实的听云三条侃吹着。这时就听云三条又说道:这畜生向着三爷就扑了上来,我此时放箭已来不及,于是抄手就把你打的刀抽了出来。我手一挥迎着这畜生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林铁匠此时一听提到刀上来了就插嘴道:三哥然后怎么样?刀怎么样?云三条此时正说得来劲,被林铁匠一插话气的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三爷挥刀就砍,只听咔吧一声这刀就断成两节,你手里拿的就是余下那节。林铁匠闻听此言气的是五脏着火七窍生烟。心说:我这刀是没打好,可它咋也是铁做的,你砍个狼头嘎巴就折了你当这是麦秸秆木头棍哪。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三哥,小弟的刀这么怂,狼又这么厉害您是咋逃回来的?云三条一听林铁匠这话生气的说道:什么?逃?三爷是那种人吗。我一看这刀也断了就撸起胳膊网起袖子赤手空拳的打这畜生,打得它是围着大树跑,三爷我是左一拳右一拳直打到它毛脱腿断跪地哀嚎!林铁匠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心说:你当年打猎箭法不准,一箭shè到野猪屁股上被追的满山遍野的跑。现如今碰到凶狠的让人闻而生畏的怒狼,到叫你赤手空拳的就给打服了,谁信呐。 就又嘲笑的问道:三哥你这般神勇小弟还真佩服,可你这末厉害咋听说你后背被抓出血沟,腿上屁股上也是受伤不轻呢?要说这云三条打猎不行可逃跑和胡说八道确实有两下子。只见他脸都没红张嘴就说道:本来这畜生已经跪地哀嚎,我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它一马,可谁知三爷刚转过身,这畜生就扑了上来。一爪就把三爷后背抓出三条血沟。我本没做防备,被这畜生一扑一个立脚不住就摔了出去。腿和屁股也被摔出了伤。三爷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的脑浆迸裂横尸当场。云三条此时自己都感觉越说越没边了再说下去傻子也不信了。于是又说道:你要是不信就去我家看看那怒狼的皮,还晒在磨盘上呢。 林铁匠虽然不信,可别人确实是到过云三条家看过这怒狼的尸首。即便如此自己也是信的少,怀疑的多。这时就听云三条又说道:林大屁股,三爷如果不是仗着艺高人胆大。要不非被你打的破刀害死。你私打刀具且不说衙门追查,就你这破手艺要是让街坊四邻知道往后谁还会来你这买铁器。我要是稍一动嘴,轻则让你关门大吉,重则叫你家破人亡。林铁匠一听吓得面如土sè扑通就给云三条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道:三哥,啊不!三爷,三爷爷您行行好,您看刀钱我不要了,我在给您五两银子的补偿,求您给留条活路行吗?云三条一看威胁奏了效,赶忙上前扶起林铁匠又柔声说道:老弟,钱啥的老哥我不稀罕,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林铁匠一听疑惑的问道:三哥您不要钱,那您今天来是什么意思?云三条呵呵一笑说道:老弟有个闺女是不。林铁匠回道:是啊。云三条又问道:叫什么,今年多大?林铁匠狐疑的回道:今年十三岁,名叫林艳花。云三条又笑着说道:那正好,我有个儿子名叫云来禄,今年十六岁。你看这俩孩子年纪相仿是不是能撮合撮合。 林铁匠一听明白了,原来云三条这混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起了自己宝贵女儿的主意。想想云三条一天好吃懒做,闺女要是真和他儿子成了还不得吃苦受累啊。于是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表示可以给更多的银子,但女儿不行。又推说年纪还小。云三条表示可以先定亲,以后岁数大点在成亲。林铁匠依然不同意。就看云三条眼一瞪,嘴一横甩着袖子就说道:那我可走了,你自己看着办。林铁匠一看没法,在加上赶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怕这事情外泄。就拉住云三条勉强同意了,寻思着过了风头在反悔。就这样云大和林艳花就定了个亲。后来没过一年云三条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就嘱咐云大没事多往林铁匠家跑跑,如果自己一死林铁匠要是赖账,那可是死无对证了。于是云大没事就把打的猎物送给林铁匠家点,开始林铁匠一家还很抵触他。 可可慢慢的发现云大这人是个勤劳勇敢有担当的好儿男。比他老子可是强太多。慢慢的也就接纳了他。后来又过了两年云三条死了,林铁匠就想赖账。但在自己女儿的劝说下改变了主意。表示如果云大能拿出足够的彩礼就把女儿嫁给他。云大这人能吃苦打猎又有一手没到一年就把林艳花娶回了家。这就是云大迎娶林艳花的详细过程。 当然林艳花为了搪塞儿女的好奇心,并未把云三条逼婚这事说出去,只是说了说云大如何辛苦攒彩礼赢取自己。听的云天冲和云蕾认为母亲不是生气父亲骗她,而生气是太晚迎娶她。听完林艳花的故事,兄妹俩都觉得索然无味。这时林艳花对坐在地上的云大说道:当家的,天冲也不小了。我打算这几天把他送到云雾村吴秀才那读读书识识字。话还没说完就见云蕾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说道:我不同意! 第二十三章 爱你在心口难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艳花话还没说完,就听云蕾生气的说道:我不同意!于是转过头就看见云蕾撅着小嘴气哄哄的不高兴。林艳花纳闷的问道:蕾儿,让你大哥去读书你为什么不同意啊?云蕾此时脸一红回道:我…我不同意是因为让大哥在家和爹学打猎不就挺好,为什么非要去读书?其实小姑娘心里是怕云天冲去了云雾村读书自己就不能天天看到他了。这时云天冲也说道:是啊娘,我在家和爹学打猎就挺好为什么要去读书?林艳花一看天冲也有此一问。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从小娘就看你志气高,有抱负。在家和你爹习武打猎固然是强身健体。可你知道吗,从古至今那些名垂史册的英雄豪杰哪个不是文武双全。你在家打猎习武虽练的身强体壮,可不读书脑袋就会愚笨蠢钝,终你一生也不过是个村野匹夫而已。只有读书才能开拓你的视野开阔你的心胸。做一个真正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的全才。将来才能纵横天下,一展抱负,建功立业。 听完林艳花的一席话云天冲激昂兴奋的说道:娘!儿要去读书,我要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林艳花闻听此话高兴地说道:好孩子有志气。云蕾此时一听云天冲也同意了。就焦急的说道:大哥你别去了,读书有什么好不如在家和爹打猎。云天冲笑道:天哪!云小姐叫我大哥了,我去读书不是更好省的惹你生气。云蕾闻听此话回道:去吧,去吧。人家也图的清净。说完头一扭一对大眼睛噗嗽着流下了两行热泪。林艳花见状摇着头说道:你们俩啊,在一起就天天吵闹,分开还不依不舍。云蕾此时眨着泛着泪花的大眼睛说道:谁不舍了,人家是高兴以后没人欺负我了。 此时坐在地上的云大开口了,他说道:艳花你让天冲去云雾村读书我不反对,可云雾村离咱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是往来奔走chūn秋没啥,冬夏可就遭罪了,我意思是他能不能住在岳父家?林艳花一听笑道:天哪!这是粗枝大叶的云大侠说的话吗,儿子可真是你的心尖子,想的还真是细致入微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娘说的话呢。云大笑了笑说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是咋的。林艳花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天冲住在我家,有爹娘照顾着还能和我小弟搭个伴。他俩一起去上学堂,天冲也省的孤单。 此时云蕾一听云天冲不但去上学已成定局,而且还要寄住在外公家不回来。嘤嘤的哭出了声然后喊道:爹,娘!你们不是就有个儿子吧,别忘了还有个闺女呢。大哥去读书我怎么办。林艳花奇怪今天这小丫头怎么了,就说道:你咋办?凉拌,在家和娘学学绣花cāo持家务,安安稳稳的改改你毛躁的xìng子。要不将来谁敢娶你?云天冲笑着接口说道:小丫头,我走后没人挖苦你了,你可以安心的和娘好好学学女工,将来嫁个好人家。云蕾此时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问道:是不是我要变的和娘一样心灵手巧,秀外慧中将来就会有人娶?云天冲笑答道:那是当然,如果你变的和娘一样优秀,想娶你的人会挤破咱家的门。云蕾心念于此,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你会娶我吗?此言一出云蕾和云天冲俩人的脸一前一后全都红似晚霞。 云蕾还想辩解什么可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红着脸不再言语。只见云天冲红着脸说道:小丫头你咋啥玩笑都开呢。再说云雾村又不远,你要是想大哥了就去外公家看我,而且学堂要是放假我也会回来看爹娘还有你的。你以为你大哥一去不归哪!此时云蕾抬起头破涕为笑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云天冲趾高气扬的回道:当然是真的!你大哥将来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失信于女人,啊不!失信于小丫头何以得天下。云蕾此时笑着回道:哎呀!小伙儿你和小丫头拉个勾吧,谁要是失信于小丫头谁就是顶天立地的大狗熊。说着伸出了玉葱般修长又白玉般洁白的手指。云天冲一看,又好气又好笑的也伸出手指说道:行,拉钩上吊谁要是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大狗熊,谁就找不到婆家。云蕾一听撅着小嘴怒声说道:我不找婆家,不嫁人了。我和爹学打猎专打大狗熊。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双打打闹闹的儿女,云大没说什么他满心欢喜。心里想着将来他俩必定是天作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林艳花此时看着他俩心里也在想着什么。人都说知女莫若母,从今天晚上云蕾莫名其妙的话里,林艳花隐隐约约觉察到这鬼jīng灵的小丫头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要不这一段时间来也不会一反常态。云蕾的一举一动像及了自己当年初识云大的感觉。林艳花静静的看着…想着… 第二天林艳花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吃过饭后,云大也没去打猎。全家一起送云天冲去了五里外的云雾村。到了林铁匠家林铁匠夫妇喜出望外,中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席间林艳花向自己母亲交代云天冲的生活起居,云大也向自己岳父林铁匠为云天冲请托照顾。搞得这老两口感觉女儿女婿送来的不是个人,到像是个神,是个祖宗。其实这老两口对云天冲的爱比云大夫妇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吧〞! 其实现在最高兴的当属林铁匠的儿子林载德。说起林载德就不得不说说林铁匠了。话说林铁匠自夸生儿子不果,生下了云天冲的娘林艳花而被别人戏称〝林大屁股〞后,一直郁闷了十好几年。可谁知道上了岁数了,却是枯木逢chūn又生新芽自己老婆又怀上了,而且还生了个儿子。把个林铁匠美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逢人就说见人就夸。搞得他一上街,别人离老远的发现是他都绕着走。最后林铁匠逮不到人倾诉,憋得难受,上街发现猫呀狗呀的抓住就能说上好一会,搞得是人见人怕狗见狗躲猫见猫挪!弄得云雾村那一阵子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林铁匠积了十几年的怨气一朝倾吐,真是毕生大快。所以给儿子取名林再得表示自己说生儿子就一定会生。后来本村的的吴秀才和林铁匠有点交情,感觉再得不好听就给改名载德。 林载德其实比云天冲只大三岁,所以云天冲和云蕾都叫他小舅舅。林载德已经在吴秀才的学堂读了两年书,闻听云天冲也要去读书而且还住在自己家,以后自己上学和玩耍都有伴了。所以显得十分高兴。而最不高兴地当然是云蕾了,此时她撅着小嘴眼圈又红了。林铁匠和云大闲谈的时候回头瞧见了云蕾不高兴的小模样。就笑着问道:我的小心尖!谁惹到你了告诉外公,外公给你撑腰。云大也接道:是啊蕾儿,你咋了和爹爹说说。云蕾此时眼睛一眨落下了两行泪说道:我说,说出来你们管得了嘛,你们懂吗。林铁匠一听云蕾这样说,笑着说道:你个小丫头,说吧外公什么都管得了,什么都懂。云大此时也点着头望着云蕾。 云蕾怒道:懂?你们一天一个就懂得打铁,一个就懂得打猎。我说了也是对牛弹琴。说着转过头又瞪着云天冲。搞得云天冲忙说:小丫头,我可没惹你,你克制点。林铁匠闻听云蕾此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像及了你娘小时候的样子。啊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样。林艳花也听到云蕾这话,怒声说道:蕾尔,你放肆!不许对外公无理。只见云蕾哭着说道:你们吃吧,我回家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云天冲看着云蕾的背影忽然间感觉她不再是自己口中的小丫头了,好像是……自己一时又说不出来。就这样他也怔怔的思索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老酸秀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铁匠担心云蕾别再出什么事,就催促林艳花回家看看。林艳花笑道:这小丫头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爹您不用担心,过一会她就会好了。说着转过头看着云天冲说道:天冲在这里安心读书,要是学堂放假就回家看看娘和你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云天冲说道:娘,您就别担心了,在这里有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照顾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林艳花又对林载德说道:小弟你是长辈,平时你多照顾点天冲。林载德拍着胸膛说道: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除了爹和娘我不敢动手,如果别人敢伤天冲一根汗毛,就让他尝尝我林大侠的拳头。说着伸出鸡爪似得拳头。云天冲此时顿感好笑,心说:你以后别让我为你出头,我就烧高香了。林艳花和云大因为担心云蕾。没有在多耽搁。又交待云天冲几句就走了。林铁匠夫妇本来想留女儿女婿住一晚,可也是担心云蕾就让她俩回去了。 林铁匠夫妇俩送走女儿女婿后,就安顿云天冲住下。他家后院有三间房,自己和老伴住一间,自己儿子住一间。现在天冲来了就让林载德和云天冲住在一起。晚饭后林铁匠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来到外公家,又增了人气。外公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有啥需要尽管和外公和外婆说。载德要是欺负你和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云天冲此时心说:我以后要把持不住,欺负了他,你不揍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林铁匠又接着说道:吴秀才和你外公早年有点交情,我把你要去他学堂的事情都说过了,他同意了。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吴秀才脾气古怪,你要是调皮捣蛋免不了受皮肉受苦。说着指向林载德道:你小舅舅没少被吴秀才揍。 林载德一听提到吴秀才就接口道:吴先生手里有一把〝成才尺〞,要是看谁不顺眼说打就打,还美其名曰:〝助你成才〞。我就被帮助了不少回。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林铁匠说道:子不教父之过,子不学师之惰。你这小子不打你你能成才啊。云天冲此时笑道:我听话,好好学习,难道他还会打我不成。林载德还想说什么,碍于自己老子在跟前就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这时林铁匠的老婆说道:你们爷仨别唠了,天也不早了天冲这一天挺累的,赶紧早点歇息吧,明天还得去学堂呢。于是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饭,林铁匠说道自己今天有事不能亲自送云天冲去学堂,就让林载德带着他去,然后又交代了林载德一些话就出门去了。林铁匠走后他的老婆又啰嗦了起来,林载德见状拉着云天冲就出门去了。走在路上云天冲问道:小舅舅,吴秀才是谁?很厉害吗?林载德一听林天冲有此一问就回道:这吴秀才说来话长,他原名吴德才。在咱云雾村算是读书最多的人,有一年朝廷开科考试,吴德才因为是本村读书最多的人所以前去应考。只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回,考了个名落孙山。云天冲问道:什么是名落孙山?林载德回道:就是差一点考上。又接着说道:后来这吴德才也真是走狗屎运,本来他已经没有希望了可谁知考上秀才的人高兴过度骑马摔下来残废了。衙门为了搪塞上头,就把落第的吴德才顶了上去。就这样他老人家成了个秀才,人称吴秀才。 云天冲点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林载德又说道:吴秀才肚子里就那么点东西,后来再参加乡试也是没有成功,再后来死了心就在本村自己的家里开了个学堂。因为他一说话就是之乎者也云云,还不爱洗澡一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估摸着脱下来扔到地上都能戳住。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就像一口泔水缸。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吴老酸〞。我昨天想和你说可碍于我爹在跟前就没开口,这吴秀才四十多岁枯瘦如柴,好像是一具喘气的干尸。他膝下无子,家里有个老婆异常凶悍。每当见到她老婆时就犹如老鼠见了猫,而见到我们就如猫见了老鼠,他不敢对自己老婆怎么样,所以每次被老婆打骂了都会报复在我们身上。所以你要小心了。云天冲仔细的听着,然后心里就在想我倒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人。 林载德带着云天冲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吴秀才的家。吴秀才的家在云雾村的西头。家里有个不大的小院,院里有三间茅草房一间用来做学堂,另外两间是自己平时起居所用。此时吴秀才正坐在学堂里前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懒洋洋的打着哈气。这间学堂不算太大一共能容纳十几个学生。前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孔子的画像,画像两旁挂着两条四子对联,一头写着诲人不倦,一头写着有教无类。画下面是一张供桌,桌上香鼎里燃着三根香,看来是吴秀才刚刚拜过圣人孔子。桌子的一旁放着一把竹子做的戒尺。这就是林载德口中所说的〝成才尺〞。这尺的正面刻着:修身,养xìng,齐家,治国,平天下。尺的背面刻着: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这时林载德带着云天冲进到屋里来,走到吴秀才身旁恭恭敬敬的说道:先生早,弟子有礼了!云天冲看林载德这样说也比葫芦画瓢的说了一句。这时吴秀才睁开了半只眼睛望向他俩,嘴里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云天冲此时上下打量着吴秀才。发现此人确实是枯瘦如柴,脸上颧骨很高尖嘴猴腮,满是皱纹褶子。眼睛突出眼眶,包着一层好似蔫茄子的皮。头发花白,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竹簪束着。十指如干枯了的树枝,指甲很长里头满是黑sè的污泥。浑身穿一件青灰sè的长衫,也是皱巴巴脏乎乎。真如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干尸〞。 这时吴秀才睁开了眼睛,就见云天冲像看耍猴一样在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就开口道:你是云天冲?云天冲一怔回道:你是吴秀才?吴秀才一听这黄口小儿好大胆,竟敢这样称呼自己。于是呲楞从椅子上站起。顺手把成才尺抄在手里,走到云天冲面前。林载德此时吓得面如土sè,不住的拉着云天冲的衣角说道:天…冲,这是吴先生,不能直呼其名。云天冲此时面不改sè如一尊石雕屹立在〝吴老酸〞面前巍然不动。 第二十五章 孺子难测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吴秀才此时拿着成才尺站在云天冲的面前。就见这个男孩不惊不惧泰然自若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无畏的神情。和旁边惊慌失措的林载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坚毅气息。吴秀才打量至此开口说道:你就是云天冲吧?云天冲回道:是我。吴秀才又说道:哦,林兄已经和我说过了,既然进了我的门就要遵守我的规矩,身为儒家弟子尊敬师长,便是首先要学的。我早年蒙朝廷厚恩授以秀才之名,别人都以秀才称我。今尔入我门下为我弟子,当称我先生。念你初来不懂,今rì权且宽恕与你,尔可记下了。云天冲闻听此话回道:先生弟子记下了。吴秀才嘴里嗯了一声又说道: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坐到第二行的最后一桌吧。又对不知所措的林载德说道:载德带天冲去他的座位,你是他的长辈入学又比他早以后要多多帮助他。林载德此时正在惊慌之中。闻听吴秀才此话,如得到了一个特赦令满嘴答应着。然后拉着云天冲坐到他自己的座位上。一边走一边对不以为然的云天冲小声说道:天冲,今天可真悬,看来吴夫子今天心情不错,要不你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学生都赶到了,给吴秀才行了礼问了安就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吴秀才看看人都基本上到齐了便开始讲课,云天冲听着吴秀才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堆,什么也没有听懂。只能不懂装懂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着下面这些学生随声附和滥竽充数。因为平时在家里zì yóu自在惯了,所以没坐一会就感觉腰酸背疼浑身不舒服,于是自己就抻抻胳膊蹬蹬腿。此时吴秀才正讲得投入,就瞥见云天冲在下面动手动脚。于是停下来眼睛一翻用成才尺指着云天冲大喝道:云天冲尔在何为?这时其他听课的学生全齐刷刷顺着吴秀才手里的成才尺望向云天冲。此时吴秀才愤怒的走到云天冲面前。林载德见状吓的张着大嘴替云天冲捏了一把汗。而其他的学生有的担心有的害怕还有的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观望着。 云天冲看吴秀才走到跟前就站了起来说道:先生,我胳膊麻了也,腿也酸了也,就想伸一伸活动活动也。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至于您这样生气乎?旁边的学生听着云天冲学着吴秀才的口气说话。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吴秀才听到笑声回头就瞪了他们一眼,那些笑出声的笑一半的还有刚要笑的都被吓的活生生收回了笑脸,立马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吴秀才鼻子里哼了一声,回过头又看着云天冲,只见他气的满脸通红,一对鼓豆眼瞪得老大,嘴角的肉气的直哆嗦,嘴里说道:竖子不可教也!竖子不可教也!伸出手掌。说完就把手里的成才尺举得老高。此时林载德和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都知道,今天吴老酸饶不了这个新来的云天冲!大家都默默的思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子是何许人也啊,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和吴老酸叫板。 云天冲此时镇定自若地把右手就伸了出来。吴秀才眼里喷火嘴里喷臭的叫嚷着:劣徒!劣徒!今本不愿打你,然是可忍孰不可忍。今虽打你,实是帮你。说着举起的戒尺刷的用力挥下。嘴里还叫着:助你成才。吴秀才衣袖上飘,用的力气着实不小。林载德见状把头扭向一旁,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只听啪的一声传来,吴秀才结结实实的打在云天冲的手掌上。林载德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闻听此声不禁浑身的肉都为之一紧。 可接下来的一幕大家就都愣住了,原来云天冲被狠打了一下,不像别的学生马上会嚎啕大哭。就见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但是如此只见云天冲满脸微笑着,无辜的望着吴秀才,而吴秀才这一尺打下,就没有在接着打。而是尺子贴在云天冲的手掌上不动,一对鼓豆眼惊奇诧异的望着云天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上没说心里都在想,今天这吴老酸怎么了,发善心了?就打一下,不是他xìng格啊,每天他是个不打舒服了不罢手不打美了就不罢休的主。背地里大家都叫他〝蔫阎王〞。意思是平时像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可一拿起成才尺打人就变成了个撒欢叫嚣的〝活阎王〞。 其实吴秀才此时哪是不想再接着打啊,只是这成才尺好似是粘在了眼前这个小子的手心里,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可尺子就是纹丝不动。可气的是这小子还用一种无辜的近乎讽刺的眼神看着自己。此时吴秀才一看一个手拽不下来,就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一起握在戒尺上,咬着牙憋着劲死命的拽着。再说那些学生眼看吴老酸这架势,一个个的都蒙了,眼睛和嘴巴瞪得要多大有多大。学堂里此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有吴秀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要问为什么这戒尺像是粘在云天冲的手心里拽不下来呢,原来云天冲本来天赋异禀,加上从小就跟着云大习武打猎,五六岁时自己就能拉开一张硬弓,七八岁时就能把小一点的石锁举过头顶。连云大都夸他的本事将来肯定会远胜于自己。云天冲今年十岁,虽说身材矮小一些,可要是论力气恐怕普通一般二般的汉子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就在吴秀才的戒尺打下的时候,云天冲发现戒尺不是太宽,于是就用手掌上拇指和小指下的掌肉用力的夹住了戒尺。而旁人猛一看就发现五指都伸着,并未抓着或者是攥着。但尺子就像是粘在手心里。如果今天换做一个庄稼汉子可能这尺子不拽下来,也会把云天冲拽个趔趄。可这吴老酸自负是读圣贤书的人,平时不事劳作,加上上了点年纪,活脱脱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所以此时虽累的满头满脸的汗,可就感觉这尺子仿佛是长在一棵树上,任自己用尽浑身解数就是动它不得。 这时云天冲开口说道:先生这般卖力所为何来也?吴秀才此时咬着牙翻着白眼一边用力拽着一边回道:我…我要尺。云天冲依然微笑着就看他手掌依旧摊开纹丝没动,可却把夹着尺子的力道收了去。吴秀才此时正卖力的拽着尺子,突然尺子轻易的就拽了回来。但自己用力太猛,一个马步不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倒栽葱似的向后滚了个跟头。云天冲见状赶紧上前伸手扶起吴秀才并关心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第二十六章 恃强凌弱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上前扶起了吴秀才,忙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此时的吴秀才浑身上下都是土,好似一匹刚在地上打了个滚的驴。只见他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的说道;没…没事。就见他东倒西歪的稳住了脚跟,双眼狐疑的盯着云天冲,看着面前这个未脱稚气的孩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会。自己摇了摇头,又看向手里的成才尺。用手摸了摸刚才粘在云天冲手里的那个地方,又摇了摇头。云天冲此时又问道:先生,您没事吧!吴秀才这才从沉思中回味过来,本想再次发作可怕这尺子又粘在这孩子的手心里拿不下来。想到此看了云天冲一眼,就见面前这个小儿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再看其他学生全一个表情。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和云天冲。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看了一场斗鸡或者斗牛赛。想想刚才的窘况,吴秀才一张老脸如同一张上了红颜料又揉皱巴了的牛皮纸。只见他挥了一下袖子,带起了一丝土烟。气急败坏的吼道:今天就到这里,散学! 每天散学是这些孩子最高兴地的事情,可今天全都怔怔的坐着不动。吴秀才见状把戒尺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怒声说道;怎么,都不愿意走吗。那些学生一听全迅速站了起来,一窝蜂似的散去。林载德忙上前拽着云天冲,嘴里一边说着:先生告辞,一边拉着云天冲快步的出了吴秀才家。看着学堂里空无一人,吴秀才又琢磨起今天的邪门事。想想那小子一没攥着,二又没抓着可尺子怎么就如同生了跟似的在他手里纹丝不动了呢?难道是自己用力抽打的缘故,尺子就会粘在他手心里?心念于此,自己一手抬起戒尺,一手伸开手掌,一咬牙一用力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掌心里。呀!吴秀才哀嚎一声。叫道:疼煞我也!疼煞我也!而尺子丝毫没有粘在手心里。看着自己手心红肿的印子,想想今天诡异难猜的事情,不由得抬起头望着先圣孔子的画像抱怨道:圣人先师!您说过子不言:怪,力,乱,神。可就今天这邪门事,唉!您说现在这叫什么世道!… 再说云天冲和林载德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些个学生全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大家都想好好看看这新来的学生是三只眼还是四条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吴老酸束手无策。云天冲笑看着这些同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而那些学生也都抢着上前自报家门,云天冲印象深刻的有张屠户家的双胞胎儿子,张大胖和张二胖,兄弟俩胖乎乎长的难分彼此。还有李木匠家的李大壮,个头挺高身体很结实,林载德没少挨他欺负。还有一些外表不太鲜明,大概记住名字的几个人。此时林载德得意的说道:大家听我说,这是我外甥云天冲,今后就在我们学堂读书,如果今后有人敢欺负他,可别说我林载德今天没提醒过他。说着伸出瘦弱的胳膊,攥着蒜头大的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那些学生闻听此话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尤其是李大壮看着林载德牛气哄哄的样子不屑的望着他。心说:你小子是嘴比拳头硬,今天狐假虎威的胆子不小啊,几天没收拾你又皮痒了吧!然后又望向云天冲。就见此人虽自称十岁可比同龄的孩子高大的多。他身材魁梧健壮,皮肤略黑,一对眼睛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个善类。想着自己一直是学堂里的老大,除了吴老酸自己就是这些学生的第二怕。所以想着今天下学的早,我不如给这个新来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知道忌惮自己。 李大壮想到此处就说道:今天下学的早,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们不如去河边玩一会怎么样!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雀跃赞同。云天冲此时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免得外公和外婆担心啊。林载德满不在乎的说道:天冲没事啊,我爹今天有事情得晚些时候回来,我娘罗里吧嗦回去我就受不了,今天难得下学这么早,不如和大伙去玩玩。李大壮本来想给云天冲点颜sè看看,闻听他要回去忙说:云天冲,难得大家今天有时都想去玩会,你要是回去可不太好吧。云天冲看看林载德刚才既然那么说了,自己又是第一天来,如果不去显得太不合群,于是就同意了。这时一个约莫仈jiǔ岁上下的孩子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走。李大壮一见怒道:赵小柱你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是咋的!说着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恶狠狠地一甩把他拽了个跟头。 这个叫赵小柱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也不顾搓破了皮的手,忙解释道:大壮哥,我家里真有事,我爹最近病了我娘身体一直也不好。我得回去帮他熬药,帮我娘做一点家务。李大壮此时可管不了这些,想着今rì要在云天冲面前立立威,就不顾他的哀求。上前一把就又把他推了个跟头。这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含着泪水不住的哀求着:大壮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爹真的病了…此时旁边的孩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李大壮仗着自己力气大平时一直在学堂里横行霸道。李大壮此时怒道:哭,哭,哭,你还是个男人吗。说着上前向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可就在拳头离他的脸一寸时,腕子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李大壮正打的来劲,可突然腕子给别人抓住,自己的手臂仿佛被夹子钳住,就是动弹不得。于是顺着抓着自己腕子的手望去,发现帮赵小柱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新来的让吴老酸出糗的云天冲。此时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吓得够呛,都替这个新来的云天冲捏了一把汗。只有林载德不以为然的笑着。就见他双手交叉抱胸,得意的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态势的变化。李大壮此时看见云天冲抓着自己的腕子怒声说道:小子,你想趟浑水吗?云天冲微笑着说道:你是叫李大壮吧?李大壮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本人,你想怎么样?云天冲回道:他家里父亲病着,要回家照顾。你就让他回去呗,这里去玩的人不少。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能去就不去,你为何要打他。李大祖壮瞪着一双牛眼说道:小爷我愿意,要你管吗?说着另一只手握着拳头,恶狠狠地向云天从的肚子打去,云天冲没躲没闪,好似没看见一样重重的挨了一拳。 啊!看热闹的人包括林载德都吓得同时喊了一声。紧接着,哎呀!一声传来,不过这次不是别人,而是打人的李大壮 第二十七章 恃武出头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李大壮卯足了劲一拳打在云天冲的肚子上,大家都在为云天冲担心的时候,却传来了李大壮的惨叫声。此情此景一个个全都呆若木鸡,又齐涮涮回到了刚才观看吴老酸和云天冲对峙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中。再说李大壮一拳打在云天冲的肚子上,本以为让这个自大的小子立马跪地求饶,可谁知自己一拳没感觉打在柔软的肚子上却像是打在一棵树上,疼的自己呲牙咧嘴,冷汗淋淋。要问为什么云天冲的肚子能这么硬呢?这还得从云大说起,云大这人虽然五大三粗,胸无点墨但却是个义薄云天重情重义救人于危难的好汉子。有一次自己去云雾村赶集归来,在路边深草里发现了一位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云大赶忙上前查看,发现此人约莫四十上下,身上有几处刀伤,且不断的流着血。只见他呼吸微弱气若游丝。所以赶忙将其背起,回到了自己的家。那时自己刚刚成亲不久,林艳花看到云大背回来一个血人,惊得以为云大做了什么歹事,追问下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夫妻俩一个帮他清洗伤口,一个给他上药救治。忙了半宿才把此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林艳花看他呼吸平复,就又给喂了些米汤。夫妻俩忙到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就双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的时候这个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户农家。身上的伤已被包扎。看看地下桌子上趴着一对农夫在酣睡。心说:此必是救自己xìng命的恩人。想着就想坐起来施礼道谢,可奈何身上伤口太多,起来的时候崩裂了伤口,疼的哼了一声。云大闻听此声醒了过来,看见昨天救治之人醒了过来,赶忙走了过来说道:你身上的伤口未愈,我家有祖传的刀伤药已然为你敷上,现在千万莫动否则伤口崩裂前功尽弃。这人闻听云大此话,老实的躺着不在动了。这人身虽不动,口却能开。只见他说道:承蒙侠士相救,再造之恩永世难忘。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云大回道:您客气了,我叫云大是这山里的猎户,侠士不敢当,路遇危难出手相助是应当的,就是换做别人同样会救治与你。回头看看林艳花也醒了,就吩咐去准备点东西吃。就这样这个人就在云大家住了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慢慢的和云大熟识了,发现此人虽是个乡野村夫,但身上有一股难得的侠义豪情,于是就和他无话不谈。 原来云大救回的这人姓方名展翔在三百多里外的中州城开了一家镖局。前些rì子接了个大活,害怕手下人不稳妥,就自己亲自押运。可谁知走出二百多里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遭到了强盗的埋伏。这群强盗武功高强下手歹毒,全不像普通的响马劫匪。方展翔带来的人全部被屠杀殆尽,自己也多处受伤,后来在自己几个心腹的拼死掩护下突出重围,在夜sè中狂奔突逃。强盗本没打算留活口,一看有人漏网就在后面穷追不舍。方展翔的坐骑是优种良马加上又是夜晚所以狂奔一夜终于把盗贼甩在了后头。可是自己也迷了路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就在自己漫无目地瞎闯的时候,胯下的马儿因为奔袭一夜太过劳累,一脚踏空翻入坎下,而自己因为受伤过重,被甩落在地撞昏了过去。原来云大家去云雾村的路不是太宽,路的一旁是不太高的一座小山,另一边是一条四五丈深的沟,下面是一条从云雾山流下来的小河。云大回来时尽顾看这个受伤的人了,没发现深沟的河里还有一匹死马。 等方展翔恢复了七八成的时候,就让云大带他到那天救他的地方。他俩往路旁的深沟里望去,果然在河边的深草里有一匹马尸。方展翔在云大的帮助下在山坡上找了个地方给这匹马起了座坟。又用木板立了个碑。上书:义马高德,舍身为主。下书:庸主方天翔敬立。立好后方天翔把从云大家带来的酒洒在坟前,然后单膝下跪,眼含泪水拜了几拜。云大见状,大为震惊。心想自己一直以义气深重为别人称道,但今观此人不但为一匹马立碑,又下跪参拜。这份义气情谊实在是自己所不及的。心里不免对方展翔曾加了几分敬意。方展翔祭拜过后又呆了一小会就和云大回去了。慢慢的方展翔和云大都发现彼此的共同之处很多,虽然在一起的时rì不多,但却像交往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于是二人都有意结拜成金兰兄弟,却都羞于开口。还是林艳花眼利心亮,洞察出了这一切。于是一天晚上自己炒了几个拿手小菜,就在方展翔和云大喝的正高兴地的时候,林艳花捅破了这层纸,提出他俩既然如此投缘何不结为异姓兄弟。方天翔和云大听闻林艳花的建议,心灵相通般地同时喊了声:好!然后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握着双手来到在院子里双双跪下,林艳花把一张香案摆在他俩面前,又焚了三只香插在香炉里。方天翔比云大年长,为大哥。云大比方天翔年幼,为小弟。 二人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苍天大地清风明月为证!结拜过后林艳花来到方天翔面前拜道:弟妹拜见大哥。方天翔赶紧扶起,哈哈大笑道:今rì里是我平生最开心的事情,认了这么好的一个兄弟,还有这么一个秀外慧中的弟妹。古人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今rì里我方天翔不但找到了知己还成了兄弟,并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夫妇二人的深情厚谊,我方天翔即使化作牛马也难报答一二啊!林艳花和云大连忙说道:上天把大哥送来注定我们有这段缘分,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就冲大哥这话必须罚酒。方天翔听到此处,欢喜的说道;我喝,我喝哪怕喝掉一缸我也不会犹豫。林艳花此时笑道;如果大哥要喝掉一大缸酒,明rì里小妹就得把你的好兄弟当了,去顶酒钱。方天翔大笑道:弟妹,你这张利口真是赛过刀枪啊!云大此时纳闷的问道:娘子,你怎么当我不当你啊?林艳花笑着回道:把你当了,我会四处筹钱把你赎回来,你要把我当了,保不准你就又会娶一房新的。云大委屈的说道:我哪会啊!看着云大的窘壮,方天翔和林艳花又哈哈大笑起来。方天翔说道:弟妹你就别欺负我这个老实兄弟了,走!喝酒去,不醉不罢休!于是三人回到屋里喝的是酩酊大醉。 方天翔慢慢的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发现云大虽然勇猛魁梧但是就是一身蛮力。就像斗牛掉在深井里有劲使不上。方天翔祖上是位将军,到他这代虽说没落了,但家里几代人全都习武练功,也出了几个英雄侠士和朝廷武官。而自己从小练武深得家族里长辈的真传。长大后也是名动一方,江湖上也有一号,要不也不可能开得了镖局。所以他就传授了一些云大吸气吐纳横练筋骨的功夫。云大开始还不知道,其实方天翔已经把非子不传的独门心法传授给了自己。方天翔觉得命都是云大给的,还有什么是自己舍不得的呢。就这样慢慢的云大本就天资不错,再加上方天翔从旁指点。已经练得是拳打猛虎脚踢蛟龙了。后来方天翔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复原了,就提出要回去了。云大和林艳花极力挽留,可云天翔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说那些为自己死去的兄弟等着自己去报仇,他们的亲人等着自己去赡养。说着取出一枚玉环说道:将来兄弟来中州找我,不管何事我会不避生死不惧危难,如果食言天打雷劈。云大夫妇见此就不再挽留,并为他准备了盘缠买了匹马。 就这样方天翔回了中州,期间回来过两次。并极力邀请云大夫妇俩一同去中州共富贵,但被云大夫妇婉拒。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根在云雾山这里,每天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生活乐似神仙,所以并不艳羡什么锦衣玉食的豪奢生活。方天翔无奈只好自己又回去了。过两年再来的的时候云天冲已经呀呀学语了,云蕾也会爬了,就又提出让他们一家迁去中州,可又被云大夫妇俩婉拒。自己只好悻悻的又回去了。后来方天翔百忙缠身,没法再来探望,但每年都会让一个心腹给云大家送一封家信并着些钱财和贵重东西。云大夫妇把贵重的东西全都让来人转了回去,并把山上的一些山珍异味托来人捎去。方天翔没办法,以后托人送来的都是细数自己家庭近况和询问云大一家近况的书信。 云大自方天翔走后刻苦练功,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自己,三五个人进不了自己的身。后来云天冲被云大抱回,稍大一点云大就教他习武练功。云天冲天赋异禀在云大的指点下自是突飞猛进,年纪虽小可功力却不弱。要不也不会有戏耍吴老酸,挺腹受重拳的好戏了。以上的前因告一段落,再说李大壮现在手疼的仿佛要断了一般,而这头被抓住的手却被云天冲攥的越来越紧。只见云天冲平静的笑着说:李大壮给这个同学道歉。李大壮也有点犟脾气,咬着牙瞪着云天冲就是不开口。云天冲见状就收紧自己抓着李大壮腕子的手。李大壮此时汗湿脸颊,咬牙硬挺着,就听自己的腕子被攥的咯吱有声,所以实在忍不住了就喊道:你…住住手!我道歉。于是转过头对满脸泪痕惊讶不已的赵小柱说道:小柱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请你原谅给我。然后又望向云天冲说道:这样行吗? 第二十八章 暗箭难防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到李大壮已赔了理就说到:力气大就应该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对手较量,我平生最见不得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人。说着就松开李大壮的手。又说道:你走吧。李大壮满脸羞得通红,被松开后头也不回的自顾自走了。云天冲走到赵小柱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柱好样的,虽说你的力气小,可要是论孝顺这里没人能胜的过你。赵小柱被云天冲一拍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满脸通红的说道:天冲哥你别取笑我了。今天谢谢你。云天冲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你赶快回家吧,别让你爹娘等着急了。赵小柱回道:天冲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云天冲笑着说道:这么说,刚才你一直认为我是坏人喽?赵小柱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一直是个好人。云天冲笑着回道:和你开玩笑的,快回去吧。赵小柱又向云天冲道了声谢,就转过身朝自己的家跑去。 云天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凝望着。这时林载德凑了上来说道:天冲,他家离咱家不远。在咱云雾村他是出了名的孝顺。云天冲回道:哪天去他家看看,能有什么是咱们能帮的上的。此人虽说外表腼腆瘦弱,可就冲着为回家照顾父亲而无所畏惧的这份孝道,将来一定会是个有出息的人。林载德眨巴着眼睛说道:天冲,你都好赶上我姐了。一天神神叨叨的。云天冲笑着回过头。 这时就发现那些一直默默观战的其他学友,正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云天冲纳闷的问道:大家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此话刚一出,就见那些学生全都齐涮涮的给云天冲跪下了,并异口同声的喊着:大哥!大哥您真威武!大哥您收了我们吧。云天冲见此情景被惊得措手不及。于是纳闷的望向林载德。 林载德看见云天冲狐疑的表情笑着说道:天冲,你刚来不晓得。不但在咱学堂,在咱云雾村这李大壮都是个狠茬子。他仗着自己身大力足,就要求我们全都拜他为大哥,平时好吃好喝的都得先让着他吃,谁要是敢不遵从,准会被一顿暴打。今天要不是你,这赵小柱肯定好受不了。 林天冲听罢笑着问道:这么说那些被欺负的人里,也包括你喽?林载德不好意思的说道:就算是吧,不过我可不全怕他,我就怕那么一丁点。云天冲笑着又问道:既然,你也有那么一丁点怕他,为什么今天当着他的面维护我,你不怕他收拾你吗?林载德听罢又伸出自己的鸡爪拳激愤的捶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天冲,你是太不了解你的小舅舅了,如果我连自己的外甥都保护不了,我还有脸当你的小舅舅吗,再说我对我姐可是承诺过的。 林天冲听罢笑而不言,而那些跪着的学生都默默的说着:林载德你小子,哪回不是给李大壮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啊。今天要不是云天冲在,借你十个胆子恐怕你也不敢。不过碍于云天冲的面子一个个的都没说出口。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赶紧把那些跪着的孩子都扶了起来。然后说道:大家都别跪了,我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有年龄比我小的我愿意当他的大哥,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我们都比你小。 云天冲见状笑道:既然这样,好吧。但你们不许叫我大哥,都叫我天冲吧。那些个孩子闻听云天冲同意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又说道:大哥,您放心以后如果有好吃的好玩的,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云天冲听罢说道:如果大家这样做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以前李大壮的那套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没什么大哥,你们要是挨了欺负受了委屈而用的着我云天冲,我会第一时间赶到。这些孩子一听此话高兴的难以言语,都冲上前把云天冲抬了起来,并大呼着:大哥万岁!大哥万岁!林载德这时候看到没自己啥事了,就酸溜溜的说道:你们听好了,天冲是我外甥,你们既然叫他大哥,那么以后你们就得和他一样叫我小舅舅。这时就见那些抬举着云天冲的学生齐声喊道:我,呸!… 就在他们玩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草垛后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教训的李大壮。李大壮此时恨不能活吞了云天冲。只见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到:姓云的,我们走着瞧。 这些孩子因为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了,所以和云天冲高兴地玩了很久。最后云天冲看看时候不早了,就催促众人各自回家以免家里的父母担心。就这样大家依依不舍的和云天冲告别回家。云天冲也和林载德回了外公家。晚上的时候林铁匠回来了,不过脸sè不是很好看。林载德发现老爹今rì不爽,就极力避免与他正面接触。可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一张桌子前,就没法躲避了。林载德和云天冲还有林铁匠夫妇就这样默默的吃着饭。林铁匠的老婆看着林铁匠今天的脸sè不对,就和林载德一样保持沉默。这娘俩心照不宣,倒是弄得林天冲莫名其妙。吃过了饭,林载德拉着云天冲就要回到自己房里,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林铁匠喊道:你们倆等会我有话说。林载德知道躲是没法躲了,就硬着头皮问道:爹,啥事? 林铁匠坐在炕上点了一袋烟,嘬了两口后问道:今天在学堂你倆干什么了?林载德回道:没干什么啊,就是听先生讲课然后下学回家呗。林铁匠闻听此话啪的一声,拍的桌子山响。喝道:还胡说八道,今天我回来的路上吴秀才都和我说了。阿德,我把天冲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带他的吗?要问为什么林铁匠这么生气,原来林铁匠今天外出办事回来,遇到了吴秀才。而他正要来家里找自己,赶巧就在路上碰见了。这吴秀才一看正好省的自己在去了,就把云天冲如何戏耍自己,又让自己当众出丑的经过说了一遍。并称自己无颜在为人师表。死活要让林天冲退学。 并推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他。林铁匠一听之后,连赔不是带说好的请他宽恕,可吴秀才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就是不同意。后来林铁匠没办法就把当年吴秀才落难自己收留他的事情抬出来,算是争取了留下查看以观后效的结果。原来当年吴秀才家徒四壁,有一天饿昏在街上,是林铁匠把他背回了家,然后吴秀才就在林铁匠家住了一段时rì。期间感觉白吃白喝的不好意思,就教林铁匠的女儿林艳花读书识字算是报答。后来他参加考试名落孙山灰心丧气,林铁匠没少鼓励安慰他。过了没多久官府传来文书,因为考中的秀才骑马摔残,就招次一位的吴秀才顶上,这样他才有了秀才之名。后来他向上考取举人时再没遇到这样的好运,是屡试不第,没办法就回来开了家学堂教书过活,这期间林铁匠没少接济他,所以他对林铁匠有百死难报之恩,才同意了。 林铁匠这人很好面子,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外孙,打死他也不会求吴秀才,况且还把当年对人家的恩情抬出来要挟,是以气的肝火大动。但他极疼爱自己的外孙,所以现在就拿林载德开刀,来点拨云天冲。此时的林铁匠越想越气,抬手就用烟袋秆向林载德打去。林载德一看老子爆发了,吓得狼嚎鬼叫的喊道:娘唉!快来看你儿子最后一眼吧,晚了可就见不着喽。林铁匠的老婆此时正在外屋洗碗,闻听林载德的惨叫就冲了进来。发现林铁匠正举着自己的烟袋锅追打林载德。自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着喊道:姓林的,你老来得子容易吗?你想打死他咋的?林铁匠此时气的的脸红脖子粗喝道:你个败家娘们,这小混蛋都是让你惯坏的。林铁匠的老婆气得回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要是小混蛋,你就是个老混蛋! 此时林载德一看老子被老娘拖住了,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冲着云天冲喊道:天冲快走。云天冲没有听,而是慢慢走到林铁匠夫妇面前说道:外公您别生气,今天的事情不怨小舅舅,都是我的错,要打你就打我吧。林铁匠见状叹了口气,放下手推开了自己老婆,又坐回到了炕上。缓缓的说道:天冲,你娘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就要对你负责任,你知道吗你娘对你期望很高,一门心思让你读书立志。可咱云雾村最有学问的就属他吴秀才,我知道你和你爹从小练武打猎,身手不凡,可读书不是打猎练武,来不得粗的。吴秀才这人脾气不好,可他打你们都是为了成才,你应该知道一rì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吧。 云天冲想了想说道:外公我知道错了,今天我不该那样戏耍吴先生,您放心今后我不会在依仗功夫对吴先生不敬的。林铁匠听完云天冲的话脸sè和蔼的说道:天冲,外公从小就看好你,你说的话我信,不像你那个不成才的小舅舅。林载德这时候闻听此话回道:爹,我娘不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我不成才能怨我吗?林铁匠一听此话差点没气死,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就又要冲过去。林铁匠的老婆一看又上前把他抱住。林铁匠气的骂道:王八犊子,话刚出口感觉不对。又接着说道:臭小子你记着,今后我要是在听见吴秀才说你们在学堂胡作非为,瞧我不打断你的腿。林载德委屈的说道:为什么就打我一个?林载德的老婆这时说道:你俩你是长辈,不打你打谁? 林载德回道:我比天冲才大几岁,要不我管他叫舅行吗?林铁匠一听这话一把就把手里的烟袋扔了过去,可惜没打着林载德。林载德一看老子扔上烟袋了就又喊道:娘唉!爹要废了你儿子啊!没成想老娘不但没有帮自己还说道:活该!谁让你嘴没个把门的。林载德一看没人撑腰,就悻悻的回房间睡觉去了。此时林天冲看着这吵吵闹闹的一家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今天确实是怪自己,明天还是和吴先生道个歉吧。 要问为什么吴老酸会知道云天冲戏耍自己呢,原来李大壮今天被云天冲教训了之后就怀恨在心,想着自己被震疼的手,还有被攥的要断的手腕,就知道云天冲很不简单。他被云天冲放开后,一直没有走远而是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垛后观望着。一直等到他们戏耍够各自回家。自己随后就尾随一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同学李二牛。看看云天冲走远,上前就把他摁在地上,李二牛平rì里就怕极了李大壮,此时吓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李大壮威胁道:云天冲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敢戏耍吴先生,他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你和我去吴先生那揭发他,你如果同意今后有谁欺负你,尽管找我,如果不同意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二牛闻听此话,知道李大壮说得出就做的到。没办法只好同意和李大壮去吴老酸那告云天冲的刁状。 第二十九章 人有一怕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李二牛被李大壮要挟着去到了吴老酸那里。此时的吴秀才还在琢磨今天的邪门事,就见李大壮和李二牛来了。开口问道:你们俩来有什么事情吗?李大壮上前给吴秀才施了一礼说道:先生,您今天摔倒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弟子一直挂念特此前来问候。吴秀才听李大壮这么一说,想起今天的窘状不禁老脸又红了起来,不过听这小子说是来问安的,不免心里又暖暖的。于是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知道来看看先生! 李大壮看到吴秀才的脸一红知道还很在意今天出糗的事,心里暗喜道:姓云的,我虽拳脚上比不过你,出不了气。但今天我就让吴老酸收拾你,把你清出学堂让你从哪来回哪去。想到此处就又说道:先生,有些话,弟子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吴秀才一听林大壮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问道:你小子,有话就说,藏着掖着的干什么。李大壮假装难为情的思索了一会,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先生,您今天在学堂摔倒,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吴秀才心说你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脸上一红没好气的回道:先生我脚下打滑,没站稳。 李大壮此时又说道:先生,不是您脚下打滑,而是有人背地里暗算你。吴秀才一听眼睛一亮追问道:这话怎么说?李大壮回道:先生本来我不敢跟您说的,可是一想您含辛茹苦,暑去寒来,殚jīng竭虑的教导我们,真可谓德比天高,恩比海深…话刚说道此处就听吴秀才不耐烦的打断道:别扯没用的,就说谁暗算我了。李大壮搜肠刮肚的找了些好词好句打算给吴老酸拍拍马屁,可没成想刚说一半就惹的他不耐烦。于是自己也不整虚的了。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先生,其实今天这事都是云天冲搞的鬼,他的目的就是让您老人家颜面扫地。吴秀才此时狐疑的问道:他如何搞鬼了?李大壮说道:云天冲这人年纪虽小可是却有一身的功夫。您用尺子打他的手掌的时候,他就运功把你的尺子夹住,等您用力拽时,他在一收功。让你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吴秀才一听怒道:你说什么? 李大壮说的一高兴,就忘了说话的分寸。话一出口感觉不对就又急忙说道:摔个嘴啃泥!吴秀才鼻子里哼了一声,眨巴着自己的鼓豆眼思考着。但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大本事。李大壮一看吴老酸有点不信,就又说道:先生,下学后云天冲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亲口说道今天就是要教训一下吴老酸。让他知道云小爷的厉害。弟子对您老人家一直是高山仰止,看到云天冲对您不敬就上前和他理论,可谁知被他打得浑身是伤。 吴秀才一听赶忙上前查看李大壮的身体,发现他浑身干干净净哪有一丝伤痕。就问道:你浑身伤哪了?李大壮一看说漏了嘴赶忙装着痛苦不堪浑身难受的样子说道:先生,您别看了,云天冲太狡猾怕别人看出来,所以把我打成了内伤。说着赶紧把自己的手腕子亮给吴秀才看并说道:您看,我说要来向你告发他,他就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没差点抓折了。你看现在还肿着呢。吴秀才看着李大壮的手腕果然肿的老高。李大壮又接着说道:先生你知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一颗不屈之心。云天冲看我死扛到底没办法,就放开了我。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抓碎。并扬言我要是敢向吴老酸告密,这就是我的下场。吴秀才此时一听气的是五窍着火,七窍生烟。李大壮一见他这样,真的是乐在心头美在心窝。 又说道:先生,你可以不信我,当时二牛也在场不信你问问他,他平时最老实他的话您总该信吧。吴秀才此时气的五官都变了形,眼嘴都移了位。只见他大喝道:二牛,是这么回事吗?李二牛此时吓得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那…那个吴秀才大叫到: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李二牛对云天冲的印象不坏,此时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是难以开口。这时就见李大壮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于是低下头违心的说道:有,我也看见了。此言一出吴秀才疯了似的冲出了门。李大壮在后头喜的眉开眼笑,冲着吴秀才喊道:先生您别生气,您慢点,看着点脚下的路别再又打滑了。吴秀才现在除了怒火什么也容不下了,只见他气哄哄急匆匆的往林铁匠家奔去, 上述的经过就是为什么吴秀才死活要清退云天冲的原因,但云天冲却不知道。人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话一点都没错。有句古语说的好: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铁匠又交代了几句,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出门上学去了。路上林载德对云天冲说道:天冲,看来往后咱们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啊,家里有个拿烟袋的爹,学堂有个拿尺子的爹,这年头爹都不好惹啊!云天冲听后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林载德见状满不在乎的说道:天冲没啥,不冲别的就冲你收拾了李大壮,让我出了这几年深埋心中的一口恶气,就是被烟袋打死,被成才尺抽死,小舅舅我也感觉是值得地!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李二牛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林载德见状说道:二牛,你跑什么呢?就见李二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然后红着脸想说什么但又难以开口。云天冲纳闷的问道:二牛你有事吗?李二牛迟疑了一下说道:云大哥,我对不住你。云天冲笑道:大早上的你哪里对不住我了?李二牛红着脸就把昨天自己如何被李大壮要挟,然后如何去吴老酸那告状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后含着泪说道:云大哥,我知道我胆小我没用,如果你能解气就打我一顿吧。林载德一听经过,气的上前就要踹李二牛,但被云天冲给拉住了。林载德气愤的说道:李大壮你个王八蛋,还有你这个卖友求荣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告的刁状,昨天晚上我差点魂断烟袋锅下。 李二牛听罢疑惑的问道:载德,你很怕烟袋锅吗?林载德一听气的又要上前踹他,云天冲一边拉着林载德一边说道:二牛你不知道,我小舅舅平生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我外公手里的烟袋锅,一个是吴先生手里的成才尺。李二牛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吴老酸的成才尺我也怕的紧,不过我不怕烟袋锅我怕我娘手里的鸡毛掸子。云天冲一听乐了,心说:这哥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李二牛含着泪又祈求云天冲惩罚自己。云天冲见状说道:二牛,你虽胆子小,可就冲你这份敢于承担后果的勇气,就没几个人比的了你。李二牛闻听此话问道:你真的就这样认为吗?云天冲说道:当然啦!李二牛又说道:那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云天冲笑着回道:只要你愿意,我云天冲永远和你做朋友。林二牛听了这话高兴地说道:云大哥,谢谢你,你是我所见过心胸最为宽广博大的人。云天冲笑着回道:我哪有那么高尚啊!倒是你,能有知错就改的品质,才是我应该学习的地方。 李二牛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林载德不耐烦的说道:行啦!你俩就别在互相戴高帽了,我的鸡皮疙瘩都好出来了,赶紧想想咋对付李大壮那个王八蛋吧,我昨天不能白挨打吧。云天冲此时笑着说道:你昨天也没被打到啊!林载德回道:你没听说过,身虽完,心却伤。这句话吗。你小舅舅身体虽没被打到,可心却是碎了一地啊。云天冲笑了笑说道:昨天确实是我不对,李大壮我也教训他了,这次就过去了。我刚和外公担保过,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咱们赶紧走吧,不要迟到了。 林载德气哄哄的说道:这次就算了,保不准他下次还会给我们使坏。那又该怎么办?云天冲回道:我极力避让开他,总不会在出什么岔子吧。林载德又说道:天冲你虽然功夫比我好,可要论阅历小舅舅可是胜你太多了。李二牛这时说道:载德,听云大哥的吧!我们快些走吧,刚才说话耽搁了不少时间,晚了吴老酸的成才尺可是不认人的。林载德一听成才尺惊恐的说道:快,快走,成才尺,打出屎。说着就跑了起来。云天冲和李二牛闻听此话大笑着也随着林载德跑起来,三人就这样小跑着往吴秀才的学堂赶去。 第三十章 害人终害己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这三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吴秀才的学堂。此时的吴秀才正背着手拿着成才尺,若有所思的看着孔夫子的画像。三人进到学堂里,看看来的人还不多,刚好没有迟到。于是恭敬地走到吴秀才跟前行礼问安。此时坐在下面的李大壮惊讶的看见云天冲又来了,心想难道死要面子的吴老酸摔坏了脑袋不成,怎么还会允许这个云天冲来学堂。再一看发现昨天和自己诬告云天冲的李二牛此时也和他们呆在一起,心说:不好,看来李二牛这个混蛋把我给出卖了,估计今天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看着吴老酸手里的成才尺,李大壮吓得脑袋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吴老酸此时眼睛看着孔夫子,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闻听身后有人行礼问安就转过了身子,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云天冲。旁边还有林载德和李二牛。吴老酸看了云天冲一眼想想昨天的事情,胸中不禁又无名火起。想到这里把目光移向坐在下面的李大壮,心说:要不是大壮告诉我,我还被你这个小混蛋当猴耍呢! 李大壮此时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就见吴老酸用凌厉的目光盯向自己。以为是东窗事发了,吓得浑身哆嗦冷汗淋淋。心想:看来自己今天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吴秀才看了一眼李大壮又把头转回来,盯着云天冲他们三人,yīn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三个今天来晚了知道吗?林载德闻言回道:先生,不晚啊,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啊!李二牛本来就胆子小此时看着吴老酸的吃人眼神,吓得嘴不能言口不能说,一个劲的哆嗦。 吴秀才听完林载德的话又说道:昨天,先生我让你们下学的也早啊,难道今天不应该早来吗?林载德一听这吴老酸不是耍赖吗刚要再辩解,就听坐在下面的李大壮说道:林载德,你们来晚了还有理啦,我们来读书就得要听先生的话,先生说你们晚了,你们就晚了,如果你在强言狡辩就是对先生的不敬。李大壮刚才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呢,现在一看真是虚惊了一场。所以就在下面帮腔助势想看一场借刀杀人的好戏! 林载德还想说什么可被站在一旁的云天冲拉了衣角一下。林载德望向云天冲就见他满脸都是淡定的神sè。此时一直沉默的云天冲开口说道:先生,对不起,是弟子们贪玩路上耽搁,误了时辰。林载德一听云天冲这样说,吓得面如土sè。心说:天冲啊,你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看来我今天免不了要被〝帮助成才〞了。 吴秀才听完云天冲的回答脸上泛着喜sè的说道:来晚了,按照学堂的规矩就要受到责罚,你知道吗?云天冲说道:我知道,但凭先生处置。此时的林载德和李二牛都傻了眼,想着别人都找借口避免被打,你是自己找打。吴秀才见云天冲这样说了,就说道:打在你们身,痛在先生心。但不打不足以教尔等成才。又说道:都伸手!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颤抖不已。就听云天冲又说道:先生,弟子还有一事没说。吴秀才眼一瞪说道:还有何事? 云天冲回道:今天,小舅舅和二牛本来很早就往学堂这赶了,可我非拉着他们在路上玩了一会,故而耽搁了一会功夫,所以错都在我,我愿一并承担。请先生宽恕他二人。此话一出吴秀才,林载德还有学堂里的其他人都被怔住了。吴秀才此时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消了几分,又问道:你当真愿意为他二人受罚吗?云天冲坚定的说道:弟子愿意。吴秀才听后说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就把成才尺举得老高。 吴秀才刚要打下去。可转念一想这小子怪不得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我要是一尺子打下去保不准又像昨天那样粘在他的手心里不动,肯定又会让自己出尽丑态。想到这里扬起的尺子迟迟没有落下。现在除了云天冲,在场的人心里都纠结着。唯独李大壮是着急的没法,看着吴老酸迟迟不动手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帮他狠揍云天冲。李大壮怕吴老酸动摇而放过云天冲,就在下面着急的说道:先生,今天你如果原谅了他,那么明天谁还会遵守学堂的规矩。说完后看看吴老酸还是举着手没反应就又口不择言的说道:先生,你忘了他昨天当着众人的面诋毁你吗?李大壮心急如焚,一着急说漏了嘴。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吴秀才。 林载德此时闻听李大壮的话说道:李大壮你说清楚,天冲什么时候诋毁先生了?你看到了是咋的?李大壮心虚的说道:我看…那个…二牛也看到了。李二牛此时被云天冲的义气深深折服,想着如果自己为图苟安而让朋友遭难,那还算是个人吗。于是就把李大壮如何威胁自己又如何诬陷云天冲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吴秀才听完李二牛的叙述后气的是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喊道:李大壮你给我出来。李大壮原本想害人,可没成想挖了个坑自己却掉了进去。于是自己哆嗦着走到了吴老酸面前。 吴老酸大叫到:伸手!李大壮伸出手满脸惊惧,又语无伦次的说道:先生,您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您含辛茹苦,暑去寒来,殚jīng竭虑的教导我们,真可谓德比天高,恩比海深…啪!哎呦!李大壮嚎叫着,手掌上一个鲜红的印子。李大壮咬着牙又说道:先生,您要相信我,我不会…啪!哎呦!吴老酸也不听李大壮解释了,心里话:我可捞着一个不粘尺子得手心,啪!啪!啪!打的李大壮狼嚎鬼叫哭爹喊娘。吴秀才想着林铁匠对自己有大恩,而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林铁匠闹腾,以后还怎么见他啊。看着面前这个杀猪般嚎哭的小子就越想越气,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打了一会,吴秀才感觉手都酸了才罢了手,对着满脸是泪五官粘连的李大壮说道:这次就饶了你,如果下次你在敢胡乱搬弄是非,就给我滚蛋!李大壮此时的手掌就和扒了皮退了毛的熊掌差不多。只见他虽点头应允着,可心里却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云天冲和李二牛。吴秀才此时转过头又对云天冲说道:今天迟到的帐,权且先给你们记下了,如果还有下次加倍惩处。都回自己的座位去吧。林载德此时心里是乐开了花心说:哎呀!这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今天我差点又做了尺下鬼!而李二牛此时却是忧心忡忡,看着李大壮红肿的〝熊掌〞,心里盘算着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吴秀才今天心情不好,感觉太对不住林铁匠了。所以讲了没多久就吩咐下学了。林载德和云天冲还有李二牛出了学堂,路上林载德边走边说着李大壮栽赃嫁祸的事。他今天没挨打心情大好,大谈特谈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云云。云天冲默不作声,而李二牛心事重重。就在这个时候李大壮赶了上来。就见他走上前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都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说着又举起自己红肿的手掌说道:我会记的今天的痛!然后眼睛扫了一遍这三个人,就挎着大步走了。 李二牛此时害怕的发抖,而林载德却大笑着说道:孟子曰: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舍鱼则取熊掌。孔子曰:何为?孟子曰:熊掌比鱼,肉多也!说完哈哈大笑。可发现云天冲和李二牛并没有笑,于是疑惑的问道:不好笑吗,难道今天的事情不痛快吗?李二牛没说话,而云天冲看着李大壮远去的背影说道:此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看来以后会波折不断啊! 林载德听完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难道我们三个还怕他一个不成?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笑了一下又对李二牛说道:二牛别担心,只要有我云天冲在我就不会让你受欺负。听了这话李二牛yīn霾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看天sè还早,林载德说道:不如我们去河边玩会吧。李二牛说道:好啊!云天冲看看俩人都同意自己也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向河边跑去… 第三十一章 给脸不要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三人在河边戏耍够了就都各自回了家。晚饭后林铁匠向林载德问道:今天你俩没调皮吧!林载德听自己老子询问今天上学的情况。就绘声绘sè的把李大壮如何陷害自己和云天冲,然后咋被吴老酸逼迫。到最后自己又机智聪明英勇果敢的化险为夷。他把这期间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并着重说了说自己是怎么迫使李大壮原形毕露的。听的林铁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末有这本事。 林载德一看老子不信就摊开手掌让他检查,林铁匠一看果然手掌没红没肿。就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这个吴秀才,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脑袋浅肚子酸,空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林载德一听接口道:爹!你看吴先生虽然读书不少,整天之乎者也的,可一辈子穷困潦倒。我跟着他学能有什么出息,我不想读书了!林铁匠一听这话气的说道:肤浅!读书没用你看那些个当大官的哪个不是读了书才当上的。我看你小子不是不想读书,而是不想被成才尺揍吧! 知子莫若父,林铁匠这一句就把林载德压没话了。云天冲此时笑着说道:小舅舅,你就安心读书吧,躲得了成才尺,你躲得过烟袋锅吗?林载德眨巴着眼睛说道:这倒也是。林铁匠此时疑惑的问道:躲什么烟袋锅?云天冲笑着回道:我小舅舅怕您的烟袋锅啊!林铁匠疑惑的问道:载德你怕烟袋锅做什么?林载德咽了口吐沫恨恨的说道:烟袋锅我倒是不怕,我是怕拿烟袋锅的爹呀!此话一出大家伙都被逗笑了。 第二天云天冲和林载德按时去学堂上学,云天冲就感觉吴老酸对自己格外的好,搞得自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那位放出狠话的李大壮此时也是平静异常,除了偶尔瞪着仇恨的眼睛往自己这扫两下外,一直也是相安无事。而云天冲也是处处谦让于他,不想惹出事端让外公难做。不过云天冲越发现平静无事,就越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四天。这一天吴秀才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就通知下学的学生明天不用来了。这些学生一听心里全都乐开了花,心想如果吴老酸天天出事该多好! 云天冲和林载德出了学堂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就见李二牛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云天冲问道:二牛你有什么事情吗?李二牛喘着粗气说道:你俩走的还真快,累死我了,天冲我想说明天学堂放假我想请你俩去我家做客,我娘做的红烧丸子可好吃了!林载德一听有好吃的忙说道:有空,有空,是吧天冲,咱有空。云天冲听了后面带难sè的说道:二牛谢谢你的邀请,可我自打来学堂读书都没有回过家,明天正好放假我想回家看看我爹娘和我妹妹。 李二牛一听这话就回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林载德此时一听,到嘴的红烧丸子要飞。忙说道:二牛,没事没事,他没空,我有空啊!李二牛看了林载德一眼就见他双眼发亮,口水横流。于是就说道:哎呀!载德我想起来我娘明天好像有事,那改天再请你们吧。说着和云天冲告了个别转身就走了,林载德在后头就喊道:二牛你娘哪天有空啊?李二牛头也不回的说道:天冲哥有空,我娘也就有空了。林载德一听气的骂道:李二牛,我祝你碰见李大壮,你娘就有空了。 这时候云天冲笑着和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别气了,要不明天咱俩一块去我家吧。让我娘做个红烧兔肉给你解解馋!林载德一听眼睛就亮了咽着口水说道:对啊!好久没吃我姐做的菜了。啊!不是,是好几天没看见我姐了,怪想她的正好去看看。云天冲笑着摇了摇头。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后。云天冲就和林铁匠夫妇俩说了要回家看看。林铁匠说道:今天不用去上学吗?林载德说道:吴秀才家里有事今天休学一天,我就和天冲去姐夫家看看我姐。林铁匠说道:天冲来了也有些rì子了,是该回去看看了。林铁匠的老婆闻听云天冲要回家看看。就说道:还是天冲这孩子有孝心,不像你小舅舅,在我面前多呆一会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林载德心说:你那张唠叨不休的嘴,就像把软刀子。发作起来不比我老子的铜烟袋让我好受多少,唉!这一软一硬真要了亲命呀!林铁匠的老婆回身从地上的柜里拿出了一块花布料,然后交到云天冲手里。又说道:这个给你娘,让她给蕾尔和他自己做身衣裳。云天冲接过布料刚要说话,林载德上前就拽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快走吧!林铁匠的老婆在后面喊道:臭小子你着什么急,我还有话没和天冲交代完呢!林载德拉着云天冲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交代完,太阳都落山了!说完拉着云天冲就出了门了。气的林铁匠的老婆在后头骂个不停,回头看见林铁匠在悠然的抽着烟就怒道:你们爷俩真是一道坯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林铁匠闻言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道:你不是都说了,我俩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没办法。 林铁匠的老婆气的说道:打铁的,自从嫁你我就没享过福,我含辛茹苦把……林铁匠一听又唠叨上了,赶紧站起身说道:上梁还有点事,上梁也先走了。说完就出了门。林铁匠的老婆一看他也走了,气的站在后头又对林铁匠骂个不停! 再说林载德拉着云天冲走的离家老远才放慢了脚步,林载德这时说道:哎呀!我娘这张嘴,那都赶上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了。云天冲闻言笑道:外婆也是太关心你才会这样的。林载德听后说道:我福薄,真消受不起!这两人就这样边聊边走,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前面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李二牛和他的娘。就见二牛他娘气哄哄的走在前头,而李二牛鼻青脸肿的跟在后头。林载德认识二牛的娘就张口问道:嫂子,您这是怎么了?二牛娘一看是林载德就气愤的说道:载德你说说,李木匠家的瘪犊子孩子李大壮,把俺家二牛打成这样,我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他家理论,李木匠和我说孩子和孩子闹着玩他管不着!什么东西!一家子混蛋! 林载德一听心里一惊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昨天刚诅咒完李二牛遇到李大壮你娘就有空了,还真应验了。我明天试试说吴老酸一病不起不知道管用不!云天冲此时一看二牛被打成这样怒道:二牛,是李大壮干的吗?二牛说道:天冲哥,是的。他恼怒那天我揭发他,还说这不过是开始。二牛娘此时听了二牛的话说道:你就是天冲啊!二牛常说在学堂总蒙你照顾,我和你娘是好姐妹以后你要多照顾点二牛啊!云天冲说道:婶子我会的。二牛此时说道:娘,你先回去吧,我和天冲哥他们玩一会。二牛娘听后气道:废物点心,玩,玩,玩就知道玩。说完就气哄哄的走了。 李二牛看自己老娘走了就和云天冲说道:天冲哥,今天早上我去河边提水,被李大壮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然后骂我是墙头草,还说我是你的走狗,他让我给你捎话,说如果是个爷们的话今天中午在河边的打谷场一决胜负,不敢来的是孙子!我正要去你外公家告诉你时,被俺娘发现了脸上的伤,被逼问下我就说了是李大壮打的,她就带我去李大壮家讨说法,没想到李大壮不在家,还被他爹羞辱了一番,这不回来正好遇到了你们! 云天冲听完气的是钢牙紧咬,怒眉倒竖。他说道:李大壮,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来对你百般谦让到让你认为我是个软柿子了。林载德一听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道:天冲,我早就说那小子就不能惯着!你看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了吧。李二牛此时哭道:天冲哥,都怨我招惹他,是我不好你们别去了。我没事的。云天冲上前抓着二牛的手说道:没事的二牛,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今天不解决早晚也得解决。走!去那边的树下坐会,等会中午了咱们就去打谷场新帐旧账和他一块算。李二牛听罢点了点头就和云天冲还有林载德走去树下歇息。云天冲安慰了李二牛一会,然后就催动内力凝于手掌,来为李二牛青肿的脸推宫过血。 就这样过了一会二牛的脸已经不肿了,就是还有点轻微瘀痕。云天冲看到已经无大碍就收了功。李二牛惊奇的说道:天冲哥,你太厉害了,我的脸不疼也不肿了!林载德见状惊讶的说道:天冲你是咋做到的?云天冲淡淡的一笑说道:没啥,就是从小和我爹学的吐气纳气的功法。林载德张着大嘴说道:怪不得吴老酸栽在你的手上,原来你是深藏不漏,扮猪吃老虎啊!改天非得让姐夫也教教我。云天冲看看天sè临近中午了,就笑着说道:没啥大不了的,时候快到了咱们走吧。李二牛此时说道:天冲哥,要不算了吧!我没事的,咱别去了。林载德听后说道:二牛你怕啥,守着个镇山虎还怕他个丧家犬叫唤吗!二牛见状点了点后。于是林载德和李二牛就跟在云天冲的后面向河边的打谷场走去。 第三十二章 暗藏凶险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打谷场在云雾村河边一块平坦的硬地上。场边周围有几棵粗壮的杨树。云雾村的这条河从云雾山脉里流出,然后半绕云雾村又折向远方。村里祖祖辈辈沿着河边开垦了大大小小的稻田,因为有这块地方岩石较多没法种田,聪明的人们就把这修整铺平,用来晾晒稻子和其他秸秆农作物。平时茶余饭后云雾村的人们总喜欢来这里散步聊天,因为平坦开阔这里也是孩子们十分喜欢的疯玩之所。此时离收获季节还有一个多月。打谷场大部分都还空着,只有场边的一头堆着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 如果这时站在打谷场上,一阵风吹来就着侵入鼻喉微微湿湿的花草香,会让人清爽透心神静气爽,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再看河边大大小小的稻池里青黄sè的稻苗坠着沉甸甸的稻穗随着风势此起彼伏,如同青黄sè的浪花一**的荡向远方。此情此景真是心旷神怡万事可抛。此时转过身就会发现远处巍峨连绵的云雾山脉雄伟奇峻,众山山峰处被遮天的浓云密雾所笼罩。接宇连天众山如同擎天之柱,神秘的让人望而生畏又肃然起敬。不知道它无尽的山峰里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唯一让人可以窥视触碰的可能也只有这条从云雾山脉里如同玉带般飘落入人间的河流吧。 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李二牛此时来到了打谷场,发现场子里空荡荡的哪有李大壮的影子。林载德此时双手叉腰丹田运气大喊道:李大壮,你个缩头乌龟,你舅舅来了你还不出来吗?喊声过后除了划过耳边的风声并无人应答。林载德一见没人应答又大喊道:孙子,你怕了吗?有本事出来站在你林爷爷面前咱连单挑。让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我非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你先跪下,接着我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再让你躺下。话刚说到这里,李二牛疑惑的打断道:载德,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懂,可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是咋回事呢? 林载德一听翻着白眼鄙视的说道:我扎的是他的屎包子,你不知道吗?李二牛大笑着回道:哦,是这样啊!林天冲一听也笑言道:小舅舅,你还能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林载德和李二牛一听同时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云天冲一笑又说道:你可以扎他的苦胆。林载德和李二牛一听哈哈大笑。林载德边笑边说:天冲,你真是举一反三啊!云天冲笑言道:小舅舅,还不是你的歪话引的。三人正说笑间就听见场里传来一声牛的怒吼声,三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头酱sè黄毛的大公牛,正怒冲冲的盯着这里。只见他一只前蹄不断的刨着地并带起了阵阵土烟。它双眼因愤怒而显得通红并挺着又尖又亮又长的硬牛角,看那样子是要冲过来! 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一看吓得同时大喊道:娘呀!是老赵家的大疯牛!原来被林载德他俩称为〝大疯牛〞的这头牛是本村赵石头家的。这牛生xìng刚烈易怒,平时如果鞭策过甚就会发疯狂跳,非得发泄够了才会停止。因为这牛的秉xìng赵石头没少受伤。他生xìng吝啬胆小,本想卖了可谁敢买这头好耍xìng子的畜生啊,自己想杀可又不敢动手。村子里好多人都被这牛伤过,赵石头为保险起见把它关在了牛圈里轻易不放它出来。 林载德和李二牛从小长在云雾村,所以对这牛的事一清二楚,此时看见这大疯牛出现在打谷场,而且愤怒异常。哥俩吓得抱在一起,双腿不住的筛糠。云天冲此时看见这牛双眼充血,低头蓄势做拼命壮。知道今天必有一场恶斗。想到此处把外婆给自己的花布揣在怀里,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眼睛盯着这愤怒的疯牛不动,嘴里说道:小舅舅,二牛你俩别怕,我引开这畜生,你俩趁机快跑。 话音刚落这疯牛四蹄踏着土烟发出哒哒的捶地声,喉咙里不住的哼哼着然后挺着粗大的牛角就冲了上来。再看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已经瘫坐在地上,而云天冲矗立在他俩身前,神sè坚定,静静的观察着这畜生。看看就要冲到跟前,云天冲手掌运力刷的一下,就把握着的石头掷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这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牛头上,这牛惨叫以上,扑通一声摔在当场,额头上被打处不住的往下淌着鲜血。 疯牛此时被打的眼冒金花额头飙血,稍一迟疑呲楞又站了起来,此时它额头上的鲜血把整张脸染的血淋淋红森森,在混着点地上踏起的尘烟,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惊骇。疯牛从地上爬起后看看场中有一个人立在不远处,就毫不迟疑疯了似的向他冲了过去。云天冲一击成功,本想再找块更大点的石头打出去,可这打谷场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大点的石头,就是刚才那块也是不知哪个孩子来玩时,丢在此处的。 正在迟疑间就见这大疯牛满脸是血更加愤怒的冲了过来。云天冲没办法身子一折就引着大疯牛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小舅舅,你俩快跑!我引开它!大疯牛见着前面的人跑了,自己就尾随着跟了上去。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一见大疯牛被云天冲引走又闻听此话,俩人赶紧搀扶着连滚带爬的窜到了打谷场外一棵大杨树后躲了起来,并从树后探出脑袋,惊魂未定的观察着场内云天冲的状况。 此时打谷场中这一人一牛就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战。大疯牛仗着自己的蛮力横冲直撞,云天冲依靠身小灵活,左躲右闪。就这样这一人一牛在场中追逐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是牛也伤不到人,而人也摆脱不了牛。此时双方消耗都不小,云天冲现在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散下的头发混着尘土和热汗贴在耳下和脖子上。并喘着粗气和这头疯牛对峙着。虽然他从小和父亲习武,确实比一般的孩子强出不少,可毕竟他才十岁。云天冲此时心里想到:这牛狂怒异常,刚刚又被我一石打的额头飙血,更是火上浇油。如果在被他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会把我拖垮。现在小舅舅和二牛既然已经逃走,我看看寻个时机自己脱身才是,可这打谷场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东西遮挡,刚刚本来有几次要跑出去可这牛咬的太紧,自己又不得不折回。 正在他愁闷的时候,忽然瞥见场边那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眼睛一亮心说:有了,我何不冲到那里,和这头疯牛捉迷藏。等会把它绕**了,我在趁机逃走。云天冲此时心里正盘算稍一走神,大疯牛就冲了上来。云天冲一看冲到近前侧身一闪可是慢了一慢,被牛角把后背左侧的衣服给挑撕了一条,所幸没有伤到皮肉,云天冲也被这一挑给甩了个跟头。接着大疯牛疯了似的又冲了上去,云天冲还未站起疯牛已经冲到近前,不由得是大惊失sè! 此时只听啊!的一声传来,不过惊叫的不是云天冲,而是在场外一直默默观战的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看到大疯牛用牛角把天冲挑了一个跟头,天冲还没站起这畜生就又冲了上去,故而发出一声尖叫。此时这哥俩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等他俩往场里再看的时候,发现云天冲浑身带土衣衫褴褛,奇迹般的从大疯牛的角下逃了出来,二人惊得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云天冲这下肯定不伤也残! 原来就在大疯牛冲到近前时,云天冲情急生智自己顺手把地上的砂土抓了一把向着大疯牛的眼睛就甩了出去,大疯牛眼睛被迷,稍一迟疑,云天冲就地一滚躲开了这惊险的致命一击。大疯牛眼睛被迷,一下子扑了空。此时强挣双眼发现云天冲又跑了,气的狂吼着又冲了上去。云天冲此时卯足了劲向着那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就冲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没有料到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躲过大疯牛的这一击,起身就向场边的那几个大草垛冲去。这几个大草垛有四五人高,个个都如同一座房子般大小并呈横竖交错的形状排列着。垛与垛之间都有能容好几个人并排通过的过道。云天冲迅捷的跑进这些大草垛之中,七拐八拐的就转没了影,随后在其中一个草垛后猫了起来。大疯牛随后就冲了进来,可却没了云天冲的踪影。于是愤怒的大声吼叫着,然后瞪着通红的眼睛在这几个大草垛间胡乱的找寻着。 云天冲闪进了这些高草剁中就好比鱼儿得水,在期间穿插躲闪大疯牛连个影也没见着。气的它用蹄子剁着地并不住的吼叫着。大疯牛现在就如同掉在深井里,有劲使不上。云天冲看着大疯牛在草垛间越转越急越急越乱,不由得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心说:大块头,你就慢慢转吧,我不奉陪了。说着就要跑出草垛去和林载德和李二牛汇合。 就在云天冲转身要离开的当口,突然身旁的草垛后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云天冲闻听此声心中一紧,以为是林载德和二牛来接应自己被大疯牛发现了呢。于是脚如踏风般的绕了过去。 其实这大疯牛确实发现了一个人,不过这人不是林载德也不是李二牛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李大壮。有人要问李大壮在这干什么?原来自从上次被云天冲教训之后,李大壮就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报仇雪恨。可是奈何云天冲确实有两下子。而自己绝难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被吴老酸打肿的手掌没好,所以就一边养伤一边琢磨着报仇的办法。 就这样默默的忍了几rì,正好这天吴老酸有事休学一天,李大壮早起吃过饭后,看看自己已无大碍的手掌想着那天自己被辱的事情就恨不得把云天冲三人大卸八块。可是想归想,林载德和李二牛好对付但云天冲确实是个难惹的硬茬子。想着大仇难报所以心里气愤,就出了家门到河边散心。 在河边走了会就碰见赵石头家的大疯牛拴在河边的树上,心里想着这赵石头把这个暴躁爱惹事的畜生拴在这干啥?大疯牛看见有人靠近就瞪着一双牛眼,嘴里一边哼哼着一边瞪着李大壮。李大壮深知这牲口的厉害,所以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走了没多远就发现李二牛在河边打水,心里不由得一喜。嘴里说道:李二牛啊!李二牛!云天冲我不敢招惹,你我还收拾不了吗? 刚说到牛,李大壮不由得眼睛一转,想到了一条既能报复云天冲又不用自己出手的毒计。于是就像刚才李二牛所说的那样。他上前就把李二牛打了一顿,并要挟他去告诉云天冲今天中午在打谷场决斗的事。李二牛被打一顿哪敢在耽搁,赶紧去林铁匠家报信,可不巧被自己老娘发觉然后被拉去李大壮家理论。被辱后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云天冲和林载德。 其实在这期间李大壮一直在很远的地方跟着他,一直到碰到云天冲他们。李大壮远远的看着云天冲三人在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自己看看天sè已经快要中午,估计云天冲他们该动身去打谷场和自己赴约了,于是悄悄的离开了。 李大壮连跑带颠的赶到上早上拴着大疯牛的地方,远远的发现牛还栓在树下没牵走,心里不由得松了气。此时的大疯牛正懒懒洋洋的趴在树荫下打瞌睡,李大壮见状心里大喜,只见他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把拴在树上的缰绳松了个节。大疯牛此时闻听有人在侧,呲楞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大壮被大疯牛这一站,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赶紧远远的躲开了。大疯牛此时鼻孔喷着气,眼睛愤怒的瞪着这个扰己好梦的人。李大壮看着大疯牛被绳上的余节拴着而过不来,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根长树枝,嘴里骂道:大蠢货,你牛气什么!然后用力的抽打了起来。 大疯牛虽说是牛,可平时在赵石头家就是个带毛的〝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于是狂怒的大叫着,眼睛因愤怒而充血,身子用力的向李大壮扑着,可奈何被拴在树上的缰绳所限制,搞的是狂跳不止,但只能局限在一绳之间。虽说大疯牛被拴着可李大壮看着这畜生的气势还是胆战心惊,可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还是不停的抽打着大疯牛。 大疯牛此时气的嘴喷火耳冒烟,把个拴绳的树扯得是左摇右摆枝颤叶落,缰绳更是绷得笔直并喀吧咔吧作响。李大壮眼看拴在树上的绳结被扯得已经松动,知道这畜生马上就要挣脱了,于是扔掉树枝远远的跑开。又从地上捡起石块不住的砸向大疯牛,一边砸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扭着屁股一边喊:大蠢货,来呀,来顶我的屁股啊! 大疯牛此时浑身颤抖气的都要烧着了,缰绳把自己的肉都勒出了血。李大壮一看差不多了,转身就往打谷场跑去。大疯牛一见打自己的小子跑了。虽说它是畜生,可从未吃过亏。只见它长嚎一声,一下就把栓在树上的绳结扯了开。然后蹦着高尥着橛子向着李大壮跑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大疯牛追到打谷场,李大壮没了踪影,一口怨气正无从发泄。正好云天冲三人来到,于是它愤怒的冲了上去,这就有了刚才云天冲力战大疯牛的一节。 再说李大壮早就知道场边的这几个大草垛,现在正躲在其中一个的后头高兴地看着人牛大战。虽说李大壮恨死了云天冲,可看着他只身诱牛助朋友脱身,又机敏勇敢的斗击疯牛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几分敬佩。就在大疯牛把云天冲逼在角下之时,李大壮欢喜的说道:云天冲,你完了。谁让你得罪我呢,别怪我。 可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云天冲奇迹般的逃了出来,李大壮惊奇的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云天冲向着自己这里就跑了过来。紧接着大疯牛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云天冲在草垛间灵巧的躲着大疯牛,气的大疯牛是火冒三丈不住吼叫。而李大壮就惨了,既要躲着云天冲还要躲着发疯狂怒的大疯牛。 就这样二人一牛就在几个大草垛间转了开来。大疯牛转了半天没发现云天冲的影子气的浑身哆嗦,就在转过前面的草垛时,它〝乐〞了。而李大壮好几次看见云天冲的身影,自己极力的躲避着,就在转过身前的草剁时他〝哭〞了 原来大疯牛正愁扑不着影子的时候,迎头就碰上了一个,仔细一看还是刚才又打自己又扭屁股的小子。它能不〝乐〞吗。而李大壮刚躲过云天冲,迎头就遇上这个难缠的祖宗,他能不〝哭〞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疯牛嚎叫一声,冲上前就是一下子。把个李大壮顶的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住。李大壮此时头昏眼花五内翻腾,胸口痛的如同针扎刀割。就在一迟疑间,眼见大疯牛挺着两根坚硬如刀锋般的牛角又扑了过来。李大壮此时魂丢魄散,俩眼一闭喊道:我完了! 可就在喊完话后迟迟不见大疯牛冲上来,于是赶紧睁开眼睛查看。就见大疯牛嚎叫着不住的回着头。李大壮见机就地一滚,发现此时大疯牛被人拽着尾巴所以没有发出这致命一击。再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云天冲。 原来云天冲闪过草垛后,发现大疯牛向着地上的一个人冲去,自己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拽住了牛尾巴。此时地上那人滚了开自己才看清,这人正是自己百寻难觅的李大壮。此时此刻二人都惊讶的对望了起来。大疯牛刚要冲上,可尾巴被制。于是气愤的回头眺望,并转过身来。云天冲稍一迟疑,发现大疯牛转过了身。于是手里攥着尾巴,就绕着大疯牛转起了圈。就见他钢牙紧咬,青筋暴露,勉力维持着。而李大壮此时坐在地上看的都傻了。 云天冲咬牙奋力的喊出一句:快跑,我要撑不住了!李大壮闻言才回过味来,赶紧爬了起来向草垛外跑去。而云天冲拽着的尾巴被狂躁的大疯牛甩来甩去,一个脚下不稳就脱手摔了出去。大疯牛摆脱尾巴上的束缚,向着地上的云天冲就冲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冰释前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大疯牛甩开了抓着自己尾巴的云天冲,回过身就又冲了上去。云天冲被甩在地上刚要爬起,就见大疯牛又挺着尖角冲了上来,情急之下双手一把抓住了它的两根牛角。大疯牛现在可真是要〝疯〞了。刚刚是屁股被制,现在又改脑袋被抓,气的不住的摆头冲撞。云天冲好似牛角上的飘带,被甩的左摇右摆东倒西歪。 就是这样他也愣是没松开手。大疯牛见甩脱不开,向着一个草垛就撞了过去。云天冲见状,在离草垛还还有半尺之时脚踏草垛身子一跃,翻身就骑到了大疯牛的身上。大疯牛一见这人又窜到了背上,气的连蹿带跳。云天冲是叫苦不迭此时好似是坐在狂风巨浪间的小破船上。只见他双腿紧夹牛腹双手死命的抓着牛角。 就在他骑虎难下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瞥见了怀里外婆交给自己的花布。此时灵机一动一手勉力抓角,一手一把就把花布扯了出来,然后抖了开,向下就把牛头给包上了。大疯牛正狂躁的撂着蹶子,突然眼前一黑立马消停了下来。云天冲趁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花布缠了个严实,然后翻身跳了下来跑到了一边的草垛旁,一边靠着一边喘着粗气。 云天冲此时汗流浃背衣衫破烂。再看大疯牛头被花布缠了个严实,脑袋好似个布皮肉馅的大粽子。就见它只迟疑了一小会,就又狂怒的跳了起来,并不住的用前蹄蹭着脑袋。云天冲缓了口气,然后拍着巴掌大喊道:大疯牛,我在这。来啊,过来啊! 大疯牛双眼被遮可耳朵还能听,此时闻听云天冲的喊声向着他就冲了过来。云天冲一闪大疯牛一头撞在他身后的大草垛上。云天冲乘机跑出大草垛,站在打谷场上又喊了起来。大疯牛现在真如同王八掉进灰堆里-憋气又窝火。闻听云天冲的喊声就又冲了上去。 云天冲就这样在打谷场上戏弄开了这头大疯牛。大疯牛脑袋被围双眼抹黑,被云天冲挑弄的次次扑空。气愤的吼得嘴角的花布都映出了血。云天冲看看差不多了,快步来到打谷场边一块一人多高的花岗岩前,又喊了起来。大疯牛此时辨准方位卯足了劲,向着云天冲喊叫的位置就死命的冲了上去。 云天冲闪身躲开,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花岗岩被撞的歪了一歪,而大疯牛闷哼一声。扑通!一声堆在当场。花岗岩被印上了一个大血印子。大疯牛四肢和身上的肉不住的抖动。此时它双角折断头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花布。渗出的血又打湿了头下的土地。 云天冲看大疯牛已然必死无疑。身上劲力一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这时躲在树后的林载德和李二牛还有没有跑远的李大壮全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看着大石旁不住飙血的大疯牛在看看地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云天冲,三个人除了瞪眼惊讶还是瞪眼惊讶。三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望着,此时此刻已然没有言语能表达他们的心情。 云天冲此时看着这三个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的仨儿人,不知道互相望什么呢,就开口道:小舅舅你们怎么了?林载德此时听闻云天冲的话,赶紧闭上了大嘴回道:天…天冲,这…这真是你干的吗?云天冲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疯牛说道:这疯牛不愧是难缠的狠角sè,我今rì险些命丧此处。 话音未落就见李大壮上前两步,扑通一声给云天冲跪了下来。只见他双眼含泪的说道:天冲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前那样对你,没想道你今rì里不计前嫌,舍命相救,我真是…说道这里话语就哽咽了。 云天冲见状站了起来,上前就把李大壮掺了起来并说道:以前的就别说了,今天换做谁也会出手相帮的。这时林载德眨巴着眼睛疑惑的说道:这大疯牛平时都是被赵石头拴在家里的,轻易不敢放出来,可今天它从哪冒出来的呢? 李大壮闻言脸一红,就把自己如何挑逗激怒大疯牛的种种说了一遍。林载德闻言气愤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是yīn险狠毒啊!我们哥仨差点就毁在你的手上。李大壮说完后不住的道歉,说着又要给云天冲跪下。 云天冲伸手就给扶住了,心想此人确实是够yīn狠。不过看他能敢于承认错误。说明本质还不坏。就安慰道:大壮算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李大壮看云天冲如此大度感动的说道:天冲,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只要你不介意我愿意为你鞍前马后任你驱使。云天冲笑道:大壮,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帮助。这里没什么大哥。李大壮还要说些什么,就听一人喊道:啊!是谁?是谁?是谁弄死了我的牛? 云天冲李大壮四人闻听此声,都把头转向喊叫之人。原来喊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疯牛的主人赵石头。此时赵石头浑身颤抖瞪眼张嘴的不住吼叫着。这时他看见云天冲几人,就走过来大喊道:谁?谁弄死了我的牛?是谁?你们看到了吗?到底是谁弄死了我的牛? 林载德一见赵石头来了,心说:这下可坏了,这老小子有名的一毛不拔。看来今天不好收场啊!李二牛刚被大疯牛吓够呛,现在看着赵石头的阵势又害怕的哆嗦了起来。而李大壮咽着吐沫想说什么可又难以开口,就这样怔怔的望着赵石头。 云天冲此刻看着愤怒的赵石头平静的说道:这牛,是我弄死的,和别人无关。林载德李二牛还有李大壮此时闻听云天冲说出此话脸上都一红。赵石头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说道:真是弄死的?云天冲回道:没错,接着就把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 听的赵石头啧啧称奇,不住上下打量这个十多岁的娃娃。云天冲又说道:赵大叔,对不起。牛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赵石头闻听此话又喊道:不,啊不!孩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个畜生在我家就跟个祖宗一样,平时只要稍微伺候不周,就耍xìng子闹脾气。我没少受伤受气。今天我忍无可忍,把它拴在河边,本想宰了它,可自己实在是不敢下手,于是我就去村里求人来宰它。可好话说了一箩筐不管我出多高的价钱,一听说是要宰俺家的大疯牛,一个个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我跑了一上午也没人愿意,最后我没法了就寻思着,还是把这祖宗在请回去吧,谁成想到了河边不见了这畜生,我吓得半死害怕它惹出乱子,就赶紧找了过来,没想道它死在了这里。还是被你个娃娃搞死了,哎呀!老汉我活了这把年纪,正是和尚娶亲-头一遭,看见这等稀奇事。 林载德一听赵石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就说道:我说赵哥,你花钱请人杀牛没人管,今天我外甥天冲替你了却了这个麻烦,你是否该意思意思。赵石头闻言惊讶的说道:载德,你说啥?他是你外甥?林载德得意洋洋的回道:然也! 云天冲说道:赵大叔这是我小舅舅!赵石头看了看林载德又望了望云天冲说道:差距真是大啊!一个是废物点心一个是英雄少年,还是你舅,唉!可惜!可惜!林载德一听大怒道:赵铁鸡,你说啥! 云天冲赶紧说道:小舅舅你别生气,毕竟把人家的牛给弄死了,人家埋怨两句也是应该的。林载德此时气呼呼的不在说话。赵石头这时又说道:你叫天冲?你父亲是云大吧?云天冲回道:大叔,我是叫云天冲。家父正是云大。赵石头闻言说道:难怪了,虎父无犬子,你爹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他是个伏虎降龙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啊!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钱递向云天冲。云天冲赶紧摆手说道:大叔,我弄死您的牛,你不追究我就很高兴了,哪敢还在收您的钱呢。林载德一见赶紧说道:天冲接着,不要白不要难得铁公鸡拔一回毛。云天冲死活不收,最后赵石头没办法,就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收,那明天来我家吃牛肉吧。 林载德一听有肉吃就赶紧说道:天冲,这个可以去。又对赵石头说道:赵哥,刚才言语多有得罪,今天杀牛我也有份,你看天冲能去那他舅能捎上不?赵石头翻着眼睛笑着说:你小子,变脸比变天都快。好了,明天你们几个都来,不过现在得帮我把这畜生弄回去。 林载德挽起袖子乐着说道:好嘞!云天冲笑着摇了摇头,李大壮和李二牛一看云过天晴也高兴的和林载德一起跟着赵石头向大疯牛走去。 云天冲看着四人忙碌的身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rì头西斜,想着自己回家的打算化成了泡影,不知这段时间爹娘的身体好吗,还有云蕾那个小丫头,自从上次负气回家,一直还没在见到她呢。想到云蕾云天冲不由得内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第三十五章 单相思恋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载德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疯牛给弄回了赵石头家。赵石头笑道:这畜生活着时豪横,死了后沉重。林载德笑道:赵大哥,恭喜你家死了牛,以后就了无牵挂了。赵石头瞪着他说道:你小子,这话说得咋这么不得劲呢?李大壮闻言说道:赵叔,载德的意思是说它一死,你以后就没啥可记挂的了。 赵石头听后撇嘴回道:怎么越说越不得劲。李二牛一看也说道:赵叔,他俩的意思是说,只有它死才能有你的活。赵石头一听气的说道:你们仨孩崽子,一个个狗嘴吐不出象牙。云天冲见状笑道:大叔,今rì误杀了您的牛,万望您原谅,以后家里少了耕田的牲口,少不了您多受累,如果以后有啥累活,您如果不嫌我添乱,我一定前来帮忙。 赵石头听后笑的眯起了眼睛,说道:天冲,还是你这孩子会说话,让老汉我心里暖烘烘的。今天感谢你才对,是你帮我了结了这个爱惹事不干活的畜生。他们说的也不全错,确实今后省的我在和这畜生怄气了。 云天冲看看今天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就和赵石头告了别。赵石头硬要留他们吃晚饭,最后云天冲拖着林载德出了门,答应明天来吃牛肉今天就先回去了。就这样云天冲一行四人就出了赵石头的家。 在回来的路上,林载德追问着降服大疯牛的细节,云天冲笑着说道:今天走运,幸好带了外婆给我的花布,要不真是凶多吉少。一说到花布云天冲说道:糟了,外婆托我带给娘的布裹了牛头了,回去可怎么交代! 李大壮闻言自责的说道:天冲,都怪我。你放心,花布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云天冲刚要说:不用挂怀。就听一人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众人闻言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人挡在众人身前。云天冲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刁钻妹妹云蕾。 云蕾此时掐着腰,撅着嘴,瞪着大大的眼睛,她那张jīng致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气愤而红似晚霞。从头上垂下的辫子随着胸口的起伏,不住的上下摆动着。林载德此时惊讶的说道:小蕾,你怎么来了? 云蕾眨巴着大眼睛回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原来这小姑娘自打上次跑回家后,一直生着闷气。但是气归气,几天不见云天冲心里又煞是想念,所以今天推说想念外婆就来到云雾村看望云天冲。可到外婆家才知道云天冲一大早就和林载德去自己家了,心里纳闷就不顾外婆挽留,又往回走去,没成想路上碰上了云天冲他们。 此时就见云天冲浑身是土,衣衫破烂。手上破了皮,流出的血都结了硬壳。于是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云天冲面前,焦急的问道: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你伤到哪了?疼不疼?… 云天冲笑道:小丫头,头一次见你这么着急,我没事,刚刚摔了一跤。云蕾古灵jīng怪,云天冲哪能骗到她。云蕾此时一看知道再问下去云天冲也不会说实话,就扭头向林载德问道:小舅舅,你说我哥是怎么弄的?林载德刚要说实话,就看见云天冲给自己使眼sè于是说道:那个,啊…是,是刚才跌了一跤。 云蕾闻言大怒道:还想骗我,这个跟头摔得够狠的,是地太硬啊,还是我哥的衣服不结识啊?他不能摔下悬崖了吧?林载德回道:没,没有。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云蕾此时满眼含泪长长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泪珠,眼睛一眨就泛出了两行清泪。 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好,你们不说我就回去告诉我外公,还有我娘,那样你们就说了。林载德一听大惊失sè,猛然想到今天回家如何向自己的老子交待,如果不和云天冲串好口供,虽然今天自己的干系不大,可以自己老子的脾气,看到云天冲这样一准会被暴揍一顿。 想到这里赶紧哀求着说道:别,别小蕾,阿不,小姑nǎinǎi。我说我说你可要嘴下留情啊!于是就把今天李大壮如何设计陷害的前因后果大略说了一遍。 云蕾不听罢了,闻听林载德的叙述后,气的是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一转眼就就从楚楚可怜变成了气势汹汹。就见小姑娘怒道:谁是李大壮?林载德见事已至此,就指了指李大壮然后怯生生的说道:他。 云蕾顺着林载德的手指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个头很高的小子此时正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自己。于是愤怒的走上前说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哥,你这个坏蛋!说着纤巧的小手攥成拳头上前在李大壮的胸口打了两下。 李大壮此时不知怎么如同抽了魂一般,不动不哼就那样呆呆的盯着云蕾。云蕾此时脸一红又说道:坏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哥?李大壮一言不发依旧那样呆呆的望着自己。这时就听云天冲怒道:小丫头,够了!别闹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云蕾闻言气愤的说道:哼!你知不知道人家这些rì子有多担心你,你呢,不知好歹的大蠢熊,竟然帮着仇人欺负我。说着呜呜的哭出了声。云天冲一见赶紧柔声说道:好妹妹,你别哭了,今天是怨他,可我之前也打了他,今天我俩算是扯平了。都是我蠢,我不知好歹。你别哭了好吗? 云蕾此时脸上的两行清泪更为她jīng致的小脸凭添了几分娇媚。这时闻听此话又说道:你就会欺负我,你就是个大蠢熊。云天冲赶紧回到:是,我就是个大蠢熊,要不你打我两下好了,你不说你和爹要学打猎,专打大狗熊吗!林载德也忙不迭的说道:要不你也打我两下,狗熊他舅也求你别哭了。 云蕾一听二人的话立马又破涕为笑。云天冲看着自己的这个难以捉摸的妹妹不由得淡淡的笑了起来。云蕾此时脸上带着映着光辉的泪花。只见她翻了一下大眼睛狡颉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最坏?林载德纳闷道:小蕾,我怎么坏了? 云蕾说道:我大哥说他是大笨熊,你呢自称是大笨熊的舅。你里外里还是我哥的舅,我哥却要担着大笨熊的名声。你说你不坏嘛? 林载德闻言笑道:嗨!我琢磨着有一个人担着得了,既然天冲都先认了,我还凑啥热闹。云蕾闻言撇着嘴微嗔的瞪着林载德。云天冲看着自家的这两个活宝苦笑着摇了摇头。 云蕾白了林载德一眼,此时瞥见那个叫李大壮的此时依旧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于是往后退了一步,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这个人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这样盯着人家。 林载德看了一眼李大壮心说:这小子的眼睛确实一直盯着云蕾没有挪开过。于是走上前拍了下李大壮的肩膀说道:我说,小李子醒醒。李大壮此时如木雕一般丝毫没有动弹。林载德一看笑道:吆喝!还挺入道!说着上前轻打了一下他的脸说道:我说,李大哥您醒醒。李大壮依旧没有反应,林载德见状撇着嘴说道:我就不信叫不醒你。说着上前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云天冲一见刚要喊住林载德,可为时已晚。只听啪!的一声传来,真是清脆加干脆。李大壮啊!的一声怔了一怔。林载德以为他要揍自己,吓得退了好几步。笑的云蕾花枝乱颤。娇媚的笑容如一朵风中绽开的桃花。 李大壮一见此景没差点又〝木〞过去。此时他稳了稳心神满脸通红一边脸更红的说道:那…那…我…我 云天冲见状走上前去说道:大壮,你没事吧!李大壮连忙摆着手说道:没…没事。 云天冲回头对云蕾说道:还笑!都是你。云蕾轻哼了一声说道:人家什么也没做,都是小舅舅。林载德说道:是我,怎么了。谁让他盯着我外甥女不放。李大壮此时一听脸就更红了,云蕾也是红霞泛脸。 云天冲一见赶紧说道:行了!既然都没啥事,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家吧!众人答应着,都往回走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但一个个都是各怀心事。云蕾望着大哥的破衣烂衫心里恨透了李大壮,不住的瞪向他。林载德琢磨着回去咋和自己的老子交代才能全身而退。李二牛虽没像李大牛一样痴呆,可见了云蕾内心也是吃惊不小,有意无意的总瞄一眼她。 云天冲想着回去怎么和外婆解释花布的事情,盘算着别因为自己连累小舅舅挨外公的揍。而李大牛从刚才初见云蕾之时,就像被摄去了魂魄。感觉从娘胎出来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秀美的女子简直惊为天人。一颗心从此为她牵挂悸动而不能自己。云蕾此时不住的瞪着他。 李大壮见了心花怒放内心狂跳,身上不住的哆嗦抖动,回味着刚才胸口被捶打的两拳,脸上就更热了。由头上流下的汗水,流经脸上时瞬间就干涸了。云蕾看见李大壮的怪模样赶紧扭过了头,对云天冲小声说道:小伙儿!那个叫李大壮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云天冲小声的回道:别胡说!不许背后说人坏话。云蕾撅着嘴哼了一声。看着自己大哥映着天际余晖的脸庞,不由得内心也悸动了起来… 人常说: 世间万事,情最难猜。饶你是不世的圣人,也难尽数道来。情似妖,无人能治。情似酒,谁人会品。情似山,重不可负。情似水,柔而难抵。君王舍却天下,匹夫不吝生死。 这正是: 神仙万载云霄中,难抵人间百年情。 七女不恋天宫好,下配董永传美名。 神仙尚如此,何必笑凡人。 第三十六章 人怕出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云蕾告别了李大壮和李二牛。就往林铁匠家走去。李大壮看着云蕾渐渐远去的背影又陷入了痴呆之中。李二牛见状喊了他几声,见没有回答。于是自己颤抖着胳膊咬着牙上前,啪!的一声就给了李大壮一个嘴巴子。 李大壮正沉浸在无限美好的憧憬里,突然脸颊上一疼醒了过来。就见面前的李二牛表情惊恐,扬起的胳膊不住的哆嗦着。李大壮一看这小子竟敢打自己。心想今天林载德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现在李二牛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真是把自己当不花钱的沙包了。 于是撇着嘴瞪着眼睛喊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李二牛见状吓得哆嗦着说道:大…大壮,刚俺叫你,你不答应。又像今天那样痴呆上了。俺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凭心说其实李二牛一直对李大壮打自己耿耿于怀,可是自己绝非李大壮的对手,今天看见李大壮发呆,林载德抽了他一个大嘴巴,李大壮没有生气。 自己心想,趁现在我给你一下子就当我报你今天早上打我的仇了。其实他哪想到李大壮是有仇必报的家伙,今天要不是云蕾和云天冲在场,林载德恐怕早被他痛扁一顿了。 李大壮此时摸着自己又热又痛的脸颊,翻着眼睛走了上来,李二牛不住的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道:大壮,大壮哥,你要克制。我刚是为了叫醒你!我才… 李大壮也不听他废话,上前抓着李二牛的衣襟说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说着扬手就要揍他。李二牛一看今天又要再来一回鼻青脸肿了。就在李大壮要出手的时候他灵机一动,脸上突然泛起欢喜之sè,然后冲着李大壮身后说道:天冲,云蕾,你们咋回来了? 李大壮一听云蕾,立马如遭电击赶紧松开手,把个愤怒的苦瓜脸立即换成了chūn风满面。然后甜笑着慢慢的转过了头,可发现后头连个人毛都没有,只有空空荡荡和荡荡空空。只见他嘴里歇斯底里的怪叫着,把个chūn风满面又立马改成了凶神恶煞。 回过头就要向李二牛扑去。可李二牛此时已经跑远,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回头看着他。李大壮狂叫一声,疯了似的追了过去。 这头再说云天冲三人回到了林铁匠家。林铁匠夫妇俩一见云天冲浑身衣衫破败不整,而吃惊不小。林铁匠二话不说一双利眼立马盯着林载德不放。 林载德见状吓得大惊失sè,赶紧解释道:爹,你听我说。然后就把今天的种种说了一遍。云天冲本想阻拦,可林载德已然和盘托出了。只好静静的观察着态势。林铁匠听完林载德的叙述脸上立马青了起来,只听他喝道:放屁!赵石头家的疯牛,两三个汉子不敢上前,你竟敢说被你们给整死了!我看分明是你小子闯了什么祸事,让天冲给你出头来着。 说着扬起手里的烟袋就向林载德打去,林载德见状赶紧闪开。又拿出老把戏扯着嗓子喊道:娘唉!儿子要被打死了,今后没人在伺候您老人家了! 林铁匠的老婆一见云天冲的妆容,也以为是林载德闯了什么祸事让天冲去担待,于是气道:活该!打死你,以后老娘我省的再跟你怄气。 林载德此时一见靠山已倒,吓得赶紧举起双手护住脑袋。云天冲知道林载德说出实情林铁匠也不会相信,细想谁会信一个十岁的娃娃能降服云雾村有名的疯牛呢!可没等自己阻拦,林载德已经说出去了。 果不其然林铁匠非但不信还把林载德定为罪魁祸首。此时一见林载德被打,云天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林载德身前。林铁匠刚要把自己的铜烟袋往林载德的身上招呼,突然云天冲挡在身前,于是把挥下的烟袋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 云天冲此时护着身后的林载德,对林铁匠说道:外公,小舅舅说的没错,今天确实是这么回事。林铁匠闻言说道:天冲,从小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诚实厚道,你今天不用为阿德遮掩。他啥样我能不清楚吗?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要不是为了他,断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说着又要上前揍林载德。云天冲知道外公执拗难劝。就在自己左右为难之时,只见云蕾走过来抓住林铁匠的胳膊说道:外公,我哥和小舅舅说的都是真的,我能作证!林铁匠平生最疼爱云蕾,凡事千依百顺。此时见云蕾说话,赶紧放下手里的烟袋说道:蕾尔,这是真的吗? 云蕾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说道:外公!蕾儿何曾骗过您啊?林铁匠本来极喜爱云蕾,此时听她一说心里有了几分相信。可还是不能想象天冲小小年纪能降服大疯牛!云天冲此时发现外公有了一丝动摇赶忙说道:外公,如果您不信,明天您可以去赵大叔家查看一下,就知道小舅舅所言非虚! 林铁匠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林铁匠的老婆此时也说道:当家的,天冲说的对,明天你去赵石头家看看,要是载德胡说你回来再打他也不迟。林铁匠点了点头。林载德此时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又躲过一劫。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饭,赵石头就不请自来,只见他拿了一块好大的牛肉。进到屋里来就不住的夸赞云天冲少年英雄如何如何了得。林铁匠听后又惊又喜,惊得是天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喜的是赵石头不住的给自己戴高帽,说什么只有自己的女儿才能生出这样优秀的儿子。 女儿是因为林铁匠优秀才生出这么优秀的外孙。林铁匠红光满面,笑的是合不拢嘴。最后赵石头非要拉着自己一家去他家吃牛肉,林铁匠推说铺子忙而天冲和儿子还要去上学堂。赵石头只好悻悻的走了。送走了赵石头,林铁匠看着云天冲,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此时云蕾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云天冲。祖孙二人的眼神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彼此对望时仿佛都窥探出相互的心思。 云天冲和林载德吃过饭后就要去学堂。云蕾非缠着要跟去,最后林载德把吴老酸抬出来介绍一番,吓得小姑娘又改变了主意。二人来到学堂发现李大壮和李二牛早就到了。李大壮看见云天冲来了,就站起身拿出一个包袱递到云天冲手中。 云天冲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花布。李大壮笑道:天冲,这布算是替大疯牛陪你的。云天冲一见赶忙推辞。李大壮说道:你今天要是不收,你就不拿我当朋友。云天冲没办法只好收下。 李大壮见收下了,就笑了起来。然后回过头对其他学生说道:打今天起,天冲就是我李大壮的大哥,你们今后如果谁敢对我大哥不敬,小心我扭断你们的脖子。其他学生闻言笑道:我们早就认天冲为大哥了。说完齐声喊道:大哥好! 云天冲听后脸上一红,赶忙摆手道:使不得,大家使不得!我云天冲何德何能,哪能担得起大哥的称谓!如果大家不介意,愿意拿我当朋友,不如就叫我天冲好吗? 众人一听齐声说道:不行!大哥就是大哥。大哥万岁!大哥万岁!原来这些个人听了刚才李大壮和李二牛说起昨天云天冲智斗大疯牛的事情,全都崇拜的五体投地! 林载德此时眉开眼笑,小声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说你如今有了这么多兄弟,小舅舅我岂不是也多了一群外甥!云天冲红着脸说道:小舅舅,你还开玩笑! 云天冲刚要再次推辞大哥的称谓时,就听一人大喝一声:都干什么呢?大家循声望去,原来喊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吴老酸。众人赶紧屏气息声一个个赶紧端正坐好。吴老酸背着手站在门口,环视一下众人后怒道:叫嚣狂吼,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说着来到云天冲面前,翻了翻自己的鼓豆眼开口说道:听说你昨天降服了赵石头家的疯牛?然后又酸溜溜的说道:你很厉害呀!云天冲答道:先生!不过是弟子侥幸而已。吴老酸听后眼睛里涌上一股异样的神情,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云天冲。然后咽了口吐沫又轻哼了一声! 转身就向前面走去。吴老酸来到桌案前拿起成才尺,就讲起了《论语》。讲了一会云天冲就有些吃不消了,因为来的时rì较短,所以对于之乎者也云云的还不甚了解,再加上一讲就是好长时间,自己的屁股此时是又疼又麻!可碍于自己对外公的承诺,不敢再像上次一样造次。只能默默忍受。所以此时是度rì如年如坐针毡! 吴老酸讲了有一阵子,发现云天冲满脸倦容左摇右摆,就停下来问道:天冲你怎么了?云天冲正浑身不自在,闻听吴老酸的话马上回到:先生,无事!只是弟子听您讲的道理深奥难解,弟子一时难以明了!不由得焦躁不安。吴老酸听后想了想说道:也难怪,你来的时rì不多,这个可能确实难了一些,这样吧,为师今rì教你一首唐诗,言辞押运易于吟诵。你权且记记看! 云天冲回道:弟子,谨受教!吴老酸此时清了清嗓子在前面来回轻缓的踱起了步,然后缓缓的吟道: 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yù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吟完后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然后转过头对云天冲说道:尔记下否?云天冲坐了半天五迷三道的,哪记得那么清楚啊,可看着吴老酸的神情自己又不好意思说不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先生,弟子记下了! 吴老酸笑着说道:很好,回去好好背诵,明天我会考你。云天冲无奈的答应着。心说:刚才浑身不舒坦没有听清,等会还得问问小舅舅。明天如果背不出,这吴老酸还不得新帐旧账一块算啊!想到这里望了望吴老酸,吴老酸此时手握成才尺也正看着他。 第三十七章 又要挨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走在下学的路上云天冲还在想着今天吴老酸的诗。一旁的林载德疑惑的问道:天冲你想什么呢?云天冲闻言笑了笑回道:没事,就是今天吴老酸教我的诗我没有记住,恐怕明天背不出来他会〝助我成才〞啊! 这时李大壮接口道:有啥可怕的呢,就冲大哥您的能耐,一头大疯牛都丧于手下更何况那个瘦如枯骨的吴老酸啊! 李二牛此时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大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云天冲这时笑道:你们怎么都叫我大哥了呢,我说过我当不起这个称谓,你俩还叫我天冲好吗?李大壮和李二牛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李大壮又说道:我想过了,虽说我的年龄大于你,但是我这人看的是能耐。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所以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也叫定了。从今天我说过那话以后我就不会在改变,除非你不拿我当兄弟。 李二牛也接口道:是啊天冲!啊不,大哥。我也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佩服你,虽说咱俩认识的时间短暂,可是相处的这些rì子我发现自己的胆量也大了不少,今后我一定向你学习改掉自己胆小怕事的坏毛病。 说着怀好意的看了看李大壮的脸。李大壮一见李二牛的眼神想起昨天白挨嘴巴的事,眉头一皱就要发作。 李二牛一看事不好赶紧说道:大哥,你说过只要是你的朋友兄弟,一旦有难你就不会袖手旁观是吗? 云天冲道:二牛你别叫我大哥还是叫我天冲吧。只要你不嫌弃,愿意和我做朋友当兄弟,无论有何危难我一定赴汤蹈火不避危难! 李二牛听后故意抬高声调说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李大壮此时闻听云天冲此话,不便于发作只好把涌起的怒火又活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瞪着李二牛闷哼了一声。 李二牛假装没看见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大哥,你一身事本把个云雾村谈之sè变的大疯牛都给收拾了,难道还怕他个吴老酸,要我说你就像上次一样再给他点颜sè看看。 云天冲此时浅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看来这个大哥自己是抛不掉,推不掉了。然后回道:我和我外公发过誓,今后不再用自己的功夫欺辱吴老酸。 李大壮说道:你外公又不跟在你的身边,你就是收拾了他,谁又知道呢? 云天冲此时正sè道:我既然答应了外公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誓言,大丈夫说一不二,立誓如山。岂有更改欺骗的道理。 林载德此时说道:还有这个老杂毛喜欢去我爹那告刁状,如果在像上次那样估摸天冲肯定会被赶出学堂的。 李大牛和李大壮此时皱着眉头思索着,也没什么好办法。云天冲笑言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被吴老酸〝成才〞一回。林载德笑着说道:天冲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即便吴老酸用成才尺打在你的身上也跟挠痒痒似的。 李大壮和李二牛听后惊讶的瞪着眼睛,然后看着这云天冲敬佩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说道:我说过我既然和外公承诺过了,我就不会再用功夫。林载德听后急道:你不对付吴老酸,就是保护自己少受点痛苦怕什么的。云天冲道:我说过,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即便不是针对他我也不会的。 林载德说道:那你打算就那样去挨着吗?云天冲坚定的说道:是的!李大壮和李二牛刚以为大哥能避过一劫而笑了起来,可闻听云天冲不会像林载德说的那样做,此时又皱起了眉头。 云天冲见状笑道:没什末好担心的,不就是挨几下板子吗,我还承受的起。对了,你们今天也听吴老酸吟诵那首诗了,谁记住了和我说说。我如果背得出他还有什么借口打我啊! 林载德翻着眼睛思索一下说道:我就听他说什么,李白盛粥啥的,别的我也没记住。李大壮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吴老酸讲的东西我从来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李二牛说道:我比他俩也强不了多少。也是没记住几个字。 云天冲一听心说:看来明天的板子是挨定了,但脸上又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兴许回家里,一会就能想出来呢。说点别的吧! 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林载德这时坏笑了一下对李大壮和李二牛说道:我说二位李兄弟,你们口口声声叫天冲大哥,而天冲又叫我舅舅,你说以后咱们这关系怎么论呢? 李大壮一听不屑的说道:载德,我们叫天冲大哥不是因为年龄和辈分,而是冲着他异于常人的能耐和敢作敢当,危难当先的胆魄与义气。你赖着辈分高被大哥尊称一声舅,我说不出来什么。但如果你因为大哥的关系就想占我俩的便宜没门! 然后坏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想让我们叫你舅也行!林载德眼睛一亮喜道:真的?李大壮又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说过让我佩服的人都是有能耐的人。我大哥不是降服了大疯牛吗?你呢,肯定办不到,再说大疯牛也死了。这样吧你要是能把老王头家那头爱尥蹶子的骡子收拾的服帖了,别说叫你舅就是叫你爹我也愿意。要是不行,往后就别仗着大哥的威名耀武扬威冲大尾巴狼! 李二牛听后大笑着说道:大壮和我想的一样。林载德此时气的脸sè泛白口中说道: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收拾了那畜生让你们看看。、 李大壮和李二牛笑着说道:好啊,好啊,快点去。我们一定信守承诺。林载德虽然嘴上说,可自己真是不敢去。如果真去了估摸不是自己收拾了那头骡子,而是骡子收拾了自己。此时瞪着眼睛生着闷气。 云天冲看着他们打着嘴仗无奈的摇头苦笑着。此时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家吧。林大壮和李二牛向云天冲告了别,然后笑着对林载德说道:载德,等你的好消息!然后大笑着走了。 林载德气的咬牙切齿。云天冲笑道:行了,小舅舅。咱们也走吧。林载德气呼呼的和云天冲往自己家走去。林载德一路无语走了一小会突然开口对云天冲说道:天冲,有一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想说。 云天冲笑道:小舅舅,有什么话你就说呗!林载德说道:其实要不是我爹〝捣乱〞,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大哥。 云天冲闻言惊道:小舅舅,你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外公听到了你又该挨揍了!林载德说道: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爹的缘故,我占了你的便宜.我知道凭我的本事根本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大壮说得对我真的就是仰仗着你。唉!我真不配做你的小舅舅。 云天冲此时拍着林载德的肩膀真诚的说道:小舅舅,虽说你拳脚上的功夫不如我,可那是因为我从小就苦练的结果。如果你也从小练起可能会比我强百倍,你很聪明读的书又比我多。虽然嘴上刁钻一些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的真诚善良,我是真心实意的认可你这个小舅舅的。 林载德听后眉开眼笑的说道:天冲你说的是真的吗?云天冲正sè道:小舅舅,我欺骗过你吗?林载德想了想回道:那倒是没有。林天冲上前拽着林载德的手说道:行了!小舅舅,咱们赶紧回家吧。林载德高兴地说道:走!回家。 晚上林铁匠一家围着桌子吃晚饭,云天冲显得心事重重。只见他呆呆的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粥盆发呆。云蕾疑惑的问道:小伙,你怎么了?云天冲没有回答。 云蕾诡笑着悄悄将嘴靠近云天冲的耳朵,然后大喊道:小伙,你丢魂了吗!云天冲此时正在沉思被云蕾一惊吓得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整个人没差点摔落下凳子。 云蕾见到他的窘样拍着手笑的前仰后合。云天冲哭笑不得的瞪着自己这个鬼jīng的妹妹。林铁匠的老婆笑道:蕾儿你个鬼丫头,就会欺负天冲!云蕾鼻子一撇哼道:谁让我叫他他装作听不见呢! 林铁匠笑了一下转头问道:天冲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云天冲赶紧回道:外公我没事,就是想点事情,走了神!我没事了,吃饭吧!林载德此时站起身说道:他呀,正在琢磨李白盛粥的事情呢。然后拿起热粥盆里的勺子盛了一勺子热粥又对云天冲说道:李白盛粥了。 说着往自己的碗里倒去,等再盛第二勺的时候手上一滑,勺子掉进了热粥盆里。林载德怕自己的老娘唠叨自己毛躁,赶紧伸手去抓勺子可勺子没在了热粥里。自己一把没抓勺子上却抓在了热粥上,烫的自己呲牙咧嘴来回的甩着手! 云蕾刚笑过云天冲此时看见林载德的窘样又大笑了起来。林铁匠的老婆气愤的说道:挺大个人了一天毛毛躁燥没个正形…林载德一见老娘又开始了赶紧说道:我吃好了,说着就回奔回自己的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载德和云天冲出门就去学堂了。路上碰到了李大壮和李二牛。李大壮问道:大哥,那首诗你背的咋样了?李二牛也说道:是啊!大哥。你说回家能想起来。现在应该背会了吧。 云天冲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背会什么啊,我费了好大劲也没记起来。林载德听后说道:我看你昨天沉思不语,还以为你已经成竹在胸,搞定了呢。这下可怎么办。今天吴老酸考你,你如果背不出来肯定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众人一听就为云天冲担心了起来。云天冲笑道:没事,忧愁也没用。还是等会随机应变吧,兴许还能有点转机。大家一听虽说知道是个推托话,可谁都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默默的向学堂走去。 第三十八掌 作诗惹祸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此时的吴老酸正站在学堂的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梨树。此时临近中秋,树上的梨子黄橙橙的被晨露所浸润。再映着金sè的晨辉,十分的养眼喜人。吴老酸眯着眼睛看着树上的梨子。他的一张老脸和这梨子的颜sè差不多不过可能水分欠点。望了一会吴老酸一张干瘪枯黄的脸上此时竟然现出了一丝难有的笑意。 学堂的窗子正对着院子的大门口,就在这时吴老酸远远的看见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李大壮和李二牛正缓缓的走来。三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云天冲,此时赶来上学的学生点头哈腰的不住的和云天冲打着招呼,那派头就像县太爷出行一般气势。 吴老酸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刚挤出的一丝笑意立马又被yīn暗所吞没。原来吴老酸在云雾村一直很有威望,因为是绝无仅有的秀才,所以处处都被礼敬三分。 大人因为他秀才的名号而恭恭敬敬,孩子因为他手里的成才尺而哆里哆嗦。自己虽然身体单薄瘦弱可是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威信的。 可是自从来了这个云天冲一切都变了,自从上次被戏耍之后明显感觉别人不像以前那样尊重自己了,一出门总感觉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着自己。 前天自己的老婆出门回来对自己说,村里的大疯牛竟然被一个十岁的毛娃娃给收拾了当时自己还不信。后来碰见赵石头说起此事,自己才吃了一惊。可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毛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戏耍自己的云天冲。 而且风言风语中传说着这个云天冲要给自己好看。看着自己的学生现在都像对待自己一样礼敬云天冲,明显感觉自己在他们之中的威信正在一天天消失。心里不禁无名火气,于是就萌生了清退此子的想法。 可是碍于林铁匠对自己有大恩,如果做得太明显面子上也过不去。于是就想了背诗的这个主意。自己琢磨着诵读个一两遍量他也记不下来。 如果他要求自己在诵读几遍,就训斥他愚笨进而激怒他,然后再出手教训他,要是这小子还像上次那样反抗自己,就有了再次清退他的借口。 可没成想自己刚背了一遍这小子就记下了,内心不免惊讶不已。然后想了一下就命他明天来背。 心说:如果明天云天冲背不出,自己就还用成才尺教训他。他要是反抗正好这次就借机清退他,量林铁匠也不会再来阻拦。想到这里刚才那丝微笑此时换做了yīn笑又冒了出来。 就在吴老酸yīn笑沉思的时候云天冲他们进了学堂,然后依次来到吴老酸跟前问安。吴老酸微笑着依次答应着。众人都很诧异。因为绝少看见这老家伙脸上带过笑模样。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道是不是他发飙前的回光返照呢。 此时众人头皮麻酥酥后背凉飕飕。都心虚的望着吴老酸,看着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吴老酸缓步走到前面伸手从桌子上将成才尺握在手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光所及之处无不哑然惊骇。 吴老酸清咳一声说道:今rì为师偶见枝头梨子金黄。掐指一算原来过几rì便是中秋了。想来中秋本是家人团圆之时相聚之刻。凡人百姓逢人缺难圆,莫不垂泪哀叹做小民之状。唯文豪墨圣诉之诗间词里,读之品之最让人心胸穿透肝肠寸断。如李太白之〝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句最让为师唏嘘赞叹不已… 吴老酸说到这里略微沉思了一小会然后回过头喊道:天冲。云天冲赶紧起身应道:弟子在! “昨rì为师教你的诗句你口口声声已然记下,今rì可诵来一观看看你有无诓骗与我”。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成才尺。 是!不过那…那个…弟子,说着就哽咽了。 吴老酸见状心头一喜口中又说道:尔可试着诵来,难道昨rì你口口声声记下的话是欺骗我不成 云天冲此时满脸涨得通红说道:先生昨rì只诵读一遍,弟子蠢笨只记得只言片语,碍于情面推说记下。弟子欺瞒了先生还请责罚! 众人此时一听全都一怔,心说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吴老酸原以为云天冲会诡言狡辩没想到会坦然请罚,不免内心多了一丝好感。想着昨rì自己诵读一遍常人确实难记,当时自己也是读了多次才记下的。如果此时自己出手责罚难免落人口实。 想了想又说道:天冲,唐诗被广泛传唱至今,皆因它朗朗上口平仄押韵。它又分五言和七言诗等。平仄押韵是指… 吴老酸说了半天,云天冲有点懵了,不过大概就是听出什么首句和下句要押韵,所谓的押韵貌似是指每句句尾的字,音同意不同吧。要能衔接上… 吴老酸讲了一会就见云天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就停下来问道:天冲,你懂了吗?云天冲抬起头望着吴老酸想了一下说道:先生讲的太深奥,弟子不是太明了。不过略懂一二。吴老酸又说道:这么说昨rì的诗,经为师方才意理开导,你已能背出一些了吗? 此时云天冲望了林载德一眼,就见他紧握拳头眼神惶恐。一看就是为自己紧张担心呢。不过一望之下突然间想起昨天晚上林载德盛粥的一幕。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回道:昨rì的诗,弟子只记得只言片语。不过经先生刚才的讲解,我倒是能作出一首新的。 吴老酸闻听一惊其他的学生也是一震。只见吴老酸说道:既然你如此高才不妨诵出来听听。云天冲道:弟子才疏学浅,于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还请先生不要怪罪才好。吴老酸回道:但说无妨!为师不会怪罪于你。 云天冲说道:既然如此,弟子就献丑了。说完清了清嗓子。此时其他的学生全都傻了眼了。心说大哥不但本事大没想到肚子里的文才也是这样高,都听说才子曹植七步成诗,没想到大哥这一步都没一步呢,倒作出了一首。此时一个个全都屏气凝神的等着云天冲朗诵。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吟道:李白,李白…吴老酸不耐烦的说道:李白怎样? ‘李白盛粥,李白盛粥… 李白乘舟又怎样?吴老酸有点动怒。 云天冲清了下嗓子又接着说道:李白盛粥刚要喝。此话一出吴老酸怔了一下,其他的学生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云天冲又说道:突然勺子掉进锅。吴老酸脸上此时泛红,别的学生闻言想笑又不敢笑强在那里硬憋着。 ‘伸出胳膊抓到底,烫的李白直哆嗦。’这时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只听哄堂的大笑。埋在笑声里的吴老酸此时一张牛皮纸似得老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绿,由绿转黑。云天冲此时还沾沾自喜,心想自己的诗挺讨大家欢喜。 一转头就见吴老酸脸黑发乱,手握成才尺不住的哆嗦颤抖,仿佛挨烫的不是李白而是他吴老酸。 这时只听吴老酸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啊!孽徒!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后如同一只发了怒的老疯狗一般握着成才尺就冲了上来。 第三十九章 难逃一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正沉浸在欢喜中,转头就见吴老酸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这时那些大笑的学生都戛然而止。全部惊恐的看着发了疯的吴老先生。林载德此时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从未见到吴老酸如此的气愤。 李大牛此时也为自己大哥捏了一把汗,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吴老酸即使再生气也会摆出一副君子长者的姿态。今rì里如此愤怒忘礼一准是气到了极点。 其实今rì吴老酸狂怒失态是有原因的,作为读书之人每rì诵读孔孟之道和文豪墨圣的诗词佳作。当然十分的尊崇圣人与那些文墨圣手。 圣人顶礼膜拜自不必说而那些文墨大家之中吴老酸最推崇莫过李白。他平生最喜吟诵李太白之诗词佳句。长说太白之诗恣意昂扬,气吞山河如品陈年佳酿。最是品味无穷回味悠长。 心恨不能生于太白之世,但求一睹其面虽死无恨。所以对于李太白可以说是崇敬之至。而今rì里云天冲做打油诗也就作吧,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李太白作进诗里。其实李太白作进诗里也就作吧。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调侃太白先生又捞勺子又烫的哆嗦啥的。 吴老酸一听自己举过头顶的诗仙太白先生被云天冲如此调侃,你说他焉能不怒。那感觉简直比侮辱自己还要难受千万倍。此时吴老酸青筋暴露须发倒竖,手里的成才尺被攥的嘎吱嘎吱作响。 他的眼睛通红钢牙紧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人家走火入魔了呢。云天冲看着面前吴老酸的这幅尊容,脸上漾起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下去。内心不知为什么面对那头大疯牛都未曾惧怕过,但现在对着这个枯瘦如柴的瘦老头却有一丝颤抖。 吴老酸冲到云天冲面前此时是火气冲顶怒气灌胸。一只手指着云天冲不住的哆嗦着。气的口舌打结浑身颤抖一时不知说啥好。 先生…您…我…那个。云天冲结巴的说道 孽徒!气煞老夫也!诗仙太白先生哪容你这小辈肆意折辱!咳…咳!吴老酸扯着嗓子吼的太厉害,此时不住的咳嗽。 云天冲一听赶紧又说道:先生那…那不是李白学生说错了。是那什么…是吴黑!是吴黑吃粥勺掉锅,捞勺烫的他直哆嗦!此话一出自己就后了老悔了。因为着急口不择言。李白是摘出去了。可把吴老酸又拽进来了。 原来吴老酸此时正黑着一张脸狠瞪着云天冲。李白是没事了,可〝吴黑〞摆明就是把他又拉下水了。 云天冲话一出口心说不好,立马现出一副诚惶诚恐之sè。 吴老酸此时怒火未平又浇热油。只见他用成才尺把个云天冲的书桌抽的啪啪作响,一边抽一边大喊道:啊!…啊!气煞我也!孽徒伸手! 吴老酸用尽全力的怒吼声把云天冲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此时其他的学生看着这个吃人的架势吓得不住的哆嗦! 云天冲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掌! 转过身!趴在桌子上!吴老酸暴喝着。 云天冲只好转过身趴在后面的桌子上。他还没有趴稳身后吴老酸的成才尺就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吴老酸此时头发散乱面部扭曲,手中的成才尺每次都用尽全力抽打着云天冲的屁股。 啪!啪!那声音如同赶车时甩响的鞭花,又如同过年时炸响的鞭炮。此情此景让那些个旁观的学生冷汗淋淋面如土sè。 云天冲此时钢牙紧咬怒眉倒竖,即便是这般抽打口里也没发出半句哼叫声。有的只是啪!啪!的抽打声回绕在粱间。 李大壮看着云天冲的坚忍不由得暗自钦佩。想着自己那天狼嚎鬼叫的情景真是面红耳赤。 云天冲此时一边忍着巨大的疼痛一边开口说道:先生…您…说过君子守信承诺。刚才您答应不怪罪学生,可…可现在又自食其言…弟…弟子不解! 吴老酸闻听此话大喝道:孽徒,别的教诲不记得,偏偏就记得这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筑墙不可邬也!说着下手更重了! 云天冲汗流满面青筋暴起,就这样一声不吭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吴老酸此刻一下轻似一下,最后累得实在是抬不起胳膊了。看着面前的云天冲一动未动一声未吭。此时他屁股上的裤子浸出了一片血红。 看着这般场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于是扔掉了手里的成才尺,怔怔的愣了一会,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散学!就挥了下衣袖虚脱的走了出去。在经过林载德面前时。低声说道:送他回去,敷点药粉!随后就两步一扶墙的出了门。 吴老酸一走大家都哄的一声围了上去! “大哥…你还好吧!” “大哥你怎么样?”“大哥很疼吧!” “大哥…大哥…”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云天冲淡然一笑说道:没事!就从桌子上下来了。可双脚刚一沾地,屁股上的伤口因吃力就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云天冲身子一歪就要跌倒!李大壮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扶住了。 “大壮谢谢你” “大哥,我背您回去吧” “我没事,你松手吧” “不行,今天你不让我背你回去我就不放手” 云天冲没办法,就这样被李大壮背着出了吴老酸家。众人纷纷跟在后头。 吴老酸此时靠在另一间屋子的窗前,看着众人簇拥着云天冲出了家门,想着今天这孩子被打的血透衣裤就是不吭一声,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意。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吴老酸反思着今天的作为,是对还是不对! 走了没有多远,云天冲就执拗的让李大壮放下自己。然后遣散那些尾随自己的同学。只有李二牛和李大壮执意不走。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他们留下来。 接着二人执拗的架着云天冲的胳膊不松手。云天冲没办法就在二人的半掺半扶之下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外公家走去。林载德此时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后,心里也是非常沮丧,不过他一直搞不明白吴老酸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么生气打了天冲,为什么在临走时又对自己说了那句话?这不合他心辣手狠黑脸无情的xìng格啊!琢磨了半天也不甚理解这时就听李二牛喊道:载德,天冲都这样了,你这个当舅的还在那瞎琢磨什么呢?林载德答应着然后收回了心思,就快步赶了上去。 四人一路无语,看着天冲的伤一个个都心里难过。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在离林铁匠家不远的时候就发现云蕾坐在门口树下的石墩上。小姑娘今rì里穿了一身粉底绿花的衣裤衬得jīng致的脸庞更加妩媚动人。此时她眨着大眼睛手里玩弄着自己的辫子。两条腿轻轻的悠荡着。只见她时而痴笑时而微怒时而撅嘴时而又轻叹。 那情景就似一副画卷,任谁看了都不免内心一荡。李大壮此时瞧见云蕾立马就忘了一切,瞬间如霹雷击顶。又木木的如丢魂般僵立不动。 林载德望见李大壮又木上了,就大喊道:先生,您怎么来了?刚才李大壮骂您?李大壮闻言立马〝还阳〞了,身还没转过来就焦急的喊道:没…没有,先生我没有!回过头一看哪有吴老酸,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林载德和李二牛哈哈大笑。云天冲看着李大壮出糗的样子。不免嘴角也浮出一丝浅笑。 云蕾此时听到笑声循声望来,发现是哥哥回来了。立马笑如桃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云蕾来到云天冲跟前就见那天陷害哥哥又死盯自己不放的人又来了。就撅着小嘴说道:坏蛋,怎么又是你?难道今天又陷害我哥了吗? 李大壮忙摆着手说道:没…我没有。 “没有?哼!我看一定有!” 第四十章 窘迫难堪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白了李大壮一眼。然后就来到云天冲面前说道:小伙儿!这个坏蛋是不是又陷害你了?云天冲笑道:小丫头,我没事。大壮是我的朋友年纪比你我都大,以后你就叫他大壮哥,别总坏蛋前坏蛋后的。 云蕾小嘴一厥回道:谁要叫他哥啊!我看他就是个坏蛋。李大壮听闻云天冲的话连忙摆手。然后脸红脖子粗的说道:不,不用。我感觉叫我坏蛋就挺好。 云蕾诡笑了一下说道:看,他都自己承认了的。云天冲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两人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云蕾此时围着云天冲转起了圈子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小伙,我看你到底受没受伤。 云天冲赶紧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说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云蕾翻着自己秋水般的大眼睛狐疑的仔细打量着云天冲。发现浑身上下果然没有一丝伤。 云天冲赶紧赔笑着说道:小蕾,你饿不饿啊,rì头还有点毒别把你晒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云蕾看着云天冲皮笑肉不笑的脸,听着他殷勤讨好的话。由衷的感觉到他不对劲。可自己一时半会又琢磨不出哪不对。 想着想着想到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于是又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云蕾转到云天冲身后就发现他又用手掌挡着自己的屁股。刚才没在意此时再一看倍感可疑,于是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就拉开了云天冲的手。 啊!云蕾大惊失sè,只见云天冲手掌挡着的地方鲜血浸透了裤子。 “这…这是…”云蕾焦急的言语难吐。 “哦,这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云天冲笑着回道。 “又是〝摔跤〞?还想像上次一样骗我是吗?好!我倒要看看今天是怎么个摔法!”说着就冲上前要扯掉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一看云蕾这架势赶紧一把抓住云蕾的手急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摔了这个大跟头的!”说着另一只手扯着云天冲的裤子就要往下拉。 云天冲一见这还了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把云蕾的手打开然后大喝道:小丫头!住手! 云蕾被拨开怔了一怔,然后想着自己一时心急,大庭广众下脱一个男子的裤子成何体统。想到这里瞬间脸上铺满了红晕。可是想着云天冲裤子上的血渍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一股怜惜之情又立马盖过了羞涩之意。 此时小姑娘看着自己手上红肿的印子,望着云天冲怒目相向的样子。不由得又气又恼。大眼睛里立马泛起了泪花,瞬时两股泪河倾泄而下。 云天冲刚才眼见云蕾要扯掉自己的裤子,心里一着急奋力的打开了云蕾的手。此时看着云蕾秋水泛波,泪痕湿面。白皙的手上被自己打了一道醒目的红痕。不由得后悔不已。一时间膛目结舌不知道该说啥好! 云蕾抽抽提提的一边哭一边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那个…是”云天冲yù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蕾此时把头转向林载德。林载德见状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云蕾又望向李二牛。李二牛连忙忐忑不安的低下了头。 最后云蕾又把目光移向了李大壮。 李大壮此时看着云蕾凌厉的目光shè来不由一抖。在看他满脸的泪痕真的是又怜又怕。此时他满脸通红不住的咽着吐沫,好似被揭发了yīn谋的jiān人一般。 云蕾看着李大壮的样子满腹狐疑。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坏蛋,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害我哥受伤!你这个坏蛋! 李大壮一见云蕾逼了过来,不住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摆手摇头,然后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不,不是我… 李大壮往后退时没有注意脚下,一下子被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个跟头,嘴里还说着没有身子就向后头摔了出去。 李大壮不愧是李大壮就这个跟头要是在平时得摔够呛。不过现在他跟没事人一样呲楞一声!就又站了起来! 云蕾看着这个憨憨的男子被自己逼得摔了个大跟头,心里刚有一丝不忍泛过,就见他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并且嘴里依旧不停地说着:不是我… 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是土。尤其是脑袋上粘了些草叶树枝。加上他站的有点急,头上的尘土此时被带起的风吹得如炊烟般冉冉飘起! 看到这里云蕾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大壮一见云蕾的笑容瞬间就呆住了。 云蕾笑容刚一闪,然后立马就又被yīn霾吞没了。接着又怒喝道:坏蛋!是不是你又陷害我哥。 李大壮刚一见云蕾笑容泛起,还没等自己憧憬品味呢,接着就见她立马又换上了怒容。于是自己赶紧又诚惶诚恐起来。 “坏蛋!说!你是怎么害的我哥!” “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你这个坏蛋!” “真不是我是…是…吴老酸” 云蕾此时一听赶紧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壮此时一看,也无法再隐瞒。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云蕾不听则罢一听之后气的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云天冲本以为离自己家不远时就让李大壮和李二牛各自回家去。毕竟自己今天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不想让外公他们知道。可谁知却碰上了云蕾这个鬼丫头,还差点被他脱了裤子。 此时看着云蕾寻不到答案,就转身去苦逼李大壮。看着李大壮的窘样自己刚想为他解围。不想他被逼迫无奈就把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心说;看来今天是瞒不住了。 云蕾此时怒气冲冲回过头对云天冲说道:小伙儿!是这么回事吗?你一定伤的不轻吧!这个吴老酸真是坏透了。下手尽然这样的狠。你一定特别疼吧! “没事!没什么事!”云天冲强挤出一丝微笑答道。 “没事!裤子都被血浸透了,还说没事!你就会骗我。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个清楚!”说着就冲上去又要去扯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一见这丫头又来了,急的抓着自己的裤子赶紧闪躲。一边躲一边急道:小丫头,你别这样我没事。小…第二句小字刚出口,丫头还没喊出来,就见他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云蕾一见吓得花容失sè赶紧跑了上去不住的喊道:哥,你怎么了!哥,你怎么了?李大壮一见也不在那哆嗦了,赶紧冲了过来把云天冲抱在怀里。林载德和李二牛也赶紧冲上前去,在李大壮两头帮扶着。四人急匆匆的往林铁匠家冲去… 云天冲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上没有刚才那种锥心的疼痛了。虽然还是有一点疼但已无大碍,并且还有一丝清凉。此时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趴在炕上。自己的裤子已经被褪去。腿上盖着被子但只盖到大腿根部。 屁股上敷满了药粉上面还盖了一块薄布。此时药粉发出的药香气传来,云天冲嗅了一口,感觉头脑清醒浑身jīng神多了。 再一回头就看见林载德坐在自己身旁。正用一只胳膊支着下巴,打着呼噜正睡着。口角的哈喇子流出老长。云天冲见状不禁一笑。 然后慢慢往他身边挪了挪,想慢慢的把他放倒让他平躺在炕上睡得舒服点。 谁知手刚搭在林载德身上他就醒了。林载德此时看见云天冲醒了,擦了一下口角的哈喇子高兴地说道:天冲,你醒了?吓死我了,那个吴老酸真是忒狠了,把你的屁股打的皮开肉绽,吓死我了。今天也就换做你,还能忍到家。如果换做我肯定早被他打昏过去了… 林载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云天冲笑着静静的听着。等林载德说完云天冲说道:小舅舅,我没事了。这点伤没啥,我还受得起! “哎呀!天冲,小舅舅我可真是对你心服口服啊!” “小舅舅!我有什么让你佩服的,现在什么时辰了,大壮和二牛呢?” “现在都子时了,我们把你抬到了屋里,他俩就又跑出去请来了郎中,后来郎中说你没什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再加上用力过度造成晕厥。后来郎中走了等到云蕾帮你敷了药看看天sè很晚了,他俩就被我爹打发回去了!” “哦!什…什么你刚才说谁给我敷的药?”云天冲一听浑身一震,焦急的催问林载德。 林载德话一出口心说坏了,刚才云蕾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和云天冲提起是她敷的药。如果问起就推说是自己为他敷的。自己答应好好的谁知一时不慎说了出去。 此时听闻云天冲问起就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郎中说给你配点跌打损伤药,我爹说我姐夫上次留给他的药好像就是治跌打损伤的,郎中验看后说比他配的药强百倍,就让敷姐夫留下的药。又说你一会就会醒了不用焦急。然后就走了。没想你睡了两三个时辰!… 云天冲焦急的打断林载德的话又问道:小舅舅,我问你谁帮我敷的药! 林载德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那个… 云天冲急道:小舅舅是谁? 林载德一看也瞒不了了就怯生生的吐出两个字:云蕾! 云天冲不听罢了一听之后羞得满脸通红窘迫不堪,恨不能地上有个缝自己钻进去! 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传来,然后一人进到屋中。仔细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云蕾。此时她端了一碗鸡汤慢慢的走到了云天冲身前。 第四十一章 都怪屁股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正在窘迫之时就见云蕾端着一碗鸡汤缓步的走了进来。林载德一见云蕾进到屋里来了,赶紧心虚的说道:小蕾,我肚子难受我去趟茅房。说着就赶紧闪了出去。 云蕾一见,回头向他说道:小舅舅,我刚炖好了鸡汤,你不喝一点吗? “不用了,我不饿!”林载德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看着林载德匆忙的样子云蕾纳闷今天小舅舅是怎么了,每天一有好吃的他准是两眼放光口水横流。不吃的肚胀肠满的决不罢休! 云蕾愣了一下回过了头,发现云天冲已经醒了,此时正脸红脖子粗的盯着自己。 于是高兴的面泛桃花,然后笑着说道:小伙!你醒了,怎么样还痛吗?快把这碗鸡汤喝了,我炖了老半天了! 云天冲看着云蕾jīng致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夹杂着黑灰的汗痕,并被擦得左一道右一道。一见就是在炉边守候了很长时间。此时她正嘴角泛着笑并眨着大眼睛喜悦的的望着自己。 看着她鬓角的头发都湿贴在脸上云天冲不由得内心翻涌眼泛湿cháo。于是怜惜的问道:小丫头,你这是怎么弄得,好像一个小花猫! 云蕾一听擦了一下脸发现都是黑灰就笑言道:外婆说给你炖鸡汤补身子,又说必须文火炖出的最补人。我看她老人家年岁大了熬不得夜,就自告奋勇去炖。可外婆怎么也不同意,没办法我软磨硬泡费了好大劲,才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天冲听后心里越发不忍,于是伸手接过鸡汤一饮而尽! “怎么样?好喝吗?”云蕾眨着大眼睛内心忐忑的问道 “好喝,真好喝。这是世上最美味的汤!这汤一下肚我感觉浑身上下真舒坦,伤好了一大半!”云天冲含着泪愉悦的说道。 “真的吗!呵呵…你没骗我吗?”云蕾听后高兴地手舞足蹈,一张花脸衬着笑容仿佛一朵绽开的黑牡丹。 “没有!我有几个胆子敢骗小丫头啊!我可不想变狗熊。”云天冲打趣的说道。 “哼!对了,小伙你的伤口还疼吗?”云蕾眉头一皱又急切的问道。 “哦!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不过…那个…”云天冲听云蕾提到自己的伤,不由得想起她为自己换药的事来。瞬间脸就红了个透,想开口询问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 云蕾看着云天冲一张脸瞬间红了,就疑惑的问道:小伙!我刚给你喝的是鸡汤啊又不是老烧酒你怎么还上脸了? “那个…我问你…” “问吧,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那个…那个…今天是你帮…帮我换的药吗?” 云蕾一听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说:怪不得小舅舅往外跑,原来他把什么事情都说了!想着为云天冲换药自己的一张脸立马由白黑转成了红黑! 看着云蕾红了脸云天冲心里就乱了。于是难为情的说道:你…你怎么为我敷药啊? “我…我见郎中说用爹的跌打药为你敷伤口就行。然后他就推说有急事便急匆匆的走了!本想让小舅舅为你敷药可是他笨手笨脚,外婆又见不得血而外公除了打铁也不会弄。只有我见过娘为爹敷过药,所以就学着为你敷药喽!” “哦!那…那你除了敷药没看到别的吧!”此话一出口云天冲的脸就更红了。 “看到了啊。”云蕾想了一下回道 “啊!你…你…看…看到了什么?”云天冲此时冷汗冒了出来。 “你被打的皮开肉绽,到处都是血!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你敷好伤口!哼!这个吴老酸下手太狠了!我不会放过他的!”说着云蕾气的撅起了小嘴握紧了拳头。 “哦!”云天冲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吓死我了!然后又试探着问道:别…别的没看到吧? 云蕾眨了一下大眼睛疑惑的回道:别的?别的能看到什么? “就是除了伤口,别的没有看到吧!”云天冲下半句说的声音很低,几乎都要咽下去了。 “就是伤口啊!别的?别的能看到什么啊?” “我…那个…”云天冲被问得一时语塞,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再说啥好。 此时云蕾把目光移向了窗外。淡淡的说道:今天的月亮真美啊!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美的月亮了! 云天冲闻言慢慢的转过了头。发现今天的月亮确实很美!这时天地一片寂静万物没有了白rì里的争奇斗艳。都被玉盘一视同仁地渲染了一层银白。那银白铺满了九霄,铺满了大地,铺满了院子,铺满了窗台,当然也顺着开着的窗户铺满了云天冲的屁股。 看着自己满是月光的屁股,脸上刚落下的红cháo此时又再度泛起,于是转过头就发现云蕾此时并未看着月亮而是望着自己的屁股。 二人此刻四目相对可以说脸全都是红的,心全都是跳的。就这样迟疑了一下,云蕾上前夺过云天冲手里的碗,然后诡笑着说道:小伙!你也醒了,伤口也没什事了,鸡汤你也喝了,我也该走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着就出了屋! 云天冲怔怔的想了一会默默的说道:你也…你也不说清楚,我也…我也睡不着啊! 云蕾拿着碗出了门,此时抬头望了望半空中的皓月,愣愣的看了一小会。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满脸通红的向厨房走去。 云蕾来到厨房就见林载德此时左手鸡腿右手鸡翅吃的正香。手上脸上全都是油渍。 林载德正吃的美突然发现云蕾进来了。惊得嘴里的鸡肉没差点从鼻孔喷出去。 他一边咳嗽一边满脸赔笑的说道:小蕾!刚小舅舅肚子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突然感觉好饿就来这吃一口!别说你的手艺就是比我娘强,这肉炖的又香又嫩!要不你也来块?说着就把自己啃得残缺不全的鸡腿递了上去。 云蕾脸寒似水怒气冲冲的问道:小舅舅!你还有脸吃肉,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告诉我哥是我帮他敷的药! 林载德自知理亏默默的咽下了嘴里的鸡肉然后怯怯的回道:小蕾,你知道。因为担心天冲我晚饭都没吃多少。我这人一饿头就晕,头一晕就容易犯迷糊,一犯迷糊就容易说错话,这真不怪我! 云蕾一听这话气的不知该说啥好! 林载德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就又说道:那个…天冲他也醒了,我也吃饱了。我回去睡觉了。小蕾你也早点睡吧!别太晚了。说着绕过云蕾三步两步的跑了出去。 云蕾看着林载德跑了,气的直跺脚。回过头喊道:记得把窗子关上,晚上冷了,别让我哥着了凉! 林载德一边答应着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然后一边打着咯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第四十二章 化去干戈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云天冲很早就醒了过来。看着身旁睡得正香的林载德,于是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瞄了一眼屁股看看已经全部结痂了也不怎么疼痛了。心说:自己家祖传的跌打药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云天冲来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被云雾几乎要吞没的云雾山不由得浮想联翩。此时的云雾山脉因为处在清晨云雾最盛的时候,仿佛周身穿了一件云纱雾衣。再被新rì的金光点缀,真的是金光辉映华彩周身,凛凛兮傲然独霸于天上rén jiān! 云天冲望了一会就收回了心思。想着自己自打来到云雾村求学一直都没有早起练过功了,手里不由得痒痒了起来。但今rì伤口刚刚结痂,不宜大力动作,以免迸裂伤口。 想到这里自己慢慢的分开双腿,缓缓半蹲。双手并指为掌在胸**错伸展,口中不住的吸气吐气。练起了不必大力动作的吐纳功夫来! 云天冲就这样练了有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他面sè越来越红润,头上的发丝间不住的冒着丝丝的热气。 此时他御气在胸周身游走,不觉行功一周天。四肢百骸舒坦恬然。绵绵不绝的气力汇聚于丹田灌注于周身。 云天冲浑身出了一层细汗,慢慢的收了功。此时神采奕奕生龙活虎! “喂!小伙,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起这么早干嘛?” 云天冲闻言回头查看。原来是云蕾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鸡汤。 想着这小丫头大早上的就起来为自己熬汤。不禁心头一热眼里一酸。 于是怜爱的说道:小丫头,你不是比我起得还早吗? “我…我是醒的早,想着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就起来帮外婆做早饭然后捎着给你热了碗鸡汤!”说着就把手里的鸡汤递了过来。 云天冲知道这小丫头就是为自己早起专门热汤的。然后感动的迈了一大步上前去接汤。 “哎呦!”云天冲闷哼一声。原来这一步迈的又大又猛不小心挣裂了伤口! “怎…怎么了?”云蕾看着云天冲痛苦的表情,吓得颜改sè变。 “没事!就是伸了一下伤口。没事了” “还没事!让你在不好好躺着。快!我给你看看!”云蕾又气又怜的怒声说道。 云天冲一听赶紧摆手说道:没事,就伸了一下,不碍事的。云蕾可不听这套,放下手中的碗,上前就要扯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吓得大惊失sè赶紧哀求的说道:小丫头,我没事,我真没事! “哼!有事没事看看就知道了!” 云天冲一见这架势看来是要霸王硬上弓了。赶紧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放。又哀求道:小丫头,我真没事,要是再被你看了,我还活不活了! 云蕾一听红着脸撅着小嘴诡笑的说道:昨天都是人家给你敷的药,今天在查看查看又怎么了。再说,要不是你受伤的缘故。你那破屁股谁稀罕看啊! 云天冲一听她还挺有理。心说:我真是秀才碰上兵有理说不清! 就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时候,林铁匠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二人一个双手抓着裤子,另一个也是双手抓着裤子。不过都是抓的云天冲的裤子。 就疑惑的问道:小蕾你干什么呢?天冲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起这么早干什么啊? 云天冲一看外公来了。心说:救星来了。赶紧挣脱云蕾的手,快步走到林铁匠跟前。说道:外公,我感觉好多了,就想出来溜达溜达!我溜达够了,我回去躺着了!说完就迈着碎步急冲冲的奔回了自己的屋里。 云蕾一见急道:云天冲,你给我站住!说着就尾随着跟了过去。 林铁匠一见赶紧拉住云蕾。然后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云蕾气愤的回道:外公,我哥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大早上出来溜达,不小心扯裂了伤口。我想给他看看,他却死活不让! 林铁匠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你就好好看呗,干啥拉拉扯扯的? 云蕾看云天冲已然窜回了屋里,气的直跺脚。然后说道:外公你不知道,牛不用棍子它能乖乖的耕田吗?驴子不用鞭子它能乖乖的拉磨吗?我哥不用点手段,他能乖乖让你看伤吗?这个倔牛这个笨驴!说完就向云天冲的屋子跑去! 林铁匠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仔细一品不对味。回头冲云蕾说道:丫头,你这叫打的什么比方啊?什么牛啊驴啊的… 早饭过后云天冲执意要去学堂,但是云蕾死活不同意。最后在林铁匠一家的劝说下才答应在家里休息一天。 这时林铁匠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吴老酸这个老小子忘恩负义,今天我去找他算账。有什么深仇大恨啊!竟然把我外孙打成这样!他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把他那个老东西的屁股也打烂! 林载德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说:我爹平时很是尊敬吴老酸,从来都是尊称他吴先生。今天张口就喊他吴老酸,看来真是气的不轻。这吴老酸没少打我,今天我爹出手去教训他,我是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再者我也想知道,是我爹的铜烟袋厉害,还是他吴老酸的成才尺厉害! 想到这里林载德喜形于sè,兴奋的伸出大拇指对林铁匠说道:爹!亲爹!你是属这份的!十多年了我头一次打心底里这样的佩服你! 林铁匠眯着眼睛看着林载德说道:小子,你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回恭维你老子! 林载德回道:还不是您老人家的壮举由不得你儿子不佩服。爹,今天你去学堂甭给那个老小子留面子,把他那张老皮脸揍成天冲屁股那样的… 云天冲一听这爷俩商量着要给自己报仇。心说:虽然吴老酸下手狠点,可自己毕竟不对在先。要是外公因为自己打了吴老酸,那样可是一辈子难解开的结啊!再说吴老酸这人虽然死要面子又迂腐一点,可大体上还是不坏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外公,您别去了。这事本来是我不对在先,再说如果我想报仇,当时他打我的时候我要是反抗他能奈我何啊!我不过谨记自己的誓言,受了下来而已。如今您在去找他算账我的伤不是白受了吗!你即便打的他鼻青脸肿我的伤也不会好啊!您施恩于他用了好几年,可要是结仇于他不过一小会!算了,我的伤也无大碍了,毕竟以后还要去读书。以后处处尊敬于他就自然没事了。 林铁匠听后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天冲,你这孩子说的话,有时候让大人都汗颜啊!好吧,听你的,这次就算了。 林载德一听复仇要泡汤,赶紧说道:天冲,你难道就白挨打了吗?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云天冲淡然一笑回道:小舅舅,算了。也是我不对在先,今天你去和吴先生告个假,说我休息一天,明天一准去学堂。 林载德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怏怏不快的出了门。 第四十三章 怒火复烧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晚上的时候林载德回到了家。李大壮和李二牛也跟了来。此时云蕾正端着鸡汤要往云天冲的屋里送去。就看见林载德三人下学了。 看着怯生生的李大壮小姑娘笑道:坏蛋,你来啦? 李大壮望着云蕾,脸红着回道:是…是啊!不放心大哥的伤,下了学就和载德还有二牛一起过来看看。 云蕾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说道:大壮,昨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二牛也谢谢你!然后冲他俩笑了一下,就回过头进到云天冲的屋里去了。 有一句话叫:〝回头一笑百媚生〞。李大壮此时此刻体会到的却是〝回头一笑魂被惊〝。 想着云蕾从未给过自己好脸sè,今rì里不但称呼了自己的名字,还谢谢自己。并且还破天荒的对自己笑。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个李大壮兴奋的浑身颤抖血脉奔腾。一股暖流从脚底板窜到头顶,并在周身不住的游走。自己此时如醉chūn风里如痴晨雾中。 此刻双手紧紧抓着李二牛的手,不住的用力攥着,就那样死了命的攥着。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途径。 李大壮是美了。可李二牛却是倒了霉了。李二牛很瘦弱,双手没多少肉。此时被李大壮死死的抓着。好比是被一把铁夹子钳住了,并且还在不住的加力中。疼的李二牛狼嚎鬼叫哭爹喊娘!不管怎么哀求挣脱,李大壮就是那样木木的看着前方,脸上挂着陶醉的神情沉思不语。对李二牛的哀嚎恳求充耳不闻! 林载德此时在旁边看了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小子还真〝牛〞。你手被抓住了难道脚还被拴住了不成? 李二牛一听林载德的话,立时被点醒。只见他一咬牙一瞪眼抬起右腿就向李大壮的裤裆踢去。 李大壮此时正心飞天外魂飘九霄。突然就感觉胯下吃疼。瞬间从天上啪叽一声就掉进了地狱。 此时他也不醉chūn风了,也不抓着李二牛的手激动了。立马弯下腰双手捂着裆部,不住的跳着。一边跳一边哀嚎。疼的他呲牙咧嘴虚汗淋淋! 李大壮叫唤够了,疼劲稍轻了,就一手捂着一手指着李二牛怒道: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李二牛此时的双手仿佛被沸水烫过,看着自己的红掌委屈又惊恐的说道:我…我喊你,你不听。俺的手都要被你攥折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不信问载德! 林载德此时笑的都要岔气了,听完李二牛的话就说道:二牛,我说你腿闲着,踢他一脚踹醒了就行了。你可真狠,愣是往鸟窝那登。你要是给踢出个好歹来,你都拿不出东西赔他!说完又大笑起来。 李二牛听后,想想自己确实出手重点。于是怯生生的问道:大…大壮哥。刚…刚才都怨我,可我也是一时情急。你…你那咋样?没…没事吧? 李大壮一听气的七窍生烟。不过一动怒那就痛苦一分,所以只好低着头咬着牙强自忍耐。 李二牛一见李大壮沉默不语,以为没事了。就笑道:大壮哥,还是你身体好底子硬,换做我还不得丢半条命啊!你看你都没事了! 李大壮一听气的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攥着拳头就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一边挪一边说道:没事?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李二牛一见吓得面如土sè。正在这时就听云天冲说道:大壮,二牛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屋啊? 李二牛一看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云天冲跟前。 原来云天冲正在屋里躺着。看见云蕾进来了。听她说李大壮和李二牛来了。可迟迟没见他俩进屋,接着就听院子里狼嚎鬼叫的不知道干什么呢。于是就起身出来查看。 此时于天冲看着李二牛的双手红如蒸蟹,就疑惑的问道:二牛,你手怎么了? 李二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蟹手。又看了看依旧弯腰捂着裆部的李大壮,口中yù言又止。于是说道:没事,没事,天有点热,有点上火。手上就有点红。 云天冲一见心说:这都好深秋了,你还上这么大的〝火气〞呢啊!看看李二牛不想说。自己也就没有在问下去。 于是把目光转想李大壮,就见他此时双手捂着肚子,脸上强挂着一丝微笑。云天冲问道:大壮你怎么了?李大壮回道:没事,没事,天有点冷,有点着凉,肚子就有点疼。 云天冲笑着心说:这哥俩一个说天热上火,一个说天冷肚子着凉。还真是yīn阳冷暖各占一头呢! 李大壮本来捂着裆部,可看着云天冲身后的云蕾,心里不好意思。所以就把手移到了肚子上。 云蕾撅着嘴怒声说道:你们两个,来看我哥,还是来吵我哥来了? 李大壮和李二牛一听不由得都红了脸。这时林铁匠回来了,看见李大壮和李二牛就高兴地说道:大壮,二牛,昨天的事还没有好好谢你们,今天就别走了。待会让你们婶子炒几个菜,今天在这吃晚饭。 二人本要推辞,可林铁匠就是不允。只好留了下来。 晚饭过后大家都围在桌子上喝茶。林铁匠嘬了几口烟袋锅。然后说道:载德,今天去学堂,那老小子怎么说的? 林载德说道:今天,我去了学堂还没等我开口呢,吴先生就来到我跟前,对天冲问长问短,那架势搞得我都不认识他了。我刚说天冲请一天假的事,吴先生就急了,说一天太短,让天冲好好在家休养半个月。最后又问起你。 林铁匠一听斜眼问道:问我?问我什么? 林载德回道: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又说俗务缠身,好长时间没来拜访你。心里过意不去,求你别见怪。我说你身体挺好,挺硬朗的。 林铁匠听后磕了磕烟袋锅,然后淡淡的说道:这老小子,哪是关心我的身体,分明是试探我有没有生气。所以才那样和你说。哼!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就用这烟袋敲破那老小子的脑袋! 林载德听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吴先生还真是个不长毛的〝老狐狸〞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李大壮一边笑一边说道:吴先生从来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打过的学生多了,比天冲重的都有。而且打过的人,他都认为是别人欠了他的。从来是不闻不问。要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不过像今天这样对大哥问长问短关怀备至,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到呢! 李二牛也点着头随声附和着。林铁匠淡淡一笑说道:这老小子,由不得他不怕!对了,天冲你的伤怎么养了? 云天冲刚要回答,云蕾就抢道:没大碍了,伤口都结痂了,在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林铁匠点了点头。 云天冲听云蕾这么一说瞬间烧的满脸通红。云蕾一时口快,此时见云天冲满脸通红尴尬非常。想到昨天换药的事,现在当着外人的面自己也有点难为情。于是就寻了个借口溜走了。 林载德看着云天冲尴尬局促的神情赶紧解围道:天冲,你不知道,今天这兄弟俩为了看你,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鸟……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李大壮满脸通红的对林载德说道:载德,在大哥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林载德坏笑着说道:大壮!这样吧,赶明儿,让我爹给你打一条铁裤子,给二牛打一付铁手套。这样你俩估摸以后手啊鸟啊的就不会再出事了! 云天冲看着这哥俩的尴尬表情,就收起笑容说道:小舅舅,你这张利口还是收敛一些吧!林载德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我不收敛,是世道太yīn险。不是我不收敛,是这乐子太经典! 云天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云天冲就准备去学堂。可云蕾就是不同意。林铁匠夫妇和林载德也劝云天冲休息几天,反正吴老酸也是同意了的。云天冲执意不肯,坦言自己的伤已经无大碍了。最后众人拗不过,看看他恢复的也确实不错就勉强同意了。 云蕾不放心拽着林载德不住的交代照顾云天冲的事。接着林铁匠夫妇俩又交代了一大堆。林载德如捣蒜般的点着头,然后二人出了门。 走了一会路上碰见了李大壮。李大壮惊讶的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上学了?你的伤没事了吗?云天冲笑道:没事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李大状咂舌说道:大哥就是大哥,要是换做我,没个十天半个月我是起不来啊! 云天冲笑着说道:我稍微懂点运气的法门,昨天运了几次功,散去了淤血疏通了经络,所以比一般人好得快点。 李大壮一听羡慕的说道:大哥,你真厉害!你能教教我吗?云天冲笑道:当然可以了,改天我教你。李大壮闻言喜得眉开言笑喜不自胜。 这时林载德说道:天冲,你说那吴老酸,把你打成这样,我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你就教训他一下,别管和我爹的什么狗屁誓言了。咱不白天动手,晚上寻空打他一顿,别人也不会知道的啊! 李大壮附和道:是啊,天冲。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载德说的对,以你的本事三个吴老酸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应该出这口恶气。 云天冲想着那天自己的屁股被打成那样,此时内心也是岔岔不平。想了一会说道:大丈夫重诺践行,既然说了就要做到,毕竟那天是我不对在先。算了!过去就过去了。 林载德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大壮也说道:我也是。大哥,我真憋屈,不就是一首破诗吗!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吗? 云天冲本来为了顾及外公和自己读书的事,一直忍让吴老酸,现而今被这哥俩一挑唆,心头强压着的那口恶气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老酸吐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内心激烈的争斗了一番,强压住那团怒火。然后淡淡的说道:算了,事情都已然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 林载德哼了一声说道:过去,唉,如果我要有你的一身本事我可不会这么过去!李大壮也帮腔道:是啊!大哥,这就叫无妄之灾yù加之罪。你可太能忍啦! 云天冲想了一下说道:我说过不想让外公难做,再者我答应我娘要读书立志,所以吴老酸那就不想弄得剑拔弩张。小舅舅说打他一顿我想大可不必,但小惩大诫还是可以的! 林载德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急问道:天冲,你的意思是修理他一顿喽?李大壮也问道:大哥,你说小惩,莫非是打他时下手别太重吗? 云天冲笑道:你们俩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想个主意捉弄他一下出口气就行了! 林载德一听淡淡的说道:嗨!我以为你要出手呢!捉弄?怎么捉弄?还像上次那样再作一首打油诗气他吗?我看没等捉弄到他,咱又得挨成才尺了! 李大壮也说道:是啊,大哥。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云天冲笑着说道:我是说想一个既能捉弄他,又不至于挨打的主意。这样既出了气又不用和他闹翻! 林载德和李大壮异口同声的说道:难!太难! 云天冲笑道:人家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仨都好好想想,一准能想出个主意来。 林载德和李大壮都点了点头,然后紧锁双眉一边走一边搜肠刮肚的想着主意。 走了一小会,就听林载德得意的喊道:有了,我有了!李大壮一听高兴的说道:载德,还是你脑子灵光,快说说到底是啥好主意! 林载德得意洋洋的说道:吴老酸吗,天冲碍于誓言动他不得,但是别人就不同了啊!咱们这样,咱不动吴老酸,咱把他老婆打一顿。这样一来还不违背誓言,二来气还出了。吴老酸肯定会被气死的!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云天冲听后紧缩双眉连连摇头。然后说道:小舅舅,人都说〝一人获罪不及妻儿〞,我们这样做不是太违背道义吗?他虽不仁其妻何罪! 李大壮点了点头敬佩的说道:大哥,你说的对! 林载德闻言脸上一红幽幽的说道:我也是报仇心切,不行就不行吧!那你们俩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大壮无奈的摇了摇头。云天冲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李二牛一跑一颠的赶了上来。看见云天冲煞是惊讶。围着他问长问短。林载德斜眼一瞧,就见这小子今天拿了一个竹筒罐抱在胸前。 就疑惑的问道:二牛,你拿的竹筒罐里装的什么东西?李二牛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哦,这是俺娘煮的八宝长寿粥。用大枣,莲子,红豆…等好多种东西熬制而成。常吃能美容养颜,健脾开胃,延年益寿!这粥老好吃了,俺娘说病人最适合吃了。俺一听就用这竹筒罐装了一罐。打算下了学给大哥送去。没想到大哥竟然今天来上学了。 林载德一听口水就流了出来,肚子里的馋虫也不安份了。然后凑到李二牛跟前商量到:二牛,你说这八宝长寿粥这么好我能看看不? 李二牛一看林载德这幅德行哪敢让他看啊,赶紧把竹筒往身侧一移。不安的说道:这粥有啥好看的! 林载德一见气的咬牙切齿。心说: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心念于此突然诧异的指着李二牛的身后问道:二牛这人是谁? 李二牛一听赶紧回头查看,就在这当口林载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就把李二牛的竹筒抢到了手。然后拽开盖子就喝了一口。 “香,真香,真好吃!”林载德赞不绝口。 李二牛一见上当,生气的上前就去夺筒。这二人一个抢一个夺,竹筒上的四只手来回的较着力。 林载德看看拿握不住,就手上用力一歪,嘴凑上去就又来了一口。李二牛一把夺回,气的大喊道:载德你这个大馋猫! 看着林载德在那种情行下都能在喝一口,一旁的云天冲和李大壮被逗得哈哈大笑。林载德因为争执,弄得嘴上还有衣服上都是粥。就一边舔着嘴角,一边用手捏起衣服上的粥往嘴里送。 李大壮恶心的说道:载德你行行好,别这样行吗?林载德可不管这一套一边舔着嘴角,一边舔着手指! 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的这幅尊容,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高兴地说道:有了,我有惩治吴老酸的主意了! 众人一听赶紧凑上前来探听询问。云天冲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把三人聚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的主意详细的说了一遍。 话刚讲完,四人仰天大笑。林载德一边大笑一边说道:天冲,我就感觉我够坏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损。云天冲闻言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小舅舅,其实我也感觉这主意挺yīn损,要不就算了吧,咱再想一个别的主意! 林载德一听赶紧摇着手说道:那可不行,这法子太好了,咱就这么办!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李大壮笑道:大哥,可真有你的,小弟真是佩服之至。这下可能一吐憋在心口这末久的恶气了。 李二牛也笑着说道:大哥就是大哥,换做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么好的主意。 云天冲红着脸说道:这主意确实是损了一点,可吴老酸真是该给点颜sè看看了。说着又对李二牛道:二牛,可惜了你这筒长寿粥。李二牛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哥,你说哪里的话,如果能惩治一下吴老酸,莫说这一筒粥就是一锅粥又算的了什么! 云天冲看看大家都同意就说道:那好,那就按刚才说的办怎么样?三人齐声喊道:好!接着四人又大笑起来。然后快步向学堂走去。 吴老酸今rì里穿了一身新的灰sè长衫,不知道是什么黄道吉rì,头一次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头上黑白相间的花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脸也洗的很是干净。此时的他正点燃了三炷香,恭敬地站在孔夫子的画像前顶礼膜拜,然后将香双手举过头顶弯着腰轻轻的插在桌案上的香炉里。 做完这些后他挽了挽衣袖,正了正仪表。看样子今天老先生心情不错。这时身后传来问安的声音。吴老酸缓缓的转过身扫了一眼,当看到云天冲时不由得怔了一怔! 于是诧异的问道:天冲,你,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为师不是准你多休养些时rì吗!身上的伤…伤无碍了吗?当说到云天冲的伤时吴老酸不由得脸上微红,言语上微顿。 云天冲闻言答道:蒙先生惦念,学生不胜感激。上次之事还请先生海涵,弟子愚笨顽劣惹恩师动怒,实是不该。还请先生垂恩见谅! 吴老酸一听云天冲的话,内心更加过意不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一下指着云天冲的屁股说道:你的伤…你的伤… 云天冲见状咬着牙说道:谢先生手下留情,已无大碍了! 吴老酸心想:这孩子是铁打的吗,自己下那样重的手。才隔了一rì竟然能来上学了,想到此处不住的打量云天冲,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口中说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接着手一挥,示意众人入座。 云天冲等人又施了一礼然后各自入座。吴老酸想了一下又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伤未痊愈,如有不适可随意施坐! 云天冲一听心里不由得暖了一暖然后回道:谢先生!吴老酸点了点头就转身拿起桌上的成才尺,慢慢讲起了起来。 吴老酸讲了一会就发现李二牛摇摇晃晃萎靡不振。于是停了下来问道:二牛你怎么了?李二牛回道:先生,弟子身体有些不适。吴老酸说道:你若不适,就先下学去吧!李二牛回道:谢先生!弟子已无大碍,古人惜时如金,还请先生继续讲学! 吴老酸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讲了起来。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当讲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时,就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 吴老酸转过身一看,不由得胸口憋闷头皮发紧。原来刚才一直默默忍耐的李二牛现在打熬不住,把一肚〝食粮〞全〝请〞了出来。 就见他吐的嘴角上衣服上,全是污秽。尤其是桌子上的那一大滩。可能因为刚刚〝出炉〞。此时正冉冉的冒着淡淡的雾气。 还没等吴老酸回应,此时震人心髓挫人魂魄的一幕就发生了。 就见李二牛身旁坐着的林载德站了起来,他慢慢的凑到李二牛的身旁。指着桌子上的呕吐物说道:二牛,你早晨吃的是八宝长寿粥啊!李二牛点了点头。 就见他用手抓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满是享受的说道:味道还真不错呢!说完,两手就全部上阵。抓着桌上冒着雾气的〝长寿粥〞不停的往嘴里送着。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的说道:真香,真好吃! 此时的林载德双手粘的全是黏黏的〝粥〞,手缝里不住的滴着粘丝。嘴巴上,前胸上,袖子上,沾的到处都是。 吴老酸如石雕般被惊得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就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嗡作响,昏昏沉沉。肚子里仿佛开了锅般的翻江倒海,肆意折腾。那股冲动一次次的冲击着自己的喉咙,一次次的又被自己强压下去。 这时坐在李二牛身后的李大壮也来到了李二牛桌前,他看着林载德那陶醉的吃相。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这东西真那么好吃吗?然后用手捏了一点放在嘴里。 〝呀!确实美味无比啊!〞李大壮兴奋的说道。 瞬间这一根稻草压来,吴老酸再也忍耐不住了,就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力的攥着自己的肠胃,死命的要把肚子里的东西从喉咙里都挤将出来。 啊!吴老酸大叫一声,身子一晃,立马酸臭难闻的污秽就从喉咙里一股股的喷shè而出。先是浇灭了香炉里的三只短香,接着又喷到了墙上打湿了〝孔老夫子的一双鞋〞。 然后他双手扶着香案不住的吐着,先是吐着刚吃的早饭,后来是泛绿的胆汁。 吴老酸此刻髻散发乱,一张脸白黄相间没有一丝血sè,并不断的抽搐着。口中的污秽越吐越少,过了一小会终于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云天冲环顾四周发现引发了连锁反应。不单是吴老酸,周围的同学一多半都吐了,没吐的也在那强忍着。此时的学堂里全是酸臭难闻刺鼻的味道。 他掩住口鼻来到吴老酸跟前,就见他嘴角上,胡子上,还有那件新长衫上,全部都是污秽。香案上的香炉都已经被吐满了,溢出到桌子上一片。墙上的孔子画像也没有幸免于难,〝孔夫子〞的裤子和鞋全都被沾满了。 “先生,您怎么样?您还好吧?”云天冲满怀愧疚的问道。 吴老酸此时双手颤抖双腿哆嗦。口不能言,眼不能动。抓着桌子强撑身体,才没有倒下。 云天冲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吴老酸,缓缓的向隔壁的寝室走去。 第四十五章 心怀愧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哈哈…林载德和李大壮还有李二牛,不住的大笑着。林载德笑的捶胸顿足眼泪都流出来了。李大壮和李二牛也是前仰后合难以自持。 唯有云天冲默不作声,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学堂。 林载德用手抹去眼泪和口水。吭吭哧哧的说道:唉…哎呀!笑…笑死我了。天冲可真有你的,想出这么绝的主意!今天我装的怎么样,棒不棒?牛不牛?jīng彩不jīng彩? 李二牛一边强忍着笑,一边说道:当时看着载德的那个德行,我差点就没忍住,载德你真是厉害,你不去唱戏真是埋没了!哈哈…你当时那个样子真和吃屎没啥区别! 林载德一听翻着白眼瞪着李二牛道:二牛,你小子大仇得报就想卸磨杀驴是不?要不是我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你们一个个心里这些年的怨气能发泄的出来吗?要没有我,你们能在这里大笑着解气吗?再者说那长寿粥也是你拿的,要是说我〝吃屎〞你们家一大早就都〝吃屎〞来着。 李二牛被林载德驳的无言以对,气呼呼的瞪着他。 林载德看着李二牛的那副德行又得意的大笑起来。 李大壮这时道:载德,你做也就做了八分,要不是我最后关键时刻出手拱了一把火,补了一下刀,那吴老酸能不能喷出来都不一定呢! 林载德一听就不乐意了,拉下脸道:前面七八锤我要是不砸,你能一锤定音吗?前面七八拳我要是不打,你能一拳让他晕吗?前面七八嘴我要是不吃,你能一嘴让他喷吗?… 李大壮一听也不乐意了就和林载德吵吵了起来。 二人争执不下就双双来到云天冲面前评理。林载德对云天冲道:天冲,今天这主意是你出的,肯定功劳你最大,可是第二功大的肯定是我,我可是出力最多。 李大壮一听道:什么你功最大,你出力多管啥,关键时刻若不是我的点睛之笔,今天这事没准就砸在你的手里。 林载德听后气的脸红脖子粗又对云天冲道:天冲,你说说!到底谁… 林载德话到嘴边便哽咽了。原来云天冲并没有理睬自己和李大壮,还是那样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学堂。 林载德见状问道:天冲,你怎么了?你难道不高兴吗?李大壮也说道:大哥你怎么了?今天把吴老酸整了个够呛,难道你不开心吗? 云天冲缓缓的转过身一脸平静的说道:小舅舅,大壮。你们说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我扶着他的时候,从手上的脉搏来看,这场刺激带给他的伤害,不亚于被打一顿来的轻多少。 顿了顿又说道:想想他虽然平rì里死要面子。可还是一个心地不坏的人。虽说他打人的时候下手狠一点,可他教训我们也是因为咱们不用功读书而已!试问咱们挨打的哪个不是因为调皮捣蛋啊! 李二牛这时想了想也说道:大哥,听俺娘和俺爹说,吴老酸还是个钟情之人,他的老婆是个其貌不扬,足有点跛的人。可这都不是主要的。最大的不足就是她不能生育。人家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老婆这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按照风俗他大可休了她,再娶一房延续香火。可吴老酸不离不弃,和她搀搀扶扶相依相偎了几十年。就冲这一点,村里人都对他挑大拇指呢! 云天冲听后心里越加不是滋味,此时又转过身向远处的学堂望去。 林载德和李大壮此时也不在争执了,二人对望一眼心里此刻都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晚上回到家,云天冲惊异的发现母亲林艳花来了,于是兴奋地的跑上前说道:娘!你咋来了!林艳花一听假装生气的说道:小子,怎么老娘来看看你,你还不乐意啦? 云天冲赶紧摆着手说道:乐意,乐意,一百个乐意。林艳花看着云天冲着急的样子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 “天冲,最近在学堂怎么样?” “哦,那个…” “他呀,最近在学堂…” “咳…” 云蕾没等云天冲说完自己就抢着说了。可话刚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原来云天冲看见这快嘴的小丫头开了口,恐怕她把自己的窘况一股脑的抛出去。所以赶紧咳嗽了一声。 林艳花看云蕾听完云天冲咳嗽就yù言又止,心里就猜出了个七八分。 于是问道:天冲到底怎么回事?云天冲局促的回道:没…没事啊! 林艳花想了一下又说道:吴先生早年是娘的启蒙恩师,娘心里对他由衷的感激和敬佩。俗话说〝一rì为师终生为父〞吴先生脾气不好,你处处要多尊敬他才是! 云天冲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林艳花看了看云天冲的样子,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说道:儿啊!万丈高山不让寸土才能成其高,浩瀚汪洋不让滴水才能成其深。你要记得谦受益,满招损的古训。娘知道你从小就和你爹习武,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可你记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的拳头硬,你的功夫高就能解决的了得。你要记得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你可以学习,可以借鉴的独到之处。只有这样你才能纵横天下,建功立业啊! 云天冲听后臊的满脸通红,惊得浑身是汗。他不敢抬起头去对视林艳花的眼睛。从小到大他敬佩父亲云大的拳脚功夫,在十里八乡无人能敌。可最让他心服口服的还是母亲林艳花那谆谆的教导和常人难及的眼光。 她的话虽无拳风脚力,可却透人心髓发人深省。虽无异彩华词却能赶尽黑暗,照亮人生。 看着云天冲一下又重似一下的点着头。林艳花欣然一笑,虽然云天冲未曾开口承诺,但她明白。自己的话已经〝留在了〞他的心间。因为〝知子莫若母〞! 第二天吃过了饭。当云天冲和林载德出门的时候,被林艳花喊住了。林载德问道:姐,啥事啊?林艳花笑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布包然后交到林载德手里。 林载德疑惑的问道:姐,这是啥东西?林艳花答道:这是我昨天带来的鹿肉,分了一点出来,你俩给吴先生带去。 林载德脸上现出不舍之情。林艳花见状泯然一笑又说道:小弟,你就别心疼了,下回我来给你多拿一些。林载德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林艳花又对云天冲说道:儿啊!记住娘的话!云天冲也点了点头。 云天冲和林载德出了门,在不远处碰上了正在等着自己的李大壮和李二牛。 李大壮说道:大哥,我想了一宿,感觉昨天的事,确实是有点过分。 李二牛也说道:大哥,我也是,其实想想吴老酸这人也不是太坏!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咱们今天是否去和吴先生道个歉啊! 林载德一听赶紧摇头说道:我看算了吧,大不了咱们以前的仇和他一笔勾销,今后下不为例。要是咱们和他道了歉,估计都得走着进去然后被背着出来。 李大壮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载德说得对,大不了以后,不这样做就是了。要是去道歉,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李二牛害怕的说道:大哥,载德和大壮说的对,咱还是从长计议啊! 云天冲想了一小会然后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这次就过去吧,以后咱们对吴先生礼敬有加,自然避祸远怒。 众人允诺着。 四人快要走到学堂的时候,就发现先到的学生,正往回走来。 云天冲疑惑的问道:大家怎么回来了,难道今天不讲学吗?回来的人答道:大哥,你说的对啊。吴先生从昨天到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我们刚去看望过,师娘说让咱们休学两天。 云天冲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和林载德三人快步的向学堂走去。 来到院子里正碰上吴老酸的老婆端着碗出来。就见她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脸上焦虑不安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交织在一起。 此时看到云天冲等人来到,就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说道:是你们啊,先生今天恐怕无法讲学了,从昨天到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这刚喝下一点蛋花汤。恐怕得休息两rì了。 云天冲一见心里很是不安,就说道:师娘,我们想看看先生行吗?妇人说道:去吧,你们和他说会话,兴许他能好点…说着就抽抽提提的哭上了。 云天冲等人见状心里都很不安,一个个低下头进了屋。没有一个再敢仰视她的脸。 吴老酸此时刚喝了一点汤,正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闻听有人请安,就睁开眼睛查看。一见是云天冲,正侍立在床前向自己请安。 于是强打jīng神回道:天冲你来了,坐吧。 “先生,您怎么样。请多保重身体!” “我…我没事,只是看样子要得些天才能讲学了!” “先生,身体要紧。等您调养好了,弟子们在聆听教诲不迟!” “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病让我想到平时因为一己之气,耽搁了你们好多光yīn啊!有道是:光yīn匆匆,如白驹过隙!我这把年纪无妨,可尔等豆蔻之年却误不得啊!” 没等云天冲开口,林载德就凑上前,满脸堆笑的递上手里的包袱。然后说道:先生,祝您早rì康复,您就别再担心了。这是弟子一点心意,新鲜的鹿肉,正好拿来给先生调补身体! 吴老酸刚没注意到林载德,此时猛一见他不由一惊。看着他那张满是赔笑的脸,不由得勾起了昨天抓吃污秽的那一幕! “啊!…啊!”吴老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搅得肚里又翻腾了起来,然后大叫一声把刚喝的那一点汤又都吐了出来! 林载德的老婆闻听喊声,赶紧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只见她快步走到吴老酸面前,伴着刺鼻的异味一边用手接着污秽,一边拍打着吴老酸的后背。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显出一丝的不耐和厌恶!最后又用自己的衣袖擦着他的嘴角。 然后眼里满是怜爱的说道:先生,没事了。先生,没事了!看着这一幕林载德保持着那个姿势僵在了当场。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此时灌进众人口鼻中的酸臭味一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震撼和眼里的湿润… 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四人一言不发。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言语已经显得那样软弱无力!有的只是从屋里带出的那份感动,正一下下的撞击着各自的内心。 第四十六章 路见不平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吴老酸在床上一连躺了五六天。云天冲等人每天都来探望问安。在云天冲的感召下,学堂其他的学生也是每天前来请安探望,如同平时上学那般一样。 众人请过安后,在云天冲的带动下都去学堂读书。没有一人嬉戏打闹,或折返家中。 听着隔壁朗朗的读书声,吴老酸感慨万千。每当云天冲来问安时,自己是那样的手足无措和唏嘘赞叹。想想自己虽活了这把年纪,可论胸襟和气度,真是输于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娃娃啊。 想想自己握着让人生畏的成才尺这么多年,虽然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胆战心惊,可终归没能真正助谁成才。换来的只有畏惧和躲避。常言道:严师出高徒。自己离严师是越来越近,可和学生的关系却越来越远。一个个的非但变勤奋反而越来越懒。 但是这几rì,在云天冲的带动下,众人竟然都用功了起来,这是自己所未曾料想到的。追忆以往,斟酌现在。吴老酸陷于深深的沉思中。 几rì后吴老酸终于能下床讲学授课了。但是众人觉得这吴老酸好像和平rì不一样了,但是哪不一样又无从说起。后来众人惊异的发现,吴老酸一张冷峻难舒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笑容,在后来人们发现一直畏惧三分,触目惊心的成才尺不见了。 从此〝吴老酸〞这名字渐渐被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吴先生〞,并且是心口如一的那种。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眼看就要来到年关,天气也越来越冷。吴先生想着让学生少受点罪,就照惯例放了〝渡寒假〞。 这一rì云天冲和林载德去自己家。刚出门就碰上了来找自己玩耍的李大壮和李二牛。 二人听说云天冲要回家,就一起往村外送去。 “大哥,你啥时候回来?没你在我还真是不习惯呢!”李二牛不舍的说道。 “是啊,大哥。你不在我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李大壮道 “我来云雾村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没能回家看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几天我回来找你们玩。”云天冲笑着说道。 李大壮和李二牛听后甚是高兴。 “大哥,听说你家住在云雾山脚下。你说这云雾山几百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俺娘说那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说是真的吗?”李二牛问道。 “什么妖怪,我爹说云雾山里头住着神仙。因为神仙住的地方不能被凡人看到,所以就做法放出这许多的云雾,把自己住的地方遮蔽起来。”李大壮道。 林载德听后坏笑着说道:大壮,你是不是惦记着云雾山里的仙女啊。李大壮 一听满脸通红道:载德,你小子就会挖苦我,我说云雾山里的神仙呢和仙女能扯上什么关系。 林载德摇头晃脑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了! 李二牛疑惑的问道:什么关系?李大壮也问道:是啊,什么关系? 林载德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你想啊,这云雾山里头有神仙就得有仙女不是,这要不放点云雾遮挡起来,如果碰上你,死盯着不放。仙女能受的了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大笑了起来。李大壮被林载德揭穿老底。碍于在云天冲面前不好发作,自己此时是又气又羞又怒又无可奈何。 云天冲望着远处的云雾山。此时虽然是隆冬季节,可云雾山脉还是被厚厚的云雾所包裹,除了外围的淡淡轮廓,让人再难向内窥视一分。那接天连地的云雾把个天与山粘在了一起。不知这山在这无尽的云雾里延伸了多远。更不知在这无尽的云雾里无尽的群山中,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云天冲想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大壮说的神仙,我倒是没怎么听说。不过听我爹说过他的祖父当年姻缘巧合进到云雾山中。亲眼目睹了两个异兽大战的情景。那两个异兽一个叫雪玉金雕,一个叫神宫蛇。都是世上罕有难见的。这雪玉金雕通体雪白个头奇大,嘴爪翅如镀黄金。神宫蛇头顶肉冠几人合抱粗细,仈jiǔ丈长短。喷出的黑毒汁树沾树烂,石沾石化。那雪玉金雕的金翅削铁如泥…… 听着云天冲的描述,这三人也不扯皮打闹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惊骇的目瞪口呆。 李二牛听后咽了口吐沫,然后道:天啊,原来这山里还真有妖怪啊!李大壮也道:是啊,看来这云雾山里没有神仙。 云天冲听后笑道:当年,我爹的祖父并未深入到云雾山多远。要说这山的中心,几百年来谁都没有去过,也没准那里面住着神仙呢! 林载德点了点头也感叹道:是啊!这浩瀚的云海埋着无尽的群山,兴许里头就有神仙也说不准呢! 四人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就听见路旁一家传来哀求声,并伴着呵斥。 云天冲循声望去,就见这家院墙低矮茅屋残破。阵阵叫骂哀求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舅舅,这是谁家?”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赵小柱家。” “赵小柱,好熟悉的名字。” “你当然熟悉了,你忘了当初大壮〝大哥〞欺负这个小子时,不还是你出手相救的吗。” 李大壮闻言脸上一红道:载德,你就别提以前的那些事了! 林载德坏笑道:当初的李大哥,是那样的〝威武〞啊! 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突然想起那个为了回家给父亲熬药,而哀求李大壮的赵小柱。 林载德又说道:自从那次他回家以后,一直就没有来学堂上学,听说他父亲病的很重,一家的生计基本都靠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娘cāo持。他既要照顾父亲还要帮着他娘做家务,干农活。真是很不容易啊! 云天冲听到此处很是怜惜感叹。这时叫骂哀求之声越来越大。 云天冲疑惑的说道:听这声音难道是他父亲在发脾气吗? 林载德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他爹是全村有名的的老好人,他娘也是个很贤惠的女人,他们家虽然很贫苦,可是一家人总是乐乐呵呵,从未听说他们家吵过架拌过嘴的! 李二牛此时也说道:是啊,大哥。他们家虽然现在陷入这么大的困境。可但凡见到他们的人,总是看到这一家人乐呵呵的笑脸。从未听说他们因此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 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三人说道:我们去他家看看怎么样!三人允诺着,然后向赵小柱家走去。 四人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人从屋里叫骂着走了出来。此人身着一身绿绸缎长衫。细看他又矮又胖,又短又粗。颈短头圆,肩宽足窄。一张饼脸上,塌鼻梁大碗嘴,两只眼睛一个黑眼珠多,一个白眼珠多。活像是个王八成了jīng! 再看他身后跟了两个侍从打扮的人。这二人一胖一瘦此时正一人背了一个口袋。跟着他往外走。 云天冲看着这人奇特的样貌疑惑的轻问道:小舅舅这人是谁?林载德小声回道:它是咱村最有钱的大财主,叫王多财。人送外号〝黑白棋〞。后面是他的两个〝狗腿子〞。胖的的叫〝胖奴才〞,瘦的叫〝瘦奴才〞。 话音未落,就见屋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追了出来,抓着王多财的裤脚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道:王大善人啊,求你给留条活路吧,欠您的租子来年一定连本带利还上。这点粮食是俺家过冬的救命粮啊,您可不能全拿走啊! 王多财冷笑一下道:赵家媳妇,不是大善人我心狠,你知道我的脾气是债不过年。马上就要年关了,有句话叫:年前的帐不收,来年的福就得丢。我这是没办法呀。不能因为你这点债,丢了大善人我明年的福。是不是! “是!大善人说的是!”胖瘦二奴才,在后面点头哈腰的应和着。 妇人又哭诉道:王大善人,您行行好。欠您的债我来年加倍还你。这救命的粮食你要是拿走了,我们一家可咋活啊! 王多财闻言脸上现出不悦之sè冷冷的说道:你咋活,你爱咋活咋活。不能因为你让大善人我来年丢福吧!松手! “不!我求你,我求你…”妇人已然泣不成声。 王有财见状,抬脚就把这妇人踹了一个跟头。 “娘!娘你怎么样…”此时就见赵小柱哭喊着跑到妇人身旁,将她搀扶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我们走!”王多财骂了一句,然后挥了一下手。 “是!是!大善人!”胖瘦二奴才答应着。 “站住!” 王多财和俩奴才刚要走闻听一声暴喝传来,犹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不由得惊得浑身一颤。 三人赶紧循声望去,就见门口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娃娃,此时剑眉倒竖,怒眼圆睁,面沉似水。这娃娃一手握拳一手直指三人。就见他年纪虽小,可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凛凛的英气。 王多财三人见状微微怔了一怔,然后相视一下大笑起来。 王多财一边笑一边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啊,嗑瓜子咳出个臭虫来,你冒充什么黑皮大粒丸啊! 云天冲怒发冲冠大喝道:把粮食放下! 王多财翻着自己的黑白眼,不屑的说道:行啊,来个强出头的。你既然让我放下,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然后向着身后的两个奴才,挥了下手。 这二人冷笑着放下肩头上的口袋,然后抻胳膊往袖子的走了过来。 第四十七章 狗咬狗一嘴毛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这两个奴才满脸诡笑着,然后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胖奴才和瘦奴才来到云天冲面前开口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告诉你这是咱云雾村最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王大善人。你要是怕了现在乖乖给大善人认个错,我们就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放你一马。要不然!哼 说着二人亮出各自的拳头又道:看见没,沙包大的拳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天冲身后的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浑身发抖。李大壮也是惴惴不安。他凑上一步来到云天冲的跟前附耳说道:大哥,这王多财是咱云雾村最有钱的大财主,也是最臭名昭著的恶霸。避之犹不及,更何况招惹他。 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大哥非要趟这浑水。小弟我…小弟我愿和大哥共进退! 云天冲听后心里一热然后低声说道:大壮,谢谢你。放心我还应付的来,你退到后头,看着小舅舅和二牛别有事就行。这就交给我吧! 李大壮又道:可是…可是…但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点了点头退到了后头。 胖奴才和瘦奴才见二人窃窃私语以为是怕了。瘦奴才就冷笑道:小子,知道怕了吧。趁大爷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给大善人道歉。要不然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云天冲听后冷冷的说道:把粮食还给人家,然后给她们道歉!要不可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这胖瘦二奴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胖奴才一边笑一边说道:吆喝!感情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话音未落右拳猛的就向云天冲的左脸抡去。云天冲眼见这一拳抡来,身未晃步未挪只是把头往后仰了一仰。这一记重拳就擦着鼻尖晃了过去。 胖奴才没想到云天冲寸步未移就轻易避过了自己这一记重拳。 可能他用力太大,从云天冲脸上划了过去之后一个把持不住,这一拳就画着圆弧,向身旁瘦奴才的脸上抡了过去。 瘦奴才此时正冷笑着看云天冲挨打,可没成想胖奴才这一拳一晃之下,向着自己就伦了过来。啪!哎呦!只听瘦奴才一声哀嚎,这记重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左眼眶上。 “哎呦!哎呦!…李胖子,你他娘的瞎了!怎么打我的眼睛!”瘦奴才不住的叫骂着,此时自己的一只眼睛被打成了个〝乌眼青〞! 胖奴才一见赶紧赔不是道:周哥,对不住,对不住。这小子,太滑溜。您站我身后看着,看我打掉他两颗牙,给你解气! 瘦奴才一听捂着自己的乌鸡眼,站到胖奴才的身后。一边呻吟一边说道:李胖子,你使点劲,最好一拳就让他跪地求饶! 胖奴才吐了口吐沫在手上搓了搓回道:周哥,您就看好吧!说着大喝一声,左拳使足了力气,向着云天冲的右脸就抡了上去。 胖奴才这拳抡的又猛又快,夹着寒风带着冷气就挥了过来。云天冲见状只把头一低就避了过去,然后右臂暗运内力,回手就在胖奴才挥过的手臂上加了一把力。 胖奴才这一拳用力着实不小,可不想又被云天冲轻易避开。不但如此,在划过他头顶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胖奴才没有打到面前这小子本就立脚不稳。此时再被灌上这股力道,就好比旋转的〝肉陀螺〞又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胖奴才伦着拳头不能自制,惊骇的大叫一声。然后就转着圈向身后急速的挥去。 瘦奴才此时正一边捂着左眼一边瞧着胖奴才给自己出气。可刚刚站定,就听胖奴才惊叫一声转了过来。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的右眼眶上! 啊!…瘦奴才还没等喊出口,这霸道的一拳就打的自己踉踉跄跄的退了五六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墙根下。 “啊!……哎呦…李胖子你他娘的混蛋!混蛋!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啊…疼…疼” 胖奴才一拳打在瘦奴才眼眶上,立刻定住了身子。此时就感觉左手如劈裂了般,火辣辣的疼。 抬头再见这小子寸步未移。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自己。 胖奴才见状骂了一声邪门!然后快步走到瘦奴才跟前歉疚地说道:周哥,对不住!不是小弟有心打你,是这小子太他娘邪门。说着伸手就去搀扶在地上捂着双眼不住哀嚎的瘦奴才! 瘦奴才一见胖奴才搀扶自己,就拿开捂着双眼的手。只见他的两只眼睛此时又红又肿,只能睁开一条小缝,就像是在眼眶间镶了两个咧嘴的核桃。 胖奴才见状十分不忍,刚想开口道歉可还没等开口,瘦奴才伸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胖奴才被掐的脖子生疼,眼冒金星。一边挣扎一边不住的哀求道:周哥,啊!周哥,啊!周哥你听我说。啊!周…啊!… 瘦奴才此时捞着了胖奴才,也不听他废话。一边用力狠掐一边骂道:你他娘的想让老子瞎,老子今天就让你死! 胖奴才此时被掐的口吐白沫眼内充血。看看怎么解释也不通,于是一咬牙一瞪眼。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举起自己的双手也掐住了瘦奴才的脖子。 这二人谁也不放手谁也不罢休,各自都使尽了全力想置对方于死地。 哈哈…林载德三人看着这二人的jīng彩大战笑的前仰后合。 云天冲此时看着这二人的举动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唯有王多财脸沉似水,一张饼脸yīn成了黑锅底。只见他翻了翻自己的〝黑白眼〞暴喝道:住手!你们这两个笨蛋! 胖瘦二奴才听到王多财的怒斥。不由得缓了一缓手,不过还是彼此掐着对方的脖子。 这时就听胖奴才说道:周瘦猴,你…你放手!瘦奴才听后说道:李胖猪,你…你放手! “你先放” “不,你先放” “那不行,你先放!”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王有财又怒骂道:你们两个他娘的混蛋!当我的话放屁吗? 二人一听不由得一惊。 于是胖奴才说道:周瘦猴,我…我数一…一二三。咱俩…咱俩一起放。 瘦奴才一听说道:好,你…你数…咱…咱俩一起放。 胖奴才闻言顿了顿喊道:一…一…一二…一二三。 俩人同时松开了双手,胖奴才松开手后,还没等喘口气。就见瘦奴才啪!的一拳打来。 “唉呦!周瘦猴!你他娘的yīn我!”胖奴才此时的一只眼睛也被瘦奴才打成了〝乌眼青〞。 瘦奴才见状喊道:你他娘的把老子俩眼睛都伦肿了,我打你一只怎么了! 胖奴才一听气的咬牙切齿,起身就又要冲上前揍他。 “住手!你们两个混蛋!”王多财此时暴跳如雷。 二人一听都放下手,呆呆的低着头站立着,不敢再动一下。 “你们两个废物,连个毛孩子都摆不平,我养你们都不如养条狗养头猪!” “是!大善人,您说的是!”二人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去,去把那小子给我大卸八块,要不然今天我就把你们俩剁碎了喂狗!” “是!是大善人!”二答应着。 胖瘦二奴才听完训斥后大叫一声。然后一左一右张牙舞爪的就冲了过来。 二人一边跑一边吼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毁在当场。这二人一左一右,一边大叫一边挥舞着拳头夹攻了上来。 林载德三人一见这阵势吓得一个个面如土sè。看这架势估计云天冲应付不来,于是三人硬着头皮就要往上冲。可还没等三人动身。眼前的一幕就把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胖瘦二奴才冲到近前,然后各自伦着拳头,一左一右向着云天冲的脑袋就打去。在看云天冲身子一低先避过这一击,然后凝聚内力灌于双拳,身子向前一探,双拳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二人的肚子上。 就见这胖瘦二奴才连哼都没哼,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俩人好比被热水烫过的大虾,蜷缩在地上。 并双手捂着肚子,不住的抽搐着。脸上现出及其痛苦的神情。嘴巴虽张的老大可一声也哼不出来。 王多财看到这一幕,脑门子立马就冒出了一层细汗。心说:这是哪来的野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天冲将二人打倒后,未作停留。而是一步一步的向王多财走去。 王多财此时虚汗直冒,云天冲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云天冲再进一步,他就在退一步。直到后背撞在土墙上退无可退为止。 王多财此时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然后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第四十八章 无可奈何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缓缓的走到离王多财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王多财看着面前的这个娃娃,内心里既纠缠着一种不可思议,又夹杂着一种心惊胆颤的复杂滋味。 云天冲脸沉似水一言不发的盯着王多财。 王多财惊慌满面也一言不发的望着云天冲。 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王多财结巴的说道:小…小子,你想咋样? 告…告诉你,大…大善人我…可…“〝王大善人〞,你既然自称为善人,就应该扶危救困。如果像今rì这般夺人口粮,封人活路。请问你〝善〞在哪里?我看应该称为〝大恶人〞才对吧!” 云天冲冷冷的说道。 “我…那个…” 王多财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子不但身手了得,一张利口也是这样锋利。 一时间被问得语塞难言。 云天冲又说道: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今rì里你的两个手下出言不逊动手在前,我不过是出于无奈教训了一番罢了。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王多财一听将信将疑的说道:那…那你想咋样? “将你抢来的粮食,如数的还给人家。你这样强取豪夺,怎么也得给她们一个说法吧!” 王多财看了一眼此时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俩奴才,然后咽了口吐沫。 接着又看向眼前的云天冲,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咕噜着眼珠子思索着。 “小子,你刚才说,万事都逃不过个理字。听这口气你是很讲理的喽!” 王多财翻了一下〝黑白眼〞yīn笑着说道。 “当然,我这人帮理不帮亲。万事逃不出个理字。” “那好,你既然讲理。那大善人我就和你论论这理。如果我说的不差,今天这事你是否该给我个说法啊!” 云天冲一听心说:此人脸皮真是够厚,夺粮在先,竟然还能说出理来。 好,我今天就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理来。 心念于此口中说道:好! 你到是说说看。 如果真是我不对,我自当赔礼道歉! 王多财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子,自古以来甭管天下怎样分合变换。 但只有两件事是天经地义世人皆认的。 那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说的不错吧。 云天冲道:是,那又怎样。 王多财又说道:你认同就可以。 说着用手指了指扶着母亲正怒视着自己的赵小柱说道:他爹赵老实,种了我二十亩田地。 说好用收成的六成做田租。 可这一转眼年关就到了,大善人我连一颗粮食都没收到。 没办法我今天只好亲自来要,可气这一家人明明有粮食却不还我。 你刚才说抢,恐怕言语不当,我这是要,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云天冲听完,望了赵小柱一眼。 问道:小柱,是他说的这样吗? 赵小柱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时赵小柱的娘又哭诉道:王大善人哪,您的那二十亩田地,离河太远。 加上今年天旱,小柱他爹又有病,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所以收成就折了产。 原打算还您的田租,可是打的这点粮食只够我们一家过冬之用啊! 您行行好,等过了今年,明年我连本带利一定还上。 这粮食您要是拿走,我们一家可咋活啊! 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云天冲心里很不是滋味回过头对王多财说道:王大善人,你不能通融通融,这粮食可是她们的救命粮啊! 王多财把嘴一撇道:通融,这种地就好比去赌场里玩两把,不但要手脚麻利,还得要老天照顾才行。 如果都像她家这样,我通融的过来吗? 你刚才不是要说理吗,好啊! 你到是说说看,我今天来拿回自己的粮食哪不对了。 云天冲一听此话被问得无言以对。 王多财一见又得意的道:小子,你不是说理吗,如果这理说不通,咱们就去衙门说,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的不是。 告诉你就今天这点粮食,远不够她家欠我的租子。 如果今天没个说法,咱就去衙门里说。 云天冲闻言默默的怔在哪里想了一会,然后说道:粮食,你们拿走吧! 此言一出,林载德三人不由得怔了一怔。 王多财冷笑一声说道:你打伤了我的两个家丁。 恐怕现在他们无法拿的起来呦! 此时躺在地上的胖瘦二奴才,一听王多财的话赶紧哀叫道:哎呦! 疼! 疼呦! 眼睛看不见,肠子被打断,浑身肿如蛋,啥也不能干。 云天冲此时气的剑眉倒竖钢牙紧咬。 就见他大喝一声:二牛,大壮。 把粮食拿给他们! “是!大哥” 。 二人答应着。 王多财刚还洋洋得意,此时被云天冲一声大喝,又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李大壮和李二牛互使了一个眼sè。 然后路过躺在地上的胖瘦二奴才时,二人狠狠的踩了一下俩人的手。 “哎呦!哎呦!…” 胖瘦二奴才被踩的大声嚎叫,本想大骂出口,可碍于云天冲的威势,俩人把到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大壮和李二牛拿起地上的两袋粮食,交给了胖瘦二奴才。 二人本不想接,可看看云天冲又不敢不接。 王多财此时如同王八掉进灰堆里,憋气又窝火。 他说道:小子,你叫什么,住哪里,父母是谁? 云天冲朗声回道:王大善人,今天的事和赵小柱一家还有其他人无关,你大可找我一人复仇。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做云天冲,住在云雾山脚下,家父讳云大。 王多财一听云大,不由得心里一惊。 心说:怪不得你小子如此张狂,原来云大是你老子。 想着云大可是个难惹的硬茬子。 所以不想再招惹于他。 “回去告诉赵老实,今年就算了,明年如果剩下的租子连本带利还不上,哼!我不但要收回土地,还要你们去衙门把牢底坐穿” 王多财指着赵小柱喊道。 然后又对云天冲说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的事没完。 咱们走着瞧! 说完甩了一下袖子,怒冲冲的走了。 王多财出了赵小柱家没多远,回头怒道:云大,云天冲,你们爷俩欺人太甚。 老子饶不了你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一家都付出代价! 此时身后的瘦奴才说道:大善人,这云大在这十里八村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咱还是别招惹为妙啊! 王多财闻言道: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 走着瞧! 说完猛的转身就要离去。 可就听砰! 的一声不知脑袋撞在什么东西上,疼的自己眼冒金星呲牙咧嘴的退了好几步。 王多财强忍疼痛瞪眼观看,才发现自己撞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瘦奴才的下巴。 原来瘦奴才被打的眼睛如同两个咧嘴的大核桃,和王多财说话时,看不清人。 不免就靠的近了些。 可还没等自己在说第二句呢,王多财就撞了上来。 瘦奴才的下巴此时也被撞得钻心的疼痛,可是自己敢怒不敢喊,一边揉着一边咬牙忍着! 王多财今天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此时脑袋被撞,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他大怒道:你们两个王八蛋。 除了吃,还有他娘的什么用! 说着冲上前,抡起拳头就向瘦奴才打去。 瘦奴才虽然眼睛睁不开。 可他不瞎,从眼睛的小缝里瞧见王多财一拳打来,就赶紧低头避了开去。 胖奴才正站在瘦奴才身后幸灾乐祸,这时就见身前的瘦奴才脑袋一闪,紧接着一记重拳挥来。 只听砰! 的一声。 这拳还真准,正打在自己的眼眶上。 “哎呦!” 胖奴才哀嚎道。 瘦奴才回头一见咧嘴笑了,原来胖奴才和自己一样。 此时的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乌眼鸡〞〞了。 瘦奴才这时感觉心里平衡了,舒坦了,高兴了。 可还没等他美够呢! 就听啪! 的一声自己的脸上被打了重重的一记嘴巴! “哎呦!哎呦……” “混蛋,你们还他娘的有脸叫!老子今天打死你们。” “大善人绕命!大善人饶命!大善…啪!啪!啪!” 王多财走后,云天冲等人就扶着赵小柱的母亲进了屋。 “爹!爹…你怎么了?” 赵小柱焦急的喊道。 原来赵老实此时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小柱的母亲也冲到近前,扶着昏迷不醒的赵老实喊道:当家的,你咋的了? 你醒醒! 你别吓我啊! 一边喊一边不停的悲泣。 云天冲见状赶紧将赵老实抬到炕上。 然后催动内力,手掌平贴在他的胸口。 不住的用真气撩动他的心脉。 过了一小会,赵老实轻哼了一声,就悠悠转醒。 睁眼看到一个满脸通红鼻尖冒汗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诧异的问道:你是? 赵小柱赶紧说道:爹,这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天冲大哥! 刚才就是他救醒你的。 “哦!是你啊!常听小柱提起你,孩子谢谢你!你对俺家有大恩啊!” 说着就要起身。 “大叔,您刚醒,身子还很虚,还是躺着的好!小柱是我的好兄弟,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 赵小柱闻言,眼睛里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赵老实点了点头,又躺了下来。 口中不住的说道:真是好孩子,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有出息。 说着又将头转向自己的老婆说道:王大善人把粮食拿走了吗? 赵老实的老婆刚要开口,就听赵小柱抢道:爹! 没事了! 王大善人被我和娘哀求不过,同意把粮食留下让咱家过冬。 我和娘答应连本带利明年还给他! 赵老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看来王多财心地也不是那末坏啊! 唉! 我这该死不死的病秧子,活着帮不上忙,这里里外外都靠你和你娘张罗。 身为一家之主我有愧啊! 说着两行泪水流下。 赵小柱闻言哭道:爹! 你别这样说,不管啥样咱们一家人都要一个不少。 有你在我和娘才感觉活的有奔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老实的老婆也哭道:当家的以后你不许说这种话,小柱说的对。 一家人都要一个不少。 如果你感觉有愧,就赶快把病养好,挑起这个家。 那样才不枉我嫁你一回。 说着又望向赵小柱看着他瘦小的脸庞心说:小柱这孩子受了太多同龄孩子不该受的苦和罪啊! 心念于此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落了下来。 云天冲等人此时唏嘘感叹,泪水盈眶。 此情此景众人告了个别,就赶紧溜出了赵小柱的家。 赵老实见众人离开,就命赵小柱出去送送。 云天冲站在门口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说道:小柱,对不起! 今天是我的错! 赵小柱说道:天冲大哥,不怪你。 那王多财,即便你不那样做,他也会把粮食拿走的。 更何况确实如他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接着又说道:天冲大哥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你,这次你又救了我爹,我真不知该如报答你! 云天冲脸上一红说道:小柱,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赵小柱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天冲大哥,有一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云天冲笑道:什么事,你尽管问! “就是,就是刚才你在我爹面前说我是你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当真的。” 云天冲上前拍着赵小柱的肩膀说道:从那天你为回家照顾父亲而不避危难的时候,我就一直当你是兄弟! 赵小柱激动的说道:天冲大哥是真的吗? 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 赵小柱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时李大壮走上前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柱,那…那天的事对不起! 请…请你原谅! 赵小柱闻言回道:大壮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况且要没有你的〝帮忙〞我哪会有幸认了一个好大哥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林载德和李二牛又安慰了赵小柱几句,但丝毫感觉不到这个同龄孩子需要什么安慰,从他爽朗的笑声里,感觉一切困难险阻在他面前都会〝融化〞似的。 离开赵小柱的家众人一直默默的走了很远。 这时林载德打破了沉寂。 他开口道:天冲,今天〝黑白棋〞那个王八蛋,你为什么,不像修理他那两条肥瘦狗似的,修理他一顿呢? 李大壮和李二牛也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 大哥,你为什么不打那个混蛋一顿呢? 云天冲缓缓的说道:我那会确实想修理这个混蛋一顿,可转念一想,我打完走了,可如果他回来报复寻我不到,一定会把怒气撒在小柱一家身上的。 所以我隐忍克制,点到即止。 最后又自报家门省的他迁怒别人。 再说他来收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告到官府我们也是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啊! 李大壮闻言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极是,这黑白棋的大舅子据说是县衙里的捕头,平时他没少给县太爷送礼,如果事情闹大了,进了衙门,别说咱们没理,就是有理也得被他们里应外合勾通算计! 李二牛也说道:还是大哥想的长远啊! 不过今天要不是云大叔名头响,以黑白棋的xìng格决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天冲停住脚步道:唉! 希望不要给我爹惹来麻烦才好。 然后又对李大壮和李二牛说道:大壮,二牛如今小柱家的粮食都被黑白棋拿走了,这数九寒天挖个野菜都不能,你俩回家如果可以就少拿一些粮食送去,我和小舅舅去我家,我在求我爹娘多拿一些给小柱送来,咱们一定要帮他们家度过这个寒冬啊! 二人点头应诺着,于是分头各自去准备了。 第四十九章 扶危救困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回家的路上云天冲和林载德一言不发,只有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直响。 路旁沟坎下的小河已然被冻成了白玉,好似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从远处巍峨飘渺的云雾山飘出。 不知那云雾缭绕,神秘难测的云雾山中。 是否有一仙女,正手持这玉带在其间舞动一曲〝霓裳〞。 而又不经意间让这难以言语的美溜到了人间。 “黑白棋,你个王八蛋。我咒你回家就被你那〝母老虎〞打掉脑袋,出门就被摔的不醒人事,吃饭就呛得你魂归西天,睡觉就一躺不起…” 林载德咬牙切齿的骂道。 云天长一听微微一笑道:小舅舅,照你的咒法,王多财有几条命也不够折腾的啊! 林载德笑道:这个王八蛋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赎他的罪的。 云天冲想了一下又问道:小舅舅,你刚说他被〝母老虎〞打掉脑袋,这〝母老虎〞是谁? 林载德笑道:这〝母老虎〞其实就是他的老婆。 这王多财在咱云雾村是出了名的〝脚底流能,头顶生疮〞。 她老婆也是出了名的〝刁毒妇,恶婆娘〞。 王多财在云雾村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就是天王老子他都不放在眼里。 可唯独怕的只有这位〝虎夫人〞。 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句老话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王多财早年家里不是太富裕,是靠着他老婆家的帮衬和扶持才一点一点有了今天的家业。 所以这孙子对她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他老婆是个雷脾气,火xìng格。 如不高兴对他轻则破口痛骂,重则大打出手。 他这黑白眼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云天冲摇了摇头。 林载德又笑着说道:咱村卖豆腐的张寡妇有几分姿sè,这王多财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 慢慢的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俩人有一腿,唯独他的〝虎老婆〞被闷在鼓里。 后来他老婆不知从哪听到了一点风声,就去逼问王多财。 这小子哪敢承认,一个劲的抵赖。 他老婆一见火冒三丈,上前就扬手抽打这小子的嘴巴。 要说这王多财也真是有点忍耐力,直被打的嘴斜眼歪,脸肿半尺也没有吐口。 他老婆一见还以为错怪他了,这事就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可过后这王多财脸上的肿虽消了,可一只眼睛却被打斜正不过来了。 从此那两只眼睛一个白眼珠多一个黑眼珠多,就好比两枚黑白棋子。 所以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黑白棋〞。 云天冲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俩人走到离家没多远的时候,就发现一人正在前面不住的来回踱步。 仔细一看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蕾。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葱绿sè的暖袄,上身又罩了一件鹿皮的坎肩。 jīng致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此时正一边踱步一边呵着两只白皙修长的玉手。 天上此刻飘飘的下起了雪,小姑娘宛如这雪中摇曳的莲。 云蕾看到云天冲二人,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看着云蕾冻得通红的小脸云天冲怜爱的说道:小丫头,大冷的天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云蕾一听立马撅嘴怒道:小伙儿! 你可真是地上的〝鸡〞天上的〝鸟〞? 云天冲满头雾水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云蕾诡笑一下然后说道:天不晚了,不进窝。 rì头不落,不归巢!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个古灵jīng怪的妹妹,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你俩就别打嘴仗了,这雪越下越大,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林载德埋怨道。 此时漫天飘着鹅毛般大的雪片,除了飘渺雄峻的云雾山外其余的地方都被银白所覆盖。 云天冲看着云气缭绕神秘难测的云雾山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好多片,落入云中都不见。 林载德上前抓着云天冲的胳膊说道:片片片片一大片,太阳一出都完蛋。 别诗情画意了。 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说着拽着云天冲就往家里走去。 云蕾一见跺脚怒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等了你们半天。 现在不等我就走。 云天冲回头笑道:有人不愿意进窝,有人不愿意归巢。 我有什么办法! 云蕾一听笑骂道:本姑娘今天还不回去了,我要追杀大狗熊! 说着就追了上来。 三人欢笑着,两前一后的向家里跑去。 刚进院子,一股浓浓的肉香就从屋里飘了出来。 林载德一嗅大喜过望,然后三步并两步的窜到了屋里。 就见桌上小泥炉的炭火正红,上面砂锅里的肉正翻着花冒着泡。 那浓浓的香味正是从这里飘来。 “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进院子我就闻到香味了。” 林载德咽着吐沫说道。 云大此时拿了一壶烫好的酒走了过来。 笑道:载德你们回来啦? 你姐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特意炖了兔肉,快! 酒也烫好了,咱们吃饭吧。 林艳花此时端着一盘烤鹿肉走了过来,嗔道:你们两个小鬼,说好今天回来,这都rì头落山了才到家。 云蕾说道:他们呀,一定是懒得回来,不在路上玩够了才不会想起回来,忘恩负义,不知道有人牵挂吗? 云天冲问道:小丫头,你牵挂我啊? “是啊!” 云蕾此言一出脸上就一红。 然后又说道:我…我和娘都牵挂啊! 云天冲问得有些突兀,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林载德说道:别什么牵挂不牵挂的了,这不都回来了吗,赶紧吃饭吧! 云大笑着说道:是啊,快! 赶紧吃饭吧! 众人围坐在桌前就吃了起来。 林载德此时猴急的夹起一块兔肉放到嘴里,被烫的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在嘴里来回搅腾了好几下然后才一咬牙咽了下去。 烫的他一边哼哼一边挠腿。 看着他的窘样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林载德抹了一下嘴然后笑着说道:姐,姐夫,外面大雪飘飘。 屋里小炭炉炖肉在配上一壶老烧酒,不由得让我想起一首诗。 云大一听笑道:载德你倒是说说看。 林载德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天寒将yù雪,能饮一杯无。 林艳花听后笑道:小弟,不错。 看来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啊! 林载德趾高气扬的说道:那当然! 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后,不由脸sè一沉。 林艳花见了就疑惑的问道:天冲,你怎么了? 云天冲回道:没…没事。 知子莫如母,云天冲的心思哪能逃得过林艳花的眼睛呢。 林艳花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那个…赵” 云天冲yù言又止。 林载德此时猛然顿悟。 然后道:天冲,你是不是看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担心小柱一家…话还没说完云天冲就点了点头。 林艳花疑惑的对林载德说道:小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载德放下筷子,想了想然后就把今天在赵小柱家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番。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 的一声云大把桌子拍的山响。 “混蛋!王多财这个小子,上次调戏良家妇女,被我撞见教训了一番,这次又夺人口粮断人生路。气死我了,下次撞见非得打折他的腿!” 林艳花看了一眼云大道:当家的,王多财去收租子,确实无可厚非。 你就是打断他的腿,又能怎样。 像他这种黑心肠的人,腿断了还有手可以为恶,手断了还有嘴可以指使别人为恶。 你总不能杀了他吧! 云大一听气呼呼的说道:哼! 如果放在十年前,看我不要了他的狗命! 说完看了一眼林艳花等人又说道:唉! 现在不行了,我一人无所谓,可不能因为我让你和冲儿还有蕾儿受连累! 林艳花会心一笑然后抚摸着云大的肩膀说道:当家的,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啊,你即便杀了王多财,明天可能会冒出个赵多财﹑周多财…茫茫天下你杀的完吗? 贫苦百姓中似你这般能够挥拳反抗的能有几人,绝大多数都是默默忍受啊! 老百姓活着就是个苦啊! 要说这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只想吃得饱穿得暖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够了,可就是这末点奢求也是很难做的到啊! 众人听后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林艳花转过头又对云天冲说道:儿啊! 你做的对,人就是要学会克制,如果逞一时之勇而连累了无辜之人,那末不就违背了你救人的初衷了吗! 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娘…娘,我…我有一事相求。 不知您能否答应。 林艳花笑道: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云天冲笑道:小柱一家过冬的粮食都被王多财抢走了,我想咱家能不能拿出一些周继一下小柱家。 好让他家能渡过这个年关。 林艳花一听笑道:小子,老娘没看错你。 你不说,为娘也得让你这么做。 云天冲一听高兴的说道:娘,谢谢你。 不过你能不能现在就去准备,我担心他家连今天的口粮都没有。 林艳花一听笑着就去准备粮食了。 不一会林艳花就准备好了两袋粮食,云天冲大喜过望。 扛起一袋就要往外走。 林载德道:天冲,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云天冲回头一笑道:我先给小柱家送过去一点,恐怕他家连今天晚上的饭都没着落呢! 云蕾急道:小伙儿! 外头这么大的雪,天马上就黑了,你就不能明天去啊,再说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人的。 云天冲不听执意要走。 云大此时哈哈大笑道:冲儿! 好样的,是我云大的儿子。 你去吧! 把〝黑子〞〞带上路上小心一点。 林艳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家里的那匹黑骡马牵了过来,把两袋粮食还有一些冻鹿肉一并让〝黑子〞驼上。 云蕾不放心云天冲,死活要跟着去。 最后拗不过云天冲大喝道:不行,我不放心你。 看着云天冲满是愤怒和关爱的神情。 云蕾没有生气而是感觉心里暖融融的。 然后答应明天一早和林载德一起去。 就这样云天冲牵着〝黑子〞迎着漫天的大雪,踏着坚定的步伐,慢慢的消失于这愈来愈浓的夜sè之中。 第五十章 〝吓棋〞有招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顶风冒雪的走到云雾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望着不远处的赵小柱家,他微微的一笑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就牵着〝黑子〞〞奔了过去。 赵小柱此刻正在院子里头劈柴,闻听门口传来脚步声并夹杂着骡马的嘶鸣。 就放下手中的斧头出来查看。 “大哥,是你。大哥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来了?” 赵小柱兴奋的喊道。 云天冲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你吃饭了吗? 赵小柱回道:吃过了,今天大壮和二牛给我拿了一些粮食。 “哦!看!我又给你拿了一些来,有了这些估计你家应该能平安的渡过这个年关了!” 顺着云天冲的手指望去,就见牵来的那匹黑骡马背上驮了满满两大袋子粮食,还有一些冻肉。 赵小柱看着云天冲浑身上下都是积雪,头上此刻正冒着热气。 想着他家在云雾山脚下。 这么晚了,深一脚浅一脚的顶着风雪,走了这么远的路。 就为给仅见过两面的自己送粮食。 不由得百感交集痛哭流涕。 “大哥!我…” 赵小柱yù言又止,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大颗的泪珠不住的吧嗒吧嗒滴在脚下的雪里。 云天冲一见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一个劲的安慰他。 赵小柱此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一边抽涕一边说道:大哥,我跪过天地,跪过父母,其余任何事我都没有屈服过。 今天跪在这里我对天发誓,不但今生还有来世,我要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哥的恩情。 云天冲一见赶紧出手搀扶。 然后焦急的说道:小柱,男儿膝下有黄金。 快起来,大哥举手之劳,哪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啊! 可赵小柱就是执拗的跪着不起来。 云天冲一见没办法,然后想了一下说道:小柱你起来,大哥今天这粮食不是拿来施舍给你的,而是借给你的,你要记得过了这个年一定要连本带利还给我。 所以你不必感觉有什么亏欠。 望着眼前这个倔强而又刚强的人,云天冲只好这样说,为的是让他能保留一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赵小柱这才被云天冲扶起。 然后他抽涕着说道:大哥,你放心。 这粮食明年一定还给你。 云天冲点了点头说道:不止这些粮食而是连本带利还给我,所以你不用感激我什么! 记住男人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 赵小柱抹了一把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云天冲笑道:这就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赵小柱! 走! 把粮食和肉卸了。 东西卸好后云天冲转身就要离开。 可赵小柱拉着他的手就是不让走,非要留他吃饭住下。 云天冲推说外公和外婆正等着自己回家吃饭,这么晚了不回去怕他们不放心。 赵小柱听后这才松了手。 云天冲拍了拍赵小柱的肩膀笑了笑,然后牵着〝黑子〞又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赵小柱看着云天冲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双膝一曲又跪了下来。 然后说道:大哥,小弟会牢记“男儿膝下有黄金的” 教诲。 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但要跪天地双亲还要跪你,大哥! 云天冲牵着〝黑子〞离开赵小柱的家后本想赶回家去。 但是看着天sè已经很晚,加上风雪又大,所以就牵着骡马往外公家走去。 就在离外公家没有多远的的时候,突然前面不远处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云天冲赶紧牵着黑子躲到一家的墙角后。 然后探出头悄悄的观望。 可是离得有些远,一时看不清面容,但是总感觉这人的身形有点熟悉。 黑影张望了几下就溜走了。 云天冲满腹狐疑,总感觉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 但又想不起来。 于是牵着〝黑子〞边走边想的到了林铁匠家门前。 刚要敲门的时候,不由得又往刚才黑影站立的地方望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把〝黑子〞拴在林铁匠家门前的柳树上。 然后来到黑影站立的地方查看一番。 看了一小会发现这是个男人的脚印。 但是这么晚了又是风雪交加的,这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干什么? 难道要趁着这种天气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不成! 想到这里云天冲就沿着这人的脚印追去。 心想:今天撞见我就算你倒霉。 如果你出来闲逛还则罢了,要是你敢为非作歹,就别怪我今天不饶你! 想到此处他沿着脚印向着那黑影奔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云天冲自小被云大调教。 森林里他奔走如飞,高山上他如履平地。 虽说黑影早没了踪影,可云天冲七拐八拐只一小会就追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碍于这家伙还没有干什么作jiān犯科的事,所以云天冲只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就这样又跟过了一条街道穿了几条胡同,这黑影来到一家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往来时的方向不住的打量观望着。 云天冲躲在一棵腰粗的柳树后,微微的探出头。 借着地上微弱的雪光向这人脸上望去。 “啊!是他!我说怎么这样熟悉呢!” 云天冲心里说道。 原来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抢走赵小柱一家活命粮的〝黑白棋〞王多财。 云天冲心想:这末晚了,又是漫天的风雪。 这个王多财鬼鬼祟祟的跑出来干什么? 以他的身份不至于去干偷鸡摸狗的事吧! …云天冲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就在树后,静静的观察着。 王多财张望了一会,确信没人跟来。 然后就走到这家的门口。 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吱呀! 一声开了,他回头又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钻了进去。 云天冲看看王多财钻进了这家,就从藏身处闪了出来。 站在这家门口,云天冲就想:王多财在这种天气又是这末晚出来甚是可疑,如果是是偷盗行窃也不能从人家大门进去。 如果是访亲探友也不应该鬼鬼祟祟。 从他今夜的举动上看,一定是不想让人发现。 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待转身离去,可又一想这王多财平rì里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如果能探听出他的jiān谋,也能提早告知百xìng早作准备而免遭危难。 想到这里又折过身,然后来到门前轻轻的推了推。 云天冲一推之下才发现门已经被插上了。 他冷笑一声扭头看了看一人多高的院墙。 然后脚尖点地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墙上。 云天冲从墙上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竹竿搭成的架子,上头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网筛。 院里是三间瓦房,此时东偏房的灯正亮着。 云天冲如狸猫般从墙上翻下,好似天上的飞雪一样落地无声。 然后轻手轻脚的向东厢房的窗下走去。 在经过这些竹筛时他好奇的拂去上面的积雪,才发现原来里面都是冻着的豆腐。 云天冲放下豆腐轻轻的来到窗下附耳细听起来“死鬼,你都多少rì子没来了。是不是又有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了!” 一个女人浪声浪气的说道。 “哪有啊!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啊!我恨不能在你这生了根发了芽,可是谁让我家的那个〝母老虎〞看的紧呢!正好今天她回娘家,这种天气估摸一准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云天冲一听就分辨出是王多财的声音。 “哼!既然那么怕她,你以后就别来了呗!” 女人怒道。 “嘿嘿…心肝你别气了,看!这是我给你买的金钗,看看喜欢吗?” 王多财赔笑道。 女人一见金钗立马乐开了花。 王多财见女人消了气,然后赶紧半推半搡的往床上拥去。 “讨厌,你慢点,猴急的跟个什么似的!” “宝贝,多长时间没见你了,能不急吗。现在就是给个神仙我都不换!” “哼!油嘴滑舌的东西!…” “呦!心肝!你这件肚兜上的牡丹绣的可真美,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它美,还是你的〝牡丹〞美。” “死货!去你的…” 女人笑骂道。 过了一会就传来王多财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窗下的云天冲听到此处,羞的是面红耳赤额头冒汗,立马转身就要离去。 可由于一时着急,方寸大乱,一脚踢在了一个空坛子上。 就听啪啦! 一声。 坛子摔成了两半。 云天冲此时一见惊得是满头大汗。 心说:不好! “谁?…是…谁在外面?” 王多财正在翻云覆雨之时,突然听见啪啦! 一声传来。 吓得一下跌到了地上,然后心虚的喊道。 “呵呵…看看你这个熊样!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这风雪交加的天能有谁?不是风刮的就是隔壁的大狸猫碰打了坛子。” 女人嘲笑道。 王多财可不这么想,心里害怕是自己家〝母老虎〞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心念于此结巴的说道:不…不行,我…我要亲自去看看。 云天冲此时闻听女人的话灵机一动,赶紧学了两声猫叫。 喵! 喵! 情急之下潜力无限,云天冲这两声猫叫学的的真是惟妙惟肖。 “呵呵…听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女人又笑道。 王多财一听满脸通红,然后道:我早知道是猫不是人,要是的话早冲进来了……可话刚说一半,觉得没有面子,赶紧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再说外面的云天冲此时擦了一把冷汗。 心道:好险! 好险! 然后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来的路上想着竹筛里的冻豆腐心说:这一定就是小舅舅所说的那个卖豆腐的张寡妇没错。 这王多财畏妻如虎。 难怪他选择这末个天气偷溜出来鬼混! 唉! 谁知他是干这种事,亏得自己跟了这末久还听了个真切。 想道此处不由得又涨得满脸通红。 云天冲走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口中囔囔道:肚兜牡丹,肚兜牡丹…此时就见他眼睛一亮然后欣喜的喊道:对啊! 有了!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张寡妇家的方向说道:王多财,那天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今天不用劳我出手,自有人治你个〝服服贴贴〞。 说完笑了起来,然后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 第五十一章 误会都是误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雪下了一夜,风也刮了一夜。茫茫天下一片银白蜡像。 世上一切踪迹全被抹平覆盖。 只有一处例外,就是不远处那神秘而无尽的云雾山脉。 它漫天的云气未因一夜的风雪而减淡多少。 此时的云雾山正和这银白的大地相互辉映着,不同的是大地由白雪覆盖,而它则由白云〝掩埋〞。 “小蕾!你等等我,着什么急啊!害的我早饭都没吃饱。” 林载德踏着半尺深的积雪抱怨的说道。 “小舅舅,你快点!磨磨蹭蹭。不知我哥昨天是否平安到达云雾村啊,你看这路上连个脚印都没有。担心死我了。你快点吧…” 云蕾焦急的催促道。 “哎呀!这么大的风雪莫说是脚印,就是个活人也得给埋上了!” “哼!乌鸦嘴!你慢慢走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云蕾生气的说道。 然后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离去。 “唉!等等我…我又没说是天冲!等…哎呦!…” 林载德在后头一步三摔的向云蕾追去。 云天冲起床后,发现这一夜的风雪已然停了下来。 这场雪下的着实不小,差不多都要没过膝盖了。 此时林铁匠正在院子里清理积雪。 云天冲赶紧过去帮忙。 林铁匠一见云天冲起来了,就笑道:瑞雪兆丰年啊! 明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啊! 云天冲笑道: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雪,外公会生气清理起来麻烦呢! “哪会,咱庄稼人谁不知道,今年雪下的足,来年开chūn种地才会地润苗活啊!” 云天冲会心的一笑。 然后这爷俩就一边闲聊着一边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 “哥!哥!你在哪呢?” 还没见到人,云蕾的声音就已经从大门外传了过来。 云天冲一听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末早就赶来了。 话音未落云蕾就跑进了院里,看见云天冲安然无恙。 小姑娘甜甜的一笑然后说道:小伙儿,你没事吧! 看着云蕾小脸冻得通红,膝盖以下还有鞋子都被雪打湿了。 发间冒着淡淡的雾气,一见就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云天冲见了心疼的说道:小丫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大的雪你不能明天在来吗? 云蕾笑道:人家担心你吗! 然后想了一下又诡笑道:其实没有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小伙儿你不会出事! 云天冲一听笑道:你也知道你哥艺高人胆大,这点风雪奈何不了我吗? 云蕾看着云天冲自豪的神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然后道:艺高人胆大我倒是没看出来! 云天冲疑惑的问道:那你看出了什么? 云蕾道:我是看出拴在门口的〝黑子〞安然无恙。 就想到连〝黑子〞这头笨驴都没事,你说你能有事吗? 说完就放声大笑。 林铁匠一听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满脸通红指着云蕾道:小丫头你…一时气的有口难言。 云蕾笑的花枝乱颤,云天冲囧的吹气瞪眼。 云蕾笑够了就做了个鬼脸道:本姑娘不奉陪了,我要去换双鞋换条裤子,冻死了! 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云天冲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怎么没见小舅舅回来呢。 于是刚要张嘴询问。 就听门口传来杀猪般的喊叫声。 “娘!娘唉!你在哪呢!” 话音未落,就见林载德晃晃悠悠的进来了,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雪,头发湿的就跟大雨淋过的一样。 脸上不住往下流淌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 云天冲惊讶的问道:小舅舅你这是打哪来啊? 林铁匠也惊讶道:载德,你咋像刚被捞出来似的? 林载德委屈的说道:爹! 天冲,你俩有所不知。 今天一大早云蕾就吵闹着要走,为此我连早饭都没吃饱就陪她启程了。 谁知这一夜下了这么大的雪,加上这小丫头跑的又快,我就在后头紧赶慢赶,不料一个不留神就掉进了路旁沟坎的〝雪窝子〞里。 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费了好大得劲才爬了出来。 …云天冲强压住笑意,赶紧搀扶着他回屋换衣服。 林铁匠站在院里口中囔囔道:我咋生了这么一个废物点心。 一个大老爷们的两条〝大长腿〞,都不如一个小丫头的两条〝小短腿〞来的迅速和稳妥。 林载德换过衣服后,不住的咒骂王多财害得自己掉沟吃雪! 云天冲纳闷的问道:小舅舅,不是你失足掉下去的吗? 关王多财什么事? 林载德道:哼! 要不是那个混蛋抢小柱家的粮食,你就不用冒着风雪去送粮食,我也就不用大清早的趟雪赶回来看你,不回来自然就不会掉进那个该死的〝雪窝子〞。 云天冲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小舅舅,都是我不好! 林载德手一挥道:没你啥事,都是那个王八蛋害的! 我恨不能食他之肉,扒他之皮! 看着林载德咬牙切齿的样子云天冲笑道:小舅舅,我有个办法可以收拾那个王多财一顿,还不用我们出手,他还得〝心甘情愿不敢反抗〞。 林载德一听将信将疑的道:有这种事? 云天冲笑道:当然,不过有一件关键的事情得小舅舅出马,方可完成! 林载德一听还得自己出马,还很关键。 就兴奋的问道:是啥事情,包在小舅舅身上! 云天冲上前附耳悄悄的说了起来。 “啥!偷肚兜!” 林载德诧异的喊道。 云天冲赶紧捂着林载德的嘴道:小舅舅你小点声,听我细细和你说。 林载德道:天冲不是小舅舅不去做,可这事要让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 云天冲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什么兜? 俩人回头发现是云蕾端了一碗汤进了屋。 “小舅舅,你刚才说什么兜!” “啊!那个…我说” “小舅舅刚说浑身全湿了都!” 云天冲说完就给林载德使眼sè。 “啊!对对对!我浑身湿了都!” 云蕾看着这俩人诡异的神sè道:哼! 你们俩个一定有没谈论什么好事! 说完又对林载德道:小舅舅,快把这碗姜汤喝了,以免着凉。 林载德答应着就一饮而尽。 云蕾接过碗哼了一声就走了。 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对林载德道:你刚好像说肚什么都? 林载德答道:啊! …是! 我是说肚子也湿了都! 云蕾转着大眼睛想了想然后转过身就出去了。 “哎呀!好险!天冲你让我偷女人的肚兜干啥?这要是让我爹知道,我还不死在他的烟袋锅下啊!” 林载德庆幸的说道。 云天冲脸上一红就把昨天晚上自己如何跟踪王多财,然后又如何探听到他的秘密,全都一一的道了出来。 林载德听后喜道:哦! 是这样啊! 呵呵! 这老小子胆子可真是大,上次他老婆没抓住把柄还打得他嘴斜眼歪,这次要是知道了还不要他的命啊! “所以这次用这件牡丹肚兜,引她的老婆惩治他!这样我们什么后顾之忧都不会有,还能借他老婆的手替那些平时受欺凌的百姓,出口恶气!” 云天冲脸红着说道。 “妙!实在是妙!她老婆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啊!呵呵!即便是挨了打,这小子还不会又什么〝怨言〞!哈哈…” “天冲!还是你脑子灵光啊!上次整治吴老酸的招就是你出的,现在这个比上次更绝。人都说我一肚子坏水,我看你比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呵呵呵......” “小舅舅!这主意是有点损,要不算了,咱再想别的吧!” 云天冲脸红道。 “不!就它了。我看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咱这叫借力打力还不费力,多好!再说咱也是为那些被这个王八蛋欺凌已久的乡亲们报仇出气!就是比这更损的主意也要的。行!不就是偷一件肚兜吗!包在我身上!” 说完林载德就下了地。 准备动身前往。 云天冲道:小舅舅,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载德道:不用,你和张寡妇不熟,会让她起疑心的! 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 云天冲点点头又脸红道:记住是带牡丹的那件! “知道了!放心吧!” 林载德答应着就出了屋。 院里林铁匠此时还在清理着积雪。 看着林载德要出去就问道:小子,你刚换完衣服,又要干啥去? 林载德头也不回的说道:买〝豆腐〞〞去! 林铁匠心说:买豆腐? 今天变勤快了! 还知道帮你娘去买豆腐了!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林载德兴冲冲的回了家。 先把手里的豆腐交给自己的老娘,然后风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屋。 林铁匠的老婆在后头说道:小子,没让你买豆腐,你买它做什么? “我想吃!” 林载德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回到屋里林载德笑着对云天冲说道:哎呀! 好险! 不过凭我的机灵聪明以及勇敢和智慧。 我稍稍耍了点手段就到手了。 说着就从怀里把一件绣着粉牡丹的红肚兜拿了出来。 “天冲!看看是这件不?” 云天冲脸红道:我也不知道,听王多财的口气,应该就是这件! “那就好,那就好!” 林载德喜道。 “小舅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云蕾怒喝道。 此时俩人尽顾看肚兜了,没注意啥时候云蕾进了屋。 林载德大惊失sè赶紧把肚兜揣在怀里然后回过头道:小…小蕾啊! 没啥啊! 我手里啥都没有啊! 云天冲满脸通红,看着云蕾凌厉的眼神赶紧把头扭向了林载德。 云蕾走到近前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怀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啊!” “是吗?好啊!” 云蕾也不在废话了,上前就从林载德的怀里拽出了一件肚兜。 就见这件肚兜红绸材质,上头还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sè牡丹花。 云蕾一见满脸通红的怒道:你…你们…你们真不害臊,拿…拿着女人的贴身衣物做…做什么? 云天冲和林载德此时满脸羞的如同那件红肚兜一样鲜红。 “那…那个,它是…” 二人此刻有口难辨。 云蕾又逼问道:小舅舅你这肚兜哪里来的? “我…我…我刚才买豆腐,在路上捡的!” “捡的?刚才看你俩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没想商量什么好事!说!是不是你们商量好偷的!” “不是!怎么可能。是…是我捡的。” 林载德结结巴巴的狡辩道。 “小舅舅我在问你一次,这肚兜到底哪来的?” “它…它就是捡的!”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去问外公。” “别!小姑nǎinǎi!可别!我说,我说!” 林载德拉着云蕾的胳膊央求道。 “它…它确实不是我捡的。” 林载德又说道。 “那它是谁的?” 云蕾逼问道。 “它…它是……它是天冲的。” 林载德情急之下无言以对,只好指向了云天冲。 “小舅舅你…你。” 云天冲结巴的说道。 云蕾一听气的嘴唇抽动,双眼盈泪。 指着云天冲的鼻子吼道:你…你…说这肚兜是哪个女人的? 云天冲囧的百口莫遍。 结结巴巴的道:它…它是,小蕾你听我解释…“我不听!说!这肚兜是哪个女人的!” “张…张寡妇的!” 林载德怯生生的回道。 此言一出云天冲无奈的望向林载德。 心说:小舅舅,你就毁我吧! “什么!还…还是个寡妇的…!” 云蕾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云天冲和林载德此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见云蕾把肚兜往云天冲脸上一仍就怒喝道:哼! 负心汉! 找你的寡妇去吧! 说完就哭着往外跑去。 第五十二章 三个臭皮匠四个诸葛亮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气愤的向外跑去,云天冲迫于无奈冲上前就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小丫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 “呜…我不听,负心汉,大笨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云天冲没办法只好连拉带扯的把云蕾拽回了屋里。 “放开我!负心汉!我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云蕾边哭边挣道。 云天冲没办法又说道:小丫头,你不信我可以,但是小舅舅的话你总该信吧! 说着向林载德投去求救的目光。 “哼!你们俩个蛇鼠一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放开我…” 看着云天冲的目光,林载德会意的说道:小蕾,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这肚兜是我偷张寡妇的不假,可并非是做什么龌龊之事,乃是为了惩治〝黑白棋〞王多财那个王八蛋。 顿了一顿又道:小舅舅的为人你应该清楚,虽说小事情上我是经常犯错,可大是大非上我绝不糊涂。 你以为偷这件肚兜我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吗? 错! 在这之前我是做了多么大的内心斗争啊! 我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之书的。 虽称不上君子可也绝不是个小人。 这种身败名裂的事情本来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可是一想到那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的恶霸王多财,平rì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人能治,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所以我为了惩治恶霸,为了乡亲们能出口恶气,我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小我去完成大我。 这么多年道德休养付之一炬啊! 唉! 孔夫子先圣,学生有愧啊! 这到头来不被外人理解也就罢了,可就连我的亲外甥女都不理解,这让学生情何以堪啊! 说着林载德现出悲怆之sè,眼睛一挤就流出了两滴半的眼泪来。 云天冲想着让林载德帮忙劝几句,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一番似是而非大气凛然的话来。 不由得心里敬佩道:小舅舅,你真是我〝舅〞啊! 云蕾刚还不依不饶的想挣脱云天冲,此时听完林载德的话,不由得冷静了下来。 看着林载德的神情大有当年荆轲刺秦的悲怆气势。 “小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 “绝无半点虚假!” 林载德擦了一下半干的泪道。 “惩治王多财我不反对。可…可这和偷肚兜有什么关系?” “那…那个,当…当然有关系的。天冲你和小蕾解释一下。” 云天冲一见林载德又把〝包袱〞仍给了自己。 就面红耳赤的结巴道:那…那个,它…它…小蕾你信哥,哥绝不会欺骗于你,这肚兜真的是为了惩治王多财的。 “哼!别当我是小孩子。一件肚兜真的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你们就是串通一气欺骗我!” 说着小姑娘的眼泪又盈满了眼圈。 “好…好吧!” 云天冲本不想说,因为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把昨天夜里自己跟踪王多财的事情娓娓道来。 云蕾此时大眼睛含着泪,一边撅着小嘴一边听着云天冲的叙述。 当听到〝牡丹肚兜〞那节时立马羞得面红耳赤。 赶紧说道:行…行了…。 别…别说了。 我…我知道了。 云天冲此时也红着脸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云蕾此时脸飘红霞,窘迫不堪。 顿了一顿就指着地上的肚兜说道:惩治王多财和这…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啊? 林载德道:王多财在咱村谁都不怕,唯独对家里那个老婆是畏缩胆颤,所以我们就想…“行了!小舅舅我明白了。” 云蕾脸红道。 小姑娘机灵聪明听到此处早就洞察出两人的用意,故而打断了林载德的话。 “小蕾,你可是吓死我了,你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小舅舅,你刚不是说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吗!这末点事你倒怕了吗?再说谁让你们不说清楚呢!” 云蕾笑道。 说完扫了云天冲一眼,脸上不禁又红了一红。 “嗨!你不知道。小舅舅我是钢刀架到脖子都不皱眉头。可就怕我爹手里那要命的烟袋锅啊!哦!对了。刚你说天冲是负心汉我就想不明白了。莫说他没什末事情,就是她和那寡妇有点什么,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又没有情人又没有老婆,他负了谁的心负了谁的情了?” 云天冲一听脸上红道:小舅舅,你…你说什么呢? 云蕾此时也是满脸飞红。 带着那淡淡的泪痕,此时小姑娘犹如一朵雨打的〝梨花〞。 “大哥,大哥,你在家呢吗!” 话音未落,李大壮和李二牛走了进来。 云蕾一见笑道:哦! 我记得外婆让我帮忙做饭,我先走了。 说完又望了云天冲一眼,然后就跑了出去。 林载德一见喊道:小蕾你还没回答我呢! …话还没说完云蕾已没了踪影。 李大壮看着身边,红着脸转过的云蕾,不由得腿里灌铅心里**,转过头循着云蕾的背影呆呆的望去。 李二牛一见李大壮又丢了魂了,上前二话不说一脚就揣在李大壮的屁股上。 “唉呦!…你…你小子干啥?找死啊!” 李二牛坏笑一下,转身就跑进了屋。 “大哥!你果真在家。刚才我和大壮去小柱家,他说昨天你冒着风雪给他送了足够支撑到来年开chūn的粮食,然后水不喝一口就走了。这小子感动的痛哭流涕。最后他说昨天你没回家,而是来载德加家了。于是我就和大壮来看看,没成想你还真在呢!” 李二牛笑道。 李大壮此时进了屋对着李二牛怒道:小子,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忍你好多次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说着,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发作。 李二牛一见赶紧躲到云天冲身后。 李大壮刚要上前,一见是云天冲口中笑道:大哥,你还真在家啊? “大壮,你又要欺负二牛啊!” 云天冲笑道。 “没有,哪有啊!我就是和他闹着玩呢!” 李大壮脸红道。 此时林载德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们两个又唱的这是哪一出啊? 李二牛笑道:这不刚才又帮大壮哥招了一下〝魂〞吗! 林载德一听会意的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大壮碍于云天冲在前不好发作,此时满脸通红又气又恼。 “咦!载德这件肚兜是谁的?” 李二牛疑惑的问道。 “卖豆腐的张寡妇的。” 林载德淡淡的说道。 “啊!张…张寡妇的?” 李大壮和李二牛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的!” “她…她给你的吗?” “非也。” “那…那是?” “偷的!” “偷…偷的…偷来做…做什么?” “复仇!” “啊!复…复仇?” “是的。” “她…她卖你豆腐缺斤少两了是吗?” “非也。” “那你偷这东西干什么?” “复仇!” “那他少找给你钱了是吗?” “非也!” “那你偷这东西干什么?” “复仇!” …云天冲此时在一旁,看着这三人你一问我一答的,不禁笑道:小舅舅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林载德此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李大壮和李二牛一头雾水的样子,云天冲就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和俩人细细的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我说载德偷这肚兜干什么呢!” 李二牛点头道。 “大哥,你这办法真好,这王多财是出了名的畏妻如虎。这下我们不费出灰之力就能替小柱报仇,还不用担心他秋后算账!” 李大壮笑道。 云天冲想了一下又说道:这肚兜不知道让他老婆看到后,是否能怀疑呢! 林载德一听笑道:天冲,这个你大可放心。 他老婆是有名的“三绝” 。 “哦?哪三绝?” “体态丰腴胖如猪,生xìng嫉妒凶如虎,满面梨花赛云雾。” 云天冲听后疑惑的问道:“小舅舅,你前两句我听的出来是挖苦贬损。可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没弄明白。” 林载德笑道:“这女人嫉妒之心像猛虎,身体又肥又胖。她的脸上总是擦了半寸厚的香粉,一走一掉渣,搞得整张脸就跟〝云雾山〞似的,看不出个人摸样。” 此言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载德笑着又说道:“这女人道听途说都能把王多财打成〝黑白棋〞。这要是看见了这个东西,还不得把他生吞剥了啊!” 李大壮此时道:不过他家深宅大院,高墙厚壁,有不少家丁奴才,还蓄养着好几头恶犬。 该如何让她老婆看到这东西呢? 李二牛也道:“是啊!我嫂子就在他家帮佣,有一次和她进去过一次。他家里三层外三层的房子,青砖墙青石瓦,石浆勾缝石砖铺地,那叫一个气派!王多财和她老婆住在后院的一栋小楼上,楼后是一个小花园。那里有亭子有假山还有一个小池子,里头养了不少的鱼呢!” 林载德听后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哼! 都是压榨老百姓的血汗得来的! “那个小花园我也知道,有一次我去他家墙外的大杨树上掏鸟,也看见过。哎呀!那可真是气派啊!” 李大壮道。 云天冲一听喜道:二牛,你说他们住在后院的小楼上吗? “是啊!我嫂子就是这么说的。” “那距离墙外面的杨树有多远?”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少说也有十几丈吧!” 李大壮道。 “哦!那就有办法了,我可以用箭把这肚兜shè到楼上的卧室里!” “什…什么。用箭shè进去?那麽远?” 二人疑惑道。 林载德一见二人的表情就笑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天冲的箭法吧,他可是跟我姐夫一样,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啊! “啊!大…大哥是真的吗?” 二人惊讶道。 云天冲笑道:哪有小舅舅说的那样夸张,不过是shè的准一些而已。 这是想了想又道:不对,如果用箭shè进去,箭杆一定会留在屋里,那样岂不是会留下把柄! “是啊!大哥!还是你心思细密啊!”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又笑道:有了! 箭还是用箭。 不过我可以用冰箭! “冰箭?” 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云天冲解释道:我把细竹节注上水,这种天气一夜就能冻成冰柱。 用它做箭将肚兜shè入屋里,冰遇暖及化。 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 “高!大哥你真是我们大哥!哎呀!这招可真绝!” 众人不住的赞叹道。 云天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办法真是有违道义,难见明光。 不过对付这等恶人又不得不出此yīn损之法。 林载德此时道:天冲,这种人你如何跟他讲道义,要我看这办法都嫌轻呢! 林载德和李二牛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 和这种人讲什么道义,再说咱们也是为小柱还有众乡亲们出口恶气。 云天冲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大家同意,咱们就依计行事。 目前应该监视好王多财的动静。 一旦他出门,就将肚兜shè入楼上。 否则被他撞见肯定要功亏一篑啊! “是啊!大哥说的有理,要是让这个王八蛋先发现了,那咱就白忙了!” 李大壮道。 “他如果出门离家近了也不成。他老婆如果没有看到,那他等会回家撞见也是白忙一场!须是他离家越远越好。这样成功的机会才会大些!” 云天冲道。 “大哥说的有理。这临近年关,王多财每天都下乡催租子。不过也保不准他提前回来。可要是随时监视他,恐怕咱们几个人手不够,还会遭他怀疑啊!” 李二牛说道。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道:二牛说的有理。 此时李大壮微微一笑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大哥大可不必挂怀,别的不好说,要说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云天冲一听笑道:大壮你有办法? 李大壮一拍胸膛道:这事包在我的身上,大哥你给我半天时间,明天一早我就把人给张罗齐。 云天冲喜道:那好,有劳你了。 那明天早上咱们在打谷场聚齐,然后等人手够了,再商讨下一步计划如何! “好!” 众人齐声答道。 第五十三章 〝点将〞打谷场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往打谷场赶去。 此时云蕾尾随而来,小姑娘纠缠不休而二人又阻拦不住,只好把她也带上了。 三人来到打谷场后,发现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打谷场此时被白雪覆盖,好似铺了一床白sè的〝大棉被〞。 场边的几个大草垛就像大块的年糕上面洒满了〝糖〞。 云天冲看着这几个大草垛,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勇斗〝大疯牛〞的事。 此时想想,不免还有些心有余悸。 “大壮这小子,不会是吹牛呢吧!这别说人影了,连根〝人毛〞都没有。” 林载德抱怨道。 云天冲笑道:小舅舅,再耐心等等,大壮不是说话不算的人。 云蕾此时也笑道:小舅舅,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吗? 林载德一听撇着嘴说道:小蕾,像我怎么了? 你的意思是我爱吹牛喽? “我可没说,我是说像小舅舅你容光焕发,不惧刀叉!” “哦!你这是夸我呢吗?不过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啊!” 云蕾此时呵呵的笑着。 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疑惑的样子,不禁也笑了起来。 林载德看着他俩的笑意,突然醒悟过来。 然后道:好你个小丫头,竟敢说你舅舅脸皮厚,刀叉扎不透。 云蕾一听笑的更欢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喧闹声。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远处来了好多人。 等到走近些,发现为首的是李大壮,他身后跟了一群的人。 林载德笑道:呵! 小子行啊,这家伙哪弄来这末多人,估摸得有二三十吧! “是啊!还是大壮有办法啊!” 云天冲笑道。 李大壮离老远就看见云天冲了。 此时他的目光一扫,发现云蕾也来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兴奋非常。 只见他一手掐腰一手向后挥道:小的们! 跟上,都跟上! 那架势仿佛就是个出征的将军。 李大壮趾高气扬的把众人领进了打谷场。 然后回过身喝道:都别说话了。 众人立马鸦雀无声。 李大壮回过头指了一下云天冲道:看见没? 这就是我大哥,也是你们的大哥。 叫大哥! 众人一听,咧着大嘴就齐声喊道:大哥! 大哥好,大哥好,大哥好…那声音震耳yù聋,声传四方。 这帮人早就听说了云天冲的大名。 他斗疯牛,戏耍吴老酸,整治王多财,帮助赵小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村子。 今天得见真人,一个个既兴奋又激动,所以卯足了劲在下面大声的呼喊。 云蕾此时用双手捂着耳朵。 林载德则咽着吐沫,看着众人兴奋的呼喊云天冲。 云天冲脸上一红赶紧道:大家太客气了,叫我天冲就可以了…可是无奈自己的声音被〝掩埋〞在了众人的呼喊声中。 云天冲见状对身旁的李大壮道:大壮,能让他们停一下吗? 李大壮离得很近可没有听清,看着云天冲的口型估摸是让停下来,再看云蕾此时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然后立马转过身大喝道:行了! 行了,别喊了。 李大壮这一嗓子还真好使,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又喊道:行了,大哥知道你们这帮小子心里有他。 都肃静了,接下来听大哥的安排! 云天冲此时打量了一下全场的众人,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见这些人一个个年纪都不大,有仈jiǔ岁上下的,有五六岁上下的,还有三四岁上下的。 于是心里笑道:看来要是再有几个一两岁的估摸就齐了。 林载德此时凑上来笑道:大壮,你小子真牛啊! 找来这么多人。 李大壮趾高气扬的道:没什么,不足挂齿! 林载德看着他那副德行坏笑道:你看看你找来的这些个人,还真是不错呢! 有刚会打酱油的,有睡觉离不开娘的,有鼻涕盖嘴唇的,有穿着开裆裤的,不知道有没有没断nǎi的呢? “你!…载德你什么意思!” 李大壮脸红道。 云蕾此时呵呵的笑出了声。 李大壮看着云蕾不由得脸更红了。 林载德此时笑道:我没啥别的意思,我是在想,你小子是不是捅了孩子窝了,咱云雾村的大孩子,半大孩子,孩崽子,应该都被你给弄来了吧! 李大壮脸红道:孩…孩子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秤砣虽小压千斤。 再说这些孩子平时都在街上玩,让他们监视王多财,不但不被怀疑,还能随时随地监视。 有什么不好。 云天冲此时解围道:大壮说的对,越是孩子,越是不会被怀疑,说来我们不也是孩子吗! “英雄所见略同,还是大哥明白我的心意啊!” 李大壮喜道。 林载德扫了这些孩子一眼后笑道:幸好,没有怀抱的呢! 话音未落,就听李二牛喊道:大哥,你们来的可真早啊! 众人一回头,不禁都傻眼了。 原来李二牛抱了个孩子走来。 “二…二牛…你…你还真弄来个怀抱的啊!” 李大壮惊讶道。 “是啊!” 李二牛道。 云天冲一看心里笑道:刚还说就差个一两岁的就齐了,现在还真是凑够了呢! 李二牛走到近前对云天冲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来晚了! 然后对抱在怀里的孩子说道:小扣子,叫大爷! “大…大…叶” 孩子咿呀的喊道。 听着这半生稚嫩的声音,估计他也就刚学会说话。 “哎!…” 云天冲怯生生的应了一声。 此时一股莫名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林载德此时道:二牛,你没找到人就算了,可也不用弄来个吃nǎi的孩子凑数啊! “是啊!我已经找了这么多了,虽说年纪有的是小一点,可监视王多财足够了。你弄来的这个,我看不但什么都干不了,还得出人看着他!” 李大壮道。 李二牛一听笑道:大家都误会了,这是我哥的孩子,不是弄来帮忙的。 今天我嫂子有点急事,我哥又不在家,正好在街上碰到了我,所以就把小侄子暂时托付给我了。 本想送到家里让我老娘看着,可是惦记着大哥在打谷场开会的事,所以就抱着他一起赶来了! “是这样啊!” 林载德和李大壮点头道。 云天冲此时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对众人说道:谢谢大家在大冷的早上赶过来,我想说〝大哥〞的称谓我真是承受不起。 我叫云天冲,大家叫我天冲就可以。 “天冲大哥,那头大疯牛真的就是你在这里给杀死的吗?” “天冲大哥,王多财的那两个狗奴才,真的是让你给打的跪地求饶吗?” “天冲大哥,你…”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云天冲笑道: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疯牛是我侥幸把它制服的,对于吴先生大家千万不要学我,一定要懂得尊师重道。 至于王多财那两个奴才,是我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所以略微教训了一下。 众人一听,群情激动。 本来这些人有好些是被李大壮逼迫来的,不过听了云天冲的话,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再抱怨了。 再看众人一个个眼睛发亮,又激动的喊道:大哥,大哥,大哥…云天冲刚要接着往下说,可自己的声音又被淹没在了呼声之中。 于是转过头望了望李大壮。 李大壮会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一扬手大喝道:行了,大哥明白你们的心意。 都安静了,听大哥的安排! 众人闻听此话又静了下来。 云天冲此时笑道:谢谢大家这么抬举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们帮助。 “大哥,尽管开口。” “大哥,您说……” “大哥…” 云天冲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都恨王多财吗? “恨!怎么不恨?他前几天拉走了我家耕地的大黄牛,说是抵今年的债!我爹稍一反驳,他的狗奴才就拳打脚踢。现在我爹还在炕上躺着呢!” “是啊!那个混蛋说是抵债,把我家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三头猪,全部赶走了。我娘气的整整哭了一夜。” “我家三亩上等的好田,就因为挨着他家的地,被他强行用两亩薄砂地给换了去,恨!恨又有啥用,我爹说他在官府里有人,我们只能忍着啊!” “………” 听着众人的议论,云天冲气的血冲头顶,火烧心胸。 只见他双拳攥的吱吱作响,钢牙咬的咯咯有声。 “大家愿意报仇吗?” 云天冲喊道。 “愿意!太愿意了!可是王多财不好惹啊!大人都没有办法,我们小孩子又能怎末样呢?” “有什么不好惹,今天我们就干一件大人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好吗?” 众人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还有那种无畏无惧的气势。 就都齐声欢呼道:听大哥的! “大哥你说怎么办?” “是啊!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大哥我们跟你干!” ………云天冲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然后笑道:谢谢大家,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帮忙监视王多财的一举一动,并及时报告给我。 剩下的就交给我。 众人一听,有人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 又有人道:大哥,我们不能让你孤身犯险,我们愿意和你一起去惩治〝黑白棋〞那个混蛋! 我们不怕! 云天冲笑道:监视他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并非是我出手,而是有人帮我们出这口恶气! “真的?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大侠,仗义出手相助啊?” 云天冲笑而不答。 此时李大壮挥手道:行了,听大哥的! 他能骗我们吗! 众人闻言不再言语,但还是很疑惑。 云天冲回过头说道:大壮,你把这些人分成三队。 你领一队,二牛领一对,小舅舅领上一对。 每隔七八丈就放上一两个人,在全村都布好眼线。 一有王多财的动静,随时通知。 我回去取弓箭,然后在他家后墙外等着消息。 一旦他离家远去,我就将东西shè进去! “好!” 众人应道。 “大哥!我这孩子怎么办啊?” 李二牛说道。 “哦!竟顾着分配任务了,把这小孩子倒给忘了!” 云天冲笑道。 此时林载德说道:二牛,大家都有任务在身,只能找个闲人先帮你照看一会了。 “可大家都有任务啊!找谁呢?” 李二牛道。 众人环视四周不禁把目光都定在云蕾身上。 云蕾一见脸红道: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我…我可不会看孩子。 我要和我哥一起去…林载德笑道:女人有几个不会看孩子的,将来你找了婆家也会说自己不会看吗? 现在这个你先练练手! “小舅舅,你…” 云蕾气道。 此时她被林载德的话羞得满脸通红。 云天冲也笑道:小丫头,只有你没有任务,你就当帮帮忙好吗? “哼!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云天冲笑道:二牛抱给她。 李二牛答应着,然后将孩子递给云蕾。 接着又说道:小扣子,叫大姑。 “大…大…大姑!” 云蕾脸一红道:我有那么老吗? 众人见状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看见李大壮已然分配停当,就说道:大家出发! “是!大哥!” 众人按照云天冲的布置,各自去安排。 第五十四章 后羿之箭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rì头已然上了三竿。前两rì下过的雪,此时正在原野,屋顶,路旁还有树枝上,与天际shè出的耀目金光相互辉映着。 远处的云雾山还是被云雾包裹的不露痕迹,难窥面容。 唯有这静谧的云雾村此时敞开心胸,迎接着这徐徐升起的朝阳。 今天虽然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可还是很冷。 就连每rì里吱吱喳喳的麻雀和四处觅食的乌鸦也没有了踪迹。 但云雾村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少。 如果仔细查看不难发现,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清一sè的孩子。 这些孩子很有意思,不像平常一样,扎在一起打闹玩耍,而是每隔十丈八丈的就有一两个在那来回走动。 咋一看像是走路,可仔细一看倒是像巡逻。 “胖子!今天村里的孩子都怎么了?到处都是,走哪遇哪!见我一个个的还都低头。他们在家呆着难受,都跑到大街上找挨冻来了吗?” 王多财从刚才走出家门,就发现路上接连不断的孩子。 此时疑惑的问道。 “大善人!我也发现了。小的我昨夜一梦,梦见观音下凡,说今天要赐福于大善人您。今天看着这些孩子全都涌上街头,我寻思着,是不是这梦要应验的征兆啊!” 胖奴才满脸赔笑的回道。 “哦?果有此事?” 王多财满脸带笑的问道。 “是啊!小的有几个脑袋,哪敢欺蒙大善人您呢!” “哈哈哈…如果今天果有此事,我必定重重的赏你!” 王多财放声大笑,满脸的褶子上都印着开心。 瘦奴才此时一看,心说:李胖子,你小子够能见缝插针的! 有的没有的你都敢说啊! 昨天晚上睡觉,你抱着我的大腿,不知道喊哪个娘们的名字呢! 还观音下凡赐福,我呸! 不过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 只见他佯装惊讶,然后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王多财闻听此言,转头望向瘦奴才。 然后道:瘦子,你不信吗? “啊!…不不不,实在是小人昨天夜里也做了相同的梦,故而惊讶不已!” “有这等事?说来听听!” 王多财黑白眼一番,饶有兴趣的想听听,这瘦奴才做的是个什么样的梦! “是这样的大善人,昨天夜里,小人梦到,天上五彩祥云飘荡,然后观世音菩萨就脚踏莲花,飘然来到我的面前。我一见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赶紧就跪下参拜于她。菩萨说:你有什么心愿吗?可以和我道来…” “有这等事?你许了什么愿吗?” 王多财满脸放光的打断道。 “哦!是啊!许了。” “那你许的什么啊?” “小人当时就想,我的一切都是大善人您给的,我已经没什么可要求的了。于是我就和菩萨说,您是云雾村有名的大善人,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于是就求菩萨能保佑您福泽长久,绵流后世!菩萨听后说道,早就知道大善人您积德行善,庇佑一方百姓,于是就同意了…” 话刚说完胖奴才轻轻的冷笑一声,心说:周瘦猴,你小子还真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啊! 昨天晚上,你他娘的喊着:肉包子,就是大! 然后一口咬在老子的屁股上。 我看不是观音下凡,是我把你踹下地吧! 想到此处,他就轻蔑的瞪向瘦奴才。 瘦奴才此时也冷笑着瞪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戳破谁! 王多财此时满腹狐疑然后对瘦奴才道:瘦子! 当真有此事? “是啊!大善人,我醒后开始也是不信。可想到梦里,菩萨走的时候对我说,今rì里不是一梦。如果你有疑惑,明rì里,全村的孩童会涌上街头,证实你所梦非虚!今天看这情势,必是观音显灵无疑!” 然后又说道:您想想,平rì里,碍于您的威名,咱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的人不是躲就是藏! 只有老太爷去年出殡的时候,街上才挤了些人! 话音未落胖奴才喝道:周哥你说什么? 你竟敢咒大善人! 王多财此时脸sè一沉就要发作。 瘦奴才一见,赶紧摆手道: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是说,孩子全涌上街,见您不曾躲避,这不正是观音菩萨显灵了吗! 王多财此时翻着自己的黑白眼想了想,然后冲着他俩说道:今天去李王庄收债,要是如你俩所说,今天能有什么福泽降下,我自会打赏你俩。 如果要是有些许意外,看我不打断你俩的狗腿! “唉!是…是!” 二人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但是心里却叫苦不迭。 想到如果今天真是不顺利,那王多财还不把怨气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啊! 不过谁让刚才自己把又是托梦,又是菩萨显灵的马屁拍出去了。 所以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过俩人诓骗王多财都有份,所以此时彼此互望一眼后,感觉能有个垫背的心里多少都舒坦了一点。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 王多财生气的回头喊道。 俩人赶紧答应着,然后硬着头皮,跟在王多财的身后,往李王庄走去。 王多财三人刚走,就见一个孩子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孩子跑去。 只见他说道:告诉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这个孩子听完,赶紧转身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孩子跑去,然后说道:告诉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这个孩子赶紧转身又向不远处的一个孩子跑去…云天冲此时正在王多财家的后院墙外等着消息。 此时就见李大壮跑来说道: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机会来了!天冲,咱们动手吧!” 林载德喜道。 “再等等吧!等他走远些,这样才能把握一些” 云天冲一边拨着弓弦一边说道。 过了一会李二牛跑了过来,说道: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大哥咱们动手吧!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村里的眼线安插的怎么样? 林载德笑道:天冲,你大可放心,我和大壮还有二牛把这些人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管是街上还是胡同里,都有我们的眼线。 他王多财甭管是从村东村西还是村南村北回来,不消半泡尿的功夫,就能把消息传到这里。 李大壮和李二牛也说道:是啊! 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云天冲点了点头道:好! 然后背起弓箭来到墙外的大树下。 只见他双脚一纵,双臂攀着树干,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 看着云天冲如猿猴般轻巧灵活,李大壮等人不由得佩服起来。 李二牛此时来到另一颗树下,然后如一条毛青虫一样,一纵一纵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 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哥,你…你真行。 累…累死我了! 云天冲看着李二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淡淡的一笑道:二牛,你看,是那栋楼吗? “是!就是那。二楼就是他们的寝室!看那个小窗子,就是那个屋没错!” 顺着李二牛手指的位置,云天冲看了一眼二楼的那个窗子。 然后从背上取下弯弓,一手握弓一手扯弦就瞄了起来。 心里此刻不住的拿捏着距离和力道。 李二牛看着十几丈开外的木纱窗,心想:这窗子是那种木格子窗,每个格子都是小茶杯大小。 而且距离的这末远,每个格子就好像是苍蝇的脑袋,蚊虫的屁股般大小。 别说用箭shè过,就是用眼睛看清,都很是困难。 心念于此,不由紧张的望向云天冲。 然后道:大…大哥,这这也太远了,我看让我站在跟前我也shè不进去啊! 云天冲瞄了一会,然后放下弓对李二牛淡淡的笑道:远是远了点,不过还能一试。 李二牛一听心里半信半疑,心说:距离这末远,还要用冰箭,从不足针屁股大的窗格将肚兜shè进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云天冲此时从箭袋里拿出一粒小石子握在手中。 只见他默运内力,指如钢钩,然后携着石子,就对着远处的窗子弹了出去。 石子带着嗖嗖的划空之声,啪! 的一声就打在远处的窗棂上! “大哥!你…” 李二牛疑惑道。 云天冲看着李二牛的惊异之sè,然后笑道:我用这石子,先试试屋内是否有人,然后才好下手。 不然即便是shè了进去,被里头的人发现,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李二牛听后不由得钦佩起云天冲的心思缜密来。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云天冲又如法炮制,将另一枚石子弹了出去。 李二牛此时都有点傻眼了。 原来,这两枚石子都打在了窗框上。 而且距离这么远,不是用抛得,而是用弹得。 听着石子嗖嗖的划空之声,可见力道很是不小。 李二牛咽着吐沫,望着云天冲坚毅的神sè,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天冲又等了一小会,发现还是没有动静,就对李二牛说道:二牛,看来屋里没人,可以动手了! 李二牛此时双眼发直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天冲看。 “二牛,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哥,我…我听你的。” 云天冲笑了笑,然后从身后取出一根细竹节。 这根竹节长约一尺多,里头已然被云天冲用刀子挖的顺滑均匀。 只见他轻轻的将竹节从中间掰开,里面现出了一根拇指粗细的冰棍来。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拿出冰棍,然后将肚兜取出,轻轻的绑实在冰棍的一头。 接着又将冰棍搭在弓上。 只见他稍一用力,弓弦就被咯吱咯吱的扯了开来。 这冰棍不比箭杆,它易融易碎。 所以云天冲小心翼翼的将内力灌在冰棍上,然后瞄着远处的窗格一动不动。 旁边树上的李二牛,此时张着大嘴,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树下的林载德和李大壮也是紧张万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云天冲此时内心也很紧张。 如果换做普通箭杆,自己不敢说十拿九稳,也是仈jiǔ不离十。 可现在用的是冰秆,所以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波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云天冲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瞄着。 旁边的李二牛依旧张着大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 树下的林载德和李大壮也依旧一动不动的仰着头注视着。 这时一片树叶飘过云天冲的眼前,他心里一震暗叫不好! 原来此时刮起了细风。 风对于shè出的箭来说影响颇大,更何况云天冲手里握着的又是不好驾驭的冰箭。 难怪他心里一紧。 手里的冰秆此时正在慢慢融化,四下的风也缓缓的刮了起来,云天冲心里知道不能再等了。 可此时自己并无十分的把握。 “手中无箭,心中有箭。我既为箭,箭既为我…” 此时,父亲教习自己shè箭之时的心法口诀,不由在耳边响起。 云天冲默念着,然后闭上了双眼,试着与手中的箭融为一体。 慢慢的,手中的箭仿佛像自己的手足一样有了知觉。 箭端的肚兜此时被风吹得微微摆动,那细微的感觉一点一点的传到手上传到心里…“就在此刻!” 云天冲猛然睁开双眼。 然后又说道:着! 只听嘣! 的一声,冰箭如划空的流星,激shè而出。 天上shè出的光辉此时萦绕着冰箭,让它看起来如同一条疾飞的银龙。 只听嗖! 噗! 的两声,疾飞而出的冰箭夹风带势,不偏不倚的从一只窗格中shè了进去。 这冰箭飞进屋里后,啪! 的一声就打在一个铜碳炉上。 这炭炉三足鼎立,半人多高,全身由青铜铸成,少说也有百八十斤。 此时被冰箭一打,叭的一下移了半步,差一点倒下,然后晃悠悠的立住了脚。 冰秆此刻撞了个粉碎,肚兜掉落在了铜炭炉旁。 “呀!好箭法!好…” 李二牛双手一举,冲着云天冲就大喊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大惊失sè,赶紧喊道:二牛小心。 原来李二牛站在树叉上,一直用双手抓着树枝。 此时得见云天冲一箭成功,不由兴奋的手舞足蹈,忘乎所以。 全然不记得自己还抓着树枝站在树上呢! 听云天冲一喊,自己才发觉为时已晚! “哎呦!娘唉!” 李二牛惨叫一声,大头朝下的就栽了下去。 树下的李大壮,看到李二牛在树上连蹿带跳,接着又连嚎带叫的扎了下来,自己赶紧冲过去接着。 可是晚了一晚,没有抱住他的身子,只抱住了他的双腿。 李二牛此刻被李大壮倒提着,脑袋和上半身,全扎在树下的雪堆里。 云天冲跳下树,赶紧跑了过来。 李大壮如同拔萝卜一般,把李二牛拔了出来。 就见李二牛满头满脸的都是雪。 脸上不知是吓得还是冻的,又青又白。 此时他看见云天冲,咧着大嘴笑道:大哥,好箭法! 好箭法! 这末远的距离,一根冰箭就能shè进针眼大的窗格里,我看你是后裔转世啊! 看着李二牛此时的这幅尊容,云天冲是又好气又好笑。 然后说道:二牛,你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今天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做的这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啊? 李二牛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然后笑道:大哥,你那一箭真是太厉害了,你一定要教教我! 今天有幸目睹,真是摔死也值了! 李大壮一听叹息道:哎呀! 可惜了! 我没有看到啊! 如果我能看上一眼,就是把脑袋摔成两半也值了! 林载德坏笑道:大壮,摔成两半可就不是脑袋了! “那是什么?” 李大壮疑惑的问道。 “呵呵!屁股呗!” “载德!你…” 李大壮脸红道。 “哈哈哈…” 众人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孩子,急匆匆的跑来。 “大哥,王多财的老婆要出门!现在正在门口等着套车呢!” “什么!” 云天冲脸sè一变,心说:她要是出了门,等会王多财回来,今天这一切不是都白忙了吗! “一定要阻止她!否则王多财回来,就白忙活了!” 林载德急道。 众人点着头。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孩子跑了来。 “大哥,不好了!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回来了,现在离村子没有多远了!” “什…什么!” 李大壮惊得目瞪口呆。 “大哥,咋办?” 李二牛急问道。 众人此刻都焦急的望着云天冲。 云天冲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当务之急是阻止王多财的老婆出门。 然后让她赶在王多财回来之前,回到寝室发现肚兜! 李二牛急道:可这谈何容易啊,她哪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啊! “是啊!天冲,看来今天都白忙了!天意不让王多财遭受此劫啊!” 林载德闷闷的说道。 李大壮面sè凝重,望着云天冲道:大哥,你说咋办,现在都听你的。 云天冲环视众人一眼后,淡淡的说道: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走! 我们去会会王多财的老婆! 众人点了下头,然后跟着云天冲往王多财家的大门口绕去。 第五十五章 多财哭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众人跟着云天冲,绕到了王多财家的前门。然后在远处静静的观望着。 王多财不愧是云雾村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 大门口也是修得气派华丽。 只见一对白玉狮子威武的蹲守在门口两侧,两扇朱漆大门左右打开,一面一人多高的影壁横在门内,上面雕刻着一个描着金漆的大大的福字。 云天冲此时远远的打量着。 就见一个车夫满头大汗的在门口那,修理着一架马车。 车旁边站着两个女人。 瞧着穿着,应该是主仆二人。 这主仆二人一胖一瘦,胖的是真胖,瘦的是真瘦。 一个赛水桶,一个似竹秆。 胖的穿金戴银,身上是一件名贵的貂皮大衣,臃肿的身材让人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棵长毛的粗树。 只见她脸上雪白,嘴唇血红,赛盆大的头上一只金步摇被rì头映的褶褶生辉。 此时她正发着脾气,不住的训斥着面前修车的车夫。 身旁的瘦仆人身着一身青sè的粗布衣,一边搀扶着胖妇人,一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没用的东西,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告诉你,今天要是误了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妇人咬牙切齿的骂着,此时一张雪白的胖脸,扭曲的变了形。 “是…是…,全是小的无能。夫人放心,马上就好!” 车夫一边加紧修着,一边唯唯诺诺的回答着。 此时虽然很冷,可他却一头一脸的汗水。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 “天冲,那个喋喋不休的胖娘们!就是王多财的老婆,呵呵,瞧见那张白白的胖脸了吗!这要是在跟前一准会发现,此时正不住的掉渣呢!因为每次出门她都要涂抹上半寸厚二斤沉的香粉。村里人背地里都叫他〝猪白熊〞!” 林载德一边笑一边指着远处发脾气的胖妇人说道。 云天冲看着远处的胖妇人微微一笑道:这妇人,穿着雍容华贵,可跟她这颐指气使,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不相配! “呵呵!大哥,你不知道。今天就算不错了,要是等她真的发起脾气来,那就是红了眼的恶狼,生了气的阎王!” 李大壮笑着说道。 正在此时一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说道:大…大哥,不…不好了。 王多财和那俩胖瘦奴才进村了,正往这头走呢! 众人一听焦急的望着云天冲,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没有办法。 云天冲冷静的安抚众人道:大家都别急,他不是还没到家呢吗! 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又向远处发怒的胖妇人望去。 此时众人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全都等着云天冲拿主意。 云天冲望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大哥,你有办法了?”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好!好办法!” “大哥,真有你的!” 云天冲一笑道:大壮,二牛。 你俩过去,按照我刚才说的法子办。 我和小舅舅还有剩下的人去拖延一下王多财! 咱们分头行事,大家都多加小心! “是!大哥放心。” 众人应道。 说完就各自分头行动。 单说李大壮和李二牛这俩人,一前一后,跑跑停停,假意打打闹闹的就往王多财的老婆那里跑去。 俩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来到王多财老婆的近前。 李二牛此时看看离王多财的老婆只有几步远了,就转过身对身后的李大壮使眼sè,然后笑道:嗨! 你这个笨蛋,你抓得到我吗? 来啊! 来啊! 你抓得到我吗! 李大壮会意的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佯怒道:我是抓不到你,可我不信打不到你。 说着就从地上团起一个又是土,又是雪的脏雪球,向着李二牛就扔了过去。 李二牛向旁边一闪,这个脏雪球真〝准〞,不偏不倚啪! 的一声打在王多财老婆的前胸上! “啊!” 王多财的老婆此时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车夫,突然迎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打在自己的前胸上。 不禁吓得她大叫起来。 在看她脸上,身上,都被溅上了泥点子,雪沫子! “啊!哪来的野孩子!这是什么?这是…你们两个遭瘟的东西,你们两个小混蛋!…” 王多财老婆气的破口大骂。 〝两个孩子〞一见闯了〝祸〞赶紧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身旁的瘦仆人,赶紧拿出手绢去擦拭主人身上的污秽。 一边擦一边道:夫人,莫怕! 这是雪球。 哎呀! 这雪球太脏了,弄的您衣服和脸上都是泥点。 这车看样子还要修会,咱还是先回去,然后换件衣服补个妆再走吧! “哼!大早上,哪冒出这末两个遭瘟的孩子。” 王多财的老婆气道。 然后又对车夫道:废物东西,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 我回去换衣服,如果回来车还没好,你自己掂量着办! “是…是,是小人的错,夫人尽管放心,夫人尽管放心…” 车夫吓得语无伦次。 胖妇人转过身一边骂着一边由瘦仆人搀扶着,往院里走去。 二人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的小楼。 胖妇人被搀扶着上了楼,推开门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口中依旧不住的咒骂着。 瘦仆人倒了一杯茶,然后道:夫人请息怒,您喝口茶水,我去打盆热水来。 胖妇人点了下头。 瘦仆人就下楼去了。 胖妇人此时起身正要脱去貂皮大衣,就瞥见铜炉旁有一红sè物件,不知是何物。 于是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原来是一件绣着粉sè牡丹的红绸肚兜。 她纳闷的翻看着,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因为以自己的身材根本就穿不上。 她心想:难道是下人的? 再一想:也不可能,谁会把这贴身的东西丢在这里。 正在此时瘦仆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小翠,过来!看看这肚兜是你的吗?” 瘦奴才放下水,走过去细细查看道:启禀夫人,并非是小奴的。 “哦!那你看看,可是府里其它下人的吗?” “这个…那几个丫鬟还有老妈子,我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并没看见谁有这种的啊!” 瘦奴才想了想,然后向胖妇人回道。 王多财的老婆点了点头,内心更加疑惑起来,然后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挨个问问她们,到底是谁把这肚兜丢在这了。 然后回来告诉我。 “是!夫人!” 瘦仆人答应着,然后就下了楼去挨个询问。 王多财的老婆坐在桌子旁,左想左不对,右想右不对。 正在她疑惑不解之时就听楼下传来王多财的声音。 “大善人,您回来啦!” 一个仆人问道。 “嗯!” 王多财答了一声。 “夫人,在家吗?” “是的!大善人!” 王多财的老婆此时一听,心里猛然一惊。 心说:他不是今天去收债吗,怎么这末早就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打听我在不在家做什么? 听这声音,是直接奔着寝楼而来? 这什么意思? 难道? …想到这里她脸sè一变,就想立马下楼去审问王多财。 可转念一想,又怕他矢口否认。 于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她赶紧将手里的红肚兜放在桌上,然后快步走到两丈外床边的,那扇屏风后躲了起来。 王多财今天本来打算去李王庄讨债,可走到一半路程,才发现账本没有带。 本想让俩奴才回来拿一趟。 可奈何自己的账本和好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寝室里面床板的夹层里。 所以只能自己亲自回来取。 王多财来到后院的楼下时,右眼皮就开始不住的跳。 他心说:人家都讲左眼睛跳灾,右眼睛跳财。 今天这眼皮怎么突然不住的跳,难道胖子和瘦子做的梦要灵验了,观音菩萨真要给我赐福了吗? 想到这里,自己美滋滋的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进屋后,感觉有些口渴,就一屁股坐在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这时发现桌上有一红sè物件,于是就一边喝水一边拿起来查看。 噗! 王多财惊得一口水全喷了出去,手里的茶杯啪! 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东西怎么在这!” 王多财吓得面如土sè,看着手里的肚兜。 想起前两天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自己在张寡妇家的**之夜。 这件肚兜就是自己亲手给脱下来的,当时自己还把玩了一会,清楚的记得这粉牡丹的花样。 可现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莫非…王多财想到此处不由吓得冷汗直流。 此时拿着肚兜的手不住的哆嗦,他战战兢兢的环顾四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然后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还…还好…刁…刁婆娘不在啊! 说完赶紧将肚兜揣在怀里,起身就要离开! “王多财!”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接着轰隆一声,整扇的屏风被推倒在地。 王多财闻声赶紧回身查看,只见大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 此时就见她面无血sè,双眼殷红。 看着面前她推倒的屏风,仿佛她就是山下被压千年的吃人妖魔,刚刚挣脱而出! 王多财此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筛糠。 扑通一声就坐在地上。 “娘…娘子?你…你听…听…听我说…” “住嘴!” 王多财的老婆又大喝一声。 然后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来,脚下的屏风被她踩的嘎巴嘎巴作响! “不!…娘子…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王多财现在的感觉如同被五雷轰顶。 他一边哭叫一边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恳求着。 再看他的老婆,面无表情,眼shè凶光。 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有声。 接着伸出自己的胖拳头对着王多财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完-了! 第五十六章 晴天霹雳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王多财此时心里不停的祈求着菩萨保佑,期望能避过这一劫。 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能有什么用呢。 胖妇人此时已然走到王多财的跟前,只见她气的脸上就如开裂的〝墙泥〞,此时正不住的往下掉着渣。 眼睛瞪的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伴着嘴里咯吱咯吱的咬牙声,此情此景真好似一只要吃人的白面夜叉。 “娘子!你听我说,都怨那个贱人勾引我啊!我一时把持不住,就做了这苟且之事啊!我自知愧对娘子你啊!求娘子开恩啊!我以后一定管住自己…” 王多财以为这肚兜在自己老婆手里,肯定已然知道自己和张寡妇的风流韵事了,所以也不再遮瞒,所幸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以求得自己老婆手下留情。 胖妇人一听心说:行,全招了! 看来还真是没有冤屈你,上回打你以为真是自己多疑了,搞得内疚了好久。 今天不打自招啊! 行! 我今天就让你,为你裤裆那玩意犯的错,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怒喝道:王多财,你个没有良心的狗东西,要没有我,你王家能有现在这份家业吗? 要没有我,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 行啊! 现在境况好了,成了受人尊敬的大善人了,就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妻了吧。 都学会出去偷腥了啊! 是不是等过一阵子再把她娶进家门,然后好把我挤兑出去啊! “不…不…娘子!我不敢…不敢…” 王多财此时被吓得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敢?” 胖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然后扬手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嘴巴。 “哎呦!…娘子饶命。” 啪! 啪! “娘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王多财此时脸上挨了重重的几计大嘴巴。 就见他脸肿如山,嘴鼻飙血。 一边哭号,一边不住的恳求着。 胖妇人本来今天一大早就心情不爽,在加上现在的这件事,更是犹如一锅滚烫的热油在自己的胸中不住的燃烧。 只见她恶狠狠的咬牙瞪眼,手不留情的左右开弓,大扇特扇。 直打的天昏地暗,狼嚎鬼叫。 王多财一边哭号,一边寻思:自己不能再这样死挨下去了。 否则以这个凶婆娘的个xìng,非不把自己打死。 所以等胖妇人又扇来的时候,自己把头一缩,回身就往门口跑去。 胖妇人一掌打空,见王多财起身就往门口跑去。 于是大叫一声,随后扑来。 王多财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还没等打开门。 胖妇人已经冲了过来。 只听咣当的一声,胖妇人死死的把他按在门上。 王多财此时如同被一堵〝墙〞挤在门上,动弹不得。 人常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 〞王多财此时被打的晕头转向,再加上这么多年委屈求全,不由得恨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 突然一股邪火由心中窜起,燎烤冲击着全身。 胖妇人此时把王多财转了过来,伸手就要继续抽他。 可还没等自己出手,就见一只拳头啪! 的一声打在自己的右眼上。 胖妇人一只眼睛立马成了乌眼青,此时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多财。 王多财忍无可忍才一拳挥出。 看着胖妇人呆呆的神情,自己此时心里三分畅快,七分恐惧。 就见他满是鲜血的嘴角一边抖着,一边不住的咽着吐沫。 “啊!…你敢打我!” 胖妇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撕心裂肺的狂叫了一声,接着伸出双手疯了似的扑了上去。 王多财一见,心想:自己打也打了,也没啥可顾忌的。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也伸手打了起来。 “哎呦…” “王八犊子!你敢打我?哎呦…” “臭婆娘!打的就是你!哎呦…” “哎呦…” 这二人一个是强横霸道,蛮不讲理。 一个是积怨多年,一朝爆发。 所以一个个都是全力以赴,互不相让。 此时的王多财,脸上被自己老婆横着抓了几道血痕,竖着又抓了几道血痕。 就像一个〝血棋盘〞,他的两只黑白眼,不偏不倚。 正处在两个血格里。 就好似两只对弈的〝黑白棋子〞。 胖妇人俩眼乌青,脸上被打的凹凸不平。 发髻也乱了,嘴巴也歪了。 气的她恨不能把王多财生吃活剥了! 此时的胖妇人依仗身高体胖越战越勇,而王多财因为身材矮小,渐渐落了下风。 王多财此时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是叫苦不迭。 想着:今天胖子和瘦子,都说观音菩萨要赐福给自己。 如今也不想要什么赐福了,只求菩萨能帮着度过眼前的劫难! 想到此处,手上一边招架着,口中一边不住的说着:菩萨救我,菩萨救我! …胖妇人此时累的停下了手,望着王多财恶狠狠的说道:姓王的你说什么? 王多财见她停了手。 就抹了一下眼角的血道:我…我…我说娘子,你就似菩萨,求你…求你发发慈悲饶过我这次吧! 胖妇人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然后又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道:好吧! 王多财一听大喜,感觉如遭大赦,如释重负。 身体一下子瘫倒在桌子旁。 此时他闭着双眼心里想着:胖子和瘦子说的没错,菩萨真赐福了。 能够让这刁婆娘罢休,对于我来说真是天大的福泽啊! 谢谢菩萨! …就在他庆幸不已的时候,就听耳畔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 王多财费力的睁开两只红肿的双眼,就见头顶的桌子上,自己的老婆披头散发站在那里。 此时她俩眼睛正直勾勾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王多财就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后颈处一股凉气不住的往上窜,让本来火辣疼痛的面颊,凉了一凉,麻了一麻! “娘…娘子…你…你这是?” 王多财的老婆微微一笑,然后冷冷的道:你不说我像菩萨吗? “是…是啊!你…不是…放…放过我了吗?” “没错!我是放过你了,可是菩萨不答应啊!所以这回不是我了,是菩萨来惩罚你!” 话音刚落,就见胖妇人双手合十,窜起老高。 然后口中大喊道:观音下凡,菩萨赐福! 接着就如一堵满是肥肉的大厚墙,由空中呼啸而下,如排山倒海般向着桌下的王多财就狠狠砸去。 轰隆! …摧枯拉朽,地动山摇! “啊!…我…的…腿!” 一声凄厉的嚎叫穿透了屋顶直达云霄。 凌厉的叫喊五里之外犹有回音! …“哈哈…” 墙外的众人此时不住的大笑着。 “呵呵…听这叫声,王多财那个王八蛋,还能有命在吗?” “呵呵…活该,他们俩这就叫做狗咬狗一嘴毛!” “大哥!多亏你的主意,才让咱出了这口气啊!” “是啊,大哥!咱云雾村被他欺凌过的人,这下能一吐心中的恶气了!” “大哥,真有你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的教训了他!” “……” 众人一边大笑一边夸赞着云天冲。 云天冲此时微微笑道:要不是这王多财作恶多端,横行霸道。 我也不会用这么yīn损的法子。 林载德一听笑道:yīn损? 我看一点也不yīn损,恶人就得恶招治! 呵呵,看来王多财这次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天冲,十里八乡的人都该感谢你啊! 这王多财没有一两个月看来是出不了门了。 那些欠债难还的乡亲们,总算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年了! “是啊!大哥!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李大壮笑道。 云天冲连忙摆手道:要不是大家帮忙,这事也难办成啊! 所以说,要是论功的话,大家都有份的! “大哥,您就别谦虚了。是你出了这个好主意。又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化险为夷。如果单靠我们,今天哪能为乡亲们报仇啊!” 李二牛敬佩的说道。 “是啊!大哥。” 李大壮点头道。 接着他环视众人又说道:我提议大家代表全村受欺凌的乡亲,拜大哥一拜,如何? “好!拜大哥!” 众人齐应道。 接着一个个全都跪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大家的功劳。” 云天冲急道。 正在云天冲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云蕾的喊声:哥…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云蕾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云天冲看着云蕾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见她双眼又红又肿,脸上满是泪痕。 就疑惑的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 “呜…哥不好了,娘出事了!…呜” 云蕾一边哭一边抽涕的说道。 云天冲一听瞪大双眼,上前一把抓着云蕾的肩膀急道:你说谁? 谁出事了? “呜…娘出事了…现在躺在外公家,昏迷不醒。我知道你在这,就跑来…” 云天冲此时如遭五雷轰顶,拔腿就疯了似的往林铁匠家跑去……村里的赵郎中此时正在为炕上昏迷不醒的林艳花切着脉,地上林铁匠望着郎中时而舒,时而展的面容,内心不住的纠结着。 林铁匠的老婆望着炕上的女儿,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 云大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泪花,默默地看着昏迷的妻子。 “娘…娘…” 云天冲还没进院就狂喊着,接着三步两步的飞奔进了屋。 看着自己的母亲此时双眼紧闭,面无血sè。 云天冲嚎啕大哭,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林艳花的手哭道:娘! …娘你怎么了? 娘你怎么了? 我是天冲,你睁眼看看我啊! …话到此处已然是泣不成声。 林铁匠此时上前拍着云天冲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别急。 赵郎中正为你娘切脉呢,别惊扰了他! 放心! 你娘会没事的…说到这里,林铁匠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云天冲一听,又哭着对赵郎中说道:赵…赵大叔。 我娘怎么样,您一定会医好她的是吗? 求您一定要医好我娘! 说完就给赵郎中磕起了头。 赵郎中一见,赶紧扶起云天冲道:好孩子,你别急! 我会尽力医治你娘的。 “赵老弟,我闺女,怎么样?” 林铁匠焦急的问道。 “老哥,别着急。令爱被冰锥刺伤肺部,寒毒攻心。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难测。我这就开上一个方子,令爱服药后一会就能醒过来。不过…” “不过怎样?”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过令爱被寒毒伤肺攻心,即便是醒来,也会落下后症。她会久咳不止,难再负重劳作,现在年轻尚可勉力维持,可要是上了年纪,恐怕…” 赵郎中没有说下去,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云大此时看着自己的妻子,内心如刀割一般,只见他哽咽着说道:赵郎中,请问是否有根治的法子! 赵郎中看了云大一眼,然后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云天冲一听,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恳求道:赵大叔,求您救救我娘。 求您…赵郎中赶紧又将痛哭的云天冲掺扶起,然后道:孩子,不是我不救你娘,只是老夫这个救人的方子,有两味药引很难配到! “什么药引?” 众人又齐声问道“一味是火貂的鲜血,放在锅中要小火熬煮三天三夜,然后焙成血粉,必须不糊不焦。然后混上虎骨粉再和上其它药粉,调制成膏剂,敷在创口。每天一次用药,十天就能拔出寒毒,复原如初。” “可这两味药引,尤以火貂血最是难得。火貂浑身殷红,皮毛光亮。就似燃烧之火。它行踪诡秘,狡猾异常。加之行动迅捷如电,故而只是听说,并未得见。听人说这牲畜只在一处可见…” “云雾山中!” 云大淡淡的说道。 第五十七章 立志救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赵郎中闻听云大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就是在云雾山中。 不过这云雾山不知多深多远,加之终年被云雾笼罩,从未听说有谁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 所以这火貂,唉! 说了也是等于没说啊! 林铁匠夫妇一听这火貂在云雾山中,不由得心里一震。 看着昏迷的女儿,不由得老泪纵横。 云天冲此时眉头紧锁,转身就朝外走去。 “天冲,你干啥去?” 林铁匠在后头问道。 “去云雾山,寻火貂!” 云天冲坚定的答道。 林铁匠一听脸sè一变,快步上前,一把就把他拉住了。 “孩子,你不能去!” “外公,你别拦我,我一定找到火貂,治好我娘。” “孩子,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那云雾山,深不可测,无穷无尽。里头迷雾重重,遮天蔽rì。这么多代人,从未听说谁能活着进去活着出去,你这样鲁莽前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说到此处,林铁匠流着泪便哽咽了。 “外公,我一定要救我娘!…呜…” 云天冲此时转身握着林铁匠的手,又失声痛哭起来。 赵郎中看着痛哭的云天冲,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只见他缓缓走到云天冲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缓缓的说道:孩子,听你外公的,万不能莽撞行事啊! 那云雾山,从未听说谁能进得去出的来,那里面云雾遮蔽,无穷无尽。 不知有多少沟沟壑壑,山山谷谷。 听说里头有许多见都没见过,听也未听过的凶禽猛兽。 你外公都这把年纪了,难道你想让他伤了女儿,然后再没个外孙吗? 云天冲听后抱着林铁匠抽泣道:可…我想…救…我娘! 赵郎中又安抚道:孩子,大叔答应你,尽量在想个别的法子救你娘! “赵大叔,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法子能救我娘吗?” 赵郎中道:我尽力,再想一个别的法子,走,先随我去给你娘抓药。 云天冲闻听还有别的法子,就止住了哭声,然后随赵郎中去取药……“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过后,林艳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此时她感觉胸口钻心的疼痛,就好似一把冰冷的钢刀,在不住的剜割着皮肉一般。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 此时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而家里人都围在自己身旁。 “娘、娘你醒啦!” 云蕾兴奋的喊道。 林艳花刚要回答,可泛白的嘴唇刚动了一动,就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看着女儿两只红肿的眼睛,林艳花点了点头,然后怜爱的抬起手抚摸着云蕾的小脸。 “娘!你是不是很疼?” 云天冲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和一下凶似一下的咳嗽声,不禁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林艳花一边咳嗽一边抓着云天冲的手道:儿呀…别…别哭! 娘…娘没事。 男儿…男儿…有…有泪不…不轻弹…接着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哭哭啼啼的凑上来道:丫头,你这是怎么弄得啊? 林燕花强打起一丝笑容道:娘…我…我没事。 咳…想着来看…看看…可路上…路上不慎滑…滑进了路旁…旁的沟…我…没…林燕花说到此处咳得更凶了,以至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母亲每说一句话就狂咳不止,云天冲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他知道,母亲一定是担心自己和云蕾多rì不归,所以放心不下,就亲自来云雾村探看,谁知路上不慎,滑落到了深沟里…想到此处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只见他牙关紧咬,双拳怒握。 眼里噙满了泪水。 恨不能此时结果了自己。 “姐,你醒了…这是娘给你熬得粥,你吃一点。” 林载德此时端了一碗粥笑着说道。 林燕花微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此时身体上的痛苦正无情的折磨着她。 可为了让众人能安心,她用一丝微笑把这撕心裂肺的疼〝掩埋〞着。 云天冲接过林载德手里的粥,然后颤声说道:娘,您吃一点吧! 林燕花环视众人,看着云天冲湿润的眼睛和颤抖的手,心中不想让众人担心,儿子难过,于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笑着点了点头。 云天冲用颤抖的手舀起一勺白米粥,然后缓缓的向母亲的嘴里送去。 林燕花笑着张开嘴,可一阵猛烈的咳嗽将嘴中的粥,喷吐的四下都是。 云天冲强忍着泪水,又舀了一勺送去。 可林燕花不管怎么努力克制,还是将粥喷了出来。 云天冲又试了一次,可依旧如此。 此时他再也无法抑制情绪,转身将粥递给身旁的云蕾,然后用变了调的声说道:小蕾,你…你来…我…我出去一下。 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天冲…你…你去哪?” 林铁匠在后头喊道。 可云天冲此时已然跑出了门。 林铁匠回头对林载德急道:载德,快去看看天冲…林载德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追了出去。 云天冲不敢在母亲面前流泪,此时出了家门眼泪便如开闸之水,不停的涌了出来。 他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然后大声的哭号起来。 一边痛哭,一边不住的用拳头捶打着身前的大杨树。 四下里回荡着他的悲鸣,天地在倾听他的哀哭。 此时的树身上印满了云天冲的血,青白的树身上,一条血流在一点一点的向下淌着。 林载德来的时候正碰上,前来探望的李大壮和李二牛,三人便一同向河边追来。 来到河边,看到云天冲正一边痛哭,一边狂打着面前的杨树,拳头上已经血肉模糊。 三人一怔,心想以前无论遇到多么凶险的境况,云天冲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 可现在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其实云天冲此时的心情三人又哪能晓得呢,他把母亲受的伤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母亲在他心中的感情重如泰山深似汪洋。 所以看着被伤痛折磨而憔悴不堪的母亲,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了,只感到天旋地转,痛不yù生。 三人稍一迟疑,就立马齐冲上来,抱住了云天冲。 “大哥!你冷静点。” “大哥!你别这样!” “天冲,会有办法的…” 三人极力拉扯着云天冲,可云天冲此时就如发怒的公牛,无人能拦。 三人冲上前被甩倒,再冲上前就又被甩倒,就这样折腾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云天冲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三人此时累的jīng疲力尽,浑身是土,胳膊和腿上都多多少少被摔伤或磕破了。 此时看着云天冲停了下来,三人长出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云天冲发泄过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此时内心平静清明了许多,想着母亲经常教导自己要遇事多思,不急不躁。 便想到即便今天打折了双手,哭瞎了双眼,母亲也终究不会好起来。 自己与其把无谓的力气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去云雾山中找寻火雕。 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向云雾山望去。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远处的云雾山脉仿佛被一件云雾纱衣所覆盖,依旧千年不变的在那里沉睡着。 不知在那无穷的纱衣下,无尽的山脉里。 埋了多少秘密,又藏了多少凶险。 云天冲紧攥着满是血污的双手,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云雾山。 口中喃喃的说道:云雾山不管你有多凶险,我云天冲何惧! 火貂,我一定要找到你! 娘! 儿若不能救您,誓不为人! “大哥!你…你要冷静啊,终归会有办法的!” 李大壮边喘粗气边说道。 云天冲闻言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呼哧带喘又满身泥土的仨人,不由得心里过意不去。 “小舅舅,大壮,二牛,谢谢你们!放心,我想通了。” 说完就往回跑去。 林载德一见在后头扯着嗓子喊道:天冲,你去哪? “回家,求大家同意我去寻找火雕!” 云天冲头也不回的就一溜烟没了影。 云天冲一口气跑回家里,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众人同意自己进云雾山寻貂。 于是径直来到林铁匠的房间,可还没等推门就听见林铁匠惊讶道:什么,你要去云雾山寻火雕? 云天冲一怔,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此时就听屋里父亲云大答道:岳父,你放心。 火貂虽行踪诡秘,可并非就不能捕到。 我打猎多年,对这火貂倒也颇多了解。 此时林铁匠的老婆泣道:云大呀,我知道你夫妻情深,可这云雾山从未听说谁能进得去出得来,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艳花和你这一双儿女该怎么办哪! 我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了…。 说着就呜呜的哭出了声。 云大一见赶紧安慰道:岳母,你放心,我对这火貂的行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它出没的地方,并未在云雾山深处。 只是在外围活动,所以我…还未等云大说完,云天冲就推门而入,然后大声说道:爹,我也要和你去寻火貂! ; 第五十八章 进山寻貂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推门进屋,极力要求随云大去云雾山寻火貂。 可林铁匠夫妇死活都不同意。 最后被云天冲央求的没办法,只好让云大来决定。 云大略一思考,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 一旦决定的事情,一千头牛都拉不回。 于是点头同意,但是自己表示还要和他娘商议一番。 平时儿子最听妻子的话。 想着:或许能让林燕花来留住他。 云天冲看见事情有转机,于是就点头应允,然后随云大来到母亲的房间。 云大回过头嘱咐他在外等候。 然后自己进了屋。 云天冲站在院里,焦急的等待着,屋里不时传来母亲的咳嗽声。 他心里担心母亲会不会,不同意自己进山,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该怎么呢? 想到此处不由得急的来回踱着步。 “哥!你怎么了?” 云蕾此时端了一碗鸡汤走了过来。 “哦…没…没事?” 云天冲一边答道一边不住的往门口望去。 云蕾眨了一下未曾消肿的眼睛,然后抽泣着说道:哥,娘伤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来云雾村,她就不会担心。 就不会来看我,就不会…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云天冲听后心里一震然后拍着云蕾的肩膀含泪说道:小丫头,这事不怪你,都是哥的错,哥保证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娘治好。 正在兄妹二人垂泪感伤的时候,云大吱呀一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云天冲一见,赶紧抹了一下眼角。 然后快步迎了上去急问道:爹,娘同意了吗? 云大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 云天冲没想到如此顺利,此时异常兴奋,然后上前扯着云大的手道:爹,咱们即刻动身吧! 云大看着儿子猴急的样子,淡淡的笑道:儿啊,莫急! 今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咱们在动身。 云天冲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明天进山寻貂不知哪天回来,所以今夜一定要好好陪陪母亲。 第二天一大早,碧空万里rì悬九天。 云天冲此时站在林燕花的身旁红着眼圈道:娘,您保重身体,儿随爹进山寻貂,用不了几天就回来。 那时您的病就会好起来,我们一家还会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 林燕花眼泛泪光,深深的点了点头。 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儿…儿啊! …小…小心…接着咳嗽的越来越厉害。 以至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云天冲见状眼含热泪,悄悄的转过了头。 林燕花咳嗽过后,环视众人,此时看见丈夫云大正温情的看着自己。 林燕花嘴角含笑,也深情的望着他。 夫妻二人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已然是心灵相通。 彼此相互之间已经不需说一句话或吐一个字,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心领神会。 此时二人默默的深情对望着,谁都没有开口。 可心意彼此已然了解。 云大此时眼睛湿润,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燕花微笑着也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走吧!” 云大和云天冲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出去。 云天冲抹干净眼角的泪,回头又看了一眼被病痛折磨而憔悴不堪的母亲。 然后在她满是怜爱的笑容里,也转身跟了出去。 “哥…哥…” 云蕾此时一边哭一边追了出来,然后一把从后头抱住了云天冲。 “哥…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去!你是不是想撇下小丫头,是不是…” 云蕾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抱着云天冲不放手。 云天冲一见含泪道:小丫头,哥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在家好好照顾娘,听话放手。 “不…我不放…我不让你去…” “听话放手,我和爹去,你还不放心吗?” “不…不放…” 云天冲没办法,只好掰开小姑娘的手,并不住的安慰她。 然后对身后落泪的林载德道:小舅舅,小蕾和我娘就交给你了。 林载德拉着哭泣的云蕾深深的点了点头。 云天冲又安慰了垂泪的林铁匠夫妇一番,然后就随父亲出了大门。 “哥…早点回来!” 身后传来云蕾的喊声。 “照顾好娘!我很快就回来!” 云天冲回道。 父子二人刚一出门,就发现门口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有大人有小孩。 “大哥,你真的打算去云雾山吗?” 李大壮上前说道。 云天冲点了点头。 “大哥,我们要和你一起去,你说过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二牛深情的说道。 “是啊!大哥,我们愿意和你一起去!” 此时其他前来的孩子一起说道。 “谢谢,谢谢大家。可这次危险重重,我尚且不知如何…” 话还没说完就听下头喊道:我们不怕! 我们不怕! 誓死追随大哥! 云天冲含着泪,对身旁的李大壮道:大壮,兄弟们的情义我领了,可这次真的很危险,而且人多也会多有不便…。 李大壮点了点头道:大哥我明白了。 然后回头对众人说道:大哥,知道咱们的心意,可咱们都没有大哥的本事大,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所以咱们就别给大哥添乱了! 然后又对云天冲道:大哥,他们不去我和二牛能去吗? 云天冲苦笑一下道:大壮,二牛,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这次真的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昨天我也劝了小舅舅好久,如果你们真要帮助大哥,那我就求你们一件事情。 “大哥您说!什么求不求的…” 二人说道。 “那好,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娘现在又这个样子,我想求你俩和我小舅舅一起,在我离家的这段rì子,照顾一下她们!…” “大哥,你放心,包在俺俩身上,您回来要是发现谁瘦了,俺俩就提头来见!” 李二牛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天冲一笑然后含泪道:谢谢兄弟们! 谢谢兄弟们! 那头再说云大,来的这些大人们全都是受过他的恩惠,或者是仰慕他的威名的。 众人听说林燕花的事,又听说云大要进云雾山,就全都聚集而来为云大送行。 “云大侠,您要保重啊!” “好人有好报!您妻子,会好起来的!” “云大侠,多多保重!” “云大侠…” 云大不住的道谢着,然后向众人深施一礼。 云天冲此时牵着叫〝黑子〞的那匹骡马和父亲云大缓缓的向村口走去。 而那些来送行的大人和孩子都跟在身后或簇拥在左右,这些人把个云雾村的街道塞得是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并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到送行队伍之中。 快到村口的时候父子二人极力劝众人别再送了。 然后又对来送行的人们抱拳行了一礼,接着就朝云雾山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雷鸣般的喊声。 小孩子们喊着:大哥! 保重! 大哥,保重! …大人们喊着:云大侠,保重! 云大侠,保重! …声音此起彼伏,声势震天。 喊着喊着口号就变成了〝云大哥,保重! 云大哥,保重了! 〞众人迟疑一下,然后大人和小孩又一起喊道:保重! 保重! …云天冲手牵〝黑子〞,跟着父亲一步步的朝云雾山走去。 看着远处被云雾裹挟千万年的山峰,云天冲不知这次进山之行,是顺利还是坎坷! 那神秘飘渺的地方会吞噬掉自己吗? 一想到母亲,这些思绪就全都一扫而光了。 “娘!不管有多难!儿子一定会找到火貂,回来救好你!您等着我…” 云天冲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就在这时云天冲突然感到远处的云雾山脉里传出一种声音,它就好似身后众人的喊声那样,在呼唤着自己。 而且每向前走一步,每离云雾山进一步,这种呼唤就越发的强烈。 云天冲不知这预示着什么,转念又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云大此时转过头看着云天冲,只见他微笑着拍了拍云天冲的肩膀。 然后父子二人迎着微凛的寒风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向云雾山一步步走去。 第五十九章 父子同心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和父亲默默的向前走着,两人一句话也未说,只有脚下传出的咯吱声,和身后留下的一连串脚印。 远处的云雾山好似一个站立在浓雾中的巨人,正默默看着这父子的一举一动。 “冲儿,前面就快到家了,咱们回去准备好干粮和打猎的用具。这次进山兴许要十天半月的才能回来呢!” 云天冲点点头然后和父亲云大一起往家里走去。 进到院子里,熟悉的一切映入了眼帘。 云天冲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又想到了母亲。 此时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喊一声娘,然后母亲就能笑着出来迎接自己啊! 此时的他呆呆的站在院中望着门口,耳里满是灌来的风声和几只山鸟的凄鸣。 “冲儿,你去屋里清点一下弓箭和硬弩。我去准备这几天进山的干粮。” 云大此时也是心有感触,拍了一下云天冲的肩膀说道。 “是,爹!” 云天冲点了点头。 然后就进了屋。 屋里还是那样井然有序干净整洁,云天冲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此时看到炕上的桌子落了薄薄的一层土。 不禁想到:母亲是十分爱干净的,如果她在家决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看着桌上的小油灯,想着母亲白天cāo劳家务,晚上还要在这灯下为一家人缝衣纳鞋…云天冲想到此处双眼盈泪,然后伸手从炕上的藤筐里,拿起母亲为自己做了一半的鞋。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阵脚,想着勤劳朴实,身体健康的母亲,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眼里蓄满的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冲儿,你怎么了?” 云大左手抱了一坛酒,右手拿着一只烤野兔走了过来。 云天冲闻言赶紧擦了一下泪,回头道:“没…没事!” 看着儿子手里紧握着的鞋,云大已然明白了几分。 只见他将手里的酒和烤肉放在桌上,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孩子,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点。 云天冲放下鞋子,看了看桌上的酒肉,又看了看父亲微笑的面容,不由得问道:爹,咱们不是要着急进山寻貂吗? 为什么还…说到这里,就指了指桌上的酒肉。 云大笑道:孩子,这次进山,不知要多长时间。 所以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先吃饱喝足才好动身。 给! 你先来一口! 说完就把酒坛往云天冲身前推了一推。 云天冲点了一下头,又说道:爹! 我的酒量哪及的上您呢,平rì里一口就醉,而且娘说小孩子还是少喝酒为好! 云大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说道:儿啊! 爹比你这般年纪还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病了。 从那时起,家里一切的担子就都落在我的肩上了,也是从那时起,我就晓得我已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男人〞了! 从一个只知道嬉戏玩耍的孩子变成撑起一家房梁的男人。 从那时起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关乎着家。 因为只有我撑住了房梁,那么住在房里的母亲才不会挨冻受饿! …顿了一顿又说道:儿啊! 说这些你明白吗? 云天冲深深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毅的神sè。 然后对父亲说道:爹! 我明白了! 从今天起,我不是个孩子了,而是个男人! “哈哈!是我儿子!爹没有看错你!来!喝一大口,是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云大笑着又将酒坛往儿子身前推了一推。 “好!我喝!” 云天冲捧起酒坛,咕咚咚的喝了两大口。 “啊!” 下肚的酒又辣又苦,好似一把火从嘴里一直烧到肚子里。 云天冲不禁喊了一声。 “哈哈!儿啊!酒可是好东西。第一次喝,就像尝试驯服一匹烈马,暂时会受点痛苦,可等你慢慢能驾驭它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妙用无穷,而你也会越来越离不开它!” 云大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不禁一边笑一边说道。 说完,他捧过酒坛,双手一举,咕咚咚喝了好几大口,然后兴奋的说道:好! 好酒! 接着把酒坛一递说道:来! 再来一口! 云天冲此时满脸绯红,接过酒坛道:烈马,我今天就要征服你! 说完咕咚咚又喝了一大口。 云大大笑着取过酒坛,咕咚咚喝了两大口…就这样父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这一坛酒就给喝下去了一多半。 看着云天冲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样子,云大笑道:儿啊! 现在感觉怎样! “好!很…好,爹我…我现在浑身又热又…舒…舒服,就…就似…调…调息过内力一样舒服!好!…” 云天冲此时双眼迷离面红耳赤,口齿已然含糊了起来。 云大笑看着儿子,然后将酒坛又递了过去。 “爹…爹…我…我不…不能在喝了.要不…要不然,就没法进山了!” “儿啊!不妨!俗话说,〝逢酒不醉,英雄难寐!〞。你醉了,爹还没醉呢!不会耽误的。云天冲笑道:好!我喝。于是接过酒坛又喝了一大口。此时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父子二人推杯换盏醉忘天下。正是:一壶老酒两腔忧,四臂同举撞觥筹。推杯换盏且寻乐,暂把愁闷抛身后。银屑飘飘天下白,烈酒口口英雄红。路漫漫兮何时尽,愁戚戚兮几时休。富贵功名任舒卷,随遇而安自漂流。世事无常何足惧,来时也无去也无。只道眼前杯中好,劝君更进一杯酒。云天冲虽品出了酒中滋味,可毕竟酒量不济,还是醉卧在炕上。云大此时怜爱的看着他,口中缓缓说道:儿啊!你娘知道你的xìng子,即便是反对,你也会进山的。所以爹和娘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册的。此番进山凶险异常,爹并无十足把握。所以不能让你担此风险。如果爹未能回来,记得你是个男人了,你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一个家。儿啊!好好孝敬你娘,好好对小蕾!爹,把家交给你了!说完云大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扯了一张被子给云天冲盖上。接着转身拿起屋里的打猎用具就走了出去。云大出来后,将准备好的粮食和肉干,还有猎具一起捆绑在〝黑子〞的背上。一切准备停当后,云大对着窗子说道:儿啊!记得你是个男人了!你娘和小蕾就交给你了…说完红着眼睛牵着黑子就往院门口走去。可刚转过身他就惊呆了,原来此时云天冲,正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在自己面前。云大惊讶的说道:你…你…不是醉了吗。云天冲醉醺醺的说道:爹…昨天我沾一点酒就会醉。可唯独今天不会了。“为何?”“因为昨天我是个孩子,而今天我已是个〝男人〞了。”云大此时眼中湿润,缓缓的点了点头!云天冲顿了顿又说道:爹!男人就应该做男人该做的事,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家里交给小舅舅和我的两个兄弟大可放心。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随你进山寻貂!云大迟疑了一会,然后笑着将缰绳递了上去道:牵马,走!云天冲兴奋的回道:是!爹!然后上前接过缰绳,跟随父亲在漫天的飞雪中,向云雾山行去。云雾山脉雄峻蜿蜒,绵延无尽。终年被厚厚的云雾所笼罩。但是外围的山峰和丘陵却没什么雾。樵夫猎户都在这外围活动,没人敢越雷池一步。外围的山山沟沟全被起了名,而被云雾笼罩的山脉都被统称为〝云雾山〞。此时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一般都没人会冒险进山。可为了火貂,父子二人全然顾不了这些了。这二人一马踏着齐膝深的积雪,缓慢的前行着。耳旁不时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云天冲此时喘着粗气说道:爹!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厚,照现在这个下法,还会在深上半尺,这对捕貂可真是不利啊!云大望了一下天,然后回道:如果是别的猎物,或许是这样。可火雕这东西灵敏异常狡猾多端,平时绝难觅得它的踪迹。只有在这尺厚的积雪上,才能寻得蛛丝马迹。“爹!你知道它在哪出没吗?咱们怎么捕得它呢?”“这东西,在离此二十里外的乱石坡活动。它行动迅如闪电,百步之内就能洞悉一切。那乱石坡距离云雾山不远,如果逼迫太甚让这东西跑到云雾山里,就很难在抓到了。所以咱们先到离乱石坡两里外的山洞安顿下来。然后见机行事。”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父亲翻过几座矮山,穿过两条沟谷,最后终于到达父亲所说的那个山洞。云天冲很高兴,拉着黑子就要进去,云大一把将他拦住。只见云大从脚下的雪中,捡出几粒石子。然后运力于指,将石子嗖嗖的弹进了洞里。过了会不见有动静,才对云天冲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云天冲疑惑的看着父亲。云大一见笑道:这么大雪,我怕有什么猛兽窝在里头,所以才用石子试探一下。云天冲敬佩的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父亲走了进去。进到洞里,云天冲发现里面有一丈多高,四五丈深。靠里面的石壁突出了好大一块,上面非常平整,好似一张大石床。靠近洞口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和泥巴搭成的灶台。旁边摞着很多干木木柴。云大说道:这是我平常打猎歇脚的地方。这段时间咱俩就住在这。你去把黑子背上驮着的兽皮和锅取下来。兽皮铺到里面的石条上。那口锅架到洞口的灶上。我去把猎具整理一下。“是,爹!”云天冲答应着。一切收拾停当后,云大就将锅灶升起火来,然后用外面的雪煮了一锅肉粥。父子吃完饭后,云大将一副弓箭递与儿子。“走!咱们去摸摸这火貂的底细!”云天冲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赶紧将弓箭往身上一背,然后兴冲冲的随父亲往乱石坡赶去。 第六十章 貂踪难觅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跟在父亲的身后一步一趋的在密林里穿行着。 雪此时已经小了些,寒风吹摆着树枝,呼呼作响。 冷冷的风如同无形的刀,在人脸上肆意割划着。 周遭参天大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风吹落在地,发出扑扑的声响。 远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野兽吼叫之声。 云天冲摸了摸身上的弓箭,然后问道:“爹,还有多远啊?您看今rì能寻到火貂的踪迹吗” 云大此时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大雪封山,已然半月有余。此时一些飞禽走兽正是饥肠辘辘,难熬难挨之时。刚才的叫声狠而无力,凶而无劲。已然说明一切。这火貂想必此时也是打熬不住。此时一定会出来觅食。”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 云大又接着说道:“此时的飞禽走兽,饥饿难耐,较之平时凶狠数倍,所以处处都要小心留意。” 云天冲闻言,赶紧将弓箭抄在手中,也jǐng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然后跟着父亲缓缓的向乱石坡行去。 父子二人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开阔地。 不远处的山坡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就似一片石林。 期间夹杂着荆棘刺条,枯藤干枝,再被白雪一涂,更显得浑然一体。 云大此时指着那里说道:“此处便是乱石坡,火貂便藏匿在那乱石丛中。” 云天冲看着远处山坡上一块块丈于高的怪石,纵横交错。 期间不宽的缝隙里长满了碗口粗细的刺槐木。 怪石与刺槐木上爬满了干枯的枫藤。 石林与这刺槐木和枫藤相互依附,仿佛编织在一起的一般。 云天冲看着这浑然的一大块,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铺排开来,少说也得有仈jiǔ亩大小。 于是皱着眉头说道:“爹,这乱石坡此等样貌,真是怪异得很。看来也只有身小灵巧的火貂能zì yóu穿行。常人实在是难以深入一分半毫啊!云大闻言回道:“这火貂要是放在平时,是决难窥见踪迹的。稍有风吹叶落,就躲进那乱石坡深处。不过这连rì的大雪覆盖了一两尺,那畜生在里头打熬不住,一定会出来觅食。它如果出来,这满地的积雪必能留下它的蛛丝马迹。”云天冲一听起身就要去乱石坡前查看,云大一把将云天冲拦住。缓缓地说道:“不可,这畜生灵敏异常,百步之内就能觉察一切。如果迫近太甚,必会使得它深藏不出。”“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它呢?”“等!”云大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远处的乱石坡。云天冲yù言又止,于是也转过头向乱石坡望去。云天冲望了一会,发现依然是没有动静,就把目光转向乱石坡后面。此时就见距离乱石坡不远处,云雾缭绕遮天蔽rì。目及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流动的云气,仿佛那边就是和这里两个天下的界限。这边rì悬九天,地载万物。那头就如同洪荒中未曾开辟的混沌一样。云天冲心里暗道:“这便是人人谈之sè变的云雾山了,以前只是远远的观望过。此时近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震撼与畏惧。”云天冲看着那混沌的地方,思索着它到底有多广多长,有人说那里浑然一块,直通天界,足足十万八千里广。也有人说那里峰峦叠嶂,沟谷纵横,绵延了几万里,只是多了些遮蔽天地的云雾而已。云天冲还是相信后者,因为那是父亲告诉自己的。因为在这世上他最为敬重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就是母亲。想到母亲,他的内心又不由得阵阵疼痛,想着母亲的病容,泪水不觉又泛上了双眼。此时他下定决心,此番不得火貂,至死不休。云天冲伤感了一会,突然内心又隐约听见了来自云雾山的那种召唤。他看着远处的混沌天地,不知为什么,虽然此刻内心非常敬畏,可身上总有一种苛求的力量催动着自己去往那里。他稳了稳心神,极力的想摆脱这种感觉。可是内心如同被打上了死结,越是用力挣脱,束缚的就越是厉害。云天冲竭尽全力克制了很久,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此时他看看天sè已经晚了下来。自己两只站立在雪窝中的双腿,已经冻的没了知觉。于是将弓箭背在身上,双手横于胸前,行功运气起来。过了一小会,身上血气运行,周身慢慢暖了起来,双腿缓缓的也有了疼麻的感觉。云天冲调息完毕后,鼻尖冒出了一层细汗,双腿已然恢复如常。此时它望向父亲,只见他如一株伟岸挺拔的劲松,依然那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乱石坡。云天冲内心钦佩不已,心知自己的耐xìng,难抵父亲十分之一二。过了一会,云大回过头说道:“天冲,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看来今rì火貂不会出来了。”云天冲道:“爹,还是在等会吧,或许它一会出来,也说不定啊!”云大呵呵一笑道:“天sè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rì再来也不迟,这打猎就好比种地,功夫做足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况且这次又是捕捉狡猾机敏的火貂,更要做好长久等待的准备。”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就随父亲返回了山洞。其实云大何尝不想再多等等,只是他怜惜儿子,怕他受不得许久的风寒,所以不得不折返回去。如果今天换做自己,估计他能在那等上三天三夜。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就又往乱石坡进发。走的时候云大嘱咐云天冲牵上〝黑子〞。原来他怜惜儿子往来奔波辛苦,所以就让黑子给他充个脚力。云天冲极力表示自己受的来,可父亲还是命他牵上。路上云天冲疑惑的问道:“爹,为何您每次进山狩猎都喜欢把“黑子”带上啊?”云大笑着摸了一下“黑子”的头说道:“这云雾山外围虽说云雾不多,清晰可辩,但山行地势也是错综复杂。我平时进山狩猎辨别方向,一是白rì里看rì头,二是黑夜里看星星,可逢着雨天或暗夜,靠的也就只有它了!”说着又摸了摸〝黑子〞。然后接着说道:“〝黑子〞走过一遍的路从不会忘记。好几次多亏了这个〝老搭档〞,我才化险为夷,顺利脱身。”云天冲知道父亲打猎和别人不同,一般人只敢深入云雾山外围几里狩猎,可他却不然,除了云雾山没有涉足外,这外围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他都基本上踏遍了。所以说,这火貂的踪迹,也只有父亲云大晓得。云天冲此时抚摸着〝黑子〞的脖子笑赞道:“〝黑子〞好样的!”话音刚落,不知〝黑子〞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嘴里随即发出〝嗯嗯哼〞一声。好似一个人回应道:〝必须的〞!父子二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两人来到昨天蹲守的地方,远远的打量了一番,依然不见有任何动静。如昨rì一样,两人在这里又静静的蹲守了一天。晚上回返的时候,云天冲焦急的询问道:” 爹,为何一点动静也不曾见到啊? 火貂真的会在那里出现吗? 云大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孩子,沉住气,它会出现的。” 云天冲还想再问下去,可是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内心的疑惑和焦虑又被压了下去。 就这样父子二人早去晚回,在乱石坡足足观察了五六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天夜里,云天冲躺在〝石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念着母亲的病情,满脑子都是如何捕获火貂。 此时他坐起身来,发现父亲云大正坐在火灶旁,摆弄着一把硬弩。 此刻炉中的火苗,将他古铜sè的脸庞染的颜sè更深了。 云天冲起身来到炉旁,发现父亲正在调试弩弓。 云大抬头发现儿子正站在身前呆呆的望着自己,就微笑着说道:“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您不是也没睡吗!” “哦,我把这点活忙完,一会就睡。你先去睡吧。养好了jīng神,才能有力气抓住火貂啊!” 云天冲听闻火貂,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声。 连rì来苦苦的搜寻,终究没能发现一点火貂的踪迹。 想到此处,不由得愁云满怀。 云大看着儿子的神态,知道他惆怅什么。 就笑道:“孩子,你放心吧,凭我的直觉,不出三rì,咱们必能觅得火貂的踪迹。” 云天冲闻言喜道:“此话当真?” 云大微微一笑道:“爹什么时候说过空话啊?” 说完便从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小葫芦,然后又拿出几只三四寸的小弩箭。 只见他将葫芦打开,然后把小弩箭放在里面沾了些白sè汁液,接着把弩箭放在火上烤了烤。 云天冲疑惑道:“爹,您这是干什么?” 云大笑道:“这葫芦里装的是麻兰秆里的汁液,我将它涂在弩箭头上,只要是shè到火貂的皮肉里,不出一会它就会麻痹难行。此次猎貂,只为取它的鲜血,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抓活的!” 云天冲点了点头,此时他缓步来到洞口,看见黑漆漆的天幕上,繁星遍洒,一轮弯月横挂天边。 他心里默默的祈求道:“愿上天保佑我父子二人,早rì猎到火貂。如果可以事成,哪怕让我折寿二十年也心甘情愿。” 祈求完毕后,他呆呆的看着那轮弯月,口中轻轻的说道:“但愿月圆之时,便是我一家团圆之rì。” 第二rì吃过早饭后,云大将一些常用的猎具都收拾好,然后用兽皮绳捆在〝黑子〞的背上。 云天冲见状问道:“爹,今天为何带这么多东西?” 云大回道:“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两rì火貂必定现身,所以家伙尽量带全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云天冲闻言兴奋的手舞足蹈,心说:“火貂,你终于要出现了!” 父子二人依旧来到离乱石坡百步之遥的密林中监视起来,可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见火貂的影子。 期间有几次风吹草动,云天冲都误以为是火貂出现,可细查后才发现原来都是假的。 白白空欢喜了一场。 云天冲看看天sè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心想:或许今天又要落空而回了。 云雾山这地方天黑的一般都比较早,因为它处于西方,所以rì头只要一过中天,用不了多久就会扎进那遮天蔽rì的浓云迷雾中,天sè也会逐渐暗下来。 所以天虽快要黑了,可rì头其实还挂在天上呢。 云天冲百无聊赖的胡乱张望着,自从上两次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产生之后,云天冲就绝少在敢看云雾山一眼,生怕那感觉又莫名的涌来。 此时他瞪着干涩的眼睛不住的来回扫视着乱石坡的动静,突然他发现乱石坡下不远处,一个灰白sè的东西,向这头缓缓的跑了了过来。 等到跑近些才发现原来是一匹半大的狼。 就见这匹灰白相间的半大狼跑到乱石坡下就停了下来。 然后用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接着就用爪子从雪里刨出一个松塔。 只见它用前面两只爪子打来打去,来回的拨弄,好似头一回见到这个新奇的玩艺。 此时的它,在乱石坡下,上蹿下跳,玩的是不亦乐乎! 云天冲见状转头望向父亲,只见父亲并没有看那匹狼,而是紧紧的盯着乱石坡的动静。 “爹,您看见那匹狼了吗?” “看到了!” “我们是不是,想法把它吓走。以免惊扰了火貂,让它不敢出来啊!” “呵呵,我看未必。事情恰恰相反,有它在,火貂才会出来。” 云天冲听后满头雾水,本以为狼是貂的克星,有狼在,貂一准会躲藏起来。 可听父亲的口气仿佛是二者颠倒了过来。 于是开口又要询问,此时云大突然说道:“它来了!” 云天冲闻听之后,赶紧向乱石坡望去,可依旧是一无所有。 刚要开口询问,父亲就伸手制止了他。 然后头也不回的轻轻说道:“注意乱石坡,它要出来了!” 第六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话赶紧又仔细的查看起来。此时rì头还没有钻进云雾里,可那遮蔽天地的〝黑幕〞却已经缓缓的拉了出来。 云天冲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乱石坡的动静。他屏气凝神,眼光来回的扫着那里的风吹草动,生怕漏掉一丝半毫。就这样盯了一会,却依然是〝满耳风声,难觅貂影。〞正待他疑惑丛生的时候,就瞥见乱石坡的石缝树隙间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这道光稍纵即逝,快若闪电。接着就又归于了平静。云天冲的兴奋劲,刚刚被挑了起来,就又被接下来的沉寂压了下去。他紧紧的又盯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就悄悄的上前两步,朝父亲云大望去。此时的云大,面露喜sè,双手举着硬弩,眼里shè出两道jīng光,紧紧的瞄着乱石坡。 看着父亲的神情,云天冲知道火貂马上就要现身了,于是也搭弓上箭,随父亲一起,瞄着远处的乱石坡。 就这样沉寂了有一小会,只见刚才那道红光,又在乱石坡里闪了一下,然后复归于沉寂。间隔了没多久,又再度出现,然后又归于沉寂。就这样闪闪停停,折腾了一小会,那红光也不再停歇躲闪,而是动的越来越快,开始是在乱石坡里,慢慢的就靠向了外围。 云天冲惊讶的盯着那道红光,心里不由得惊叹不已。心里万分苛求的想一睹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此时乱石坡中的红光在里面躲闪了一会,就慢慢的向外面晃来。只见它嗖的一下窜到刺槐的树干上,然后又嗖的一下,跳上旁边丈高的大石上。接着嗖嗖的在石林上头跳来跳去,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团光影。 就这样折腾了一小会,这光影渐渐的慢了下来,最终在一块较高大的异形石上停了下来。云天冲一见这光影停了下来,立即把眼睛瞪的快要撕裂了一般,向它落脚的地方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得惊叹不已,只见远处石林外围,一块巨大的异形石上,正立着一只一尺多高,浑身散发出莹莹红光的貂。这貂浑身殷红,好似一团烈火,每根细毛仿佛都在燃烧。它蓬松硕大的尾巴甩来甩去,尖嘴巴后一双小眼睛也如两颗亮珠一般散发着光辉。 此时的火貂,站立在满是积雪的巨石上,似人一般,交叉着双臂抱在胸前,小脑袋机jǐng的左右转动,环视着山下与四周的动静。 云天冲缓缓的咽了口吐沫,看着那似人般站立抱臂的东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此时看着它身下的皑皑白雪,将其衬托的更加显眼殷红,辉映周遭。就心道:“这东西果然不是凡品啊!” “爹!咱们动手吗?”云天冲压着嗓子轻轻的问道。 “还不是时候。”云大轻轻的回道。 “那什么时候动手啊?” “等!” “哦!”云天冲悻悻的应道。 云大听闻儿子颇是不快。就缓缓的侧头悄声说道:“此时出手,难以一擒必中,这东西太过机敏狡猾,一但受惊逃窜,就再难觅其踪迹,此时只能等其懈怠分心,才好下手。” “可它如此的机jǐng,何时才会懈怠分心呢?” 云大笑而不答,只是用下巴轻轻指了指,山下那匹玩xìng正欢的半大狼。云天冲疑惑的向那匹时而拨弄松塔,时而追逐自己尾巴的狼望去。 乱石坡下是一片很大很平坦的地方,期间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此时寒冬腊月,小溪已早已封冻。在齐膝深的积雪覆盖下,此处就更加的平坦空旷。可能这匹半大狼在狭窄的山林中久了,猛然一见这处平坦宽阔的地界,心下异常欣喜兴奋,就混不自知的戏耍了起来。它越玩越欢,却不晓得自身已经xìng命堪忧了。 火貂在巨石上向周围环视了一会后,就把目光盯在了山下玩xìng正欢的半大狼身上,接着眼中泛出了异样的光辉。火貂注视了一会,便从巨石上嗖的一下闪了下来。此时它身子依然直立,双臂照旧交叉,一边甩动着尾巴一边缓缓的向狼走去。这火貂虽然身长一尺多,又是直立行走,可在及膝深的积雪上,却没有踏出多大的足印来。 这一切都被云天冲紧盯在眼中,此时他诧异不已,不晓得这火貂为何向比自己大几倍的狼靠去,难道它活腻歪了不成。旁边的云大此时却没有什么惊异之sè,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火貂从乱石坡下来,缓缓的走到了离狼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旧是抱臂直立,甩着尾巴站在雪上,然后静静的看着玩xìng不减的狼。这狼玩着玩着,突然瞥见身前不远处,有一物立着,就立马丢了松塔,望了过来。一望之下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不是别物乃是一貂,此时它正好耍玩的腹内空空,看着眼前的貂,思索着正能填一下肚皮。念及于此,不由得口水横流,眼露饥sè。接着它呲着牙低吼着,慢慢的靠了上去。 云天冲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心想:“这火貂妄称狡猾机敏,怎么蠢到自己往狼嘴里送呢?如果今天这火貂要是被这狼给吞了,那自己和父亲蹲守这些rì子,不是全都功亏一篑了吗!”想到此处,他缓缓的侧过头向父亲望去。就见父亲神sè淡定,嘴角浮笑,并未有一丝担心。云天冲内心疑惑不解,想开口询问,可又想到父亲如此,肯定自有他的主张,此时因担心这火貂,就立马转过了头,又朝这一狼一貂望去。 这半大狼呲着牙齿,一步一步的逼到了火貂身前不到二尺的地方。再看那火貂,不避不躲,好似没事人一样,依旧那样抱臂立着。云天冲此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狼肯定要扑上去了,心里焦急万分,心说:“真不知这火貂是傻了还是呆了!” 此时云大看着远处步步逼近的狼,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再说这狼,靠到了火貂身前两尺的地方,发现火貂依旧不避不躲,心下不由得大喜,只见它大吼一声,张开腥臭血红的大口就扑了上去。只见红光一闪,这狼就扑了个空。云天冲心头一紧,本以为火貂在劫难逃,没成想它却轻松逃过。 再说这狼一扑之下,本以为一口就能咬碎它的骨头。可红光一闪,自己扑了个空,只呛了满口满嘴的雪。此时它甩掉满嘴的雪,不住的寻觅着火貂的踪影,回过身一看,发现这火貂抱臂直立,依旧站在离自己二尺的地方。它气的不住的咆哮,此时不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下,又滴落在地上。它低头看时,才发觉洁白的地上聚了一滩鲜血。 远处树林里的云天冲此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本以为xìng命堪忧的火貂,方才轻松一闪,就躲开了饿狼的猛扑。可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体型大之三四倍的狼,此时少了一只左耳,此时血不停的从断耳处流到脸上,然后又滴落到身下的雪地上。 半大狼此时觉察到左耳火辣的疼痛,不由得激的狂xìng大发,就见它狂啸一声,又向两尺外的火貂扑了过去。可红光一闪,它又扑了空,嘴里又呛进去了许多雪,它吐掉雪,转过身,发现火貂依旧抱臂站立在身前二尺的地方。 云天冲此时大惊失sè,因为他发现这狼的右耳也没了。半大狼双耳尽失,鲜血裹满了头颅,可连火貂的一根毛都没碰着,此时气的双眼殷红,不住怒吼。而火貂如同没有察觉一样,依旧站在两尺外,抱臂站立,依旧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半大狼怒不可遏,狂叫着又扑了上去,可红光一闪,自己又扑了空,再回身时,火貂依旧站在两尺开外,注视着它。可它的左前肢腋下,却多了一条寸长的伤口。血如泉涌,并不停的从前肢流到雪地上。此时它的左前肢不住的抖动着,接着它狂叫着又扑了上去…… 就这样折腾了一小会,半大狼依旧没能扑到一丝一毫立于二尺外的火貂。此时它满身都是伤口,浑身都在流血,身上白灰sè的毛已经被染成了殷红sè,脚下的雪地上,满是被鲜血染成殷红的〝血粉〞。这时只见它浑身颤抖哆嗦,摇摇晃晃,已然在没有力气,扑向二尺外抱臂站立的火貂了。 就在这半大狼,摇摇晃晃难以自持的时候,只见二尺外的火貂放开双臂,收起摆尾,嗖的一下就闪到了这半大狼的身上。这狼被它一踏,如同一节干枯的树干,轰的一下瘫趴在雪地上任它宰割,而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 云天冲看到此处,不禁暗暗同情起这匹半大狼来。火貂将半大狼按倒后,就如骑马般跨坐在它的脖颈上,接着用两只锋利的前爪,一把抓进狼头的皮肉里。然后张嘴一口咬了上去。这狼虽然失血过多无力反抗,可并未死去。此时头颅被咬,嘴里噢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再看这火貂,一口咬穿狼头后,就抱着不住的吸允起来,每吸一下,半大狼的眼珠都不住翻动,并伴着凄惨的哀嚎声。慢慢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了。 云天冲看到这种情景不由骇的心惊肉跳,正在他哀怜那只半大狼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父亲云大说道:“是时候了!” 云天冲闻言转过头问道:“爹,您说什么?”云大笑道:“你不是着急吗?现在是出手的最好机会。”说着拍了一下云天冲的肩膀,然后指着远处,抱着狼头吸允的火貂道:“孩子,现在交给你了,出手吧!” 云天冲一听,不由得内心一震,心说:“父亲的箭法不知比自己高明多少倍,为何却把shè貂的重任交给自己呢?”刚要张口推却,就见父亲握着自己的手臂道:“快,此时不出手,就决难有机会捕到它了!” 云天冲听后,不在推却,立马拉弓上箭向远处的火貂瞄去。可他毕竟信心不足,加上对母亲的牵挂,害怕一失手,就没有机会再捕获火貂,救母亲了。所以弯弓满拉,羽箭蓄势,可就是迟迟不敢出手。 云大看出儿子的顾虑就开解道:“孩子,人箭合一,莫思莫想,烦忧缠心,后奕难shè……” 云天冲听着父亲的话,慢慢的忘却了内心的牵绊,此时将全部的心力全部注入到弓箭上,接着自己便感觉和弓箭合二为一,仿佛自己此时就是弯弓上的羽箭,直指远处的火貂。 “着!”云天冲闷喝一声。只见箭去如流星,划着风声,就呼啸着朝火貂飞去。火貂此时正陶醉的允吸着半大狼的脑髓,嘴虽忙着,可耳朵也没闲着,闻听的呼呼凤声传来,不假思索,嗖的一声就跳了起来,闪了开去。 这箭不可谓不准,可偏不巧遇到了狡捷机敏的火貂。此时被它一跃,就擦着箭头避了开去。“不好!”云天冲急道。 这火貂一跃而起,极险的避过了这一箭,可还没等它庆幸之时,就听得又一支利箭划空而来,端的是又急又猛。它虽知一箭又到,可奈何自身正悬在空中,虽敏捷如电,可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无可奈何。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的一声,火貂被一箭shè落在地。云天冲刚还懊恼不已,此时发现火貂被shè落,不禁兴奋的急转过头,望向父亲。就见云大平静的望着远处,此时手里的硬弩缓缓的放了下来。; 第六十二章 出人意料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火貂被后来之箭,嗖的一下shè翻在地。可是这箭并未伤及xìng命,只是shè穿了后腿。但见它从地上一滚而起,转身就要向乱石坡奔去。 〝不好!〞云天冲大叫一声,紧接着从树林里嗖的一声窜出,然后迅速的向火貂奔去。火貂刚要逃窜,闻听有人奔来,更是震惊异常。只见它抖擞jīng神,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向乱石坡窜去。这火貂不愧迅捷如电,就见嗖嗖嗖红影闪动,几下就奔出了老远。 云天冲一见,心说:“煮熟的鸭子要飞”那还了得,就见他咬牙奋力,拼了命的奔突过来。可火貂毕竟身轻体快,本就离云天冲不近,此时在亡命奔逃之下,更是将他远远的抛到了后头。 云天冲奋力的赶追之下,难及火貂之快的一二,此时看看它马上就要逃进乱石坡了,不禁急的咬牙切齿。就在他懊恼焦急不已的时候,就见那火貂身形一收,啪的一声瘫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云天冲心下大喜,心道:“还是爹眼疾手快补了一箭”,想到此处兴奋的回头望去,此时就见父亲正在身后不远处,有一步没一步的缓缓走来,并未见他举弩shè箭。当下他心头一疑,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就向火貂奔去。 云天冲奔到火貂近前,就见它浑身轻颤,四肢无觉。唯有两只滴溜溜泛光的双眼正惊恐的望着自己。于是上前便将其提了起来,刚才距离太远,加之争斗甚急没有细观,此时细细看它,不由得啧啧称奇。只见手里的火貂虽长有一尺,可提于手中好似无物。这东西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周身殷红通体血染,就好似一大颗燃烧着火焰的红碳。映得自己的脸上身上皆是淡淡的红光。它双眼炯炯有神,含蓄jīng光,此刻也正惊恐的打量着云天冲。 云大此时也走了过来,伸手接过火貂,查看了一番道:“虽被shè穿一腿,可并未伤命!” “爹,刚才儿那一箭真是枉费您多年的教导了!”云天冲叹息道。 云大淡然一笑道:“孩子,这不怪你,刚才你那一箭凌厉jīng准,如果今天换做别的禽兽,必定一击必中。可今rì里对付这异兽,就难奏效了。所以爹让你首shè一箭逼其闪躲,然后趁其立足未稳之时又补shè一箭。这才将其擒获。” 说着又笑着拍了拍云天冲的肩膀道:“如果换做为父先shè,也未必能将其擒住,故而多赖我儿那一箭惊动,才有爹这一箭功成,所以说今rì之功,我儿首当其冲!” 云天冲一听,心下才好受了许多,此时看着火貂那条被shè穿的后腿道:“爹,以您的箭法,必能一箭便叫它殒命,可为何偏偏只shè穿了它一腿呢?更奇的是这东西马上就要逃出生天,可为何,在离乱石坡几步远的地方偏又束手待擒呢?” 云大看着儿子疑惑的神情,微微笑道:“咱们此次寻它,为的是它的血,而不是它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可以不伤它的xìng命,就尽量不伤。此物颇有灵xìng,取血后就放过它,权当算是为你娘做了一件积福之事吧!”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心里万分钦佩起父亲来。此时看着火貂的伤腿又疑惑的问道:“可为何您只…?”还没等他说完,云大就笑道:“你不记得,昨夜我在这箭头上,涂了麻兰的汁液了吗?这麻兰汁见血即溶,顷刻便能散至全身,管教中箭者心知身木,麻痹难动。这火貂还真是异物,逃了如此远才倒下,如果换做别的飞禽猛兽,不出三步便瘫卧在地了。” 云天冲听后心里笑道:“怪不得爹在后头不忙不慌呢!亏得自己这般狼追狗撵的赶它。”想到此,对火貂笑骂道:“孽畜,谁叫你狂奔猛跑,让毒xìng散的快了,如果今rì里你换做缓缓走的,或许已逃进乱石坡也说不定。” 云大闻言笑道:“孩子你第一箭shè去,它就急的肉跳,我第二箭补去,它就急的心碎,负伤后你又狂追不止,它又急的胆裂。人有三急尚且头晕智短,不能自己。何况是它!” 哈哈…父子二人相视而笑起来,这笑声,一洗这几rì苦守山林,死等不获的yīn云,但更多的却是对林艳花能获救的难掩愉悦! 云大从黑子背上的包囊里,取出一根用野牛筋和黄麻搓编的软筋绳。接着将火貂的四肢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又将它拴在了包囊上。 “呵呵,孽畜你千万不要挣扎,这绳子可是越挣越紧,越动越疼的。”云天冲对黑子背上倒挂着的火貂笑道。 这火貂正盯看着云天冲,此时似听懂了一般,转过头靠在背囊上闭起了眼睛。云天冲惊讶的看着它,心说这东西果然十分有灵xìng。换作别的禽兽,这会早该大喊大叫的挣扎起来了。看着靠在背囊上闭目不动的火貂,云天冲的心里不觉升起了一丝怜悯。 父子二人将一切收拾停当后,就牵着黑子,趟着及膝深的雪往回返去。 此时离rì落西山还早,可云雾山这地方的天sè却已经暗了下来。 “爹,耽搁了这些rì子,不知道娘怎么样了,我看天sè还早,不如回到洞里收拾一下,就赶紧回家去吧!”云天冲知道,云雾山的打猎人,有个不成文的讲究,叫“临夜不抢路”。意思是说,天黑了,如果还在深山老林之中,就一定要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等到明天天一亮在赶路。因为云雾山这地方很是诡异难测,天一黑下来,许多魑魅魍魉,猛兽毒虫都会出来觅食活动。如果执意赶路,难保不会成为它们的口中食腹中餐。饶是云大这般艺高人胆大的行家里手,也在很多处,建了安身之所,以备天晚临时栖身之用。那父子俩此时住的山洞就是其中一处。云天冲此时既得火貂,加上心念母亲,所以归心似箭。此时看看天sè将晚,恐怕多耽搁一晚,母亲就会多受一晚寒毒折磨之苦,所以就想连夜赶回去。 云大闻听儿子的话后,没有回答,此时他抬起头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sè,心知如果赶回去就一定要抢夜路。他此时念妻的焦急之心,比云天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抢夜路的话,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但妻子难救,或许还会搭上儿子的xìng命。可如果住一晚,妻子此时的病情不知如何,加上进山寻貂也半月有余,家里的近况一无所知… 云大此时陷入了犹豫不决的沉思里… 云天冲看着父亲紧锁眉头一言不发,知道父亲在权衡利弊。心说:“或许犹豫不决的原因正是自己吧!” 父子二人一言不发的走了一小会,突然闻听身后传来噗噗的两声。二人闻声,赶紧转身查看。 “不好!”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原来,黑子背上的包囊上,此刻只有条杂乱的软筋绳在那随风摆动,却哪还有火貂的影子。 “这这…”云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你看…”云天冲惊讶的指着不远处喊道。 云大闻言赶紧望去,就见十几步开外的白桦树旁,正立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火貂。这火貂身形很小,比捉到的那只小了有三分之二。可它的后腿上却带着和逃脱那只一模一样的箭伤。 “爹…爹…这…这只小火貂哪…哪来的?怎…怎么也受了同样的箭伤?”云天冲既惊且疑的问道。 “就是刚才那只!”云大淡淡的答道。 “什么?可它的身形怎么这莫小…” “我真是大意了啊!竟然忘了,能在乱石坡里穿梭自如,这东西原来会〝缩身〞啊!。 “缩…缩身?” “是的!乱石坡里荆棘丛生,乱石杂陈,以它的身形根本不能zì yóu穿行,原来它是通过〝缩身〞,来在那里肆意穿梭的。” 云天冲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仈jiǔ分。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就把背囊里的硬弩抄了起来。那不远处的火貂一见,惊得立马转身向树林里逃去。 云大此时按下云天冲手里的硬弩道:“孩子,不必如此,这东西身中麻兰汁的毒,加上〝缩身〞缩的厉害,跑不太快的。追!捉活的!” 云天冲闻言,跟着父亲就向逃跑的火貂追去。 第六十三章 穷寇莫追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父子二人在后头紧追不舍,火貂在前头死命奔逃。这火貂此时正如云大所料的那样,周身麻兰的毒还未散尽。加上为脱出软筋绳套,缩身太甚,此时是浑身颤抖哆嗦,身不由己。虽然逃脱了出来,可也是在勉力维持。 “孽畜,站住!孽畜你往哪跑!” 闻听得后头云大父子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渐追渐近。再加上缩身太过,周身僵硬又麻痹难制,这火貂此时的jīng神几近崩溃,急的是兹兹直叫。慌乱中就如同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扑地撞树。 云天冲一边跑,一边叫,一边叫还一边笑,因为前头狂奔的火貂此刻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自己每叫一声它就急的不是跌倒就是撞树。此刻他越跑越快,越喊越急,把个前头的火貂逼的是几近癫狂,乱突乱窜。 云大看看身旁的儿子,又看了看前面奔逃的火貂,不禁也被逗得微微一笑。再说这火貂不愧是异兽,虽然它又中毒又受伤又是被狂追,可步子却并未慢下来,并且大有越跑越快的架势。 “爹,这火貂怎么觉着比刚才快了些,而且步子也没有刚才那般凌乱了呢?”云天冲一边加力狂追,一边向身旁的父亲问道。 云大抹了一把胡子上的冻霜道:“看来我小看这东西了。看此情形,它体内的麻兰毒正在褪去,缩回去的骨头也因为这般狂跑,正在加快回复。此时它的脚力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二,如果让它恢复过来,虽然托着伤腿,咱们也是决难在赶上了。” 云天冲一听,心下十分着急。就见他大喝一声,拼了命的向前追去。此时的火貂,一身辉映周遭,鲜红如火的皮毛,被树枝刮得是一塌糊涂。爪子上,脸上也全是血痕,活脱脱一个被追赶棒打的〝癞皮狗〞。最要命的是后头那对狂追不止的父子。此刻紧咬不放已经让它身心疲惫,可再加上那一声高似一声的叫喊,更是让它肝胆yù裂。 这火貂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强力维持,就如同一把蓄满了力的强弓,如果在加力下去,随时都可能崩折开来。 就这样,这二人一貂,一方在后头拼命的追,一方在前头死命的逃,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火貂引着后头的这两位追命〝祖宗〞穿过了眼下这片树林,又跑上了前面的一座矮山。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这火貂渐渐的越跑越慢,最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云大父子紧随其后,在离它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也停了下来。此时的火貂浑身湿透,皮毛凌乱,一股股的热气在缓缓的蒸腾着。只见他又似人一般站立了起来,然后用满是血痕的爪子理了理毛发。接着双眼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神情,盯看着不远处的云大父子。 云天冲此时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火貂,然后问道:“爹,这孽畜怎么不跑了,难不成自知在劫难逃,在那里束手就擒了吗?” 云大看着前面的火貂,此刻也是摸不清头脑。想了下说道:“以这异兽的脾气秉xìng,即便是累死,也不会停歇的。可为何此刻却停在这里不动了呢?”云大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前面那只冷冷盯着二人的火貂,云大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孽畜!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云天冲一边笑,一边向火貂走去。这火貂此时没有立马转身逃窜,而是似人般静静的站立着。云天冲进一步它就退一步,云天冲不动它也不动。这一人一貂始终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 云天冲此时惊异不已,十分好奇这火貂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那般狂奔,而累的神志不清了?想到此,不禁笑了起来。 倒是身后的云大,此时面sè越来越凝重,他知道这火貂如此作为,肯定有什么原因。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又一时难以参透。不过凭骨子里世代狩猎的传承和多年的打猎经验,让这个世间最优秀的猎手嗅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云天冲此时一边笑着一边逼退着火貂。他饶有兴趣的走一步,火貂就退一步,停下来,火貂也停下来。云大此刻从儿子和火貂身上移回视线,细细的打量起周遭的地势来。他发现此时所处的地方正是在一处缓坡之上,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在不远处有些倒下的树木,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被薄薄的积雪盖着。后面是几丈高的山崖。山崖不高,就像一个凹进山里的〝铁锅〞。这凹进去的山崖就似一个天然的披盖,正好遮蔽着崖下的这个乱木跺。此时四周都是深达及膝的积雪。可崖下那一片地方,却都是薄薄的一层。 云大看着儿子逼着火貂一步步的向那崖下退去,心下疑道:“这火貂,本可继续奔逃,可为何此时却一步步的,向后面的崖底退去呢?那里不是死路一条吗?”想到此,他更加的疑惑不解。看着一步步向崖底退却的火貂,和一步步紧逼的儿子。云大莫名的感到,不像是儿子在逼迫火貂。倒像是它在引诱儿子。 这火貂在云天冲的逼迫下,慢慢的退到了崖底的树跺前,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立在了那里。云天冲看看火貂已不再退却,此刻正立在一个横七竖八的大木跺前狠狠的盯着自己。就笑道:“孽畜,你怎么不退了?没有退路了吧!今天你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会伤你xìng命。等救好我娘的病,还把你放回这山林中怎么样?” 此时的火貂靠着木垛,依旧似人那样站立着不动。突然就见它浑身颤抖不已,接着胸口不断的起伏。吱啊!吱啊!…火貂此刻瞪着凶狠的双眼,发出了一声强似一声的凄厉喊声。 云天冲闻听这刺耳的嚎叫声后,不由得皱起了眉,然后笑道:“行了,你就别害怕了,我说话算话,等我娘的病好了,我一定尽快把你放回来。”说完上前就要去抓火貂。 火貂此刻浑身的毛都要立了起来根根泛红,仿佛重又燃起了〝熊熊之火〞。竭尽全力的它,声声带血。凄惨刺耳的嚎叫声抽打着山谷,听的人,心慌难耐,烦躁不安。 就在云天冲要抓到眼前不住嚎叫的火貂时,突然一股强烈的震动由脚下传来。云天冲赶紧缩回手,稳住了身形。火貂一见这震动,更是拼了全力的嚎叫不止,嘴里喷出的血,不住的滴在它火红的皮毛上。 云天冲刚立住身子,这震动就又传来。此时他左摇右摆,东张西晃,就好像站在激浪里的小船上一般。 “孩子,快跑!”云大一见这情景,骇的是大惊失sè。一边大喊,一边向云天冲奔去。 还没等云天冲反应过来,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乱木垛的树木四散飞去,接着一股骇人的劲风迎面压来。云天冲心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扑通一声,就被冲上来的云大扑翻到了一旁。 啪!刚才云天冲的落脚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带着血的木屑和土粒四散开去,打的人身上生疼。 嗷!嗷!…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传来,在山谷中奔腾流转,震得周围树木上的积雪都索索掉落。 “这这…这是?”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云天冲惊问道。 云大此刻从地上拽起儿子,然后盯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惊恐的回道:“是〝凶煞兽〞!” 〝凶煞兽〞,其实就是大号的熊,比一般的熊大出有三倍不止。它周身上下全都漆黑如碳,连五官都不除外。因它体型硕大,暴躁易怒,再加上那漆黑如碳,凶神恶煞的外表,故而得名凶煞兽。平rì里在山林中,赖着皮糙肉厚,身形巨大,这家伙真的是横行无阻,不可一世。可以说是虎遇虎逃,狼遇狼奔。如果一旦被谁激怒,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冒犯之徒,置于死地。 再说这火貂,当奔到这处地界时,刚巧嗅到了,正在乱木垛下冬眠的凶煞兽。心知今rì里难逃一劫,所以它立住脚步,把急追而至的云天冲,一步步的引到了凶煞兽的冬眠之所。接着用尽全力,凄厉嚎叫,为的是吵醒凶煞兽,好和这穷追不舍的父子二人同归于尽。 果不其然,凶煞兽被这凄厉的嚎叫惹得勃然大怒,猛然就从树跺底窜出。接着不由分说,抡起沙包大的肉掌,就向嚎叫之处拍了过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云大已洞出了先机,急步上前扑走了儿子,而那火貂却被打成了肉泥。 “啊…好…好大的大黑熊。”云天冲此时看着眼前一头一丈多高的漆黑大熊,正狂怒不已,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又看到身前不远处,刚才立脚的地方,此时多了一个寸许深,脸盆大小的坑,不由得惊的是冷汗淋淋。 云大面sè凝重,紧紧的盯着大黑熊不放。然后小声对云天冲说道:“没想到,这火貂,竟然这样狡猾凶狠,拼了xìng命引出凶煞兽,打算和咱们同归于尽。” 接着又叹道:“唉!凡事不可做绝,或许这就是了!” 云天冲此时看着那头巨大的黑熊,一边狂怒的嚎叫一边用一双巨大的肉掌,把周围的散落树木打的碎屑纷飞。他何时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心下骇然,但仍镇静的向云大问道:“爹,咱们该咋办?” 云大看着眼前这头暴跳如雷的凶煞兽,悄声说道:“孩子,你不用担心。这凶煞兽,刚从树跺的地下窜出,此刻目不视物,胡乱施暴。等会爹将它引开,你趁机赶紧离开,找到黑子,然后到山洞里等我。” “不行,爹,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独自逃命的!”云天冲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 “听话!这凶煞兽,此时眼睛看不清东西。等会它恢复了眼力,咱们就谁都走不了!”云大闷喝道。 “不!爹,儿不怕死,我要和你一起对付它。”云天冲坚定地说道。 此时这凶煞兽好似发了疯一般,不住的撕扯捶打着周围的一切。崩飞的土木砂石,震动不止的大地,还有那穿透云霄的吼叫,无不让人心惊胆颤。 “孩子,快走。这东西快要恢复眼力了!”云大急道。 “不!爹,我不怕!我要和你一起对付它”云天冲看着这凶暴的大黑熊,铁了心要留下来和父亲一起面对。 “住口!凭你那两下子,留下来只会拖累我。!”云大佯怒斥责道。 “爹!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走!” 云大一看儿子的执拗劲又上来了,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此时他报定了舍己存儿的决心。想激儿子离去。可云天冲油盐不进,铁了心的不走。正在他焦急不安,左右为难的时候,这凶煞兽已然渐渐的恢复了眼力,消停了下来。此刻正瞪着血红的双眼,四外查看。 云大一见,用力的抓着云天冲的肩膀急道:“孩子,快走。记得你是个男人,你的命不是自己的,你娘,小蕾,你外公外婆都需要你去照顾。放心,爹应付的来,去山洞等我…”说完一把将云天冲推到了一旁。然后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 这凶煞兽,此时目力已经恢复了仈jiǔ分,正好转过头向这边望来。云大一见,迅速的运力于掌,然后卯足了力气,扬手就往凶煞兽的脑袋打去。 啪!这一下可真准,把个凶煞兽打的是晕头转向,头昏眼花。 “嗨!我在这!”云大一击得手后,大喊一声,就往山下跑去。 嗷嗷…这凶煞兽被无故吵醒,已然是震怒异常,此时又挨了这一石头,更是火上浇油。试问平rì里,虎狼让路,横行霸道的它哪受过这种气。此刻瞧见一人喊叫着跑下山,气的捶胸顿足,双目喷火 ,然后疯也似的追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 子熊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大引着狂怒的凶煞兽往山下奔去,想给儿子多留点脱逃的机会,可谁知云天冲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此时不但没走,还举起手中的硬弩跟了过来。 嗷嗷…凶煞兽一边怒吼不已,一边向云大狂追不止。它此时就似从万仞山上滚下的大黑石,狂奔所经的稍细树木,尽数的被推倒压折。 云大此时浑身颤抖,越跑越慢,终于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松树前停了下来。原来,刚才凶煞兽从地底窜出时,他上前扑救儿子,虽避开了那狂暴的一击,可因为迟了一迟,自己的腿被这猛兽的大厚掌打了个正着,虽没有似火貂一般被拍成肉泥,可也被打的筋折骨断。 云大不愧是一条刚毅的汉子,忍着锥心的疼痛,不敢显露给云天冲。心知今rì里惹急了这个凶兽,已然是凶多吉少,再加上自己这条伤腿,肯定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所以权衡再三,打算引开这凶兽,给儿子多拖延一些逃离的时间。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云天冲不但没有离去,此时举着手中的硬弩,随后跟了上来。 云大一手扶着松树,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此刻断腿处那锥心的疼痛,经过般这狂奔,更是碎心入髓。他满脸豆大的汗珠不住滴打在脚下的雪地上,指甲狠命抠着的松树皮,已然隐隐渗出了血丝。 嗷嗷…凶煞兽尾随而至。云大冷冷的看着,眼前立起身子,一丈多高的凶煞兽,接着一推松树,立直身子,大喝道:“孽畜,来吧!” 这凶煞兽冬睡被搅,又无缘无故挨了一石头,此时气的双目都要喷火了。只见它扬起那锋利巨大的肉掌,向着云大就猛拍过去。 轰隆!地震树摇。这一猛下,把个周围树上的干枝和积雪,全都纷纷震落。凶煞兽这一掌可真是又猛又狠,硬生生的愣是把地砸出了一寸多深的坑。此时就见它得意洋洋的在那个浅坑上揉来揉去,本以为已经把云大拍成了肉泥。 正在它心满意足,收回爪子的时候,突然瞥见云大毫发无损,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盯着自己。 “嗨!在这呢!”云大冷笑道。 嗷嗷…凶煞兽此时气炸了肺,就见它甩动着肥厚的四肢,又向云大扑去。轰隆!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更是凶猛,把一棵海碗粗细的白桦,愣是从根部给打折了。只听嘎吱!轰隆两声。这几丈高的白桦,轰然倒地。砸倒砸折了好多课树。 凶煞兽一击得手,把个肥厚锋利的大厚掌攥的咯吱直响,恨不能把云大碾的泥粉不剩。正在它发狠狂碾的时候,就听得身旁不远处喊道:“这呢!” 凶煞兽闻声一惊,转头一看,就见云大又毫发无损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嗷嗷…凶煞兽气的是顿足捶胸,紧接着又狂叫着扑了过去… 云天冲此时举着硬弩随后跟来,就见前面不远处,父亲正和这大黑熊左右周旋。父亲借着粗大的树木,左躲右闪。大黑熊仰仗着身大肉厚,猛拍猛打。 “爹,你怎么样,我来了!”云天冲焦急的高喊道。 云大此时正在极力躲避着凶煞兽,闻听儿子的声音传来,惊得循声望去,就见儿子正往自己这里跑来。 “站住!”云大大喝道。此时凶煞兽又是一掌拍来,云大转身闪到一旁。 “为什么不走,别过来!”云大扶着树喝道。 “爹!你不走,我也不走!”云天冲一边往这里跑,一边回道。 “站住!别过来!”轰隆!又是一掌拍来,云大忍着疼痛,一边咬牙闪过,一边又喊道。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喝声,立马止住了脚步。然后又对父亲喊道:“爹!让我来和你一起对付它!” “别过来!你不晓得这凶兽的xìng格,过来只能多添麻烦!站在那里,见机行事!”轰隆!一掌拍来,云大又一闪躲过。 云天冲看着这狂怒的大黑熊,虽然力大无穷,凶狠异常,可每每飞掌拍出,都被父亲一一闪开。此时他虽焦急万分,可心知自己如果过去,可能真的会帮不上忙,反而让父亲分心。于是收住脚步,举起手中的硬弩,忐忑难安的瞄着狂怒的大黑熊,等待着时机。 再说这凶煞兽,每掌拍出,都扑空打空。气的是狂啸狂叫,暴跳如雷。所以每打空一次,就不断的加力,恨不能把云大碎尸万段。而云大呢,仗着树林里的参天大树,左躲右闪,次次都避过了这凶兽的拍击。 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双方消耗都很大。云大此时断腿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让自己难以撑持,摇摇yù坠。而凶煞兽呢,虽然一双巨掌断树碎石,可那毕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折腾了这么半天,拍了这么久,双掌已是疼痛难忍。所以现在是一下轻似一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爆烈凶狠。 树林里此刻是一片狼藉,全都是倒树断枝。一棵棵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云大的断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缠,已经步履蹒跚,再加上地上横七竖八的断木阻挡,更是雪上加霜。他此刻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 果不其然,就在又躲避凶煞兽猛扑的时候,云大奋力一跃,可断腿处那锥心的疼痛,让他没能跳过一棵横在身前的断树。只听扑通!一声,云大被这断树一绊,当时就跌在了及膝深的雪地里。 凶煞兽一见,大喜过望,闷喝一声,纵身就又扑了上来。云大此时已经无法再站立,看看凶煞兽扑了上来,赶紧就地一滚。轰!凶煞兽巨大的身躯砸的枝叶横飞,雪花四溅。 呲!云大虽躲过了这一扑,可还是迟了一迟。此时后背被凶煞兽那钢刀般的爪子,连衣带肉的,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爹!”云天冲大惊失sè。向着那大黑熊就shè出了一箭。只听扑!一声,这箭正好shè在凶煞兽的背上。可这畜生皮糙肉厚,此时头都不回的,又向地上的云大扑去。 云大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背上不断冒出来的血,染红了身下好大一片地方。凶煞兽兴奋异常,嚎叫着又扑了上来,并一下就把云大扑在了身下。 此时的如大虽然受伤不轻,可也不是瞪眼等死之人,只见他暗运内力,灌气于臂,反手就将凶煞兽的两只大肉掌,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这凶煞兽刚要抽掌抓去,可没成想身下之人,还会这招。此时双掌被制,不能动弹。急的是怒吼不已。如果放在平时,这凶煞兽肯定轻易的就能撤出双掌,可今rì里却遇了难。一则是因为它狂拍狂打了半个多时辰。期间不是推树,就是凿地,把个双掌击打的疼痛难忍。二则是,云大当年受方展翔指点内功心法,这么多年rì练不辍,已然是炉火纯青。平rì里缚狼擒虎都不在话下。此时在生死关头,更是倾力施出。 就这样,这一人一熊僵持了起来,谁也动不了,谁也走不脱。一个是横行山林,无可匹敌。一个是傲立世间,勇猛难挡。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爹!我来了!…”云天冲一箭未能伤及大黑熊的毫毛。此时见它扑压在父亲的身上,急的他一边喊一边向云大这里奔过来。 “站住!别…别过来,快…快跑!别…别管我!”云大青筋暴露,钢牙紧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牙缝里,喊出这几个字。 凶煞兽双掌难拔,尝试了一会就不再抽掌。突然,只见它伸出一条又黏又长,满是硬骨刺的大舌头,向着云大就舔了过去。云大正在死命的压着凶煞兽的双掌,此时看见它伸着刮骨割石的〝钢舌〞舔来。心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然后又用力向狂奔过来的云天冲喊道:“天冲,快…快跑。别…别管我,要不就…没…没机会了”。 “爹!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云天冲疯了似的狂奔过来。就在凶煞兽要舔到云大的脸时,突然,就听见啊啊…的叫声传来。凶煞兽闻听此声,眼里的凶光立马散去,赶紧扭身朝喊叫声望去。 云大满以为会被凶煞兽舔的肉脱脑烂。可不曾想,它却缩回了舌头,扭过了头。云大惊讶不已,也转头看去。原来在四丈开外,此时正走过来一只浑身漆黑如碳的子熊。这子雄可能是一路跟随〝母亲〞来到这的。刚才人熊争斗的凶狠,它没敢靠近,此时看看场中安静了下来,所以就缓缓的向大熊靠过来。 此时凶煞兽眼中现出无限的柔情,缓缓的向子熊轻叫着。云大一见此景,向着快要奔到近前的云天冲喊道:“子熊!子熊!”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喊声,立马止住了脚步。此时望见凶煞兽,正柔声的召唤着不远处一头漆黑的小熊。他何等聪明,经父亲一喊,立马心领神会。稍一迟疑,举步就向那头子熊扑去。 云天冲飞奔上前,一把就将地上的子雄擒到怀里。然后转过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凶煞兽。 凶煞兽正轻声召唤着熊崽,不期被云天冲一把擒在怀里。此时它气急败坏,目露凶光,向着云天冲狂吼不已。 云大一见云天冲得手,就大喊道:“孩子,放下子熊快跑,我还能拖住它一会,要不然咱们谁都活不成!” “不!爹,今天如果我逃走。我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人。把父亲丢下,自己苟延残喘,让我如何面对娘,面对小蕾,面对我自己的良心。您不用说了,今天如果救不了您,我就和您一起躺在这茫茫的云雾山中。” “你…嗨!…”云大听完,知道儿子的心意已决,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子雄此时被云天冲抱起,惊得吱呀吱呀!尖叫不已。凶煞兽焦急的不住狂吼,双眼被气的殷红似血。 “孩子!放下子熊,快走吧!你又能拖多久呢?爹已经身受重伤,没法再走了!”云大近乎哀求的说道。 “爹!今天不能救你,我誓不罢休!”说完,对凶煞兽大喝道:“大黑熊,快放了我爹!要不然我就杀了它!” 嗷嗷…凶煞兽又急又气,怒吼声如炸雷般四散开去,吓得一些归鸟惊鸣乱飞。云天冲看看凶煞兽还是依然按着父亲不放。就低下头,对怀中毛茸茸,黑漆漆,胖乎乎的小子熊道:“小家伙,为了我爹,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rì后有什么报应,就都报在我的身上吧!”。说完右臂暗暗运力,娶气于掌,接着抓着子熊的一臂用力一折。咔!登时就把子熊的一臂折断。 啊!啊!…子熊在云天冲的怀里,痛叫悲鸣!凶煞兽一见,急的是狂吼狂叫。恨不能立马就把云天冲拍为肉泥。云大一见急道:“孩子不可!快放下子熊赶紧离去,否则逼急了凶煞兽,谁都活不成!” “放了我爹!”云天冲大喝道。看看凶煞兽还是没有动作。他一咬牙,咔嚓!一声又折断了子熊的另一只手臂。子雄此时叫的更加惨烈,哀鸣之声把凶煞兽激的狂xìng大发。 “不可!”云大喝道。 突然,凶煞兽挣开云大的束缚,转身就要向云天冲奔去。 “快跑!”云大大喝一声,然后竭尽全力,死死的托着凶煞兽不放。凶煞兽此时被拖,勃然大怒,伸臂就把云大甩了出去。云大被凶煞兽甩飞,重重的撞到了一棵树上。噗!此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见他咬着牙撑起脑袋,向着云天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快…快跑!”。然后脸就坠下来,埋在了身下的白雪里一动不动了。 第六十五章 救父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着父亲被狂怒的凶煞兽甩飞,登时被气的血气翻腾。伸手就把子熊的肋骨又打折了几根。啊!啊!…子熊痛的死去活来,哀叫的声嘶力竭,动人心扉。 嗷嗷…凶煞兽闻听子熊的哀吟,被激的锥心刺骨般疼痛。此刻它浑身的黑毛根根挺立,犹如一个冒着浓浓黑烟的〝大草垛〞,向着云天冲,就死命的狂奔过去。 云天冲本不想再伤害子熊,可是看着父亲被甩飞,气的是怒不可遏。故而才又痛下狠手。此时看着巨大的凶煞兽,疯了一般扑来,他赶紧把子熊往腋下一夹,转身就向后跑去。 凶煞兽狂怒以极,把沿途阻挡牵绊的一切东西,不是撞断就是扑折。云天冲本就跑不过凶煞兽,此时又夹着子熊,脚力就更打了折扣。此时回头看看,恶狠狠扑来的凶煞兽,心知在这般跑下去,不但救不了父亲,自己的命也会殒在它的手里。 正在他迟疑之时,这凶煞兽已然是扑到了近前。轰隆!凶煞兽那断树碎石的双掌,把云天冲脚下这一片地方,打的是碎屑横飞。云天冲看看掌来,赶紧抱着子雄就地一滚,躲开了这必死无疑的一击。 凶煞兽此刻疯扑狂拍,一双巨大的肉掌所击之处,皆是片片的血渍。它双目赤红,心系子熊,此时已然是癫狂了起来,全不顾浑身的伤痛,一味的猛扑猛打。 云天冲此刻被这疯狂的凶煞兽,逼得是手忙脚乱,措手不及。好几次,都差点做了掌下亡魂。正在他竭力闪避之时,一个不小心,绊在了一根突起的树根上。扑通!连人带熊摔了个结实。 凶煞兽一见,挥动着滴血的双掌,狂吼着就扑了上来。云天冲惊道:“我命休矣!”可就在自己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却迟迟不见那断树碎石的巨掌拍下来。原来,这凶煞兽发现云天冲摔倒,本要将他一击毙于掌下,可正要下掌之时,突然听见云天冲怀里的子雄,那凄惨的哀鸣声。〝虎毒不食子〞,凶煞兽虽然凶恶,可也有那深深的舔犊之情!此刻它放下双掌,蹲坐在地上,口中缓缓的轻哼着。 云天冲一见,心说:“没想到,这凶狠的畜生,对子女也是这般的怜爱!看着眼前的凶煞兽浑身都在滴血,可仍全然不觉的轻唤着,受伤的子熊。云天冲的内心被深深的触动了,一时间对它伤害父亲的恨意,不觉少了几分。 此时的场中,云天冲抱着哀鸣的子熊坐在地上,那巨大的凶煞兽,蹲坐在一旁轻声的低吟,就好像在安慰着受伤的〝孩子〞。云天冲此刻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放开手里的子熊,可他知道,现在凶煞兽迟迟不发作,就是因为自己手里的这个〝护身符〞,一旦自己脱了手,那肯定就是周围那些断树碎枝的下场。父亲此时不知道情况如何,自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想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立了起来。 嗷嗷…凶煞兽见云天冲从地上站了起来,立马换了副凶狠的嘴脸,又狂吼了起来。云天冲知道碍于怀中的子熊,这凶煞兽不会再乱来。所以他慢慢的向后退着,并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想着脱身的法子。 果如云天冲所料的那样,这凶煞兽听着子熊的哀鸣,没有再似刚才那般疯癫狂怒,而是压着嗓子一边怒吼,一边缓缓的跟着云天冲。 云天冲缓缓的退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就发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不算陡峭的矮山崖。此时他心里一动有了对策。就缓缓的向这矮山崖退来。来到山崖边,他向下瞄了一瞄,发现这山崖不高,下面是一条宽一两丈,深有一尺的浅沟。看样子应该是山上流下去的一条浅溪,此时天寒封冻,上面盖了厚厚的积雪。这浅沟很长,顺着微陡的山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小河中。 云天冲盘算了一会,看着逼近身前的凶煞兽,又看了看怀中不住哀鸣的子熊,然后轻声道:“小东西,我本不忍心如此,可是奈何父亲的xìng命悬于一线,今rì里我自知是作孽太重,可为了救父只能如此。对不住了!” 说完,他一咬牙。甩手就把怀里的子熊扔到了崖下浅沟里的厚雪堆上。这沟本是盖着积雪的冰床,子熊被扔下后,顺着沟里淌下山的冰床,就滑了下去。 凶煞兽一见子熊被抛下崖,惊的顾不上面前的云天冲,也顺势扑了上去。这凶煞兽太过巨大,轰隆一下震散了冰床上的积雪,此时立脚不住,也跟着不断哀鸣的子熊,向山脚急滑而下。 云天冲一见摆脱了这凶煞兽,赶紧撒腿就往父亲云大那里跑去。云大此时脸朝下,趴在残枝烂叶的雪地上,后背一条一尺多长,寸许深的血痕触目惊心,在那撕破的碎衣里若隐若现。 爹!爹!…看着云大这番景象,狂奔而来的云天冲急的垂泪不止。他扑通!一声跪在云大身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父亲扶起。 云天冲此时用衣袖擦了一把父亲脸上混着泥水和木屑的血污。然后泣不成声,一边抽涕,一边急道:“爹!爹!你醒醒…爹!你怎么样啊!爹!…” 云大此刻负伤太重,任云天冲如何呼唤,都没有动静。云天冲此刻嚎啕大哭,感觉天塌地陷。 先是母亲,紧接着是父亲,此时他的心就犹如在锋利的钉板上,翻滚挤压。 “啊!…为什么!”云天冲悲痛的哀哭声,在这茫茫的山林间悠悠回荡。咳咳!…突然,怀里的云大轻咳了两声,接着吐出了两口淤血。 “爹!爹!你怎么样?”云天冲赶紧止住哭声,然后向怀中的父亲轻问道。 云大因受伤太重,此时双目紧闭,没能回答。但是口中却囔囔的细声说着什么。云天冲赶紧将耳朵凑近云大的嘴唇。此时就听云大断断续续的说道:“天…天冲…别…别管我…快…快走,天…天冲…快…走…快…走…” 云天冲听罢,又大声的哀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爹!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今天我们父子要死就死在一起!” 就在他泣不成声的时候,突然一声声震耳yù聋的哀嚎之声由山下传来。云天冲此时一怔,心道:“听这悲戚的声音,难不成是那只子熊它…”。 紧接着山下的哀嚎转为怒吼,然后一声声的由远及近。云天冲一惊,心道:“听这吼声,一准是子熊的死,将那大黑熊激的疯癫发狂。看来,我父子二人今rì里真的要葬身在这茫茫的云雾山中了。”可转念又一想:“父亲伤成这样,自己此刻也是筋疲力尽,怎能跑的过,心怀丧子之痛的大黑熊呢,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想想刚才那只子熊,本与自己无冤无仇,可却横死在自己手中,此时他不由得深深的自责起来。” “唉!也罢!来吧!就让我给你的儿子偿命吧!”云天冲向着叫声处叹道。正在它视死如归的时候,不知何物正蹭着自己的后背。云天冲回头一看,不禁心下大喜。 “黑子!” 原来不知何时,黑子悄悄的来到了二人的身边。云天冲高兴的看着黑子,又转头看着怀里的父亲。然后兴奋的说道:“天不绝我啊!黑子,好样的!” 说完,他就把云大平放在地上,然后将黑子背上背囊里的一应物什,全部都丢弃一旁。接着将云大扶上黑子的后背,最后用那根软筋绳,将云大牢牢的绑在背囊上。 这一切刚刚弄妥当,山下的凶煞兽就奔上了山,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它,云天冲默默的转过身,然后对背囊上的云大道:“爹!儿不能陪您了,一路保重!” 说完猛的拍了一下黑子的屁股喝道:“黑子,快走!将我爹带回家!”黑子扬蹄嘶鸣了一声,然后绝尘而去。 “黑子,看你的了!”云天冲望着渐行渐远的父亲,然后又缓缓的转过了身。此时就见由山下奔上山来的凶煞兽,由不远处怒奔而来,那凶狠的模样真的是无以复加。 云天冲心知此时黑子跑的不远,这凶煞兽追它是绰绰有余,所以抬腿就往另一头跑去,盘算着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把这大黑熊远远的引开。 凶煞兽此时扑到云天冲的近前,然后疯了似的猛扑猛拍,全然不要xìng命的模样,云天冲左躲右闪,引着它又跑到了刚才那个矮崖处,接着纵身一跃,顺着冰床就向山下滑去。 云天冲顺着冰床,伴着嗖嗖的风声,一直滑到了山下。巨大的冲力让他在山下滚了好远,才稳住身子。此时一咕噜爬起,心道:“幸好这山下积雪很厚,要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滑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在他庆幸不已时,突然就见刚才那只小子熊,此时正肚破肠流,双目突出的卧在一个好大的雪坑里。云天冲心里一惊,看着浑身血污的子熊,心道:“一准是,刚才大黑熊随后扑下时难以止住冲力,然后将小子熊压死在了身下!” 看着小子熊因挤压而扭曲的脸,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中。正在他感伤不已之时,那只发狂的凶煞兽已然从山上狂奔了下来,它可能碍于子熊的死,没有再从那冰床上滑下。 凶煞兽喷着粗气,狂奔过来,刚要向云天冲扑去,可瞥见深坑里子熊的尸体,不由得又呦呦的哀吟起来。只见它,缓缓走到子雄的身边,然后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轻舔着坑里的小子熊。 云天冲看着这发起狂来凶狠无比的凶煞兽,此时如慈母般轻抚儿子,不禁心里感慨万千,愣愣的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凶煞兽缓缓的舔了一会小子熊,终究没能让它再活过来,此时眼中凶光一闪,怒吼着抬起了头。云天冲见状,心知这大黑熊今天不把自己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的,本来让它杀了,给小子熊偿命,自己也心甘情愿,可就怕杀了自己,这大黑熊再迁怒于父亲,以它的脚力,此时追逐黑子,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又转身跑了起来。 凶煞兽一见云天冲又跑了,便狂嚎一声又追了上去,云天冲引着这狂怒的凶煞兽在这狭窄的山脚下,跑了一会,因为没有粗壮树木的遮挡,好几次都差点毙命于它的掌下。此时他衣衫褴褛,身上尽是被凶煞兽抓出的血痕。 云天冲心知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被这大黑熊拍死。所以,当下将身子一转,向着身旁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奔去。凶煞兽一见云天冲上了山,也狂叫着随后追来。就这样云天冲仗着山上的粗大树木,跑跑停停,躲躲闪闪,不一会就奔上了这山的峰顶。 云天冲奔上峰顶,不禁一怔,就见这地方有半亩大小,地上皆是参差不齐的石头,好似这山被人硬生生的从中间折断了一般。正在他惊讶之时,闻听得后面的凶煞兽怒吼而至,当下不敢迟疑,赶紧往前奔去。 当他走到这断山的边际之时,不禁冷笑一声,原来这断山的另一边根本没有下山之路,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此时黑漆漆的渊底,不住的向上吹着割面刮骨的凉风,一阵阵淡淡的雾气缓缓的在深渊中飘荡着。 云天冲抬头向远处望去,此时举目都是接天蔽rì的云气,根本无法窥见,任何别的东西。 “那就是让人望而生畏,谈之sè变,真真正正的云雾山吧!”云天冲默默的说道。 “呵呵!也罢!看来今天这里就是我云天冲埋骨之处了!”正在他自言自语之时,凶煞兽已然窜上了峰顶,此刻正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云天冲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一身污血,遍体鳞伤的凶煞兽,笑道:“你追了我这么久,终于把我困住了!”接着又说道:“黑子此时已经跑远,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今rì里,伤了你的儿子,我也是迫不得已。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今天就跳进这万丈深渊,权当是陪你儿子的xìng命。” 说完就转过身,缓缓的向崖边走去。云天冲缓步迈上崖边一块突出的大石上。此时迎面吹来的寒风,抚的它青丝纷飞,衣衫飘摆,望着那含着光亮,遮蔽天地的云雾,云天冲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然后用尽气力大喊道:“爹!娘!小蕾!你们保重!”说完向前就纵身一跃。 可还没等他跳下,那凶煞兽刚好也扑了上来。这突出的大石本不算小,云天冲站在上面自是无妨,可凶煞兽身躯巨大,很难承受其重,再加上它又猛扑而来,所以这凶煞兽刚将云天冲扑在身下,这石头就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力而倾斜掉落。 只听轰!的一声,一股尘烟飞起!凶煞兽扑着云天冲,随这块大石,一起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第六十六章 悲泣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凶煞兽眼见子熊被云天冲折断手臂,气的疯跑过去,一口咬在了云天冲的大腿上,接着用两只巨大而锋利的钢爪,不停的撕扯着他,云大一见急的猛扑上去,一把抓住云天冲,竭力的和凶煞兽拉扯起来。 凶煞兽撕咬不放,一双锋利的巨掌把云天冲抓的血肉模糊,云大眼见云天冲被扯烂,急的含泪怒吼道:“不!不!…放开他!孽畜!放开我儿子…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正在他奋力抢夺儿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白,随即面前的凶煞兽和儿子,犹如被清水冲淡了的墨,缓缓的散了开去。就在他惊诧不已的时候,闻听的耳旁传来女儿的呼唤之声。 “爹!你醒醒!爹!你醒醒!爹!你快醒过来吧…”接着便是哽咽了的嘤嘤哭声。云大此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被强烈的光,刺的生疼,他举起右臂想要去遮挡一下,可这一动之下,又把后背扯得钻心疼痛。 “爹!你醒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娘!外公外婆!我爹醒了!我爹醒了!…”云蕾此刻见父亲醒来,高兴的大声呼喊起来。 闻听云蕾的呼喊,林铁匠夫妇放下手头的活计,赶忙奔来,林载德也搀扶着林艳花疾步赶来。众人进到屋里,就见云大此时已然睁开了双眼,正侧着头,呆呆的望着众人。 “爹!你可醒了!知不知道你昏睡了五天五夜,这几天你不停的发着烧火,沾湿的手巾放在你的头上,一会就被暖干。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大家都要担心死了!” 林铁匠此时上前喜道:“云大啊!你可醒了,这几天多亏了小蕾这孩子衣不解带的在你身旁侍候,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云大望向身旁的云蕾,就见他双眼浮肿,蓬头垢面,此刻正喜悦的望着自己。然后咬牙抬起左臂,怜惜的抚摸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 “姐夫!你可算是醒了。吓得我,还以为你醒不了了呢!”林载德话一出口,感觉不对,还没等他再张口补救的时候,林铁匠的老婆就上前狠拧他的胳膊道:“你个臭小子,乌鸦嘴!呸!呸!呸!” 云大闻言望去,就见林艳花在林载德的搀扶下,正扶着胸口,浑身颤微微的望着自己。一别半月有余,此时的林艳花,眼窝深陷,骨瘦如柴,以前那风姿绰约,较好的容颜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瘦骨嶙峋的病身,和不住轻咳的枯黄面容。 云大看着妻子的模样不禁心痛不已,此时他双目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抖动着干裂的嘴唇缓缓的问道:“天…天冲在哪?” 此话一出,登时屋里鸦雀无声,就见林艳花浑身抖动的越发厉害,此时正用手捂着嘴,一个劲的连咳不止。身旁的云蕾此时也敛起了久违的笑容,一双如胡桃般肿大的双眼,不住的吧嗒吧嗒,掉着大颗的泪水。 云大一见这情景越发焦急起来,接着用力支起身体,又急问道:“天…天冲在哪?” “云大,你可别乱动,小心背上的伤口崩裂。”林铁匠的老婆急道。 “天冲在哪?” 众人还是没有回答。云大一见,忍着背上和腿上的剧痛,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爹!你不能动,郎中说你这伤口太深,如果不好好静养,是很难恢复的!”云蕾急道。 “小蕾,我问你,你哥在哪?”云大抓着云蕾的胳膊急问道。云蕾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嘤嘤的哭出了声。 “谁能告诉我,我儿子在哪!”云大怒喝道。 “姐…姐夫!前…前几天,发现你和黑子倒在村口不远处,可并…并没发现天冲!”林载德怯生生的说道。此言一出,身旁的林艳花抖动的就更厉害了。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然后道:“云大,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你该饿了吧!”话音刚落,就见云大捶胸拍床的悲呼道:“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天冲你在哪?天冲你…”还没等喊完,就见云大半坐的身体,轰然倒在床上,又昏了过去。 云大再醒来的时候,就闻听着周围,吵吵闹闹的一片喧哗之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此时的屋里坐满了一些相识和旧邻。原来村子里的人听说云大醒了过来,就三三两两,不约而同的赶来探望。此时不大的小屋里挤满了人,堂屋里站满了人,院子里,大门口,黑压压一片,都是赶来探望的。那些没有挤进院子的,都揣着手站在大门外,等着屋里传来的消息。 众人此时一见云大醒了,全都欣喜不已。 “云大侠,你醒了!” “云大侠,恭喜你死里逃生啊!“ “云大侠,咱村的老少爷们都盼着你早点醒来呢,唉呀!这下好了,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云大侠,好人有好报,我就知道您不会有事的。” “云大侠…”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安慰,勉励的话语。云大此时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不动。众人见状,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过了一小会,云大眼睛一动,紧咬钢牙,起身就要硬撑着下床。林铁匠一见,上前急道:“云大,你要做什么?” 云大忍着身上那锥心的疼痛,一字一顿的说道:“进山,找天冲!” “躺下!你不要命了!”林铁匠急道。 “岳父,您就让我去吧!我不能让这孩子一人,独自留在那深山里!” “住口,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天冲?难道想把自己也搭进去?知道吗,你已经整整昏迷五六天了…”林铁匠说到这里便哽咽了。 云大心里明白岳父的意思,知道一个人很难在那寒冷的深山里熬过一夜,其实莫说这么多天,他又何尝不知,儿子也许早已葬身在那凶煞兽的巨掌之下了呢。但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即便真的是丧命在熊掌下,他也要找回儿子的尸骨,不能让他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深山雪林中,任乌鸦飞鸟啄食。想到此处,这个坚韧顽强的汉子眼里,不禁泛出了泪花。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看见云大要进山寻子,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边大哭一边说道:“云大呀!你的心思娘明白。可是天冲难道就不是我的心头肉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进山,如果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艳花和小蕾这娘俩怎么活啊!” 云大闻言心里一怔,看看失声哭泣的女儿,和不住咳嗽,默默垂泪着的妻子,不禁长叹一声,将扬起的胳膊,缓缓的垂了下来。这个xìng格坚毅,万难不屈的硬汉子,此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苦痛,虽一味的隐忍,可眼角还是缓缓的淌下了两行清泪。 众人一见此状,又赶紧七嘴八舌的安慰了起来。 “云大侠,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云大侠,您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今后一定是多福多寿啊!” “是啊!是啊!一定多福多寿…”众人都跟着随声附和着。 云大苦笑一下,然后仰头悲戚的喊道:“我不要福,不要寿,我要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说完又重重的跌在了床上。 这悲呼,带着一个心碎父亲的凄情和哀痛,穿透了屋顶,冲上了云霄。此刻屋里屋外闻听此声之人,无不湿润了双眼… 转眼就要过年了,云大看看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向林铁匠夫妇俩辞行,执意要回五里外的家中过年。林铁匠夫妇强留不住,就想让云蕾和女儿林艳花劝劝。可谁知这二人更是早有回家之心,碍于云大的伤未愈,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林铁匠夫妇没有办法,只好送云大一家离去。走的那天,村里好多人都一起来村口相送,李大壮看着云蕾忧郁不散的愁容,就上前安慰道:“小…小蕾,大哥已经不在了,你要看开些啊!” 云蕾闻听此言,气的是杏眉倒竖,接着大喝道:“胡说!谁说我哥不在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说完就抽涕着,头也不回的离去。李大壮涨的脸红脖子粗,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云蕾渐渐离去的背影。李二牛见状上前拍着李大壮的肩膀道“大壮哥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着刚刚云蕾伤心的模样,李大壮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李二牛一见,赶紧说道:“大壮哥,用我帮忙吗?”李大壮此时转身揪着李二牛的衣领怒喝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冬去chūn来,万物复苏。漫山的银袄换了绿衣,到处是一片勃勃生机。可这暖暖的chūn意并未能驱散山脚下那一家的yīn霾愁云。云大自从身体没有大碍了,就立马进山去找寻云天冲的下落,可来到当rì和凶煞兽搏斗的地方,除了满地的残枝败叶,哪有一丝踪迹。云大心知儿子生还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可他就是不死心,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决心,踏遍了云雾山外围的山山水水,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这一rì云蕾服侍完母亲吃过药,就独自一人出了门,她缓缓的来到河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随手摘过一只野花,然后泪眼朦胧的回忆着,以前和云天冲在一起打闹的rì子。想着想着眼里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滴滴打在手中的野花上。 想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每次父亲进山回来,自己都忐忑不安,害怕父亲独自回来,又害怕父亲带着… 想到这里小姑娘使劲的摇了摇头,难后泣道:“不会的,我哥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本来云大和林艳花商量着给云天冲起一个衣冠冢,立个牌位。可云蕾死活不同意,她哭道:“一天没有找到大哥,就说明他还活着!”云大没有办法,只好从了女儿的意思,然后商量着过了这个夏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就为儿子起一座墓。 云蕾此时伤心的哭着,姣美的容颜一如手中那带泪的小花。此刻在不远处的树后,李大壮正揪心的看着哭泣的云蕾,他想上前安慰她,可又怕自己笨嘴拙腮的惹怒她。为了能看见云蕾,李大壮每天都早早的来到这里远远的等待,一旦见到她来到那青石上,就远远的守候,看着云蕾rì复一rì的哭泣,李大壮心碎不已,心里想着:如果能让云蕾开心起来,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哪怕是自己的这条命。 可是郎虽有心,妾却无意啊! 这正是: 自古多情摧心肝,最是相思只一边。 卿不知我独我知,痴怨一缕化青烟。 云蕾此时稍稍止住了哭声,然后小姑娘一边扯着手里的花瓣一边低声道:“我哥能回来,我哥不能回来,我哥能回来,我哥不能回来…”最后只剩下唯一,一只花瓣时道:“我哥不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算,不算!”小姑娘此时不禁又哭泣了起来,只见她生气的将手中的花径扔到了小河里,然后又摘了一朵野花,继续扯了起来。 李大壮从河里捞起,飘下的花径,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看着远处哭泣的云蕾,他也忍不住泛出了泪花。 云蕾此时扯到最后一瓣,喜道:“我哥能回来,我哥能回来!”正在她破涕为笑,高兴不已的时候,突然闻听得后面传来脚步声。 “莫非哥真的回来了!”云蕾暗喜道。 “哥!…”云蕾一边喊一边急转过身,此刻微微一愣,原来,来人并非云天冲而是父亲云大。 云大看着女儿满脸泪痕,愣愣的立在那里,不禁又挑起心伤,他走上前一把将云蕾揽入怀中,然后悲戚道:“孩子,是爹不好,是爹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哥。都是我…” “爹!”云蕾轻唤一声,然后就埋在云大的怀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偶遇神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啊…云天冲痛苦的呻吟着,然后悠悠转醒。此时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周身都是血痕,刚想用力坐起,可是左臂和右腿那锥心的疼痛,让他又重重的摔在了原处。 他喘息了一会,然后试着轻轻的动一下,满是伤痕的胳膊和大腿。啊…刺骨的疼痛迅疾的扑来,痛的他咬牙强忍。此刻心道:“看来,我这左臂和右腿,肯定是折断无疑了。”正在他想将身旁的一条粗壮断枝,抓过来做拄杖的时候,右手却不经意间,抓到了毛茸茸的一片,他心里一怔,然后不住的摸索起来,一摸之下,不禁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不单是树枝那里,此时自己身下全是毛茸茸的一片,就好似躺在一块又柔又软的大厚毯子上。 云天冲用右手强拄着身躯,想看看身下是什么东西。啊!他大吃一惊,原来身下不是别物,正是把自己逼上死路的大黑熊。云天冲心里一惊,呲楞一下,就坐了起来。他咬牙缓缓的转过身,发现这大灰熊此刻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自己刚才正是平躺在它柔软的肚子上。 此时的大黑熊浑身皮开肉绽,硕大的嘴巴张开着,里面一条又长又红的大刺舌,从张开的嘴角,垂到了地上,它双眼紧闭,残缺一耳,头上和身上的黑毛,被流出的鲜血,黏连在一起。而身下淌出的鲜血则汇成了一条小溪,向低矮处流了好远。 云天冲忍着扑鼻的血腥味,静静的打量了一会身下的大黑熊。然后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此时发现自己和这大黑熊正躺在一个不大的小山谷中,这山谷四周山势陡峭,高耸入云,触目处皆是长在陡坡上的奇松怪树和灌木杂草,仰头望去,这些树木青草含着云气,在十几丈高的陡崖处仿佛拉起了一张巨大的白sè蔽盖,将山谷上方遮了个严实,让人猜不透那蔽盖后,又往上延伸了多远。 云天冲心道:“此处真是奇特的很,现在正是寒冬腊月,白雪皑皑,天寒地冻的时候,这处地界,却是绿意葱葱,生意盎然,全没有半点枯萎干荒之象。”此时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和大黑熊的身上和周围,都是一些断枝落叶,心道:“看来,跌下来的时候,自己和大黑熊被崖上许多粗壮的树枝刮蹭拦阻,进而减小了冲力,最后跌落谷底的时候,大黑熊又转到了下面,无形中给自己做了一个〝大肉垫〞,如果不是躺在大黑熊的肚子上卸了力,恐怕自己此刻就不是,断腿折臂这么简单了。 凶煞兽此刻口中还发着微弱的哼声,可是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咽气也是早晚的事了。云天冲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大黑熊,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自己落在它身上保了一命,不是出于它的本意,可毕竟没有它,今天自己必死无疑,再加上因自己而死的子熊,云天冲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就这样,云天冲怔怔的愣了好一会,突然断臂折腿那刺心的疼痛,将他猛然的拉了回来。云天冲咬牙轻哼着,浑身一层层的冒着虚汗。就在他痛不yù生之时,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个缓坡上,长着一些黄蕊紫辦的小花。 “续骨草!”云天冲一见这花,心下大喜不已。原来云大家世代打猎,免不了磕碰受伤,所以都粗通医理。云天冲从小受父亲熏陶,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如此。此时一见是接骨有奇效的〝续骨草〞不禁大喜过望。 他此时跌坐在凶煞兽的肚皮上,就好似坐在一个巨大的〝黑草垛〞上,此时费力的挪移到一旁时,不禁犯了难。原来这凶煞兽太大,此时离地约有两三尺高,他此刻腿断臂折,行动不便,无法跳跃下去。 云天冲咬着牙,刚缓缓的将腿放下,那锥心的疼痛,就又越发的粗暴袭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凶煞兽肚子的一侧,焦急的想着对策。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凶煞兽哼哼的发出了两声轻吼。 云天冲一听这声音,以为身下的大黑熊,缓过来了,登时被吓得大惊失sè,接着他迅速的一跃而下,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前跳了七八步才停下来。等他回过头再看那躺着的大黑熊时,发现它并没有缓过来,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天冲深吐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当下心里一松,那钻心的疼痛立马又接踵而至,啊!扑通!他轻哼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喘了一会粗气,发现自己已经跳了下来,还奔了这么远,当下又好气又好笑。此时回头看看,见那续骨草就长在离自己十几丈远的缓坡之上,于是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向长着断骨草的缓坡爬去。 云天冲歇一会爬一会,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到了这处缓坡之上,此时他顾不得手上划破的伤口,赶紧将续骨草折下,放在口中嚼烂,然后将嚼烂的草泥敷在断腿和断臂的红肿处,这续骨草果然有奇效,敷上以后,疼痛立马就缓解了不少,云天冲长出了一口气,又从身上撕下两块布条,将敷药处包了起来。 这一切都弄好后,突然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丝丝的声音。云天冲循声望去,这一望之下登时惊得是目瞪口呆。原来,不远处那大黑熊躺着的地方,不知何时游来了一条巨蛇。这巨蛇好家伙,得有十四五丈长,水缸口粗细,它头大如铜鼎,眼似大铜铃突出在头部两侧,额上面一个五六寸高的肉冠鲜艳yù滴,此时正吐出一条一两尺长的黑sè信子,不住的在凶煞兽身旁来回的嗅着。 云天冲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巨蛇,心想:它应该是从山谷另一头循着血腥味来的,此时看着它那黄底白花杂着绿条的巨大身躯,已然挤满了大黑熊的周围。 此刻云天冲就感觉头皮发麻,心里突然想到:“莫非,这巨蛇,就是当年祖爷爷遇到过的〝神宫〞蛇!”以前父亲曾把祖爷爷遇到雪玉金雕和神宫蛇争斗的事情,当做一件异事,讲给兄妹俩听。那时自己还笑称,也要去云雾山里看上一看,没成想一语成谶,今rì里竟然遇上了一个。 云天冲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卧在杂草丛中,静静的观察着远处的神宫蛇。这神宫蛇此时围着奄奄一息的凶煞兽,不住的舔吸着它身下流出的血水,那丝丝的舔吸之声不绝于耳,等到全部舔干净的时候,又开始在凶煞兽的身上开始舔起来。舔的仅存一口气息的凶煞兽不住的轻哼。 云天冲感觉那传来的丝丝之声就如同一根羽毛,搔的周身十分的不舒服。神宫蛇不一会就将凶煞兽的身上舔了个干净,然后便立着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凶煞兽,那样子就好像在怜惜一个,吃完就没了的美味佳肴一样,所以迟迟的不曾动口。 就这样愣愣的望了一会,神宫蛇缓缓的张开了那甩着黑信的大口,接着缓缓的向凶煞兽的脚掌靠去,神宫蛇的大口此时就如同一个会伸缩的巨大口袋,先是装进了凶煞兽的双腿,接着是整个身子,最后是它那硕大的脑袋。不一会,身屈巨大的凶煞兽已被整个含在神宫蛇的口中了。 看着这骇人的一幕,云天冲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那巨大的凶煞兽,竟然被它轻易的含在口中。 神宫蛇撑大的嘴,已经和头上的眼睛不成比例。它此刻陶醉的含着口中的凶煞兽,迟迟不愿下咽。就像在感受着那一份〝丝滑〞。 云天冲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听着隐隐由神宫蛇口中,传来的凶煞兽哼哼声,jīng神已然是要崩溃了。此时他打定主意,趁着这神宫蛇陶醉的功夫,自己还是悄悄的爬远一点吧。否则自己的藏身之所,本就离它那不远,一会它要是收回心思,肯定会发现自己的。看着那么大的凶煞兽它才当个〝点心〞,自己充其量不过就是一粒〝糖〞啊!。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往缓坡不远的一个山坳爬去。俗话说〝急则生乱,乱则出错〞。云天冲心下骇然,急匆匆之间不小心将一块石头磴下了山坡。这块石头被云天冲一蹬之下,顺着缓坡咕咕噜噜,一直滚到了神宫蛇的近前。 神宫蛇一见这石头,连忙就将口中的凶煞兽吞下了肚子,然后循着石头滚来的方向,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查看起来。云天冲一见失足蹬下的石头,滚到了神宫蛇的跟前,登时就惊出一身冷汗。 神宫蛇此时已然发现了伏在山坡矮草中的云天冲,就见它眼露喜sè,鼻喷黑烟,一边吐着黑信,一边摆动着巨大的身躯,缓缓的游了过来。 云天冲一见神宫蛇发现了自己,心知今rì里是难逃一死,此时他虽然恐惧,但绝不是瞪眼等死之人,只见他咬牙半坐了起来,然后将身旁的一块石头抄在了手中,然后冷冷的盯着,游过来的巨蛇。 神宫蛇缓缓的游到了云天冲的跟前,脑袋挺立起一丈多,然后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打量着身前的云天冲。 云天冲此刻看着眼前的神宫蛇,更是惊讶于它的巨大,只见它立起的身躯有四五个人合围那么粗,身上的鳞片比自己手中的石头还要大,它虽立了一丈多高,可后头的身子还延伸了很远。 云天冲扔掉了手中的石头,知道这石头打在它身上,肯定还没有瘙痒的劲大。此时他双臂一抱,魏然不动的仰头盯着这巨蛇。 神宫蛇看着身前的云天冲,诧异为什么看到自己,他没有像其它禽兽一样,惊慌逃窜 其实云天冲倒是想跑,可奈何自己腿断臂折的跑不了啊!云天冲静静的盯着神宫蛇,纳闷它为何迟迟不动口,难道要像大黑熊那样舔够了,在吞掉自己吗?闻着神宫蛇口中喷出的腥臭气,云天冲将刚刚扔掉的石头又捡了起来,此时心道:“如果真的被这张大臭嘴舔来舔去,倒不如用这块石头,自己结果了自己的好。” 正在他想要自行了结的时候,闻听的半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这神宫蛇显得很是局促不安,只见它迅速的游到了刚才吞吃凶煞兽的地方,盘成一团,然后立起一丈多高,惊恐的盯着天上。 第六十八章 玄天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诧异的望着游走的神宫蛇,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不大的山谷中猛然刮起了大风。 这风开始只是摇枝拂面,可紧接着这风势却飞沙走石,越刮越大。云天冲扔掉手中的石头,双手紧紧抓着身旁一株不甚粗壮的矮树,他眯着眼,看到不大的山谷中,此刻尽是乱飞的断枝乱叶和左摇右摆的强枝劲草。 神宫蛇此时将巨大的身躯盘旋成了一座高塔,只见它肉冠耸立,怒信狂吐,一颗赛铜鼎的脑袋,机敏的洞察着谷中的态势。 云天冲睁大了眼睛,望着坡下不远处神宫蛇的jǐng觉神态,心知,肯定是有什么更狠的角sè要出来了。心念于此,身子不觉又往矮树下靠靠,双手抓的就更紧了。 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风势渐渐的小了下来。云天冲一见,知道让神宫蛇忌惮的东西要出现了,正在他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就瞥见右侧不远处,缓缓地落下了一座〝小山〞。 这〝山〞,周身雪白,金光闪闪,耀得人眼不能逼视。云天冲强睁双目,惊讶的细细打量起这座〝雪山〞。就见这山周身似玉,五六丈高,巨喙和一双赛磨盘的巨爪,如同镀了一层黄金。它此刻轻轻的扇动着一双巨大的双翅,就见那翅锋之上也是镀了一层黄金。 “好…好大的,大…大白雕啊!”云天冲张着久久不能闭上的嘴,震惊的叹道。 “这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雪玉金雕了!”云天冲心下说道。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山一般高大的巨雕,自己并没有像看见神宫蛇那样害怕,相反好像还有一丝丝的亲切感。 云天冲,此刻看着快要填满山谷的雪玉金雕,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他绞尽脑汁不住回忆思索的时候。雪玉金雕迈着巨爪,缓缓的靠了过来。 云天冲看见雪玉金雕靠了上来,转头就急看左侧坡下不远处,那紧紧盘着的神宫蛇。神宫蛇此时盯着缓缓靠上来的雪玉金雕,毫不示弱的急吐着黑信,就见它那铜鼎大的脑袋,此刻越发的扁大,一双铜铃眼几乎要突出落地,额上那几寸高的肉冠更是鲜艳yù滴。 云天冲看着缓坡下左一个,右一个快要填满山谷的异兽。心道:“看来,一场争斗,马上是一触即发啊!这山谷本就不大 ,再加上自己离得又是不远,看来今天难保不死在这场乱斗之中啊!”心念此处,又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与其刚才丧命蛇口,还不如死在这千载难逢的观战中畅快呢! 雪玉金雕在离神宫蛇七八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静静的盯着它。神宫蛇此时的脑袋扁的就似一块大石板,突然,就见它噗噗的从鼻孔中喷出了浓浓的黑烟。这黑烟越喷越多,越喷越大,就好似一个大腐草垛着了火。 黑烟连绵不断的被喷出,然后汹涌的向雪玉金雕扑去。,云天冲此时闻着周围尽是腥臭的味道,就感到身上又麻又痒,似一种火烧灼痛的感觉。再看那浓浓黑烟经过的地方,树草皆枯,枯草尽燃。云天冲暗惊这毒烟的厉害,不禁为那耀着金辉的白sè〝雪山〞担心起来。 雪玉金雕看着汹涌扑来的黑sè毒烟,立马伸开那闪着金辉的巨大双翅,然后狂啸一声,猛力的狂扇起来。 一时间谷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些不甚粗壮的树木被连根拔起,这汹涌而来的黑雾,在这狂风的催动下,尽数的都朝神宫蛇刮去。 再说云天冲,在这狂风的怒吹之下,整个人都几乎飘了起来,此时他倾尽全力,死死的抓着一颗碗口粗细的松树。 雪玉金雕越扇越猛,越扇越快,风势也是越来越大,地上的大石,此刻都被刮得随风乱滚。神宫蛇停止了喷烟,此刻缩着头,抵挡着这狂风的侵袭。 云天冲此时手里的松树左摇右摆,树根由地里缓缓的冒出,最后被一下子卷了起来。云天冲随着被卷起的松树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崖壁上。 啊!…云天冲惨叫一声。雪玉金雕闻听得叫喊声传来,就停止了扇动,云天冲立即从被风托起的半空中,摔了下来,然后顺着山坡,直滚到了这二兽的中间。 云天冲噗噗地吐出了好几口鲜血,然后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神宫蛇灵敏的信子,此时探到云天冲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不禁眼睛为之一亮,此时它想游上前去,可又忌惮另一头的雪玉金雕。 正在这时雪玉金雕,迈着巨大的金爪缓缓的向云天冲走去。神宫蛇刚想上前,就被雪玉金雕的厉叫声喝住了。此时它看着立在云天冲身旁的雪玉金雕,然后恨恨的转身离去。 雪玉金雕没有再纠缠神宫蛇,而是任凭它离去,此时它低下头用它那巨大的金喙轻触了一下满脸血污的云天冲。 云天冲悠悠醒来,就发现一张映人的巨大金嘴正悬在自己的头上。雪玉金雕看见云天冲醒来,就抬起头,静静的盯着他。 云天冲望着眼前如山大的雪玉金雕,不知为何并没有一丝恐惧,此时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微笑着就昏了过去… 云天冲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之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胳膊和大腿轻动之下也没有那么痛了。 他缓缓的坐起了身,然后静静的打量起了四周。原来此刻自己正在一个很宽阔的山洞之中,这洞里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虽没有jīng工雕琢的jīng致,但却也有一番简洁粗犷之美。洞里方方正正,浑然一体,四壁和地面光滑平整,上面淡淡的钎痕,一看就是人为的打磨过。 洞里非常的干净整洁,除了rì常一些必用的东西,其它一概没有。墙壁上五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一两尺见方的小洞,此时光亮由那里透进来,让这洞里不至于太黑暗。看着不远处一个一人多高的拱形出口,却并没有多少光亮,云天冲心道:“看来,这山洞并不只这一间,看那洞口外的石壁,应该还有别室相连。 正在他惊讶这石洞的时候,突然就听拱洞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天冲小友!你醒了?” 云天冲闻言一惊,不知这人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正诧异间,就见洞外缓步走进一个鹤发童颜,皂袍束带的道士。这老者衣抉飘飘,银髯铺胸,极具仙风道骨。 云天冲一见十分惊讶,赶紧在床上施礼道:“多谢老丈,对小子的救命之恩!”老道士缓步走到床前,然后轻抚银髯笑道:“天冲小友,不必多理!老夫应该谢你才是呀!” 云天冲一听,这老者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反过来要谢自己,一时间被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又疑惑的问道:“不知老丈如何晓得我的名姓,再者对您的救命之恩,小子尚无法报答一二,为何您却反过来对小子言谢?” 老道士笑而不答,然后从袖中掏出了几枚果子,递了过去道:“天冲小友,你该饿了吧,这几枚果子,你吃了吧,来rì方长,rì子久了自然就全都明了!”说完就飘然而去。 云天冲拿着这几枚果子,愣愣的看着老道离去的背影,他此时越发的迷糊起来… 一晃几rì过去了,每天老道都来看望云天冲,然后留下一些果子离去,云天冲追问了几次言谢之事,老道总是笑而不答,最后他只得作罢。这一rì老道未曾前来探视,云天冲看看身上已不甚疼痛,便下了床,他试着走了几步路,然后又晃动了几下胳膊,心道:“这老丈的药可真有神效,短短几rì,这断臂和断腿竟然复原如初。就是那有奇效的〝续骨草〞,也要个把月才能接好断骨,我走的时候,一定讨要一些,回家时父亲肯定用的着!”一想到父亲,云天冲不禁内心一紧,心道:“不知黑子驮着他,是否已平安的返回了呢…” 正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墙壁上那小方洞shè进来了一道阳光。云天冲一见,上前用手接了起来,然后心道:“好多天,没有见过rì头了,身上的伤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出去走走,然后再向那老丈磕头道谢。”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走出了洞口。 出来自己住的那个山洞,云天冲发现原来这洞外又是山洞,这个山洞比自己那个要大上一些,这个洞也是方方正正,墙壁和地面也被打磨的光滑整齐。这个山洞中没有什么陈设,只有身左靠后的石壁下,有一张二尺见方的光滑石台,他转过身看着右侧不远处,赫然有一个高大的拱洞,此时正散发着刺眼的光亮,心道:“这应该是出口了!”就在他要向那出口走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山洞对面,还有一个山洞。 云天冲看着那个不是太亮的洞口,心道:“看来自己住的这个洞,和对面的那个洞都是〝偏室〞,现在这个洞应该是〝正厅〞,估计老丈应该住在对面的洞中。” 想到这里,他径直就向对面的山洞走去,打算给老道士磕头致谢。云天冲来到洞口说道:“老丈,小子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可是等了一会却没有人应。 “难道老丈不在洞中,出去了?” 云天冲缓步走进洞中,发现洞中并没有人,看看这洞中的陈设和布局与自己住的那个洞一般无二,也是方方正正,都有石桌石凳石床等物,壁上同样有个一两尺见方的小洞为这里增添光亮。他看看老道士不在,就退了出来,然后向〝正厅〞的出口走去。 云天冲出得洞来,迎面的强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接着一股股热浪蒸腾而来,他用手捂着眼睛,然后等眼睛适应了这光亮,就移开手,四处望去。 “啊!……这…这…这是…”云天冲此时瞪大了双眼,身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原来就见身前不远处是一个冒着雾气的巨大湖泊,这湖泊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湖上腾起的雾气被太阳映的五光十sè,在离自己四五十丈远的湖中,赫然长着一棵无比巨大的树,这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估计得有几十人合围粗细,这巨树高的一望无际,如一根擎天之柱,直刺苍穹,仿佛连着头上的九霄云天。再看这湖的四周,皆是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可唯独这湖上却是晴天碧rì,艳阳高照,四围那接天连地的浓云迷雾,就好像这彩湖的帷幔,由九霄之上垂下,遮蔽着这人间的瑶池仙境! 这正是: 仙湖润神树,云幔垂四边。 镜中含天地,一柱撑九天。 云天冲愣愣的呆看了好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此时他用力的拧着自己的大腿,看看是否在做梦。可身上一阵阵的疼痛,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在梦中,他踏着脚下浑然一体的石地,缓缓的向湖边走去,湖水不深,他蹲下身子,用手撩拨了一下泛着五光十sè的湖水。 “啊!…竟然…竟然是热水!”云天冲诧异道。 接着他愣愣的看了一会远处那擎天的巨树,然后转身四处打量起周围来,就见头顶是青天白rì,可四周却被那连着天地的浓云遮蔽着,他看看刚才走出的山洞,发现它是建在一块三四十丈高浑然一体的巨石上的。这巨石很是奇异,和自己脚下这一大片的石地也是浑然一体的。此时他发现这巨石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大字: 〝玄天池〞! 第六十九章 思归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天冲小友,你的伤已无大碍了吗?”正在云天冲怔怔的惊叹周遭的奇异景sè之时,身后传来了老道士的声音。 云天冲赶紧回头查看,发现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此刻正盈盈浅笑的望着自己。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小子已经无大碍了!”说完,云天冲就跪了下来,当当的给老道士磕起了头。老道士一见,上前就将他搀扶了起来,然后道:“天冲小友,不必如此,救你也是为我,或许磕头的是老夫才是啊!”说完脸上现出了一片忧郁之sè。 云天冲闻听此言不禁一愣,疑惑的道:“老丈对小子有再造之恩,可为何却总是谢我呢?”老道抚了抚胸前的银髯,然后幽幽的道:“你先将伤养好,rì后自会明了!” 云天冲还想追问下去,可是看看老道的神情,估计他也不会说。于是指着这泛着七彩的湖水和那棵擎天的巨树问道:“敢问老丈,这是瑶池仙境吗?您是不是住在这里的老神仙啊?” “哈哈哈…你说是仙境?也是!…你说是牢笼…也是!…老夫吗,非神非仙,乃是一老囊袋耳!”老道朗朗的笑声中,透着一丝苦涩,此时循着云天冲所指的方向,怔怔的望了起来。 云天冲看着老道眼中透着一丝哀伤,虽满腹狐疑,可也不好意思在强问下去。老道望了一会,就收回目光,然后对身旁的云天冲说道:“天冲小友,这几rì住的是否习惯?” 云天冲施礼回道:“谢老丈,很是习惯。不过这山洞方正平滑,看来建造之人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功力啊!” 老道闻言回头望了望这山洞,说道:“这石山浑然一体,坚硬似铁,老夫开凿出这山洞,倒还是颇费了些时rì呢!” 云天冲闻言一惊道:“老丈,莫非那三间大石室都是您一手建造?“ 老道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指着二人脚下的石地道:“不单是那石室,脚下这片石地,山上那三个大字,都是老夫所为!本来此处是一座浑然一体的石山的。” 云天冲看着身前平滑广大的石地,山上的大字,还有那三间方正平滑的石室,竟是出自这老道之手,不由得惊讶道:“老丈莫非用仙法,化成的吗?” 老道笑了笑,说道:“非也,单凭一双肉掌。” 云天冲看着这浩大的工程,如果单凭一双手,少说也要百八十年,就又惊问道:“莫非老丈这几rì,才完工不成?” “非也,很久了,那是很久以前闲来无事造的!” “那您,用了多久造成此地啊?” “一个多甲子吧!” 啊!…云天冲惊得合不上嘴巴。然后又问道:“敢问老丈今年高寿啊?” 老道笑道:“记不清了,自从造完这石室,老夫就没有记过,也懒得去记,只知道经历了无数个rì出rì落,花开花谢,想来怎么也有五六个甲子了吧!” 啊!…云天冲此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道:“这老丈,比自己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还要大啊!” 老道此时说道:“天冲小友,这湖边尽是一些野果,你如果饿了可以摘来吃,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就缓步向山洞走去,留下身后的云天冲,张大着嘴巴,愣愣的站在湖边发着呆… 云天冲一连几rì没在见到老道,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闲来无事便在这湖边周围闲逛了起来。云天冲发现这泛着五光十sè的湖原来是个热水湖,湖岸是一片长着奇花异草,珍奇果品的树林,这树林不大,估摸有一里多宽,如果横穿过去,会发现尽头是笔直如立的悬崖峭壁,这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和接天连地的云气混在一起,分不清有多高,有多大。奇的是这混着云气的悬崖峭壁,如同一个高高的大围墙,围墙那头是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而围墙这头却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这一rì,云天冲来到湖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来到岸边的树林中摘了许多的果子,这些果子,有桃,有杏,有梨还有许多其他不知名的果子。他拿起摘来的一堆果子,大嚼特嚼起来,就发现这些认识的果子,一个个硕大多-汁,甘甜可口,并且还都带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淡淡异香。比以前吃到的那些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他吃饱后就躺在岸边那厚厚的青草上打着盹,此时闻着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心中突发奇想道:“不知这仙湖有多大,我这几rì,一直只是在这石洞周围转悠,并没有离得太远,这里四季如chūn,花团锦簇,晚上即便不回山洞中就寝,也无大妨碍,这岸边全是伸手就可摘得的好吃果子,想来也饿不着,我何不循着这岸边走上一走,看看这湖通向哪里,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他就返回洞中,打算向老道说明去意,可是发现老道并不在洞中,于是他找来一个鲜艳多-汁的果子,挤出里面的汁液,在自己洞中的墙壁上写到:“小子前去游湖,不rì方回,恐老丈惦念,故题字壁上,万望见谅!”然后转身出了山洞,循着这湖的一侧游了起来。 云天冲离开后,晓行夜宿,饿了就摘岸边的果子来吃,困了就躺在厚草丛中酣睡,就这样走了五六rì。发现这湖方圆百八十里,并没有流向何处。转了一大圈才发现,原来这湖周遭皆被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圈着。这里仿佛就是一个深深的〝大井〞,只有头上那一片朝起夕落的艳阳天,四周都被混着接天连地云雾的高山陡崖所紧紧包裹着。 云天冲转了一圈,回到了山洞之中,此时老道正在那中间石洞后壁的石台上闭目打坐,闻听得云天冲进了洞,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笑道:“回来了!此行如何?” 云天冲一脸惊讶的说道:“真是奇了,这方圆百十多里的热水湖,竟然都被那高山陡崖包着,此处就似一口巨大的〝深井〞。真是太奇了。敢问老丈咱们这是在天上吗?” 老道笑道:“头悬rì月,脚踏厚地,你说是不是在天上呢?”接着脸上现出一丝无奈之sè,又缓缓的说道:“rì子长了,你就会见怪不怪了!”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不在言语。 云天冲看看老道闭上了眼睛,就没有在追问,此时他静静的琢磨起老道说的那句“rì子长了,见怪不怪是什么意思”…… 这一rì云天冲在湖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然后就赤着身子走上岸,靠在一棵粗壮的果树上打起了盹,自从他知道这方圆百十来里,就自己和老道俩人后,也懒得穿衣了。他一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气,一边静静的盯着远处湖中,那棵巨大的擎天之树,心里猜着,这树会不会是通天之树啊,不知这巨树通向哪里… 云天冲恍恍惚惚之间就瞧见那棵巨树缓缓的摇动了起来,接着越摇越凶,然后湖水也震动了起来,开始只是轻微的波动,最后竟然颠簸的跳动起来,并掀起了一两丈高的浪花。巨树此刻根部发出巨大的嘎嘎声,随时都可能轰然倒下。这时湖水冒着越来越大的蒸汽,方圆百里的湖面如同开了锅的沸水唰唰作响。不一会,诺大的湖水竟然干涸了,接着干涸的湖床越来越热,越来越红,最后里面的石头和沙子全都被融化掉了,此时的湖成了名符其实的火湖。 再看那棵擎天大树,通身的青枝绿叶都被这岩浆考的焦糊不堪,摇摇yù坠。正在此时,那岩浆波动的火湖突然翻滚不止,掀起了丈多高的火浪。云天冲看着那冒着浓烟随时可能倾倒的巨树,不由心惊不已,此时滚滚涌来的热气,已经快要把自己烤焦了。突然,一声巨大的嚎叫声由翻滚的火湖里传来,接着汹涌的火浪一波高过一波,突然,一个怒吼着的怪兽从火浪中冒了出来。 这怪兽一探出头,就不断地嚎叫,不断地从火海里挣脱,这怪兽脑袋长着两根巨大的犄角,一脸的凶神恶煞像,此时它鼻孔喷着黑烟,口中吐着烈火,从湖中缓缓的冒了出来。等到全冒出来后,再看它,身高四五十丈,长着五六对粗壮的臂膀,三四对巨大的腿脚,身后头还拖着一根又粗又大的尾巴。 它一脱出火海就狂叫起来,那几条巨大的腿,用力的踩踏着大地,每一下都将周遭震得山崩地裂,它口中喷出的熊熊烈火此时已经将天地引燃了… 云天冲骇得大惊失sè,想要逃跑,可是周围全是一片熊熊大火,根本无路可逃。正在他焦急不安的时候,这个巨大的恶兽发现了他,就见它一把将身旁那棵燃烧的巨树抱了起来,然后冲云天冲大吼一声,接着就轰然砸下! 啊!…不要!云天冲突然被惊醒了过来。此时他浑身都滴着冒出的冷汗,看着远处湖中,那枝繁叶茂的擎天巨树,好好的立在那里,心道:“吓死我了,差点被那个怪兽用那根着火的大棒子给打死,原来是一场梦啊!” 正在他气喘吁吁的时候,就瞧见一只小飞虫,正围着自己胯间擎起的〝棒子〞嗡嗡的飞着。云天冲用手一扇,想把它赶走,可它闪了一下又飞了回来,依旧绕着那里飞个不停,云天冲赶了几次没赶走,不由一愣。然后笑骂道:“小东西,信不信我也一棒子把你打死?” 云天冲看着湖中的巨树,心说:“这巨树生的好生奇怪,从未见过有如此粗壮和高大的树木。这湖水所幸不深,我何不趟到近前,看个仔细!”想到这里他就走下水,然后向着湖中的巨树趟去。开始水还不深,可慢慢的湖水便淹到胸口了,他赶紧倒身向湖中的巨树游去。游了不远他发现,水的热度越来越高,最后竟然到了烫皮的地步,他不敢再往前游,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巨树,就发现那周围的湖面好像都是滚动的沸水。 正在他看着那几十人合围的巨树发愣时,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腿,他低头一看,竟然发现水中赫然游着一条通体赤红的鱼。 “这…这…这末热的水中竟然会有鱼?”云天冲大吃一惊,此时他低头潜到水中,一把将鱼抓到了手里。云天冲打量着手中的鱼,发现这条鱼和普通的鱼,外形没什么两样,可是它周身殷红,就是嘴巴和眼睛都是血红sè。 他此时看着手中的鱼,不禁眼睛一亮,然后游到岸边,从衣服中找出火镰等物,然后找些枯木干草,生起了一堆火。 云天冲将这条红鱼在湖边洗剥干净,然后就在火中烤了起来。不一会振振的肉香扑面而来,那红鱼经火一靠越发的红润起来,云天冲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呲呲冒油的鱼肉,就发现这鱼肉十分的鲜嫩可口,仿佛入口即化,虽然没有盐巴佐餐,可那香甜之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云天冲几口就把这条红鱼吞吃干净,此时舔着油乎乎的嘴巴,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些rì子,总是吃些素果,虽然味道不错,可终究是有点腻烦,今天不想这湖中有这等美味,真是开了荤了!” 云天冲吃饱后,突然想到老道此时应该也没有吃东西呢!于是就又潜到湖中捞了一条,然后烤好后打算给老道送去。 云天冲提着手中的烤鱼往山洞走来,此时心里突然想到:自己来此也有些rì子了,不知道母亲和父亲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心下就打算向老道辞行。 云天冲来到洞中,发现老道正在石台上打坐,就走过去双手奉上烤鱼道:“老丈,小子今rì里烤了一条红鱼,特携来请您品尝!” 老道缓缓的挣开双眼,发现云天冲正双手捧着一条烤鱼,立在自己身前,就笑道:“天冲小友有心了,老夫百多年前,已然绝掉荤腥了,如今只食几枚野果即可。” 云天冲道:“原来是这样啊!”就在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扑通的跪在老道面前。 老道见状问道:“天冲小友,还有何事?不必行此大礼!” “老丈,我来此处叨扰也有些时rì了,现如今已然复原如初,小子就想着能否赶紧回家,去看看我那重伤在身的父亲和母亲?”说到这里,云天冲不禁留下了泪水。 老道闻言脸sè一沉,然后说道:“怎么,天冲小友想离去吗?” 云天冲一见老道的神sè,心下一紧,然后又泣道:“小子万分惦念家中的父母,故而想马上动身回去!” 老道此刻面sè凝重,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冷冷的说道:“你先下去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云天冲一见老道的神s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站起身,向自己的山洞走去,正在他起身要离去的时候,就发现老道身后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一幅画。这画上的神兽竟然和今rì里梦见的那个喷火怪兽一摸一样! 第七十章 吃货难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诧异的看着石壁上的神兽,愣愣的盯了好一会,看看老道依旧yīn沉的面容,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洞中。 第二天一早,云天冲发现老道又未在洞中,于是就走出山洞,来到湖边坐了起来。此时的玄天池冒着淡淡的雾气,在新rì的辉映中,越发的多姿柔媚,嗅着飘来的淡淡花香和沁人果香,实在是让人不饮而醉。 云天冲看着广袤的湖水痴痴发呆,心里从昨rì到现在,都在苦苦思索着:“为何老道闻听自己要离去,会显出那么不快的yīn沉之sè。”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湖中那棵擎天巨树之上,发出一阵阵耀眼的金辉。 云天冲连忙用手掌遮蔽,然后站起身,向远处那棵巨树上望去。金光由上及下,越闪越亮,刺得双眼不能逼视,就在那金光从巨树上缓缓而下的时候,一阵阵的拂面之风缓缓袭来,吹得细雾冉冉的湖面波纹荡荡。接着风势逐渐加大,岸边的树木被吹得左摇右晃,抛花丢叶,湖里镜子一般的清水,泛着不大的波浪,一**的向岸边袭来。 正在云天冲疑惑不解之时,突然又风收浪静。此时他撤去手掌,在细细一观,就见一只如山大的金sè玉雕,正站在巨树下的水中,啄洗着自己的金翅白羽。 “雪玉金雕!”云天冲惊道。 “它如何会在这里?”云天冲竭尽心力的思索着受伤以前的事情,记得自己从山上滚下的时候,正好滚到了这雪玉金雕的身下,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身后的石室之中了。 云天冲看着巨树旁的雪玉金雕,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一丝亲近之感,接着他向着远处的大雕大喊道:“喂!喂!…大雕…还记得我吗!喂!…” 雪玉金雕正啄洗着自己的金翅,此时闻听叫喊声,就抬起头望了过来。只见不远处岸边的一个人,此时正冲着自己大喊大叫,连蹿带跳!它稍一迟疑,就又自顾自的啄起了金翅。 云天冲在岸上如喝了一坛鹿鞭酒一般,亢奋的大喊大叫了半天,最后声嘶力竭的一屁股坐在石地上自讨了没趣。 他看着远处的雪玉金雕,心想不如自己游到它跟前去,可是一想着离那巨树还有很远的地方便全是沸水,自己根本无法接近,所以只能坐在岸边,远远的看着那雪玉金雕。 雪玉金雕啄洗了一会后,便轻啸一声,然后一震闪着金辉的双翅,便往这巨树上飞去,渐渐的在这巨树的壮枝繁叶中淹没了身影。 云天冲举着头,看着雪域金雕渐飞渐远的身影,心下道:“看来这巨树上,应该是这大雕的巢穴!” 云天冲盯看了一会,直到那巨雕没了踪影,他才收回目光。此时肚子咕咕直叫,不觉饥饿难耐。看着那泛着五光十sè的湖水,云天冲诡笑一下,然后一头扎进了湖中… 不一会,好几条鲜红sè的大鱼码在了岸边,云天冲娶起了一堆火,把这些鱼依次穿起,然后横在自己用粗树杈做的烤架上,一小会红鱼就被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云天冲取下一条狼吞虎咽的大吃特吃起来、 “昨rì没有吃过瘾,今天一定要吃个撑破肚皮才休!” 云天冲嚼的满嘴流油,那肉嫩少刺的烤红鱼,被他三五口就吃下一条。 正在云天冲兴高采烈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身后刮起了一振振的风,这风愈来越大,最后将自己烤鱼的火堆吹的是火星四溅,随地乱飞。云天冲一见,上前就把树架上要吹飞的几条烤鱼抢到了手里。 此时风停了,云天冲抱着怀里的烤鱼缓缓的转过了身。 啊!…云天冲大吃一惊,原来此时身后赫然立着一只如山大的金辉白雕。 云天冲含着嘴里的鱼肉,愣愣的仰头望着这巨大的白雕。白雕低下头,将巨大的金喙悬在云天冲的头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天冲手里的烤鱼,然后一声声的轻声鸣叫着。 云天冲见状将口中的鱼肉吞下,然后颤声说道:“你…你想吃这烤鱼吗?”雪玉金雕闻言似听懂了一般,眼里闪着喜悦的目光,然后轻哼了一声。 云天冲将手中的烤鱼双手拖了起来,雪玉金雕一见,高兴的将头垂到地上,然后张开了巨大的金喙。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硕大的白玉头颅,还有那赛磨盘大小的镀金大嘴,不由怔怔的愣了起来。雪玉金雕张着大嘴,将脑袋贴在地上,看着云天冲迟迟的不将烤鱼送出,不由急的哼哼轻叫起来。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白玉一般的大脑袋,不住的用它那张着的大金嘴,蹭着自己的大腿,心下一笑,上前将手里的烤鱼扔进了雪玉金雕那如大长柜一般的嘴中。 雪玉金雕一见烤鱼放到了嘴里,一口就将嘴中的鱼吞了进去。然后兴奋地欧欧直叫,接着又将金sè的大嘴伸到云天冲面前张开。 云天冲一见暗笑道:“看来这大雕还没有吃够啊!也难怪,这么几条烤鱼在它那张似长柜的大嘴里,真是不够塞牙缝的呢。” 云天冲看着眼前焦急等待的大雕,笑着摊了一下手道:“没了!”。雪玉金雕一见,将头抬了起来,然后不住的舔着嘴巴,好似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云天冲看着雪玉金雕的模样,不由偷笑不止,此时他转身向湖中走去,然后下湖又捞了十多条红鱼。云天冲将鱼洗剥干净,然后架起了一个大木架又烤了起来,雪玉金雕看着身下的烤鱼,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云天冲看着雪玉金雕那如山大的身躯,在自己身后晃来晃去,就担心的喊道:“大雕你安稳会好吗?踩死了我,可就没有烤鱼吃了!” 这雪玉金雕颇有灵xìng,闻听得爪下云天冲的呼喊,立马安静的蹲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云天冲烤鱼。 云天冲将鱼烤好后仰头大喊道:“大雕!鱼烤好了,可以来吃了。”雪玉金雕闻听喊声,也没等云天冲给自己递过来,只见它猛的低下头,上前就把烤架上散发着香气的烤鱼,连火带架的吞了下去。 雪玉金雕一口吞下后,吐出了一缕淡淡的青烟,然后愉悦的轻声欢叫,唯留身下的云天冲,张着大嘴愣愣的望着自己。 雪玉金雕欢喜够了,又低下头,张着大嘴,向云天冲轻哼起来。云天冲一见心道:“这老兄,看样子还是没有吃够啊!也罢!今天就让你尽兴!”想到这里就又往湖中去捉鱼。 云天冲下湖又捉了十多条鱼,然后重新生火,烤了起来,等到烤好后,一声招呼,这大雕又是连鱼带火一口吞下。云天冲愣愣的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大雕就又张着大口靠了上来。云天冲看看没办法,就又下湖捉起了鱼,然后烤好,再给大雕一口吞下,接着大雕又张着大嘴靠来,云天冲就又下湖… 就这样,云天冲来来回回,往往返返的又有五六次了,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大雕吞下烤鱼后,又张着大嘴在云天冲的身边轻哼不已。 云天冲一脸倦容疲惫不堪,看着身前央求的大脑袋,心道:“这老兄,如山大的身子,就是个无底洞啊!今天就是累死,也捉不了那么的鱼来满足它啊!”接着他有气无力的叹道:“我是哪辈子缺了德了,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贪吃的〝祖宗〞啊!” 正在云天冲自唉自叹的时候,雪玉金雕用它巨大的金喙咬着云天冲的衣服,不停的往湖的方向拖动。 云天冲任凭雪玉金雕托着自己,口中恳求的说道:“老兄啊!你饶了我吧!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你要还是想吃你就自己去湖里捉吧!” 雪玉金雕闻言,立马松开了云天冲,然后轻喝一声,伸开巨大的金锋白翅就飞了起来。云天冲被这巨雕腾起的气流,吹得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住。 此时他抓着身旁的大树,顶着愈来越大的风,静静的盯看着半空中的雪玉金雕。 此时的雪玉金雕,来回的在这五光十sè的彩湖上盘旋着,然后在离水面两三丈高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它一边尖声鸣叫,一边狂挥着双翅。 就在此时,平静的湖面慢慢的起了波澜,接着愈来愈大的狂风将这湖,卷起了冲天高的巨浪,云天冲死命的抓着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的大树,看着湖中掀起的大浪和湖上狂挥双翅的雪玉金雕,疑惑道:“它…它这是要干什么?” 雪玉金雕将双翅越扇越快,周围的风势也愈来愈迅猛,此时的彩湖,掀起了几丈高的滔天巨浪,这些腾起的巨浪又被半空中的雪玉金雕,不住的往云天冲这里挥来。 就见顷刻间,云天冲这里大雨如注,狂风肆虐。云天冲此时随着大树左摇右摆,周身**的如同一只落汤了的鸡。 “大雕!快住手!大雕!快住手!我答应给你去捕鱼还不行吗!快住手吧!…”云天冲此时抓着岌岌可危的大树,吓得大喊大叫。 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管事,紧接着风就停了下来,雨也小了下来,云天冲此时从泥水中爬起,浑身都是草叶和泥巴,他刚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就听啪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到了脚下,他低头睁眼一看,不禁一愣,原来掉下的不是它物,竟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鱼。 “这…这是?”正在云天冲疑惑不解的时候,就闻听啪啪的两声又从身后传来,他赶紧回头查看,原来又是两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鱼。正在他惊讶不已,不明就里的时候,就听着周遭啪啪啪啪啪!不停的掉着大红鱼。 红鱼越掉越多,越掉越大,简直就是下着一场〝红鱼〞雨,云天冲此时抱着脑袋,蜷缩在大树旁,不一会就被天上掉下的大鱼〝埋了〞起来。〝鱼雨〞持续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云天冲闻听周围的声音渐渐停了,就从鱼堆中费力的爬了出来。此时他惊讶的看着周围厚厚的一大片,竟然全是蹦跳的红鱼。 “这…这…”云天冲此时惊得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正在他呆呆发愣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了过来,云天冲遮着眼睛转身查看,就见不远处,那如山大的雪玉金雕,正对着他一边轻哼,一边用巨大的金翅指着自己身下的红鱼。 云天冲见状,一步三跌的向雪玉金雕走去,一边走,一边伸出两手的大拇指,对雪玉金雕喊道:“行!真行!厉害!真厉害!大哥!你是属这个的!… 云天冲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满地的红鱼烤完,雪玉金雕此时将满地的红鱼吃尽后,终于心满意足的鸣叫起来,最后它向云天冲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双翅一震拔地而起,向着湖中巨树的顶端就飞了去。 云天冲送走了这个贪吃的〝祖宗〞,累的一屁股瘫卧在地上爬不起来,此时他擦了一把满是黑灰的脸,然后流出了两行浅浅的泪。 这泪到不是为今rì之事伤悲,而是他在仰头观望,天上的皓月之时,发现那里有母亲的影子。 第七十一章 气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一早,云天冲还在朦朦胧胧的梦中之时,就闻听得洞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云天冲托着酸痛的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听着外面吵闹的鸣叫,也没了困意,就下床穿衣,慢慢的出了洞来。 云天冲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来到洞外,就见一座如山大的白雕正站在湖边鸣叫着。此时看到云天冲走了出来,大雕双眼放光,兴奋的鸣叫不止。云天冲一见雪玉金雕这么早就来找自己,不由惊讶的问道:“雕大哥,你有事吗?” 雪玉金雕闻言嘎嘎的轻叫两声,又用泛着金辉的翅膀指着淡雾冉冉的玄天池,接着又指了指自己那张大金喙,然后眼中陶醉的嘎嘎轻哼着! 云天冲一见雪玉金雕这幅摸样,登时双腿发软,头晕脑胀的颤声说道:“雕…雕大…雕大哥,您这一大早就来…就来吃烤鱼吗?” 雪玉金雕兴奋的嘎嘎轻叫,然后不住的用金翅指着湖里又指着嘴巴。云天冲此时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嘴馋引来了雪玉金雕,看着焦急等待的雪玉金雕,心道:“如果今rì在烤上一天的鱼,估摸自己不被熏死,也会被累死的。”想到这里,就指着远处一片果树林对雪玉金雕喊道:“雕大哥,俺娘说一早吃烤肉是最不养生的,那头的树林都是一些味美甘甜的果子,我去给你摘上一些润润肠胃如何?” 雪玉金雕一听,抬起双翅就猛然一挥,顷刻间,只见狂猛之风陡然而起,接着远处那片果林被这狂风吹得枝折叶飞,果子满天,风息后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那里微微晃动。 雪玉金雕收回翅膀,不快的对身下痴痴发呆的云天冲哼叫着。云天冲一见这架势,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今rì不伺候好这个〝祖宗〞,自己是休想安生了!” 正在云天冲长吁短叹的时候,就听得身后传来老道的声音:“天冲小友,你才来这几rì,为何与〝天凤〞却这般熟识了呢?” 云天冲闻言回过身,看着一脸惊讶之sè的老道,赶紧上前躬身一礼,然后道:“小子有礼!”然后又问道:“老丈唤做这〝雪玉金雕〞叫〝天凤〞吗?” 老道微微一笑道:“〝雪玉金雕〞是凡人对〝天凤〞的称呼!”说着转过身,对着山大的巨雕微微一礼道:“雕兄好兴致,今rì这般早,便来老夫这里闲坐吗?” 天凤看见老道对着自己施礼,便低下头轻哼了一声,貌似还礼的样子。云天冲此时大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这互相寒暄的一人一雕,心道:“这老道上次说自己活了五六个甲子,保守的说也有三百多年吧,可为何管这大雕叫〝雕兄〞,难不成这大雕比他年纪还大不成?看着老道恭敬的模样,看来这大雕很是有点来头啊!” 正在他呆呆的思索之时,天凤又用它那巨大的金翅对云天冲比划了起来。老道一见,含笑着转过身对云天冲说道:“看来老夫会错意了,雕兄是专程来找天冲小友你的!”接着又对天凤一拱手道:“雕兄,老夫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和天冲小友了!”说完,袍袖一挥,便飘到雾气冉冉的玄天池上,紧接着老道的脚下瞬时积了大片的云气,然后他背着双手踏着云气,迅疾的消失在五光十sè的湖面上,没了踪影。 “神仙啊!真是神仙啊!”云天冲看着老道踏着云气消失在七彩的湖面上,不禁连连的惊叹不已。 嘎嘎嘎!云天冲被天凤连声的鸣叫所惊醒。此时他抬起头,看着头上那不耐烦的巨大白雕,长叹了一口气道:“雕大哥,咱们可以走了!”… 是夜,皓月当空,繁星遍洒,云天冲目送天凤飞回巨树,就托着疲惫的的身子,来到湖中,清洗自己熏得乌黑的脸和嗖臭的身体。 夜很沉静,没了大雕的飞舞,也就没了那乱刮的风,云天冲此刻躺在镜子一般的热水湖中,享受着这一份难得的宁静。此时冉冉的雾气没了白rì里艳阳的〝涂描〞,越发的洁白轻柔,如淡淡的白纱一般轻轻的覆在这明镜的湖面上。这广袤的〝镜面〞此刻将上面那黑漆漆的天和繁乱的星全都装在了〝镜中〞。 云天冲望了一会天上的月,便低下头,又静静的盯着水里的月,此时心中对母亲和父亲的惦念,不觉又将双眼湿润,两行清泪留下,缓缓的滴到了镜湖中,那荡起的浅浅波纹,打皱了〝镜中〞那圆圆的月… 云天冲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洞中时,老道正在石台上打坐,云天冲想起今rì老道踏云而飞的事情,好奇的上前一礼道:“老丈,您是不是这里的老神仙啊?看着您今天腾云驾雾,我就知道您一定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如此啊!” 老道此时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惊讶的云天冲,笑道:“老夫哪是什么神仙啊!不过是一个活的够久的老囊袋耳!“ “可是看到您今天腾云架雾,不是神仙才能那样的吗?”云天冲惊奇的问道。 哈哈…老道听完云天冲的话,不由引得大笑起来. “难道那脚下的云雾不是您用神通变出来的吗?” “哈哈…那云气用〝神通〞变出来不假,可这〝神通〞可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老夫聚气而成的!”老道此时大笑着说道。 “聚气?”云天冲听得一头雾水。 老道看着云天冲疑惑不解的神情,又缓缓的笑着说道:“天地有正气,气动万物生,盘古初开,天地分离,轻者浮上为天,浊者沉下为地,轻者,天也,气也。浊者,地也,五行也。但凡地上万物皆为天所裹围,茫茫众生尽皆为气所养。人兽鱼虫无气则不可活,树木花草无气则不能生。气虽不在五行,却是五行之母。得之生机盎然,失之一片死寂。 云天冲听得一头的雾水,此时追问道:“老丈,这和您〝聚气〞有什么关系吗?” 老道轻捋了一下胸前银髯道:“天地交-合,衍生万物,一切众众皆是在气。气化风,风化云,云化雨,雨落而苍生滋润,润而勃勃生机!气聚可翻天覆地,气散能苍生被泽!… 云天冲越听越迷糊,此时脸上现出了些许不耐之sè。老道瞧见云天冲有点不耐烦,就停下问道:“天冲小友,看你面堂红润,四肢壮硕,是否练过吐纳之功?”云天冲回道:“老丈说的是,小子从小跟着父亲练一些吸气吐纳的功夫!” 老道听后笑道:“和老夫所料不差,人生世上,由心神支配,心神又由气来供养,如果何时一口气不在,那便形神俱灭,呜呼哀哉了! 云天冲闻听后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子明白,这人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如果哪天一口气上不来,这人也就归于尘土了!” 老道笑道:“天冲小友,颇具慧根啊!”顿了顿又说道:“但凡平常之人,只是一口流转于口肺的活命之气,奇异之人却懂得将口肺中之气,聚于身上四肢,练得一身皮肉硬如石,坚如铁,寿命也较平凡之人长出不少!” 云天冲赞许的点着头道:“老丈说的极是,一般的人不练功夫,他们大多孱弱多病,极易受伤,可是懂得吐纳功夫的人却是身强体壮,能徒手擒虎格狼。 老道又接着说道:“这些奇人异士或许能练得身强体壮,万夫不挡,可终究被世上一些俗物牵绊,不能在更上一层,最终不过是较平凡之人强上一些罢了!” 云天冲道:“老丈的意思是说,世上那些武林高手都能更上一层楼吗?” 老道点头言道:“一些看透人生纷扰的奇人,会远离红尘,专选一些深山密林中静静参透吐纳之法,有成就者则能延年益寿,筋骨强实。 “就像您这样吗?”云天冲问道。 老道摇头道:“与老夫截然不同,以后你就会明了了!”接着又说道:“无论世间万物,付之一炬皆会化作两物,一为气,二为土,实则那气便是心神,那土便是躯体。体要活,皆赖心灵,心灵要活皆赖天地之气。反之说,天地之气能控心灵变心灵,心灵能控身体变身体,有身才谓活与死! 云天冲似懂非懂的说道:“老丈的意思是说,这世上的任何东西被火一烧,都变成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冒起的烟,一个是烧剩下的灰。那烟就是气,就是原来这东西的心灵,那土就是原来那东西的躯体。这东西活着的时候必须依赖心灵也就是心神控制,心神又必须依赖气来维持。气又依赖天地来产生。反过来说天地之气能供养心灵也能改变心灵,心灵能控制身躯也能改变身躯,只有这些具备了才是活着,少了就是死了。 “孺子可教!”老道笑着说道。 “可聚气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恕小子愚昧,还是不懂得!”云天冲说道。 “你可知道,运一口气在丹田中,就能让肉掌断石碎砖,可要是运十口百口亦或者是千口万口呢?” 云天冲摇了摇头。 老道接着说道:“那将树木连根拔起的狂风,也是气。如果丹田之中也聚有此气,那还是区区的断石碎砖吗?” 云天冲疑惑的说道:“可人区区就是那么大的身躯,如何才能聚得这么多的气呢?” 老道笑道:“这便是修炼了!那种能将天地之气聚于胸中之人,才堪称〝神仙〞了。老夫空度悠悠岁月,现而今不过是能将气聚在身下,代步徐行而已!” 对于老道的一些话,云天冲还是不甚明了,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老道又笑言道:“天冲小友,不必疑惑,以后悠悠岁月,随你领悟参透,老夫不才,百多年的这些领悟,不过是皮毛而已,世上深奥之理何其浩瀚,能参透践行之人,就能称得上是,世间凡夫俗子所谓的〝神〞亦或是〝仙〞了。” 云天冲对于老道的一番话不甚了解,正在他痴痴沉思的时候,闻听老道说道:“天冲小友,是否也愿像老夫那般〝聚气飘行〞吗? 云天冲一听,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在老道身前喜道:“小子愿意,小子愿意,恳请老丈教我!” 老道笑道:“那好,从今rì起不可再提回家之事!” 云天冲一听,不由浑身一颤,又说道:“老丈,小子不想学这飘行之法了,小子…小子想…想回家!” 老道闻言,脸sè迅疾的沉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刁难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老道闻听云天冲又要回家,脸上立即现出了不悦之sè。云天冲一见立马涕泣道:“老丈莫要动怒,小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实在是家中父亲母亲让小子放心不下,小子发誓,如果回家后父亲母亲一旦身体转好,小子便立即回转这里,以余生常伴老丈左右,任老丈驱驰使唤”说完,便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老道看着地上痛哭的云天冲,不觉被微微触动,顿了顿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并非是老夫有意刁难你,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一切皆是冥冥中注定之事,天意如此,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呀!” 云天冲此时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哀求道:“老丈明鉴,小子绝没有哄骗之心,确确是父母重伤在身,小子此次受伤,就是为母亲寻火貂治病,不想却被凶煞兽所误,父亲为救我,拼死抵抗,被撕咬的遍体鳞伤,此时尚不知xìng命如何。现而今小子在这里逍遥自在,却将岌岌可危的父母,弃之不顾,试问天地间,哪有此不孝之儿… 云天冲嚎啕大哭,涕泪交流的在老道身前磕头不止,以至于连额头都破了。老道看着痛哭流涕的云天冲,不觉被他的孝义所感动,顿了顿道:“天冲小友,你先起来吧!” “不,老丈今rì不应允了小子,我就磕死在这!”云天冲此时越发的用力磕头,额上的血肉已经模糊难辨。 老道长叹一声,将袍袖一挥,就见石室内无风起尘,再看云天冲,此时血污满面的悬在半空中,任他如何挣扎,就是不能再动一分一毫。 云天冲此时感觉有一种无形的重力死死的将身体包围压迫,任自己如何死命抗争,却是飘立在空中,纹丝动弹不得,他此时停止悲泣,惊讶的盯着身前面sè凝重的老道。 老道沉吟了良久,缓缓的说道:“也罢,也罢,或许你并非合适之人吧!”说着袍袖轻摆,悬于空中的云天冲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老丈,您…您同意小子离去了吗?” 老道并未应声。 “老丈放心,小子对天发誓,如果父母伤愈后未回,愿受天打雷劈,尸骨无全之咒!” 老道思酌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让你离去,必须办到两件事情,老夫才会应允,否则绝不要再提离去之事?” “老丈请讲,莫说两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小子也愿意去做!” 老道闻言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恐怕这第一件就及得上一千件一万件。” 云天冲看着老道的神情,心里不由一怔,然后怯怯的问道:“不…不知老丈让小子?…” 还没等云天冲问完,老道就冷冷的说道:“第一件便是为老夫取来,〝地煞之锋〞”。 “何…何为地煞之锋?” “那rì你在山谷中见到的大蛇,唤作〝地煞〞,〝地煞之锋〞便是那大蛇口中之毒牙”。 啊!…云天冲闻言,登时瘫坐在地上。 老道起身幽幽道:“这第一件事情,天冲小友就颇多难sè,那第二件事情,看来老夫也就不用在多费唇舌了!”说完飘然离去,唯留云天冲一人瘫坐在地上痴痴发呆… rì照玄天池,最美的便是那湖上多姿的sè彩,这sè彩绵延铺满湖面,方圆百多里皆是如此,云天冲此刻正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痴痴的发呆,对于湖面那壮丽的sè彩,全被忧郁的神情,〝遮蔽〞在了眼前。 云天冲看着花丛间穿行的蝴蝶,此时不觉艳羡不已。恍恍间,多想能够借得一双翅膀,飞回爹娘的身旁。 正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突然周遭狂风大作,接着嘎嘎的声音由远及近… 山大的雪白金雕,此刻夹风带势的落在了云天冲的身旁,云天冲愣愣的看着被风压倒的花草,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在意,天凤此刻的到来。 天凤伸展了一下双翅,然后指着地上躺着的云天冲嘎嘎的叫个不停,接着它用金翅指了一下湖面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大金喙。云天冲依旧一动不动,就像根本没有察觉这山大的〝鸟〞一般。 天凤此时一愣,发现这小子较昨天怎么xìng情大变了呢?于是又嘎嘎的鸣叫了起来,然后又用金翅不停的指着湖面和自己的〝嘴巴〞。 云天冲还是没动,天凤一见不禁心里一气,此时它低下头,用巨大的金喙叼着云天冲的衣服,把他立了起来。云天冲就如同一条被抽筋吸髓的软虾,任凭天凤如何把他叼起,只要一松口,他立马摊卧在地上。 天凤此刻这叫一个气啊!只见它怒吼一声,紧接着又使出老招数,但见金翅一扇,那不远处的一些树木,皆被狂风吹得枝叶不剩。天凤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干,满意的收回翅膀,可低下头一看,发现云天冲还是一动没动。 嘎嘎…天凤勃然大怒,只见它猛地抬起金翅,用力一挥,只见狂风陡起,金光闪耀,刚才那些光秃秃的树木竟被它拦腰削断! 天凤得意的低下头,可却发现云天冲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天冲被天凤这般折腾,额头的伤口此时又不住的流着鲜血,可他并未去擦拭包扎,任凭红红的血,流到头下那青青的草上,倒不是头上的伤不痛,因为他的伤不在头上,而是在〝心里〞。 云天冲怔怔的发愣之时,突然头上倾泻下一些杂着草叶树根的黏涎,这黏涎又腥又酸,又辣又苦,呛得眼睛不停的涌着泪花,嘴巴如同含-入了黄连。 啊!…吐吐…云天冲一屁股坐了起来,一边吐着嘴里的苦味,一边不住的揉着火辣的双眼。云天冲弄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此时他突然发觉额头已然不在疼痛,眼睛也突然清明了许多,伸手摸摸额头的伤口,发现竟然愈合了些… 云天冲诧异的抬起头,就见天凤的嘴边此时挂着一些混着树叶的黏涎沫子,一见他坐了起来,高兴的嘎噶轻叫起来。 云天冲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黏涎,忍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对着天凤说道:“雕大哥,你见我额头有伤,就给上了点〝药〞吗?” 嘎嘎…天凤轻叫了两声算是回答。 云天冲看着眼前山大的雕,闻着周遭腥酸但很〝暖心〞的味道,不觉又〝湿润〞了双眼。 天凤看着愣愣的云天冲,就将双翅一挥,只见不远处刚才吹落地下的果子,此时被煽起的风全都吹到了云天冲的身旁。 天凤看着满地的果子,就用一只巨大的金翅,指了一下地上的果子,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最后指了一下云天冲。 “谢谢你,雕大哥!”云天冲越发的哽咽了… 天凤不停的用翅膀指着地上的果子和云天冲。云天冲点点头,伸手拿起地上的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天凤一见高兴的嘎嘎鸣叫起来。 此时老道远远的看着云天冲,许久后长叹一声道:“孩子,并非是老夫心狠,实在是天意难违啊!” 云天冲吃罢几颗果子,便站起身对天凤说道:“雕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今天吃烤鱼吗,我这就去生火!” 天凤闻言轻叫了两声,然后振翅而起,一直飞到接天连地的云雾中而没了踪影,云天冲看着天上消失不见的天凤,不知它为何突然飞走了,心道:“莫非它,对烤鱼没有了兴趣吗?”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凤一边鸣叫着一边从云雾中飞了回来,云天冲惊讶的望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金辉,等到天凤落到身前,他惊讶的发现,这金雕两只爪子一头抓了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等到靠近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害自己和父亲受了重伤的凶煞兽! “啊!…这…这…”云天冲惊得目瞪口呆。 天凤将两只凶煞兽往云天冲身前一扔,然后指着云天冲拢起的小火堆,嘎嘎鸣叫着。 云天冲看到眼前这两只大黑熊,比自己和父亲遇到的那只还要大上一些,心惊道:“这大雕真是好厉害,这闻风丧胆的凶煞兽,说抓来就抓来,还不单单是弄来一只,这一下子就弄来俩”。 天凤看着云天冲迟迟不动手,急的指着火堆不住的鸣叫着。云天冲看着天凤焦急的样子,就微微笑道:“雕大哥,这火堆太小,根本烤不开这两只大黑熊,我前几rì游湖,知道离此四五里的一处地方,有几块大石,只要稍加修整,便能用作烤这大黑熊的〝石架〞。说完便向那处地方行去。 天凤闻言一喜,尾随云天冲也跟了上来。 第七十三章 结义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来到几块大石前,不禁犯了难。原来此处大石虽然不少,但也只有一块三丈多高的大石堪用。这块大石,中间有四五尺宽的缝隙,呈下凹形,本来将猎物放在上头烘烤,是个绝好的石台,可奈何这块大石上头,参差不齐,根本无法将猎物牢牢的安放在上头。 云天冲转过身,对天凤说道:“雕大哥,这块大石忒不平整,如果能平整些,将大黑熊放在这石台上,下面烧些火,真是个绝好的〝火灶〞呢!唉!可惜了!” 话音刚落,只见天凤抬起右翅,唰的一道耀眼金光闪过,在看那大石,上面参差不齐的石表,竟然被平着削去了一截。 啊!这…云天冲看着被齐刷刷削去一截的大石,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着天凤那巨大的金sè翅锋,心道:“这大雕真是世间罕有的异兽,那么大的石头,竟然用翅锋轻轻松松的削去一截,那翅锋真的是锋利异常,赛过刀斧啊!” 云天冲惊叹之时,天凤用翅膀指着削平的石台不住的哼哼,云天冲笑道:“雕大哥,我这就去生火。”说完便从树林里捡了些枯木干草,然后在这大石台下,燃起了熊熊之火。不一会天凤就把那两头巨大的凶煞兽,一爪一个的拎了过来,云天冲看着眼前巨大的黑熊,不禁又犯了难,原来这熊不比鱼,没有可手的刀具,休想割开它那又厚又硬的皮毛。 云天冲转过身,对急不可耐的天凤说道:“雕大哥,眼下没有一把可手的刀具,我是实在没法将这大熊剥皮剃肉啊!” 天凤闻言,哼哼了两声,然后头一歪,用它那巨大的金喙在自己的金翅白羽上用力一扯,就拽下了一根带着金锋的翎羽,然后一甩扔在了云天冲的面前。 这…云天冲又是一怔,没想到这大雕为了贪图口yù,竟然忍痛在金峰扇翅上拔下一羽。他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拾起了这根带着淡淡血痕的金锋翎羽。 云天冲细细观看手中的这根翎羽,就见它长约半尺,轻若无物,中间的羽骨坚硬似铁,极难曲折,羽骨两侧都是柔软的白sè翎毛,唯有端部〝镶嵌〞了一个如同镀着黄金的〝箭头〞,这〝箭头〞扁而平,窄而长,金闪闪,光亮亮,用手轻击发出金玉之声,飘发落上旋即斩断,真可谓是世间极难得的锋利〝金剑〞。 云天冲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突然天凤不耐烦的冲着他嘎嘎急叫,云天冲一笑,举步就往两头大黑熊走去,他举起金翎,但见金峰过处,皮肉无不迅疾分开,便是削到粗·硬的大骨上,虽有一丝卡滞,却也是轻易割断。云天冲喜不自胜,心说:“这东西,可称得上是世间最锋利不过的〝杀熊刀〞了。 云天冲〝利刃〞在手,一会的功夫就将两只大黑熊分割停当,他看看那大石台,此时已被烧得火热灼人,就抱起地上的大肉块,攀着石灶旁的几块垫脚矮石,将肉一快快的码放在了灼热的大石台上。 一时间,香味四溢,肥油横流,天凤美滋滋的立在一旁,看着云天冲用一根大木叉翻动着大石台上的熊肉。 云天冲在石台上翻·弄了一会,便将一块煎的肉香四溢的大肉块,用木叉挑起,对着天凤说道:“雕大哥,这块可以了!” 天凤早就垂涎yù滴了,此时看看云天冲木叉上的烤肉,上前就要一口吞下,可是看看额头上挂着伤痕的云天冲,便停了嘴,然后用翅膀指了指肉,又指了指云天冲。 云天冲见天凤竟然让自己先吃第一口,登时一片暖流袭满全身,心道:“这大雕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十分的通人xìng,那几百岁的老丈对它毕恭毕敬唤做〝雕兄〞,可见它的地位非比寻常的高,想想今天这大雕为自己疗伤,又让给自己第一口烤肉,不禁十分感动。” 云天冲从怀中掏出金翎,在烤肉上片了一块下来,然后又将烤肉举向天凤。天凤看看,依旧没有动嘴,而是指着云天冲手里片下的烤肉,云天冲会心的一笑,将肉咬了一口,嚼了起来,天凤大喜,上前一口,将木叉上的大肉块吞了下去。云天冲大笑起来,天凤也愉悦的嘎嘎鸣叫起来… 这两只巨大的凶煞兽,一直烤到了rì影西斜。此时天凤,用一只翅膀轻抚着肚子,满意的鸣叫着,云天冲看着天凤的样子,不由被逗得呵呵笑了起来,他缓缓的走到天凤的跟前说道:“雕大哥,这两只大黑熊已然是烤完了,这金翎羽还给你吧!”说着递上了手中泛着金辉的翎羽。 天凤用金翅一档,然后又指了指另一翅膀上众多的翎羽,那架势好像是说:“你留着吧,我身上还有好多呢!” 云天冲感动的说道:“雕大哥,你知道吗!我爹从小和我说,如果一个人把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了你,又将患难时的第一口食物让给你吃,那么你就一定要和他结成异姓兄弟!唉!只可惜你我二者有异,要不然真想和你磕头拜把呢!” 天凤一听,便将双翅伸直摊开,金锋耀着落rì的余晖,将云天冲裹在其中。天凤高兴的嘎嘎鸣叫着,比吃了烤熊肉还要愉悦! 云天冲看着天凤的举动,心道:“这大雕,除了外形与人有异,在加上不能言语,真的就是个活脱脱的〝人〞,但凡我所说之话,它都心知肚明,难怪老丈会那样的礼遇于它。这大雕xìng情率直,如果化身为人的话,一准是个一等一的好汉子,看来刚才那番话,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想到此处,向前一步跪倒,然后大声说道:“皇天后土在上,在下云天冲,今天愿意和天凤大哥结为〝兄弟〞,以后福祸相随,生死与共!” 天凤嘎嘎的狂喜不已,它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坐在地上,用一只巨大的金翅,指了下天上,又指了下地上,然后口中发出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鸣叫之声。 云天冲转身给天凤跪下道:“天凤〝大哥〞,受小弟云天冲一拜”。说完就上前就给天凤磕了个头。 天凤大喜不已,这千百多年来,它也算看尽人世轮回,万物交替之神兽,可碰到的人不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就是惊吓的逃之夭夭,还从未遇见一个人愿意和自己这般交心,它虽生了这山大的雕身,可腹中却明于世事,此刻看着云天冲真诚的笑容,不禁喜的〝手舞足蹈〞。天凤看着身下现出些许惊恐之sè的云天冲,顿了顿,便将云天冲托在巨大的扇翅白羽上,然后又接着〝手舞足蹈〞起来! 云天冲躺在天凤的扇翅白羽上,不住的随着它上下起伏着,就感觉好似躺在一张柔软而巨大的〝金边白毯上〞。 “天…天凤大哥” 天凤闻言停了下来。云天冲从白羽上爬起,又接着说道:“天凤大哥,此刻夕阳西沉,明月初上,如果能有些美酒,你我正可以一醉方休!不过,这地方却是不可能有的啊!” 从磕头的那一刻起,云天冲的心里就没有再将天凤当成一只巨大的白雕来看待,而是一个意气相投的〝大哥〞。 天凤闻言将云天冲缓缓的放下,然后轻叫一声,便向着湖中那棵擎天巨树的顶端飞去,过了一会,它便抓着一物,驾着风势回来了… 云天红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两丈多高的大缸,不知这〝大哥〞是从哪弄来的,此时浓浓的酒香从那大缸中扑鼻而来… 天凤得意的用金翅指着身前的大缸,云天冲见状随手折下一根草杆,然后攀上大缸的缸沿,便将草杆探入这仈jiǔ尺大小的巨缸中,吸·允了起来。 天凤大喜,上前便叼起巨缸的缸沿往口中灌去,云天冲见状赶紧,紧紧的抓着缸沿。天凤喝了一大口便将大缸放下,缸中的酒水被这一晃,向着一头便涌了出去。云天冲紧抓着大缸的一头,被连人带缸的叼了起来,大缸刚被放下还没等他喘口气,扑面而来的酒水就如同浪头一般,把自己打了个满头满脸。 “啊!…” 云天冲连喝带呛的大叫着,接着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天凤此时看着云天冲的模样,也是嘎嘎的甚是愉悦,然后又把大缸叼了起来,喝了一大口后又放下,云天冲又大叫着,被迫喝了〝一大口〞… 就这样,大半缸酒,被这一人一雕,〝一人一口〞的喝了起来。此时月sè正浓,此时酒香正浓,此时〝情义〞正浓… 云天冲醒来的时候,发现正枕在天凤的白翅上,巨大的酒缸倒在天凤的巨大金爪下。云天冲看看天凤闭着双眼卧趴在地上,一张巨大的金喙发出断续的轻哼声,就一边轻笑一边忍着头晕目眩,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身旁沉睡的天凤,看着它那山大的身躯,看着那巨大的酒缸,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他发现天凤就是个迷,它的周身〝金峰〞,它的知晓人意,它的诸般举动,它的大〝酒缸〞… “酒缸?”云天冲挣扎着爬起,然后缓步来到那大酒缸前。 面前横在地上的酒缸,高两丈,内宽仈jiǔ尺。看着这庞大的物件,云天冲说什么也不相信是天凤造的,再加上里面的酒,那可是正宗的纯粮酿酒,任它在知晓人意,也不可能凭着那巨大的身躯造出这些。 〝对了!这东西一定是从外面弄来的。〞云天冲暗暗道。 想着天凤今天抓回那巨大的凶煞兽,云天冲喜道:“对,天凤〝大哥〞一定可以zì yóu出入这里!” 正在云天冲惊喜不已之时,天凤已然悠悠转醒。看着对着大缸发呆的云天冲,天凤向着他轻鸣了两声。 云天冲见天凤醒了,便指着大酒缸兴奋的说道:“天凤〝大哥〞,这酒缸和里面的酒可是你从外面弄回来的?” 天凤轻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云天冲大喜,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天凤身前说道:“天凤〝大哥〞,你能否把小弟带出这里?” 天凤闻言一怔,然后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云天冲一见,便缓声道:“天…天凤〝大哥〞如果不方便,那…那便算了!小弟不过是随口说说。” 天凤此时轻哼了两声,然后叼起地上的大酒缸,缓缓的走到湖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天冲后,便双翅一震往巨树上飞去。 云天冲看着淹没在黑暗中的天凤,不觉心灰意冷。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返回了山洞。 云天冲一进山洞,发现老道依旧坐在台上打坐,便上前扑通跪在地上。 老道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失魂落魄的云天冲,轻言道:“天冲小友,有事吗?” “老丈,小子…小子愿意去寻那〝地煞之锋〞。”云天冲涕泣道。 老道闻言一怔,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可知那地煞的厉害?” “小子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去白白送死?” “难忘父母恩!”云天冲擦干泪,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道闻言一怔,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去安歇吧!明rì我指点你去寻那〝地煞〞。” “谢老丈!” 云天冲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山洞。老道看着云天冲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四章 大哥的馈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看看石壁上小窗口映入了一抹亮sè,便起身出了洞来。此刻老道正背着手立在湖边的石地上,遥望着远方。 “老丈,请您指点那〝地煞〞的栖身之所!” 老道缓缓的回过头,此刻胸前的银髯被湖里冉冉的淡雾打的微湿,他看着云天冲一脸疲惫的神sè,知道其一夜未眠,便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你当真执意要去?” “小子心意已决,求老丈告知那〝地煞〞的所在!” 老道迟疑了一下,又说道:“那〝地煞〞凶狠至极,一身鳞甲可谓刀枪不入,再加上口中那毒牙喷出的汁液可以腐木化石,当真是人神变sè,避之尤不及…” “老丈,望告知〝地煞〞所在!”云天冲冷冷的打断道。 “天冲小友,你当真不惧这,个中厉害吗?” “请老丈告知!” 老道看着云天冲一脸的坚毅之sè,心道:“这孩子,xìng情坚韧,至仁至孝,此去必然葬身蛇腹,岂不可惜!可自己唇舌费劲的苦劝,他只字不听,看来心意已定,已决无挽回的可能了!”想到此,老道轻叹一声,然后由袖中取出一只碧玉短笛,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老道吹起了短笛,便上前一步急道:“老丈,您还没有告知那〝地煞〞的所在!” 老道并未言语,依旧缓缓的吹着手中的碧玉短笛,这笛声悠扬凄凉,婉转又带着一丝惆怅,和着周遭淡淡的雾气,一同将二人轻轻的〝裹围〞起来。 云天冲本想在追问下去,可是笛音入耳,不觉心门一动,竟听得痴了…此刻但见笛音悠悠,薄雾冉冉,朝阳淡淡,人心戚戚… 正在云天冲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闻听得笛音陡变,声音变得凄厉而高亢,还没等他回味过来,周遭的薄雾便四外飘散而去,紧接着一阵阵波浪接连涌来,不一会狂风陡起,枝摇叶晃,最后天凤缓缓的落在了身前不远处。 老道此时收起短笛,向天凤深施一礼道:“雕兄,这般早便将你唤来,万望见谅!” 天凤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老道又接着说道:“雕兄,今rì烦托你,将这位小兄弟,带至〝地煞〞的巢穴!”天凤一听,用一翅指着云天冲,嘎嘎的鸣叫起来。 老道看着天凤的举动不由一怔,然后说道:“雕兄,这位小兄弟执意要离开这〝玄天池〞,前人的规矩,如果离去必须取得〝地煞之锋〞,否则绝无可能!” 天凤闻言尖声鸣叫,急的用一翅指着云天冲,连连摇动。老道看看天凤如此的关怀云天冲甚是惊讶不已。 云天冲此时看着天凤又是鸣叫又是摆翅,便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道:“〝天凤〞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父母皆是重伤再身,我必须离开此处回家照看,小弟…小弟求你,带我去寻那〝地煞〞吧!”说完便哽咽了起来。 老道听闻这一人一雕在那称兄道弟不由一愣,心说:“这孩子来了只区区数rì,怎么就和天凤结了这么深厚的情义,自己博得天凤的好感,足足用了七八十年的光景,看着今rì天凤对这孩子关怀备至的神sè,当是十分担心他的安危。”老道想到此处,不由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云天冲,内心十分的诧异不解。 “〝天凤〞大哥,求你了…”云天冲伏在地上哭求着。 天凤比划了一会,见云天冲依然苦苦哀求,便生气的转过身,打算举翅离去。云天冲一见,忙对老道泣道:“老丈…” 老道见状急忙对天凤说道:“雕兄留步,这孩子生xìng固执难劝,你即便离去,他也会长跪不起,依老夫之见,你还是顺从了他吧!”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 “〝天凤〞大哥,今天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跪死在这里!”云天冲泣道。 天凤闻言止住了脚步,它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涕泣的云天冲,无奈的哼叫了两声,便将一只翅膀平铺在地上,然后对着云天冲轻叫着。 老道看着天凤的举动,转头对云天冲笑道:“天冲小友,雕兄决定带你前往了!”接着又问道:“你当真心意已决?此时作罢,还为时不晚!” “谢老丈!”云天冲施了一礼,并不多言,然后便向天凤的羽翅上走去。天凤见云天冲站到了自己的羽翅之上,便抬了起来,又将云天冲置于自己的背上。 “天冲小友!”老道见天凤将要行去,便急急的唤了一声。 “老丈何事?”云天冲坐在雕背上回道。 老道顿了顿,竟双手抱拳道:“保重!” 云天冲一怔,也抱拳道:“谢老丈!” 此时就见天凤狂啸一声,然后挥动着金辉羽翅,架风而起,云天冲双手死死的抱着天凤的脖子,双耳不住的呼呼灌着风声。他斜眼一瞧,就见身下的老道已模糊成一点,唯有那雕着〝玄天池〞的石山,如拳头般大小立于目下。〝玄天池〞此刻在新rì的辉映下,如同一面sè彩斑斓的巨大宝镜,广袤的湖面纷杂着难以计数的姹紫千红,这无边的美,也只有在此刻才能尽收眼底。 云天冲转过头,就见那棵擎天巨树,此刻近观越发的粗壮〝雄峻〞,天凤循着巨树徐徐攀升,但见粗枝细叶上那〝丹霞晓露痕〞,此刻在新rì的映照下褶褶生辉,让人不能逼视,那茂盛浓密的枝枝叶叶,裹着那几十人合围的巨干,如同闪着金辉的〝绿雾〞,一直冲上青天。云天冲想看看天凤的巢穴是否就在那遥遥的树冠之上,可头顶那金光万丈的〝金乌〞,让自己无法直视。 正在他努力强睁双目的时候,天凤一声长啸,迅疾的一头钻进了〝玄天池〞外围那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里。 云天冲突觉金光一闪,然后迅速的暗了下来。此时放眼瞧去,周遭全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浓雾,根本无法看出,就连自己的双手和身下的天凤也是雾气蒙蒙的一团,耳旁此刻呼呼而过的,全是无休止的云气。cháo湿的云气片刻就将云天冲周身打湿,头发上身上凝结的水滴,汇成了〝溪流〞,不住的流淌涌下。 云天冲此时惊讶的发现,天凤的身上竟然一丝一毫也没被打湿,而且还又干又暖,他咬着牙颤抖着,然后紧紧的贴在天凤的身上… 正在他打着寒颤难以为继的时候,突然云消雾尽,一抹光亮直刺双目。云天冲被晃得双眼生疼,赶紧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紧接着就听身下的天凤长鸣一声,瞬时〝风平浪静〞了下来, 云天冲抬起头,等双眼适应了光亮以后,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缓缓的睁了开来,此时就见自己和天凤正立在一广阔的峡谷之中,这峡谷周遭险峰耸立,山势陡峭蜿蜒,茂盛的树木青绿遍布各处。这里浓密的云雾遮盖着众峰与天空,虽不见青天白rì,可也光亮辩物。 云天冲跳下天凤的背,浑身颤抖的打量着四周,然后问道:“天凤大哥,这地煞的巢穴在哪里呢? 天凤闻言鸣叫了一声,然后用一翅指着远处一个混着云气的山坳。云天冲点了点头,举步就要行去。 天凤一见,低头就用巨大的金喙叼住了云天冲的衣服,然后口中嘎嘎的鸣叫着。云天冲见状,抚着天凤的金喙笑道:“天凤〝大哥〞不必如此,小弟心意已定,绝不更改!” 天凤见强留不住,就松开口,大步的来到一处山根,然后大口的吞吃着什么。云天冲见天凤的举动,突感莫名其妙,正在它疑惑不解的时候,天凤又返了回来。 云天冲看着天凤紧闭的大口和泪汪汪的双眼,疑惑的说道:“天凤大哥,你这是…” 是字还没出口,就见一口混着绿碎屑的黏涎,迎头喷来。云天冲一见,赶紧用双手遮着头脸… “啊!…”云天冲此刻浑身如火灼般疼痛,身上的黏涎混着不知名的绿碎屑,散发着酸辛呛辣的味道。他此刻被熏得,双眼不住奔流着泪水,鼻子里就好比有千万条的爬虫在撕咬… “啊…天…天凤〝大哥〞,这…这是何物?”云天冲一边〝抽涕〞着,一边痛苦的问道。 天凤此刻得意洋洋的指着云天冲身上的黏涎,又指着远处的山坳,示意他可以走了。云天冲强忍着不咬舌头,可五官却都聚到了一块。他泪水横流的看着,得意的天凤,心道:“这好〝大哥〞,一准是怕我出事,所以提前给我身上涂了点〝作料〞,免得一会被那大蛇一口吞了”。 云天冲此时想道声谢谢,可那辛辣的气味,顺着开着的七窍,不停的往里钻,所以他只好闭着嘴,眯着眼,咬着牙,含着〝泪〞,一步一哆嗦的向山坳行去。 天凤此刻张着大嘴含着〝眼泪〞,见云天冲走的远了,便转过身,疯了似的向不远处一条小河奔去。 第七十五章 都不好受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浑身抽搐了好久,才慢慢的适应了身上那辛辣黏涎的刺激。他来到天凤所指的山坳前,发现此处的路越行越窄,在加上两旁茂密草木的遮蔽,更是挂扯难行。 云天冲缓步的查看着四周,就见此时左右皆是高耸入云的崖壁,自己行走在这又长又深又窄又暗的崖壁间,不觉周身毛骨悚然。抬头看看上方那没入云气的〝一线天〞透出的光亮,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躲在那漫漫的云雾中盯看着自己。 此刻心中被莫名的恐惧所〝裹挟〞,身上被难言的辛辣所包围,云天冲紧张的就如同一根会随时折断的〝棍子〞。 啪!脚下一根踩折的棍子应声传来,啊!吓得他心里砰砰的跳了好久,然后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啊!手上的辛辣物顺着汗水流进了左眼,云天冲赶忙用袖子去擦,啊!不料袖子上的辛辣物又揉进了右眼,此刻他痛苦的想叫又不敢叫,想跳又不敢跳,他咬着牙,强忍着眼睛那针刺般的疼痛,脚下不住的碾踩着地上的杂草… 过了好一阵,眼里的刺痛才被泪水冲淡,云天冲不敢再去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又咬牙向前行去。 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得下五六人并行的样子,草木也越来越浓密,只能向前勉力的前进。 磕磕绊绊,就这样估摸走了半个多时辰,这幽深的窄峡谷突然渐渐的宽敞了起来,云天冲心道:“看来应该离那大蛇的巢穴不远了。”想到此处他不禁jǐng觉了起来。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顺着渐行渐宽的峡谷,又缓缓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等到转过前面的一道缓坡,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这…这是…” 云天冲惊讶的看到眼前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井〞。 这天井四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绝壁,把这方圆一二里的地界紧紧裹围。绝壁上生着茂盛的藤蔓,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那些纵横的藤蔓上雀跃鸣叫。那些绝壁的顶端都埋在浓浓的云雾中,让人难窥全貌,绝壁的崖底,全都向里内嵌了五六丈高,二十几丈远,好似人工开凿的甬道一般。 云天冲缓缓的走出漆黑一片的甬道,来到了谷底,此时就见这谷底的正中有一座爬满枝蔓乱石叠加的矮山,这山高五六丈,宽三四丈,被一些枝蔓团团裹围的如同一个〝大绿粽〞,谷里高树不多蒿草遍地,唯有这矮山,突兀的立在山谷的正中。 云天冲盯着这矮山,甚是好奇,突然就见一股云气从天上缓缓降下,然后顺着矮山的顶部钻了进去。云天冲惊讶的抬起头,就发现此时覆盖在,这巨大天井上空,那明亮又厚重的茫茫云气,竟打起了漩涡。这漩涡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缓缓的旋转着,垂下了一条由粗转细的云柱。 云柱在〝漏斗〞的根部有四五十丈粗细,可是随着从天垂下,却变得越来越细,最后变得如同臂膀一般,钻进了矮山的顶端。 云天冲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此时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循声望去,就见脚下此时涌起了一丝淡淡的云气,那些低矮的蒿草正缓缓的生长着,声音正是由此传来。 “这…这是…”云天冲惊讶不已,看着脚下的蒿草不一会竟然长了一尺多高,不由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矮山!”云天冲心里一动,心想这矮山一定有古怪,刚才明明低矮的蒿草,可是自从天上垂下的云气钻入矮山,竟然疯长成这般。想到此处,他趟着齐腰深的蒿草,向矮山缓缓行去。 云天冲来到矮山前,发现这山周身都泛着莹莹淡光,随着冒出的淡雾轻轻闪烁着。云天冲大为惊讶,他攀着缓缓生长的藤蔓,向矮山顶爬去,想一探究竟。 云天冲攀上了矮山顶,就见山顶不大,没有什么遮蔽,正中有一个两尺多宽的孔洞,天上的云柱正经由这里,向矮山里缓缓的灌注着。 他惊讶的走到近前,从孔洞望了下去,就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有多深。此刻里面有一物,正一闪一闪的放着淡蓝sè的光辉。 借着微光,透过淡淡的云气,云天冲隐隐的发现这洞不是太深,洞底好似有一嵌在黑架子上的东西正发着微微的蓝光,涌进洞中的云气,悉数都它吸入。 正在云天冲惊讶不已的时候,闻听得耳旁传来呼啦啦的声音,他赶忙回头查看。 “啊!…”云天冲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骇的是大惊失sè。就见一条巨蛇正缓缓的游来,它巨大的身躯,把身下一人多高的蒿草,全部压折挤倒,此时来到矮山前,便围着矮山一圈圈的盘围了起来。 巨蛇一边盘围着,一边贪婪的的吸着矮山周遭那淡淡的雾气,不一会便将整座矮山围了个结实。巨蛇循着矮山的周围将那些泛着蓝光的雾气尽皆吸入口中,那硕大头颅上的肉-冠,此刻越发的鲜艳yù滴,耸耸挺立。正在它美滋滋的吸气之时,猛然间发现了,木立在山顶的云天冲。 云天冲虽说此程正是为这巨蛇而来,可是看着自己还有脚下的矮山,都被这巨蛇盘围在怀里,心下不由得又是沮丧又是恐惧。心说:“人道是虎口拔牙,难上难!可今rì里自己要在这蛇口拔牙,更是要难上千万倍。今rì莫说给这〝祖宗〞拔牙,就是全身而退也是痴人说梦啊!老丈啊老丈,你为何非要如此难为我啊!” 云天冲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巨蛇不知所措… 地煞刚吸足了灵气心情正好,此时发现山顶的人,更是心花怒放,只见它高兴的甩动着口中那一两尺长的黑信,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云天冲。 云天冲看着悬在头顶上甩来甩去,伴着阵阵腥臭气的黑蛇信,心里既作呕翻腾,又焦急的没有办法。此时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地煞美滋滋的看了云天冲一会,然后伸着一两尺长微微分叉的黑信子,上前就在他身上舔了一口。 “啊!噗!”云天冲闻着强烈的腥臭味,再加上那条黑黏的大舌头在身上舔过,终于忍无可忍的吐了出去。 “噗噗!”地煞刚美滋滋的舔了云天冲一口,立马xìng情大变,此时狂甩着头部,也大口的吐了起来… 云天冲吐得差不多了,就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啊!一股钻心的辛辣味顺着口鼻,钻进了五脏六腑,“啊!噗噗!”他大叫着又吐了起来。 此时就见这一人一蛇,一个在山上跺着脚吐,一个在山旁甩着尾吐… 地煞此刻痛苦的收缩着身子,矮山被它挤压的嘎巴嘎巴作响,它一条巨大的铁尾不住的来回扫打着。此时就见山下碎石纷飞,尘烟滚滚,地面愣是被它连石带草又夹土的扫去了半尺多深。 云天冲此刻忍着胸中那四处钻腾的辛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敢再用身上的任何部位去触碰自己满是污秽的嘴巴和脸。 一路走来,云天冲多多少少的,能忍受一点这难耐的辛辣之气了。此时他一边不停的流泪一边看着地煞兽疯狂的折腾着,心道:“天凤大哥,你这一口〝作料〞真可谓霸道无比,伤人伤己啊!” 一想到天凤,云天冲立马想到怀中的金翎羽,他心下一动,赶紧将怀中那削铁断石的金翎握在手中,然后说道:“有此物在手,料这地煞也不能轻易下口了!” 第七十六章 逼急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愣愣的盯看着地煞折腾了许久,他此时的感受并不比地煞强上多少,不过是来的时候,一路上的折磨让自己对这辣黏涎多少有些习惯了。 地煞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消停了下来,此时就见他血红挺立的肉-冠,颓废的耷拉在头顶,铜铃大小的双眼半睁半闭的开合着,一条一两尺长的黑sè信子颤抖着垂在嘴角,紧绷的身躯此时也松弛了下来。 再看矮山周遭,那些借着灵气疯长到一人多深的蒿草,此时和着一些碎石被地煞粗大的〝铁尾〞碾成了粉末,甩的到处都是,那围着矮山周遭四五丈的地方,足足被刮去了一两尺深,好似一条宽浅的沟塾团围在矮山的四周。 呼呼!地煞此时轻摇着似铜鼎般的硕大头颅,不住的喷着气,然后颓废的仰起头,再一次伸到云天冲的头顶。 云天冲看看地煞缓了过来,便将手中的金翎羽死死的握在胸前,然后静静的盯着这愤怒的巨蛇。 地煞喘息了一会,便又大口的允-吸着,此时就见矮山里那淡淡的雾气顺着藤蔓间和石缝中,缓缓的向地煞的鼻孔中飘去,直至消失殆尽,天上那壮观的云柱也在此刻缓缓的消散,恢复了平静的姿态。 地煞见灵气已然吸完,便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再看此时它头顶的肉-冠,已然恢复了鲜艳的颜sè,眼睛也炯炯的有了神意,身上粘着泥土的大块鳞甲也增添了几分sè泽,不过嘴里的黑sè信子,却还是不住的抖动着。 云天冲看着这大蛇的举动,心道:“看来这矮山很是奇异啊!刚刚从天上涌下的云气,竟然能让这矮山周遭的蒿草不住的疯长,又能让这巨蛇重新焕发jīng神,看来刚刚石洞中那黑架上发着淡蓝sè光辉的东西,一定很不简单啊!” 斜眼瞟了一下矮山的周遭,就见满地的绿屑碎石,心道:“怪不得这矮山周遭并无什么高大的树木,原来这巨蛇每次来吸食灵气,都将那些矮树蒿草尽数的推翻压折,可每每在灵气的滋养下,又都重新生长,循环往复年年月月。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只有这矮山周遭总是些不甚高大草木的缘故了!” 正迟疑间,一股腥臭的味道,又迎面扑来。云天冲一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巨蛇。 地煞吸完灵气不觉周身畅快了些,此时吐着颤抖不已的蛇信,又在云天冲的周围嗅着。可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大蛇虽然一条黑信子在云天冲身旁甩来甩去,可绝不敢在触碰一分。 云天冲忍着腥臭的作呕之气,看着大蛇小心翼翼的举动,心下笑道:“这地煞和自己,此时就像那狼和刺猬,狼虽然垂涎难忍,可却无从下口,呵呵!天凤大哥虽然没有人身,可这yīn损的招数,恐怕换做一个人来,也是绝难想的出来的。” 地煞此刻正如云天所想,尝试了半天,可是忌惮他身上那要命的呛辣,一时间除了焦急的吐着信子,却一丝一毫的办法也没有。 就这样,这一人一蛇对峙了一会,地煞突然眼露凶光,然后将一条缸口粗细,三丈长短,硬如铜铁,泛着青光的大铁尾缓缓的举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大惊失sè,心道:“这畜生也忒狠了点,看样子这是吃不了自己,就要毁了自己泄愤啊!”想到此处便将手里握着的金翎羽横在了胸前。 地煞见吞吃无望,想想刚才吃的苦头,不禁狂怒陡升,此时将一条开山碎石的铁尾缓缓的举气,打算一尾解决了这个浑身长满〝芥末〞的小子。 云天冲苦笑着心道:“看来,我这雕大哥是失算了啊!它光想着给我涂了这辛辣黏涎不被吞吃,可却没有料到该给我弄一件〝铁马甲〞以防被拍死啊!唉!这牲畜的巨尾能断木碎石,看来我今rì必然要亡命于此啊!” 地煞愤怒的举起粗壮的大铁尾,刚要用力挥下。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铁尾轻轻的放了下来。 云天冲见状疑惑不解,以为这大蛇发了善心,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那粗大的蛇尾没有当头砸下,而是平贴着地面扫了过来,云天冲见状,赶紧俯身趴在地上,任由那硬如铁石的巨尾,擦着后背平扫了过去。 云天冲此时感觉后背犹如被一根粗-硬生冷的〝大铁棒〞迅疾的挥过。这粗大的铁棒并没有擦着地皮,而是悬了一尺多,可饶是如此,自己的后背还是被那锋利坚硬的鳞甲刮撕了衣服。 云天冲此时冷汗淋淋,斜眼看着地煞收回巨尾,接着见它小心翼翼的又扫了回来! 云天冲赶紧低下头,又避过了这要命的一击。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没有贴着地皮,而是悬着一尺,横扫而过,可却比上一次低了些许。 嘶!云天冲整个的后背都给撕扯了开。 云天冲焦急万分,心道:“这畜生为何,不像在山下那般狂-抽狂扫,那样自己肯定落得如那碎蒿草的下场。不过看它每次都小心翼翼扫来,并不敢紧贴地面,似乎颇是忌惮着什么!” 云天冲此时为了躲避那来回扫动的大铁尾,不得不将脸死死的贴在地面上。突然,一丝淡淡的雾气从石缝中冒出,被云天冲不经意的吸入了口中。 登时,一股说不出的受用之感袭遍了全身。那白气钻入鼻喉后,就如同生了一双〝温玉软手〞,缓缓的轻揉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让人万分舒畅,并萌生了一种飘飘yù仙的奇妙感觉! 云天冲惊诧不已,此时身上那种感觉却骤然消散,他一怔,发现紧挨着嘴巴的石缝已然没了〝雾气〞! “原来如此!”云天冲心道。原来这大蛇迟迟不敢造次的原因,是忌惮这座乱石堆叠的小山。它一尾抽死自己不难,可那强横的力道保不准就会将这座脆弱的小山轰塌,如果为了泄愤而毁了滋生白sè灵雾的奇山,那就真真的是得不偿失了。看来此刻孰轻孰重它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云天冲心下一动,又道:“这大蛇恐怕毁了这小山,所以才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每每都轻扫而过,为的是把自己剥离此山,然后在痛下杀手。 呼!大铁尾又是横扫而过,云天冲赶紧死死的将身躯狠贴在地面上,那凸起的石角硬藤,将自己扎咯的分外难受,可别无他法,也只好咬牙硬挺了。 呼!铁尾又扫了回来,这次比刚才低了一寸。唰!云天冲的后背被擦得破了皮肉。 啊!云天冲痛的大叫了一声。 本来破了一点皮肉,对一个年轻小伙算不得什么,可是奈何破衣服上那辛辣的黏涎,此时顺着破了的皮肉就敷了上去… 所以,如此这般一来,就没法再让年轻的小伙淡定了。 啊!…云天冲牙齿咬的嘎巴嘎巴作响,指缝深深的陷在了身下的泥土中,脸上那扭曲的神情,此时身体所受的痛苦不言而喻。 云天冲此时又痛又怒,眼睛里深藏的恨意,将一对眸子染得血红,他料想在如此下去,等着这大铁尾一寸一寸的低下来,自己一准会被活活的剐死,所以心下一横,将右手紧握的金翎羽,缓缓的伸了出来。 不一会那粗大的铁尾又呼啸着来过,云天冲牙一咬,眼一闭,一不做二不休,大喝道:“去你nǎinǎi的!”伸手就把握着的金翎羽,死命的捅了上去… (请喜欢本作的书友多提意见!/) 第七十七章 大惑不解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噗!云天冲拼尽全力,一下子就扎进了地煞那铁皮一般的身躯里,此时握着金翎羽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就好似一刀戳在了石头上。其实云天冲哪知道,如果握的不是金翎羽而是普通的刀刃,那么此时早该刃折骨断了。 呼!地煞尾上吃疼,蛇信狂吐凶眼狠瞪,猛地就将粗大的铁尾扬了起来,紧紧插在蛇身里的金翎羽带着云天冲也一并的飞了起来。 云天冲紧抓着夹在〝铁甲里〞的金翎羽不放,被地煞愤怒的一甩,登时被狂甩下了矮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一连滚了好远才止住了身形。 此时他五内阵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到了闪着金辉的金翎羽上。握在手里的金翎羽纤毫不沾,此刻横在胸前,映着他那张混着泥土和鲜血的脸。 “孽畜!今天我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多扎你几刀!”云天冲强忍着胸中的翻腾,一边颤抖着立起身形,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地煞将云天冲一尾甩下了山,此时铁尾重重的打在了地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尘飞土飘,当下就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两尺多深的坑。它目露凶光,黑信狂吐,身上如铜铁一般的鳞甲被挤得莎莎做响。 云天冲看着狂怒的地煞,便将紧紧握着的金翎羽缓缓的抬了起来。他此时又抬起另一条胳膊想擦拭一下嘴角和脸上的血污,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胳膊缓缓的放了下来。 地煞此刻举起巨尾,就瞧见上面一处寸许长的小伤口,被一些润湿的血泥敷黏着,它平rì里横冲直撞的惯了,赖着一身断木碎石不惧刀枪的铜皮铁甲,从未受过一丝半毫的伤,不期今rì竟然被一个较之逊sè千万倍的人戳出了血。 它最是爱惜自己的一身铠甲,看着那醒目的淡淡血痕,不由得是又气又怒。 地煞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浑身是土,呆呆凝望的云天冲,立马耸动身躯,从盘着的矮山上松了开来。它狂吐黑信双眼凶狠,鼻孔里不住的喷着淡淡的黑雾,头上被怒气冲激的肉冠更加的血红坚挺。 此时它缓缓的向云天冲游去,腹下蠕动的鳞甲,把一些地上裸露的石头刮得是碎裂纷纷,白烟直冒。 云天冲看着地煞的架势,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此时他钢牙紧要,血气涌动,扯着嗓子大喊道:“孽畜!别以为你比我大上许多,就以为小爷是任你宰割的吃食,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今rì就是拼了命我也要用这金翎羽在你身上在多戳几个血洞,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手段!” 地煞那巨大的身躯缓缓的游到了云天冲身前一两丈处,便不再向前,而是将那硕大的头颅挺起三四丈高,诧异的打量着云天冲。 云天冲一见地煞的架势不由一怔,心道:“这…这地煞难道被自己这两句话镇住了?不可能啊!虽说自己手里攥着金翎羽,可就是天凤大哥亲自来,也不见得这地煞顾忌多少,更何况是自己这么一个轻易就能碾死的人。”想到这里他虽疑惑不解,可还是将手中的金翎羽高高抬起,指着不住打量着自己的地煞,然后尽量凶狠些,好让地煞更加的顾忌。 地煞此时压根就没有看怒目瞪眼的云天冲,而是诧异的看着那高高举起的金翎羽,它和天风斗了千年,那泛着淡淡金辉的金翎羽它最是认得,它知道天风那一身翎羽和自己的这一身鳞甲都是爱惜如命之物,可不解为何金翎会在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也难怪尾上会被刺伤了。 地煞静静的观望着那泛着淡淡光辉的金翎羽,云天冲则怒眉倒竖,盛气凌人,举着金翎羽狠狠的指着地煞。这一蛇一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地煞还是一动不动的观望着,云天冲却面部有些痉挛,不住的抽动着。此时他握着金翎羽的手臂晃了晃,地煞凝视着的硕大头颅也跟着晃了晃,云天冲一怔,将金翎羽往身左移了一些,地煞也向左移了一些,他见状往右移了一些,地煞也往右… “原来如此!”云天冲此时才发觉,原来这地煞在意的是自己手中的金翎羽,不觉吐了一口气,然后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混着血泥的汗水。 啊!一股辛辣之气又涌进了眼里,云天冲咬牙强忍,碍于地煞就在身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痛苦的咬牙挣扎着。此刻那只紧闭的眼睛不住的流泪抽动,整个身躯都跟着轻微的抖动了起来。 地煞看着抖动的云天冲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将挺立的头颅放了下来,直到能平视他为止。" 云天冲眼见地煞放下了身躯,不由一惊,就见它那硕大的头颅,已然平卧在了地上,然后见它微抬着头,缓缓的靠了上来。 云天冲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金翎羽,看着渐行渐近的地煞,不知所措… 地煞游到云天冲身前便停了下来,此时自己的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了他手里握着的金翎羽。 云天冲大惑不解,看着地煞此时目光柔和,信子轻吐,温和的如同一只〝小羊〞,与刚才那掀天揭地的凶狠劲简直天壤之别。 云天冲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全然忘了眼中那针刺刀割的疼痛。看着面前硕大头颅上的那块块鳞甲,三四寸高的肉冠,还有微微吐吸着的黑信,自己除了诧异也就只有震惊了。 “这这…这大蛇到底要干什么?”云天冲咽了口吐沫,自言自语道。 地煞静静的盯看了云天冲一会,便将血盆一般的大口缓缓的张了开来。 “你…你想如何?”云天冲见此情景,便往后轻退了一步。 地煞见云天冲退了一步,便往前凑了一步。 “你…你想吃我?我不怕!”云天冲冷汗淋淋,手中不由将金翎羽握的更紧了,接着又退了一步。 地煞一见,又往前凑了一步。 “你…吃我…我很辣!”看着紧跟上前的地煞,云天冲又说道,然后又退了一步。 地煞又跟了上来… 就这样云天冲退几步,地煞也跟几步,始终是那样张着大口,趴在他身前… 云天冲此时大惑不解,心说:“这大蛇想干什么?虽说张着大嘴,可看样子并不是要吞吃自己,好像要把嘴里的什么东西给自己看!” 想到这里,云天冲不再往后退却,而是将金翎羽横在胸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地煞的巨口中望去。 一股股的腥臭之气传来,熏得人腹中翻腾,头昏目眩,云天冲强忍着难忍的恶心,斜眼向里面望去。 就见这巨蛇的口果然够大,犹如一个大号的〝柜子〞,口里头有点暗,目及处皆是猩红湿黏的嫩肉,口中一条又粗又长的黑信好似从喉中钻出的一般,一直伸到口外,上下的牙床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些寸许长又尖又利的小牙,上腭处全是一排排向里弯曲的尖利〝锯齿〝… 云天冲看着这骇人的大口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正在他头皮发麻,浑身难受的时候,突然一根尺许长,漆黑如墨,质地似玉的大毒牙缓缓的由上颚翻了出来。 “地…地煞之锋!”云天冲暗喝道。 第七十八章 拔牙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看着地煞从上腭间缓缓的翻出了毒牙,云天冲大喜不已,心道:“这就是老丈要我寻找的地煞之锋啊!”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把,发现这一尺多长的大毒牙光滑黝黑,就好似一根通体浸墨的〝黑玉锥〞。 呼!云天冲刚一触碰,地煞张着的大口,就猛的往后挪了一挪。 “这…这是?”云天冲心里疑惑不解,这大蛇从凶暴变得温顺,再到张着大口安静的卧在身前,不晓得到底是因为何事,让这厮巨变如此。 他心里纳闷的很,此时看着那黑漆漆的大毒牙,迟疑了一下,便又上前一步,轻轻的探出手抹了一把。 呼!地煞又往后退了一步,好似极怕触碰此牙似的。 云天冲一愣,试着再向前去触摸毒牙,地煞依旧是向后躲闪。 咦!云天冲此时惊讶的发现,这地煞口中的大毒牙,好像只有这一颗。他心道:“一般猛兽爬虫,所生的毒牙一般都是一双一对,绝少有一只单颗的,这地煞为何却只长了这一颗,难不成它天生如此,亦或是被人打掉了?不能!这家伙皮糙肉厚,一身鳞甲刀枪不入,就是天凤估计也是近不到身前,别人谁能有这么大本事?…” 就在云天冲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地煞又缓缓的张着大口,靠了上来。云天冲迟疑了一会,发现这大蛇似乎并没有恶意,于是便将手里的金翎羽揣进了怀里,然后把头伸进了地煞的大口想看个明白。 他忍着难闻的腥臭,仰着头在地煞的上腭仔细的查看着。 咦!云天冲一怔,就发现离这大毒牙尺许远的地方竟然还长着一颗〝墨玉〞毒牙,这毒牙只有寸许长,刚刚长出不多,就似新雨后的〝笋尖〞。 云天冲心道:“这大蛇口中幽暗,如果不是将头探进来,还真真的是绝难看清。” 看着寸许长的小毒牙,云天冲心里纳闷道:“这大蛇的毒牙生的好奇怪,为何一个一尺多长,一个就一寸多长,难不成天生就是个〝畸形齿〞吗?” 他琢磨了一会,还是不甚了解,就转过头仔细打量起这尺许长的大毒牙来。就见这毒牙通体漆黑,玉润晶莹,头尖尾粗,好似一根〝墨玉锥〞,正在云天冲饶有兴趣的打量这颗大毒牙的时候,突然瞥见这大毒牙的根部,好像并未如小毒牙一般长在上颚上,更像是粘连在上头似得。 他见此情景一愣,便将头抬得尽量高些,想看个究竟。 “哦!原来如此!”云天冲将头伸了出来,然后会心的一笑。原来这大毒牙的根部此时还有一颗寸许长的小毒牙长了出来,可是碍于大毒牙尚未脱落,所以紧紧的挤着大毒牙,这大毒牙的牙根还粘着许多的骨肉,被后生的小毒牙一顶,肯定是疼痛难忍,这也难怪它总是躲闪云天冲的触碰了。 云天冲此时笑道:“大家伙,没想到你还〝退nǎi牙〞呢啊!我很明白你此时的痛苦,想想我当年也是难受的够呛啊!” “算了,今rì里也是不打不相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拔掉这个〝祸害〞吧!” 云天冲笑着刚要动手,突然心头顿悟道:“我说为何这大蛇,从凶暴瞬变成温顺呢,原来它看见自己手里的金翎羽,以为死对头天凤那种狠角sè的翎羽都能让自己拔下来,更何况是它口中的毒牙呢!” 云天冲一笑,上前就用双手抓着大毒牙,然后猛地扯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传来。就见那地煞受不得疼痛,把头一甩,然后用粗大的铁尾把身后抽的是乱石纷飞。 云天冲正死命的用力拽着大毒牙,不期地煞将头一甩,他手一滑溜,一下子就被甩飞了出去。 哎呦!云天冲被甩出一丈多远,滚了四五个跟头才稳住身形,此时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吐着满嘴的树叶和沙土,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我说,大块头,你不仗义啊!你忍不住甩头,为何也不知会一声啊!”云天冲抱怨的说道。 地煞此时平稳了些,便又缓缓的张着大口游了过来。 云天冲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看那大毒牙还是完好无损的悬在口中,便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在双手间搓了搓,笑道:“刚才你那牙齿太滑溜,这次我搓点沙土,抓的紧些,等会你打熬不住再用力甩头,我就紧抓不脱手,估摸一准能拔下!” 想到这里,云天冲得意的一笑,然后将沾满沙土的手,又重新握住了大毒牙。 嗨!云天冲暗运内力,聚气于掌,大喊一声就用力的向下一拔。 轰轰!…地煞痛的不住的狂甩着脑袋,并用铁尾不停的狂抽着地面,一时间碎石纷飞,尘烟涌起。 唉!唉!…此时的云天冲手里紧抓着毒牙不放,正被地煞左右的狂甩着。就好似是蛇口中咬着的〝线坠〞,被硕大的蛇头甩的,来回的抽打着地煞的左右腮。 云天冲此时叫苦不迭,咬牙狂忍,就如同狂风中紧抓着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此时他被甩的,撞完地煞的左腮撞地煞的右腮。 这真是:蛇头太硬,身子太软,甩的太猛,撞得太狠。云天冲本想咬牙忍耐一会,在靠着自己的重量还有这狂甩的力道,就能把毒牙拔下。可是强撑了半天,这毒牙依旧没有丝毫要脱落的动静,此时他忍着胸中的气血翻腾,心道:“在如此下去,牙还没掉,自己就先被撞死了!” 想到此处他一把就将抓着毒牙的双手松了开来。 唰!云天冲被甩出了三丈多远,扬着土尘滚了好远才停了下来。他挣扎着缓缓的坐了起来,此时一口鲜血涌上,却被他强咽了下去。 地煞甩掉了云天冲,登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此时看着远处坐在地上颓废的云天冲,又缓缓的游了过去。 云天冲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此时发现地煞张着大嘴又来到了身前,便往后急挪了一下,然后挥着双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哀求道:“请…请您另请高明吧!在…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地煞凑到云天冲身前,不住用嘴角蹭着云天冲的大腿。 “唉!你也真是执着的可以,你不怕疼,我却还想要命呢!”云天冲叹了一口气,便想强撑着站起身。此时低头就发现揣在怀中的金翎羽。 “有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云天冲一拍脑袋喜道。 他赶紧将金翎羽握在手上,然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又将身子探进了巨蛇的口中。云天冲此时一手握着毒牙,一手cāo着金翎羽,然后向着牙根处那黏连的骨肉,唰的就挥了一下。 金翎羽有削铁断石之利,更何况是平常的骨肉,只见手起刀落,毒牙稳稳的落在了云天冲的手上。 云天冲美滋滋的一手握着〝墨玉锥〞,一手拿着金翎羽,正在他欢喜的把玩之时,地煞猛的将头腾起了四丈多高。 云天冲一怔,仰头看着地煞眼中那凶恶的目光,已全然找不出刚才的一丝温顺。 他咽了一口吐沫,脑中突然闪过母亲给自己讲过的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你…你…想过河拆桥,还…还…是卸磨杀驴!” 地煞凝望着身下呆望的云天冲,便将硕大的头颅伸了过来,它吐着黑信,静静的打量了一会,便缩回了头,转身游进崖底那绵延不绝的暗黑天然〝甬道〞中没了踪影。 云天冲看着渐渐没了踪影的地煞,半晌缓缓道:“算你有良心!”然后转过身,往来时路行去… 天凤看见衣衫褴褛的云天冲怀抱着地煞之锋缓缓行来,兴奋的大步迎了上去。 云天冲看着天凤那巨大的金爪扬着尘烟就奔了过来,登时惊得大喊道:“天凤〝大哥〞,脚下留神啊!”… 此时的地煞将头探出崖缝,远远的看着雀跃的天凤和云天冲,它惊讶的看着云天冲爬上天凤的后背,然后便钻进了天空中那遮天的云雾中。 吐着口中的黑信,它默默的盯望了好久… 第七十九章 不敢相信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月挂中天,银辉遍洒,玄天池此刻被晕染的银白洁净,一身轻盈的薄雾纱衣披着一缕清冷的光辉,天上的月此刻被〝她〞画在了这一湾澄澈之中。 这宁静的美还未完全绽放之际,一阵阵的狂风就渐渐袭来,先是扯撕了〝白纱衣〞,后又揉碎了〝水中的月〞… 云天冲下了天凤的背,转身笑道:“天凤大哥,今rì多谢你,如果没有你那一口〝保命散〞,估计小弟此刻已然化作,那大蛇的粪便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rì〝烤肉台〞见。” 天凤欢喜的嘎嘎鸣叫了两声,然后指着他手里的〝墨玉锥〞,不住的翻动着金翅,一只金sè的巨爪来回的摇晃着,看样子它对云天冲今rì的表现十分的中肯。 云天冲见状笑道:“天凤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呵呵,如果不是你赠我的金翎羽在手,我现在又哪有命在呢!天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明rì我去〝烤肉台〞多烤些肉,咱们大吃一顿!” 天凤喜悦的鸣叫了几声后,便转过身振翅而起,朝巨树的巢穴飞去… 云天冲一直看着天凤的身影消失在巨树的枝叶间,回想起今天的种种他不觉噗嗤一笑… 此刻那巨树在这银白的天地间,好似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大〝烛台〞,轻轻的托着天上那银白的月。云天冲仰着被明月晕染的脸,轻轻的吐了口气,心道:“老丈的这第一件事情,我算是凭运气做到了,可不知这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如果还是这般的苛刻难为,估计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毕竟好运气是会用完的!” “唉!随他吧!…”云天冲叹了口气,将映着淡淡银辉的〝墨玉锥〞放进了怀里,然后缓缓的向山洞行去… 老道此时正在洞中打坐,闻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禁心里一动。他修炼了几百年,已然到了无yù无求,无喜无忧的境界,可是此刻却被这脚步声撩拨乱了心境,因为他知道,根本可不能回来的人,却回来了… 云天冲来到洞中,发现老道并未像平rì里那样闭目入定,而是睁着眼睛诧异的盯着自己。云天冲一愣,上前行了一礼道:“老丈,小子不负使命,将〝地煞之锋〞,给您带了回来。 老道此时呆呆的望着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云天冲不言语。 云天冲一见,又行了一礼大声道:“老丈,小子带回了〝地煞之锋〞。” “哦!”老道应了一声。 “取来,待贫道一观!”老道迟疑了一下回道。 “是!”云天冲应道。然后从怀中掏出〝墨玉锥〞,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老道接过后,翻看着手中的〝墨玉锥〞。但见它,通体墨黑,晶莹玉润,由粗渐细,由顿渐利,可不正是那地煞的毒牙么。 “这…”老道不甚相信的沉吟着。 端详了片刻,老道抬起头又悠悠的说道:“天冲小友,这东西,你是捡来还是…” 云天冲没等老道说完就回道:“我在它口中拔的!” “拔的?”老道闻言一怔。心说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在地煞口中拔牙啊!可是看着云天冲的模样应该不是撒谎,接着又不甚相信的问道:“你…在谁口中拔的?” “地煞啊!就是那条巨蛇!” “你用什么拔得?” “用手啊!”云天冲回道。 老道一听,心说:“废话,我还不知道用手。”此时微怒的说道:“我问你,是用何法子,让那条巨蛇就范,然后拔下此牙!” “哦!”云天冲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脸轻松的回道:“我没用什么法子,是那地煞自己找上我,让我拔牙的,然后我就给拔下来了!” “你…黄口小儿,老夫的年纪不知比你的祖宗大上多少倍,哪由得你这般信口开河,随意诓骗!”老道怒道。 云天冲一见老道生气,立马跪倒在地泣道:“老丈明鉴,真真的是那巨蛇找我拔牙的,如果小子有半点诓骗,那…那就天雷轰顶,不得好死!” 老道看着跪在身前赌誓发愿的云天冲,心知这孩子是个真诚之人,可他就是不能相信,和天凤并驾齐驱的上古异兽能找上这个黄毛小子拔牙,自己活了几百岁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再说那地煞每隔一甲子就要褪掉旧牙换上新齿,此时最是暴虐狂躁之时,莫说为它拔牙,就是远远的撞见也避之尤不及,可他竟然说为它拔牙,还是地煞自己找上门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老道yīn晴不定的脸sè,云天冲一脸愕然,心道:“这老丈,平rì里慈眉善目,万事随和,一副飘飘若仙的神采,可今rì听闻自己蛇口拔牙,为何会这么大反应,不知答应自己出山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老道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不管什么法子,毕竟是取得了地煞之锋!” 云天冲闻言怯怯的说道:“老丈,不…不知您允诺放小子出山的事情,是…是否还作数?” 老道看着身前跪着的云天冲,轻抚了一下胸前的银髯,然后爽朗的一笑,恢复了往rì的仙风道骨模样。 “天冲小友,老夫几百岁的年纪,难道还能食言不成!” 顿了顿又说道:“放你出山不难,可你我约定的是为老夫办成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你已然办成,那么再办成第二件,老夫必然践行诺言,放你回去。” “老丈,请…请讲!”云天冲忐忑的回道。 老道淡然一笑,然后轻抚胡须,缓缓的说道:“这第二件吗,就是为我取来〝天凤之羽〞,也就是〝雕兄〞金翅上的那金锋翎羽!”老道此时心道:“那地煞之锋,你运气好能捡到,可这天凤之羽,你想得到那就难比登天了,想那雕兄一身金翎削铁断石,金爪金喙裂地开山… “老丈,您…您指的是这个吗?”云天冲举着手中的金翎羽怯怯的问道。 “这…”老道此时脸sè大变,他瞪大了双眼,发现这小子手中不正是那削铁断石的金翎羽吗。 啪!老道手里的〝墨玉锥〞还有他自己,一个踉跄就都从石台上跌落到了地上。 “老丈!”云天冲一惊,伸手就要上前去搀扶。 老道此时也顾不得那仙姿了,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云天冲手里的金翎羽诧异的说道:“这…这金翎,难…难不成,也…也是雕兄让你拔得?” “不是!”云天冲摇了摇头。 老道闻言还没等松口气,就听云天冲又说道:“是它送的!” “什么!”老道此时气血上涌,满面通红,被这话惊得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他哆嗦着抬起胳膊,指着云天冲手里的金翎羽一字一顿的说道:“它送的!” 云天冲看着老道那诧异的神sè,赶紧扑通又跪倒涕泣道:“老丈明鉴,真真的是天凤〝大哥〞送给我的,如果小子有半点诓骗,那…那就…那就还天雷轰顶,不得好死吧!” 老道愣愣的半晌才缓过了jīng神平复了心境,此时他纳闷道:“想那天凤,何其的孤傲冷僻,自己为了能出得云雾山,足足用了百多年的时间才讨好它。这几百年来虽说它是一禽类,可自己全然是像礼遇一位长者那般尊之敬之,可它却从未正视过一次。这个黄毛小子进山才多少时rì,竟然能让天凤送他身上的翎羽…” 云天冲看着默默沉思的老道,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他边磕头边说道:“老丈,请相信小子,此物真的是天凤大哥所送。老丈,请相信小子,此物真的是天凤大哥所送… “好了!我知道是它送你的!”老道缓缓的说道。 “老丈,你相信?”云天冲诧异的说道。 “哼!如果不是天凤所送,莫说你,就是老夫或者说天下间,谁能有这个本事夺得。”老道没好气的冷哼道。 云天冲点了点头。 老道伸手接过金翎羽,仔细的端看了一会,然后口中嫉妒的说道:“小子,不知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可知道这金翎羽,不比那地煞之锋。地煞之锋每一个甲子便要重新长出,可这金翎羽却是终天凤一生,也不会再多生出一根来。它从脱化成凤之时,便不知经历了多少劫难和多少年的修行,才能得到那一身削铁断石的金翅,和裂地开山的金爪与金喙啊! 云天冲闻言一怔,心道:“如果你知道,这金翎羽是因为吃烤肉送给我的,估计该气的〝吐血〞了! 老道握着〝墨玉锥〞和〝金翎羽〞沉吟了良久,然后长叹了一声,便将跪在地上的云天冲扶了起来。 此时他又恢复了往rì的慈眉善目与仙风道骨。 “天冲小友,既然你已达成我嘱托的事情,那么贫道说话算话,明rì便送你出山去吧!” 云天冲一听,心下狂喜不已,此时眼含热泪道:“谢老丈!”说着就要给老道磕头。 老道一把搀住,然后笑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本事。”接着抚了抚银白胡须又笑道:“天冲小友,你可知道在这茫茫的无尽岁月中,你是第一个能够此时出山之人!” 云天冲一怔,听的是满头雾水,还没等他在追问下去,就闻听外面传来哗哗的声音,就好似奔腾的河水滚滚而来。 老道闻声一愣,脸上现出疑惑之sè,便循声走出了洞外。云天冲一见也随后跟了出去。 二人出得洞来,就见玄天池广袤的湖面上此时正微微的打着漩涡,这漩涡的正中如同沸水一般,正汹涌的翻腾着,刚才的声音正是由此传来。 云天冲惊讶的看着湖面,就见漩涡带着淡淡的雾气,旋转的越来越快,紧接着中心奔腾的水花,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涌起了一个泛着莹莹蓝红之光的水柱。 漩涡越来越急,水柱越来越高,轰隆隆的声响不住的灌进双耳,云天冲惊恐的转过头,发现身旁的老道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心道:“这老丈根本就没有在意,看来一定是晓得其中的玄机,我还是静静的观望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章 无意解封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湖中漩涡越来越大,旋起的气流,将云天冲和老道的衣服刮得是纷飞作响。漩涡中的水柱此时在一蓝一红两道光柱的环绕下腾起了五六丈高,涌动的水柱好似万马奔腾轰隆隆摄人心魄。 云天冲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此时不免有些心虚胆颤,就在他惊诧之时,只见那高大奔腾的水柱唰的一下就落回了湖里,那巨大的漩涡也瞬间戛然而止。 “这…”从骇人的喧嚣瞬时又悄声匿迹,云天冲不由一怔。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发现湖面五六丈高的地方,此时悬着一快状如石条的物件,此时正泛着红蓝交织的光辉… 在云天冲膛目结舌之时,老道淡然一笑,然后手中浮尘向石条一挥,说道:“来此!” 那泛着红蓝光辉的石条,便缓缓的飘到了二人的身前。云天冲惊讶的打量着悬浮在身前的石条,就见它方正粗糙,长约三尺,厚约五寸,石条那粗糙斑驳的面上,刻着古怪鎏金的文字。最奇的是这东西两端各有一条淡淡的光柱缠绕,一为蓝sè一为红sè… 正在云天冲细细打量的时候,突然红蓝两道光芒骤增,紧接着一根泛着红蓝光辉的东西,从石条中缓缓的浮了出来… 云天冲诧异的脸上,都是红蓝交织的光影,就见石条上方此时悬浮着一根〝似棍非棍,似棒非棒〞的东西,棍子通条匀称,它却中间纤细,棒子一头粗壮,它却两头粗壮,看着这中间纤细两头粗壮,泛着红蓝光辉的怪东西,云天冲除了惊讶就是诧异… “老…老丈,这…这是何物?” 老道闻言一笑,捋了下胡须道:“此物唤作〝yīn阳噬灵杵〞,每逢月末与月初交界之时,便要出来〝噬灵〞,怪哉!今rì离月末尚有几rì,怎么…” “住手!”老道大喝道。原来正在他沉吟之时,不期云天冲上前将那泛着红蓝光辉的〝yīn阳噬灵杵〞握在了手中。 云天冲将这泛着红蓝光辉的东西握在手中,本想看个仔细。突然,闻听老道的呵斥声,心下一惊,甩手就要把这东西放回。可是这东西似黏在手里一般,竟然挥之不去。 云天冲焦急万分,此时一咬牙,扬起另一只手,抓着就想扯下,可他惊恐的发现此时两只手竟然都被死死的〝粘住了〞! “老…老丈!对…对不起!不是我不放回去,实在是它黏的我抽不回手!”云天冲折腾了一会,红着脸惭愧的对老道说道。 老道此时万分惊讶,看着抓握着〝yīn阳噬灵杵〞的云天冲竟然呆了。 云天冲看着老道怔怔的模样,怯怯的问道:“老丈,您…您不会怪罪小子吧!” 老道迟疑了一下,泛着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天…天冲,你…有何不适吗?” “没有啊!就是手里有些痒痒的,为什么这东西这么粘手啊!”云天冲说完,就将双手和那泛着红蓝之光的〝棍棒〞举了起来。 老道深吸了一口气,又不甚相信的问道:“你当真无碍?” “没事…”事字还没出口,云天冲就觉眼前一黑,好似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接着轰然倒地… 云天冲悠悠转醒的时候,老道正盘膝坐在身旁。 “老…丈!”云天冲有气无力的喊道,此时的他虚弱不堪,仿佛是被抽去了筋骨,砸碎了魂魄。 老道闻听云天冲虚弱的喊声,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说道:“天冲,你感觉无碍了吧!” 云天冲面无血sè,嘴唇惨白,此时强撑着身体缓缓地点头道:“小子没事,就是很累!” 老道打量了他一会,就将一只手掌悬于云天冲的头顶,紧接着一丝丝淡白sè的雾气缓缓的灌入了进去。 云天冲登时感觉身体受用舒坦了许多,就似在地煞巢穴的矮山上,所嗅到的那个雾气,一样的感受。 老道看看云天冲的面sè转好,便收回了手掌,缓缓的说道:“天冲,你可知道昨rì你的鲁莽举动,差点丧命!” “是小子不对!请老丈责罚!”云天冲羞愧的说道。 老道看着唯唯诺诺的云天冲,又疑惑的说道:“昨rì粘住你双手的东西,唤作〝yīn阳噬灵杵〞每当月末与月初交际的时候,便出来吞噬灵气。老夫每当此时便要供给它所需灵气,它吸足后便沉入湖底,下一月自然就相安无事,可让老夫不解的是,以你这凡胎**本该只有胸中吞吐的一丝保命之气,如果一旦被它噬灵,登时就该肉身腐化,魂魄消散,可…为何,可为何不但相安无事,竟…竟然还将它〝喂足〞?… “怪哉!怪哉!”老道百思不得其解,默默的沉吟了一会又缓缓的说道:“天冲,你现在已无大碍,老夫刚刚也已为你注入了一丝灵气,你安心静养,三五rì便能痊愈,等你康复之时,老夫便践诺送你出山!” “谢老丈!”云天冲喜极而泣。 老道微微一笑指了指石桌上的瓜果说道:“你如果腹中饥饿,就吃一些果子吧!” “谢老丈!” “此事不必谢我!是雕兄早上来寻你不见,知道昨夜之事后,便送了些果子过来,不单是这些,洞外还有许多。”老道笑着说道,心里此时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天凤大哥?”想想今rì本来要去烤肉台,庆贺取得地煞之锋的,不曾想被昨夜之事耽搁了。云天冲此时不觉甚是惭愧,接着又急问道:“老丈,天凤大哥,还在外面吗?” “早就走了!对了,这〝天凤之羽〞和〝地煞之锋〞还于你吧!”说完老道便从怀中掏出二物放在云天冲的身旁。 “老丈您不是需要此二物吗?”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老夫让你去寻这二物,并非是自己需要或有意刁难你,而是先人立下的规矩,你既然做到,东西自然归你,老夫也才能放你出山去。好了,你安心静养吧,老夫还有事!就不打搅了。”说完老道理了理衣衫扬了下衣袖,便飘然而去。 云天冲看着身旁的〝金翎羽〞和〝墨玉锥〞,想着老道的那番话,心里越发的疑惑不解,此时一阵阵眩晕袭来,他便不再去多想,而是疲惫的躺在石床上又昏昏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就觉一红一蓝的两道光束,不断的在自己眼前纠缠萦绕。云天冲缓缓的挣开双眼,一观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昨夜那个泛着红蓝之光的〝棍棒〞此时正悬在身前不住的旋转着。 “这…”云天冲迎着耀目的红蓝之光,一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多措。 此时宽敞的石室内皆是红蓝交替的光芒,那平滑的石壁映着这光辉,更是将满屋渲染的波光粼粼。 云天冲想起老道的话,咽了口吐沫。此时怯怯的说道:“这…这东西怎么…怎么又来了,难不成又来噬灵了?”话音未落,就见悬在半空的〝棍棒〞抖了抖。 云天冲一怔,又接着说道:“你…你能听懂我说话?”〝棍棒〞闻言又抖了抖。 云天冲见状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那我问你,难不成今rì是来向我赔罪的吗?” 〝棍棒〞闻言,缓缓地飘到云天冲的身前,然后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哈哈…云天冲看着这棍棒的举动不由笑了起来,心里也不由放下了戒备。 “算了,看在我没什么大碍的份上,原谅你了!”〝棍棒〞闻言停止了抖动,接着欢快的转起了圈子。 云天冲呵呵的笑着,伸手想把它抓在手里看个仔细,可是一想昨夜的事情不由又僵住了。 “你…你不会像昨夜一样,在…在粘住我的手吧!”云天冲怯怯的问道。 〝棍子〞闻言停止了旋转,轻轻的抖了抖。 “当真?”云天冲疑惑的又问道。 〝棍子〞又抖了抖。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云天冲说完,就将身前悬着的〝棍子〞握在了手中 “算你有信用,果然没有粘手!”云天冲笑道。 此时细细打量这根〝棍子〞。云天冲惊讶的发现,它中间纤细两头略粗,与其说是根〝棍子〞,倒不如说它是一根〝管子〞。这〝管子〞的管壁皆是暗白sè的镂空花纹,那花纹形状怪异,sè泽乌白,管子两头略粗的管头里都嵌着一颗莹莹发光的石头,一颗通体天蓝,一颗周身血红,室内那辉映周遭的红蓝之光便是由这两块石头所发出。 云天冲将眼睛凑近镶嵌着红sè石头的管头,向里望了望,就见一股股yīn冷黑气裹围着管子里的红sè石头,犹如润sè之血,红石赖着此气红光大盛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下一紧,赶紧缩回头,又向嵌着蓝sè石头的管头里望去,就见里头皆是丝丝的白气裹围着蓝sè石头,蓝石被此气浸润的也是蓝光暴涨sè彩鲜艳。不过此气却让人神清气爽,心下舒畅,惹得他不由多观望了一会。 云天冲把玩了片刻,发现这管子虽说长不过一尺,可是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正在他兴致勃勃饶有趣味的摆弄之时,突然惊讶的瞥见,那床上的〝金翎羽〞和〝墨玉锥〞,不知何时,竟然飘浮在了手中这管子的两侧。 此时红光闪烁的一头飘着〝墨玉锥〞,蓝红闪烁的一头飘着〝金翎羽〞。 “这倒还真是怪事!”云天冲笑道。他轻轻的把手中的管子轻转,那〝墨玉锥〞与〝金翎羽〞也跟着轻转。 云天冲一笑,伸手将二物抓着放在了床上,可是一脱手,二物依旧飞回到管子的两头。云天冲一怔,伸手将〝墨玉锥〞放在泛着蓝光的管头,将〝金翎羽〞放在泛着红光的管头,可不一会,这二物又各自飞回到先前依偎的管头口飘浮着。 “哈哈…你们还挺执着!”云天冲笑着说道。 此时这两个物件全都锋刃向外,把柄向内的漂浮在管口外的一两寸处。 云天冲看到这里突发奇想,然后笑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管子〞,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伸手将〝墨玉锥〞的粗头插进了嵌着红光石的管口,将〝金翎羽〞的骨柄插进了嵌着蓝光石的管口。 “哈哈!怎么样,满意了吧!”云天冲得意的笑道。 就在此时,只听嘎巴嘎巴的声音由管口处传来,接着红蓝之光变得越来越盛。 “不好!”云天冲大叫一声,赶紧就将管口插着的二物用力往外拔,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这二物就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云天冲此时急的满头大汗,红蓝暴涨的光芒将他满脸的汗水染得红一条蓝一条,那咔吧咔吧的声音将他的耳朵刺得是一阵疼一阵痒。 此时管子两头尺许长的〝金翎羽〞和〝墨玉锥〞在那咔吧咔吧的声音中,不住的向管子里收缩着。 “别…别,我闹着玩的,你不吸我的灵气,也别吞了这两样宝贝啊!快停下,〝墨玉锥〞就算了,那〝金翎羽〞你要是吞没了,我怎么向天凤大哥交代啊!”云天冲此时惊得大声央求着,可这管子依然不停的吞吃着两样宝贝。 云天冲满头大汗,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制止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变得越来越短的两样宝贝。 过了一会,咔吧之声停了,红蓝之光也弱了,云天冲此时一看发现,管子两头的〝金翎羽〞和〝墨玉锥〞竟然被吞成了三寸不到,只余下黝黑的锥尖和翎羽的金峰了。 “怎么着?吃饱了?剩下的能吐出来还给我了吧!”云天冲又气又怒的说道。 此时就见含着金翎羽的一头蓝光闪耀,紧接着三寸的金锋上缓缓的爬满了蓝sè的花纹,就像管壁上的那种一样,再看另一头〝墨玉锥〞那三寸的锥尖上,此时也是布满了管壁上的那种花纹,不过却是血红sè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天冲诧异的说道。 呼!〝管子〞脱手飞出,在石室中不住的旋转着!接着就向洞外飞去! “喂!你可太不仗义了!吃剩的不留下,还要带走,不行这样连吃带拿的!”云天冲又急又气的喊道,然后起身就跟了出去。 云天冲跑到洞外,发现此时明月高悬繁星遍洒,在看那根闪耀着红蓝光辉的〝管子〞缓缓的飞到湖上,然后轻轻的旋转了起来! “咋了!吃多了撑着了吧!难受啊!”云天冲对着半空中的〝管子〞喊道。 〝管子〞并未理睬,而是在空中越转越快,围绕着的红蓝光辉也是越来越盛,不一会周围就现出一个红蓝交织的巨大光圈。平静的湖面此时渐渐的起了漩涡,接着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喂!你…你想咋着?给个痛快话!”云天冲话音未落,就见空中那巨大光圈呼的一声就扎进了湖里,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湖面被砸起了十多丈高的水花。 “我…”云天冲还没来得及抱怨,那巨大汹涌的浪花就把他拍成了湿漉漉的〝落汤鸡〞,此时他吐着嘴里的水愣愣的站在湖边,身边是几条不住扭曲蹦跶的红鱼… “欺人太甚!…混蛋…”云天冲歇斯底里的大叫大骂了起来。 就在此时,玄天池竟然轰隆隆的响了起来,紧接着方圆十几里的湖面尽然冒起了气泡,泛起了水花… “天冲怎么回事?”老道闻声急匆匆赶来,此时看着〝落汤鸡〞一般的云天冲惊讶的问道。 “老丈,没…没事,就…就是…那个…”云天冲不好意思的哽咽着说道。 老道转身看着湖面不住的翻腾着水花,心下十分诧异,回头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就是…那个…〝管子〞它吃了我两样宝贝,我看它连吃带拿,心下气不过就数落了两句,谁…谁成想…它…它心眼这般小,这不惹…惹毛了!”说完就怯怯的指了一下不住泛着水花的湖面。 老道被云天冲云里雾里的绕了个糊涂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湖面如同沸腾了一般,轰隆隆的水花越来越大,他面sè凝重,静静的盯着越来越汹涌的湖面。 轰隆隆!此时的湖面如同烧开了的沸水,奔腾汹涌的浪花越涌越高,那地动山摇的声响,把个方圆百八十里的湖面全都引动的翻腾了起来。 呼呼!狂风袭来,一声鸣叫过后天凤落在了二人的身边。 “雕兄!”老道稍一拱手,便又紧盯着汹涌的湖面。天凤嘎嘎的鸣叫了两声,便看向浑身湿漉漉的云天冲,此时见他已无大碍便高兴的鸣叫着。 “天凤大哥,谢谢你,我没事了!”云天冲笑道。 天凤愉悦的鸣叫了两声,然后用巨大的扇翅白羽指了指不住汹涌奔腾的湖面。 “雕兄!老夫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老道说完,就望了望一旁愧疚不已的云天冲。 云天冲一见,惭愧的说道:“天凤大哥,都怪我,是我把那〝管子〞惹毛了!” 正在天凤疑惑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湖面腾起了二十几丈高的水浪,哗!二人一雕还有身后的矮山都被这巨大的水浪给拍了个正着… 此时的空中漂浮着一个红蓝光辉交织的石条,石条咯吱嘎吱作响,不住的抖动旋转… 二人一雕,顾不得身上的水气,愣愣的盯着湖上那咯吱作响的石条。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石条炸成了粉末,广袤的湖面此时又腾起了二十几丈高的水浪。哗!二人一雕还有身后的矮山又被拍了个正着… 此时再看湖面上,一根泛着金蓝与黑红之气的东西,一边旋转着一边向二人一雕飞来。 云天冲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刚才自己叫骂的那根〝管子〞此时驾着红蓝之光呼啸而来,待到近前时唰的顿住了身形,然后稳稳的立在了身旁。 云天冲惊得张大了嘴巴,伸出颤抖的手摸了一把这根暴涨成把八尺的〝管子〞,管子经他一触,两根管头里唰的暴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泛着金蓝之气的蓝纹〝翎羽锋〞,一个是泛着黑红之气的红纹〝墨玉锥〞… 老道呆呆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然后颤抖着说道:“yīn…yīn阳…yīn阳噬灵杵被…被解除了封印!” 天凤此时看着云天冲和它身旁的红蓝管子,也惊讶的大张着金喙。 “天冲…啊不!是…是您解除了它的封印吗?”老道恭谨又惊讶的向云天冲问道。 “封…封印我不知道,可…可这〝金翎羽〞和〝墨玉锥〞,是…是我喂它吃的,难…难道这样就…就是解除封印…” 云天冲一头雾水的还没说完,老道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颤声说道:“老…老奴,叩见尊者!” “什么?…”云天冲惊讶的还没等张口询问,就见一旁站立的天凤也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然后脑袋缓缓的垂在了地上… “你…你们…我…”云天冲懵了。 第一章 兄妹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巍峨峻雄峰,鬼斧神又工。 雄鹰飞不过,猿猴难攀行。 绵延几万里,如剑刺苍穹。 疑是九霄破,流云遮面容。 云雾山,不知道开天辟地什么时候就矗立在这里。这名字不是我起的,而是山下老百姓都这么叫。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好像是祖宗的祖宗就传下来了。 云雾山脉,绵延无尽,山势虎踞龙盘,山峰刀削斧砍,直刺苍穹,山顶终年被雾气笼罩,远看犹如与天相连,让人望而生畏。 在雾气淡薄时登上山顶远眺,远处云雾间显出了几座山的轮廓,一轮红rì仿佛是镶嵌在白纱上的宝石。这参差不齐的山挨山峰连峰,在无边无际的云海里若隐若现,数不清有多少,也不知道延伸了多远。 这里雨水充沛四季分明,山里参天树木林立,各种奇花异草,珍禽走兽应有尽有。 山下的村子里从前有几个勇敢的年青人,想深入云雾山深处一探究竟,可都没能回来,老人们都说,云雾山是老天爷在天上呆腻味了,而在人间建的小花园,用无数的大山做外围〝栅栏〞,又用浓雾掩藏起来。 里头有如谜阵,只有神仙能zì yóu出入,凡人进去就会迷失在里头。也有人说那里住着吃人的妖魔,这些人是被吃了。 云雾山好似把利剑刺破了天,又被天上漏下的云遮上了〝脸〞。让无尽的群山半掩半露,在里头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下的小村子叫云雾村,距离这里五里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云雾村的人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人敢再去探知云雾山的秘密,只在外围的几里砍柴打猎,没人再敢深入它。人们怀着敬畏之心,将云雾山做为图腾,顶礼膜拜。 我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山脚下以前住着几户人家,但是嫌弃离云雾村子远,赶集看病的不方便,就都陆陆续续的迁到云雾村去了。 如今只剩了一户,因为这家世代打猎,图进山方便就没走。 这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一块平坦的地方,房子的四周都是用大石头磊成,中间缝隙处用黄粘土腻住。 房顶用山里的木头做成梁和椽子然后钉上木板。最后用黄黏土涂抹后再铺上茅草。 房子被一圈院墙〝包裹〞,院墙也是用石头磊成两人高,墙头上插着许多带刺的树枝,据说这种墙可防野兽夜晚窜入院子。 大门用碗口粗的木头钉成。上面也夹着许多刺树枝显得又大又笨重。 院子里有一扇磨,上面摊着几张没干的兽皮。 这家住着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丈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身体壮硕高大名叫云大。 妻子林艳花三十来岁,皮肤略白,有几分姿sè和一双巧手,什么活计一看就会。 他们有一双儿女,儿子叫云天冲今年十二岁,女儿叫云蕾今年十岁。这一rì云大夫妇俩去五里外的云雾村赶集卖野货,留下兄妹二人在家中看家。 云大家不远处是一条由云雾山中流出的小河,此时正值寒冬季节,苍茫的大地上遍地银白,四处冰冻,这小河就如同一条〝白玉冰带〞,从那神秘莫测的云雾山中肆意飘出。 “小丫头,快点!”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孩子手拿一根铁钎,从厚重的荆棘木门后闪出,只见他剑眉微扬,目似朗星,微厚的嘴唇红润,力挺的鼻梁白皙,再加上阔面大耳身材魁梧,那英俊的面容里更加透出了几分英气。 此时他手里紧握着一根五尺多长的铁钎,一边猛跑着,一边喷着雾气回头催促着。 “小伙!等等我!…”话音未落,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也由荆棘门后闪了出来,只见她柳眉弯弯飘额上,美目流转嵌两边,樱口玉鼻似雕琢,含苞未放已赛仙。她此时年纪不大,可五官容貌却以有了超凡脱俗的模子,此时如同一只含苞未放的美荷,虽未绽放,可早已显出了她是少有的美人坯子。 “小伙儿!等等我!”云蕾此时不住的生气喊着,只见她柳眉倒竖,眼波流转,樱口微嗔,一副yù怒还喜的可爱模样。 “磨磨蹭蹭,你就是个大蘑菇!”云天冲坏笑的回头说道。 “你…你快,你就是火烧屁股的大马猴!”说完,云蕾呵呵的笑了起来,笑意将一对美目弯成了新月,说不出的妩媚多姿。 “你…牙尖嘴利,将来看谁敢娶你!”云天冲辩不过,恨恨的说道。 “你说什么?”云蕾跑到跟前,用白皙的玉手指着云天冲的鼻梁怒声质问道。 “我…我说你牙尖嘴利,嫁不出去!哈哈…”云天冲大笑着向河边跑去。 “你…”云蕾此时被气得粉面通红,然后一跺脚喊道:“嫁不出去,就在家折磨你!”。说完就气势汹汹的向云天冲追去。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打打闹闹的就跑到了河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云蕾随后而至,上前就怒气冲冲的推了云天冲一把,云天冲猝不及防脚下一滑,一个跟头就摔进了河边积雪里。 “啊!”云天冲一声惊呼,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埋在了厚厚的雪里。 云蕾一惊,没想到云天冲这么不禁推,此时焦急的上前要拉起他。 呼!云天冲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浑身上下满头满脸的都沾满了雪,活生生一个白毛熊。 哈哈哈!云蕾笑弯了腰,指着云天冲的囧样笑道:“你…你,小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云天冲没好气的说道。 “像爹说的那个雪玉金雕!” “你…”云天冲看着云蕾幸灾乐祸的模样,生气的就上前一步。 “你…你想打我?”云蕾惊讶的问道。 云天冲不说话,又上前一步。 “你想打女人不成?况且还是你的妹妹!” “你呀,你还是女人吗?一张利口简直比男人的拳头还要厉害。”云天冲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捡起地上的铁钎,转过身走到大青石的另一边自顾自的戳起了冰。 云蕾见状缓缓的走到云天冲身前怯怯的说道:“小伙,怎么还生气了,哼!还不如小姑娘禁逗呢!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打出的鱼,我回去帮你做成红烧鱼卷,如何?” 云天冲佯怒的哼了一声,其实他哪里会生气,只是不如此,怕这个刁钻的妹妹还会纠缠不休。 啪啪啪!云天冲用力的戳着脚下厚厚的冰面,那铁钎蹦起的冰屑随着狠狠的戳下被激的四外纷飞。 云蕾果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注的看着云天冲凿冰,他嘴角微笑,眸子流转竟静静的看的痴了… 哗啦!冰面在云天冲连续的猛戳之下,突然被凿透了。 云天冲一喜,赶紧捞去浮冰,然后用手里的铁钎一搅,那不大的冰洞里竟然缓缓的飘上了好多的鱼。这些鱼熙熙攘攘的拥挤在一起,慵懒的微动着,并没有惊慌逃窜。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这些家伙,今年又在这青石旁等着我呢啊!”云天冲得意的笑道,此时一抬头,发现云蕾正痴笑着望着自己。 “小丫头,你着魔了啊!”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云蕾闻言脸上一红,结巴的说道:“是…是啊!“ “着了什么魔了?”云天冲笑道。 “着…着了你这个大头魔了。”云蕾说完呵呵一笑,接着一顿,满脸又尽飞红霞,说不出的妩媚多情。 云天冲愣愣的看着她,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样莫名其妙,想到这里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将冰洞中的鱼全捞了出来,码在了冰面上。 冰洞中的鱼还真不少,都是几寸长的麻口,泥鳅,刺鱼等,还有好些蛤蟆,云天冲兴奋异常,一把一把的往外捞着。 啊!此时就听身后的云蕾惊叫了一声。 云天冲赶忙回过身去,就见云蕾浑身颤抖,花容失sè,此时正指着自己刚捞出的鱼堆颤抖着。 云天冲稍一迟疑,顺着云蕾所指,发现鱼堆里夹着一只大癞蛤蟆,此时它四肢蠕动肚皮上翻,身上那沾着冰雪的青紫sè疙瘩,被rì头映的泛着淡淡的金辉,让人看了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自在。 看着云蕾吓得花容失sè,云天冲眼珠一转,坏笑了起来。只见他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那只大癞蛤蟆对云蕾笑道:“小丫头,你别怕,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他可是纳财赚钱的吉祥物啊!你看他身上的疙瘩,那都是铜钱和金银变的啊!“ “你…你快…快扔了它!”云蕾头皮发麻,颤声对云天冲说道。 云天冲一笑,然后又说道:“小丫头,你听我说,这个东西可很是通灵的,上回去云雾村,我听人说这癞蛤蟆极是有灵,你如果弄个大盐块给它喂下去,它打熬不住口渴难耐,就会一边咳嗽一边开口说话,向你讨水喝。” “有…有这事?”云蕾将信将疑的说道。 “是不是的,咱们回家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云天冲狡黠的笑道。 “还…还是算了吧!我看着这东西那疙疙瘩瘩的怪模样,就浑身不自在!”云蕾怯怯的说道。 “怕什么,我来试它,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云天冲笑着说完,就把地上的鱼收拾了一下,然后拎着手里的大蟾蜍就往家里大摇大摆的走去。 云蕾一见,想阻止可又很好奇,迟疑了一下,便随后跟了上去。 第二章 赖大姑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手拎着紫青sè的大蟾蜍快步的回到了家里,云蕾随后也跟了回来。云天冲进到屋里,便脱掉鞋坐到了炕上,然后盘着腿双手捧着那只骇人的大蟾蜍,口中念念道:“天灵灵,地灵灵,赖老仙要显灵,今rì供你白玉盐,问你口中咸不咸,如果实在熬不住,张嘴说话让你吐。… 云天冲翻着白眼摇头晃脑的念念有词,颇有一番神棍施法的味道。云蕾诧异的远远观望着,看着他手中那眨巴着眼睛的大癞蛤蟆,又看着摇头晃脑眨巴着眼睛的云天冲,她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咳咳!云天冲咳嗽了两声,然后yīn阳怪气的说道:“小蕾,去给我拿点盐块过来!” 云蕾怔了一怔还是取来了盐块交给了他,云天冲点了下头,然后斜眼瞄了云蕾一眼,看见她满脸惊惧双手轻抖,不禁心里暗笑不止。 云天冲接过云蕾递过的盐块,又分开癞蛤蟆的嘴,就给塞进去了两块,此时这安静的大癞蛤蟆再也不安静了,只见它浑身颤抖,蹬来蹬去,两只豆大的鼓泡眼,更加的突之yù出,那浑身的紫青疙瘩更是鲜艳突兀,说不出的恶心诡异,让人看了浑身发麻。 云蕾此时浑身颤抖,不住的向后退着,突然后背一凉,发现已然靠在了墙上。她惊惧颤声的说道:“小…小伙…别试了,仍…扔了它吧!” 话音未落只听云天冲一声惨叫,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只见他面sè铁青,嘴唇红紫,一动不动,唯有手中那只大癞蛤蟆在他双手的钳制下,卧在他的肚子上,不住的蹬动着。 “哥!你怎么了?”云蕾惊叫一声,然后顾不得那恶心的癞蛤蟆,三步并两步的就冲了过去。 她用手拍打着云天冲铁青的脸,可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啊!哥!…”云蕾大声的哭喊着,眼泪此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流过她jīng致的小脸,滴滴答答的打在身下云天冲的脸上。 “别哭了!” 正在云蕾悲戚不已的时候,一声尖锐苍老的声音传来。 “谁?” 云蕾看着身下紧闭双目,钢牙紧咬的云天冲,知道不可能是他说的话,况且这声音明明是个苍老的妇人发出的,此时她不住的四外打量着。 “别看了,是我!”尖锐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是谁?你在哪?”云蕾抹了一把粉脸上的泪痕,惊惧的问道。 “我是我?我在这!” 云蕾循声看去,原来这声音不是别处传来,正是云天冲肚子上的那只大癞蛤蟆发出的。 此时她惊得花容失sè,踉踉跄跄的后退一步,然后望着那只不断张口的癞蛤蟆颤声说道:“你…是…是你说的话吗?” “没错!女娃儿正是我说的!”癞蛤蟆张口答道。 “你…你…”云蕾看着那只被云天冲握住双腿,不断张嘴的癞蛤蟆,一时间惊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她万万没想到这癞蛤蟆竟然真的说话了。 “别你你的,没个规矩,我姓赖,就叫我赖大姑吧!”癞蛤蟆说道。 云蕾此时吓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叫吗?难道你就不想救这位器宇轩昂,英俊潇洒,足智多谋,少年英雄的小哥了吗?”大蟾蜍得意的说道。 云蕾一怔,柳眉一抖后,微微说道:“我…我哥,是你弄成这样的?” “哼!没错!谁让他给我老人家喂盐块呢,这是他应得的报应,不过我看你这个女娃眉清目秀讨人喜爱,如果给大姑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就放了他,要不然,哼哼!今天他就死定了!”癞蛤蟆张着大嘴说道。 “赖大姑息怒!不是我哥向你嘴里喂盐块的,都是我好奇才怂恿他做的,一切罪责都在我,请赖大姑放了我哥,小女子愿意承担一切罪责!”云蕾双腿一屈,扑通跪在了地上,然后便泣不成声了。 此时云天冲浑身一颤,那只大癞蛤蟆顿了顿又说道:“小姑娘你勇气可嘉,大姑我甚是欣赏,算了,你哥犯的错我不追究了,不过你既然愿意承担一切罪责,那么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你哥!” “赖大姑请讲!只要能放了我哥,小女子什么都愿意去做!”云蕾泣道。 “没什么难的,大姑我甚是喜欢你这个小娃子,这样吧,你过来在大姑脑门上亲上一口,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这…”云蕾听到这个荒唐的请求,不禁哭笑不得犹豫不决。 “怎么,你不愿意?”癞蛤蟆问道。 “我…我愿意!” “那好,既然愿意就来吧!大姑我可是很忙的,你要是在磨蹭一会,保不准大姑我就变了卦了!” 云蕾缓缓的站起身,慢慢的向云天冲肚子上的大癞蛤蟆走去,看着它浑身那紫青的疙瘩和吐着黏涎不住开合的嘴巴,此时她的内心仿佛生出了一根刺,这根刺扎的头皮和脸颊生疼,而且越是靠近越是强烈。 云蕾缓缓的来到癞蛤蟆的跟前,浑身如同是一根僵硬的棍子,仿佛随时都会折断,可是为了云天冲她拼了,眼前莫说是自己厌恶的癞蛤蟆,就是一条毒蛇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亲下去。 她美目微闭,缓缓的垂下了头,然后轻轻的向身下的癞蛤蟆亲去,一股股腥臭气传来,云蕾柳眉紧皱,还是将红唇移了下来… 呵呵…一声声低沉的笑声传来,云蕾停了下来,她发现云天冲握着大蟾蜍的双手和他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她缓缓的抬起头,发现云天冲那张铁青的脸,此时涨的通红,并不住的扭曲抽动着。 “你…”云蕾话音未落,就见云天冲挣开双目,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小丫头…你…哈哈…”云天冲不住的大笑着,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原来此时云蕾那张粉面冰霜覆盖,怒气笼罩,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冷冷盯着他。 云天冲咽了口吐沫,知道玩笑开大了,惹了大麻烦了,顿了顿怯怯的说道:“小…小丫头,你…你忘了,前年咱家收留过一个江湖卖艺的,我…我不是跟他学过腹语吗,还…还以为骗不到你的!” 云蕾粉面yīn沉,美目含泪,心里想到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可是看到云天冲痛苦的模样,自己关心则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时她朱唇紧咬,泪珠滑落,那俏丽的容颜真可谓〝一枝梨花chūn带雨〞。 云天冲一见,立马慌了手脚,他赶忙把手里的大蟾蜍扔到炕上,然后哄道:“小丫头,别…别哭了,都是哥不好,都是哥的错,你别哭了…” 任凭云天冲百般央求,云蕾却是越哭越凶,云天冲没办法,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好妹妹求你了,只要你消气不哭了,哥什么都答应你!” “当真?”云蕾泣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天冲斩钉截铁的说道。 云蕾闻言稍稍止住了哭声,然后望着炕上那只不住张着嘴巴的大癞蛤蟆。云天冲看看云蕾不哭了,不禁吐了口气。 “小伙!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消气,什么都答应我吗?”云蕾狡黠的笑道。 云天冲看着云蕾破涕为笑,心下一喜。可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容,心里没底的回道:“是…是啊!” “那好!”云蕾伸出白皙的玉手指了指炕上不住张着嘴巴的癞蛤蟆,顿了顿又说道:“赖大姑,刚刚对我说,你刚刚喂它盐块,它很是气愤,所以为了惩戒你,你必须去亲吻它的屁股!” “什么!”云天冲惊讶的回道。 “怎么,不愿意?刚刚是谁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像您这位器宇轩昂,英俊潇洒,足智多谋,少年英雄的小哥这点小事情又算什么啊!”云蕾狡诈的笑着。 “刚才那不是哥借那老蛤蟆的嘴胡说的吗,再说你…刚才不是没有亲到它吗,好妹妹咱换一个行吗?”云天冲央求道。 “不行!”云蕾斩钉截铁的说道。 正在云天冲左右为难的时候,远远的传来母亲林艳花的呼喊声。云蕾一听,委屈立马又爬满脸庞,含着热泪起身就要迎出去。 云天冲一见焦急万分,拉着云蕾的手臂求道:“好妹妹,千万别告诉娘啊!” 云蕾粉面紧绷,一言不发,望了可怜巴巴的云天冲一眼,又望了望炕上那只不住张嘴的癞蛤蟆。 云天冲一见咬牙道:“罢了!”然后缓缓的向炕上的癞蛤蟆走去。 这癞蛤蟆被云天冲这番折腾,此时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云天冲几步走到近前,伸手就将它又抓了起来,然后将它的屁股对着自己的嘴。 云天冲此时抬起头,发现云蕾满面寒霜的望着自己,看着她那冷冷的神情,自己轻叹一声,缓缓的将嘴唇,亲上了癞蛤蟆的屁股… 咯咯…云蕾此时笑的花枝招展,左摇右摆,好似一只风中摇曳的桃花。 云天冲放下癞蛤蟆,嗅着嘴唇淡淡的腥臊,无奈的说道:“好妹妹,你看消气了吗?” 云蕾哼了一声,然后口中含着娘,便迎了出去。 “你…你说话不算话!”云天冲恐怕云蕾告状,赶紧随后也跟了出去。 indene? .p???r-indent-count:2.0‘>云天冲稍一迟疑,顺着云蕾所指,发现鱼堆里夹着一只大癞蛤蟆,此时它四肢蠕动肚皮上翻,身上那沾着冰雪的青紫sè疙瘩,被rì头映的泛着淡淡的金辉,让人看了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自在。 看着云蕾吓得花容失sè,云天冲眼珠一转,坏笑了起来。只见他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那只大癞蛤蟆对云蕾笑道:“小丫头,你别怕,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他可是纳财赚钱的吉祥物啊!你看他身上的疙瘩,那都是铜钱和金银变的啊!“ “你…你快…快扔了它!”云蕾头皮发麻,颤声对云天冲说道。 云天冲一笑,然后又说道:“小丫头,你听我说,这个东西可很是通灵的,上回去云雾村,我听人说这癞蛤蟆极是有灵,你如果弄个大盐块给它喂下去,它打熬不住口渴难耐,就会一边咳嗽一边开口说话,向你讨水喝。” “有…有这事?”云蕾将信将疑的说道。 “是不是的,咱们回家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云天冲狡黠的笑道。 “还…还是算了吧!我看着这东西那疙疙瘩瘩的怪模样,就浑身不自在!”云蕾怯怯的说道。 “怕什么,我来试它,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云天冲笑着说完,就把地上的鱼收拾了一下,然后拎着手里的大蟾蜍就往家里大摇大摆的走去。 云蕾一见,想阻止可又很好奇,迟疑了一下,便随后跟了上去。 第三章 莫欺年少(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追出去以后,发现妹妹并没有告状,不禁吐了一口气。 这天吃过晚饭,云大坐在地上修理自己的打猎工具。林艳花坐在炕上守着桌上的一盏小油灯,在纳着鞋底。云天冲和云蕾都趴在桌上。 天冲看着小油灯的火苗痴痴的发呆,沉思着什么。云蕾盯着云天冲被火光映照着的脸,她右手托着下巴,也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云天冲从火苗上挪开视线向林艳花望去,并问到:“娘,你说云雾山有多大?为什么云雾山总被云雾包着?云雾是从哪里来的?那里有什么?为什末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林艳花这时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手指勾了一下云天冲的鼻梁。然后笑着说道:小机灵鬼儿,你小脑袋瓜子一天都在想啥呢?娘也不是博学的老先生,哪会知道。”可云天冲可不管,软磨硬泡的就是让林艳花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艳花拗不过只好说道:“好吧,娘其实也不知道,不过娘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个关于云雾山的传说。我说给你听听吧!”云天冲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催促着林艳花赶快讲。 林艳花笑着摸了一下云天冲的头开口讲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云雾山是没有这些云雾的。那里峰峦叠嶂,青翠千里。连绵不绝的山脉,延伸到很远很远,那里头有数不清的峡谷和沟塾。山上有打不尽的猎物,摘不完的野果。人们快乐的生活在云雾山里,每隔不远都会建有一个山寨。 人们就这样在云雾山里幸福的生活着。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天上来了一条恶龙,它是负责方圆几千里云雾山脉,一年四季风雨的天神。它开始来的几年云雾山还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为它树碑立庙,逢年过节都虔诚的参拜供奉。 可是慢慢的这恶龙吃够了村民奉献的贡品,嫌弃千篇一律没有新意,于是它规定以后每年除了普通的的贡品不变外,还要在每年的二月二进贡一名不满周岁的婴儿和年满十五的少女,供它享用。” 云天冲听到此处气得攥紧拳头怒声说道:“这是什么天神,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大家都别听它的,这个坏蛋!” 林艳花微笑着继续说道:“刚开始人们也是很愤怒,没人理会它的无理要求。于是这条恶龙就施法下了一场三天三夜的大暴雨,淹死了不少的人。人们迫于无奈只好听从了它的要求。” 云天冲此时愤怒的眼睛里都要喷出了火。 林艳花接着说道:“就这样人们每年都要把自己的儿女送给恶龙。从此后不知道多少娘亲哭瞎了双眼,不知多少父亲一夜白头,要知道人生最大的可悲之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如果自己的儿女是英年早逝也就罢了,但却是在豆蔻年华之时被自己的亲生爹娘亲手喂了恶龙,这让苟活于世的父母情何以堪啊!” 林艳花说到此处不免也是双眼湿润,在看云天冲眼睛里含着泪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因为愤怒,血气上冲而双颊通红。 云天冲气愤的向林艳花说道:“娘!为什么人们这么儍,为什么人们不去杀了这条恶龙?”林艳花继续说道:“杀,谈何容易,一头是命如草芥的百姓,一头是法力无边的天神,如何杀得?” 云天冲又急道:“那怎么办,就这样让恶龙欺负吗?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家团结起来和这恶龙拼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即便是不成功为此而死去,那么九泉之下也不会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女,那样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堂堂正正的父母。” 林艳花闻听此言惊讶的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这番连个七尺汉子都不见得能说的出来的豪言壮语,竞是出自自己十二岁的儿子之口。 云天冲看着林艳花露出惊异的神sè并呆呆的望着自己,便催促道:“娘,你怎么不说了,这恶龙怎末了?难道真就没人能治的了它吗?” 林艳花微微一怔又接着说:“人们被迫无奈,聚在一起商讨制服恶龙的办法。 最后有一个寨里的神婆说道:方法是有一个,不过需要一个自愿牺牲自己的人,手持告天文书,坐在五丈高由柴禾搭建的高台上,然后台下四下点火,此人在烈焰冲天之时,灵魂携带文书借着涌入九霄的浓烟去到天庭,向天帝禀告人间的冤屈并递上告天文书。 但是不管成败与否此人的灵魂会在不久之后涣散溃灭。从此不入六道轮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天冲听到此处急得又插嘴道:“那有人愿意去吗?” 林艳花笑着又用手指勾了一下小天冲的鼻梁说道:“就你最急!听我慢慢说,然后来开会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不要说灵魂破灭不保,就是自愿牺牲赴死的人都没有。 大家就这样沉默了好久,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愿意去!” 云天冲听到此处又急得插嘴道:“是谁,是谁,是谁这么大的勇气?“ 这时林艳花假装生气的说道:“你个小机灵鬼老是打断我,我不讲了!” 云天冲一听急道:“好娘亲,求你了,你讲吧,我保证在也不打断你了。” 林艳花抿嘴一笑又接着说道:“当时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说话之人,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只见他泪流满面的说道:让我去吧! 神婆诧异的问道:你家大人呢?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男孩哭着说:我有个比我大四岁的姐姐,被献给了恶龙。我母亲为此rì夜哭泣茶饭不思,前几天已经过世了。我父亲忧愁的一病不起,卧在床上需要人照顾。我今天听说要商议除掉恶龙的事,就偷偷的跑了出来! 小男孩抽泣着又说道:让我去吧我不怕牺牲,我是自愿的。神婆激动的说道:好孩子,你就不怕永世不得超生吗?小男孩说道:我不怕,我希望恶龙能被除掉,所有的孩子都不用东躲xī zàng,所有的爹娘都不用在为儿女的离去悲痛yù绝… 神婆听到此处失声痛哭,双腿一屈给小男孩跪了下来。而其它那些比这个小男孩多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所谓大人,一个个也都痛哭流涕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 他们有的用双手捂着脸,有的用脸贴着地,没有一个敢于仰视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神婆用泣不成声的语调问道:好…好孩…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小男孩说道:我走后,我希望我爹能有人照顾。千万别和他说起我去了天上。就说我去很远的寨子为他讨要治病的方子。 云天冲听到此处在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抓着林艳花的手说道:“娘!他然后怎么了?“ 第四章 莫欺年少(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艳花嗔道:臭小子!老娘的手都好让你抓断了!云天冲情急之下,气冲之时一时激动的手足无措。所以不好意思的陪笑道:“娘,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您快讲下去这孩子怎么样了?” 林艳花微笑着又说道:“神婆和众人答应好好的照顾这孩子的父亲。然后神婆用朱砂写了一封告天文书,详细的说明人间百姓在恶龙的yín威下所受的迫害和经受的苦难。然后放在一个黄布袋子里。最后跪着交到小男孩手里说道:好孩子,我们的命运都靠你了! 就这样这个小男孩本该是围着爹娘撒娇嬉戏的年龄,却用自己的稚嫩肩膀,肩负起了拯救家园的重担。 傍晚时分木柴搭建的祭天神台准备好了。小男孩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平平静静的,像平时为自己父亲上山采药那样似的爬了上去,然后怀抱告天文书坐了下来。 神婆手举火把激动的不能自己,她流着泪对小男孩说道:好孩子,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小男孩只淡淡的说道:请照顾好我爹! 神婆回过身对那些参加祭天的人们喊到:让我们为这个孩子,啊不!为我们的英雄磕个头吧。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有人的额头出了血,有的只沾了些土。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烈火吞没了男孩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们磕头如捣蒜的头。 冲天的火焰夹杂着浓烟直扑云霄。人们不敢抬头,耳朵里除了传来木柴被烧的啪啪作响的声音外,在也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大火烧到了半夜才熄灭,人们围拢上来,看到的只有没烧净还冒着烟的木头,再就是白sè的灰和黑sè的炭。 有人提议把这些灰每人拿一些放在坛子里,回家供奉起来,用于祭奠男孩。神婆不屑的说道:你们分吧,我去看看这孩子的父亲。” 云天冲听到此处又坐不住了,想插嘴可又怕被林艳花怪罪,所以难受的不停摆动,犹如身上爬了条虫子。林艳花笑着说道:我快点讲完吧,要不有人该急疯了。云天冲大喜道:“好啊,好啊!” 林艳花又接着说道:“第二天中午天空晴朗无云,可霎时一个响雷炸响,把人们为恶龙修的祭祀神庙,劈了个粉碎。 就在这天晚上,小男孩的父亲、神婆还有其他好多的人,都梦到小男孩穿着淡闪金光的纱衣,头上现着五sè祥云并踏着荷叶来到人们近前。 他高兴的说道:天帝看到了我呈献的告天文书,雷霆大怒。立即派金甲神将前往捉拿恶龙,恶龙被带到以后供认不讳,天帝将它抽去龙筋刮去龙鳞,抽打一千神鞭并收回神职。 又将它压在云雾山一座思过崖下忏悔千年。然后又着雷部正神劈跨其神庙灵牌。而我呈献完告天文书后本该行神俱灭,可天帝感我仁义忠孝特命南极仙翁将我收入无级金壶,助我在修金身,又封我为孝义星,长挂天空耀醒世人。 他的父亲梦到小男孩对自己说:“儿如今已修成正果,望父亲不要挂怀,今后不能侍候左右,望父亲珍重,然后施法为他治病。 临走又说道:如果想儿时就抬头望天,闪亮的那颗就是儿在向您问候。这孩子的父亲醒后顿觉蹊跷,浑身病痛全无。在诧异之时那个神婆来到,向他说起也做了差不多同样的梦,于是才相信,这孩子的父亲一直活到一百多岁也算是寿终正寝。 云天冲喜道:真是善有善抱,恶有恶报。娘!最后那恶龙咋样了?林艳花又说道:就在做了梦的第二天,有人看见云雾山脉,一座光溜溜寸草不生的山下,压了一条没有了鳞片萎蔫不振的龙。 于是那些个以前惧怕它,而奉献过儿女的父母,都跑来打它骂它。这龙一生气张口就吐了一口云雾,然后不停的吐啊吐啊直到把方圆几千里的云雾山脉都包了起来,成了真正的云雾山。 于是人们不得不离开自己在云雾山脉里的家园,搬到了云雾淡或是没有云雾的地方。比如说我们这里,还有你外婆家的云雾村!” 云天冲大怒到:“都成了抽筋去鳞的泥鳅了还这么张狂!” 林艳花意味深长的对云天冲说道:“儿呀!在任何时候老百姓都是生似泥巴,命如草芥。虽然老百姓告赢了恶龙,但当面对一条失势的恶龙时,依旧是那样无可奈何啊。 看着被云雾吞没的家园,人们只能选择背井离乡。被恶龙压迫时得送出自己的儿女,告赢恶龙后又被迫离开家园。所以说无论处在何时立在何地,最终受苦受难受连累的都是我们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云天冲此时意气风发拍着胸膛对林艳花说道:“娘,能不能在搭一个木柴做的神坛,我愿意牺牲自己,再去天帝那里状告恶龙,让人们早rì回到云雾山脉里的家园!” 林艳花惊奇的望着云天冲,问到:“如果上天不会封你做神仙,而是任由你灵魂飘散,你还会去吗?” 云天冲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有什么,如果能让老百姓都过上以前在云雾山里的好rì子,我不怕!” 林艳花激动的说道:“天冲!好样的!将来你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过你是做不到的,老百姓只能是任人摆布,任人踩踏的,不但是现在哪怕以后千年万年也是不变的!” 小天冲诧异的问道:“娘!这是为什么?您的话我咋听不懂?” 林艳花摸着小天冲的头又说道:“你还太小,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云天冲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望着林艳花深邃的眼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坐在地上倒腾打猎工具的云大开口说道:“冲儿!别听你娘胡说!这云雾山祖宗几代都搞不清那里头有多大。很久以前听说有人进去过,可都没有活着出来的,还什么恶龙吐雾!”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林艳花一听虎着脸瞪了云大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云鹰留,你知道云雾山啥秘密是咋的!”云大说道:“我可不知道!” 林艳花嘲讽着说道:“不知道就老实的眯着你的,鹰都不要你,你也不自己反省反省!”云大碰了一鼻子灰也没生气,又微笑着低着头自顾自的修理起自己狩猎的工具。 第五章 心事难猜(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着母亲和父亲绊起了嘴,心里笑道:“从自己记事时开始她们俩就时常吵吵闹闹,可从未红过脸打过架。父亲很爱母亲,口舌之上总让着母亲。偶尔反驳两句也总讨不到便宜,所以一旦接不上嘴就微笑着沉默。 而自己的母亲虽然嘴上锋利难驳,可是对于父亲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点点滴滴都想的周到体贴。当然不单是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还有自己和妹妹云蕾,自己和妹妹是排在这个家首位的,而父亲次之,娘亲最后。 娘亲每天都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下。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从未报过什么委屈。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娘啥也不盼,只盼你们俩小捣蛋鬼儿健健康康长大,然后成家立业!我就坐着享福了!“ 每到这个时候自己总会说:“娘我肯定是没问题,可云蕾这个疯丫头有婆家敢要吗?”娘亲会笑骂道:“就你当哥的嘴最怀!”而自己妹妹云蕾就会伸胳膊,瞪眼睛的追着捶打自己。母亲就会在后面笑着喊:“你们两个调皮蛋跑慢点!” 云天冲一想到妹妹云蕾突然想到:“这小丫头今天咋这么安静啊?也不是她的xìng格呀。” 于是转过头看向云蕾,只见云蕾用胳膊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呆呆的望着自己。这时灯光把云蕾jīng致的小脸映的很亮,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美目现出一丝迷离,好像一个痴痴的小呆子。 云天冲心里纳闷道:“刚才娘亲那么jīng彩的故事,愣是没打动这小丫头。每回她好似个假小子一样活泼好动。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她怎末了,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变的安安静静的老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想到此处云天冲向云蕾喊到:“喂!小东西。中魔啦!” 云蕾还是那样痴痴的望着云天冲没有回答。 云天冲见她还挺投入,于是就加高嗓音又喊道:“我说小东西。你中魔啦!” 云蕾正在沉思当中,被云天冲吓得一激灵,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小东西你中魔啦!”云天冲又说道。 “你说谁小东西?”云蕾生气的说道。 “我说你小东西!”云天冲说道。 云蕾撅着小嘴说道:“你只比我大两岁,我要是小东西,你就是老东西!” 云天冲笑着说道:“大胆,放肆!尽敢说你哥是老东西!” 云蕾反驳到:“当哥的没有个当哥的样子,说人家是小东西,那好,那你不愿意让我叫你老东西,我叫你小东西好了。” 云天冲一听这小丫头还挺有理,又说到:“我是你哥,你得尊敬我。什么小东西老东西的,你哥我可不是个东西。” 话一出口才觉语失,只见云蕾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巴掌喊到:“我哥不是个东西,我哥不是个东西。”这一句话把一旁纳鞋底的林艳花,还有地上倒腾猎具的云大也逗的哈哈大笑。 云天冲被搞得是哭笑不得,看着笑得流泪的妹妹云蕾,现在才感觉到这才是正常的她,和刚才痴痴呆呆沉思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云蕾最近一段时间痴痴沉思是有原因的,原来五六天前,林艳花让这兄妹俩给自己的娘家送点野货。 林艳花是五里外云雾村林铁匠的女儿,这兄妹俩从小就常去外公外婆家玩。以前小点的时候都是林艳花或者是云大带着去。现在大了,想去了都是自己去。有时侯在那住几天,有时侯早上去晚上就回来。 林艳花交代兄妹俩路上别贪玩,要是懒得回来,就在外公家住几天。兄妹俩答应着,拿了东西后就出发了。 可没走多远云蕾说道:“糟了?” 云天冲问道:“怎么了?” 云蕾说道:“我最近和娘学绣工。外公爱抽烟我就绣了个荷包打算送给外公装烟叶,可是落在家里忘拿了。” 云天冲笑道:“啥?就你那手艺,还绣荷包。要是装烟叶还不都得漏没了。” 云蕾闻听此言气得狠狠的瞪着云天冲。云天冲假装害怕道:“哎呀!你的眼神要把我叮出包了,我在这等你,你回去拿,快去快回过期不侯。” 云蕾这才转怒为喜说道:“我很快的。”然后就向家跑去。 云天冲在后面喊道:“你跑慢点,我等着你呀!”心里说道:“这个疯丫头。” 云蕾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刚要进院。就听自己爹和娘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谈论着什么,好像说鹰送孩子什么的,所以自己就没进院而是在门口偷听了起来。 此时云大和林艳花正在院子里整理被虫蛀了的兽皮。俩人心思都放在活计上,就没注意云蕾这小丫头在门口。 云大说道:“艳花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晃十二年过去了。林艳花回道::是啊!天冲这孩子这么大了,蕾儿也十岁了。” 云大说道:“十二年前鹰送给我这孩子,我满心欢喜,可回来没差点让你逼得与树同归于尽。” 林艳花笑道:“谁能相信鹰能送你个孩子呀。不过天冲虽不是咱俩亲生的,可来到咱家给我们带来了好多福气。我以为一辈子不会在生育了,可谁知两年后又生了蕾儿!咱们是儿女双全。感谢老天爷!我们也沾了天冲这孩子的福气。” 云蕾闻听自己大哥并非是爹娘亲生不由内心一震。就听云大又说道:“眼看孩子一天天大了,我琢磨着等到他们都大了,就把天冲的身世都告诉他,然后把蕾儿许配给他。毕竟他俩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这样一来亲上加亲,也省得蕾儿嫁远了咱俩惦记。再说天冲这孩子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能吃苦有大志。蕾儿跟他准错不了。” 林艳花闻言笑道:“天哪!云大侠这十几年来,头一回听你说出这么合乎我心意的话。”云大笑道:“以前总让着你,有道理的我都咽到肚子里了。” 林艳花一听又嘲笑道:“我说云大侠咋越来越黑呢,感情是有话不说憋得!”夫妻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 此时门口的云蕾听了这番话,不由的大吃一惊,感觉一瞬间大哥已经不是大哥,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了,想到这满脸羞红,于是自己在门口愣愣的想了好一会。 这时林艳花呵斥云大的声音传来,她才惊醒过来。于是悄悄的退了回来,她也顾不得拿荷包了,转身就往云天冲那跑去。 在说云天冲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是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待了好大一会,才发现云蕾跑了回来。云天冲问道:“我说云大小姐,你是回家现绣的吗?” 云蕾哼道:“要你管。”此时看着云天冲的眼睛,脸就红了。于是低着头被着手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云天冲在后面喊到:“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等你你不等我。”说着赶了上去。 这一路上云蕾一句话也没说,就是低头走路。云天冲被搞得莫名其妙。到了外公家吃过了饭,本以为云蕾又得赖着不走,可今天她主动说要回家,让云天冲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让外公和外婆诧异不已,因为每回都是云蕾帮着劝天冲留下呆几天的,今天到反了过来。 回来的路上云蕾还是不说话,想着什么事情。云天冲也沉思着,不过他在想这小丫头今天是中了什么邪! 兄妹俩就这样走着想着… 突然,云蕾啊!的喊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云天冲赶紧跑了过去,原来云蕾只顾想事情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在一个圆石上摔了一跤。 云天冲扶着云蕾焦急的问到:“小蕾,伤到哪了?伤到哪了?” 云蕾痛苦的指着自己的脚。云天冲把着云蕾的脚一看原来是脱臼了。就说道:“是脱臼了,我和爹学过正骨之法,你忍忍。” 说完手上一用力咔!的一声就给正了回去,云蕾疼的痛哭流涕。就见她俊俏的小脸上被两个大眼睛流下的泪水冲了〝两条河〞。 云天冲心疼的说道:“小蕾你别动,我背你回去吧。”云蕾点了点头。 就这样云天冲背起云蕾往回走去,一路上云天冲没说话,他怕要是责备这个妹妹,又会再惹她哭鼻子。而云蕾也没说话因为开始是脚疼的厉害,可过了一会她就感觉不到疼了。 因为她趴在云天冲宽阔的背上,一股股阳刚之气侵入鼻间,沁透心脾,他背上的暖意瞬时裹满了全身,自己仿佛置身于九霄的云朵上,飘飘间不觉让身心都卸下了疲惫,就似在zì yóu的翱翔。 云蕾希望不要被打搅,不要被叫醒,就这样静静的走下去… 此时她突然想到,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以后还是自己的大哥吗?想到这里小姑娘的脸羞红了起来,就像此时天上的晚霞。 就这样云天冲背着云蕾托着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落rì的余辉中。这正是: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窦初开,无人能采。 朦胧哪知情意,细细品味到来。他言涩,我说酸。 个中滋味无人品全。你骑竹马来迎,我持青梅随去。 同享酸涩难耐。只惜眼前最好,休管它以后将来! 第六章 心事难猜(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笑的肚子都疼了,看着自己大哥窘迫的样子,突然内心涌起了一股暖流,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脚受伤被大哥背回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对他总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发现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自己心里总想着那天自己身下温暖宽阔的背而不能释怀… 云天冲看着云蕾笑着笑着就又沉默了下来。就不解的问道:“小丫头,你最近中邪啦?云蕾一怔问道:你说谁中邪了? 云天冲笑道:“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最近中邪啦?” 云蕾白了他一眼回道:“是啊,是中邪了,小伙儿你猜对了!” 云天冲不解的问道:“小丫头,你中啥邪了?” 云蕾眨着大眼睛笑道:“我嘛!中了…中了你的邪了。”话语一出才觉不对,霎时羞得满脸通红。 其实要是放在以前,这不过就是和云天冲打嘴仗的玩笑话。不过云蕾自从上次脚伤被背回来以后,对于云天冲的一切自己都很敏感。 人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云蕾这是自己无心的说出,自己又有心的听回。 云天冲就纳闷,刚这小妮子在口风上还不吃半点亏,这么大会又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自己被搞得是莫名其妙。 这时林艳花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俩啊!上辈子准是仇家,一天到晚总是针锋相对的。这时云蕾说道:“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没个大哥样子。”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嘴角坏笑了一下,就向林艳花问道:“娘,您和爹一天到晚也总拌嘴,是不是上辈子也是仇家啊?” 林艳花一听云蕾此话笑骂道:“你个鬼丫头,在这等着你老娘呢是不?”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这时林艳花又对坐在地上的云大说道:“当家的,天冲也不小了。我打算这几天把他送到云雾村吴秀才那读读书识识字。”话还没说完,就见云蕾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说道:“我不同意!” 林艳花话还没说完,就听云蕾生气的说道:“我不同意!” 于是转过头就看见云蕾撅着小嘴气哄哄的不高兴。林艳花纳闷的问道:“蕾儿,让你大哥去读书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云蕾此时脸一红回道:“我…我不同意,是…是因为让大哥在家和爹学打猎不就挺好,为什么非要去读书?”其实小姑娘心里是怕云天冲去了云雾村读书自己就不能天天看到他了。 这时云天冲也说道:“是啊娘,我在家和爹学打猎就挺好为什么要去读书?” 林艳花一看天冲也有此一问。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从小娘就看你志气高,有抱负。在家和你爹习武打猎固然是强身健体。可你知道吗,从古至今那些名垂史册的英雄豪杰哪个不是文武双全。你在家打猎习武虽练的身强体壮,可不读书脑袋就会愚笨蠢钝,终你一生也不过是个村野匹夫而已。只有读书才能开拓你的视野开阔你的心胸。做一个真正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的全才。将来才能纵横天下,一展抱负,建功立业。” 听完林艳花的一席话云天冲激昂兴奋的说道:“娘!儿要去读书,我要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林艳花闻听此话高兴地说道:“好孩子有志气。” 云蕾此时一听云天冲也同意了,就焦急的说道:“大哥你别去了,读书有什么好,不如在家和爹打猎。” 云天冲笑道:“天哪!云小姐叫我大哥了,我去读书不是更好,省的惹你生气。” 云蕾闻听此话回道:“去吧,去吧,你走了,人家也图的清净。”说完头一扭一对大眼睛噗嗽着流下了两行热泪。 林艳花见状摇着头说道:“你们俩啊,在一起就天天吵闹,分开还不依不舍。”云蕾此时眨着泛着泪花的大眼睛说道:“谁不舍了,人家是高兴以后没人欺负我了。” 此时坐在地上的云大开口了,他说道:“艳花你让天冲去云雾村读书我不反对,可云雾村离咱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是往来奔走chūn秋没啥,冬夏可就遭罪了,我意思是他能不能住在岳父家?” 林艳花一听笑道:“天哪!这是粗枝大叶的云大侠说的话吗,儿子可真是你的心尖子,想的还真是细致入微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娘说的话呢。” 云大笑了笑说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是咋的。” 林艳花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天冲住在我家,有爹娘照顾着还能和我小弟搭个伴。他俩一起去上学堂,天冲也省的孤单。” 此时云蕾一听云天冲不但去上学已成定局,而且还要寄住在外公家不回来。嘤嘤的哭出了声然后喊道:“爹,娘!你们不是就有个儿子吧,别忘了还有个闺女呢。大哥去读书我怎么办。”、 林艳花奇怪今天这小丫头怎么了,就说道:“你咋办?凉拌,在家和娘学学绣花cāo持家务,安安稳稳的改改你毛躁的xìng子。要不将来谁敢娶你?” 云天冲笑着接口说道:“小丫头,我走后没人挖苦你了,你可以安心的和娘好好学学女工,将来嫁个好人家。” 云蕾此时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问道:“是不是我要变的和娘一样心灵手巧,秀外慧中将来就会有人娶?” 云天冲笑答道:“那是当然,如果你变的和娘一样优秀,想娶你的人会挤破咱家的门。”云蕾心念于此,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你会娶我吗?”此言一出云蕾和云天冲俩人的脸一前一后全都红似晚霞。 云蕾还想辩解什么可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红着脸不再言语。 云天冲顿了顿红着脸说道:“小丫头你咋啥玩笑都开呢。再说云雾村又不远,你要是想大哥了就去外公家看我,而且学堂要是放假我也会回来看爹娘还有你的。你以为你大哥一去不归哪!” 此时云蕾抬起头破涕为笑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天冲趾高气扬的回道:“当然是真的!你大哥将来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失信于女人,啊不!失信于小丫头何以得天下。” 云蕾此时笑着回道:“哎呀!小伙儿你和小丫头拉个勾吧,谁要是失信于小丫头谁就是顶天立地的大狗熊。”说着伸出了玉葱般修长又白玉般洁白的手指。 云天冲一看,又好气又好笑的也伸出手指说道:“行,拉钩上吊谁要是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大狗熊,谁就找不到婆家。” 云蕾一听撅着小嘴怒声说道:“我不找婆家,不嫁人了。我和爹学打猎专打大狗熊。”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双打打闹闹的儿女,云大没说什么他满心欢喜,心里想着将来他俩必定是天作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林艳花此时看着他俩心里也在想着什么,人都说知女莫若母,从今天晚上云蕾莫名其妙的话里,林艳花隐隐约约觉察到这鬼jīng灵的小丫头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要不这一段时间来也不会一反常态。 云蕾的一举一动像及了自己当年初识云大的感觉。林艳花静静的看着…想着… 第二天林艳花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饭,吃过饭后,全家一起送云天冲去了五里外的云雾村。 到了林铁匠家林铁匠夫妇喜出望外,中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席间林艳花向自己母亲交代云天冲的生活起居,云大也向岳父林铁匠为云天冲请托照顾。 搞得这老两口感觉女儿女婿送来的不是个人,到像是个神,是个祖宗。其实这老两口对云天冲的爱比云大夫妇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吧〞! 其实现在最高兴的当属林铁匠的儿子林载德。说起林载德就不得不说说林铁匠了。话说林铁匠自夸生儿子不果,生下了云天冲的娘林艳花而被别人戏称〝林大屁股〞后,一直郁闷了十好几年,可谁知道上了岁数了,却是枯木逢chūn又生新芽,自己老婆又怀上了,而且还生了个儿子。 这样一来,把个林铁匠美的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逢人就说,见人就夸,搞得他一上街,别人离老远的发现是他都绕着走。 最后林铁匠逮不到人倾诉,憋得难受,上街发现猫呀狗呀的抓住就能说上好一会,搞得是人见人怕狗见狗躲猫见猫挪!弄得云雾村那一阵子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林铁匠积了十几年的怨气一朝倾吐,真是毕生大快。所以给儿子取名林再得,表示自己说生儿子就一定会生。后来本村的的吴秀才和林铁匠有点交情,感觉再得不好听,就给改名载德。 林载德其实比云天冲只大三岁,所以云天冲和云蕾都叫他小舅舅。林载德已经在吴秀才的学堂读了两年书,闻听云天冲也要去读书而且还住在自己家,想想以后自己上学和玩耍都有伴了,所以显得十分高兴。 而最不高兴地当然是云蕾了,此时她撅着小嘴眼圈又红了。林铁匠和云大闲谈的时候回头瞧见了云蕾不高兴的小模样,就笑着问道:“我的小心尖!谁惹到你了,告诉外公,外公给你撑腰。” 云大也接道:“是啊蕾儿,你咋了?和爹爹说说。” 云蕾此时眼睛一眨落下了两行泪说道:“我说,说出来你们管得了嘛,你们懂吗。” 林铁匠一听云蕾这样说,笑着说道:“你个小丫头,说吧外公什么都管得了,什么都懂。”云大此时也点着头望着云蕾。 云蕾怒道:“懂?你们一个就懂得打铁,一个就懂得打猎。我说了也是对牛弹琴。”说着转过头又瞪着云天冲,搞得云天冲忙说:“小丫头,我可没惹你,你克制点。” 林铁匠闻听云蕾此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像及了你娘小时候的样子。啊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林艳花也听到云蕾这话,怒声说道:“蕾尔,你放肆!不许对外公无理。” 只见云蕾哭着说道:“你们吃吧,我回家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云天冲看着云蕾的背影忽然间感觉她不再是自己口中的小丫头了,好像是…好像是…自己一时又说不出来。就这样,他怔怔的思索了起来。 第七章 老酸秀才(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铁匠担心云蕾别再出什么事,就催促林艳花回家看看。林艳花笑道:“这小丫头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爹您不用担心,过一会她就会好了。” 说着转过头对云天冲说道:“天冲在这里安心读书,要是学堂放假就回家看看娘和你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云天冲说道:“娘,您就别担心了,在这里有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照顾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林艳花又对林载德说道:“小弟你是长辈,平时你多照顾点天冲。” 林载德拍着胸膛说道:“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除了爹和娘我不敢动手,如果别人敢伤天冲一根汗毛,就让他尝尝我林大侠的拳头。说着伸出鸡爪似得拳头。” 云天冲此时顿感好笑,心说:“你以后别让我为你出头,我就烧高香了。” 林艳花和云大因为担心云蕾,没有在多耽搁,又交待云天冲几句就走了。林铁匠夫妇本来想留女儿女婿住一晚,可也是担心云蕾就让她俩回去了。 林铁匠夫妇俩送走女儿女婿后,就安顿云天冲住下。他家后院有三间房,自己和老伴住一间,自己儿子住一间。现在天冲来了就让林载德和云天冲住在一起。 晚饭后林铁匠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来到外公家,又增了人气,外公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有啥需要尽管和外公和外婆说。载德要是欺负你和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云天冲此时心说:“我以后要把持不住,欺负了他,你不揍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林铁匠又接着说道:“吴秀才和你外公早年有点交情,我把你要去他学堂的事情都说过了,他同意了。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吴秀才脾气古怪,你要是调皮捣蛋免不了受皮肉受苦。说着指向林载德道:“你小舅舅没少被吴秀才揍。” 林载德一听提到吴秀才就接口道:“吴先生手里有一把〝成才尺〞,要是看谁不顺眼说打就打,还美其名曰:〝助你成才〞。我就被帮助了不少回。”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现在不禁还有点心有余悸。 林铁匠说道:“子不教父之过,子不学师之惰。你这小子不打你你能成才啊。” 云天冲此时笑道:“我听话,好好学习,难道他还会打我不成。”林载德还想说什么,碍于自己老子在跟前就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时林铁匠的老婆说道:“你们爷仨别唠了,天也不早了天冲这一天挺累的,赶紧早点歇息吧,明天还得去学堂呢。”于是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饭,林铁匠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亲自送云天冲去学堂,就让林载德带着他去,然后又交代了林载德一些话就出门去了。 林铁匠走后他的老婆又啰嗦了起来,林载德见状拉着云天冲就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云天冲问道:“小舅舅,吴秀才是谁?很厉害吗?” 林载德一听云天冲有此一问,就回道:“这吴秀才说来话长,他原名吴德才。在咱云雾村算是读书最多的人,有一年朝廷开科考试,吴德才因为是本村读书最多的人,所以前去应考,只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回,考了个名落孙山。” 云天冲问道:“什么是名落孙山?“ 林载德回道:“就是差一点考上。“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后来这吴德才也真是走狗屎运,本来他已经没有希望了,可谁知考上秀才的人高兴过度,骑马摔下来残废了,衙门为了搪塞上头,就把落第的吴德才顶了上去。就这样他老人家成了个秀才,人称〝吴秀才〞”。 云天冲点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林载德又说道:“吴秀才肚子里就那么点东西,后来再参加乡试也是没有成功,再后来死了心,就在本村自己的家里开了个学堂。因为他一说话就是之乎者也云云,还不爱洗澡,一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估摸着脱下来扔到地上都能戳住。他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就像一口泔水缸,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吴老酸〞。 我昨天想和你说,可碍于我爹在跟前就没开口,这吴秀才四十多岁枯瘦如柴,好像是一具喘气的干尸。他膝下无子,家里有个老婆异常凶悍。每当见到她老婆时就犹如老鼠见了猫,而见到我们就如猫见了老鼠,他不敢对自己老婆怎么样,所以每次被老婆打骂了都会报复在我们身上。所以你要小心了。 云天冲仔细的听着,然后心里想:“我倒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人。” 林载德带着云天冲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吴秀才的家。吴秀才的家在云雾村的西头,家里有个不大的小院,院里有三间茅草房,一间用来做学堂,另外两间是自己平时起居所用。 此时吴秀才正坐在学堂前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懒洋洋的打着哈气。这间学堂不算太大,一共能容纳十几个学生。前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孔子的画像,画像两旁挂着两条四子对联,一头写着诲人不倦,一头写着有教无类。 画下面是一张供桌,桌上香鼎里燃着三根香,看来是吴秀才刚刚拜过圣人孔子。桌子的一旁放着一把竹子做的戒尺,这就是林载德口中所说的〝成才尺〞。这尺的正面刻着:修身,养xìng,齐家,治国,平天下。尺的背面刻着: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这时林载德带着云天冲进到屋里来,走到吴秀才身旁恭恭敬敬的说道:“先生早,弟子有礼了!” 云天冲看林载德这样说,也比葫芦画瓢的说了一句。这时吴秀才睁开了半只眼睛望向他俩,嘴里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云天冲此时上下打量着吴秀才。发现此人确实是枯瘦如柴,脸上颧骨很高尖嘴猴腮,满是皱纹褶子,他眼睛突出眼眶,包着一层好似蔫茄子的皮,头发花白,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竹簪束着,十指如干枯了的树枝,指甲很长里头满是黑sè的污泥,浑身穿一件青灰sè的长衫,也是皱巴巴脏乎乎。真如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干尸〞。 这时吴秀才睁开了眼睛,就见云天冲像看耍猴一样在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就开口道:“你是云天冲?“ 云天冲一怔回道:“你是吴秀才?“ 吴秀才一听这黄口小儿好大胆,竟敢这样称呼自己,于是呲楞从椅子上站起,顺手把成才尺抄在手里,然后恶狠狠的走到云天冲面前。 林载德此时吓得面如土sè,不住的拉着云天冲的衣角说道:“天…冲,这是吴先生,不能直呼其名。“ 云天冲此时面不改sè如一尊石雕屹立在〝吴老酸〞面前巍然不动。 第八章 老酸秀才(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吴秀才此时拿着成才尺站在云天冲的面前。就见这个男孩不惊不惧泰然自若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无畏的神情。和旁边惊慌失措的林载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坚毅气息。吴秀才打量至此开口说道:“你就是云天冲吧?” 云天冲回道:“是我。” 吴秀才又说道:“哦,林兄已经和我说过了,既然进了我的门就要遵守我的规矩,身为儒家弟子,尊敬师长便是首先要学的。我早年蒙朝廷厚恩授以秀才之名,别人都以秀才称我。今尔入我门下为我弟子,当称我先生。念你初来不懂,今rì权且宽恕与你,尔可记下了。” 云天冲闻听此话回道:“先生弟子记下了。” 吴秀才嘴里嗯了一声又说道:“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坐到第二行的最后一桌吧。”又对不知所措的林载德说道:“载德,带天冲去他的座位,你是他的长辈入学又比他早,以后要多多帮助他。” 林载德此时正在惊慌之中,闻听吴秀才此话,如得到了一个特赦令满嘴答应着,然后拉着云天冲向他的他的座位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不以为然的云天冲小声说道:“天冲,今天可真悬,看来吴夫子今天心情不错,要不你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学生都赶到了,给吴秀才行了礼问了安后就都各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吴秀才看看人都基本到齐了,便开始讲课。云天冲听着吴秀才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堆,什么也没有听懂,只能不懂装懂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着下面这些学生随声附和滥竽充数。因为平时在家里zì yóu自在惯了,所以没坐一会就感觉腰酸背疼浑身不舒服,于是自己就抻抻胳膊蹬蹬腿。 此时吴秀才正讲得投入,就瞥见云天冲在下面动手动脚。于是停下来眼睛一翻,用成才尺指着云天冲大喝道:“云天冲尔在何为?” 这时其他听课的学生全齐刷刷,顺着吴秀才手里的成才尺望向云天冲。 吴秀才愤怒的走到云天冲面前,林载德见状吓的张着大嘴替云天冲捏了一把汗。而其他的学生有的担心有的害怕,还有的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观望着。 云天冲看吴秀才走到跟前就站了起来说道:“先生,我胳膊麻了也,腿也酸了也,就想伸一伸活动活动也。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至于您这样生气乎?” 旁边的学生听着云天冲学着吴秀才的口气说话,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吴秀才听到笑声,回头就瞪了他们一眼,那些笑出声的,笑了一半的,还有刚要笑的,都被吓的活生生收回了笑脸,立马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吴秀才鼻子里哼了一声,回过头又看着云天冲,只见他气的满脸通红,一对鼓豆眼瞪得老大,嘴角的肉气的直哆嗦,嘴里说道:“竖子不可教也!竖子不可教也!伸出手掌。”说完就把手里的成才尺举得老高。 此时林载德和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都知道,今天吴老酸饶不了这个新来的云天冲!大家都默默的思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子是何许人也啊,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和吴老酸叫板。 云天冲此时镇定自若地把右手就伸了出来。吴秀才眼里喷火嘴里喷臭的叫嚷着:“劣徒!劣徒!今本不愿打你,然是可忍孰不可忍。今虽打你,实是帮你。” 说着举起的戒尺刷的用力挥下。嘴里还叫着:“助你成才。”吴秀才衣袖上飘,用的力气着实不小。 林载德见状把头扭向一旁,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只听啪的一声传来,吴秀才结结实实的打在云天冲的手掌上。林载德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闻听此声不禁浑身的肉都为之一紧。 可接下来的一幕大家就都愣住了,原来云天冲被狠打了一下,不像别的学生马上会嚎啕大哭,就见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但是如此只见云天冲满脸微笑着,无辜的望着吴秀才。 吴秀才这一尺打下,就没有在接着打,而是尺子贴在云天冲的手掌上不动,他一对鼓豆眼惊奇诧异的望着云天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上没说心里都在想,今天这吴老酸怎么了,发善心了?就打一下,不是他xìng格啊,每天他是个不打舒服了不罢手,不打美了就不罢休的主。背地里大家都叫他〝蔫阎王〞。意思是平时像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可一拿起成才尺打人就变成了个撒欢叫嚣的〝活阎王〞。 其实吴秀才此时哪是不想再接着打啊,只是这成才尺好似是粘在了眼前这个小子的手心里,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可尺子就是纹丝不动。可气的是这小子还用一种无辜的近乎讽刺的眼神看着自己。 此时吴秀才一看一个手拽不下来,就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一起握在戒尺上,他咬着牙憋着劲死命的拽着。 再说那些学生眼看吴老酸这架势,一个个的都蒙了,眼睛和嘴巴瞪得要多大有多大。学堂里此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有吴秀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 要问为什么这戒尺像是粘在云天冲的手心里拽不下来呢,原来云天冲本来天赋异禀,加上从小就跟着云大习武打猎,五六岁时自己就能拉开一张硬弓,七八岁时就能把小一点的石锁举过头顶。连云大都夸他的本事将来肯定会远胜于自己。云天冲今年十二岁,虽说身材略微矮小一些,可要是论力气恐怕普通一般二般的汉子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就在吴秀才的戒尺打下的时候,云天冲发现戒尺不是太宽,于是就用手掌上拇指和小指下的掌肉用力的夹住了戒尺。外人从旁看,不懂门道,就发现他五指都伸着,并未抓着或者是攥着,尺子就像是粘在他手心里一样。 如果今天换做一个庄稼汉子可能这尺子不拽下来,也会把云天冲拽个趔趄。可这吴老酸自负是读圣贤书的人,平时不事劳作,加上上了点年纪,活脱脱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所以此时虽累的满头满脸的汗,可就感觉这尺子仿佛是长在一棵树上,任自己用尽浑身解数就是动它不得。 这时云天冲开口说道:“先生这般卖力所为何来也?” 吴秀才此时咬着牙翻着白眼一边用力拽着一边回道:“我…我要尺。” 云天冲依然微笑着,就看他手掌依旧摊开纹丝没动,可却把夹着尺子的力道收了去。吴秀才此时正卖力的拽着尺子,突然尺子轻易的就拽了回来。由于自己用力太猛,一个马步不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倒栽葱似的向后滚了个跟头。 云天冲见状赶紧上前伸手扶起吴秀才并关心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第九章 路见不平(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上前扶起了吴秀才,忙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此时的吴秀才浑身上下都是土,好似一匹刚在地上打了个滚的驴。只见他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的说道:“没…没事。” 吴秀才东倒西歪的稳住了脚跟,双眼狐疑的盯着云天冲,看着面前这个未脱稚气的孩子,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过了一会,自己摇了摇头,又看向手里的成才尺,用手摸了摸刚才粘在云天冲手里的那个地方,又摇了摇头。 云天冲此时又问道:“先生,您没事吧!”吴秀才这才从沉思中回味过来,本想再次发作可怕这尺子又粘在这孩子的手心里拿不下来。 想到此,看了云天冲一眼,就见面前这个小儿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再看其他学生全一个表情,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和云天冲,那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看了一场斗鸡或者斗牛赛。 想想刚才的窘况,吴秀才一张老脸如同一张上了红颜料又揉皱巴了的牛皮纸。只见他挥了一下袖子,带起了一丝土烟,气急败坏的吼道:“今天就到这里,散学!” 每天散学是这些孩子最高兴地的事情,可今天全都怔怔的坐着不动。吴秀才见状把戒尺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怒声说道:“怎么,都不愿意走吗。”那些学生一听全迅速站了起来,一窝蜂似的散去。 林载德忙上前,拽着云天冲,嘴里说着:“先生告辞。”然后拉着云天冲,快步的出了吴秀才家。 看着学堂里空无一人,吴秀才又琢磨起今天的邪门事。想想那小子一没攥着,二又没抓着尺子,怎么就如同生了跟似的在他手里纹丝不动了呢?难道是自己用力抽打的缘故,尺子就会粘在他手心里? 心念于此,自己一手抬起戒尺,一手伸开手掌,一咬牙一用力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掌心里。 呀!吴秀才哀嚎一声,叫道:“疼煞我也!疼煞我也!”再看那尺子,丝毫没有粘在手心里。 看着自己手心红肿的印子,想想今天诡异难猜的事情,不由得抬起头望着先圣孔子的画像抱怨道:“圣人先师!您说过子不言:怪,力,乱,神。可就今天这邪门事,唉!您说现在这叫什么世道!…” 再说云天冲和林载德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些个学生全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大家都想好好看看这新来的学生是三只眼还是四条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吴老酸束手无策。 云天冲笑看着这些同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而那些学生也都抢着上前自报家门,云天冲印象深刻的有张屠户家的双胞胎儿子,张大胖和张二胖,兄弟俩胖乎乎长的难分彼此。还有李木匠家的李大壮,个头挺高身体很结实,林载德没少挨他欺负。 还有一些外表不太鲜明,大概记住名字的几个人。此时林载德得意的说道:“大家听我说,这是我外甥云天冲,今后就在我们学堂读书,如果今后有人敢欺负他,可别说我林载德今天没提醒过他。” 说着伸出瘦弱的胳膊,攥着蒜头大的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那些学生闻听此话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尤其是李大壮看着林载德牛气哄哄的样子不屑的望着他,心说:“你小子是嘴比拳头硬,今天狐假虎威的胆子不小啊,几天没收拾你又皮痒了吧!” 然后他又望向云天冲,就见此人虽自称十岁可比同龄的孩子高大的多。他身材魁梧健壮,皮肤略黑,一对眼睛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个善类。 想着自己一直是学堂里的老大,除了吴老酸自己就是这些学生的第二怕。所以想着今天下学的早,我不如给这个新来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知道忌惮自己。 李大壮想到此处就说道:“今天下学的早,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们不如去河边玩一会怎么样!”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雀跃赞同,云天冲此时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免得外公和外婆担心啊。” 林载德满不在乎的说道:“天冲没事啊,我爹今天有事情得晚些时候回来,我娘罗里吧嗦回去我就受不了,今天难得下学这么早,不如和大伙去玩玩。” 李大壮本来想给云天冲点颜sè看看,闻听他要回去忙说:“云天冲,难得大家今天有时间都想去玩会,你要是回去可不太好吧。” 云天冲看看林载德刚才既然那么说了,自己又是第一天来,如果不去显得太不合群,于是就同意了。 这时一个约莫仈jiǔ岁上下的孩子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走。 李大壮一见怒道:“赵小柱你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是咋的!”说着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恶狠狠地一甩把他拽了个跟头。 这个叫赵小柱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也不顾搓破了皮的手,忙解释道:“大壮哥,我家里真有事,我爹最近病了,我娘身体一直也不好。我得回去帮他熬药,帮我娘做一点家务。” 李大壮此时可管不了这些,想着今rì要在云天冲面前立立威,就不顾他的哀求。上前一把就又把他推了个跟头。这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含着泪水不住的哀求着:“大壮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爹真的病了…” 此时旁边的孩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李大壮仗着自己力气大平时一直在学堂里横行霸道。李大壮此时怒道:“哭,哭,哭,你还是个男人吗。”说着上前向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可就在拳头离他的脸一寸时,腕子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李大壮正打的来劲,可突然腕子给别人抓住,自己的手臂仿佛被夹子钳住,就是动弹不得。于是顺着抓着自己腕子的手望去,发现帮赵小柱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新来的让吴老酸出糗的云天冲。 此时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吓得够呛,都替这个新来的云天冲捏了一把汗。只有林载德不以为然的笑着。 就见他双手交叉抱胸,得意的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态势的变化。李大壮此时看见云天冲抓着自己的腕子怒声说道:“小子,你想趟浑水吗?” 云天冲微笑着说道:“你是叫李大壮吧?” 李大壮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本人,你想怎么样?” 云天冲回道:“他家里父亲病着,要回家照顾。你就让他回去呗,这里去玩的人不少。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能去就不去,你为何要打他。” 李大壮瞪着一双牛眼说道:“小爷我愿意,要你管吗?”说着另一只手握着拳头,恶狠狠地向云天冲的肚子打去,云天冲没躲没闪,好似没看见一样重重的挨了一拳。 啊!看热闹的人包括林载德都吓得同时喊了一声。紧接着,哎呀!一声传来,不过这喊声不是云天冲,而是打人的李大壮。 第十章 路见不平(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李大壮卯足了劲一拳打在云天冲的肚子上,大家都在为云天冲担心的时候,却传来了李大壮的惨叫声。 此情此景一个个全都呆若木鸡,又齐涮涮回到了刚才观看吴老酸和云天冲对峙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中。 再说李大壮一拳打在云天冲的肚子上,本以为让这个自大的小子立马跪地求饶,可谁知自己一拳没感觉打在柔软的肚子上,却像是打在一棵树上,疼的自己呲牙咧嘴,冷汗淋淋。 要问为什么云天冲的肚子能这么硬呢?这还得从云大说起,云大这人虽然五大三粗,胸无点墨,但却是个义薄云天重情重义,救人于危难的好汉子。 有一次他去云雾村赶集归来,在路边深草里发现了一位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云大赶忙上前查看,发现此人约莫四十上下,身上有几处刀伤,且不断的流着血。此时这人呼吸微弱气若游丝,所以他赶忙将其背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时自己刚刚成亲不久,林艳花看到云大背回来一个血人,惊得以为云大做了什么歹事,追问下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夫妻俩一个帮他清洗伤口,一个给他上药救治,忙了半宿才把此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林艳花看他呼吸平复,就又给喂了些米汤,夫妻俩忙到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就双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这个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户农家,身上的伤已被包扎,看看地下桌子上趴着一对夫妇在酣睡,心说:“此必是救自己xìng命的恩人。”想着就想坐起来施礼道谢,可奈何身上伤口太多,起来的时候崩裂了,疼的哼了一声。 云大闻听此声醒了过来,看见昨天救治之人醒了过来,赶忙走了过来说道:“你身上的伤口未愈,我家有祖传的刀伤药已然为你敷上,现在千万莫动,否则伤口崩裂前功尽弃。” 这人闻听云大此话,老实的躺着不在动了。这人身虽不动,口却能开,只见他说道:“承蒙侠士相救,再造之恩永世难忘。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云大回道:“您客气了,我叫云大是这山里的猎户,侠士不敢当,路遇危难出手相助是应当的,就是换做别人同样会救治与你。”回头看看林艳花也醒了,就吩咐她去准备点东西吃。 就这样这个人就在云大家住了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慢慢的和云大熟识了,发现此人虽是个乡野村夫,但身上有一股难得的侠义豪情,于是就和他无话不谈。 原来云大救回的这人姓方名展翔,在三百多里外的中州城开了一家镖局。前些rì子接了个大活,害怕手下人不稳妥,就自己亲自押运。可谁知走出二百多里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遭到了强盗的埋伏。 这群强盗武功高强下手歹毒,全不像普通的响马劫匪。方展翔带来的人全部被屠杀殆尽,自己也多处受伤,后来在自己几个心腹的拼死掩护下突出重围,在夜sè中狂奔突逃。 强盗本没打算留活口,一看有人漏网就在后面穷追不舍,方展翔的坐骑是优种良马加上又是夜晚奔突,所以狂奔一夜终于把盗贼甩在了后头。 可是自己也迷了路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就在自己漫无目地瞎闯的时候,胯下的马儿因为奔袭一夜太过劳累,一脚踏空翻入坎下,而自己因为受伤过重,被甩落在地,撞昏了过去。 原来云大家去云雾村的路不是太宽,路的一旁是不太高的一座小山,另一边是一条四五丈深的沟,下面是一条从云雾山流下来的小河。云大回来时尽顾看这个受伤的人了,没发现深沟的河里还有一匹死马。 等方展翔恢复了七八成的时候,就让云大带他到那天救他的地方。 他俩往路旁的深沟里望去,果然在河边的深草里有一匹马尸。方展翔在云大的帮助下在山坡上找了个地方给这匹马起了座坟,又用木板立了个碑,上书:义马高德,舍身为主。下书:庸主方天翔敬立。立好后方天翔把从云大家带来的酒洒在坟前,然后单膝下跪,眼含泪水拜了几拜。 云大见状,大为震惊。心想自己一直以义气深重为别人称道,但今观此人不但为一匹马立碑,又下跪参拜。这份义气情谊实在是自己所不及的。心里不免对方展翔曾加了几分敬意。 方展翔祭拜过后又呆了一小会就和云大回去了。慢慢的方展翔和云大都发现彼此的共同之处很多,虽然在一起的时rì不多,但却像交往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于是二人都有意结拜成金兰兄弟,却都碍于开口。 还是林艳花眼利心亮,洞察出了这一切。于是一天晚上自己炒了几个拿手小菜,就在方展翔和云大喝的正高兴地的时候,林艳花捅破了这层纸,提出他俩既然如此投缘何不结为异姓兄弟。方天翔和云大听闻林艳花的建议,心灵相通般地同时喊了声:好!然后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握着双手来到在院子里双双跪下,林艳花把一张香案摆在他俩面前,又焚了三只香插在香炉里。方天翔比云大年长,为大哥。云大比方天翔年幼,为小弟。 二人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苍天大地清风明月为证!结拜过后林艳花来到方天翔面前拜道:“弟妹拜见大哥。” 方天翔赶紧扶起,哈哈大笑道:“今rì里是我平生最开心的事情,认了这么好的一个兄弟,还有这么一个秀外慧中的弟妹。古人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今rì里我方天翔不但找到了知己还成了兄弟,并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夫妇二人的深情厚谊,我方天翔即使化作牛马也难报答一二啊!” 林艳花和云大连忙说道:“上天把大哥送来注定我们有这段缘分,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就冲大哥这话必须罚酒。” 方天翔听到此处,欢喜的说道:我喝,我喝哪怕喝掉一缸我也不会犹豫。” 林艳花此时笑道:“如果大哥要喝掉一大缸酒,明rì里小妹就得把你的好兄弟当了,去顶酒钱。” 方天翔大笑道:“弟妹,你这张利口真是赛过刀枪啊!” 云大此时纳闷的问道:“娘子,你怎么当我不当你啊?” 林艳花笑着回道:“把你当了,我会四处筹钱把你赎回来,你要把我当了,保不准你就又会娶一房新的。” 云大委屈的说道:“我哪会啊!”看着云大的窘壮,方天翔和林艳花又哈哈大笑起来。方天翔说道:“弟妹你就别欺负我这个老实兄弟了,走!喝酒去,不醉不罢休!”于是三人回到屋里喝的是酩酊大醉。 方天翔慢慢的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发现云大虽然勇猛魁梧但是就是一身蛮力。就像斗牛掉在深井里有劲使不上。 方天翔祖上是位将军,到他这代虽说没落了,但家里几代人全都习武练功,也出了几个英雄侠士和朝廷武官,而自己从小练武深得家族里长辈的真传,长大后也是名动一方,江湖上也有一号,要不也不可能开得了镖局。 所以他就传授了一些云大吸气吐纳横练筋骨的功夫,云大开始还不知道,其实方天翔已经把非子不传的独门心法传授给了自己。方天翔觉得命都是云大给的,还有什么是自己舍不得的呢。 就这样,慢慢的云大本就天资不错,再加上方天翔从旁指点。已经练得是拳打猛虎脚踢蛟龙了。后来方天翔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复原了,就提出要回去了。云大和林艳花极力挽留,可云天翔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说那些为自己死去的兄弟等着自己去报仇,他们的亲人等着自己去赡养。”说着取出一枚玉环又说道:“将来兄弟来中州找我,不管何事我会不避生死不惧危难,如果食言天打雷劈。”云大夫妇见此就不再挽留,并为他准备了盘缠买了匹马。 就这样方天翔回了中州,期间回来过两次。并极力邀请云大夫妇俩一同去中州共富贵,但被云大夫妇婉拒。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根在云雾山这里,每天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生活乐似神仙,所以并不艳羡什么锦衣玉食的豪奢生活。 方天翔无奈只好自己又回去了。过两年再来的的时候云天冲已经呀呀学语了,云蕾也会爬了,就又提出让他们一家迁去中州,可又被云大夫妇俩婉拒。自己只好悻悻的又回去了。后来方天翔百忙缠身,没法再来探望,但每年都会让一个心腹给云大家送一封家信并着些钱财和贵重东西。云大夫妇把贵重的东西全都让来人转了回去,并把山上的一些山珍异味托来人捎去。方天翔没办法,以后托人送来的都是细数自己家庭近况和询问云大一家近况的书信。 云大自方天翔走后刻苦练功,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自己,十个八个的人更是近不了自己的身。 后来云天冲被云大抱回,稍大一点云大就教他习武练功。云天冲天赋异禀在云大的指点下自是突飞猛进,年纪虽小可功力却不弱,要不也不会有戏耍吴老酸,挺腹受重拳的好戏了。 以上的前因告一段落,再说李大壮现在手疼的仿佛要断了一般,而这头被抓住的手却被云天冲攥的越来越紧。 只见云天冲平静的笑着说:“李大壮,给这个同学道歉。” 李大壮也有点犟脾气,咬着牙瞪着云天冲就是不开口。云天冲见状就收紧自己抓着李大壮腕子的手。李大壮此时汗湿脸颊,咬牙硬挺着,就听自己的腕子被攥的咯吱有声,所以实在忍不住了,就喊道:“你…住住手!我道歉。”于是转过头对满脸泪痕惊讶不已的赵小柱说道:“小柱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然后又望向云天冲说道:“这样行吗?” 第十一章 路见不平(三)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到李大壮已赔了理,就说到:“力气大就应该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对手较量,我平生最见不得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人。”说完就松开李大壮的手,又说道:“你走吧。” 李大壮满脸羞得通红,被松开后,头也不回的自顾自走了。云天冲走到赵小柱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柱好样的,虽说你的力气小,可要是论孝顺这里没人能胜的过你。”赵小柱被云天冲一拍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满脸通红的说道:“天冲大哥,你别取笑我了。今天谢谢你。” 云天冲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你赶快回家吧,别让你爹娘等着急了。” 赵小柱回道:“天冲大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云天冲开玩笑说道:“这么说,刚才你一直认为我是坏人喽?”赵小柱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一直是个好人。” 云天冲笑着回道:“和你开玩笑的,快回去吧。” 赵小柱又向云天冲道了声谢,就转过身朝自己的家跑去。 云天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凝望着。这时林载德凑了上来说道:“天冲,他家离咱家不远。在咱云雾村他是出了名的孝顺。” 云天冲回道:“哪天去他家看看,能有什么是咱们能帮的上的。此人虽说外表腼腆瘦弱,可就冲着为回家照顾父亲而无所畏惧的这份孝道,将来一定会是个有出息的人。”林载德眨巴着眼睛说道:“天冲,你都好赶上我姐了。一天神神叨叨的。”云天冲笑着回过头。 这时就发现那些一直默默观战的其他学友,正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云天冲纳闷的问道:“大家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此话刚一出,就见那些学生全都齐涮涮的给云天冲跪下了,并异口同声的喊着:“大哥!大哥您真威武!大哥您收了我们吧。” 云天冲见此情景被惊得措手不及。于是纳闷的望向林载德。 林载德看见云天冲狐疑的表情笑着说道:“天冲,你刚来不晓得。不但在咱学堂,在咱云雾村这李大壮都是个狠茬子。他仗着自己身大力足,就要求我们全都拜他为大哥,平时好吃好喝的都得先让着他吃,谁要是敢不遵从,准会被一顿暴打。今天要不是你,这赵小柱肯定好受不了。” 林天冲听罢笑着问道:“这么说那些被欺负的人里,也包括你喽?” 林载德不好意思的说道:“就算是吧,不过我可不全怕他,我就怕那么一丁点。” 云天冲笑着又问道:“既然,你也有那么一丁点怕他,为什么今天当着他的面维护我,你不怕他收拾你吗?” 林载德听罢又伸出自己的鸡爪拳,激愤的捶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天冲,你是太不了解你的小舅舅了,如果我连自己的外甥都保护不了,我还有脸当你的小舅舅吗,再说我对我姐可是承诺过的。” 林天冲听罢笑而不言,而那些跪着的学生都默默的说着:“林载德你小子,哪回不是给李大壮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啊。今天要不是云天冲在,借你十个胆子恐怕你也不敢。”不过碍于云天冲的面子,一个个的都没说出口。 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赶紧把那些跪着的孩子都扶了起来,然后说道:“大家都别跪了,我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有年龄比我小的我愿意当他的大哥…”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我们都比你小。” 云天冲见状笑道:“既然这样,好吧。但你们不许叫我大哥,都叫我天冲吧。”那些个孩子闻听云天冲同意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又说道:“大哥,您放心以后如果有好吃的好玩的,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云天冲听罢说道:“如果大家这样做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以前李大壮的那套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没什么大哥,你们要是挨了欺负受了委屈而用的着我云天冲,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这些孩子一听此话高兴的难以言语,都冲上前把云天冲抬了起来,并大呼着:“大哥万岁!大哥万岁!” 载德这时候看到没自己啥事了,就酸溜溜的说道:“你们听好了,天冲是我外甥,你们既然叫他大哥,那么以后你们就得和他一样叫我小舅舅。”这时就见那些抬举着云天冲的学生齐声喊道:“我,呸!…” 就在他们玩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草垛后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教训的李大壮。李大壮此时恨不能活吞了云天冲。只见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到:“姓云的,我们走着瞧。” 这些孩子因为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了,所以和云天冲高兴地玩了很久。最后云天冲看看时候不早了,就催促众人各自回家以免家里的父母担心。 就这样大家依依不舍的和云天冲告别回家。云天冲也和林载德回了外公家。 晚上的时候林铁匠回来了,不过脸sè不是很好看。林载德发现老爹今rì不爽,就极力避免与他正面接触。可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一张桌子前,就没法躲避了。林载德和云天冲还有林铁匠夫妇就这样默默的吃着饭。林铁匠的老婆看着林铁匠今天的脸sè不对,就和林载德一样保持沉默,这娘俩心照不宣,倒是弄得林天冲莫名其妙。 吃过了饭,林载德拉着云天冲就要回到自己房里,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林铁匠喊道:“你们倆等会,我有话说。”林载德知道躲是没法躲了,就硬着头皮问道:“爹,啥事?” 林铁匠坐在炕上点了一袋烟,嘬了两口后问道:“今天在学堂你倆干什么了?”林载德回道:“没干什么啊,就是听先生讲课然后下学回家呗。” 林铁匠闻听此话啪的一声,拍的桌子山响,喝道:“还胡说八道,今天我回来的路上吴秀才都和我说了。阿德,我把天冲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带他的吗?” 要问为什么林铁匠这么生气,原来林铁匠今天外出办事回来,遇到了吴秀才。而他正要来家里找自己,赶巧就在路上碰见了。这吴秀才一看正好省的自己在去了,就把云天冲如何戏耍自己,又让自己当众出丑的经过说了一遍。并称自己无颜在为人师表。死活要让林天冲退学。 并推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他。林铁匠一听之后,连赔不是带说好的请他宽恕,可吴秀才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就是不同意。 后来林铁匠没办法就把当年吴秀才落难自己收留他的事情抬出来,算是争取了留下查看以观后效的结果。 原来当年吴秀才家徒四壁,有一天饿昏在街上,是林铁匠把他背回了家,然后吴秀才就在林铁匠家住了一段时rì。期间感觉白吃白喝的不好意思,就教林铁匠的女儿林艳花读书识字算是报答。后来他参加考试名落孙山灰心丧气,林铁匠没少鼓励安慰他。过了没多久官府传来文书,因为考中的秀才骑马摔残,就招次一位的吴秀才顶上,这样他才有了秀才之名。 后来他向上考取举人时再没遇到这样的好运,是屡试不第,没办法就回来开了家学堂教书过活,这期间林铁匠没少接济他,所以他对林铁匠有百死难报之恩,才同意了。 林铁匠这人很好面子,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外孙,打死他也不会求吴秀才,况且还把当年对人家的恩情抬出来要挟,是以气的肝火大动,但他极疼爱自己的外孙,所以现在就拿林载德开刀,来点拨云天冲。 此时的林铁匠越想越气,抬手就用烟袋秆向林载德打去。林载德一看老子爆发了,吓得狼嚎鬼叫的喊道:“娘唉!快来看你儿子最后一眼吧,晚了可就见不着喽。”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正在外屋洗碗,闻听林载德的惨叫就冲了进来。发现林铁匠正举着自己的烟袋锅追打林载德。自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着喊道:“姓林的,你老来得子容易吗?你想打死他咋的?” 林铁匠此时气的的脸红脖子粗喝道:“你个败家娘们,这小混蛋都是让你惯坏的。林铁匠的老婆气得回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要是小混蛋,你就是个老混蛋!” 此时林载德一看老子被老娘拖住了,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冲着云天冲喊道:“天冲快走。”云天冲没有听,而是慢慢走到林铁匠夫妇面前说道:“外公您别生气,今天的事情不怨小舅舅,都是我的错,要打你就打我吧。” 林铁匠见状叹了口气,放下手推开了自己老婆,又坐回到了炕上。缓缓的说道:“天冲,你娘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就要对你负责任,你知道吗你娘对你期望很高,一门心思让你读书立志。可咱云雾村最有学问的就属他吴秀才,我知道你和你爹从小练武打猎,身手不凡,可读书不是打猎练武,来不得粗的。吴秀才这人脾气不好,可他打你们都是为了成才,你应该知道一rì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吧。” 云天冲想了想说道:“外公我知道错了,今天我不该那样戏耍吴先生,您放心今后我不会在依仗功夫对吴先生不敬的。” 林铁匠听完云天冲的话,脸sè和蔼的说道:“天冲,外公从小就看好你,你说的话我信,不像你那个不成才的小舅舅。” 林载德这时候闻听此话回道:“爹,我娘不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我不成才能怨我吗?”林铁匠一听此话差点没气死,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就又要冲过去。 林铁匠的老婆一看又上前把他抱住。林铁匠气的骂道:“王八犊子”话刚出口感觉不对。又接着说道:“臭小子你记着,今后我要是在听见吴秀才说你们在学堂胡作非为,瞧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载德委屈的说道:“为什么就打我一个?”林载德的老婆这时说道:“你俩你是长辈,不打你打谁?” 林载德回道:“我比天冲才大几岁,要不我管他叫舅行吗?” 林铁匠一听这话一把就把手里的烟袋扔了过去,可惜没打着林载德。林载德一看老子扔上烟袋了就又喊道:“娘唉!爹要废了你儿子啊!”没成想老娘不但没有帮自己还说道:“活该!谁让你嘴没个把门的。” 林载德一看没人撑腰,就悻悻的回房间睡觉去了。此时林天冲看着这吵吵闹闹的一家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今天确实是怪自己,明天还是和吴先生道个歉吧。 要问为什么吴老酸会知道云天冲戏耍自己呢,原来李大壮今天被云天冲教训了之后就怀恨在心,想着自己被震疼的手,还有被攥的要断的手腕,就知道云天冲很不简单。他被云天冲放开后,一直没有走远而是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垛后观望着。一直等到他们戏耍够各自回家,自己随后就尾随一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同学李二牛。 看看云天冲走远,上前就把他摁在地上,李二牛平rì里就怕极了李大壮,此时吓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 李大壮威胁道:“云天冲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敢戏耍吴先生,他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你和我去吴先生那揭发他,你如果同意今后有谁欺负你,尽管找我,如果不同意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二牛闻听此话,知道李大壮说得出就做的到。没办法只好同意和李大壮去吴老酸那告云天冲的刁状。 第十二章 路见不平(四)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李二牛被李大壮要挟着去到了吴老酸那里。此时的吴秀才还在琢磨今天的邪门事,就见李大壮和李二牛来了。开口问道:“你们俩来有什么事情吗?” 李大壮上前给吴秀才施了一礼说道:“先生,您今天摔倒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弟子一直挂念特此前来问候。” 吴秀才听李大壮这么一说,想起今天的窘状不禁老脸又红了起来,不过听这小子说是来问安的,不免心里又暖暖的。于是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知道来看看先生!” 李大壮看到吴秀才的脸一红知道还很在意今天出糗的事,心里暗喜道:“姓云的,我虽拳脚上比不过你,出不了气。但今天我就让吴老酸收拾你,把你清出学堂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想到此处就又说道:“先生,有些话,弟子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吴秀才一听李大壮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问道:“你小子,有话就说,藏着掖着的干什么。” 李大壮假装难为情的思索了一会,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先生,您今天在学堂摔倒,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吴秀才心说你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脸上一红没好气的回道:“先生我脚下打滑,没站稳。” 李大壮此时又说道:“先生,不是您脚下打滑,而是有人背地里暗算你。” 吴秀才一听眼睛一亮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李大壮回道:“先生本来我不敢跟您说的,可是一想您含辛茹苦,暑去寒来,殚jīng竭虑的教导我们,真可谓德比天高,恩比海深…”话刚说道此处,就听吴秀才不耐烦的打断道:“别扯没用的,就说谁暗算我了。” 李大壮搜肠刮肚的找了些好词好句打算给吴老酸拍拍马屁,可没成想刚说一半就惹的他不耐烦。于是自己也不整虚的了。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先生,其实今天这事都是云天冲搞的鬼,他的目的就是让您老人家颜面扫地。 吴秀才此时狐疑的问道:“他如何搞鬼了?” 李大壮说道:“云天冲这人年纪虽小可是却有一身的功夫。您用尺子打他的手掌的时候,他就运功把你的尺子夹住,等您用力拽时,他在一收功。让你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吴秀才一听怒道:“你说什么?” 李大壮说的一高兴,就忘了说话的分寸。话一出口感觉不对就又急忙说道:“摔个嘴啃泥!” 吴秀才鼻子里哼了一声,眨巴着自己的鼓豆眼思考着。但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大本事。李大壮一看吴老酸有点不信,就又说道:“先生,下学后云天冲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亲口说到,今天就是要教训一下吴老酸。让他知道云小爷的厉害。”弟子对您老人家一直是高山仰止,看到云天冲对您不敬就上前和他理论,可谁知被他打得浑身是伤。 吴秀才一听赶忙上前查看李大壮的身体,发现他浑身干干净净哪有一丝伤痕。就问道:“你浑身伤哪了?” 李大壮一看说漏了嘴赶忙装着痛苦不堪浑身难受的样子说道:“先生,您别看了,云天冲太狡猾怕别人看出来,所以把我打成了内伤。” 说着赶紧把自己的手腕子亮给吴秀才看,并说道:“您看,我说要来向你告发他,他就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没差点抓折了。你看现在还肿着呢。” 吴秀才看着李大壮的手腕果然肿的老高。李大壮又接着说道:“先生你知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一颗不屈之心。云天冲看我死扛到底没办法,就放开了我。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抓碎。并扬言我要是敢向吴老酸告密,这就是我的下场。” 吴秀才此时一听气的是五窍着火,七窍生烟。李大壮一见他这样,真的是乐在心头美在心窝。 又说道:“先生,你可以不信我,当时二牛也在场不信你问问他,他平时最老实他的话您总该信吧。” 吴秀才此时气的五官都变了形,眼嘴都移了位。只见他大喝道:“二牛,是这么回事吗?” 李二牛此时吓得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那…那个” 吴秀才大叫到:“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李二牛对云天冲的印象不坏,此时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是难以开口。这时就见李大壮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于是低下头违心的说道:“有,我也看见了。” 此言一出吴秀才疯了似的冲出了门。李大壮在后头喜的眉开眼笑,冲着吴秀才喊道:“先生您别生气,您慢点,看着点脚下的路,别再又打滑了。”吴秀才现在除了怒火什么也容不下了,只见他气哄哄急匆匆的往林铁匠家奔去, 上述的经过就是为什么吴秀才死活要清退云天冲的原因,但云天冲却不知道。人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话一点都没错。有句古语说的好: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铁匠又交代了几句,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出门上学去了。路上林载德对云天冲说道:“天冲,看来往后咱们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啊,家里有个拿烟袋的爹,学堂有个拿尺子的爹,这年头爹都不好惹啊!” 云天冲听后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林载德见状满不在乎的说道:“天冲没啥,不冲别的就冲你收拾了李大壮,让我出了这几年深埋心中的一口恶气,就是被烟袋打死,被成才尺抽死,小舅舅我也感觉是值得地!”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李二牛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林载德见状说道:“二牛,你跑什么呢?”就见李二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然后红着脸想说什么但又难以开口。云天冲纳闷的问道:“二牛你有事吗?” 李二牛迟疑了一下说道:“云大哥,我对不住你。” 云天冲笑道:“大早上的你哪里对不住我了?李二牛红着脸就把昨天自己如何被李大壮要挟,然后如何去吴老酸那告状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后含着泪说道:“云大哥,我知道我胆小我没用,如果你能解气就打我一顿吧。” 林载德一听经过,气的上前就要踹李二牛,但被云天冲给拉住了。林载德气愤的说道:“李大壮你个王八蛋,还有你这个卖友求荣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告的刁状,昨天晚上我差点魂断烟袋锅下。” 李二牛听罢疑惑的问道:“载德,你很怕烟袋锅吗?” 林载德一听气的又要上前踹他,云天冲一边拉着林载德一边说道:“二牛你不知道,我小舅舅平生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我外公手里的烟袋锅,一个是吴先生手里的成才尺。” 李二牛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吴老酸的成才尺我也怕的紧,不过我不怕烟袋锅我怕我娘手里的鸡毛掸子。” 云天冲一听乐了,心说:“这哥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李二牛含着泪又祈求云天冲惩罚自己。云天冲见状说道:“二牛,你虽胆子小,可就冲你这份敢于承担后果的勇气,就没几个人比的了你。” 李二牛闻听此话问道:“你真的就这样认为吗?” 云天冲说道:“当然啦!”李二牛又说道:“那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云天冲笑着回道:“只要你愿意,我云天冲永远和你做朋友。” 林二牛听了这话高兴地说道:“云大哥,谢谢你,你是我所见过心胸最为宽广博大的人。”云天冲笑着回道:“我哪有那么高尚啊!倒是你,能有知错就改的品质,才是我应该学习的地方。” 李二牛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林载德不耐烦的说道:“行啦!你俩就别在互相戴高帽了,我的鸡皮疙瘩都好出来了,赶紧想想咋对付李大壮那个王八蛋吧,我昨天不能白挨打吧。” 云天冲此时笑着说道:“你昨天也没被打到啊!” 林载德回道:“你没听说过,身虽完,心却伤,这句话吗。你小舅舅身体虽没被打到,可心却是碎了一地啊。” 云天冲笑了笑说道:“昨天确实是我不对,李大壮我也教训他了,这次就过去了。我刚和外公担保过,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咱们赶紧走吧,不要迟到了。” 林载德气哄哄的说道:“这次就算了,保不准他下次还会给我们使坏。那又该怎么办?” 云天冲回道:“我极力避让开他,总不会在出什么岔子吧。” 林载德又说道:“天冲你虽然功夫比我好,可要论阅历小舅舅可是胜你太多了。” 李二牛这时说道:“载德,听云大哥的吧!我们快些走吧,刚才说话耽搁了不少时间,晚了吴老酸的成才尺可是不认人的。” 林载德一听成才尺惊恐的说道:“快,快走,成才尺,打出屎。”说着就跑了起来。云天冲和李二牛闻听此话大笑着也随着林载德跑起来,三人就这样小跑着往吴秀才的学堂赶去。 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五)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这三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吴秀才的学堂。 此时的吴秀才正背着手拿着成才尺,若有所思的看着孔夫子的画像。三人进到学堂里,看看来的人还不多,刚好没有迟到。于是恭敬地走到吴秀才跟前行礼问安。此时坐在下面的李大壮惊讶的看见云天冲又来了,心想难道死要面子的吴老酸摔坏了脑袋不成,怎么还会允许这个云天冲来学堂。 再一看,发现昨天和自己诬告云天冲的李二牛此时也和他们呆在一起,心说:“不好,看来李二牛这个混蛋把我给出卖了,估计今天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看着吴老酸手里的成才尺,李大壮吓得脑袋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吴老酸此时眼睛看着孔夫子,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闻听身后有人行礼问安就转过了身子,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云天冲。旁边还有林载德和李二牛。吴老酸看了云天冲一眼想想昨天的事情,胸中不禁又无名火起,想到这里把目光移向坐在下面的李大壮,心说:要不是大壮告诉我,我还被你这个小混蛋当猴耍呢!” 李大壮此时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就见吴老酸用凌厉的目光盯向自己。以为是东窗事发了,吓得浑身哆嗦冷汗淋淋。心想:“看来自己今天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吴秀才看了一眼李大壮又把头转回来,盯着云天冲他们三人,yīn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三个今天来晚了知道吗?”林载德闻言回道:“先生,不晚啊,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啊!”李二牛本来就胆子小此时看着吴老酸的吃人眼神,吓得嘴不能言口不能说,一个劲的哆嗦。 吴秀才听完林载德的话又说道:“昨天,先生我让你们下学的也早啊,难道今天不应该早来吗?” 林载德一听这吴老酸不是耍赖吗刚要再辩解,就听坐在下面的李大壮说道:“林载德,你们来晚了还有理啦,我们来读书就得要听先生的话,先生说你们晚了,你们就晚了,如果你在强言狡辩就是对先生的不敬。”李大壮刚才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呢,现在一看真是虚惊了一场。所以就在下面帮腔助势想看一场借刀杀人的好戏! 林载德还想说什么可被站在一旁的云天冲拉了衣角一下。林载德望向云天冲就见他满脸都是淡定的神sè。 此时一直沉默的云天冲开口说道:“先生,对不起,是弟子们贪玩路上耽搁,误了时辰。”林载德一听云天冲这样说,吓得面如土sè。心说:“天冲啊,你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看来我今天免不了要被〝帮助成才〞了。” 吴秀才听完云天冲的回答脸上泛着喜sè的说道:“来晚了,按照学堂的规矩就要受到责罚,你知道吗?” 云天冲说道:“我知道,但凭先生处置。” 此时的林载德和李二牛都傻了眼,想着别人都找借口避免被打,你是自己找打。吴秀才见云天冲这样说了,就说道:“打在你们身,痛在先生心。但不打不足以教尔等成才。”然后又说道:“都伸手!” 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颤抖不已。就听云天冲又说道:“先生,弟子还有一事没说。” 吴秀才眼一瞪说道:“还有何事?” 云天冲回道:“今天,小舅舅和二牛本来很早就往学堂这赶了,可我非拉着他们在路上玩了一会,故而耽搁了一会功夫,所以错都在我,我愿一并承担。请先生宽恕他二人。” 此话一出吴秀才,林载德还有学堂里的其他人都被怔住了。吴秀才此时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消了几分,又问道:“你当真愿意为他二人受罚吗?” 云天冲坚定的说道:“弟子愿意。”吴秀才听后说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就把成才尺举得老高。 吴秀才刚要打下去。可转念一想这小子怪不得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我要是一尺子打下去保不准又像昨天那样粘在他的手心里不动,肯定又会让自己出尽丑态。 想到这里扬起的尺子迟迟没有落下。现在除了云天冲,在场的人心里都纠结着。唯独李大壮是着急的没法,看着吴老酸迟迟不动手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帮他狠揍云天冲。李大壮怕吴老酸动摇而放过云天冲,就在下面着急的说道:“先生,今天你如果原谅了他,那么明天谁还会遵守学堂的规矩。”说完后看看吴老酸还是举着手没反应,就又口不择言的说道:“先生,你忘了他昨天当着众人的面诋毁你吗?” 李大壮心急如焚,一着急说漏了嘴。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吴秀才。 林载德此时闻听李大壮的话急道:“李大壮你说清楚,天冲什么时候诋毁先生了?你看到了是咋的?” 李大壮心虚的说道:“我看…那个…二牛也看到了。” 李二牛此时被云天冲的义气深深折服,想着如果自己为图苟安而让朋友遭难,那还算是个人吗。于是就把李大壮如何威胁自己又如何诬陷云天冲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吴秀才听完李二牛的叙述后气的是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喊道:“李大壮你给我出来。”李大壮原本想害人,可没成想挖了个坑自己却掉了进去。于是自己哆嗦着走到了吴老酸面前。 吴老酸大叫到:“伸手!”李大壮伸出手满脸惊惧,又语无伦次的说道:“先生,您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您含辛茹苦,暑去寒来,殚jīng竭虑的教导我们,真可谓德比天高,恩比海深…” 啪!哎呦!李大壮嚎叫着,手掌上一个鲜红的印子赫然而上。李大壮咬着牙又说道:“先生,您要相信我,我不会…” 啪!哎呦!吴老酸也不听李大壮解释了,心里话:“我可捞着一个不粘尺子的手心了”。啪!啪!啪!打的李大壮狼嚎鬼叫哭爹喊娘… 吴秀才想着林铁匠对自己有大恩,而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林铁匠闹腾,以后还怎么见他啊。看着面前这个杀猪般嚎哭的小子就越想越气,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打了一会,吴秀才感觉手都酸了才罢了手,对着满脸是泪五官粘连的李大壮说道:“这次就饶了你,如果下次你在敢胡乱搬弄是非,就给我滚蛋!” 李大壮此时的手掌就和扒了皮退了毛的熊掌差不多。只见他虽点头应允着,可心里却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云天冲和李二牛。 吴秀才此时转过头又对云天冲说道:“今天迟到的帐,权且先给你们记下了,如果还有下次,加倍惩处。都回自己的座位去吧。” 林载德此时心里是乐开了花,心说:“哎呀!这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今天我差点又做了尺下鬼!” 而李二牛此时却是忧心忡忡,看着李大壮红肿的〝熊掌〞,心里盘算着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吴秀才今天心情不好,感觉太对不住林铁匠了。所以讲了没多久就吩咐下学了。林载德和云天冲还有李二牛出了学堂,路上林载德边走边说着李大壮栽赃嫁祸的事。他今天没挨打心情大好,大谈特谈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云云。 云天冲默不作声,而李二牛心事重重。就在这个时候李大壮赶了上来。就见他走上前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都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说着又举起自己红肿的手掌说道:“我会记的今天的痛!”然后眼睛扫了一遍这三个人,就挎着大步走了。 李二牛此时害怕的发抖,而林载德却大笑着说道:“孟子曰: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舍鱼则取熊掌。孔子曰:为何?孟子曰:熊掌比鱼,肉多也!”说完哈哈大笑着。 可发现云天冲和李二牛并没有笑,于是疑惑的问道:“不好笑吗,难道今天的事情不痛快吗?”李二牛没说话,而云天冲看着李大壮远去的背影说道:“此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看来以后会波折不断啊!” 林载德听完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难道我们三个还怕他一个不成?”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笑了一下又对李二牛说道:“二牛别担心,只要有我云天冲在我就不会让你受欺负。”听了这话李二牛yīn霾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看天sè还早,林载德说道:“不如我们去河边玩会吧。”李二牛说道:“好啊!” 云天冲看看俩人都同意自己也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向河边跑去… 第十四章 暗藏凶险(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三人在河边戏耍够了就都各自回了家。晚饭后林铁匠向林载德问道:“今天你俩没调皮吧!” 林载德听自己老子询问今天上学的情况。就绘声绘sè的把李大壮如何陷害自己和云天冲,然后咋被吴老酸逼迫,到最后自己又机智聪明英勇果敢的化险为夷。 他把这期间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并着重说了说自己是怎么迫使李大壮原形毕露的,听的林铁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末有这本事。 林载德一看老子不信就摊开手掌让他检查,林铁匠一看果然手掌没红没肿。就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这个吴秀才,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脑袋浅肚子酸,空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 林载德一听接口道:“爹!你看吴先生虽然读书不少,整天之乎者也的,可一辈子穷困潦倒。我跟着他学能有什么出息,我不想读书了!” 林铁匠一听这话气的说道:“肤浅!读书没用?你看那些个当大官的哪个不是读了书才当上的。我看你小子不是不想读书,而是不想被成才尺揍吧!” 知子莫若父,林铁匠这一句就把林载德压没话了。云天冲此时笑着说道:“小舅舅,你就安心读书吧,躲得了成才尺,你躲得过烟袋锅吗?” 林载德眨巴着眼睛说道:“这倒也是。”林铁匠此时疑惑的问道:“躲什么烟袋锅?” 云天冲笑着回道:“我小舅舅怕您的烟袋锅啊!”林铁匠疑惑的问道:“载德你怕烟袋锅做什么?”林载德咽了口吐沫恨恨的说道:“烟袋锅我倒是不怕,我是怕拿烟袋锅的爹呀!”此话一出大家伙都被逗笑了。 第二天云天冲和林载德按时去学堂上学,云天冲就感觉吴老酸对自己格外的好,搞得自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那位放出狠话的李大壮此时也是平静异常,除了偶尔瞪着仇恨的眼睛往自己这扫两下外,一直也是相安无事。而云天冲也是处处谦让于他,不想惹出事端让外公难做。不过云天冲越发现平静无事,就越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四天。这一天吴秀才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就通知下学的学生明天不用来了。这些学生一听心里全都乐开了花,心想如果吴老酸天天出事该多好! 云天冲和林载德出了学堂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就见李二牛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云天冲问道:“二牛你有什么事情吗?” 李二牛喘着粗气说道:“你俩走的还真快,累死我了,天冲我想说明天学堂放假我想请你俩去我家做客,我娘做的红烧丸子可好吃了!” 林载德一听有好吃的忙说道:“有空,有空,是吧天冲,咱有空。” 云天冲听了后,面带难sè的说道:“二牛谢谢你的邀请,可我自打来学堂读书都没有回过家,明天正好放假我想回家看看我爹娘和我妹妹。” 李二牛一听这话就回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林载德此时一听,到嘴的红烧丸子要飞。忙说道:“二牛,没事没事,他没空,我有空啊!” 李二牛看了林载德一眼就见他双眼发亮,口水横流。于是就说道:“哎呀!载德我想起来我娘明天好像有事,那改天再请你们吧。” 说着和云天冲告了个别转身就走了,林载德在后头就喊道:“二牛你娘哪天有空啊?”李二牛头也不回的说道:“天冲哥有空,我娘也就有空了。”林载德一听气的骂道:“李二牛,我祝你碰见李大壮,你娘就有空了。” 这时候云天冲笑着和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别气了,要不明天咱俩一块去我家吧。让我娘做个红烧兔肉给你解解馋!” 林载德一听眼睛就亮了咽着口水说道:“对啊!好久没吃我姐做的菜了。啊!不是,是好几天没看见我姐了,怪想她的正好去看看。” 云天冲笑着摇了摇头。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后。云天冲就和林铁匠夫妇俩说了要回家看看。林铁匠说道:“今天不用去上学吗?”林载德说道:“吴秀才家里有事今天休学一天,我就和天冲去姐夫家看看我姐。” 林铁匠说道:“天冲来了也有些rì子了,是该回去看看了。”林铁匠的老婆闻听云天冲要回家看看,就说道:“还是天冲这孩子有孝心,不像你小舅舅,在我面前多呆一会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林载德心说:“你那张唠叨不休的嘴,就像把软刀子。发作起来不比我老子的铜烟袋让我好受多少,唉!这一软一硬真要了亲命呀!” 林铁匠的老婆回身从地上的柜里拿出了一块花布料,然后交到云天冲手里。又说道:“这个给你娘,让她给蕾尔和他自己做身衣裳。” 云天冲接过布料刚要说话,林载德上前就拽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快走吧!” 林铁匠的老婆在后面喊道:“臭小子你着什么急,我还有话没和天冲交代完呢!” 林载德拉着云天冲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交代完,太阳都落山了!”说完拉着云天冲就出了门了。 气的林铁匠的老婆在后头骂个不停,回头看见林铁匠在悠然的抽着烟就怒道:“你们爷俩真是一道坯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林铁匠闻言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道:“你不是都说了,我俩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没办法。” 林铁匠的老婆气的说道:“打铁的,自从嫁你我就没享过福,我含辛茹苦把……” 林铁匠一听又唠叨上了,赶紧站起身说道:“上梁还有点事,上梁也先走了。说完就出了门。”林铁匠的老婆一看他也走了,气的站在后头又对林铁匠骂个不停! 再说林载德拉着云天冲走的离家老远才放慢了脚步,林载德这时说道:“哎呀!我娘这张嘴,那都赶上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了。” 云天冲闻言笑道:“外婆也是太关心你才会这样的。” 林载德听后说道:“我福薄,真消受不起!”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走,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前面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李二牛和他的娘。就见二牛他娘气哄哄的走在前头,而李二牛鼻青脸肿的跟在后头。 林载德认识二牛的娘就张口问道:“嫂子,您这是怎么了?” 二牛娘一看是林载德就气愤的说道:“载德你说说,李木匠家的瘪犊子孩子李大壮,把俺家二牛打成这样,我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他家理论,李木匠和我说孩子和孩子闹着玩他管不着!什么东西!一家子混蛋!” 林载德一听心里一惊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昨天刚诅咒完李二牛遇到李大壮你娘就有空了,还真应验了。我明天试试说吴老酸一病不起不知道管用不!” 云天冲此时一看二牛被打成这样怒道“:二牛,是李大壮干的吗?” 二牛说道:“天冲哥,是的。”他恼怒那天我揭发他,还说这不过是开始。二牛娘此时听了二牛的话说道:“你就是天冲啊!二牛常说在学堂总蒙你照顾,我和你娘是好姐妹以后你要多照顾点二牛啊!” 云天冲说道:“婶子我会的。”二牛此时说道:“娘,你先回去吧,我和天冲哥他们玩一会。”二牛娘听后气道:“废物点心,玩,玩,玩就知道玩。”说完就气哄哄的走了。 李二牛看自己老娘走了就和云天冲说道:“天冲哥,今天早上我去河边提水,被李大壮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然后骂我是墙头草,还说我是你的走狗,他让我给你捎话,说如果是个爷们的话,今天中午在河边的打谷场一决胜负,不敢来的是孙子!我正要去你外公家告诉你时,被俺娘发现了脸上的伤,被逼问下我就说了是李大壮打的,她就带我去李大壮家讨说法,没想到李大壮不在家,还被他爹羞辱了一番,这不回来正好遇到了你们!” 云天冲听完气的是钢牙紧咬,怒眉倒竖。他说道:“李大壮,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来对你百般谦让到让你认为我是个软柿子了。” 林载德一听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道:“天冲,我早就说那小子就不能惯着!你看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了吧。” 李二牛此时哭道:“天冲哥,都怨我招惹他,是我不好你们别去了。我没事的。” 云天冲上前抓着二牛的手说道:“没事的二牛,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今天不解决早晚也得解决。走!去那边的树下坐会,等会中午了咱们就去打谷场新帐旧账和他一块算。” 李二牛听罢点了点头就和云天冲还有林载德走去树下歇息。云天冲安慰了李二牛一会,然后就催动内力凝于手掌,来为李二牛青肿的脸推宫过血。 就这样过了一会二牛的脸已经不肿了,就是还有点轻微瘀痕。云天冲看到已经无大碍就收了功。李二牛惊奇的说道:“天冲哥,你太厉害了,我的脸不疼也不肿了!” 林载德见状惊讶的说道:“天冲你是咋做到的?”云天冲淡淡的一笑说道:“没啥,就是从小和我爹学的吐气纳气的功法。” 林载德张着大嘴说道:“怪不得吴老酸栽在你的手上,原来你是深藏不漏,扮猪吃老虎啊!改天非得让姐夫也教教我。” 云天冲看看天sè临近中午了,就笑着说道:“没啥大不了的,时候快到了咱们走吧。”李二牛此时说道:“天冲哥,要不算了吧!我没事的,咱别去了。”林载德听后说道:“二牛你怕啥,守着个镇山虎还怕他个丧家犬叫唤吗!”二牛见状点了点后。 于是林载德和李二牛就跟在云天冲的后面向河边的打谷场走去。 第十五章 暗藏凶险(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打谷场在云雾村河边一块平坦的硬地上。场边周围有几棵粗壮的杨树。云雾村的这条河从云雾山脉里流出,然后半绕云雾村又折向远方。村里祖祖辈辈沿着河边开垦了大大小小的稻田,因为有这块地方岩石较多没法种田,聪明的人们就把这修整铺平,用来晾晒稻子和其他秸秆农作物。平时茶余饭后云雾村的人们总喜欢来这里散步聊天,因为平坦开阔这里也是孩子们十分喜欢的疯玩之所。此时离收获季节还有一个多月。打谷场大部分都还空着,只有场边的一头堆着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 如果这时站在打谷场上,一阵风吹来就着侵入鼻喉微微湿湿的花草香,会让人清爽透心神静气爽,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再看河边大大小小的稻池里青黄sè的稻苗坠着沉甸甸的稻穗随着风势此起彼伏,如同青黄sè的浪花一**的荡向远方。此情此景真是心旷神怡万事可抛。此时转过身就会发现远处巍峨连绵的云雾山脉雄伟奇峻,众山山峰处被遮天的浓云密雾所笼罩。接宇连天众山如同擎天之柱,神秘的让人望而生畏又肃然起敬。不知道它无尽的山峰里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唯一让人可以窥视触碰的可能也只有这条从云雾山脉里如同玉带般飘落入人间的河流吧。 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李二牛此时来到了打谷场,发现场子里空荡荡的哪有李大壮的影子。林载德此时双手叉腰丹田运气大喊道:李大壮,你个缩头乌龟,你舅舅来了你还不出来吗?喊声过后除了划过耳边的风声并无人应答。林载德一见没人应答又大喊道:孙子,你怕了吗?有本事出来站在你林爷爷面前咱连单挑。让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我非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你先跪下,接着我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再让你躺下。话刚说到这里,李二牛疑惑的打断道:载德,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懂,可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是咋回事呢? 林载德一听翻着白眼鄙视的说道:我扎的是他的屎包子,你不知道吗?李二牛大笑着回道:哦,是这样啊!林天冲一听也笑言道:小舅舅,你还能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林载德和李二牛一听同时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云天冲一笑又说道:你可以扎他的苦胆。林载德和李二牛一听哈哈大笑。林载德边笑边说:天冲,你真是举一反三啊!云天冲笑言道:小舅舅,还不是你的歪话引的。三人正说笑间就听见场里传来一声牛的怒吼声,三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头酱sè黄毛的大公牛,正怒冲冲的盯着这里。只见他一只前蹄不断的刨着地并带起了阵阵土烟。它双眼因愤怒而显得通红并挺着又尖又亮又长的硬牛角,看那样子是要冲过来! 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一看吓得同时大喊道:娘呀!是老赵家的大疯牛!原来被林载德他俩称为〝大疯牛〞的这头牛是本村赵石头家的。这牛生xìng刚烈易怒,平时如果鞭策过甚就会发疯狂跳,非得发泄够了才会停止。因为这牛的秉xìng赵石头没少受伤。他生xìng吝啬胆小,本想卖了可谁敢买这头好耍xìng子的畜生啊,自己想杀可又不敢动手。村子里好多人都被这牛伤过,赵石头为保险起见把它关在了牛圈里轻易不放它出来。 林载德和李二牛从小长在云雾村,所以对这牛的事一清二楚,此时看见这大疯牛出现在打谷场,而且愤怒异常。哥俩吓得抱在一起,双腿不住的筛糠。云天冲此时看见这牛双眼充血,低头蓄势做拼命壮。知道今天必有一场恶斗。想到此处把外婆给自己的花布揣在怀里,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眼睛盯着这愤怒的疯牛不动,嘴里说道:小舅舅,二牛你俩别怕,我引开这畜生,你俩趁机快跑。 话音刚落这疯牛四蹄踏着土烟发出哒哒的捶地声,喉咙里不住的哼哼着然后挺着粗大的牛角就冲了上来。再看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已经瘫坐在地上,而云天冲矗立在他俩身前,神sè坚定,静静的观察着这畜生。看看就要冲到跟前,云天冲手掌运力刷的一下,就把握着的石头掷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这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牛头上,这牛惨叫以上,扑通一声摔在当场,额头上被打处不住的往下淌着鲜血。 疯牛此时被打的眼冒金花额头飙血,稍一迟疑呲楞又站了起来,此时它额头上的鲜血把整张脸染的血淋淋红森森,在混着点地上踏起的尘烟,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惊骇。疯牛从地上爬起后看看场中有一个人立在不远处,就毫不迟疑疯了似的向他冲了过去。云天冲一击成功,本想再找块更大点的石头打出去,可这打谷场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大点的石头,就是刚才那块也是不知哪个孩子来玩时,丢在此处的。 正在迟疑间就见这大疯牛满脸是血更加愤怒的冲了过来。云天冲没办法身子一折就引着大疯牛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小舅舅,你俩快跑!我引开它!大疯牛见着前面的人跑了,自己就尾随着跟了上去。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一见大疯牛被云天冲引走又闻听此话,俩人赶紧搀扶着连滚带爬的窜到了打谷场外一棵大杨树后躲了起来,并从树后探出脑袋,惊魂未定的观察着场内云天冲的状况。 此时打谷场中这一人一牛就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战。大疯牛仗着自己的蛮力横冲直撞,云天冲依靠身小灵活,左躲右闪。就这样这一人一牛在场中追逐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是牛也伤不到人,而人也摆脱不了牛。此时双方消耗都不小,云天冲现在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散下的头发混着尘土和热汗贴在耳下和脖子上。并喘着粗气和这头疯牛对峙着。虽然他从小和父亲习武,确实比一般的孩子强出不少,可毕竟他才十岁。云天冲此时心里想到:这牛狂怒异常,刚刚又被我一石打的额头飙血,更是火上浇油。如果在被他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会把我拖垮。现在小舅舅和二牛既然已经逃走,我看看寻个时机自己脱身才是,可这打谷场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东西遮挡,刚刚本来有几次要跑出去,可这牛咬的太紧,自己又不得不折回。 正在他愁闷的时候,忽然瞥见场边那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眼睛一亮心说:有了,我何不冲到那里,和这头疯牛捉迷藏。等会把它绕**了,我在趁机逃走。云天冲此时心里正盘算稍一走神,大疯牛就冲了上来。云天冲一看冲到近前侧身一闪可是慢了一慢,被牛角把后背左侧的衣服给挑撕了一条,所幸没有伤到皮肉,云天冲也被这一挑给甩了个跟头。接着大疯牛疯了似的又冲了上去,云天冲还未站起疯牛已经冲到近前,不由得是大惊失sè! 此时只听啊!的一声传来,不过惊叫的不是云天冲,而是在场外一直默默观战的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看到大疯牛用牛角把天冲挑了一个跟头,天冲还没站起这畜生就又冲了上去,故而发出一声尖叫。此时这哥俩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等他俩往场里再看的时候,发现云天冲浑身带土衣衫褴褛,奇迹般的从大疯牛的角下逃了出来,二人惊得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云天冲这下肯定不伤也残! 原来就在大疯牛冲到近前时,云天冲情急生智自己顺手把地上的砂土抓了一把向着大疯牛的眼睛就甩了出去,大疯牛眼睛被迷,稍一迟疑,云天冲就地一滚躲开了这惊险的致命一击。大疯牛眼睛被迷,一下子扑了空。此时强挣双眼发现云天冲又跑了,气的狂吼着又冲了上去。云天冲此时卯足了劲向着那几个四五人高的大草垛就冲了过去。 第十六章 暗藏凶险(三)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躲过大疯牛的这一击,起身就向场边的那几个大草垛冲去。这几个大草垛有四五人高,个个都如同一座房子般大小并呈横竖交错的形状排列着。垛与垛之间都有能容好几个人并排通过的过道。云天冲迅捷的跑进这些大草垛之中,七拐八拐的就转没了影,随后在其中一个草垛后猫了起来。大疯牛随后就冲了进来,可却没了云天冲的踪影。于是愤怒的大声吼叫着,然后瞪着通红的眼睛在这几个大草垛间胡乱的找寻着。 云天冲闪进了这些高草剁中就好比鱼儿得水,在期间穿插躲闪大疯牛连个影也没见着。气的它用蹄子剁着地并不住的吼叫着。大疯牛现在就如同掉在深井里,有劲使不上。云天冲看着大疯牛在草垛间越转越急越急越乱,不由得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心说:大块头,你就慢慢转吧,我不奉陪了。说着就要跑出草垛去和林载德和李二牛汇合。 就在云天冲转身要离开的当口,突然身旁的草垛后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云天冲闻听此声心中一紧,以为是林载德和二牛来接应自己被大疯牛发现了呢。于是脚如踏风般的绕了过去。 其实这大疯牛确实发现了一个人,不过这人不是林载德也不是李二牛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李大壮。有人要问李大壮在这干什么?原来自从上次被云天冲教训之后,李大壮就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报仇雪恨。可是奈何云天冲确实有两下子。而自己绝难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被吴老酸打肿的手掌没好,所以就一边养伤一边琢磨着报仇的办法。 就这样默默的忍了几rì,正好这天吴老酸有事休学一天,李大壮早起吃过饭后,看看自己已无大碍的手掌想着那天自己被辱的事情就恨不得把云天冲三人大卸八块。可是想归想,林载德和李二牛好对付但云天冲确实是个难惹的硬茬子。想着大仇难报所以心里气愤,就出了家门到河边散心。 在河边走了会就碰见赵石头家的大疯牛拴在河边的树上,心里想着这赵石头把这个暴躁爱惹事的畜生拴在这干啥?大疯牛看见有人靠近就瞪着一双牛眼,嘴里一边哼哼着一边瞪着李大壮。李大壮深知这牲口的厉害,所以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走了没多远就发现李二牛在河边打水,心里不由得一喜。嘴里说道:李二牛啊!李二牛!云天冲我不敢招惹,你我还收拾不了吗? 刚说到牛,李大壮不由得眼睛一转,想到了一条既能报复云天冲又不用自己出手的毒计。于是就像刚才李二牛所说的那样。他上前就把李二牛打了一顿,并要挟他去告诉云天冲今天中午在打谷场决斗的事。李二牛被打一顿哪敢在耽搁,赶紧去林铁匠家报信,可不巧被自己老娘发觉然后被拉去李大壮家理论。被辱后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云天冲和林载德。 其实在这期间李大壮一直在很远的地方跟着他,一直到碰到云天冲他们。李大壮远远的看着云天冲三人在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自己看看天sè已经快要中午,估计云天冲他们该动身去打谷场和自己赴约了,于是悄悄的离开了。 李大壮连跑带颠的赶到上早上拴着大疯牛的地方,远远的发现牛还栓在树下没牵走,心里不由得松了气。此时的大疯牛正懒懒洋洋的趴在树荫下打瞌睡,李大壮见状心里大喜,只见他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把拴在树上的缰绳松了个节。大疯牛此时闻听有人在侧,呲楞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大壮被大疯牛这一站,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赶紧远远的躲开了。大疯牛此时鼻孔喷着气,眼睛愤怒的瞪着这个扰己好梦的人。李大壮看着大疯牛被绳上的余节拴着而过不来,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根长树枝,嘴里骂道:大蠢货,你牛气什么!然后用力的抽打了起来。 大疯牛虽说是牛,可平时在赵石头家就是个带毛的〝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于是狂怒的大叫着,眼睛因愤怒而充血,身子用力的向李大壮扑着,可奈何被拴在树上的缰绳所限制,搞的是狂跳不止,但只能局限在一绳之间。虽说大疯牛被拴着可李大壮看着这畜生的气势还是胆战心惊,可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还是不停的抽打着大疯牛。 大疯牛此时气的嘴喷火耳冒烟,把个拴绳的树扯得是左摇右摆枝颤叶落,缰绳更是绷得笔直并喀吧咔吧作响。李大壮眼看拴在树上的绳结被扯得已经松动,知道这畜生马上就要挣脱了,于是扔掉树枝远远的跑开。又从地上捡起石块不住的砸向大疯牛,一边砸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扭着屁股一边喊:大蠢货,来呀,来顶我的屁股啊! 大疯牛此时浑身颤抖气的都要烧着了,缰绳把自己的肉都勒出了血。李大壮一看差不多了,转身就往打谷场跑去。大疯牛一见打自己的小子跑了。虽说它是畜生,可从未吃过亏。只见它长嚎一声,一下就把栓在树上的绳结扯了开。然后蹦着高尥着橛子向着李大壮跑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大疯牛追到打谷场,李大壮没了踪影,一口怨气正无从发泄。正好云天冲三人来到,于是它愤怒的冲了上去,这就有了刚才云天冲力战大疯牛的一节。 再说李大壮早就知道场边的这几个大草垛,现在正躲在其中一个的后头高兴地看着人牛大战。虽说李大壮恨死了云天冲,可看着他只身诱牛助朋友脱身,又机敏勇敢的斗击疯牛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几分敬佩。就在大疯牛把云天冲逼在角下之时,李大壮欢喜的说道:云天冲,你完了。谁让你得罪我呢,别怪我。 可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云天冲奇迹般的逃了出来,李大壮惊奇的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云天冲向着自己这里就跑了过来。紧接着大疯牛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云天冲在草垛间灵巧的躲着大疯牛,气的大疯牛是火冒三丈不住吼叫。而李大壮就惨了,既要躲着云天冲还要躲着发疯狂怒的大疯牛。 就这样二人一牛就在几个大草垛间转了开来。大疯牛转了半天没发现云天冲的影子气的浑身哆嗦,就在转过前面的草垛时,它〝乐〞了。而李大壮好几次看见云天冲的身影,自己极力的躲避着,就在转过身前的草剁时他〝哭〞了 原来大疯牛正愁扑不着影子的时候,迎头就碰上了一个,仔细一看还是刚才又打自己又扭屁股的小子。它能不〝乐〞吗。而李大壮刚躲过云天冲,迎头就遇上这个难缠的祖宗,他能不〝哭〞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疯牛嚎叫一声,冲上前就是一下子。把个李大壮顶的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住。李大壮此时头昏眼花五内翻腾,胸口痛的如同针扎刀割。就在一迟疑间,大疯牛挺着两根坚硬如刀锋般的牛角又扑了过来。李大壮此时魂丢魄散,俩眼一闭喊道:我完了! 可就在喊完话后迟迟不见大疯牛冲上来,于是赶紧睁开眼睛查看。就见大疯牛嚎叫着不住的回着头。李大壮见机就地一滚,发现此时大疯牛被人拽着尾巴所以没有发出这致命一击。再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云天冲。 原来云天冲闪过草垛后,发现大疯牛向着地上的一个人冲去,自己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拽住了牛尾巴。此时地上那人滚了开自己才看清,这人正是自己百寻难觅的李大壮。此时此刻二人都惊讶的对望了起来。大疯牛刚要冲上,可尾巴被制。于是气愤的回头眺望,并转过身来。云天冲稍一迟疑,发现大疯牛转过了身。于是手里攥着尾巴,就绕着大疯牛转起了圈。就见他钢牙紧咬,青筋暴露,勉力维持着。而李大壮此时坐在地上看的都傻了。 云天冲咬牙奋力的喊出一句:快跑,我要撑不住了!李大壮闻言才回过味来,赶紧爬了起来向草垛外跑去。而云天冲手里拽着尾巴被狂躁的大疯牛甩来甩去,一个脚下不稳就脱手摔了出去。大疯牛摆脱尾巴上的束缚,向着地上的云天冲就冲了过来。 第十七章 暗藏凶险(四)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大疯牛甩开了抓着自己尾巴的云天冲,回过身就又冲了上去。云天冲被甩在地上刚要爬起,就见大疯牛又挺着尖角冲了上来,情急之下双手一把抓住了它的两根牛角。大疯牛现在可真是要〝疯〞了。刚刚是屁股被制,现在又改脑袋被抓,气的不住的摆头冲撞。云天冲好似牛角上的飘带,被甩的左摇右摆东倒西歪。 就是这样他也愣是没松开手。大疯牛见甩脱不开,向着一个草垛就撞了过去。云天冲见状,在离草垛还还有半尺之时脚踏草垛身子一跃,翻身就骑到了大疯牛的身上。大疯牛一见这人又窜到了背上,气的连蹿带跳。云天冲是叫苦不迭此时好似是坐在狂风巨浪间的小破船上。只见他双腿紧夹牛腹双手死命的抓着牛角。 就在他骑虎难下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瞥见了怀里外婆交给自己的花布。此时灵机一动一手勉力抓角,一手一把就把花布扯了出来,然后抖了开,向下就把牛头给包上了。大疯牛正狂躁的撂着蹶子,突然眼前一黑立马消停了下来。云天冲趁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花布缠了个严实,然后翻身跳了下来跑到了一边的草垛旁,一边靠着一边喘着粗气。 云天冲此时汗流浃背衣衫破烂。再看大疯牛头被花布缠了个严实,脑袋好似个布皮肉馅的大粽子。就见它只迟疑了一小会,就又狂怒的跳了起来,并不住的用前蹄蹭着脑袋。云天冲缓了口气,然后拍着巴掌大喊道:大疯牛,我在这。来啊,过来啊! 大疯牛双眼被遮可耳朵还能听,此时闻听云天冲的喊声向着他就冲了过来。云天冲一闪大疯牛一头撞在他身后的大草垛上。云天冲乘机跑出大草垛,站在打谷场上又喊了起来。大疯牛现在真如同王八掉进灰堆里-憋气又窝火。闻听云天冲的喊声就又冲了上去。 云天冲就这样在打谷场上戏弄开了这头大疯牛。大疯牛脑袋被围双眼抹黑,被云天冲挑弄的次次扑空。气愤的吼得嘴角的花布都映出了血。云天冲看看差不多了,快步来到打谷场边一块一人多高的花岗岩前,又喊了起来。大疯牛此时辨准方位卯足了劲,向着云天冲喊叫的位置就死命的冲了上去。 云天冲闪身躲开,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花岗岩被撞的歪了一歪,而大疯牛闷哼一声。扑通!一声堆在当场。花岗岩被印上了一个大血印子。大疯牛四肢和身上的肉不住的抖动。此时它双角折断头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花布。渗出的血又打湿了头下的土地。 云天冲看大疯牛已然必死无疑。身上劲力一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这时躲在树后的林载德和李二牛还有没有跑远的李大壮全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看着大石旁不住飙血的大疯牛在看看地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云天冲,三个人除了瞪眼惊讶还是瞪眼惊讶。三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望着,此时此刻已然没有言语能表达他们的心情。 云天冲此时看着这三个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的仨儿人,不知道互相望什么呢,就开口道:小舅舅你们怎么了?林载德此时听闻云天冲的话,赶紧闭上了大嘴回道:天…天冲,这…这真是你干的吗?云天冲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疯牛说道:这疯牛不愧是难缠的狠角sè,我今rì险些命丧此处。 话音未落就见李大壮上前两步,扑通一声给云天冲跪了下来。只见他双眼含泪的说道:天冲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前那样对你,没想道你今rì里不计前嫌,舍命相救,我真是… 说道这里话语就哽咽了。 云天冲见状站了起来,上前就把李大壮掺了起来并说道:以前的就别说了,今天换做谁也会出手相帮的。这时林载德眨巴着眼睛疑惑的说道:这大疯牛平时都是被赵石头拴在家里的,轻易不敢放出来,可今天它从哪冒出来的呢? 李大壮闻言脸一红,就把自己如何挑逗激怒大疯牛的种种说了一遍。林载德闻言气愤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是yīn险狠毒啊!我们哥仨差点就毁在你的手上。李大壮说完后不住的道歉,说着又要给云天冲跪下。 云天冲伸手就给扶住了,心想此人确实是够yīn狠。不过看他能敢于承认错误。说明本质还不坏。就安慰道:大壮算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李大壮看云天冲如此大度感动的说道:天冲,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只要你不介意我愿意为你鞍前马后任你驱使。云天冲笑道:大壮,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帮助。这里没什么大哥。李大壮还要说些什么,就听一人喊道:啊!是谁?是谁?是谁弄死了我的牛? 云天冲李大壮四人闻听此声,都把头转向喊叫之人。原来喊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疯牛的主人赵石头。此时赵石头浑身颤抖瞪眼张嘴的不住吼叫着。这时他看见云天冲几人,就走过来大喊道:谁?谁弄死了我的牛?是谁?你们看到了吗?到底是谁弄死了我的牛? 林载德一见赵石头来了,心说:这下可坏了,这老小子有名的一毛不拔。看来今天不好收场啊!李二牛刚被大疯牛吓够呛,现在看着赵石头的阵势又害怕的哆嗦了起来。而李大壮咽着吐沫想说什么可又难以开口,就这样怔怔的望着赵石头。 云天冲此刻看着愤怒的赵石头平静的说道:这牛,是我弄死的,和别人无关。林载德李二牛还有李大壮此时闻听云天冲说出此话脸上都一红。赵石头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说道:真是弄死的?云天冲回道:没错,接着就把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 听的赵石头啧啧称奇,不住上下打量这个十多岁的娃娃。云天冲又说道:赵大叔,对不起。牛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赵石头闻听此话又喊道:不,啊不!孩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个畜生在我家就跟个祖宗一样,平时只要稍微伺候不周,就耍xìng子闹脾气。我没少受伤受气。今天我忍无可忍,把它拴在河边,本想宰了它,可自己实在是不敢下手,于是我就去村里求人来宰它。可好话说了一箩筐不管我出多高的价钱,一听说是要宰俺家的大疯牛,一个个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我跑了一上午也没人愿意,最后我没法了就寻思着,还是把这祖宗在请回去吧,谁成想到了河边不见了这畜生,我吓得半死害怕它惹出乱子,就赶紧找了过来,没想道它死在了这里。还是被你个娃娃搞死了,哎呀!老汉我活了这把年纪,正是和尚娶亲-头一遭,看见这等稀奇事。 林载德一听赵石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就说道:我说赵哥,你花钱请人杀牛没人管,今天我外甥天冲替你了却了这个麻烦,你是否该意思意思。赵石头闻言惊讶的说道:载德,你说啥?他是你外甥?林载德得意洋洋的回道:然也! 云天冲说道:赵大叔这是我小舅舅!赵石头看了看林载德又望了望云天冲说道:差距真是大啊!一个是废物点心一个是英雄少年,还是你舅,唉!可惜!可惜!林载德一听大怒道:赵铁鸡,你说啥! 云天冲赶紧说道:小舅舅你别生气,毕竟把人家的牛给弄死了,人家埋怨两句也是应该的。林载德此时气呼呼的不在说话。赵石头这时又说道:你叫天冲?你父亲是云大吧?云天冲回道:大叔,我是叫云天冲。家父正是云大。赵石头闻言说道:难怪了,虎父无犬子,你爹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他是个伏虎降龙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啊!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钱递向云天冲。云天冲赶紧摆手说道:大叔,我弄死您的牛,你不追究我就很高兴了,哪敢还在收您的钱呢。林载德一见赶紧说道:天冲接着,不要白不要难得铁公鸡拔一回毛。云天冲死活不收,最后赵石头没办法,就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收,那明天来我家吃牛肉吧。 林载德一听有肉吃就赶紧说道:天冲,这个可以去。又对赵石头说道:赵哥,刚才言语多有得罪,今天杀牛我也有份,你看天冲能去那他舅能捎上不?赵石头翻着眼睛笑着说:你小子,变脸比变天都快。好了,明天你们几个都来,不过现在得帮我把这畜生弄回去。 林载德挽起袖子乐着说道:好嘞!云天冲笑着摇了摇头,李大壮和李二牛一看云过天晴也高兴的和林载德一起跟着赵石头向大疯牛走去。 云天冲看着四人忙碌的身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rì头西斜,想着自己回家的打算化成了泡影,不知这段时间爹娘的身体好吗,还有云蕾那个小丫头,自从上次负气回家,一直还没在见到她呢。想到云蕾云天冲不由得内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第十八章 单相思恋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林载德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疯牛给弄回了赵石头家。赵石头笑道:这畜生活着时豪横,死了后沉重。林载德笑道:赵大哥,恭喜你家死了牛,以后就了无牵挂了。赵石头瞪着他说道:你小子,这话说得咋这么不得劲呢?李大壮闻言说道:赵叔,载德的意思是说它一死,你以后就没啥可记挂的了。 赵石头听后撇嘴回道:怎么越说越不得劲。李二牛一看也说道:赵叔,他俩的意思是说,只有它死才能有你的活。赵石头一听气的说道:你们仨孩崽子,一个个狗嘴吐不出象牙。云天冲见状笑道:大叔,今rì误杀了您的牛,万望您原谅,以后家里少了耕田的牲口,少不了您多受累,如果以后有啥累活,您如果不嫌我添乱,我一定前来帮忙。 赵石头听后笑的眯起了眼睛,说道:天冲,还是你这孩子会说话,让老汉我心里暖烘烘的。今天感谢你才对,是你帮我了结了这个爱惹事不干活的畜生。他们说的也不全错,确实今后省的我在和这畜生怄气了。 云天冲看看今天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就和赵石头告了别。赵石头硬要留他们吃晚饭,最后云天冲拖着林载德出了门,答应明天来吃牛肉今天就先回去了。就这样云天冲一行四人就出了赵石头的家。 在回来的路上,林载德追问着降服大疯牛的细节,云天冲笑着说道:今天走运,幸好带了外婆给我的花布,要不真是凶多吉少。一说到花布云天冲说道:糟了,外婆托我带给娘的布裹了牛头了,回去可怎么交代! 李大壮闻言自责的说道:天冲,都怪我。你放心,花布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云天冲刚要说:不用挂怀。就听一人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众人闻言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人挡在众人身前。云天冲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刁钻妹妹云蕾。 云蕾此时掐着腰,撅着嘴,瞪着大大的眼睛,她那张jīng致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气愤而红似晚霞。从头上垂下的辫子随着胸口的起伏,不住的上下摆动着。林载德此时惊讶的说道:小蕾,你怎么来了? 云蕾眨巴着大眼睛回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原来这小姑娘自打上次跑回家后,一直生着闷气。但是气归气,几天不见云天冲心里又煞是想念,所以今天推说想念外婆就来到云雾村看望云天冲。可到外婆家才知道云天冲一大早就和林载德去自己家了,心里纳闷就不顾外婆挽留,又往回走去,没成想路上碰上了云天冲他们。 此时就见云天冲浑身是土,衣衫破烂。手上破了皮,流出的血都结了硬壳。于是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云天冲面前,焦急的问道: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你伤到哪了?疼不疼?… 云天冲笑道:小丫头,头一次见你这么着急,我没事,刚刚摔了一跤。云蕾古灵jīng怪,云天冲哪能骗到她。云蕾此时一看知道再问下去云天冲也不会说实话,就扭头向林载德问道:小舅舅,你说我哥是怎么弄的?林载德刚要说实话,就看见云天冲给自己使眼sè于是说道:那个,啊…是,是刚才跌了一跤。 云蕾闻言大怒道:还想骗我,这个跟头摔得够狠的,是地太硬啊,还是我哥的衣服不结识啊?他不能摔下悬崖了吧?林载德回道:没,没有。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云蕾此时满眼含泪长长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泪珠,眼睛一眨就泛出了两行清泪。 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好,你们不说我就回去告诉我外公,还有我娘,那样你们就说了。林载德一听大惊失sè,猛然想到今天回家如何向自己的老子交待,如果不和云天冲串好口供,虽然今天自己的干系不大,可以自己老子的脾气,看到云天冲这样一准会被暴揍一顿。 想到这里赶紧哀求着说道:别,别小蕾,阿不,小姑nǎinǎi。我说我说你可要嘴下留情啊!于是就把今天李大壮如何设计陷害的前因后果大略说了一遍。 云蕾不听罢了,闻听林载德的叙述后,气的是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一转眼就就从楚楚可怜变成了气势汹汹。就见小姑娘怒道:谁是李大壮?林载德见事已至此,就指了指李大壮然后怯生生的说道:他。 云蕾顺着林载德的手指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个头很高的小子此时正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自己。于是愤怒的走上前说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哥,你这个坏蛋!说着纤巧的小手攥成拳头上前在李大壮的胸口打了两下。 李大壮此时不知怎么如同抽了魂一般,不动不哼就那样呆呆的盯着云蕾。云蕾此时脸一红又说道:坏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哥?李大壮一言不发依旧那样呆呆的望着自己。这时就听云天冲怒道:小丫头,够了!别闹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云蕾闻言气愤的说道:哼!你知不知道人家这些rì子有多担心你,你呢,不知好歹的大蠢熊,竟然帮着仇人欺负我。说着呜呜的哭出了声。云天冲一见赶紧柔声说道:好妹妹,你别哭了,今天是怨他,可我之前也打了他,今天我俩算是扯平了。都是我蠢,我不知好歹。你别哭了好吗? 云蕾此时脸上的两行清泪更为她jīng致的小脸凭添了几分娇媚。这时闻听此话又说道:你就会欺负我,你就是个大蠢熊。云天冲赶紧回到:是,我就是个大蠢熊,要不你打我两下好了,你不说你和爹要学打猎,专打大狗熊吗!林载德也忙不迭的说道:要不你也打我两下,狗熊他舅也求你别哭了。 云蕾一听二人的话立马又破涕为笑。云天冲看着自己的这个难以捉摸的妹妹不由得淡淡的笑了起来。云蕾此时脸上带着映着光辉的泪花。只见她翻了一下大眼睛狡颉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最坏?林载德纳闷道:小蕾,我怎么坏了? 云蕾说道:我大哥说他是大笨熊,你呢自称是大笨熊的舅。你里外里还是我哥的舅,我哥却要担着大笨熊的名声。你说你不坏嘛? 林载德闻言笑道:嗨!我琢磨着有一个人担着得了,既然天冲都先认了,我还凑啥热闹。云蕾闻言撇着嘴微嗔的瞪着林载德。云天冲看着自家的这两个活宝苦笑着摇了摇头。 云蕾白了林载德一眼,此时瞥见那个叫李大壮的此时依旧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于是往后退了一步,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这个人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这样盯着人家。 林载德看了一眼李大壮心说:这小子的眼睛确实一直盯着云蕾没有挪开过。于是走上前拍了下李大壮的肩膀说道:我说,小李子醒醒。李大壮此时如木雕一般丝毫没有动弹。林载德一看笑道:吆喝!还挺入道!说着上前轻打了一下他的脸说道:我说,李大哥您醒醒。李大壮依旧没有反应,林载德见状撇着嘴说道:我就不信叫不醒你。说着上前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云天冲一见刚要喊住林载德,可为时已晚。只听啪!的一声传来,真是清脆加干脆。李大壮啊!的一声怔了一怔。林载德以为他要揍自己,吓得退了好几步。笑的云蕾花枝乱颤。娇媚的笑容如一朵风中绽开的桃花。 李大壮一见此景没差点又〝木〞过去。此时他稳了稳心神满脸通红一边脸更红的说道:那…那…我…我 云天冲见状走上前去说道:大壮,你没事吧!李大壮连忙摆着手说道:没…没事。 云天冲回头对云蕾说道:还笑!都是你。云蕾轻哼了一声说道:人家什么也没做,都是小舅舅。林载德说道:是我,怎么了。谁让他盯着我外甥女不放。李大壮此时一听脸就更红了,云蕾也是红霞泛脸。 云天冲一见赶紧说道:行了!既然都没啥事,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家吧!众人答应着,都往回走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但一个个都是各怀心事。云蕾望着大哥的破衣烂衫心里恨透了李大壮,不住的瞪向他。林载德琢磨着回去咋和自己的老子交代才能全身而退 。李二牛虽没像李大牛一样痴呆,可见了云蕾内心也是吃惊不小,有意无意的总瞄一眼她。 云天冲想着回去怎么和外婆解释花布的事情,盘算着别因为自己连累小舅舅挨外公的揍。而李大牛从刚才初见云蕾之时,就像被摄去了魂魄。感觉从娘胎出来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秀美的女子简直惊为天人。一颗心从此为她牵挂悸动而不能自己。 云蕾此时不住的瞪着他,李大壮见了心花怒放内心狂跳,身上不住的哆嗦抖动,回味着刚才胸口被捶打的两拳,脸上就更热了。由头上流下的汗水,流经脸上时瞬间就干涸了。云蕾看见李大壮的怪模样赶紧扭过了头,对云天冲小声说道:小伙儿!那个叫李大壮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 云天冲小声的回道:别胡说!不许背后说人坏话。云蕾撅着嘴哼了一声。看着自己大哥映着天际余晖的脸庞,不由得内心也悸动了起来… 人常说: 世间万事,情最难猜。饶你是不世的圣人,也难尽数道来。情似妖,无人能治。情似酒,谁人会品。情似山,重不可负。情似水,柔而难抵。君王舍却天下,匹夫不吝生死。 这正是: 神仙万载云霄中,难抵人间百年情。 七女不恋天宫好,下配董永传美名。 神仙尚如此,何必笑凡人。 第十九章 人怕出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云蕾告别了李大壮和李二牛。就往林铁匠家走去。李大壮看着云蕾渐渐远去的背影又陷入了痴呆之中。李二牛见状喊了他几声,见没有回答。于是自己颤抖着胳膊咬着牙上前,啪!的一声就给了李大壮一个嘴巴子。 李大壮正沉浸在无限美好的憧憬里,突然脸颊上一疼醒了过来。就见面前的李二牛表情惊恐,扬起的胳膊不住的哆嗦着。李大壮一看这小子竟敢打自己。心想今天林载德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现在李二牛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真是把自己当不花钱的沙包了。 于是撇着嘴瞪着眼睛喊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李二牛见状吓得哆嗦着说道:大…大壮,刚俺叫你,你不答应。又像今天那样痴呆上了。俺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凭心说其实李二牛一直对李大壮打自己耿耿于怀,可是自己绝非李大壮的对手,今天看见李大壮发呆,林载德抽了他一个大嘴巴,李大壮没有生气。 自己心想,趁现在我给你一下子就当我报你今天早上打我的仇了。其实他哪想到李大壮是有仇必报的家伙,今天要不是云蕾和云天冲在场,林载德恐怕早被他痛扁一顿了。 李大壮此时摸着自己又热又痛的脸颊,翻着眼睛走了上来,李二牛不住的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道:大壮,大壮哥,你要克制。我刚是为了叫醒你!我才… 李大壮也不听他废话,上前抓着李二牛的衣襟说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说着扬手就要揍他。李二牛一看今天又要再来一回鼻青脸肿了。就在李大壮要出手的时候他灵机一动,脸上突然泛起欢喜之sè,然后冲着李大壮身后说道:天冲,云蕾,你们咋回来了? 李大壮一听云蕾,立马如遭电击赶紧松开手,把个愤怒的苦瓜脸立即换成了chūn风满面。然后甜笑着慢慢的转过了头,可发现后头连个人毛都没有,只有空空荡荡和荡荡空空。只见他嘴里歇斯底里的怪叫着,把个chūn风满面又立马改成了凶神恶煞。 回过头就要向李二牛扑去。可李二牛此时已经跑远,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回头看着他。李大壮狂叫一声,疯了似的追了过去。 这头再说云天冲三人回到了林铁匠家。林铁匠夫妇俩一见云天冲浑身衣衫破败不整,而吃惊不小。林铁匠二话不说一双利眼立马盯着林载德不放。 林载德见状吓得大惊失sè,赶紧解释道:爹,你听我说。然后就把今天的种种说了一遍。云天冲本想阻拦,可林载德已然和盘托出了。只好静静的观察着态势。林铁匠听完林载德的叙述脸上立马青了起来,只听他喝道:放屁!赵石头家的疯牛,两三个汉子不敢上前,你竟敢说被你们给整死了!我看分明是你小子闯了什么祸事,让天冲给你出头来着。 说着扬起手里的烟袋就向林载德打去,林载德见状赶紧闪开。又拿出老把戏扯着嗓子喊道:娘唉!儿子要被打死了,今后没人在伺候您老人家了! 林铁匠的老婆一见云天冲的妆容,也以为是林载德闯了什么祸事让天冲去担待,于是气道:活该!打死你,以后老娘我省的再跟你怄气。 林载德此时一见靠山已倒,吓得赶紧举起双手护住脑袋。云天冲知道林载德说出实情林铁匠也不会相信,细想谁会信一个十岁的娃娃能降服云雾村有名的疯牛呢!可没等自己阻拦,林载德已经说出去了。 果不其然林铁匠非但不信还把林载德定为罪魁祸首。此时一见林载德被打,云天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林载德身前。林铁匠刚要把自己的铜烟袋往林载德的身上招呼,突然云天冲挡在身前,于是把挥下的烟袋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 云天冲此时护着身后的林载德,对林铁匠说道:外公,小舅舅说的没错,今天确实是这么回事。林铁匠闻言说道:天冲,从小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诚实厚道,你今天不用为阿德遮掩。他啥样我能不清楚吗?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要不是为了他,断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说着又要上前揍林载德。云天冲知道外公执拗难劝。就在自己左右为难之时,只见云蕾走过来抓住林铁匠的胳膊说道:外公,我哥和小舅舅说的都是真的,我能作证!林铁匠平生最疼爱云蕾,凡事千依百顺。此时见云蕾说话,赶紧放下手里的烟袋说道:蕾尔,这是真的吗? 云蕾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说道:外公!蕾儿何曾骗过您啊?林铁匠本来极喜爱云蕾,此时听她一说心里有了几分相信。可还是不能想象天冲小小年纪能降服大疯牛!云天冲此时发现外公有了一丝动摇赶忙说道:外公,如果您不信,明天您可以去赵大叔家查看一下,就知道小舅舅所言非虚! 林铁匠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林铁匠的老婆此时也说道:当家的,天冲说的对,明天你去赵石头家看看,要是载德胡说你回来再打他也不迟。林铁匠点了点头。林载德此时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又躲过一劫。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饭,赵石头就不请自来,只见他拿了一块好大的牛肉。进到屋里来就不住的夸赞云天冲少年英雄如何如何了得。林铁匠听后又惊又喜,惊得是天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喜的是赵石头不住的给自己戴高帽,说什么只有自己的女儿才能生出这样优秀的儿子。 女儿是因为林铁匠优秀才生出这么优秀的外孙。林铁匠红光满面,笑的是合不拢嘴。最后赵石头非要拉着自己一家去他家吃牛肉,林铁匠推说铺子忙而天冲和儿子还要去上学堂。赵石头只好悻悻的走了。送走了赵石头,林铁匠看着云天冲,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此时云蕾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云天冲。祖孙二人的眼神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彼此对望时仿佛都窥探出相互的心思。 云天冲和林载德吃过饭后就要去学堂。云蕾非缠着要跟去,最后林载德把吴老酸抬出来介绍一番,吓得小姑娘又改变了主意。二人来到学堂发现李大壮和李二牛早就到了。李大壮看见云天冲来了,就站起身拿出一个包袱递到云天冲手中。 云天冲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花布。李大壮笑道:天冲,这布算是替大疯牛陪你的。云天冲一见赶忙推辞。李大壮说道:你今天要是不收,你就不拿我当朋友。云天冲没办法只好收下。 李大壮见收下了,就笑了起来。然后回过头对其他学生说道:打今天起,天冲就是我李大壮的大哥,你们今后如果谁敢对我大哥不敬,小心我扭断你们的脖子。其他学生闻言笑道:我们早就认天冲为大哥了。说完齐声喊道:大哥好! 云天冲听后脸上一红,赶忙摆手道:使不得,大家使不得!我云天冲何德何能,哪能担得起大哥的称谓!如果大家不介意,愿意拿我当朋友,不如就叫我天冲好吗? 众人一听齐声说道:不行!大哥就是大哥。大哥万岁!大哥万岁!原来这些个人听了刚才李大壮和李二牛说起昨天云天冲智斗大疯牛的事情,全都崇拜的五体投地! 林载德此时眉开眼笑,小声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说你如今有了这么多兄弟,小舅舅我岂不是也多了一群外甥!云天冲红着脸说道:小舅舅,你还开玩笑! 云天冲刚要再次推辞大哥的称谓时,就听一人大喝一声:都干什么呢?大家循声望去,原来喊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吴老酸。众人赶紧屏气息声一个个赶紧端正坐好。吴老酸背着手站在门口,环视一下众人后怒道:叫嚣狂吼,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说着来到云天冲面前,翻了翻自己的鼓豆眼开口说道:听说你昨天降服了赵石头家的疯牛?然后又酸溜溜的说道:你很厉害呀!云天冲答道:先生!不过是弟子侥幸而已。吴老酸听后眼睛里涌上一股异样的神情,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云天冲。然后咽了口吐沫又轻哼了一声! 转身就向前面走去。吴老酸来到桌案前拿起成才尺,就讲起了《论语》。讲了一会云天冲就有些吃不消了,因为来的时rì较短,所以对于之乎者也云云的还不甚了解,再加上一讲就是好长时间,自己的屁股此时是又疼又麻!可碍于自己对外公的承诺,不敢再像上次一样造次。只能默默忍受。所以此时是度rì如年如坐针毡! 吴老酸讲了有一阵子,发现云天冲满脸倦容左摇右摆,就停下来问道:天冲你怎么了?云天冲正浑身不自在,闻听吴老酸的话马上回到:先生,无事!只是弟子听您讲的道理深奥难解,弟子一时难以明了!不由得焦躁不安。吴老酸听后想了想说道:也难怪,你来的时rì不多,这个可能确实难了一些,这样吧,为师今rì教你一首唐诗,言辞押运易于吟诵。你权且记记看! 云天冲回道:弟子,谨受教!吴老酸此时清了清嗓子在前面来回轻缓的踱起了步,然后缓缓的吟道: 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yù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吟完后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然后转过头对云天冲说道:尔记下否?云天冲坐了半天五迷三道的,哪记得那么清楚啊,可看着吴老酸的神情自己又不好意思说不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先生,弟子记下了! 吴老酸笑着说道:很好,回去好好背诵,明天我会考你。云天冲无奈的答应着。心说:刚才浑身不舒坦没有听清,等会还得问问小舅舅。明天如果背不出,这吴老酸还不得新帐旧账一块算啊!想到这里望了望吴老酸,吴老酸此时手握成才尺也正看着他。 第二十章 又要挨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走在下学的路上云天冲还在想着今天吴老酸的诗。一旁的林载德疑惑的问道:天冲你想什么呢?云天冲闻言笑了笑回道:没事,就是今天吴老酸教我的诗我没有记住,恐怕明天背不出来他会〝助我成才〞啊! 这时李大壮接口道:有啥可怕的呢,就冲大哥您的能耐,一头大疯牛都丧于手下更何况那个瘦如枯骨的吴老酸啊! 李二牛此时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大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云天冲这时笑道:你们怎么都叫我大哥了呢,我说过我当不起这个称谓,你俩还叫我天冲好吗?李大壮和李二牛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李大壮又说道:我想过了,虽说我的年龄大于你,但是我这人看的是能耐。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所以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也叫定了。从今天我说过那话以后我就不会在改变,除非你不拿我当兄弟。 李二牛也接口道:是啊天冲!啊不,大哥。我也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佩服你,虽说咱俩认识的时间短暂,可是相处的这些rì子我发现自己的胆量也大了不少,今后我一定向你学习改掉自己胆小怕事的坏毛病。 说着怀好意的看了看李大壮的脸。李大壮一见李二牛的眼神想起昨天白挨嘴巴的事,眉头一皱就要发作。 李二牛一看事不好赶紧说道:大哥,你说过只要是你的朋友兄弟,一旦有难你就不会袖手旁观是吗? 云天冲道:二牛你别叫我大哥还是叫我天冲吧。只要你不嫌弃,愿意和我做朋友当兄弟,无论有何危难我一定赴汤蹈火不避危难! 李二牛听后故意抬高声调说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李大壮此时闻听云天冲此话,不便于发作只好把涌起的怒火又活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瞪着李二牛闷哼了一声。 李二牛假装没看见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大哥,你一身事本把个云雾村谈之sè变的大疯牛都给收拾了,难道还怕他个吴老酸,要我说你就像上次一样再给他点颜sè看看。 云天冲此时浅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看来这个大哥自己是抛不掉,推不掉了。然后回道:我和我外公发过誓,今后不再用自己的功夫欺辱吴老酸。 李大壮说道:你外公又不跟在你的身边,你就是收拾了他,谁又知道呢? 云天冲此时正sè道:我既然答应了外公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誓言,大丈夫说一不二,立誓如山。岂有更改欺骗的道理。 林载德此时说道:还有这个老杂毛喜欢去我爹那告刁状,如果在像上次那样估摸天冲肯定会被赶出学堂的。 李大牛和李大壮此时皱着眉头思索着,也没什么好办法。云天冲笑言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被吴老酸〝成才〞一回。林载德笑着说道:天冲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即便吴老酸用成才尺打在你的身上也跟挠痒痒似的。 李大壮和李二牛听后惊讶的瞪着眼睛,然后看着这云天冲敬佩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说道:我说过我既然和外公承诺过了,我就不会再用功夫。林载德听后急道:你不对付吴老酸,就是保护自己少受点痛苦怕什么的。云天冲道:我说过,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即便不是针对他我也不会的。 林载德说道:那你打算就那样去挨着吗?云天冲坚定的说道:是的!李大壮和李二牛刚以为大哥能避过一劫而笑了起来,可闻听云天冲不会像林载德说的那样做,此时又皱起了眉头。 云天冲见状笑道:没什末好担心的,不就是挨几下板子吗,我还承受的起。对了,你们今天也听吴老酸吟诵那首诗了,谁记住了和我说说。我如果背得出他还有什么借口打我啊! 林载德翻着眼睛思索一下说道:我就听他说什么,李白盛粥啥的,别的我也没记住。李大壮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吴老酸讲的东西我从来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李二牛说道:我比他俩也强不了多少。也是没记住几个字。 云天冲一听心说:看来明天的板子是挨定了,但脸上又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兴许回家里,一会就能想出来呢。说点别的吧! 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林载德这时坏笑了一下对李大壮和李二牛说道:我说二位李兄弟,你们口口声声叫天冲大哥,而天冲又叫我舅舅,你说以后咱们这关系怎么论呢? 李大壮一听不屑的说道:载德,我们叫天冲大哥不是因为年龄和辈分,而是冲着他异于常人的能耐和敢作敢当,危难当先的胆魄与义气。你赖着辈分高被大哥尊称一声舅,我说不出来什么。但如果你因为大哥的关系就想占我俩的便宜没门! 然后坏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想让我们叫你舅也行!林载德眼睛一亮喜道:真的?李大壮又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说过让我佩服的人都是有能耐的人。我大哥不是降服了大疯牛吗?你呢,肯定办不到,再说大疯牛也死了。这样吧你要是能把老王头家那头爱尥蹶子的骡子收拾的服帖了,别说叫你舅就是叫你爹我也愿意。要是不行,往后就别仗着大哥的威名耀武扬威冲大尾巴狼! 李二牛听后大笑着说道:大壮和我想的一样。林载德此时气的脸sè泛白口中说道: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收拾了那畜生让你们看看。、 李大壮和李二牛笑着说道:好啊,好啊,快点去。我们一定信守承诺。林载德虽然嘴上说,可自己真是不敢去。如果真去了估摸不是自己收拾了那头骡子,而是骡子收拾了自己。此时瞪着眼睛生着闷气。 云天冲看着他们打着嘴仗无奈的摇头苦笑着。此时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家吧。林大壮和李二牛向云天冲告了别,然后笑着对林载德说道:载德,等你的好消息!然后大笑着走了。 林载德气的咬牙切齿。云天冲笑道:行了,小舅舅。咱们也走吧。林载德气呼呼的和云天冲往自己家走去。林载德一路无语走了一小会突然开口对云天冲说道:天冲,有一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想说。 云天冲笑道:小舅舅,有什么话你就说呗!林载德说道:其实要不是我爹〝捣乱〞,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大哥。 云天冲闻言惊道:小舅舅,你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外公听到了你又该挨揍了!林载德说道: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爹的缘故,我占了你的便宜.我知道凭我的本事根本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大壮说得对我真的就是仰仗着你。唉!我真不配做你的小舅舅。 云天冲此时拍着林载德的肩膀真诚的说道:小舅舅,虽说你拳脚上的功夫不如我,可那是因为我从小就苦练的结果。如果你也从小练起可能会比我强百倍,你很聪明读的书又比我多。虽然嘴上刁钻一些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的真诚善良,我是真心实意的认可你这个小舅舅的。 林载德听后眉开眼笑的说道:天冲你说的是真的吗?云天冲正sè道:小舅舅,我欺骗过你吗?林载德想了想回道:那倒是没有。林天冲上前拽着林载德的手说道:行了!小舅舅,咱们赶紧回家吧。林载德高兴地说道:走!回家。 晚上林铁匠一家围着桌子吃晚饭,云天冲显得心事重重。只见他呆呆的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粥盆发呆。云蕾疑惑的问道:小伙,你怎么了?云天冲没有回答。 云蕾诡笑着悄悄将嘴靠近云天冲的耳朵,然后大喊道:小伙,你丢魂了吗!云天冲此时正在沉思被云蕾一惊吓得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整个人没差点摔落下凳子。 云蕾见到他的窘样拍着手笑的前仰后合。云天冲哭笑不得的瞪着自己这个鬼jīng的妹妹。林铁匠的老婆笑道:蕾儿你个鬼丫头,就会欺负天冲!云蕾鼻子一撇哼道:谁让我叫他他装作听不见呢! 林铁匠笑了一下转头问道:天冲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云天冲赶紧回道:外公我没事,就是想点事情,走了神!我没事了,吃饭吧!林载德此时站起身说道:他呀,正在琢磨李白盛粥的事情呢。然后拿起热粥盆里的勺子盛了一勺子热粥又对云天冲说道:李白盛粥了。 说着往自己的碗里倒去,等再盛第二勺的时候手上一滑,勺子掉进了热粥盆里。林载德怕自己的老娘唠叨自己毛躁,赶紧伸手去抓勺子可勺子没在了热粥里。自己一把没抓勺子上却抓在了热粥上,烫的自己呲牙咧嘴来回的甩着手! 云蕾刚笑过云天冲此时看见林载德的窘样又大笑了起来。林铁匠的老婆气愤的说道:挺大个人了一天毛毛躁燥没个正形…林载德一见老娘又开始了赶紧说道:我吃好了,说着就回奔回自己的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载德和云天冲出门就去学堂了。路上碰到了李大壮和李二牛。李大壮问道:大哥,那首诗你背的咋样了?李二牛也说道:是啊!大哥。你说回家能想起来。现在应该背会了吧。 云天冲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背会什么啊,我费了好大劲也没记起来。林载德听后说道:我看你昨天沉思不语,还以为你已经成竹在胸,搞定了呢。这下可怎么办。今天吴老酸考你,你如果背不出来肯定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众人一听就为云天冲担心了起来。云天冲笑道:没事,忧愁也没用。还是等会随机应变吧,兴许还能有点转机。大家一听虽说知道是个推托话,可谁都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默默的向学堂走去。 第二十一章 作诗惹祸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此时的吴老酸正站在学堂的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梨树。此时临近中秋,树上的梨子黄橙橙的被晨露所浸润。再映着金sè的晨辉,十分的养眼喜人。吴老酸眯着眼睛看着树上的梨子。他的一张老脸和这梨子的颜sè差不多不过可能水分欠点。望了一会吴老酸一张干瘪枯黄的脸上此时竟然现出了一丝难有的笑意。 学堂的窗子正对着院子的大门口,就在这时吴老酸远远的看见云天冲和林载德还有李大壮和李二牛正缓缓的走来。三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云天冲,此时赶来上学的学生点头哈腰的不住的和云天冲打着招呼,那派头就像县太爷出行一般气势。 吴老酸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刚挤出的一丝笑意立马又被yīn暗所吞没。原来吴老酸在云雾村一直很有威望,因为是绝无仅有的秀才,所以处处都被礼敬三分。 大人因为他秀才的名号而恭恭敬敬,孩子因为他手里的成才尺而哆里哆嗦。自己虽然身体单薄瘦弱可是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威信的。 可是自从来了这个云天冲一切都变了,自从上次被戏耍之后明显感觉别人不像以前那样尊重自己了,一出门总感觉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着自己。 前天自己的老婆出门回来对自己说,村里的大疯牛竟然被一个十岁的毛娃娃给收拾了当时自己还不信。后来碰见赵石头说起此事,自己才吃了一惊。可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毛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戏耍自己的云天冲。 而且风言风语中传说着这个云天冲要给自己好看。看着自己的学生现在都像对待自己一样礼敬云天冲,明显感觉自己在他们之中的威信正在一天天消失。心里不禁无名火气,于是就萌生了清退此子的想法。 可是碍于林铁匠对自己有大恩,如果做得太明显面子上也过不去。于是就想了背诗的这个主意。自己琢磨着诵读个一两遍量他也记不下来。 如果他要求自己在诵读几遍,就训斥他愚笨进而激怒他,然后再出手教训他,要是这小子还像上次那样反抗自己,就有了再次清退他的借口。 可没成想自己刚背了一遍这小子就记下了,内心不免惊讶不已。然后想了一下就命他明天来背。 心说:如果明天云天冲背不出,自己就还用成才尺教训他。他要是反抗正好这次就借机清退他,量林铁匠也不会再来阻拦。想到这里刚才那丝微笑此时换做了yīn笑又冒了出来。 就在吴老酸yīn笑沉思的时候云天冲他们进了学堂,然后依次来到吴老酸跟前问安。吴老酸微笑着依次答应着。众人都很诧异。因为绝少看见这老家伙脸上带过笑模样。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道是不是他发飙前的回光返照呢。 此时众人头皮麻酥酥后背凉飕飕。都心虚的望着吴老酸,看着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吴老酸缓步走到前面伸手从桌子上将成才尺握在手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光所及之处无不哑然惊骇。 吴老酸清咳一声说道:今rì为师偶见枝头梨子金黄。掐指一算原来过几rì便是中秋了。想来中秋本是家人团圆之时相聚之刻。凡人百姓逢人缺难圆,莫不垂泪哀叹做小民之状。唯文豪墨圣诉之诗间词里,读之品之最让人心胸穿透肝肠寸断。如李太白之〝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句最让为师唏嘘赞叹不已… 吴老酸说到这里略微沉思了一小会然后回过头喊道:天冲。云天冲赶紧起身应道:弟子在! “昨rì为师教你的诗句你口口声声已然记下,今rì可诵来一观看看你有无诓骗与我”。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成才尺。 是!不过那…那个…弟子,说着就哽咽了。 吴老酸见状心头一喜口中又说道:尔可试着诵来,难道昨rì你口口声声记下的话是欺骗我不成 云天冲此时满脸涨得通红说道:先生昨rì只诵读一遍,弟子蠢笨只记得只言片语,碍于情面推说记下。弟子欺瞒了先生还请责罚! 众人此时一听全都一怔,心说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吴老酸原以为云天冲会诡言狡辩没想到会坦然请罚,不免内心多了一丝好感。想着昨rì自己诵读一遍常人确实难记,当时自己也是读了多次才记下的。如果此时自己出手责罚难免落人口实。 想了想又说道:天冲,唐诗被广泛传唱至今,皆因它朗朗上口平仄押韵。它又分五言和七言诗等。平仄押韵是指… 吴老酸说了半天,云天冲有点懵了,不过大概就是听出什么首句和下句要押韵,所谓的押韵貌似是指每句句尾的字,音同意不同吧。要能衔接上… 吴老酸讲了一会就见云天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就停下来问道:天冲,你懂了吗?云天冲抬起头望着吴老酸想了一下说道:先生讲的太深奥,弟子不是太明了。不过略懂一二。吴老酸又说道:这么说昨rì的诗,经为师方才意理开导,你已能背出一些了吗? 此时云天冲望了林载德一眼,就见他紧握拳头眼神惶恐。一看就是为自己紧张担心呢。不过一望之下突然间想起昨天晚上林载德盛粥的一幕。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回道:昨rì的诗,弟子只记得只言片语。不过经先生刚才的讲解,我倒是能作出一首新的。 吴老酸闻听一惊其他的学生也是一震。只见吴老酸说道:既然你如此高才不妨诵出来听听。云天冲道:弟子才疏学浅,于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还请先生不要怪罪才好。吴老酸回道:但说无妨!为师不会怪罪于你。 云天冲说道:既然如此,弟子就献丑了。说完清了清嗓子。此时其他的学生全都傻了眼了。心说大哥不但本事大没想到肚子里的文才也是这样高,都听说才子曹植七步成诗,没想到大哥这一步都没一步呢,倒作出了一首。此时一个个全都屏气凝神的等着云天冲朗诵。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吟道:李白,李白…吴老酸不耐烦的说道:李白怎样? ‘李白盛粥,李白盛粥… 李白乘舟又怎样?吴老酸有点动怒。 云天冲清了下嗓子又接着说道:李白盛粥刚要喝。此话一出吴老酸怔了一下,其他的学生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云天冲又说道:突然勺子掉进锅。吴老酸脸上此时泛红,别的学生闻言想笑又不敢笑强在那里硬憋着。 ‘伸出胳膊抓到底,烫的李白直哆嗦。’这时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只听哄堂的大笑。埋在笑声里的吴老酸此时一张牛皮纸似得老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绿,由绿转黑。云天冲此时还沾沾自喜,心想自己的诗挺讨大家欢喜。 一转头就见吴老酸脸黑发乱,手握成才尺不住的哆嗦颤抖,仿佛挨烫的不是李白而是他吴老酸。 这时只听吴老酸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啊!孽徒!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后如同一只发了怒的老疯狗一般握着成才尺就冲了上来。 lstyle?> x-.??N?.0pt;mso-char-indent-count:2.0‘>林铁匠笑了一下转头问道:天冲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云天冲赶紧回道:外公我没事,就是想点事情,走了神!我没事了,吃饭吧!林载德此时站起身说道:他呀,正在琢磨李白盛粥的事情呢。然后拿起热粥盆里的勺子盛了一勺子热粥又对云天冲说道:李白盛粥了。 说着往自己的碗里倒去,等再盛第二勺的时候手上一滑,勺子掉进了热粥盆里。林载德怕自己的老娘唠叨自己毛躁,赶紧伸手去抓勺子可勺子没在了热粥里。自己一把没抓勺子上却抓在了热粥上,烫的自己呲牙咧嘴来回的甩着手! 云蕾刚笑过云天冲此时看见林载德的窘样又大笑了起来。林铁匠的老婆气愤的说道:挺大个人了一天毛毛躁燥没个正形…林载德一见老娘又开始了赶紧说道:我吃好了,说着就回奔回自己的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载德和云天冲出门就去学堂了。路上碰到了李大壮和李二牛。李大壮问道:大哥,那首诗你背的咋样了?李二牛也说道:是啊!大哥。你说回家能想起来。现在应该背会了吧。 云天冲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背会什么啊,我费了好大劲也没记起来。林载德听后说道:我看你昨天沉思不语,还以为你已经成竹在胸,搞定了呢。这下可怎么办。今天吴老酸考你,你如果背不出来肯定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众人一听就为云天冲担心了起来。云天冲笑道:没事,忧愁也没用。还是等会随机应变吧,兴许还能有点转机。大家一听虽说知道是个推托话,可谁都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默默的向学堂走去。 第二十二章 难逃一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正沉浸在欢喜中,转头就见吴老酸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这时那些大笑的学生都戛然而止。全部惊恐的看着发了疯的吴老先生。林载德此时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从未见到吴老酸如此的气愤。 李大牛此时也为自己大哥捏了一把汗,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吴老酸即使再生气也会摆出一副君子长者的姿态。今rì里如此愤怒忘礼一准是气到了极点。 其实今rì吴老酸狂怒失态是有原因的,作为读书之人每rì诵读孔孟之道和文豪墨圣的诗词佳作。当然十分的尊崇圣人与那些文墨圣手。 圣人顶礼膜拜自不必说而那些文墨大家之中吴老酸最推崇莫过李白。他平生最喜吟诵李太白之诗词佳句。长说太白之诗恣意昂扬,气吞山河如品陈年佳酿。最是品味无穷回味悠长。 心恨不能生于太白之世,但求一睹其面虽死无恨。所以对于李太白可以说是崇敬之至。而今rì里云天冲做打油诗也就作吧,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李太白作进诗里。其实李太白作进诗里也就作吧。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调侃太白先生又捞勺子又烫的哆嗦啥的。 吴老酸一听自己举过头顶的诗仙太白先生被云天冲如此调侃,你说他焉能不怒。那感觉简直比侮辱自己还要难受千万倍。此时吴老酸青筋暴露须发倒竖,手里的成才尺被攥的嘎吱嘎吱作响。 他的眼睛通红钢牙紧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人家走火入魔了呢。云天冲看着面前吴老酸的这幅尊容,脸上漾起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下去。内心不知为什么面对那头大疯牛都未曾惧怕过,但现在对着这个枯瘦如柴的瘦老头却有一丝颤抖。 吴老酸冲到云天冲面前此时是火气冲顶怒气灌胸。一只手指着云天冲不住的哆嗦着。气的口舌打结浑身颤抖一时不知说啥好。 先生…您…我…那个。云天冲结巴的说道 孽徒!气煞老夫也!诗仙太白先生哪容你这小辈肆意折辱!咳…咳!吴老酸扯着嗓子吼的太厉害,此时不住的咳嗽。 云天冲一听赶紧又说道:先生那…那不是李白学生说错了。是那什么…是吴黑!是吴黑吃粥勺掉锅,捞勺烫的他直哆嗦!此话一出自己就后了老悔了。因为着急口不择言。李白是摘出去了。可把吴老酸又拽进来了。 原来吴老酸此时正黑着一张脸狠瞪着云天冲。李白是没事了,可〝吴黑〞摆明就是把他又拉下水了。 云天冲话一出口心说不好,立马现出一副诚惶诚恐之sè。 吴老酸此时怒火未平又浇热油。只见他用成才尺把个云天冲的书桌抽的啪啪作响,一边抽一边大喊道:啊!…啊!气煞我也!孽徒伸手! 吴老酸用尽全力的怒吼声把云天冲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此时其他的学生看着这个吃人的架势吓得不住的哆嗦! 云天冲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掌! 转过身!趴在桌子上!吴老酸暴喝着。 云天冲只好转过身趴在后面的桌子上。他还没有趴稳身后吴老酸的成才尺就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吴老酸此时头发散乱面部扭曲,手中的成才尺每次都用尽全力抽打着云天冲的屁股。 啪!啪!那声音如同赶车时甩响的鞭花,又如同过年时炸响的鞭炮。此情此景让那些个旁观的学生冷汗淋淋面如土sè。 云天冲此时钢牙紧咬怒眉倒竖,即便是这般抽打口里也没发出半句哼叫声。有的只是啪!啪!的抽打声回绕在粱间。 李大壮看着云天冲的坚忍不由得暗自钦佩。想着自己那天狼嚎鬼叫的情景真是面红耳赤。 云天冲此时一边忍着巨大的疼痛一边开口说道:先生…您…说过君子守信承诺。刚才您答应不怪罪学生,可…可现在又自食其言…弟…弟子不解! 吴老酸闻听此话大喝道:孽徒,别的教诲不记得,偏偏就记得这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筑墙不可邬也!说着下手更重了! 云天冲汗流满面青筋暴起,就这样一声不吭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吴老酸此刻一下轻似一下,最后累得实在是抬不起胳膊了。看着面前的云天冲一动未动一声未吭。此时他屁股上的裤子浸出了一片血红。 看着这般场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于是扔掉了手里的成才尺,怔怔的愣了一会,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散学!就挥了下衣袖虚脱的走了出去。在经过林载德面前时。低声说道:送他回去,敷点药粉!随后就两步一扶墙的出了门。 吴老酸一走大家都哄的一声围了上去! “大哥…你还好吧!” “大哥你怎么样?”“大哥很疼吧!” “大哥…大哥…”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云天冲淡然一笑说道:没事!就从桌子上下来了。可双脚刚一沾地,屁股上的伤口因吃力就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云天冲身子一歪就要跌倒!李大壮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扶住了。 “大壮谢谢你” “大哥,我背您回去吧” “我没事,你松手吧” “不行,今天你不让我背你回去我就不放手” 云天冲没办法,就这样被李大壮背着出了吴老酸家。众人纷纷跟在后头。 吴老酸此时靠在另一间屋子的窗前,看着众人簇拥着云天冲出了家门,想着今天这孩子被打的血透衣裤就是不吭一声,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意。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吴老酸反思着今天的作为,是对还是不对! 走了没有多远,云天冲就执拗的让李大壮放下自己。然后遣散那些尾随自己的同学。只有李二牛和李大壮执意不走。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他们留下来。 接着二人执拗的架着云天冲的胳膊不松手。云天冲没办法就在二人的半掺半扶之下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外公家走去。林载德此时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后,心里也是非常沮丧,不过他一直搞不明白吴老酸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么生气打了天冲,为什么在临走时又对自己说了那句话?这不合他心辣手狠黑脸无情的xìng格啊!琢磨了半天也不甚理解这时就听李二牛喊道:载德,天冲都这样了,你这个当舅的还在那瞎琢磨什么呢?林载德答应着然后收回了心思,就快步赶了上去。 四人一路无语,看着天冲的伤一个个都心里难过。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在离林铁匠家不远的时候就发现云蕾坐在门口树下的石墩上。小姑娘今rì里穿了一身粉底绿花的衣裤衬得jīng致的脸庞更加妩媚动人。此时她眨着大眼睛手里玩弄着自己的辫子。两条腿轻轻的悠荡着。只见她时而痴笑时而微怒时而撅嘴时而又轻叹。 那情景就似一副画卷,任谁看了都不免内心一荡。李大壮此时瞧见云蕾立马就忘了一切,瞬间如霹雷击顶。又木木的如丢魂般僵立不动。 林载德望见李大壮又木上了,就大喊道:先生,您怎么来了?刚才李大壮骂您?李大壮闻言立马〝还阳〞了,身还没转过来就焦急的喊道:没…没有,先生我没有!回过头一看哪有吴老酸,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林载德和李二牛哈哈大笑。云天冲看着李大壮出糗的样子。不免嘴角也浮出一丝浅笑。 云蕾此时听到笑声循声望来,发现是哥哥回来了。立马笑如桃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云蕾来到云天冲跟前就见那天陷害哥哥又死盯自己不放的人又来了。就撅着小嘴说道:坏蛋,怎么又是你?难道今天又陷害我哥了吗? 李大壮忙摆着手说道:没…我没有。 “没有?哼!我看一定有!” 第二十三章 就窘迫难堪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白了李大壮一眼。然后就来到云天冲面前说道:小伙儿!这个坏蛋是不是又陷害你了?云天冲笑道:小丫头,我没事。大壮是我的朋友年纪比你我都大,以后你就叫他大壮哥,别总坏蛋前坏蛋后的。 云蕾小嘴一厥回道:谁要叫他哥啊!我看他就是个坏蛋。李大壮听闻云天冲的话连忙摆手。然后脸红脖子粗的说道:不,不用。我感觉叫我坏蛋就挺好。 云蕾诡笑了一下说道:看,他都自己承认了的。云天冲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两人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云蕾此时围着云天冲转起了圈子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小伙,我看你到底受没受伤。 云天冲赶紧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说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云蕾翻着自己秋水般的大眼睛狐疑的仔细打量着云天冲。发现浑身上下果然没有一丝伤。 云天冲赶紧赔笑着说道:小蕾,你饿不饿啊,rì头还有点毒别把你晒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云蕾看着云天冲皮笑肉不笑的脸,听着他殷勤讨好的话。由衷的感觉到他不对劲。可自己一时半会又琢磨不出哪不对。 想着想着想到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于是又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云蕾转到云天冲身后就发现他又用手掌挡着自己的屁股。刚才没在意此时再一看倍感可疑,于是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就拉开了云天冲的手。 啊!云蕾大惊失sè,只见云天冲手掌挡着的地方鲜血浸透了裤子。 “这…这是…”云蕾焦急的言语难吐。 “哦,这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云天冲笑着回道。 “又是〝摔跤〞?还想像上次一样骗我是吗?好!我倒要看看今天是怎么个摔法!”说着就冲上前要扯掉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一看云蕾这架势赶紧一把抓住云蕾的手急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摔了这个大跟头的!”说着另一只手扯着云天冲的裤子就要往下拉。 云天冲一见这还了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把云蕾的手打开然后大喝道:小丫头!住手! 云蕾被拨开怔了一怔,然后想着自己一时心急,大庭广众下脱一个男子的裤子成何体统。想到这里瞬间脸上铺满了红晕。可是想着云天冲裤子上的血渍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一股怜惜之情又立马盖过了羞涩之意。 此时小姑娘看着自己手上红肿的印子,望着云天冲怒目相向的样子。不由得又气又恼。大眼睛里立马泛起了泪花,瞬时两股泪河倾泄而下。 云天冲刚才眼见云蕾要扯掉自己的裤子,心里一着急奋力的打开了云蕾的手。此时看着云蕾秋水泛波,泪痕湿面。白皙的手上被自己打了一道醒目的红痕。不由得后悔不已。一时间膛目结舌不知道该说啥好! 云蕾抽抽提提的一边哭一边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那个…是”云天冲yù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蕾此时把头转向林载德。林载德见状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云蕾又望向李二牛。李二牛连忙忐忑不安的低下了头。 最后云蕾又把目光移向了李大壮。 李大壮此时看着云蕾凌厉的目光shè来不由一抖。在看他满脸的泪痕真的是又怜又怕。此时他满脸通红不住的咽着吐沫,好似被揭发了yīn谋的jiān人一般。 云蕾看着李大壮的样子满腹狐疑。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坏蛋,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害我哥受伤!你这个坏蛋! 李大壮一见云蕾逼了过来,不住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摆手摇头,然后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不,不是我… 李大壮往后退时没有注意脚下,一下子被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个跟头,嘴里还说着没有身子就向后头摔了出去。 李大壮不愧是李大壮就这个跟头要是在平时得摔够呛。不过现在他跟没事人一样呲楞一声!就又站了起来! 云蕾看着这个憨憨的男子被自己逼得摔了个大跟头,心里刚有一丝不忍泛过,就见他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并且嘴里依旧不停地说着:不是我… 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是土。尤其是脑袋上粘了些草叶树枝。加上他站的有点急,头上的尘土此时被带起的风吹得如炊烟般冉冉飘起! 看到这里云蕾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大壮一见云蕾的笑容瞬间就呆住了。 云蕾笑容刚一闪,然后立马就又被yīn霾吞没了。接着又怒喝道:坏蛋!是不是你又陷害我哥。 李大壮刚一见云蕾笑容泛起,还没等自己憧憬品味呢,接着就见她立马又换上了怒容。于是自己赶紧又诚惶诚恐起来。 “坏蛋!说!你是怎么害的我哥!” “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你这个坏蛋!” “真不是我是…是…吴老酸” 云蕾此时一听赶紧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壮此时一看,也无法再隐瞒。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云蕾不听则罢一听之后气的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云天冲本以为离自己家不远时就让李大壮和李二牛各自回家去。毕竟自己今天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不想让外公他们知道。可谁知却碰上了云蕾这个鬼丫头,还差点被他脱了裤子。 此时看着云蕾寻不到答案,就转身去苦逼李大壮。看着李大壮的窘样自己刚想为他解围。不想他被逼迫无奈就把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心说;看来今天是瞒不住了。 云蕾此时怒气冲冲回过头对云天冲说道:小伙儿!是这么回事吗?你一定伤的不轻吧!这个吴老酸真是坏透了。下手尽然这样的狠。你一定特别疼吧! “没事!没什么事!”云天冲强挤出一丝微笑答道。 “没事!裤子都被血浸透了,还说没事!你就会骗我。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个清楚!”说着就冲上去又要去扯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一见这丫头又来了,急的抓着自己的裤子赶紧闪躲。一边躲一边急道:小丫头,你别这样我没事。小…第二句小字刚出口,丫头还没喊出来,就见他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云蕾一见吓得花容失sè赶紧跑了上去不住的喊道:哥,你怎么了!哥,你怎么了?李大壮一见也不在那哆嗦了,赶紧冲了过来把云天冲抱在怀里。林载德和李二牛也赶紧冲上前去,在李大壮两头帮扶着。四人急匆匆的往林铁匠家冲去… 云天冲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上没有刚才那种锥心的疼痛了。虽然还是有一点疼但已无大碍,并且还有一丝清凉。此时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趴在炕上。自己的裤子已经被褪去。腿上盖着被子但只盖到大腿根部。 屁股上敷满了药粉上面还盖了一块薄布。此时药粉发出的药香气传来,云天冲嗅了一口,感觉头脑清醒浑身jīng神多了。 再一回头就看见林载德坐在自己身旁。正用一只胳膊支着下巴,打着呼噜正睡着。口角的哈喇子流出老长。云天冲见状不禁一笑。 然后慢慢往他身边挪了挪,想慢慢的把他放倒让他平躺在炕上睡得舒服点。 谁知手刚搭在林载德身上他就醒了。林载德此时看见云天冲醒了,擦了一下口角的哈喇子高兴地说道:天冲,你醒了?吓死我了,那个吴老酸真是忒狠了,把你的屁股打的皮开肉绽,吓死我了。今天也就换做你,还能忍到家。如果换做我肯定早被他打昏过去了… 林载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云天冲笑着静静的听着。等林载德说完云天冲说道:小舅舅,我没事了。这点伤没啥,我还受得起! “哎呀!天冲,小舅舅我可真是对你心服口服啊!” “小舅舅!我有什么让你佩服的,现在什么时辰了,大壮和二牛呢?” “现在都子时了,我们把你抬到了屋里,他俩就又跑出去请来了郎中,后来郎中说你没什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再加上用力过度造成晕厥。后来郎中走了等到云蕾帮你敷了药看看天sè很晚了,他俩就被我爹打发回去了!” “哦!什…什么你刚才说谁给我敷的药?”云天冲一听浑身一震,焦急的催问林载德。 林载德话一出口心说坏了,刚才云蕾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和云天冲提起是她敷的药。如果问起就推说是自己为他敷的。自己答应好好的谁知一时不慎说了出去。 此时听闻云天冲问起就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郎中说给你配点跌打损伤药,我爹说我姐夫上次留给他的药好像就是治跌打损伤的,郎中验看后说比他配的药强百倍,就让敷姐夫留下的药。又说你一会就会醒了不用焦急。然后就走了。没想你睡了两三个时辰!… 云天冲焦急的打断林载德的话又问道:小舅舅,我问你谁帮我敷的药! 林载德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那个… 云天冲急道:小舅舅是谁? 林载德一看也瞒不了了就怯生生的吐出两个字:云蕾! 云天冲不听罢了一听之后羞得满脸通红窘迫不堪,恨不能地上有个缝自己钻进去! 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传来,然后一人进到屋中。仔细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云蕾。此时她端了一碗鸡汤慢慢的走到了云天冲身前。 第二十四章 都怪屁股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正在窘迫之时就见云蕾端着一碗鸡汤缓步的走了进来。林载德一见云蕾进到屋里来了,赶紧心虚的说道:小蕾,我肚子难受我去趟茅房。说着就赶紧闪了出去。 云蕾一见,回头向他说道:小舅舅,我刚炖好了鸡汤,你不喝一点吗? “不用了,我不饿!”林载德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看着林载德匆忙的样子云蕾纳闷今天小舅舅是怎么了,每天一有好吃的他准是两眼放光口水横流。不吃的肚胀肠满的决不罢休! 云蕾愣了一下回过了头,发现云天冲已经醒了,此时正脸红脖子粗的盯着自己。 于是高兴的面泛桃花,然后笑着说道:小伙!你醒了,怎么样还痛吗?快把这碗鸡汤喝了,我炖了老半天了! 云天冲看着云蕾jīng致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夹杂着黑灰的汗痕,并被擦得左一道右一道。一见就是在炉边守候了很长时间。此时她正嘴角泛着笑并眨着大眼睛喜悦的的望着自己。 看着她鬓角的头发都湿贴在脸上云天冲不由得内心翻涌眼泛湿cháo。于是怜惜的问道:小丫头,你这是怎么弄得,好像一个小花猫! 云蕾一听擦了一下脸发现都是黑灰就笑言道:外婆说给你炖鸡汤补身子,又说必须文火炖出的最补人。我看她老人家年岁大了熬不得夜,就自告奋勇去炖。可外婆怎么也不同意,没办法我软磨硬泡费了好大劲,才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天冲听后心里越发不忍,于是伸手接过鸡汤一饮而尽! “怎么样?好喝吗?”云蕾眨着大眼睛内心忐忑的问道 “好喝,真好喝。这是世上最美味的汤!这汤一下肚我感觉浑身上下真舒坦,伤好了一大半!”云天冲含着泪愉悦的说道。 “真的吗!呵呵…你没骗我吗?”云蕾听后高兴地手舞足蹈,一张花脸衬着笑容仿佛一朵绽开的黑牡丹。 “没有!我有几个胆子敢骗小丫头啊!我可不想变狗熊。”云天冲打趣的说道。 “哼!对了,小伙你的伤口还疼吗?”云蕾眉头一皱又急切的问道。 “哦!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不过…那个…”云天冲听云蕾提到自己的伤,不由得想起她为自己换药的事来。瞬间脸就红了个透,想开口询问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 云蕾看着云天冲一张脸瞬间红了,就疑惑的问道:小伙!我刚给你喝的是鸡汤啊又不是老烧酒你怎么还上脸了? “那个…我问你…” “问吧,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那个…那个…今天是你帮…帮我换的药吗?” 云蕾一听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说:怪不得小舅舅往外跑,原来他把什么事情都说了!想着为云天冲换药自己的一张脸立马由白黑转成了红黑! 看着云蕾红了脸云天冲心里就乱了。于是难为情的说道:你…你怎么为我敷药啊? “我…我见郎中说用爹的跌打药为你敷伤口就行。然后他就推说有急事便急匆匆的走了!本想让小舅舅为你敷药可是他笨手笨脚,外婆又见不得血而外公除了打铁也不会弄。只有我见过娘为爹敷过药,所以就学着为你敷药喽!” “哦!那…那你除了敷药没看到别的吧!”此话一出口云天冲的脸就更红了。 “看到了啊。”云蕾想了一下回道 “啊!你…你…看…看到了什么?”云天冲此时冷汗冒了出来。 “你被打的皮开肉绽,到处都是血!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你敷好伤口!哼!这个吴老酸下手太狠了!我不会放过他的!”说着云蕾气的撅起了小嘴握紧了拳头。 “哦!”云天冲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吓死我了!然后又试探着问道:别…别的没看到吧? 云蕾眨了一下大眼睛疑惑的回道:别的?别的能看到什么? “就是除了伤口,别的没有看到吧!”云天冲下半句说的声音很低,几乎都要咽下去了。 “就是伤口啊!别的?别的能看到什么啊?” “我…那个…”云天冲被问得一时语塞,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再说啥好。 此时云蕾把目光移向了窗外。淡淡的说道:今天的月亮真美啊!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美的月亮了! 云天冲闻言慢慢的转过了头。发现今天的月亮确实很美!这时天地一片寂静万物没有了白rì里的争奇斗艳。都被玉盘一视同仁地渲染了一层银白。那银白铺满了九霄,铺满了大地,铺满了院子,铺满了窗台,当然也顺着开着的窗户铺满了云天冲的屁股。 看着自己满是月光的屁股,脸上刚落下的红cháo此时又再度泛起,于是转过头就发现云蕾此时并未看着月亮而是望着自己的屁股。 二人此刻四目相对可以说脸全都是红的,心全都是跳的。就这样迟疑了一下,云蕾上前夺过云天冲手里的碗,然后诡笑着说道:小伙!你也醒了,伤口也没什事了,鸡汤你也喝了,我也该走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着就出了屋! 云天冲怔怔的想了一会默默的说道:你也…你也不说清楚,我也…我也睡不着啊! 云蕾拿着碗出了门,此时抬头望了望半空中的皓月,愣愣的看了一小会。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满脸通红的向厨房走去。 云蕾来到厨房就见林载德此时左手鸡腿右手鸡翅吃的正香。手上脸上全都是油渍。 林载德正吃的美突然发现云蕾进来了。惊得嘴里的鸡肉没差点从鼻孔喷出去。 他一边咳嗽一边满脸赔笑的说道:小蕾!刚小舅舅肚子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突然感觉好饿就来这吃一口!别说你的手艺就是比我娘强,这肉炖的又香又嫩!要不你也来块?说着就把自己啃得残缺不全的鸡腿递了上去。 云蕾脸寒似水怒气冲冲的问道:小舅舅!你还有脸吃肉,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告诉我哥是我帮他敷的药! 林载德自知理亏默默的咽下了嘴里的鸡肉然后怯怯的回道:小蕾,你知道。因为担心天冲我晚饭都没吃多少。我这人一饿头就晕,头一晕就容易犯迷糊,一犯迷糊就容易说错话,这真不怪我! 云蕾一听这话气的不知该说啥好! 林载德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就又说道:那个…天冲他也醒了,我也吃饱了。我回去睡觉了。小蕾你也早点睡吧!别太晚了。说着绕过云蕾三步两步的跑了出去。 云蕾看着林载德跑了,气的直跺脚。回过头喊道:记得把窗子关上,晚上冷了,别让我哥着了凉! 林载德一边答应着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然后一边打着咯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第二十五章 化去干戈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云天冲很早就醒了过来。看着身旁睡得正香的林载德,于是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瞄了一眼屁股看看已经全部结痂了也不怎么疼痛了。心说:自己家祖传的跌打药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云天冲来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被云雾几乎要吞没的云雾山不由得浮想联翩。此时的云雾山脉因为处在清晨云雾最盛的时候,仿佛周身穿了一件云纱雾衣。再被新rì的金光点缀,真的是金光辉映华彩周身,凛凛兮傲然独霸于天上rén jiān! 云天冲望了一会就收回了心思。想着自己自打来到云雾村求学一直都没有早起练过功了,手里不由得痒痒了起来。但今rì伤口刚刚结痂,不宜大力动作,以免迸裂伤口。 想到这里自己慢慢的分开双腿,缓缓半蹲。双手并指为掌在胸**错伸展,口中不住的吸气吐气。练起了不必大力动作的吐纳功夫来! 云天冲就这样练了有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他面sè越来越红润,头上的发丝间不住的冒着丝丝的热气。 此时他御气在胸周身游走,不觉行功一周天。四肢百骸舒坦恬然。绵绵不绝的气力汇聚于丹田灌注于周身。 云天冲浑身出了一层细汗,慢慢的收了功。此时神采奕奕生龙活虎! “喂!小伙,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起这么早干嘛?” 云天冲闻言回头查看。原来是云蕾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鸡汤。 想着这小丫头大早上的就起来为自己熬汤。不禁心头一热眼里一酸。 于是怜爱的说道:小丫头,你不是比我起得还早吗? “我…我是醒的早,想着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就起来帮外婆做早饭然后捎着给你热了碗鸡汤!”说着就把手里的鸡汤递了过来。 云天冲知道这小丫头就是为自己早起专门热汤的。然后感动的迈了一大步上前去接汤。 “哎呦!”云天冲闷哼一声。原来这一步迈的又大又猛不小心挣裂了伤口! “怎…怎么了?”云蕾看着云天冲痛苦的表情,吓得颜改sè变。 “没事!就是伸了一下伤口。没事了” “还没事!让你在不好好躺着。快!我给你看看!”云蕾又气又怜的怒声说道。 云天冲一听赶紧摆手说道:没事,就伸了一下,不碍事的。云蕾可不听这套,放下手中的碗,上前就要扯云天冲的裤子。 云天冲吓得大惊失sè赶紧哀求的说道:小丫头,我没事,我真没事! “哼!有事没事看看就知道了!” 云天冲一见这架势看来是要霸王硬上弓了。赶紧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放。又哀求道:小丫头,我真没事,要是再被你看了,我还活不活了! 云蕾一听红着脸撅着小嘴诡笑的说道:昨天都是人家给你敷的药,今天在查看查看又怎么了。再说,要不是你受伤的缘故。你那破屁股谁稀罕看啊! 云天冲一听她还挺有理。心说:我真是秀才碰上兵有理说不清! 就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时候,林铁匠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二人一个双手抓着裤子,另一个也是双手抓着裤子。不过都是抓的云天冲的裤子。 就疑惑的问道:小蕾你干什么呢?天冲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起这么早干什么啊? 云天冲一看外公来了。心说:救星来了。赶紧挣脱云蕾的手,快步走到林铁匠跟前。说道:外公,我感觉好多了,就想出来溜达溜达!我溜达够了,我回去躺着了!说完就迈着碎步急冲冲的奔回了自己的屋里。 云蕾一见急道:云天冲,你给我站住!说着就尾随着跟了过去。 林铁匠一见赶紧拉住云蕾。然后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云蕾气愤的回道:外公,我哥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大早上出来溜达,不小心扯裂了伤口。我想给他看看,他却死活不让! 林铁匠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你就好好看呗,干啥拉拉扯扯的? 云蕾看云天冲已然窜回了屋里,气的直跺脚。然后说道:外公你不知道,牛不用棍子它能乖乖的耕田吗?驴子不用鞭子它能乖乖的拉磨吗?我哥不用点手段,他能乖乖让你看伤吗?这个倔牛这个笨驴!说完就向云天冲的屋子跑去! 林铁匠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仔细一品不对味。回头冲云蕾说道:丫头,你这叫打的什么比方啊?什么牛啊驴啊的… 早饭过后云天冲执意要去学堂,但是云蕾死活不同意。最后在林铁匠一家的劝说下才答应在家里休息一天。 这时林铁匠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吴老酸这个老小子忘恩负义,今天我去找他算账。有什么深仇大恨啊!竟然把我外孙打成这样!他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把他那个老东西的屁股也打烂! 林载德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说:我爹平时很是尊敬吴老酸,从来都是尊称他吴先生。今天张口就喊他吴老酸,看来真是气的不轻。这吴老酸没少打我,今天我爹出手去教训他,我是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再者我也想知道,是我爹的铜烟袋厉害,还是他吴老酸的成才尺厉害! 想到这里林载德喜形于sè,兴奋的伸出大拇指对林铁匠说道:爹!亲爹!你是属这份的!十多年了我头一次打心底里这样的佩服你! 林铁匠眯着眼睛看着林载德说道:小子,你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回恭维你老子! 林载德回道:还不是您老人家的壮举由不得你儿子不佩服。爹,今天你去学堂甭给那个老小子留面子,把他那张老皮脸揍成天冲屁股那样的… 云天冲一听这爷俩商量着要给自己报仇。心说:虽然吴老酸下手狠点,可自己毕竟不对在先。要是外公因为自己打了吴老酸,那样可是一辈子难解开的结啊!再说吴老酸这人虽然死要面子又迂腐一点,可大体上还是不坏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外公,您别去了。这事本来是我不对在先,再说如果我想报仇,当时他打我的时候我要是反抗他能奈我何啊!我不过谨记自己的誓言,受了下来而已。如今您在去找他算账我的伤不是白受了吗!你即便打的他鼻青脸肿我的伤也不会好啊!您施恩于他用了好几年,可要是结仇于他不过一小会!算了,我的伤也无大碍了,毕竟以后还要去读书。以后处处尊敬于他就自然没事了。 林铁匠听后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天冲,你这孩子说的话,有时候让大人都汗颜啊!好吧,听你的,这次就算了。 林载德一听复仇要泡汤,赶紧说道:天冲,你难道就白挨打了吗?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云天冲淡然一笑回道:小舅舅,算了。也是我不对在先,今天你去和吴先生告个假,说我休息一天,明天一准去学堂。 林载德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怏怏不快的出了门。 第二十六章 怒火复烧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晚上的时候林载德回到了家。李大壮和李二牛也跟了来。此时云蕾正端着鸡汤要往云天冲的屋里送去。就看见林载德三人下学了。 看着怯生生的李大壮小姑娘笑道:坏蛋,你来啦? 李大壮望着云蕾,脸红着回道:是…是啊!不放心大哥的伤,下了学就和载德还有二牛一起过来看看。 云蕾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说道:大壮,昨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二牛也谢谢你!然后冲他俩笑了一下,就回过头进到云天冲的屋里去了。 有一句话叫:〝回头一笑百媚生〞。李大壮此时此刻体会到的却是〝回头一笑魂被惊〝。 想着云蕾从未给过自己好脸sè,今rì里不但称呼了自己的名字,还谢谢自己。并且还破天荒的对自己笑。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个李大壮兴奋的浑身颤抖血脉奔腾。一股暖流从脚底板窜到头顶,并在周身不住的游走。自己此时如醉chūn风里如痴晨雾中。 此刻双手紧紧抓着李二牛的手,不住的用力攥着,就那样死了命的攥着。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途径。 李大壮是美了。可李二牛却是倒了霉了。李二牛很瘦弱,双手没多少肉。此时被李大壮死死的抓着。好比是被一把铁夹子钳住了,并且还在不住的加力中。疼的李二牛狼嚎鬼叫哭爹喊娘!不管怎么哀求挣脱,李大壮就是那样木木的看着前方,脸上挂着陶醉的神情沉思不语。对李二牛的哀嚎恳求充耳不闻! 林载德此时在旁边看了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小子还真〝牛〞。你手被抓住了难道脚还被拴住了不成? 李二牛一听林载德的话,立时被点醒。只见他一咬牙一瞪眼抬起右腿就向李大壮的裤裆踢去。 李大壮此时正心飞天外魂飘九霄。突然就感觉胯下吃疼。瞬间从天上啪叽一声就掉进了地狱。 此时他也不醉chūn风了,也不抓着李二牛的手激动了。立马弯下腰双手捂着裆部,不住的跳着。一边跳一边哀嚎。疼的他呲牙咧嘴虚汗淋淋! 李大壮叫唤够了,疼劲稍轻了,就一手捂着一手指着李二牛怒道: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李二牛此时的双手仿佛被沸水烫过,看着自己的红掌委屈又惊恐的说道:我…我喊你,你不听。俺的手都要被你攥折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不信问载德! 林载德此时笑的都要岔气了,听完李二牛的话就说道:二牛,我说你腿闲着,踢他一脚踹醒了就行了。你可真狠,愣是往鸟窝那登。你要是给踢出个好歹来,你都拿不出东西赔他!说完又大笑起来。 李二牛听后,想想自己确实出手重点。于是怯生生的问道:大…大壮哥。刚…刚才都怨我,可我也是一时情急。你…你那咋样?没…没事吧? 李大壮一听气的七窍生烟。不过一动怒那就痛苦一分,所以只好低着头咬着牙强自忍耐。 李二牛一见李大壮沉默不语,以为没事了。就笑道:大壮哥,还是你身体好底子硬,换做我还不得丢半条命啊!你看你都没事了! 李大壮一听气的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攥着拳头就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一边挪一边说道:没事?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李二牛一见吓得面如土sè。正在这时就听云天冲说道:大壮,二牛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屋啊? 李二牛一看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云天冲跟前。 原来云天冲正在屋里躺着。看见云蕾进来了。听她说李大壮和李二牛来了。可迟迟没见他俩进屋,接着就听院子里狼嚎鬼叫的不知道干什么呢。于是就起身出来查看。 此时于天冲看着李二牛的双手红如蒸蟹,就疑惑的问道:二牛,你手怎么了? 李二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蟹手。又看了看依旧弯腰捂着裆部的李大壮,口中yù言又止。于是说道:没事,没事,天有点热,有点上火。手上就有点红。 云天冲一见心说:这都好深秋了,你还上这么大的〝火气〞呢啊!看看李二牛不想说。自己也就没有在问下去。 于是把目光转想李大壮,就见他此时双手捂着肚子,脸上强挂着一丝微笑。云天冲问道:大壮你怎么了?李大壮回道:没事,没事,天有点冷,有点着凉,肚子就有点疼。 云天冲笑着心说:这哥俩一个说天热上火,一个说天冷肚子着凉。还真是yīn阳冷暖各占一头呢! 李大壮本来捂着裆部,可看着云天冲身后的云蕾,心里不好意思。所以就把手移到了肚子上。 云蕾撅着嘴怒声说道:你们两个,来看我哥,还是来吵我哥来了? 李大壮和李二牛一听不由得都红了脸。这时林铁匠回来了,看见李大壮和李二牛就高兴地说道:大壮,二牛,昨天的事还没有好好谢你们,今天就别走了。待会让你们婶子炒几个菜 ,今天在这吃晚饭。 二人本要推辞,可林铁匠就是不允。只好留了下来。 晚饭过后大家都围在桌子上喝茶。林铁匠嘬了几口烟袋锅。然后说道:载德,今天去学堂,那老小子怎么说的? 林载德说道:今天,我去了学堂还没等我开口呢,吴先生就来到我跟前,对天冲问长问短,那架势搞得我都不认识他了。我刚说天冲请一天假的事,吴先生就急了,说一天太短,让天冲好好在家休养半个月。最后又问起你。 林铁匠一听斜眼问道:问我?问我什么? 林载德回道: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又说俗务缠身,好长时间没来拜访你。心里过意不去,求你别见怪。我说你身体挺好,挺硬朗的。 林铁匠听后磕了磕烟袋锅,然后淡淡的说道:这老小子,哪是关心我的身体,分明是试探我有没有生气。所以才那样和你说。哼!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就用这烟袋敲破那老小子的脑袋! 林载德听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吴先生还真是个不长毛的〝老狐狸〞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李大壮一边笑一边说道:吴先生从来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打过的学生多了,比天冲重的都有。而且打过的人,他都认为是别人欠了他的。从来是不闻不问。要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不过像今天这样对大哥问长问短关怀备至,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到呢! 李二牛也点着头随声附和着。林铁匠淡淡一笑说道:这老小子,由不得他不怕!对了,天冲你的伤怎么养了? 云天冲刚要回答,云蕾就抢道:没大碍了,伤口都结痂了,在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林铁匠点了点头。 云天冲听云蕾这么一说瞬间烧的满脸通红。云蕾一时口快,此时见云天冲满脸通红尴尬非常。想到昨天换药的事,现在当着外人的面自己也有点难为情。于是就寻了个借口溜走了。 林载德看着云天冲尴尬局促的神情赶紧解围道:天冲,你不知道,今天这兄弟俩为了看你,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鸟……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李大壮满脸通红的对林载德说道:载德,在大哥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林载德坏笑着说道:大壮!这样吧,赶明儿,让我爹给你打一条铁裤子,给二牛打一付铁手套。这样你俩估摸以后手啊鸟啊的就不会再出事了! 云天冲看着这哥俩的尴尬表情,就收起笑容说道:小舅舅,你这张利口还是收敛一些吧!林载德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我不收敛,是世道太yīn险。不是我不收敛,是这乐子太经典! 云天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云天冲就准备去学堂。可云蕾就是不同意。林铁匠夫妇和林载德也劝云天冲休息几天,反正吴老酸也是同意了的。云天冲执意不肯,坦言自己的伤已经无大碍了。最后众人拗不过,看看他恢复的也确实不错就勉强同意了。 云蕾不放心拽着林载德不住的交代照顾云天冲的事。接着林铁匠夫妇俩又交代了一大堆。林载德如捣蒜般的点着头,然后二人出了门。 走了一会路上碰见了李大壮。李大壮惊讶的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上学了?你的伤没事了吗?云天冲笑道:没事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李大状咂舌说道:大哥就是大哥,要是换做我,没个十天半个月我是起不来啊! 云天冲笑着说道:我稍微懂点运气的法门,昨天运了几次功,散去了淤血疏通了经络,所以比一般人好得快点。 李大壮一听羡慕的说道:大哥,你真厉害!你能教教我吗?云天冲笑道:当然可以了,改天我教你。李大壮闻言喜得眉开言笑喜不自胜。 这时林载德说道:天冲,你说那吴老酸,把你打成这样,我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你就教训他一下,别管和我爹的什么狗屁誓言了。咱不白天动手,晚上寻空打他一顿,别人也不会知道的啊! 李大壮附和道:是啊,天冲。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载德说的对,以你的本事三个吴老酸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应该出这口恶气。 云天冲想着那天自己的屁股被打成那样,此时内心也是岔岔不平。想了一会说道:大丈夫重诺践行,既然说了就要做到,毕竟那天是我不对在先。算了!过去就过去了。 林载德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大壮也说道:我也是。大哥,我真憋屈,不就是一首破诗吗!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吗? 云天冲本来为了顾及外公和自己读书的事,一直忍让吴老酸,现而今被这哥俩一挑唆,心头强压着的那口恶气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老酸吐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内心激烈的争斗了一番,强压住那团怒火。然后淡淡的说道:算了,事情都已然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 林载德哼了一声说道:过去,唉,如果我要有你的一身本事我可不会这么过去!李大壮也帮腔道:是啊!大哥,这就叫无妄之灾yù加之罪。你可太能忍啦! 云天冲想了一下说道:我说过不想让外公难做,再者我答应我娘要读书立志,所以吴老酸那就不想弄得剑拔弩张。小舅舅说打他一顿我想大可不必,但小惩大诫还是可以的! 林载德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急问道:天冲,你的意思是修理他一顿喽?李大壮也问道:大哥,你说小惩,莫非是打他时下手别太重吗? 云天冲笑道:你们俩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想个主意捉弄他一下出口气就行了! 林载德一听淡淡的说道:嗨!我以为你要出手呢!捉弄?怎么捉弄?还像上次那样再作一首打油诗气他吗?我看没等捉弄到他,咱又得挨成才尺了! 李大壮也说道:是啊,大哥。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云天冲笑着说道:我是说想一个既能捉弄他,又不至于挨打的主意。这样既出了气又不用和他闹翻! 林载德和李大壮异口同声的说道:难!太难! 云天冲笑道:人家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仨都好好想想,一准能想出个主意来。 林载德和李大壮都点了点头,然后紧锁双眉一边走一边搜肠刮肚的想着主意。 走了一小会,就听林载德得意的喊道:有了,我有了!李大壮一听高兴的说道:载德,还是你脑子灵光,快说说到底是啥好主意! 林载德得意洋洋的说道:吴老酸吗,天冲碍于誓言动他不得,但是别人就不同了啊!咱们这样,咱不动吴老酸,咱把他老婆打一顿。这样一来还不违背誓言,二来气还出了。吴老酸肯定会被气死的!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云天冲听后紧缩双眉连连摇头。然后说道:小舅舅,人都说〝一人获罪不及妻儿〞,我们这样做不是太违背道义吗?他虽不仁其妻何罪! 李大壮点了点头敬佩的说道:大哥,你说的对! 林载德闻言脸上一红幽幽的说道:我也是报仇心切,不行就不行吧!那你们俩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大壮无奈的摇了摇头。云天冲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李二牛一跑一颠的赶了上来。看见云天冲煞是惊讶。围着他问长问短。林载德斜眼一瞧,就见这小子今天拿了一个竹筒罐抱在胸前。 就疑惑的问道:二牛,你拿的竹筒罐里装的什么东西?李二牛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哦,这是俺娘煮的八宝长寿粥。用大枣,莲子,红豆…等好多种东西熬制而成。常吃能美容养颜,健脾开胃,延年益寿!这粥老好吃了,俺娘说病人最适合吃了。俺一听就用这竹筒罐装了一罐。打算下了学给大哥送去。没想到大哥竟然今天来上学了。 林载德一听口水就流了出来,肚子里的馋虫也不安份了。然后凑到李二牛跟前商量到:二牛,你说这八宝长寿粥这么好我能看看不? 李二牛一看林载德这幅德行哪敢让他看啊,赶紧把竹筒往身侧一移。不安的说道:这粥有啥好看的! 林载德一见气的咬牙切齿。心说: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心念于此突然诧异的指着李二牛的身后问道:二牛这人是谁? 李二牛一听赶紧回头查看,就在这当口林载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就把李二牛的竹筒抢到了手。然后拽开盖子就喝了一口。 “香,真香,真好吃!”林载德赞不绝口。 李二牛一见上当,生气的上前就去夺筒。这二人一个抢一个夺,竹筒上的四只手来回的较着力。 林载德看看拿握不住,就手上用力一歪,嘴凑上去就又来了一口。李二牛一把夺回,气的大喊道:载德你这个大馋猫! 看着林载德在那种情行下都能在喝一口,一旁的云天冲和李大壮被逗得哈哈大笑。林载德因为争执,弄得嘴上还有衣服上都是粥。就一边舔着嘴角,一边用手捏起衣服上的粥往嘴里送。 李大壮恶心的说道:载德你行行好,别这样行吗?林载德可不管这一套一边舔着嘴角,一边舔着手指! 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的这幅尊容,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高兴地说道:有了,我有惩治吴老酸的主意了! 众人一听赶紧凑上前来探听询问。云天冲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把三人聚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的主意详细的说了一遍。 话刚讲完,四人仰天大笑。林载德一边大笑一边说道:天冲,我就感觉我够坏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损。云天冲闻言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小舅舅,其实我也感觉这主意挺yīn损,要不就算了吧,咱再想一个别的主意! 林载德一听赶紧摇着手说道:那可不行,这法子太好了,咱就这么办!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李大壮笑道:大哥,可真有你的,小弟真是佩服之至。这下可能一吐憋在心口这末久的恶气了。 李二牛也笑着说道:大哥就是大哥,换做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么好的主意。 云天冲红着脸说道:这主意确实是损了一点,可吴老酸真是该给点颜sè看看了。说着又对李二牛道:二牛,可惜了你这筒长寿粥。李二牛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哥,你说哪里的话,如果能惩治一下吴老酸,莫说这一筒粥就是一锅粥又算的了什么! 云天冲看看大家都同意就说道:那好,那就按刚才说的办怎么样?三人齐声喊道:好!接着四人又大笑起来。然后快步向学堂走去。 吴老酸今rì里穿了一身新的灰sè长衫,不知道是什么黄道吉rì,头一次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头上黑白相间的花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脸也洗的很是干净。此时的他正点燃了三炷香,恭敬地站在孔夫子的画像前顶礼膜拜,然后将香双手举过头顶弯着腰轻轻的插在桌案上的香炉里。 做完这些后他挽了挽衣袖,正了正仪表。看样子今天老先生心情不错。这时身后传来问安的声音。吴老酸缓缓的转过身扫了一眼,当看到云天冲时不由得怔了一怔! 于是诧异的问道:天冲,你,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为师不是准你多休养些时rì吗!身上的伤…伤无碍了吗?当说到云天冲的伤时吴老酸不由得脸上微红,言语上微顿。 云天冲闻言答道:蒙先生惦念,学生不胜感激。上次之事还请先生海涵,弟子愚笨顽劣惹恩师动怒,实是不该。还请先生垂恩见谅! 吴老酸一听云天冲的话,内心更加过意不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一下指着云天冲的屁股说道:你的伤…你的伤… 云天冲见状咬着牙说道:谢先生手下留情,已无大碍了! 吴老酸心想:这孩子是铁打的吗,自己下那样重的手。才隔了一rì竟然能来上学了,想到此处不住的打量云天冲,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口中说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接着手一挥,示意众人入座。 云天冲等人又施了一礼然后各自入座。吴老酸想了一下又对云天冲说道:天冲,你伤未痊愈,如有不适可随意施坐! 云天冲一听心里不由得暖了一暖然后回道:谢先生!吴老酸点了点头就转身拿起桌上的成才尺,慢慢讲起了起来。 吴老酸讲了一会就发现李二牛摇摇晃晃萎靡不振。于是停了下来问道:二牛你怎么了?李二牛回道:先生,弟子身体有些不适。吴老酸说道:你若不适,就先下学去吧!李二牛回道:谢先生!弟子已无大碍,古人惜时如金,还请先生继续讲学! 吴老酸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讲了起来。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当讲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时,就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 吴老酸转过身一看,不由得胸口憋闷头皮发紧。原来刚才一直默默忍耐的李二牛现在打熬不住,把一肚〝食粮〞全〝请〞了出来。 就见他吐的嘴角上衣服上,全是污秽。尤其是桌子上的那一大滩。可能因为刚刚〝出炉〞。此时正冉冉的冒着淡淡的雾气。 还没等吴老酸回应,此时震人心髓挫人魂魄的一幕就发生了。 就见李二牛身旁坐着的林载德站了起来,他慢慢的凑到李二牛的身旁。指着桌子上的呕吐物说道:二牛,你早晨吃的是八宝长寿粥啊!李二牛点了点头。 就见他用手抓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满是享受的说道:味道还真不错呢!说完,两手就全部上阵。抓着桌上冒着雾气的〝长寿粥〞不停的往嘴里送着。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的说道:真香,真好吃! 此时的林载德双手粘的全是黏黏的〝粥〞,手缝里不住的滴着粘丝。嘴巴上,前胸上,袖子上,沾的到处都是。 吴老酸如石雕般被惊得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就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嗡作响,昏昏沉沉。肚子里仿佛开了锅般的翻江倒海,肆意折腾。那股冲动一次次的冲击着自己的喉咙,一次次的又被自己强压下去。 这时坐在李二牛身后的李大壮也来到了李二牛桌前,他看着林载德那陶醉的吃相。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这东西真那么好吃吗?然后用手捏了一点放在嘴里。 〝呀!确实美味无比啊!〞李大壮兴奋的说道。 瞬间这一根稻草压来,吴老酸再也忍耐不住了,就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力的攥着自己的肠胃,死命的要把肚子里的东西从喉咙里都挤将出来。 啊!吴老酸大叫一声,身子一晃,立马酸臭难闻的污秽就从喉咙里一股股的喷shè而出。先是浇灭了香炉里的三只短香,接着又喷到了墙上打湿了〝孔老夫子的一双鞋〞。 然后他双手扶着香案不住的吐着,先是吐着刚吃的早饭,后来是泛绿的胆汁。 吴老酸此刻髻散发乱,一张脸白黄相间没有一丝血sè,并不断的抽搐着。口中的污秽越吐越少,过了一小会终于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云天冲环顾四周发现引发了连锁反应。不单是吴老酸,周围的同学一多半都吐了,没吐的也在那强忍着。此时的学堂里全是酸臭难闻刺鼻的味道。 他掩住口鼻来到吴老酸跟前,就见他嘴角上,胡子上,还有那件新长衫上,全部都是污秽。香案上的香炉都已经被吐满了,溢出到桌子上一片。墙上的孔子画像也没有幸免于难,〝孔夫子〞的裤子和鞋全都被沾满了。 “先生,您怎么样?您还好吧?”云天冲满怀愧疚的问道。 吴老酸此时双手颤抖双腿哆嗦。口不能言,眼不能动。抓着桌子强撑身体,才没有倒下。 云天冲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吴老酸,缓缓的向隔壁的寝室走去。 第二十八章 心怀愧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哈哈…林载德和李大壮还有李二牛,不住的大笑着。林载德笑的捶胸顿足眼泪都流出来了。李大壮和李二牛也是前仰后合难以自持。 唯有云天冲默不作声,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学堂。 林载德用手抹去眼泪和口水。吭吭哧哧的说道:唉…哎呀!笑…笑死我了。天冲可真有你的,想出这么绝的主意!今天我装的怎么样,棒不棒?牛不牛?jīng彩不jīng彩? 李二牛一边强忍着笑,一边说道:当时看着载德的那个德行,我差点就没忍住,载德你真是厉害,你不去唱戏真是埋没了!哈哈…你当时那个样子真和吃屎没啥区别! 林载德一听翻着白眼瞪着李二牛道:二牛,你小子大仇得报就想卸磨杀驴是不?要不是我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你们一个个心里这些年的怨气能发泄的出来吗?要没有我,你们能在这里大笑着解气吗?再者说那长寿粥也是你拿的,要是说我〝吃屎〞你们家一大早就都〝吃屎〞来着。 李二牛被林载德驳的无言以对,气呼呼的瞪着他。 林载德看着李二牛的那副德行又得意的大笑起来。 李大壮这时道:载德,你做也就做了八分,要不是我最后关键时刻出手拱了一把火,补了一下刀,那吴老酸能不能喷出来都不一定呢! 林载德一听就不乐意了,拉下脸道:前面七八锤我要是不砸,你能一锤定音吗?前面七八拳我要是不打,你能一拳让他晕吗?前面七八嘴我要是不吃,你能一嘴让他喷吗?… 李大壮一听也不乐意了就和林载德吵吵了起来。 二人争执不下就双双来到云天冲面前评理。林载德对云天冲道:天冲,今天这主意是你出的,肯定功劳你最大,可是第二功大的肯定是我,我可是出力最多。 李大壮一听道:什么你功最大,你出力多管啥,关键时刻若不是我的点睛之笔,今天这事没准就砸在你的手里。 林载德听后气的脸红脖子粗又对云天冲道:天冲,你说说!到底谁… 林载德话到嘴边便哽咽了。原来云天冲并没有理睬自己和李大壮,还是那样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学堂。 林载德见状问道:天冲,你怎么了?你难道不高兴吗?李大壮也说道:大哥你怎么了?今天把吴老酸整了个够呛,难道你不开心吗? 云天冲缓缓的转过身一脸平静的说道:小舅舅,大壮。你们说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我扶着他的时候,从手上的脉搏来看,这场刺激带给他的伤害,不亚于被打一顿来的轻多少。 顿了顿又说道:想想他虽然平rì里死要面子。可还是一个心地不坏的人。虽说他打人的时候下手狠一点,可他教训我们也是因为咱们不用功读书而已!试问咱们挨打的哪个不是因为调皮捣蛋啊! 李二牛这时想了想也说道:大哥,听俺娘和俺爹说,吴老酸还是个钟情之人,他的老婆是个其貌不扬,足有点跛的人。可这都不是主要的。最大的不足就是她不能生育。人家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老婆这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按照风俗他大可休了她,再娶一房延续香火。可吴老酸不离不弃,和她搀搀扶扶相依相偎了几十年。就冲这一点,村里人都对他挑大拇指呢! 云天冲听后心里越加不是滋味,此时又转过身向远处的学堂望去。 林载德和李大壮此时也不在争执了,二人对望一眼心里此刻都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晚上回到家,云天冲惊异的发现母亲林艳花来了,于是兴奋地的跑上前说道:娘!你咋来了!林艳花一听假装生气的说道:小子,怎么老娘来看看你,你还不乐意啦? 云天冲赶紧摆着手说道:乐意,乐意,一百个乐意。林艳花看着云天冲着急的样子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 “天冲,最近在学堂怎么样?” “哦,那个…” “他呀,最近在学堂…” “咳…” 云蕾没等云天冲说完自己就抢着说了。可话刚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原来云天冲看见这快嘴的小丫头开了口,恐怕她把自己的窘况一股脑的抛出去。所以赶紧咳嗽了一声。 林艳花看云蕾听完云天冲咳嗽就yù言又止,心里就猜出了个七八分。 于是问道:天冲到底怎么回事?云天冲局促的回道:没…没事啊! 林艳花想了一下又说道:吴先生早年是娘的启蒙恩师,娘心里对他由衷的感激和敬佩。俗话说〝一rì为师终生为父〞吴先生脾气不好,你处处要多尊敬他才是! 云天冲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林艳花看了看云天冲的样子,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说道:儿啊!万丈高山不让寸土才能成其高,浩瀚汪洋不让滴水才能成其深。你要记得谦受益,满招损的古训。娘知道你从小就和你爹习武,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可你记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的拳头硬,你的功夫高就能解决的了得。你要记得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你可以学习,可以借鉴的独到之处。只有这样你才能纵横天下,建功立业啊! 云天冲听后臊的满脸通红,惊得浑身是汗。他不敢抬起头去对视林艳花的眼睛。从小到大他敬佩父亲云大的拳脚功夫,在十里八乡无人能敌。可最让他心服口服的还是母亲林艳花那谆谆的教导和常人难及的眼光。 她的话虽无拳风脚力,可却透人心髓发人深省。虽无异彩华词却能赶尽黑暗,照亮人生。 看着云天冲一下又重似一下的点着头。林艳花欣然一笑,虽然云天冲未曾开口承诺,但她明白。自己的话已经〝留在了〞他的心间。因为〝知子莫若母〞! 第二天吃过了饭。当云天冲和林载德出门的时候,被林艳花喊住了。林载德问道:姐,啥事啊?林艳花笑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布包然后交到林载德手里。 林载德疑惑的问道:姐,这是啥东西?林艳花答道:这是我昨天带来的鹿肉,分了一点出来,你俩给吴先生带去。 林载德脸上现出不舍之情。林艳花见状泯然一笑又说道:小弟,你就别心疼了,下回我来给你多拿一些。林载德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林艳花又对云天冲说道:儿啊!记住娘的话!云天冲也点了点头。 云天冲和林载德出了门,在不远处碰上了正在等着自己的李大壮和李二牛。 李大壮说道:大哥,我想了一宿,感觉昨天的事,确实是有点过分。 李二牛也说道:大哥,我也是,其实想想吴老酸这人也不是太坏!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咱们今天是否去和吴先生道个歉啊! 林载德一听赶紧摇头说道:我看算了吧,大不了咱们以前的仇和他一笔勾销,今后下不为例。要是咱们和他道了歉,估计都得走着进去然后被背着出来。 李大壮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载德说得对,大不了以后,不这样做就是了。要是去道歉,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李二牛害怕的说道:大哥,载德和大壮说的对,咱还是从长计议啊! 云天冲想了一小会然后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这次就过去吧,以后咱们对吴先生礼敬有加,自然避祸远怒。 众人允诺着。 四人快要走到学堂的时候,就发现先到的学生,正往回走来。 云天冲疑惑的问道:大家怎么回来了,难道今天不讲学吗?回来的人答道:大哥,你说的对啊。吴先生从昨天到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我们刚去看望过,师娘说让咱们休学两天。 云天冲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和林载德三人快步的向学堂走去。 来到院子里正碰上吴老酸的老婆端着碗出来。就见她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脸上焦虑不安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交织在一起。 此时看到云天冲等人来到,就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说道:是你们啊,先生今天恐怕无法讲学了,从昨天到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这刚喝下一点蛋花汤。恐怕得休息两rì了。 云天冲一见心里很是不安,就说道:师娘,我们想看看先生行吗?妇人说道:去吧,你们和他说会话,兴许他能好点…说着就抽抽提提的哭上了。 云天冲等人见状心里都很不安,一个个低下头进了屋。没有一个再敢仰视她的脸。 吴老酸此时刚喝了一点汤,正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闻听有人请安,就睁开眼睛查看。一见是云天冲,正侍立在床前向自己请安。 于是强打jīng神回道:天冲你来了,坐吧。 “先生,您怎么样。请多保重身体!” “我…我没事,只是看样子要得些天才能讲学了!” “先生,身体要紧。等您调养好了,弟子们在聆听教诲不迟!” “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病让我想到平时因为一己之气,耽搁了你们好多光yīn啊!有道是:光yīn匆匆,如白驹过隙!我这把年纪无妨,可尔等豆蔻之年却误不得啊!” 没等云天冲开口,林载德就凑上前,满脸堆笑的递上手里的包袱。然后说道:先生,祝您早rì康复,您就别再担心了。这是弟子一点心意,新鲜的鹿肉,正好拿来给先生调补身体! 吴老酸刚没注意到林载德,此时猛一见他不由一惊。看着他那张满是赔笑的脸,不由得勾起了昨天抓吃污秽的那一幕! “啊!…啊!”吴老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搅得肚里又翻腾了起来,然后大叫一声把刚喝的那一点汤又都吐了出来! 林载德的老婆闻听喊声,赶紧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只见她快步走到吴老酸面前,伴着刺鼻的异味一边用手接着污秽,一边拍打着吴老酸的后背。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显出一丝的不耐和厌恶!最后又用自己的衣袖擦着他的嘴角。 然后眼里满是怜爱的说道:先生,没事了。先生,没事了!看着这一幕林载德保持着那个姿势僵在了当场。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此时灌进众人口鼻中的酸臭味一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震撼和眼里的湿润… 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四人一言不发。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言语已经显得那样软弱无力!有的只是从屋里带出的那份感动,正一下下的撞击着各自的内心 。 第二十九章 路见不平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吴老酸在床上一连躺了五六天。云天冲等人每天都来探望问安。在云天冲的感召下,学堂其他的学生也是每天前来请安探望,如同平时上学那般一样。 众人请过安后,在云天冲的带动下都去学堂读书。没有一人嬉戏打闹,或折返家中。 听着隔壁朗朗的读书声,吴老酸感慨万千。每当云天冲来问安时,自己是那样的手足无措和唏嘘赞叹。想想自己虽活了这把年纪,可论胸襟和气度,真是输于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娃娃啊。 想想自己握着让人生畏的成才尺这么多年,虽然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胆战心惊,可终归没能真正助谁成才。换来的只有畏惧和躲避。常言道:严师出高徒。自己离严师是越来越近,可和学生的关系却越来越远。一个个的非但变勤奋反而越来越懒。 但是这几rì,在云天冲的带动下,众人竟然都用功了起来,这是自己所未曾料想到的。追忆以往,斟酌现在。吴老酸陷于深深的沉思中。 几rì后吴老酸终于能下床讲学授课了。但是众人觉得这吴老酸好像和平rì不一样了,但是哪不一样又无从说起。后来众人惊异的发现,吴老酸一张冷峻难舒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笑容,在后来人们发现一直畏惧三分,触目惊心的成才尺不见了。 从此〝吴老酸〞这名字渐渐被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吴先生〞,并且是心口如一的那种。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眼看就要来到年关,天气也越来越冷。吴先生想着让学生少受点罪,就照惯例放了〝渡寒假〞。 这一rì云天冲和林载德去自己家。刚出门就碰上了来找自己玩耍的李大壮和李二牛。 二人听说云天冲要回家,就一起往村外送去。 “大哥,你啥时候回来?没你在我还真是不习惯呢!”李二牛不舍的说道。 “是啊,大哥。你不在我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李大壮道 “我来云雾村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没能回家看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几天我回来找你们玩。”云天冲笑着说道。 李大壮和李二牛听后甚是高兴。 “大哥,听说你家住在云雾山脚下。你说这云雾山几百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俺娘说那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说是真的吗?”李二牛问道。 “什么妖怪,我爹说云雾山里头住着神仙。因为神仙住的地方不能被凡人看到,所以就做法放出这许多的云雾,把自己住的地方遮蔽起来。”李大壮道。 林载德听后坏笑着说道:大壮,你是不是惦记着云雾山里的仙女啊。李大壮 一听满脸通红道:载德,你小子就会挖苦我,我说云雾山里的神仙呢和仙女能扯上什么关系。 林载德摇头晃脑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了! 李二牛疑惑的问道:什么关系?李大壮也问道:是啊,什么关系? 林载德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你想啊,这云雾山里头有神仙就得有仙女不是,这要不放点云雾遮挡起来,如果碰上你,死盯着不放。仙女能受的了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大笑了起来。李大壮被林载德揭穿老底。碍于在云天冲面前不好发作,自己此时是又气又羞又怒又无可奈何。 云天冲望着远处的云雾山。此时虽然是隆冬季节,可云雾山脉还是被厚厚的云雾所包裹,除了外围的淡淡轮廓,让人再难向内窥视一分。那接天连地的云雾把个天与山粘在了一起。不知这山在这无尽的云雾里延伸了多远。更不知在这无尽的云雾里无尽的群山中,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云天冲想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大壮说的神仙,我倒是没怎么听说。不过听我爹说过他的祖父当年姻缘巧合进到云雾山中。亲眼目睹了两个异兽大战的情景。那两个异兽一个叫雪玉金雕,一个叫神宫蛇。都是世上罕有难见的。这雪玉金雕通体雪白个头奇大,嘴爪翅如镀黄金。神宫蛇头顶肉冠几人合抱粗细,仈jiǔ丈长短。喷出的黑毒汁树沾树烂,石沾石化。那雪玉金雕的金翅削铁如泥…… 听着云天冲的描述,这三人也不扯皮打闹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惊骇的目瞪口呆。 李二牛听后咽了口吐沫,然后道:天啊,原来这山里还真有妖怪啊!李大壮也道:是啊,看来这云雾山里没有神仙。 云天冲听后笑道:当年,我爹的祖父并未深入到云雾山多远。要说这山的中心,几百年来谁都没有去过,也没准那里面住着神仙呢! 林载德点了点头也感叹道:是啊!这浩瀚的云海埋着无尽的群山,兴许里头就有神仙也说不准呢! 四人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就听见路旁一家传来哀求声,并伴着呵斥。 云天冲循声望去,就见这家院墙低矮茅屋残破。阵阵叫骂哀求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舅舅,这是谁家?”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赵小柱家。” “赵小柱,好熟悉的名字。” “你当然熟悉了,你忘了当初大壮〝大哥〞欺负这个小子时,不还是你出手相救的吗。” 李大壮闻言脸上一红道:载德,你就别提以前的那些事了! 林载德坏笑道:当初的李大哥,是那样的〝威武〞啊! 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突然想起那个为了回家给父亲熬药,而哀求李大壮的赵小柱。 林载德又说道:自从那次他回家以后,一直就没有来学堂上学,听说他父亲病的很重,一家的生计基本都靠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娘cāo持。他既要照顾父亲还要帮着他娘做家务,干农活。真是很不容易啊! 云天冲听到此处很是怜惜感叹。这时叫骂哀求之声越来越大。 云天冲疑惑的说道:听这声音难道是他父亲在发脾气吗? 林载德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他爹是全村有名的的老好人,他娘也是个很贤惠的女人,他们家虽然很贫苦,可是一家人总是乐乐呵呵,从未听说他们家吵过架拌过嘴的! 李二牛此时也说道:是啊,大哥。他们家虽然现在陷入这么大的困境。可但凡见到他们的人,总是看到这一家人乐呵呵的笑脸。从未听说他们因此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 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三人说道:我们去他家看看怎么样!三人允诺着,然后向赵小柱家走去。 四人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人从屋里叫骂着走了出来。此人身着一身绿绸缎长衫。细看他又矮又胖,又短又粗。颈短头圆,肩宽足窄。一张饼脸上,塌鼻梁大碗嘴,两只眼睛一个黑眼珠多,一个白眼珠多。活像是个王八成了jīng! 再看他身后跟了两个侍从打扮的人。这二人一胖一瘦此时正一人背了一个口袋。跟着他往外走。 云天冲看着这人奇特的样貌疑惑的轻问道:小舅舅这人是谁?林载德小声回道:它是咱村最有钱的大财主,叫王多财。人送外号〝黑白棋〞。后面是他的两个〝狗腿子〞。胖的的叫〝胖奴才〞,瘦的叫〝瘦奴才〞。 话音未落,就见屋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追了出来,抓着王多财的裤脚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道:王大善人啊,求你给留条活路吧,欠您的租子来年一定连本带利还上。这点粮食是俺家过冬的救命粮啊,您可不能全拿走啊! 王多财冷笑一下道:赵家媳妇,不是大善人我心狠,你知道我的脾气是债不过年。马上就要年关了,有句话叫:年前的帐不收,来年的福就得丢。我这是没办法呀。不能因为你这点债,丢了大善人我明年的福。是不是! “是!大善人说的是!”胖瘦二奴才,在后面点头哈腰的应和着。 妇人又哭诉道:王大善人,您行行好。欠您的债我来年加倍还你。这救命的粮食你要是拿走了,我们一家可咋活啊! 王多财闻言脸上现出不悦之sè冷冷的说道:你咋活,你爱咋活咋活。不能因为你让大善人我来年丢福吧!松手! “不!我求你,我求你…”妇人已然泣不成声。 王有财见状,抬脚就把这妇人踹了一个跟头。 “娘!娘你怎么样…”此时就见赵小柱哭喊着跑到妇人身旁,将她搀扶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我们走!”王多财骂了一句,然后挥了一下手。 “是!是!大善人!”胖瘦二奴才答应着。 “站住!” 王多财和俩奴才刚要走闻听一声暴喝传来,犹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不由得惊得浑身一颤。 三人赶紧循声望去,就见门口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娃娃,此时剑眉倒竖,怒眼圆睁,面沉似水。这娃娃一手握拳一手直指三人。就见他年纪虽小,可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凛凛的英气。 王多财三人见状微微怔了一怔,然后相视一下大笑起来。 王多财一边笑一边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啊,嗑瓜子咳出个臭虫来,你冒充什么黑皮大粒丸啊! 云天冲怒发冲冠大喝道:把粮食放下! 王多财翻着自己的黑白眼,不屑的说道:行啊,来个强出头的。你既然让我放下,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然后向着身后的两个奴才,挥了下手。 这二人冷笑着放下肩头上的口袋,然后抻胳膊往袖子的走了过来。 第三十章 狗咬狗一嘴毛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这两个奴才满脸诡笑着,然后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胖奴才和瘦奴才来到云天冲面前开口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告诉你这是咱云雾村最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王大善人。你要是怕了现在乖乖给大善人认个错,我们就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放你一马。要不然!哼 说着二人亮出各自的拳头又道:看见没,沙包大的拳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天冲身后的林载德和李二牛此时吓得浑身发抖。李大壮也是惴惴不安。他凑上一步来到云天冲的跟前附耳说道:大哥,这王多财是咱云雾村最有钱的大财主,也是最臭名昭著的恶霸。避之犹不及,更何况招惹他。 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大哥非要趟这浑水。小弟我…小弟我愿和大哥共进退! 云天冲听后心里一热然后低声说道:大壮,谢谢你。放心我还应付的来,你退到后头,看着小舅舅和二牛别有事就行。这就交给我吧! 李大壮又道:可是…可是…但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点了点头退到了后头。 胖奴才和瘦奴才见二人窃窃私语以为是怕了。瘦奴才就冷笑道:小子,知道怕了吧。趁大爷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给大善人道歉。要不然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云天冲听后冷冷的说道:把粮食还给人家,然后给她们道歉!要不可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这胖瘦二奴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胖奴才一边笑一边说道:吆喝!感情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话音未落右拳猛的就向云天冲的左脸抡去。云天冲眼见这一拳抡来,身未晃步未挪只是把头往后仰了一仰。这一记重拳就擦着鼻尖晃了过去。 胖奴才没想到云天冲寸步未移就轻易避过了自己这一记重拳。 可能他用力太大,从云天冲脸上划了过去之后一个把持不住,这一拳就画着圆弧,向身旁瘦奴才的脸上抡了过去。 瘦奴才此时正冷笑着看云天冲挨打,可没成想胖奴才这一拳一晃之下,向着自己就伦了过来。啪!哎呦!只听瘦奴才一声哀嚎,这记重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左眼眶上。 “哎呦!哎呦!…李胖子,你他娘的瞎了!怎么打我的眼睛!”瘦奴才不住的叫骂着,此时自己的一只眼睛被打成了个〝乌眼青〞! 胖奴才一见赶紧赔不是道:周哥,对不住,对不住。这小子,太滑溜。您站我身后看着,看我打掉他两颗牙,给你解气! 瘦奴才一听捂着自己的乌鸡眼,站到胖奴才的身后。一边呻吟一边说道:李胖子,你使点劲,最好一拳就让他跪地求饶! 胖奴才吐了口吐沫在手上搓了搓回道:周哥,您就看好吧!说着大喝一声,左拳使足了力气,向着云天冲的右脸就抡了上去。 胖奴才这拳抡的又猛又快,夹着寒风带着冷气就挥了过来。云天冲见状只把头一低就避了过去,然后右臂暗运内力,回手就在胖奴才挥过的手臂上加了一把力。 胖奴才这一拳用力着实不小,可不想又被云天冲轻易避开。不但如此,在划过他头顶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胖奴才没有打到面前这小子本就立脚不稳。此时再被灌上这股力道,就好比旋转的〝肉陀螺〞又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胖奴才伦着拳头不能自制,惊骇的大叫一声。然后就转着圈向身后急速的挥去。 瘦奴才此时正一边捂着左眼一边瞧着胖奴才给自己出气。可刚刚站定,就听胖奴才惊叫一声转了过来。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的右眼眶上! 啊!…瘦奴才还没等喊出口,这霸道的一拳就打的自己踉踉跄跄的退了五六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墙根下。 “啊!……哎呦…李胖子你他娘的混蛋!混蛋!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啊…疼…疼” 胖奴才一拳打在瘦奴才眼眶上,立刻定住了身子。此时就感觉左手如劈裂了般,火辣辣的疼。 抬头再见这小子寸步未移。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自己。 胖奴才见状骂了一声邪门!然后快步走到瘦奴才跟前歉疚地说道:周哥,对不住!不是小弟有心打你,是这小子太他娘邪门。说着伸手就去搀扶在地上捂着双眼不住哀嚎的瘦奴才! 瘦奴才一见胖奴才搀扶自己,就拿开捂着双眼的手。只见他的两只眼睛此时又红又肿,只能睁开一条小缝,就像是在眼眶间镶了两个咧嘴的核桃。 胖奴才见状十分不忍,刚想开口道歉可还没等开口,瘦奴才伸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胖奴才被掐的脖子生疼,眼冒金星。一边挣扎一边不住的哀求道:周哥,啊!周哥,啊!周哥你听我说。啊!周…啊!… 瘦奴才此时捞着了胖奴才,也不听他废话。一边用力狠掐一边骂道:你他娘的想让老子瞎,老子今天就让你死! 胖奴才此时被掐的口吐白沫眼内充血。看看怎么解释也不通,于是一咬牙一瞪眼。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举起自己的双手也掐住了瘦奴才的脖子。 这二人谁也不放手谁也不罢休,各自都使尽了全力想置对方于死地。 哈哈…林载德三人看着这二人的jīng彩大战笑的前仰后合。 云天冲此时看着这二人的举动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唯有王多财脸沉似水,一张饼脸yīn成了黑锅底。只见他翻了翻自己的〝黑白眼〞暴喝道:住手!你们这两个笨蛋! 胖瘦二奴才听到王多财的怒斥。不由得缓了一缓手,不过还是彼此掐着对方的脖子。 这时就听胖奴才说道:周瘦猴,你…你放手!瘦奴才听后说道:李胖猪,你…你放手! “你先放” “不,你先放” “那不行,你先放!”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王有财又怒骂道:你们两个他娘的混蛋!当我的话放屁吗? 二人一听不由得一惊。 于是胖奴才说道:周瘦猴,我…我数一…一二三。咱俩…咱俩一起放。 瘦奴才一听说道:好,你…你数…咱…咱俩一起放。 胖奴才闻言顿了顿喊道:一…一…一二…一二三。 俩人同时松开了双手,胖奴才松开手后,还没等喘口气。就见瘦奴才啪!的一拳打来。 “唉呦!周瘦猴!你他娘的yīn我!”胖奴才此时的一只眼睛也被瘦奴才打成了〝乌眼青〞。 瘦奴才见状喊道:你他娘的把老子俩眼睛都伦肿了,我打你一只怎么了! 胖奴才一听气的咬牙切齿,起身就又要冲上前揍他。 “住手!你们两个混蛋!”王多财此时暴跳如雷。 二人一听都放下手,呆呆的低着头站立着,不敢再动一下。 “你们两个废物,连个毛孩子都摆不平,我养你们都不如养条狗养头猪!” “是!大善人,您说的是!”二人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去,去把那小子给我大卸八块,要不然今天我就把你们俩剁碎了喂狗!” “是!是大善人!”二答应着。 胖瘦二奴才听完训斥后大叫一声。然后一左一右张牙舞爪的就冲了过来。 二人一边跑一边吼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毁在当场。这二人一左一右,一边大叫一边挥舞着拳头夹攻了上来。 林载德三人一见这阵势吓得一个个面如土sè。看这架势估计云天冲应付不来,于是三人硬着头皮就要往上冲。可还没等三人动身。眼前的一幕就把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胖瘦二奴才冲到近前,然后各自伦着拳头,一左一右向着云天冲的脑袋就打去。在看云天冲身子一低先避过这一击,然后凝聚内力灌于双拳,身子向前一探,双拳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二人的肚子上。 就见这胖瘦二奴才连哼都没哼,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俩人好比被热水烫过的大虾,蜷缩在地上。 并双手捂着肚子,不住的抽搐着。脸上现出及其痛苦的神情。嘴巴虽张的老大可一声也哼不出来。 王多财看到这一幕,脑门子立马就冒出了一层细汗。心说:这是哪来的野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天冲将二人打倒后,未作停留。而是一步一步的向王多财走去。 王多财此时虚汗直冒,云天冲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云天冲再进一步,他就在退一步。直到后背撞在土墙上退无可退为止。 王多财此时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然后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第三十一章 无可奈何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缓缓的走到离王多财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王多财看着面前的这个娃娃,内心里既纠缠着一种不可思议,又夹杂着一种心惊胆颤的复杂滋味。 云天冲脸沉似水一言不发的盯着王多财。 王多财惊慌满面也一言不发的望着云天冲。 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王多财结巴的说道:小…小子,你想咋样?告…告诉你,大…大善人我…可… “〝王大善人〞,你既然自称为善人,就应该扶危救困。如果像今rì这般夺人口粮,封人活路。请问你〝善〞在哪里?我看应该称为〝大恶人〞才对吧!”云天冲冷冷的说道。 “我…那个…”王多财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子不但身手了得,一张利口也是这样锋利。一时间被问得语塞难言。 云天冲又说道: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今rì里你的两个手下出言不逊动手在前,我不过是出于无奈教训了一番罢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王多财一听将信将疑的说道:那…那你想咋样? “将你抢来的粮食,如数的还给人家。你这样强取豪夺,怎么也得给她们一个说法吧!” 王多财看了一眼此时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俩奴才,然后咽了口吐沫。接着又看向眼前的云天冲,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咕噜着眼珠子思索着。 “小子,你刚才说,万事都逃不过个理字。听这口气你是很讲理的喽!”王多财翻了一下〝黑白眼〞yīn笑着说道。 “当然,我这人帮理不帮亲。万事逃不出个理字。” “那好,你既然讲理。那大善人我就和你论论这理。如果我说的不差,今天这事你是否该给我个说法啊!” 云天冲一听心说:此人脸皮真是够厚,夺粮在先,竟然还能说出理来。好,我今天就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理来。 心念于此口中说道:好!你到是说说看。如果真是我不对,我自当赔礼道歉! 王多财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子,自古以来甭管天下怎样分合变换。但只有两件事是天经地义世人皆认的。那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说的不错吧。 云天冲道:是,那又怎样。 王多财又说道:你认同就可以。说着用手指了指扶着母亲正怒视着自己的赵小柱说道:他爹赵老实,种了我二十亩田地。说好用收成的六成做田租。可这一转眼年关就到了,大善人我连一颗粮食都没收到。没办法我今天只好亲自来要,可气这一家人明明有粮食却不还我。你刚才说抢,恐怕言语不当,我这是要,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云天冲听完,望了赵小柱一眼。问道:小柱,是他说的这样吗? 赵小柱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时赵小柱的娘又哭诉道:王大善人哪,您的那二十亩田地,离河太远。加上今年天旱,小柱他爹又有病,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所以收成就折了产。原打算还您的田租,可是打的这点粮食只够我们一家过冬之用啊!您行行好,等过了今年,明年我连本带利一定还上。这粮食您要是拿走,我们一家可咋活啊! 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云天冲心里很不是滋味回过头对王多财说道:王大善人,你不能通融通融,这粮食可是她们的救命粮啊! 王多财把嘴一撇道:通融,这种地就好比去赌场里玩两把,不但要手脚麻利,还得要老天照顾才行。如果都像她家这样,我通融的过来吗?你刚才不是要说理吗,好啊!你到是说说看,我今天来拿回自己的粮食哪不对了。 云天冲一听此话被问得无言以对。 王多财一见又得意的道:小子,你不是说理吗,如果这理说不通,咱们就去衙门说,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的不是。告诉你就今天这点粮食,远不够她家欠我的租子。如果今天没个说法,咱就去衙门里说。 云天冲闻言默默的怔在哪里想了一会,然后说道:粮食,你们拿走吧! 此言一出,林载德三人不由得怔了一怔。 王多财冷笑一声说道:你打伤了我的两个家丁。恐怕现在他们无法拿的起来呦! 此时躺在地上的胖瘦二奴才,一听王多财的话赶紧哀叫道:哎呦!疼!疼呦!眼睛看不见,肠子被打断,浑身肿如蛋,啥也不能干。 云天冲此时气的剑眉倒竖钢牙紧咬。就见他大喝一声:二牛,大壮。把粮食拿给他们! “是!大哥”。二人答应着。 王多财刚还洋洋得意,此时被云天冲一声大喝,又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李大壮和李二牛互使了一个眼sè。然后路过躺在地上的胖瘦二奴才时,二人狠狠的踩了一下俩人的手。 “哎呦!哎呦!…”胖瘦二奴才被踩的大声嚎叫,本想大骂出口,可碍于云天冲的威势,俩人把到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大壮和李二牛拿起地上的两袋粮食,交给了胖瘦二奴才。 二人本不想接,可看看云天冲又不敢不接。 王多财此时如同王八掉进灰堆里,憋气又窝火。他说道:小子,你叫什么,住哪里,父母是谁? 云天冲朗声回道:王大善人,今天的事和赵小柱一家还有其他人无关,你大可找我一人复仇。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做云天冲,住在云雾山脚下,家父讳云大。 王多财一听云大,不由得心里一惊。心说:怪不得你小子如此张狂,原来云大是你老子。想着云大可是个难惹的硬茬子。所以不想再招惹于他。 “回去告诉赵老实,今年就算了,明年如果剩下的租子连本带利还不上,哼!我不但要收回土地,还要你们去衙门把牢底坐穿”王多财指着赵小柱喊道。 然后又对云天冲说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的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说完甩了一下袖子,怒冲冲的走了。王多财出了赵小柱家没多远,回头怒道:云大,云天冲,你们爷俩欺人太甚。老子饶不了你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一家都付出代价! 此时身后的瘦奴才说道:大善人,这云大在这十里八村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咱还是别招惹为妙啊! 王多财闻言道: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走着瞧!说完猛的转身就要离去。可就听砰!的一声不知脑袋撞在什么东西上,疼的自己眼冒金星呲牙咧嘴的退了好几步。 王多财强忍疼痛瞪眼观看,才发现自己撞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瘦奴才的下巴。 原来瘦奴才被打的眼睛如同两个咧嘴的大核桃,和王多财说话时,看不清人。不免就靠的近了些。可还没等自己在说第二句呢,王多财就撞了上来。 瘦奴才的下巴此时也被撞得钻心的疼痛,可是自己敢怒不敢喊,一边揉着一边咬牙忍着! 王多财今天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此时脑袋被撞,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他大怒道:你们两个王八蛋。除了吃,还有他娘的什么用! 说着冲上前,抡起拳头就向瘦奴才打去。瘦奴才虽然眼睛睁不开。可他不瞎,从眼睛的小缝里瞧见王多财一拳打来,就赶紧低头避了开去。 胖奴才正站在瘦奴才身后幸灾乐祸,这时就见身前的瘦奴才脑袋一闪,紧接着一记重拳挥来。只听砰!的一声。这拳还真准,正打在自己的眼眶上。 “哎呦!”胖奴才哀嚎道。 瘦奴才回头一见咧嘴笑了,原来胖奴才和自己一样。此时的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乌眼鸡〞〞了。瘦奴才这时感觉心里平衡了,舒坦了,高兴了。可还没等他美够呢!就听啪!的一声自己的脸上被打了重重的一记嘴巴! “哎呦!哎呦……” “混蛋,你们还他娘的有脸叫!老子今天打死你们。” “大善人绕命!大善人饶命!大善…啪!啪!啪!” 王多财走后,云天冲等人就扶着赵小柱的母亲进了屋。 “爹!爹…你怎么了?”赵小柱焦急的喊道。原来赵老实此时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小柱的母亲也冲到近前,扶着昏迷不醒的赵老实喊道:当家的,你咋的了?你醒醒!你别吓我啊!一边喊一边不停的悲泣。 云天冲见状赶紧将赵老实抬到炕上。然后催动内力,手掌平贴在他的胸口。不住的用真气撩动他的心脉。 过了一小会,赵老实轻哼了一声,就悠悠转醒。睁眼看到一个满脸通红鼻尖冒汗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于是诧异的问道:你是? 赵小柱赶紧说道:爹,这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天冲大哥!刚才就是他救醒你的。 “哦!是你啊!常听小柱提起你,孩子谢谢你!你对俺家有大恩啊!”说着就要起身。 “大叔,您刚醒,身子还很虚,还是躺着的好!小柱是我的好兄弟,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 赵小柱闻言,眼睛里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赵老实点了点头,又躺了下来。口中不住的说道:真是好孩子,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有出息。 说着又将头转向自己的老婆说道:王大善人把粮食拿走了吗?赵老实的老婆刚要开口,就听赵小柱抢道:爹!没事了!王大善人被我和娘哀求不过,同意把粮食留下让咱家过冬。我和娘答应连本带利明年还给他! 赵老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看来王多财心地也不是那末坏啊!唉!我这该死不死的病秧子,活着帮不上忙,这里里外外都靠你和你娘张罗。身为一家之主我有愧啊!说着两行泪水流下。 赵小柱闻言哭道:爹!你别这样说,不管啥样咱们一家人都要一个不少。有你在我和娘才感觉活的有奔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老实的老婆也哭道:当家的以后你不许说这种话,小柱说的对。一家人都要一个不少。如果你感觉有愧,就赶快把病养好,挑起这个家。那样才不枉我嫁你一回。说着又望向赵小柱看着他瘦小的脸庞心说:小柱这孩子受了太多同龄孩子不该受的苦和罪啊!心念于此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落了下来。 云天冲等人此时唏嘘感叹,泪水盈眶。此情此景众人告了个别,就赶紧溜出了赵小柱的家。 赵老实见众人离开,就命赵小柱出去送送。 云天冲站在门口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说道:小柱,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 赵小柱说道:天冲大哥,不怪你。那王多财,即便你不那样做,他也会把粮食拿走的。更何况确实如他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接着又说道:天冲大哥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你,这次你又救了我爹,我真不知该如报答你! 云天冲脸上一红说道:小柱,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赵小柱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天冲大哥,有一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云天冲笑道:什么事,你尽管问! “就是,就是刚才你在我爹面前说我是你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当真的。” 云天冲上前拍着赵小柱的肩膀说道:从那天你为回家照顾父亲而不避危难的时候,我就一直当你是兄弟! 赵小柱激动的说道:天冲大哥是真的吗? 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赵小柱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时李大壮走上前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柱,那…那天的事对不起!请…请你原谅! 赵小柱闻言回道:大壮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况且要没有你的〝帮忙〞我哪会有幸认了一个好大哥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林载德和李二牛又安慰了赵小柱几句,但丝毫感觉不到这个同龄孩子需要什么安慰,从他爽朗的笑声里,感觉一切困难险阻在他面前都会〝融化〞似的。 离开赵小柱的家众人一直默默的走了很远。这时林载德打破了沉寂。他开口道:天冲,今天〝黑白棋〞那个王八蛋,你为什么,不像修理他那两条肥瘦狗似的,修理他一顿呢? 李大壮和李二牛也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大哥,你为什么不打那个混蛋一顿呢? 云天冲缓缓的说道:我那会确实想修理这个混蛋一顿,可转念一想,我打完走了,可如果他回来报复寻我不到,一定会把怒气撒在小柱一家身上的。所以我隐忍克制,点到即止。最后又自报家门省的他迁怒别人。再说他来收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告到官府我们也是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啊! 李大壮闻言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极是,这黑白棋的大舅子据说是县衙里的捕头,平时他没少给县太爷送礼,如果事情闹大了,进了衙门,别说咱们没理,就是有理也得被他们里应外合勾通算计! 李二牛也说道:还是大哥想的长远啊!不过今天要不是云大叔名头响,以黑白棋的xìng格决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天冲停住脚步道:唉!希望不要给我爹惹来麻烦才好。然后又对李大壮和李二牛说道:大壮,二牛如今小柱家的粮食都被黑白棋拿走了,这数九寒天挖个野菜都不能,你俩回家如果可以就少拿一些粮食送去,我和小舅舅去我家,我在求我爹娘多拿一些给小柱送来,咱们一定要帮他们家度过这个寒冬啊! 二人点头应诺着,于是分头各自去准备了。 第三十二章 扶危救困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回家的路上云天冲和林载德一言不发,只有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直响。路旁沟坎下的小河已然被冻成了白玉,好似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从远处巍峨飘渺的云雾山飘出。 不知那云雾缭绕,神秘难测的云雾山中。是否有一仙女,正手持这玉带在其间舞动一曲〝霓裳〞。而又不经意间让这难以言语的美溜到了人间。 “黑白棋,你个王八蛋。我咒你回家就被你那〝母老虎〞打掉脑袋,出门就被摔的不醒人事,吃饭就呛得你魂归西天,睡觉就一躺不起…”林载德咬牙切齿的骂道。 云天长一听微微一笑道:小舅舅,照你的咒法,王多财有几条命也不够折腾的啊! 林载德笑道:这个王八蛋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赎他的罪的。 云天冲想了一下又问道:小舅舅,你刚说他被〝母老虎〞打掉脑袋,这〝母老虎〞是谁? 林载德笑道:这〝母老虎〞其实就是他的老婆。这王多财在咱云雾村是出了名的〝脚底流能,头顶生疮〞。她老婆也是出了名的〝刁毒妇,恶婆娘〞。王多财在云雾村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就是天王老子他都不放在眼里。可唯独怕的只有这位〝虎夫人〞。 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句老话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王多财早年家里不是太富裕,是靠着他老婆家的帮衬和扶持才一点一点有了今天的家业。所以这孙子对她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他老婆是个雷脾气,火xìng格。如不高兴对他轻则破口痛骂,重则大打出手。 他这黑白眼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云天冲摇了摇头。 林载德又笑着说道:咱村卖豆腐的张寡妇有几分姿sè,这王多财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慢慢的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俩人有一腿,唯独他的〝虎老婆〞被闷在鼓里。后来他老婆不知从哪听到了一点风声,就去逼问王多财。这小子哪敢承认,一个劲的抵赖。他老婆一见火冒三丈,上前就扬手抽打这小子的嘴巴。要说这王多财也真是有点忍耐力,直被打的嘴斜眼歪,脸肿半尺也没有吐口。 他老婆一见还以为错怪他了,这事就不了了之的过去了。可过后这王多财脸上的肿虽消了,可一只眼睛却被打斜正不过来了。从此那两只眼睛一个白眼珠多一个黑眼珠多,就好比两枚黑白棋子。所以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黑白棋〞。 云天冲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俩人走到离家没多远的时候,就发现一人正在前面不住的来回踱步。仔细一看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蕾。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葱绿sè的暖袄,上身又罩了一件鹿皮的坎肩。jīng致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此时正一边踱步一边呵着两只白皙修长的玉手。 天上此刻飘飘的下起了雪,小姑娘宛如这雪中摇曳的莲。 云蕾看到云天冲二人,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看着云蕾冻得通红的小脸云天冲怜爱的说道:小丫头,大冷的天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云蕾一听立马撅嘴怒道:小伙儿!你可真是地上的〝鸡〞天上的〝鸟〞? 云天冲满头雾水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云蕾诡笑一下然后说道:天不晚了,不进窝。rì头不落,不归巢!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个古灵jīng怪的妹妹,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你俩就别打嘴仗了,这雪越下越大,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林载德埋怨道。 此时漫天飘着鹅毛般大的雪片,除了飘渺雄峻的云雾山外其余的地方都被银白所覆盖。 云天冲看着云气缭绕神秘难测的云雾山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好多片,落入云中都不见。 林载德上前抓着云天冲的胳膊说道:片片片片一大片,太阳一出都完蛋。别诗情画意了。我肚子都要饿瘪了。说着拽着云天冲就往家里走去。 云蕾一见跺脚怒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等了你们半天。现在不等我就走。 云天冲回头笑道:有人不愿意进窝,有人不愿意归巢。我有什么办法! 云蕾一听笑骂道:本姑娘今天还不回去了,我要追杀大狗熊!说着就追了上来。 三人欢笑着,两前一后的向家里跑去。 刚进院子,一股浓浓的肉香就从屋里飘了出来。林载德一嗅大喜过望,然后三步并两步的窜到了屋里。 就见桌上小泥炉的炭火正红,上面砂锅里的肉正翻着花冒着泡。那浓浓的香味正是从这里飘来。 “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进院子我就闻到香味了。”林载德咽着吐沫说道。 云大此时拿了一壶烫好的酒走了过来。笑道:载德你们回来啦?你姐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特意炖了兔肉,快!酒也烫好了,咱们吃饭吧。 林艳花此时端着一盘烤鹿肉走了过来,嗔道:你们两个小鬼,说好今天回来,这都rì头落山了才到家。 云蕾说道:他们呀,一定是懒得回来,不在路上玩够了才不会想起回来,忘恩负义,不知道有人牵挂吗? 云天冲问道:小丫头,你牵挂我啊? “是啊!”云蕾此言一出脸上就一红。然后又说道:我…我和娘都牵挂啊! 云天冲问得有些突兀,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林载德说道:别什么牵挂不牵挂的了,这不都回来了吗,赶紧吃饭吧! 云大笑着说道:是啊,快!赶紧吃饭吧! 众人围坐在桌前就吃了起来。林载德此时猴急的夹起一块兔肉放到嘴里,被烫的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在嘴里来回搅腾了好几下然后才一咬牙咽了下去。烫的他一边哼哼一边挠腿。 看着他的窘样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林载德抹了一下嘴然后笑着说道:姐,姐夫,外面大雪飘飘。屋里小炭炉炖肉在配上一壶老烧酒,不由得让我想起一首诗。 云大一听笑道:载德你倒是说说看。 林载德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天寒将yù雪,能饮一杯无。 林艳花听后笑道:小弟,不错。看来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啊! 林载德趾高气扬的说道:那当然! 云天冲听完林载德的话后,不由脸sè一沉。林艳花见了就疑惑的问道:天冲,你怎么了? 云天冲回道:没…没事。知子莫如母,云天冲的心思哪能逃得过林艳花的眼睛呢。 林艳花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那个…赵”云天冲yù言又止。 林载德此时猛然顿悟。然后道:天冲,你是不是看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担心小柱一家…话还没说完云天冲就点了点头。 林艳花疑惑的对林载德说道:小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载德放下筷子,想了想然后就把今天在赵小柱家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番。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云大把桌子拍的山响。 “混蛋!王多财这个小子,上次调戏良家妇女,被我撞见教训了一番,这次又夺人口粮断人生路。气死我了,下次撞见非得打折他的腿!” 林艳花看了一眼云大道:当家的,王多财去收租子,确实无可厚非。你就是打断他的腿,又能怎样。像他这种黑心肠的人,腿断了还有手可以为恶,手断了还有嘴可以指使别人为恶。你总不能杀了他吧! 云大一听气呼呼的说道:哼!如果放在十年前,看我不要了他的狗命!说完看了一眼林艳花等人又说道:唉!现在不行了,我一人无所谓,可不能因为我让你和冲儿还有蕾儿受连累! 林艳花会心一笑然后抚摸着云大的肩膀说道:当家的,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啊,你即便杀了王多财,明天可能会冒出个赵多财﹑周多财…茫茫天下你杀的完吗?贫苦百姓中似你这般能够挥拳反抗的能有几人,绝大多数都是默默忍受啊!老百姓活着就是个苦啊!要说这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只想吃得饱穿得暖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够了,可就是这末点奢求也是很难做的到啊! 众人听后都低下头默不作声。林艳花转过头又对云天冲说道:儿啊!你做的对,人就是要学会克制,如果逞一时之勇而连累了无辜之人,那末不就违背了你救人的初衷了吗! 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娘…娘,我…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林艳花笑道: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云天冲笑道:小柱一家过冬的粮食都被王多财抢走了,我想咱家能不能拿出一些周继一下小柱家。好让他家能渡过这个年关。 林艳花一听笑道:小子,老娘没看错你。你不说,为娘也得让你这么做。 云天冲一听高兴的说道:娘,谢谢你。不过你能不能现在就去准备,我担心他家连今天的口粮都没有。 林艳花一听笑着就去准备粮食了。 不一会林艳花就准备好了两袋粮食,云天冲大喜过望。扛起一袋就要往外走。 林载德道:天冲,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云天冲回头一笑道:我先给小柱家送过去一点,恐怕他家连今天晚上的饭都没着落呢! 云蕾急道:小伙儿!外头这么大的雪,天马上就黑了,你就不能明天去啊,再说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人的。 云天冲不听执意要走。云大此时哈哈大笑道:冲儿!好样的,是我云大的儿子。你去吧!把〝黑子〞〞带上路上小心一点。 林艳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家里的那匹黑骡马牵了过来,把两袋粮食还有一些冻鹿肉一并让〝黑子〞驼上。 云蕾不放心云天冲,死活要跟着去。最后拗不过云天冲大喝道:不行,我不放心你。看着云天冲满是愤怒和关爱的神情。云蕾没有生气而是感觉心里暖融融的。然后答应明天一早和林载德一起去。 就这样云天冲牵着〝黑子〞迎着漫天的大雪,踏着坚定的步伐,慢慢的消失于这愈来愈浓的夜sè之中。 第三十三章 意外发现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顶风冒雪的走到云雾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赵小柱家,他微微的一笑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就牵着〝黑子〞〞奔了过去。 赵小柱此刻正在院子里头劈柴,闻听门口传来脚步声并夹杂着骡马的嘶鸣。就放下手中的斧头出来查看。 “大哥,是你。大哥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来了?”赵小柱兴奋的喊道。 云天冲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你吃饭了吗?赵小柱回道:吃过了,今天大壮和二牛给我拿了一些粮食。 “哦!看!我又给你拿了一些来,有了这些估计你家应该能平安的渡过这个年关了!” 顺着云天冲的手指望去,就见牵来的那匹黑骡马背上驮了满满两大袋子粮食,还有一些冻肉。 赵小柱看着云天冲浑身上下都是积雪,头上此刻正冒着热气。想着他家在云雾山脚下。这么晚了,深一脚浅一脚的顶着风雪,走了这么远的路。就为给仅见过两面的自己送粮食。不由得百感交集痛哭流涕。 “大哥!我…”赵小柱yù言又止,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大颗的泪珠不住的吧嗒吧嗒滴在脚下的雪里。 云天冲一见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一个劲的安慰他。 赵小柱此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一边抽涕一边说道:大哥,我跪过天地,跪过父母,其余任何事我都没有屈服过。今天跪在这里我对天发誓,不但今生还有来世,我要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哥的恩情。 云天冲一见赶紧出手搀扶。然后焦急的说道:小柱,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大哥举手之劳,哪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啊! 可赵小柱就是执拗的跪着不起来。 云天冲一见没办法,然后想了一下说道:小柱你起来,大哥今天这粮食不是拿来施舍给你的,而是借给你的,你要记得过了这个年一定要连本带利还给我。所以你不必感觉有什么亏欠。 望着眼前这个倔强而又刚强的人,云天冲只好这样说,为的是让他能保留一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赵小柱这才被云天冲扶起。然后他抽涕着说道:大哥,你放心。这粮食明年一定还给你。 云天冲点了点头说道:不止这些粮食而是连本带利还给我,所以你不用感激我什么!记住男人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 赵小柱抹了一把泪用力的点了点头。云天冲笑道:这就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赵小柱!走!把粮食和肉卸了。 东西卸好后云天冲转身就要离开。可赵小柱拉着他的手就是不让走,非要留他吃饭住下。云天冲推说外公和外婆正等着自己回家吃饭,这么晚了不回去怕他们不放心。赵小柱听后这才松了手。 云天冲拍了拍赵小柱的肩膀笑了笑,然后牵着〝黑子〞又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赵小柱看着云天冲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双膝一曲又跪了下来。然后说道:大哥,小弟会牢记“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教诲。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但要跪天地双亲还要跪你,大哥! 云天冲牵着〝黑子〞离开赵小柱的家后本想赶回家去。但是看着天sè已经很晚,加上风雪又大,所以就牵着骡马往外公家走去。 就在离外公家没有多远的的时候,突然前面不远处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云天冲赶紧牵着黑子躲到一家的墙角后。然后探出头悄悄的观望。可是离得有些远,一时看不清面容,但是总感觉这人的身形有点熟悉。 黑影张望了几下就溜走了。云天冲满腹狐疑,总感觉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于是牵着〝黑子〞边走边想的到了林铁匠家门前。 刚要敲门的时候,不由得又往刚才黑影站立的地方望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把〝黑子〞拴在林铁匠家门前的柳树上。然后来到黑影站立的地方查看一番。 看了一小会发现这是个男人的脚印。但是这么晚了又是风雪交加的,这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干什么?难道要趁着这种天气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不成!想到这里云天冲就沿着这人的脚印追去。心想:今天撞见我就算你倒霉。如果你出来闲逛还则罢了,要是你敢为非作歹,就别怪我今天不饶你! 想到此处他沿着脚印向着那黑影奔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云天冲自小被云大调教。森林里他奔走如飞,高山上他如履平地。虽说黑影早没了踪影,可云天冲七拐八拐只一小会就追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碍于这家伙还没有干什么作jiān犯科的事,所以云天冲只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就这样又跟过了一条街道穿了几条胡同,这黑影来到一家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往来时的方向不住的打量观望着。 云天冲躲在一棵腰粗的柳树后,微微的探出头。借着地上微弱的雪光向这人脸上望去。 “啊!是他!我说怎么这样熟悉呢!”云天冲心里说道。 原来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抢走赵小柱一家活命粮的〝黑白棋〞王多财。 云天冲心想:这末晚了,又是漫天的风雪。这个王多财鬼鬼祟祟的跑出来干什么?以他的身份不至于去干偷鸡摸狗的事吧!… 云天冲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就在树后,静静的观察着。 王多财张望了一会,确信没人跟来。然后就走到这家的门口。 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他回头又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钻了进去。 云天冲看看王多财钻进了这家,就从藏身处闪了出来。站在这家门口,云天冲就想:王多财在这种天气又是这末晚出来甚是可疑,如果是是偷盗行窃也不能从人家大门进去。如果是访亲探友也不应该鬼鬼祟祟。从他今夜的举动上看,一定是不想让人发现。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待转身离去,可又一想这王多财平rì里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如果能探听出他的jiān谋,也能提早告知百xìng早作准备而免遭危难。 想到这里又折过身,然后来到门前轻轻的推了推。 云天冲一推之下才发现门已经被插上了。他冷笑一声扭头看了看一人多高的院墙。然后脚尖点地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墙上。云天冲从墙上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竹竿搭成的架子,上头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网筛。院里是三间瓦房,此时东偏房的灯正亮着。 云天冲如狸猫般从墙上翻下,好似天上的飞雪一样落地无声。然后轻手轻脚的向东厢房的窗下走去。 在经过这些竹筛时他好奇的拂去上面的积雪,才发现原来里面都是冻着的豆腐。 云天冲放下豆腐轻轻的来到窗下附耳细听起来 “死鬼,你都多少rì子没来了。是不是又有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了!”一个女人浪声浪气的说道。 “哪有啊!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啊!我恨不能在你这生了根发了芽,可是谁让我家的那个〝母老虎〞看的紧呢!正好今天她回娘家,这种天气估摸一准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云天冲一听就分辨出是王多财的声音。 “哼!既然那么怕她,你以后就别来了呗!”女人怒道。 “嘿嘿…心肝你别气了,看!这是我给你买的金钗,看看喜欢吗?”王多财赔笑道。 女人一见金钗立马乐开了花。 王多财见女人消了气,然后赶紧半推半搡的往床上拥去。 “讨厌,你慢点,猴急的跟个什么似的!” “宝贝,多长时间没见你了,能不急吗。现在就是给个神仙我都不换!” “哼!油嘴滑舌的东西!…” “呦!心肝!你的这件肚兜上的牡丹绣的真美,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它美,还是你的〝牡丹〞美。” “死货!去你的…”女人笑骂道。 过了一会就传来王多财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窗下的云天冲听到此处,羞的是面红耳赤额头冒汗,立马转身就要离去。可由于一时着急,方寸大乱,一脚踢在了一个空坛子上。 就听啪啦!一声。坛子摔成了两半。云天冲此时一见惊得是满头大汗。心说:不好! “谁?…是…谁在外面?”王多财正在翻云覆雨之时,突然听见啪啦!一声传来。吓得一下跌到了地上,然后心虚的喊道。 “呵呵…看看你这个熊样!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这风雪交加的天能有谁?不是风刮的就是隔壁的大狸猫碰打了坛子。”女人嘲笑道。 王多财可不这么想,心里害怕是自己家〝母老虎〞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心念于此结巴的说道:不…不行,我…我要亲自去看看。 云天冲此时闻听女人的话灵机一动,赶紧学了两声猫叫。喵!喵!情急之下潜力无限,云天冲这两声猫叫学的的真是惟妙惟肖。 “呵呵…听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女人又笑道。 王多财一听满脸通红,然后道:我早知道是猫不是人,要是的话早冲进来了……可话刚说一半,觉得没有面子,赶紧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再说外面的云天冲此时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险!好险!然后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来的路上想着竹筛里的冻豆腐心说:这一定就是小舅舅所说的那个卖豆腐的张寡妇没错。这王多财畏妻如虎。难怪他选择这末个天气偷溜出来鬼混!唉!谁知他是干这种事,亏得自己跟了这末久还听了个真切。 想道此处不由得又涨得满脸通红。 云天冲走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口中囔囔道:肚兜牡丹,肚兜牡丹… 此时就见他眼睛一亮然后欣喜的喊道:对啊!有了!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张寡妇家的方向说道:王多财,那天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今天不用劳我出手,自有人治你个〝服服贴贴〞。 说完笑了起来,然后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第三十四章 都是误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雪下了一夜,风也刮了一夜。茫茫天下一片银白蜡像。世上一切踪迹全被抹平覆盖。只有一处例外,就是不远处那神秘而无尽的云雾山脉。它漫天的云气未因一夜的风雪而减淡多少。此时的云雾山正和这银白的大地相互辉映着,不同的是大地由白雪覆盖,而它则由白云〝掩埋〞。 “小蕾!你等等我,着什么急啊!害的我早饭都没吃饱。”林载德踏着半尺深的积雪抱怨的说道。 “小舅舅,你快点!磨磨蹭蹭。不知我哥昨天是否平安到达云雾村啊,你看这路上连个脚印都没有。担心死我了。你快点吧…”云蕾焦急的催促道。 “哎呀!这么大的风雪莫说是脚印,就是个活人也得给埋上了!” “哼!乌鸦嘴!你慢慢走吧!本姑娘不奉陪了!”云蕾生气的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离去。 “唉!等等我…我又没说是天冲!等…哎呦!…”林载德在后头一步三摔的向云蕾追去。 云天冲起床后,发现这一夜的风雪已然停了下来。这场雪下的着实不小,差不多都要没过膝盖了。 此时林铁匠正在院子里清理积雪。云天冲赶紧过去帮忙。 林铁匠一见云天冲起来了,就笑道:瑞雪兆丰年啊!明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啊! 云天冲笑道: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雪,外公会生气清理起来麻烦呢! “哪会,咱庄稼人谁不知道,今年雪下的足,来年开chūn种地才会地润苗活啊!” 云天冲会心的一笑。然后这爷俩就一边闲聊着一边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 “哥!哥!你在哪呢?” 还没见到人,云蕾的声音就已经从大门外传了过来。云天冲一听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末早就赶来了。 话音未落云蕾就跑进了院里,看见云天冲安然无恙。 小姑娘甜甜的一笑然后说道:小伙儿,你没事吧! 看着云蕾小脸冻得通红,膝盖以下还有鞋子都被雪打湿了。发间冒着淡淡的雾气,一见就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云天冲见了心疼的说道:小丫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大的雪你不能明天在来吗? 云蕾笑道:人家担心你吗!然后想了一下又诡笑道:其实没有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小伙儿你不会出事! 云天冲一听笑道:你也知道你哥艺高人胆大,这点风雪奈何不了我吗? 云蕾看着云天冲自豪的神情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道:艺高人胆大我倒是没看出来! 云天冲疑惑的问道:那你看出了什么? 云蕾道:我是看出拴在门口的〝黑子〞安然无恙。就想到连〝黑子〞这头笨驴都没事,你说你能有事吗?说完就放声大笑。林铁匠一听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满脸通红指着云蕾道:小丫头你…一时气的有口难言。 云蕾笑的花枝乱颤,云天冲囧的吹气瞪眼。 云蕾笑够了就做了个鬼脸道:本姑娘不奉陪了,我要去换双鞋换条裤子,冻死了!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云天冲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怎么没见小舅舅回来呢。于是刚要张嘴询问。就听门口传来杀猪般的喊叫声。 “娘!娘唉!你在哪呢!” 话音未落,就见林载德晃晃悠悠的进来了,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雪,头发湿的就跟大雨淋过的一样。脸上不住往下流淌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 云天冲惊讶的问道:小舅舅你这是打哪来啊? 林铁匠也惊讶道:载德,你咋像刚被捞出来似的? 林载德委屈的说道:爹!天冲,你俩有所不知。今天一大早云蕾就吵闹着要走,为此我连早饭都没吃饱就陪她启程了。谁知这一夜下了这么大的雪,加上这小丫头跑的又快,我就在后头紧赶慢赶,不料一个不留神就掉进了路旁沟坎的〝雪窝子〞里。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费了好大得劲才爬了出来。… 云天冲强压住笑意,赶紧搀扶着他回屋换衣服。林铁匠站在院里口中囔囔道:我咋生了这么一个废物点心。一个大老爷们的两条〝大长腿〞,都不如一个小丫头的两条〝小短腿〞来的迅速和稳妥。 林载德换过衣服后,不住的咒骂王多财害得自己掉沟吃雪! 云天冲纳闷的问道:小舅舅,不是你失足掉下去的吗?关王多财什么事?林载德道:哼!要不是那个混蛋抢小柱家的粮食,你就不用冒着风雪去送粮食,我也就不用大清早的趟雪赶回来看你,不回来自然就不会掉进那个该死的〝雪窝子〞。 云天冲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小舅舅,都是我不好!林载德手一挥道:没你啥事,都是那个王八蛋害的!我恨不能食他之肉,扒他之皮! 看着林载德咬牙切齿的样子云天冲笑道:小舅舅,我有个办法可以收拾那个王多财一顿,还不用我们出手,他还得〝心甘情愿不敢反抗 〞。林载德一听将信将疑的道:有这种事? 云天冲笑道:当然,不过有一件关键的事情得小舅舅出马,方可完成! 林载德一听还得自己出马,还很关键。就兴奋的问道:是啥事情,包在小舅舅身上! 云天冲上前附耳悄悄的说了起来。 “啥!偷肚兜!”林载德诧异的喊道。 云天冲赶紧捂着林载德的嘴道:小舅舅你小点声,听我细细和你说。 林载德道:天冲不是小舅舅不去做,可这事要让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 云天冲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什么兜? 俩人回头发现是云蕾端了一碗汤进了屋。 “小舅舅,你刚才说什么兜!” “啊!那个…我说” “小舅舅刚说浑身全湿了都!”云天冲说完就给林载德使眼sè。 “啊!对对对!我浑身湿了都!” 云蕾看着这俩人诡异的神sè道:哼!你们俩个一定有没谈论什么好事!说完又对林载德道:小舅舅,快把这碗姜汤喝了,以免着凉。 林载德答应着就一饮而尽。云蕾接过碗哼了一声就走了。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对林载德道:你刚好像说肚什么都?林载德答道:啊!…是!我是说肚子也湿了都! 云蕾转着大眼睛想了想然后转过身就出去了。 “哎呀!好险!天冲你让我偷女人的肚兜干啥?这要是让我爹知道,我还不死在他的烟袋锅下啊!”林载德庆幸的说道。 云天冲脸上一红就把昨天晚上自己如何跟踪王多财,然后又如何探听到他的秘密,全都一一的道了出来。 林载德听后喜道:哦!是这样啊!呵呵!这老小子胆子可真是大,上次他老婆没抓住把柄还打得他嘴斜眼歪,这次要是知道了还不要他的命啊! “所以这次用这件牡丹肚兜,引她的老婆惩治他!这样我们什么后顾之忧都不会有,还能借他老婆的手替那些平时受欺凌的百姓,出口恶气!”云天冲脸红着说道。 “妙!实在是妙!她老婆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啊!呵呵!即便是挨了打,这小子还不会又什么〝怨言〞!哈哈…” “天冲!还是你脑子灵光啊!上次整治吴老酸的招就是你出的,现在这个比上次更绝。人都说我一肚子坏水,我看你比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呵呵呵......” “小舅舅!这主意是有点损,要不算了,咱再想别的吧!”云天冲脸红道。 “不!就它了。我看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咱这叫借力打力还不费力,多好!再说咱也是为那些被这个王八蛋欺凌已久的乡亲们报仇出气!就是比这更损的主意也要的。行!不就是偷一件肚兜吗!包在我身上!”说完林载德就下了地。准备动身前往。 云天冲道:小舅舅,我和你一起去吧!林载德道:不用,你和张寡妇不熟,会让她起疑心的!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 云天冲点点头又脸红道:记住是带牡丹的那件! “知道了!放心吧!”林载德答应着就出了屋。 院里林铁匠此时还在清理着积雪。看着林载德要出去就问道:小子,你刚换完衣服,又要干啥去?林载德头也不回的说道:买〝豆腐〞〞去! 林铁匠心说:买豆腐?今天变勤快了!还知道帮你娘去买豆腐了!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林载德兴冲冲的回了家。先把手里的豆腐交给自己的老娘,然后风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屋。林铁匠的老婆在后头说道:小子,没让你买豆腐,你买它做什么? “我想吃!”林载德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回到屋里林载德笑着对云天冲说道:哎呀!好险!不过凭我的机灵聪明以及勇敢和智慧。我稍稍耍了点手段就到手了。 说着就从怀里把一件绣着粉牡丹的红肚兜拿了出来。 “天冲!看看是这件不?” 云天冲脸红道:我也不知道,听王多财的口气,应该就是这件! “那就好,那就好!”林载德喜道。 “小舅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云蕾怒喝道。 此时俩人尽顾看肚兜了,没注意啥时候云蕾进了屋。 林载德大惊失sè赶紧把肚兜揣在怀里然后回过头道:小…小蕾啊!没啥啊!我手里啥都没有啊! 云天冲满脸通红,看着云蕾凌厉的眼神赶紧把头扭向了林载德。 云蕾走到近前对林载德说道:小舅舅,你怀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啊!” “是吗?好啊!”云蕾也不在废话了,上前就从林载德的怀里拽出了一件肚兜。 就见这件肚兜红绸材质,上头还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sè牡丹花。云蕾一见满脸通红的怒道:你…你们…你们真不害臊,拿…拿着女人的贴身衣物做…做什么? 云天冲和林载德此时满脸羞的如同那件红肚兜一样鲜红。 “那…那个,它是…”二人此刻有口难辨。 云蕾又逼问道:小舅舅你这肚兜哪里来的? “我…我…我刚才买豆腐,在路上捡的!” “捡的?刚才看你俩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没想商量什么好事!说!是不是你们商量好偷的!” “不是!怎么可能。是…是我捡的。”林载德结结巴巴的狡辩道。 “小舅舅我在问你一次,这肚兜到底哪来的?” “它…它就是捡的!”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去问外公。” “别!小姑nǎinǎi!可别!我说,我说!”林载德拉着云蕾的胳膊央求道。 “它…它确实不是我捡的。”林载德又说道。 “那它是谁的?”云蕾逼问道。 “它…它是……它是天冲的。”林载德情急之下无言以对,只好指向了云天冲。 “小舅舅你…你。”云天冲结巴的说道。 云蕾一听气的嘴唇抽动,双眼盈泪。指着云天冲的鼻子吼道:你…你…说这肚兜是哪个女人的? 云天冲囧的百口莫遍。结结巴巴的道:它…它是,小蕾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说!这肚兜是哪个女人的!” “张…张寡妇的!”林载德怯生生的回道。此言一出云天冲无奈的望向林载德。心说:小舅舅,你就毁我吧! “什么!还…还是个寡妇的…!”云蕾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云天冲和林载德此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见云蕾把肚兜往云天冲脸上一仍就怒喝道:哼!负心汉!找你的寡妇去吧!说完就哭着往外跑去。 第三十五章 三个臭皮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蕾气愤的向外跑去,云天冲迫于无奈冲上前就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小丫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 “呜…我不听,负心汉,大笨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云天冲没办法只好连拉带扯的把云蕾拽回了屋里。 “放开我!负心汉!我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云蕾边哭边挣道。 云天冲没办法又说道:小丫头,你不信我可以,但是小舅舅的话你总该信吧! 说着向林载德投去求救的目光。 “哼!你们俩个蛇鼠一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放开我…” 看着云天冲的目光,林载德会意的说道:小蕾,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肚兜是我偷张寡妇的不假,可并非是做什么龌龊之事,乃是为了惩治〝黑白棋〞王多财那个王八蛋。 顿了一顿又道:小舅舅的为人你应该清楚,虽说小事情上我是经常犯错,可大是大非上我绝不糊涂。你以为偷这件肚兜我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吗?错!在这之前我是做了多么大的内心斗争啊!我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之书的。虽称不上君子可也绝不是个小人。这种身败名裂的事情本来我是万万不会做的。可是一想到那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的恶霸王多财,平rì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人能治,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所以我为了惩治恶霸,为了乡亲们能出口恶气,我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小我去完成大我。这么多年道德休养付之一炬啊!唉!孔夫子先圣,学生有愧啊!这到头来不被外人理解也就罢了,可就连我的亲外甥女都不理解,这让学生情何以堪啊!说着林载德现出悲怆之sè,眼睛一挤就流出了两滴半的眼泪来。 云天冲想着让林载德帮忙劝几句,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一番似是而非大气凛然的话来。不由得心里敬佩道:小舅舅,你真是我〝舅〞啊! 云蕾刚还不依不饶的想挣脱云天冲,此时听完林载德的话,不由得冷静了下来。看着林载德的神情大有当年荆轲刺秦的悲怆气势。 “小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 “绝无半点虚假!”林载德擦了一下半干的泪道。 “惩治王多财我不反对。可…可这和偷肚兜有什么关系?” “那…那个,当…当然有关系的。天冲你和小蕾解释一下。” 云天冲一见林载德又把〝包袱〞仍给了自己。就面红耳赤的结巴道:那…那个,它…它…小蕾你信哥,哥绝不会欺骗于你,这肚兜真的是为了惩治王多财的。 “哼!别当我是小孩子。一件肚兜真的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你们就是串通一气欺骗我!”说着小姑娘的眼泪又盈满了眼圈。 “好…好吧!”云天冲本不想说,因为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把昨天夜里自己跟踪王多财的事情娓娓道来。 云蕾此时大眼睛含着泪,一边撅着小嘴一边听着云天冲的叙述。当听到〝牡丹肚兜〞那节时立马羞得面红耳赤。赶紧说道:行…行了…。别…别说了。我…我知道了。 云天冲此时也红着脸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云蕾此时脸飘红霞,窘迫不堪。顿了一顿就指着地上的肚兜说道:惩治王多财和这…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啊? 林载德道:王多财在咱村谁都不怕,唯独对家里那个老婆是畏缩胆颤,所以我们就想… “行了!小舅舅我明白了。”云蕾脸红道。小姑娘机灵聪明听到此处早就洞察出两人的用意,故而打断了林载德的话。 “小蕾,你可是吓死我了,你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小舅舅,你刚不是说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吗!这末点事你倒怕了吗?再说谁让你们不说清楚呢!”云蕾笑道。说完扫了云天冲一眼,脸上不禁又红了一红。 “嗨!你不知道。小舅舅我是钢刀架到脖子都不皱眉头。可就怕我爹手里那要命的烟袋锅啊!哦!对了。刚你说天冲是负心汉我就想不明白了。莫说他没什末事情,就是她和那寡妇有点什么,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又没有情人又没有老婆,他负了谁的心负了谁的情了?” 云天冲一听脸上红道:小舅舅,你…你说什么呢? 云蕾此时也是满脸飞红。带着那淡淡的泪痕,此时小姑娘犹如一朵雨打的〝梨花〞。 “大哥,大哥,你在家呢吗!”话音未落,李大壮和李二牛走了进来。 云蕾一见笑道:哦!我记得外婆让我帮忙做饭,我先走了。说完又望了云天冲一眼,然后就跑了出去。 林载德一见喊道:小蕾你还没回答我呢!…话还没说完云蕾已没了踪影。 李大壮看着身边,红着脸转过的云蕾,不由得腿里灌铅心里**,转过头循着云蕾的背影呆呆的望去。 李二牛一见李大壮又丢了魂了,上前二话不说一脚就揣在李大壮的屁股上。 “唉呦!…你…你小子干啥?找死啊!” 李二牛坏笑一下,转身就跑进了屋。 “大哥!你果真在家。刚才我和大壮去小柱家,他说昨天你冒着风雪给他送了足够支撑到来年开chūn的粮食,然后水不喝一口就走了。这小子感动的痛哭流涕。最后他说昨天你没回家,而是来载德加家了。于是我就和大壮来看看,没成想你还真在呢!”李二牛笑道。 李大壮此时进了屋对着李二牛怒道:小子,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忍你好多次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说着,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发作。 李二牛一见赶紧躲到云天冲身后。李大壮刚要上前,一见是云天冲口中笑道:大哥,你还真在家啊? “大壮,你又要欺负二牛啊!”云天冲笑道。 “没有,哪有啊!我就是和他闹着玩呢!”李大壮脸红道。 此时林载德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们两个又唱的这是哪一出啊? 李二牛笑道:这不刚才又帮大壮哥招了一下〝魂〞吗! 林载德一听会意的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大壮碍于云天冲在前不好发作,此时满脸通红又气又恼。 “咦!载德这件肚兜是谁的?”李二牛疑惑的问道。 “卖豆腐的张寡妇的。”林载德淡淡的说道。 “啊!张…张寡妇的?”李大壮和李二牛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的!” “她…她给你的吗?” “非也。” “那…那是?” “偷的!” “偷…偷的…偷来做…做什么?” “复仇!” “啊!复…复仇?” “是的。” “她…她卖你豆腐缺斤少两了是吗?” “非也。” “那你偷这东西干什么?” “复仇!” “那他少找给你钱了是吗?” “非也!” “那你偷这东西干什么?” “复仇!”… 云天冲此时在一旁,看着这三人你一问我一答的,不禁笑道:小舅舅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林载德此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李大壮和李二牛一头雾水的样子,云天冲就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和俩人细细的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我说载德偷这肚兜干什么呢!”李二牛点头道。 “大哥,你这办法真好,这王多财是出了名的畏妻如虎。这下我们不费出灰之力就能替小柱报仇,还不用担心他秋后算账!”李大壮笑道。 云天冲想了一下又说道:这肚兜不知道让他老婆看到后,是否能怀疑呢! 林载德一听笑道:天冲,这个你大可放心。他老婆是有名的“三绝”。 “哦?哪三绝?” “体态丰腴胖如猪,生xìng嫉妒凶如虎,满面梨花赛云雾。” 云天冲听后疑惑的问道:“小舅舅,你前两句我听的出来是挖苦贬损。可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没弄明白。” 林载德笑道:“这女人嫉妒之心像猛虎,身体又肥又胖。她的脸上总是擦了半寸厚的香粉,一走一掉渣,搞得整张脸就跟〝云雾山〞似的,看不出个人摸样。” 此言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载德笑着又说道:“这女人道听途说都能把王多财打成〝黑白棋〞。这要是看见了这个东西,还不得把他生吞剥了啊!” 李大壮此时道:不过他家深宅大院,高墙厚壁,有不少家丁奴才,还蓄养着好几头恶犬。该如何让她老婆看到这东西呢? 李二牛也道:“是啊!我嫂子就在他家帮佣,有一次和她进去过一次。他家里三层外三层的房子,青砖墙青石瓦,石浆勾缝石砖铺地,那叫一个气派!王多财和她老婆住在后院的一栋小楼上,楼后是一个小花园。那里有亭子有假山还有一个小池子,里头养了不少的鱼呢!” 林载德听后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哼!都是压榨老百姓的血汗得来的! “那个小花园我也知道,有一次我去他家墙外的大杨树上掏鸟,也看见过。哎呀!那可真是气派啊!”李大壮道。 云天冲一听喜道:二牛,你说他们住在后院的小楼上吗? “是啊!我嫂子就是这么说的。” “那距离墙外面的杨树有多远?”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少说也有十几丈吧!”李大壮道。 “哦!那就有办法了,我可以用箭把这肚兜shè到楼上的卧室里!” “什…什么。用箭shè进去?那麽远?”二人疑惑道。 林载德一见二人的表情就笑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天冲的箭法吧,他可是跟我姐夫一样,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啊! “啊!大…大哥是真的吗?”二人惊讶道。 云天冲笑道:哪有小舅舅说的那样夸张,不过是shè的准一些而已。这时想了想又道:不对,如果用箭shè进去,箭杆一定会留在屋里,那样岂不是会留下把柄! “是啊!大哥!还是你心思细密啊!”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又笑道:有了!箭还是用箭。不过我可以用冰箭! “冰箭?” 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云天冲解释道:我把细竹节注上水,这种天气一夜就能冻成冰柱。用它做箭将肚兜shè入屋里,冰遇暖及化。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 “高!大哥你真是我们大哥!哎呀!这招可真绝!” 众人不住的赞叹道。 云天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办法真是有违道义,难见明光。不过对付这等恶人又不得不出此yīn损之法。 林载德此时道:天冲,这种人你如何跟他讲道义,要我看这办法都嫌轻呢! 林载德和李二牛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和这种人讲什么道义,再说咱们也是为小柱还有众乡亲们出口恶气。 云天冲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大家同意,咱们就依计行事。目前应该监视好王多财的动静。一旦他出门,就将肚兜shè入楼上。否则被他撞见肯定要功亏一篑啊! “是啊!大哥说的有理,要是让这个王八蛋先发现了,那咱就白忙了!” 李大壮道。 “他如果出门离家近了也不成。他老婆如果没有看到,那他等会回家撞见也是白忙一场!须是他离家越远越好。这样成功的机会才会大些!”云天冲道。 “大哥说的有理。这临近年关,王多财每天都下乡催租子。不过也保不准他提前回来。可要是随时监视他,恐怕咱们几个人手不够,还会遭他怀疑啊!”李二牛说道。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道:二牛说的有理。 此时李大壮微微一笑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大哥大可不必挂怀,别的不好说,要说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云天冲一听笑道:大壮你有办法? 李大壮一拍胸膛道:这事包在我的身上,大哥你给我半天时间,明天一早我就把人给张罗齐。 云天冲喜道:那好,有劳你了。那明天早上咱们在打谷场聚齐,然后等人手够了,再商讨下一步计划如何! “好!”众人齐声答道。 第三十六章 打谷场点兵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云天冲就和林载德往打谷场赶去。此时云蕾尾随而来,小姑娘纠缠不休而二人又阻拦不住,只好把她也带上了。 三人来到打谷场后,发现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打谷场此时被白雪覆盖,好似铺了一床白sè的〝大棉被〞。场边的几个大草垛就像大块的年糕上面洒满了〝糖〞。 云天冲看着这几个大草垛,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勇斗〝大疯牛〞的事。此时想想,不免还有些心有余悸。 “大壮这小子,不会是吹牛呢吧!这别说人影了,连根〝人毛〞都没有。”林载德抱怨道。 云天冲笑道:小舅舅,再耐心等等,大壮不是说话不算的人。 云蕾此时也笑道:小舅舅,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吗? 林载德一听撇着嘴说道:小蕾,像我怎么了?你的意思是我爱吹牛喽? “我可没说,我是说像小舅舅你容光焕发,不惧刀叉!” “哦!你这是夸我呢吗?不过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啊!” 云蕾此时呵呵的笑着。云天冲看着林载德疑惑的样子,不禁也笑了起来。 林载德看着他俩的笑意,突然醒悟过来。然后道:好你个小丫头,竟敢说你舅舅脸皮厚,刀叉扎不透。 云蕾一听笑的更欢了。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喧闹声。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远处来了好多人。等到走近些,发现为首的是李大壮,他身后跟了一群的人。 林载德笑道:呵!小子行啊,这家伙哪弄来这末多人,估摸得有二三十吧! “是啊!还是大壮有办法啊!”云天冲笑道。 李大壮离老远就看见云天冲了。此时他的目光一扫,发现云蕾也来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兴奋非常。只见他一手掐腰一手向后挥道:小的们!跟上,都跟上!那架势仿佛就是个出征的将军。 李大壮趾高气扬的把众人领进了打谷场。然后回过身喝道:都别说话了。 众人立马鸦雀无声。李大壮回过头指了一下云天冲道:看见没?这就是我大哥,也是你们的大哥。叫大哥! 众人一听,咧着大嘴就齐声喊道:大哥!大哥好,大哥好,大哥好…那声音震耳yù聋,声传四方。这帮人早就听说了云天冲的大名。他斗疯牛,戏耍吴老酸,整治王多财,帮助赵小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村子。今天得见真人,一个个既兴奋又激动,所以卯足了劲在下面大声的呼喊。 云蕾此时用双手捂着耳朵。林载德则咽着吐沫,看着众人兴奋的呼喊云天冲。 云天冲脸上一红赶紧道:大家太客气了,叫我天冲就可以了… 可是无奈自己的声音被〝掩埋〞在了众人的呼喊声中。云天冲见状对身旁的李大壮道:大壮,能让他们停一下吗? 李大壮离得很近可没有听清,看着云天冲的口型估摸是让停下来,再看云蕾此时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然后立马转过身大喝道:行了!行了,别喊了。 李大壮这一嗓子还真好使,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然后他又喊道:行了,大哥知道你们这帮小子心里有他。都肃静了,接下来听大哥的安排! 云天冲此时打量了一下全场的众人,不由得微微一笑。只见这些人一个个年纪都不大,有仈jiǔ岁上下的,有五六岁上下的,还有三四岁上下的。于是心里笑道:看来要是再有几个一两岁的估摸就齐了。 林载德此时凑上来笑道:大壮,你小子真牛啊!找来这么多人。 李大壮趾高气扬的道:没什么,不足挂齿! 林载德看着他那副德行坏笑道:你看看你找来的这些个人,还真是不错呢!有刚会打酱油的,有睡觉离不开娘的,有鼻涕盖嘴唇的,有穿着开裆裤的,不知道有没有没断nǎi的呢? “你!…载德你什么意思!”李大壮脸红道。 云蕾此时呵呵的笑出了声。李大壮看着云蕾不由得脸更红了。 林载德此时笑道:我没啥别的意思,我是在想,你小子是不是捅了孩子窝了,咱云雾村的大孩子,半大孩子,孩崽子,应该都被你给弄来了吧! 李大壮脸红道:孩…孩子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秤砣虽小压千斤。再说这些孩子平时都在街上玩,让他们监视王多财,不但不被怀疑,还能随时随地监视。有什么不好。 云天冲此时解围道:大壮说的对,越是孩子,越是不会被怀疑,说来我们不也是孩子吗! “英雄所见略同,还是大哥明白我的心意啊!”李大壮喜道。 林载德扫了这些孩子一眼后笑道:幸好,没有怀抱的呢! 话音未落,就听李二牛喊道:大哥,你们来的可真早啊! 众人一回头,不禁都傻眼了。原来李二牛抱了个孩子走来。 “二…二牛…你…你还真弄来个怀抱的啊!”李大壮惊讶道。 “是啊!”李二牛道。 云天冲一看心里笑道:刚还说就差个一两岁的就齐了,现在还真是凑够了呢! 李二牛走到近前对云天冲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来晚了! 然后对抱在怀里的孩子说道:小扣子,叫大爷! “大…大…叶”孩子咿呀的喊道。听着这半生稚嫩的声音,估计他也就刚学会说话。 “哎!…”云天冲怯生生的应了一声。此时一股莫名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林载德此时道:二牛,你没找到人就算了,可也不用弄来个吃nǎi的孩子凑数啊! “是啊!我已经找了这么多了,虽说年纪有的是小一点,可监视王多财足够了。你弄来的这个,我看不但什么都干不了,还得出人看着他!”李大壮道。 李二牛一听笑道:大家都误会了,这是我哥的孩子,不是弄来帮忙的。今天我嫂子有点急事,我哥又不在家,正好在街上碰到了我,所以就把小侄子暂时托付给我了。 本想送到家里让我老娘看着,可是惦记着大哥在打谷场开会的事,所以就抱着他一起赶来了! “是这样啊!”林载德和李大壮点头道。 云天冲此时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对众人说道:谢谢大家在大冷的早上赶过来,我想说〝大哥〞的称谓我真是承受不起。我叫云天冲,大家叫我天冲就可以。 “天冲大哥,那头大疯牛真的就是你在这里给杀死的吗?” “天冲大哥,王多财的那两个狗奴才,真的是让你给打的跪地求饶吗?” “天冲大哥,你…”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云天冲笑道: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疯牛是我侥幸把它制服的,对于吴先生大家千万不要学我,一定要懂得尊师重道。至于王多财那两个奴才,是我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所以略微教训了一下。 众人一听,群情激动。本来这些人有好些是被李大壮逼迫来的,不过听了云天冲的话,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再抱怨了。 再看众人一个个眼睛发亮,又激动的喊道:大哥,大哥,大哥… 云天冲刚要接着往下说,可自己的声音又被淹没在了呼声之中。于是转过头望了望李大壮。 李大壮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扬手大喝道:行了,大哥明白你们的心意。都安静了,听大哥的安排! 众人闻听此话又静了下来。 云天冲此时笑道:谢谢大家这么抬举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们帮助。 “大哥,尽管开口。” “大哥,您说……” “大哥…” 云天冲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都恨王多财吗? “恨!怎么不恨?他前几天拉走了我家耕地的大黄牛,说是抵今年的债!我爹稍一反驳,他的狗奴才就拳打脚踢。现在我爹还在炕上躺着呢!” “是啊!那个混蛋说是抵债,把我家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三头猪,全部赶走了。我娘气的整整哭了一夜。” “我家三亩上等的好田,就因为挨着他家的地,被他强行用两亩薄砂地给换了去,恨!恨又有啥用,我爹说他在官府里有人,我们只能忍着啊!” “………” 听着众人的议论,云天冲气的血冲头顶,火烧心胸。只见他双拳攥的吱吱作响,钢牙咬的咯咯有声。 “大家愿意报仇吗?”云天冲喊道。 “愿意!太愿意了!可是王多财不好惹啊!大人都没有办法,我们小孩子又能怎末样呢?” “有什么不好惹,今天我们就干一件大人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好吗?” 众人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云天冲坚定的眼神,还有那种无畏无惧的气势。就都齐声欢呼道:听大哥的! “大哥你说怎么办?” “是啊!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大哥我们跟你干!” ……… 云天冲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然后笑道:谢谢大家,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帮忙监视王多财的一举一动,并及时报告给我。剩下的就交给我。 众人一听,有人疑惑道:就这么简单?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又有人道:大哥,我们不能让你孤身犯险,我们愿意和你一起去惩治〝黑白棋〞那个混蛋!我们不怕! 云天冲笑道:监视他就是为了万无一失。并非是我出手,而是有人帮我们出这口恶气! “真的?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大侠,仗义出手相助啊?” 云天冲笑而不答。此时李大壮挥手道:行了,听大哥的!他能骗我们吗!众人闻言不再言语,但还是很疑惑。 云天冲回过头说道:大壮,你把这些人分成三队。你领一队,二牛领一对,小舅舅领上一对。每隔七八丈就放上一两个人,在全村都布好眼线。一有王多财的动静,随时通知。我回去取弓箭,然后在他家后墙外等着消息。一旦他离家远去,我就将东西shè进去! “好!”众人应道。 “大哥!我这孩子怎么办啊?”李二牛说道。 “哦!竟顾着分配任务了,把这小孩子倒给忘了!”云天冲笑道。 此时林载德说道:二牛,大家都有任务在身,只能找个闲人先帮你照看一会了。 “可大家都有任务啊!找谁呢?”李二牛道。 众人环视四周不禁把目光都定在云蕾身上。 云蕾一见脸红道: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我…我可不会看孩子。我要和我哥一起去… 林载德笑道:女人有几个不会看孩子的,将来你找了婆家也会说自己不会看吗?现在这个你先练练手! “小舅舅,你…”云蕾气道。此时她被林载德的话羞得满脸通红。 云天冲也笑道:小丫头,只有你没有任务,你就当帮帮忙好吗? “哼!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云天冲笑道:二牛抱给她。 李二牛答应着,然后将孩子递给云蕾。接着又说道:小扣子,叫大姑。 “大…大…大姑!” 云蕾脸一红道:我有那么老吗?众人见状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云天冲看见李大壮已然分配停当,就说道:大家出发! “是!大哥!” 众人按照云天冲的布置,各自去安排。 第三十七章 后羿之射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rì头已然上了三竿。前两rì下过的雪,此时正在原野,屋顶,路旁还有树枝上,与天际shè出的耀目金光相互辉映着。远处的云雾山还是被云雾包裹的不露痕迹,难窥面容。唯有这静谧的云雾村此时敞开心胸,迎接着这徐徐升起的朝阳。 今天虽然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可还是很冷。就连每rì里吱吱喳喳的麻雀和四处觅食的乌鸦也没有了踪迹。但云雾村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少。如果仔细查看不难发现,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清一sè的孩子。 这些孩子很有意思,不像平常一样,扎在一起打闹玩耍,而是每隔十丈八丈的就有一两个在那来回走动。咋一看像是走路,可仔细一看倒是像巡逻。 “胖子!今天村里的孩子都怎么了?到处都是,走哪遇哪!见我一个个的还都低头。他们在家呆着难受,都跑到大街上找挨冻来了吗?”王多财从刚才走出家门,就发现路上接连不断的孩子。此时疑惑的问道。 “大善人!我也发现了。小的我昨夜一梦,梦见观音下凡,说今天要赐福于大善人您。今天看着这些孩子全都涌上街头,我寻思着,是不是这梦要应验的征兆啊!”胖奴才满脸赔笑的回道。 “哦?果有此事?”王多财满脸带笑的问道。 “是啊!小的有几个脑袋,哪敢欺蒙大善人您呢!” “哈哈哈…如果今天果有此事,我必定重重的赏你!”王多财放声大笑,满脸的褶子上都印着开心。 瘦奴才此时一看,心说:李胖子,你小子够能见缝插针的!有的没有的你都敢说啊!昨天晚上睡觉,你抱着我的大腿,不知道喊哪个娘们的名字呢!还观音下凡赐福,我呸! 不过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只见他佯装惊讶,然后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王多财闻听此言,转头望向瘦奴才。然后道:瘦子,你不信吗? “啊!…不不不,实在是小人昨天夜里也做了相同的梦,故而惊讶不已!” “有这等事?说来听听!”王多财黑白眼一番,饶有兴趣的想听听,这瘦奴才做的是个什么样的梦! “是这样的大善人,昨天夜里,小人梦到,天上五彩祥云飘荡,然后观世音菩萨就脚踏莲花,飘然来到我的面前。我一见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赶紧就跪下参拜于她。菩萨说:你有什么心愿吗?可以和我道来…” “有这等事?你许了什么愿吗?”王多财满脸放光的打断道。 “哦!是啊!许了。” “那你许的什么啊?” “小人当时就想,我的一切都是大善人您给的,我已经没什么可要求的了。于是我就和菩萨说,您是云雾村有名的大善人,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于是就求菩萨能保佑您福泽长久,绵流后世!菩萨听后说道,早就知道大善人您积德行善,庇佑一方百姓,于是就同意了…” 话刚说完胖奴才轻轻的冷笑一声,心说:周瘦猴,你小子还真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啊!昨天晚上,你他娘的喊着:肉包子,就是大!然后一口咬在老子的屁股上。我看不是观音下凡,是我把你踹下地吧! 想到此处,他就轻蔑的瞪向瘦奴才。瘦奴才此时也冷笑着瞪着他。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戳破谁! 王多财此时满腹狐疑然后对瘦奴才道:瘦子!当真有此事? “是啊!大善人,我醒后开始也是不信。可想到梦里,菩萨走的时候对我说,今rì里不是一梦。如果你有疑惑,明rì里,全村的孩童会涌上街头,证实你所梦非虚!今天看这情势,必是观音显灵无疑!” 然后又说道:您想想,平rì里,碍于您的威名,咱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的人不是躲就是藏!只有老太爷去年出殡的时候,街上才挤了些人! 话音未落胖奴才喝道:周哥你说什么?你竟敢咒大善人! 王多财此时脸sè一沉就要发作。瘦奴才一见,赶紧摆手道: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是说,孩子全涌上街,见您不曾躲避,这不正是观音菩萨显灵了吗! 王多财此时翻着自己的黑白眼想了想,然后冲着他俩说道:今天去李王庄收债,要是如你俩所说,今天能有什么福泽降下,我自会打赏你俩。如果要是有些许意外,看我不打断你俩的狗腿! “唉!是…是!”二人唯唯诺诺的附和着。但是心里却叫苦不迭。想到如果今天真是不顺利,那王多财还不把怨气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啊!不过谁让刚才自己把又是托梦,又是菩萨显灵的马屁拍出去了。所以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过俩人诓骗王多财都有份,所以此时彼此互望一眼后,感觉能有个垫背的心里多少都舒坦了一点。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王多财生气的回头喊道。 俩人赶紧答应着,然后硬着头皮,跟在王多财的身后,往李王庄走去。 王多财三人刚走,就见一个孩子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孩子跑去。只见他说道:告诉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这个孩子听完,赶紧转身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孩子跑去,然后说道:告诉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这个孩子赶紧转身又向不远处的一个孩子跑去… 云天冲此时正在王多财家的后院墙外等着消息。此时就见李大壮跑来说道: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向李王庄去了! “机会来了!天冲,咱们动手吧!”林载德喜道。 “再等等吧!等他走远些,这样才能把握一些”云天冲一边拨着弓弦一边说道。 过了一会李二牛跑了过来,说道:大哥,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已经看不见踪影了!大哥咱们动手吧! 云天冲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村里的眼线安插的怎么样? 林载德笑道:天冲,你大可放心,我和大壮还有二牛把这些人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管是街上还是胡同里,都有我们的眼线。他王多财甭管是从村东村西还是村南村北回来,不消半泡尿的功夫,就能把消息传到这里。 李大壮和李二牛也说道:是啊!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云天冲点了点头道:好!然后背起弓箭来到墙外的大树下。只见他双脚一纵,双臂攀着树干,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 看着云天冲如猿猴般轻巧灵活,李大壮等人不由得佩服起来。 李二牛此时来到另一颗树下,然后如一条毛青虫一样,一纵一纵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哥,你…你真行。累…累死我了! 云天冲看着李二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淡淡的一笑道:二牛,你看,是那栋楼吗? “是!就是那。二楼就是他们的寝室!看那个小窗子,就是那个屋没错!” 顺着李二牛手指的位置,云天冲看了一眼二楼的那个窗子。然后从背上取下弯弓,一手握弓一手扯弦就瞄了起来。心里此刻不住的拿捏着距离和力道。 李二牛看着十几丈开外的木纱窗,心想:这窗子是那种木格子窗,每个格子都是小茶杯大小。而且距离的这末远,每个格子就好像是苍蝇的脑袋,蚊虫的屁股般大小。别说用箭shè过,就是用眼睛看清,都很是困难。 心念于此,不由紧张的望向云天冲。然后道:大…大哥,这这也太远了,我看让我站在跟前我也shè不进去啊! 云天冲瞄了一会,然后放下弓对李二牛淡淡的笑道:远是远了点,不过还能一试。 李二牛一听心里半信半疑,心说:距离这末远,还要用冰箭,从不足针屁股大的窗格将肚兜shè进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云天冲此时从箭袋里拿出一粒小石子握在手中。只见他默运内力,指如钢钩,然后携着石子,就对着远处的窗子弹了出去。石子带着嗖嗖的划空之声,啪!的一声就打在远处的窗棂上! “大哥!你…”李二牛疑惑道。 云天冲看着李二牛的惊异之sè,然后笑道:我用这石子,先试试屋内是否有人,然后才好下手。不然即便是shè了进去,被里头的人发现,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李二牛听后不由得钦佩起云天冲的心思缜密来。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云天冲又如法炮制,将另一枚石子弹了出去。 李二牛此时都有点傻眼了。原来,这两枚石子都打在了窗框上。而且距离这么远,不是用抛得,而是用弹得。听着石子嗖嗖的划空之声,可见力道很是不小。 李二牛咽着吐沫,望着云天冲坚毅的神sè,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天冲又等了一小会,发现还是没有动静,就对李二牛说道:二牛,看来屋里没人,可以动手了! 李二牛此时双眼发直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天冲看。 “二牛,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哥,我…我听你的。” 云天冲笑了笑,然后从身后取出一根细竹节。这根竹节长约一尺多,里头已然被云天冲用刀子挖的顺滑均匀。只见他轻轻的将竹节从中间掰开,里面现出了一根拇指粗细的冰棍来。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拿出冰棍,然后将肚兜取出,轻轻的绑实在冰棍的一头。 接着又将冰棍搭在弓上。只见他稍一用力,弓弦就被咯吱咯吱的扯了开来。 这冰棍不比箭杆,它易融易碎。所以云天冲小心翼翼的将内力灌在冰棍上,然后瞄着远处的窗格一动不动。 旁边树上的李二牛,此时张着大嘴,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树下的林载德和李大壮也是紧张万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云天冲此时内心也很紧张。如果换做普通箭杆,自己不敢说十拿九稳,也是仈jiǔ不离十。可现在用的是冰秆,所以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波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云天冲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瞄着。旁边的李二牛依旧张着大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树下的林载德和李大壮也依旧一动不动的仰着头注视着。 这时一片树叶飘过云天冲的眼前,他心里一震暗叫不好!原来此时刮起了细风。风对于shè出的箭来说影响颇大,更何况云天冲手里握着的又是不好驾驭的冰箭。难怪他心里一紧。 手里的冰秆此时正在慢慢融化,四下的风也缓缓的刮了起来,云天冲心里知道不能再等了。可此时自己并无十分的把握。 “手中无箭,心中有箭。我既为箭,箭既为我…”此时,父亲教习自己shè箭之时的心法口诀,不由在耳边响起。 云天冲默念着,然后闭上了双眼,试着与手中的箭融为一体。慢慢的,手中的箭仿佛像自己的手足一样有了知觉。箭端的肚兜此时被风吹得微微摆动,那细微的感觉一点一点的传到手上传到心里… “就在此刻!”云天冲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又说道:着!只听嘣!的一声,冰箭如划空的流星,激shè而出。天上shè出的光辉此时萦绕着冰箭,让它看起来如同一条疾飞的银龙。只听嗖!噗!的两声,疾飞而出的冰箭夹风带势,不偏不倚的从一只窗格中shè了进去。 这冰箭飞进屋里后,啪!的一声就打在一个铜碳炉上。这炭炉三足鼎立,半人多高,全身由青铜铸成,少说也有百八十斤。此时被冰箭一打,叭的一下移了半步,差一点倒下,然后晃悠悠的立住了脚。 冰秆此刻撞了个粉碎,肚兜掉落在了铜炭炉旁。 “呀!好箭法!好…”李二牛双手一举,冲着云天冲就大喊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大惊失sè,赶紧喊道:二牛小心。 原来李二牛站在树叉上,一直用双手抓着树枝。此时得见云天冲一箭成功,不由兴奋的手舞足蹈,忘乎所以。全然不记得自己还抓着树枝站在树上呢! 听云天冲一喊,自己才发觉,可为时已晚! “哎呦!娘唉!”李二牛惨叫一声,大头朝下的就栽了下去。 树下的李大壮,看到李二牛在树上连蹿带跳,接着又连嚎带叫的扎了下来,自己赶紧冲过去接着。可是晚了一晚,没有抱住他的身子,只抱住了他的双腿。 李二牛此刻被李大壮倒提着,脑袋和上半身,全扎在树下的雪堆里。 云天冲跳下树,赶紧跑了过来。 李大壮如同拔萝卜一般,把李二牛拔了出来。就见李二牛满头满脸的都是雪。脸上不知是吓得还是冻的,又青又白。此时他看见云天冲,咧着大嘴笑道:大哥,好箭法!好箭法!这末远的距离,一根冰箭就能shè进针眼大的窗格里,我看你是后裔转世啊! 看着李二牛此时的这幅尊容,云天冲是又好气又好笑。然后说道:二牛,你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今天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做的这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啊? 李二牛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然后笑道:大哥,你那一箭真是太厉害了,你一定要教教我!今天有幸目睹,真是摔死也值了! 李大壮一听叹息道:哎呀!可惜了!我没有看到啊!如果我能看上一眼,就是把脑袋摔成两半也值了! 林载德坏笑道:大壮,摔成两半可就不是脑袋了! “那是什么?”李大壮疑惑的问道。 “呵呵!屁股呗!” “载德!你…”李大壮脸红道。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孩子,急匆匆的跑来。 “大哥,王多财的老婆要出门!现在正在门口等着套车呢!” “什么!”云天冲脸sè一变,心说:她要是出了门,等会王多财回来,今天这一切不是都白忙了吗! “一定要阻止她!否则王多财回来,就白忙活了!”林载德急道。 众人点着头。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孩子跑了来。 “大哥,不好了!王多财和胖瘦二奴才回来了,现在离村子没有多远了!” “什…什么!”李大壮惊得目瞪口呆。 “大哥,咋办?”李二牛急问道。 众人此刻都焦急的望着云天冲。 云天冲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当务之急是阻止王多财的老婆出门。然后让她赶在王多财回来之前,回到寝室发现肚兜! 李二牛急道:可这谈何容易啊,她哪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啊! “是啊!天冲,看来今天都白忙了!天意不让王多财遭受此劫啊!”林载德闷闷的说道。 李大壮面sè凝重,望着云天冲道:大哥,你说咋办,现在都听你的。 云天冲环视众人一眼后,淡淡的说道: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走!我们去会会王多财的老婆! 众人点了下头,然后跟着云天冲往王多财家的大门口绕去。 第三十八章 多财哭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众人跟着云天冲,绕到了王多财家的前门。然后在远处静静的观望着。 王多财不愧是云雾村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大门口也是修得气派华丽。 只见一对白玉狮子威武的蹲守在门口两侧,两扇朱漆大门左右打开,一面一人多高的影壁横在门内,上面雕刻着一个描着金漆的大大的福字。 云天冲此时远远的打量着。就见一个车夫满头大汗的在门口那,修理着一架马车。 车旁边站着两个女人。瞧着穿着,应该是主仆二人。这主仆二人一胖一瘦,胖的是真胖,瘦的是真瘦。一个赛水桶,一个似竹秆。 胖的穿金戴银,身上是一件名贵的貂皮大衣,臃肿的身材让人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棵长毛的粗树。只见她脸上雪白,嘴唇血红,赛盆大的头上一只金步摇被rì头映的褶褶生辉。此时她正发着脾气,不住的训斥着面前修车的车夫。 身旁的瘦仆人身着一身青sè的粗布衣,一边搀扶着胖妇人,一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没用的东西,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告诉你,今天要是误了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胖妇人咬牙切齿的骂着,此时一张雪白的胖脸,扭曲的变了形。 “是…是…,全是小的无能。夫人放心,马上就好!”车夫一边加紧修着,一边唯唯诺诺的回答着。此时虽然很冷,可他却一头一脸的汗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 “天冲,那个喋喋不休的胖娘们!就是王多财的老婆,呵呵,瞧见那张白白的胖脸了吗!这要是在跟前一准会发现,此时正不住的掉渣呢!因为每次出门她都要涂抹上半寸厚二斤沉的香粉。村里人背地里都叫他〝猪白熊〞!”林载德一边笑一边指着远处发脾气的胖妇人说道。 云天冲看着远处的胖妇人微微一笑道:这妇人,穿着雍容华贵,可跟她这颐指气使,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不相配! “呵呵!大哥,你不知道。今天就算不错了,要是等她真的发起脾气来,那就是红了眼的恶狼,生了气的阎王!”李大壮笑着说道。 正在此时一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说道:大…大哥,不…不好了。王多财和那俩胖瘦奴才进村了,正往这头走呢! 众人一听焦急的望着云天冲,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没有办法。 云天冲冷静的安抚众人道:大家都别急,他不是还没到家呢吗!总会有办法的。说完又向远处发怒的胖妇人望去。 此时众人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全都等着云天冲拿主意。 云天冲望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大哥,你有办法了?”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云天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好!好办法!” “大哥,真有你的!” 云天冲一笑道:大壮,二牛。你俩过去,按照我刚才说的法子办。我和小舅舅还有剩下的人去拖延一下王多财!咱们分头行事,大家都多加小心! “是!大哥放心。”众人应道。说完就各自分头行动。 单说李大壮和李二牛这俩人,一前一后,跑跑停停,假意打打闹闹的就往王多财的老婆那里跑去。 俩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来到王多财老婆的近前。李二牛此时看看离王多财的老婆只有几步远了,就转过身对身后的李大壮使眼sè,然后笑道:嗨!你这个笨蛋,你抓得到我吗?来啊!来啊!你抓得到我吗! 李大壮会意的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佯怒道:我是抓不到你,可我不信打不到你。说着就从地上团起一个又是土,又是雪的脏雪球,向着李二牛就扔了过去。 李二牛向旁边一闪,这个脏雪球真〝准〞,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打在王多财老婆的前胸上! “啊!”王多财的老婆此时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车夫,突然迎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打在自己的前胸上。不禁吓得她大叫起来。 在看她脸上,身上,都被溅上了泥点子,雪沫子! “啊!哪来的野孩子!这是什么?这是…你们两个遭瘟的东西,你们两个小混蛋!…”王多财老婆气的破口大骂。 〝两个孩子〞一见闯了〝祸〞赶紧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身旁的瘦仆人,赶紧拿出手绢去擦拭主人身上的污秽。一边擦一边道:夫人,莫怕!这是雪球。哎呀!这雪球太脏了,弄的您衣服和脸上都是泥点。这车看样子还要修会,咱还是先回去,然后换件衣服补个妆再走吧! “哼!大早上,哪冒出这末两个遭瘟的孩子。”王多财的老婆气道。然后又对车夫道:废物东西,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我回去换衣服,如果回来车还没好,你自己掂量着办! “是…是,是小人的错,夫人尽管放心,夫人尽管放心…”车夫吓得语无伦次。 胖妇人转过身一边骂着一边由瘦仆人搀扶着,往院里走去。 二人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的小楼。胖妇人被搀扶着上了楼,推开门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口中依旧不住的咒骂着。 瘦仆人倒了一杯茶,然后道:夫人请息怒,您喝口茶水,我去打盆热水来。胖妇人点了下头。瘦仆人就下楼去了。 胖妇人此时起身正要脱去貂皮大衣,就瞥见铜炉旁有一红sè物件,不知是何物。于是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原来是一件绣着粉sè牡丹的红绸肚兜。 她纳闷的翻看着,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因为以自己的身材根本就穿不上。她心想:难道是下人的?再一想:也不可能,谁会把这贴身的东西丢在这里。 正在此时瘦仆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小翠,过来!看看这肚兜是你的吗?” 瘦奴才放下水,走过去细细查看道:启禀夫人,并非是小奴的。 “哦!那你看看,可是府里其它下人的吗?” “这个…那几个丫鬟还有老妈子,我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并没看见谁有这种的啊!”瘦奴才想了想,然后向胖妇人回道。 王多财的老婆点了点头,内心更加疑惑起来,然后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挨个问问她们,到底是谁把这肚兜丢在这了。然后回来告诉我。 “是!夫人!”瘦仆人答应着,然后就下了楼去挨个询问。 王多财的老婆坐在桌子旁,左想左不对,右想右不对。正在她疑惑不解之时就听楼下传来王多财的声音。 “大善人,您回来啦!”一个仆人问道。 “嗯!”王多财答了一声。 “夫人,在家吗?” “是的!大善人!” 王多财的老婆此时一听,心里猛然一惊。心说:他不是今天去收债吗,怎么这末早就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打听我在不在家做什么?听这声音,是直接奔着寝楼而来?这什么意思?难道?… 想到这里她脸sè一变,就想立马下楼去审问王多财。可转念一想,又怕他矢口否认。于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只见她赶紧将手里的红肚兜放在桌上,然后快步走到两丈外床边的,那扇屏风后躲了起来。 王多财今天本来打算去李王庄讨债,可走到一半路程,才发现账本没有带。本想让俩奴才回来拿一趟。可奈何自己的账本和好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寝室里面床板的夹层里。所以只能自己亲自回来取。 王多财来到后院的楼下时,右眼皮就开始不住的跳。他心说:人家都讲左眼睛跳灾,右眼睛跳财。今天这眼皮怎么突然不住的跳,难道胖子和瘦子做的梦要灵验了,观音菩萨真要给我赐福了吗? 想到这里,自己美滋滋的往楼上走去。推开门进屋后,感觉有些口渴,就一屁股坐在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这时发现桌上有一红sè物件,于是就一边喝水一边拿起来查看。 噗!王多财惊得一口水全喷了出去,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东西怎么在这!”王多财吓得面如土sè,看着手里的肚兜。想起前两天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自己在张寡妇家的**之夜。 这件肚兜就是自己亲手给脱下来的,当时自己还把玩了一会,清楚的记得这粉牡丹的花样。可现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 王多财想到此处不由吓得冷汗直流。此时拿着肚兜的手不住的哆嗦,他战战兢兢的环顾四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然后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还…还好…刁…刁婆娘不在啊! 说完赶紧将肚兜揣在怀里,起身就要离开! “王多财!”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接着轰隆一声,整扇的屏风被推倒在地。 王多财闻声赶紧回身查看,只见大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此时就见她面无血sè,双眼殷红。看着面前她推倒的屏风,仿佛她就是山下被压千年的吃人妖魔,刚刚挣脱而出! 王多财此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筛糠。扑通一声就坐在地上。 “娘…娘子?你…你听…听…听我说…” “住嘴!”王多财的老婆又大喝一声。然后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来,脚下的屏风被她踩的嘎巴嘎巴作响! “不!…娘子…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王多财现在的感觉如同被五雷轰顶。他一边哭叫一边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恳求着。 再看他的老婆,面无表情,眼shè凶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有声。接着伸出自己的胖拳头对着王多财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完-了! 第三十九章 晴天霹雳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王多财此时心里不停的祈求着菩萨保佑,期望能避过这一劫。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能有什么用呢。 胖妇人此时已然走到王多财的跟前,只见她气的脸上就如开裂的〝墙泥〞,此时正不住的往下掉着渣。眼睛瞪的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伴着嘴里咯吱咯吱的咬牙声,此情此景真好似一只要吃人的白面夜叉。 “娘子!你听我说,都怨那个贱人勾引我啊!我一时把持不住,就做了这苟且之事啊!我自知愧对娘子你啊!求娘子开恩啊!我以后一定管住自己…” 王多财以为这肚兜在自己老婆手里,肯定已然知道自己和张寡妇的风流韵事了,所以也不再遮瞒,所幸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以求得自己老婆手下留情。 胖妇人一听心说:行,全招了!看来还真是没有冤屈你,上回打你以为真是自己多疑了,搞得内疚了好久。今天不打自招啊!行!我今天就让你,为你裤裆那玩意犯的错,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怒喝道:王多财,你个没有良心的狗东西,要没有我,你王家能有现在这份家业吗?要没有我,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行啊!现在境况好了,成了受人尊敬的大善人了,就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妻了吧。都学会出去偷腥了啊!是不是等过一阵子再把她娶进家门,然后好把我挤兑出去啊! “不…不…娘子!我不敢…不敢 …”王多财此时被吓得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敢?”胖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扬手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嘴巴。 “哎呦!…娘子饶命。” 啪!啪! “娘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王多财此时脸上挨了重重的几计大嘴巴。就见他脸肿如山,嘴鼻飙血。一边哭号,一边不住的恳求着。 胖妇人本来今天一大早就心情不爽,在加上现在的这件事,更是犹如一锅滚烫的热油在自己的胸中不住的燃烧。 只见她恶狠狠的咬牙瞪眼,手不留情的左右开弓,大扇特扇。直打的天昏地暗,狼嚎鬼叫。 王多财一边哭号,一边寻思:自己不能再这样死挨下去了。否则以这个凶婆娘的个xìng,非不把自己打死。所以等胖妇人又扇来的时候,自己把头一缩,回身就往门口跑去。 胖妇人一掌打空,见王多财起身就往门口跑去。于是大叫一声,随后扑来。王多财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还没等打开门。胖妇人已经冲了过来。只听咣当的一声,胖妇人死死的把他按在门上。 王多财此时如同被一堵〝墙〞挤在门上,动弹不得。人常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王多财此时被打的晕头转向,再加上这么多年委屈求全,不由得恨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突然一股邪火由心中窜起,燎烤冲击着全身。 胖妇人此时把王多财转了过来,伸手就要继续抽他。可还没等自己出手,就见一只拳头啪!的一声打在自己的右眼上。 胖妇人一只眼睛立马成了乌眼青,此时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多财。王多财忍无可忍才一拳挥出。看着胖妇人呆呆的神情,自己此时心里三分畅快,七分恐惧。就见他满是鲜血的嘴角一边抖着,一边不住的咽着吐沫。 “啊!…你敢打我!”胖妇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撕心裂肺的狂叫了一声,接着伸出双手疯了似的扑了上去。 王多财一见,心想:自己打也打了,也没啥可顾忌的。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也伸手打了起来。 “哎呦…” “王八犊子!你敢打我?哎呦…” “臭婆娘!打的就是你!哎呦…” “哎呦…” 这二人一个是强横霸道,蛮不讲理。一个是积怨多年,一朝爆发。所以一个个都是全力以赴,互不相让。 此时的王多财,脸上被自己老婆横着抓了几道血痕,竖着又抓了几道血痕。就像一个〝血棋盘〞,他的两只黑白眼,不偏不倚。正处在两个血格里。就好似两只对弈的〝黑白棋子〞。 胖妇人俩眼乌青,脸上被打的凹凸不平。发髻也乱了,嘴巴也歪了。气的她恨不能把王多财生吃活剥了! 此时的胖妇人依仗身高体胖越战越勇,而王多财因为身材矮小,渐渐落了下风。 王多财此时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是叫苦不迭。想着:今天胖子和瘦子,都说观音菩萨要赐福给自己。如今也不想要什么赐福了,只求菩萨能帮着度过眼前的劫难! 想到此处,手上一边招架着,口中一边不住的说着:菩萨救我,菩萨救我!… 胖妇人此时累的停下了手,望着王多财恶狠狠的说道:姓王的你说什么? 王多财见她停了手。就抹了一下眼角的血道:我…我…我说娘子,你就似菩萨,求你…求你发发慈悲饶过我这次吧! 胖妇人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然后又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道:好吧! 王多财一听大喜,感觉如遭大赦,如释重负。身体一下子瘫倒在桌子旁。此时他闭着双眼心里想着:胖子和瘦子说的没错,菩萨真赐福了。能够让这刁婆娘罢休,对于我来说真是天大的福泽啊!谢谢菩萨!… 就在他庆幸不已的时候,就听耳畔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王多财费力的睁开两只红肿的双眼,就见头顶的桌子上,自己的老婆披头散发站在那里。此时她俩眼睛正直勾勾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王多财就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后颈处一股凉气不住的往上窜,让本来火辣疼痛的面颊,凉了一凉,麻了一麻! “娘…娘子…你…你这是?” 王多财的老婆微微一笑,然后冷冷的道:你不说我像菩萨吗? “是…是啊!你…不是…放…放过我了吗?” “没错!我是放过你了,可是菩萨不答应啊!所以这回不是我了,是菩萨来惩罚你!” 话音刚落,就见胖妇人双手合十,窜起老高。然后口中大喊道:观音下凡,菩萨赐福!接着就如一堵满是肥肉的大厚墙,由空中呼啸而下,如排山倒海般向着桌下的王多财就狠狠砸去。 轰隆!…摧枯拉朽,地动山摇!“啊!…我…的…腿!”一声凄厉的嚎叫穿透了屋顶直达云霄。凌厉的叫喊五里之外犹有回音!… “哈哈…”墙外的众人此时不住的大笑着。 “呵呵…听这叫声,王多财那个王八蛋,还能有命在吗?” “呵呵…活该,他们俩这就叫做狗咬狗一嘴毛!” “大哥!多亏你的主意,才让咱出了这口气啊!” “是啊,大哥!咱云雾村被他欺凌过的人,这下能一吐心中的恶气了!” “大哥,真有你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的教训了他!” “……” 众人一边大笑一边夸赞着云天冲。 云天冲此时微微笑道:要不是这王多财作恶多端,横行霸道。我也不会用这么yīn损的法子。 林载德一听笑道:yīn损?我看一点也不yīn损,恶人就得恶招治!呵呵,看来王多财这次不死也得丢半条命。天冲,十里八乡的人都该感谢你啊!这王多财没有一两个月看来是出不了门了。那些欠债难还的乡亲们,总算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年了! “是啊!大哥!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李大壮笑道。 云天冲连忙摆手道:要不是大家帮忙,这事也难办成啊!所以说,要是论功的话,大家都有份的! “大哥,您就别谦虚了。是你出了这个好主意。又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化险为夷。如果单靠我们,今天哪能为乡亲们报仇啊!”李二牛敬佩的说道。 “是啊!大哥。”李大壮点头道。接着他环视众人又说道:我提议大家代表全村受欺凌的乡亲,拜大哥一拜,如何? “好!拜大哥!”众人齐应道。接着一个个全都跪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大家的功劳。”云天冲急道。 正在云天冲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云蕾的喊声:哥…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云蕾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云天冲看着云蕾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见她双眼又红又肿,脸上满是泪痕。就疑惑的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 “呜…哥不好了,娘出事了!…呜”云蕾一边哭一边抽涕的说道。 云天冲一听瞪大双眼,上前一把抓着云蕾的肩膀急道:你说谁?谁出事了? “呜…娘出事了…现在躺在外公家,昏迷不醒。我知道你在这,就跑来…” 云天冲此时如遭五雷轰顶,拔腿就疯了似的往林铁匠家跑去…… 村里的赵郎中此时正在为炕上昏迷不醒的林艳花切着脉,地上林铁匠望着郎中时而舒,时而展的面容,内心不住的纠结着。 林铁匠的老婆望着炕上的女儿,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云大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泪花,默默地看着昏迷的妻子。 “娘…娘…”云天冲还没进院就狂喊着,接着三步两步的飞奔进了屋。看着自己的母亲此时双眼紧闭,面无血sè。云天冲嚎啕大哭,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林艳花的手哭道:娘!…娘你怎么了?娘你怎么了?我是天冲,你睁眼看看我啊!…话到此处已然是泣不成声。 林铁匠此时上前拍着云天冲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别急。赵郎中正为你娘切脉呢,别惊扰了他!放心!你娘会没事的…说到这里,林铁匠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云天冲一听,又哭着对赵郎中说道:赵…赵大叔。我娘怎么样,您一定会医好她的是吗?求您一定要医好我娘!说完就给赵郎中磕起了头。 赵郎中一见,赶紧扶起云天冲道:好孩子,你别急!我会尽力医治你娘的。 “赵老弟,我闺女,怎么样?”林铁匠焦急的问道。 “老哥,别着急。令爱被冰锥刺伤肺部,寒毒攻心。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难测。我这就开上一个方子,令爱服药后一会就能醒过来。不过…” “不过怎样?”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过令爱被寒毒伤肺攻心,即便是醒来,也会落下后症。她会久咳不止,难再负重劳作,现在年轻尚可勉力维持,可要是上了年纪,恐怕…” 赵郎中没有说下去,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云大此时看着自己的妻子,内心如刀割一般,只见他哽咽着说道:赵郎中,请问是否有根治的法子! 赵郎中看了云大一眼,然后说道:有倒是有,不过… 云天冲一听,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恳求道:赵大叔,求您救救我娘。求您… 赵郎中赶紧又将痛哭的云天冲掺扶起,然后道:孩子,不是我不救你娘,只是老夫这个救人的方子,有两味药引很难配到! “什么药引?”众人又齐声问道 “一味是火貂的鲜血,放在锅中要小火熬煮三天三夜,然后焙成血粉,必须不糊不焦。然后混上虎骨粉再和上其它药粉,调制成膏剂,敷在创口。每天一次用药,十天就能拔出寒毒,复原如初。” “可这两味药引,尤以火貂血最是难得。火貂浑身殷红,皮毛光亮。就似燃烧之火。它行踪诡秘,狡猾异常。加之行动迅捷如电,故而只是听说,并未得见。 听人说这牲畜只在一处可见…” “云雾山中!”云大淡淡的说道。 第四十章 立志救母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赵郎中闻听云大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就是在云雾山中。不过这云雾山不知多深多远,加之终年被云雾笼罩,从未听说有谁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所以这火貂,唉!说了也是等于没说啊! 林铁匠夫妇一听这火貂在云雾山中,不由得心里一震。看着昏迷的女儿,不由得老泪纵横。 云天冲此时眉头紧锁,转身就朝外走去。 “天冲,你干啥去?”林铁匠在后头问道。 “去云雾山,寻火貂!”云天冲坚定的答道。 林铁匠一听脸sè一变,快步上前,一把就把他拉住了。 “孩子,你不能去!” “外公,你别拦我,我一定找到火貂,治好我娘。” “孩子,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那云雾山,深不可测,无穷无尽。里头迷雾重重,遮天蔽rì。这么多代人,从未听说谁能活着进去活着出去,你这样鲁莽前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说到此处,林铁匠流着泪便哽咽了。 “外公,我一定要救我娘!…呜…”云天冲此时转身握着林铁匠的手,又失声痛哭起来。 赵郎中看着痛哭的云天冲,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只见他缓缓走到云天冲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缓缓的说道:孩子,听你外公的,万不能莽撞行事啊!那云雾山,从未听说谁能进得去出的来,那里面云雾遮蔽,无穷无尽。不知有多少沟沟壑壑,山山谷谷。听说里头有许多见都没见过,听也未听过的凶禽猛兽。你外公都这把年纪了,难道你想让他伤了女儿,然后再没个外孙吗? 云天冲听后抱着林铁匠抽泣道:可…我想…救…我娘! 赵郎中又安抚道:孩子,大叔答应你,尽量在想个别的法子救你娘! “赵大叔,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法子能救我娘吗?” 赵郎中道:我尽力,再想一个别的法子,走,先随我去给你娘抓药。 云天冲闻听还有别的法子,就止住了哭声,然后随赵郎中去取药……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过后,林艳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此时她感觉胸口钻心的疼痛,就好似一把冰冷的钢刀,在不住的剜割着皮肉一般。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此时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而家里人都围在自己身旁。 “娘、娘你醒啦!”云蕾兴奋的喊道。 林艳花刚要回答,可泛白的嘴唇刚动了一动,就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看着女儿两只红肿的眼睛,林艳花点了点头,然后怜爱的抬起手抚摸着云蕾的小脸。 “娘!你是不是很疼?”云天冲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和一下凶似一下的咳嗽声,不禁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林艳花一边咳嗽一边抓着云天冲的手道:儿呀…别…别哭!娘…娘没事。男儿…男儿…有…有泪不…不轻弹…接着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哭哭啼啼的凑上来道:丫头,你这是怎么弄得啊? 林燕花强打起一丝笑容道:娘…我…我没事。咳…想着来看…看看…可路上…路上不慎滑…滑进了路旁…旁的沟…我…没…林燕花说到此处咳得更凶了,以至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母亲每说一句话就狂咳不止,云天冲看在眼中痛在心里。他知道,母亲一定是担心自己和云蕾多rì不归,所以放心不下,就亲自来云雾村探看,谁知路上不慎,滑落到了深沟里…想到此处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只见他牙关紧咬,双拳怒握。眼里噙满了泪水。恨不能此时结果了自己。 “姐,你醒了…这是娘给你熬得粥,你吃一点。”林载德此时端了一碗粥笑着说道。 林燕花微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此时身体上的痛苦正无情的折磨着她。可为了让众人能安心,她用一丝微笑把这撕心裂肺的疼〝掩埋〞着。 云天冲接过林载德手里的粥,然后颤声说道:娘,您吃一点吧! 林燕花环视众人,看着云天冲湿润的眼睛和颤抖的手,心中不想让众人担心,儿子难过,于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笑着点了点头。 云天冲用颤抖的手舀起一勺白米粥,然后缓缓的向母亲的嘴里送去。林燕花笑着张开嘴,可一阵猛烈的咳嗽将嘴中的粥,喷吐的四下都是。云天冲强忍着泪水,又舀了一勺送去。可林燕花不管怎么努力克制,还是将粥喷了出来。 云天冲又试了一次,可依旧如此。此时他再也无法抑制情绪,转身将粥递给身旁的云蕾,然后用变了调的声说道:小蕾,你…你来…我…我出去一下。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天冲…你…你去哪?”林铁匠在后头喊道。可云天冲此时已然跑出了门。林铁匠回头对林载德急道:载德,快去看看天冲… 林载德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追了出去。 云天冲不敢在母亲面前流泪,此时出了家门眼泪便如开闸之水,不停的涌了出来。他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然后大声的哭号起来。一边痛哭,一边不住的用拳头捶打着身前的大杨树。 四下里回荡着他的悲鸣,天地在倾听他的哀哭。此时的树身上印满了云天冲的血,青白的树身上,一条血流在一点一点的向下淌着。 林载德来的时候正碰上,前来探望的李大壮和李二牛,三人便一同向河边追来。 来到河边,看到云天冲正一边痛哭,一边狂打着面前的杨树,拳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三人一怔,心想以前无论遇到多么凶险的境况,云天冲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可现在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其实云天冲此时的心情三人又哪能晓得呢,他把母亲受的伤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母亲在他心中的感情重如泰山深似汪洋。所以看着被伤痛折磨而憔悴不堪的母亲,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了,只感到天旋地转,痛不yù生。 三人稍一迟疑,就立马齐冲上来,抱住了云天冲。 “大哥!你冷静点。” “大哥!你别这样!” “天冲,会有办法的…” 三人极力拉扯着云天冲,可云天冲此时就如发怒的公牛,无人能拦。三人冲上前被甩倒,再冲上前就又被甩倒,就这样折腾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云天冲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三人此时累的jīng疲力尽,浑身是土,胳膊和腿上都多多少少被摔伤或磕破了。此时看着云天冲停了下来,三人长出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云天冲发泄过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此时内心平静清明了许多,想着母亲经常教导自己要遇事多思,不急不躁。便想到即便今天打折了双手,哭瞎了双眼,母亲也终究不会好起来。自己与其把无谓的力气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去云雾山中找寻火雕。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向云雾山望去。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远处的云雾山脉仿佛被一件云雾纱衣所覆盖,依旧千年不变的在那里沉睡着。不知在那无穷的纱衣下,无尽的山脉里。埋了多少秘密,又藏了多少凶险。 云天冲紧攥着满是血污的双手,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云雾山。口中喃喃的说道:云雾山不管你有多凶险,我云天冲何惧!火貂,我一定要找到你!娘!儿若不能救您,誓不为人! “大哥!你…你要冷静啊,终归会有办法的!”李大壮边喘粗气边说道。 云天冲闻言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呼哧带喘又满身泥土的仨人,不由得心里过意不去。 “小舅舅,大壮,二牛,谢谢你们!放心,我想通了。”说完就往回跑去。 林载德一见在后头扯着嗓子喊道:天冲,你去哪? “回家,求大家同意我去寻找火雕!”云天冲头也不回的就一溜烟没了影。 云天冲一口气跑回家里,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众人同意自己进云雾山寻貂。 于是径直来到林铁匠的房间,可还没等推门就听见林铁匠惊讶道:什么,你要去云雾山寻火雕?云天冲一怔,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此时就听屋里父亲云大答道:岳父,你放心。火貂虽行踪诡秘,可并非就不能捕到。我打猎多年,对这火貂倒也颇多了解。 此时林铁匠的老婆泣道:云大呀,我知道你夫妻情深,可这云雾山从未听说谁能进得去出得来,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艳花和你这一双儿女该怎么办哪!我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了…。说着就呜呜的哭出了声。 云大一见赶紧安慰道:岳母,你放心,我对这火貂的行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它出没的地方,并未在云雾山深处。只是在外围活动,所以我… 还未等云大说完,云天冲就推门而入,然后大声说道:爹,我也要和你去寻火貂! 第四十一章 进山寻貂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推门进屋,极力要求随云大去云雾山寻火貂。可林铁匠夫妇死活都不同意。最后被云天冲央求的没办法,只好让云大来决定。 云大略一思考,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身上都有一股执拗劲。一旦决定的事情,一千头牛都拉不回。于是点头同意,但是自己表示还要和他娘商议一番。平时儿子最听妻子的话。想着:或许能让林燕花来留住他。 云天冲看见事情有转机,于是就点头应允,然后随云大来到母亲的房间。云大回过头嘱咐他在外等候。然后自己进了屋。 云天冲站在院里,焦急的等待着,屋里不时传来母亲的咳嗽声。他心里担心母亲会不会,不同意自己进山,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该怎么呢?想到此处不由得急的来回踱着步。 “哥!你怎么了?”云蕾此时端了一碗鸡汤走了过来。 “哦…没…没事?”云天冲一边答道一边不住的往门口望去。 云蕾眨了一下未曾消肿的眼睛,然后抽泣着说道:哥,娘伤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来云雾村,她就不会担心。就不会来看我,就不会…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云天冲听后心里一震然后拍着云蕾的肩膀含泪说道:小丫头,这事不怪你,都是哥的错,哥保证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娘治好。 正在兄妹二人垂泪感伤的时候,云大吱呀一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云天冲一见,赶紧抹了一下眼角。然后快步迎了上去急问道:爹,娘同意了吗? 云大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云天冲没想到如此顺利,此时异常兴奋,然后上前扯着云大的手道:爹,咱们即刻动身吧! 云大看着儿子猴急的样子,淡淡的笑道:儿啊,莫急!今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咱们在动身。 云天冲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明天进山寻貂不知哪天回来,所以今夜一定要好好陪陪母亲。 第二天一大早,碧空万里rì悬九天。云天冲此时站在林燕花的身旁红着眼圈道:娘,您保重身体,儿随爹进山寻貂,用不了几天就回来。那时您的病就会好起来,我们一家还会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 林燕花眼泛泪光,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儿…儿啊!…小…小心…接着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以至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云天冲见状眼含热泪,悄悄的转过了头。 林燕花咳嗽过后,环视众人,此时看见丈夫云大正温情的看着自己。林燕花嘴角含笑,也深情的望着他。 夫妻二人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已然是心灵相通。彼此相互之间已经不需说一句话或吐一个字,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心领神会。 此时二人默默的深情对望着,谁都没有开口。可心意彼此已然了解。云大此时眼睛湿润,微微的点了点头。林燕花微笑着也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走吧!”云大和云天冲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出去。 云天冲抹干净眼角的泪,回头又看了一眼被病痛折磨而憔悴不堪的母亲。然后在她满是怜爱的笑容里,也转身跟了出去。 “哥…哥…”云蕾此时一边哭一边追了出来,然后一把从后头抱住了云天冲。 “哥…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去!你是不是想撇下小丫头,是不是…”云蕾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抱着云天冲不放手。 云天冲一见含泪道:小丫头,哥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娘,听话放手。 “不…我不放…我不让你去…” “听话放手,我和爹去,你还不放心吗?” “不…不放…” 云天冲没办法,只好掰开小姑娘的手,并不住的安慰她。然后对身后落泪的林载德道:小舅舅,小蕾和我娘就交给你了。林载德拉着哭泣的云蕾深深的点了点头。 云天冲又安慰了垂泪的林铁匠夫妇一番,然后就随父亲出了大门。 “哥…早点回来!”身后传来云蕾的喊声。 “照顾好娘!我很快就回来!”云天冲回道。 父子二人刚一出门,就发现门口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这些人有大人有小孩。 “大哥,你真的打算去云雾山吗?”李大壮上前说道。 云天冲点了点头。 “大哥,我们要和你一起去,你说过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二牛深情的说道。 “是啊!大哥,我们愿意和你一起去!”此时其他前来的孩子一起说道。 “谢谢,谢谢大家。可这次危险重重,我尚且不知如何…”话还没说完就听下头喊道:我们不怕!我们不怕!誓死追随大哥! 云天冲含着泪,对身旁的李大壮道:大壮,兄弟们的情义我领了,可这次真的很危险,而且人多也会多有不便…。 李大壮点了点头道:大哥我明白了。然后回头对众人说道:大哥,知道咱们的心意,可咱们都没有大哥的本事大,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所以咱们就别给大哥添乱了! 然后又对云天冲道:大哥,他们不去我和二牛能去吗?云天冲苦笑一下道:大壮,二牛,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这次真的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昨天我也劝了小舅舅好久,如果你们真要帮助大哥,那我就求你们一件事情。 “大哥您说!什么求不求的…”二人说道。 “那好,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娘现在又这个样子,我想求你俩和我小舅舅一起,在我离家的这段rì子,照顾一下她们!…” “大哥,你放心,包在俺俩身上,您回来要是发现谁瘦了,俺俩就提头来见!”李二牛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天冲一笑然后含泪道:谢谢兄弟们!谢谢兄弟们! 那头再说云大,来的这些大人们全都是受过他的恩惠,或者是仰慕他的威名的。众人听说林燕花的事,又听说云大要进云雾山,就全都聚集而来为云大送行。 “云大侠,您要保重啊!” “好人有好报!您妻子,会好起来的!” “云大侠,多多保重!” “云大侠…” 云大不住的道谢着,然后向众人深施一礼。 云天冲此时牵着叫〝黑子〞的那匹骡马和父亲云大缓缓的向村口走去。而那些来送行的大人和孩子都跟在身后或簇拥在左右,这些人把个云雾村的街道塞得是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并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到送行队伍之中。 快到村口的时候父子二人极力劝众人别再送了。然后又对来送行的人们抱拳行了一礼,接着就朝云雾山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雷鸣般的喊声。小孩子们喊着:大哥!保重!大哥,保重!… 大人们喊着:云大侠,保重!云大侠,保重!…声音此起彼伏,声势震天。喊着喊着口号就变成了〝云大哥,保重!云大哥,保重了!〞众人迟疑一下,然后大人和小孩又一起喊道:保重!保重!… 云天冲手牵〝黑子〞,跟着父亲一步步的朝云雾山走去。看着远处被云雾裹挟千万年的山峰,云天冲不知这次进山之行,是顺利还是坎坷!那神秘飘渺的地方会吞噬掉自己吗?一想到母亲,这些思绪就全都一扫而光了。 “娘!不管有多难!儿子一定会找到火貂,回来救好你!您等着我…”云天冲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就在这时云天冲突然感到远处的云雾山脉里传出一种声音,它就好似身后众人的喊声那样,在呼唤着自己。而且每向前走一步,每离云雾山进一步,这种呼唤就越发的强烈。 云天冲不知这预示着什么,转念又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云大此时转过头看着云天冲,只见他微笑着拍了拍云天冲的肩膀。然后父子二人迎着微凛的寒风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向云雾山一步步走去。 第四十二章 父子同心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和父亲默默的向前走着,两人一句话也未说,只有脚下传出的咯吱声,和身后留下的一连串脚印。远处的云雾山好似一个站立在浓雾中的巨人,正默默看着这父子的一举一动。 “冲儿,前面就快到家了,咱们回去准备好干粮和打猎的用具。这次进山兴许要十天半月的才能回来呢!” 云天冲点点头然后和父亲云大一起往家里走去。进到院子里,熟悉的一切映入了眼帘。云天冲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又想到了母亲。此时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喊一声娘,然后母亲就能笑着出来迎接自己啊! 此时的他呆呆的站在院中望着门口,耳里满是灌来的风声和几只山鸟的凄鸣。 “冲儿,你去屋里清点一下弓箭和硬弩。我去准备这几天进山的干粮。” 云大此时也是心有感触,拍了一下云天冲的肩膀说道。 “是,爹!”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就进了屋。 屋里还是那样井然有序干净整洁,云天冲触景生情,黯然神伤。此时看到炕上的桌子落了薄薄的一层土。不禁想到:母亲是十分爱干净的,如果她在家决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看着桌上的小油灯,想着母亲白天cāo劳家务,晚上还要在这灯下为一家人缝衣纳鞋…云天冲想到此处双眼盈泪,然后伸手从炕上的藤筐里,拿起母亲为自己做了一半的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阵脚,想着勤劳朴实,身体健康的母亲,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眼里蓄满的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冲儿,你怎么了?”云大左手抱了一坛酒,右手拿着一只烤野兔走了过来。 云天冲闻言赶紧擦了一下泪,回头道:“没…没事!” 看着儿子手里紧握着的鞋,云大已然明白了几分。只见他将手里的酒和烤肉放在桌上,然后对云天冲说道:孩子,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点。 云天冲放下鞋子,看了看桌上的酒肉,又看了看父亲微笑的面容,不由得问道:爹,咱们不是要着急进山寻貂吗?为什么还…说到这里,就指了指桌上的酒肉。 云大笑道:孩子,这次进山,不知要多长时间。所以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先吃饱喝足才好动身。给!你先来一口!说完就把酒坛往云天冲身前推了一推。 云天冲点了一下头,又说道:爹!我的酒量哪及的上您呢,平rì里一口就醉,而且娘说小孩子还是少喝酒为好! 云大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说道:儿啊!爹比你这般年纪还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病了。从那时起,家里一切的担子就都落在我的肩上了,也是从那时起,我就晓得我已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男人〞了!从一个只知道嬉戏玩耍的孩子变成撑起一家房梁的男人。从那时起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关乎着家。因为只有我撑住了房梁,那么住在房里的母亲才不会挨冻受饿!… 顿了一顿又说道:儿啊!说这些你明白吗? 云天冲深深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毅的神sè。然后对父亲说道:爹!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我不是个孩子了,而是个男人! “哈哈!是我儿子!爹没有看错你!来!喝一大口,是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云大笑着又将酒坛往儿子身前推了一推。 “好!我喝!”云天冲捧起酒坛,咕咚咚的喝了两大口。 “啊!”下肚的酒又辣又苦,好似一把火从嘴里一直烧到肚子里。云天冲不禁喊了一声。 “哈哈!儿啊!酒可是好东西。第一次喝,就像尝试驯服一匹烈马,暂时会受点痛苦,可等你慢慢能驾驭它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妙用无穷,而你也会越来越离不开它!” 云大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不禁一边笑一边说道。 说完,他捧过酒坛,双手一举,咕咚咚喝了好几大口,然后兴奋的说道:好!好酒!接着把酒坛一递说道:来!再来一口! 云天冲此时满脸绯红,接过酒坛道:烈马,我今天就要征服你!说完咕咚咚又喝了一大口。 云大大笑着取过酒坛,咕咚咚喝了两大口… 就这样父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这一坛酒就给喝下去了一多半。 看着云天冲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样子,云大笑道:儿啊!现在感觉怎样! “好!很…好,爹我…我现在浑身又热又…舒…舒服,就…就似…调…调息过内力一样舒服!好!…”云天冲此时双眼迷离面红耳赤,口齿已然含糊了起来。 云大笑看着儿子,然后将酒坛又递了过去。 “爹…爹…我…我不…不能在喝了.要不…要不然,就没法进山了!” “儿啊!不妨!俗话说,〝逢酒不醉,英雄难寐!〞。你醉了,爹还没醉呢!不会耽误的。 云天冲笑道:好!我喝。于是接过酒坛又喝了一大口。 此时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父子二人推杯换盏醉忘天下。正是: 一壶老酒两腔忧,四臂同举撞觥筹。推杯换盏且寻乐,暂把愁闷抛身后。银屑飘飘天下白,烈酒口口英雄红。路漫漫兮何时尽,愁戚戚兮几时休。富贵功名任舒卷,随遇而安自漂流。世事无常何足惧,来时也无去也无。只道眼前杯中好,劝君更进一杯酒。 云天冲虽品出了酒中滋味,可毕竟酒量不济,还是醉卧在炕上。云大此时怜爱的看着他,口中缓缓说道:儿啊!你娘知道你的xìng子,即便是反对,你也会进山的。所以爹和娘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册的。此番进山凶险异常,爹并无十足把握。所以不能让你担此风险。如果爹未能回来,记得你是个男人了,你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一个家。儿啊!好好孝敬你娘,好好对小蕾!爹,把家交给你了! 说完云大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扯了一张被子给云天冲盖上。接着转身拿起屋里的打猎用具就走了出去。 云大出来后,将准备好的粮食和肉干,还有猎具一起捆绑在〝黑子〞的背上。一切准备停当后,云大对着窗子说道:儿啊!记得你是个男人了!你娘和小蕾就交给你了…说完红着眼睛牵着黑子就往院门口走去。 可刚转过身他就惊呆了,原来此时云天冲,正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在自己面前。 云大惊讶的说道:你…你…不是醉了吗。 云天冲醉醺醺的说道:爹…昨天我沾一点酒就会醉。可唯独今天不会了。 “为何?” “因为昨天我是个孩子,而今天我已是个〝男人〞了。” 云大此时眼中湿润,缓缓的点了点头! 云天冲顿了顿又说道:爹!男人就应该做男人该做的事,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家里交给小舅舅和我的两个兄弟大可放心。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随你进山寻貂! 云大迟疑了一会,然后笑着将缰绳递了上去道:牵马,走! 云天冲兴奋的回道:是!爹!然后上前接过缰绳,跟随父亲在漫天的飞雪中,向云雾山行去。 云雾山脉雄峻蜿蜒,绵延无尽。终年被厚厚的云雾所笼罩。但是外围的山峰和丘陵却没什么雾。 樵夫猎户都在这外围活动,没人敢越雷池一步。外围的山山沟沟全被起了名,而被云雾笼罩的山脉都被统称为〝云雾山〞。此时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一般都没人会冒险进山。可为了火貂,父子二人全然顾不了这些了。 这二人一马踏着齐膝深的积雪,缓慢的前行着。耳旁不时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 云天冲此时喘着粗气说道:爹!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厚,照现在这个下法,还会在深上半尺,这对捕貂可真是不利啊! 云大望了一下天,然后回道:如果是别的猎物,或许是这样。可火雕这东西灵敏异常狡猾多端,平时绝难觅得它的踪迹。只有在这尺厚的积雪上,才能寻得蛛丝马迹。 “爹!你知道它在哪出没吗?咱们怎么捕得它呢?” “这东西,在离此二十里外的乱石坡活动。它行动迅如闪电,百步之内就能洞悉一切。那乱石坡距离云雾山不远,如果逼迫太甚让这东西跑到云雾山里,就很难在抓到了。所以咱们先到离乱石坡两里外的山洞安顿下来。然后见机行事。” 云天冲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父亲翻过几座矮山,穿过两条沟谷,最后终于到达父亲所说的那个山洞。 云天冲很高兴,拉着黑子就要进去,云大一把将他拦住。 只见云大从脚下的雪中,捡出几粒石子。然后运力于指,将石子嗖嗖的弹进了洞里。 过了会不见有动静,才对云天冲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云天冲疑惑的看着父亲。云大一见笑道:这么大雪,我怕有什么猛兽窝在里头,所以才用石子试探一下。 云天冲敬佩的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父亲走了进去。 进到洞里,云天冲发现里面有一丈多高,四五丈深。靠里面的石壁突出了好大一块,上面非常平整,好似一张大石床。 靠近洞口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和泥巴搭成的灶台。旁边摞着很多干木木柴。 云大说道:这是我平常打猎歇脚的地方。这段时间咱俩就住在这。你去把黑子背上驮着的兽皮和锅取下来。兽皮铺到里面的石条上。那口锅架到洞口的灶上。我去把猎具整理一下。 “是,爹!”云天冲答应着。 一切收拾停当后,云大就将锅灶升起火来,然后用外面的雪煮了一锅肉粥。 父子吃完饭后,云大将一副弓箭递与儿子。 “走!咱们去摸摸这火貂的底细!” 云天冲一听立马来了jīng神,赶紧将弓箭往身上一背,然后兴冲冲的随父亲往乱石坡赶去。 第四十三章 貂踪难觅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跟在父亲的身后一步一趋的在密林里穿行着。雪此时已经小了些,寒风吹摆着树枝,呼呼作响。冷冷的风如同无形的刀,在人脸上肆意割划着。 周遭参天大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风吹落在地,发出扑扑的声响。远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野兽吼叫之声。云天冲摸了摸身上的弓箭,然后问道:“爹,还有多远啊?您看今rì能寻到火貂的踪迹吗” 云大此时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大雪封山,已然半月有余。此时一些飞禽走兽正是饥肠辘辘,难熬难挨之时。刚才的叫声狠而无力,凶而无劲。已然说明一切。这火貂想必此时也是打熬不住。此时一定会出来觅食。”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云大又接着说道:“此时的飞禽走兽,饥饿难耐,较之平时凶狠数倍,所以处处都要小心留意。” 云天冲闻言,赶紧将弓箭抄在手中,也jǐng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然后跟着父亲缓缓的向乱石坡行去。 父子二人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开阔地。不远处的山坡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就似一片石林。期间夹杂着荆棘刺条,枯藤干枝,再被白雪一涂,更显得浑然一体。 云大此时指着那里说道:“此处便是乱石坡,火貂便藏匿在那乱石丛中。” 云天冲看着远处山坡上一块块丈于高的怪石,纵横交错。期间不宽的缝隙里长满了碗口粗细的刺槐木。怪石与刺槐木上爬满了干枯的枫藤。石林与这刺槐木和枫藤相互依附,仿佛编织在一起的一般。 云天冲看着这浑然的一大块,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铺排开来,少说也得有仈jiǔ亩大小。于是皱着眉头说道:“爹,这乱石坡此等样貌,真是怪异得很。看来也只有身小灵巧的火貂能zì yóu穿行。常人实在是难以深入一分半毫啊! 云大闻言回道:“这火貂要是放在平时,是决难窥见踪迹的。稍有风吹叶落,就躲进那乱石坡深处。不过这连rì的大雪覆盖了一两尺,那畜生在里头打熬不住,一定会出来觅食。它如果出来,这满地的积雪必能留下它的蛛丝马迹。” 云天冲一听起身就要去乱石坡前查看,云大一把将云天冲拦住。缓缓地说道:“不可,这畜生灵敏异常,百步之内就能觉察一切。如果迫近太甚,必会使得它深藏不出。” “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它呢?” “等!” 云大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远处的乱石坡。云天冲yù言又止,于是也转过头向乱石坡望去。 云天冲望了一会,发现依然是没有动静,就把目光转向乱石坡后面。此时就见距离乱石坡不远处,云雾缭绕遮天蔽rì。目及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流动的云气,仿佛那边就是和这里两个天下的界限。这边rì悬九天,地载万物。那头就如同洪荒中未曾开辟的混沌一样。 云天冲心里暗道:“这便是人人谈之sè变的云雾山了,以前只是远远的观望过。此时近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震撼与畏惧。” 云天冲看着那混沌的地方,思索着它到底有多广多长,有人说那里浑然一块,直通天界,足足十万八千里广。也有人说那里峰峦叠嶂,沟谷纵横,绵延了几万里,只是多了些遮蔽天地的云雾而已。云天冲还是相信后者,因为那是父亲告诉自己的。因为在这世上他最为敬重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就是母亲。 想到母亲,他的内心又不由得阵阵疼痛,想着母亲的病容,泪水不觉又泛上了双眼。此时他下定决心,此番不得火貂,至死不休。 云天冲伤感了一会,突然内心又隐约听见了来自云雾山的那种召唤。他看着远处的混沌天地,不知为什么,虽然此刻内心非常敬畏,可身上总有一种苛求的力量催动着自己去往那里。 他稳了稳心神,极力的想摆脱这种感觉。可是内心如同被打上了死结,越是用力挣脱,束缚的就越是厉害。 云天冲竭尽全力克制了很久,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此时他看看天sè已经晚了下来。自己两只站立在雪窝中的双腿,已经冻的没了知觉。于是将弓箭背在身上,双手横于胸前,行功运气起来。过了一小会,身上血气运行,周身慢慢暖了起来,双腿缓缓的也有了疼麻的感觉。 云天冲调息完毕后,鼻尖冒出了一层细汗,双腿已然恢复如常。此时它望向父亲,只见他如一株伟岸挺拔的劲松,依然那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乱石坡。云天冲内心钦佩不已,心知自己的耐xìng,难抵父亲十分之一二。 过了一会,云大回过头说道:“天冲,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看来今rì火貂不会出来了。” 云天冲道:“爹,还是在等会吧,或许它一会出来,也说不定啊!” 云大呵呵一笑道:“天sè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rì再来也不迟,这打猎就好比种地,功夫做足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况且这次又是捕捉狡猾机敏的火貂,更要做好长久等待的准备。”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就随父亲返回了山洞。其实云大何尝不想再多等等,只是他怜惜儿子,怕他受不得许久的风寒,所以不得不折返回去。如果今天换做自己,估计他能在那等上三天三夜。 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就又往乱石坡进发。走的时候云大嘱咐云天冲牵上〝黑子〞。原来他怜惜儿子往来奔波辛苦,所以就让黑子给他充个脚力。 云天冲极力表示自己受的来,可父亲还是命他牵上。路上云天冲疑惑的问道:“爹,为何您每次进山狩猎都喜欢把“黑子”带上啊?” 云大笑着摸了一下“黑子”的头说道:“这云雾山外围虽说云雾不多,清晰可辩,但山行地势也是错综复杂。我平时进山狩猎辨别方向,一是白rì里看rì头,二是黑夜里看星星 ,可逢着雨天或暗夜,靠的也就只有它了!” 说着又摸了摸〝黑子〞。然后接着说道:“〝黑子〞走过一遍的路从不会忘记。好几次多亏了这个〝老搭档〞,我才化险为夷,顺利脱身。” 云天冲知道父亲打猎和别人不同,一般人只敢深入云雾山外围几里狩猎,可他却不然,除了云雾山没有涉足外,这外围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他都基本上踏遍了。所以说,这火貂的踪迹,也只有父亲云大晓得。 云天冲此时抚摸着〝黑子〞的脖子笑赞道:“〝黑子〞好样的!”话音刚落,不知〝黑子〞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嘴里随即发出〝嗯嗯哼〞一声。好似一个人回应道:〝必须的〞! 父子二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来到昨天蹲守的地方,远远的打量了一番,依然不见有任何动静。如昨rì一样,两人在这里又静静的蹲守了一天。晚上回返的时候,云天冲焦急的询问道:”爹,为何一点动静也不曾见到啊?火貂真的会在那里出现吗? 云大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孩子,沉住气,它会出现的。”云天冲还想再问下去,可是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内心的疑惑和焦虑又被压了下去。就这样父子二人早去晚回,在乱石坡足足观察了五六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天夜里,云天冲躺在〝石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念着母亲的病情,满脑子都是如何捕获火貂。 此时他坐起身来,发现父亲云大正坐在火灶旁,摆弄着一把硬弩。此刻炉中的火苗,将他古铜sè的脸庞染的颜sè更深了。 云天冲起身来到炉旁,发现父亲正在调试弩弓。云大抬头发现儿子正站在身前呆呆的望着自己,就微笑着说道:“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您不是也没睡吗!” “哦,我把这点活忙完,一会就睡。你先去睡吧。养好了jīng神,才能有力气抓住火貂啊!” 云天冲听闻火貂,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声。连rì来苦苦的搜寻,终究没能发现一点火貂的踪迹。想到此处,不由得愁云满怀。 云大看着儿子的神态,知道他惆怅什么。就笑道:“孩子,你放心吧,凭我的直觉,不出三rì,咱们必能觅得火貂的踪迹。” 云天冲闻言喜道:“此话当真?” 云大微微一笑道:“爹什么时候说过空话啊?”说完便从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小葫芦,然后又拿出几只三四寸的小弩箭。只见他将葫芦打开,然后把小弩箭放在里面沾了些白sè汁液,接着把弩箭放在火上烤了烤。 云天冲疑惑道:“爹,您这是干什么?” 云大笑道:“这葫芦里装的是麻兰秆里的汁液,我将它涂在弩箭头上,只要是shè到火貂的皮肉里,不出一会它就会麻痹难行。此次猎貂,只为取它的鲜血,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抓活的!” 云天冲点了点头,此时他缓步来到洞口,看见黑漆漆的天幕上,繁星遍洒,一轮弯月横挂天边。他心里默默的祈求道:“愿上天保佑我父子二人,早rì猎到火貂。如果可以事成,哪怕让我折寿二十年也心甘情愿。”祈求完毕后,他呆呆的看着那轮弯月,口中轻轻的说道:“但愿月圆之时,便是我一家团圆之rì。” 第二rì吃过早饭后,云大将一些常用的猎具都收拾好,然后用兽皮绳捆在〝黑子〞的背上。云天冲见状问道:“爹,今天为何带这么多东西?” 云大回道:“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两rì火貂必定现身,所以家伙尽量带全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云天冲闻言兴奋的手舞足蹈,心说:“火貂,你终于要出现了!” 父子二人依旧来到离乱石坡百步之遥的密林中监视起来,可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见火貂的影子。期间有几次风吹草动,云天冲都误以为是火貂出现,可细查后才发现原来都是假的。白白空欢喜了一场。云天冲看看天sè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心想:或许今天又要落空而回了。 云雾山这地方天黑的一般都比较早,因为它处于西方,所以rì头只要一过中天,用不了多久就会扎进那遮天蔽rì的浓云迷雾中,天sè也会逐渐暗下来。所以天虽快要黑了,可rì头其实还挂在天上呢。 云天冲百无聊赖的胡乱张望着,自从上两次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产生之后,云天冲就绝少在敢看云雾山一眼,生怕那感觉又莫名的涌来。 此时他瞪着干涩的眼睛不住的来回扫视着乱石坡的动静,突然他发现乱石坡下不远处,一个灰白sè的东西,向这头缓缓的跑了了过来。等到跑近些才发现原来是一匹半大的狼。 就见这匹灰白相间的半大狼跑到乱石坡下就停了下来。然后用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接着就用爪子从雪里刨出一个松塔。只见它用前面两只爪子打来打去,来回的拨弄,好似头一回见到这个新奇的玩艺。此时的它,在乱石坡下,上蹿下跳,玩的是不亦乐乎! 云天冲见状转头望向父亲,只见父亲并没有看那匹狼,而是紧紧的盯着乱石坡的动静。 “爹,您看见那匹狼了吗?” “看到了!” “我们是不是,想法把它吓走。以免惊扰了火貂,让它不敢出来啊!” “呵呵,我看未必。事情恰恰相反,有它在,火貂才会出来。” 云天冲听后满头雾水,本以为狼是貂的克星,有狼在,貂一准会躲藏起来。可听父亲的口气仿佛是二者颠倒了过来。于是开口又要询问,此时云大突然说道:“它来了!” 云天冲闻听之后,赶紧向乱石坡望去,可依旧是一无所有。刚要开口询问,父亲就伸手制止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轻轻说道:“注意乱石坡,它要出来了!”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话赶紧又仔细的查看起来。此时rì头还没有钻进云雾里,可那遮蔽天地的〝黑幕〞却已经缓缓的拉了出来。 云天冲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乱石坡的动静。他屏气凝神,眼光来回的扫着那里的风吹草动,生怕漏掉一丝半毫。就这样盯了一会,却依然是〝满耳风声,难觅貂影。〞正待他疑惑丛生的时候,就瞥见乱石坡的石缝树隙间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这道光稍纵即逝,快若闪电。接着就又归于了平静。云天冲的兴奋劲,刚刚被挑了起来,就又被接下来的沉寂压了下去。他紧紧的又盯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就悄悄的上前两步,朝父亲云大望去。此时的云大,面露喜sè,双手举着硬弩,眼里shè出两道jīng光,紧紧的瞄着乱石坡。 看着父亲的神情,云天冲知道火貂马上就要现身了,于是也搭弓上箭,随父亲一起,瞄着远处的乱石坡。 就这样沉寂了有一小会,只见刚才那道红光,又在乱石坡里闪了一下,然后复归于沉寂。间隔了没多久,又再度出现,然后又归于沉寂。就这样闪闪停停,折腾了一小会,那红光也不再停歇躲闪,而是动的越来越快,开始是在乱石坡里,慢慢的就靠向了外围。 云天冲惊讶的盯着那道红光,心里不由得惊叹不已。心里万分苛求的想一睹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此时乱石坡中的红光在里面躲闪了一会,就慢慢的向外面晃来。只见它嗖的一下窜到刺槐的树干上,然后又嗖的一下,跳上旁边丈高的大石上。接着嗖嗖的在石林上头跳来跳去,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团光影。 就这样折腾了一小会,这光影渐渐的慢了下来,最终在一块较高大的异形石上停了下来。云天冲一见这光影停了下来,立即把眼睛瞪的快要撕裂了一般,向它落脚的地方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得惊叹不已,只见远处石林外围,一块巨大的异形石上,正立着一只一尺多高,浑身散发出莹莹红光的貂。这貂浑身殷红,好似一团烈火,每根细毛仿佛都在燃烧。它蓬松硕大的尾巴甩来甩去,尖嘴巴后一双小眼睛也如两颗亮珠一般散发着光辉。 此时的火貂,站立在满是积雪的巨石上,似人一般,交叉着双臂抱在胸前,小脑袋机jǐng的左右转动,环视着山下与四周的动静。 云天冲缓缓的咽了口吐沫,看着那似人般站立抱臂的东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此时看着它身下的皑皑白雪,将其衬托的更加显眼殷红,辉映周遭。就心道:“这东西果然不是凡品啊!” “爹!咱们动手吗?”云天冲压着嗓子轻轻的问道。 “还不是时候。”云大轻轻的回道。 “那什么时候动手啊?” “等!” “哦!”云天冲悻悻的应道。 云大听闻儿子颇是不快。就缓缓的侧头悄声说道:“此时出手,难以一擒必中,这东西太过机敏狡猾,一但受惊逃窜,就再难觅其踪迹,此时只能等其懈怠分心,才好下手。” “可它如此的机jǐng,何时才会懈怠分心呢?” 云大笑而不答,只是用下巴轻轻指了指,山下那匹玩xìng正欢的半大狼。云天冲疑惑的向那匹时而拨弄松塔,时而追逐自己尾巴的狼望去。 乱石坡下是一片很大很平坦的地方,期间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此时寒冬腊月,小溪已早已封冻。在齐膝深的积雪覆盖下,此处就更加的平坦空旷。可能这匹半大狼在狭窄的山林中久了,猛然一见这处平坦宽阔的地界,心下异常欣喜兴奋,就混不自知的戏耍了起来。它越玩越欢,却不晓得自身已经xìng命堪忧了。 火貂在巨石上向周围环视了一会后,就把目光盯在了山下玩xìng正欢的半大狼身上,接着眼中泛出了异样的光辉。火貂注视了一会,便从巨石上嗖的一下闪了下来。此时它身子依然直立,双臂照旧交叉,一边甩动着尾巴一边缓缓的向狼走去。这火貂虽然身长一尺多,又是直立行走,可在及膝深的积雪上,却没有踏出多大的足印来。 这一切都被云天冲紧盯在眼中,此时他诧异不已,不晓得这火貂为何向比自己大几倍的狼靠去,难道它活腻歪了不成。旁边的云大此时却没有什么惊异之sè,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火貂从乱石坡下来,缓缓的走到了离狼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旧是抱臂直立,甩着尾巴站在雪上,然后静静的看着玩xìng不减的狼。这狼玩着玩着,突然瞥见身前不远处,有一物立着,就立马丢了松塔,望了过来。一望之下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不是别物乃是一貂,此时它正好耍玩的腹内空空,看着眼前的貂,思索着正能填一下肚皮。念及于此,不由得口水横流,眼露饥sè。接着它呲着牙低吼着,慢慢的靠了上去。 云天冲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心想:“这火貂妄称狡猾机敏,怎么蠢到自己往狼嘴里送呢?如果今天这火貂要是被这狼给吞了,那自己和父亲蹲守这些rì子,不是全都功亏一篑了吗!”想到此处,他缓缓的侧过头向父亲望去。就见父亲神sè淡定,嘴角浮笑,并未有一丝担心。云天冲内心疑惑不解,想开口询问,可又想到父亲如此,肯定自有他的主张,此时因担心这火貂,就立马转过了头,又朝这一狼一貂望去。 这半大狼呲着牙齿,一步一步的逼到了火貂身前不到二尺的地方。再看那火貂,不避不躲,好似没事人一样,依旧那样抱臂立着。云天冲此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狼肯定要扑上去了,心里焦急万分,心说:“真不知这火貂是傻了还是呆了!” 此时云大看着远处步步逼近的狼,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再说这狼,靠到了火貂身前两尺的地方,发现火貂依旧不避不躲,心下不由得大喜,只见它大吼一声,张开腥臭血红的大口就扑了上去。只见红光一闪,这狼就扑了个空。云天冲心头一紧,本以为火貂在劫难逃,没成想它却轻松逃过。 再说这狼一扑之下,本以为一口就能咬碎它的骨头。可红光一闪,自己扑了个空,只呛了满口满嘴的雪。此时它甩掉满嘴的雪,不住的寻觅着火貂的踪影,回过身一看,发现这火貂抱臂直立,依旧站在离自己二尺的地方。它气的不住的咆哮,此时不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下,又滴落在地上。它低头看时,才发觉洁白的地上聚了一滩鲜血。 远处树林里的云天冲此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本以为xìng命堪忧的火貂,方才轻松一闪,就躲开了饿狼的猛扑。可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体型大之三四倍的狼,此时少了一只左耳,此时血不停的从断耳处流到脸上,然后又滴落到身下的雪地上。 半大狼此时觉察到左耳火辣的疼痛,不由得激的狂xìng大发,就见它狂啸一声,又向两尺外的火貂扑了过去。可红光一闪,它又扑了空,嘴里又呛进去了许多雪,它吐掉雪,转过身,发现火貂依旧抱臂站立在身前二尺的地方。 云天冲此时大惊失sè,因为他发现这狼的右耳也没了。半大狼双耳尽失,鲜血裹满了头颅,可连火貂的一根毛都没碰着,此时气的双眼殷红,不住怒吼。而火貂如同没有察觉一样,依旧站在两尺外,抱臂站立,依旧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半大狼怒不可遏,狂叫着又扑了上去,可红光一闪,自己又扑了空,再回身时,火貂依旧站在两尺开外,注视着它。可它的左前肢腋下,却多了一条寸长的伤口。血如泉涌,并不停的从前肢流到雪地上。此时它的左前肢不住的抖动着,接着它狂叫着又扑了上去…… 就这样折腾了一小会,半大狼依旧没能扑到一丝一毫立于二尺外的火貂。此时它满身都是伤口,浑身都在流血,身上白灰sè的毛已经被染成了殷红sè,脚下的雪地上,满是被鲜血染成殷红的〝血粉〞。这时只见它浑身颤抖哆嗦,摇摇晃晃,已然在没有力气,扑向二尺外抱臂站立的火貂了。 就在这半大狼,摇摇晃晃难以自持的时候,只见二尺外的火貂放开双臂,收起摆尾,嗖的一下就闪到了这半大狼的身上。这狼被它一踏,如同一节干枯的树干,轰的一下瘫趴在雪地上任它宰割,而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 云天冲看到此处,不禁暗暗同情起这匹半大狼来。火貂将半大狼按倒后,就如骑马般跨坐在它的脖颈上,接着用两只锋利的前爪,一把抓进狼头的皮肉里。然后张嘴一口咬了上去。这狼虽然失血过多无力反抗,可并未死去。此时头颅被咬,嘴里噢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再看这火貂,一口咬穿狼头后,就抱着不住的吸允起来,每吸一下,半大狼的眼珠都不住翻动,并伴着凄惨的哀嚎声。慢慢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了。 云天冲看到这种情景不由骇的心惊肉跳,正在他哀怜那只半大狼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父亲云大说道:“是时候了!” 云天冲闻言转过头问道:“爹,您说什么?”云大笑道:“你不是着急吗?现在是出手的最好机会。”说着拍了一下云天冲的肩膀,然后指着远处,抱着狼头吸允的火貂道:“孩子,现在交给你了,出手吧!” 云天冲一听,不由得内心一震,心说:“父亲的箭法不知比自己高明多少倍,为何却把shè貂的重任交给自己呢?”刚要张口推却,就见父亲握着自己的手臂道:“快,此时不出手,就决难有机会捕到它了!” 云天冲听后,不在推却,立马拉弓上箭向远处的火貂瞄去。可他毕竟信心不足,加上对母亲的牵挂,害怕一失手,就没有机会再捕获火貂,救母亲了。所以弯弓满拉,羽箭蓄势,可就是迟迟不敢出手。 云大看出儿子的顾虑就开解道:“孩子,人箭合一,莫思莫想,烦忧缠心,后奕难shè……” 云天冲听着父亲的话,慢慢的忘却了内心的牵绊,此时将全部的心力全部注入到弓箭上,接着自己便感觉和弓箭合二为一,仿佛自己此时就是弯弓上的羽箭,直指远处的火貂。 “着!”云天冲闷喝一声。只见箭去如流星,划着风声,就呼啸着朝火貂飞去。火貂此时正陶醉的允吸着半大狼的脑髓,嘴虽忙着,可耳朵也没闲着,闻听的呼呼凤声传来,不假思索,嗖的一声就跳了起来,闪了开去。 这箭不可谓不准,可偏不巧遇到了狡捷机敏的火貂。此时被它一跃,就擦着箭头避了开去。“不好!”云天冲急道。 这火貂一跃而起,极险的避过了这一箭,可还没等它庆幸之时,就听得又一支利箭划空而来,端的是又急又猛。它虽知一箭又到,可奈何自身正悬在空中,虽敏捷如电,可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无可奈何。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的一声,火貂被一箭shè落在地。云天冲刚还懊恼不已,此时发现火貂被shè落,不禁兴奋的急转过头,望向父亲。就见云大平静的望着远处,此时手里的硬弩缓缓的放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没有料到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火貂被后来之箭,嗖的一下shè翻在地。可是这箭并未伤及xìng命,只是shè穿了后腿。但见它从地上一滚而起,转身就要向乱石坡奔去。 〝不好!〞云天冲大叫一声,紧接着从树林里嗖的一声窜出,然后迅速的向火貂奔去。火貂刚要逃窜,闻听有人奔来,更是震惊异常。只见它抖擞jīng神,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向乱石坡窜去。这火貂不愧迅捷如电,就见嗖嗖嗖红影闪动,几下就奔出了老远。 云天冲一见,心说:“煮熟的鸭子要飞”那还了得,就见他咬牙奋力,拼了命的奔突过来。可火貂毕竟身轻体快,本就离云天冲不近,此时在亡命奔逃之下,更是将他远远的抛到了后头。 云天冲奋力的赶追之下,难及火貂之快的一二,此时看看它马上就要逃进乱石坡了,不禁急的咬牙切齿。就在他懊恼焦急不已的时候,就见那火貂身形一收,啪的一声瘫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云天冲心下大喜,心道:“还是爹眼疾手快补了一箭”,想到此处兴奋的回头望去,此时就见父亲正在身后不远处,有一步没一步的缓缓走来,并未见他举弩shè箭。当下他心头一疑,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就向火貂奔去。 云天冲奔到火貂近前,就见它浑身轻颤,四肢无觉。唯有两只滴溜溜泛光的双眼正惊恐的望着自己。于是上前便将其提了起来,刚才距离太远,加之争斗甚急没有细观,此时细细看它,不由得啧啧称奇。只见手里的火貂虽长有一尺,可提于手中好似无物。这东西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周身殷红通体血染,就好似一大颗燃烧着火焰的红碳。映得自己的脸上身上皆是淡淡的红光。它双眼炯炯有神,含蓄jīng光,此刻也正惊恐的打量着云天冲。 云大此时也走了过来,伸手接过火貂,查看了一番道:“虽被shè穿一腿,可并未伤命!” “爹,刚才儿那一箭真是枉费您多年的教导了!”云天冲叹息道。 云大淡然一笑道:“孩子,这不怪你,刚才你那一箭凌厉jīng准,如果今天换做别的禽兽,必定一击必中。可今rì里对付这异兽,就难奏效了。所以爹让你首shè一箭逼其闪躲,然后趁其立足未稳之时又补shè一箭。这才将其擒获。” 说着又笑着拍了拍云天冲的肩膀道:“如果换做为父先shè,也未必能将其擒住,故而多赖我儿那一箭惊动,才有爹这一箭功成,所以说今rì之功,我儿首当其冲!” 云天冲一听,心下才好受了许多,此时看着火貂那条被shè穿的后腿道:“爹,以您的箭法,必能一箭便叫它殒命,可为何偏偏只shè穿了它一腿呢?更奇的是这东西马上就要逃出生天,可为何,在离乱石坡几步远的地方偏又束手待擒呢?” 云大看着儿子疑惑的神情,微微笑道:“咱们此次寻它,为的是它的血,而不是它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可以不伤它的xìng命,就尽量不伤。此物颇有灵xìng,取血后就放过它,权当算是为你娘做了一件积福之事吧!”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心里万分钦佩起父亲来。此时看着火貂的伤腿又疑惑的问道:“可为何您只…?”还没等他说完,云大就笑道:“你不记得,昨夜我在这箭头上,涂了麻兰的汁液了吗?这麻兰汁见血即溶,顷刻便能散至全身,管教中箭者心知身木,麻痹难动。这火貂还真是异物,逃了如此远才倒下,如果换做别的飞禽猛兽,不出三步便瘫卧在地了。” 云天冲听后心里笑道:“怪不得爹在后头不忙不慌呢!亏得自己这般狼追狗撵的赶它。”想到此,对火貂笑骂道:“孽畜,谁叫你狂奔猛跑,让毒xìng散的快了,如果今rì里你换做缓缓走的,或许已逃进乱石坡也说不定。” 云大闻言笑道:“孩子你第一箭shè去,它就急的肉跳,我第二箭补去,它就急的心碎,负伤后你又狂追不止,它又急的胆裂。人有三急尚且头晕智短,不能自己。何况是它!” 哈哈…父子二人相视而笑起来,这笑声,一洗这几rì苦守山林,死等不获的yīn云,但更多的却是对林艳花能获救的难掩愉悦! 云大从黑子背上的包囊里,取出一根用野牛筋和黄麻搓编的软筋绳。接着将火貂的四肢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又将它拴在了包囊上。 “呵呵,孽畜你千万不要挣扎,这绳子可是越挣越紧,越动越疼的。”云天冲对黑子背上倒挂着的火貂笑道。 这火貂正盯看着云天冲,此时似听懂了一般,转过头靠在背囊上闭起了眼睛。云天冲惊讶的看着它,心说这东西果然十分有灵xìng。换作别的禽兽,这会早该大喊大叫的挣扎起来了。看着靠在背囊上闭目不动的火貂,云天冲的心里不觉升起了一丝怜悯。 父子二人将一切收拾停当后,就牵着黑子,趟着及膝深的雪往回返去。 此时离rì落西山还早,可云雾山这地方的天sè却已经暗了下来。 “爹,耽搁了这些rì子,不知道娘怎么样了,我看天sè还早,不如回到洞里收拾一下,就赶紧回家去吧!”云天冲知道,云雾山的打猎人,有个不成文的讲究,叫“临夜不抢路”。意思是说,天黑了,如果还在深山老林之中,就一定要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等到明天天一亮在赶路。因为云雾山这地方很是诡异难测,天一黑下来,许多魑魅魍魉,猛兽毒虫都会出来觅食活动。如果执意赶路,难保不会成为它们的口中食腹中餐。饶是云大这般艺高人胆大的行家里手,也在很多处,建了安身之所,以备天晚临时栖身之用。那父子俩此时住的山洞就是其中一处。云天冲此时既得火貂,加上心念母亲,所以归心似箭。此时看看天sè将晚,恐怕多耽搁一晚,母亲就会多受一晚寒毒折磨之苦,所以就想连夜赶回去。 云大闻听儿子的话后,没有回答,此时他抬起头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sè,心知如果赶回去就一定要抢夜路。他此时念妻的焦急之心,比云天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抢夜路的话,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但妻子难救,或许还会搭上儿子的xìng命。可如果住一晚,妻子此时的病情不知如何,加上进山寻貂也半月有余,家里的近况一无所知… 云大此时陷入了犹豫不决的沉思里… 云天冲看着父亲紧锁眉头一言不发,知道父亲在权衡利弊。心说:“或许犹豫不决的原因正是自己吧!” 父子二人一言不发的走了一小会,突然闻听身后传来噗噗的两声。二人闻声,赶紧转身查看。 “不好!”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原来,黑子背上的包囊上,此刻只有条杂乱的软筋绳在那随风摆动,却哪还有火貂的影子。 “这这…”云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你看…”云天冲惊讶的指着不远处喊道。 云大闻言赶紧望去,就见十几步开外的白桦树旁,正立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火貂。这火貂身形很小,比捉到的那只小了有三分之二。可它的后腿上却带着和逃脱那只一模一样的箭伤。 “爹…爹…这…这只小火貂哪…哪来的?怎…怎么也受了同样的箭伤?”云天冲既惊且疑的问道。 “就是刚才那只!”云大淡淡的答道。 “什么?可它的身形怎么这莫小…” “我真是大意了啊!竟然忘了,能在乱石坡里穿梭自如,这东西原来会〝缩身〞啊!。 “缩…缩身?” “是的!乱石坡里荆棘丛生,乱石杂陈,以它的身形根本不能zì yóu穿行,原来它是通过〝缩身〞,来在那里肆意穿梭的。” 云天冲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仈jiǔ分。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就把背囊里的硬弩抄了起来。那不远处的火貂一见,惊得立马转身向树林里逃去。 云大此时按下云天冲手里的硬弩道:“孩子,不必如此,这东西身中麻兰汁的毒,加上〝缩身〞缩的厉害,跑不太快的。追!捉活的!” 云天冲闻言,跟着父亲就向逃跑的火貂追去。 第四十六章 穷寇莫追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父子二人在后头紧追不舍,火貂在前头死命奔逃。这火貂此时正如云大所料的那样,周身麻兰的毒还未散尽。加上为脱出软筋绳套,缩身太甚,此时是浑身颤抖哆嗦,身不由己。虽然逃脱了出来,可也是在勉力维持。 “孽畜,站住!孽畜你往哪跑!” 闻听得后头云大父子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渐追渐近。再加上缩身太过,周身僵硬又麻痹难制,这火貂此时的jīng神几近崩溃,急的是兹兹直叫。慌乱中就如同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扑地撞树。 云天冲一边跑,一边叫,一边叫还一边笑,因为前头狂奔的火貂此刻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自己每叫一声它就急的不是跌倒就是撞树。此刻他越跑越快,越喊越急,把个前头的火貂逼的是几近癫狂,乱突乱窜。 云大看看身旁的儿子,又看了看前面奔逃的火貂,不禁也被逗得微微一笑。再说这火貂不愧是异兽,虽然它又中毒又受伤又是被狂追,可步子却并未慢下来,并且大有越跑越快的架势。 “爹,这火貂怎么觉着比刚才快了些,而且步子也没有刚才那般凌乱了呢?”云天冲一边加力狂追,一边向身旁的父亲问道。 云大抹了一把胡子上的冻霜道:“看来我小看这东西了。看此情形,它体内的麻兰毒正在褪去,缩回去的骨头也因为这般狂跑,正在加快回复。此时它的脚力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二,如果让它恢复过来,虽然托着伤腿,咱们也是决难在赶上了。” 云天冲一听,心下十分着急。就见他大喝一声,拼了命的向前追去。此时的火貂,一身辉映周遭,鲜红如火的皮毛,被树枝刮得是一塌糊涂。爪子上,脸上也全是血痕,活脱脱一个被追赶棒打的〝癞皮狗〞。最要命的是后头那对狂追不止的父子。此刻紧咬不放已经让它身心疲惫,可再加上那一声高似一声的叫喊,更是让它肝胆yù裂。 这火貂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强力维持,就如同一把蓄满了力的强弓,如果在加力下去,随时都可能崩折开来。 就这样,这二人一貂,一方在后头拼命的追,一方在前头死命的逃,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火貂引着后头的这两位追命〝祖宗〞穿过了眼下这片树林,又跑上了前面的一座矮山。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这火貂渐渐的越跑越慢,最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云大父子紧随其后,在离它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也停了下来。此时的火貂浑身湿透,皮毛凌乱,一股股的热气在缓缓的蒸腾着。只见他又似人一般站立了起来,然后用满是血痕的爪子理了理毛发。接着双眼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神情,盯看着不远处的云大父子。 云天冲此时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火貂,然后问道:“爹,这孽畜怎么不跑了,难不成自知在劫难逃,在那里束手就擒了吗?” 云大看着前面的火貂,此刻也是摸不清头脑。想了下说道:“以这异兽的脾气秉xìng,即便是累死,也不会停歇的。可为何此刻却停在这里不动了呢?”云大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前面那只冷冷盯着二人的火貂,云大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孽畜!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云天冲一边笑,一边向火貂走去。这火貂此时没有立马转身逃窜,而是似人般静静的站立着。云天冲进一步它就退一步,云天冲不动它也不动。这一人一貂始终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 云天冲此时惊异不已,十分好奇这火貂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那般狂奔,而累的神志不清了?想到此,不禁笑了起来。 倒是身后的云大,此时面sè越来越凝重,他知道这火貂如此作为,肯定有什么原因。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又一时难以参透。不过凭骨子里世代狩猎的传承和多年的打猎经验,让这个世间最优秀的猎手嗅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云天冲此时一边笑着一边逼退着火貂。他饶有兴趣的走一步,火貂就退一步,停下来,火貂也停下来。云大此刻从儿子和火貂身上移回视线,细细的打量起周遭的地势来。他发现此时所处的地方正是在一处缓坡之上,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在不远处有些倒下的树木,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被薄薄的积雪盖着。后面是几丈高的山崖。山崖不高,就像一个凹进山里的〝铁锅〞。这凹进去的山崖就似一个天然的披盖,正好遮蔽着崖下的这个乱木跺。此时四周都是深达及膝的积雪。可崖下那一片地方,却都是薄薄的一层。 云大看着儿子逼着火貂一步步的向那崖下退去,心下疑道:“这火貂,本可继续奔逃,可为何此时却一步步的,向后面的崖底退去呢?那里不是死路一条吗?”想到此,他更加的疑惑不解。看着一步步向崖底退却的火貂,和一步步紧逼的儿子。云大莫名的感到,不像是儿子在逼迫火貂。倒像是它在引诱儿子。 这火貂在云天冲的逼迫下,慢慢的退到了崖底的树跺前,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立在了那里。云天冲看看火貂已不再退却,此刻正立在一个横七竖八的大木跺前狠狠的盯着自己。就笑道:“孽畜,你怎么不退了?没有退路了吧!今天你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会伤你xìng命。等救好我娘的病,还把你放回这山林中怎么样?” 此时的火貂靠着木垛,依旧似人那样站立着不动。突然就见它浑身颤抖不已,接着胸口不断的起伏。吱啊!吱啊!…火貂此刻瞪着凶狠的双眼,发出了一声强似一声的凄厉喊声。 云天冲闻听这刺耳的嚎叫声后,不由得皱起了眉,然后笑道:“行了,你就别害怕了,我说话算话,等我娘的病好了,我一定尽快把你放回来。”说完上前就要去抓火貂。 火貂此刻浑身的毛都要立了起来根根泛红,仿佛重又燃起了〝熊熊之火〞。竭尽全力的它,声声带血。凄惨刺耳的嚎叫声抽打着山谷,听的人,心慌难耐,烦躁不安。 就在云天冲要抓到眼前不住嚎叫的火貂时,突然一股强烈的震动由脚下传来。云天冲赶紧缩回手,稳住了身形。火貂一见这震动,更是拼了全力的嚎叫不止,嘴里喷出的血,不住的滴在它火红的皮毛上。 云天冲刚立住身子,这震动就又传来。此时他左摇右摆,东张西晃,就好像站在激浪里的小船上一般。 “孩子,快跑!”云大一见这情景,骇的是大惊失sè。一边大喊,一边向云天冲奔去。 还没等云天冲反应过来,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乱木垛的树木四散飞去,接着一股骇人的劲风迎面压来。云天冲心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扑通一声,就被冲上来的云大扑翻到了一旁。 啪!刚才云天冲的落脚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带着血的木屑和土粒四散开去,打的人身上生疼。 嗷!嗷!…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传来,在山谷中奔腾流转,震得周围树木上的积雪都索索掉落。 “这这…这是?”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云天冲惊问道。 云大此刻从地上拽起儿子,然后盯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惊恐的回道:“是〝凶煞兽〞!” 〝凶煞兽〞,其实就是大号的熊,比一般的熊大出有三倍不止。它周身上下全都漆黑如碳,连五官都不除外。因它体型硕大,暴躁易怒,再加上那漆黑如碳,凶神恶煞的外表,故而得名凶煞兽。平rì里在山林中,赖着皮糙肉厚,身形巨大,这家伙真的是横行无阻,不可一世。可以说是虎遇虎逃,狼遇狼奔。如果一旦被谁激怒,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冒犯之徒,置于死地。 再说这火貂,当奔到这处地界时,刚巧嗅到了,正在乱木垛下冬眠的凶煞兽。心知今rì里难逃一劫,所以它立住脚步,把急追而至的云天冲,一步步的引到了凶煞兽的冬眠之所。接着用尽全力,凄厉嚎叫,为的是吵醒凶煞兽,好和这穷追不舍的父子二人同归于尽。 果不其然,凶煞兽被这凄厉的嚎叫惹得勃然大怒,猛然就从树跺底窜出。接着不由分说,抡起沙包大的肉掌,就向嚎叫之处拍了过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云大已洞出了先机,急步上前扑走了儿子,而那火貂却被打成了肉泥。 “啊…好…好大的大黑熊。”云天冲此时看着眼前一头一丈多高的漆黑大熊,正狂怒不已,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又看到身前不远处,刚才立脚的地方,此时多了一个寸许深,脸盆大小的坑,不由得惊的是冷汗淋淋。 云大面sè凝重,紧紧的盯着大黑熊不放。然后小声对云天冲说道:“没想到,这火貂,竟然这样狡猾凶狠,拼了xìng命引出凶煞兽,打算和咱们同归于尽。” 接着又叹道:“唉!凡事不可做绝,或许这就是了!” 云天冲此时看着那头巨大的黑熊,一边狂怒的嚎叫一边用一双巨大的肉掌,把周围的散落树木打的碎屑纷飞。他何时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心下骇然,但仍镇静的向云大问道:“爹,咱们该咋办?” 云大看着眼前这头暴跳如雷的凶煞兽,悄声说道:“孩子,你不用担心。这凶煞兽,刚从树跺的地下窜出,此刻目不视物,胡乱施暴。等会爹将它引开,你趁机赶紧离开,找到黑子,然后到山洞里等我。” “不行,爹,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独自逃命的!”云天冲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 “听话!这凶煞兽,此时眼睛看不清东西。等会它恢复了眼力,咱们就谁都走不了!”云大闷喝道。 “不!爹,儿不怕死,我要和你一起对付它。”云天冲坚定地说道。 此时这凶煞兽好似发了疯一般,不住的撕扯捶打着周围的一切。崩飞的土木砂石,震动不止的大地,还有那穿透云霄的吼叫,无不让人心惊胆颤。 “孩子,快走。这东西快要恢复眼力了!”云大急道。 “不!爹,我不怕!我要和你一起对付它”云天冲看着这凶暴的大黑熊,铁了心要留下来和父亲一起面对。 “住口!凭你那两下子,留下来只会拖累我。!”云大佯怒斥责道。 “爹!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走!” 云大一看儿子的执拗劲又上来了,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此时他报定了舍己存儿的决心。想激儿子离去。可云天冲油盐不进,铁了心的不走。正在他焦急不安,左右为难的时候,这凶煞兽已然渐渐的恢复了眼力,消停了下来。此刻正瞪着血红的双眼,四外查看。 云大一见,用力的抓着云天冲的肩膀急道:“孩子,快走。记得你是个男人,你的命不是自己的,你娘,小蕾,你外公外婆都需要你去照顾。放心,爹应付的来,去山洞等我…”说完一把将云天冲推到了一旁。然后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 这凶煞兽,此时目力已经恢复了仈jiǔ分,正好转过头向这边望来。云大一见,迅速的运力于掌,然后卯足了力气,扬手就往凶煞兽的脑袋打去。 啪!这一下可真准,把个凶煞兽打的是晕头转向,头昏眼花。 “嗨!我在这!”云大一击得手后,大喊一声,就往山下跑去。 嗷嗷…这凶煞兽被无故吵醒,已然是震怒异常,此时又挨了这一石头,更是火上浇油。试问平rì里,虎狼让路,横行霸道的它哪受过这种气。此刻瞧见一人喊叫着跑下山,气的捶胸顿足,双目喷火 ,然后疯也似的追了上去。 第四十七章 子雄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大引着狂怒的凶煞兽往山下奔去,想给儿子多留点脱逃的机会,可谁知云天冲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此时不但没走,还举起手中的硬弩跟了过来。 嗷嗷…凶煞兽一边怒吼不已,一边向云大狂追不止。它此时就似从万仞山上滚下的大黑石,狂奔所经的稍细树木,尽数的被推倒压折。 云大此时浑身颤抖,越跑越慢,终于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松树前停了下来。原来,刚才凶煞兽从地底窜出时,他上前扑救儿子,虽避开了那狂暴的一击,可因为迟了一迟,自己的腿被这猛兽的大厚掌打了个正着,虽没有似火貂一般被拍成肉泥,可也被打的筋折骨断。 云大不愧是一条刚毅的汉子,忍着锥心的疼痛,不敢显露给云天冲。心知今rì里惹急了这个凶兽,已然是凶多吉少,再加上自己这条伤腿,肯定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所以权衡再三,打算引开这凶兽,给儿子多拖延一些逃离的时间。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云天冲不但没有离去,此时举着手中的硬弩,随后跟了上来。 云大一手扶着松树,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此刻断腿处那锥心的疼痛,经过般这狂奔,更是碎心入髓。他满脸豆大的汗珠不住滴打在脚下的雪地上,指甲狠命抠着的松树皮,已然隐隐渗出了血丝。 嗷嗷…凶煞兽尾随而至。云大冷冷的看着,眼前立起身子,一丈多高的凶煞兽,接着一推松树,立直身子,大喝道:“孽畜,来吧!” 这凶煞兽冬睡被搅,又无缘无故挨了一石头,此时气的双目都要喷火了。只见它扬起那锋利巨大的肉掌,向着云大就猛拍过去。 轰隆!地震树摇。这一猛下,把个周围树上的干枝和积雪,全都纷纷震落。凶煞兽这一掌可真是又猛又狠,硬生生的愣是把地砸出了一寸多深的坑。此时就见它得意洋洋的在那个浅坑上揉来揉去,本以为已经把云大拍成了肉泥。 正在它心满意足,收回爪子的时候,突然瞥见云大毫发无损,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盯着自己。 “嗨!在这呢!”云大冷笑道。 嗷嗷…凶煞兽此时气炸了肺,就见它甩动着肥厚的四肢,又向云大扑去。轰隆!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更是凶猛,把一棵海碗粗细的白桦,愣是从根部给打折了。只听嘎吱!轰隆两声。这几丈高的白桦,轰然倒地。砸倒砸折了好多课树。 凶煞兽一击得手,把个肥厚锋利的大厚掌攥的咯吱直响,恨不能把云大碾的泥粉不剩。正在它发狠狂碾的时候,就听得身旁不远处喊道:“这呢!” 凶煞兽闻声一惊,转头一看,就见云大又毫发无损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嗷嗷…凶煞兽气的是顿足捶胸,紧接着又狂叫着扑了过去… 云天冲此时举着硬弩随后跟来,就见前面不远处,父亲正和这大黑熊左右周旋。父亲借着粗大的树木,左躲右闪。大黑熊仰仗着身大肉厚,猛拍猛打。 “爹,你怎么样,我来了!”云天冲焦急的高喊道。 云大此时正在极力躲避着凶煞兽,闻听儿子的声音传来,惊得循声望去,就见儿子正往自己这里跑来。 “站住!”云大大喝道。此时凶煞兽又是一掌拍来,云大转身闪到一旁。 “为什么不走,别过来!”云大扶着树喝道。 “爹!你不走,我也不走!”云天冲一边往这里跑,一边回道。 “站住!别过来!”轰隆!又是一掌拍来,云大忍着疼痛,一边咬牙闪过,一边又喊道。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喝声,立马止住了脚步。然后又对父亲喊道:“爹!让我来和你一起对付它!” “别过来!你不晓得这凶兽的xìng格,过来只能多添麻烦!站在那里,见机行事!”轰隆!一掌拍来,云大又一闪躲过。 云天冲看着这狂怒的大黑熊,虽然力大无穷,凶狠异常,可每每飞掌拍出,都被父亲一一闪开。此时他虽焦急万分,可心知自己如果过去,可能真的会帮不上忙,反而让父亲分心。于是收住脚步,举起手中的硬弩,忐忑难安的瞄着狂怒的大黑熊,等待着时机。 再说这凶煞兽,每掌拍出,都扑空打空。气的是狂啸狂叫,暴跳如雷。所以每打空一次,就不断的加力,恨不能把云大碎尸万段。而云大呢,仗着树林里的参天大树,左躲右闪,次次都避过了这凶兽的拍击。 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双方消耗都很大。云大此时断腿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让自己难以撑持,摇摇yù坠。而凶煞兽呢,虽然一双巨掌断树碎石,可那毕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折腾了这么半天,拍了这么久,双掌已是疼痛难忍。所以现在是一下轻似一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爆烈凶狠。 树林里此刻是一片狼藉,全都是倒树断枝。一棵棵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云大的断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缠,已经步履蹒跚,再加上地上横七竖八的断木阻挡,更是雪上加霜。他此刻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 果不其然,就在又躲避凶煞兽猛扑的时候,云大奋力一跃,可断腿处那锥心的疼痛,让他没能跳过一棵横在身前的断树。只听扑通!一声,云大被这断树一绊,当时就跌在了及膝深的雪地里。 凶煞兽一见,大喜过望,闷喝一声,纵身就又扑了上来。云大此时已经无法再站立,看看凶煞兽扑了上来,赶紧就地一滚。轰!凶煞兽巨大的身躯砸的枝叶横飞,雪花四溅。 呲!云大虽躲过了这一扑,可还是迟了一迟。此时后背被凶煞兽那钢刀般的爪子,连衣带肉的,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爹!”云天冲大惊失sè。向着那大黑熊就shè出了一箭。只听扑!一声,这箭正好shè在凶煞兽的背上。可这畜生皮糙肉厚,此时头都不回的,又向地上的云大扑去。 云大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背上不断冒出来的血,染红了身下好大一片地方。凶煞兽兴奋异常,嚎叫着又扑了上来,并一下就把云大扑在了身下。 此时的如大虽然受伤不轻,可也不是瞪眼等死之人,只见他暗运内力,灌气于臂,反手就将凶煞兽的两只大肉掌,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这凶煞兽刚要抽掌抓去,可没成想身下之人,还会这招。此时双掌被制,不能动弹。急的是怒吼不已。如果放在平时,这凶煞兽肯定轻易的就能撤出双掌,可今rì里却遇了难。一则是因为它狂拍狂打了半个多时辰。期间不是推树,就是凿地,把个双掌击打的疼痛难忍。二则是,云大当年受方展翔指点内功心法,这么多年rì练不辍,已然是炉火纯青。平rì里缚狼擒虎都不在话下。此时在生死关头,更是倾力施出。 就这样,这一人一熊僵持了起来,谁也动不了,谁也走不脱。一个是横行山林,无可匹敌。一个是傲立世间,勇猛难挡。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爹!我来了!…”云天冲一箭未能伤及大黑熊的毫毛。此时见它扑压在父亲的身上,急的他一边喊一边向云大这里奔过来。 “站住!别…别过来,快…快跑!别…别管我!”云大青筋暴露,钢牙紧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牙缝里,喊出这几个字。 凶煞兽双掌难拔,尝试了一会就不再抽掌。突然,只见它伸出一条又黏又长,满是硬骨刺的大舌头,向着云大就舔了过去。云大正在死命的压着凶煞兽的双掌,此时看见它伸着刮骨割石的〝钢舌〞舔来。心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然后又用力向狂奔过来的云天冲喊道:“天冲,快…快跑。别…别管我,要不就…没…没机会了”。 “爹!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云天冲疯了似的狂奔过来。就在凶煞兽要舔到云大的脸时,突然,就听见啊啊…的叫声传来。凶煞兽闻听此声,眼里的凶光立马散去,赶紧扭身朝喊叫声望去。 云大满以为会被凶煞兽舔的肉脱脑烂。可不曾想,它却缩回了舌头,扭过了头。云大惊讶不已,也转头看去。原来在四丈开外,此时正走过来一只浑身漆黑如碳的子熊。这子雄可能是一路跟随〝母亲〞来到这的。刚才人熊争斗的凶狠,它没敢靠近,此时看看场中安静了下来,所以就缓缓的向大熊靠过来。 此时凶煞兽眼中现出无限的柔情,缓缓的向子熊轻叫着。云大一见此景,向着快要奔到近前的云天冲喊道:“子熊!子熊!” 云天冲闻听父亲的喊声,立马止住了脚步。此时望见凶煞兽,正柔声的召唤着不远处一头漆黑的小熊。他何等聪明,经父亲一喊,立马心领神会。稍一迟疑,举步就向那头子熊扑去。 云天冲飞奔上前,一把就将地上的子雄擒到怀里。然后转过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凶煞兽。 凶煞兽正轻声召唤着熊崽,不期被云天冲一把擒在怀里。此时它气急败坏,目露凶光,向着云天冲狂吼不已。 云大一见云天冲得手,就大喊道:“孩子,放下子熊快跑,我还能拖住它一会,要不然咱们谁都活不成!” “不!爹,今天如果我逃走。我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人。把父亲丢下,自己苟延残喘,让我如何面对娘,面对小蕾,面对我自己的良心。您不用说了,今天如果救不了您,我就和您一起躺在这茫茫的云雾山中。” “你…嗨!…”云大听完,知道儿子的心意已决,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子雄此时被云天冲抱起,惊得吱呀吱呀!尖叫不已。凶煞兽焦急的不住狂吼,双眼被气的殷红似血。 “孩子!放下子熊,快走吧!你又能拖多久呢?爹已经身受重伤,没法再走了!”云大近乎哀求的说道。 “爹!今天不能救你,我誓不罢休!”说完,对凶煞兽大喝道:“大黑熊,快放了我爹!要不然我就杀了它!” 嗷嗷…凶煞兽又急又气,怒吼声如炸雷般四散开去,吓得一些归鸟惊鸣乱飞。云天冲看看凶煞兽还是依然按着父亲不放。就低下头,对怀中毛茸茸,黑漆漆,胖乎乎的小子熊道:“小家伙,为了我爹,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rì后有什么报应,就都报在我的身上吧!”。说完右臂暗暗运力,娶气于掌,接着抓着子熊的一臂用力一折。咔!登时就把子熊的一臂折断。 啊!啊!…子熊在云天冲的怀里,痛叫悲鸣!凶煞兽一见,急的是狂吼狂叫。恨不能立马就把云天冲拍为肉泥。云大一见急道:“孩子不可!快放下子熊赶紧离去,否则逼急了凶煞兽,谁都活不成!” “放了我爹!”云天冲大喝道。看看凶煞兽还是没有动作。他一咬牙,咔嚓!一声又折断了子熊的另一只手臂。子雄此时叫的更加惨烈,哀鸣之声把凶煞兽激的狂xìng大发。 “不可!”云大喝道。 突然,凶煞兽挣开云大的束缚,转身就要向云天冲奔去。 “快跑!”云大大喝一声,然后竭尽全力,死死的托着凶煞兽不放。凶煞兽此时被拖,勃然大怒,伸臂就把云大甩了出去。云大被凶煞兽甩飞,重重的撞到了一棵树上。噗!此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见他咬着牙撑起脑袋,向着云天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快…快跑!”。然后脸就坠下来,埋在了身下的白雪里一动不动了。 第四十八章 救父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看着父亲被狂怒的凶煞兽甩飞,登时被气的血气翻腾。伸手就把子熊的肋骨又打折了几根。啊!啊!…子熊痛的死去活来,哀叫的声嘶力竭,动人心扉。 嗷嗷…凶煞兽闻听子熊的哀吟,被激的锥心刺骨般疼痛。此刻它浑身的黑毛根根挺立,犹如一个冒着浓浓黑烟的〝大草垛〞,向着云天冲,就死命的狂奔过去。 云天冲本不想再伤害子熊,可是看着父亲被甩飞,气的是怒不可遏。故而才又痛下狠手。此时看着巨大的凶煞兽,疯了一般扑来,他赶紧把子熊往腋下一夹,转身就向后跑去。 凶煞兽狂怒以极,把沿途阻挡牵绊的一切东西,不是撞断就是扑折。云天冲本就跑不过凶煞兽,此时又夹着子熊,脚力就更打了折扣。此时回头看看,恶狠狠扑来的凶煞兽,心知在这般跑下去,不但救不了父亲,自己的命也会殒在它的手里。 正在他迟疑之时,这凶煞兽已然是扑到了近前。轰隆!凶煞兽那断树碎石的双掌,把云天冲脚下这一片地方,打的是碎屑横飞。云天冲看看掌来,赶紧抱着子雄就地一滚,躲开了这必死无疑的一击。 凶煞兽此刻疯扑狂拍,一双巨大的肉掌所击之处,皆是片片的血渍。它双目赤红,心系子熊,此时已然是癫狂了起来,全不顾浑身的伤痛,一味的猛扑猛打。 云天冲此刻被这疯狂的凶煞兽,逼得是手忙脚乱,措手不及。好几次,都差点做了掌下亡魂。正在他竭力闪避之时,一个不小心,绊在了一根突起的树根上。扑通!连人带熊摔了个结实。 凶煞兽一见,挥动着滴血的双掌,狂吼着就扑了上来。云天冲惊道:“我命休矣!”可就在自己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却迟迟不见那断树碎石的巨掌拍下来。原来,这凶煞兽发现云天冲摔倒,本要将他一击毙于掌下,可正要下掌之时,突然听见云天冲怀里的子雄,那凄惨的哀鸣声。〝虎毒不食子〞,凶煞兽虽然凶恶,可也有那深深的舔犊之情!此刻它放下双掌,蹲坐在地上,口中缓缓的轻哼着。 云天冲一见,心说:“没想到,这凶狠的畜生,对子女也是这般的怜爱!看着眼前的凶煞兽浑身都在滴血,可仍全然不觉的轻唤着,受伤的子熊。云天冲的内心被深深的触动了,一时间对它伤害父亲的恨意,不觉少了几分。 此时的场中,云天冲抱着哀鸣的子熊坐在地上,那巨大的凶煞兽,蹲坐在一旁轻声的低吟,就好像在安慰着受伤的〝孩子〞。云天冲此刻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放开手里的子熊,可他知道,现在凶煞兽迟迟不发作,就是因为自己手里的这个〝护身符〞,一旦自己脱了手,那肯定就是周围那些断树碎枝的下场。父亲此时不知道情况如何,自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想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立了起来。 嗷嗷…凶煞兽见云天冲从地上站了起来,立马换了副凶狠的嘴脸,又狂吼了起来。云天冲知道碍于怀中的子熊,这凶煞兽不会再乱来。所以他慢慢的向后退着,并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想着脱身的法子。 果如云天冲所料的那样,这凶煞兽听着子熊的哀鸣,没有再似刚才那般疯癫狂怒,而是压着嗓子一边怒吼,一边缓缓的跟着云天冲。 云天冲缓缓的退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就发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不算陡峭的矮山崖。此时他心里一动有了对策。就缓缓的向这矮山崖退来。来到山崖边,他向下瞄了一瞄,发现这山崖不高,下面是一条宽一两丈,深有一尺的浅沟。看样子应该是山上流下去的一条浅溪,此时天寒封冻,上面盖了厚厚的积雪。这浅沟很长,顺着微陡的山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小河中。 云天冲盘算了一会,看着逼近身前的凶煞兽,又看了看怀中不住哀鸣的子熊,然后轻声道:“小东西,我本不忍心如此,可是奈何父亲的xìng命悬于一线,今rì里我自知是作孽太重,可为了救父只能如此。对不住了!” 说完,他一咬牙。甩手就把怀里的子熊扔到了崖下浅沟里的厚雪堆上。这沟本是盖着积雪的冰床,子熊被扔下后,顺着沟里淌下山的冰床,就滑了下去。 凶煞兽一见子熊被抛下崖,惊的顾不上面前的云天冲,也顺势扑了上去。这凶煞兽太过巨大,轰隆一下震散了冰床上的积雪,此时立脚不住,也跟着不断哀鸣的子熊,向山脚急滑而下。 云天冲一见摆脱了这凶煞兽,赶紧撒腿就往父亲云大那里跑去。云大此时脸朝下,趴在残枝烂叶的雪地上,后背一条一尺多长,寸许深的血痕触目惊心,在那撕破的碎衣里若隐若现。 爹!爹!…看着云大这番景象,狂奔而来的云天冲急的垂泪不止。他扑通!一声跪在云大身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父亲扶起。 云天冲此时用衣袖擦了一把父亲脸上混着泥水和木屑的血污。然后泣不成声,一边抽涕,一边急道:“爹!爹!你醒醒…爹!你怎么样啊!爹!…” 云大此刻负伤太重,任云天冲如何呼唤,都没有动静。云天冲此刻嚎啕大哭,感觉天塌地陷。 先是母亲,紧接着是父亲,此时他的心就犹如在锋利的钉板上,翻滚挤压。 “啊!…为什么!”云天冲悲痛的哀哭声,在这茫茫的山林间悠悠回荡。咳咳!…突然,怀里的云大轻咳了两声,接着吐出了两口淤血。 “爹!爹!你怎么样?”云天冲赶紧止住哭声,然后向怀中的父亲轻问道。 云大因受伤太重,此时双目紧闭,没能回答。但是口中却囔囔的细声说着什么。云天冲赶紧将耳朵凑近云大的嘴唇。此时就听云大断断续续的说道:“天…天冲…别…别管我…快…快走,天…天冲…快…走…快…走…” 云天冲听罢,又大声的哀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爹!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今天我们父子要死就死在一起!” 就在他泣不成声的时候,突然一声声震耳yù聋的哀嚎之声由山下传来。云天冲此时一怔,心道:“听这悲戚的声音,难不成是那只子熊它…”。 紧接着山下的哀嚎转为怒吼,然后一声声的由远及近。云天冲一惊,心道:“听这吼声,一准是子熊的死,将那大黑熊激的疯癫发狂。看来,我父子二人今rì里真的要葬身在这茫茫的云雾山中了。”可转念又一想:“父亲伤成这样,自己此刻也是筋疲力尽,怎能跑的过,心怀丧子之痛的大黑熊呢,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想想刚才那只子熊,本与自己无冤无仇,可却横死在自己手中,此时他不由得深深的自责起来。” “唉!也罢!来吧!就让我给你的儿子偿命吧!”云天冲向着叫声处叹道。正在它视死如归的时候,不知何物正蹭着自己的后背。云天冲回头一看,不禁心下大喜。 “黑子!” 原来不知何时,黑子悄悄的来到了二人的身边。云天冲高兴的看着黑子,又转头看着怀里的父亲。然后兴奋的说道:“天不绝我啊!黑子,好样的!” 说完,他就把云大平放在地上,然后将黑子背上背囊里的一应物什,全部都丢弃一旁。接着将云大扶上黑子的后背,最后用那根软筋绳,将云大牢牢的绑在背囊上。 这一切刚刚弄妥当,山下的凶煞兽就奔上了山,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它,云天冲默默的转过身,然后对背囊上的云大道:“爹!儿不能陪您了,一路保重!” 说完猛的拍了一下黑子的屁股喝道:“黑子,快走!将我爹带回家!”黑子扬蹄嘶鸣了一声,然后绝尘而去。 “黑子,看你的了!”云天冲望着渐行渐远的父亲,然后又缓缓的转过了身。此时就见由山下奔上山来的凶煞兽,由不远处怒奔而来,那凶狠的模样真的是无以复加。 云天冲心知此时黑子跑的不远,这凶煞兽追它是绰绰有余,所以抬腿就往另一头跑去,盘算着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把这大黑熊远远的引开。 凶煞兽此时扑到云天冲的近前,然后疯了似的猛扑猛拍,全然不要xìng命的模样,云天冲左躲右闪,引着它又跑到了刚才那个矮崖处,接着纵身一跃,顺着冰床就向山下滑去。 云天冲顺着冰床,伴着嗖嗖的风声,一直滑到了山下。巨大的冲力让他在山下滚了好远,才稳住身子。此时一咕噜爬起,心道:“幸好这山下积雪很厚,要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滑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在他庆幸不已时,突然就见刚才那只小子熊,此时正肚破肠流,双目突出的卧在一个好大的雪坑里。云天冲心里一惊,看着浑身血污的子熊,心道:“一准是,刚才大黑熊随后扑下时难以止住冲力,然后将小子熊压死在了身下!” 看着小子熊因挤压而扭曲的脸,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中。正在他感伤不已之时,那只发狂的凶煞兽已然从山上狂奔了下来,它可能碍于子熊的死,没有再从那冰床上滑下。 凶煞兽喷着粗气,狂奔过来,刚要向云天冲扑去,可瞥见深坑里子熊的尸体,不由得又呦呦的哀吟起来。只见它,缓缓走到子雄的身边,然后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轻舔着坑里的小子熊。 云天冲看着这发起狂来凶狠无比的凶煞兽,此时如慈母般轻抚儿子,不禁心里感慨万千,愣愣的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凶煞兽缓缓的舔了一会小子熊,终究没能让它再活过来,此时眼中凶光一闪,怒吼着抬起了头。云天冲见状,心知这大黑熊今天不把自己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的,本来让它杀了,给小子熊偿命,自己也心甘情愿,可就怕杀了自己,这大黑熊再迁怒于父亲 ,以它的脚力,此时追逐黑子,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又转身跑了起来。 凶煞兽一见云天冲又跑了,便狂嚎一声又追了上去,云天冲引着这狂怒的凶煞兽在这狭窄的山脚下,跑了一会,因为没有粗壮树木的遮挡,好几次都差点毙命于它的掌下。此时他衣衫褴褛,身上尽是被凶煞兽抓出的血痕。 云天冲心知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被这大黑熊拍死。所以,当下将身子一转,向着身旁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奔去。凶煞兽一见云天冲上了山,也狂叫着随后追来。就这样云天冲仗着山上的粗大树木,跑跑停停,躲躲闪闪,不一会就奔上了这山的峰顶。 云天冲奔上峰顶,不禁一怔,就见这地方有半亩大小,地上皆是参差不齐的石头,好似这山被人硬生生的从中间折断了一般。正在他惊讶之时,闻听得后面的凶煞兽怒吼而至,当下不敢迟疑,赶紧往前奔去。 当他走到这断山的边际之时,不禁冷笑一声,原来这断山的另一边根本没有下山之路,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此时黑漆漆的渊底,不住的向上吹着割面刮骨的凉风,一阵阵淡淡的雾气缓缓的在深渊中飘荡着。 云天冲抬头向远处望去,此时举目都是接天蔽rì的云气,根本无法窥见,任何别的东西。 “那就是让人望而生畏,谈之sè变,真真正正的云雾山吧!”云天冲默默的说道。 “呵呵!也罢!看来今天这里就是我云天冲埋骨之处了!”正在他自言自语之时,凶煞兽已然窜上了峰顶,此刻正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云天冲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一身污血,遍体鳞伤的凶煞兽,笑道:“你追了我这么久,终于把我困住了!”接着又说道:“黑子此时已经跑远,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今rì里,伤了你的儿子,我也是迫不得已。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今天就跳进这万丈深渊,权当是陪你儿子的xìng命。” 说完就转过身,缓缓的向崖边走去。云天冲缓步迈上崖边一块突出的大石上。此时迎面吹来的寒风,抚的它青丝纷飞,衣衫飘摆,望着那含着光亮,遮蔽天地的云雾,云天冲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然后用尽气力大喊道:“爹!娘!小蕾!你们保重!”说完向前就纵身一跃。 可还没等他跳下,那凶煞兽刚好也扑了上来。这突出的大石本不算小,云天冲站在上面自是无妨,可凶煞兽身躯巨大,很难承受其重,再加上它又猛扑而来,所以这凶煞兽刚将云天冲扑在身下,这石头就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力而倾斜掉落。 只听轰!的一声,一股尘烟飞起!凶煞兽扑着云天冲,随这块大石,一起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第四十九章 悲戚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凶煞兽眼见子熊被云天冲折断手臂,气的疯跑过去,一口咬在了云天冲的大腿上,接着用两只巨大而锋利的钢爪,不停的撕扯着他,云大一见急的猛扑上去,一把抓住云天冲,竭力的和凶煞兽拉扯起来。 凶煞兽撕咬不放,一双锋利的巨掌把云天冲抓的血肉模糊,云大眼见云天冲被扯烂,急的含泪怒吼道:“不!不!…放开他!孽畜!放开我儿子…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正在他奋力抢夺儿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白,随即面前的凶煞兽和儿子,犹如被清水冲淡了的墨,缓缓的散了开去。就在他惊诧不已的时候,闻听的耳旁传来女儿的呼唤之声。 “爹!你醒醒!爹!你醒醒!爹!你快醒过来吧…”接着便是哽咽了的嘤嘤哭声。云大此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被强烈的光,刺的生疼,他举起右臂想要去遮挡一下,可这一动之下,又把后背扯得钻心疼痛。 “爹!你醒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娘!外公外婆!我爹醒了!我爹醒了!…”云蕾此刻见父亲醒来,高兴的大声呼喊起来。 闻听云蕾的呼喊,林铁匠夫妇放下手头的活计,赶忙奔来,林载德也搀扶着林艳花疾步赶来。众人进到屋里,就见云大此时已然睁开了双眼,正侧着头,呆呆的望着众人。 “爹!你可醒了!知不知道你昏睡了五天五夜,这几天你不停的发着烧火,沾湿的手巾放在你的头上,一会就被暖干。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大家都要担心死了!” 林铁匠此时上前喜道:“云大啊!你可醒了,这几天多亏了小蕾这孩子衣不解带的在你身旁侍候,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云大望向身旁的云蕾,就见他双眼浮肿,蓬头垢面,此刻正喜悦的望着自己。然后咬牙抬起左臂,怜惜的抚摸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 “姐夫!你可算是醒了。吓得我,还以为你醒不了了呢!”林载德话一出口,感觉不对,还没等他再张口补救的时候,林铁匠的老婆就上前狠拧他的胳膊道:“你个臭小子,乌鸦嘴!呸!呸!呸!” 云大闻言望去,就见林艳花在林载德的搀扶下,正扶着胸口,浑身颤微微的望着自己。一别半月有余,此时的林艳花,眼窝深陷,骨瘦如柴,以前那风姿绰约,较好的容颜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瘦骨嶙峋的病身,和不住轻咳的枯黄面容。 云大看着妻子的模样不禁心痛不已,此时他双目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抖动着干裂的嘴唇缓缓的问道:“天…天冲在哪?” 此话一出,登时屋里鸦雀无声,就见林艳花浑身抖动的越发厉害,此时正用手捂着嘴,一个劲的连咳不止。身旁的云蕾此时也敛起了久违的笑容,一双如胡桃般肿大的双眼,不住的吧嗒吧嗒,掉着大颗的泪水。 云大一见这情景越发焦急起来,接着用力支起身体,又急问道:“天…天冲在哪?” “云大,你可别乱动,小心背上的伤口崩裂。”林铁匠的老婆急道。 “天冲在哪?” 众人还是没有回答。云大一见,忍着背上和腿上的剧痛,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爹!你不能动,郎中说你这伤口太深,如果不好好静养,是很难恢复的!”云蕾急道。 “小蕾,我问你,你哥在哪?”云大抓着云蕾的胳膊急问道。云蕾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嘤嘤的哭出了声。 “谁能告诉我,我儿子在哪!”云大怒喝道。 “姐…姐夫!前…前几天,发现你和黑子倒在村口不远处,可并…并没发现天冲!”林载德怯生生的说道。此言一出,身旁的林艳花抖动的就更厉害了。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然后道:“云大,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你该饿了吧!”话音刚落,就见云大捶胸拍床的悲呼道:“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天冲你在哪?天冲你…”还没等喊完,就见云大半坐的身体,轰然倒在床上,又昏了过去。 云大再醒来的时候,就闻听着周围,吵吵闹闹的一片喧哗之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此时的屋里坐满了一些相识和旧邻。原来村子里的人听说云大醒了过来,就三三两两,不约而同的赶来探望。此时不大的小屋里挤满了人,堂屋里站满了人,院子里,大门口,黑压压一片,都是赶来探望的。那些没有挤进院子的,都揣着手站在大门外,等着屋里传来的消息。 众人此时一见云大醒了,全都欣喜不已。 “云大侠,你醒了!” “云大侠,恭喜你死里逃生啊!“ “云大侠,咱村的老少爷们都盼着你早点醒来呢,唉呀!这下好了,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云大侠,好人有好报,我就知道您不会有事的。” “云大侠…”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安慰,勉励的话语。云大此时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不动。众人见状,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过了一小会,云大眼睛一动,紧咬钢牙,起身就要硬撑着下床。林铁匠一见,上前急道:“云大,你要做什么?” 云大忍着身上那锥心的疼痛,一字一顿的说道:“进山,找天冲!” “躺下!你不要命了!”林铁匠急道。 “岳父,您就让我去吧!我不能让这孩子一人,独自留在那深山里!” “住口,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天冲?难道想把自己也搭进去?知道吗,你已经整整昏迷五六天了…”林铁匠说到这里便哽咽了。 云大心里明白岳父的意思,知道一个人很难在那寒冷的深山里熬过一夜,其实莫说这么多天,他又何尝不知,儿子也许早已葬身在那凶煞兽的巨掌之下了呢。但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即便真的是丧命在熊掌下,他也要找回儿子的尸骨,不能让他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深山雪林中,任乌鸦飞鸟啄食。想到此处,这个坚韧顽强的汉子眼里,不禁泛出了泪花。 林铁匠的老婆此时看见云大要进山寻子,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边大哭一边说道:“云大呀!你的心思娘明白。可是天冲难道就不是我的心头肉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进山,如果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艳花和小蕾这娘俩怎么活啊!” 云大闻言心里一怔,看看失声哭泣的女儿,和不住咳嗽,默默垂泪着的妻子,不禁长叹一声,将扬起的胳膊,缓缓的垂了下来。这个xìng格坚毅,万难不屈的硬汉子,此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苦痛,虽一味的隐忍,可眼角还是缓缓的淌下了两行清泪。 众人一见此状,又赶紧七嘴八舌的安慰了起来。 “云大侠,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云大侠,您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今后一定是多福多寿啊!” “是啊!是啊!一定多福多寿…”众人都跟着随声附和着。 云大苦笑一下,然后仰头悲戚的喊道:“我不要福,不要寿,我要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说完又重重的跌在了床上。 这悲呼,带着一个心碎父亲的凄情和哀痛,穿透了屋顶,冲上了云霄。此刻屋里屋外闻听此声之人,无不湿润了双眼… 转眼就要过年了,云大看看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向林铁匠夫妇俩辞行,执意要回五里外的家中过年。林铁匠夫妇强留不住,就想让云蕾和女儿林艳花劝劝。可谁知这二人更是早有回家之心,碍于云大的伤未愈,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林铁匠夫妇没有办法,只好送云大一家离去。走的那天,村里好多人都一起来村口相送,李大壮看着云蕾忧郁不散的愁容,就上前安慰道:“小…小蕾,大哥已经不在了,你要看开些啊!” 云蕾闻听此言,气的是杏眉倒竖,接着大喝道:“胡说!谁说我哥不在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说完就抽涕着,头也不回的离去。李大壮涨的脸红脖子粗,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云蕾渐渐离去的背影。李二牛见状上前拍着李大壮的肩膀道“大壮哥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着刚刚云蕾伤心的模样,李大壮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李二牛一见,赶紧说道:“大壮哥,用我帮忙吗?”李大壮此时转身揪着李二牛的衣领怒喝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冬去chūn来,万物复苏。漫山的银袄换了绿衣,到处是一片勃勃生机。可这暖暖的chūn意并未能驱散山脚下那一家的yīn霾愁云。云大自从身体没有大碍了,就立马进山去找寻云天冲的下落,可来到当rì和凶煞兽搏斗的地方,除了满地的残枝败叶,哪有一丝踪迹。云大心知儿子生还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可他就是不死心,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决心,踏遍了云雾山外围的山山水水,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这一rì云蕾服侍完母亲吃过药,就独自一人出了门,她缓缓的来到河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随手摘过一只野花,然后泪眼朦胧的回忆着,以前和云天冲在一起打闹的rì子。想着想着眼里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滴滴打在手中的野花上。 想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每次父亲进山回来,自己都忐忑不安,害怕父亲独自回来,又害怕父亲带着… 想到这里小姑娘使劲的摇了摇头,难后泣道:“不会的,我哥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本来云大和林艳花商量着给云天冲起一个衣冠冢,立个牌位。可云蕾死活不同意,她哭道:“一天没有找到大哥,就说明他还活着!”云大没有办法,只好从了女儿的意思,然后商量着过了这个夏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就为儿子起一座墓。 云蕾此时伤心的哭着,姣美的容颜一如手中那带泪的小花。此刻在不远处的树后,李大壮正揪心的看着哭泣的云蕾,他想上前安慰她,可又怕自己笨嘴拙腮的惹怒她。为了能看见云蕾,李大壮每天都早早的来到这里远远的等待,一旦见到她来到那青石上,就远远的守候,看着云蕾rì复一rì的哭泣,李大壮心碎不已,心里想着:如果能让云蕾开心起来,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哪怕是自己的这条命。 可是郎虽有心,妾却无意啊! 这正是: 自古多情摧心肝,最是相思只一边。 卿不知我独我知,痴怨一缕化青烟。 云蕾此时稍稍止住了哭声,然后小姑娘一边扯着手里的花瓣一边低声道:“我哥能回来,我哥不能回来,我哥能回来,我哥不能回来…”最后只剩下唯一,一只花瓣时道:“我哥不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算,不算!”小姑娘此时不禁又哭泣了起来,只见她生气的将手中的花径扔到了小河里,然后又摘了一朵野花,继续扯了起来。 李大壮从河里捞起,飘下的花径,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看着远处哭泣的云蕾,他也忍不住泛出了泪花。 云蕾此时扯到最后一瓣,喜道:“我哥能回来,我哥能回来!”正在她破涕为笑,高兴不已的时候,突然闻听得后面传来脚步声。 “莫非哥真的回来了!”云蕾暗喜道。 “哥!…”云蕾一边喊一边急转过身,此刻微微一愣,原来,来人并非云天冲而是父亲云大。 云大看着女儿满脸泪痕,愣愣的立在那里,不禁又挑起心伤,他走上前一把将云蕾揽入怀中,然后悲戚道:“孩子,是爹不好,是爹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哥。都是我…” “爹!”云蕾轻唤一声,然后就埋在云大的怀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五十章 偶遇神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啊…云天冲痛苦的呻吟着,然后悠悠转醒。此时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周身都是血痕,刚想用力坐起,可是左臂和右腿那锥心的疼痛,让他又重重的摔在了原处。 他喘息了一会,然后试着轻轻的动一下,满是伤痕的胳膊和大腿。啊…刺骨的疼痛迅疾的扑来,痛的他咬牙强忍。此刻心道:“看来,我这左臂和右腿,肯定是折断无疑了。”正在他想将身旁的一条粗壮断枝,抓过来做拄杖的时候,右手却不经意间,抓到了毛茸茸的一片,他心里一怔,然后不住的摸索起来,一摸之下,不禁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不单是树枝那里,此时自己身下全是毛茸茸的一片,就好似躺在一块又柔又软的大厚毯子上。 云天冲用右手强拄着身躯,想看看身下是什么东西。啊!他大吃一惊,原来身下不是别物,正是把自己逼上死路的大黑熊。云天冲心里一惊,呲楞一下,就坐了起来。他咬牙缓缓的转过身,发现这大灰熊此刻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自己刚才正是平躺在它柔软的肚子上。 此时的大黑熊浑身皮开肉绽,硕大的嘴巴张开着,里面一条又长又红的大刺舌,从张开的嘴角,垂到了地上,它双眼紧闭,残缺一耳,头上和身上的黑毛,被流出的鲜血,黏连在一起。而身下淌出的鲜血则汇成了一条小溪,向低矮处流了好远。 云天冲忍着扑鼻的血腥味,静静的打量了一会身下的大黑熊。然后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此时发现自己和这大黑熊正躺在一个不大的小山谷中,这山谷四周山势陡峭,高耸入云,触目处皆是长在陡坡上的奇松怪树和灌木杂草,仰头望去,这些树木青草含着云气,在十几丈高的陡崖处仿佛拉起了一张巨大的白sè蔽盖,将山谷上方遮了个严实,让人猜不透那蔽盖后,又往上延伸了多远。 云天冲心道:“此处真是奇特的很,现在正是寒冬腊月,白雪皑皑,天寒地冻的时候,这处地界,却是绿意葱葱,生意盎然,全没有半点枯萎干荒之象。”此时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和大黑熊的身上和周围,都是一些断枝落叶,心道:“看来,跌下来的时候,自己和大黑熊被崖上许多粗壮的树枝刮蹭拦阻,进而减小了冲力,最后跌落谷底的时候,大黑熊又转到了下面,无形中给自己做了一个〝大肉垫〞,如果不是躺在大黑熊的肚子上卸了力,恐怕自己此刻就不是,断腿折臂这么简单了。 凶煞兽此刻口中还发着微弱的哼声,可是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咽气也是早晚的事了。云天冲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大黑熊,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自己落在它身上保了一命,不是出于它的本意,可毕竟没有它,今天自己必死无疑,再加上因自己而死的子熊,云天冲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就这样,云天冲怔怔的愣了好一会,突然断臂折腿那刺心的疼痛,将他猛然的拉了回来。云天冲咬牙轻哼着,浑身一层层的冒着虚汗。就在他痛不yù生之时,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个缓坡上,长着一些黄蕊紫辦的小花。 “续骨草!”云天冲一见这花,心下大喜不已。原来云大家世代打猎,免不了磕碰受伤,所以都粗通医理。云天冲从小受父亲熏陶,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如此。此时一见是接骨有奇效的〝续骨草〞不禁大喜过望。 他此时跌坐在凶煞兽的肚皮上,就好似坐在一个巨大的〝黑草垛〞上,此时费力的挪移到一旁时,不禁犯了难。原来这凶煞兽太大,此时离地约有两三尺高,他此刻腿断臂折,行动不便,无法跳跃下去。 云天冲咬着牙,刚缓缓的将腿放下,那锥心的疼痛,就又越发的粗暴袭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凶煞兽肚子的一侧,焦急的想着对策。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凶煞兽哼哼的发出了两声轻吼。 云天冲一听这声音,以为身下的大黑熊,缓过来了,登时被吓得大惊失sè,接着他迅速的一跃而下,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前跳了七八步才停下来。等他回过头再看那躺着的大黑熊时,发现它并没有缓过来,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天冲深吐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当下心里一松,那钻心的疼痛立马又接踵而至,啊!扑通!他轻哼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喘了一会粗气,发现自己已经跳了下来,还奔了这么远,当下又好气又好笑。此时回头看看,见那续骨草就长在离自己十几丈远的缓坡之上,于是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向长着断骨草的缓坡爬去。 云天冲歇一会爬一会,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到了这处缓坡之上,此时他顾不得手上划破的伤口,赶紧将续骨草折下,放在口中嚼烂,然后将嚼烂的草泥敷在断腿和断臂的红肿处,这续骨草果然有奇效,敷上以后,疼痛立马就缓解了不少,云天冲长出了一口气,又从身上撕下两块布条,将敷药处包了起来。 这一切都弄好后,突然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丝丝的声音。云天冲循声望去,这一望之下登时惊得是目瞪口呆。原来,不远处那大黑熊躺着的地方,不知何时游来了一条巨蛇。这巨蛇好家伙,得有十四五丈长,水缸口粗细,它头大如铜鼎,眼似大铜铃突出在头部两侧,额上面一个五六寸高的肉冠鲜艳yù滴,此时正吐出一条一两尺长的黑sè信子,不住的在凶煞兽身旁来回的嗅着。 云天冲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巨蛇,心想:它应该是从山谷另一头循着血腥味来的,此时看着它那黄底白花杂着绿条的巨大身躯,已然挤满了大黑熊的周围。 此刻云天冲就感觉头皮发麻,心里突然想到:“莫非,这巨蛇,就是当年祖爷爷遇到过的〝神宫〞蛇!”以前父亲曾把祖爷爷遇到雪玉金雕和神宫蛇争斗的事情,当做一件异事,讲给兄妹俩听。那时自己还笑称,也要去云雾山里看上一看,没成想一语成谶,今rì里竟然遇上了一个。 云天冲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卧在杂草丛中,静静的观察着远处的神宫蛇。这神宫蛇此时围着奄奄一息的凶煞兽,不住的舔吸着它身下流出的血水,那丝丝的舔吸之声不绝于耳,等到全部舔干净的时候,又开始在凶煞兽的身上开始舔起来。舔的仅存一口气息的凶煞兽不住的轻哼。 云天冲感觉那传来的丝丝之声就如同一根羽毛,搔的周身十分的不舒服。神宫蛇不一会就将凶煞兽的身上舔了个干净,然后便立着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凶煞兽,那样子就好像在怜惜一个,吃完就没了的美味佳肴一样,所以迟迟的不曾动口。 就这样愣愣的望了一会,神宫蛇缓缓的张开了那甩着黑信的大口,接着缓缓的向凶煞兽的脚掌靠去,神宫蛇的大口此时就如同一个会伸缩的巨大口袋,先是装进了凶煞兽的双腿,接着是整个身子,最后是它那硕大的脑袋。不一会,身屈巨大的凶煞兽已被整个含在神宫蛇的口中了。 看着这骇人的一幕,云天冲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那巨大的凶煞兽,竟然被它轻易的含在口中。 神宫蛇撑大的嘴,已经和头上的眼睛不成比例。它此刻陶醉的含着口中的凶煞兽,迟迟不愿下咽。就像在感受着那一份〝丝滑〞。 云天冲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听着隐隐由神宫蛇口中,传来的凶煞兽哼哼声,jīng神已然是要崩溃了。此时他打定主意,趁着这神宫蛇陶醉的功夫,自己还是悄悄的爬远一点吧。否则自己的藏身之所,本就离它那不远,一会它要是收回心思,肯定会发现自己的。看着那么大的凶煞兽它才当个〝点心〞,自己充其量不过就是一粒〝糖〞啊!。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往缓坡不远的一个山坳爬去。俗话说〝急则生乱,乱则出错〞。云天冲心下骇然,急匆匆之间不小心将一块石头磴下了山坡。这块石头被云天冲一蹬之下,顺着缓坡咕咕噜噜,一直滚到了神宫蛇的近前。 神宫蛇一见这石头,连忙就将口中的凶煞兽吞下了肚子,然后循着石头滚来的方向,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查看起来。云天冲一见失足蹬下的石头,滚到了神宫蛇的跟前,登时就惊出一身冷汗。 神宫蛇此时已然发现了伏在山坡矮草中的云天冲,就见它眼露喜sè,鼻喷黑烟,一边吐着黑信,一边摆动着巨大的身躯,缓缓的游了过来。 云天冲一见神宫蛇发现了自己,心知今rì里是难逃一死,此时他虽然恐惧,但绝不是瞪眼等死之人,只见他咬牙半坐了起来,然后将身旁的一块石头抄在了手中,然后冷冷的盯着,游过来的巨蛇。 神宫蛇缓缓的游到了云天冲的跟前,脑袋挺立起一丈多,然后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打量着身前的云天冲。 云天冲此刻看着眼前的神宫蛇,更是惊讶于它的巨大,只见它立起的身躯有四五个人合围那么粗,身上的鳞片比自己手中的石头还要大,它虽立了一丈多高,可后头的身子还延伸了很远。 云天冲扔掉了手中的石头,知道这石头打在它身上,肯定还没有瘙痒的劲大。此时他双臂一抱,魏然不动的仰头盯着这巨蛇。 神宫蛇看着身前的云天冲,诧异为什么看到自己,他没有像其它禽兽一样,惊慌逃窜 其实云天冲倒是想跑,可奈何自己腿断臂折的跑不了啊!云天冲静静的盯着神宫蛇,纳闷它为何迟迟不动口,难道要像大黑熊那样舔够了,在吞掉自己吗?闻着神宫蛇口中喷出的腥臭气,云天冲将刚刚扔掉的石头又捡了起来,此时心道:“如果真的被这张大臭嘴舔来舔去,倒不如用这块石头,自己结果了自己的好。” 正在他想要自行了结的时候,闻听的半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这神宫蛇显得很是局促不安,只见它迅速的游到了刚才吞吃凶煞兽的地方,盘成一团,然后立起一丈多高,惊恐的盯着天上。 第五十一章 玄天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诧异的望着游走的神宫蛇,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不大的山谷中猛然刮起了大风。 这风开始只是摇枝拂面,可紧接着这风势却飞沙走石,越刮越大。云天冲扔掉手中的石头,双手紧紧抓着身旁一株不甚粗壮的矮树,他眯着眼,看到不大的山谷中,此刻尽是乱飞的断枝乱叶和左摇右摆的强枝劲草。 神宫蛇此时将巨大的身躯盘旋成了一座高塔,只见它肉冠耸立,怒信狂吐,一颗赛铜鼎的脑袋,机敏的洞察着谷中的态势。 云天冲睁大了眼睛,望着坡下不远处神宫蛇的jǐng觉神态,心知,肯定是有什么更狠的角sè要出来了。心念于此,身子不觉又往矮树下靠靠,双手抓的就更紧了。 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风势渐渐的小了下来。云天冲一见,知道让神宫蛇忌惮的东西要出现了,正在他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就瞥见右侧不远处,缓缓地落下了一座〝小山〞。 这〝山〞,周身雪白,金光闪闪,耀得人眼不能逼视。云天冲强睁双目,惊讶的细细打量起这座〝雪山〞。就见这山周身似玉,五六丈高,巨喙和一双赛磨盘的巨爪,如同镀了一层黄金。它此刻轻轻的扇动着一双巨大的双翅,就见那翅锋之上也是镀了一层黄金。 “好…好大的,大…大白雕啊!”云天冲张着久久不能闭上的嘴,震惊的叹道。 “这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雪玉金雕了!”云天冲心下说道。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山一般高大的巨雕,自己并没有像看见神宫蛇那样害怕,相反好像还有一丝丝的亲切感。 云天冲,此刻看着快要填满山谷的雪玉金雕,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他绞尽脑汁不住回忆思索的时候。雪玉金雕迈着巨爪,缓缓的靠了过来。 云天冲看见雪玉金雕靠了上来,转头就急看左侧坡下不远处,那紧紧盘着的神宫蛇。神宫蛇此时盯着缓缓靠上来的雪玉金雕,毫不示弱的急吐着黑信,就见它那铜鼎大的脑袋,此刻越发的扁大,一双铜铃眼几乎要突出落地,额上那几寸高的肉冠更是鲜艳yù滴。 云天冲看着缓坡下左一个,右一个快要填满山谷的异兽。心道:“看来,一场争斗,马上是一触即发啊!这山谷本就不大 ,再加上自己离得又是不远,看来今天难保不死在这场乱斗之中啊!”心念此处,又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与其刚才丧命蛇口,还不如死在这千载难逢的观战中畅快呢! 雪玉金雕在离神宫蛇七八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静静的盯着它。神宫蛇此时的脑袋扁的就似一块大石板,突然,就见它噗噗的从鼻孔中喷出了浓浓的黑烟。这黑烟越喷越多,越喷越大,就好似一个大腐草垛着了火。 黑烟连绵不断的被喷出,然后汹涌的向雪玉金雕扑去。,云天冲此时闻着周围尽是腥臭的味道,就感到身上又麻又痒,似一种火烧灼痛的感觉。再看那浓浓黑烟经过的地方,树草皆枯,枯草尽燃。云天冲暗惊这毒烟的厉害,不禁为那耀着金辉的白sè〝雪山〞担心起来。 雪玉金雕看着汹涌扑来的黑sè毒烟,立马伸开那闪着金辉的巨大双翅,然后狂啸一声,猛力的狂扇起来。 一时间谷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些不甚粗壮的树木被连根拔起,这汹涌而来的黑雾,在这狂风的催动下,尽数的都朝神宫蛇刮去。 再说云天冲,在这狂风的怒吹之下,整个人都几乎飘了起来,此时他倾尽全力,死死的抓着一颗碗口粗细的松树。 雪玉金雕越扇越猛,越扇越快,风势也是越来越大,地上的大石,此刻都被刮得随风乱滚。神宫蛇停止了喷烟,此刻缩着头,抵挡着这狂风的侵袭。 云天冲此时手里的松树左摇右摆,树根由地里缓缓的冒出,最后被一下子卷了起来。云天冲随着被卷起的松树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崖壁上。 啊!…云天冲惨叫一声。雪玉金雕闻听得叫喊声传来,就停止了扇动,云天冲立即从被风托起的半空中,摔了下来,然后顺着山坡,直滚到了这二兽的中间。 云天冲噗噗地吐出了好几口鲜血,然后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神宫蛇灵敏的信子,此时探到云天冲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不禁眼睛为之一亮,此时它想游上前去,可又忌惮另一头的雪玉金雕。 正在这时雪玉金雕,迈着巨大的金爪缓缓的向云天冲走去。神宫蛇刚想上前,就被雪玉金雕的厉叫声喝住了。此时它看着立在云天冲身旁的雪玉金雕,然后恨恨的转身离去。 雪玉金雕没有再纠缠神宫蛇,而是任凭它离去,此时它低下头用它那巨大的金喙轻触了一下满脸血污的云天冲。 云天冲悠悠醒来,就发现一张映人的巨大金嘴正悬在自己的头上。雪玉金雕看见云天冲醒来,就抬起头,静静的盯着他。 云天冲望着眼前如山大的雪玉金雕,不知为何并没有一丝恐惧,此时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微笑着就昏了过去… 云天冲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之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胳膊和大腿轻动之下也没有那么痛了。 他缓缓的坐起了身,然后静静的打量起了四周。原来此刻自己正在一个很宽阔的山洞之中,这洞里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虽没有jīng工雕琢的jīng致,但却也有一番简洁粗犷之美。洞里方方正正,浑然一体,四壁和地面光滑平整,上面淡淡的钎痕,一看就是人为的打磨过。 洞里非常的干净整洁,除了rì常一些必用的东西,其它一概没有。墙壁上五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一两尺见方的小洞,此时光亮由那里透进来,让这洞里不至于太黑暗。看着不远处一个一人多高的拱形出口,却并没有多少光亮,云天冲心道:“看来,这山洞并不只这一间,看那洞口外的石壁,应该还有别室相连。 正在他惊讶这石洞的时候,突然就听拱洞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天冲小友!你醒了?” 云天冲闻言一惊,不知这人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正诧异间,就见洞外缓步走进一个鹤发童颜,皂袍束带的道士。这老者衣抉飘飘,银髯铺胸,极具仙风道骨。 云天冲一见十分惊讶,赶紧在床上施礼道:“多谢老丈,对小子的救命之恩!”老道士缓步走到床前,然后轻抚银髯笑道:“天冲小友,不必多理!老夫应该谢你才是呀!” 云天冲一听,这老者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反过来要谢自己,一时间被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又疑惑的问道:“不知老丈如何晓得我的名姓,再者对您的救命之恩,小子尚无法报答一二,为何您却反过来对小子言谢?” 老道士笑而不答,然后从袖中掏出了几枚果子,递了过去道:“天冲小友,你该饿了吧,这几枚果子,你吃了吧,来rì方长,rì子久了自然就全都明了!”说完就飘然而去。 云天冲拿着这几枚果子,愣愣的看着老道离去的背影,他此时越发的迷糊起来… 一晃几rì过去了,每天老道都来看望云天冲,然后留下一些果子离去,云天冲追问了几次言谢之事,老道总是笑而不答,最后他只得作罢。这一rì老道未曾前来探视,云天冲看看身上已不甚疼痛,便下了床,他试着走了几步路,然后又晃动了几下胳膊,心道:“这老丈的药可真有神效,短短几rì,这断臂和断腿竟然复原如初。就是那有奇效的〝续骨草〞,也要个把月才能接好断骨,我走的时候,一定讨要一些,回家时父亲肯定用的着!”一想到父亲,云天冲不禁内心一紧,心道:“不知黑子驮着他,是否已平安的返回了呢…” 正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墙壁上那小方洞shè进来了一道阳光。云天冲一见,上前用手接了起来,然后心道:“好多天,没有见过rì头了,身上的伤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出去走走,然后再向那老丈磕头道谢。”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走出了洞口。 出来自己住的那个山洞,云天冲发现原来这洞外又是山洞,这个山洞比自己那个要大上一些,这个洞也是方方正正,墙壁和地面也被打磨的光滑整齐。这个山洞中没有什么陈设,只有身左靠后的石壁下,有一张二尺见方的光滑石台,他转过身看着右侧不远处,赫然有一个高大的拱洞,此时正散发着刺眼的光亮,心道:“这应该是出口了!”就在他要向那出口走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山洞对面,还有一个山洞。 云天冲看着那个不是太亮的洞口,心道:“看来自己住的这个洞,和对面的那个洞都是〝偏室〞,现在这个洞应该是〝正厅〞,估计老丈应该住在对面的洞中。” 想到这里,他径直就向对面的山洞走去,打算给老道士磕头致谢。云天冲来到洞口说道:“老丈,小子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可是等了一会却没有人应。 “难道老丈不在洞中,出去了?” 云天冲缓步走进洞中,发现洞中并没有人,看看这洞中的陈设和布局与自己住的那个洞一般无二,也是方方正正,都有石桌石凳石床等物,壁上同样有个一两尺见方的小洞为这里增添光亮。他看看老道士不在,就退了出来,然后向〝正厅〞的出口走去。 云天冲出得洞来,迎面的强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接着一股股热浪蒸腾而来,他用手捂着眼睛,然后等眼睛适应了这光亮,就移开手,四处望去。 “啊!……这…这…这是…”云天冲此时瞪大了双眼,身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原来就见身前不远处是一个冒着雾气的巨大湖泊,这湖泊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湖上腾起的雾气被太阳映的五光十sè,在离自己四五十丈远的湖中,赫然长着一棵无比巨大的树,这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估计得有几十人合围粗细,这巨树高的一望无际,如一根擎天之柱,直刺苍穹,仿佛连着头上的九霄云天。再看这湖的四周,皆是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可唯独这湖上却是晴天碧rì,艳阳高照,四围那接天连地的浓云迷雾,就好像这彩湖的帷幔,由九霄之上垂下,遮蔽着这人间的瑶池仙境! 这正是: 仙湖润神树,云幔垂四边。 镜中含天地,一柱撑九天。 云天冲愣愣的呆看了好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此时他用力的拧着自己的大腿,看看是否在做梦。可身上一阵阵的疼痛,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在梦中,他踏着脚下浑然一体的石地,缓缓的向湖边走去,湖水不深,他蹲下身子,用手撩拨了一下泛着五光十sè的湖水。 “啊!…竟然…竟然是热水!”云天冲诧异道。 接着他愣愣的看了一会远处那擎天的巨树,然后转身四处打量起周围来,就见头顶是青天白rì,可四周却被那连着天地的浓云遮蔽着,他看看刚才走出的山洞,发现它是建在一块三四十丈高浑然一体的巨石上的。这巨石很是奇异,和自己脚下这一大片的石地也是浑然一体的。此时他发现这巨石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大字: 〝玄天池〞! 第五十二章 思归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天冲小友,你的伤已无大碍了吗?”正在云天冲怔怔的惊叹周遭的奇异景sè之时,身后传来了老道士的声音。 云天冲赶紧回头查看,发现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此刻正盈盈浅笑的望着自己。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小子已经无大碍了!”说完,云天冲就跪了下来,当当的给老道士磕起了头。老道士一见,上前就将他搀扶了起来,然后道:“天冲小友,不必如此,救你也是为我,或许磕头的是老夫才是啊!”说完脸上现出了一片忧郁之sè。 云天冲闻听此言不禁一愣,疑惑的道:“老丈对小子有再造之恩,可为何却总是谢我呢?”老道抚了抚胸前的银髯,然后幽幽的道:“你先将伤养好,rì后自会明了!” 云天冲还想追问下去,可是看看老道的神情,估计他也不会说。于是指着这泛着七彩的湖水和那棵擎天的巨树问道:“敢问老丈,这是瑶池仙境吗?您是不是住在这里的老神仙啊?” “哈哈哈…你说是仙境?也是!…你说是牢笼…也是!…老夫吗,非神非仙,乃是一老囊袋耳!”老道朗朗的笑声中,透着一丝苦涩,此时循着云天冲所指的方向,怔怔的望了起来。 云天冲看着老道眼中透着一丝哀伤,虽满腹狐疑,可也不好意思在强问下去。老道望了一会,就收回目光,然后对身旁的云天冲说道:“天冲小友,这几rì住的是否习惯?” 云天冲施礼回道:“谢老丈,很是习惯。不过这山洞方正平滑,看来建造之人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功力啊!” 老道闻言回头望了望这山洞,说道:“这石山浑然一体,坚硬似铁,老夫开凿出这山洞,倒还是颇费了些时rì呢!” 云天冲闻言一惊道:“老丈,莫非那三间大石室都是您一手建造?“ 老道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指着二人脚下的石地道:“不单是那石室,脚下这片石地,山上那三个大字,都是老夫所为!本来此处是一座浑然一体的石山的。” 云天冲看着身前平滑广大的石地,山上的大字,还有那三间方正平滑的石室,竟是出自这老道之手,不由得惊讶道:“老丈莫非用仙法,化成的吗?” 老道笑了笑,说道:“非也,单凭一双肉掌。” 云天冲看着这浩大的工程,如果单凭一双手,少说也要百八十年,就又惊问道:“莫非老丈这几rì,才完工不成?” “非也,很久了,那是很久以前闲来无事造的!” “那您,用了多久造成此地啊?” “一个多甲子吧!” 啊!…云天冲惊得合不上嘴巴。然后又问道:“敢问老丈今年高寿啊?” 老道笑道:“记不清了,自从造完这石室,老夫就没有记过,也懒得去记,只知道经历了无数个rì出rì落,花开花谢,想来怎么也有五六个甲子了吧!” 啊!…云天冲此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道:“这老丈,比自己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还要大啊!” 老道此时说道:“天冲小友,这湖边尽是一些野果,你如果饿了可以摘来吃,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就缓步向山洞走去,留下身后的云天冲,张大着嘴巴,愣愣的站在湖边发着呆… 云天冲一连几rì没在见到老道,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闲来无事便在这湖边周围闲逛了起来。云天冲发现这泛着五光十sè的湖原来是个热水湖,湖岸是一片长着奇花异草,珍奇果品的树林,这树林不大,估摸有一里多宽,如果横穿过去,会发现尽头是笔直如立的悬崖峭壁,这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和接天连地的云气混在一起,分不清有多高,有多大。奇的是这混着云气的悬崖峭壁,如同一个高高的大围墙,围墙那头是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而围墙这头却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这一rì,云天冲来到湖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来到岸边的树林中摘了许多的果子,这些果子,有桃,有杏,有梨还有许多其他不知名的果子。他拿起摘来的一堆果子,大嚼特嚼起来,就发现这些认识的果子,一个个硕大多汁,甘甜可口,并且还都带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淡淡异香。比以前吃到的那些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他吃饱后就躺在岸边那厚厚的青草上打着盹,此时闻着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心中突发奇想道:“不知这仙湖有多大,我这几rì,一直只是在这石洞周围转悠,并没有离得太远,这里四季如chūn,花团锦簇,晚上即便不回山洞中就寝,也无大妨碍,这岸边全是伸手就可摘得的好吃果子,想来也饿不着,我何不循着这岸边走上一走,看看这湖通向哪里,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他就返回洞中,打算向老道说明去意,可是发现老道并不在洞中,于是他找来一个鲜艳多汁的果子,挤出里面的汁液,在自己洞中的墙壁上写到:“小子前去游湖,不rì方回,恐老丈惦念,故题字壁上,万望见谅!”然后转身出了山洞,循着这湖的一侧游了起来。 云天冲离开后,晓行夜宿,饿了就摘岸边的果子来吃,困了就躺在厚草丛中酣睡,就这样走了五六rì。发现这湖方圆百八十里,并没有流向何处。转了一大圈才发现,原来这湖周遭皆被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圈着。这里仿佛就是一个深深的〝大井〞,只有头上那一片朝起夕落的艳阳天,四周都被混着接天连地云雾的高山陡崖所紧紧包裹着。 云天冲转了一圈,回到了山洞之中,此时老道正在那中间石洞后壁的石台上闭目打坐,闻听得云天冲进了洞,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笑道:“回来了!此行如何?” 云天冲一脸惊讶的说道:“真是奇了,这方圆百十多里的热水湖,竟然都被那高山陡崖包着,此处就似一口巨大的〝深井〞。真是太奇了。敢问老丈咱们这是在天上吗?” 老道笑道:“头悬rì月,脚踏厚地,你说是不是在天上呢?”接着脸上现出一丝无奈之sè,又缓缓的说道:“rì子长了,你就会见怪不怪了!”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不在言语。 云天冲看看老道闭上了眼睛,就没有在追问,此时他静静的琢磨起老道说的那句“rì子长了,见怪不怪是什么意思” …… 这一rì云天冲在湖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然后就赤着身子走上岸,靠在一棵粗壮的果树上打起了盹,自从他知道这方圆百十来里,就自己和老道俩人后,也懒得穿衣了。他一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气,一边静静的盯着远处湖中,那棵巨大的擎天之树,心里猜着,这树会不会是通天之树啊,不知这巨树通向哪里… 云天冲恍恍惚惚之间就瞧见那棵巨树缓缓的摇动了起来,接着越摇越凶,然后湖水也震动了起来,开始只是轻微的波动,最后竟然颠簸的跳动起来,并掀起了一两丈高的浪花。巨树此刻根部发出巨大的嘎嘎声,随时都可能轰然倒下。这时湖水冒着越来越大的蒸汽,方圆百里的湖面如同开了锅的沸水唰唰作响。不一会,诺大的湖水竟然干涸了,接着干涸的湖床越来越热,越来越红,最后里面的石头和沙子全都被融化掉了,此时的湖成了名符其实的火湖。 再看那棵擎天大树,通身的青枝绿叶都被这岩浆考的焦糊不堪,摇摇yù坠。正在此时,那岩浆波动的火湖突然翻滚不止,掀起了丈多高的火浪。云天冲看着那冒着浓烟随时可能倾倒的巨树,不由心惊不已,此时滚滚涌来的热气,已经快要把自己烤焦了。突然,一声巨大的嚎叫声由翻滚的火湖里传来,接着汹涌的火浪一波高过一波,突然,一个怒吼着的怪兽从火浪中冒了出来。 这怪兽一探出头,就不断地嚎叫,不断地从火海里挣脱,这怪兽脑袋长着两根巨大的犄角,一脸的凶神恶煞像,此时它鼻孔喷着黑烟,口中吐着烈火,从湖中缓缓的冒了出来。等到全冒出来后,再看它,身高四五十丈,长着五六对粗壮的臂膀,三四对巨大的腿脚,身后头还拖着一根又粗又大的尾巴。 它一脱出火海就狂叫起来,那几条巨大的腿,用力的踩踏着大地,每一下都将周遭震得山崩地裂,它口中喷出的熊熊烈火此时已经将天地引燃了… 云天冲骇得大惊失sè,想要逃跑,可是周围全是一片熊熊大火,根本无路可逃。正在他焦急不安的时候,这个巨大的恶兽发现了他,就见它一把将身旁那棵燃烧的巨树抱了起来,然后冲云天冲大吼一声,接着就轰然砸下! 啊!…不要!云天冲突然被惊醒了过来。此时他浑身都滴着冒出的冷汗,看着远处湖中,那枝繁叶茂的擎天巨树,好好的立在那里,心道:“吓死我了,差点被那个怪兽用那根着火的大棒子给打死,原来是一场梦啊!” 正在他气喘吁吁的时候,就瞧见一只小飞虫,正围着自己胯间擎起的〝棒子〞嗡嗡的飞着。云天冲用手一扇,想把它赶走,可它闪了一下又飞了回来,依旧绕着那里飞个不停,云天冲赶了几次没赶走,不由一愣。然后笑骂道:“小东西,信不信我也一棒子把你打死?” 云天冲看着湖中的巨树,心说:“这巨树生的好生奇怪,从未见过有如此粗壮和高大的树木。这湖水所幸不深,我何不趟到近前,看个仔细!”想到这里他就走下水,然后向着湖中的巨树趟去。开始水还不深,可慢慢的湖水便淹到胸口了,他赶紧倒身向湖中的巨树游去。游了不远他发现,水的热度越来越高,最后竟然到了烫皮的地步,他不敢再往前游,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巨树,就发现那周围的湖面好像都是滚动的沸水。 正在他看着那几十人合围的巨树发愣时,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腿,他低头一看,竟然发现水中赫然游着一条通体赤红的鱼。 “这…这…这末热的水中竟然会有鱼?”云天冲大吃一惊,此时他低头潜到水中,一把将鱼抓到了手里。云天冲打量着手中的鱼,发现这条鱼和普通的鱼,外形没什么两样,可是它周身殷红,就是嘴巴和眼睛都是血红sè。 他此时看着手中的鱼,不禁眼睛一亮,然后游到岸边,从衣服中找出火镰等物,然后找些枯木干草,生起了一堆火。 云天冲将这条红鱼在湖边洗剥干净,然后就在火中烤了起来。不一会振振的肉香扑面而来,那红鱼经火一靠越发的红润起来,云天冲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呲呲冒油的鱼肉,就发现这鱼肉十分的鲜嫩可口,仿佛入口即化,虽然没有盐巴佐餐,可那香甜之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云天冲几口就把这条红鱼吞吃干净,此时舔着油乎乎的嘴巴,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些rì子,总是吃些素果,虽然味道不错,可终究是有点腻烦,今天不想这湖中有这等美味,真是开了荤了!” 云天冲吃饱后,突然想到老道此时应该也没有吃东西呢!于是就又潜到湖中捞了一条,然后烤好后打算给老道送去。 云天冲提着手中的烤鱼往山洞走来,此时心里突然想到:自己来此也有些rì子了,不知道母亲和父亲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心下就打算向老道辞行。 云天冲来到洞中,发现老道正在石台上打坐,就走过去双手奉上烤鱼道:“老丈,小子今rì里烤了一条红鱼,特携来请您品尝!” 老道缓缓的挣开双眼,发现云天冲正双手捧着一条烤鱼,立在自己身前,就笑道:“天冲小友有心了,老夫百多年前,已然绝掉荤腥了,如今只食几枚野果即可。” 云天冲道:“原来是这样啊!”就在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扑通的跪在老道面前。 老道见状问道:“天冲小友,还有何事?不必行此大礼!” “老丈,我来此处叨扰也有些时rì了,现如今已然复原如初,小子就想着能否赶紧回家,去看看我那重伤在身的父亲和母亲?”说到这里,云天冲不禁留下了泪水。 老道闻言脸sè一沉,然后说道:“怎么,天冲小友想离去吗?” 云天冲一见老道的神sè,心下一紧,然后又泣道:“小子万分惦念家中的父母,故而想马上动身回去!” 老道此刻面sè凝重,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冷冷的说道:“你先下去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云天冲一见老道的神s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站起身,向自己的山洞走去,正在他起身要离去的时候,就发现老道身后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一幅画。这画上的神兽竟然和今rì里梦见的那个喷火怪兽一摸一样! 第五十三章 吃货难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诧异的看着石壁上的神兽,愣愣的盯了好一会,看看老道依旧yīn沉的面容,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洞中。 第二天一早,云天冲发现老道又未在洞中,于是就走出山洞,来到湖边坐了起来。此时的玄天池冒着淡淡的雾气,在新rì的辉映中,越发的多姿柔媚,嗅着飘来的淡淡花香和沁人果香,实在是让人不饮而醉。 云天冲看着广袤的湖水痴痴发呆,心里从昨rì到现在,都在苦苦思索着:“为何老道闻听自己要离去,会显出那么不快的yīn沉之sè。”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湖中那棵擎天巨树之上,发出一阵阵耀眼的金辉。 云天冲连忙用手掌遮蔽,然后站起身,向远处那棵巨树上望去。金光由上及下,越闪越亮,刺得双眼不能逼视,就在那金光从巨树上缓缓而下的时候,一阵阵的拂面之风缓缓袭来,吹得细雾冉冉的湖面波纹荡荡。接着风势逐渐加大,岸边的树木被吹得左摇右晃,抛花丢叶,湖里镜子一般的清水,泛着不大的波浪,一**的向岸边袭来。 正在云天冲疑惑不解之时,突然又风收浪静。此时他撤去手掌,在细细一观,就见一只如山大的金sè玉雕,正站在巨树下的水中,啄洗着自己的金翅白羽。 “雪玉金雕!”云天冲惊道。 “它如何会在这里?”云天冲竭尽心力的思索着受伤以前的事情,记得自己从山上滚下的时候,正好滚到了这雪玉金雕的身下,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身后的石室之中了。 云天冲看着巨树旁的雪玉金雕,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一丝亲近之感,接着他向着远处的大雕大喊道:“喂!喂!…大雕…还记得我吗!喂!…” 雪玉金雕正啄洗着自己的金翅,此时闻听叫喊声,就抬起头望了过来。只见不远处岸边的一个人,此时正冲着自己大喊大叫,连蹿带跳!它稍一迟疑,就又自顾自的啄起了金翅。 云天冲在岸上如喝了一坛鹿鞭酒一般,亢奋的大喊大叫了半天,最后声嘶力竭的一屁股坐在石地上自讨了没趣。 他看着远处的雪玉金雕,心想不如自己游到它跟前去,可是一想着离那巨树还有很远的地方便全是沸水,自己根本无法接近,所以只能坐在岸边,远远的看着那雪玉金雕。 雪玉金雕啄洗了一会后,便轻啸一声,然后一震闪着金辉的双翅,便往这巨树上飞去,渐渐的在这巨树的壮枝繁叶中淹没了身影。 云天冲举着头,看着雪域金雕渐飞渐远的身影,心下道:“看来这巨树上,应该是这大雕的巢穴!” 云天冲盯看了一会,直到那巨雕没了踪影,他才收回目光。此时肚子咕咕直叫,不觉饥饿难耐。看着那泛着五光十sè的湖水,云天冲诡笑一下,然后一头扎进了湖中… 不一会,好几条鲜红sè的大鱼码在了岸边,云天冲娶起了一堆火,把这些鱼依次穿起,然后横在自己用粗树杈做的烤架上,一小会红鱼就被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云天冲取下一条狼吞虎咽的大吃特吃起来、 “昨rì没有吃过瘾,今天一定要吃个撑破肚皮才休!” 云天冲嚼的满嘴流油,那肉嫩少刺的烤红鱼,被他三五口就吃下一条。 正在云天冲兴高采烈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身后刮起了一振振的风,这风愈来越大,最后将自己烤鱼的火堆吹的是火星四溅,随地乱飞。云天冲一见,上前就把树架上要吹飞的几条烤鱼抢到了手里。 此时风停了,云天冲抱着怀里的烤鱼缓缓的转过了身。 啊!…云天冲大吃一惊,原来此时身后赫然立着一只如山大的金辉白雕。 云天冲含着嘴里的鱼肉,愣愣的仰头望着这巨大的白雕。白雕低下头,将巨大的金喙悬在云天冲的头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天冲手里的烤鱼,然后一声声的轻声鸣叫着。 云天冲见状将口中的鱼肉吞下,然后颤声说道:“你…你想吃这烤鱼吗?”雪玉金雕闻言似听懂了一般,眼里闪着喜悦的目光,然后轻哼了一声。 云天冲将手中的烤鱼双手拖了起来,雪玉金雕一见,高兴的将头垂到地上,然后张开了巨大的金喙。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硕大的白玉头颅,还有那赛磨盘大小的镀金大嘴,不由怔怔的愣了起来。雪玉金雕张着大嘴,将脑袋贴在地上,看着云天冲迟迟的不将烤鱼送出,不由急的哼哼轻叫起来。 云天冲看着眼前这白玉一般的大脑袋,不住的用它那张着的大金嘴,蹭着自己的大腿,心下一笑,上前将手里的烤鱼扔进了雪玉金雕那如大长柜一般的嘴中。 雪玉金雕一见烤鱼放到了嘴里,一口就将嘴中的鱼吞了进去。然后兴奋地欧欧直叫,接着又将金sè的大嘴伸到云天冲面前张开。 云天冲一见暗笑道:“看来这大雕还没有吃够啊!也难怪,这么几条烤鱼在它那张似长柜的大嘴里,真是不够塞牙缝的呢。” 云天冲看着眼前焦急等待的大雕,笑着摊了一下手道:“没了!”。雪玉金雕一见,将头抬了起来,然后不住的舔着嘴巴,好似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云天冲看着雪玉金雕的模样,不由偷笑不止,此时他转身向湖中走去,然后下湖又捞了十多条红鱼。云天冲将鱼洗剥干净,然后架起了一个大木架又烤了起来,雪玉金雕看着身下的烤鱼,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云天冲看着雪玉金雕那如山大的身躯,在自己身后晃来晃去,就担心的喊道:“大雕你安稳会好吗?踩死了我,可就没有烤鱼吃了!” 这雪玉金雕颇有灵xìng,闻听得爪下云天冲的呼喊,立马安静的蹲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云天冲烤鱼。 云天冲将鱼烤好后仰头大喊道:“大雕!鱼烤好了,可以来吃了。”雪玉金雕闻听喊声,也没等云天冲给自己递过来,只见它猛的低下头,上前就把烤架上散发着香气的烤鱼,连火带架的吞了下去。 雪玉金雕一口吞下后,吐出了一缕淡淡的青烟,然后愉悦的轻声欢叫,唯留身下的云天冲,张着大嘴愣愣的望着自己。 雪玉金雕欢喜够了,又低下头,张着大嘴,向云天冲轻哼起来。云天冲一见心道:“这老兄,看样子还是没有吃够啊!也罢!今天就让你尽兴!”想到这里就又往湖中去捉鱼。 云天冲下湖又捉了十多条鱼,然后重新生火,烤了起来,等到烤好后,一声招呼,这大雕又是连鱼带火一口吞下。云天冲愣愣的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大雕就又张着大口靠了上来。云天冲看看没办法,就又下湖捉起了鱼,然后烤好,再给大雕一口吞下,接着大雕又张着大嘴靠来,云天冲就又下湖… 就这样,云天冲来来回回,往往返返的又有五六次了,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大雕吞下烤鱼后,又张着大嘴在云天冲的身边轻哼不已。 云天冲一脸倦容疲惫不堪,看着身前央求的大脑袋,心道:“这老兄,如山大的身子,就是个无底洞啊!今天就是累死,也捉不了那么的鱼来满足它啊!”接着他有气无力的叹道:“我是哪辈子缺了德了,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贪吃的〝祖宗〞啊!” 正在云天冲自唉自叹的时候,雪玉金雕用它巨大的金喙咬着云天冲的衣服,不停的往湖的方向拖动。 云天冲任凭雪玉金雕托着自己,口中恳求的说道:“老兄啊!你饶了我吧!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你要还是想吃你就自己去湖里捉吧!” 雪玉金雕闻言,立马松开了云天冲,然后轻喝一声,伸开巨大的金锋白翅就飞了起来。云天冲被这巨雕腾起的气流,吹得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住。 此时他抓着身旁的大树,顶着愈来越大的风,静静的盯看着半空中的雪玉金雕。 此时的雪玉金雕,来回的在这五光十sè的彩湖上盘旋着,然后在离水面两三丈高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它一边尖声鸣叫,一边狂挥着双翅。 就在此时,平静的湖面慢慢的起了波澜,接着愈来愈大的狂风将这湖,卷起了冲天高的巨浪,云天冲死命的抓着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的大树,看着湖中掀起的大浪和湖上狂挥双翅的雪玉金雕,疑惑道:“它…它这是要干什么?” 雪玉金雕将双翅越扇越快,周围的风势也愈来愈迅猛,此时的彩湖,掀起了几丈高的滔天巨浪,这些腾起的巨浪又被半空中的雪玉金雕,不住的往云天冲这里挥来。 就见顷刻间,云天冲这里大雨如注,狂风肆虐。云天冲此时随着大树左摇右摆,周身**的如同一只落汤了的鸡。 “大雕!快住手!大雕!快住手!我答应给你去捕鱼还不行吗!快住手吧!…”云天冲此时抓着岌岌可危的大树,吓得大喊大叫。 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管事,紧接着风就停了下来,雨也小了下来,云天冲此时从泥水中爬起,浑身都是草叶和泥巴,他刚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就听啪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到了脚下,他低头睁眼一看,不禁一愣,原来掉下的不是它物,竟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鱼。 “这…这是?”正在云天冲疑惑不解的时候,就闻听啪啪的两声又从身后传来,他赶紧回头查看,原来又是两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鱼。正在他惊讶不已,不明就里的时候,就听着周遭啪啪啪啪啪!不停的掉着大红鱼。 红鱼越掉越多,越掉越大,简直就是下着一场〝红鱼〞雨,云天冲此时抱着脑袋,蜷缩在大树旁,不一会就被天上掉下的大鱼〝埋了〞起来。〝鱼雨〞持续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云天冲闻听周围的声音渐渐停了,就从鱼堆中费力的爬了出来。此时他惊讶的看着周围厚厚的一大片,竟然全是蹦跳的红鱼。 “这…这…”云天冲此时惊得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正在他呆呆发愣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了过来,云天冲遮着眼睛转身查看,就见不远处,那如山大的雪玉金雕,正对着他一边轻哼,一边用巨大的金翅指着自己身下的红鱼。 云天冲见状,一步三跌的向雪玉金雕走去,一边走,一边伸出两手的大拇指,对雪玉金雕喊道:“行!真行!厉害!真厉害!大哥!你是属这个的!… 云天冲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满地的红鱼烤完,雪玉金雕此时将满地的红鱼吃尽后,终于心满意足的鸣叫起来,最后它向云天冲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双翅一震拔地而起,向着湖中巨树的顶端就飞了去。 云天冲送走了这个贪吃的〝祖宗〞,累的一屁股瘫卧在地上爬不起来,此时他擦了一把满是黑灰的脸,然后流出了两行浅浅的泪。 这泪到不是为今rì之事伤悲,而是他在仰头观望,天上的皓月之时,发现那里有母亲的影子。 第五十四章 气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第二天一早,云天冲还在朦朦胧胧的梦中之时,就闻听得洞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云天冲托着酸痛的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听着外面吵闹的鸣叫,也没了困意,就下床穿衣,慢慢的出了洞来。 云天冲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来到洞外,就见一座如山大的白雕正站在湖边鸣叫着。此时看到云天冲走了出来,大雕双眼放光,兴奋的鸣叫不止。云天冲一见雪玉金雕这么早就来找自己,不由惊讶的问道:“雕大哥,你有事吗?” 雪玉金雕闻言嘎嘎的轻叫两声,又用泛着金辉的翅膀指着淡雾冉冉的玄天池,接着又指了指自己那张大金喙,然后眼中陶醉的嘎嘎轻哼着! 云天冲一见雪玉金雕这幅摸样,登时双腿发软,头晕脑胀的颤声说道:“雕…雕大…雕大哥,您这一大早就来…就来吃烤鱼吗?” 雪玉金雕兴奋的嘎嘎轻叫,然后不住的用金翅指着湖里又指着嘴巴。云天冲此时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嘴馋引来了雪玉金雕,看着焦急等待的雪玉金雕,心道:“如果今rì在烤上一天的鱼,估摸自己不被熏死,也会被累死的。”想到这里,就指着远处一片果树林对雪玉金雕喊道:“雕大哥,俺娘说一早吃烤肉是最不养生的,那头的树林都是一些味美甘甜的果子,我去给你摘上一些润润肠胃如何?” 雪玉金雕一听,抬起双翅就猛然一挥,顷刻间,只见狂猛之风陡然而起,接着远处那片果林被这狂风吹得枝折叶飞,果子满天,风息后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那里微微晃动。 雪玉金雕收回翅膀,不快的对身下痴痴发呆的云天冲哼叫着。云天冲一见这架势,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今rì不伺候好这个〝祖宗〞,自己是休想安生了!” 正在云天冲长吁短叹的时候,就听得身后传来老道的声音:“天冲小友,你才来这几rì,为何与〝天凤〞却这般熟识了呢?” 云天冲闻言回过身,看着一脸惊讶之sè的老道,赶紧上前躬身一礼,然后道:“小子有礼!”然后又问道:“老丈唤做这〝雪玉金雕〞叫〝天凤〞吗?” 老道微微一笑道:“〝雪玉金雕〞是凡人对〝天凤〞的称呼!”说着转过身,对着山大的巨雕微微一礼道:“雕兄好兴致,今rì这般早,便来老夫这里闲坐吗?” 天凤看见老道对着自己施礼,便低下头轻哼了一声,貌似还礼的样子。云天冲此时大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这互相寒暄的一人一雕,心道:“这老道上次说自己活了五六个甲子,保守的说也有三百多年吧,可为何管这大雕叫〝雕兄〞,难不成这大雕比他年纪还大不成?看着老道恭敬的模样,看来这大雕很是有点来头啊!” 正在他呆呆的思索之时,天凤又用它那巨大的金翅对云天冲比划了起来。老道一见,含笑着转过身对云天冲说道:“看来老夫会错意了,雕兄是专程来找天冲小友你的!”接着又对天凤一拱手道:“雕兄,老夫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和天冲小友了!”说完,袍袖一挥,便飘到雾气冉冉的玄天池上,紧接着老道的脚下瞬时积了大片的云气,然后他背着双手踏着云气,迅疾的消失在五光十sè的湖面上,没了踪影。 “神仙啊!真是神仙啊!”云天冲看着老道踏着云气消失在七彩的湖面上,不禁连连的惊叹不已。 嘎嘎嘎!云天冲被天凤连声的鸣叫所惊醒。此时他抬起头,看着头上那不耐烦的巨大白雕,长叹了一口气道:“雕大哥,咱们可以走了!”… 是夜,皓月当空,繁星遍洒,云天冲目送天凤飞回巨树,就托着疲惫的的身子,来到湖中,清洗自己熏得乌黑的脸和嗖臭的身体。 夜很沉静,没了大雕的飞舞,也就没了那乱刮的风,云天冲此刻躺在镜子一般的热水湖中,享受着这一份难得的宁静。此时冉冉的雾气没了白rì里艳阳的〝涂描〞,越发的洁白轻柔,如淡淡的白纱一般轻轻的覆在这明镜的湖面上。这广袤的〝镜面〞此刻将上面那黑漆漆的天和繁乱的星全都装在了〝镜中〞。 云天冲望了一会天上的月,便低下头,又静静的盯着水里的月,此时心中对母亲和父亲的惦念,不觉又将双眼湿润,两行清泪留下,缓缓的滴到了镜湖中,那荡起的浅浅波纹,打皱了〝镜中〞那圆圆的月… 云天冲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洞中时,老道正在石台上打坐,云天冲想起今rì老道踏云而飞的事情,好奇的上前一礼道:“老丈,您是不是这里的老神仙啊?看着您今天腾云驾雾,我就知道您一定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如此啊!” 老道此时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惊讶的云天冲,笑道:“老夫哪是什么神仙啊!不过是一个活的够久的老囊袋耳!“ “可是看到您今天腾云架雾,不是神仙才能那样的吗?”云天冲惊奇的问道。 哈哈…老道听完云天冲的话,不由引得大笑起来. “难道那脚下的云雾不是您用神通变出来的吗?” “哈哈…那云气用〝神通〞变出来不假,可这〝神通〞可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老夫聚气而成的!”老道此时大笑着说道。 “聚气?”云天冲听得一头雾水。 老道看着云天冲疑惑不解的神情,又缓缓的笑着说道:“天地有正气,气动万物生,盘古初开,天地分离,轻者浮上为天,浊者沉下为地,轻者,天也,气也。浊者,地也,五行也。但凡地上万物皆为天所裹围,茫茫众生尽皆为气所养。人兽鱼虫无气则不可活,树木花草无气则不能生。气虽不在五行,却是五行之母。得之生机盎然,失之一片死寂。 云天冲听得一头的雾水,此时追问道:“老丈,这和您〝聚气〞有什么关系吗?” 老道轻捋了一下胸前银髯道:“天地交合,衍生万物,一切众众皆是在气。气化风,风化云,云化雨,雨落而苍生滋润,润而勃勃生机!气聚可翻天覆地,气散能苍生被泽!… 云天冲越听越迷糊,此时脸上现出了些许不耐之sè。老道瞧见云天冲有点不耐烦,就停下问道:“天冲小友,看你面堂红润,四肢壮硕,是否练过吐纳之功?”云天冲回道:“老丈说的是,小子从小跟着父亲练一些吸气吐纳的功夫!” 老道听后笑道:“和老夫所料不差,人生世上,由心神支配,心神又由气来供养,如果何时一口气不在,那便形神俱灭,呜呼哀哉了! 云天冲闻听后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子明白,这人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如果哪天一口气上不来,这人也就归于尘土了!” 老道笑道:“天冲小友,颇具慧根啊!”顿了顿又说道:“但凡平常之人,只是一口流转于口肺的活命之气,奇异之人却懂得将口肺中之气,聚于身上四肢,练得一身皮肉硬如石,坚如铁,寿命也较平凡之人长出不少!” 云天冲赞许的点着头道:“老丈说的极是,一般的人不练功夫,他们大多孱弱多病,极易受伤,可是懂得吐纳功夫的人却是身强体壮,能徒手擒虎格狼。 老道又接着说道:“这些奇人异士或许能练得身强体壮,万夫不挡,可终究被世上一些俗物牵绊,不能在更上一层,最终不过是较平凡之人强上一些罢了!” 云天冲道:“老丈的意思是说,世上那些武林高手都能更上一层楼吗?” 老道点头言道:“一些看透人生纷扰的奇人,会远离红尘,专选一些深山密林中静静参透吐纳之法,有成就者则能延年益寿,筋骨强实。 “就像您这样吗?”云天冲问道。 老道摇头道:“与老夫截然不同,以后你就会明了了!”接着又说道:“无论世间万物,付之一炬皆会化作两物,一为气,二为土,实则那气便是心神,那土便是躯体。体要活,皆赖心灵,心灵要活皆赖天地之气。反之说,天地之气能控心灵变心灵,心灵能控身体变身体,有身才谓活与死! 云天冲似懂非懂的说道:“老丈的意思是说,这世上的任何东西被火一烧,都变成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冒起的烟,一个是烧剩下的灰。那烟就是气,就是原来这东西的心灵,那土就是原来那东西的躯体。这东西活着的时候必须依赖心灵也就是心神控制,心神又必须依赖气来维持。 气又依赖天地来产生。反过来说天地之气能供养心灵也能改变心灵,心灵能控制身躯也能改变身躯,只有这些具备了才是活着,少了就是死了。 “孺子可教!”老道笑着说道。 “可聚气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恕小子愚昧,还是不懂得!”云天冲说道。 “你可知道,运一口气在丹田中,就能让肉掌断石碎砖,可要是运十口百口亦或者是千口万口呢?” 云天冲摇了摇头。 老道接着说道:“那将树木连根拔起的狂风,也是气。如果丹田之中也聚有此气,那还是区区的断石碎砖吗?” 云天冲疑惑的说道:“可人区区就是那么大的身躯,如何才能聚得这么多的气呢?” 老道笑道:“这便是修炼了!那种能将天地之气聚于胸中之人,才堪称〝神仙〞了。老夫空度悠悠岁月,现而今不过是能将气聚在身下,代步徐行而已!” 对于老道的一些话,云天冲还是不甚明了,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老道又笑言道:“天冲小友,不必疑惑,以后悠悠岁月,随你领悟参透,老夫不才,百多年的这些领悟,不过是皮毛而已,世上深奥之理何其浩瀚,能参透践行之人,就能称得上是,世间凡夫俗子所谓的〝神〞亦或是〝仙〞了。” 云天冲对于老道的一番话不甚了解,正在他痴痴沉思的时候,闻听老道说道:“天冲小友,是否也愿像老夫那般〝聚气飘行〞吗? 云天冲一听,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在老道身前喜道:“小子愿意,小子愿意,恳请老丈教我!” 老道笑道:“那好,从今rì起不可再提回家之事!” 云天冲一听,不由浑身一颤,又说道:“老丈,小子不想学这飘行之法了,小子…小子想…想回家!” 老道闻言,脸sè迅疾的沉了下来。 第五十五章 刁难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老道闻听云天冲又要回家,脸上立即现出了不悦之sè。云天冲一见立马涕泣道:“老丈莫要动怒,小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实在是家中父亲母亲让小子放心不下,小子发誓,如果回家后父亲母亲一旦身体转好,小子便立即回转这里,以余生常伴老丈左右,任老丈驱驰使唤”说完,便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老道看着地上痛哭的云天冲,不觉被微微触动,顿了顿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并非是老夫有意刁难你,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一切皆是冥冥中注定之事,天意如此,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呀!” 云天冲此时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哀求道:“老丈明鉴,小子绝没有哄骗之心,确确是父母重伤在身,小子此次受伤,就是为母亲寻火貂治病,不想却被凶煞兽所误,父亲为救我,拼死抵抗,被撕咬的遍体鳞伤,此时尚不知xìng命如何。现而今小子在这里逍遥自在,却将岌岌可危的父母,弃之不顾,试问天地间,哪有此不孝之儿… 云天冲嚎啕大哭,涕泪交流的在老道身前磕头不止,以至于连额头都破了。老道看着痛哭流涕的云天冲,不觉被他的孝义所感动,顿了顿道:“天冲小友,你先起来吧!” “不,老丈今rì不应允了小子,我就磕死在这!”云天冲此时越发的用力磕头,额上的血肉已经模糊难辨。 老道长叹一声,将袍袖一挥,就见石室内无风起尘,再看云天冲,此时血污满面的悬在半空中,任他如何挣扎,就是不能再动一分一毫。 云天冲此时感觉有一种无形的重力死死的将身体包围压迫,任自己如何死命抗争,却是飘立在空中,纹丝动弹不得,他此时停止悲泣,惊讶的盯着身前面sè凝重的老道。 老道沉吟了良久,缓缓的说道:“也罢,也罢,或许你并非合适之人吧!”说着袍袖轻摆,悬于空中的云天冲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老丈,您…您同意小子离去了吗?” 老道并未应声。 “老丈放心,小子对天发誓,如果父母伤愈后未回,愿受天打雷劈,尸骨无全之咒!” 老道思酌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让你离去,必须办到两件事情,老夫才会应允,否则绝不要再提离去之事?” “老丈请讲,莫说两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小子也愿意去做!” 老道闻言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恐怕这第一件就及得上一千件一万件。” 云天冲看着老道的神情,心里不由一怔,然后怯怯的问道:“不…不知老丈让小子?…” 还没等云天冲问完,老道就冷冷的说道:“第一件便是为老夫取来,〝地煞之锋〞”。 “何…何为地煞之锋?” “那rì你在山谷中见到的大蛇,唤作〝地煞〞,〝地煞之锋〞便是那大蛇口中之毒牙”。 啊!…云天冲闻言,登时瘫坐在地上。 老道起身幽幽道:“这第一件事情,天冲小友就颇多难sè,那第二件事情,看来老夫也就不用在多费唇舌了!”说完飘然离去,唯留云天冲一人瘫坐在地上痴痴发呆… rì照玄天池,最美的便是那湖上多姿的sè彩,这sè彩绵延铺满湖面,方圆百多里皆是如此,云天冲此刻正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痴痴的发呆,对于湖面那壮丽的sè彩,全被忧郁的神情,〝遮蔽〞在了眼前。 云天冲看着花丛间穿行的蝴蝶,此时不觉艳羡不已。恍恍间,多想能够借得一双翅膀,飞回爹娘的身旁。 正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突然周遭狂风大作,接着嘎嘎的声音由远及近… 山大的雪白金雕,此刻夹风带势的落在了云天冲的身旁,云天冲愣愣的看着被风压倒的花草,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在意,天凤此刻的到来。 天凤伸展了一下双翅,然后指着地上躺着的云天冲嘎嘎的叫个不停,接着它用金翅指了一下湖面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大金喙。云天冲依旧一动不动,就像根本没有察觉这山大的〝鸟〞一般。 天凤此时一愣,发现这小子较昨天怎么xìng情大变了呢?于是又嘎嘎的鸣叫了起来,然后又用金翅不停的指着湖面和自己的〝嘴巴〞。 云天冲还是没动,天凤一见不禁心里一气,此时它低下头,用巨大的金喙叼着云天冲的衣服,把他立了起来。云天冲就如同一条被抽筋吸髓的软虾,任凭天凤如何把他叼起,只要一松口,他立马摊卧在地上。 天凤此刻这叫一个气啊!只见它怒吼一声,紧接着又使出老招数,但见金翅一扇,那不远处的一些树木,皆被狂风吹得枝叶不剩。天凤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干,满意的收回翅膀,可低下头一看,发现云天冲还是一动没动。 嘎嘎…天凤勃然大怒,只见它猛地抬起金翅,用力一挥,只见狂风陡起,金光闪耀,刚才那些光秃秃的树木竟被它拦腰削断! 天凤得意的低下头,可却发现云天冲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天冲被天凤这般折腾,额头的伤口此时又不住的流着鲜血,可他并未去擦拭包扎,任凭红红的血,流到头下那青青的草上,倒不是头上的伤不痛,因为他的伤不在头上,而是在〝心里〞。 云天冲怔怔的发愣之时,突然头上倾泻下一些杂着草叶树根的黏涎,这黏涎又腥又酸,又辣又苦,呛得眼睛不停的涌着泪花,嘴巴如同含入了黄连。 啊!…吐吐…云天冲一屁股坐了起来,一边吐着嘴里的苦味,一边不住的揉着火辣的双眼。云天冲弄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此时他突然发觉额头已然不在疼痛,眼睛也突然清明了许多,伸手摸摸额头的伤口,发现竟然愈合了些… 云天冲诧异的抬起头,就见天凤的嘴边此时挂着一些混着树叶的黏涎沫子,一见他坐了起来,高兴的嘎噶轻叫起来。 云天冲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黏涎,忍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对着天凤说道:“雕大哥,你见我额头有伤,就给上了点〝药〞吗?” 嘎嘎…天凤轻叫了两声算是回答。 云天冲看着眼前山大的雕,闻着周遭腥酸但很〝暖心〞的味道,不觉又〝湿润〞了双眼。 天凤看着愣愣的云天冲,就将双翅一挥,只见不远处刚才吹落地下的果子,此时被煽起的风全都吹到了云天冲的身旁。 天凤看着满地的果子,就用一只巨大的金翅,指了一下地上的果子,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最后指了一下云天冲。 “谢谢你,雕大哥!”云天冲越发的哽咽了… 天凤不停的用翅膀指着地上的果子和云天冲。云天冲点点头,伸手拿起地上的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天凤一见高兴的嘎嘎鸣叫起来。 此时老道远远的看着云天冲,许久后长叹一声道:“孩子,并非是老夫心狠,实在是天意难违啊!” 云天冲吃罢几颗果子,便站起身对天凤说道:“雕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今天吃烤鱼吗,我这就去生火!” 天凤闻言轻叫了两声,然后振翅而起,一直飞到接天连地的云雾中而没了踪影,云天冲看着天上消失不见的天凤,不知它为何突然飞走了,心道:“莫非它,对烤鱼没有了兴趣吗?”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凤一边鸣叫着一边从云雾中飞了回来,云天冲惊讶的望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金辉,等到天凤落到身前,他惊讶的发现,这金雕两只爪子一头抓了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等到靠近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害自己和父亲受了重伤的凶煞兽! “啊!…这…这…”云天冲惊得目瞪口呆。 天凤将两只凶煞兽往云天冲身前一扔,然后指着云天冲拢起的小火堆,嘎嘎鸣叫着。 云天冲看到眼前这两只大黑熊,比自己和父亲遇到的那只还要大上一些,心惊道:“这大雕真是好厉害,这闻风丧胆的凶煞兽,说抓来就抓来,还不单单是弄来一只,这一下子就弄来俩”。 天凤看着云天冲迟迟不动手,急的指着火堆不住的鸣叫着。云天冲看着天凤焦急的样子,就微微笑道:“雕大哥,这火堆太小,根本烤不开这两只大黑熊,我前几rì游湖,知道离此四五里的一处地方,有几块大石,只要稍加修整,便能用作烤这大黑熊的〝石架〞。说完便向那处地方行去。 天凤闻言一喜,尾随云天冲也跟了上来。 第五十六章 结义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来到几块大石前,不禁犯了难。原来此处大石虽然不少,但也只有一块三丈多高的大石堪用。这块大石,中间有四五尺宽的缝隙,呈下凹形,本来将猎物放在上头烘烤,是个绝好的石台,可奈何这块大石上头,参差不齐,根本无法将猎物牢牢的安放在上头。 云天冲转过身,对天凤说道:“雕大哥,这块大石忒不平整,如果能平整些,将大黑熊放在这石台上,下面烧些火,真是个绝好的〝火灶〞呢!唉!可惜了!” 话音刚落,只见天凤抬起右翅,唰的一道耀眼金光闪过,在看那大石,上面参差不齐的石表,竟然被平着削去了一截。 啊!这…云天冲看着被齐刷刷削去一截的大石,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着天凤那巨大的金sè翅锋,心道:“这大雕真是世间罕有的异兽,那么大的石头,竟然用翅锋轻轻松松的削去一截,那翅锋真的是锋利异常,赛过刀斧啊!” 云天冲惊叹之时,天凤用翅膀指着削平的石台不住的哼哼,云天冲笑道:“雕大哥,我这就去生火。”说完便从树林里捡了些枯木干草,然后在这大石台下,燃起了熊熊之火。不一会天凤就把那两头巨大的凶煞兽,一爪一个的拎了过来,云天冲看着眼前巨大的黑熊,不禁又犯了难,原来这熊不比鱼,没有可手的刀具,休想割开它那又厚又硬的皮毛。 云天冲转过身,对急不可耐的天凤说道:“雕大哥,眼下没有一把可手的刀具,我是实在没法将这大熊剥皮剃肉啊!” 天凤闻言,哼哼了两声,然后头一歪,用它那巨大的金喙在自己的金翅白羽上用力一扯,就拽下了一根带着金锋的翎羽,然后一甩扔在了云天冲的面前。 这…云天冲又是一怔,没想到这大雕为了贪图口yù,竟然忍痛在金峰扇翅上拔下一羽。他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拾起了这根带着淡淡血痕的金锋翎羽。 云天冲细细观看手中的这根翎羽,就见它长约半尺,轻若无物,中间的羽骨坚硬似铁,极难曲折,羽骨两侧都是柔软的白sè翎毛,唯有端部〝镶嵌〞了一个如同镀着黄金的〝箭头〞,这〝箭头〞扁而平,窄而长,金闪闪,光亮亮,用手轻击发出金玉之声,飘发落上旋即斩断,真可谓是世间极难得的锋利〝金剑〞。 云天冲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突然天凤不耐烦的冲着他嘎嘎急叫,云天冲一笑,举步就往两头大黑熊走去,他举起金翎,但见金峰过处,皮肉无不迅疾分开,便是削到粗硬的大骨上,虽有一丝卡滞,却也是轻易割断。云天冲喜不自胜,心说:“这东西,可称得上是世间最锋利不过的〝杀熊刀〞了。 云天冲〝利刃〞在手,一会的功夫就将两只大黑熊分割停当,他看看那大石台,此时已被烧得火热灼人,就抱起地上的大肉块,攀着石灶旁的几块垫脚矮石,将肉一快快的码放在了灼热的大石台上。 一时间,香味四溢,肥油横流,天凤美滋滋的立在一旁,看着云天冲用一根大木叉翻动着大石台上的熊肉。 云天冲在石台上翻弄了一会,便将一块煎的肉香四溢的大肉块,用木叉挑起,对着天凤说道:“雕大哥,这块可以了!” 天凤早就垂涎yù滴了,此时看看云天冲木叉上的烤肉,上前就要一口吞下,可是看看额头上挂着伤痕的云天冲,便停了嘴,然后用翅膀指了指肉,又指了指云天冲。 云天冲见天凤竟然让自己先吃第一口,登时一片暖流袭满全身,心道:“这大雕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十分的通人xìng,那几百岁的老丈对它毕恭毕敬唤做〝雕兄〞,可见它的地位非比寻常的高,想想今天这大雕为自己疗伤,又让给自己第一口烤肉,不禁十分感动。” 云天冲从怀中掏出金翎,在烤肉上片了一块下来,然后又将烤肉举向天凤。天凤看看,依旧没有动嘴,而是指着云天冲手里片下的烤肉,云天冲会心的一笑,将肉咬了一口,嚼了起来,天凤大喜,上前一口,将木叉上的大肉块吞了下去。云天冲大笑起来,天凤也愉悦的嘎嘎鸣叫起来… 这两只巨大的凶煞兽,一直烤到了rì影西斜。此时天凤,用一只翅膀轻抚着肚子,满意的鸣叫着,云天冲看着天凤的样子,不由被逗得呵呵笑了起来,他缓缓的走到天凤的跟前说道:“雕大哥,这两只大黑熊已然是烤完了,这金翎羽还给你吧!”说着递上了手中泛着金辉的翎羽。 天凤用金翅一档,然后又指了指另一翅膀上众多的翎羽,那架势好像是说:“你留着吧,我身上还有好多呢!” 云天冲感动的说道:“雕大哥,你知道吗!我爹从小和我说,如果一个人把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了你,又将患难时的第一口食物让给你吃,那么你就一定要和他结成异姓兄弟!唉!只可惜你我二者有异,要不然真想和你磕头拜把呢!” 天凤一听,便将双翅伸直摊开,金锋耀着落rì的余晖,将云天冲裹在其中。天凤高兴的嘎嘎鸣叫着,比吃了烤熊肉还要愉悦! 云天冲看着天凤的举动,心道:“这大雕,除了外形与人有异,在加上不能言语,真的就是个活脱脱的〝人〞,但凡我所说之话,它都心知肚明,难怪老丈会那样的礼遇于它。这大雕xìng情率直,如果化身为人的话,一准是个一等一的好汉子,看来刚才那番话,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想到此处,向前一步跪倒,然后大声说道:“皇天后土在上,在下云天冲,今天愿意和天凤大哥结为〝兄弟〞,以后福祸相随,生死与共!” 天凤嘎嘎的狂喜不已,它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坐在地上,用一只巨大的金翅,指了下天上,又指了下地上,然后口中发出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鸣叫之声。 云天冲转身给天凤跪下道:“天凤〝大哥〞,受小弟云天冲一拜”。说完就上前就给天凤磕了个头。 天凤大喜不已,这千百多年来,它也算看尽人世轮回,万物交替之神兽,可碰到的人不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就是惊吓的逃之夭夭,还从未遇见一个人愿意和自己这般交心,它虽生了这山大的雕身,可腹中却明于世事,此刻看着云天冲真诚的笑容,不禁喜的〝手舞足蹈〞。天凤看着身下现出些许惊恐之sè的云天冲,顿了顿,便将云天冲托在巨大的扇翅白羽上,然后又接着〝手舞足蹈〞起来! 云天冲躺在天凤的扇翅白羽上,不住的随着它上下起伏着,就感觉好似躺在一张柔软而巨大的〝金边白毯上〞。 “天…天凤大哥” 天凤闻言停了下来。云天冲从白羽上爬起,又接着说道:“天凤大哥,此刻夕阳西沉,明月初上,如果能有些美酒,你我正可以一醉方休!不过,这地方却是不可能有的啊!” 从磕头的那一刻起,云天冲的心里就没有再将天凤当成一只巨大的白雕来看待,而是一个意气相投的〝大哥〞。 天凤闻言将云天冲缓缓的放下,然后轻叫一声,便向着湖中那棵擎天巨树的顶端飞去,过了一会,它便抓着一物,驾着风势回来了… 云天红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两丈多高的大缸,不知这〝大哥〞是从哪弄来的,此时浓浓的酒香从那大缸中扑鼻而来… 天凤得意的用金翅指着身前的大缸,云天冲见状随手折下一根草杆,然后攀上大缸的缸沿,便将草杆探入这仈jiǔ尺大小的巨缸中,吸允了起来。 天凤大喜,上前便叼起巨缸的缸沿往口中灌去,云天冲见状赶紧,紧紧的抓着缸沿。天凤喝了一大口便将大缸放下,缸中的酒水被这一晃,向着一头便涌了出去。云天冲紧抓着大缸的一头,被连人带缸的叼了起来,大缸刚被放下还没等他喘口气,扑面而来的酒水就如同浪头一般,把自己打了个满头满脸。 “啊!…” 云天冲连喝带呛的大叫着,接着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天凤此时看着云天冲的模样,也是嘎嘎的甚是愉悦,然后又把大缸叼了起来,喝了一大口后又放下,云天冲又大叫着,被迫喝了〝一大口〞… 就这样,大半缸酒,被这一人一雕,〝一人一口〞的喝了起来。此时月sè正浓,此时酒香正浓,此时〝情义〞正浓… 云天冲醒来的时候,发现正枕在天凤的白翅上,巨大的酒缸倒在天凤的巨大金爪下。云天冲看看天凤闭着双眼卧趴在地上,一张巨大的金喙发出断续的轻哼声,就一边轻笑一边忍着头晕目眩,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身旁沉睡的天凤,看着它那山大的身躯,看着那巨大的酒缸,云天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他发现天凤就是个迷,它的周身〝金峰〞,它的知晓人意,它的诸般举动,它的大〝酒缸〞… “酒缸?”云天冲挣扎着爬起,然后缓步来到那大酒缸前。 面前横在地上的酒缸,高两丈,内宽仈jiǔ尺。看着这庞大的物件,云天冲说什么也不相信是天凤造的,再加上里面的酒,那可是正宗的纯粮酿酒,任它在知晓人意,也不可能凭着那巨大的身躯造出这些。 〝对了!这东西一定是从外面弄来的。〞云天冲暗暗道。 想着天凤今天抓回那巨大的凶煞兽,云天冲喜道:“对,天凤〝大哥〞一定可以zì yóu出入这里!” 正在云天冲惊喜不已之时,天凤已然悠悠转醒。看着对着大缸发呆的云天冲,天凤向着他轻鸣了两声。 云天冲见天凤醒了,便指着大酒缸兴奋的说道:“天凤〝大哥〞,这酒缸和里面的酒可是你从外面弄回来的?” 天凤轻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云天冲大喜,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天凤身前说道:“天凤〝大哥〞,你能否把小弟带出这里?” 天凤闻言一怔,然后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云天冲一见,便缓声道:“天…天凤〝大哥〞如果不方便,那…那便算了!小弟不过是随口说说。” 天凤此时轻哼了两声,然后叼起地上的大酒缸,缓缓的走到湖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天冲后,便双翅一震往巨树上飞去。 云天冲看着淹没在黑暗中的天凤,不觉心灰意冷。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返回了山洞。 云天冲一进山洞,发现老道依旧坐在台上打坐,便上前扑通跪在地上。 老道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失魂落魄的云天冲,轻言道:“天冲小友,有事吗?” “老丈,小子…小子愿意去寻那〝地煞之锋〞。”云天冲涕泣道。 老道闻言一怔,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可知那地煞的厉害?” “小子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去白白送死?” “难忘父母恩!”云天冲擦干泪,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道闻言一怔,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去安歇吧!明rì我指点你去寻那〝地煞〞。” “谢老丈!” 云天冲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山洞。老道看着云天冲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七章 大哥的馈赠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看看石壁上小窗口映入了一抹亮sè,便起身出了洞来。此刻老道正背着手立在湖边的石地上,遥望着远方。 “老丈,请您指点那〝地煞〞的栖身之所!” 老道缓缓的回过头,此刻胸前的银髯被湖里冉冉的淡雾打的微湿,他看着云天冲一脸疲惫的神sè,知道其一夜未眠,便缓缓的说道::“天冲小友,你当真执意要去?” “小子心意已决,求老丈告知那〝地煞〞的所在!” 老道迟疑了一下,又说道:“那〝地煞〞凶狠至极,一身鳞甲可谓刀枪不入,再加上口中那毒牙喷出的汁液可以腐木化石,当真是人神变sè,避之尤不及…” “老丈,望告知〝地煞〞所在!”云天冲冷冷的打断道。 “天冲小友,你当真不惧这,个中厉害吗?” “请老丈告知!” 老道看着云天冲一脸的坚毅之sè,心道:“这孩子,xìng情坚韧,至仁至孝,此去必然葬身蛇腹,岂不可惜!可自己唇舌费劲的苦劝,他只字不听,看来心意已定,已决无挽回的可能了!”想到此,老道轻叹一声,然后由袖中取出一只碧玉短笛,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老道吹起了短笛,便上前一步急道:“老丈,您还没有告知那〝地煞〞的所在!” 老道并未言语,依旧缓缓的吹着手中的碧玉短笛,这笛声悠扬凄凉,婉转又带着一丝惆怅,和着周遭淡淡的雾气,一同将二人轻轻的〝裹围〞起来。 云天冲本想在追问下去,可是笛音入耳,不觉心门一动,竟听得痴了…此刻但见笛音悠悠,薄雾冉冉,朝阳淡淡,人心戚戚… 正在云天冲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闻听得笛音陡变,声音变得凄厉而高亢,还没等他回味过来,周遭的薄雾便四外飘散而去,紧接着一阵阵波浪接连涌来,不一会狂风陡起,枝摇叶晃,最后天凤缓缓的落在了身前不远处。 老道此时收起短笛,向天凤深施一礼道:“雕兄,这般早便将你唤来,万望见谅!” 天凤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老道又接着说道:“雕兄,今rì烦托你,将这位小兄弟,带至〝地煞〞的巢穴!”天凤一听,用一翅指着云天冲,嘎嘎的鸣叫起来。 老道看着天凤的举动不由一怔,然后说道:“雕兄,这位小兄弟执意要离开这〝玄天池〞,前人的规矩,如果离去必须取得〝地煞之锋〞,否则绝无可能!” 天凤闻言尖声鸣叫,急的用一翅指着云天冲,连连摇动。老道看看天凤如此的关怀云天冲甚是惊讶不已。 云天冲此时看着天凤又是鸣叫又是摆翅,便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道:“〝天凤〞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父母皆是重伤再身,我必须离开此处回家照看,小弟…小弟求你,带我去寻那〝地煞〞吧!”说完便哽咽了起来。 老道听闻这一人一雕在那称兄道弟不由一愣,心说:“这孩子来了只区区数rì,怎么就和天凤结了这么深厚的情义,自己博得天凤的好感,足足用了七八十年的光景,看着今rì天凤对这孩子关怀备至的神sè,当是十分担心他的安危。”老道想到此处,不由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云天冲,内心十分的诧异不解。 “〝天凤〞大哥,求你了…”云天冲伏在地上哭求着。 天凤比划了一会,见云天冲依然苦苦哀求,便生气的转过身,打算举翅离去。云天冲一见,忙对老道泣道:“老丈…” 老道见状急忙对天凤说道:“雕兄留步,这孩子生xìng固执难劝,你即便离去,他也会长跪不起,依老夫之见,你还是顺从了他吧!”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 “〝天凤〞大哥,今天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跪死在这里!”云天冲泣道。 天凤闻言止住了脚步,它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涕泣的云天冲,无奈的哼叫了两声,便将一只翅膀平铺在地上,然后对着云天冲轻叫着。 老道看着天凤的举动,转头对云天冲笑道:“天冲小友,雕兄决定带你前往了!”接着又问道:“你当真心意已决?此时作罢,还为时不晚!” “谢老丈!”云天冲施了一礼,并不多言,然后便向天凤的羽翅上走去。天凤见云天冲站到了自己的羽翅之上,便抬了起来,又将云天冲置于自己的背上。 “天冲小友!”老道见天凤将要行去,便急急的唤了一声。 “老丈何事?”云天冲坐在雕背上回道。 老道顿了顿,竟双手抱拳道:“保重!” 云天冲一怔,也抱拳道:“谢老丈!” 此时就见天凤狂啸一声,然后挥动着金辉羽翅,架风而起,云天冲双手死死的抱着天凤的脖子,双耳不住的呼呼灌着风声。他斜眼一瞧,就见身下的老道已模糊成一点,唯有那雕着〝玄天池〞的石山,如拳头般大小立于目下。〝玄天池〞此刻在新rì的辉映下,如同一面sè彩斑斓的巨大宝镜,广袤的湖面纷杂着难以计数的姹紫千红,这无边的美,也只有在此刻才能尽收眼底。 云天冲转过头,就见那棵擎天巨树,此刻近观越发的粗壮〝雄峻〞,天凤循着巨树徐徐攀升,但见粗枝细叶上那〝丹霞晓露痕〞,此刻在新rì的映照下褶褶生辉,让人不能逼视,那茂盛浓密的枝枝叶叶,裹着那几十人合围的巨干,如同闪着金辉的〝绿雾〞,一直冲上青天。云天冲想看看天凤的巢穴是否就在那遥遥的树冠之上,可头顶那金光万丈的〝金乌〞,让自己无法直视。 正在他努力强睁双目的时候,天凤一声长啸,迅疾的一头钻进了〝玄天池〞外围那接天连地的浓云密雾里。 云天冲突觉金光一闪,然后迅速的暗了下来。此时放眼瞧去,周遭全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浓雾,根本无法看出,就连自己的双手和身下的天凤也是雾气蒙蒙的一团,耳旁此刻呼呼而过的,全是无休止的云气。cháo湿的云气片刻就将云天冲周身打湿,头发上身上凝结的水滴,汇成了〝溪流〞,不住的流淌涌下。 云天冲此时惊讶的发现,天凤的身上竟然一丝一毫也没被打湿,而且还又干又暖,他咬着牙颤抖着,然后紧紧的贴在天凤的身上… 正在他打着寒颤难以为继的时候,突然云消雾尽,一抹光亮直刺双目。云天冲被晃得双眼生疼,赶紧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紧接着就听身下的天凤长鸣一声,瞬时〝风平浪静〞了下来, 云天冲抬起头,等双眼适应了光亮以后,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缓缓的睁了开来,此时就见自己和天凤正立在一广阔的峡谷之中,这峡谷周遭险峰耸立,山势陡峭蜿蜒,茂盛的树木青绿遍布各处。这里浓密的云雾遮盖着众峰与天空,虽不见青天白rì,可也光亮辩物。 云天冲跳下天凤的背,浑身颤抖的打量着四周,然后问道:“天凤大哥,这地煞的巢穴在哪里呢? 天凤闻言鸣叫了一声,然后用一翅指着远处一个混着云气的山坳。云天冲点了点头,举步就要行去。 天凤一见,低头就用巨大的金喙叼住了云天冲的衣服,然后口中嘎嘎的鸣叫着。云天冲见状,抚着天凤的金喙笑道:“天凤〝大哥〞不必如此,小弟心意已定,绝不更改!” 天凤见强留不住,就松开口,大步的来到一处山根,然后大口的吞吃着什么。云天冲见天凤的举动,突感莫名其妙,正在它疑惑不解的时候,天凤又返了回来。 云天冲看着天凤紧闭的大口和泪汪汪的双眼,疑惑的说道:“天凤大哥,你这是…” 是字还没出口,就见一口混着绿碎屑的黏涎,迎头喷来。云天冲一见,赶紧用双手遮着头脸… “啊!…”云天冲此刻浑身如火灼般疼痛,身上的黏涎混着不知名的绿碎屑,散发着酸辛呛辣的味道。他此刻被熏得,双眼不住奔流着泪水,鼻子里就好比有千万条的爬虫在撕咬… “啊…天…天凤〝大哥〞,这…这是何物?”云天冲一边〝抽涕〞着,一边痛苦的问道。 天凤此刻得意洋洋的指着云天冲身上的黏涎,又指着远处的山坳,示意他可以走了。云天冲强忍着不咬舌头,可五官却都聚到了一块。他泪水横流的看着,得意的天凤,心道:“这好〝大哥〞,一准是怕我出事,所以提前给我身上涂了点〝作料〞,免得一会被那大蛇一口吞了”。 云天冲此时想道声谢谢,可那辛辣的气味,顺着开着的七窍,不停的往里钻,所以他只好闭着嘴,眯着眼,咬着牙,含着〝泪〞,一步一哆嗦的向山坳行去。 天凤此刻张着大嘴含着〝眼泪〞,见云天冲走的远了,便转过身,疯了似的向不远处一条小河奔去。 第五十八章 都不少受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浑身抽搐了好久,才慢慢的适应了身上那辛辣黏涎的刺激。他来到天凤所指的山坳前,发现此处的路越行越窄,在加上两旁茂密草木的遮蔽,更是挂扯难行。 云天冲缓步的查看着四周,就见此时左右皆是高耸入云的崖壁,自己行走在这又长又深又窄又暗的崖壁间,不觉周身毛骨悚然。抬头看看上方那没入云气的〝一线天〞透出的光亮,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躲在那漫漫的云雾中盯看着自己。 此刻心中被莫名的恐惧所〝裹挟〞,身上被难言的辛辣所包围,云天冲紧张的就如同一根会随时折断的〝棍子〞。 啪!脚下一根踩折的棍子应声传来,啊!吓得他心里砰砰的跳了好久,然后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啊!手上的辛辣物顺着汗水流进了左眼,云天冲赶忙用袖子去擦,啊!不料袖子上的辛辣物又揉进了右眼,此刻他痛苦的想叫又不敢叫,想跳又不敢跳,他咬着牙,强忍着眼睛那针刺般的疼痛,脚下不住的碾踩着地上的杂草… 过了好一阵,眼里的刺痛才被泪水冲淡,云天冲不敢再去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又咬牙向前行去。 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得下五六人并行的样子,草木也越来越浓密,只能向前勉力的前进。 磕磕绊绊,就这样估摸走了半个多时辰,这幽深的窄峡谷突然渐渐的宽敞了起来,云天冲心道:“看来应该离那大蛇的巢穴不远了。”想到此处他不禁jǐng觉了起来。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顺着渐行渐宽的峡谷,又缓缓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等到转过前面的一道缓坡,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这…这是…” 云天冲惊讶的看到眼前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井〞。 这天井四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绝壁,把这方圆一二里的地界紧紧裹围。绝壁上生着茂盛的藤蔓,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那些纵横的藤蔓上雀跃鸣叫。那些绝壁的顶端都埋在浓浓的云雾中,让人难窥全貌,绝壁的崖底,全都向里内嵌了五六丈高,二十几丈远,好似人工开凿的甬道一般。 云天冲缓缓的走出漆黑一片的甬道,来到了谷底,此时就见这谷底的正中有一座爬满枝蔓乱石叠加的矮山,这山高五六丈,宽三四丈,被一些枝蔓团团裹围的如同一个〝大绿粽〞,谷里高树不多蒿草遍地,唯有这矮山,突兀的立在山谷的正中。 云天冲盯着这矮山,甚是好奇,突然就见一股云气从天上缓缓降下,然后顺着矮山的顶部钻了进去。云天冲惊讶的抬起头,就发现此时覆盖在,这巨大天井上空,那明亮又厚重的茫茫云气,竟打起了漩涡。这漩涡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缓缓的旋转着,垂下了一条由粗转细的云柱。 云柱在〝漏斗〞的根部有四五十丈粗细,可是随着从天垂下,却变得越来越细,最后变得如同臂膀一般,钻进了矮山的顶端。 云天冲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此时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循声望去,就见脚下此时涌起了一丝淡淡的云气,那些低矮的蒿草正缓缓的生长着,声音正是由此传来。 “这…这是…”云天冲惊讶不已,看着脚下的蒿草不一会竟然长了一尺多高,不由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矮山!”云天冲心里一动,心想这矮山一定有古怪,刚才明明低矮的蒿草,可是自从天上垂下的云气钻入矮山,竟然疯长成这般。想到此处,他趟着齐腰深的蒿草,向矮山缓缓行去。 云天冲来到矮山前,发现这山周身都泛着莹莹淡光,随着冒出的淡雾轻轻闪烁着。云天冲大为惊讶,他攀着缓缓生长的藤蔓,向矮山顶爬去,想一探究竟。 云天冲攀上了矮山顶,就见山顶不大,没有什么遮蔽,正中有一个两尺多宽的孔洞,天上的云柱正经由这里,向矮山里缓缓的灌注着。 他惊讶的走到近前,从孔洞望了下去,就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有多深。此刻里面有一物,正一闪一闪的放着淡蓝sè的光辉。 借着微光,透过淡淡的云气,云天冲隐隐的发现这洞不是太深,洞底好似有一嵌在黑架子上的东西正发着微微的蓝光,涌进洞中的云气,悉数都它吸入。 正在云天冲惊讶不已的时候,闻听得耳旁传来呼啦啦的声音,他赶忙回头查看。 “啊!…”云天冲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骇的是大惊失sè。就见一条巨蛇正缓缓的游来,它巨大的身躯,把身下一人多高的蒿草,全部压折挤倒,此时来到矮山前,便围着矮山一圈圈的盘围了起来。 巨蛇一边盘围着,一边贪婪的的吸着矮山周遭那淡淡的雾气,不一会便将整座矮山围了个结实。巨蛇循着矮山的周围将那些泛着蓝光的雾气尽皆吸入口中,那硕大头颅上的肉冠,此刻越发的鲜艳yù滴,耸耸挺立。正在它美滋滋的吸气之时,猛然间发现了,木立在山顶的云天冲。 云天冲虽说此程正是为这巨蛇而来,可是看着自己还有脚下的矮山,都被这巨蛇盘围在怀里,心下不由得又是沮丧又是恐惧。心说:“人道是虎口拔牙,难上难!可今rì里自己要在这蛇口拔牙,更是要难上千万倍。今rì莫说给这〝祖宗〞拔牙,就是全身而退也是痴人说梦啊!老丈啊老丈,你为何非要如此难为我啊!” 云天冲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巨蛇不知所措… 地煞刚吸足了灵气心情正好,此时发现山顶的人,更是心花怒放,只见它高兴的甩动着口中那一两尺长的黑信,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云天冲。 云天冲看着悬在头顶上甩来甩去,伴着阵阵腥臭气的黑蛇信,心里既作呕翻腾,又焦急的没有办法。此时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地煞美滋滋的看了云天冲一会,然后伸着一两尺长微微分叉的黑信子,上前就在他身上舔了一口。 “啊!噗!”云天冲闻着强烈的腥臭味,再加上那条黑黏的大舌头在身上舔过,终于忍无可忍的吐了出去。 “噗噗!”地煞刚美滋滋的舔了云天冲一口,立马xìng情大变,此时狂甩着头部,也大口的吐了起来… 云天冲吐得差不多了,就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啊!一股钻心的辛辣味顺着口鼻,钻进了五脏六腑,“啊!噗噗!”他大叫着又吐了起来。 此时就见这一人一蛇,一个在山上跺着脚吐,一个在山旁甩着尾吐… 地煞此刻痛苦的收缩着身子,矮山被它挤压的嘎巴嘎巴作响,它一条巨大的铁尾不住的来回扫打着。此时就见山下碎石纷飞,尘烟滚滚,地面愣是被它连石带草又夹土的扫去了半尺多深。 云天冲此刻忍着胸中那四处钻腾的辛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敢再用身上的任何部位去触碰自己满是污秽的嘴巴和脸。 一路走来,云天冲多多少少的,能忍受一点这难耐的辛辣之气了。此时他一边不停的流泪一边看着地煞兽疯狂的折腾着,心道:“天凤大哥,你这一口〝作料〞真可谓霸道无比,伤人伤己啊!” 一想到天凤,云天冲立马想到怀中的金翎羽,他心下一动,赶紧将怀中那削铁断石的金翎握在手中,然后说道:“有此物在手,料这地煞也不能轻易下口了!” 第五十九章 逼急了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云天冲愣愣的盯看着地煞折腾了许久,他此时的感受并不比地煞强上多少,不过是来的时候,一路上的折磨让自己对这辣黏涎多少有些习惯了。 地煞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消停了下来,此时就见他血红挺立的肉冠,颓废的耷拉在头顶,铜铃大小的双眼半睁半闭的开合着,一条一两尺长的黑sè信子颤抖着垂在嘴角,紧绷的身躯此时也松弛了下来。 再看矮山周遭,那些借着灵气疯长到一人多深的蒿草,此时和着一些碎石被地煞粗大的〝铁尾〞碾成了粉末,甩的到处都是,那围着矮山周遭四五丈的地方,足足被刮去了一两尺深,好似一条宽浅的沟塾团围在矮山的四周。 呼呼!地煞此时轻摇着似铜鼎般的硕大头颅,不住的喷着气,然后颓废的仰起头,再一次伸到云天冲的头顶。 云天冲看看地煞缓了过来,便将手中的金翎羽死死的握在胸前,然后静静的盯着这愤怒的巨蛇。 地煞喘息了一会,便又大口的允吸着,此时就见矮山里那淡淡的雾气顺着藤蔓间和石缝中,缓缓的向地煞的鼻孔中飘去,直至消失殆尽,天上那壮观的云柱也在此刻缓缓的消散,恢复了平静的姿态。 地煞见灵气已然吸完,便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再看此时它头顶的肉冠,已然恢复了鲜艳的颜sè,眼睛也炯炯的有了神意,身上粘着泥土的大块鳞甲也增添了几分sè泽,不过嘴里的黑sè信子,却还是不住的抖动着。 云天冲看着这大蛇的举动,心道:“看来这矮山很是奇异啊!刚刚从天上涌下的云气,竟然能让这矮山周遭的蒿草不住的疯长,又能让这巨蛇重新焕发jīng神,看来刚刚石洞中那黑架上发着淡蓝sè光辉的东西,一定很不简单啊!” 斜眼瞟了一下矮山的周遭,就见满地的绿屑碎石,心道:“怪不得这矮山周遭并无什么高大的树木,原来这巨蛇每次来吸食灵气,都将那些矮树蒿草尽数的推翻压折,可每每在灵气的滋养下,又都重新生长,循环往复年年月月。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只有这矮山周遭总是些不甚高大草木的缘故了!” 正迟疑间,一股腥臭的味道,又迎面扑来。云天冲一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巨蛇。 地煞吸完灵气不觉周身畅快了些,此时吐着颤抖不已的蛇信,又在云天冲的周围嗅着。可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大蛇虽然一条黑信子在云天冲身旁甩来甩去,可绝不敢在触碰一分。 云天冲忍着腥臭的作呕之气,看着大蛇小心翼翼的举动,心下笑道:“这地煞和自己,此时就像那狼和刺猬,狼虽然垂涎难忍,可却无从下口,呵呵!天凤大哥虽然没有人身,可这yīn损的招数,恐怕换做一个人来,也是绝难想的出来的。” 地煞此刻正如云天所想,尝试了半天,可是忌惮他身上那要命的呛辣,一时间除了焦急的吐着信子,却一丝一毫的办法也没有。 就这样,这一人一蛇对峙了一会,地煞突然眼露凶光,然后将一条缸口粗细,三丈长短,硬如铜铁,泛着青光的大铁尾缓缓的举了起来。 云天冲一见大惊失sè,心道:“这畜生也忒狠了点,看样子这是吃不了自己,就要毁了自己泄愤啊!”想到此处便将手里握着的金翎羽横在了胸前。 地煞见吞吃无望,想想刚才吃的苦头,不禁狂怒陡升,此时将一条开山碎石的铁尾缓缓的举气,打算一尾解决了这个浑身长满〝芥末〞的小子。 云天冲苦笑着心道:“看来,我这雕大哥是失算了啊!它光想着给我涂了这辛辣黏涎不被吞吃,可却没有料到该给我弄一件〝铁马甲〞以防被拍死啊!唉!这牲畜的巨尾能断木碎石,看来我今rì必然要亡命于此啊!” 地煞愤怒的举起粗壮的大铁尾,刚要用力挥下。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铁尾轻轻的放了下来。 云天冲见状疑惑不解,以为这大蛇发了善心,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那粗大的蛇尾没有当头砸下,而是平贴着地面扫了过来,云天冲见状,赶紧俯身趴在地上,任由那硬如铁石的巨尾,擦着后背平扫了过去。 云天冲此时感觉后背犹如被一根粗硬生冷的〝大铁棒〞迅疾的挥过。这粗大的铁棒并没有擦着地皮,而是悬了一尺多,可饶是如此,自己的后背还是被那锋利坚硬的鳞甲刮撕了衣服。 云天冲此时冷汗淋淋,斜眼看着地煞收回巨尾,接着见它小心翼翼的又扫了回来! 云天冲赶紧低下头,又避过了这要命的一击。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没有贴着地皮,而是悬着一尺,横扫而过,可却比上一次低了些许。 嘶!云天冲整个的后背都给撕扯了开。 云天冲焦急万分,心道:“这畜生为何,不像在山下那般狂抽狂扫,那样自己肯定落得如那碎蒿草的下场。不过看它每次都小心翼翼扫来,并不敢紧贴地面,似乎颇是忌惮着什么!” 云天冲此时为了躲避那来回扫动的大铁尾,不得不将脸死死的贴在地面上。突然,一丝淡淡的雾气从石缝中冒出,被云天冲不经意的吸入了口中。 登时,一股说不出的受用之感袭遍了全身。那白气钻入鼻喉后,就如同生了一双〝温玉软手〞,缓缓的轻揉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让人万分舒畅,并萌生了一种飘飘yù仙的奇妙感觉! 云天冲惊诧不已,此时身上那种感觉却骤然消散,他一怔,发现紧挨着嘴巴的石缝已然没了〝雾气〞! “原来如此!”云天冲心道。原来这大蛇迟迟不敢造次的原因,是忌惮这座乱石堆叠的小山。它一尾抽死自己不难,可那强横的力道保不准就会将这座脆弱的小山轰塌,如果为了泄愤而毁了滋生白sè灵雾的奇山,那就真真的是得不偿失了。看来此刻孰轻孰重它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云天冲心下一动,又道:“这大蛇恐怕毁了这小山,所以才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每每都轻扫而过,为的是把自己剥离此山,然后在痛下杀手。 呼!大铁尾又是横扫而过,云天冲赶紧死死的将身躯狠贴在地面上,那凸起的石角硬藤,将自己扎咯的分外难受,可别无他法,也只好咬牙硬挺了。 呼!铁尾又扫了回来,这次比刚才低了一寸。唰!云天冲的后背被擦得破了皮肉。 啊!云天冲痛的大叫了一声。 本来破了一点皮肉,对一个年轻小伙算不得什么,可是奈何破衣服上那辛辣的黏涎,此时顺着破了的皮肉就敷了上去… 所以,如此这般一来,就没法再让年轻的小伙淡定了。 啊!…云天冲牙齿咬的嘎巴嘎巴作响,指缝深深的陷在了身下的泥土中,脸上那扭曲的神情,此时身体所受的痛苦不言而喻。 云天冲此时又痛又怒,眼睛里深藏的恨意,将一对眸子染得血红,他料想在如此下去,等着这大铁尾一寸一寸的低下来,自己一准会被活活的剐死,所以心下一横,将右手紧握的金翎羽,缓缓的伸了出来。 不一会那粗大的铁尾又呼啸着来过,云天冲牙一咬,眼一闭,一不做二不休,大喝道:“去你nǎinǎi的!”伸手就把握着的金翎羽,死命的捅了上去… 第六十章 大惑不解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噗!云天冲拼尽全力,一下子就扎进了地煞那铁皮一般的身躯里,此时握着金翎羽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就好似一刀戳在了石头上。其实云天冲哪知道,如果握的不是金翎羽而是普通的刀刃,那么此时早该刃折骨断了。 呼!地煞尾上吃疼,蛇信狂吐凶眼狠瞪,猛地就将粗大的铁尾扬了起来,紧紧插在蛇身里的金翎羽带着云天冲也一并的飞了起来。 云天冲紧抓着夹在〝铁甲里〞的金翎羽不放,被地煞愤怒的一甩,登时被狂甩下了矮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一连滚了好远才止住了身形。 此时他五内阵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到了闪着金辉的金翎羽上。握在手里的金翎羽纤毫不沾,此刻横在胸前,映着他那张混着泥土和鲜血的脸。 “孽畜!今天我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多扎你几刀!”云天冲强忍着胸中的翻腾,一边颤抖着立起身形,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地煞将云天冲一尾甩下了山,此时铁尾重重的打在了地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尘飞土飘,当下就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两尺多深的坑。它目露凶光,黑信狂吐,身上如铜铁一般的鳞甲被挤得莎莎做响。 云天冲看着狂怒的地煞,便将紧紧握着的金翎羽缓缓的抬了起来。他此时又抬起另一条胳膊想擦拭一下嘴角和脸上的血污,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胳膊缓缓的放了下来。 地煞此刻举起巨尾,就瞧见上面一处寸许长的小伤口,被一些润湿的血泥敷黏着,它平rì里横冲直撞的惯了,赖着一身断木碎石不惧刀枪的铜皮铁甲,从未受过一丝半毫的伤,不期今rì竟然被一个较之逊sè千万倍的人戳出了血。 它最是爱惜自己的一身铠甲,看着那醒目的淡淡血痕,不由得是又气又怒。 地煞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浑身是土,呆呆凝望的云天冲,立马耸动身躯,从盘着的矮山上松了开来。它狂吐黑信双眼凶狠,鼻孔里不住的喷着淡淡的黑雾,头上被怒气冲激的肉冠更加的血红坚挺。 此时它缓缓的向云天冲游去,腹下蠕动的鳞甲,把一些地上裸露的石头刮得是碎裂纷纷,白烟直冒。 云天冲看着地煞的架势,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此时他钢牙紧要,血气涌动,扯着嗓子大喊道:“孽畜!别以为你比我大上许多,就以为小爷是任你宰割的吃食,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今rì就是拼了命我也要用这金翎羽在你身上在多戳几个血洞,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手段!” 地煞那巨大的身躯缓缓的游到了云天冲身前一两丈处,便不再向前,而是将那硕大的头颅挺起三四丈高,诧异的打量着云天冲。 云天冲一见地煞的架势不由一怔,心道:“这…这地煞难道被自己这两句话镇住了?不可能啊!虽说自己手里攥着金翎羽,可就是天凤大哥亲自来,也不见得这地煞顾忌多少,更何况是自己这么一个轻易就能碾死的人。”想到这里他虽疑惑不解,可还是将手中的金翎羽高高抬起,指着不住打量着自己的地煞,然后尽量凶狠些,好让地煞更加的顾忌。 地煞此时压根就没有看怒目瞪眼的云天冲,而是诧异的看着那高高举起的金翎羽,它和天风斗了千年,那泛着淡淡金辉的金翎羽它最是认得,它知道天风那一身翎羽和自己的这一身鳞甲都是爱惜如命之物,可不解为何金翎会在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也难怪尾上会被刺伤了。 地煞静静的观望着那泛着淡淡光辉的金翎羽,云天冲则怒眉倒竖,盛气凌人,举着金翎羽狠狠的指着地煞。这一蛇一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地煞还是一动不动的观望着,云天冲却面部有些痉挛,不住的抽动着。此时他握着金翎羽的手臂晃了晃,地煞凝视着的硕大头颅也跟着晃了晃,云天冲一怔,将金翎羽往身左移了一些,地煞也向左移了一些,他见状往右移了一些,地煞也往右… “原来如此!”云天冲此时才发觉,原来这地煞在意的是自己手中的金翎羽,不觉吐了一口气,然后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混着血泥的汗水。 啊!一股辛辣之气又涌进了眼里,云天冲咬牙强忍,碍于地煞就在身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痛苦的咬牙挣扎着。此刻那只紧闭的眼睛不住的流泪抽动,整个身躯都跟着轻微的抖动了起来。 地煞看着抖动的云天冲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将挺立的头颅放了下来,直到能平视他为止。" 云天冲眼见地煞放下了身躯,不由一惊,就见它那硕大的头颅,已然平卧在了地上,然后见它微抬着头,缓缓的靠了上来。 云天冲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金翎羽,看着渐行渐近的地煞,不知所措… 地煞游到云天冲身前便停了下来,此时自己的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了他手里握着的金翎羽。 云天冲大惑不解,看着地煞此时目光柔和,信子轻吐,温和的如同一只〝小羊〞,与刚才那掀天揭地的凶狠劲简直天壤之别。 云天冲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全然忘了眼中那针刺刀割的疼痛。看着面前硕大头颅上的那块块鳞甲,三四寸高的肉冠,还有微微吐吸着的黑信,自己除了诧异也就只有震惊了。 “这这…这大蛇到底要干什么?”云天冲咽了口吐沫,自言自语道。 地煞静静的盯看了云天冲一会,便将血盆一般的大口缓缓的张了开来。 “你…你想如何?”云天冲见此情景,便往后轻退了一步。 地煞见云天冲退了一步,便往前凑了一步。 “你…你想吃我?我不怕!”云天冲冷汗淋淋,手中不由将金翎羽握的更紧了,接着又退了一步。 地煞一见,又往前凑了一步。 “你…吃我…我很辣!”看着紧跟上前的地煞,云天冲又说道,然后又退了一步。 地煞又跟了上来… 就这样云天冲退几步,地煞也跟几步,始终是那样张着大口,趴在他身前… 云天冲此时大惑不解,心说:“这大蛇想干什么?虽说张着大嘴,可看样子并不是要吞吃自己,好像要把嘴里的什么东西给自己看!” 想到这里,云天冲不再往后退却,而是将金翎羽横在胸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地煞的巨口中望去。 一股股的腥臭之气传来,熏得人腹中翻腾,头昏目眩,云天冲强忍着难忍的恶心,斜眼向里面望去。 就见这巨蛇的口果然够大,犹如一个大号的〝柜子〞,口里头有点暗,目及处皆是猩红湿黏的嫩肉,口中一条又粗又长的黑信好似从喉中钻出的一般,一直伸到口外,上下的牙床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些寸许长又尖又利的小牙,上腭处全是一排排向里弯曲的尖利〝锯齿〝… 云天冲看着这骇人的大口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正在他头皮发麻,浑身难受的时候,突然一根尺许长,漆黑如墨,质地似玉的大毒牙缓缓的由上颚翻了出来。 “地…地煞之锋!”云天冲暗喝道。 第六十一章 拔牙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 看着地煞从上腭间缓缓的翻出了毒牙,云天冲大喜不已,心道:“这就是老丈要我寻找的地煞之锋啊!” 云天冲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把,发现这一尺多长的大毒牙光滑黝黑,就好似一根通体浸墨的〝黑玉锥〞。 呼!云天冲刚一触碰,地煞张着的大口,就猛的往后挪了一挪。 “这…这是?”云天冲心里疑惑不解,这大蛇从凶暴变得温顺,再到张着大口安静的卧在身前,不晓得到底是因为何事,让这厮巨变如此。 他心里纳闷的很,此时看着那黑漆漆的大毒牙,迟疑了一下,便又上前一步,轻轻的探出手抹了一把。 呼!地煞又往后退了一步,好似极怕触碰此牙似的。 云天冲一愣,试着再向前去触摸毒牙,地煞依旧是向后躲闪。 咦!云天冲此时惊讶的发现,这地煞口中的大毒牙,好像只有这一颗。他心道:“一般猛兽爬虫,所生的毒牙一般都是一双一对,绝少有一只单颗的,这地煞为何却只长了这一颗,难不成它天生如此,亦或是被人打掉了?不能!这家伙皮糙肉厚,一身鳞甲刀枪不入,就是天凤估计也是近不到身前,别人谁能有这么大本事?…” 就在云天冲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地煞又缓缓的张着大口,靠了上来。云天冲迟疑了一会,发现这大蛇似乎并没有恶意,于是便将手里的金翎羽揣进了怀里,然后把头伸进了地煞的大口想看个明白。 他忍着难闻的腥臭,仰着头在地煞的上腭仔细的查看着。 咦!云天冲一怔,就发现离这大毒牙尺许远的地方竟然还长着一颗〝墨玉〞毒牙,这毒牙只有寸许长,刚刚长出不多,就似新雨后的〝笋尖〞。 云天冲心道:“这大蛇口中幽暗,如果不是将头探进来,还真真的是绝难看清。” 看着寸许长的小毒牙,云天冲心里纳闷道:“这大蛇的毒牙生的好奇怪,为何一个一尺多长,一个就一寸多长,难不成天生就是个〝畸形齿〞吗?” 他琢磨了一会,还是不甚了解,就转过头仔细打量起这尺许长的大毒牙来。就见这毒牙通体漆黑,玉润晶莹,头尖尾粗,好似一根〝墨玉锥〞,正在云天冲饶有兴趣的打量这颗大毒牙的时候,突然瞥见这大毒牙的根部,好像并未如小毒牙一般长在上颚上,更像是粘连在上头似得。 他见此情景一愣,便将头抬得尽量高些,想看个究竟。 “哦!原来如此!”云天冲将头伸了出来,然后会心的一笑。原来这大毒牙的根部此时还有一颗寸许长的小毒牙长了出来,可是碍于大毒牙尚未脱落,所以紧紧的挤着大毒牙,这大毒牙的牙根还粘着许多的骨肉,被后生的小毒牙一顶,肯定是疼痛难忍,这也难怪它总是躲闪云天冲的触碰了。 云天冲此时笑道:“大家伙,没想到你还〝退nǎi牙〞呢啊!我很明白你此时的痛苦,想想我当年也是难受的够呛啊!” “算了,今rì里也是不打不相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拔掉这个〝祸害〞吧!” 云天冲笑着刚要动手,突然心头顿悟道:“我说为何这大蛇,从凶暴瞬变成温顺呢,原来它看见自己手里的金翎羽,以为死对头天凤那种狠角sè的翎羽都能让自己拔下来,更何况是它口中的毒牙呢!” 云天冲一笑,上前就用双手抓着大毒牙,然后猛地扯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传来。就见那地煞受不得疼痛,把头一甩,然后用粗大的铁尾把身后抽的是乱石纷飞。 云天冲正死命的用力拽着大毒牙,不期地煞将头一甩,他手一滑溜,一下子就被甩飞了出去。 哎呦!云天冲被甩出一丈多远,滚了四五个跟头才稳住身形,此时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吐着满嘴的树叶和沙土,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我说,大块头,你不仗义啊!你忍不住甩头,为何也不知会一声啊!”云天冲抱怨的说道。 地煞此时平稳了些,便又缓缓的张着大口游了过来。 云天冲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看那大毒牙还是完好无损的悬在口中,便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在双手间搓了搓,笑道:“刚才你那牙齿太滑溜,这次我搓点沙土,抓的紧些,等会你打熬不住再用力甩头,我就紧抓不脱手,估摸一准能拔下!” 想到这里,云天冲得意的一笑,然后将沾满沙土的手,又重新握住了大毒牙。 嗨!云天冲暗运内力,聚气于掌,大喊一声就用力的向下一拔。 轰轰!…地煞痛的不住的狂甩着脑袋,并用铁尾不停的狂抽着地面,一时间碎石纷飞,尘烟涌起。 唉!唉!…此时的云天冲手里紧抓着毒牙不放,正被地煞左右的狂甩着。就好似是蛇口中咬着的〝线坠〞,被硕大的蛇头甩的,来回的抽打着地煞的左右腮。 云天冲此时叫苦不迭,咬牙狂忍,就如同狂风中紧抓着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此时他被甩的,撞完地煞的左腮撞地煞的右腮。 这真是:蛇头太硬,身子太软,甩的太猛,撞得太狠。云天冲本想咬牙忍耐一会,在靠着自己的重量还有这狂甩的力道,就能把毒牙拔下。可是强撑了半天,这毒牙依旧没有丝毫要脱落的动静,此时他忍着胸中的气血翻腾,心道:“在如此下去,牙还没掉,自己就先被撞死了!” 想到此处他一把就将抓着毒牙的双手松了开来。 唰!云天冲被甩出了三丈多远,扬着土尘滚了好远才停了下来。他挣扎着缓缓的坐了起来,此时一口鲜血涌上,却被他强咽了下去。 地煞甩掉了云天冲,登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此时看着远处坐在地上颓废的云天冲,又缓缓的游了过去。 云天冲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此时发现地煞张着大嘴又来到了身前,便往后急挪了一下,然后挥着双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哀求道:“请…请您另请高明吧!在…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地煞凑到云天冲身前,不住用嘴角蹭着云天冲的大腿。 “唉!你也真是执着的可以,你不怕疼,我却还想要命呢!”云天冲叹了一口气,便想强撑着站起身。此时低头就发现揣在怀中的金翎羽。 “有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云天冲一拍脑袋喜道。 他赶紧将金翎羽握在手上,然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又将身子探进了巨蛇的口中。云天冲此时一手握着毒牙,一手cāo着金翎羽,然后向着牙根处那黏连的骨肉,唰的就挥了一下。 金翎羽有削铁断石之利,更何况是平常的骨肉,只见手起刀落,毒牙稳稳的落在了云天冲的手上。 云天冲美滋滋的一手握着〝墨玉锥〞,一手拿着金翎羽,正在他欢喜的把玩之时,地煞猛的将头腾起了四丈多高。 云天冲一怔,仰头看着地煞眼中那凶恶的目光,已全然找不出刚才的一丝温顺。 他咽了一口吐沫,脑中突然闪过母亲给自己讲过的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你…你…想过河拆桥,还…还…是卸磨杀驴!” 地煞凝望着身下呆望的云天冲,便将硕大的头颅伸了过来,它吐着黑信,静静的打量了一会,便缩回了头,转身游进崖底那绵延不绝的暗黑天然〝甬道〞中没了踪影。 云天冲看着渐渐没了踪影的地煞,半晌缓缓道:“算你有良心!”然后转过身,往来时路行去… 天凤看见衣衫褴褛的云天冲怀抱着地煞之锋缓缓行来,兴奋的大步迎了上去。 云天冲看着天凤那巨大的金爪扬着尘烟就奔了过来,登时惊得大喊道:“天凤〝大哥〞,脚下留神啊!”… 此时的地煞将头探出崖缝,远远的看着雀跃的天凤和云天冲,它惊讶的看着云天冲爬上天凤的后背,然后便钻进了天空中那遮天的云雾中。 吐着口中的黑信,它默默的盯望了好久… 第六十二章 不敢相信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月挂中天,银辉遍洒,玄天池此刻被晕染的银白洁净,一身轻盈的薄雾纱衣披着一缕清冷的光辉,天上的月此刻被〝她〞画在了这一湾澄澈之中。 这宁静的美还未完全绽放之际,一阵阵的狂风就渐渐袭来,先是扯撕了〝白纱衣〞,后又揉碎了〝水中的月〞… 云天冲下了天凤的背,转身笑道:“天凤大哥,今日多谢你,如果没有你那一口〝保命散〞,估计小弟此刻已然化作,那大蛇的粪便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烤肉台〞见。” 天凤欢喜的嘎嘎鸣叫了两声,然后指着他手里的〝墨玉锥〞,不住的翻动着金翅,一只金色的巨爪来回的摇晃着,看样子它对云天冲今日的表现十分的中肯。 云天冲见状笑道:“天凤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呵呵,如果不是你赠我的金翎羽在手,我现在又哪有命在呢!天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去〝烤肉台〞多烤些肉,咱们大吃一顿!” 天凤喜悦的鸣叫了几声后,便转过身振翅而起,朝巨树的巢穴飞去… 云天冲一直看着天凤的身影消失在巨树的枝叶间,回想起今天的种种他不觉噗嗤一笑… 此刻那巨树在这银白的天地间,好似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大〝烛台〞,轻轻的托着天上那银白的月。云天冲仰着被明月晕染的脸,轻轻的吐了口气,心道:“老丈的这第一件事情,我算是凭运气做到了,可不知这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如果还是这般的苛刻难为,估计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毕竟好运气是会用完的!” “唉!随他吧!…”云天冲叹了口气,将映着淡淡银辉的〝墨玉锥〞放进了怀里,然后缓缓的向山洞行去… 老道此时正在洞中打坐,闻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禁心里一动。他修炼了几百年,已然到了无欲无求,无喜无忧的境界,可是此刻却被这脚步声撩拨乱了心境,因为他知道,根本可不能回来的人,却回来了… 云天冲来到洞中,发现老道并未像平日里那样闭目入定,而是睁着眼睛诧异的盯着自己。云天冲一愣,上前行了一礼道:“老丈,小子不负使命,将〝地煞之锋〞,给您带了回来。 老道此时呆呆的望着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云天冲不言语。 云天冲一见,又行了一礼大声道:“老丈,小子带回了〝地煞之锋〞。” “哦!”老道应了一声。 “取来,待贫道一观!”老道迟疑了一下回道。 “是!”云天冲应道。然后从怀中掏出〝墨玉锥〞,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老道接过后,翻看着手中的〝墨玉锥〞。但见它,通体墨黑,晶莹玉润,由粗渐细,由顿渐利,可不正是那地煞的毒牙么。 “这…”老道不甚相信的沉吟着。 端详了片刻,老道抬起头又悠悠的说道:“天冲小友,这东西,你是捡来还是…” 云天冲没等老道说完就回道:“我在它口中拔的!” “拔的?”老道闻言一怔。心说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在地煞口中拔牙啊!可是看着云天冲的模样应该不是撒谎,接着又不甚相信的问道:“你…在谁口中拔的?” “地煞啊!就是那条巨蛇!” “你用什么拔得?” “用手啊!”云天冲回道。 老道一听,心说:“废话,我还不知道用手。”此时微怒的说道:“我问你,是用何法子,让那条巨蛇就范,然后拔下此牙!” “哦!”云天冲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脸轻松的回道:“我没用什么法子,是那地煞自己找上我,让我拔牙的,然后我就给拔下来了!” “你…黄口小儿,老夫的年纪不知比你的祖宗大上多少倍,哪由得你这般信口开河,随意诓骗!”老道怒道。 云天冲一见老道生气,立马跪倒在地泣道:“老丈明鉴,真真的是那巨蛇找我拔牙的,如果小子有半点诓骗,那…那就天雷轰顶,不得好死!” 老道看着跪在身前赌誓发愿的云天冲,心知这孩子是个真诚之人,可他就是不能相信,和天凤并驾齐驱的上古异兽能找上这个黄毛小子拔牙,自己活了几百岁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再说那地煞每隔一甲子就要褪掉旧牙换上新齿,此时最是暴虐狂躁之时,莫说为它拔牙,就是远远的撞见也避之尤不及,可他竟然说为它拔牙,还是地煞自己找上门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老道阴晴不定的脸色,云天冲一脸愕然,心道:“这老丈,平日里慈眉善目,万事随和,一副飘飘若仙的神采,可今日听闻自己蛇口拔牙,为何会这么大反应,不知答应自己出山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老道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不管什么法子,毕竟是取得了地煞之锋!” 云天冲闻言怯怯的说道:“老丈,不…不知您允诺放小子出山的事情,是…是否还作数?” 老道看着身前跪着的云天冲,轻抚了一下胸前的银髯,然后爽朗的一笑,恢复了往日的仙风道骨模样。 “天冲小友,老夫几百岁的年纪,难道还能食言不成!” 顿了顿又说道:“放你出山不难,可你我约定的是为老夫办成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你已然办成,那么再办成第二件,老夫必然践行诺言,放你回去。” “老丈,请…请讲!”云天冲忐忑的回道。 老道淡然一笑,然后轻抚胡须,缓缓的说道:“这第二件吗,就是为我取来〝天凤之羽〞,也就是〝雕兄〞金翅上的那金锋翎羽!”老道此时心道:“那地煞之锋,你运气好能捡到,可这天凤之羽,你想得到那就难比登天了,想那雕兄一身金翎削铁断石,金爪金喙裂地开山… “老丈,您…您指的是这个吗?”云天冲举着手中的金翎羽怯怯的问道。 “这…”老道此时脸色大变,他瞪大了双眼,发现这小子手中不正是那削铁断石的金翎羽吗。 啪!老道手里的〝墨玉锥〞还有他自己,一个踉跄就都从石台上跌落到了地上。 “老丈!”云天冲一惊,伸手就要上前去搀扶。 老道此时也顾不得那仙姿了,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云天冲手里的金翎羽诧异的说道:“这…这金翎,难…难不成,也…也是雕兄让你拔得?” “不是!”云天冲摇了摇头。 老道闻言还没等松口气,就听云天冲又说道:“是它送的!” “什么!”老道此时气血上涌,满面通红,被这话惊得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他哆嗦着抬起胳膊,指着云天冲手里的金翎羽一字一顿的说道:“它送的!” 云天冲看着老道那诧异的神色,赶紧扑通又跪倒涕泣道:“老丈明鉴,真真的是天凤〝大哥〞送给我的,如果小子有半点诓骗,那…那就…那就还天雷轰顶,不得好死吧!” 老道愣愣的半晌才缓过了精神平复了心境,此时他纳闷道:“想那天凤,何其的孤傲冷僻,自己为了能出得云雾山,足足用了百多年的时间才讨好它。这几百年来虽说它是一禽类,可自己全然是像礼遇一位长者那般尊之敬之,可它却从未正视过一次。这个黄毛小子进山才多少时日,竟然能让天凤送他身上的翎羽…” 云天冲看着默默沉思的老道,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他边磕头边说道:“老丈,请相信小子,此物真的是天凤大哥所送。老丈,请相信小子,此物真的是天凤大哥所送… “好了!我知道是它送你的!”老道缓缓的说道。 “老丈,你相信?”云天冲诧异的说道。 “哼!如果不是天凤所送,莫说你,就是老夫或者说天下间,谁能有这个本事夺得。”老道没好气的冷哼道。 云天冲点了点头。 老道伸手接过金翎羽,仔细的端看了一会,然后口中嫉妒的说道:“小子,不知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可知道这金翎羽,不比那地煞之锋。地煞之锋每一个甲子便要重新长出,可这金翎羽却是终天凤一生,也不会再多生出一根来。它从脱化成凤之时,便不知经历了多少劫难和多少年的修行,才能得到那一身削铁断石的金翅,和裂地开山的金爪与金喙啊! 云天冲闻言一怔,心道:“如果你知道,这金翎羽是因为吃烤肉送给我的,估计该气的〝吐血〞了! 老道握着〝墨玉锥〞和〝金翎羽〞沉吟了良久,然后长叹了一声,便将跪在地上的云天冲扶了起来。 此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眉善目与仙风道骨。 “天冲小友,既然你已达成我嘱托的事情,那么贫道说话算话,明日便送你出山去吧!” 云天冲一听,心下狂喜不已,此时眼含热泪道:“谢老丈!”说着就要给老道磕头。 老道一把搀住,然后笑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本事。”接着抚了抚银白胡须又笑道:“天冲小友,你可知道在这茫茫的无尽岁月中,你是第一个能够此时出山之人!” 云天冲一怔,听的是满头雾水,还没等他在追问下去,就闻听外面传来哗哗的声音,就好似奔腾的河水滚滚而来。 老道闻声一愣,脸上现出疑惑之色,便循声走出了洞外。云天冲一见也随后跟了出去。 二人出得洞来,就见玄天池广袤的湖面上此时正微微的打着漩涡,这漩涡的正中如同沸水一般,正汹涌的翻腾着,刚才的声音正是由此传来。 云天冲惊讶的看着湖面,就见漩涡带着淡淡的雾气,旋转的越来越快,紧接着中心奔腾的水花,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涌起了一个泛着莹莹蓝红之光的水柱。 漩涡越来越急,水柱越来越高,轰隆隆的声响不住的灌进双耳,云天冲惊恐的转过头,发现身旁的老道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心道:“这老丈根本就没有在意,看来一定是晓得其中的玄机,我还是静静的观望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三章 无意解封(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湖中漩涡越来越大,旋起的气流,将云天冲和老道的衣服刮得是纷飞作响。漩涡中的水柱此时在一蓝一红两道光柱的环绕下腾起了五六丈高,涌动的水柱好似万马奔腾轰隆隆摄人心魄。 云天冲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此时不免有些心虚胆颤,就在他惊诧之时,只见那高大奔腾的水柱唰的一下就落回了湖里,那巨大的漩涡也瞬间戛然而止。 “这…”从骇人的喧嚣瞬时又悄声匿迹,云天冲不由一怔。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发现湖面五六丈高的地方,此时悬着一快状如石条的物件,此时正泛着红蓝交织的光辉… 在云天冲膛目结舌之时,老道淡然一笑,然后手中浮尘向石条一挥,说道:“来此!” 那泛着红蓝光辉的石条,便缓缓的飘到了二人的身前。云天冲惊讶的打量着悬浮在身前的石条,就见它方正粗糙,长约三尺,厚约五寸,石条那粗糙斑驳的面上,刻着古怪鎏金的文字。最奇的是这东西两端各有一条淡淡的光柱缠绕,一为蓝色一为红色… 正在云天冲细细打量的时候,突然红蓝两道光芒骤增,紧接着一根泛着红蓝光辉的东西,从石条中缓缓的浮了出来… 云天冲诧异的脸上,都是红蓝交织的光影,就见石条上方此时悬浮着一根〝似棍非棍,似棒非棒〞的东西,棍子通条匀称,它却中间纤细,棒子一头粗壮,它却两头粗壮,看着这中间纤细两头粗壮,泛着红蓝光辉的怪东西,云天冲除了惊讶就是诧异… “老…老丈,这…这是何物?” 老道闻言一笑,捋了下胡须道:“此物唤作〝阴阳噬灵杵〞,每逢月末与月初交界之时,便要出来〝噬灵〞,怪哉!今日离月末尚有几日,怎么…” “住手!”老道大喝道。原来正在他沉吟之时,不期云天冲上前将那泛着红蓝光辉的〝阴阳噬灵杵〞握在了手中。 云天冲将这泛着红蓝光辉的东西握在手中,本想看个仔细。突然,闻听老道的呵斥声,心下一惊,甩手就要把这东西放回。可是这东西似黏在手里一般,竟然挥之不去。 云天冲焦急万分,此时一咬牙,扬起另一只手,抓着就想扯下,可他惊恐的发现此时两只手竟然都被死死的〝粘住了〞! “老…老丈!对…对不起!不是我不放回去,实在是它黏的我抽不回手!”云天冲折腾了一会,红着脸惭愧的对老道说道。 老道此时万分惊讶,看着抓握着〝阴阳噬灵杵〞的云天冲竟然呆了。 云天冲看着老道怔怔的模样,怯怯的问道:“老丈,您…您不会怪罪小子吧!” 老道迟疑了一下,泛着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天…天冲,你…有何不适吗?” “没有啊!就是手里有些痒痒的,为什么这东西这么粘手啊!”云天冲说完,就将双手和那泛着红蓝之光的〝棍棒〞举了起来。 老道深吸了一口气,又不甚相信的问道:“你当真无碍?” “没事…”事字还没出口,云天冲就觉眼前一黑,好似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接着轰然倒地… 云天冲悠悠转醒的时候,老道正盘膝坐在身旁。 “老…丈!”云天冲有气无力的喊道,此时的他虚弱不堪,仿佛是被抽去了筋骨,砸碎了魂魄。 老道闻听云天冲虚弱的喊声,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说道:“天冲,你感觉无碍了吧!” 云天冲面无血色,嘴唇惨白,此时强撑着身体缓缓地点头道:“小子没事,就是很累!” 老道打量了他一会,就将一只手掌悬于云天冲的头顶,紧接着一丝丝淡白色的雾气缓缓的灌入了进去。 云天冲登时感觉身体受用舒坦了许多,就似在地煞巢穴的矮山上,所嗅到的那个雾气,一样的感受。 老道看看云天冲的面色转好,便收回了手掌,缓缓的说道:“天冲,你可知道昨日你的鲁莽举动,差点丧命!” “是小子不对!请老丈责罚!”云天冲羞愧的说道。 老道看着唯唯诺诺的云天冲,又疑惑的说道:“昨日粘住你双手的东西,唤作〝阴阳噬灵杵〞每当月末与月初交际的时候,便出来吞噬灵气。老夫每当此时便要供给它所需灵气,它吸足后便沉入湖底,下一月自然就相安无事,可让老夫不解的是,以你这凡胎肉体本该只有胸中吞吐的一丝保命之气,如果一旦被它噬灵,登时就该肉身腐化,魂魄消散,可…为何,可为何不但相安无事,竟…竟然还将它〝喂足〞?… “怪哉!怪哉!”老道百思不得其解,默默的沉吟了一会又缓缓的说道:“天冲,你现在已无大碍,老夫刚刚也已为你注入了一丝灵气,你安心静养,三五日便能痊愈,等你康复之时,老夫便践诺送你出山!” “谢老丈!”云天冲喜极而泣。 老道微微一笑指了指石桌上的瓜果说道:“你如果腹中饥饿,就吃一些果子吧!” “谢老丈!” “此事不必谢我!是雕兄早上来寻你不见,知道昨夜之事后,便送了些果子过来,不单是这些,洞外还有许多。”老道笑着说道,心里此时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天凤大哥?”想想今日本来要去烤肉台,庆贺取得地煞之锋的,不曾想被昨夜之事耽搁了。云天冲此时不觉甚是惭愧,接着又急问道:“老丈,天凤大哥,还在外面吗?” “早就走了!对了,这〝天凤之羽〞和〝地煞之锋〞还于你吧!”说完老道便从怀中掏出二物放在云天冲的身旁。 “老丈您不是需要此二物吗?”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老夫让你去寻这二物,并非是自己需要或有意刁难你,而是先人立下的规矩,你既然做到,东西自然归你,老夫也才能放你出山去。好了,你安心静养吧,老夫还有事!就不打搅了。”说完老道理了理衣衫扬了下衣袖,便飘然而去。 云天冲看着身旁的〝金翎羽〞和〝墨玉锥〞,想着老道的那番话,心里越发的疑惑不解,此时一阵阵眩晕袭来,他便不再去多想,而是疲惫的躺在石床上又昏昏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就觉一红一蓝的两道光束,不断的在自己眼前纠缠萦绕。云天冲缓缓的挣开双眼,一观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昨夜那个泛着红蓝之光的〝棍棒〞此时正悬在身前不住的旋转着。 “这…”云天冲迎着耀目的红蓝之光,一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多措。 此时宽敞的石室内皆是红蓝交替的光芒,那平滑的石壁映着这光辉,更是将满屋渲染的波光粼粼。 云天冲想起老道的话,咽了口吐沫。此时怯怯的说道:“这…这东西怎么…怎么又来了,难不成又来噬灵了?”话音未落,就见悬在半空的〝棍棒〞抖了抖。 云天冲一怔,又接着说道:“你…你能听懂我说话?”〝棍棒〞闻言又抖了抖。 云天冲见状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那我问你,难不成今日是来向我赔罪的吗?” 〝棍棒〞闻言,缓缓地飘到云天冲的身前,然后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哈哈…云天冲看着这棍棒的举动不由笑了起来,心里也不由放下了戒备。 “算了,看在我没什么大碍的份上,原谅你了!”〝棍棒〞闻言停止了抖动,接着欢快的转起了圈子。 云天冲呵呵的笑着,伸手想把它抓在手里看个仔细,可是一想昨夜的事情不由又僵住了。 “你…你不会像昨夜一样,在…在粘住我的手吧!”云天冲怯怯的问道。 〝棍子〞闻言停止了旋转,轻轻的抖了抖。 “当真?”云天冲疑惑的又问道。 〝棍子〞又抖了抖。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云天冲说完,就将身前悬着的〝棍子〞握在了手中 “算你有信用,果然没有粘手!”云天冲笑道。 此时细细打量这根〝棍子〞。云天冲惊讶的发现,它中间纤细两头略粗,与其说是根〝棍子〞,倒不如说它是一根〝管子〞。这〝管子〞的管壁皆是暗白色的镂空花纹,那花纹形状怪异,色泽乌白,管子两头略粗的管头里都嵌着一颗莹莹发光的石头,一颗通体天蓝,一颗周身血红,室内那辉映周遭的红蓝之光便是由这两块石头所发出。 云天冲将眼睛凑近镶嵌着红色石头的管头,向里望了望,就见一股股阴冷黑气裹围着管子里的红色石头,犹如润色之血,红石赖着此气红光大盛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下一紧,赶紧缩回头,又向嵌着蓝色石头的管头里望去,就见里头皆是丝丝的白气裹围着蓝色石头,蓝石被此气浸润的也是蓝光暴涨色彩鲜艳。不过此气却让人神清气爽,心下舒畅,惹得他不由多观望了一会。 云天冲把玩了片刻,发现这管子虽说长不过一尺,可是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正在他兴致勃勃饶有趣味的摆弄之时,突然惊讶的瞥见,那床上的〝金翎羽〞和〝墨玉锥〞,不知何时,竟然飘浮在了手中这管子的两侧。 此时红光闪烁的一头飘着〝墨玉锥〞,蓝红闪烁的一头飘着〝金翎羽〞。 “这倒还真是怪事!”云天冲笑道。他轻轻的把手中的管子轻转,那〝墨玉锥〞与〝金翎羽〞也跟着轻转。 云天冲一笑,伸手将二物抓着放在了床上,可是一脱手,二物依旧飞回到管子的两头。云天冲一怔,伸手将〝墨玉锥〞放在泛着蓝光的管头,将〝金翎羽〞放在泛着红光的管头,可不一会,这二物又各自飞回到先前依偎的管头口飘浮着。 “哈哈…你们还挺执着!”云天冲笑着说道。 此时这两个物件全都锋刃向外,把柄向内的漂浮在管口外的一两寸处。 云天冲看到这里突发奇想,然后笑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管子〞,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伸手将〝墨玉锥〞的粗头插进了嵌着红光石的管口,将〝金翎羽〞的骨柄插进了嵌着蓝光石的管口。 “哈哈!怎么样,满意了吧!”云天冲得意的笑道。 就在此时,只听嘎巴嘎巴的声音由管口处传来,接着红蓝之光变得越来越盛。 “不好!”云天冲大叫一声,赶紧就将管口插着的二物用力往外拔,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这二物就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云天冲此时急的满头大汗,红蓝暴涨的光芒将他满脸的汗水染得红一条蓝一条,那咔吧咔吧的声音将他的耳朵刺得是一阵疼一阵痒。 此时管子两头尺许长的〝金翎羽〞和〝墨玉锥〞在那咔吧咔吧的声音中,不住的向管子里收缩着。 “别…别,我闹着玩的,你不吸我的灵气,也别吞了这两样宝贝啊!快停下,〝墨玉锥〞就算了,那〝金翎羽〞你要是吞没了,我怎么向天凤大哥交代啊!”云天冲此时惊得大声央求着,可这管子依然不停的吞吃着两样宝贝。 云天冲满头大汗,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制止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变得越来越短的两样宝贝。 过了一会,咔吧之声停了,红蓝之光也弱了,云天冲此时一看发现,管子两头的〝金翎羽〞和〝墨玉锥〞竟然被吞成了三寸不到,只余下黝黑的锥尖和翎羽的金峰了。 “怎么着?吃饱了?剩下的能吐出来还给我了吧!”云天冲又气又怒的说道。 此时就见含着金翎羽的一头蓝光闪耀,紧接着三寸的金锋上缓缓的爬满了蓝色的花纹,就像管壁上的那种一样,再看另一头〝墨玉锥〞那三寸的锥尖上,此时也是布满了管壁上的那种花纹,不过却是血红色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天冲诧异的说道。 呼!〝管子〞脱手飞出,在石室中不住的旋转着!接着就向洞外飞去! “喂!你可太不仗义了!吃剩的不留下,还要带走,不行这样连吃带拿的!”云天冲又急又气的喊道,然后起身就跟了出去。 云天冲跑到洞外,发现此时明月高悬繁星遍洒,在看那根闪耀着红蓝光辉的〝管子〞缓缓的飞到湖上,然后轻轻的旋转了起来! “咋了!吃多了撑着了吧!难受啊!”云天冲对着半空中的〝管子〞喊道。 〝管子〞并未理睬,而是在空中越转越快,围绕着的红蓝光辉也是越来越盛,不一会周围就现出一个红蓝交织的巨大光圈。平静的湖面此时渐渐的起了漩涡,接着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喂!你…你想咋着?给个痛快话!”云天冲话音未落,就见空中那巨大光圈呼的一声就扎进了湖里,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湖面被砸起了十多丈高的水花。 “我…”云天冲还没来得及抱怨,那巨大汹涌的浪花就把他拍成了湿漉漉的〝落汤鸡〞,此时他吐着嘴里的水愣愣的站在湖边,身边是几条不住扭曲蹦跶的红鱼… “欺人太甚!…混蛋…”云天冲歇斯底里的大叫大骂了起来。 就在此时,玄天池竟然轰隆隆的响了起来,紧接着方圆十几里的湖面尽然冒起了气泡,泛起了水花… “天冲怎么回事?”老道闻声急匆匆赶来,此时看着〝落汤鸡〞一般的云天冲惊讶的问道。 “老丈,没…没事,就…就是…那个…”云天冲不好意思的哽咽着说道。 老道转身看着湖面不住的翻腾着水花,心下十分诧异,回头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就是…那个…〝管子〞它吃了我两样宝贝,我看它连吃带拿,心下气不过就数落了两句,谁…谁成想…它…它心眼这般小,这不惹…惹毛了!”说完就怯怯的指了一下不住泛着水花的湖面。 老道被云天冲云里雾里的绕了个糊涂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湖面如同沸腾了一般,轰隆隆的水花越来越大,他面色凝重,静静的盯着越来越汹涌的湖面。 轰隆隆!此时的湖面如同烧开了的沸水,奔腾汹涌的浪花越涌越高,那地动山摇的声响,把个方圆百八十里的湖面全都引动的翻腾了起来。 呼呼!狂风袭来,一声鸣叫过后天凤落在了二人的身边。 “雕兄!”老道稍一拱手,便又紧盯着汹涌的湖面。天凤嘎嘎的鸣叫了两声,便看向浑身湿漉漉的云天冲,此时见他已无大碍便高兴的鸣叫着。 “天凤大哥,谢谢你,我没事了!”云天冲笑道。 天凤愉悦的鸣叫了两声,然后用巨大的扇翅白羽指了指不住汹涌奔腾的湖面。 “雕兄!老夫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老道说完,就望了望一旁愧疚不已的云天冲。 云天冲一见,惭愧的说道:“天凤大哥,都怪我,是我把那〝管子〞惹毛了!” 正在天凤疑惑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湖面腾起了二十几丈高的水浪,哗!二人一雕还有身后的矮山都被这巨大的水浪给拍了个正着… 此时的空中漂浮着一个红蓝光辉交织的石条,石条咯吱嘎吱作响,不住的抖动旋转… 二人一雕,顾不得身上的水气,愣愣的盯着湖上那咯吱作响的石条。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石条炸成了粉末,广袤的湖面此时又腾起了二十几丈高的水浪。哗!二人一雕还有身后的矮山又被拍了个正着… 此时再看湖面上,一根泛着金蓝与黑红之气的东西,一边旋转着一边向二人一雕飞来。 云天冲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刚才自己叫骂的那根〝管子〞此时驾着红蓝之光呼啸而来,待到近前时唰的顿住了身形,然后稳稳的立在了身旁。 云天冲惊得张大了嘴巴,伸出颤抖的手摸了一把这根暴涨成把八尺的〝管子〞,管子经他一触,两根管头里唰的暴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泛着金蓝之气的蓝纹〝翎羽锋〞,一个是泛着黑红之气的红纹〝墨玉锥〞… 老道呆呆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然后颤抖着说道:“阴…阴阳…阴阳噬灵杵被…被解除了封印!” 天凤此时看着云天冲和它身旁的红蓝管子,也惊讶的大张着金喙。 “天冲…啊不!是…是您解除了它的封印吗?”老道恭谨又惊讶的向云天冲问道。 “封…封印我不知道,可…可这〝金翎羽〞和〝墨玉锥〞,是…是我喂它吃的,难…难道这样就…就是解除封印…” 云天冲一头雾水的还没说完,老道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颤声说道:“老…老奴,叩见尊者!” “什么?…”云天冲惊讶的还没等张口询问,就见一旁站立的天凤也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然后脑袋缓缓的垂在了地上… “你…你们…我…”云天冲懵了。 第六十四章 无意解封(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看着悬在身前的〝棒子〞和跪拜在地上的老道和天凤,云天冲一时间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来到老道身前双手搀扶道:“老…老丈,您…您这不是折煞小子了吗!” “尊者,恕老奴有眼无珠啊!”老道怯怯的说道。 “尊者?老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小子都被你弄糊涂了!”云天冲将老道扶起后疑惑的目瞪口呆。 “天凤大哥,你也快起来吧!” 天凤闻言恭敬的点了下头,然后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云天冲转头望向恭谨的老道,诧异的说道:“老…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稍一欠身,说道:“尊者在不必尊称老丈,直唤作老奴即可”。 “老丈,您…您为何…“ 看着云天冲的神色老道微微一笑,然后指着他身后紧紧跟随的〝阴阳噬灵杵〞说道:“口传千年的约定,能解封此物者便为转世觉醒的〝圣灵尊者〞,您今日既然将其解封,可见必是圣灵尊者无疑,老奴…老奴得见尊者天颜,死而无憾!“说完又跪伏在地上。 “老丈,您越说,小子就越糊涂了!您…”云天冲话音一顿,扑通一下也给老道跪了下来。 “尊者不可!”老道顿首就拜了一拜。天凤此时见云天冲跪下,也扑通一声趴了下来。 云天冲一见,急道:“老丈,天凤大哥你们…”说着也顿首拜了下去。 老道一见惊道:“尊者不可,折煞老奴了。”说完赶忙又拜了两拜。 云天冲一见,也赶紧拜了两拜。老道一急又拜了两拜,云天冲见状又回拜了两拜… 就这样,一个大雕趴在一旁,惊讶的望着,这一老一少,互相叩拜着… 云天冲此时气喘吁吁的说道:“老…老丈,快…快停下,小子承受不起,您快…快些起来吧!” “尊者,您不可在折煞老奴了,您快起来吧!”老道惶恐的说道。 “老丈,您先起吧!” “老奴不敢,尊者先起!” “老丈先起!” “尊者先起!” “老…罢了!”云天冲此时叹了一声,从地上站起了身,然后恭谨的说道:“老丈,这下你能起来了吧!” “谢尊者!”老道缓缓站起了身。 “老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天冲此时万分的疑惑难解。 老道此时恭谨的说道:“尊者莫急,且听老奴细细道来,在以前的上古时代,天地还是一片混沌,这巨大的混沌其实就是胶着与缠绕在一起的阴阳二气,在这黑白缠绕的阴阳二气里,不知经历了多少时候,历尽多少沧桑,在这二气混掺的混沌之中,竟然于那浩瀚的岁月里孕育了一个巨胎。 “巨胎?”云天冲惊道。 老道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说道:“巨胎在这阴阳之气纵横的大混沌里,从婴孩长到少年,从少年又长到青年,从青年又长到壮年,这期间又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他经这混沌内的阴阳二气浸润,滋养,变得异常的强大。 大约在四万年前,巨人突然醒了过来,再此之前的悠悠岁月中,他一直是酣睡于混沌之中的。当他睁眼环视四周的时候,发现皆是雾蒙蒙与灰蒙蒙的一片,和他梦境之中那动人的世界简直天壤之别,他起身找寻,走了很久很久也没能找到一丝梦境中的东西,有的也只是雾蒙蒙灰蒙蒙,他疲惫的坐了下来,打算还回到梦境之中,可是他惊讶的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就是不能在沉睡过去。 于是他愤怒了,熊熊的怒火由胸中涌出,周遭的一切尽皆燃烧了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那雾蒙蒙的白气急速的飘了起来,它越飘越高,最后竟然在他的头顶聚成了一块,而那些灰蒙蒙的黑气,在烈火的煅烧下,却慢慢沉了下来,最后在他的脚下也聚成了一块。 巨人万分高兴,此刻上白下黑,周遭明亮,他身上熊熊的怒火终于熄了下来,可紧接着他又发现,虽然周遭明亮了起来,可脚下焦黑灼热,头顶高悬苍白,还是跟自己的梦境大相径庭。于是他站起身,用手揉搓挤压头顶上的一团白气,紧接着一阵阵滔天的大雨,倾泻而下,可这雨水与红热焦灼的黑地稍一接触,瞬间又变成白气,飘了上来,巨人见了,突然一怔。 此时他内心起伏,身体里的善念与恶念不住的纠缠争执着,最后善念占了上风。他欣然一笑,便将巨大的身躯,覆盖在了脚下那红热焦灼的黑地上,他刚一躺下,身体就如同融化了一般,迅速的裹满了黑地,而他心中的恶念也携着一丝残存的怒火被压在了身下。 此时头顶的雨水不失时机的落了下来,慢慢的聚成了溪流,聚成了江河,大地也慢慢现出了绿色,那巍峨的高山,无尽的平原,也慢慢的有了生机… “老丈,我知道,这便是巨人的梦!”云天冲兴奋的说道。 老道颔首点头笑道:“尊者所言极是!“ “老丈您还是叫我天冲吧,否则小子实在是不安!” “老奴不敢!” “老丈如果不答应,小子就长跪不起!”说着云天冲便要跪下。 老道一见,赶忙伸手扶住,然后急道:“老奴答应,老奴答应就是!” “老丈,您是长辈,论辈分做我的爷爷都嫌小,切不可自称老奴,小子受用不起,如果老丈执意如此,那么小子只好长跪还礼。”说着又要跪下, “不可,尊…天冲,老…老夫听你的就是!”老道又托住云天冲,焦急的说道。 云天冲见状一笑,说道:“老丈,这样就对了!”然后又说道:“老丈,小子不知,刚才您所说之事,和我有什么联系吗?” 老道稍一拱手,欠身又说道:“那巨人的恶念携着怒火被压伏在地下后,几经努力,可终究突不破头顶的覆盖,最后涣散成岩浆火流,深深的埋在大地之下。 可是有它有一股凶恶之气却是始终不散,它凝聚修炼于炙烤焦灼的大地之中,慢慢的成了气候,但是任它多末努力始终还是突破不了头顶的镇压。 就在它苦苦挣扎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头上传来了浓重的凶恶之气,它大喜过望,将这凶恶之气尽皆吸纳,瞬时就变得强大起来,可饶是如此,它还是不足以冲破束缚。就这样又过了几千年,这期间它一直都在吸纳着不时传来的凶恶之气,终于有一天它积蓄够了足够挣脱束缚的力量。 “然后呢?”云天冲焦急的问道。 老道一笑然后说道:“它携着滚烫的岩浆从一座山峰上冲了出来,此时发现一大群争斗不休的人,他们头上冒出的丝丝黑气,正是供自己几千年来壮大的根源之气。 它长啸一声震动环宇,随之喷涌出的岩浆迅速的将周围的大地烧得焦糊,它又腾起身躯,将头上的青天抓了一个口子,然后不住的向下拉扯,想把天地变成混沌。 此时天上的裂口不住的狂涌着滔天的洪水,颤动的大地也不住狂涌着滚烫的岩浆,一时间哀鸿遍野,天地失色,生灵们忘却了争斗,没有了隔阂,在存亡面前,站在了一处。 可虽如此,那由地底窜出的炎魔却太过强大,根本是无法抵抗的,正在苍生奄奄一息,濒临凋零的时候,一个驾着金色巨鸟泛着七彩祥云的神人赶到,他和那拉扯天地的炎魔登时斗在了一起,这一丈真可谓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最终神人渐渐落了下风,正在他难以撑持之际,天下的苍生全都为他顿首祈祷起来,就这样,他奇迹般的恢复了元气,然后将那炎魔从它冲出的山峰,重又逼了回去,然后重新将它封印在了大地之下。 云天冲听到此,深深的吐了口气。 老道顿了顿又说道:“那神人将炎魔封印后,已经是元气大伤,可此时天空的裂口流着滔天的大水,大地也几乎又要和苍天粘连,他顾不得休息,将苍天的裂痕尽数修补,至此天才又重新飘升起来, 可大地此时已然面目全非,他将生灵训诫一番,然后将大地的洪水汇集到低洼之处,形成汪洋,最后找到天的碎片,将这些散落的碎片,炼成一团,称为〝天碎〞。 这些做完后,他已然油尽灯枯,算到炎魔只是暂时封印,将来必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就找来一个根骨奇佳,忠信敦厚之人,将自己的神识和灵力封印在他体内,又将天碎交托给他,并叮嘱此人将这些传承下去,以后会有人依靠这些来拯救苍生,接着他便去世了。 这个人凭着体内的灵力活了四五百岁,然后找来另一个敦厚之人,将天碎和封印于体内的灵力和神识又传授给了他,便去世了。 得到灵力和神识的这人也活了几百岁,在他最后的弥留之际,也找了一个敦厚之人传承下去…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等到过了九千年的时候,炎魔重又挣脱了封印,在此危急时刻,一个传承了灵力和神识之人,手握天碎,与炎魔争斗,最后将炎魔重又封印了起来,可他也受伤不轻,弥留之际他遵循前人,也找来传承之人,将天碎还有灵力和神识,都传了出去。 九千年后,炎魔又出,此代传承人成功封印了它之后,又是身受重伤,最后也是选择一个根骨奇佳的人传承了下去… “老丈,您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云天冲疑惑的问道。 老道笑了笑,接着说道:“天冲莫急,听老夫说完,这几万年来,虽然传承之人无穷无尽,可真正能使用灵力,获得神识,与催动天碎的人只有四位,也就是说,算上第一次封印炎魔的人,一直到每九千年再封印炎魔的传人,一共有四位,他们被统称为〝圣灵尊者〞!” 云天冲此时一听惊得是目瞪口呆,他结巴的说道:“老…老丈,我…我并未传承过什么灵…力和神…识,更没有见过天碎,怎…怎么可能是〝圣灵尊者〞”。 老道捋了下胸前的胡须笑道:“天冲,你有所不知,九千年前,当第四位〝圣灵尊者〞封印炎魔后,他离世之时将手中的〝阴阳噬灵杵〞封印在〝九天玄石〞之内,并对传承之人说道:“以后能解封此法器的传承者,便是第五位〝圣灵尊者〞!” 云天冲闻听后,惊的连连摆手道:“老丈,你搞错了,我并未解封这什么杵,只是喂它吃〝金翎羽〞和〝墨玉锥〞才变成这样的。还有,我也并不是什么传承人,哪可能是〝圣灵尊者〞呢! 老道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传承者,我才是传承者!” “你…”云天冲惊道。 老道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说道:“我选定的下一位传承者便是你!” “啊!…”云天冲内心一震,犹如一个霹雳惊雷,炸响耳旁。他张着大嘴瞪着双眼,惊得如石雕般一动不动,身旁那“阴阳噬灵杵”散发出的红蓝光辉,映照着他那张惊异扭曲的脸。 第六十五章 棒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此时结巴的说道:“选…选我为,下一位继承者?” 老道微笑着点了点了头,然后对惊讶的云天冲说道:“老夫选定了你,为传承之人,未曾想你思归心切,最后被你的孝义感动,只能让你去完成,前人规定的出山条件,可未曾想你竟然做到了,还解封了第四位圣灵尊者那沉睡了几千年的法器。” 顿了顿,一脸羡慕之色的又说道:“你可知道,老夫虽活了几百年,可和前面那些无数的传承者一样,虽然体内封印了这传承几万年的灵力和神识。可我也包括他们,就好似一个〝口袋〞,虽装着的东西惊天骇世,可也就是赖着它老而不死,根本无法驱动使用,不过是一代又一代苦等,等着〝口袋〞老了朽了,再找寻另一个〝口袋〞传承下去,一直等到一个真正能承袭它,使用它的人出现,这个人便是〝圣灵尊者〞。 老道说完便望了一眼云天冲,然后脸上现出毕恭毕敬之色。 云天冲一怔,扭头看着身旁那泛着红蓝之气飘动的〝阴阳噬灵杵〞,又看了看老道那恭敬艳羡的神色,一时间不禁脸上浮上了一缕忧色。 “老丈,如果做了你的传承之人,是不是就不能在回到父母身边了?”云天冲怯怯的问道。 老道闻言也一怔,然后说道:“此前被选作的传承者,只有在一甲子的时候才能,出得山去,如果传承者是〝圣灵尊者〞的话,或许能尽早出山吧!” 云天冲一听急道:“老丈,小子不愿意做什么〝圣灵尊者〞,只想尽早回到家去侍奉父母,你还是尽早送我出山吧!” 老道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那漂浮的〝阴阳噬灵杵〞说道:“天冲,你解封了它就注定了你的命运,这是改变不了的?” “老丈,你在封印它,可以吗?”云天冲急道。 “孩子,老夫不过是一具人囊,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封印圣灵尊者的法器呢!” 接着又说道:“这〝噬灵杵〞一旦解封,便不似先前一样,每月一噬灵,而是无时无刻的不从主人的身上吞噬灵力,若果不尽快将我体内的灵力和神识传与你,那么不消多久,你就会被他吞噬的灵魂溃散,身躯飞化。” “这…”云天冲愣愣的怔住了, 看着云天冲失魂落魄的样子,老道叹了口气,躬身一礼道:“天冲,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明日我正式辅助你,承受我体内的灵力和神识。”然后他转过身又对一旁的天凤说道:“雕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尊者〞早些休息。”说完,他便脚生云气,向湖中缓缓飘去。 天凤看着愣愣的云天冲,口中轻哼了两声,然后转过身,便向自己巨树的巢穴飞去。 一阵阵的风吹来,云天冲湿漉漉的周身,不由颤抖了起来,看着身旁的漂浮的〝阴阳噬灵杵〞,一时间不禁胸中翻涌,五味杂陈… 云天冲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老道正盘膝坐在身旁,他刚想起身,可是一阵阵眩晕袭来,挺起的身躯不由又重重的摔在了,石床之上。 老道此时睁开眼睛,微笑道:“尊者,你醒了!” “老…老丈,说好的,您…您还是叫我天冲吧!”云天冲有气无力的说道,此时他嘴唇惨白,面无血色。 “是!尊…天冲,昨夜你晕倒在湖旁,我便将你扶了回来,并灌输了一些灵气,没想到这噬灵杵,如此之霸道厉害,我要尽快传承与你,否则你的性命朝不保夕啊!”老道一脸忧虑的说道。 云天冲看着头顶五尺处那泛着红蓝之光,飘动的噬灵杵,无奈的苦笑道:“听凭老丈吩咐!” 老道微一点头,然后说道:“你先休息,等明日,我再来正式传承与你。”说完又掏出一枚丹药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固魂丹〞可保你三日内无恙!” “谢老丈!”云天冲接过丹药便服了下去。老道见状微微一笑,下床深施一礼便飘然而去。 云天冲服下老道的药丸后,顿觉浑身轻松,血气暗涌,不一会便轻松了起来,此时他起身坐了起来,然后下地伸了伸拳脚,与刚才的央央病态简直判若两人。 正在这时那泛着红蓝之光的“阴阳噬灵杵”,慢悠悠的飘到了云天冲的身旁。 “棒槌,你…你又来害我?”云天冲一怔,指着它骇然的说道。 噬灵杵闻言,轻轻的摇了摇,然后飞到云天冲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蹭着。 “哈哈…痒死了!快住手!”云天冲笑道。然后说道:“听老丈的意思,我解除了你的封印,我就是你的主人喽?” 噬灵杵飞到云天冲的身前立住,轻轻的点动着。 “你会听我的话吗?” 噬灵杵又点动着。 “那好,从今天起,你的那个什么什么杵的名字,我听着又长又烦,给你改名〝棒槌〞你愿意吗?” 噬灵杵闻言,顿了顿。 “怎么,不愿意?”云天冲问道。 噬灵杵迟疑了一下,然后欢快的点动了起来。 “呵呵,那好,既然听我的,那我让你长!“ 噬灵杵闻言瞬时就暴涨起来。 云天冲见它越长越长,赶忙急道:“停停停!别把这屋顶戳破了!”噬灵杵立马顿住了身形。 云天冲心下大喜,又说道:“棒槌,我让你短!”噬灵杵闻言立马由高高的一根柱子,瞬间缩成了一个笔筒。 “哈哈!我让你打滚!”噬灵杵又在地上翻腾了起来。 “呵呵!我让你变软!”噬灵杵立马变成了一根软塌塌的面条。 “呵呵!让你长,让你短,让你打滚,让你软,你都照做了,好棒槌,我要定你了!”云天冲大笑着说道。此时他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光,看着依偎怀里的噬灵杵,不禁大喜不已。 噬灵杵欢快的飞到空中翻着跟斗。云天冲笑着说道:“我把你如何带在身旁呢?”此时他一挠脑袋,喜道:“棒槌,你能变得细长些吗?” 噬灵杵闻言,立马缩成了一根〝竹竿〞。 “在细些,在短些!” 噬灵杵又缩成了一根〝拐棍〞! “在细些,在短些!” 噬灵杵又缩成了一根〝毛笔〞。 “在稍微细些,短些!” 噬灵杵迟疑了一下,缩成了一根〝簪子〞。 “就是它!”云天冲大笑着将噬灵杵握在手中,然后斜斜的插在了发间… 第二日,老道来到洞中,发现云天冲头上那根奇特的发簪,疑惑的问道:“天冲你这是?” “老丈,您不认识了,这不是那根噬灵杵吗!”接着说道:“棒槌,变长!” 话音未落,噬灵杵在云天冲的头上,瞬间暴涨成八尺。 “啊!你…”云天冲没想到噬灵杵没有飞出去,而是在自己的头上,变得又粗又长。此时噬灵杵把他头上的头发,撑掉了不少,并直愣愣的横在他的头上,甚是滑稽。云天冲此时痛的呲牙咧嘴,在老道面前甚是不好意思。 老道没有笑,而是被这一幕震惊了,他此时心里又惊又喜的暗道:“阴阳噬灵杵,是上一代〝圣灵尊者〞的无上法器,不想竟然如此的受他摆布,看来这孩子正是〝圣灵尊者〞无疑!” 第六十六章 选择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头顶的噬灵杵说道:“棒槌,变回来!” 那噬灵杵闻听云天冲的话语,瞬时就缩回了簪子粗细的身形,老道看了不由啧啧称奇。 云天冲收回了噬灵杵,对愣愣观望的老道说道:“老丈,您说今日传承我灵力,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功成圆满啊?” 老道闻言思索了一下说道:“几百年前老夫入山的时候,上一位传承者,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将全部的灵力和神识全部移传到我的体内。” “十…十年?”云天冲闻言心头一震,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 “没错!” 看着云天冲慌乱沮丧的神情,老道又说道:“还有一法,可以大大的缩短时日,可…可就是要遭受非人的痛苦”。 “老丈,您指的是什么方法?”云天冲闻言心下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这法子,万分的摧残肉体,天冲,老夫劝你还是不要考虑了!” “不,老丈,您说说看,不管有多痛苦,小子都情愿一试!”云天冲坚定的说道。 老道沉吟良久,长叹一声道:“我先分别说说两种法子,你在考虑接受哪种!” “老丈请讲!” “前人稳妥的法子,是将被传承者,放入〝无极窟〞的〝九玄碧清池”中浸泡,然后每日将灵力由少到多的灌入到被传承者的体内,被传承者灵力入体,又加“九玄碧清池”圣水的浸润,不消多久,便会排出体内浊气,然后指甲,毛发,牙齿,肌肤,会在不同阶段缓缓的脱落,然后又在生长更新,这些全部下来,估计也有五六年光景了,此时被传承人,除了五脏六腑与周身筋脉骨骼,几乎都已换了新肤新肉。 此时他便可以服用天碎神石凝结的神露,每日三次,依旧是浸泡于“九玄碧青池”中,此时传承给他的灵力与日俱增,他体内的灵压也日渐雄厚,慢慢的他体内的骨骼脏腑,筋脉,在天碎神露和体内日渐强横的灵压下,会慢慢的洗涤更换,最后到完全的脱胎换骨,这期间也要三四年光景。 到这时,被传承者已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能承受全部灵力与神识的〝囊袋〞,他虽外形与常人无甚大差异,可此时经七八年的滋养修炼,早已是脱胎换骨,异于常人,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受伤速愈,灵力盈胸,潜力无限。这个时候被传承者会被赋予全部的灵力与神识,而成为真正的〝人囊〞。 云天冲听后惊得目瞪口呆,半天不发一言。 老道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个法子,几千年来,皆是如此,每位传承者都是必须经历的,那些脱胎换骨的事情虽然听来可怖,可是悠悠十年,每日只是轻微变化,所以并无什么痛苦可言,老夫当年,甚是受用,就好似重获新生一般。” “老丈,您说的另一个法子能节省多少时日?有多末难为?”云天冲怯怯的问道。 老道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如果用另一个法子,估计两三年就可以完成全部的传承,不过…” “老丈请讲!”云天冲急问道。 “那法子,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为了在短时间内能够脱胎换骨,必须先服用催肠丹排空体内污秽,然后服用腐蚀丹摧烂五脏,捣毁筋脉,侵蚀骨骼,迫其脱落,然后身入“九玄碧清池”中换筋换骨换脏换腹,这期间所受的痛苦是难以名状的。这个过程几乎持续一年,期间要不停的服用保命丹,和天碎神露。 如果侥幸不死的话,五脏六腑筋脉骨骼,基本就更换完成,此时第一步换骨已然完成,接下来是更加骇人的脱胎。脱胎之法为了追求迅速,必须每日将被传承者抛入,擎天神树周遭的沸水湖里,那沸水奇热无比,滚烫翻涌,被抛进之人会承受活煮之苦,一直到皮烂肉翻之时,在身入〝九玄碧清池〞中,换肌换肤,这个过程也几乎持续一年,期间也必须服用保命丹和天碎神露,如果还能侥幸不死,那么此时已经劫难过尽,脱胎换骨已然完成,可以随时承接灵力和神识了!” 老道长叹一声,又说道:“这法子,几万年来,也只有一位圣灵尊者尝试过,不过那也是口传而来,并无法证实。还有,如果一旦选择此法,那么中途便不能停止,因为此法打乱了脱胎换骨的次序,与正常之法背道而驰。 此法是由内而外,先换骨再脱胎,另一个是先脱胎在换骨。此法一旦进行,便不能停下,是因为体内骨骼筋脉脏腑已换,如果身体肌肤迟迟不曾更换的话,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住体内积聚的灵压,而爆裂而亡。而正常之法却不用担心,因为由外而内,再加上悠悠十年的缓慢进行,根本就不会有太大的痛苦与凶险。” 顿了顿又说道:“你考虑一下吧!明日给我答复!” 云天冲听完老道的话,不禁震动不已,听那速成之法的辛苦程度,不亚于上刀山下油锅轻松,他此时陷入了犹豫之中。 老道此时叹了口气,安慰道:“天冲,你考虑清楚。你虽然已经解封了上代圣灵尊者的法器,可毕竟还没有接受传承。圣灵尊者几千年一降世,每个都是拯救天下苍生的盖世英雄,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可不能因为小爱而舍弃了大爱,从你解封法器的那一刻开始,已然注定了你不平凡的一生。” “我…我…我选择速成之法!”云天冲思酌了良久,坚定的说道。 “什么?…你…” “老丈我选择速成之法!小子心意已决!”云天冲毅然决然的说道。 “你…你可知道,此法几万年无人尝试,你身为圣灵尊者转世,怎可轻身犯险,你可知道,每次圣灵尊者来到世间,都是阻止天地间的浩劫的!”老道动容的说道。 “老丈,你不是说,有一位圣灵尊者尝试过吗?” “那不过是传说罢了,并无考证!” 云天冲苦笑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老丈,既然有了传说,那就证明并非是空穴来凤,况且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根本就一无是处,还有那噬灵杵,不过是我误打误撞解开的而已。 圣灵尊者,不过是您老人家附会的罢了,我此刻母亲重病,父亲重伤,可他们唯一的儿子,却不能侍奉床前,这让小子情何以堪! 父母恩难忘啊!守护床前的小事情小子都无法做到,还谈什么拯救苍生,那不是一个笑话吗!如老丈所说,每位圣灵尊者,都是在天地惨遭荼毒,生灵惨遭涂炭时横空出世,那样的神姿,那样的英采,哪是我一个山村穷小子,能比拟的。您听说过,以前的圣灵尊者都是像我这样的小屁孩子吗?”。 “这…这…几千年前的事情,老…老夫也是从前一代传承者口中听来,并未亲眼得见!”老道怔怔的说道。 “所以说,单凭小子误打误撞,解开噬灵杵,就断定是圣灵尊者转世,未免太武断也太片面了!” “这…”老道沉吟不语。 云天冲看着老道阴晴不定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后含着泪花说道:“老丈,不知你能否答应小子,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如果,速成之法成功,小子甘心做一具人囊,等待着圣灵尊者的来临,如果失败,那…那就将小子的尸骨,葬在云雾山外一处矮坡上,那矮坡很是好找,坡旁是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户农家…” 老道长叹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道:“孩子,明日我来接你,今日你在好好考虑一番吧!”说完便拂袖离去。 云天冲此刻眼含热泪的默默说道:“爹!娘!小蕾!你们都好吗,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想你么了!”… 阳光由石壁的通气**入,金辉映的云天冲的脸上甚是光亮,可终究抹不去那一缕忧郁与半脸哀愁… 第六十七章 折磨(一)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第二日老道来到洞中的时候,云天冲正双手抱头的仰面沉思。 “天冲,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云天冲闻言,一咕噜,从石床上爬起,然后坚定的说道:“老丈,小子选速成之法!” “唉!”老道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一只手掌,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手掌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古怪木盒。 这木盒不圆不方,无棱无角,上面镌刻着一些古怪的图案。老道见木盒显形,便用另一手的浮尘一挥,说道:“速开!” 木盒闻言,嘎然而开,紧接着盒内飘出了一丝丝青黑之气。 云天冲看着那方鬼怪的木盒飘出的丝丝青黑之气,又闻着飘来的振振腥臭之气,不禁眉头一皱,说道:“老丈,这是何物?” 老道抬起头,缓缓的说道:“腐蚀丹!一粒便能化肉为脓,化木为土!孩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云天冲怔了一怔,苦笑了一下,眼中掠过的一丝恐惧被随之而来的坚毅镇压了下去。 “我心不变!” “好!老夫就是喜欢你这孩子的性格!”老道此时赞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关!”木盒便又关上了。他轻轻的将木盒翻了过来,然后口中又说道:“速开!”此时木盒又嘎然而开,紧接着一股股青白之气又飘了出来。 云天冲见状惊讶的问道:“老丈,这是?” 老道微微一笑,然后用浮尘指着手里的木盒说道:“这是保命丹,用来固化,你的五脏筋脉,用来抵消腐蚀丹威猛的毒性,不至于你立即被化成一滩脓水。” 云天冲略一沉吟,心道:“那腐蚀丹就似一把刀,这保命丹就似一个人,人把握着刀的力道,并不是将人一刀杀死,而是近乎凌迟的方式,一刀刀的割杀,看来此法果如老丈所说,万分的凶险啊!” 老道看着云天冲犹豫了一下,便问道:“天冲,你是不是…” “老丈,咱们开始吧!”云天冲打断道。 老道将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凭空一挥,一枚红色的药丸便飘到云天冲的面前。 “这是催肠丹,你先排空五脏六腑,否则保命丹无法发挥最大的效力!” “是,老丈!”云天冲伸手接过药丸,便吞了下去。 这药丸刚一下肚,肠肚之中,就如同开了锅一般,咕噜噜作响。云天冲面色凝重,双手抱着肚子,不住的咬牙强忍着。 “不要克制,一定要排空脏腑,否则之后的修行会凭添凶险!” 云天冲闻言,不在咬牙强忍,任凭腹中那股气力,在腹中搅动翻腾。终于,他忍耐不住,闪身就冲出了洞去… 云天冲跑到洞外不远处的一棵果树下,迅速的解去衣裤,便狂泄了起来。 开始是橙黄,接着是暗绿,最后是带有殷殷血色的污秽… 云天冲此时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此时身下排出的已经全部是殷红的血了… 正在云天冲咬牙忍耐的时候,一颗冒着青白之气的白色药丸飘到身前。 “天冲,速速服下这保命丹!” 云天冲闻言,迅速的抓起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一下肚,一股股暖暖的气体,瞬时就裹满了脏腑,不一会,急泄而出的血液慢慢的少了起来,最后便停了下来。 云天冲长吐了一口气,慢慢的抓着树干,站起了身。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一枚冒着青黑之气的丹药,飘到身前。 “天冲这是腐蚀丹!你…”远处传来老道的不忍之声。 云天冲略一思索,伸手就把这颗腐蚀丹,纳入口中,吞了下去。 啊!云天冲闷喝一声,这腐蚀丹当真是霸道凶狠,从一入口便如同灼热的火球一样,从口中经脖颈,一直灼烧到肠胃中。 云天冲此时浑身颤抖,虚汗狂涌,腹中此时如同有一个燃烧的火碳,在肆意的灼烧熨烫。那种锥心裂肺的疼痛,简直无言可表,他面色铁青,双目殷红,五官扭曲的变了形,嘴角此时一滴滴的流淌着口中那咬破舌头的鲜血。 因为此刻只有咬舌的疼痛,才能稍稍抵消一些腹中那灼烧熨烫的疼痛。 “呜呜…”云天冲喉咙里埋着那凄苦的叫声,他用一只手抠着身旁的树干,就是不让那凄惨的吼声,破吼而出。 此刻的他指甲深陷在树干里,颤抖之中鲜血伴着树屑不停的流下… 老道此时看着远处颤抖扶树的云天冲,心知他正遭受肉体上莫大的折磨。 他面色凝重,不住的叹息摇头… 云天冲此时身体颤抖的如同风中的树叶,狂瞪的眼角也渗出了丝丝血流,终于他倒了下去… 云天冲在濒死的朦朦胧胧间,突然感觉周身一凉,就仿佛跳入了寒冷的冰窟之中,此时外面那极寒水流如钢针一般,扎刺着肌肤,而体内那火灼的烈焰,则烧烤着脏腑,就在这一外一内,一寒一热的两股力量折磨下,云天冲真可谓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的疼痛慢慢的减轻了下去,冰火的进攻仿佛也减缓了不少,云天冲感觉就像漂浮在虚无的半空中,就好似超脱了肉体的束缚,他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解脱… “天冲…天冲…”云天冲被喊声一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道见云天冲醒了过来,便欣喜的说道:“孩子,好样的。这非人的折磨,你竟能隐忍至此!” 云天冲惨然一笑,却连一丝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老道此时用浮尘一挥,只见一滴闪着光辉的天蓝色汁液,缓缓的飘到了云天冲的嘴边。 “孩子,快喝下这天碎神露!” 云天冲缓缓的张开了嘴,汁液便滑入了口中。 这汁液一进入口中,便汹涌的冲到了脏腑里,它好似生了一双无形之手,一进入脏腑便和那团火焰争斗了起来,云天冲眉头一皱,麻木的忍受着这又涌来的痛苦… 过了不久,“火焰”终于被无形之手消灭,接下来这手便肆无忌惮的游走了起来,它冲撞奔腾,用力的拉扯着,被火焰烧烂的脏腑。… “呜呜…”云天冲闷哼着,踢动的脚,颤动的拳头,把周身的池水打的水花翻涌… 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腹中缓缓的生起了一丝暖流,这暖流瞬间便充盈了全身,接着那双无形之手,缓缓地揉搓起了脏腑,云天冲受用的哼了一声,这感觉让它想起了,地煞巢穴的那座矮山上,所嗅到的雾气。 过了不久云天冲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半尺多深,一丈长短的水池之中。只见这水池清澈冰凉,暗蓝如镜,那池水的丝丝寒气此时由周身浸入五脏,极力的镇压着刚才的疼痛。 云天冲用颤抖的双手捧起一把池水,灌了下去,一股舒爽直抵心肺,呼!他长出了一口气。 老道看看云天冲醒来,一脸的焦虑之色才算褪去。此时看着他,一股不知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云天冲半坐起来,打量四周,不禁大惊失色,就见此时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洞中,这洞上高五丈,周阔五丈,四壁都是一些盘绕的藤蔓枝干,最奇的是头顶两丈之处,悬着一块散发着莹莹蓝光的东西。 这东西似透不透,幽蓝深邃,周身围裹着淡淡的薄雾,此时照亮洞中的那莹莹蓝光正是由它发出。云天冲诧异的盯着这泛光的东西,总感觉似曾相识,此时指着它,苦苦的思索着。 突然,这东西轻颤了一下,接着便散发出强烈的白蓝之光,那光将宽敞的树洞照了个通明,接着更是生成一个光罩,将云天冲裹在了其中。 云天冲此时就感觉,自己仿佛徜徉在无尽的天空之中,那无尽无休的浩瀚,牢牢的包裹着自己… 老道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惊讶的脸上满是那白蓝之光,此时口中囔囔的说道:“天…天碎,为…为何…会变成这样?” 第六十八章折磨(二)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在那红蓝之光大胜的光罩中,愣愣的仰头观望着,此时脚下的池水在这白蓝之光的映照下,腾起了一层层的雾气,然后一点点的顺着光罩沁了进去。 云天冲此时着眼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那吸入鼻喉的一丝,让人说不出的受用,他心下一动,便大口大口的狂吸了起来。此时他头上插着的“棒槌”,闻此也飘了起来,瞬间暴涨八尺,并不停的旋转着,它红蓝之光大盛,白色的雾气不住的被泛着蓝光的一头吸入… 就这样过了一小会,头顶那个散发着白蓝之光的东西,慢慢的黯淡了下来,恢复了前状。那涌起的丝丝雾气,除了云天冲吸食的外,余下都被棒槌吸食尽了。 云天冲深吐了一口气,此时浑身舒服受用,体内的痛苦已然减轻了许多。棒槌贪婪的将白雾吸尽,那泛着蓝光宝石的一头更加的湛蓝放彩,随着白雾的吸尽,它抖了抖,然后缩成一根簪子,又斜插在云天冲的头上。 云天冲此时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头上那个泛着白蓝之光的奇怪东西外,四周围洞壁的藤蔓上还有许多点点的荧光,依偎着枝杈,如众星拱月般的团围着头顶这泛着白蓝之光的东西。 就在云天冲不得其解,环视观望的时候,就发现老道立在身下水池旁正愣愣的盯看着自己。 “老丈…您?”云天冲诧异的问道。 老道此时惊讶的问道:“你…你懂得催动天碎?” 看着老道不可思议的神情,云天冲疑道:“天碎?什么天碎?” 老道用手微微指着洞顶那悬着的东西,诧异的说道:“你…你不知道此物是天碎?” “天碎?这就是老丈所说那个几万年前,被第一位圣灵尊者,用天之碎片,练就的天碎吗?” 老道微点了一下头。 云天冲仰起头,细细的打量着头顶那个泛着白兰之光的〝天碎〞,只见它晶莹剔透,周身浑圆,但是有好大一块好似被硬生生的剜去了,只有余下的部分浑圆晶润,淡蓝通透,散发着一阵阵润眼的白蓝之光。 “老丈,这宝贝,为何看着并不全啊?好像是被剜掉或砍去了一块!” 老道叹了一口气,怜惜的说道:“这天碎,本来是浑圆一体,好似一枚巨大的莹莹玉球,可惜几千年前,一位传承者,携此物去世间云游,这神物本是天之碎片所炼,乃是万物之灵根,因一时不甚泄露,故引来世间修道求仙之人争夺,最后他虽拼死保护,可还是被抢去了三分有二!” “那后世的传承之人就没有在去找寻吗?”云天冲追问道。 老道满目神伤,无奈的说道:“茫茫天地,哪里寻得!后世虽经几代传承人的努力,可终究没能寻得。” “几千年来,一点音信也没有吗?” 老道苦笑一下,缓缓的说道:“虽然天大地大,可几千年来不停的寻找,并不是没有音信,可我等传承人不过是一个苟活性命的囊袋罢了,哪能和法力能掀天揭地的圣灵尊者相比,那遗失的天碎并不是没有寻到,只是被那些道法高深的仙阀,道盗,把持手内,根本无力取回…” 老道说到此处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后来的传承者,为了保存这最后的一点圣宝,只好赖着那几万里的浓云迷雾,龟缩此处,苦苦的等待圣灵尊者的降临!” 老道说到此处泪眼婆娑,屈身跪倒在地,说道:“尊者,老奴和历代传承者愧对您啊!” 云天冲见状慌忙从水池中走出,上前搀扶,然后说道:“老丈,不是说好,别再这么称谓了吗!小子说过我并非是什么圣灵尊者啊!” “解封噬灵杵,催动天碎,除了圣灵尊者,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啊?”老道满脸的激动之色。 云天冲极力的辩解,说解封是巧合,说天碎催动是偶然,可不管自己如何辩解,老道心里已然死死的认定他就是圣灵尊者,云天冲没办法只好作罢,他安抚了老道后,就细细询问了这巨大的树洞。原来这巨大的树洞正是在湖中那擎天巨树里,巨树靠着洞中漂浮的天碎滋养,长的是雄壮巨擎,顶天立地。 树洞中那些绕着藤蔓的点点荧光,据老道说都是寸许长的锋利灵锋,这些灵锋结成护宝的灵锋无极阵,如果一旦有外人闯入,那么这些灵锋便会瞬间分散变成断金割铁的针刃,将侵入者团团围住,然后将其身躯扎出千万个不见伤痕与鲜血的细小孔洞,最后再将他的灵力吞噬。 云天冲闻听后万分的庆幸不已,心道:“幸好是被老丈弄来的,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然后又得知刚才浸泡过的池子就是老道所说的九玄碧清池,这池水实则是这棵擎天神树的灵源所在…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天冲每天服用催肠丹将体内腐化脱落的脏腑排出,然后服用保命丹固化脏腑,接着服用腐蚀丹继续腐蚀脏腑骨骼,最后身入九玄碧清池中浸泡恢复。 玄天池无所谓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花团锦簇,湖水温热,如果想从枝头看花辨春,天空飞雪辩冬是不可能的,只有看那花开结果各两次,那么预示着一年就过去了。 云天冲日复一日的循环着这种折磨,就好似每天都要进入地狱一般。就这样,他在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中坚忍了一年,外面湖边的树木到此时也开了两次花,结了两次果… 看着云天冲服下腐蚀丹后,已然没有什么痛苦之态了,老道盈盈笑道:“天冲,你总算暂时的苦尽甘来了。这一年来,老夫看着你不惧那由生到死,由死复生的折磨,真是由衷的钦佩,看来解封噬灵杵,催动天碎绝非是偶然,〝圣灵尊者〞舍你其谁啊!” 云天冲淡淡的一笑道:“老丈说笑了,小子不过是心有所念,故而不敢死去。再说天碎以后并未在有何异象,您也相信我并非是催动它之人,所以说,小子哪敢和圣灵尊者比肩啊!” 老道笑而不言,然后吩咐云天冲躺进九玄碧清池中,接着他盘膝而卧,然后双目紧闭,双掌平伸,接着一股股的丝丝白气便由掌心流出。白气顺着云天冲的四肢七窍钻入了体内。他在池水的浸润和这灵气的滋养下,慢慢变的面色红润,周身舒泰。 他被折磨了一年,也挣扎了一年,此时正如老道所说算是暂时的苦尽甘来,之所以称之为暂时,是因为简短的〝甘来〞之后,一个更大的折磨就要来到了… 老道缓缓的挣开双眼,凝视着树洞上方那飘悬着的天碎,就见它白蓝之光一闪,便有一滴湛蓝的汁液滴下,老道见状连忙用浮尘一挥,汁液便飘到了云天冲的嘴旁。 “天冲,快服下!” 云天冲闻言,赶紧张口吞下,刚一入口,一股股的灵动之气就在五脏六腑间游走抚慰,与一年前的那种痛苦相比,此时的五脏六腑已能承受住天碎神露的滋养。 云天冲舒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对微笑着的老道说道:“老丈,小子感觉体内的抗力已然强壮了不少,以前吞噬腐蚀丹和神露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却好似如吃饭一样,没什么太大的痛楚了!” 老道笑道:“天冲,你换骨将成,可喜可贺啊!” 云天冲苦笑一下,心知换骨虽成,可那换胎的未知苦难还在等着呢! “老丈,我服用的这天碎神露,好像每日里能凝聚三滴啊!”云天冲指着头顶的天碎惊讶的问道。 老道微一颔首,然后说道:“不错,这天碎神露每日的确能凝成三滴,你身下的水池其实是这颗擎天巨树的灵源,就似人的魂魄。天碎每天凝聚三滴神露,第一滴落入池中被巨树吸食来供养自己,第二滴落入池中,被巨树深埋地下的巨根辗转输往玄天池四处,用以供养四周的生灵。第三滴被你服下…” “用来保命固体,脱胎换骨是吗?”云天冲笑着打断道。 老道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云天冲一年来难得的笑意,便笑道道:“你换骨将成,这几日,先歇息一下吧,老夫也出去伸展一下筋骨。”说着起身向树洞口走去,顿了顿又回头叮嘱道:“记得每日要浸泡在九玄碧清池中,并服用一滴神露,神露虽三滴,切不可多食,巨树和湖边生灵都仰赖它的每日供养,再者多食对你也是有害无益!”看着点头允诺的云天冲,老道一笑,便脚踏云雾飘出洞去。 看着老道离去,云天冲会然一笑,然后起身伸了伸胳膊,他记得自己也有将近一年的光景没有外出透气了,此时环视这呆了一年的巨大树洞,望着洞壁间那些星星点点的灵锋,不禁心下有些骇然,然后举步缓缓的向洞外走去。 (求收藏,求推荐,求指点,求求求!) 第六十九章 怪鱼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缓缓地走出树洞,眼睛不禁被久违的阳光晃得生疼,他眯着眼用手轻轻的遮在了额头并四外打量着,周围都是些粗大的青灰色根茎,密密的排在四周,并向四外延伸,足足有三四十丈方圆,这些根茎全都团团围长在中间那擎天的巨干上。 此时近观巨树不禁更加的惊呆差异,只见它高耸入天,能看见的足足就有三四百丈,周身更是粗达十四五丈,这雄伟的擎天树不亚于一座雄峻的山峰,它周身虽然粗大可并不像一些百千年老树一样,树表皲裂斑斑,而是似新生树苗一样,表皮通体细腻光滑。 它盘根错节的粗大树根一部分裸露在外,一部分深埋地中,远观之,活像天上伸下的一只臂膀在紧紧抓着大地。 云天冲看着树身上那巨大枝杈间的苍翠绿色,不禁心头涌起一丝惬意,他伸开臂膀站在巨树的树根上,迎着冉冉的雾气,看着远处镌刻着玄天池三个字的矮山,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股刺鼻的煮肉气味被吸到口中,云天冲一怔,竖着身前横七竖八的粗细根枝缓缓的向前行去,走了一会,来到了这些树根的尽头,发现它们都齐齐的插入了水里。 咦!云天冲不禁十分诧异,就见擎天巨树这周围的湖水竟然都是翻滚沸腾,灼热逼人,那涌起的丝丝热气扑到脸上,将人烫的面皮生疼,他微一怔,想到老道所说的脱胎换骨之事,此时换骨已成,看来这便是自己脱胎之地啊! 看着那骇人的沸水,云天冲浑身一阵阵的发麻,正在他凝神观望之时,突然身前传来断断续续的**声,云天冲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转身回去,**声却又再度传来。 啊啊啊… “这是?”云天冲停住脚步,在周遭细细的找寻起来,可并未发现什么。 “啊啊…”**声又再度响起,云天冲一怔,蹲下身,抓着脚下的树根,往这些树根下望去。 树根好似鹰爪垂进沸水中,下面有好大的一个空子,云天冲撅着身子,垂着头,忍着头下沸水的灼热之气,细细的找寻着。 雾气很浓,加上底下很黑,目及处皆是黑漆漆白蒙蒙一片,云天冲遍寻不着,刚要缩回身子的时候,突然从淡雾中,闪出一个怪异的头颅,他满面狰狞,猩红溃烂,不停的断断续续**着,此时见到垂着脑袋的云天冲,不禁一愣。 啊!云天冲大叫一声,回身就跳了起来,要不是从小习过武,估计受这惊吓,翻身就得跌入沸水湖中。 云天冲此时胸膛不住的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见被吓得不轻。就在此时树下的那个怪异头颅,缓缓的游了出来,只见他头颅硕大,身长不满二尺,浑身都是红色的鳞片,身两旁一双短细的红色肉臂好似两只蛙爪,它面部似人一样五官俱全,可就是猩红溃烂,露出森森白骨,让人不寒而栗,它头颅上的头发稀疏很长,漂浮在翻涌的沸水中。 “啊啊…”这怪异的东西不住的痛苦**着。 “你…你…是…人是鬼?”云天冲看着沸水中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惊得语无伦次。 这怪东西一见云天冲,登时眼中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它忍着周身的剧痛颤抖的说道:“孩…孩子,你…你别怕,我…我不是鬼,我是人!你…你是这里的人吗?” 云天冲摇了摇头,然后诧异的问道“你…你是人?那为什么你…你长了这么一个怪异的身子?”。 “你不是这里的人,怎么身在此处?”怪人追问道。 “我是被一位老丈,救来这里的。你…你还没说你怎么长了这么一个怪异的身子?” 怪人闻言眼神一动,放下了心,然后凄然的说道:“唉!孩子你听我说,我本是天南山一个修道之人,一日正在闭门修炼,不期一个白发银髯的老道,飘然而来,他诓骗我说,发现一个绝佳的灵气聚集之所,如果加以吸纳必能多进百八十年的修为,不过那灵气聚集之所,被一股极强的禁咒所围困,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打破,所以想请我出山一起去破解,并约好事成之后,平分所得。 我那时正处在炼神初期,回首想想炼气期和筑基期的辛苦,足足耗了我百年的光阴,所以一听说有这等好事便贪心大动,随他一起来到此处,我俩联手施法破了此处紧咒,可没成想他趁我不备,用一记催命符,把我打入这湖中,并重启禁咒,将我封印在此处,此后他便每日来吸食我的灵根,老夫…老夫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怪人说完便哽咽了。 云天冲闻言浑身一震,如遭雷劈,他心里知道,怪人口中的老道,正是选定自己为传承人的老丈,他浑身颤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位慈眉善目,救助自己之人是一个这样的恶人。 怪人见云天冲挣扎的模样,狰狞的脸上不禁涌起一丝笑意,他接着说道:“孩子,你或许不知道,这老贼惯用利诱恫吓的手段将一些年轻的童子,修成练功的灵引,然后吞噬其纯正的原阳灵力与灵根,最后将那可怜孩童残损的灵魄打入湖中,化作那通体殷红的血鱼!” “什么?你…说湖中的红鱼是如此化成的?” 怪人见他诧异的模样,便举起蛙爪一样的手臂起誓道:“老夫如有诓骗,天打雷劈。”说着又指着自己诡异的身躯说道:“你没发现,我这不人不鱼的怪样子吗?等老贼吸光我的灵根,我就会化作池中的血鱼了!” 想想前些时日自己还津津有味的吃着烤红鱼,此时看着那怪人的鬼样子,才算明白这鱼是人变得,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阵的腹内翻涌。 云天冲看着沸水中那痛苦挣扎的怪人,一丝怜悯浮上心头,此时心道:“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所谓的脱胎,会不会步这怪人的后尘!” “我…我能帮你什么吗?”云天冲怯怯的问道。 怪人一怔,心下不由狂喜,脸上却凄然的说道:“孩子,多谢你的好意,老夫灵根不保,恐怕破碎化鱼就在这几日了,想我修炼百年,世间富贵繁华,也是经历颇多,即便死去,也能似世间长寿之凡人一样,了然无悔。可今日眼见你这未经世事的小娃子,无辜殒去,心下实在是不忍,所以老夫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想做成两件事情!” “什么事?” 怪人顿了顿便又说道:“你灵根颇佳,有修仙成神的潜质,老夫愿收你为弟子,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也让我死能瞑目,这是第一。你既然成我弟子,继我衣钵,那老夫便要全力的保你性命,助你早日逃离此地。” 云天冲闻听此话,浑身一颤,眼中现出崇敬之色。 怪人一见心下大喜,口中又说道:“老夫法名〝空心〞,人称天南老仙,是天南山十三峰,二十六堂,五十二跺的总掌门人,我身下四大护法,十大弟子,还有众多锋主,堂主,门主,以及数万的门人弟子,你继承我衣钵,便是继承了总掌门的八宝玄天戒,有了它便是新一任的总掌门人,你如果能逃出,一定不要急于给老夫报仇,而是要整顿我天南派的一干人众,励精图治,发扬光大,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回来枭首此贼,给为师报仇,这便是第二件事情“ 云天冲听完淡淡的说道:“老丈好意小子心领了,可我无才无德,恐难当大任,唯今所念的不过是逃离此处,回家侍奉爹娘罢了!” 怪人闻听云天冲的话不禁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对功名利禄,不为所动,想到此处又笑道:“老夫没有看错人,你这至仁至孝的真性情,老夫喜欢!” “老丈,过誉了!”云天冲拱手言道。 “怎么,还叫老丈吗?”怪人微嗔道。 云天冲闻言稍一迟疑,然后便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徒…徒儿,拜见师父!” 怪人闻言,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猩红溃烂的脸庞扭曲抖动,突出眼眶的两只眼球拂过一丝得意的神采,老奸巨猾的他望着身前不谙世事的少年,一个阴毒的计谋涌上了心头…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第七十章 大补伤身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拜了沸水湖中的怪人为师,本不是情愿之举,他思索老道对自己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恶意。怪人洞察出了他的疑虑,极力的诋毁和污蔑老道之能事,搞得未经世事的他心里莫名的起了疑惑。 怪人一番的唇枪舌剑后,见云天冲渐渐的相信了自己,便又笑道:“徒儿,为师当时便是受那妖道蛊惑,一时贪心不甚,才落了这么个结果,一切都是天命啊,可苍天有眼,并不绝我,让我得遇,你这个贵人,我要在这残存的时日,将毕生所学倾囊相受,并将天南仙宗的掌门之位传与你,老夫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力,也要助你逃离那妖道的魔爪!” “师父,徒儿愚笨鲁钝,恐难当大任啊!况且我爹教导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就是逃走,也不会丢下师父不管的!” 看着云天冲动容的神情,怪人心下一喜,然后佯怒道:“为师时日无多,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能遇见你,便是天赐之福,孩子你记住,机会来了,你便要能跑则跑,决不可顾忌为师,否则便是违抗师命,大逆不道!” “可是师傅…”云天冲还想争辩。 “住口!我心意已决!”怪人生气的打断道。 “是!…”云天冲见怪人如此坚持,怕引他动怒,只好闭口不提救他之事。 虽遭呵斥,可云天冲的内心此时却对怪人崇敬起来,因为他身上有父亲的影子,怪人此时的口吻不由得让他想起父子二人抗击凶煞兽的时候,父亲为救自己,也说过几乎同样的话… 怪人见云天冲的神情和口吻,已然恭敬起来,知道自己的软刀已然侵入了他稚嫩的心,这招以退为进,以他百年的人事磨砺,被用的是炉火纯青,不留痕迹。 “孩子,为师看你,好似能轻易出入那棵擎天巨树的树洞啊!” “是的,师傅!老丈允我自由出入!”云天冲点了点头。 “哼!什么老丈!是妖道!你以为他那么好心放你自由吗?你不过是被他炼制的灵引而已,这巨树周围全是粘皮及烂的翻涌沸水,你能逃到哪去,即便是出了这湖,这玄天池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陡壁,加上包裹周围的万里迷雾,你又能逃到哪去?傻孩子,你太年轻,太好骗了啊!” 云天冲闻言满脸泛红,唯唯诺诺的聆听着怪人的训斥。 怪人数落了一番,又换色问道:“为师晚间经常看见,那洞中发出异样的光彩,好像藏着什么宝贝一样,老夫被妖道骗来,如今变成这幅摸样,竟然还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件,唉!可笑啊!” 云天冲看着怪人的伤感模样,忙不迭的将其中的天碎和九玄碧清池,还有每日三滴神露的事情说了出来,唯有那灵锋无极阵隐下没说,因为他感觉那阵是老道诓骗自己的,所谓的灵锋很有可能就是,以前炼化像自己这样的孩童留下的,如果像老道那般说成是威力巨大的法阵,估计又会遭到师父的嘲笑训斥。 怪人一闻听天碎二字,登时惊得怪眼猛瞪,怪嘴猛张,一对滴溜溜的鼓鱼眼,没差点掉进嘴里,此时他口中囔囔的自语着,一对怪手,扶着硕大的头颅,不住的兴奋颤抖着… “师父,您…您怎么了?”看着沸水中怪人的模样,云天冲诧异的问道。 “没…没什么!孩子,你知不知道,那…那天碎,可是世间修仙者追寻了几千年的至上灵宝啊!没…没想到,竟然…竟然会藏在这里啊!哈哈…” 看着怪人的癫狂模样,简直和刚才的大义凛然判若两人,云天冲此时倍感惊讶! 怪人看见云天冲的神情,顿觉失态,此时强压内心的狂喜,又说道:“孩子,你不知道,传说那天碎是由天之碎片所炼,乃是万物之灵根,天地之灵气所聚,几千年来多少修仙者为寻找它,寻遍了天地,寻遍了…” 云天冲不以为然的听着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怪人见状诧异的问道:“你…你不想修道成仙,渡劫飞升,不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吗?” 云天冲摇了摇头,不为所动的说道:“小子,只想能救出师父,然后出山和父母团聚。” “哼!没出息的东西!”怪人心里暗骂道,可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此时盈盈笑道:“孩子,为师就是喜欢你这至孝的性情。”接着痛苦的**了几声,又缓缓说道:“为师时日无多,恐怕几天之内便要化鱼了,你放心,只要为师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助你早日逃离此地!” 云天冲一听此话,急道:“师父,弟子怎么才能阻止这禁咒?” 怪人叹了一声,说道:“禁咒以你之力很难破除,不过倒是可以延缓化鱼的日子。” “师父快说,有什么法子可以延缓?” “老夫灵力日渐损耗,除非有蕴含非凡灵力的东西进补与我,才能克制化鱼的时日,可…可一时之间,去哪找寻呢!唉!算了…” 看着怪人无奈的神情,云天冲眼中一闪,说道:“天碎神露,对,师父天碎神露,一准能延缓您化鱼!” 怪人心下大喜,有意引他说出,此时目的达到,口中却平静的说道:“那圣物,倒是可以,不过那是妖道的至宝,恐怕轻易不能得到!” “师父不用担心,我这就去给您取来。”可没走几步他想到,今天的神露自已已经服下一滴,剩下的两滴是滋润供养巨树和周边的生灵的,于是便止住了脚步,回头和怪人说明原由。 怪人一听怒不可遏,呵斥道:“什么供养巨树,生灵,这都是妖道的鬼话,如果真是如此,那正好毁了他这巢穴!”看着云天冲委屈的模样,怪人又缓和口气说道:“孩子,你太年轻,正所谓人心叵测,你不要被那些伪善的外表所蒙蔽,那莫珍贵的东西,谁会白白的供养一棵树或者别的生灵啊!” 云天冲点点头默默的转过身,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涟漪。他回到洞中,正值天碎又一滴神露结成,他连忙捧在手中,刚想转身出洞,可是想想巨树是天凤大哥的巢穴,自己又没少吃湖边众多果树的果实,迟疑了一下,便把神露放入了池中。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洞,不得已向怪人撒了谎,推说今日三滴神露已经凝结完成,一滴被自己吞了,剩下两滴落入了九玄碧清池中,只好等明天在取了。怪人从云天冲躲闪的眼神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可碍于自己的现状,不便发作,又听说老道这几天都不会过来,只好咬牙安慰了他两句,苦等明天到来。 第二天,云天冲接了第一滴凝成的神露,早早的便来到湖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怪人来的比他还早,此时正趴在湖边焦急的等待着。 “师父,徒儿把神露给您带来了!”云天冲俯下身子将手中酿着雾气,泛着白蓝之光的神露,递了过去。 怪人一见云天冲手中的神露,登时眼睛大亮,那汹涌的灵气,蓬勃的袭来,一看便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修仙圣品。他愣愣的盯着神露,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师父…您没事吧!”云天冲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怪人结巴的回道。此时他伸出自己的一双爪子要去承接,可又怕玷污了那神露,便索性仰起头张着大口说道:“孩子,你…你直接放在我口中好了!” 云天冲依言将神露小心翼翼的,托到怪人的口上,然后手掌一翻,神露便滑入了他的口中。 怪人将神露一口吞下,登时便舒爽的赞叹了一声,接着他面部溃烂的肌肤,缓缓的脱落,并不断的有新肉长出,接着浑身上下都冒出了丝丝的白气,那周身猩红的颜色,也慢慢的现出了正常的肉色,可不管如何变化,除了五官较似人脸以外,其余的地方却还是和鱼一样。 正在他惬意的享受神露滋润的时候,突然周身缓缓的肿胀起来,紧接着那刚刚泛出不久的肉色,又化作了猩红,并且长出细小的斑点,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就好似朱砂之色。 啊!怪人一声惨叫,紧接着面部五官,极度充血,眼耳口鼻竟然溢出了丝丝的血水,他一双怪爪拍打着翻涌的水花,那恐怖的样貌,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啊啊!…看着怪人大喊大叫的痛苦模样,云天冲急的抓耳挠腮,可就是没有办法,他急的一边跺脚一边不住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了!师父,您怎么了!…” 怪人此时痛苦不堪,哪有功夫理会他,只见他惨叫一声,接着就迅速的沉入了沸水的湖底,不一会唰的一下又由湖底窜出,一跃七八丈高,带起的波浪一圈圈涌上岸边,把云天冲烫的直往后躲。 怪人一边怪叫着,一边窜起来沉下去的不住折腾,他好似一只裹着云气的红色肉箭,托着满是雾气和水气的尾线,在沸腾的湖面上不住的折腾跳跃,荡起的波浪和溅起的水花一波波一阵阵的涌上岸,拍上岸。 此时云天冲又是担心怪人,又要防备不住涌来的浪花和飞来的水花。只见他刚用双手遮住飞来的滚烫水花,脚下的沸浪就涌来把脚烫了,刚急忙抚弄双脚,一阵飞溅的沸水花,又把脑袋烫了,他就这样顾此失彼,狼狈不堪,一步步的向后退着… 怪人此时在湖上折腾了半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是有用不尽的精力一般,就在他窜上蹿下的时候,奇妙的一幕出现了,一条湖中的红鱼可能耐不住寂寞,也随着他跳了起来,不过远没有他跳的高,叫的凶,接着又一条跟上,接着又一条,接着又一条… 云天冲远远的观望着这一切,不禁被这壮观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师父每次从湖中跃起,都会引动无数条红鱼跟随着跃起,他就似雁阵的头雁,羊群的头羊,每次的腾空都凌驾在众鱼之上,看着这震撼的场景,云天冲咽了口吐沫,竟忘了去遮挡那飞来的沸水花… 就这样,怪人领导群鱼跳跃了一会,便停了下来,紧接着又改做围着擎天巨树的周遭,狂游了起来,此时群鱼也不例外,也跟着他一圈圈的环着巨树游荡起来,那涌起的波浪,一阵又一阵的涌上了满是粗细根枝的岸… 就这样怪人领着一帮红鱼又游了半天,才缓缓的慢了些,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他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岸边喘着粗气。 云天冲远远的望见,便快步的跑了过来,看着怪人颓废的样子,急问道:“师父。师父…您…您怎么样?” 怪人翻着白眼,吐着热气,抽动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坐了起来,此时看着周围环绕的红鱼群,愤怒的用怪爪拍了下湖水,然后大喝道:“都给我滚!”红鱼闻言都迅速的离开了。 怪人此时喘着粗气,用阴毒的眼神盯看着岸上站立的云天冲。 “师父…您?” “小子你给老夫吃的是什么东西?”怪人有气无力的问道。 “天碎神露啊!师父…您…”云天冲看着怪人怀疑的眼神,不知所措的结巴回道。 “真的是吗?”怪人翻着怪眼,恨恨的问道。 云天冲闻言,扑通跪在地上,急道:“师父明鉴,确实是徒儿亲手接下的,可不知道师父服下为何会变成这样,徒儿每天都会被老丈叮嘱服下一滴,以前也尝到过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只是最近才慢慢适应了的,师父,徒儿如有半点欺瞒,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便磕起了头。 怪人看着云天冲焦急的模样,此时翻着眼睛,缓缓的思索了起来,心道:“这小子心地不坏,应该不会说谎,再说刚刚服下神露时,自己确实是恢复了不少,那神露堪称凝聚浓灵的圣物,自己如今魂灵孱弱,又附着在这红鱼身上,所以受不得那圣物的滋养,就好比虚弱之人,猛进强补药,难怪会受不住了。” 此时他顿了顿,口气缓和的说道:“孩子,你起来吧,老夫错怪你了!” 云天冲却含泪跪着,不曾动弹,歉疚的说道:“师父,弟子害您受苦,弟子难辞其咎!” “孩子,起来吧!是为师错怪你了,那神露灵力太浓,是师父身体孱弱,受不得它的滋养啊!”怪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云天冲闻言一怔,思索了一会便说道:“师父,您等一会。”说完就起身跑进树洞中,从九玄碧清池中捧了一点淡蓝的水,然后转了出来。 “师父,这池水是稀释过的神露,您快服下,看看能否恢复!” 看着云天冲兴冲冲的模样,怪人迟疑了起来。 “师父,您试一下,这个肯定没什么问题了!”说着自己喝了一口! 怪人看着云天冲诚恳的眼神,便仰起头,缓缓的张开了嘴。 云天冲见状,赶紧将手中的池水,倒入了怪人的口中。、 池水一下肚,怪人便觉一股柔和的灵气,缓缓的在脏腑流动,滋润着刚才受损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呼!怪人吐了一口气,逐渐的恢复了起先吞服神露时的神态。 “师父,您没事了吧!” 怪人点了点头。 看着怪人一副大病初愈的神态,云天冲恭谨的说道:“师父,您今日耗损太巨,应静养调息,徒儿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探望!” 怪人又点了点头。 云天冲深施了一礼,转身便向洞中走去。 “站住!”怪人说道。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云天冲诧异的神色,老道一改颓废的面容,此时盈盈笑道:“孩子,你我既然已有师徒之名,那就便要有师徒之义,今天为师就教你一些修仙的法门!”他此时心道:“,我和这小子虽为师徒,可毕竟情谊不长,今日痛加呵斥,怕他心怀恨意,所以教它一些修仙的入门之法,恩威并施,一则牢牢将其笼在手中,二则可以培养一枚顺手的棋子…” “师父,弟子不想修仙,弟子只想救出师父,并早日出得山去,与爹娘团聚!” 怪人闻言一怔,细细打量着云天冲,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不像是沽名钓誉的假推脱,此时言道:“孩子,你可知道,能拜在我天南老仙的门下,那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事情,更别提能成为我的入室弟子,受我亲自的指点!” 看着云天冲不以为然的表情,怪人有一种厚脸上门的感觉,此时强压心头的怒火,不悦的说道:“你凡夫俗子一个,不学仙法傍身,谈何出山?|” 云天冲一想,感觉有理,便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徒儿就随师父修习一些仙法吧!” 怪人此时感觉像自己在乞求他一样,不过如今的境况,也不是生气的时候,所以强压怒火,将一对怪手横在胸前,然后双眼鼓动,腮帮绷紧,噗的一下就吐出了一个东西。 云天冲惊讶的看着怪人往自己脚边吐出了一个东西。便指着脚下的东西道:“师父,这…这是何物?” 怪人吐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把它捡起来!” 云天冲依言照做,俯身将这东西捡了起来,他仔细打量,发现这东西是一枚漆黑锃亮的宽大戒指,只见它周身漆黑泛亮,外方内圆,上宽下窄,并雕着一些精美的环纹,环纹上八色的米粒宝石,团团围嵌… “师父这是?” 怪人看着他膛目结舌的样子,不屑的说道:“此物是我天南仙宗的至宝,唤作〝八宝玄天戒〞,唯有掌门人才能持有!”顿了顿又说道:“你用手指在戒指的八粒宝石上,正抚一周,在倒抚一周,最后将手指停在正中那颗红色宝石上不动,心中默念:八宝天玄,听吾真言,结界玄里,速速开启,开!照做吧!” 云天冲依言照做,此时就见戒指上那八粒宝石突然闪动了起来,接着八色宝石光芒环动,最后聚集在正中的红色宝石上,接着红色宝石一道灵光射出。 啊!云天冲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手中的红芒闪过,身前竟然硬生生的凭空出现了,两扇闭合的铁门,铁门紧锁关闭,漆黑泛亮,上面也雕刻着和戒指一样的花纹,上面还有八个圆圆的深坑,其中七个以北斗七星的阵势,排列在两扇漆黑的门上,另一个较大的悬在七星阵势之上… (求啊求!。。。。。) 第七十一章 别有洞天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铁门,愣愣的不知所措,盯看了一会便向湖边的怪人投去诧异的目光。 怪人望着云天冲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德行,轻蔑的笑着,接着冲他说道:“行了,傻小子,别发呆了,这算什么,以后为师让你开眼界的宝贝多着呢。” 顿了顿又说道:“你将戒指戴在手上,然后径直往门里走!” “可是…师父,这…这大铁门,看样子厚重无比,少说也有上万斤,徒儿…徒儿恐怕,难以推动啊!” “你只管戴着戒指向前走!” 云天冲还想询问,可听着怪人不耐的口吻,并不像是哄骗,便将手中的戒指套在手指上,然后一步一迟疑的往前挪去。 怪人看着他磨磨蹭蹭,畏畏缩缩的样子,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此时微怒道:“小子,你不能大步往前走吗,别像个毛贼似的!” “是…” 云天冲说完,咬着牙就向那凭空出现的两扇厚重的大铁门撞去,只听咚的一声,云天冲撞了个眼冒金星,此时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呲牙咧嘴的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怪人。 怪人一见,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此时说道“傻小子,我让你大步走,也没让你往上冲啊!” 云天冲一听,苦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扬起戴着戒指的手,对着铁门!” 云天冲闻言,缓缓的抬起了手,此时手上戒指那八色宝石,又齐齐的泛起了光环接着光环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都凝聚在正中的红色宝石上,唰!一道红光射出,打在那北斗七星排列的第一个圆坑上。 第一个圆坑被红光灌满后,溢出的红光便顺着圆坑间的浅槽流到另一个圆坑,依次类推,一直到把七个圆坑全部填满红光,最后赫然组成了一个鲜红的北斗七星图。 北斗七星连成之后,便散发耀眼的红芒,红芒又将最上头的大园坑填满,这时只听嘎吱!一声沉闷的巨响,厚重的铁门,缓缓的开了。 正在云天冲怔怔的撇嘴张望的时候,身后传来怪人的声音。 “小子,别傻站着了,速速进到典籍那个室中,取来一本浑元气诀的书来,记得不要乱翻乱闯,也不许多拿偷拿!” “是师父!”云天冲答应了一声,便抬腿进了去。 云天冲刚一踏进去,两扇铁门便缓缓的关上了,并凭空消失了。他一惊惧,反身就往回走,铁门吱呀一声又重新打开,并重新凭空显现。 “拿到了?”怪人向走出来的云天冲问道。 “没…没有,徒儿看它莫名关上,便赶紧退了出来,没想到这门,自己又打开了!” “你带着八宝玄天戒,怕什么铁门闭合,困不死你的!”怪人没好气的说道。 云天冲一见,赶紧悻悻的又转了回去,他刚一踏入门内,铁门又轰然关上,经刚才一试,心里也就不怕了! 他此时环视四周,不禁惊讶不已,只见自己正身在一间宽敞的厅堂中,这厅堂四壁略白,顶高一丈,四周虽没有窗户,可顶上却悬了一颗硕大的明珠,将周遭映衬得光亮异常,厅堂正前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字画,写的是一个大大的道字!画两头是两幅对子,一头写的是天地有道,一头是道生天地,壁下是一张宽大的雕花木床,这床雕工精细质地上乘,一看就是难得的珍品。 厅中还有一个高三尺的三足香炉,此时虽然未曾焚香,可还是散发着沁人的幽香。云天冲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回的打量着,并赞叹着周遭的精致典雅,此时他一屁股坐在厅前的大床上,美兹兹的享受着,屁股底下那柔软舒适的锦褥。 “这厅堂虽大,却空而不旷,摆设虽少,却精致典雅,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 正在他左右张望妄自品评的时候,突然发现左右两面墙壁上各有两扇黑色的铁门,其中右手墙壁的两扇门一个镌刻着,灵宝,另一个刻着炼丹,左手墙壁的两扇门一个镌刻着,内室,一个刻着典籍,他此时想到:此来可不是参观的,还是赶紧取书的要紧,免得师父责骂,想到此,便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向刻着典籍的铁门走去。 云天冲来到近前,看着黑黑的铁门不禁一怔,稍一迟疑便伸手推了一下,这铁门经他轻轻一推,吱呀一声便开了。 “这门倒是开的容易!”他缓缓的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不大,屋顶依然悬了颗泛光的明珠,但比外头厅堂的小了不少,但放出的光亮,这屋子却是够用的。屋中四壁都是团围的高高书架,正中是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书桌和一把红木椅,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云天冲略微一扫,便背着手循着四周的书架缓缓的找寻起来,这架子分九层,每层又分若干个格挡,每个格挡都有一个带栓的小门,门上刻着藏书的名字,像什么圣人典籍,兵法谋略应有尽有,他拉开一个格挡的小门,取出一本略微的翻了翻,便又放了进去。 此时转了一圈,突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刻着〝混元气决〞的小门,他心下一喜,便走上前打开门取了出来。 云天冲将外皮写着〝混元气决〞的书揣在怀里,便关上了小木门,就在转身的时候,就瞥见旁边相邻的一个小门刻着御风诀,他打开门取了出来,就见第一页写着,习此此功者可身轻如风,瞬行百步,他没有多想,害怕师父等着急了,便将书放回,然后走出典籍室,向大门行去… 唰!凭空出现了两扇大铁门,大门缓缓的左右开启,云天冲由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接着大铁门便又凭空的消失了。 “徒儿,你拿到书了吗?”怪人问道。 “拿到了,师父!”云天冲说完就将衣服中的〝混元气诀〞递了上去。 怪人点点头,没有去接,而是接着说道:“这本书是练气的入门法诀,气是五行之母,万物仰赖,修仙之道在于吐气纳气,养气练气,你先从入门的法诀练起吧!” “师父,修炼了这个,是不是就能成仙了?” 怪人一听,嗤之以鼻道:“想得美,你可知修仙之路磨难重重,共要经九个阶段,分别是练气,筑基,炼神,凝丹,孕灵,元婴,化神,渡劫,飞升。其中第一的练气就有九层修炼,有些世俗修士穷尽一生也没能突破练气四五层,你小子遇到老夫,也可说是你的造化,这本混元气决正是练气的最佳法门,就是我的十大近身弟子也没有福分修习。” 云天冲一听,拱手喜道:“谢师傅,垂青弟子,师父,这练到九层大概要几个月啊?” 怪人一听,瞬时无名邪火涌上心头,此时没好气的说道:“小子,你当修仙是种田吗,春天种,秋天收,告诉你,为师当年灵根上乘,又受高人指点,最后突破练气九层进入筑基期,足足用了五十年光景。修仙不单修的是仙法灵性,还有那坚韧不移的耐性,可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汪洋至深积于点滴,似你这般毛躁狂进,到头来不是一无所成,就是走火入魔!” 云天冲脸一红,怯怯的说道:“师父教训的极是。”顿了顿眼光一闪,便又笑问道:“师父,不知您,现在修行到那个层级了呢?” 怪人一听,双眼满是自豪之色,然后趾高气扬的说道:“为师吗,现在已是炼神初期!” “哦!是这样啊!”云天冲未曾修过仙,哪知道个中的辛酸苦楚,此时闻听怪人的话,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怪人本想他会惊得目瞪口呆,可没想到他竟然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登时气的怪眼乱翻,本想破口大骂,可想想此子没修过仙,跟他说道,无异于对牛弹琴,所以压住怒火恨恨的说道:“行了,回去把口诀背熟,明日再来,记得再给我带些那泉水来!” 云天冲闻言,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转身就向洞中走去。 “站住!” “师父还有什么事情吗?”云天冲诧异的问道。 “戒指还我!” 云天冲一怔,突然想起手上的戒指还没有归还,此时陪笑着,将戒指摘下,双手递了上去。 怪人见状两眼一翻,然后说道:“你小子,没有乱闯乱翻吧!” “弟子,哪敢!进门就直奔典籍的偏室而入,拿完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出来!弟子怕师父着急,不敢有丝毫耽搁…” “行了!回去吧,把口诀背熟,记得明日带些泉水来!”怪人不耐烦的打断道。 云天冲答应着,转身就回了洞中。 (求收藏!求推荐!求!求!求!) 第七十二章 修炼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云天冲回到洞中,便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躺了下来,然后借着天碎的莹莹之光,缓缓的翻起了那本〝混元气诀〞。 只见第一页写到,浩瀚乾坤,天地灵秀,修仙问道,磨难重重,皓首穷经,未必有成。本功法可助初入仙道之人,强骨骼,通经脉,开灵根,纳灵气… 云天冲翻了几页,心道:“这书教的都是一些,修炼骨骼筋脉的法诀,目的唤醒蕴藏在人体内的灵根,然后经不断的反复吐纳修炼,让肉体达到能吸纳灵气的开灵根之体,改掉以前只是呼吸一**命之气的掩灵根之体,灵根一开便能吸取天地之灵气,再加刻苦修炼,最后达到修仙者的筑基之体,从而真正的走上修仙的道路。…” 此时他又想到:“那老丈,让自己脱胎换骨,不正是开己灵根吗,只不过比这书上来的凶狠罢了,不晓得,是否真如师父所说,那老丈费心修炼自己,是为了吞噬自己的灵根!” 云天冲满腹狐疑,想想换骨的痛苦,又想想师父所说的将元阳童子炼化灵引的事,心里不由对老道有了几分忌惮。 他默默的思索了一会,便坐起身,双腿盘绕,依着书上所教,缓缓的修炼了起来。就这样到了午夜时分,他竟然练到了混元气诀的第三层。此时抻抻懒腰,心道:“这书上所载,习此法者非要有坚韧之心和持之以恒之魄力,师父也说能练到四五层,就是世间的修道者穷极一生也可能未曾完成,可不知道,自己好像也没怎么觉得难练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书本是修仙入门之法,意在强化脏腑,疏通筋脉,开启体内沉睡之灵根,然后引灵入体,吐纳修炼。这些步骤要完成,普通之人没个二三十年是没法做到的,可他自被老道选作传承人后,便强行的脱胎换骨,服食天碎神露,此时除了脱胎外,换骨已成,身内早已是灵根大开,灵气充盈,此时就好比好地遇良种,所以练起来很是轻松容易。 云天冲练到第四层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是突破不了,此时看看天色以晚,便合上书,打着哈气,和衣而眠。 第二日一早,云天冲怕师父等着急,饮过神露后,便早早的捧了些九玄碧清池的池水,向湖边走去… 怪人此时也早就等在湖边了,看着捧水而来的云天冲不觉一喜。 云天冲施过礼后,便将手中的池水,送入怪人口中,怪人服下后,舒泰的轻哼了一声,此时舔着嘴唇,神采奕奕的说道:“小子,昨日的法诀你可都记下了?” 云天冲自从换骨过后,内在的诸般器官都似重新更换一样,心力更是较之前增长一大截,此时恭谨的说道:“师父,弟子愚笨,这法诀除了一些后面的篇章,大体都记住了!” 怪人一怔,心道:“这小子还很聪明,和当年自己年少时还真有些相似!” 怪人心中赞许,口上却冷冷的说道:“嗯,强记没有什么用,主要是修炼,这修炼…” 还没等怪人说完,云天冲就打断道:“师父,徒儿,昨天试着练了一下,前面的三层倒是很好练,可第四层,弟子是怎么也突破不了,还请师父指点一二!” “你?什么…第三层?”怪人刚想要勉励他平心静气,遇挫不馁,刚想说这本书冲破第一层很是费力,自己当年就足足用了五六年,可话还没出口,就听云天冲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天就练到了第三层,此时他惊讶不以,把要说的这番话硬是活生生的咽了回去,此时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前这个一脸谦恭之色的小子。 云天冲看着怪人惊讶的神情,不禁疑惑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怪人满面寒霜,此时微怒道:“小子,为师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偷奸耍滑,吹嘘慵懒之辈,你一天练至三层,未免吹嘘太过吧!” 云天冲一听,赶紧跪在地上辩解道:“师父明鉴,徒儿不敢有一丝诓骗!” “那好!将此物抓碎!”怪人由湖底抓起一块坚硬的岩石,然后甩给身前的云天冲。 “是!”云天冲答应一声,便将石头捡起,然后握在手中。 此时他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于是缓缓的将混元气决第三层的功力运到掌中,然后用力一攥。 只听咯咯吱吱的声音过后,指缝中缓缓的流出了些石粉。 老道此时大惊失色,心道:“此子,真乃百年难见的修仙奇才,如果详加**,必成大器!”可他看看自身此时的处境,不禁又摇摇头叹息一声,脸上现出一丝纠结的神色。 其实他不知道,云天冲此时不过是赖着换骨之后灵根大开,才修炼至此的。 “师父,您…” 怪人看着云天冲惶恐的神情,盈盈笑道:“小子,你不是突破不了第四层吗,那为师就指点你一下!” “谢师父!” 就这样,在怪人的指点下,云天冲向第四层的混元气诀,发起了冲击… 呼呼…云天冲面红耳赤,感觉身体里有一股驾驭不了的霸道气体在来回游走,怪人看着云天冲的痛苦神情,缓缓说道:“遇强则退,遇弱则进,导之顺之,安之让之…” 云天冲听着怪人的话,赶紧疏导乱窜的气体,极力的安抚疏散,过了一会,他身体内的骨骼噼啪作响,赖着脱胎刚成灵根大开,最终将那股气体渐渐的包容吞噬。此时他周身肿胀,如同一个充盈的口袋,慢慢的,充气般的身体缓缓的缩回了原貌,他吐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怪人此时既诧异又艳羡的说道:“小子,不错,第四层你已经突破了,要知道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是世间一些修道者十数年的境界了,何况还有些资质差着,一生也未曾达到啊!”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否则仅凭弟子的粗鄙见识,肯定难以达成!” 嗯!怪人虽然知道这是句恭维的话,可也是觉得很受用,此时得意的说道:“修仙一途,能受高人点拨,可避免许多弯路,小子,遇到老夫是你的造化!” “谢师父!”云天冲跪地拜谢。 接着又说道:“师父,既然第四层已经突破,何不趁热打铁,赶紧向第五层冲练呢?” “你先歇歇吧,要知道贪多嚼不烂,到最后是有害无利的啊!” “可这几天老道就要回来了,我怕有他在身边,便没有机会在修炼了!” 怪人一听,寻思了一会,感觉有理,便又指导他向第五层练起。 云天冲在怪人的指点下又向五层冲击,可是刚刚进行没多久,刚才那股肿胀之气,便又蓬勃的涌动了起来,而且不论他如何疏导,就是不能将其压下,反而呈越来越凶猛之势。 “师父,我…” 看着云天冲痛苦的神情,怪人赶紧将其中的精妙交给他,可事与愿违,不管如何行气,云天冲始终是越来越膨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时他浑身肿胀的如同一个大口袋,脑袋足足大了一圈,五官都变了形状… “师父…我…” 看着云天冲的怪样子,怪人一时也摸不到头脑,此时看着云天冲痛苦的神情,又急又气的骂道:“我说让你步步为营,你非贪功冒进!”嘴上虽如此说,可脑袋里却急急的想着对策,可这事情他闻所未闻,一时除了干着急也是没有半点法子。 云天冲此时越胀越大,衣服已然全部被挣破,皮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辨,他如同一个不停生长的〝大胖子〞,此时除了痛苦的隐忍就是不断〝长大〞的身体。 啊!… 看着云天冲骇人的体态,老道一时间急的抓耳挠腮,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虽经历百年,可似这种境况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此时焦急的说道:“走火入魔,不对,肯定不是,他并未癫狂忘我,那是?…”怪人愣愣的盯着岸上**的云天冲,此时能做的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啊!…云天冲此时浑身都被汹涌的气体所填充,他感觉身体四肢,周身各处全都似长了一张张的口,尽皆拼命的往身体里吸气,却并不吐出一丝半毫,此刻他比先前的身体大了足足五六倍,四肢和脑袋好似这巨大充气口袋的毛刺,他越来越膨胀,最后连痛苦的**声都发不出来了。 他要爆炸了。 第七十三章 得救 - 天碎之情系云天 - 静思道 此刻的擎天巨树下,一个巨大人皮口袋,肿胀的在树下左摇右摆,旁边一个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怪物,正在焦急的注视着。 “唉!此子看来绝无生还的可能了!”怪人叹了一声,感觉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不禁破灭了,此时拿起掉落在云天冲身旁的〝混元气诀〞,又看看就要挣裂爆炸的人皮囊袋,无奈的摇摇头便缓缓的沉入了湖中。 就在云天冲要濒临崩溃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叹传来,原来正是几天未曾现身的老道。 “天冲,你…你这是怎么了?”老道刚刚回到洞中不见云天冲,便出来四外寻找,不期在湖边找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膨胀口袋,仔细辨认下,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云天冲吗。 此时他惊讶不已,不知道这几日不在,云天冲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此时急的询问不已,可云天冲此刻哪还能回答于他。 老道背着手看着马上就要爆烈的肿胀口袋,急的围着他团团的转,而没有办法。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好像想到了什么,此时赶紧由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圆盒,他盘膝而坐,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那白玉圆盒,此时漂浮在他的身前由白转青,并伴着振振的青黑之气。 “去!”老道用手中的浮尘,向身前的巨大〝口袋〞一指,然后大喝道。 就见那飘在他身前的青色食盒,突然大开,接着一些冒着青黑之气的东西,全都一窝蜂似的奔向了那巨大的人皮口袋。 唰唰!那些泛着青黑之气的东西,一落到〝口袋〞上,便不停地蠕动着,接着一个个的由半寸多长,变成了一寸多长,原来这些尽皆都是青黑色,红眼睛,头上两条长触须的青褐色爬虫。 这些爬虫一落到大口袋上,便不停的吸食起来,此时一个个的瞬间都长到了两三尺长,这些虫子周身青褐,身长足短,脑袋很硕大,一对触须一抖一抖,每吸食一口,身体就跟着生长一点,它们此时身体已经足足的大了五六倍,可还是不停的吸食,一些吸食快的,都已经肿胀的也如同一个个充气的口袋了。 啪啪啪!那些贪食的青褐色虫子,已经爆裂了身体,它虽然已经把身体撑烂,可脑袋还是在不停的吸食着,那情景看了让人不由周身颤簌,腹内翻腾。 随着这些疯狂虫子的吸食,云天冲止住了膨胀,并且缓缓的缩了回来。 啪啪啪!一些贪食的虫子不住的爆裂着,云天冲那巨大的身子,此时也缩了整整一大圈。 过了一会,他已基本恢复了略大于正常体型的身躯。此时他感觉像是从濒临爆炸的重压下,缓缓的解脱出来,此时周身缩回来的皮肤,火辣酸痛,并伴着一阵阵的奇痒,他缓缓的强挣双眼,模模糊糊中即发现浑身上下爬满了青褐色的虫子。 啊!他大惊失色,想起身坐起,可刚才消耗太大,此时略微的一动都显得耗尽了极大的气力。 “天冲,你这是怎么了?”老道此时走上前来,诧异的问道。 云天冲心有余可力不足,此时除了发出微微的哼声,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老道见状,面色凝重的说道:“天冲,你且莫动,你此刻灵力被强聚体内,因为脱胎未成,所以灵根大开的脏腑,筋脉,骨骼,强纳灵气充盈体内,你此刻的外皮就好似纸缸装水,哪能禁的起折腾。 云天冲虽然口不能言,可脑袋还是尽力的点了点。 老道又指着他身上还在不断吸食的青褐色虫子说道:“这虫子唤作〝吞灵虫〞,这次出山见它祸害村庄荼毒无辜,本来收服后想毁掉,不想回来见你如此,竟然派上了用场。天冲,你现在虽然暂时恢复,可必须赶紧进行脱胎,否则耽搁久了,要么被这虫子吞噬干净,要么被不住涌入的灵力胀暴!” 云天冲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道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天冲,都怪老夫出山日久,不期你尽然弄成这般模样,唉!你此时身虚体弱,经历耗损,脱胎必然凶多吉少,可不脱胎,也是难逃一死啊!” 云天冲此时心中一动,感觉老道并非像师父所说的那样凶恶,此时看着他纠结的神情,心中不免浮起一丝暖意。 他此时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睛斜望着身旁的沸水湖。 老道知道他的心意,此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用浮尘一挥,云天冲便被托起,然后飞入了,那滚沸翻腾的沸水湖中。 啊!…水煮周身,疼痛以极,那种生不不如死的痛苦,让云天冲难以在忍耐,此时他虽极力咬着牙,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是让他哼出了声。 云天冲此时在沸水湖中一沉一浮,周身的青褐虫子就被尽数的烫死,他赖着体内刚刚换过骨,虽没有即刻死去,可全身的皮肉都被煮的红烂翻起。 老道看着这活煮的骇人一幕,不禁微微轻颤… 云天冲在那沸腾滚热的热水湖中沉浮了一会便昏了过去。此时他感觉自己突然浑身不在疼痛,而是脱出了灼烫的包围,此刻浑身轻松,缓缓的飘了起来,身下那沸腾的湖水已然被抛在了身下,只余下一具和自己一样的皮囊在那波涛间沉浮… 他越飘越高不一会就飘进了天空中的云里,正在他举目四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袭来,他一怔赶紧用手遮挡那耀目的光亮。 光亮越来越大,不大一会便将周遭的一切笼罩了起来。 正在云天冲,错愕不已的时候,金光顿时一缓,接着一波波的七彩祥云荡了过来,并伴着一股股莫名的沁人香气,那香气一进入鼻喉便让人周身舒缓,受用无穷。 云天中迎着祥云嗅着异香,不觉微微的醉在了其中。 正在他徜徉其间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金甲神人,只见他身高八九尺,着一身耀眼炫目的金色战甲,他面阔耳大,眼若流星,鼻如挺松,口若朱玉,隐隐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凛英气。 云天冲惊讶的发现那异香,祥云,金辉竟然都是出自身前的这个金甲神人。 “你…你是谁?我…我这又是在哪?” 金甲神人笑而不答。 云天冲见状便躬身施了一礼又问了一遍。 金甲神人依旧笑而不答。 云天冲此时不禁有些动怒。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金甲神人终于开口了,只见他笑言道:“我是我!这里是你该来又不该来的地方!”声音虽不大可却如同洪钟震响,压人心耳。 云天冲一怔,便心道:“这人太过傲慢,这都什么回答啊!说了等于没说!”此时一脸郁色。 金甲神人又笑道:“你可知你是谁?” 云天冲狡黠的一笑,便说道:“我是我啊!我不知道怎么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金甲神人并不生气而是说道:“明镜中,碧池里,你是我,我是你!” 云天冲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不觉厌烦,此时稍一抱拳,便转身离去,可转了半天除了茫茫的雾气,什么也没有,最后又回到了微笑的金甲神人这里。 “喂!你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法?”云天冲指着金甲神人怒道。 “你从哪里来,又想往那里去呢?”金甲神人笑言道。 云天冲没好气的说道:“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金甲神人并不生气,此时摆手一挥,就见周遭的雾气,立刻就散到了一旁,紧接着远处出现了一座房舍,透过开启的窗户可以望见,一个病恹恹的女人和一个满脸颓废之气的汉子正躺在炕上,此时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端着两碗药来到他们身旁… “爹娘…小蕾!”云天冲一见立马大喊大叫起来,并疯了似的奔了上去。 可任凭他如何努力,那情景始终是在他不远处,奔而不到,抓而不得。 正在他声嘶力竭的哭喊之际,突然画面一转,眼前不远处呈现出了一片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的场景,大地冒着浓烟,遍地都是骸骨残尸… 云天冲诧异的回过头,呆呆的望着金甲神人。 “花开花落,缘起缘灭,生息恩怨,执尔一念。既然你来了该来,却此时不该来的地方,那么就回到该去,此时又必须去的地方!”金甲神人话音未落,就见他面色一沉,立马化作一道凌厉的耀眼金光,然后直扑不远处呆立的云天冲。 啊!云天冲稍一迟疑,那凌厉的金光便直直的钻进了体内。 突然,周遭的云雾一扫而光,云天冲惊讶的发现自己正悬在高高的半空之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便沉重了起来,而且变得越来越重,就好似一座山峰不断压来,呼!他再也把持不住,身形一顿,便飞也似的向下坠去… 啊!云天冲越坠越快,呼呼的风声刮得面耳生疼,双目肿痛,他身形越来越重,此时的身躯泛着金辉托着光线,急速的向下冲去,他强睁双目,咬牙挣扎,此时惊讶的发现,自己冲坠的地方,正是那玄天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